《逐浪载星 (1V1 H)》 1. 宁星皆同丘茹到达俱乐部时已趋九点钟,入夜的连城华丽嚣张,整城市似镶着宝石的夜岛,炫璨的光影倒映在林立高楼。 这两天她才睡了几个钟,精神疲惫,驾着甫结清贷款的大众,趁几十秒的红灯,翻下遮阳板镜子,快速审视脸上的妆容。 眼线没花,粉淡肤润,眼下扫过薄薄的青痕,但架不住出显柔媚的五官,可以忽略不计。 "我看起来还行吧?"她问身旁的人。 宁星气质好,玲珑细致,身怀一付美人骨相,不招摇,不侵略的美态,让男人女人都易对她偏生好感。 站在会议台上,她一人独当,从善如流的报告,不见胆色,邱茹很是佩服宁星的游刃有余。 宁星勾起唇,淡淡的一笑。 把下边的人当成一根根木头,胆子练起来,自然什么都不惧怕。 话说得很轻巧,只有她自己知道,亲身经历过最害怕的事,其他都不足以畏惧。 "怎么不行,宁姐是广告业界有名的美人。"邱茹描好粉唇,收进包里,"我以为这案子咱公司十拿九稳,今儿报品时,对方也满意的很,怎么陆总……” "各行各业应酬少不了,陆总意思是对方来了个产品新总,打声招呼就能走。"宁星说,"咱是跟下半年的奖金打招呼呢,这么想就不吃亏。" "那好,我晚上还要去蹦迪。"邱茹俏皮的眨了眨眼,"跟新男朋友。" "之前那个呢?“丘茹进公司的这一年,宁星已经数不清她的男票,是第五任还是第六任? "掰了,偷吃男活又差。"丘茹轻蔑的撇嘴,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就算横起来还是水嫩,宁星羡慕她的勇气。 "宁姐有没男朋友呢?“ "我没对象。"车子转进停车位,宁星敛下眼睫,神色隐晦,眸底的失落闪瞬。 她没有对象,却有个舍不得拿出来谈论的心头光。 想他的时间,很少,少到就怕多想一秒,都是亵渎。 ..... 中央空调逐浪哥哥的场子来了…. 2. 进去包厢,呛浓的烟雾扑面而来,几个男人身边都坐着年轻姑娘,宁星面不改色,笑脸盈盈地打招呼。 只要牵涉合约,关系利益,台面下的声色犬马就少不了,宁星跟在陆近身边三年,从公司创立初始,就跟着跑过不少带有暧色的聚会。 宁星一直很小心,除了包里的防狼喷雾和瑞士小刀,吃喝从不离手。 "陆总,刘经理。"宁星重新拿了干净酒杯,率先敬杯,"不好意思,路上车多。" "这是耀华的小副总,姓庄。"陆近简单引荐。 这姓庄的空降副总,是零食商老总的小舅子,四十来岁,一身高价西装,见到宁星来,眼珠子瞬间放亮,特意拉拢起袖子,露出镶钻的腕表。 身边的女孩识眼色,赶紧让开位子。 宁星领着丘茹坐下来,浅浅的笑,"庄副总,我是这次负责贵司广告案的宁星,这是我同事丘茹。" 热辣的酒液窜进胃,宁星的双眸马上被逼出一层水雾朦胧。 她酒量还算不错,事先又填了肚子,就怕酒醉。 "宁小姐,酒量不错。" 比起一圈袒胸露腿的小姐,身旁的女人衣着不暴露,气质清灵,皮肤白腻地如同裹层釉,庄副总正要再凑近些,却被丘茹递来的第二杯酒堵回去。 "庄副总,未来一年,请多多指教。"丘茹接替宁星的位子,巧笑倩兮的说,"副总真是年轻,应该不到三十吧。" 丘茹一向嘴甜,两句客套话就哄得男人开心。 "哎呀,我这都四十五了,不比你们陆总,青年有成。" ……. 酒闹过一巡,在场的几个男人各揽着伴,跟着大屏幕哼哼唱唱。 陆近走过来,给人递上一瓶刚拧开的罐装水。 他表情很淡,甚至称的上冷肃,但宁星打小认识这人,知道这是陆近习惯性的保护色。 她接过来,灌了两大口水来稀释酒意。 "很累?"陆近视线扫过宁星的脸。 "为了这案子,熬几晚上,没事,明天正好放假。"宁星拿起包,"我去洗手间一下。" 宁星捧把冷水轻拍了两侧脸颊,抬起头,直视镜中的女人。 疲态略显,眼底布满淡淡的血丝。 女人一旦过二五,一丁点糟蹋,就会反馈在容貌皮肤。 熬夜喝酒,都是大忌。 宁星有个念本科的妹妹暖暖,私下经营美妆微博,放假回家就爱在宁星耳边叨叨念保养之道。 有闲暇,她就听话连敷几天面膜,案子忙起来,留着精力洗澡卸妆就了不起。 头顶的抽风机嗡嗡地响,手机闪现催缴信息,宁星瞥过一眼,关掉屏幕。 她没打算周旋太久,补完妆,拉开洗手间门,走廊上的投射灯光打下来。 眯起眼,另一端包厢门打开,两个男人走出来。 前头的男人身态高挑,衣装笔挺,脚下踩着镫亮的皮鞋。 宁星的心猛突突一跳,楞了两秒,才平稳的踏出步履。 越行越近。 一个月没见,那人仍旧是风光霁月的清隽模样,脸廓削薄俊挺,他微低头,薄唇轻抿,侧耳专心聆听另一个男人的会报。 宁星知道,衍光集团的时秘书长是个工作狂。 擦肩的一瞬,两人目光短短交错。 陌生,漠然,公事化的颔首。 宁星留恋的多望一秒,却只扫到男人的后脑勺。 她失望的返回包厢,手要搭上门把的那一瞬,黑压压的人影自身后罩下,手臂被攥住,随即拽往另一间无人包厢。 房内一片昏暗,隐约听见走廊处的人声。 后背抵在门板,宁星视线落在时逐浪的喉结,闻到他身上沾染的馥郁香水味。 属于某个女人,或是俱乐部内的某些女人。 "你在这做什么?"时逐浪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在微弱的暖光下,面前的女孩面貌精致秀美,皮肤像透层光晕。 相比那一室争艳的浓郁香味,宁星身上清雅的发香让时逐浪放松下来。 "应酬。"宁星嘴角勾起弧,无辜的眨眼,”时秘书长应该知道,合约永远差最后临门一脚。" "潜规则,嗯?" 时逐浪嗓音低下几度,视线往下移,轻挑的扫过女孩倒v字的白衬领口处。 纤细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伸出食指,虚虚地沿着宁星凹凸有致的胸线画过一圈。 随着男人指尖若有似无的游移,宁星浑身跟着起了颤栗,呼吸渐喘。”时先生肯定比我了解。" 时逐浪轻笑,眸底浮现淡淡的讽刺。 "没人敢明目张胆在我面前提潜规则,除了你。" 他捏起宁星的下巴,俯身缓缓靠近。 宁星慢慢闭上眼,感觉男人凉薄的气息像张网,逐渐收紧,想象中的吻没有降临,时逐浪避开粉嫩的唇,贴紧她的耳垂,语态温柔,仿佛对人说着情话,"宁小姐,我向来不爱脏东西,也不爱共享,所以你最好保持干净。" 3.修稿 宁星身体一僵,不过瞬间,她随即反应过来,双臂自动的攀上时逐浪后颈。 "时秘书长,贵集团的合约让我赚上一大笔奖金,我不会白白拿,你也得给我表现机会。" 探出粉红小舌,灵活挑逗,气息馨香,满是暗示的舔划他的唇。 假若拿身体当成利器,能让时逐浪的目光停留久些。 宁星无所谓被他看成用潜规则拿合约的女人。 睽违六年的时光,一杯热奶茶的温情,对当年的时逐浪不过举手之劳,但于宁星而言,不仅仅是来自陌生人的一念之间,更拉了陷入绝望深渊的她一把。 她不知道他的名,不知道他是谁,黑夜长灯下,霓虹闪闪烁烁,视线模糊中,一双修长的手破开一片混沌。 光影绰绰,他的眉眼清淡,双眸温和。 她找过他。 也许是汹涌人群中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也许是图书馆里一道相似的声音。 也许是反复噩梦乍现的光明。 千千万万人中,都是他。 男人衬衫烫的笔挺,温热的皮肤带有清雅的木质香,鼻息紧贴着他的喉结,轻吻舔舐。 贝齿咬上领针,身姿软弱的攀附,眸光流转,眼尾抚媚的上挑,满是风情。 沿着衬扣,一颗一颗,慢慢滑下。 手指还没碰上皮带金属扣环,另一只大掌蓦然攥紧宁星的手腕,将人提了上来。 "我不喜欢女人跪在我面前。"时逐浪伸出大拇指,轻柔的擦拭宁星唇边晕开的红,"别喝太多,酒驾不好。" 总是这样,当你以为他刻薄,随即转手施舍颗糖。 "时先生这么关心我?"宁星摸不清时逐浪的意思。 "漂亮忠诚的女人,都值得平等对待。"男人的目光专注,声音低沉,像根羽毛挠搔过人的耳畔。 宁星被翻过身,双手高举,掌心摊开搭在门板,白衬下的鱼尾裙勾勒出动人的臀弧。 西装下的长腿崁进大腿内侧,迫使她张开腿。 一团炙热的硬物顶戳后腰。 "我喜欢为女人服务。"时逐浪趋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 一只大掌忽地从衬角窜进,宁星打了个颤,光是任由在光裸皮肤上抚摸,都让她情动不已。 他捧上一边柔软的棉乳,感受掌心里的沉物。 "手感真好。"五指随意的搓揉过一把,时逐浪隐隐叹息,"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对。" 宁星被转回来,目光湿润,下唇轻轻咬住。 视线落在他撑起的裤档处。 "别这样盯着我。"时逐浪体贴的替她拢好衬衫,收进裙子里。"屋子里都有监控。" 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遮掩胯下,时逐浪捏了捏她的耳垂。"乖一点。" 时逐浪的助理小程候在包厢外,人走出来时,他连余光都没留给隐在包厢门后的宁星,仿佛见过太多次类似场景。 他跟在时逐浪身侧,问,"方才萧潇小姐打电话过来。" "潇潇?我待会回。"时逐浪拢整衬袖。 小程又说,"郑小姐又打来了,连打五通,是不是……" 时逐浪交代道,"给她送束花,别选百合,她不爱,在下周建案广告出来前,让人保持流量热度。" …… 宁星回到包厢时,人已经散的差不多,只剩陆近待在长沙发,一口又一口的浅酌。 "其他人呢?邱茹呢?“ "庄副总喝醉了,王经理和丘茹送他回去。"陆近站起来,"我没开车来,你载我一程。" 宁星皱起眉,"成不成?“陆近制止她掏包的动作,"没有人勉强丘茹送。" "这点应对谁都会经历。"陆近轻描淡写,"星儿,丘茹比你想象的聪明。" 言下之意,要宁星多长点心眼,广告业界竞争严重,谁都想要升迁,但凡邱茹有点野心,就不愿意见一直屈于宁星的团队。 "我知道,我只做我该做的。" 宁星传个语音过去,两分钟后,收到丘茹的笑脸回复。 她叹了口气。 雨珠子唰唰的忽落忽停,打在车窗玻璃,深夜的连城陷入一片水气氤氲,宁星拧开音乐。 "家里最近还好吧?“陆近问。 "老样子,半死的人还是拖着,暖暖还剩两年毕业。" 陆近家是宁星的老邻居,陆近长她两岁,除了去外县念本科那几年,他们一起走过许多岁月,陆近的家庭水平不算好,母亲长年洗肾,但他成绩好专拿奖学金,宁星从没听说他谈恋爱的事,人却一毕业就领证结婚,着时跌破她眼镜。 在之后,他太太家里投入一大笔资金,支持陆近自行创立公司。 哪怕认识这么久,宁星仍把持界线,没问太多,这些年来,不管对内还是对外,陆近走的辛苦,无人能置啄他的付出。 公司日渐壮大,甚至翻倍,陆近赚回的钱已足够还清。 "少琳怀孕了。"陆近突然说。 "那恭禧啊,陆爸爸。"宁星笑开。 "孩子不姓陆。"陆近揉了揉额侧,"到了,你放我在路边就行。" "什么意思?“宁星笑意收起。 陆近是独生子,孩子却不姓陆,宁星心沉了下来。 "没什么意思,一笔资金换第一个孩子的姓,等同交换。"陆近打开车门,低头道别,"小心开车。" 4. 天色还早,层迭远山隐在白雾后,似幅溅洒的泼墨画,墓园四周栽满一整排翠绿的松柏,傍阶逐上,挺拔朝气。 空气中带着微微的凉潮气,迎面拂来,宁星皮肤薄,稍微吹冷风,脸上便容易浮红。 她怀里抱束白菊,置在墓碑前。 "妈,暖暖赶不回来,今儿个就我一个人来看你。"宁星蹲下来,仔仔细细地擦干净碑字,”暖暖学校功课还行,前阵子刚交了个男朋友,我还没见过呢,我答应你的,会好好照顾她,我会做到,我什么都不会告诉她。” 宁星垂下眼,手指无意识收紧,青色血管在手背上划拉出几条痕脉,”那个人老样子,醒不来,就是拖时间,我很不愿意去看他,每看他一次,我就想到你,你都去几年了,他怎么还没下地狱?“ "如果狠心点,我就能关掉他的维生器。"宁星自顾自地说,"但是凭什么,他犯的错,却拖着我们下地狱?我没那么傻,为个畜生去坐牢。" 她挨在墓碑边,叨叨絮絮交代了近半年的生活。 "妈,我见到了一个人。"宁星话尾突顿住,有点儿不知如何接续,哪怕是对着空气,她都涩于将心里那人宣之于口。 她没有准备好。 就像她没有准备好面对过去。 缴清拖了一个月的费用,宁星走回病房,氧气机呼噜噜的间歇打气。 床上的人瘦骨嶙峋,头发稀疏,长时间的卧床让手脚萎缩,无法自主进食让面容坍塌,几乎看不出来原本的样貌。 她拖了张铁椅坐下,面无表情,视线落在维生设备。 疗养院的护工走过来,按时间替人翻身按摩。 "宁小姐最近较少来?“ 从余毅国六年前被判断成植物人,护工已换过好几轮,宁星压根不关心谁来照顾他,照顾得如何,甚至于可以的话,她连一毛钱都不想付。 但他是暖暖的亲生父亲。 "最近忙些。"宁星淡淡的笑了笑。 "宁小姐结婚了吗?现在有没对象?"护工见这姑娘长得漂亮,气质优雅,讲话还不温不火,就开始跟她闲聊。 "单身。" 护工一听来戏,眼睛刷亮,"那正好,我家亲戚孩子有个博士,才念完书,人长的精精神神,就缺个对象,他妈妈嘱咐我给他介绍好姑娘。" 这种事宁星应付过几次,她从善如流,"别了,你看我这样,我爸每个月的疗养费用不是小数字,还是别害了人家。" 结婚领证,对方家庭的好坏都得概括承受。 这借口成功劝退热心的护工,"哎呀,不打紧,我帮你留意。" 宁星没有待太久,跟那人同处狭隘空间就足够让人窒息。 她双手交握,指甲掐进掌心,要不是房里有监控器,她真想…… 真想……. 真想扯断他的呼吸器。 站起来,俯下身,宁星靠近病人的耳畔,一字一字慢慢地吐。 "暖暖来不了,她说她很想你。" "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这样活着,是不是很痛苦?" …… 老太太有礼佛习惯,每个月十五总要上山一趟,时逐浪是第二个儿子,不偌大儿子个性外放,他小时候养在爷爷身边,性子温礼得体,进退得宜,很会搏老太太欢心。 时家家业不小,早年也是同萧家爷爷一起打拼出衍光,虽然时逐浪挂名集团总秘书长,但某些公司元老都知道,时逐浪本身掌握衍光不少股份,私下也有投资其他产业。 旁人摸不清底细,却也不敢贸然得罪他。 用过庙里提供的素膳,老太太在旁边客房正要歇下,突然又起身问,"逐浪,潇潇最近怎么没来家里走动?“ "忙吧,小丫头长大,总有自己的事,你怎么提起来?“ 老太太通常会留这过夜一天,隔日下山,时逐浪不信佛,纯粹陪老太太上山。 "你同我说说,你对潇潇是不是有意思?"老太太细想,这二儿子从以前女人缘就好,但真正上心的又好似没有,她不禁心急起来。 时逐浪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你休息,我下山了。" 5. 陆近回到家里时,已趋半夜,二楼半的花园楼房典雅气派,温少琳瞌了大半夜的剧,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 "老公,你回来啦。"她殷勤的拿出拖鞋。 "你怀孕了,怎么不早点睡,不是要你别等。"陆近身上有烟酒和女人的香气,温少琳厌恶的微皱眉,却仍伸出手臂,亲昵的挽住男人。 "不要,你没回家,我睡不着。"她偷偷吐舌,"我趁爸妈睡着才出来。" "我冲个凉,你回房去吧。"陆近不着痕迹的抽出手,"下次别等,爸妈知道会不高兴。" 温少琳撒娇,开始细数今天的事,"你这儿子好闹腾呢,我午睡起来吐了一次,妈不给我吃冰激淋,也不给我吃辣,说对孩子的肺不好。" "明天我得回去看我妈。"陆近阻止她的滔滔,语气淡淡的问,"你要一同去吗?“ "不…..不行啊。"温少琳犹豫的支吾,"我爸的意思是现在我怀孕不适合去探望病人,但我给妈买了件翡翠耳环,很贵的,老公,你明天带去给妈,帮我尽尽心意。" 送一个不出疗养院的洗肾病人翡翠耳环,陆近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不显。 "好。" 简单洗漱出来,陆近的头发湿淋淋,不住往下滴水,拿了毛巾抹干,床上的女孩不知何时已安心入睡,她个子不高,一个人却横占据了大半床位。 陆近拿走枕头,打算去书房窝一晚。 半山腰的住处安然幽静,离他公司有一个小时半路程,但岳父岳母喜欢这儿,更不放心让唯一的女儿搬走,吃喝都是照着温家人的方式来,陆近与他们生活四年,却沾染不了温家的烟火。 格格不入的相处,若有似无的暗示,陆近知道,这样的生活当初是他自愿承受,温少琳的家境优渥,比起他辛劳的争取奖学金,烧不尽的医药费,温少琳是成功的最快途径。 纵然她自小被捧着长大,天真灿漫到不懂人情。 但不能否认,她一双眸子里只看的到陆近。 陆近拉亮桌上的复古台灯,抽出柜子里的相簿,照片寥寥,他素来不爱照相,每张照片都板着脸孔。 其中一张,被撕掉左半边。 照片中的陆近年轻青涩,不过十来岁,在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里,难得一张是笑得开怀而自在。 陆近眸光隐晦,食指不断摩娑工整的撕痕。 另一半是他失之交臂的爱情。 两个不幸的人牵扯在一块,只是彼此消磨,堆迭痛苦。 他无法欺骗自己的野心,更拯救不了任何人。 他不是不曾后悔,但除却金钱,他已想不到更好的出路能保有所有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