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丰命诅》 分卷阅读1 羽丰命诅 作者:居度 序 渠幽阁外南芜已经踌躇多时。 良久,她终于抬起了手敲门。 “进来。”里面的人道。 南芜开门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主上,众多仙门弟子已在山口等候数日。” “让他们等着便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被唤作主上的女子躺在卧榻上不动。 “主上那北且那里?”南芜说完榻上的人突然座了起来问道:“南芜我们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南芜答:“回主上,守护人间。” 榻上女子走到南芜面前“北且众人可大肆残害自然?伤人性命?” 南芜:“否。” “那北且又于我何干?”女子一甩长袖重回榻上,“我要护的是世间所有善意的生灵,那么涪陵山自然也在内。” 南芜又道:“主上仙门百家此次登门是希望主上祝他们铲除北且一门。” “你说什么?”不等南芜说完就被打断了,“几日了?” 南芜:“已有五日。” 不等南芜讲完那人便拂袖而去。 离开的人是这寒幽仙山的主人,唯一与人间相联系的仙人,寒幽三代主上昭苏。 涪陵山内一片荒芜仙门百家已攻到昭瀛殿。北且族长北瀛蓝躺在地上被团团围住,原本的一身素衣已然变的鲜红。 “看来你们不需要我也可以杀到昭瀛殿。”昭苏的声音在上空响起。 不知是哪位长老先听出了昭苏的声音,而应道:“恭迎寒幽主上。” 随之众弟子纷纷应道:“恭迎寒幽主上。” 北瀛蓝躺在地上看着昭苏,他想要给这女子一个笑容但疼痛只会让面色显得更加愁容:“你怎么来了?”声音小到昭苏只见他微微张了张嘴,听不清说了什么。 昭苏左手以仙术护住北瀛蓝,右手掌心微裂缓缓开出一朵蓝色幽花,至寒。 “主上这是何意?”有人不解。 “何意?”昭苏冷笑,“我要他活。” “北且一族不可留啊主上,尔等只会祸乱于世残害苍生。” “闭嘴!”昭苏怒气上来周围又冷了几分。 随着蓝色幽花慢慢开放百家子弟瞬间倒地,昭苏嘴角处溢出的鲜血滴落在衣襟上。 “你不该来的阿苏。” 昭苏将北瀛蓝置于怀中,“是我来晚了。” 北瀛蓝拉着她的手用力感受着这真实的存在,“我已灵力尽散,在你身旁离开我也知足。” 昭苏泪水一流出便凝成冰霜,“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你信我。” “不!”那朵虚无的幽花在北瀛蓝绝望的声音里消散。 空灵的昭瀛殿回响着昭苏最后的声音: 瀛蓝,我为寒幽花开,可护人间护自己,可保世人保爱人。我无父无母,没有感情。圣母让我来爱护众生,来此一程最幸运的是遇到爱护我的你。没能在遇见时给你万里花开,那便在分别时送你万里霜雪。白净,像你。我本以为可以给你一份礼物,可来不及了,但愿这霜雪配得上你。 那日百家弟子上山剿灭练就妖邪的北且一族,只知百家弟子醒来后不见北瀛蓝。而以涪陵山为心方圆万里皆为霜雪。 寒幽山昭于世人寒幽昭苏主上谢世,此后数年世间所有绿植枯黄,禽类不长。直至下一任主上降世。 上古过后人间逐步进入平稳发展,但存留六件凶器危害世间生灵。为化去凶器圣母设一处守护世间生灵之地,名为寒幽。 在寒幽山中的寒池内种下六个寒幽花籽,以现任主上血液养于寒池,花开后蕊心婴儿是为仙人。奉为寒幽主上。 寒幽主上生来的使命便是化去凶器守护人间。 数年后昭苏育寒幽花开放,名为绿笙。 第一章 那一日秋至,凡绿植皆变金黄。枝丫状的雪不应时节,瞬间铺天盖地。这是三界赠予寒幽四代主上的礼物。 寒池内,随幽花内的女婴一同出现的是一枚形似开叉树枝的白玉。一侧刻有羽丰二字,另一侧是,绿笙。 使命是融在寒幽主上骨血里的东西,绿笙自幼就知她为何来到世上。 绿笙年幼常问南芜:“昭苏母亲为何而死?” 南芜总道:“凡人所害。你需提防世间所有人,尤其是想对你好之人。昭苏主上一生聪颖防范于各种危机,不想最后却死于一场温柔。主上,无牵无挂便是最好。” “南芜,你已经讲过很多遍了。”绿笙拂袖间消失在南芜眼前,只留下一句:“来渠幽阁。” 寒幽主上是凡间唯一的仙,南芜修为再高也跟不上绿笙的速度。 南芜距阁内还有几步之遥,门就被房中绿笙打开。 “主上,山门处有人求见。”南芜慢慢道来。 分卷阅读2 “有人?居然还有人能上寒幽?我也甚是无聊你且陪我去看一看。”绿笙抓住南芜的手向山门走去。 寒幽仙山四周布满荆棘,设有各种仙术阻挡凡人想要登山根本不可能,来着必定是修仙之人。 绿笙所料不错,来者确为修仙之人。 “弟子夙夜,摇昼人士闻月族人见过主上,见过仙侍。”一名满身伤痕的男子说道。看着年纪也不过三十余岁,这伤也定是山外荆棘所致。 绿笙对于他是哪的人毫无兴趣。只是这男子身旁有一名与绿笙看起年纪相仿的孩童,绿笙甚是感兴趣。 “不惜以命来此,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要事?”夙夜看不见绿笙,绿笙不回话南芜便知她想让自己问。 “回仙侍,这是小儿红白。”夙夜指了下身旁孩童,“身体甚是虚弱,访问名医皆说无药可救。此次冒昧来此望主上能救小儿一命。” “我为何要救他?救治世人是我本分,可仅限于救治病痛与人间疟疾而不是逆改天命,这孩子是天命所定。”绿笙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恳请主上救小儿一命,夙夜愿一命换一命。”夙夜跪在地上。 “我要你命有何用?”说完这句后绿笙又问,“他,年岁几何?” “七岁。”夙夜回。 与我一般大。绿笙心想,“他是哑儿?”绿笙见他不说话。 没等夙夜回答,红白拿出一支木笛吹了起来。婉转悠扬,竟听的绿笙困意来袭。绿笙什么都好,却总睡不着即便入梦也总不安。出生七年竟没睡过一次好觉。 笛音很快就停下了。绿笙看向南芜,南芜却道:“寒幽仙山从未有任何男子踏入。” “罢了,若要我救他,那他从此便是寒幽人,永远居于寒幽。”绿笙不管那么多,只想着有个玩伴,这个玩伴还能让自己睡的踏实。 夙夜心中一震,他从未想过让红白留在寒幽仙山。 一直在一侧不动的红白却慢慢向前走了两步,用虚弱而稚嫩的声音道:“我留下。” 绿笙食指指向夙夜,羽丰悬空,夙夜一身伤痕全然愈合,她道:“南芜给他避灵丹让他下山吧。” 红白的右肩一震刺痛,显露出一个羽丰的图案。 “进来吧。”绿笙道。 红白试探往前走轻而易举地穿过了结界。 南芜在他耳旁道:“此门一入你与人间再无瓜葛。” 十年后。 绿笙伸个懒腰刚睁眼就看见站在塌边的红白。 绿笙一伸手红白顺势将她从床上抱起来:“你现在是越发懒惰连仙术都懒得使用。”红白说着将她慢慢放在座塌上。 “我这不是有红白。”绿笙一笑丝毫不像寒幽的主人。 “对了红白,你随我来。”绿笙拉着红白去寒池边,用法术打开孕育她的那朵幽花。从中取出一支寒笛,“这是用我的幽花炼制的,送给你。” “为何突然给我礼物?”红白问。 绿笙:“今日是你来寒幽的第十年,算是一份谢礼,你让我睡了十年的好觉。” “主上,这是我的本分。”红白早已把自己当作了寒幽的人。 “快给取个名字。”绿笙催促道。 红白低眉一笑,“就唤他,幽梦。” “幽梦?为什么?”绿笙不解。 红白道:“希望寒幽绿笙主上,梦境悠长,入眠甜香。” 绿笙:“红白你真好,什么时候都想着我。” “对我来说,你好就足已。”红白又问,“这寒笛可有什么地不能存?比如火不可近?” 绿笙摇头,“只要我不死幽花不散,他就永远不会受损,幽梦的仙术比你的修为还要高。” “那我定会让他一直陪我。”红白答。 寒幽看起来是最重礼仪尊卑的地方,但若是真的生活在这里会发现这里十分惬意。主上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南芜前辈稳重,其余三三两两的小仙侍整日也是和主上一起玩闹。 山下的人都在想寒幽是怎样的仙境,红白知道这里美丽、快乐,是人间没有的。但在寒幽独独不允许一种东西存在那便是“情。” 主上有感情,红白有感情,可其余人都没有,尤其是南芜,寒幽三代第一仙侍。 每一代主上的侍女都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像南芜本就是三代侍女,而绿笙亲选的便是寒幽四代侍女。 南芜年纪渐长绿笙也是时候为自己挑选侍女了。 “主上,这次下山可需要我陪您?”南芜问。 绿笙抬手,“我一人即可,你和红白守好灵动界有异动解决不了就赶快唤我。” “主上可去找无忧方丈,在万念寺。”南芜说。 “好,我便先去一趟。”言毕,绿笙便离开了寒幽山。 速度之快说明她对那个只能在灵动界重看到的地方有充分的向往,她的向往就是南芜心中的担忧。 绿笙自下 分卷阅读3 山后每日见到的都是新鲜的事物,让她好不快活。只是她又不与旁人交谈很多事物都琢磨不透。 绿笙在一个小贩那里买了一盏花灯,一阵疾风吹开了她的面纱,未待掩面身侧便传来一个声音。 “姑娘,你好美啊。”绿笙寻声看去一名少年正看着她。 绿笙留下钱匆忙离去。 是夜。 河畔花灯初展,绿笙看着自己的花灯不知在哪处点亮。 一道绿光闪过花灯上闪起火苗。 绿笙回头看见来人:“怎么又是你,你是何人跟着我干嘛?” 男子一笑:“看你长得那么好看一个姑娘一个人,怕你被人欺负。” 绿笙起身就走。 “等等啊,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啊?”折遇一遍追着一边问,“这边坏人很多的,我保护你吧。” 绿笙觉得甚是可笑:“你保护我?” “对啊。”折遇终于追上了,“你看你连个花灯都不会点,一个人多危险。” 绿笙问:“你是在说我愚昧吗?” “不不不,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折遇撩起头发绿笙才看清他的面貌,他一袭红衣,身板修长,棱角分明,嘴角一笑甚是迷人。原来这世间还有比红白长得好看的人。比起红白的儒雅,他眉宇间好像更显英气。 “我叫折遇,你叫什么?”绿笙回过神没有理他转身就走,南芜说过,远离世人。 第二章 夕阳垂在边际,在林子的外面恰好看见透过叶子交错在其中的光影。本该是灵力汇聚之地,这里却不显生机。 其中定有一些原因,想到这里绿笙便打算进入林中。 “姑娘,这林子不能进。”还跟着?绿笙想。 她回过身问:“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看绿笙不太耐烦的样子折遇道:“我是真没别的意思,只是这儿附近确实不□□生你一个姑娘家,又长这么好看,会遇到坏人的。”说到好看二字折遇竟有些不好意思。 见绿笙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又接着说:“这天色渐晚,也愈发的不安全,你快回家吧,莫要进这林子,听说此处最近消失的妙龄女子最后都是在这里发现尸体的。” 绿笙不免一惊:“这几日?你是说最近常有女子丧命?” “原来姑娘你不是本地人?”折遇道。 绿笙摇摇头,又问:“你与我讲一讲这些女子都是如何丧命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折遇走到一处石头旁,“过来吧。” 绿笙没有动。 折遇显得十分有耐心,“总要坐着讲吧。” 绿笙听罢走过去坐在石头上。又往旁边侧了些身子拉开和折遇的距离。 “那日我初下山路过此处,孤身一人本想去林中寻些果子作为吃食。但这林子却不似其他的山林,果树是有却毫无生机,更不要提果子了。扫兴之后本想就此离去,却被一物绊了脚。低头一看竟是一具毫无精气的干尸。倒是没有吓到,只是也觉得阴森森的。匆忙离开到了镇上,只是过了一夜镇上又消失了两名妙龄女子,后来也是在这林中发现了尸体。”折遇一转身突然靠近绿笙:“这几日已经没有女子在外游荡了,所以姑娘你在街上很显眼。我这才一路跟着你怕你遇到危险。” 听完折遇的话,绿笙心想:凡人也不像南芜讲的那么坏。 “不过这细细看来,姑娘你是真漂亮。”闻言绿笙抬起头发现折遇与自己相隔如此之近瞬时红了双耳,她一把推开折遇:“你离我远点。” 被推开的折遇也没觉得尴尬,继续说:“姑娘,你看这天已经晚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为了确保你不再继续跟着我,你先走我再走。”绿笙指了指前面的路。 折遇道:“这样你要是有什么危险我就不能保护你了。” 绿笙瞬时笑了,眉眼渐弯,眸中似有星河灿然,“你还当真要保护我呀!” “那是自然。”折遇回道,眼神坚定。 “好,那我今晚就不走了。你要留下来吗?”绿笙笑着说完,又回去坐在了石头上。 折遇眼睛瞪得直溜溜的走到绿笙旁蹲下来问:“你不怕死啊?” 绿笙眯着眼笑着摇摇头,睁开眼道:“不怕,不是有你保护我吗?”见折遇脸黑线的样子接着问:“你是害怕了吗?你可以离开的。” “我,我怎么会怕,我只是觉得自己灵力低微怕保护不了你。”前一句还是中气十足,后一句就显得弱不禁风。 “那我保护你。”绿笙故意笑着说。 “你会法术?”折遇问。 绿笙:“你猜。” 折遇想绿笙定然是不会仙术的否则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练的是妖术。 折遇不自觉低着头嘟了嘴眼睛看着地面,没有抬头只是眼神向上看:“没意思。” 绿笙不动,折遇也不动。蹲的太久 分卷阅读4 腿脚不适索性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无聊吗?”折遇问。 绿笙点点头。 “那我给你变个戏法。”折遇打了一个响指手上出现一团绿色的光变换着各种形态。一些绿笙从未见过的事物的形态。 凡人其实也挺有趣的。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呢?这很危险的。”折遇问。 “我下山来玩。”绿笙回答。她觉得凡人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 “一个人来玩儿?我看你也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你不会是逃婚出来的吧。”折遇又问。 绿笙不解:“为什么要逃婚?” 折遇““因为不想嫁啊。” 绿笙:“为什么不想嫁?” 折遇:“因为不喜欢。” 绿笙:“什么算喜欢呢?” 折遇挠挠头:“我也不知道。” “没有不喜欢,没有不想嫁,也没有逃婚就是下山玩。”绿笙回答。 “你家在哪里?”折遇其实想问你家在哪座山上。 “这不是重点。”绿笙摆摆手。 “那你叫什么名字?”折遇问。 绿笙:“叫我绿笙吧。” “绿笙,真是个好名字。让我瞧瞧又该是个多么甜美可人的小丫头。啊哈哈哈哈哈。”不知是哪处传来的声音,尖锐刺耳。 二人急忙站起来一回头看见一名男子站在身后,身着一袭红衣,长相极为俊美,头发是黑白相间的,看起来是刚束好的样子。身形与折遇差不了多少。只是他的衣裳更为华丽,面容也更妖艳。 “只是可惜了,怎么还有个男人,渊渊不喜欢看见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他勾着长长的中指停在下巴旁,“这可就不好意思啦,我只能先取你的命啦。啊哈哈哈哈哈。” 绿笙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过一个狐妖而已,修为灵力也只能称得上中等。 她微微一笑:“折遇,他竟还没有你长得俊俏。” 这突如其来的赞美折遇不知何意。 “哦?那我便不留他了。”说着狐妖就伸出利爪冲向折遇。 折遇伸手灵敏闪了过去,随即控住狐妖的双手,奈何妖有三尾,长尾一出直接将折遇拍在地上,继而挣脱双手。绿笙见形势不妙右手渐寒,一团寒气围着三尾,她慢慢握住手掌三尾被寒气逼的紧紧缩成一团。狐妖怒气冲冲看向绿笙,露出尖锐的牙齿,起势便要飞来,冲出一道绿光正中狐妖后背,绿笙又瞬时将一团寒气大在狐妖胸口。 狐妖倒在地上折遇变出一根绿色藤脉将其捆住。 “说,为什么要杀人。”绿笙问。 狐妖不回答。折遇紧了紧藤脉,“说不说?”绿笙再一次攥紧手掌,寒气一步步逼近狐妖体内,渗入五脏六腑。 “啊!”狐妖惨叫一声,“为了渊渊,为了救渊渊。” “渊渊是谁?”绿笙又问。 狐妖慢慢拿出一个袋子,打开后一位少女的尸首出现在一侧。那双充满戾气的双眼瞬间柔情了许多。 “你想将活人的精气凝练成丹药救她?”折遇问。 “马上,她马上就要活过来了,都是你们!”狐妖慢慢抚摸渊渊的脸颊,“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一滴泪掉在了渊渊的脸颊。 “荒唐,她已去世又怎会复活?你在这里残害无辜,而她的灵魂可能早已渡过忘川河畔。”绿笙道。 “哈哈哈哈,荒唐?等你与心爱之人两相隔之时,你再看我慌不慌唐。”狐妖使出全身力气挣断藤脉,折遇本想制止绿笙拦下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狐妖慢慢抚摸渊渊的脸颊:“这凡间容不下人妖相恋你便走了,可这阴曹地府却收不了我消散的魂,你且好好喝下孟婆汤忘了我,好好转世,来世爱一个人。”慢慢滑落手掌停在女子腰际。 “愿你来世喜爱的一朵花上有一丝我的痕迹。”说完狐妖慢慢闭上眼睛。瞬时身体消散。 “这狐妖挺。”折遇话说了一半停住了。“挺什么?”绿笙问。 “哦,挺娘的。”折遇回,“还有,你挺厉害的。” 绿笙来了兴致,眼睛弯弯地笑着说:“我怎么厉害了?” 折遇:“很少有女子像你这样有勇气,不过他是怎么死的?”他自知没有能力让狐妖灵魂尽散。 绿笙回:“估计是自焚了。” “啊哈~”话音刚落折遇打了个哈欠。 “你是困了?”绿笙问。折遇点点头,然后倒在了地上。 不是吧,睡这么快吗?绿笙蹲下来拍拍折遇的脸,“喂,喂。”折遇没有一丝反应。绿笙慢慢笑了,“明明没什么本事却还往前冲,你也挺勇敢的。” “花叔说,勇敢的人才能讨漂亮老婆。”折遇嘟囔道。绿笙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更不知是回答还是梦话。 折遇是个睡的很沉的人,并且困意来袭入睡很快和绿笙全然不同。 绿笙怕夜里有什么毒蛇虫子之类的便 分卷阅读5 幻化出一个圆形保护屏障以折遇为中心置于周围,此屏障为寒幽主上生来便有的仙术,以指定中心划界周围事物均无法靠近,且随着指定中心移动而移动。历届主上都有生来便能保护自己的法器,绿笙的法器便是:羽丰。 凡羽丰仙术现,仙器羽丰便发亮。 折遇看起来睡的极为舒适,不知为何绿笙察觉到一靠近折遇便有安神凝气的感觉,尤其是现在折遇睡着竟更加明显,使平日难以入睡的绿笙竟也想入睡。不知几时绿笙也睡在了折遇身旁。 偌大的林子从外围看一片漆黑,谁都不知这其中有一处圆形屏障保护之地中熟睡着两个人,一枚分叉树枝形状的的玉器飘在半空照着他们漆黑的夜。也记下来了他们的初次相遇。 黎明将至时,折遇还未醒许是有些想要醒来的意识,安神气息没那么浓烈,绿笙睁开眼睛觉得这一觉像是睡了半载有余,甚是解乏。发觉自己躺在折遇旁边便快速起身收起羽丰。她抚摸着小小的玉器:“你该不会是都记下了吧?一整夜都亮着。” 光透过天际云层一缕缕洒在地面上,折遇又翻了个身。 南芜为什么总说凡人是可怕的呢?昭苏母亲是怎么被凡人害死的?南芜说,人间充满勾心斗角,无论善恶。生来作恶的人死不足惜,但也有太多人因为善良或者相信善良而失去性命。她所说的善良是折遇这样的吗?绿笙想不明白。她锤了锤头想让脑子清晰一点。 “这么锤会傻掉的。”折遇已经睁开眼看着她讲。 第三章 绿笙撇了他一眼:“无聊。”起身就走。 折遇急忙站起来。 “谢谢你昨日的救命之恩,我们就此别过。”绿笙又回头讲。 折遇向前走了几步靠近绿笙道:“难道昨日我们不算是交友吗?” “可以算是。”绿笙点点头。 折遇笑着追上去,“那便是可以结伴同行了。” “否。”绿笙答。 “为何?”折遇问。 绿笙站住脚步问:“那我又要为何与你同行?” 折遇拍着胸脯道:“我可以保护你。” 绿笙轻蹙眉:“折遇,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保护我吧?” “什么意思?昨天若没有我。”不等折遇说完绿笙就接着说:“昨天若没有你我依旧应付的来。” “你是修仙之人?”折遇昨日已经否定了这个答案。 绿笙摇头,“非也,但我自有办法。” “那你昨日为何不独自应付。”折遇问。 绿笙一歪头:“不过是想看看你这少年郎有几斤几两的真功夫罢了。” 折遇显是有些生气:“所以你在耍我?我本以为你只是一位单纯的姑娘才想着保护你,原来也不过如此,少了几分礼仪。” 听到此处绿笙也有些气,这少年郎竟如此没有心胸,玩笑都开不得。“昨日我也本以为你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可不想你这般纠缠定要跟着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谁又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折遇点点头:“好,我不是什么好人。那姑娘您走好,我们就此分道扬镳。”言毕折遇转身与绿笙反向而行。 “怎么也像个女人一样?”绿笙轻声说了一句,接着向前走。 “砰!”折遇用脚踹了一下树,“我不是什么好人?哼,我看她才不是什么好人。” “折遇啊折遇,你乱积极个什么劲儿啊,人家都不搭理你。又不是什么救世救人的活菩萨管她生死干什么?你一个人无聊啊,你看这天大地大哪里不能找一个人相伴。还是想想去哪里能安顿下来吧。”他拿着一株小草自顾自的说到。 去哪里呢?折遇也不知道。 他在山下漫无目的的游走,也不知是几时听到了几声撞钟的声响。寺庙?“对,可以去寺庙。出家当个和尚再收个小徒弟,日日也不会觉得无聊了。”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又摇摇头,“不好,这样就不能娶漂亮的小娘子了。花叔说了一辈子一定要娶个漂亮的小娘子。”他又转身坐下随手扔了块石头肚子开始咕咕作响,他揉着肚子慢慢开口:“可我现在连肚子都填不饱。” 思虑再三,他终是向又叫了几声的肚子低了头。 前往寺庙的路上人很多,男女老少,其中不乏富家公子小姐等。看来这座寺庙香火很是旺盛,在此处待下去一定不错。 “万念寺。”折遇站在寺门前看着这三个大字。 彼时在寺内的一处无忧方丈看着眼前的女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不知主上前来,有失远迎。” “方丈不必多礼,此处并无人知晓我的身份。我此次前来是想请方丈为我寻得仙侍。”绿笙直接说明来意。 无忧摇了摇头道:“老衲此番恐怕是帮不到主上了,近年来不如意的女施主大多为一个情字,终日郁郁寡欢,患疾而终。未曾觅得心死之人。主上若是不急于此事可在寺内逗留几日,这里可谓是世间百态 分卷阅读6 一应俱全。” 绿笙点点头,又问道:“方丈,这世间种态万千,为何又独为一情所困?” “爱而不得,思而不见,遇而难求,有心无命。本就,难遇良人,难共白首。又人妖不可相恋,且断袖被人嗤之,父母之命不可违,门当户对不可忽。此一生我也算是看遍凡尘,人有先来后到,但情没有。少年时的固执,是当真的固执。有些执念是地老天荒也等不来的归期。”方丈说着绿笙听着。说的人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听的人却也不知情为何物。 昭苏母亲为情而死,凡人所害。又听方丈此言情为剧毒,绝不可碰。绿笙如是想。 可凡人明明知道又为什么要碰呢? 刚从方丈处走出去的小和尚法号空念,是无忧方丈的小徒。刚被无忧方丈训斥一番后正独自坐在一处人烟稀少的院落发呆。折遇朝那院落看了看,只有一棵桃树,里面也没有佛像。他 慢慢走进,空念也走了过来。 “施主此处未曾供奉神佛,鲜少有人入内,枯乱不堪,若无它是还请施主移步他处。” 折遇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慢慢弯腰。“小师傅,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空念不解,“我与施主未曾相识,施主找我是有何事?” “你们这里还收出家人吗?”折遇问。 空念:“阿弥陀佛,万念寺一直收容出家之人,只是出家之人需断念凡尘,空念冒昧施主您?” “这个大可放心,我也算是还未入过凡尘。我之前一直都是住在山上。”折遇回。 空念有些踌躇:“这要看方丈的意思。” 折遇一听有戏即刻道:“小师傅可否为我引荐一二?” “那你先随我来吧。”言毕空念先行走出院子。 空念声音轻而柔弱,有很是消瘦,总觉仙风道骨。出家人是都这样吗?折遇想。像个仙人。他又抬手瞧了瞧身上的衣裳,一袭红衣显得与寺庙格格不入,还是该快换上袈裟的好。 折遇也算消瘦之人,许是睡眠很好的原因,整日精气神都很足。不像很多白白净净的公子哥看起来显得弱不禁风。 出了这个院子后走在一条小道上,方才的院子中只有一棵很大的桃树。而这条偏僻的小道上却种满了桃树。这条路是可以直接走到方丈的住所,许是方丈想种些果子以供寺庙的吃食便选取了人们极少到达的地方。 空念心情不是很好,刚被师傅训斥,本想在桃树下小坐一会儿不想会遇到一个折遇。听闻折遇想要出家,空念本想劝他的,可又一想还是不要左右别人的思想为好。若是方丈收下了折遇,哪日自己想要还俗了也不担心方丈没有照应。 “当当当。”空念轻叩了三声门。“师傅,是我。”他说道。 “进来吧。”里面传出方丈的声音。 空念先是转过身来告诉折遇,“施主,还请您先在此处等候,我去向方丈讲明原委。” 门关上后,折遇在正门口徘徊,刚好遇到了来找无忧方丈的绿笙。 第四章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二人不免都有些讶异。 “你怎么在这儿?”绿笙问。 折遇却道:“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也在这儿?”话锋一转接着说:“你莫不是跟踪我来的?” 绿笙:“胡说,我跟着你来此处做甚?” “这我就不知道了。”折遇回。 “我是来找方丈有正经事要说。”虽然并未做什么亏心事但此刻绿笙却觉得自己更显正经。 “巧了,我也是。”折遇笑道,“你不会也是来出家的?”他细声问道。 绿笙微微蹙眉一脸不解,“出家?你?” 折遇点头又问:“你不是吗?” 绿笙摇摇头,“我没那门心思。”又微仰嘴角笑道:“不过万念寺应该也不收你这种人。” “你又怎会知道?”听到此处折遇心有不快。 不等绿笙开口,门打开了。无念看见绿笙在先是行了弯腰礼继而对折遇行了作揖礼。“师傅正在打坐,我去传达一声姑娘来了。”话是对绿笙讲的。 “不用了,我也是无事来转转。”绿笙回。 “小师傅,我的事怎么样?”折遇问。 无念:“施主,师傅说未绝凡尘,算不得出家人。您回去吧。” 折遇拉住无念,“小师傅,就收下我吧,我是真的无处可去。” “这?”无念犹豫之际绿笙忽然开口,“无念师傅,暂且先留他几日让他休息一下吧。”想起初见折遇他就一人在外游荡,可能真的是无处可去,绿笙这才开口替他讲了一句。 见绿笙开口,无念也只好应下,“施主随我来。” 无念引折遇回厢房,折遇仿佛想到什么,跑回来问绿笙:“你如何知道方丈不会收我?” “你没听说过万念寺的一句话吗?万念皆可葬。”绿笙回。眼神中好似生出了 分卷阅读7 一些叹息之意,“这也只有心死之人。” 折遇回:“哪有人心会死?” “寒,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绿笙差点说出寒幽都是心死之人还好停下了。 折遇:“你又在小瞧我。不过刚才谢谢你。” 绿笙:“快去吧,等下小师傅要着急了。” 比起这边的着急远处的无念小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来到寺庙几日也是无所事事,折遇不是信佛之人万般无聊之下每日就走到初见无念的院子里,躺在那棵桃树下偶尔饿意来袭便摘下两三个桃子吃。 这里不常来人,只有无念会来摘桃子,每当他没有看见折遇时会在这里久一点,面色也不大好的样子。若是看见折遇便摘完桃子便离开。 这小师傅也不像断念凡尘了无杂念的样子。折遇想。 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桃树的影子被拉长。折遇伸了个懒腰,无念一下午都未曾露面。又过了不知几个时辰,天已经黑透了。看来今日是见不到无念了。折遇想。 正打算离去,庭院的门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提着一盏灯走了过来。身后还有绿笙。 偷听别人讲话是不道德,但谁让自己今天就碰上了呢。 “姑娘,师傅今日虽未说什么但心里终是苦的。我知姑娘不会在此处逗留多日,但还是希望姑娘能劝劝师傅收下折遇,日后也好有人照顾师傅。”说话的人是无念。 哦?居然还与自己有关折遇更感兴趣了。 绿笙问道:“你当真要还俗?” “啊!”折遇一个没踩稳从树上摔了下来。看来以后偷听不能过于认真,他如是想。 “谁?”绿笙问。 “我。”折遇回。 “你怎么在这?”她更想说,“怎么到哪里都有你。”只是未说出口。 “我日日都在这儿,不然你问小师傅。”折遇回。 无念笑了笑,“不想今日如此晚了折遇施主还在此处。” 折遇却没管那么多,三步两步便走到他二人身旁,“小师傅你要还俗?” 无念点点头。 “为何?”他接着问。 “你为何过问如此之多。”绿笙道。 无念却道:“无妨,即已决定还俗讲与不讲已无差别。” 一年前也是在这个季节,无念来此处摘桃子,像那日遇见折遇一样遇见了一个人。那是一名女子,满面泪痕。 她名唤幺音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年幼便心悦一名官家的二公子薛兆,这二公子也是知道的。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成亲之时,那位二公子爱上了一名舞妓。 他为那名舞妓赎了身,带回了府中。这件事对幺音打击甚大,那日细雨朦胧她来到万念寺想要削发出家。 忘忧方丈未曾留她,只因她并非真心断却前缘。 薛兆将那名舞妓纳为了妾室,而幺音却时常往返于寺庙。她喜欢和无念谈心,她曾言无念的心境是最平和干净的。也曾告诉无念身为妾室的舞妓生活好像并不如意。薛老夫人不喜爱她听闻整日郁郁寡欢。说到这时她也看着无念好似笑道:“她也不是和我一般活着总是难受的。她有薛兆疼爱,却也不能时常守护。我虽无薛兆,好在有无念师傅能与我谈心。” 许是出家人的缘故,纵然是与幺音交好也未曾对薛兆二人生过恨意。很久之后他曾问过:“幺音施主是否已然放下?”她摇摇头,“能放下的是人,放不下的是情。” 日子本就是这样过着。直到那日幺音说不久她要成亲了,是父亲定的人家。不知为何无念心中竟生出些许难过。 又过了几日,幺音说:“薛兆的小妾染了风寒去世了。父亲想再与薛家结亲,薛兆应允了。”“你想嫁吗?”无念问。幺音摇摇头,“我也不知。”忽而她又看着无念说:“若是无念师傅不是出家人就好了,或许我也不会有这般纠结。”她微微一笑。 自那日幺音离开后无念突生了还俗的念头。日日无精打采。遇见折遇那天他本是鼓起勇气向忘忧方丈讲,想要还俗。 方丈问他:“为何?” 答曰:“为,一女子。” 平日里喜怒不行于色的方丈竟勃然大怒:“荒唐!”仅二字之后,便让无念日后休要提及此事。 而这一次他也是铁了心想要还俗。 “那你准备何时下山?”绿笙问。 “明日幺音会来寺中,待明日我告诉她之后。”无念回。 绿笙点点头。 是夜。 绿笙又是不眠。 不知怎么想的她竟不自觉走到了折遇的房门口。想来此时他睡得一定不错。 又想到山林一晚,那是她睡过最舒适的一夜。很是奇怪,除了红白的笛声竟还有一种特殊的气息能让自己入眠。 是不是曾经见过?也不可能,折遇又怎会去过寒幽仙山。 绿笙是在天要亮时才入睡的。 醒来后已是下午 分卷阅读8 ,她急忙起身去找折遇和无念。 寺门口有一颗百年槐树,绿笙到时并未看见来的女子。只是看见无念手中拿着一把红色的伞。 正准备去问事情如何,折遇突然走了过来拉着绿笙的胳膊往寺庙中走,说着:“我肚子饿了。我们去摘桃子。” 绿笙不解,“那无念这是?” 他忽然停下低声道:“幺音要嫁给薛兆了。所以,莫问。” 绿笙还是疑惑,“为何?” “不是说了?莫问。”折遇停下脚步看着绿笙像是在温柔的哄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一个时辰前,一名女子站在那棵槐树下慢慢伸出手,掌心朝上抬头看天。 “无念师傅,下雨了。”她微微一笑,“虽然只是雾蒙蒙的样子。” 她唤来侍从拿来一把伞递给无念,“即使只是不远就能走到寺里,但还是不要被这不值当的雨水浸湿了衣裳。” 说完她转身想要离去。 “幺音。”无念在她身后唤她。 她未曾回头仅是接着开口道:“天总会晴,但世事却不总是圆满。那女子遇见薛兆是她的福分,也是她的悲哀。可我不同,遇见薛兆属实悲哀,好在遇见无念师傅属实幸运。然终此一生我却不如她圆满。” 幺音离开后,无念一人在那里伫立许久。 雾蒙蒙的雨,百年的槐树,未曾出过寺的僧人和那把不会被打开的伞。 第五章 绿笙和折遇并没有回寺中。 他拉着绿笙的胳膊向山顶走,绿笙老老实实地跟着而这一路更让绿笙确定折遇总能给自己凝神静气想要休息的感觉。 太阳已经不再刺眼走在高出见群山环抱的景象,山脚那炊烟袅袅的茅草间,就是她守护的人间,她突然觉得很幸福。 会有悲喜交加的事情,会有黎明傍晚的河山,有时太阳藏在乌云里,也会在雨后出门寻找彩虹。 男子一生想仕途坦荡,女子一世愿觅得良夫。 错落景致与这美好河山可用一生去欣赏。 折遇拉绿笙坐在自己身边,手不觉向下滑落触碰到绿笙的手掌。 绿笙右手甚寒,折遇不免一惊。 “手怎么这么凉?”折遇问,“你生病了?” 绿笙立马收回手掌,“无碍,自幼如此。” 折遇有些生气绿笙一个小姑娘这么不关心自己的身体,“怎会如此?”他又着问。 绿笙不语。 “你既不想回答那我便不问,那可有救治之法?”他从不喜欢咄咄逼问。 绿笙摇头,“没有。” 折遇不再过问,绿笙想自己怎会如此不小心让折遇碰到右手。为何生不出太多戒备之心呢? 一段沉默显得气氛有些尴尬。 为缓解这种尴尬折遇问:“你什么时候离开?” 闻言绿笙慢慢抬头,“不知。你呢?” 他笑笑把一件似乎不是很美好的事道出的很坦然,“我是真想留在这儿的,离开这里我也无处可去。” “怎么会,总有地方需要你的。”看折遇兴致不是很高,绿笙说的有些小心。 绿笙突然知道折遇哪里好了,他活的很真实。 “并不是所有人来到这个世界都被欢迎。”折遇说,“我是一个孤儿,生来就没见过父母。被一群好心人收留长大,起初一切还是很好的。但是发生了一些变故,我不得不离开那里。然后就来到了我遇见你的那个镇上,但我并无生存之道。好心人教我的东西一样也用不上。” “他们都曾教你些什么?”绿笙问。 “就是一些无用的东西。”折遇回答。 心里却想:就是一些用了就会被仙门百家追杀的妖术。 “我走在哪里都是多余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我来这个世上。好不容易碰见了一个你,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点用处,结果你也不许我跟着你。”折遇故意叹了一声气。 “做个和尚挺好的,你看忘忧方丈每天为他人指点迷津,做个有用处的人多好。”折遇说,“可方丈也不会收下我。” 越听下去绿笙只会徒增更多不忍,“折遇你和我一道吧。”她突然讲。 “但是有一天我可能要回家,你不能跟过去。”说完绿笙觉得自己这句话才更是残忍。 但折遇眼前却突然一亮,“可以吗?”或许是真的不习惯一个人的感觉,此刻折遇是真有些开心。 绿笙点点头。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折遇说着三根手指头朝上发誓。 见此情形绿笙笑了出来,他还是和初见一样那么天真。绿笙笑着点头,折遇也笑了,其实绿笙笑起来很美,折遇却不会形容。他曾听花叔说漂亮的女孩子如蓝色矢车菊一般诱人。绿笙虽身着浅绿色衣裳却似一朵盛开的蓝色花朵。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虽然我好像也不认识什么 分卷阅读9 人。”折遇开口道。 绿笙稍稍歪头,“或许梦里见过。”她总是习惯这个动作,好像从另一个角度能看见人不一样的地方。 绿笙说出时自己也觉得是玩笑话,但又想起折遇身上安眠的气息,是不是真的在梦里见过呢? 当天际的云霞再一次似红妆般铺满世界,折遇第一次在夜晚来临时不觉四海为家甚是可怕。 “你听过寒幽主上的传说吗?”折遇突然说。 绿笙没有立刻回答,她不知现在是否应该和折遇挑明身份。 “以前我最羡慕的人就是她,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扔进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地方需要我,我在哪里都是多余的,她就不一样了,她是来守护世界的,所以在哪里都不会多余。现在我的第一份任务来了,我来保护你了。”折遇好像一直都在笑。 绿笙也笑着看向他:“对。” 其实你更伟大,你在保护守护世界的人。 “绿笙”这是折遇第一次唤她的名字,竟觉得这二字有些好听。“太阳都不和我们玩儿了。”他有些顽皮地说道。 “嗯?”绿笙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诺”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西边,“他落山了。” 折遇站起来伸出一只手,“走吧,我们回去。” 绿笙抓住折遇伸出的胳膊站了起来。 一双年轻的背影在渐渐变黑的夜里前行。 夜。 绿笙感受到南芜的气息走出房门。果不其然,来者是南芜。 “南芜你怎么来了?”绿笙问。 南芜:“不知主上此行是否顺利?” 绿笙:“还行。” “忘忧方丈可有合适人选?”南芜问。 这次绿笙却道:“不曾有。” “忘忧方丈素来心细定是总有不足之处才未曾谋得。”南芜说道。 听到南芜评价忘忧方丈绿笙突然来了兴致问道:“你说这忘忧方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忘忧方丈不显露喜怒哀乐,不忧心家国天下,不记心快意恩仇。”南芜答。 绿笙故作调皮:“但是我知道他喜欢什么,他喜欢桃子。我觉得他就是个只喜欢吃桃子什么都不管的人。”她又接着说:“南芜你知道吗?我从未见过如此爱吃桃子的人,自己种了很多桃树不说,连每个时令的桃子都要栽种。” 绿笙会出此言只因南芜总言忘忧方丈为人严谨,但在绿笙看来并不全然如此。 “或许是吧。”南芜回答。 “但是我不喜欢吃桃子,可每天方丈都会送去桃子。”绿笙独自叨叨着。南芜的思绪早已飘走。 已经记不得是多少年前了,那一日南芜与昭苏主上下山,遇一妖兽为害百姓,两人未能擒获,追至万念寺脚下,见一姑娘正坐在石头上吃桃子,姑娘盯着她们看了许久后问:“你们吃桃子吗?” 得知绿笙并未遇到什么困难南芜也放心了,她与绿笙匆匆告别后回到寒幽山一人坐了许久。她回到寒池坐在昭苏那朵已经枯萎的幽花旁,“主上,绿笙主上总是要长大了。此番下山我也总是担忧。她虽与您十分相像但不若您杀伐果断性情刚烈。她不愿我们跟从,若那日您下山有我跟从便不会有北瀛蓝了吧,那您是不是还在世上呢?” 睡前南芜又想到了绿笙讲的方丈喜爱桃子,她不觉微微一笑。 秋桃,你可知你口中不知欢喜的人为你可让世人皆知他独偏爱桃子,又可知他贵为方丈却不住东房只因你来自西方,你亦不会知晓曾经那座破旧不堪的寺庙已然香火旺盛。 对了他有一个新名字,万念寺。忘忧取的,他曾说:“万念皆可葬,唯君难思量。” 左右思来南芜还是放心不下去找了红白。 “红白。”闻声红白便知是南芜。 “南芜前辈。”红白弯腰行礼。 南芜问:“主上走后留在这寒幽山可曾郁闷?” 红白的笑是暖若春风的,绿笙总是这样讲。红白笑答:“前辈不也一样?” “主上看似沉稳实则喜爱热闹,她在时日日欢声笑语,近日寒幽确是清冷了许多。” 南芜认同他的说法,“你下山去伴在主上一侧吧。昨日我见她好像休息不太好的神色。” 红白:“那灵动界?” 南芜:“你放心,有我在灵动界不会出事。” 红白点点头,“那便辞别前辈。” 南芜:“早日归来。” 红白点点头。 红白正准备转身离去,南芜忽然道:“红白,盯好主上,最好让她身边没有男子。” 红白不解,“前辈可否告知为何?” 南芜叹了声气,“昭苏主上只因一次下山遇见一凡尘男子,历经人世非非最后在凶器现世前灵魂消散。我们即为下人不能左右主上的决定,只得想方设法断不能让主上因一凡人限于危难。你心思细腻,定能打理好主上身边事。” 分卷阅读10 红白道:“定不负前辈所托。” 万念寺内。 又是晌午,绿笙一开门就看见门口的折遇,“绿笙,你怎么睡这么久?” 绿笙揉揉头,“我总休息不好,不像你一个哈欠马上就睡。” “在山林那晚你不是休息挺好的吗?”折遇问。 绿笙道:“说来奇怪,折遇你可曾常食哪种草药?” 折遇摇头,“未曾。” 绿笙道:“不知为何总觉你身上有种凝神静气的气息甚是安眠。那日自出生起睡的最好的一晚了。” “你又怎知襁褓时期不得安眠,还自出生起。”折遇眉眼一弯,“你倒是可以同我睡一间厢房。” 绿笙突然涨红了脸,“你又拿我打趣。” “我错了。”折遇道。 二人正在寺内走着碰上了着急忙慌的无念。 “这么着急做什么去啊小师傅?”折遇问。 无念先是匆忙行礼又道:“寺门口来了位病人,情况十分严重。恐是耽误不得,我去请方丈瞧上一瞧。”言毕无念便离开了。 “要不要去瞧一瞧?”折遇问。 绿笙这爱凑热闹的性子自然不会选择无视,“走。” 那人躺在地上身边人哭泣不止,只见他已面色发黑,四肢看起来极为僵硬,如死尸一般。绿笙越过人群上前把脉,忽而眉头一皱。 折遇上前去拉绿笙。绿笙挥挥手,“无事,我看看他怎么样了。” “怎么样?”折遇问。 绿笙摇摇头,“恐怕命不久了。” 听到绿笙这么讲身边的人哭的更痛了。 方丈到后绿笙随即道:“将他送入我的厢房。” 彼时厢房中只有绿笙与那位病人,起初病人的家人不信绿笙,是方丈担保只有绿笙能救他的命时才停止哭喊。 绿笙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触那人额头送去灵气却只有微薄之效。无奈右手掌心幽花慢慢开放。 等在门口的众人亦是万分焦急。 良久绿笙打开门道:“他已无碍。” 外面的人立刻冲入房中。 “他是何时发病?”绿笙问病者内人。 “晨起开始呕吐腹泻不止,不到一个时辰又说眩晕,请来的大夫都说无药可医。无奈我便去药神庙求得一晚圣水谁知喝了竟毫无作用。有人道许是鬼神侵扰,我又急忙求得符咒让其下咽,谁知刚咽下便全身开始僵硬。都说万念寺方丈为得道高僧或可救治我就带他来了。”妇人言。 “所以他究竟怎么了?”折遇问。 “方丈不好了,外面又来了很多像刚才那样面色发黑全身僵硬的人。”不等绿笙回答有人来报。 忽而刚刚讲话的妇人突然倒地,甚是虚弱。开始呕吐。 糟了。 第六章 大殿之内安静异常,平时叽叽喳喳争夺不休的文武百官如今却无一人敢开口讲话。 龙椅上的人闭着眼睛一手盘着佛珠,“有哪位爱卿有计可献?”良久他慢慢开口。 四下皆两两对望,又寻望四周,无一人应声。 “皇上,微臣愿尽绵薄之力。”一女子声音忽从殿外传出。 “国师到。”太监随后喊。 一身着朝服的女子走入金殿,参拜时道:“雅鸢拜见皇上。” 龙椅上的人赶快起身,“国师不必行此大礼,平身。” “谢皇上。”雅鸢道。 “拜见国师。”雅鸢起身后,众大臣齐行礼。 当今皇上在朝堂最信两人,一是珹王不录血脉相连,二是国师雅鸢曾以心头肉炼丹献给皇上。比起对珹王的警惕皇上给了这位国师至高无上的荣耀。 “国师有何良策?”皇上问。 “此次疠气甚是严重,危害之广,且难民集聚京郊万念寺,定须圣上派兵前往,太医院的太医以及京城内外的郎中也须前往。微臣也定会竭尽全力争取早日找出破解之法。” 女子从口袋拿出两个散着紫光的香囊。 “这是微臣连夜炼制的可防疠气,又以仙术加持定能使圣上万无一失。” 太监将这二物呈上,“国师有心了。”皇上讲。 雅鸢:“理应如此。” 皇上再一次问道:“众爱卿谁愿调派亲信前往万念寺。” 又是一阵沉寂。 “臣弟愿。”正当皇上想要发怒之际一名男子站了出来。 “不录?” 珹王不录:“如今国有危难臣弟自当身先士卒。” 皇上微皱的眉头有了一丝松弛点点头,继而看向身侧的太监,“赐珹王香囊一枚。” 天气燥热,珹王府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到处都是为了此次抵抗疠气调兵忙碌的身影。 一温婉端庄的女子慢慢打开房门,向着正在翻阅医书的人微微欠身行礼。 分卷阅读11 “王爷准备派谁前往?”她慢慢开口道。 “本王以为裘夏便可,栖儿觉得呢?”他慢慢起身轻柔的拉着蔚栖的双臂,双眸温柔像是在看一件精美雕琢的玉器。 答案好像一点也不使她意外。 “王爷,此次疠气来势凶猛,裘夏虽为王爷得力助手但毕竟只是暗卫,治病救人不比刺杀若稍有不慎。”她没有继续接下来的话而是说:“王爷,谁都能去并非一定要是裘夏。” “栖儿,不如我们问问裘夏自己怎么想的?”不录抚着蔚栖的脸颊,“不着急,看在栖儿的面子上我一定给她机会。” 比起蔚栖的柔情似水此刻迎面站着的人一袭黑衣束着长发干净利索。 “裘夏,你可愿去万年寺?”一反方才的温柔此时的珹王言语冰冷眸中透着几分凶狠。 “裘夏愿往。”女子答。 不出所料还是以往的态势,“好,去点兵吧。” “裘夏姑娘,王妃来了。”闻言裘夏放下手中的行囊出门便看见蔚栖一脸的焦急。 “王妃这是?”裘夏问。 蔚栖哭着道:“泛心姐姐,我可以去求王爷你不要去了好不好?” 裘夏慢慢拭去蔚栖脸颊上的泪,“王妃,我会回来的,等我。” 蔚栖知道自己拦不住她,除了哥哥她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裘夏离开时蔚栖又喊,“泛心姐姐。”她回头时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笑容蔚栖很久没有见过了,从哥哥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了。 栖儿我定会回来的,也定要代替他来护你。 绿笙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倒下的人即便是竭尽全力也是赶不上倒下的速度。就在此时她感受到掌心内幽花灵动,是寒幽来人了。 果不其然,红白来了。 一袭白衣,书生面相,手持幽梦,如沐春风。房门外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待红白欲开门时,折遇这才想起阻拦。 “你要干嘛?这里面不能进。” 红白微微一笑一眼便能瞧出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我来找,阿笙。”本想称呼主上又怕在凡间有所不妥便说了阿笙。 “你是什么人?”折遇又问。 “故人,友人,亲人。”红白答。继而抬手敲门,“阿笙,能进吗?” “进来。”里面回答。 红白开门后进去,折遇想从门缝看看里面却被堵得死死的。阿笙?还叫那么亲切,绿笙多好听。他撇撇嘴。 “红白你怎么来了?” “南芜前辈让我来协助主上,不想一来就遇到了此事。”红白答,“现在情形如何?” 绿笙摇摇头又示意他看躺着的人,“是疠气,我需得回趟寒幽山,可从灵动界处破。” 红白问:“何时回去?” 绿笙:“你快给众修仙门派传讯来此,待他们到了这里有了人我便离去。” 红白点点头,开始吹笛传讯。 裘夏带的兵已经将患病之人与未患病人隔开,且都挡在了寺庙外。 一名近卫走到裘夏处拿出香囊,“姑娘,这是王爷让在下给你的。” 裘夏有疑,“这是何物?” 近卫摇摇头,“不知,王爷吩咐务必要让姑娘随身佩戴,不得摘下。” 裘夏接过点点头。示意他去帮忙安排人手。 彼时绿笙折遇一帮人也来到了寺门口看着大批人群绿笙看了红白一眼,红白吹起幽梦瞬时灵气窜动,患病之人不再如刚才般上吐下泻浑身虚软,症状有了些许改善但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只能抑制。”红白答。 “这样也比无能为力的好。”绿笙回。 一旁的折遇却倍感失落,难道绿笙是仙门的人?她在山林为何没有看出自己的妖术?也许只有那个红白是绿笙可千万不要是。这二人的默契一看就不是一日养成的,少数也得在一起待个五年。花叔说的真对,果然佳人的旁边都有才子。 也许是眼缘,绿笙径直走向忙碌的裘夏。能在这混乱的地方部署安排士兵并且丝毫不乱这女子定不简单。 “姑娘的香囊可否与我看一眼?”她问。 虽是不解但出于礼貌裘夏还是摘下香囊给了绿笙,“莫非姑娘看得出这其中的玄机?”裘夏问。 绿笙微微一笑将香囊还与裘夏,“百毒不侵。这香囊还需耗些灵力与时间,这不是姑娘做的吧?”绿笙自是看得出裘夏没有灵力。 她点点头:“他人所赠。” “赠者有心了。”说完绿笙突然想到了折遇。 “你在这儿干吗?”绿笙找到他时他正蹲在寺门口的角落里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 “无事,只是不想过去添麻烦罢了。”他答。其实他只是偷偷用妖术帮那些正在搬东西的士兵,怕被发现只能偷偷的。 绿笙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直直的盯着他的双眼,微微笑着。折遇自是不敢与她对视。 他刚一转过头绿笙就 分卷阅读12 在他的右臂上划了一个小口。折遇猛然回头。 “疼吗?”绿笙问。 “我故意的呀。”绿笙调笑道。 “你。”折遇皱着眉头看着绿笙。 “我什么我?”绿笙故作调皮,又趁折遇不注意从伤口处输入灵气,折遇直觉伤后凉凉的并无他感。 “无理取闹。”折遇说。 输完了灵气绿笙站起来就走。 “喂,生气了?”折遇问。一句话就生气了?折遇想。 “喂,绿笙,我错了。”折遇又在后面喊。绿笙没有回应他便追了上去。“绿笙?” 被叫的人站定,“快去帮忙。”她指的是一团乱的外面。 “哦,好。”折遇答应着。走出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你是仙门的人?” 见绿笙摇头忽然觉得心中放下了巨石,“那你是学医的?”他又问。 “可以这么说。”绿笙回答。 折遇点头,“照顾好自己。”说完他挠挠头好像这么说也不对又接着说:“当心疠气,注意休息。”才走向寺外。 折遇在四处转了转不知道能去哪里帮忙,虽然看起来乱糟糟的但官兵和太医都在各司其职,乱中有序。 笛声响起,他看见红白站在人群中,公子世无双仿佛写的就是他。那日红白和绿笙站在一起看起来好不般配,郎才女貌,又是旗鼓相当。想到这儿他又抖了抖衣袖,低头一看。这身衣裳是下山前花叔特意偷偷找人在山下买的说是喜庆,现在竟觉得白色更显素雅。 他原地小蹦了两下抖擞一下精神,双手背在身后走向红白。 红白见来人微微点头一笑,折遇回之。 “这位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公子还是回寺中为好。”红白道。 “我命硬的很,无碍。”折遇回。说话间折遇不觉看向红白手中的幽梦。 “这是仙器吧?有名字吗?”折遇问。 “此笛幽梦。”红白答。 “好名字。哪里寻得?”折遇又问。 红白含笑,“阿笙所赠。” “哦。”不如不问折遇心想。 红白问道:“这几日多谢公子对阿笙的照顾,还不知公子尊姓何名?” “折遇。”他答,“公子呢?” “在下红白,自幼与阿笙一同长大此番过来也是为了照顾阿笙。”红白答。 折遇点头,“那边好像还有点事,红白公子我就先告辞了。” 也不知为何当时折遇只想找个借口离开。三句话能两句带着绿笙也是个狠人。 大户人家的公子和大户人家的小姐果真不同,人家那可是门当户对,说不定还是两情相悦。想到这里他停下脚步一手叉腰,轻咬着另一手的指甲,深呼一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不羡慕,我不羡慕。” 两手背着继续往前走。 以医药闻名的门派双生谷收到红白的传讯后众人都被召集来了。 一名白须老者,身着雾灰与白色相间的长衫,殿下站着十余名身着与之同色服饰的弟子。山河相间,墨染白席,虫草相迷,双生浅碧。殿内多有书画的意境,又有草药弥漫。 “长老,万念寺一行让我去吧。”一男子说道。 老者并未回话,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你行事太过焦躁,还需有人相伴。”老者言。“终风你陪终焉去。” “是。”男子的神情也看不出到底是愿还是不愿。 “此番有劳你们了。” “身为谷中人理应如此。”二人答。 “不寐,告知闻月族人,双生谷已派遣谷中人前往。” “是,长老。” 比起双生谷浅碧湖东却很平静。 “族长,双生谷来讯他们已前往我们作何打算?”闻月筝看着沉思的夙夜问。 “月筝,你说主上的讯息会不会是红白待传的?”夙夜答非所问,十年了,红白也是个大人了吧。 第七章 闻月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自红白公子留居寒幽,族长念子之心从未停息,奈何寒幽是为仙山又怎会有消息。如今寒幽主上向仙门传讯想到红白公子也是在所难免。 “族长,红白公子自幼讨喜定能在寒幽生活的很好。”闻月筝回。 “或许吧。”夙夜答。 “双生谷以研习医药为主要仙术,他们既然传讯前来想必是不需我们前往。”夙夜回,“若红白跟随主上下山,相见也是指日可待。” 闻月筝应声,“自然。” 外面传来敲门声,“进来。”闻月筝说。 “见过族长,师叔。” “何事?”夙夜问道。 “听门教的人来了,言下之意是想要和我们的人一同前往万念寺。”来人答。 夙夜从不屑于理会听门教,“你去告诉他们,摇昼此番无人前往。让 分卷阅读13 他们回去吧。” 夜半,十五圆月垂悬于高空。在一处没有任何生灵的林子中有一名男子拖着重伤的身体没有目的的向前挪动。 过耳只有呼哧的风声,整片林子都是燥的,一点火星足以引燃整片林子。 “嘶~啊!”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男子倒在地上伤后又被触及。他满头大汗眉头紧蹙,满眼怒火的看着前方。 “听门教,不过是一个想着依附于摇昼的小门小派,整日偷学各仙门的法术自己没有丝毫成就,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今日你逐我出门,来日我定灭你满门。”他自言自语道。 不只是过于疼痛出现的幻觉,他看见一把扇子突然发了光。慢慢飘在空中。 “这是?”纵使心中百般疑惑毕竟也是学过修仙的人,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他想。但怎么才能唤醒此物归自己所有呢?正想着他身上伤口处血液竟开始飘向空中。 凶器现,生魂祭,骨血豢,是为灾。 万念寺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所有的人都忙碌不堪。折遇整日游走在这些病人之间却也没有患病,他一直都觉得还是年轻身子硬朗。 “红白,这疠气何时能有解救之法?”折遇见红白还是面色柔和丝毫没有焦急之状问道。 红白没有任何神色变化十分友善道:“应该无须几日了?” “何方?”折遇问。 红白浅浅一笑:“折遇公子还是少知道的好。估计明日双生谷的人就到了。” 听到双生谷折遇突然有些紧张,“双生谷?谷中人要来?” 红白点头表示折遇并没有猜错。 “哦,好,挺好的。”说完折遇不知所措的双手拍在一起紧紧握住,“双生谷的人一定有法子。” 松开手指了指身后道,“我去帮忙了。” 红白:“辛苦折遇公子了。” 折遇急忙摆手,“不不不,应该的。” 双生谷的人在一天后就抵达了万念寺,在忙碌的场面下没有人注意到折遇不见了。 绿笙是在夜里和红白交代完剩下的事宜后准备回寒幽仙山的。刚一走出突然想到好像一天都没有见到折遇了。要去看看他吗?她但想到已将灵力注入他体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思量再三绿笙还是去折遇住所看了一眼,灯还燃着折遇还没有睡。恍惚间是可以看见人影的。看到他无事绿笙也安心了。 “绿笙。”刚要离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回头只见折遇站在门口,褪去了平日里红色的外衣此时的折遇竟也像个白净的书生。 “你要去哪?”折遇问。 “我。”半夜说自己出来散步也不太合适。 “你是要抛下我吗?你还回来吗?”折遇又问。 “怎么会,说好要一起的。我只是出去一趟很快回来。”绿笙答。 折遇低下头又慢慢抬起眼睛,可怜楚楚的像是被抛弃的孩子。“那我等你回来。”他慢慢说。 “嗯。”绿笙点头,“等我回来我们去放河灯。” “好。” 这是折遇下山后没有睡好的第一夜,他不是怕谷中人而是绿笙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总觉得这个人注定要走可偏偏就是想留下她。 若是花叔在这里就好了,花叔一定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绿笙赶到寒幽仙山以术法控制灵动界,幽花在灵力的催动下绽放,寒气肆意。整整一天一夜,灵动界的疠气散尽。 试问疠气因何而生? 战争频发,死伤无数。腐朽的尸体滋生大量的细菌变异而至。起初流入水源,人们引用,而后一传十,十传百。疠气肆虐。 绿笙走到上一朵调落的幽花旁若有所思,昭苏母亲,这便是我来这世上意义吧。 她没有立刻回去,在寒幽山里走了走,折遇问她的家在哪?这里就是她的家吧。南芜说这世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她的家,她不只属于寒幽,更属于世界。可这世界太大了,前几日亲眼看着一些人因病离开人世,她真的尽力了,可还是那么无能为力。如果有一天她像昭苏母亲一样离开了,也不会有人记得哪怕是南芜那么衷心也不会时常惦记。 寒幽主上从来都不是唯一的存在。 一夜之间,疠气尽散。寺庙重新开始人流走动,忙着照顾那些身子还很虚弱的人。折遇一直没有出门,疠气消散是听路过的僧人说的,听说是谷中人仙术高明治愈了大家。谷中人没有离开,那些官兵也没有离开。 他在夜里打开门悄然走到绿笙房前,屋内一片漆黑,他要找的人没有回来。也许是出于不甘他走到了那处可以望见寺门口的房梁上。 绿笙走的时候他不能追问几时回来,于绿笙而言他不过是一个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即便是前几日有过约定但天下之大谁会在乎三言两语?可偏偏折遇就是一个在乎的人,他自幼被涪陵山的妖抚养长大百般宠爱,折遇觉得认定的人就是一辈子,说出的话就要做到。 他也知道不能 分卷阅读14 用自己的想法去约束别人,他不确定绿笙是否也是这样的人。 今日的月亮已经成了弯牙形状,从前只听问圆月易思人,现在才知思人不分月圆缺。 “啪啦~”有瓦片响动的声音,折遇一回头确实看见一个人影。“何人?”他略带警惕的问。 “你是何人?”来者问。闻声可知这是女人。 折遇没什么优点就是嗜睡且记性好。虽不知过目不忘但若是见过一两面也会记个大概。 “裘夏姑娘?”折遇问。 “你是?”裘夏可不像折遇这样记性好。 “我是折遇,前几日我们见过。” 裘夏想了想好像确有这么一个人。 “你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折遇问。 “房里沉闷。”裘夏答。“折遇公子呢?” “借景思人。”折遇觉得并没什么不可说的。 听到此处裘夏双睫微颤了一下,她抿着嘴低下头没有讲话。 良久却又慢慢开口道:“也是很重要的人吗?”声音很小好像原本没有打算说出口的意思。 “算是吧,以后会一直是。”折遇说的时候没有过脑子嘴就这么说出来了。 “一定会再相见的。”裘夏说。 “嗯,快了。”折遇看着月亮慢慢笑了,快了。“裘夏姑娘有想再见的人吗?”他只是随口一问。 裘夏微微叹气,想开口却有不知为何眼里会含着泪,生怕一开口就会流出来。 “没有。”她答道,“明早还要赶路,我先回去了。折遇公子有缘再见。”她起身准备离开。 “啊?有缘再见。”折遇看着离开的裘夏,可能对于这个自己在屋顶遇见的不速之客而言自己才不应该在此处出现。 涪陵山的妖善于察言观色,折遇什么都没学到但这个可谓是精通。但即便是圣人也窥探不了自己的心。 折遇醒来又已是晌午,他伸个懒腰打开房门想看看谷中人有没有和官兵一同离去,却看见了绿笙正在门外看着他。她换了衣裳,淡蓝色更显灵动。 “折遇你为何总是如此嗜睡,再晚一些太阳都要落山了。”绿笙讲。 见来人本是心中欢喜却道:“怎么回来这么快,你莫不是去躲疠气。疠气一散你便回来了。” “就是去躲疠气,那又怎样?”绿笙也没有口下留情。 “你想怎样都好行了吧。”折遇答。 绿笙眉眼一弯,“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 “去哪里?”折遇问。 “去找一个人。”绿笙答。 “不是说去放河灯吗?”折遇又问。 “找到再去。”说完绿笙便转身离去,不知怎得心情豁然开朗,嘴角挂着放不下的笑容。 生命中有些人的出现真的很奇怪,会给人一种超脱的现实感,好像这就是真切的生活,真切的不像生活。很意外能带给你前所未有的快乐。 告别方丈后绿笙,折遇,红白三人乘马车离开寺庙。因要走些山路自是有些困难。 折遇站在绿笙一旁,“我真的不会驾马。” 绿笙看了一眼红白,“你来吧。” 红白虽不想折遇和绿笙过多时间呆在一处却也无法拒绝,只能同意。 “阿笙,你最近休息太少可以闭目养神。”红白道。 绿笙点头。 绿笙果真一上马车便开始闭目养神,不仔细瞧是看不出她有些虚弱的。她本身就不是血气十足的样子,嘴唇有些泛白也不是很令人意外,只是仔细一瞧确实比往日更严重了些。 一夜之间疠气尽散,世人皆言谷中人真乃神人,但无人知晓疠气是在绿笙走后开始消散的。绿笙,这件事真的和你无关吗? 想着想着折遇便出了神,绿笙都睁开了眼睛他也不知道。 “干嘛这样看着我?”绿笙问。折遇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无事。”折遇有些心虚。 绿笙好像故意似的问,“你是不是想知道那晚我离开去了哪里?” “没有。”折遇如是回答。 绿笙微侧身轻轻歪头看着折遇问:“你不好奇?” “不好奇。”折遇一脸正经。 “为何?”绿笙问。 “因为我知道你偷偷躲疠气去了。”折遇故意说。 “噗。”绿笙笑了,“知道就好。” “下次记得带我一起躲。”折遇说。 “看你表现。”说完绿笙又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不好奇呢?你不也是没有嫌弃我收留了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人,也不忌惮我的来历不明。你若接受我的一切,那么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无条件的接受。 绿笙,如果我注定在山下过完一生,那能陪你流浪这一世便是最好的。初见的熟悉感好像此生我们就该相识。他想。 “我们明天去放河灯吧。”他开口道。 绿笙弯了弯嘴 分卷阅读15 角,“好。” 第八章 入城已是傍晚,安顿好住所后天已漆黑。正是放河灯的好时间。 折遇和红白几乎是同时走到了绿笙门前。进门后红白看了一眼折遇表示先让折遇说所为何事。 折遇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您先,我不着急。” “阿笙,南芜前辈已经找到了她在的地方,明日我们将以王妃母系亲戚的名义进入王府。来京的目的一是为了谋出路,二是家中长辈思念王妃。明日早起今晚要早些休息。”红白道。 绿笙点头继而看向折遇。折遇一听明日有要事定然是不能开口去放河灯。便问:“要找的人是谁?” “裘夏。”绿笙回。 红白看向绿笙,觉得此事告诉折遇不是十分妥当。 “无事,折遇是自己人。”绿笙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红白点点头。 “裘夏,一名珹王最得力的手下,传闻也是珹王不录的暗卫。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也没人知道她的身世。珹王对她十分苛刻,经常有伤在身九死一生。但王妃却十分尊敬她。私下里唤她泛心姐姐。”红白说道。 “泛心?”绿笙问。 “嗯。南芜前辈还告诉我,王妃名唤蔚栖,是相国蔚梧的妹妹。他们的母亲是双生谷出去的人会点医术,至于是不是修习仙术的谷中人这个不得而知。在产下蔚栖之后不久便去世了。父亲是上一任相国在蔚梧十四岁那年去世,蔚梧是在十六岁得皇上赏识得以继承父亲衣钵。” “还有什么关于裘夏的消息吗?”绿笙接着问。 红白摇摇头。 “你说王妃唤裘夏泛心姐姐,是不是她们之前就认识?”这是折遇问的。 “查不到,但是极有可能。”红白接着说,“总之我们只要收敛一些便不会引起什么怀疑,好好休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绿笙点点头,折遇也跟着点点头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觉得身侧之人并未跟上红白回头问:“折遇公子不走吗?” “我还有事。”折遇答。 红白:“什么事?” “要和绿笙说的事。”折遇淡淡吐出这几个字后笑了。 红白朝绿笙微微点头随后退出房门,莫说绿笙不反感折遇的存在,就连红白也十分羡慕这个整日无所事事的人。 “说吧,何事?”绿笙问。 折遇蹲下手中玩弄着桌上的杯子却道:“无事。” “你当真不好奇我的事情?”她手肘撑着桌子腕处抵着略微歪着的头问。 “你不是也没过问我的来历不明吗?”折遇抬眼看她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绿笙一说完折遇心头一紧,“不过你信我跟着我,我就不会害你,否则岂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折遇心里一直打鼓,不知绿笙是否真的猜到了。但却觉得没猜到的可能性更大些。“我会一直信你,尽力帮你。”折遇回。 折遇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好像他就是见过绿笙就是应该帮助她但究竟是为什么呢?因为绿笙好看?或仅仅是因为她可以陪着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太难过折遇不想一个人,其实是有其他选择的但他就想和绿笙一起走。 “你是需要接近裘夏对吗?”折遇问。 “对。”绿笙回。 “好。”折遇点点头没有再问一个问题,“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折遇前脚刚走绿笙便看到了门外的人影,她这里真是不会清闲。 “怎么了红白?”绿笙问。 “忘记问为何选裘夏了。”隔着门红白答,“知道您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却还是想问问。” “很简单,她情绪波动起伏甚微,若非冷血便是心死,或许她要比南芜狠。”绿笙答,“是时候回去休息了。” “好好休息。”说完红白并没有离去,他在门外吹起了幽梦。绿笙嘴角挂着笑容走到床边安然睡去。 思来想去红白再次回来还是想说一些关于折遇的事,无论折遇人究竟怎样但终究是凡人且不知主上身份。主上真的打算将他长期带在身边?下山本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只怕会徒增些祸患。 “她在休息,这样吹会打扰到她的。”不知何时折遇竟来到门前。红白身形修长,折遇也与他不相上下。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眸中竟都无柔色。 是红白先拱手行礼并道:“阿笙自幼就难以入睡,只有听笛音方可安眠。想来此时已然入睡。”又转念道:“折遇公子为何还未入睡?” “巧了,我是沾床就倒,不说了我去沾床。”折遇回。 折遇心思属实细腻又怎能看不出红白不想让自己靠近绿笙?也是自己一个外人突然扰了别人的生活哪那么容易被人接受?不过红白还是防着点为好。 彼时的珹王府内依旧灯火通明。 “王爷,双生谷来信说是 分卷阅读16 要来京谋出路,也来探亲。如今家母已经不在了,相国府也空无一人作为周到是否请来王府?”蔚栖问。 “自是请来,栖儿也应该尽主之仪好生招待。”面对蔚栖他不再是那个朝堂上精明圆润的臣子,亦不是对于裘夏等暗卫与下人威而不怒心狠手辣的王爷,只是一个温润的丈夫。 “何时到?”不录问。 “明日也不知是几时。”蔚栖答。 “此番是栖儿大意了,该是早些准备。无事随即安排下人收拾妥当,待我回来好生款待。” 蔚栖点点头。 “来人,让裘夏来见我。”不录命令道。“栖儿先回去歇息,我处理完事情便来。” 听到泛心二字后蔚栖已微皱些眉头,“是要派泛心姐姐出去吗?” “栖儿又紧张了?我说过她不会出事的。你泛心姐姐是最优秀的暗卫。” 蔚栖身子不好,夜里稍微受点凉就是一病好些天。更别说牵动她的情绪了。 蔚栖走后不久裘夏便到了。 来人依旧往常的服饰,没有任何神色的表情。不录一笑,笑里却带有三分寒意:“你的速度从没让我失望过。” “王爷有命,裘夏不敢耽搁。”她回。 不录叹了一口气,“裘夏,裘夏。”他重复两遍念了她的名字。“若不是栖儿整日唤你泛心姐姐,你又可曾记得你叫泛心?” 裘夏显然不想提从前事,“泛心早就已经死了,王爷又何必提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你口口声声说过去的事却也只有你没有过去。”不录苦笑摇了摇头。 “罢了,去杀一个人。”不录说着递过一张纸条。 “是。”裘夏接过纸条上面是一名大臣的名字。 “是有些困难,这老头怕死,恐怕暗卫很多。活着回来我最优秀的刺客,最冷血的杀手。” 珹王对他的暗卫最狠,尤其是裘夏。每看到这个女子一次次陷入险境他都十分难受,但也正如他所言裘夏是无情的,或许成为一个杀手是唯一能让她活下来的办法。若是整日闲在府中恐怕她连这点干练都没有,只剩下行尸走肉。 明明过去那么多年了,只有说不必再提的人没有放下当年的事。 裘夏回去后简单换了一身行囊,然后将一颗珠子放心左心口的衣物下。这珠子中有一朵永不凋谢的蔷薇,那人赠她此物时曾言:“心儿的手生的十分美丽,又怎能去做杀生之事。”以前手还干净就戴在手腕儿,现在手不干净了便摘了下来。每次有刺杀任务都会却也都会带上。怕若哪里遇难不能与这珠子葬在一起。 将近黎明裘夏离开了王府。也正是此时绿笙一行人离开客栈前往王府。 蔚栖是不必在门口亲迎的,但想到虽是远亲却也是她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便是主动在门口相迎。 绿笙刚一下马上便看见满目欢喜的蔚栖,她走过去问道:“敢问这里是珹王府?”还未靠近便被周围的侍卫阻挡了前行的路。 “不可无礼。”蔚栖道。她慢慢走去相迎令侍卫退到两侧,“你们是双生谷来的?” 绿笙点点头,“您是王妃?” 蔚栖笑笑,“虽不知辈分该是如何论道,但看我年长于你,你唤我蔚栖姐姐便好。” “王妃这?”身边的老嬷嬷提醒恐怕多有不当。 蔚栖依旧笑面相向,“无事,总归亲近些,也是怕妹妹在这儿觉得不便。还不知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绿笙。”绿笙答。 “这两位?”蔚栖问。 “这是表兄红白,折遇。”绿笙道,“我与蔚姐姐同宗,说起来也算不得远亲。”绿笙如是说。 “原来如此,客房已收拾好了,先让下人带你们去休沐,相必舟车劳顿也是甚乏。”话毕, 蔚栖唤来侍从带三人前往客房。 “我瞧着这王妃也是个贤良温顺的女子。”下午闲来无事折遇在绿笙房说。 红白接了话,“自然,蔚家出过两代相国皆是礼贤下士,文韬武略。相国夫人也是才貌双全。只可惜。” “可惜什么?”绿笙问。 “几年前蔚栖的哥哥蔚栖突然暴毙身亡,彼时蔚栖已是珹王妃,相国府也随着相国的去世而没落。如今怕已是杂草丛生了。” “也就是说相国府现在没人了。”折遇说。 绿笙点点头,“也不会有人想留守空院子。” “也就是说裘夏很有可能来自相国府。”折遇说。 没有反驳的声音,因为绿笙红白不是没往此处想过。 “有何依据?”绿笙问。 折遇换了个坐姿继续说:“我们都见过裘夏,整个人都冰冷冷的,没有神色,不喜言语。说她厌世,可她又不是对世间恶意想象极为嫌弃。但也不是一个鲜活的人。” 绿笙打断了折遇的话:“这也只能说明她是心死之人。” “重点不久出来了,她为何心死?”折遇 分卷阅读17 问。 绿笙红白久居寒幽这凡尘的事自是不如折遇听到的多。知心死之人适合做仙侍,也只心死会因多种原因,但具体哪种却不得知。 折遇有些小得意笑着继续说:“因为她的家,她在乎的人都没了。之前红白不是说王妃唤她泛心姐姐吗,说不定她之前在相国府就叫泛心。而且和想过兄妹的关系很好,所以相国死后她会难过,所以王妃会不顾尊卑唤她姐姐。” “可这一切都是你的推理。”绿笙答。 “不,我见过。”折遇回,“我见过裘夏在夜里登上屋檐望月思人。虽然她否认了,但是只有在那个晚上我看见她脸上有了神色。” “什么时候?”红白问。 “疠气散尽的第一晚,当时已是夜半。”折遇回。 “夜半你去屋檐干吗?你也思人?如此巧合?”绿笙问。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等折遇说完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公子小姐,王爷王妃请你们去用餐。” “这就来。”折遇回。 第九章 一席客套后各自入席开始真正的晚宴。 珹王不问话时,三人也是绝不开口。若是珹王询问如:“家中长辈可曾安好?来京打算如何谋生?是否需要自己相助?”等问题都是由红白代为回答。 绿笙兴致并不是很高,原以为会见到裘夏可如今连个影子都未曾看见。 在宴席即将散场的时候,来了一位宫中的公公。席上的人都站了起来行礼。 “曹公公,不录有礼了。”珹王道。 那名姓曹的公公随即答:“老奴见过珹王殿下,殿下可莫要折煞老奴。” “这是哪里话?不知曹公公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刘大人,没了。”说完他一手掩面拭泪,“皇上担忧珹王殿下,让老奴来看看,也好告诉殿下此事。” “怎会?又怎会?”珹王面露悲色,“可怜刘大人一生高洁又怎会?” “唉,珹王殿下节哀。刘大人是被人刺杀。”曹公公在不录耳边轻声道。 不录紧皱眉头问:“可曾抓到凶手?” “不曾,不过听侍卫说那刺客重了剧毒,此毒无解,怕命不久矣,也算是祭刘大人的在天之灵了。”曹公公答。 “正是如此。”珹王又转而言之,“有劳皇兄和公公操劳,不录这里并无异常,这天色已晚,我也不能留公公在府里过夜。” “过夜自是不能的。”曹公公笑道,“老奴还要回宫中复命。”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公公,来人,将我前些日子得到的夜明珠拿来。”珹王将夜明珠交到曹公公手中,“公公您拿好。” “这可万万使不得。”曹公公推辞道。 “夜里路黑,照个明而已。”两人相视一笑。 “那老奴就先行告辞了。” “公公慢走。” 于此期间席上未有一人离去,折遇看着这其中的人情世故心中不免打颤。绿笙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意味。 “本王有些乏了,就先行回去歇息了,各位继续用。”这些话是对绿笙他们说的,“栖儿,好生招待。”他看看蔚栖。 “是。”蔚栖答。 不说这曹公公来了之后珹王匆忙离席,就连王妃也显得心不在焉。她几次拿起酒杯的手都在抖,下人去扶她站起来竟都险些摔到。折遇看此情形随即道:“天色不早了,王妃近日也是十分操劳,我们就不多叨扰了。”说着看了一眼绿笙和红白示意他们离席。 蔚栖点点头,“那两位和妹妹也好生休息。” 出了门绿笙问:“怎么突然离开?” “珹王府出事了。”折遇小声回答。 “什么事?” “暂且不知。或许王爷匆忙离席证明不了什么,但是你可曾看到王妃神色的慌张,定然不是小事。”折遇说。 “我们静观其变,先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再做打算。”红白道。 一处房屋内,不录坐在床头不停擦拭卧榻上的人流出的虚汗,下面跪着十余名王府内的医者。这些人都是珹王从各地寻来的神医,如今他们却齐声说无能为力。 “本王再给你们半个时辰,想不出解救之法,所有人活不过今晚。”珹王声音低沉,眼眸似箭,好像再牵动一点情绪他都会拿起身侧的长剑杀人。 “王爷,王妃求见。” “让王妃回去,谁都不许进来。”他闭着眼睛说。 “王,王爷。”不知是谁颤颤巍巍的喊。 “说!” “臣有一法,虽不能解毒却可以控制毒发时间,或许可以为裘夏姑娘争取些时间。” 男子的双眸突然有了些亮光,“何法?” “找一名八字纯阴的男性取其血液再用小火熬制使其温热,每隔一个时辰喂裘夏姑娘一碗。臣再以针灸止住血脉流动, 分卷阅读18 对毒发有抑制作用。只是现在纯阴之人一时间恐难求。”跪着的人慢慢说。 “你来施针,用我的血,”不录挽起衣袖,“万幸我是纯阴之人。” “不可王爷,用血量甚多,一人根本无法承受。”听到珹王要用自己的血那人慌了。 “便是血干了那本王便与她同葬。”不录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奄奄一息除了嘴唇外没有丝毫血色。 摇曳的烛火不再晃动,怕风寒此时进入会侵袭裘夏的身子不录关上了所有的窗。裘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紧蹙的眉头透漏着她此刻的痛苦。双唇越来越紫已经有些发黑,汗珠是不录擦也擦不及的。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两大碗血下去不录也是虚弱至极。 “是本王的错,是我把你逼得太急了,你是累了对不对?那你好生歇着,我守着你,但是你得醒来。你听到了吗?等你醒了本王再也不会让你去冒险了,此生都不会了。你变回从前的心儿,我护着你。”不录细细地说着,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变化。 百般焦急的蔚栖在夜里敲响了绿笙的门。绿笙本就睡不安稳听到动静自是很快便醒来。打开门瞧见是满面泪流的蔚栖。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绿笙问。 “绿笙妹妹,您是否是谷中人?”蔚栖问。 双生谷是一处灵脉仙药聚集之地,但并非双生谷中的所有人都仙术都为仙医,只有谷中人一族修习仙法也炼制毒药。 “我是。”绿笙看着蔚栖这般模样很不是滋味,况且救治世人也本就是职责所在。蔚栖这样问那定是有人出事了。 “妹妹能否救一个人?”说着蔚栖便要跪下。 “王妃,你快起来。我和你去便是。” 天色晚了,珹王府早已熄灭了灯火,从外面看这里的人早已睡下。直到随蔚梧走进一条路后绿笙才知道什么是人间,一间房屋中亮着灯,外面跪满了人。来来回回的侍女脚步匆匆却只有一人在进入那扇门。 “王妃,王爷有令,任何人不能入内。”不录听见外面传来声音。他慢慢放开握着裘夏的手。 “王爷,我带了绿笙妹妹来,或许可以一试。”蔚栖在外面喊。 不录知道蔚栖的用意,或许绿笙真的能救下裘夏一命,“进来。” 绿笙进门后看见的是面色惨白的珹王和奄奄一息的裘夏。到此她便知道原来那个中毒的刺客便是裘夏。 “王爷,王妃。你们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绿笙说。 “你确定你可以?”不录问。 绿笙道:“王爷都让我进来了难道不信我?” 不录回:“有劳了。” 人都出去之后绿笙伸出右手,一朵绿璃色的幽花慢慢开放。裘夏额头的虚汗消退,嘴唇慢慢变红,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绿笙不懂用毒,更不明白这世间为何会有人造毒甚至双生谷也存在这种现象,活着本来就那么不容易了,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掠夺生命的事?今日裘夏去杀一个人,明日裘夏又被人伤害何必呢? 绿笙打开门出去道:“王爷,王妃。这位姑娘已无大碍,等醒了便好了。” “多谢。”不录行了一个大礼。 “王爷不必如此,救人为谷中人本分,我也曾有幸在万念寺与裘夏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理应如此。”绿笙上下打量不录一番,“倒是王爷还需好好修养几日。” “无碍。” 不录再一次进入房中静静守着裘夏。 终于放下心的蔚栖送绿笙回房。 “珹王很关心裘夏姑娘。”绿笙说道。 蔚栖却说:“今日的王爷十分反常,以前他总是把所有危险艰难的事情都交给裘夏,裘夏回来受了伤,他也不过问。他总是态度冰冷。不想今日王爷也会关心裘夏。这是好的兆头,或许日后王府的日子便会平静些。” “天要亮了,今晚打搅了。”蔚栖又说。 绿笙回:“无事,王妃也回去好生休息。” 次日绿笙将夜里发生的事讲与红白与折遇。“那个珹王都快要把自己的血放干了,你说一个人怎样才能对自己这么狠?” “心悦之。”折遇回。“这个珹王一定心悦裘夏。” “那他为何要对裘夏百般折磨?”红白问。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折遇回。 绿笙轻托着腮:“现在找到裘夏了重点是如何接近她让她信任我?” “这个简单,你只需要一个切入点。”折遇回。 “如何切入?”红白和绿笙几乎是同时问的。 “相国。”折遇回。 裘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回到了相国府那里已经没有人住了,只有蔷薇花还活着长的满院子都是,然后她看见了相国,他笑着看向自己说:“心儿,你也不来打理这些蔷薇,还不来帮忙?”她走过去离相国越来越近,就在快要走到他跟前时蔷薇的滕脉缠住了脚,她想扯开但怎么也扯不开。她抬头看相国,他在一点点消失, 分卷阅读19 然后完全不见了直到那些滕脉缠住她的身子,只觉得有个很重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她用手去拿开。刚一动,不录就醒了。 裘夏觉得身上轻便了许多,慢慢睁开眼睛只看见眼眶挂着泪水的王爷在床头看着她。 “王爷?”裘夏的声音还很虚弱。 不录突然笑了,泪水流了出来,“醒了?好些了吗?”他问。 “好多了。”裘夏答,“做了很长一个梦,如获新生。” “好,好好休息。”说完不录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尴尬和多余,便起身离开。 “王爷。”裘夏在他身后喊。 不录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急忙回头问:“怎么了?” “谢王爷救命之恩。” “理应如此。” 走出房门后不录心中郁结,他等的从来都不是一句谢谢。 倘若真的是重获新生那就好了,你此生入眼的第一个人是我。其实所有的都可以重新来过只是你不愿。 “裘夏姑娘身体恢复的不错。”闻声裘夏回头看见来人是绿笙。 “多谢绿笙姑娘救命之恩,裘夏无以回报。”还是面无表情,毫无神色。 绿笙笑道:“报答是不必了,我只想和裘夏姑娘做一笔交易。” 裘夏甚是疑惑,“什么交易?” “我帮裘夏姑娘了结心愿,裘夏姑娘和我去一个地方。”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绿笙依旧笑着说:“也就是我帮裘夏姑娘完成在人世最后的心愿,裘夏姑娘同我去寒幽。” “寒幽?”裘夏突然想到,“寒幽仙山?” 绿笙点点头“不错,回寒幽仙山做寒幽主上的仙侍。断绝情谊,摒弃世俗。没有七情六欲只求浮世安然。” “绿笙姑娘高看我了。”裘夏答。 “不会,我看不错人。” “那姑娘您又如何断定我一定会和您做这笔交易?”裘夏问。 绿笙更近裘夏一步,“因为我知道你的心事。” “什么?” 绿笙贴在裘夏的耳边轻声道:“相国,蔚梧。” 第十章 二十年前的一天,在京郊的林子里蔚梧第一次带着蔚栖狩猎。 “哥哥,以后栖儿都不来了。”彼时的蔚栖不过两岁,说话的声音都是奶声奶气的。 蔚梧摸着妹妹的头轻声问,“为何不来?” 蔚栖整个人躲进蔚梧的怀里,“太可怕了。” “无事,有哥哥在呢。”这位温柔的书生方才十四岁。两年前丧母,几月前丧父。家门口“相国府”的牌匾也在前几日被撤去。一时间,庇护他的一切都不在了,剩下两岁的妹妹与“前相国府”的一切都需要他来庇护。 路过城门口时回府的马车突然停下,只听外面人报,“公子,这里有一个小女孩儿。”闻声小公子掀开帘子走下马车,果真一个小姑娘缩在城墙的旁边,看起来也不必栖儿大多少。他慢慢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小姑娘身上,那可怜的孩子慢慢抬头去看这个给她盖衣服的人。 “冷吗?”蔚梧问道。 她点点头。 “父母亲呢?” 她摇摇头。 “那,你要跟我走吗?”他慢慢向小女孩儿伸出手。小女孩儿盯着那只手看了很久,她慢慢伸出自己的手,碰到那一刻那个冰凉的小手就被温暖的大手攥在手中,那时蔚梧的手其实并不是很大但是却能整个握住她的手。 蔚栖看着这个被蔚梧带上马车的小女孩一脸茫然地叫了声:“哥哥?” “嘘。她有些冷先让她休息好吗?”蔚梧知道妹妹忌惮生人。 蔚栖很乖的坐在一旁。 蔚梧把捡到的女孩子带到了府中,小孩子梳洗过后看起来十分水灵。“你多大了?”蔚梧问。 “三岁。”女孩子答。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蔚梧接着问。 孩子不答话了。 他揉着小姑娘的头轻声道:“我已命人将你的画像停在城中,你的父母看到便会来寻你。你暂且和栖儿待在一起好吗?”小姑娘点点头。 蔚梧将蔚栖带到自己身边“这是栖儿是我妹妹,比你小一岁。” “栖儿,这是我们在城门处遇见的小姑娘,在她回家之前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好。”蔚栖点头说在她看来这个小女孩是可以亲近的。她慢慢拉上对面小姑娘的手,“姐姐。” 一月有余,并无一人来府中寻找小姑娘。那日傍晚,两个孩子在庭院追逐打闹。蔚梧走过去看着她问:“想要一直留在这儿吗?” 此事她已不再生分显露出活泼机敏的本性,她点点头。 “那我为你取个名字,就叫泛心,所遇江河皆可泛舟,永存善心但行世路。干净又伶俐,好好长大。” 她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又慢慢把头正过 分卷阅读20 来像是在思索什么,“泛心?”轻声道。继而展露一个笑容,“谢谢公子。” “说过了唤我哥哥就好。小泛心。”蔚梧像揉妹妹头一样揉了揉泛心。 两年后,蔚梧十六岁竟以一己之力被封为相国。世人皆传子承父业,却无人知从未有过子承父业。自父亲去世,不知有多少人整日盼着蔚家完全消失。幸而蔚梧不负先祖。 珹王与蔚梧交好,册封当日来相国府祝贺。刚好碰到五岁的泛心牵着四岁的蔚栖前往正堂找蔚梧。 “你们是谁家的小孩儿?怎么跑到相国府来了?”两个小姑娘都十分水灵,蔚栖文静些,泛心则更为活泼。 “你是何人?这里是我的家。”蔚栖道。 “你的家?那你是蔚相国的什么人?”不录笑着逗着小姑娘。 “蔚相国是谁?”二人对视摇了摇头。 “你是皇子?”泛心突然道。 蔚栖还在疑惑。 不录倒是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 “你有这个。”泛心指着不录腰间的玉坠说。 “还挺聪明,你叫什么名字?”不录问。 未等泛心回答便传来蔚梧的声音,“我说这珹王殿下为何还未到,原来是遇上我的两个小冤家了。” “蔚相国说笑了,不过这孩童还真是有意思。” “栖儿,心儿。还不赶快拜见珹王殿下。” “见过珹王殿下。”蔚梧一来二人瞬间显得十分温顺。 “这是家妹蔚栖,这是收留的一个小姑娘和家妹一般无二叫泛心。”蔚梧说道。 他又转过去低下身子平视二人“你们先去后院,哥哥现在有事,忙完了便去找你们。” 两个小姑娘转身转身追逐打闹着离开。 “童养媳啊?”不录笑道。 蔚梧低眉一笑,“珹王拿我打趣?” 不录也笑,“这姑娘长大后绝对不一般。” “安安稳稳就好。”蔚梧只愿生活安稳。 又是十年,安稳的度日的相国府发生了一件大事。蔚相国在早朝时当堂拒绝皇上的赐婚,皇上大怒,将其禁足相国府月余思过。 相国府人心惶惶,内外朝也是人心躁动,倒是相国本人仿佛无事一般逍遥自在一如往日。 清风徐来,他在后院的池旁写字。“这相国府最有闲情雅致的人还是当属哥哥。”蔚栖带着几名侍女来到亭内。 “怎么是你一人?泛心呢?”蔚梧随口问道。 “姐姐去暗室了。”蔚栖答。 几乎每个王公大臣的家中都会私养“暗卫”来保护自己的性命。这些暗卫经过层层选拔后通过的人要再进入暗室历经残酷的训练,最后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暗卫。大多数人从里面出来时都是伤痕累累。只有泛心,仿佛生来就是成为暗卫的好苗子,在一众男性中脱颖而出是相国府内最优秀的暗卫。 起初蔚梧是不同意泛心进行暗卫的训练的,只是泛心实属倔强他才答应让她一试。本想她会因为太过痛苦坚持不下来,不想竟顺利通过考核并层层拔尖。 纵使再过优异她也从未执行过任何刺杀任务,蔚梧总说:“暗卫也是有区别的,你就好生保护我便是。”实则却是因为刺杀太过惊险,又怎能让他的心儿去冒这个险。 “哥哥,你为何要拒绝皇上赐婚?这相国府也是时候多个嫂嫂来打理内务了。”蔚栖道。 蔚梧没抬头仍旧写着字,“内务栖儿不是打理的很好,有栖儿就足够了。” “哥哥总要找个照顾自己的人,不娶正妻先纳个妾也好。” “无妨,我这不是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你们都先下去。”蔚栖命令下人道。 片刻,亭内只剩下蔚栖与蔚梧两人。蔚栖小声问:“哥哥,你是不是心悦泛心姐姐?” 蔚梧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并不是因为被猜中心事而是猜中的人竟是自己的妹妹。 然他却没有承认,“小脑袋瓜子整天想着什么呢?” 蔚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便算了。” “什么算了?”蔚梧不知她在讲什么。 “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泛心姐姐好像有了喜欢的人。”蔚栖说道。 若是刚才顿笔是心中一惊,那么此刻顿笔便是心中一空,“何出此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问。 “直觉,很强烈的直觉。”蔚栖一本正经的样子,生龙活虎的精气神儿一点不像时常吃药的身体。 “哦?那直觉是否告诉你你的泛心姐姐心悦于何人?”他努力让自己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显得与自己没有关系。 “这个倒是不确定。”蔚栖道。“不过一定不是哥哥。”又补充。 “为何?”他问。 “若是哥哥亦或是府中其他人那我肯定不是最近才感觉到。”蔚栖一本正经地说。 蔚梧露出一个不只是悲还是喜的笑容。“先不谈泛心,我到觉得栖儿 分卷阅读21 也到了该要出嫁的年纪,哥哥也该早些为栖儿物色人家。”他故意道。 “哥哥,你,算了我不同你讲话了。”说完蔚栖涨红着脸匆匆离开。 蔚栖这一趟可是搅得蔚梧的心思动荡不安,思来想去还是找到泛心才能安稳。 暗室内泛心轻巧的躲过重重机关完美利落的站在机关之外。 身后突然响起掌声,“好。”泛心回头看见蔚梧正站在身后。 她一脸欢喜走到蔚梧跟前,“相国哥哥怎么来了?” “听栖儿说你来了这里便想来看看,看来这暗室机关已经难不住我的心儿了。” 泛心眼前一亮双手抓住蔚梧的胳膊,“那派心儿去执行任务吧。” 蔚梧看着她摇摇头,“不可。” 她撒娇道:“为何不可?还是相国哥哥觉得心儿不能胜任。”她放下双手低着头嘟着小嘴眼神向上看着蔚梧一脸委屈。 “心儿,让你练武并不是希望你去杀人,而是你有天赋且可以作为一种自我保护的本领。你生性纯良,血腥之事女孩子见的太多总归是不好的。哥哥不是不信你,而是哥哥生来就是要保护妹妹。知道你想为我分忧解难,那你就乖乖的,哥哥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和栖儿能够安稳。”蔚梧轻声安慰许久怕那句不当便会让眼前的女子伤心。 眼前的女子依旧没有抬头,轻声回答一句,“好吧。” “好了,我们心儿长大了,知道为哥哥分忧解难了。”蔚梧抚着泛心的头轻声道。又轻笑道:“也开始有心仪的人了。” “啊!没有。”泛心突然抬头,心跳砰砰地,面色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当真没有?”泛心从未发现蔚梧有些邪魅,但他在说这句话时他却觉得蔚梧甚是邪魅。没错就是邪魅。 “当,当真没有。”她嘴硬道。却慌张的眨着眼睛,连呼吸都有些加重。 蔚梧微笑着,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整理左手长袖。“心儿说没有那便没有吧。”留下一句“那哥哥便给栖儿物色着。”欲转身离去。 “不要!”泛心突然大声道。 “心儿既没有心悦之人,身为哥哥理应为心儿寻一处好人家。”蔚梧停下欲走的步伐转身看着低头满脸通红的泛心。 泛心终究是年幼,哪里经得起这样的一番询问,况且问她的人又是相国哥哥。万一他真的为自己找了户人家如何是好? “有。”她声音极轻,稍不注意便听不见。 听到这句话蔚梧的心情实则要比此刻的泛心还要慌张。“不知是那家公子呢?”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变化。却没控制住表情,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微笑。好在泛心没有抬头。 “是,相国哥哥。”泛心身上有些发颤,比方才的声音更小的回答。 蔚梧眼前一亮,“你说什么?” 泛心,粗声喘了一口长气,抬起头双眼看着蔚梧,十分坚定道:“我说,是相国哥哥。” 第十一章 “当真?”蔚梧问。 泛心抿着嘴,牙齿在里面咬着下嘴唇,眼睛里含着一颗泪珠。她一点头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蔚梧突然笑了,像长舒了一口气,“哭什么呀?”他轻轻拭去泛心脸上的泪。“那就等心儿再大一点做我的妻可好?” 泛心竟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嗯?是不愿吗?”蔚梧问。 泛心摇摇头。 “那就是愿意?” 她又点点头。 蔚梧将泛心一把揽入怀中。“心儿从前不是总说没有姓氏吗?日后便跟夫姓可好?” “泛心,蔚氏。”泛心轻声道。 林寒涧肃,斜日初升。闭门多日的相国府门前多了一辆马车。 蔚梧还在练剑,突然眼前出现一根长棍与之抗衡。长棍虽为木制却也来势凶猛。不待看清来人是谁便先是二者的交锋。在长棍横栏之际蔚梧刀锋一转径直劈断,此为终结。 “当!”先是长棍落地之声“啪,啪。”接着便是来着鼓掌。“几日不见仁弟的剑术又精进了不少,后生可畏。” 蔚梧行礼,来者还礼。“珹王大驾光临,蔚梧有失远迎。” “你我二人何须此番客套?是我不让通传,也是想来和仁弟切磋一番,不想今日出门着急竟是忘了配剑,便随手捡了长棍。”不录回。 “若称王配剑而来那结果定然不是如今这般。”蔚梧道。 不录笑道:“仁弟过谦了,倒不如在棋盘上较量一番?” “如此再好不过。”说着二人便一同走去。 自蔚梧任相,在朝中大显其才。蔚梧自幼博览群书,足智多谋。纵使性情温和不喜争抢却也在众多臣子中深受皇上喜爱。也正因如此皇上才有意将公主许配于他,不想他还不愿,才有了今日的禁足。 蔚梧也不喜与大臣走动联络,只有珹王是他自年幼便有的朋友,二日相互尊敬赏识, 分卷阅读22 为皇上的左膀右臂。 棋盘交锋不亚于沙场征战,棋逢对手二者皆是举步艰难。火烧眉毛之际威武身旁突然钻出一个小脑袋瓜指着棋盘的一处说:“下这里。”果真若是棋子一落胜负便犹然而知。 “泛心,你不是曾说过观棋不语真君子?”输了棋局的不录问。 “泛心不是君子。”她回。 蔚梧宠溺的看着身侧的人,“心儿不得无礼。”泛心这才乖乖闭上了嘴。 不录和泛心好像是生来的冤家,每次见面都会拌嘴,不录也极爱挑逗这个伶俐的小丫头。 “如此不懂事该让相国早些把你嫁出去。”不录故意说到。 泛心一时语塞,也不抬头,脸颊微红。不录只当她这般羞涩之意和其他女子一样只因听到了此处。 “仁弟,世人皆知你拒了皇上的赐婚,却不知身侧有两位貌似天仙的妹妹相伴。”不录道。 “珹王说笑了,总归是要嫁出去的。”蔚梧回。 不录笑道:“不知仁弟能否看得上为兄?”不录故作戏言,以为蔚梧会接着问自己是心悦于哪个妹妹。谁知蔚梧竟言:“珹王觉得,栖儿如何?” 意外之际并没有让不录的神色有任何变化,“栖儿性情温和,与仁弟不二。端庄大气,为人灵敏自是极好的。”他只能夸赞,又转锋道,“这个丫头却有男儿的勇猛,不知仁弟为她看上了哪户人家?”后者当然是指的泛心。 蔚梧笑着看向泛心一眼,泛心正低着头手在不停的搓衣服,她也和不录一样在等着蔚梧的回答。随后又看向不录,手在下面轻轻握住泛心的手,泛心顿时觉得心安了许多,脸颊也更红润。“这个丫头,可能生来就该来相国府,那便此生都留在相国府吧。”蔚梧答。 “仁弟的意思是?”不录是听明白了的,只是想确认蔚梧的话。 蔚梧笑着回:“珹王想的不错,相国府是该有位当家的主母了。” “那便先恭喜仁弟与泛心姑娘了。”不录心中笑着却难受至极。 亥时末,不录走出房门站了一会,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冬还未至怎会有些冷的感觉? “王爷。”身侧传来近侍的声音。“天色已晚,该休息了。”他轻声道,他早已发觉王爷今日从相国府回来后神色便不再像往日那般精神。 “老翁,你说怎么才能快乐呢?”他突然问。 这位近侍是当初母妃托舅舅在外为他寻得的,为了能在他出宫为王后能好生存活。 “王爷以前不是说,人的一生里总有星光,只要追着它的方向,便能快乐。如此追着星光便好。”老翁答。 不录问:“那若是星光不见了呢?” 老翁:“那便寻找,找到为止。” 不录又问:“若是,若是她要属于别人呢?” “抢回来,留住它。”老翁道,“寻星不易,王爷当得之。” “罢了。”不录叹了口气,“老翁,睡去吧。”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月余,京城便传出相国府要和珹王府结亲的喜讯。果不其然,在街上喧沸了不足三日圣旨就下来了。相国府的千金蔚栖要做珹王妃了。 闻言者皆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相国府忙着置办嫁妆,只有蔚栖一人清闲的坐着问蔚梧,“哥哥定是觉得我妨碍着你和泛心姐姐了才着急把我嫁出去。” “那又如何?”蔚梧回。 蔚栖一皱眉,“哥哥!泛心姐姐你看哥哥。” 泛心笑道:“和你说笑呢。到了珹王府要做一个端庄,大气,体贴的珹王妃,你可记住了?” 蔚栖点点头:“记住了泛心姐姐。”她又一笑道:“还是嫂嫂好。” 这声“嫂嫂“把泛心喊得脸霎时便红了。蔚梧先是一愣,随后也笑着说:“自然,我妻自是最好的。”随即将泛心揽入怀中。 “妻?可还没成婚呢?”说着便把泛心从蔚梧怀中拉出。 “你成婚五日后我们便成婚。”蔚梧道。 “会不会太快了?”听到为数不多的时日泛心轻声问。 “还快吗?若不是珹王先向皇上请旨,此刻我便已经把你娶了。”蔚梧看着怀中的人道。 蔚栖实在看不下去,“你俩去外面腻歪不是更好?没了我清静的很。” 蔚梧却笑,“这不是马上就没你了吗?” 不录、蔚栖大婚那日整个京城都是热闹的,珹王娶妃本就是大事,又是相国嫁妹更是朝野到市井无不知晓。而皇上的驾临更为这场仪式增光添彩。 三日后,新娘回门。蔚栖已是端庄大气的王妃。相国府前所未有的热闹。 宾客散尽,收拾完府中已是深夜。 因白日蔚栖说想吃一家酒楼的糕点,可那酒楼又在晚间开放离珹王府甚远泛心便想着亲自买来,让下人连夜送去。也正是她离开的这一个时辰。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相国蔚梧薨了。 红布还没来得 分卷阅读23 及撤下的相国府,皆是啼哭声,连夜之间换成了白布。没有下人去送糕点,却又下人前去报丧。 三日后蔚梧下葬,此后泛心性情大变,像一具活尸,没有表情没有喜怒哀乐,只有在听到关于蔚梧的事情时才会有触动。 世人本就不知在相国府中还有一个叫泛心的女子,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三年后在珹王府的一名暗卫名扬京城,她一人在百余训练有素的刺客手中护下了珹王妃。后来刺客听到她的名字就背脊发冷。此女名唤——裘夏。 裘夏自是没有如此详备的告诉绿笙,因为有些事情她也不知,就像她从不知道珹王曾心悦于她。她只告诉绿笙,珹王和栖儿成婚了,是一段佳话。但谁能想到在成婚的第三日相国去世了。原因不详。 “那你为何来到珹王府?”绿笙听完心中甚是悲凉,但仍存有疑惑。 “为相国报仇。”裘夏突然眼神凌厉。 绿笙问:“你认为相国死于他人之手?” 裘夏点点头:“不错。珹王告诉我只要我留在王府为他办事他就帮我查清原因。” “那为什么改了名字?”说完后绿笙自己的心竟一震,觉得不该过问,随后说,“抱歉,我不该问的。” 裘夏像有些释然的笑,却笑的极苦,“无事。只是来到王府的那日起我便知道要沾血腥了,他曾说:‘所遇江河皆可泛舟,永存善心但行世路。’我也对不起这个名字了。便不如让她随相国去了。至于裘夏,只因相遇于初夏傍晚城门,我因生病身体极寒,他向我伸出了手才有了以后的一切。那边囚于那个初夏,当作从未发生。”裘夏身子本就还很虚弱,说起这段过往时显得十分凄惨。 “我帮你,我为你找出害相国的人,为你报仇,而你断绝凡尘,同我回寒幽。”绿笙道。 裘夏笑笑没有讲话。 “你不信我?”绿笙问。 “怎会?你是寒幽的人定是什么事情都能办成。”她答。 “那为何发笑?”绿笙不解。 裘夏道:“我只是在想,珹王究竟是否知道是谁害了相国。他若知道又为何不告诉我。” 此刻沉默的人换成了绿笙。她没有告诉裘夏珹王在她昏迷时的举动,没有告诉她珹王爱她。 绿笙自己也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爱。 “多久呢?”裘夏问,“多久能查出来呢?”她又补充了一句。 “三日。”绿笙答。 “又是三日。”裘夏点点头,“好,希望这个三日能是释然。” 那个三日她坠入了深渊,这个三日不求能把她捞起,只求一种释然。 绿笙今晚看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裘夏。一个有血有肉的裘夏。 告别裘夏后她赶快回去讲原委告诉了折遇与红白。 第十二章 听完绿笙道来一席话后折遇觉得心口发闷。 “你一定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吗?”折遇问。 “自然,不然怎么能知道是谁害了相国。”绿笙答。 “可我总觉得这件事会牵扯很多人。”折遇情绪突然有些激动。 红白倒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那是来自寒幽山特有的沉稳或者说无情。红白还好,南芜最绝,寒幽山门的仙侍都如此。 “折遇你怎么了?”绿笙问。 他摇摇头,而后慢慢开口道:“绿笙你知道吗?曾有位长辈告诉我,这世间的大多数都是说不清的,很多让你心存疑惑的事真相大白后只会伤害更多的人。” “可现在裘夏已经被伤害成这样了,又还能伤及谁呢?”绿笙问。 “我不知道。”他答。 “你看起来不太好,不然我们今晚先去放河灯?”绿笙又道。 折遇看向红白,意思是问红白要不要去。 红白终于面色有了改变,露出一个微笑,“那我便和你们同去好了。” “哦。”折遇心中是不想他去的,红白自然也看的出折遇的心思才故意笑着看着折遇又说:“我们初下山对这里了解甚少,还要折遇公子多多照顾。” “不敢当。”折遇面笑甜心中却觉得甚苦。 还走出王府门便碰上了蔚栖和裘夏。 “裘夏姑娘气色好了很多。”绿笙道。 裘夏回:“还是要感谢绿笙姑娘救命之恩,裘夏没齿难忘。” 绿笙回:“姑娘哪里话,姑娘是知道的这是我的本分。”闻言裘夏便知蔚栖可能不知绿笙的真实身份,至于绿笙身边的这两位知不知裘夏不知道,但还是觉得谨言慎行的好。 “看样子你们是要出门?”裘夏问。 折遇点点头,“我们要去放河灯。” “这便巧了。”蔚栖说完看了一眼裘夏,“我们也是要去放河灯的。” 裘夏面色倒是不如刚才好,“又是中元节了,日子太快了。” “中元节?”红白有些疑惑。这个节 分卷阅读24 日在去寒幽前他是听过的,只不过当时年岁太小已经记不得是什么节日了。 “你们深居谷中不明也是理所当然。”蔚栖说,“每年七月十五便是中元节也就是鬼节,人们会在河边放河灯,意在为孤魂野鬼照亮去地府的路。” “我只知有鬼节,却不知中元节与鬼节是同一日。”折遇道。 “是同一日,你们即在京城过节便是能开一番眼界了。”蔚栖又道。 折遇不解,“王妃何出此言?莫不是这京城的中元节与别处有所不同?” 蔚栖摇摇头,“这倒是没有,中元节原本也是一个小节,与上元节是比不得的。只是当朝国师崇尚中元节,京城内的中元节也是越发热闹。” 红白疑惑,“竟还有人崇尚鬼节?” 蔚栖点点头。 中元节夜果真比往日更加热闹,这里的人好像并不怕所谓的晚间有孤魂野鬼在街上游荡。本应漆黑的夜因为大量的灯火而明亮。 蔚栖与裘夏离他们很远,在买河灯之际折遇拉着绿笙穿出人群,也留下了原地的红白。 折遇在河灯上写下字,打了一个响指绿光闪过河灯亮起,折遇将其放在水中河灯慢慢游走。 “你这是做什么?”绿笙问。 “许愿啊。”他答。 “许愿?放河灯不是为了给孤魂野鬼照路吗?”绿笙想她没有记错。 “若是听今日王妃所言确是如此,但我也曾听说放河灯是为了许愿,将愿望写在河灯上仙人便会看到,愿望就会实现。”折遇答。 “那你许了什么愿望?”她又问。 “有所依存。”折遇回。其实他真的写下的是:愿能一直陪在绿笙一侧。但他觉得有些话没必要将出来便只说了有所依存。 “仙人会看到吗?”绿笙只是好奇人们会向哪位仙人许愿。 “不知道,说是仙人其实都在向寒幽仙山许愿,因为都说寒幽真的有仙人。”折遇答。 绿笙笑起来眼睛又成了月亮的形状,“折遇,如果寒幽主上只能看见一个愿望那一定是你的,因为你最虔诚。” “不,她会看见所有愿望,因为世人都虔诚。”说这句话时折遇看着河岸的人们,他们将河灯放入水中后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都是那么虔诚。 究竟该如何形容凡人呢?绿笙越来越不清楚了。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固定好了的,看似有意义自己却没有找到意义本身。但如今,她要保护的人们敬仰她,尊敬她,爱戴她,甚至是虚无缥缈的寄托都会寄托在她身上。她生来真的是幸福的。 “但是还有一说。”折遇开口道,“也有人说河灯是为了给孤魂野鬼照路,所以他们会通往冥府,最后会落入鬼王手中。” “那你不怕落入鬼王手中吗?”绿笙嬉笑。 “不怕。鬼王哪有时间管我们这些闲人。说到这儿,那个国师好奇怪,居然这样大张旗鼓的过鬼节,怕不是真的想引鬼王过来。” 河畔皆是花灯初展,行人往来,有人嬉笑打闹亦有人面色哀愁。隔岸观景的女子叹声气,眼中好似有泪珠般。 “国师,亥时了。”身后有声道。 雅鸢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事。” “是。” 没有人会去担心国师的安危,或者谁又能伤害到国师呢?再厉害的暗卫也比不过有法术的人,所以不会有任何人担心她。也不会有任何人担心她。 亥时末,街上的人少了,子时将至,鬼门大开,都是害怕孤魂野鬼的人。熙攘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雅鸢一袭白衣走在街上,好像她才是那个世人害怕的鬼。褪去那身紫色的华服,她便不是那个万人景仰又害怕的国师,只是一个想寻故人的小女子。 沿河走了一圈,她冷笑两声,哪有什么孤魂野鬼,只是世人心里的怯意罢了。想着突然一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为什么不是真的呢?为什么遇不见一个鬼呢? 折遇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打开门便看见站在外面的绿笙和红白。 “这么早怎么了?”他还是睡意惺忪的样子。 “折遇公子,已是未时了。”红白答。 折遇略感尴尬的搔了下后脑勺,“这样啊,是有什么事吗?” “进去说。”绿笙答。 红白进去后闭好门道:“阿笙不能看见过去也不能遇见未来,我只能帮助别人唤醒过去的遗忘的事情却不能看见当时其他的事。” “所以呢?”折遇问。 “所以,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除非与亲手的人共情才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亲手。”红白道。 “或许是那个王爷呢?”折遇突然道。 “为何?他可是与相国情同手足。”绿笙回。 折遇倒显得机智起来,“但别忘了,他爱裘夏可能不必相国少。” “折遇公子说的不无道理。”红白也是认同折遇的说法。没有人能比男人更懂男人。他们能大 分卷阅读25 气到让出江河名禄,也能吝啬到因为儿女情长痛下杀手。你若说何为大爱何为小爱,或许本就没有大爱与小爱之分,只有爱与不爱。 “只是我们不能确定倒是是不是珹王,如果贸然行动恐有不妥。”红白道。 “那如何是好?”绿笙面露愁色,果真就算是仙人又如何不还是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 “我有一计。”折遇道。 绿笙红白眼前一亮。 “只是。”折遇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绿笙问。 “只是要和我共情的人要有强烈的意识和我一起想要回到那个时间,并且她会和我一起回到那里。”折遇道。 “那么只有一个人。”红白道。 “难道我们要裘夏亲眼看着相国被杀吗?”折遇蹙眉。 绿笙闭上眼睛,“还有一个人。” “谁?”红白问。 “蔚栖。”折遇答。 他又赶快摇摇头,“不可,已经伤了一个裘夏了,如果再伤一个蔚栖会更不妥。” 红白看向绿笙,“阿笙,去和裘夏聊聊吧。” 裘夏听完绿笙的话没有丝毫犹豫只问了一句,“我是还可以再见他对吗?” “对,但是不能讲话,他也看不到你的存在。”绿笙回。 “好。”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除了折遇。 “你确定要自己来?”他又问。 裘夏点头,“折遇公子我可以的,只要还能再见他一眼。” “好,等下你就努力回忆那天的情景,我会带你进到那个世界,但我们不属于那里,他们也看不见我们。找到相国后你可以不必跟着。”折遇总归不忍心。 裘夏倒是坦然,“无事,也许我本就不该错过他生命的每一刻。包括死亡。” 开始共情时红白守在门外,绿笙紧盯着两人怕出什么意外。但刚开始她就看见裘夏笑了,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而另一个时空里,折遇和裘夏来到相国府,远远的就看见蔚梧在送完宾客后在相国府门口在所有人的面前将泛心揽入怀中。折遇小心翼翼的看向一侧的裘夏,她已泪流满面。 接着泛心和蔚梧说了几句话就匆忙离去,“你是去干什么?”折遇问。 “给王妃买糕点。”她有气无力的回答。 “等我回来后,他就不在了。”说完裘夏便走向相国府,折遇拦住她,“我跟上去,你就别去了。” “一起吧。”她回。 蔚梧走进府中径直走向书房,过了不久听见窗外有声响,接着便有暗卫进门,“相国,好像有异常。” “好生盯着。”他吩咐。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走出书房走向那间阁楼,里面空无一人,他点上灯,风吹的周围的帘子不停晃动。 “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蔚梧说,他显是知道有人来了。 第十三章 果真从帘子的后面走出了一个人,正是今日刚走出相国府的珹王。 “仁弟当真是心细。”不录道。 “珹王别来无恙。”蔚梧回,好像此时见到珹王他一点也不意外。 “你不问我为何没走?”不录问。 蔚梧浅笑,“既然在那便是有在的道理,又何须过问。” 不录食指重重点了两下,“亲兄弟。”随后拿出一壶酒,“我带了一瓶好酒,不如趁着这月色共饮一杯?” “请。” 以前每逢国家遇大事皇上的左膀右臂都会在深夜共饮一杯,心中都有沉重的压力与烦闷,但今日蔚梧没有开口问所为何事,他也不敢问,不出意外定会关乎栖儿。 酒很少,却很烈。刚下嗓子蔚梧就感觉到了刺喉。一杯下肚竟开始有些乏力头晕。 “仁弟今日信我将栖儿嫁于我,我定会好生相待。”不录开口道。 “栖儿自幼骄纵,还需珹王多多担待。”蔚梧回。 不录:“即入珹王府那便是王府的主人,仁弟不必担心。” 蔚梧点点头没有回话。 酒过三巡,阁楼更冷了些,喝完酒的人身子是热的自是感觉不到这些。 “仁弟。”良久之后不录开口道。闻声蔚梧抬头看着不录等他说接下来的话,但却见他一脸忧愁,“你说,这人可是真的有先来后到之分呢?” 蔚梧不明他所为何意便根据这句话来回答:“应是有的,先到者占先机,但也并不能说明先到者一定就是好的。” “哈哈哈哈哈。”不录突然大笑,“仁弟啊仁弟,我是当真羡慕你。” 蔚梧:“珹王说笑,我哪里值得您羡慕?” “你我共事多年情同手足,我一不羡你足智多谋深受皇上喜爱,二不羡你寡欲淡雅活的悠心自在。我只羡你身侧有一佳人相伴。”酒性太烈二人已是半醒半醉。 蔚梧笑道:“日后王爷 分卷阅读26 也有佳人相伴。” “仁弟,可我,可我心悦之人是泛心。”不录话讲出的那一刻蔚梧酒醒了但身子却越发沉重,视线开始模糊变黑,酒有问题,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日在城门遇见泛心的人是我该多好。”相比蔚梧的晕沉不录却越发清醒。他苦笑接着说:“又或者我就不会带她回家,不会有期盼。蔚梧,还记得第一次我见到泛心吗?那时她才三岁,我问你是否为你的童养媳,你否认了。你以为我为何时常来到相国府,除了找你也为看她。她一日日长大,聪明伶俐。世人都畏我,只有她不,我当真以为此生我便是来遇见她的。”他又低头喝了一口酒,“今日我本想把她抢走的,但是算了我怕我不能给她幸福。” 不录后来的话蔚梧根本听不清楚,他早已瘫软在桌子上,那酒中分明就有安眠的成分。不录站起来擦擦嘴角的酒,眼睛血红。“我走了,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也不会记得今晚的事。今日我留你一命,明日我再不踏入相国府。” 他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动静,慢慢回头只见老翁在蔚梧的脖颈处插入一枚银针。 “老翁,你干什么?”他突然大声吼。 随着这一声吼,折遇也紧紧拉住身旁的裘夏,女子大喊着,却没有一个人能听见她的嘶吼。 “你滚啊,你放开他,滚啊。”折遇没有拉住裘夏,她在一旁想要扯开老翁却根本触碰不到。 这时老翁慢慢开口,“王爷,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帮你。泛心姑娘应是王爷的。”不录怒气冲冲的走到老翁面前,“快救他,否则我杀了你。” “哈哈。”老翁突然笑了,“王爷只知我来自双生谷,不知我为谷中人一族,练毒一门。只练毒,不学解。” 不录觉得身子很重往后退了两步,那位老翁不知何时向不录下了手,顿时不录倒在地上。“王爷,老奴先送你回府,再来谢罪。” 裘夏眼中布满了血丝,她抱着趴在桌子上的蔚梧,突然吐了一口血。折遇见此情形想要停止,但裘夏不愿走定是走不出。 术法之外的绿笙见裘夏吐血知定是有事发生,强行在外破术。 裘夏折遇回到现实,裘夏只是虚弱而被强行破术的折遇直接晕了过去。 绿笙看着两人不知该先去扶起哪一个,“红白,快进来。”她喊。 红白看见此景,径直走向折遇将他扶起。 “你去看看裘夏安慰安慰她。”绿笙道,“我不太会安慰人。”她又补充。 裘夏站起来慢慢离开房间,红白跟在她身后。很久之后他们走到王府的一个湖边,裘夏哭了很久,又突然一笑,“红白公子其实你很像相国哥哥。” “长相相似,神态相似,只不过她比你爱笑些。他对我就像你对绿笙姑娘一样,放在心尖上。”裘夏尽可能不去想蔚梧究竟是怎么被害的,思绪却总不被控制。 “绿笙是妹妹,更是主上。”红白答。 “真的是这样吗?公子应该看得出折遇对绿笙的情感,而主上也有颗凡人的心。那么红白公子呢?主上她或许也和我一样看不出这样的情形吧。”裘夏慢慢说。 “当局者,最迷。” 红白浅笑,“我不会这样,我的命是主上给的,她安好那便好。” “红白,不录以为是我们相识的晚所以我爱的人是相国,可当真是这样吗?”裘夏问。 红白摇摇头,依旧是那么文雅,“不知。” “我先去想想让那老翁如何死才最解气。”她一笑,邪魅无比。曾经的泛心死了,昨日的裘夏也亡了。现在是泛心的魂来索命了。 只留下红白一人时他才轻声道出:“可我比折遇来的早,不还是一样的结果。” 绿笙陪在折遇一侧却不知何时睡着了,折遇醒来看着绿笙仔细看来她也不过是个很小的女孩子,又是为何来找这些麻烦事呢?他侧了一下身子觉得很是轻便,比往日醒来更加轻便。这一转身绿笙醒了。 “红白说你总是休息不好,怎么今日坐着都睡着了。”折遇问。 “可能是你的瞌睡虫跑了过来吧。”绿笙故意说。 折遇顺着她道:“肯定是。否则绿笙才不会坐着就睡着呢。” 以前花叔告诉折遇要机灵点勇敢点才能讨到漂亮媳妇,但今日因被绿笙强行破术直接睡了一觉,像是远隔山河万里想冲过去拥抱一个人,睁眼看见绿笙后满心欢喜,心悦之人是你,相伴之人是你,只愿世世皆能遇你。 绿笙拍了一下折遇,“不打趣了,你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珹王本想杀了相国,但是没有下去手,可珹王府的一名下人杀了相国,当着珹王的面。”折遇道。 “所以裘夏怒火攻心才会吐血。”绿笙道。 折遇点点头,“若不是你强行破术,恐怕我就回不来了。我觉得裘夏死在那的心都有。”他慢慢看向绿笙,“你能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吼吗?” 绿笙摇头,“不能。”b 分卷阅读27 r   “还好相国不能看见我们的存在,若是要他看着心爱的女子哭的这般痛,也是很残忍的。”他接着说。 “所以现在要干什么?”折遇问。 “等。”觉得折遇应该是听不懂的她又补充道:“等裘夏自己处理。” 折遇点点头“你觉得她会原谅珹王吗?” “不知。”绿笙回。 看着还是有些累的折遇绿笙道:“你再休息会儿。” 绿笙独自出了门,红白曾在折遇昏迷时问她折遇为何能看见曾经发生的事?绿笙在折遇身上感受到了迷迭草的气息,是记忆。不是折遇有多么厉害而是裘夏的情感强烈。折遇只不过是善用迷迭草而已。 裘夏在深夜独自回了几年无人踏足的相国府,为何这几年没人再任相国来此,若是皇上有意任命一任相国,圣旨还未颁发人就没了。慢慢的好像是一个诅咒,无人再能任相国,也无人再敢踏足相国府。 蔷薇花在一片杂草中爬了满墙,已过时节没有花在开了只留下开过的痕迹。她走到相国最后倒下的阁楼上,点上四周的灯,扯掉所有的帘子,任风吹着不会再有帘子被掀起的声音,也没有帘子后面可能有人的恐惧感。 她不恨珹王骗她让她活在一个谎言中,那日她想了很久,她究竟怨恨珹王吗?她不知道所以她不会向珹王下手,还有蔚栖需要珹王保护,还有蔚梧唯一的亲人在。 次日她找到绿笙。 “主上,我有两件事要做,一,杀了老翁。二,再去见一次相国哥哥。我不会告诉栖儿实情,但容我和珹王道别。” “若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讲。”绿笙道。 “最后我如何离开这里同你回寒幽?”裘夏问。 “死在所有人面前。”绿笙道“我会救你,你放心。我不会抹去你的记忆,但醒来后你便是寒幽四代仙侍。” “好。” 敲响不录的门是在晚上,她没有讲话里面的人像是知道来者是谁一样。 “进来。”里面应声道。 若不是曾亲耳听到不录说心悦自己怕是此刻也看不出他的眼中其实有些温柔。 “你怎么来了?最近身子好些了吗?为什么不歇着?”不录问。 “我想知道若你真的心悦我又为何总让我身处险境?”这句话还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不录却被惊到了。 “你何时知道,”不等不录说完裘夏接着说:“为什么呢?” “我如果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信吗?”不录回。 “不信。” “我明知你可能会死在每一次任务中但我还是忍不住要派你去,每次你负伤回来我又会后悔不已。后院所有的稀有草药其实都是为你备下的,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奇怪。学不会爱人。” 裘夏没去接他的话说道:“老翁的命我要了,我会拿自己的命给你谢罪。” 不录又是一震,不用问裘夏已经知道蔚梧是怎么死的了。但她是否知道这与自己有关他还不清楚。 “你准备何时动手?”不录知道她想杀一个人没人能拦住。 “我已经杀了。” “什么!” 第十四章 裘夏像走尸般道:“我先走了,明日来找你谢罪。” 裘夏什么都知道了,即便她并没有来质问他怎么能对亲如手足的相国下手?但她什么都知道了,不然老翁不会死。不录觉得头疼,突然很累,比当初知道裘夏和蔚梧两情相悦还要难受。这次如果失去那便是彻底失去,永远失去。 “王爷。”传来下人的声音。 他皱着眉心揉了揉头:“进来” 来人入门后只说:“王爷,老翁,死了。”他并没有一口气说完,怕王爷接受不了老翁突然去世。 “怎么死的?”不录问。 下人十分诧异,王爷似乎并不意外。“在颈上发现了一百零一枚银针,但只有一针致命。” “银针有毒吗?他问。” “都是普通银针。老翁被绑着,有挣扎的痕迹。” 不录点点头,“下去吧。”又接着吩咐,“丢在乱葬岗,不用安葬。” 不录待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人,任眼泪流着。老翁是他最亲近的人,裘夏是他最爱的人。而今裘夏杀了老翁他不能给老翁安葬,裘夏本就不会原谅他了,此生他对不起任何一个人。 折遇一大早就被拉起来睡意朦胧一脸不悦,绿笙扯扯他的衣袖,“精神点。” “哦。”却还是老样子。 “那你去接着睡吧。”绿笙道。 “你生气了?”折遇抖了个机灵。 “没有。”绿笙笑着,是真没生气的样子。 “你那么早来喊我是怎么了?”折遇问。 绿笙:“裘夏要去看相国。” 折遇:“去哪?” 绿笙微蹙眉,“墓地,还能是哪?”b 分卷阅读28 r   折遇点点头,“所以呢?” “你要不要去?”绿笙问。 “不。”折遇回。 “为何?” 他双手拖住下巴,“和我没关系啊。” “那我走了。”绿笙转身道。 “早些回来。”折遇在她身后又伸了个懒腰。 “就不。”绿笙回头道。 在晨起也不是很冷的时节路上的行人也不少。相国所葬的地方是一处风水极佳之处。纵使相国死后蔚家再没有了当家作主之人,可他蔚梧也是当朝相国,珹王妃的亲哥哥,受万人景仰。举国大丧是皇上下的旨,丧礼全程是珹王在主持。当年的裘夏一心只想去死。 远郊的墓碑上刻着蔚梧的名字以及生平功绩,很少有人注意到其实在背面的右下角刻着四个字:亡妻,泛心。 裘夏没有掉一滴泪,甚至还挂着一丝微笑。她打扫了一下周围慢慢蹲下说:“相国哥哥,心儿来看你了。这是心儿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杀害你的人我已经除掉了,裘夏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所以她也死了。相国哥哥,我要去做仙侍了,若是能遇到转世的你,你能不能在见我时朝我伸出手?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我终于有能力护你了。” “哦,对了,相国哥哥栖儿很好,我不会告诉她这一切,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泛心。”她慢慢开口,一笑眼泪流了出来“蔚氏。” 初生的太阳照在泛心的身后,像是她沐浴在阳光下也像是温柔的相国在借自然的存在拥抱她。 裘夏吃了绿笙给的药一个时辰后走进了一扇门内,彼时折遇,绿笙,红白正在与珹王交谈。只有他们几人,蔚栖不在。 “王爷,裘夏来谢罪了。”她拿出一把匕首指向自己。 “你这是做什么?把刀放下。”珹王突然大怒“放下。” 折遇也准备上前阻拦绿笙摁住了他。 “王爷,若有来世我定时要报相国恩。若来世之后还有来世,那便报王爷恩。”说完只听见人倒地的声音。 不录跪在地上抱着裘夏的尸体,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却不说一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跪着爬向绿笙,“求仙医救她。” 绿笙从头到尾都是羡慕裘夏与相国那般般配的,可如今看着跪在身前的珹王,心中竟是如此难受。可她只能摇头别无他法。 他自嘲的笑着,拔起匕首像左肩刺去,那是离心脏不远的位置稍有不慎就会立刻死亡。 “来人。”他忍者疼痛喊。 侍卫听见声音立刻进来见到此番情景不免惊恐。 “有刺客来袭,裘夏姑娘为保护本王被刺客杀害。客人受惊,带客人去休息。传太医。”他吩咐道。 此后他不再会阴阳怪气的和任何人讲话,不会刻薄的去挑任何一个人的毛病,他的泛心随相国亡了,如今裘夏也走了。此后守护者裘夏最后惦念的人好像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珹王府在准备一场葬礼,很少有人知道去世的人是谁。有人传是前相国未曾露过面的正妻。 折遇一行人早早告别了珹王府,一路上他安静异常,呆呆地看着周围的景色,像是在思量着什么。相比之下在没有太多情感中长大的绿笙就显得精神很多。 “你怎么了?身体不适?”绿笙问。 “没有。”他答。 “但我看你神色不好。” “心里堵得慌。”他轻叹了声气:“突然之间觉得很多事都想不明白了。” “我,我竟然觉得珹王是最可怜的人。但又一想在这其中的每个人都很可怜,包括我们。”他慢慢道。 红白:“折遇公子,在这世上遗憾的事多了去了,只是在你遇到前甚至都不会相信他们会真实存在发生。” “是吗?”像是在问自己后回答自己,“是吧。” 绿笙从未见过折遇这般模样,或是往日他总是快乐的所以没人知道原来他忧愁时很令人心疼。但她没有开口说什么,因为不知道此刻能说什么。说其实裘夏没有死?还是说人间本就有诸多不幸? 折遇比绿笙更懂这世间,也比绿笙更爱这世间。 身处其中我们总希望人间是美好的,或者说皆是美好的期盼,但难免的失意总会降临,届时便会难以接受。 “绿笙。”折遇道。 绿笙转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我想睡觉。”他说,看起来很是疲惫。 “好,睡吧。到了我喊你。” 折遇把头歪向右边很快就睡着了,路上马车颠簸折遇的头会是不是撞向马车。绿笙怕他被撞疼然后醒来,索性将折遇拉到自己身侧头倚靠自己的肩膀。不知过了几时绿笙竟也缓缓睡去。 “砰!” 折遇和绿笙是被这一声震动惊醒的。二人随即跳下马车见红白正在与一猛兽厮杀。纵使红白灵力如此高强,竟也敌不过这只身形巨大的猛兽。 显然这猛兽是被妖化了。 分卷阅读29 “往后撤。”绿笙看了一眼折遇道。她飞到猛兽身旁与红白一同作战。绿笙的术法杀伤力不强,二人与猛兽争执不下。 折遇并没有听绿笙的话撤到后面,随着折遇动作周围绿色的藤脉开始伸展缠绕上猛兽的身躯,但作用并不大,那妖兽一扯藤脉便断了。而这一次它的攻击目标也从红白绿笙变成了折遇。 折遇被妖兽抓起又丢在一旁,沉重一击筋骨断了两三根嘴角也溢出血。 红白迅速过来转移妖兽的视线,折遇艰难的爬起却是划破手指再一次催动藤脉。千年老树开始觉醒,巨大的藤脉开始延申,还未触及妖兽折遇却先吐了血,眼前开始泛黑,坚持一下,就一下。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识。 巨大的藤脉缠绕在妖兽身上,绿笙终于有时间去寻找突破点。 “红白,攻击它的眼睛。”绿笙道。 红白点点头身侧出现以术法变幻出来的万仞齐冲向妖兽在腋下的眼睛。妖兽一震疼痛,咆哮嘶吼如婴儿啼哭。 绿笙右手处幽花开放,妖兽寒气入体倒地而亡。 “这是什么妖兽,竟如此凶猛。”红白问, “若我所想不错应该是狍鸮。”绿笙答。 红白不解,“狍鸮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方才幽花指引狍鸮身上有上古凶器的感应。”绿笙轻蹙着眉头。 “什么?”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绿笙道:“是言怀,上古凶器:言怀。” 绿笙在沉默,红白也没有讲话。而折遇早在幽花出现前便晕了过去。 “方才为何没有早些唤出幽花?”为了打破这局面红白问。 “不想让折遇看见。”绿笙回答的很利索。 红白问:“主上信不过他?” 绿笙摇头,“不想把他牵扯进来,他会有压力的。” 二人将折遇带到一家客栈,一路上绿笙已经将折遇身上的伤治好了大多只是折遇还没有醒来。在客栈不足一个时辰折遇醒了,睁眼便看见有些愁容的绿笙。 “我还活着吗?”他问。 “这里是地狱,你已经死了。”绿笙没好气的回答。 折遇泛起了微笑“你怎么这么生气?”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让你往后你为什么要往前?”折遇这么一问就好像触动绿笙一根紧绷的弦。 “我不是担心你吗。”折遇气息虚弱的回。 “我不需要。”绿笙口气并不是很好,“折遇你保护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你保护,你明白吗?” “这是怎么了?”面对绿笙突如其来的爆发折遇有些惶恐。 “你下次可不可以听我的话撤到后面?” “我。”折遇语塞。 “我也不能看着你身陷险境啊。”面对这样的绿笙折遇只能细心的哄着。 “那我就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折遇,也救不了我。” 打破僵局的是红白的敲门声。红白进来便看见二人争吵的画面。 “红白你照顾他,我走了。”说完绿笙便起身离开。 虽是疑惑但红白还是笑着坐下向折遇说到:“治病救人我还是不如阿笙,折遇兄弟先把药吃了吧。阿笙可不如我会煎药。” 折遇点点头。 “折遇兄弟也莫要怪阿笙,她只是压力有些大。”红白道。 “绿笙究竟是什么人?你们究竟在做什么?”折遇突然很想知道。 第十五章 红白浅笑,“若我不告诉折遇公子呢?公子还会跟着阿笙吗?” 闻言折遇也笑了,不只是自嘲还是其他。“红白公子想听见什么答案呢?” 红白转言道:“阿笙压力太大了,折遇公子出现的刚刚好,她看见你便是开心的,无忧的。” “她,怎么了?”折遇觉得从自己醒了后绿笙好像有什么心事。 红白道:“等阿笙觉得应该告诉你时她自会告诉你。” “无妨,她也从未问过我的身世。”折遇道。 “确实没问过。”红白道,“并不能说明她不知道。” 折遇突然有些紧张,“何处此言?绿笙还能通晓古今看透人心?” 红白摇摇头,“说笑罢了。” 房内的人慢慢开始相谈甚欢,而在房外的屋檐上一名女子却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哭呢?绿笙也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那么担心折遇却在他醒来后发脾气,也不知道凶器现身如此早她又该怎么办?究竟要不要带着折遇呢?凶器已现她自己都已是将死之人了又哪里能给折遇承诺?倒不如放他去找属于自己真正的生活。 她想赶走折遇,想推开他,却也想在他醒来后抱住他觉得一切都是真的。 她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她以为自己随时都准备好了,可是没有。 低头看见落下的泪珠,突然觉得很羡慕自在 分卷阅读30 的凡人。 许是昏迷睡了很久的缘故,绿笙回去看折遇时他还醒着。 “你来啦。”折遇笑着说,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能看出绿笙方才哭过却没有问。“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他接着说。 “什么?”绿笙问。 “你教我法术吧,这样日后我就能保护你了。”折遇道。 绿笙没有回答。 “你放心我会是一个好徒弟。”折遇又道。 “你当时在想什么?”觉得有些不清楚她又说:“再一次催动藤脉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折遇:“就想救你。” 绿笙:“可你知不知道稍有不慎你就没命了。千年藤脉不是任何人都能催动的。” 折遇:“是这样吗?当时没时间想这个。” “折遇,你太傻了。”绿笙道。 折遇笑着回:“是吗?如果是绿笙觉得的话,那一辈都傻着也没有关系。” “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好听?”折遇竟然没有还嘴。 折遇答:“可能是今天摔糊涂了。” “噗。”绿笙终于笑了。 “那便从此刻起一直叨扰阿笙吧。” “手给我。”绿笙道。 她将折遇的手划了一个口子,鲜血开始外流。又摘下自己的羽丰,任血液滴在上面。起初羽丰排斥血液,所有血液从羽丰上方划过皆不能停留。绿笙看起来十分难受。过了许久羽丰终于开始接受折遇的血液,它发出淡绿色光,周围开始变的寒冷。 “这是?”折遇不解。 “日后只要你距离我不太远,这个羽丰便会在你受到伤害时保护你。我怕哪日你受伤了,我不能为你医治。”绿笙道。 “为何不能为我医治?”折遇问。 “怕当时正在生你的气。”她回。却在心中想:怕你受伤了我也不在了。 “主上,动心已经很危险了,莫要再动情了。”绿笙刚出门便碰上了红白。 “我没有。”她回。 红白继续说:“羽丰认主,只会保护寒幽的人,皆因寒幽的人身上都有羽丰的标记。而如今您让羽丰强行认主折遇。” 绿笙道:“因为折遇不配入我寒幽。” “当真如此吗主上?”红白追问。 绿笙还未回答他又接着说:“究竟是折遇不配入寒幽还是您不想将他拘在寒幽呢?” “他,该属于人间。”绿笙道。 “主上,这世间的所有生灵都属于人间。”红白回。“寒幽也是。” 绿笙点点头没有反驳。 这世间所有生灵都属于人间,寒幽仙山也属于,唯独令这世间遵奉的寒幽主上不是。 许久后绿笙道:“红白,我的日子不多了。我要保护好他。” 红白听的心里难受转言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言怀现将大乱,去仙门一趟,看看如何应对为好。”绿笙回。 红白点点头。“先去哪里?” “你以为哪里最好?” 思量再三红白答:“浅碧湖东。” 绿笙笑道:“红白是想家了?” 他却摇头,“家在寒幽,家人在身侧何来想家一说。” “红白,你有恨过我吗?将你留在寒幽。” “主上救了我命,待我如家人一般,怎会有恨一说。”又转言道:“主上能为折遇做到这个地步是因为您清楚折遇终不是同我们一道的。” “主上,别怕,生我陪,死我伴。寒幽会有下一任主上,折遇接下来还会遇见新的人,但我不会离开您。像在南芜心中一直有昭苏主上,我定会护您。”红白怎能不知绿笙为何情绪如此低落。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留在寒幽这么多年刚一下山凶器便出现了,唯一破解的方法就是她的性命。她又如何不想苟活?谁又能在明知死期前依旧快乐?更何况她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凶器,更早一日离开人间。 世人有着对来生的期盼,但她没有来生。 仙门世家百余氏族,而修为最为好的便是闻月一族与谷中人一族。 闻月族人居于浅碧湖东摇昼地区,但摇昼人士并非所有人都修仙,只有闻月一族修习仙术且以剑法为精。与之并立的还有身居双生谷中的谷中人一族,谷中人以炼药制毒为主。 红白是闻月族人,现任的族长便是红白的父亲夙夜。 从知道要去摇昼起折遇便开始有些慌张。闻月一族就在那里,有太多修仙之人。稍有不慎便会被发现他身上的妖术。届时又该如何自处? 折遇想说自己病了,但在精通医术的绿笙面前显时不现实的。踌躇一夜未眠。次日清晨红白见到折遇一脸倦意没忍住轻笑道:“昨夜未眠?” 折遇抬眼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无事,摇昼的人很友善。” “?”折遇疑惑,“我没有说摇昼的人不友善。”二人语气很平和。 分卷阅读31 “闻月族人也很友善。”他补充道。 折遇看得出红白今日心情大好,比平日都要好。 “红白今日为何如此高兴?”他在路上问绿笙。 “因为他要回家了。”她答。又补充道:“红白是摇昼人士。” 折遇想问什么还没开口绿笙提早开口回答:“是闻月族人。” 这几个字顿时就在折遇心里炸开了锅,是闻月族人,那定是知道他的身份了。为什么没有对他下手呢? “只不过他自幼便离开了浅碧湖东,十年了,第一次回家。”绿笙全然不知折遇丰富的内心活动。 “好惨。”略微松了口气的折遇感叹道。 “你说不许他回家的人是不是很可恶呢?”绿笙问。 折遇点点头“那时候红白应该年纪尚小,那么小便离开父母真的可怜。那人是真的坏。” 绿笙问:“如果那个人她没有人陪呢?只是想找个玩伴。” 折遇摇摇头“这也不能为她的残忍开托。”说完时折遇还觉得自己大义凌然。绿笙没有回话片刻的安静他突然想到红白可是一直陪着绿笙的。 “那个人不会是你吧。”他问。 “怎,怎么可能。”“休息!”言毕她便闭上了眼睛。 一路颠簸的马车停了下来,红白唤绿笙与折遇下车。 “浅碧湖东到了,前方只能步行。” 下车后二人果真看到浅碧湖东四个大字刻在石门上。向里望去只有一条狭长的路径立于湖中连接着岛屿与陆地。 浅碧湖东是一座岛屿,这是世人不常知的事。 远望去岛屿也不似其他,没有高耸之地,确是竹林环绕的景象,加之烟雾缭绕实属美景。 “走吧。”红白道。 夕阳半垂于天际,湖面不再是单调清冷,有一丝暖意晕在其中。有白鸟飞过围着三人打转,时而发出声响不像是迎接外来的客人,倒像是等待归乡的游子。 第十六章 入浅碧湖东后经过的第一个地方并非摇昼,天色渐晚却无一人说要留宿。直到月上树梢,行至摇昼才找了一处地方落脚。 思量再三折遇开口道:“我想四处走走看看,就先不同你们找闻月族人了。” 红白绿笙对视一笑,“那还真是可惜听闻闻月族人居住的地方是浅碧湖东风景绝美之地。”绿笙故意道。 折遇摆摆手:“道听途说,不足为信。还是四处看看的好。待我休息够了就去找你们,或者你们离开时途经此处喊上我。” “哦!”绿笙突然感叹“红白,我们离开好像不会途径此处。” 红白笑着点点头:“确是如此。” 折遇道:“那要不这样,你们放个什么信号,我去寻你们。” “再说吧。”言毕绿笙便要起身离开。 “别呀,不能再说。”折遇想要去拦。 红白却挡在了中间:“折遇,阿笙累了。” “那明早,明早我们再商议。” 绿笙停下脚步回头,顿了片刻道:“明早?明早你醒的来吗?” “自然能醒。”他在绿笙身后喊。 果真次日一早折遇便在绿笙门前等候,只是状态极其不佳。房门刚一打开折遇就站起来:“早啊。” “你还真起来了。”绿笙回。 “那是自然。” 绿笙拿出三支信号给折遇:“想要见我们时点燃一支即可。若我们要离开定会途径此处寻你。” “说了要一起走,怎会中途抛下?” 绿笙的话让折遇变得心安。 一个无厘头借口会在什么时候被选择相信?绿笙告诉红白:“他只是太害怕了,说到底是我的过失,不能使万物相安。” 进门前先被门口的人拦了路,红白走上去拿出曾用的笛子守卫的人瞬间傻了眼。 “您,您是公子?” 红白颔首一笑:“麻烦转告父亲有贵客拜访。” 在守门弟子惊呀之际已有年长的人前去通报。 “走吧。”红白回头看向绿笙。 二人从正门直入正堂,没有一位弟子敢上前阻拦。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和他们唯一的公子。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夙夜手中的茶杯落地了。只听“啪!”的一声,随后便是安静,极其安静。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夙夜:“公子现在何处?” “已入正堂。” “带他来见我。”“不,我去见他。”他走出两步又回头问通报之人“你说还有一位女子相随?” “是。” 红白居于寒幽若也是加持灵力之人想来会是某位仙侍。 一路上夙夜的脚步越发着急,不停的问:“月筝,你说他的模样变得大吗?” 闻月筝:“十年也长成大人了变化定是有的,但也定会有幼时的 分卷阅读32 影子。还会有族长年轻时的影子。” 夙夜:“他要是与我生分该如何是好?” 闻月筝:“族长多虑了,即便是有些许生分那也会很快消失。血浓于水不无道理。” 夙夜:“他有没有惦念过我?” 闻月筝:“定然。” 沉稳如夙夜也会在见儿子之前担忧慌张。心中所系,皆是软肋。世人都想身披盔甲无懈可击,又再祈祷爱与被爱,这才是最大的自相矛盾。 夙夜:“我儿。” 闻声红白回头见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如今却是两鬓斑白,一时间他竟也不知如何开口。他不若父亲那般有目之可及的动容,双膝落地红白为父亲行了大礼。夙夜赶忙向前扶起。起身抬头后他才从口中不轻不重的说出:“父亲。” 夙夜眼含热泪右手在红白左肩拍了拍:“好!”重重地点点头:“好!我儿长大了。”转身想唤弟子之际方才注意到一侧的绿笙。 “不知这位是?”夙夜问红白。 “在下寒幽三代仙侍南芜。”绿笙抢在红白之前回答,绿笙不喜铺张亦不爱走到哪出都被尊奉便用了昭苏的名号。只是绿笙不知在世人眼中寒幽主上神圣不可侵,寒幽的每一位仙侍也都被景仰。 夙夜:“原是南芜仙侍,夙夜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绿笙:“无妨,我与红白亲如一家,该尊称您一声前辈。” 闻言夙夜又行了一个礼“仙侍折煞在下了,多谢仙侍对红白的照料夙夜无以回报。” “闻月族长这就见外了,你们先聊,不然我先去休息?”绿笙觉得该给二人留些私人空间。 夙夜急忙唤人:“带仙侍去休息。” 当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竟生出一丝尴尬。 “途经此处还是特意回来?”夙夜问。 红白:“特意回来。” 夙夜:“能呆多久?” 红白:“不知。” 夙夜:“哦。” 静了片刻夙夜又问:“在寒幽可还习惯?” 红白:“主上待我如家人,十年之久一切也都好了。” 夙夜:“是啊,十年了像眨眼一样。” 红白:“嗯。” 又是一阵安静。 “可有修习什么仙术?”同样是夙夜先开的口。 红白:“自踏入寒幽便开始修习寒幽仙术。” 夙夜:“可有法器傍身?若是没有我们去暗室为你挑选一件。” 红白:“有。” 夙夜点点头“有就好,有就好。” 再一次安静后红白开口了:“父亲当下身体如可?” 夙夜笑着摆摆手“大不如前了,不过近些日子还好没有感觉什么不适。” 红白:“可否让我为您诊治?” “哈哈哈。”夙夜大笑:“我儿还学了这个?” 红白:“主上教的。” 夙夜:“好!那便由我儿瞧瞧吧。” 绿笙躺在卧榻上来回翻身。也不知道红白那里怎么样?她想。又自言自语道:“人家父子见面你操什么心?” 其实骗不了自己她就是思念折遇了。也不知道折遇现在在干吗?平日里他总叽叽喳喳的,突然少了个人还真是不习惯。若是折遇在这里定不会是我一人在这里愣愣的躺着。 谁说不是呢?人只要闲着便会胡思乱想。但若是忙起来又哪里顾得上想事。 折遇可是从早到晚都没闲着。 晨起送走绿笙后折遇便想着在街上走走寻些有趣儿的玩意儿回头拿给绿笙。东西没寻到倒是遇见了他躲都躲不及的修仙之人。起初他以为是闻月族人,衣着服饰都挺素白,只是少了些水墨山河的意味。 显然是好奇心在作祟他没有即可离开而是跟在他们后面直到进入一家店后坐在离他们并不近的角落里。他也点了一些菜和酒。看着看着开始心生疑惑。闻月族人不是怕影响人们正常生活,除外出浅碧湖东外禁止大量弟子集聚吗?这些人未免也太多了。 都说闻月一族极重规矩,连红白那长年没有在这里居住过的人都是,这些人看起来行为粗俗的很。 他又多叫了一壶酒,问小二道:“小兄弟,我自幼便想修习仙术却无门路,这便来了浅碧湖东。敢问小兄弟那前方坐的可是闻月族人?” “客官,那可不是闻月族人。那是咱们摇昼都不大喜欢的一教。” 折遇问:“哪教?” “还能有哪自然是那听门教。” 折遇不解:“为何?” “客官远道而来定是不知,小的告诉你是怕你入了这□□。” “□□?这么严重?”折遇竟觉得这小二说的有几分可笑。 “这听门教的发家教主年少时曾多次来摇昼要拜入闻月门下。可闻月不收说是心不静还是什么?我也忘了。后来他不甘心便创下了这听门教。他们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喜欢偷学各大世家门派的仙术,这 分卷阅读33 一来二去竟靠这样站了起来。后因一次围剿立了头功便直接跨入世家行列。但是到了现在依旧是偷学其他世家的仙术,无一所成。”小二小声道。 折遇追问:“哪次围剿竟能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这个我倒是想不起来了。”小二挠挠头“反正很重要。” 折遇问:“那又为何说摇昼人士都不喜欢听门教?” 小儿突然挺胸抬头:“我们摇昼乃至整个浅碧湖东都极为重礼,赞勤。他们不仅粗鄙而且还懒。处处效仿闻月族,及其喜欢赖在摇昼。那又如何他们又进不去闻月的门只能在此处晃荡。最重要的是他们总是成群结队扰乱百姓生活,百姓只是不屑与他们争执到会显得我们不知礼节。” “原来如此。”折遇回。 他从怀中摸出一些碎银给小二:“小兄弟吃个酒。” 小二笑笑结果银子“多谢客官。” 走出几步小二突然折回:“我想起来了客官,那次围剿的是涪陵山。” 听门教的人刚出客栈走在前头的几个人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力道之大有一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谁?出来。”领头的人大喊,随即都是拔剑声。“出来,不出来抓到你我宰了你。”说着那人就要四处搜寻。 “师兄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旁边一个小师弟拉住那领头人。 “呸,下次让我抓到我非亲手扒了他。” 一行人撤去让角落里的折遇更加疑惑,看他们形色匆匆相必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路尾随几人进入另一家客栈,这些人却在收拾行囊。 “师兄莫要急躁,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不回去定会被长老们怪罪。”听声音像是方才拦着领头人那人。 “我呸!不就是死了个长老吗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还不能传出是被暗杀,这么隆重传出去迟早的事。不如偷偷埋了省的丢人。” “也是不幸。” “哈哈哈。”领头人突然大笑:“你还是太心善,这老头死了不亏。信上说死相极惨这才对啊。” “这。”里面的对话还没结束便听到外面有声音:“你是谁?干嘛呢?”折遇被发现了。 房内二人相视蹙眉,急步冲向房门。 第十七章 门一开二人就看到涕泗横流的折遇,尽管面目如此不堪他还是傻笑着:“嘿嘿嘿,有吃的吗?”又愣又呆。 “原来是个傻子,走开快走开坏了心情。”领头的说着踹给折遇一脚,折遇呜呜的哭着连连向后撤。 “知道害怕那就快滚。” “师兄!”身侧人提醒道。 领头人摆摆手:“一个傻子又有何惧?” 走出甚远确定无人尾随后折遇才站直了腰,随手擦了擦脸:“你敢踹我一脚,我定要还你十脚。”说着一脚踹向旁边散落的箩筐。 “嘶~”谁知箩筐下竟是堆起的石头,疼痛实属难忍,“咕咕”折遇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本想着去买两个包子一摸身上银子不知何时丢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客栈。管小儿要了水饿了就喝几口躺在床上一会儿便睡着了。许是太累的缘故加之客栈十分安静这一睡便是三日未醒。 红白与夙夜叙旧之余提起了上古凶器之事。见红白神色紧张夙夜心中也是不好受。 “主上那边作何反应?”夙夜问。 红白摇摇头:“主上很平静,急于找到凶器但情绪很低落。” “唉!”夙夜叹了声气。“主上还不如你大,本是上好的年纪可偏偏就。罢了,若是凶器除去你能否重回摇昼?”夙夜眼中重现一丝生机。 “到时主上仙逝,南芜前辈定是不会关心我的去留。”红白答。 “也就是说可以回来?” “父亲,恕孩儿不孝。孩儿已答应主上此生都将陪在她身侧,若主上仙逝那我便守在寒池那朵属于主上的幽花旁。”红白答。 “为父虽未见过主上本尊但也知道你已将寒幽看作家,是去是留你也自有定夺。” “父亲,孩儿此次前来是奉主上之命前来寻找关于上古凶器言怀的讯息。”红白说到正轨“主上既感受到上古凶器言怀已现,认为仙门也定会有所察觉。” 听完红白一席话夙夜思考一番道:“要说凶器的下落摇昼还是略知一二的,但线索在浅碧湖底,只有主上能够到达。” “我曾听闻那里不止有上古凶器的线索,还有留给主上的礼物。”夙夜又道。 “礼物?”红白眼睛泛红:“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给小女孩儿一颗糖然后告诉她不要怕,面对死亡吧。” 夙夜:“这是主上的使命,主上大义,拯救苍生,值得我们尊敬牢记。” 红白摇摇头:“她不过也是个小女孩儿罢了,你说她有办法吗?她没有。” “我们明日便走吧。”红白一进门就听见绿笙对他说。 他 分卷阅读34 点点头:“好。” 绿笙:“等这件事处理完,你就留在浅碧湖东好好感受一下家的感觉。” “我。”红白刚开口便被绿笙打断了。 绿笙:“哪里又会有不念家的人呢?我就很想回寒幽一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去一次。” 红白:“那我们先回寒幽。” 绿笙摇摇头:“过些时日你拖着折遇我回寒幽睡一觉。”说完她脸上挂着许久未见的微笑。 “主上,折遇还要继续跟着我们?”红白问。 绿笙答:“也没有多少时日了,他也是个可怜人,但愿他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也带着我那一份儿好好看看世界。” “主上,父亲说浅碧湖底在凶器现后会有线索,只有你一人能到达。”红白试着转移话题。 “知道了。”绿笙回,情绪没有丝毫转变。 最大的挫败感是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做不了。“主上早些休息,父亲说要派几人与我们一同下山,想来也会顺利些。” 红白离开后很久绿笙依旧是躺在床上胡子乱想。心中不免生出许多烦躁。正当厌烦之际羽丰亮了。她赶快披上外衣鞋子都没穿跑到门外,空中绽放绿色的烟火。这是折遇放的信号,只有他们两人能看见甚至红白都不能。 生命若是有了寄托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真的会有一个人他随便的举手投足都会让你快乐。 她不确定折遇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看到信号后留下她给红白传讯即刻便离开了摇昼。 折遇醒来时便看见睡在床边的绿笙。惊喜之际还是注意到她一整晚都坐在地上。 “绿笙,醒醒。” 绿笙睁开惺忪的眼睛,觉得这一觉甚是解乏。她已经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睡在这里?” “昨夜我看见烟花就回来了,谁知你已经睡下了。” “我以为你们会今日回来。” “你若是遭遇不测我今日来给你收尸吗?” “瞧你说的,我不至于那么差劲吧!”他一转话锋:“昨晚为何睡在地上?” “我。”绿笙好似很委屈一般:“我也不知为何明明毫无倦意只是来看你一眼就就觉得十分困倦。也不知何时竟睡在了这里。” 折遇侧扬嘴角:“那我便姑且相信你。” “什么叫姑且相信?”绿笙这就不悦了。 “半夜进我的房间,又在我床头趴着睡了一夜,我大可说你有不轨之心。” “你无耻!” “我无耻?我哪里无耻了?”看着绿笙有些着急的样子折遇心中大悦。折遇当初绿笙挑逗他又有什么两样,果然人做过的事都会还回去。 “你曲解我本意就是无耻!”说完绿笙转身就走。 “诶诶,我错了。你别走啊。”折遇赶忙下床去拉要离开的绿笙。 可要走的人头也不回。 “你去哪啊我的姐姐。”折遇终于拉住她的胳膊,语气里三分无奈,三分柔软以及四分宠溺。 “下湖。” “这天怪凉的下什么湖?” “浅碧湖。” 绿笙快走了两步身后的人也加快了速度。绿笙突然停下身后之人快步走到她身侧停下。 “你不能去。”绿笙道。 “你管我?”折遇回。 “随你!”一路上绿笙不知道劝他多少次不许他去了,软硬都试了可他就是要跟着。“死在那里我也不会救你。”边走边说着气话。也是气自己为何就没控制好情绪讲了出来呢? “放心不会让你给我收尸的。”他还不忘提醒绿笙早上争执的内容。 因为有一路上和折遇时不时的交流绿笙觉得这一路特别快,转眼就站在了湖下的一扇门前。门周围都是水,却看不见里面的事物。有鱼儿来回穿梭游着人却不能穿过。显然是有结界在的。 “能打开这扇门吗?”折遇问。 “不知道。”她摇摇头。 随后她攥紧右手羽丰飘起落在门上一处。 门开了。 这其中什么都没有,只有存在于水中的一滩水。折遇跟在绿笙一侧十分好奇但没有打扰正在深思的绿笙。 还未待绿笙想明白水中突然出现一女子的身形。与绿笙有几分相似。却不见面容。那女子道:“阿笙,我们见面了。你的到来是我的结束,我们从刚开始就注定不能相见但好在我能给你留下这些所谓的礼物。其实这并不是我刻意为之,而是有关你到来前的一些事情你有权得知。”说完后水中的女子不见了。 接下来的画面中又出现了一名女子,因只能看见身形不见面色不能确定是否为一人。这次还多了一名男子: “如果你殒身了,怎么才能再见你呢?“男子问。 昭苏摇摇头,却回道:“二代仙侍曾告诉我,凡我欲使幽花变色她们都会看见別雅母亲和左沅母亲。” 分卷阅读35 “你可曾见到身体异样?”扶城问。 “不,凡我想使幽花变色都会昏睡。”昭苏答。 “幽花有几色?” “我为蓝寒,别雅母亲雾灰,听闻左沅母亲的幽花为透粉。我也只能变成其余二色。”扶城点头。 “我喜欢素色,下一代就为白璃如何?”昭苏兴致油然而生。 “太为单调,不如绿璃?”扶城回。 昭苏笑答:“甚好,绿璃。” “你可曾见过两位母亲?”昭苏问道。 扶城点头:“见过,都为旧友。你与她们长相极为相似。好似幽花的颜色与你们性格相符,左沅温顺可爱,別雅端庄大气,你就是活泼温柔。” “这么说,绿璃会是调皮可爱。”昭苏笑曰。 “可能不会有你这般温柔。”扶城也笑。 昭苏认同:“面色看似清冷些也好。她一定十分聪慧。” “如你一般吗?” “是,如我一般。”说完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扶城又问:“就直接换做绿璃吗?” 昭苏摇头:“这只是定色,名的话就叫笙如何?” “笙?何意?” “笙,礼器也,内修。仙,上神也,外因。愿其内外兼修,在世为人,无愧于心。” “扶城。”昭苏忽然唤男子。“来世照扶着阿笙,为母我尽不了这般责任。” “好说,等我历劫之时你可也好生照扶着我。”扶城笑答。 昭苏回:“定然。” 女子最后回话时显出了面孔。那是极美的面容,绿笙与之神似却也不同。女子面色柔和不似绿笙清冷,举手投足间都是美好。绿笙伸出手想去触碰,刚一触及女子便消失不见。 折遇虽不知里面为何人,但也知是绿笙的亲人在为她取名字。并且十分确定绿笙一定是哪位仙家之人。但他却没有感到害怕,也丝毫不想追问关于绿笙的任何事。尤其是在看见画面中女子的面容时熟悉感比当时遇见绿笙还要强烈。 虽一生平凡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是因渊源而入世之人,但今日他突然觉得此一生陪着绿笙便不错。在世为人,无愧于心。何必追寻那么多既然在你身侧我是快乐的,那我便一直伴着你。为了你也为了我。 折遇轻轻拍了拍绿笙:“还好吗?” “折遇。”绿笙唤他。 “嗯?” “那是我母亲。”抬起头来绿笙已是泪流满面。像个被遗弃多年的孩子重新找到了家人,那么委屈,脆弱。 第十八章 是不是人之将死时就什么都不再顾虑了呢?好像每一个能陪在身边的都成了可以抓住的稻草,在告诉自己生命是鲜活的。 许久之后绿笙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施以仙术后跪下在心中道:“四代绿笙,前来接任。谢母亲赐名,谢上苍赐命,谢众生接纳。此番定不负重任,稳乱世,安民心,祭献之。” 水中果然出现了新物像‘左为玉,玉为近。右为草,草为远。’ “为何会有两物?”绿笙脱口而出。 “两物代两物。”折遇随口道。绿笙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并不柔,他才发觉此刻不该讲话。赶快捂上嘴。 绿笙却蹙眉道:“定是一物无疑,只不过这说明什么呢?”折遇哪里知道她在说什么,答不上来他就好生闭着嘴。 “折遇你说如果如果代表着同一物会是指什么呢?” 被喊到的折遇有些突然:“这我也不知。”“一个草形状的玉器?”他猜测到。 绿笙低声呢喃:“这也不在其中啊。言怀成枯黄草药状,草有所指那玉呢?右侧为远是否就是说言怀在远处?” 绿笙起身告诉折遇:“走吧。” 折遇点头。 “折遇,你怕吗?”绿笙突然问。 “什么?” “和一个身世不明的人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不怕,因为不知者不怕。” “万一哪天死了呢?”二人走着随口说着好像无关自己。 “那就死了,还能怎样?” “不明不白你甘心?” 折遇道:“绿笙,你相信人的直觉吗?我信。因为不知为何会觉得你亲近,也不知为何会觉得为你而死都心甘情愿,甚至让我觉得当时下山都是有定好的事情,和你待在一起越久感觉就越强烈。” 绿笙听着听着便笑了:“那就不必多想,一直跟着我便好了。” “那是自然,我可是甩不掉的。” 比起浅碧湖的和谐摇昼却是波涛暗涌。 夙夜唤来各位长老商议凶器之事,凶器重现人心惶惶,每次凶器现哪个仙门世家都会葬生几位长老,谁都不知下一位是不是自己。 “诸位不必惊慌,主上已经感知凶器出现已经在寻找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协助主上寻找凶器,待到日后同主上 分卷阅读36 灭凶器。”夙夜道。 “族长,主上可有明说此次凶器是何物?”白胡子长老问。 倒是红白答曰:“上古凶器,言怀。枯黄草药状。” “这应该去双生谷啊,那里草药多。”一位杵着木棍的长老道。 白胡子长老一甩胡须:“你是吓晕了,纵使双生谷以炼药为主草药众多,凶器又并非寻常草药怎会在此?” “你,你才晕了。一把胡须却无脑子。” “两位长老就不要再争执了。”夙夜不紧不慢道。他还是一脸祥和,却不知堂下正有一人最为厌烦他这般祥和的面孔。“这次召诸位来是想知道派谁去为好?” “族长,今日大局定然需要有勇又佳之人,杰出小辈就甚好。”一男子缓缓道。 闻言夙夜点点头:“夙月长老所言有理。” “夙月长老向来深思熟虑。”一位长老迎合。 “不知夙月可有合适人选?”夙夜又问。 “确有二人极为合适。” 夙夜道:“那就有劳弟弟安排了。” “长老为何要派我前去?”呈胡不解。 夙月抿了口茶道:“呈胡,你是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以你最大的能力拖住红白一行人,若是能挑拨他们的关系就最好不过。” “是我独自与他们前往吗?” “非也,还有一人将与你同往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你。” “谁?” “常衍。” “常衍?那个无脑嘴毒之人?” “不错,他性情直爽又不善为人处世,若是你有些事不好下手便可假他之手,此人善哄骗。” 呈胡笑着点点头。 次日夙夜一行人目送红白,呈胡,常衍出发。摇昼的门前夙月道:“红白长大了。” “是啊,只可惜只逗留几日没来得及看看他叔叔。” 起初夙月愣了一下才道:“叔叔没什么值得惦念的,只要孩子平安顺遂那便好。” “弟弟,还记得那年我和红白一般大,在摇昼的街上被人围堵。是你告诉我,我将是摇昼乃至整个浅碧湖东的主人,没有人敢动我。从小你就一直护着我。” “那是应该的族长。” “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拘束,说来你也好久没有唤我兄长了。” “是啊,兄长,我们都快老了。” 初晨的光撒在湖上,也洒进摇昼的竹林里。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已经不再年轻,而今竹林依旧会有晨起的练剑声,来自闻月更小一任的弟子们。曾几何时夙夜拉着夙月的衣袖躲在他身后:“弟弟,你要保护我。”夙月也会很用力的点点头:“放心吧哥哥。” 待红白到达客栈时已是暮色,彼时折遇在房间内熟睡却未见绿笙踪迹。思来想去红白觉得她应该是回寒幽了。绿笙说过,她想寒幽了。 红白安顿好呈胡,常衍也去休息了。他好像从未担心过绿笙,正如世人所言没人能伤害唯一的神。 寒池旁的幽花开的绚烂,绿笙来到一朵花苞前割破自己的手任血滴在上面。寒幽主上的右手是冰冷且无血的。只能划破左手看着血液往下流。 “那我也为你娶个名字吧,愿你看见世间所有美好,才会心甘情愿的付出。而我眼前的美好是一个叫折遇的少年,那你便叫赤哲吧。他一袭红衣闯进我的生命,我生性清冷,愿你为赤,如他一般火热。”绿笙慢慢道。 第十九章 因初见时红白介绍绿笙是前辈,呈胡常衍二人对绿笙格外尊敬。折遇则不然,红白道:“这是江湖上遇见的公子。”对于摇昼人士来说闻月是最大的仙门世家,又有哪家人能在闻月族人面前显得尊贵?所谓江湖上的公子也不知是哪个小门小派的人。呈胡还是彬彬有礼不失摇昼风范,常衍则轻渺许多:“折遇公子前路甚危你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这句话引起了绿笙极大的反感:“不知者不怕你说对吧折遇。” “唯畏者,才思危。”折遇回。 这一来一回反倒是说常衍是个胆怯之人。常衍自是想要辩驳回去,但见方才是绿笙先答话便也不再作答。 “阿笙,我们接下来去何处?”红白问。 “双生谷。”绿笙回。“双生谷定然也会有线索。” “我有事说。”折遇插了一嘴。“听门教死了一个长老,听闻死相及其恐怖。” 常衍脱口而出:“听门教?乱流之辈而已,何足挂齿?” 鄙视听门教仿佛是摇昼人士刻在骨血里的,但稳如绿笙与红白定会思虑一番。 “有谁能去杀害一个法力高强的长老呢?”红白想。 “不止如此,死了一个长老不稀奇,可为什么我们没有听到风声,说明听门教有意封锁消息。”绿笙道,又问折遇:“你是如何得知的?” “就在你们离开那日我在街上游走,看见听门教的人就跟在他们身后,不曾 分卷阅读37 想听到这么一个消息。”折遇回。 “你为何如此喜欢跟在别人身后?”绿笙略有不满。 “没有,那日我只是好奇怎么有这么多人成群结队的。”折遇回。 “但眼下耽误之急还是要先去一趟双生谷。”红白道。 绿笙点点头:“今日便走。” 双生谷是所有仙门中最为久远的世家。第一任族长名唤柳匡是一名医者,当初第一任寒幽主上左沅下山时遇见柳匡,二人一见钟情并且相恋。左沅带柳匡来到一处谷底,那里草药众多灵脉丰富。因深居谷地,时而戏称柳匡为谷中人。 后来上古凶器出现,左沅仙逝。为纪念左沅柳匡为谷取名“双生”意为世世双生。 这便是双生谷与谷中人的来历。 一路颠簸绿笙也毫无困意索性让红白讲一些关于双生谷的事。 “以练药练毒为主。” “这些我知道我想听些我不知的。” “我听闻双生谷现任族长是弑母才得其位的。”红白道。 “弑母?”绿笙大为震惊。“弑母之人还能任族长?” 红白:“双生谷什么都好就是关系紊乱。” 绿笙:“那如何称得上什么都好。” “除了内部关系紊乱,其余样样都好。”红白又道。 “无聊。”绿笙回。 折遇却探出头来看着红白问:“仙门世家为何要练毒呢?” “几年前双生谷有一次内部的巨大分歧,门下的长老不服从现任族长气势反动,但双生谷并无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武器可用,他们便开始研制毒药。他们用毒无解,只会研制毒药却制不出解药。长老们的反动终是失败了,不知是和缘故现任族长并没有取他们性命甚至没有销毁毒药。从那以后双生谷便开始炼药与毒并存。” “这可真是奇怪,好好的仙门去练毒,族长还默认。”折遇摇摇头。 与摇昼不同双生谷是提早就收到了绿笙一行人要到的消息早早便准备相迎。 那一日所有的长老弟子都到了,他们站在正堂两侧等着绿笙等一行人进入。 打头进来的是红白,见来人族长柳不惑急忙起身相迎:“双生谷族长柳不惑见过仙侍。”随即两侧的人同时附和。 此时折遇一震困惑后终于明白了绿笙一路的诸多行为。原来她便是传闻中的仙侍,距离寒幽主上最为亲近的人。与之一同想到的便是,或许绿笙早就知道他来自涪陵山。 “族长有礼了,我等听从主上安排前来双生谷寻找上古凶器的线索,相必这些族长已经知晓。”红白道。 柳不惑点头:“事关重大不惑不敢怠慢,现已命人护好圣灵之地。” 此言一出双生谷众人听的一头雾水,没人知道双生谷竟还有圣灵之地,凶器出现,仙侍下山恐免不了一场大战。 “仙侍不妨先去休息,明日我们相谈。” “此事耽误不得,还是今日速速解决的好。”绿笙开口道。 红白点头:“有劳族长借一步说话了。” 堂内的人还没来得及遣散,柳不惑先行带红白去了暗室。 “仙侍,我只知晓双生谷的圣灵之地为石头崖洞却从未有人踏足。传闻只有主上才能进入。” “你且告诉我石头崖洞在何处?” “就在谷后。” 白须老者回到房中后又是久坐一番不曾进食,今日在大堂上看着来自寒幽的人和柳不惑谈论着关于凶器之事使他心情郁结。他本以为柳不惑会老实会尊他敬他,可谁曾想这么大的事他都瞒着自己。明面上他把双生谷决策权给自己,实则却是握在自己手中。也对,弑母之人又何谈信任? 赵盈今晚倒是没有为凶器之事担忧,他终究是老了多活一日少活一日没什么区别,他只是恨自己无能,被自己的亲外甥玩弄于股掌,又无法为妹妹复仇,有朝一日他若不在了,谷中人一族又怎能容忍他赵家人? 一夜未眠次日他也是紧闭房门,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想着能静一静便是极好的。好在都在忙着招呼寒幽的人,无人顾及他。 红白在与柳不惑交谈时折遇和绿笙正面对面坐着气氛低到极致。 “你是寒幽的仙侍对吧。”折遇说,绿笙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我来自涪陵山。”他说的时候心中充满怯意。 绿笙点头。 “那你为何不杀了我?”折遇问。 绿笙看他十分紧张的模样笑道:“我为何要杀你?” “仙门杀来自涪陵的妖人不是常态吗?” “可我不是仙门的人,你也不是妖人。”绿笙又接着道:“折遇,寒幽主上守护的人间不止人类,是所有生灵。涪陵山也是她应当守护的,而不是伤害。所以你不用怕我,有我在你也不必怕任何仙门。” 折遇微微抬了抬眼:“那你为何最初不告诉我?” “我曾问你好不好奇, 分卷阅读38 是你自己说不好奇的我便没有讲下去。” “那我现在好奇了,你们是要去干什么?” 绿笙深色暗淡了下来:“主上的出现是为了防止上古凶器危害人间,而今上古凶器已现,我们须得赶快找到凶器以免人间遭受重创。” “是主上让你们来的吗?” 绿笙点点头。 “我曾听闻主上一命可灭一件上古凶器是真是假?”折遇又问。 绿笙回答的声音很小:“真。” “那主上她会难过吗?”不知为何折遇脱口而出。 绿笙扯着嘴角一笑:“不会。那是她的使命。” “所以上次的玉和草是什么?” “是关于凶器的线索。” “你们是怎么知道凶器已经出现了?” “凶兽,还记得我们在林子里遇到的凶兽吗?他就是被上古凶器影响的。” “原来上古凶器真的这么危险。”折遇感叹。“对了,寒幽主上是不是年纪很小?我听涪陵的叔伯们常说之前的主上很喜欢涪陵山,这个主上年纪还小不能下山所以没有去涪陵看我们,他们还说其实主上很喜欢我们涪陵。” “主上不小了,她确实才刚过能下山的年纪,但她一定会去涪陵的,那里的人也该她来守护。” “好神奇。” 绿笙疑惑:“何出此言?” “我第一次觉得离传闻中的寒幽主上那么近,虽说在涪陵长大但妖山毕竟是妖山,仙门都见不到主上我们怎么能见到。都是叔伯们总说上一届主上极爱留在涪陵却也不告诉我为何。” “以后定会慢慢知道。”绿笙回。 红白回来告诉绿笙线索就在石头崖洞,且只有主上能打开门。绿笙正思量着几时前往,响起了叩门声。 “诸位仙侍,弟子终风奉族长之命来给仙侍送些东西。”门外人道。 “进来吧。”绿笙回。 终风进门后面带笑意道:“这些是从外面带来的吃食,双生谷饮食清淡,族长怕各位吃不习惯。” “有劳了,代我谢过族长。”绿笙回。 “理应如此,仙侍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便离去。桌上的烛火动了动,应是关门的风引起的。 双生谷午夜的风尤为瘆人,倒不是多刺骨,只是声音恐怖。绿笙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住,没有回头却道:“我就说你爱跟在别人后面你还不承认。” 折遇:“我也不是爱跟在别人身后,就只是爱跟在你身后。” 绿笙:“你跟来做什么?” “小姑娘夜黑风高,前方无人踏足之地很危险的。我来保护你啊。”折遇笑着跑到绿笙身侧。 绿笙皮笑肉不笑道:“是我保护你吧,小公子。” 折遇:“那就有劳姑娘了。” 绿笙:“公子请。” 折遇:“姑娘先请,我爱跟在姑娘身后。” 第二十章 折遇觉得在后面不方便讲话索性又走到绿笙身旁:“为何半夜出门?” “半夜适合做偷偷摸摸的事。”绿笙的笑中带有几分狡猾。 “找线索?” “不错。” “你是你们主上最得力的仙侍吧。” “怎么讲?” “红白一个男子都没有来,倒是你个女子总是身在前沿。”他又急忙补充:“我可不是觉得女子弱啊,我只是觉得太危险了,你又总是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 “啊,还有谁要来吗?” 绿笙停下脚步看向折遇:“我每次单独行动你都在。” “那我碰的真巧。”折遇回。 石头崖洞被封的很死,绿笙觉得不应该,难道别雅母亲和昭苏母亲没有来过?别雅母亲不曾下过山未曾来过不足为奇,昭苏母亲常年流连于人间,但无一凶器现。没来过也是正常。绿笙又想。 “这要怎么进去呢?”绿笙像是在自言自语。 “穿进去?”折遇接着说。 绿笙疑惑:“如何穿?” “我开玩笑的,毕竟石头挺硬的。”折遇回。 绿笙闭上眼睛羽丰飞起在洞口寻了寻果真在一侧出现了一个出入口。“有门了。”折遇道。 “走。”绿笙睁开眼后拉起折遇的手就往里走。 洞里一片漆黑,稍有不慎还会被脚下的石头绊倒。越往里走路就越宽。 “等一下。”绿笙突然拉住折遇的手轻声说。 “怎么?你怕了?” 虽然看不见但折遇知道绿笙的神色一定很严肃:“有人来了。” 身后来人定然不知是脚下的石子出卖了他。 “怎么办?”折遇问。 “静观其变。” 二人贴着墙站在及其隐蔽的角落,只见一个黑影从面前走过,折遇正准备动手抓人 分卷阅读39 ,谁知从洞内突现一股气流直接将折遇与那黑衣人冲出洞口。 那气流虽来势汹涌但并不伤人,绿笙想也许这就是说为什么只有寒幽主上才能进,或许不是只能主上一人进而是必须主上先行。 折遇应该不会有伤,想到这里绿笙便继续前往洞内。在折遇与那黑衣人被冲出洞口后门封上了。 洞内开始闪着透粉的光,若说绿笙是万物初长,那么今日的透粉便是春暖花开。 “阿笙,辛苦你找到这里了。”空中突然响起女子的声音,是她的母亲昭苏。 “母亲。”绿笙大声喊道:“母亲你在哪里?母亲。” “笙儿,若是在人间有难可去地府寻鬼王。”这是昭苏尚在人世时留下的话,她早已灵魂散尽又哪里能回答绿笙。 空灵的洞内出现了一个画面,像上次一样看不见画面中的脸。 扶城问:“你确定不带我去看一眼?” 昭苏:“确定。” 画面中出现的又是同之前一样的人,她的母亲昭苏,和地府鬼王扶城。 “一眼,我就看一眼。”扶城道。 昭苏摇摇头:“幽花须在安稳的环境中成长你太过吵闹会惊扰她的。” “我保证安静,我太想看了。下次我带你去地府让那些鬼给你讲他们在人间的事。” “你当真?”昭苏有些动容了。 “当真。” “那就一眼。” “好。” 幽花养在寒池最隐蔽的地方,她比任何一朵花都引人,花苞是干净鲜嫩的。花苞周围泛着绿光,仿佛一件绝世珍品。 扶城看得太过出神不小心跌了一跤:“哎呦!”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昭苏瞬间瞪大了双眼,张开了口。 幽花受到刺激绿光开始泛起涟漪,整支花都开始摇晃。 “扶城,你闭嘴,她要被你吵醒了。”昭苏轻声道,语气中透漏着愤怒之意。 扶城这才想到自己方才惊呼惊扰幽花,他站起来不顾昭苏阻拦飞跃到幽花一侧轻声吹起安神曲。 良久幽花才安稳了下来。 扶城飞到昭苏身旁刚一着地腿就不自觉地弯,浑身无力。明明在极寒之处扶城却是一身的汗。他摇摇头道:“太费元神,太费元神,不看也罢。” 出了寒池后扶城便晕了过去,昭苏心中有火自是不去管他。也不知过了多久扶城醒了过来还觉得身上很累。本想开口却看见昭苏一身寒气坐在自己身侧。 “别气了,是我太不当心。我后来不也安抚好了吗。”扶城轻声细语道歉。 昭苏一蹙眉:“会给她留下后症的。” “什么后症?”扶城也是一惊。 “我也不知,可能会在成人之后十分胆小,也可能会日日不能好生入眠,总之肯定会有影响。” “那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彼时我就已经不在了。” “别担心,我在啊。她有什么后症我都治。” “那是自然,是你惹下的祸根。” 绿笙看着看着竟不自觉地笑了,原来自幼不能安眠是因为这个原因,有机会定要去寻鬼王理论理论。 母亲定然不知鬼王恰巧下凡历劫,也不知自己还能否等到鬼王回地府。 “双生有迹,远山可寻。”而后现出八字。 绿笙出去后折遇已早早在外等他。 “那黑衣人呢?” “不知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外面。” “许是他比你醒的早。毕竟你一睡谁都喊不醒。”绿笙回。 折遇也不知如何反驳,绿笙在前面走他就在后面跟着。 “找不到他真的无事吗?”折遇轻声问。 “无事,成不了什么气候。” “哦。” 做错事的孩子是不敢多讲话的折遇就深刻体现了这一点。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绿笙卧房门前:“你还要跟着我吗?” “啊?哦。”折遇抬头看了一眼才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而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间卧房中黑衣人正坐在床上。与之一帘之隔站着一个男人。 “你就是夙月的人?”男子问。 “您便是双生高人?弟子呈胡见过高人。” “呵,倒也是不必,夙月怎么会派你这么愚钝的人过来?圣灵之地肯定是常人不能踏足之地。” “弟子愚昧差点坏了长老与高人的大计。” “你安分点儿,有什么事我会找你。” “谨遵长老教诲,长老我如何找您?” “你不必找我。”说完男子便离开了。不见面容,声音也不似常人,今晚身形也估摸不清,看来与长老合作之人不可全信。 朝。 双生谷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昨晚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长老,大公子求见。”门外传来 分卷阅读40 通报。 “进来。”赵盈道。 终风进门后又轻轻关上门,先是行了礼,又走到赵盈跟前蹲下为他倒茶。“闻舅公近日身体不适迟来探望还请舅公莫怪。” “这是哪里话。我身子无大碍只是年老体虚,你日夜操劳能有空来看老夫,老夫已甚是欣慰。”赵盈回。 “舅公好生养着身子有什么事吩咐终风即可。” “还是终风让人省心。”赵盈拍了拍他的肩。 终风慢慢站起来:“那终风就不叨扰舅公休息了。”赵盈点点头,终风转身还未走到门口,赵盈突然道:“终风,你可恨我?” 终风顿了一下回头面带笑意:“舅公待我甚好,终风尊之敬之。” “回去吧。”赵盈道。 第二十一章 听完绿笙与折遇昨晚遭遇后红白神色有些严肃:“那些跟进去的是什么人?” 绿笙折遇对视一眼,摇摇头。 “难道说凶器被歹人利用?”红白又道。 “凶器现,生魂祭,骨血豢。想要将凶器化为己用方法唯二,前者祭魂,后者伤身。前者只有持有仙术之人加之灭灵咒才可,若是后者那就是被凶器所操控。”绿笙回。 “也就是说若真有歹人存在那一定是修仙之人。”红白这句话就很肯定。 绿笙点点头:“不错。” “危及会不会更甚之?”红白接着问。 “要看人了,若是为了一己私欲有目的的杀戮会比凶器掌控人有可控性。” “但愿此人不至于心智着魔。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有字,在远山。”此言一出绿笙红白同时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折遇。 折遇立马精神了起来:“你们看我干吗?”又用很是无奈的语气:“远山也不一定是涪陵山啊。” “你别急。”绿笙回:“但是我们都知道无论凶器在不在涪陵那里都很危险,凶器最易掌控的就是兽与妖。” “涪陵山难进且易迷失,你给我们带路。”绿笙好生商量着。 折遇道:“你们要保证不能伤及涪陵众人。” 绿笙:“我保证。” 绿笙一行人确定前往涪陵山之后双生谷也决定派人跟随。摇昼都有人去双生谷自是不能少了。一番抉择之后决定派终风下山,也当作是对下一任族长的历练。 双生谷长老中有人提出要带众多弟子前往,折遇是不许的。 涪陵妖山为何到今日还能幸存皆是因为寻常人登不上涪陵山修仙之人亦是如此,不仅是进山之路险阻加之里面道路众多,稍有不慎就会误入满是毒气之地,没人敢登山。若是此次仙门之人趁机剿灭涪陵那就是最大的危机。折遇自幼在涪陵长大,不会允许有任何人伤害涪陵。 双生谷长老只好点头应允。 双生谷内室居住的阁中一柔情似水的女子正在整理行囊。 “闵柔,你也不必整理太多,反倒繁重。”终风道。 “夫君此次离开双生谷再回来恐怕也是数月之后,天气变换异常加之时令转换自当多备上一些。”女子声音轻柔,长相秀美有时眉眼间也透着一些英气。像她长相惊为天人的姐姐。 “无碍,有不寐在。”终风道。 闵柔收拾行囊的手顿了顿又接着收拾,终风没有察觉到自己妻子细微的动作。闵柔不再讲话,终风再次看向她时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子像她姐姐,却也能清晰察觉到她不是闵裳,每一寸都不是。 行囊收拾完闵柔准备离开,成婚几年除了新婚之夜他们一直是分房而睡。终风突然道:“等一下。” 闵柔停下脚步想着丈夫还有什么吩咐。 “此一去也不知还能否回来。”终风突然道。 “夫君这是哪里话,定然能回来。”闵柔答。 “闵柔,我终是亏欠你的。” 闵柔突然红了眼眶也不敢抬头。终风待她并不好,成婚那日,终风丝毫不顾她年少害怕,一夜间未曾柔情半分。次日一早告诉她:“你不配于我同床。”她的夫君对人任何人都是极其和善,除了她。日日冷落,时常责骂她都习以为常,怎知今日他能脱口而出这句话。 “夫君多虑了。”她不知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们生个孩子吧。”终风道。“若我能活着回来,定会好好补偿你。” 言至此终风其实没想着能回来。 自出发的那日起折遇心中就没踏实过,他信绿笙信红白,却不信呈胡 ,常衍,终风,不寐四人。绿笙他们来自寒幽自然不会仇视涪陵山众人,但这些骨血里骄傲自满的仙门弟子不一样,就算是今日他们不动寒幽那日后也会留下隐患。 涪陵山前折遇迟迟不迈出第一步。 “小子,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事态有多紧迫吗?”常衍道。 折遇没有回话。他又继续说:“这么扭扭捏捏不会涪陵山 分卷阅读41 真的有鬼吧。也对毕竟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人,哦,不对,这里没有人。” “你闭嘴!”折遇终于怒了。 常衍却更加嚣张。“你说什么?你一介杂门出来的也敢和我顶嘴,还是说你也是半妖半人之类。” 折遇又道:“我再提醒你一遍,给我闭嘴。” 呈胡见形势不妙道:“常衍师弟,赶路要紧。” “师兄你这是什么话?是我不想赶路吗?不想赶路的人明明是他对吧。”常衍丝毫不知收敛。 “Pia!”不知从何处突现一根藤脉打在了常衍脸上。常衍难忍疼痛破口大骂:“谁?涪陵鼠辈还不现身!” “走吧。”绿笙看着折遇讲,丝毫不顾一侧的常衍。红白自是看出绿笙不悦,冰冷地看了常衍一眼。常衍再混也不敢动自家的大公子,便不再讲话。 “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我定会保这里无事。”绿笙又道。 折遇点点头,顺势牵起绿笙的手继续往前走。绿笙一惊但没有任何动作就任他牵着。也许他是想求一份心中的安稳。 进入涪陵山的路果真崎岖又道路众多像是迷阵一般。折遇在前面走一行人在后方跟着,其中多有乱虫飞过也不近折遇绿笙二人之身,倒是惹得其他几人心烦。 “这是什么鬼东西?”常衍道。 “许是这山林中守路的。”不寐回。 “那便持火前行。”常衍说着就要仙术生火。 折遇回头怒斥:“林中不可有明火这你都不知道吗?” “常衍,不可胡闹,明火稍有不慎便会成灾。”红白道。 一直没有开口的终风说:“可有什么方法解决这些虫子?” “没有。”折遇回:“你们最好别乱动,这种虫子是有毒的。终风公子应该看得出来。” 终风点头道:“此虫体内有剧毒,虫死毒散,无解。” 无奈之下一行人也只能忍受飞虫侵扰继续前行。 入涪陵才知所谓阴妖之地竟是一处世外桃源。上次围剿已过三十余年,生灵涂炭已是往日的场景。折遇是知道的自他幼时这里便在一点点改变,花树成人后便要开始为涪陵做贡献,去护养更多的植株。也会有外来的妖想要留在涪陵,但不同的是涪陵的妖是秉承善意修成人形,然在涪陵以外之处却是只有吸收阴阳二气与人之精气才可成妖,此类非善也。 “折遇哥哥,你回来啦!”先发现他们的是一个小蘑菇,在折遇离山不久前才初成人形,是这里唯一一个比折遇辈分低的妖,但其实他已经四千岁了。 “怎么样最近涪陵还好吗?”折遇突然有了一股亲近之感。 “好的很。”小蘑菇答。他突然看到了折遇身后陆陆续续来的人,心中一惊:“折遇哥哥,他们是谁?你怎么带外人来了涪陵?” 涪陵早有规矩,不能带外人来,更甚是修仙之人。 “你别怕,他们不会伤害这里。”折遇答。 小蘑菇才听不下去那么多极为恐慌,赶快溜掉了。 “走吧。”折遇又恢复了没有表情的模样,淡淡对身后的人说。 折遇是带他们来见族长的,待他们走到族长处时族长已在昭赢殿外等他们,周围站满了北且族人。想来是那小蘑菇赶快跑过来通报的。 “折遇,你就是这么回来看长辈的吗?”开口讲话的人是北予。 “伯伯,我,不是他们是好人,这位是寒幽的仙侍。”折遇顺手指了指身旁的红白,却没有带到绿笙。 “折遇,寒幽是没有男仙侍的。涪陵自古与寒幽通脉,你怎的如此糊弄我们!”北予是真的生气了。 “折遇你这这,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你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吗!”花叔道。 “花叔,我真的不是,你听他们说。”折遇说着便把红白向外推。折遇纵使嘴角伶俐也不可能在家族族长与一众长辈前说道。 红白只是行了个礼还没来得及讲话便被方才的小蘑菇打断了。 “族长族长,大事不好了。”小蘑菇气喘吁吁的。 “出了何事如此惊慌?”族长北桐问。 “外面,进来了,仙门,好多人。”小蘑菇累的断断续续讲。 话刚结束一大批白衣飘飘的人就站在了折遇等人身后。 “北桐,今日就是你北且众人的死期。”闻声寻去来着竟然是以摇昼双生谷为首的仙门,而领头人分别是摇昼夙月长老与双生谷赵盈长老。 “这是除了族长之外的大长老都来了。北桐这里面子还是大。”北桐依旧很是冷静倒是折遇气的一震怒火直上:“你们不是答应好的不来吗?尔等的信用呢?” “你还真是单纯,亏还是在涪陵长大,竟一点也没有涪陵妖人的心机。”赵盈回。 “折遇,离山前的教诲你终是没听进心中。”北桐道。 “族长,我,我对不起大家。”说着折遇慢慢走向北且行列。绿笙伸手去拉折遇却被折遇一手甩开。 分卷阅读42 “折遇。”绿笙在他身后喊。 “放开。”折遇头也不回。大战在即,没人注意到身后的女子。 第二十二章 北桐慢慢开口,却语气坚定:“我北且一族深居涪陵,不伤人不外出,尔等为何苦苦相逼?” “妖类终究是妖类,就算是还未伤人也改不了妖的本性!” “敢问诸位,妖类本性如何,诸位从何得知!”北桐是真的怒了。 见无人答话常衍道:“妖本凶残,杀人无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北桐大笑。随之北且众人跟着大笑。 “笑什么?”不寐问。 “笑尔等愚昧无知却还自封为仙。” 有兵器声起,是夙月先拔出了剑。 “叔父。”红白摇摇头:“不可。” “既然摇昼不能动手,那我双生谷便先开历任。”赵盈一开口双生谷众人便准备好攻击。 “都停下。”红白大声喊道:“我乃还有四代仙侍,尔等敢尔!” “仙侍大人,得罪了。”不知是听门教的哪位弟子。“仙侍大人久居寒幽不知凡间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否则,刀剑无眼伤了您不好同主上交代。” “你算甚,竟敢顶撞我们家公子。”怼人还是要数常衍。 “话不多说,诸位不要内乱。”一位小门的族长道:“北桐,我看今日还有谁能救你。”说着便一剑刺向北桐,剑还未及北且众人还未出手剑便在中途冰冻碎裂。 “谁?”那人问。无人应。 “何人?报上名来!”夙月问。还是无声。 “哪方尊者不如当面比试一番?”赵盈说话倒是委婉许多。 绿笙慢慢从红白身后走出来,这时仙门人才看到是前几日那个仙侍,可涪陵族长却是一眼便知这是何人。 走至双方中间她慢慢开口道:“寒幽四代主上,绿笙。” 绿笙声音并不大,却使所有人静默。 “拜见主上!”北桐话声一起北且众人便一同参拜。彼时绿笙右手处的幽花又开始慢慢生长,再傻的人也认得。 “拜见寒幽主上。”赵盈带众仙门一同参拜。站着的只有红白和已经傻眼的折遇。 “自昭苏母亲为涪陵山献出生命起涪陵便一直为寒幽心头之地,你们都走吧,日后不要再让我知道你们做出任何关于损害涪陵山与北且一族之事,否则,我定不会饶恕。”绿笙道。没有一人敢抬头敢还嘴。 “还有,日后北且众人可以自由下山,我相信他们不会做出害人之事。你们不能追杀山下北且族人。”她又接着道。 “是。”跪着的长老颤颤巍巍回答。 绿笙不知在她发怒时寒幽花会越来越冷,周遭对于凡人来说已是寒气逼人。 “还不快撤!”红白呵斥。 仙门一拥而散,走向下山口。 “你们也走。”红白看着呈胡与常衍道。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敢违背,只好离去。终风为人老实且力高强,便被留下了。 绿笙回头看了折遇一眼,便转身同北予进入昭赢殿。 “这里就是当初昭苏母亲在凡间住的地方吗?”绿笙问。 北桐点点头:“昭苏主上十下凡间九次都会来这里。幸而有先族长创立北且一族,幸而有昭苏主上救了北且一族。”北桐感叹。 “我自幼便听过围剿涪陵山诛杀北且族的事迹,从出生开始就必须知道每届主上都因何而死。昭苏母亲从不会被作为范例,寒幽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去世毫无意义,甚至南芜亦是如此。寒幽不仅环境极寒连人心都是冰冷的,不似人间允许除庇佑天下苍生之外的情感存在。” “我甚至能开始理解为何历代主上都会痴迷情爱,因为从未感知。所以左沅母亲才会勒令自二代主上不得随意下山,奈何昭苏母亲不是听话之人。”说到这里绿笙微微一笑。 北桐一直看着这位尚且年幼的主上,她和昭苏主上确有相似之处,有天人之美,有圣人之稳还有比凡人都惨淡的命运。绿笙又开口道:“北桐,线索说在远山我便来了这里,不知你可有办法寻出凶器?” “有倒是有,只是如果远山指的不是涪陵那我也无能为力主上。” 绿笙点头:“那便今日做法寻上一寻。” “好,我这就通知各位长老。只是若是发动阵法,凶器且不在涪陵,凶器可能会引起一场杀戮。” 绿笙默然。 “谁生来不是为了死呢?只是早晚罢了。”良久之后她开口道:“不能因为少数的生命而留给凶器继续强大的时间。” 绿笙面无表情的说完便离开了。北桐站在原处鼻子一酸竟流出了眼泪。“谁生来不是为了死呢?不能因为少数的生命而留给凶器继续强大的时间。”年少的姑娘就是用这句话来说服自己走向这条赴死之路的吧,无关任何人口中凌然的大意,仅出于一位少女对世间的妥协。 分卷阅读43 “小蘑菇。”北桐唤出那跑的极快的小蘑菇精。 “来啦族长。” “你去通知诸位长老前辈近日要速速举行召凶法阵。”北桐道。 “遵命族长。”说完小蘑菇又迅速离开。 此一时的折遇正躺在北思处睡觉。“你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北思强行打醒了他。 “思姨,我在凡间就没睡好过。”折遇带有撒娇的意味道。 北思笑着说:“那便不走了,留在涪陵。我看你身子也好多了。” 折遇点点头:“好。” “饿不饿?”北思问。折遇赶忙摇头:“不,不饿。” “胡说,怎么会不饿呢?”说着拿来了好些枸杞放在折遇跟前。“这些枸杞都是你没见过的,快尝尝。” 折遇只觉得后背发麻,吃枸杞不如让他饿死算了。他勉强拿了一个放入口中,就是含着也不咀嚼。 “你怎么先来我这儿没去你伯伯那?”北思问。 含着说话总是别扭,折遇便直接吞了下去,差点噎到。“我看见伯伯同花叔一道走了,许是有什么事想商量,我想睡觉就没过去。” 北思点点头,倒是没多说什么。她是北且一族最不关心这些事的人,虽有战时定当冲在前,可这不是没起战事吗。 “来来来,快吃啊。”说着北思又把枸杞往折遇那推了推。 “我还是快去看看伯伯。”折遇迅速站起来往外走:“思姨再见。” “看着点路。”北思看着折遇的背影笑道:“这孩子出去一趟还是毛毛躁躁的。” 折遇先是打开门探出头往里瞧了瞧,没见人。想是伯伯还没回来,便直接进入自己的房间躺下等伯伯回来。 回家和去其他地方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进自己的家门你可以永远不用敲门,问有人在家吗?自己便是主人。 不久折遇便听到了开门声,他不讲话也不动就想看伯伯能不能发现他。 “还不快过来。”北予开口道。折遇瞥了一眼门外也没有人。“说的是你。”北予讲。 折遇笑着走出去:“伯伯怎知我回来了?” “哼,我还能察觉不到你的气息。”看似严肃却掩不住笑意。 “伯伯身体可好?”折遇问。 “除了差点被你气死其余都好。” “我如何气到伯伯?” “你可知私带人进入涪陵会给北且带来灭顶之灾。况且你也不知主上真实身份吧。折遇,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伯伯莫要生气,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 “幸而主上在,否则此刻已无北且族。” “伯伯。”折遇依偎在北予身侧像小时候一样。 北予对折遇生不起气来,又道:“小儿此行确实也长大了。凡间如何?” “凡间不好。”折遇嘟着嘴回:“吃不好,睡不好,整日提心吊胆。凡间的人疠气太重,疑心太多,口舌太毒。” “那小儿就留在涪陵,伯伯每日给你输灵力,好不好?” 折遇眼睛红红的点点头:“我再也不想下山了。” “你是如何遇见主上的?”北予问。 “是这样的,我一下山先去了一个小镇……”折遇开始讲最初和绿笙相遇的事。 又过了一日,绿笙在林中走动。她已经两日没见到折遇了,她对此处不熟悉也不知折遇可能在哪里,无聊至极便没有目的的行走。走着便听到前方有嬉笑的声音。 “欸,我拿到了。”折遇高举着无花果。那小蘑菇在下面蹦着就是够不着:“折遇哥哥你快给我。这是花叔给我的。” “花叔对我最好,我如果说要花叔定是给我。”折遇反驳。 “折遇哥哥,你不能欺负我,我会去告诉北予叔叔的。” “我伯伯最宠我,你威胁不到我。” “可是北予叔叔一定会教育你一番。”小蘑菇像是拿准了他一样,折遇果然吃这一套没了动作。小蘑菇顺势飞起来去抢,马上就要碰到时却发现脚下缠了一根藤脉就是够不着。 “哈哈哈哈哈。”折遇大笑,“小蘑菇你修为尚浅啊。还是得勤勉一些。为了惩罚你我就吃了。”折遇故意拿无花果在他面前晃。 “北且一族最懒惰之人是折遇哥哥。” 折遇点点头:“确是如此,毕竟你还没入北且族,哈哈哈哈哈,你折遇哥哥我呢,自出生起就叫北折遇。要不这样,等你入族之时我给你取名字。” “你是喜欢北短腿还是喜欢北矮矮?” “嗯,还是北矮矮好听一些哈哈哈哈。” “折遇。”折遇正高兴着,听到有人唤他,不用回头便是身后之人是绿笙。 他却是立马快步离开。“折遇你躲我干什么?”绿笙见势想要快步追上,折遇没回头也没停下。 “折遇,你无礼。”绿笙大声喊。“来到你家你都不带我看一看吗?你就放我一个人在那整日呆坐着 分卷阅读44 。你在家中快乐,可我也想回家啊。” 折遇听到绿笙有些颤抖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第二十三章 绿笙走到他身侧问:“你为何躲我?” “我没有,我只是刚好要走。”折遇回。 “折遇,你真的连说谎都不会。你刚好要走,那可真巧我一喊你你就要走。” 折遇不回话绿笙感觉心中很是憋屈:“你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才要躲我。”她冷笑道:“还真是笑话,这世上还有对寒幽主上避之不及的人。你若是怕我那从此以后我离你远点便是。” “我不是怕你,我。”折遇支支吾吾说道不清。 “那你为何要躲我?” “我只是太意外了。”折遇说完这句又接着道:“意外又觉得可笑。” “绿笙,哦不对,主上,你看着我像不像个傻子,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要保护你,会在你说出昭苏主上是你母亲时都没有多想半分,甚至真的会觉得一个仙侍能治疠气,能骗王爷,能让仙门尊敬。” “不是的折遇,我没有觉得你有任何不好。”绿笙解释道。 折遇回:“无论如何我们终是两条路上的人。”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告诉你实情是因为我害怕。”绿笙红着眼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她接着说:“我怕你会和所有人一样,只有尊敬我,只会敬仰我。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我,要保护我,他们眼中的主上无所不能。红白陪在我身边只因寒幽的规矩摆在那,我是主上他为弟子。只有你一人对我好不是因为我的身份。” “若我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敢做那么多大不敬之事。”折遇回。 绿笙只觉得心中绞痛:“折遇你不要这样说。” “之前多有打扰,还请主上饶恕。折遇鼠辈,实在不足以于主上同行。折遇先行告辞,主上累了,早些休息。”说完折遇转身便走。 “北折遇!”绿笙又喊了一句:“当初是你说要跟着我的,你怎能言而无信。” “主上,折遇生来便是小人,成不了君子,不能兑现诺言。” 绿笙心中很是难受走了很久晃晃悠悠走到了花叔处,绿笙不认识花叔。花叔却是大老远就看见小主上。 “北花,见过主上。” “无须多礼。”绿笙言毕便准备接着走。 花叔看主上状态不佳便道:“主上,弟子这里有上等的无花果可以修灵力,主上进来尝尝?” 绿笙刚想回答不必便想起方才折遇是在与蘑菇精抢无花果。 绿笙点点头:“叨扰长老了。” 无花果的味道确实不错:“这无花果果真好吃。”绿笙道。 北花笑道:“折遇那小子自幼便爱这无花果,可以说他就是吃我这无花果长大的。” 一听折遇绿笙提了神:“长老,折遇一介凡人又为何在涪陵山长大呢?” “这就是很远的故事了。”北花道。 涪陵山内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吵醒了树妖北予,他看着这个可人的小家伙心里甚是欢喜。 届时北且族长北桐与北予同为梧桐一支,北予找到北桐道:“族长,我看着这孩子甚是欢喜。不知几时被人遗弃在山内被我拾得,甚是有缘,不如由我来养吧。” 北桐犹豫再三,世人都知涪陵山内皆为妖灵又为何将孩童置于此处?当真不想让孩子生还?再有便是除第一任族长外涪陵山内从未有过凡人。思虑再三他决定召开北且族会讨论孩子去留。 不知是对凡人好奇的缘故众妖反应出奇一致:“定要留下这个小娃娃。” “那给小娃娃取个名字吧。”枸杞妖北思道。 “不如叫北凡。”“北凡有什么好的?我看就叫北梧,刚好随了北予大哥。”正当大家都在热烈起名字的时候北予突然发话了:“这小娃娃有名字,这小娃娃衣服上缝着折遇二字。” “折遇好听,那就叫北折遇。”北桐说完这句话大家纷纷叫好。 于是遍地妖灵的涪陵山从此多了一名叫北折遇的凡人。 此后数年众妖除了修炼之余都喜与挑逗折遇小儿。 尤其是那株野生的无花果北花,众妖称之“花叔。” 折遇年幼时花叔总是一直喂他吃无花果,北予有时遇见甚是生气:“北花你干什么?折遇要修习灵力才能在涪陵生存,你这你。” “吃带有灵力的无花果也能修习灵力。”北花反驳道。 “你这是在教他懒惰!”北予一蹙眉:“小儿,回家。” “哦。”折遇离开花叔走到北予身旁:“爹爹牵手。” 北予却一把抱起折遇走回家。 “小儿,谁让你喊我爹爹的?”北予问。 折遇眨巴着大眼睛道:“思姨。” “小儿,我养你是不假,但我不是你爹爹。你唤我伯伯。” 折遇不解就乖乖唤:“伯 分卷阅读45 伯。” “欸。”北予应声道。心中甚是温暖。“还有小儿,除了我不要唤任何人伯伯,都换叔叔。” “好。” “小儿日后少和花叔接触,要勤勉。知道了吗?” “花叔有果子吃。” “你思姨那里也有。”北予回。 “伯伯,我不喜欢吃枸杞。” “多吃就喜欢了。” “哦。” 透过林中繁叶穿过来的暮光由为让人喜爱。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是在傍晚十分。从那以后很多年折遇每当觉得孤苦无依都会想到伯伯,想到那晚他抱着自己回家。 折遇身子出奇的能适应涪陵的环境,阴寒之地多数人都是扛不住的折遇却一直在健康的长大。日日被伯伯看着研习些小的术法虽派不上大用场,也会躲在花叔那里吃着无花果听花叔吹天吹地吹人间。 折遇知道涪陵能被护佑是因为寒幽主上,但他对寒幽知之甚少。一点也不好奇,他甚至连人间也不好奇。一心只想在这涪陵山中待着,后来长大些他知道他会死但是这里的其他人都不会。起初他也害怕了一段时间,后来就想开了,反正还有来世那就再来涪陵。 折遇自幼嗜睡,也很符合这里妖灵的作息,他仿佛生来就该来到涪陵。 “花叔,我想吃无花果。”折遇像往常一样来到北花的住处,他真的自幼就吃无花果,也是自幼便爱无花果。 “这么早能来的也就属你了。”花叔伸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折遇你日后晚些时辰起床吧。我这把老骨头真的是起不来啊。”作为人类折遇是这涪陵山内起的最早的人。 “好好好花叔,我日后都晚点起。”他应声道。 花叔打开一个匣子里面满满都是无花果:“你家伯伯醒了吗?” 折遇摇摇头:“伯伯让我早上不要打扰他。” “那你便来打扰我。”花叔又在叨叨。“若你在人间这个年纪也该娶妻了。” “哦。”折遇敷衍。 “我告诉你啊,人要勇敢一点才能娶到漂亮老婆。”花叔一边收拾自己的仪容一边道:“还有啊,漂亮的小姑娘要一直跟着,要不然会被拐跑的。” “哦。”折遇是只管吃剩下什么也不管。 “对了,你那术法学的怎么样了?” “哪个术法?” “控制藤脉的。”花叔补充。 折遇点点头:“还行吧,昨日已经可以操纵了,就是那术法太耗心神,今日总觉得有些虚弱。” “那你快吃点无花果补充一下灵力修为。”说着花叔又拿了一盒。 折遇摆摆手,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慢慢站了起来:“花叔,我先回去了,今日晕沉我还是先找伯伯瞧上一瞧。” “好好好,那你先回。” 折遇刚走出两步,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折遇,折遇。”他知道花叔在喊他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折遇,折遇。”再次睁开眼折遇看见身旁站着北且的众位长辈一脸忧愁的看着自己。 “醒了。”族长道。 折遇点点头:“族长,这是?” “你昏了过去。在北花那。”说着看向北花,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看去。 “族长,我那无花果是真没毒,折遇是自幼吃到大的。”花叔赶忙解释。 “我知道。”北桐答。 “折遇。”他又看向刚坐起来的人:“你不能待在涪陵山了。”此话一出震惊的不止折遇一人。 “族长这是何意?”北予问。 北思也甚是疑惑:“族长有话不妨直言。” 北桐叹了一口气:“今日折遇昏倒我查觉他甚是虚弱,他已成年,我本以为他对涪陵的环境会越来越适应谁知他体内竟开始无法接受涪陵的阴寒之气。” 一震沉默。 “折遇,你怎么想?”作为折遇的养父北予是最有资格讲话的人。 “伯伯,我不想下山。”折遇回。 北予蹙着眉道:“若是真适应不了山下生活那再回来,可好?” 折遇不回话。 “你权当是下山玩儿,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你看北且想下山的人那么多还都不能去呢。”北予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北花,北花领会了意思也说道:“是啊,这山下还有漂亮老婆呢。” “我何时能回来?”折遇问。 “等你不觉得身子虚弱无力便回来可好?”作为族长的北桐发话了。 折遇这才点头答应。 “折遇你要你记住,不能在修仙之人面前使用妖术会被杀的。要多帮人,行善事。你有术法当行侠仗义。还有,不能带任何人回涪陵,记住任何人。” “然后折遇就下山了,我还偷偷哭了好些天呢,谁知这孩子回来了都不来看我。”北花道。 他总觉折遇与绿笙关系不一般,便故意问:“主上,我这侄子在山下可 分卷阅读46 有讨到个媳妇?” 第二十四章 绿笙突然想到了折遇曾经说什么漂亮老婆,面色发红。“这我不知,应该没有吧。我总是见他一人。”绿笙回。 “这样啊。”北花若有所思道:“那我还是给他在涪陵找一个吧,让他早些在涪陵安定下来,凭他自己的本事怕是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 “其实折遇挺好的,可能没您想的那么差劲。” “那主上可否为我那侄儿介绍一位不错的女子?” “我,我不太擅长。”“那个方才叨饶了,我便先回去了。” “恭送主上,主上慢走。”绿笙走后北花十分欣喜,看这样子绿笙对折遇还是有些意思的。“我这侄儿命好啊,一下山就捡了个寒幽主上做老婆。” 夜里折遇站在昭赢殿前良久,灯迟迟不灭,今夜绿笙又不能安稳入睡吗?他坐在房门前觉得这样能离她近一些。 如果你只是一个千金大小姐那我还敢高攀毕竟我也是涪陵山的掌中宝,但你却是寒幽至高无上的主上,又教我如何敢高攀? 门当户对是世间最俗气的规矩,我厌之。但你我二人不是旗鼓相当,今日不是,日后更不会是。绿笙,我不能只把你当作朋友,也不配做你的恋人,还是早日散了的好。 在阵法开始前北桐同时唤了北予,北花与折遇一同前来,说是饮茶叙旧。 折遇与伯伯刚到便看见北花正在倒茶相必也是刚到。 “见过族长,花叔。”折遇道。 北桐点点头:“坐。” “哎呦,果真是一把老骨头不值钱喽,连从小带大的侄儿都不惦念。”北花故意道。 折遇听出这是在讲自己没去看他,便回:“花叔可是错怪我了,自回到涪陵山我便一日没有停息过,这刚得空正准备去看看叔叔您呢。” “北花,你那里不是整日都是人吗又不缺我小儿一个。”北予道。 “再多的人也抵不过折遇贤侄不是。” 北桐笑道:“听小蘑菇说昨日主上在你那良久?” “果真是什么事都会被这小蘑菇到处传扬。”北花回。 “你同主上讲了什么?”北桐问。 “也没什么,倒是折遇侄儿下山一趟竟能与主上扯上干系。” “我那是走运。”折遇不太想聊关于绿笙的事。昨夜想了很久决定放下,今日想起还是心绞痛。 北桐与北予两人倒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可北花确是看得一清二楚。昨日主上甚是憔悴,今日折遇又像极了失恋一般,二人一定产生一些争执无疑。 “你们说这人啊生来可真是看运气。”北花突然感叹道。 “何出此言?”北予问。 北花摸了把胡须笑着摇摇头道:“我自成人形起便日日想着寻一个漂亮老婆,哦不是,贤惠夫人。”他纠正:“可时至今日都未曾寻到,好在我把毕生所悟都教给了贤侄,侄儿这一下山竟能拐个主上回来。” 折遇一惊,他知道北花善于看人,但除了第一日相见外从未见过他与绿笙同行又是如何知道他心悦绿笙呢?“花叔说笑了,折遇不敢高攀主上,还是不要坏了主上名声。” “当真?”北花问。 “当真。”折遇回。 谁料北桐又问:“确定当真?”折遇想不到为何族长也会参与到这种事件的讨论中,回:“当真。” “那便最好。主上年少,出入人世尚浅断然不能以此魅惑。”北桐道。 北予叹声道:“主上如此年少身兼重任也是极为不易,说到底还是太过残忍。” “是啊,这次召凶阵法是主上的意思。主上急于找到凶器怕日后会对世间造成更大的危害。”北桐道。 此时连北花也开始感叹:“世人皆羡主上生而为仙,却不知可能主上并不想为仙。” “那日主上说,任何人生来都是为了赴死,不能因为少数的生命而留给凶器继续强大的时间。”北桐说。 北予接道:“她是唯一一个能掌握自己生死之人,只要不直面凶器便可多活一日,且日复一日。可能这就是寒幽主上骨血中便存在的,所以任何凡人都成不了真正的仙,没有人会有如此大义。” 说着三人竟不自觉开始抹泪,北予擦拭眼泪时手肘触到折遇发觉他浑身都在颤抖。 “小儿,可是身子不适?”北予害怕折遇是因为还是适应不了涪陵的环境。 折遇摇摇头。 “伯伯,你说这世上可真有愚昧之极,反应迟钝之人?”他面色惨白地问。 北予道:“或许是有,不曾见过。” “我便是吧。”说完折遇的泪瞬间流下。 他一个人躲在涪陵最不易发现的角落痛哭。 在知道绿笙是主上后为何想不到绿笙在找凶器,在去赴死。她已经很害怕很难过甚至很累自己还与她置气。原来这一切早就开始了,凶兽出现后的一 分卷阅读47 段时间绿笙心情很不好,情绪时常低落,原是她知道自己已是时日无多。她该是用了多长时间,多少未眠之夜让自己去坦然接受?所以她会在见到昭苏时痛哭,所以她会想要多一个人能记住她,所以她很需要一个人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侧。 冷静下来后折遇深呼一口气,他做不到伟大,他一定要救绿笙。 折遇他太胆小了,他可以陪绿笙迎接重重困难,陷入重重险境,甚至可以代替绿笙去赴死,他不能看着绿笙去死。 第二十五章 折遇再一次来到昭瀛殿,手抚上门闭上眼睛扣了两下。 “谁?”里面传来绿笙的声音。 得到的却是一阵沉默。 绿笙走到门口打开门那一刻折遇便闪到了一侧藏了起来。当他自以为安全时,舒了一口气回头便对上了一双冷漠的眼神,和他第一次见绿笙时一样充满生冷,而这一次竟还有两三分轻蔑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绿笙开口问。 折遇:“我。” “没什么事儿就快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绿笙并没有想给折遇开口的机会。 “我有事儿。”折遇站起来拉住绿笙。 她蹙着眉回头问:“何事?” “我。”折遇顿了一下:“我来看在山下讨来的漂亮老婆。” 绿笙心中一颤,但也只是一瞬间。开口道:“折遇,一直这样不尊敬人你觉得很好吗?你是不是又忘了你现在调戏的人是寒幽的主上。”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折遇像是看不见她的神色,依旧嬉笑道:“可主上也是个漂亮小姑娘,难道就不能讨来做老婆了?” “你放肆!”绿笙道:“快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折遇不知他这种行为直接让绿笙觉得极为轻浮。 “我不走。”折遇回。 “那我走。”绿笙刚一转身折遇便又拉住她的衣袖。 “绿笙。”绿笙没有回头直接推了一掌打在折遇身上。刚走一步折遇又跟了过来扯住她的衣袖绿笙怒了又是一掌,这一次直接将寒气打入折遇体内。 她走了三步折遇没有跟上了便知他不会跟了。谁知下一秒折遇又扯上了她的衣服而这一次是裤脚。 她长叹一口气回头看见折遇趴在地下嘴角溢出血面色痛苦却牵强扯出一个微笑:“我错了,绿笙我真的错了。” 绿笙鼻子一酸道:“折遇,你现在笑的好丑。” 折遇:“那你嫌弃我吗?” 绿笙回:“特别嫌弃。” 折遇扯着嘴角笑的更开心了,他往前爬了爬双手抱住绿笙一只脚:“可嫌弃你也得带着我。” 绿笙试图动动脚发现被折遇抱的死死的:“快起来,我看看伤势有没有大碍。” “有,所以你得照顾我一辈子。”折遇一动不动道。 “那还不如一掌打死你算了。”绿笙回。 折遇笑着回:“你不会。” “快点,地下凉。”绿笙弯腰去拉折遇,他这才松手站了起来。 待他起来绿笙问:“你是脑子抽了什么风突然又想理我了?” 折遇赶快摇头,“现在是我最清醒的时候,之前才是脑子浑浊不堪。” 绿笙:“怎么突然清醒的?” 折遇笑笑,“要保护你啊,不是说好的吗?” 绿笙看着他笑了。 “漂亮老婆是原谅我了?”折遇道。 绿笙:“不许乱叫。快回去休息我要睡了。” 折遇:“好好好,睡个好觉。” 折遇大摇大摆的离开昭瀛殿走到一个确定绿笙看不见的距离后突然蹲在地上道:“漂亮老婆下手太狠了。” 阵法在天还没亮时便准备就绪,第一缕光透过树叶落在阵法中央时为最及时。 以族长为中心,外围分别为三人,五人,七人,九人为止。折遇陪绿笙站在阵法之外,时不时看向绿笙她一直面色凝重,紧紧攥着拳头,这个过程对她来说一定很漫长吧。 绿笙的羽丰在空中打转了几圈最后回到了绿笙身边,阵法中的指明器丝毫未动。结果可想而知。 绿笙开口道:“族长,烦劳您和我去趟昭瀛殿。” 绿笙在前,北桐在后走向昭瀛殿。留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叹了声气摇了摇头。 “主上,凶器不在涪陵附近。”族长道。 绿笙点点头:“族长可知哪里还有阴气较重的山?” “这恐怕主上要去寻一个人了。”族长回。 “谁?”绿笙问。 “前任族长,北瀛蓝。” 这一次启程只剩下了绿笙与折遇。 红白回寒幽看灵动界能否发现异样,终风因为召凶阵法定会引起的暴动而返回,若是危害世人当及时制止,并快速通知绿笙。 折遇见绿笙一路深思闭上了叨叨不 分卷阅读48 停的小嘴,此行寻北瀛蓝族长只有他二人与族长知晓,但去哪找呢?算了不想了跟着绿笙便好。 “北瀛蓝前辈还活着?”在昭瀛殿内绿笙皱起的眉头紧锁。 北桐点点头。 绿笙忽觉鼻子一酸,嘴角裂开很小的弧度,眉头不再死锁,眼睛也红了。“母亲若是知道一定很开心,谁说母亲的去世不值得?她留下了爱人的命。” “当初世人围剿涪陵山,族长将我们藏于暗穴,一人对千人。后来主上赶来救了族长可自己却灵力尽散。”北桐讲。 绿笙像是再回答他:“寒幽主上救一个人的性命不至于灵力尽失,但北瀛蓝前辈是修仙之人,救他的内丹必须要用幽花去抵换。”说到这儿绿笙也甚是疑惑。即便是如此幽花也会有一般的灵力在,除非寒幽花有两个主人,可以使仙器认主但如何使幽花认主?莫非当时昭苏母亲已有身孕?否则如何也说不通。想到一尸两命绿笙又觉得心中堵得慌。 “族长您接着说。”绿笙道。 北桐叹了声气道:“那时所有的人都晕了过去,族长想要自杀,我出来拦住了他。” “族长,若是您也去了那主上做的这一切意义何在呢?”北桐跪在北瀛蓝身旁。 “族长,活下去。这是主上的愿望,替她守着她的人间。” “北桐,她是因为而死。是不是如果我也不在了就再没人记得她了?”北瀛蓝毫无气力。“那我便永远活着,永远记得她。” “我目送族长走出昭瀛殿,殿外无尽的苍白,漫天的白雪纷飞,族长抬手接住雪花道‘阿苏,谢谢你的礼物。’族长走后不久南芜仙侍便来了。她一滴泪一滴泪留着却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没有任何变化。她用术法把涪陵山保护了起来,走到昭苏主上散尽之处跪了许久便离去了。日后也常来,直到您降世便再没来过。”北桐道。 绿笙抬了抬眼:“南芜心中也有悔吧。” “绿笙,绿笙?”折遇喊了两声没动静。 “绿笙。”他又喊了一声。 “怎么了?”绿笙回过神来。 “前面到什么地方了?”折遇问。 “咸阴山。”绿笙道。 “那个光秃秃的山?” 绿笙点头。 “然后呢?” “再往西,仆勾山。”绿笙答。 第二十六章 灵动界外结界被打开莫非是主上回来了?南芜走过去却见红白站在前方盯着灵动界。 “你怎么回来了?”南芜问。 闻声红白回头微笑着答:“主上在涪陵山启动了召凶阵法,让我回来看看有没有异动。” “回来多久了?”南芜接着问。 红白:“不足一日。” 南芜:“红白,我让你随主上下山,一为祝她一臂之力,二为护她周全。你速速下山若是灵动界有异动我会让南希下山告诉你们。” 红白:“我知前辈忧心主上,但凡间还没有人能伤她。” 南芜:“红白,主上对凡间知之甚少,总会有有难之时,身为仙侍你理应片刻不离的保护。” 红白:“主上身边有折遇在,说起凡间他比我知道的多。我不过是奉主上之命回来一趟,前辈又何须如此动怒?” 南芜:“折遇?何人?” 红白:“一位凡间的男子。” 南芜瞬时睁大眼睛红了眼眶,压着一口气道:“红白,你荒唐!” 见南芜如此动怒红白一时不知如何:“红白不知错在哪里,还请前辈明示。” 南芜轻笑:“你以为我会不知凡间无人能伤主上,我怕的就是她身侧出现凡间的男子,比厉鬼都凶残。” 南芜又道:“你以为昭苏主上因何而死?一届主上救一个凡人又怎会死?”这是红白第一次见南芜有了情绪,她在流泪,思念她的主上。 “红白,当初因我的大意昭苏主上遇见了北瀛蓝,又因我的疏忽她丧了命。当世人都在心中唾弃你的主上时,你才能知道仙侍的存在有多大的意义。没人能伤她们,为何需要仙侍呢?她们太孤独了,需要人陪。我本以为你是男子来了寒幽会对主上有好处的,可能山下的人太多了,她们总会遇到。” 南芜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定神:“你如实告诉我,主上可曾对折遇做过让你震惊的事?” 红白:“主上使羽丰强行认主折遇。” 南芜未曾睁开眼睛:“红白,一个仙侍可以侍奉几个主上,但只会将心给予那个带她来的人。我的主上已存在万物之中,我在照顾她的女儿。去救你的主上吧,远离折遇,不要后悔。”南芜转身便走,泪径直顺着脸颊流。 离开灵动界南芜找到南希:“去灵动界守着,有异动马上告诉我。” “是,前辈。”说完南希便走向灵动界。 南芜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或许她会是比红白陪伴主上更好的人选。她的心死 分卷阅读49 了但红白没有。主上带这女子来时让她想起了当初自己第一次进寒幽的情形。三代主上第一仙侍,她愧对这个称谓。愿这女子配得上四代主上第一仙侍的称谓。无论曾经她是叫泛心还是裘夏,她将都是最衷心也最狠心的南希。 第二十七章 “这世道沧桑的变化还是不如人快啊。” 卜方刚从尊长老哪里出来便听到声音。“谁?”他喊了一声无人回应。便又喊道:“哪里来的鼠辈,竟来你爷爷头上放肆。” 卜方向来性情粗暴不如程面那般细腻,更是可恨这种躲躲藏藏让人心痒的事。 “好久不见,卜方师兄。”裕骋从他身后走来,准确的说是飘在他身后半空中。 卜方讥讽:“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被我听门教逐出去的一条狗罢了。” “哦?”裕骋也不恼怒:“那就看看这条‘狗’今日如何教训主人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说话间卜方便出剑向裕骋刺去,剑未及身人便已到了他的身后。裕骋在其身后重重一击,卜方便倒在了地上。 “你。”卜方心中大怒却无力还击。 “来人!”卜方一吼近院百名弟子蜂拥而至。 裕骋笑道:“我本不想今日动手,是你们自己想给这听门教上些颜色。”言闭,壁扇出。百名弟子还未拔剑,都已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裕骋看着血中唯一的活人:“卜方,我留你一命,告诉那些长老,我会再来的。” “葛长老是不是你杀的?”卜方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裕骋瞬间变得阴冷:“那个老东西早该死了。” 程面带着弟子走到时卜方已晕倒在血流中。 此时寒幽仙山的灵动界终于有了异动。 南希:“前辈,灵动界异动。” 南芜:“哪里?” 南希:“听门教。” 南芜:“如何?” 南希:“死伤应过百。” 南芜:“你现在还不能看清灵动界吗?” 南希摇头。 南芜又道:“还是和主上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你下山吧,告诉主上这里的一切。” “是。” 折遇看了一眼四周:“绿笙,此处有花草。” 绿笙:“嗯,应该就是这里了。” 折遇:“你为何笃定他一定在此处?” 绿笙转过头:“寒幽主上以绿植为引,消散后融于世间万物,永远生长,永不停息。” 听完绿笙说的折遇只是淡淡应了声。消散,哪个人的去世会用消散来代替?人们不会,牲畜,绿植这些都不会,还有尸体在。 “下雨了。”绿笙一句话拉回了思绪飘走的折遇。 绿笙:“此处哪里能避雨呢?”四处看了看确实没有地方可以避雨。 折遇拉住绿笙的胳膊:“跟我来。” 眼前的花草开始生长的巨大,弧形包裹着一个小的空间。 折遇:“这样不就可以避雨了。” 绿笙走进去坐下来笑道:“鬼法子还挺多。” “学来的东西肯定是要用的。”折遇回。心里又想:而且只能用在媳妇身上。 “绿笙?”见绿笙又在发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折遇尝试唤道。 “嗯?”绿笙回头。 折遇笑笑:“你在想什么?” 绿笙:“你以前可是从不问我在想什么?要做什么的。” 折遇也一字一句道:“那是以前。” 绿笙:“在想凶器到底在何方,这一次又会带来多大祸患。” 折遇慢慢握住她的手:“那现在可与可以想想我?” 绿笙被他突然握住手脸色发红:“想你什么?” 折遇:“这样吧,如果我为你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想什么要求就直说。”绿笙回。 折遇却摇头:“那可不行,不能白占便宜。” 绿笙:“好,那就等你为我做一件了不起的事。” 想了很久折遇还是开口问:“会害怕吗?” 只是笑了一瞬,便再一次回到清冷,绿笙答:“有用吗?” 绿笙又道:“折遇,你相信吗人来到世上总会有意义。以前我只是以为只有我有,显得太不公平。后来觉得世人都有只是我生来便知道。守护世人和万物,大到山川相依,小到花草树木,大到民族存亡,小到生老病死。 还有,化去百年内出现的凶器。这就是我生来的使命,没有选择,甚至可以说我就是因为这个使命才来到世间。你呢?你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折遇:“我?之前毫无意义,在哪里都是个多余的存在。”顿了顿继续道:“后来你出现了,就想照顾好你,陪着你。” 绿笙心中悲喜交加:“可我注定要比你离开的早。你该找到自己的事。” 分卷阅读50 折遇:“如果找不到呢?” 绿笙:“那便一直找。” “大可不必。”折遇躺了下来。 绿笙问:“为何?” 折遇:“你知不知道,人一旦确定某件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绿笙:“嗯?” 折遇:“快闭眼。” 绿笙:“哦。” “在这里睡没被野兽带走也是不易。”绿笙睁眼便对上这位白衣老者。 绿笙:“前辈说笑了,此处没有野兽。他们怎敢来此践踏前辈的花草。”边说着边拍醒折遇。 折遇睁开眼先是问道:“怎么了?”随着绿笙看去见多出的一位老者。 老者道:“年轻人,睡醒就快离开。” 倒是折遇接到:“为何要离开?” 老者:“此处是我的地界。” 折遇:“那您便是北瀛蓝前辈了?” 老者:“那是谁?不曾听过,你们快走吧。”说完老者便打算离去。 绿笙开口道:“前辈,我是昭苏母亲的女儿体内留着她的血液,您骗不了我。” 闻言老者回头仔细瞧了瞧绿笙,北瀛蓝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当初一眼便可认出昭苏是寒幽主上,如今她的女儿就在面前却没有察觉这是现在的主上。 见北瀛蓝盯着自己看绿笙道:“都说我与母亲长相相似,但谁说都不如前辈您说的让人信服。” 北瀛蓝笑道:“阿苏比你活泼,也不如你有魄力。是有几分相似,你面色清冷了些。” 绿笙:“果真还是前辈了解母亲多一些。” 北瀛蓝看了一眼折遇:“这是你?” 绿笙道:“朋友。” 北瀛蓝:“哦,我还以为是小夫君。” 折遇立马站了起来:“以后会的。” 第二十八章 北瀛蓝笑道:“那你可要抓紧了。” 绿笙却道:“前辈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从没个正经话。” 北瀛蓝:“是吗?我瞧这少年郎倒挺正经。你们来这里所为何事?” 听北瀛蓝这么一问绿笙才想起正事:“前辈,百年凶器已现。” 北瀛蓝微微一怔却回:“与我何干?” 绿笙:“现能知道的讯息便是在远山。” “所以小主上是觉得这远山便是我所在之山?”北瀛蓝问。 折遇接道:“并非如此,只是确实想不到会在哪里不知前辈能否给指条路。” 北瀛蓝:“再说吧,既然来了不能一直在这儿待着,走吧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 折遇绿笙立刻跟上北瀛蓝的脚步。绿笙在北瀛蓝身后道:“前辈,我们真的着急。” “是吗?那你身边这位少年郎急不急?”北瀛蓝没有回头。 折遇笑笑:“不急不急。” 绿笙一脸讶异看着折遇,折遇将食指至于嘴边示意她不要讲话。 三人刚坐下看着满桌食物这遇道:“前辈还真是好手艺。” 北瀛蓝:“也就只留这个手艺了,快尝尝。” 二人点头。 不知这山外有了什么动静竟震得里面声响都大。 “这,这是?”折遇问。 北瀛蓝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无事,定然是修仙之人想要进山。” 绿笙:“修仙之人进不来?” 北瀛蓝:“自然。” 折遇:“想必是来寻我们的。”他看着绿笙。 绿笙:“无事,让他们等着。” 听到这儿北瀛蓝笑了:“这一点倒是像极了你母亲。” 绿笙:“前辈可否于我讲讲您与母亲的事。” 北瀛蓝:“这个的话,明日吧。我这山里很多年没来人了,你们俩就多陪我待上几日。” 这山中的夜要比涪陵冷清许多,折遇自从知晓绿笙身份后再没有睡过一夜好觉。刚出房门见北瀛蓝坐在石桌前周围有萤火环绕。 折遇走上前去:“前辈为何没有休息?” 北瀛蓝笑笑:“你不是也没休息?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折遇:“在下折遇,涪陵山,北且一族。” 北瀛蓝:“你是北且人?” 折遇点头:“未向前辈说明是折遇欠礼。” 北瀛蓝:“无妨,你现在定然比那丫头难受。” 折遇:“前辈的意思?” 北瀛蓝:“我是从你过来的,起初与阿苏相遇心中自是欢喜。我没想过也不敢想自己会爱上她,更意外能被她所爱。绿笙这丫头心思还细腻些,阿苏则不然,性情耿直说一不二。我们在一起日子久了我便愈发忧心,怕哪日凶器突然出现阿苏就不能在了。没想到最后阿苏竟会是因为而死。” 折遇:“那您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说完折遇觉得自己问的极为不雅又道:“昭苏 分卷阅读51 主上仙逝后,您是如何接受的?” 北瀛蓝:“你不用紧张,我既然愿意同你谈就不忌讳任何说法。昭苏仙逝后我本打算了解生命,问世已无她,为何而活呢?你看这满山花草,其实万物皆是她。” 问世永无她,万物皆是她。第一代主上死后爱人娶妻生子,第三代主上死后爱人恪守万物。那么他能称得上第四代主上的爱人吗?想来绿笙也是不爱他。 北瀛蓝见他出神问道:“怎么了?” 折遇:“没事,为何前辈现在不告诉我们能去何处寻到凶器呢?” 北瀛蓝:“你当真急着知道吗?” 折遇摇头:“但主上着急。” 北瀛蓝:“折遇,绿笙多活一日你的灵魂便多在一日。” 折遇苦笑:“若是不能死在她前,那为她而死也好。” 北瀛蓝:“你想的太简单了,若是在凶器面前你觉得绿笙会让你靠近?她心系苍生,更心系你。” 折遇:“她心系我?” 北瀛蓝:“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这个前辈怎么老是话讲到一般就走。主上心系苍生,亦可为一男子奔赴无极。这一生你无怨为苍生死,我也无怨为你亡。 山外的红白清楚的知道主上就在山中可这山外结界就是破不了。只能守在外面等主上出来。自南芜前辈说完那些话后他心中越发不安稳,只怕折遇真是个危害。 南希见红白一人在山外走上去询问:“为何在此处?” 红白见是南希道:“进不去。” 南希刚一上前那结界便出现,她施法术破界红白道:“没用的。” 南希:“只能等?” 红白点头。 南希:“折遇也在?” 红白:“在。是灵动界有什么异动吗?” 南希:“听门教,死伤应不下百人。” 红白:“为何没直接去听门教?” 南希:“那凶器随即消失,寻不到踪迹,短时间内不会出现,来告知主上。” 红白:“南希,你觉得折遇应该留在主上身边吗?” 南希:“为何不应该?折遇真心对待主上,折遇陪着会给主上一些安稳。” 红白:“可主上不能动情。” 南希:“简单,那便杀了折遇。” 红白被这回答惊到了。南希继续道:“该留便留,不该留便死。” 红白:“折遇无错怎么能下手?”这一刻红白竟觉得折遇是自己的友人。 南希:“世上无错的人多了,主上有错吗?你下不去手我来。” 红白:“那你在此处等着,我去听门教看一看。” 南希:“好。” 红白离开后觉得后背发冷,下次见面折遇还会安然无恙吗? 天还未亮绿笙已开始在山中晃荡,与其说醒的格外早倒不如说她没有睡好。等了许久才见北瀛蓝人以及他身后的折遇。 北瀛蓝先开口道:“这么着急听我与你昭苏母亲的事?” 绿笙点头:“南芜不常说起昭苏母亲,对于母亲的事总是好奇。” “南芜,南芜是个好仙侍。”北瀛蓝接道,又问:“你有几位仙侍了?” 绿笙:“两位,一位男子红白,女子名唤南希。” 北瀛蓝:“寒幽都有男仙侍了。”他看向折遇:“你可要当心了。” 折遇倒是觉得红白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倒是好奇这个南希:“为何不曾听你说起南希?” 绿笙答:“裘夏。” “裘夏没死?”折遇问。 绿笙摇摇头:“没有。”她又走到北瀛蓝身边:“前辈快讲母亲的事。” 北瀛蓝笑道:“好。” 昭苏从万念寺出来后就想下山走走,南芜又不在身边自己可以肆意的玩乐。 这边她刚买了一个糖葫芦又看上了那个风筝,人间是真好玩儿。 “哇!”听到一阵呼声绿笙看去只见一位白衣少年迎面走来。看穿着应该是修仙之人。长相那叫一个眉清目秀。若说是个姑娘也是有人信的吧。难怪那些女子会惊呼。 男子走了过来,然后路过绿笙走了过去。 扶城曾说过看见喜欢的东西要拿到,会跑的就跟着。 昭苏跟了男子三条街。直到男子回头:“姑娘,你已经跟我三条街了,请问有何指教?”他的声音如山间最清澈的流水声。 “我。”昭苏一时答不上来。 男子笑了:“快回家吧。”北瀛蓝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外向的女子,大多女子都是唯唯诺诺又怎会跟着男子走上三条街。 昭苏摇摇头又道:“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昭苏你呢?” 昭苏?北瀛蓝觉得甚是熟悉,莫非真的是寒幽主上或者只是同名? 他没有答话确是伸手去拉昭苏的右手,昭苏下意识闪躲,北瀛蓝只是碰到一丝。 “无礼!”昭苏道 分卷阅读52 。 普通人反映不会如此快,加之方才碰到的简直就是一丝寒气定是主上无疑。 “方才既是无礼又是冒昧,请主上见谅。”北瀛蓝冲着绿笙行礼道。 昭苏突然一笑:“有点意思,你怎么会认识我?” “弟子北瀛蓝,外门修仙弟子。久闻主上芳名,百闻不如一见。”北瀛蓝道。 昭苏:“太过客套,我看你法器齐全是要去做什么?” 北瀛蓝:“进来听闻有一做名叫涪陵的山中有妖物作祟,便想去看看。” 昭苏:“那便走吧。” 北瀛蓝见主上准备出发的样子问:“主上也要一同前往。” 昭苏:“自然,本就是职责所在,刚好又知道了,自然要去看看。” 北瀛蓝:“那主上请。” 昭苏觉得有些许尴尬:“还是你先,我不知道路。” 那时的涪陵山是真正的野山,无人敢踏足。都知道里面有妖谁也不想死在其中。即便是修仙之人也怕自己修为不足妖。 连山下也是人烟稀少,仅有的几家也是客栈。 踏入涪陵山内北瀛蓝果真察觉妖气,不足片刻便见一直树妖藏在一侧看着自己。他立刻拔剑而出,直指树妖。树妖见状便想要逃但那剑峰还是太快。就在触及树妖那一瞬剑停了下来。 北瀛蓝看着昭苏一脸疑惑,随后收回了剑问道:“主上这是何意?” 昭苏问:“他有何罪当以致死?” 北瀛蓝:“妖类残害无辜。” 昭苏又问:“你可见他残害无辜。” 北瀛蓝:“未曾。” 昭苏道:“不知其行,即下死刑,这就是修仙正道?他若无罪残害无辜者便是你。” 北瀛蓝:“妖怎会有无罪一说?” 昭苏:“那你又怎知他一定有罪,就因他是妖?他比人能力强大就一定会伤人?你别忘了他们是修炼千年才初有人形,他们受过的罪多过任何一个凡人。熬过千百年岁月难道就为了让不了解他们的人说他们是生来便有罪的妖?” 第二十九章 北瀛蓝被昭苏说的不知如何开口。 昭苏接着讲:“你要用心去看这世界,而不是道听途说之后便下论断。我要回寒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你自己会想通的。北瀛蓝是吧,所谓匡扶正义是救助弱者,惩治奸恶,不是只有斩妖除魔。” 说到这里北瀛蓝道:“真正见到主上后才知为何有些人生来便是一束光。生来便用心看世界的人我们永远学不来他们的真心。” 折遇问:“之后呢?你们发生了什么?” 北瀛蓝:“主上走后我一直留在山中,起初觉得很是疑惑明明涪陵山妖物众多可为何总不能见?慢慢发现他们怕我躲着我。我便试着让他们放下戒备接受我。” 折遇笑了:“这岂不是很难?任何人都不会对有害于自己的人轻易放下戒备之心。” “你错了。”北瀛蓝答:“他们不是山下处心积虑的人,而是生来便在涪陵的妖。漫长的修炼过程不会像人类的成长一般越发觉得世界险恶,妖才是这世上最单纯的。树妖一般性情木讷不似活物修炼成精狡诈。否则涪陵应该也不会接受你这个人类。” 折遇对此番说道甚是认同,涪陵山陪他长大的妖这么多年从不玩儿心思,只说人类心思多也不曾说究竟怎样多,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北瀛蓝接着道:“慢慢我发现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会栽种属于自己的物种。直到一日我见有人上山砍柴,偶然碰到一个竹妖。那还是一个孩童般的妖,并没有太多杀伤力。那人见到竟然不是害怕而是下意识想要抓住他,竹妖想跑却被斧头砸断了腿。许是刚成人形本就虚弱她使不出任何法力还手。我便藏在一侧出手救了他,那人以为又有妖前来便离去了。自救了竹妖我便被涪陵山接纳。过了不久那个砍柴人又来了,这一次他带了许多村民。他们大肆破坏森林,喊打喊杀。涪陵的树妖无奈只能想办法赶走他们。纵使村民再多也不敌有妖术的他们。村民放火烧山,树妖最怕的便是火。我自然看不下去又出手了。最后的结果村民离开,树妖受伤许多。从那以后我便留在涪陵山和他们一起生活,我开始知道他们也是生活中的弱者。” 折遇:“那昭苏主上呢?” “阿苏离开后应是回了寒幽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只知她后来下山再来涪陵。”北瀛蓝答。 绿笙开口:“我知道。” 南芜知昭苏回来便早早相迎,见到的主上与往常有些差异。 南芜:“主上,万年寺那边可是有合适人选?” 昭苏摇摇头:“方丈说有一女子家破人亡,但是没有断念凡尘。” 南芜:“那主上喜从何来?” “南芜,我在山下遇到了一位修仙少年。”昭苏道。 南芜:“什么样的少年?” 昭苏回眸一笑 分卷阅读53 ,百花尽放,无论时节。“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南芜:“能让主上如此赞誉定然是为优秀的少年郎。” 昭苏又道:“哦对了,他叫北瀛蓝。” “母亲向南芜夸赞前辈许久,起初南芜觉得前辈的出现会给母亲带来快乐,如果没有后来的事。”绿笙道。 折遇愣愣一问:“说了这么久,南芜是谁?” 绿笙:“寒幽三代主上第一仙侍,得三代主上亲传,掌万物之灵。除了不能化去凶器其他皆可。” 折遇:“这么厉害,那四代第一仙侍是谁?” 绿笙:“南希。” 折遇:“南希伶俐,确实不错。” 北瀛蓝:“伶俐且心狠。” 折遇摇头:“南希不算心狠之人。” 北瀛蓝:“能做仙侍者都是心死之人,我说的不错吧小主上。” 绿笙避开了这个话题:“接着发生了什么?” 北瀛蓝继续讲。 北瀛蓝每日作息稳定气的很早,但涪陵山众妖确是都很能睡。他与往日一样去看每个妖的种植物是否有异样,身后传来昭苏的声音:“想不到你在此处生活的不错。” 北瀛蓝笑回:“主上也有闲致到此处来?还是特地来看我在涪陵生活如何?” 昭苏:“哪里来的闲致本来就是来看你的。” 想不到昭苏竟如此直接北瀛蓝心中一角瞬间被击中。 昭苏:“你是打算在这涪陵山一直待着了?” 北瀛蓝点头:“他们需要人保护。” 昭苏:“你不怕他们把你吃了?” 北瀛蓝:“不,他们的兴致好像是种植。” 昭苏故意长叹一口气:“哎,这些小妖还是太纯粹。”她又一想:“既然一直在此,那你倒不如教他们一些人类的礼节,再给他们取个名字,总是这个妖那个妖叫着怪怪的。” 北瀛蓝思索片刻:“那就北且。” 昭苏:“可有意义?” 北瀛蓝:“且,荐也。荐,祭献也。人间重礼,祭祀祖先,供奉天神,而供奉之人便是寒幽主上。妖也为主上所护也当祭献。” 昭苏:“谁说只有修仙世家涵养深,我看北族长这才叫底蕴。” 北瀛蓝:“主上过奖。” 折遇:“原来北且一族是这么来的。” 绿笙:“后来你们在一起了?” 北瀛蓝:“后来呀,阿苏时常来涪陵山。我虽倾慕阿苏但断然不敢。直到那日她问我‘北瀛蓝你是不是喜欢我?’我不敢答。她又道‘你若是喜欢我那便直说,为何如此扭捏。’我其实是想要开口的但还没来得及她道‘我喜欢你,所以你喜欢我吗?’我们能在一起全然是因为阿苏的耿直。” 听到这里折遇越发觉得绿笙一点都不喜欢自己。 北瀛蓝:“我们建了昭瀛殿,生活一直很快乐。日子越久我也越发害怕,怕那日凶器出现我不能拦。阿苏也带南芜来过几次,她虽不笑但我能看出她有多在乎阿苏。直到有一日几家仙门突然出现在涪陵山要我给他们一个交代,是那次我赶走那些村民带来的人,说我护着涪陵山的树妖。我抵不过他们,阿苏出面然他们离开了。后来他们又来了,人也更多了。阿苏将他们遣走后回了寒幽。但是给涪陵山设下结界。我知道他们一直在派人上山但破不了结界,我也知道经常会有仙门的人去寒幽请阿苏下山惩治涪陵。但那其实只是在监视阿苏会不会去涪陵山。果真他们攻入涪陵山,阿苏不在,我也没拦住。我生死垂危之时阿苏来了,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绿笙折遇皆沉默不言。 北瀛蓝又补了一句:“没有一人听见她消散前我们最后的话,我说,我不该来这世上更不该遇见她。她却告诉我,如果没有你此生我爱谁?” 折遇忽然起身道:“前辈,我先失陪。”便离去。 北瀛蓝毫不在意看向绿笙:“丫头,你和你母亲真的不像。” 绿笙不懂:“又是哪里不像?” 北瀛蓝:“你心悦折遇。” 绿笙下意识回答:“我没有。” 北瀛蓝笑了:“我说不像吧。去看看那孩子吧,我说过他比你难受多了。” 北瀛蓝走后绿笙觉得脑子很乱,她好像要想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想不到。她没有去找折遇而是快速追上北瀛蓝。 绿笙:“前辈,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北瀛蓝:“不是你要听的吗?” 绿笙:“不,你为何要让我去想。” 北瀛蓝:“想什么?” 绿笙:“我和折遇。” 北瀛蓝:“小主上,你心中有痛,折遇可分。但折遇心中的痛你不知。他会用尽一切想要你快乐,愿你也能给他一份释然。” 绿笙:“可我不知道我,我喜不喜欢他。” 北瀛蓝:“那你为何来追我?” 绿笙:“但我们不可能,我很 分卷阅读54 快就要消散了。” 北瀛蓝:“我当初能活,是为阿苏。我能活的坦然,只因她说如果没有你此生我爱谁。若折遇此生都不知你的心意,他的余生该怎么过?” 绿笙:“前辈,你是否知道母亲因何而死?” 北瀛蓝:“你不是知道吗?那日涪陵山昭瀛殿为了救我。” 绿笙没有回答,也没有将母亲当时有身孕的事告诉北瀛蓝。既然逝者已逝,只愿生者坦然。有些话是很难开口,比起折遇的余生还有什么能值得她留恋?或许她真的是喜欢折遇的,若活着不能为他,总要为他做些事的。 “折遇。”绿笙唤他。 折遇回过头:“怎么了?” 绿笙:“你怎么突然离开了?” 折遇:“无事。” 绿笙:“折遇,我是不是很蠢。” 折遇:“怎么突然这么说,一点都不蠢。” 绿笙:“那我就是很怂。” 折遇:“你要是怂那就没有勇敢的人了。” 绿笙:“折遇。” 折遇:“?” 绿笙:“若是我能有幸在化去凶器中活下来。” 折遇:“别怕,我陪着你,活下来。” 绿笙:“不,我是说如果我活下来了,那就做你的小媳妇。” 折遇愣了,他扇自己一巴掌:“你说什么?” 绿笙脸很红:“你不愿那算了。” 折遇:“好,活下来,嫁给我做媳妇。” 第三十章 他叫折遇,寒幽四代主上绿笙的,爱人。 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前几日的雨就是天寒的开始。 北瀛蓝准备好饭菜等二人来吃饭,昨夜已说明今日启程时间紧迫也该放他们离去了。 折遇绿笙二人一到绿笙便开口问:“前辈,我们去往哪个方向?” 北瀛蓝:“你们来找我定是北桐指引,他以为我会召凶阵法能为你们指明方向,其实能为你们指路的法器名为‘向标’世间仅有一件,在历任国师手中。” 绿笙:“国师?我们要下山去寻?” 北瀛蓝:“对,不过你为何不等凶器自己出现而如此着急去寻?他想要躲藏找到并非易事。” 绿笙:“凶器会随着时间推移破坏力会越来越强,等到凶器自己出现恐怕就不是寒幽能控制的局面了。” 北瀛蓝:“那就吃完这顿饭下山。” 折遇:“前辈您要一直在此吗?” 北瀛蓝:“现在也没有出去的打算。”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北瀛蓝伸手去接那落雪,阿苏,这几日你一定也看到了吧,折遇挺好的,丫头不会受委屈。 告别北瀛蓝后二人原路折回。距离尚远南希便看见了来人。 南希走上前去:“参见主上。” 绿笙:“可是灵动界有异动?” 南希:“听门教,死伤应过百。” 绿笙:“红白去了?” 南希点头。 绿笙:“给红白传讯,你随我们一同下山。” 南希:“是。” 折遇看向南希向她打招呼,南希冷冷的点头回应。一个人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客栈的房间里绿笙倒了一杯茶等着前去打探消息的南希。折遇趴在桌子上直盯着绿笙,绿笙被他看得极其不自在。 绿笙:“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折遇:“我喜欢。” 绿笙:“我饿了,你去那些吃的过来。” “好嘞!”折遇很是麻溜的出了门。 正喜滋滋的下楼迎面碰上回来的南希,折遇微笑打招呼:“南希你回来了。” 南希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与他擦肩而过。 “我也没得罪她吧。”折遇小声嘟囔。 折遇进门时刚好听到南希在讲听到的情况。 南希:“现任国师名叫雅鸢是一位女子,也是历任国师中第一位女子。” 绿笙:“只有这些?” 南希:“外界对这位国师的传言极少,在相国府时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民间有习俗,夜里会在门口掌灯两盏以防鬼怪进入。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门前掌灯,鬼王不行。’但这位国师从来不掌灯。” 绿笙:“许是会写术法没有常人那般胆怯。” 南希:“不止如此,她还会在中元节一人于深夜游历街头,似于鬼行。曾有人穿国师是鬼王定下的妻子所以才不怕,雅鸢也听到了这个传闻,素来心狠手辣的她没有对那人下任何狠手而且还赏赐了黄金。” 绿笙:“这是为何?如此一来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她真与鬼王有交集。” 南希:“人们都在心中认为,没人敢提起都觉得对于这位主还是能避则避。” 绿笙:“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分卷阅读55 南希:“掘坟。国师有三大爱好:一掘新建坟,二开百年棺,三走阴阳路。挡她者杀无赦。” 折遇:“这是什么怪异行为,要我说我也觉得她和鬼王有一腿。” 绿笙:“不管这位国师究竟如何都要去会会。南希,她可曾见过你?” 南希:“应该没有。” 绿笙:“那便无事。” 坟地建于郊外山中,晚风吹起白纸横空。雅鸢独身来到新坟处藏于碑后。子夜鬼火一处处升起,向远方延申。雅鸢大喜,终于寻得一条阴阳路。踏上那路径越走越深心中生出一些怯意。燃起先前备好的灯,一步步提着灯走入黄泉。进入黄泉她被周围厉鬼魂魄包围,雅鸢举起灯盏却发现他们根本不怕。心中甚是害怕,手也止不住的抖,她闭上眼睛咬紧牙停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一步步挪动双脚。 行至奈何桥孟婆道:“姑娘,忘川河畔不度生人。” 雅鸢开口:“我要见鬼王。” 孟婆大笑,周围的鬼魂也大笑。 雅鸢又问:“怎么才能见到鬼王?” 孟婆:“我在这地府那么久也就见过鬼王三次而已,你问我?”孟婆又道:“回人间吧,听说鬼王去历劫了,说不定你就能见到呢。” 雅鸢听到这里道了声谢,沿着黄泉路往回走,再走过阴阳路才能回到人间。 雅鸢走后孟婆摇摇头:“都是死了的痴心妄想要嫁鬼王,怎么今天还活着来一个?” “国师?”雅鸢睁眼见婢女一脸着急。 雅鸢问:“怎么了?” 婢女:“奴婢见您在这小石板上趴着不动以为是怎么了,吓了一跳。” 雅鸢出奇般露出笑容:“我能有何事,昨夜太困就在此处睡下了。” 婢女又道:“国师,有人想见你。” 雅鸢:“谁?” 婢女:“三人,说是来自寒幽仙山。” 雅鸢:“寒幽仙山?先请进来再说。” 雅鸢端端正正的坐着,呼吸的节奏都是平稳的。听见脚步声她像往日般扫过来人,却突然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折遇。 雅鸢:“这位公子也是来自寒幽仙山?” 折遇:“否,来自涪陵山。” 雅鸢:“不知几位仙人来此所为何事?” 绿笙:“想来问国师借一件法器。” 雅鸢笑道:“若我这府上能用仙人看得上的尽管拿去便是。” 绿笙:“我要借的是‘向标’。” 雅鸢双眼离开折遇微微皱起眉头:“你们都下去。”吩咐周围侍从。 雅鸢:“还不知几位仙人如何称呼?” 绿笙看向南希,南希道:“寒幽四代主上,第一仙侍南希。” 绿笙:“仙侍,绿笙。” 雅鸢笑道:“这位公子呢?” 折遇:“涪陵山人士,北且一族,北折遇。” 雅鸢:“折遇,好名字。我叫雅鸢。” 折遇有礼答:“雅鸢姑娘年少有为。” 雅鸢:“几位仙侍来此寻‘向标’也是十分辛苦,这法器别说是借了就是给也可以。” 绿笙:“雅鸢姑娘不问我们拿去做什么?” 雅鸢:“定是要找什么东西,我也不管你们找什么,我只有一个条件。” 南希:“什么条件?” 雅鸢:“我要折遇公子留在这里。” 南希:“好。”于此同时绿笙说了句:“不行。” 雅鸢一笑:“这,我该听哪位的?” 绿笙:“折遇是人,应当问他。” 折遇更是一脸茫然,雅鸢为何一眼便盯上自己? 雅鸢:“要不这样,折遇公子你与我同吃同住同行三日,三日后无论你是否想要留下我都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 绿笙:“不可。” 折遇却道:“好。” 绿笙讶异的看向折遇:“你说什么?” 折遇:“我答应国师的要求,还望三日后国师兑现承诺。” 雅鸢:“好,那便从今晚开始。来人,带贵客去休息。” “绿笙,绿笙,绿笙。”折遇喊了绿笙一路。 折遇:“小媳妇,生气啦?” 绿笙停下脚步:“你为何要答应她?只要我敞明身份她不敢不说。” 折遇拉住绿笙的手轻声道:“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 绿笙:“与我何干?” 折遇:“乖,相信我。嗯?” 绿笙:“你去就好,最好三日后也留在这儿。” 折遇:“事成之后任凭小媳妇差遣。” 折遇走到雅鸢房门前没有叩门直接推开进去。 雅鸢:“折遇公子究竟是为了仙侍还是为了自己?” 折遇:“折遇一介好色之徒自然是为了自己,国师不怕坏名声,我有何惧?” 雅鸢:“恐怕心系你的那 分卷阅读56 位仙侍若是听到了要被气死。” 折遇:“不知雅鸢姑娘为何想要我留在这里?” 雅鸢:“你知不知道意义不大,只要你能留下怎样都好。” 折遇:“那我若是要你这国师之位呢?” 雅鸢:“未尝不可,要赌一把吗?” 折遇:“算了浮华的东西太多你到不如用一些真情打动我。” 雅鸢:“那我给你讲个小女孩儿的故事。” 折遇:“这小女孩儿只怕不是雅鸢姑娘自己。” 雅鸢:“我既敢说定然不是。” 折遇:“说来听听。” 雅鸢:“从前有个富贵人家的小女孩儿不被家人喜爱,总是在灯火通明的夜里被丢弃在房间。在家中宴请宾客的一日她偷偷跑到了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小黑院子。夜里她看见了一个人,那人有眉似箭,有眸如潭。小女孩儿见到生人很害怕,便往后闪。那人慢慢靠近道:‘这么黑,你不怕吗?’小女孩儿没有回答。那人打一个响指周围亮起了光。小女孩儿终于开口问:‘你是谁?’他回答:‘我是鬼王。你怕我吗?’小女孩儿不信:‘鬼王怕灯火。’鬼王一笑:‘这是鬼火。快回去吧天都黑透了’说完就要离去。女孩儿却突然开口问了句:‘我还能见你吗?’‘或许吧,若是你到地府那日我刚好路过奈何桥。’” 折遇:“后来这个小女孩儿长大了,于是竭尽全力想找这个男子对吗?” 雅鸢:“不太完整。” 折遇:“那你继续。” 雅鸢:“不早了先睡吧。” 折遇:“怎么睡?” 雅鸢:“你是要我教你吗?” 第三十一章 折遇坐在凳子上不动,像是宁死不屈的大姑娘一般。 雅鸢:“那你就坐一宿。”说完自己躺下便睡去。 折遇在桌子上将就了一夜。 晨起下人们已将饭菜准备好等他们用餐,雅鸢见折遇不怎么动筷子问:“不合胃口?” 折遇答:“不是,是不太饿。” “哦。”雅鸢点点头,她又怎会不知折遇心中想着绿笙,昨日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绿笙心悦折遇,折遇心中定然也牵挂绿笙。 雅鸢:“吃完饭我们去寻梅如何?” 折遇:“听你安排。” 雅鸢回头看向婢女:“你去问一下南希姑娘与绿笙姑娘是否要一同踏雪寻梅。” 婢女:“是。” 不久婢女回来禀报:“国师,二位姑娘同去。” 雅鸢:“去备马。” 折遇:“骑马?” 雅鸢:“你不会吗?” 折遇摇摇头。 雅鸢:“无事,你和我骑一匹。” 折遇:“还是算了,我可以申请坐马车吗?” 雅鸢:“那也要和我一起。” 折遇想了想比起在马车里让绿笙误会倒不如骑马绿笙还能看见自己没有小动作。 折遇:“我又觉得骑马挺好的。” 雅鸢:“那就骑马。” 绿笙不会骑马,南希与绿笙一匹,折遇与雅鸢一匹。 绿笙告诉自己不要去看那二人,眼睛却一直往那个方向拐。 南希:“主上,你昨夜又没休息好?” 绿笙:“你怎知?” 南希:“主上气息太弱。” 绿笙笑道:“南希挺厉害,才无多时日你便可以探知我的气息。” 南希:“南希无命,唯有主上。” 绿笙:“南希再活一次是什么感觉?” 南希:“不碰情爱,爽朗自达。主上共勉之。” 绿笙:“看来南芜教你的不少。南希,你说不被安排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很快乐?” 南希:“因人而异。” 绿笙:“你看他们俩是不是很般配?” 南希不知怎么回答。 绿笙又道:“若是折遇留下或许是对他最好的安排。” 折遇时不时看向绿笙,发现绿笙根本不看他。 雅鸢:“折遇留在这儿,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折遇:“留在这儿和你一起找鬼王吗?我没那个兴趣。” 雅鸢:“你留下我便再不找。” 折遇:“那我面子还挺大能与鬼王相提并论。” 雅鸢:“你真应该考虑一下,毕竟人这一生又不止是情情爱爱。在国师府你是王,在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折遇:“你错了,是二人之下,还有寒幽主上。” 雅鸢笑道:“这世上又有几人见过寒幽主上?你看那仙侍都貌似天仙,寒幽主上不一定比她的仙侍好看。你为何会与她们在一起?你们要去干什么?” 折遇:“家中有事下山一趟遇见貌美如花的姑娘便拐来做小媳妇。” 雅鸢:“你这么和 分卷阅读57 我讲就不怕我生气?” 折遇:“事实如此有什么好生气的?” 雅鸢:“那就休了她。” 折遇笑笑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家中只有一条祖训,不许休妻。” 雅鸢:“还未明媒正娶吧。” 折遇:“回去就娶。” 雅鸢瞧瞧看了绿笙一眼正对上绿笙的目光,她顺势抱住折遇在折遇耳边轻声道:“那也得她还愿意嫁你。” 折遇赶快推开雅鸢慌忙看绿笙,绿笙早已收回目光。 折遇:“国师自重。” 雅鸢:“从你答应起就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既想不让她误会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东西,折遇这世上怎会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即便她不要你了,我也不嫌弃你。” 折遇:“她不会。” “姑娘,是梅花。”南希的声音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绿笙下马走到树枝前看着白雪中的一抹红甚是高兴。她从未认真看过这世上一花一草,就如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去了解一个凡人。 绿笙:“南希,你将那朵梅花摘下来。”绿笙指着最高处的一朵梅花,话音刚落折遇就飞上去折取一枝拿到绿笙面前。绿笙却没有接。 折遇:“不要?那可就浪费了。” 雅鸢一把夺过:“我要。” 南希见此情形便飞在上空寻了好久找到一朵极美的花摘下给绿笙。 绿笙看了一眼南希,南希便领会她的意思。那梅树上的枝丫开始窜动,长出更长的枝,开出更艳花。 绿笙:“此花将永生,当作我赠你的第一份礼物不会显得太寒碜吧。” 南希瞬时红了眼:“南希之幸。” 历代主上都只会给第一仙侍送去永生花,此事从南希入寒幽的第一天便知道,她本以为那是属于红白的,第一仙侍也只是一个空头。可她的主上什么都没忘。 绿笙:“不要总和南芜一样,多笑一笑。” 南希点头:“嗯。” “咳咳,那个咱们要不回去吧,我挺冷的。”折遇道。 雅鸢伸手去碰折遇的额头,折遇向后闪躲,雅鸢抓住他的胳膊:“是生病了?” 折遇不经意抽出手臂:“没有。” 雅鸢:“也好,今日也算见到梅花了。两位仙人要同回吗?” 南希正想答应绿笙道:“不必了,我想多留一会儿。” 折遇:“天寒了。” 绿笙:“这世上还没有比寒幽更寒的地方,来此如回寒幽心中倍感亲切,二位先回我们稍后便走。” 雅鸢看向折遇:“那咱们就别打扰两位仙人了。” 折遇心中无比悔恨,又不能开口说不走,毕竟她们俩确实不需要保护。 折遇:“早点回去。” 南希点点头绿笙依旧看着苍茫白雪。 绿笙:“南希,我很难受,即便是知道他是为我,我依旧很难受。” 南希:“主上,何必呢?” 绿笙:“是啊,何必呢?我们在此等红白。” 南希:“红白?” 绿笙:“应该快到了。” 一阵风起雪从梅花上抖落,也带来几分凉意。 南希:“到了就出来。” 红白:“参见主上。” 绿笙:“情况如何?” 红白:“听门教死伤确实过百人,源起凶器不错,但是并非言怀。” 绿笙:“你说什么?不是言怀?” 红白:“应该不是,听唯一活下来的弟子讲是一把扇子。” 绿笙:“糟了。” 南希:“主上这是何物?” 绿笙:“是璧扇。” 红白:“是不是我们最初判断有误。” 绿笙:“不会,当初在林中遇袭的兽类确实是言怀的气息。” 南希:“莫非?” 绿笙:“是两件凶器。左侧的玉指的应是璧扇,右侧的草就是言怀。起初我们一直在找远山,没有在双生谷查,这样来看除了远山还有言怀在双生谷。” 红白:“重回双生谷?” 绿笙:“不,先找璧扇,璧扇已经开始行凶了。红白你速回寒幽让南芜下山,你守灵动界。” 红白:“好。”他觉得好像少了一个人,心中一惊折遇不会已经遇害了吧。 红白:“怎么不见折遇?”想了想还是问了。 绿笙:“和国师共度良宵去了。” 红白一脸疑惑。 南希:“折遇有事在身。” 红白点头:“那我现在就回寒幽,主上保重。” 南希看向绿笙,她面色惨败情况不好。 “主上?还好吗?”她问。 绿笙:“无事,我在想我只能化一件凶器,我消散后五代主上需要很久才能长大,这该如何?” 南希:“主上放心有寒幽山在。” 分卷阅读58 绿笙:“抱歉啊南希,将你卷进来了。” 南希:“主上因凶器生,为万物活。南希因主上生,为寒幽活。能遇主上,南希之幸。” 绿笙微微一笑,又在心中想到折遇,最不该将折遇牵扯进来。 第二夜,雅鸢继续讲那个故事。 雅鸢:“有一日小女孩儿家道中落,一夜间府内极其冷清。平日里常来的大人们不见踪迹。若是这般太平还好,直到在朝为官的父亲被刺杀,一夜之间府邸被血洗,只有年少的她被放过。她不知道去哪在街头流浪时被一个道长捡到,道长将她带回观中抚养,但并没有教授她法术。后来道长发现她在修仙问道中很有灵性便开始教她法术。有一日道长问她‘出了山你想做什么?’她答‘见鬼王。’道长大惊,也没放在心上。都说她属于无师自通的人,因为没人会在天未亮时出现在问仙阁没人见到她。道长年老想把大任放在她身上,可她决心要下山。离山那日无一人相送,而她注定要去奔赴她的神秘。” 折遇:“又不讲了?” 雅鸢点头:“对。今晚也睡桌子旁?” 折遇学着她点头:“对。” 雅鸢:“我都不怕名节你怕什么?” 折遇:“怕我媳妇。” 红白回到寒幽山告诉南芜出现了两件凶器,南芜离开灵动界先去了寒池。 南芜:“主上,这两件凶器本有一件是你的使命,愿我能为绿笙主上挡下一劫,主上,我在三代主上的使命就没有结束。” 南芜伸出左手,慢慢长出一朵矢车菊,那是她的永生花。今日她见绿笙主上的幽花旁闪出梅花痕迹,南希也是个幸运的人。三代只剩下了南芜,四代才刚有南希。难道这两代就这样了吗? 南芜:“主上,此一去不知能否有命再回。谢过主上让南芜再有一生。”她拜向那枯萎的幽花,转身离去。 第三十二章 南芜连夜到国师府中不知绿笙在哪便先给南希传讯,仙侍与仙侍之间有自己的讯号。 南希:“见过前辈。” 南芜:“主上在哪个房间?” 南希指向旁边暗着的一间房屋:“就在旁边。” 房间的灯已经熄灭想必人也已经入睡,绿笙太难睡个好觉了,既然睡了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南芜:“这里情况如何?” 南希:“这个国师名叫雅鸢,我们来找她要‘向标’她也同意给了,唯一的条件是让折遇陪她三日。” 南芜:“折遇?就是那个一直在主上身边的男子。” 南希:“不错。” 南芜:“为何?” 南希:“这我也不知。” 南芜:“这个国师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南希:“一直在找去地府的路,喜欢招鬼。” 南芜:“是个怪人。折遇最好不要在主上身边久留,起初是为主上,现在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南希:“我打算杀了他。” 南芜:“为何?” 南希:“前辈觉得他该活吗?” 南芜:“我并不觉得他应该死。也并不觉得你能下得去手。” 南希:“那就要看他能不能救自己,前辈与我同住吧。” 南芜回头看看绿笙的房间:“好,明日再见主上。” 清晨绿笙扶着额想,如果再这么熬下去找不到凶器就把自己熬死了吧。 “主上,醒了吗?”门外响起敲门声。 绿笙:“进来。” 南芜:“参见主上。” 绿笙:“南芜来了。” 南芜:“主上没有休息好? ” 绿笙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南希:“今夜我为主上吹笛?” 绿笙:“不用。” 绿笙趴在桌子上抬眼看着南芜,仿佛还是那个没有下过山的小姑娘,待在寒幽山中懒懒的样子。开口道:“南芜,出现两件凶器。” 南芜:“红白告诉我了。” 绿笙:“我打算先去找璧扇,等我消散后你们镇守双生谷等五代主上降世。”她像闲聊一样困倦的随口说着身后事。 此时最听不得消散二字的人出现在门口。 “见你们没关门就来看看。”折遇道。 绿笙没理他。 折遇:“这位是?” 南芜:“寒幽三代第一仙侍,南芜。想必您便是折遇公子吧。” 初见折遇南芜眼前一亮,她一直觉得世间再没有比北赢蓝更俊俏的男子,眼前的男子堪称绝色。果真什么样的人适合与什么样的人相遇都是注定好了的。昭苏主上活泼,北赢蓝不爱讲话。绿笙主上比昭苏主上内敛些,这位折遇一眼便可看出的灵动。而且他身上有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在什么绝境历练很久,明明眼眸并不深邃却能给人压制感。 折遇: 分卷阅读59 “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南芜前辈果真超脱。”折遇嘴上说着超脱内心却觉得果真一眼便觉铁石心肠,是个干练的人。 南芜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绿笙道:“主上,您还是休息一下为好。” 折遇也发觉绿笙状态不佳,道:“这是怎么了?夜里没睡好?”他走过去蹲在绿笙旁边,南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绿笙:“我要休息,你们都出去。” 南希:“我和前辈就在旁边,主上有时唤我们。” 走时南芜特地唤折遇:“折遇公子,您不走吗?” 折遇尴尬一笑:“马上。” 绿笙:“不要马上,立刻就走。” 南芜南希出门后折遇仰着头伸手扯了扯绿笙的衣袖:“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玩儿的吗?我去给你卖,你醒来就能看到了。” 绿笙低头撇了他一眼:“你去哄你的国师,不要在这里碍着我休息。” 折遇:“我的小媳妇吃醋了?” 绿笙:“折遇,要么你现在出去,要么我把你打出去。” “我的小媳妇不……啊……嘶,哦,疼死了。”折遇那句我的小媳妇不舍得还没说完就被绿笙一掌打出来躺在地上。 绿笙走到门前看他在地上一脸痛苦。“啪!”关门声极大。 另一边婢女在向雅鸢禀报:“国师,折遇公子被一掌打出来了。” 雅鸢:“我知道了。” 或许当时我不该让折遇陪我三日,而是要了绿笙的命。雅鸢觉得很难受,比走火入魔更绞心。 婢女:“国师,要去请折遇公子吗?” 雅鸢:“不必了,让他休息吧。” 折遇在一间客房中休息,雅鸢一人站在墙边良久,她知道墙的另一侧躺着折遇。 雅鸢贴着墙低声道:“众人皆说你是鬼,但你是我的神明。我曾说南星痴傻只会等待,自以为比她机智懂得寻找,可如今却如她所说,该来的总会来,该有的才会有。” 有些人爱的光明正大却受尽鄙夷,有些小心翼翼的爱情却被捧在手心里。都知这世道不公,可又为何如此不公? 国师府今日特别安静,自从国师府来了这几个人后国师变了。第一日国师看起来很快乐,第二日国师出奇的要去踏雪寻梅,第三日国师不知去了哪里一天都没见到人。 折遇与雅鸢用完晚饭又回到了同一间房。 第三夜。 雅鸢:“这个女孩儿下山后一直在找寻能通向地府的路,后来她知道了,新建坟有鬼火引路,百年棺有阴间通灵。她掘了别人的坟,然后被追赶大骂。有一日她看见皇上在寻会法国师,她便去了。其中不乏仙门子弟与得道高人,为了取的皇上信任她将自己的血肉心田挖下一块练成丹药献给皇上,于此她成了国师。她又继续挖新建坟,被万人唾弃。阻挡者来一杀一,有百斩百。她推崇中元节,供奉鬼王,直到有一日她终于踏上了黄泉路。” 说道这里雅鸢停下了。 折遇问:“为何不继续讲?” 雅鸢:“不早了,明日再讲。” 折遇:“明日便是第四日了。” 雅鸢:“所以你会留下吗?” 折遇:“不会。” 雅鸢:“不想听接下来的故事了?” 折遇:“无论国师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都与我无关,但家中已定下的小媳妇所处分毫都与我离不了干系。” 雅鸢:“折遇,如果你下山时第一个遇见了我会不会动心?” 折遇:“不知道,或许不会。” 雅鸢苦笑:“你可以低声下气哄绿笙但骗我一次都不肯。” 折遇:“不早了休息吧。” 折遇走去熄灯,雅鸢突然跑过来抓住他的手。折遇下意识想要甩开雅鸢道:“折遇,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换做是谁看见一个妙龄女子站在你面前卑微的乞求一个拥抱都会心软吧。折遇也心软了,他没有抱雅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对不起。” 雅鸢觉得缺了一角的心脏特别疼能使人窒息。 她道:“你走吧,心不在这儿留一个人又如何?” 折遇:“抱歉,你好好休息。” 折遇走出雅鸢房门并没有歇着,他去了绿笙那里。见房内的灯还亮着走上去敲门,屋里没人应声折遇推开门走了进去。绿笙不在房内,会是去哪里了? 他刚要出门去寻,绿笙回来了。 折遇:“这么晚去哪里了?” 绿笙:“你不陪国师来这里做什么?” 折遇:“小媳妇还生着气呢?” 绿笙:“别乱喊。” 绿笙坐下后露出鞋子折遇见上面有青苔的痕迹,国师府没有一处地有青苔难道绿笙出去了?他走进见不仅鞋子衣服上也有,还有瓦灰。 折遇笑道:“你这几夜是不是都没睡?” 绿笙:“睡了。” 折遇:“在哪里 分卷阅读60 睡的?” 绿笙:“床上,还能是哪里。” 折遇:“你不乖哦,国师寝房的瓦片睡的可舒服?” 绿笙一愣心想:他怎么知道? 折遇在雅鸢寝房的前两日绿笙都在屋顶瞧瞧拿走一片瓦看着里面的情况,一连几日日夜不睡她真的是要熬死了。今日看见折遇出来本想着能回来睡个觉了谁曾想他竟来找自己了。 被发现了她也没否认,说道:“与国师寝房的桌子比起来还不错,还能躺下。” 折遇:“小媳妇这么不放心我还去偷看。”折遇坐在绿笙面前伸手去碰她的鼻尖。 绿笙打开他的手也不甘示弱道:“折遇,国师这么一个美女在你面前你竟然都没动,你是不是不行啊?” 折遇瞬间走到她身后抱住她,在耳边轻声道:“行不行媳妇你得验过再说。” 绿笙转头想要推开他,刚一转折遇便准确无误的对上她的唇。 绿笙想往后闪折遇拿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头。绿笙被夹在折遇与桌子中间弹动不得。 见绿笙满眼慌张折遇离开片刻给她喘气的时间道:“乖,闭眼。” “不……唔。”绿笙的不字还没说出口便被折遇含在口中。 细腻绵长。 绿笙一度觉得大脑缺氧,等反应过来已被折遇抱在床上。 “不可以。”绿笙见折遇也坐在床上更加慌张。 折遇突然笑了,他拉拉被子盖在绿笙身上自己躺在她旁边伸手抱住她后没有任何动作。 折遇:“想什么呢?我还不至于是个禽兽,要等到把你娶回家。快睡吧。” 绿笙背对着他,被抱着真的很温暖,但因为那一句把你娶回家鼻子直接酸了。但不能流泪折遇会知道的。 等到绿笙睡着折遇也背对着她,眼泪浸湿了枕巾。 我的小媳妇,也不知此生能不能有机会把你娶到家。 第三十三章 这一夜绿笙睡的相当安稳,也不知为何每当在折遇身边就能睡的特别好。 南芜敲门时绿笙已经睁着眼看熟睡的折遇很久了。 绿笙:“折遇,醒醒有人来了。” 折遇瞬间弹起来,直接问绿笙:“我藏哪里?” 绿笙:“为什么要藏?” 折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知道不太好吧。” 绿笙:“你和雅鸢共处一室可是所有人都知道。” 折遇:“这不一样。” 绿笙:“有何不同?南芜进来吧。”绿笙唤道。 一进门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这二人昨晚在一起,并且在一张床上,因为折遇没穿鞋。 南芜:“主上,我有事想问。” 绿笙:“说就好。” 南芜看了看折遇。 折遇已穿好鞋子:“你们聊,我先出去。” 门刚被关上南芜就气不打一处来。 南芜:“主上,你可知折遇是一介凡人。” 绿笙:“然后呢?” 南芜:“主上想把他牵扯进来吗?” 绿笙:“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南芜:“可是主上。” 绿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该遇见折遇不该动心不该爱上他更不该昨夜与他同睡。” 南芜双眼泛红。 绿笙又问:“你应该是最了解母亲的人,能为爱人死,为什么就不想我能为他而活下来呢?” 南芜:“主上,您觉得可能吗?” 绿笙:“南芜,当初你很悔恨吧。恨自己没有时刻跟着母亲,便一直让红白跟着我。恨母亲知道自己怀了身孕还冒死去救人。” 南芜:“不,不是的。昭苏主上没有告诉我她有了身孕,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她去。” 绿笙:“知道她为什么不告诉你吗?因为她怕你窜动她放弃那个孩子。” 南芜:“我不会这么做。” 绿笙:“可你的行为就告诉别人你会的。” 南芜:“主上,我是个反应很迟钝的人。当时昭苏主上仙逝我在寒池边日日等您降世,那么长的日子我都没想到昭苏主上真正的死因。从我想明白后便决定日后一定要在世间有变动时去设想种种可能,如果我做不到那就交给你的仙侍。” 绿笙:“南芜,没有人是完美的。你已经很好了。那是母亲自己的选择她一定不会怪你,你永远是她最近亲的人,就算包括北前辈你也是。” 南芜深呼一口气:“主上,您若真的在乎折遇就让他走吧。” 绿笙:“你先回去,我去找国师问出‘向标’下落。” 南芜:“好。” 今日是折遇要陪在雅鸢身旁的最后一天。绿笙找到雅鸢时她在后院的亭子中看着水波粼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绿笙:“国师?” 闻 分卷阅读61 声雅鸢回过神,轻声道:“坐。” 雅鸢:“能唤你一声绿笙姑娘吗?” 绿笙:“自然。” “从第一眼认真看你总觉得你比第一仙侍有气魄,你应该是三代仙侍中的一位吧。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努力追寻了半生的事物你生来就拥有。绿笙姑娘我是真的羡慕你。”雅鸢道。说完她轻扬嘴角像是在笑,那笑容三分无奈七分痛苦。绿笙从来不懂不高兴为什么还要笑。 绿笙:“什么事物?” 雅鸢:“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有些故事不能讲给所有人。” “没事。现在能说‘向标’了吗?”绿笙问。 雅鸢站起来望着水:“那东西不在我这儿我早就送人了。” 绿笙顿时觉得心中憋了气问:“在何处?” 雅鸢答:“我给南星了,你若是去寒幽早应该见过她。” 这名字一听便知是一位仙侍,只有仙侍才会以‘南’字开头。 绿笙问:“我去何处找她?” 雅鸢仿佛在放空,慢慢回:“西北边陲有一尊望向西北的石像那就是南星。” 绿笙:“她已是石像我又如何问她要?” 雅鸢:“石像撑着一把伞,她的元神在伞中,你若能进去便可问她要。” 绿笙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为何会给南星?” 雅鸢道:“我从不用‘向标’这东西找到不到我想去的地方,有一日南星来找我就像你们几人一样,她说她是寒幽的仙侍知道如何找到去地府的路条件就是‘向标’,我留着也没用就给她了。” 绿笙很是好奇便问:“她要‘向标’做什么?” 雅鸢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绿笙面前略微向右歪了一下头开口道:“她若有你这般相貌也不必经历诸多折磨,我不问你们为何要自然也不会问她。” 绿笙又问:“你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吗?” 雅鸢:“我知道,不过那些不是我问的是她自己告诉我的。” 绿笙道:“可否烦请告知一二?” “否。”雅鸢直接回。她看了一眼绿笙有些许轻蔑:“我不喜欢向别人讲故事你不觉得像是在奢求怜悯或者认同?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听你的故事,当然我更不会拿其他人的故事再讲给别的人,那是不尊重。” 绿笙一笑表示尊重她的尊重:“告辞,有缘再见。” 绿笙走出亭子又听到雅鸢喊她:“绿笙姑娘。”绿笙回头时耳边的碎发被风带起漂浮在脸上垂落于嘴角,束起的头发让她显得清瘦利落,垂下的发丝是精巧面容的妩媚,她长得真是好看。 “若是哪里寒幽主上厌倦了折遇麻烦您给折遇指条路让他来国师府。”雅鸢道。 绿笙听出了她的意思,答:“你放心主上永远不会厌倦。” 雅鸢:“恕不远送。” 绿笙回到房后便告知南芜等人离开国师府,就算是住进旁边客栈也要立刻离开。这国师府又没有吃人的猛兽也不知绿笙在着急什么。 今晚是第四夜,绿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转身,她没有告诉南芜接下来要去找南星,也没有询问折遇雅鸢告诉过他什么,她知道比起雅鸢配不上折遇的人是自己。 雅鸢独坐在房中,像折遇还在一样她继续讲那个故事。 “她见到了孟婆,孟婆告诉她鬼王下凡历劫了。第二日在凡间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就像一场梦。虽然穿着朴素没有了红袍加衬但依然气宇轩昂。她本以为那是他们的缘分,以为是上天的恩赐,以为他们生来便是注定好的。可她发现男子的眼神一直看着身侧的女子。她留了男子三日讲了他们的故事,男子还是走了,他还是没那么好奇与他无关的事。折遇,我无憾了。在寻你半生后你能来找我便是我的福分,无论你是为何而来。我也从不后悔经历和遇到的一切,如果我不曾努力那我永远见不到你。你看,我的前半生都值得。但是我好想知道如果你还记得你是鬼王,再听这个故事会不会就不再一样?” 雅鸢躺在床上看着折遇坐了三晚凳子,‘折遇,愿我路过奈何桥时能刚好碰见你。’ 折遇睡不着想出去走走,还未打开房门便有一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不是铁的冰冷是刺骨的寒。不用想都知道这把剑一定来自寒幽。 “谁?”折遇问。 对方没有回话。 折遇又道:“总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那人收下剑折遇转头看见来人大吃一惊。 第三十四章 冷静下来折遇开口问:“为何杀我?” 南希回:“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必须离开主上。” 折遇失笑南希问:“你笑什么?” 折遇:“你不会是怕我害你家主上?” 南希:“非也,你留在主上身边一则扰她心静二则会将自己带入险境。” 折遇:“南希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杀我 分卷阅读62 吧,你只是见三代主上因爱而死心中担忧我说的对吧。你大可不必担忧今时与往日不同如今凶器已现谁有那闲工夫谈情说爱?你家主上又不是轻重不分之人。” 南希:“你既然清楚为何还要待在主上身边?你真的不怕死?” 折遇:“怕怎么会不怕,但我更怕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无极却什么也做不了。南希我只有一个愿望。” 南希:“什么?” 折遇:“死在绿笙之前,若是能为她挡下丝毫我也无憾。” 南希:“折遇,你到底图什么?” 折遇突然提高音量:“南希你告诉我泛心和裘夏真的死了吗?” 南希:“入寒幽时会刺下羽丰届时了却从前事。” 折遇:“那你就把我看作一个想去赴死的傻子,我不会害绿笙你心中根本就没有要杀我的理由,请回吧留我一命让我为她而死。” 两人静静的站着折遇才好好看了看南希,她不再有从前束起的头发不再像一个干练的杀手,换上了白衣头发披在身后,可怕的是从前她不笑但是有血有肉,现在她不笑眼神也无比空洞。 南希离开前留给折遇一句话:“你做的这些没有意义只不过是在主上消散那日多了个撕心裂肺的人而已。” 南芜南希折遇三人站在绿笙面前就等她开口。 绿笙叹了声气道:“‘向标’在南星那里。” 南芜几乎是在听到南星二字的一瞬间睁大了双眼。 “南星还活着?”她开口问。 绿笙摇头:“雅鸢说她变成了石像在西北方向。南芜我从未听说过南星她是谁?” 南芜:“她是寒幽三代仙侍后来私自下山再也未归,昭苏主上心善不准我们下山抓她回来。” 绿笙问:“她为何还会有下山之念?” 南芜:“未断凡尘这也就是为什么从那以后凡入寒幽刺主上仙器时必然一并斩除从前念。” 绿笙:“你觉得她为何要下山?” 南芜:“去找一个人。” 绿笙:“谁?” 南芜:“龙修。” 绿笙捶捶头:“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 南芜:“他们成亲了。” 绿笙:“说说这个南星。” 南星是护国大将军的独女,因十四岁之前从未走出过闺房。所以没人见过她的模样。 十四岁那年,南星在皇上面前跳了一支舞,因舞姿奇美而名响皇都。自那以后,南星的样貌便成了全城热议的话题。有人说她娇小可人,亦有人说她貌似天仙。 将军府上常有富贵子弟前来求亲,却从不曾有人见到南星本人。 天炎帝十五年夏末,将军府传出消息,南星小姐要在十日后于府内宴客,不论家事不分尊卑,当日从中则婿。 立秋当日,将军府少年郎百余人。 南星戴着面纱来到设宴处。一身素衣,右手盘着一串14珠的桃核。左手撑着一把古铜色的油纸伞,左腕上带着一串108珠的手串。 南星朝身边的苏子点了点头便转身到了一席屏风的后面。 “各位公子,我家小姐不是爱磨蹭之人。今日既然是则婿,那我们便直接出考题。请各位公子用面前的纸笔写下小姐刚刚带的108珠中您最爱哪珠,再附上公子的名字便可。”苏子说完后转身来到屏风后问:“小姐,您为何会出如此考题?” 南星端起茶壶慢慢倒着茶道:“百余人中懂佛道者有几?潜入钻研者又有几?更甚深者。”南星端起茶杯小抿一口:“酒水子弟,性情狂躁,花街柳巷知道不少,越是静心之物,才越是考验人的。”苏子听的似懂非懂,却也是点了点头。 丫头将众人的纸张整理好交给南星。 南星顺手拿起一张问:“不知是哪位姓齐的公子写的十六?” 一虎背熊腰的男子起身。 南星:“不知公子,为何写十六?” 那男子答:“这是我识得最大之数” 南星点头:“我看公子也像是爱习武之人,不知还有哪位公子写得十六?” 一文质彬彬男子起身。 南星问:“这位公子为何写十六?” 男子答:“今年小姐芳龄十六。” “十六子,今日的执着,会造就明日的后悔。公子同意,南星却不敢苟同。”南星看向苏子一眼。 苏子朝着众人说:“不知哪位公子愿起身说一下自己为何选何数?” 苏子刚说完,便有一人起身。那人眉宇之间尽显英气,举止却又不失文雅。 “小姐,在下龙修写的一百零一。我愿花开之时,我亦在小姐身边。”男子说完,便要告辞。 “龙公子留步,外面下雨了,当心淋湿。”南星说话间从屏风走出,并将油纸伞交于龙修。 南星不等龙修开口,转身离去时说了句:“苏子,遣客。” 苏子为南星放下床帘后却不离去。 分卷阅读63 南星:“苏子,还有何事?” 苏子:“小姐今日为何会选龙公子?” 南星浅笑:“苏子,你可知这一百零一子的含义?”苏子摇头。 南星声音轻柔:“一百零一子,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苏子依旧摇头离开房门。南星知道,这是他们的缘分。而龙修是个认缘却不认命的人。这是龙修给南星最好的承诺,我愿在缘尽之时,依旧在你身旁。 大婚当日南星在花轿内陷入了沉思,不曾想到,这个不骄不燥的男子竟是皇上万般喜爱的十八子紫容王。 南星知道,帝王家向来不会安宁,可这日后等待她的风波又会是什么?而十八王爷娶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新婚夜男子掀起红盖头,看见南星月牙般的眼睛。 “星儿,今日立秋。”龙修屈膝蹲在南星面前。 “夫君是想知道,星儿为何喜欢立秋?”南星一笑既而目光深邃:“落叶将归根,游子将归家。这世间最煎熬的等待,将要听到回答。夫君觉得星儿说的对吗?”南星看着龙修,有孩子般的认真。龙修将南星揽入怀中:“此生龙修定不让星儿尝受这般煎熬。” 折遇突然打断:“所以他食言了。” 绿笙:“我有一问南星不是在寒幽之后改的名字?” 南芜:“她本来就叫南星。” 绿笙:“可除寒幽之外无人姓南。” 南希:“我也有一问,南星不是本地人士?” 南芜:“不错,她是疆域天炎国人士。” 绿笙:“接着说。” 他们成亲不久天炎帝想要当今圣上分疆土给天炎国,圣上自然不同意。两国交战必有统帅,圣上认命珹王为统帅,天炎帝选了龙修。 出征那日南星摘下左手的手串放在龙修手中道:“你要戴着它平安来见我。” 龙修:“好。” 一日清晨苏子发现霜结的特别厚就去唤南星出来看一看,南星见霜紧贴着树枝道了句:“今年不会下雪了。” 苏子:“不下雪好紫容王殿下能回皇都快一些。” 南星:“苏子多久才会出太阳?” 苏子答:“这种天气要到正午时分了,即便是出来也不会时间很长早早又被遮住了。” 南星:“许久没有去过寺院了。” 苏子:“小姐向来信佛,近日我听闻紫容王殿下攻的敌国有一座寺庙很是灵验。” 南星问:“说来听听。” 苏子:“寺庙名叫万念寺是一夜间起来的破旧小屋到今日已是香火旺盛。” 南星微微一笑:“想必是哪家神灵在庇佑。” 苏子:“说不定还是寒幽仙上。” 南星:“我们是去不了万念寺了只愿那神灵能护着夫君。” 苏子:“一定会的小姐。” 大战在年前终止了没有意外龙修败了。圣上并没有为难天炎国,只是天炎国西北地区相继发难,这个残缺的国家终是没有抵挡住西戎北狄的压境,天炎国没有撑到再一个夏。龙修战死在了疆场。 南星第一次来到万念寺见到方丈只说心已死未言念已断。后来昭苏主上去万念寺听方丈提起南星,主上觉得南星生来就该去寒幽你看她本来就叫南星。 昭苏主上再次下山后带回来南星。 起初南星像其他仙侍一样修习仙法,鬼王常常来寒幽虽然看不见真身但是都知是鬼王。直到有一日南星瞧瞧虽鬼王去了地府昭苏主上知道后并未怪罪她,她也没有找到龙修魂魄。 再到后来她就偷偷下山了。 绿笙突然站起来道:“所以接下来她就去找了雅鸢,她认定地府没有那一定还在世间成了孤魂。她告诉雅鸢去地府的路毕竟偷偷跟过鬼王,雅鸢给她‘向标’她去寻龙修的魂。” 南芜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 绿笙又有些泄气:“但她现在成了石像我们如何与她交流?” 无一人应答,绿笙诡笑着看向折遇道:“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折遇:“我什么都不会。” 绿笙:“怎么在国师那里可是什么都会。” 折遇脱口而出:“我错了媳妇,我可以。” 南芜南希一脸诧异,我听到了什么??? 第三十五章 折遇马上反应过来:“抱歉口误。” 南芜:“要怎么做?”这句话是问折遇的。 折遇:“我能看见她所看见的能走进她存在的地方也能和她交流。” 南芜:“那你怎么保证你能说服她?” 折遇:“这个我只能尽力一试。” 绿笙:“不能再耽误了现在就走。” 折遇和南芜南希一同走出去,站在门口折遇回头望了望也不 分卷阅读64 知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的喊一声媳妇。 那石像很容易就被找到了,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个女子身形的石像最神奇的是神像打着一把古铜色的伞,那伞经过风吹日晒雨淋后还如新伞一般,也曾有人尝试取下来发现伞早已与石像融为一体。 绿笙看了一眼折遇:“开始吧。” 折遇点点头把手放在石像手上慢慢握住轻声道:“你别怕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绿色的光包围折遇与石像,光有林间的深绿有新生的活力。 折遇眼前看到的是刚下山的南星: 国师府门前南星如往日般端庄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烦劳通禀一声,寒幽人士相见国师。”南星道。 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来请南星进去,雅鸢一袭紫色华服静静躺着见南星进来起身恭恭敬敬行了礼。 雅鸢一笑道:“不知寒幽仙人有何指教?” 南星:“你在找去地府的路对吧。” 雅鸢并不意外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是。” 南星:“我去过地府我可以告诉你路。” 雅鸢一惊问道:“真的?” 南星:“我见过鬼王真身。” 雅鸢:“鬼王相貌如何?” 南星:“俊朗无比,一点也不像常人说的那般奇丑。”这个回答雅鸢是相信的,除了真的见到鬼王的人以外所有人都觉得鬼王奇丑无比。 雅鸢:“你的条件是什么?”她可不相信这世上有白来的好事。 “我要‘向标’。”南星答。 雅鸢:“好。” 南星道:“其实你的方向没有错通往地府的路只会在新坟与百年棺开,但并不是所有的百年棺都会开,转世的人是没有的。新坟你想踏上黄泉路就要藏在墓碑后等待鬼火都出现后再走,否则黄泉你走不上那魂魄也走不了。” 雅鸢:“多谢。”她从头上摘下一件精巧的饰品递给南星。 南星问:“这就是‘向标’?” 雅鸢点点头。 南星取了‘向标’便离去了,她动用仙法让‘向标’寻魂。‘向标’指向西北但就是没有尽头。南星随着‘向标’找了许多地方依旧没有龙修的痕迹。 她再一次找雅鸢时雅鸢也很意外。 雅鸢:“找到了?” 南星:“没有。” 雅鸢:“怎么会?” 南星:“可能已经去入轮回了。” 雅鸢:“那你现在怎么办?” 南星:“等,即便是重生也总有回来的一日。” 一年之后南星有次来到国师府告诉雅鸢她与龙修的故事,故事讲完她要离开。雅鸢甚是疑惑问道:“为何要与我讲?” 南星:“没什么我不会再来了,我要在那里等他可能要很久我希望有一个人能知道这段事。” 雅鸢:“祝你好运。” 南星:“你也是,对了鬼王的确是个温柔的人。” 雅鸢端着茶的手顿了顿,放下茶杯笑了。 南星:“那日我跟他到了地府其实他早知我在他身后却还是现了真身,他直接告诉我:‘想找人吧,去找吧。’他带我走遍整个地府看遍生死簿,最后没有找到。他又说:‘别怕我送你回去寒幽你们主上不会怪你的。’雅鸢你没有爱错人。” 南星站在荒凉的地上看着西北方,虽然望不到她的那头狼。最后她跳了一段舞,果真是舞姿奇美不愧当初名响皇都。但她手中的古铜伞早已破旧,她划破手血滴在上面集齐一身仙法使向伞道:“吾辈心诚,执念难断,招求圣灵,生魂祭之。”顷刻之间古铜伞焕然一新南星渐渐变成石像。 折遇睁开眼睛见三人正紧紧盯着他。 “如何?”绿笙问。 折遇回:“南星不在石像内。” 南芜:“在伞中?” 折遇:“对,在伞中。” 南希:“为何会在伞中。” 南芜:“为了灵魂不死。” 绿笙:“祭魂咒?” 南芜:“应该是。” 折遇:“祭魂咒是什么?” 绿笙:“拿上古凶器为例,凶器本身是无法作恶的只有依附于人才能为祸四方。唤醒凶器的方法有两种:一骨血豢,以血肉之躯养着凶器可以自己驱使凶器但会一直消瘦直到死亡被凶器掌控。二生魂祭,用祭魂咒唤醒凶器。此法不伤身但伤魂若是后期驾驭不了凶器会分出一魄占领一部分灵魂慢慢侵蚀整体若是心理强大则可与之抗衡。” 折遇:“南星这是凶器?” 绿笙:“我只是拿凶器举个例子,这把伞本身无灵南星定是十分珍爱于是招了个灵他们应该都在伞内。” 折遇突然有些慌:“那我能打得过灵?” 南芜:“放心就好你见不到灵。” 伞中一片漆黑折遇轻声唤道:“南星,南星你在哪?” 角落里蜷着身子沉睡 分卷阅读65 的女子动了动,她听到有人在唤她慢慢睁开眼睛。 南星用细弱的声音问:“是谁?” 听到回应折遇很高兴道:“南星你在哪?” 南星:“你向左后方看我看到你了。” 折遇回头慢慢走进了两步南星看见了他的脸,是鬼王。 南星有些许害怕:“是主上让你来抓我回去的吗?” 折遇想了想她说的主上应该是昭苏,折遇否认道:“不是,我只是来看看你。” 南星:“那你见过龙修了吗?他有没有到地府去?” 他哪里知道龙修有没有到地府但现下只能安慰她:“龙修很好。” 南星:“为什么我没有等到他呢?”她突然哭了折遇不知所措。 南星:“即便是重生龙修也该回来了但为何我寻不到他的魂也找不到他的人呢?” 折遇:“南星你别难过,放下执念吧去轮回来世我会让主上带你们相遇。” “你真的很好只是我不能入轮回了,我已经祭了生魂只能陪着这伞一起亡。”南星道。 折遇:“没事的我会让主上留下的魂送去轮回,回来吧。” 南星问道:“你见过雅鸢吗?” 折遇被这意外之言惊到了他不记得雅鸢曾向南星提起过自己啊?那时候自己还未出生难道是上辈子? “见,见过了。”折遇回。 南星:“那就好,你一定要抱抱她她比我可怜的多。” 折遇想问为什么但觉得绿笙她们在外面一定也是等的着急想着日后可以再问雅鸢直接道:“那你现在能放下吗?” 南星出乎意料的信任折遇,她点点头:“好。”南星一步步走向折遇外面的石像一点点破碎,直到‘向标’飘在空中。南星没有抓住折遇的手。 折遇醒来后慌忙告诉绿笙:“快,留下南星的魂。” 南星的魂被留在寒幽花中由南芜送去轮回。 折遇本来心中很乱他想去问雅鸢是不是认识他?他和鬼王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南星又是怎么回事?想问雅鸢太多事情。 这些思绪完全被绿笙的一个动作拉了回来。 南希看着‘向标’的方向问:“主上这是在哪里?” 绿笙:“听门教不远的地方。” 南希:“现在就走。” 绿笙点点头:“马上出发。” 折遇突然道:“等一下。” 绿笙疑惑:“怎么了?” 折遇低着头眨了眨眼想要快点憋回去刚刚的泪,抬头道:“能不能让南希先去一日。” 绿笙:“为何?” 折遇:“我算不算是为你做了两件伟大的事?” 绿笙:“算。” 折遇:“那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一明日陪我待一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绿笙:“二呢?” 折遇:“以后再说。” 绿笙:“一并说了吧,恐怕没有以后了。” 折遇:“先说一能不能做到。” 南希:“折遇你不要耍性子现在事态很紧急。” 折遇:“我没有在耍性子。” 绿笙:“南芜你先回寒幽讲红白一同带到听门教不需要惊动其他仙门这件事寒幽自己解决,这将是一场恶战一日时间回寒幽做准备顺便等南芜回来。” 南希:“主上我想单独同折遇公子讲句话。” 绿笙不管他们那些小心思径直走开。 折遇问:“一日而已不过分吧。” 南希:“不过分,可你知不知道身为第一仙侍我从未和我的主上单独待过一日,折遇我真的羡慕你。” “南希,我也羡慕你能光明正大的爱她。”折遇回。 南希笑道:“你以为你爱的不光明正大?你也挺勇敢的。” 折遇也笑了他看着远边的绿笙道:“你说会不会有一丝活下来的希望?” 南希眼中也如折遇一般星光闪闪:“万一呢。” 折遇独自向绿笙走去身后的南希已不见了踪迹。 绿笙问:“要去哪里?” 折遇一把讲绿笙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头道:“带你回涪陵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绿笙:“不是去过了吗?” 折遇:“这次不一样。” 绿笙:“有什么不一样?” 折遇:“身份,以后就是涪陵山北折遇的小媳妇了。” 第三十六章 涪陵山的早晨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都在睡觉。 折遇敲了敲门良久里面传来北予的声音:“大早上的谁呀!”被吵醒的人显然不是很高兴。 “伯伯我回来了。”折遇答。 北予一个激灵迅速翻身下床,打开门看到折遇身旁的绿笙愣了。 折遇道:“这是主上。” 北予:“我知道。 分卷阅读66 ” 折遇:“那你一直盯着我们做什么?” 北予看看折遇又看看绿笙最后眼神直直的看向他们牵着的手。绿笙明白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挣脱折遇却攥的紧紧地。 折遇:“伯伯一直这样看真的好吗?” “哦哦哦,确实不太妥当。进来先进来再说。”北予回。 折遇低头看了看茶水里的枸杞心中都觉得有些怯意。 北予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折遇:“想回来看看。” 北予:“好想回来就好好转转看一看。有什么进展吗?” 绿笙点点头:“找到凶器的方位了。” 此言一出北予心中一惊也就是说恶战马上就来了。 北予问:“这次回来能待几日?” 折遇:“一日,明早回去。” 北予:“好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是。” “伯伯。”折遇打断了北予接着道:“这次回来是想带她看看涪陵山。”折遇仔细想了想唤主上太客套唤绿笙太生分又不能告诉北予这是他小媳妇索性便说她。 北予回:“好。” 这次不过才走了没几日没赶上涪陵山的雪不说涪陵的春天这就要来了。折遇牵着绿笙的手走在林子中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说一些自己从前的经历。 折遇:“你看这块石头是不是很好看?我刚捡来的时候它是这里面最丑的但我想着不能丢了它,刚好那时候开始学法术以后每次练习都在这块石头上,它变了千百种模样我也从一个小笨蛋变成一个大笨蛋,虽然现在我已经忘记它从前的模样了但是我永远记得它。” 又来到一个没人住的草房子折遇很高兴的拉着绿笙过去。 折遇:“还有这里,大人们总说这里从前住着一只很丑的妖他不听话私自下山被修仙之人杀了就再也没回来。那时候大家都很忌讳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每次被伯伯骂了后我就会偷偷跑过来,我不敢去思姨和花叔那里他们一定会揪着我的耳朵再骂一顿。涪陵山没有和我一样大的也没有人类,我一直被他们宠着。你知道吗我以前还会想等我变老了比所有人的样子看起来都老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叫我伯伯?一个百岁老人怎么看都比千年的妖要老我再唤他们叔叔不合适吧,要是被知道我有这个想法我一定会被打的很惨。” “哦,对了我带你去看一棵树。”折遇突然想到了。 绿笙:“什么树?这不是遍地都是树吗?” 折遇:“到了你就知道了。” 绿笙看了看眼前的树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又蹲下仔细从根到枝叶瞧了瞧还是没发现什么。 绿笙:“这树有什么特别的?” 折遇拍了拍胸脯道:“我种的。” 绿笙觉得他幼稚谁能看出来树是谁种的,看着折遇一脸小骄傲的样子说道:“那你可真厉害。” 折遇坐下拍拍身旁的地面:“坐。”待绿笙坐到他身旁他开口道:“我从小不爱吃枸杞所以最怕去思姨那里,你知道思姨吧就是那个枸杞妖。这涪陵山虽然有很多妖但是声望很高的只有族长,我伯伯和北花叔北思姨。不爱吃枸杞但是喜欢吃无花果我就常常赖在花叔那里,花叔会给我讲许多凡间的事虽然他也没去过凡间但是我对凡间没有一点兴趣。但花叔告诉我人间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可以拐回家做媳妇,小媳妇会一直跟着我会和我玩儿。他还告诉我漂亮的小姑娘都喜欢勇敢的人,遇见漂亮的小姑娘要一直跟着她。花叔说这话跟寒幽主上学来的。” 绿笙打岔道:“这话是鬼王告诉昭苏母亲的。” 折遇:“管他谁说的呢,在当时我独独听进去了一句话就是小媳妇会一直跟着我玩儿。花叔说等我有了小媳妇他也会给我媳妇吃无花果的,我不想我自己的媳妇要吃我种的。然后我就种下了这棵无花果树,已经结果很多年了每一次我都会在果子成熟前摘掉我谁都不想给他们吃,我真的想让你尝尝无花果但现在却不是结果的时节。” 折遇再看向无花果树时树枝发出的嫩芽在一点点生长,其实让植物生长的技能折遇自己也会但他只能让植物长大不能再让其开花结果。 绿笙:“你忘记了这些植物的生命的本身来自哪里了。” 折遇:“结果了,快尝尝看。” 绿笙拿起一个无花果其实味道并没有北花那里的好甚至比不上平常的无花果。 “你不吃?”绿笙问。 折遇摇头:“只能一个人吃,只能是你吃。” 绿笙:“怎么突然带我来涪陵山呢?” 折遇:“想带你认识一下我过去的生活,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折遇在心中留了一句话没有讲出来: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绿笙:“那你想听我在寒幽的事吗?” 折遇立刻道:“想听。” 羽丰在空中飘着变换着各种不同的颜色二人面前闪过寒幽的景色。 绿笙一个个介绍:“这里是我睡的地方空灵的大殿但只有我一 分卷阅读67 人,这里是我经常和南芜红白一同喝茶的地方寒幽的树很少但都是万年树不会显得孤单,现在这个地方叫灵动界可以看见人间所有地方但是仙侍追踪不到主上,还有这个池子叫寒池里面的花就是幽花,你现在看见的盛开那朵便是我的幽花,我就是从那里面长大然后出生的。我在寒幽经常会和仙侍一起打闹如果我累了我就用仙术抓她们,我没有睡过好觉红白的笛声可以让我入睡,我第一次睡踏实的觉就是和你碰见狐妖那晚。我从来没想过的事太多了,我知道我为苍生来也为苍生死起初我不害怕。可后来我怕了因为我开始想的很多开始对人间有眷恋不想离开。折遇你后悔吗遇到我跟着我?” 折遇:“我比所有人都幸运为何要后悔?我有天神的爱让世界都嫉妒。” 绿笙收回羽丰放在折遇手上道:“羽丰会保护你。” 折遇不接:“我不需要羽丰强大的保护应该给它的主人。” 绿笙:“别傻了戴上,不戴的话明日走我也不带你。别担心即便不在我身上有危险时也会出现羽丰屏障。” 折遇:“当真?” 绿笙:“真的。” 折遇拉过绿笙的手轻轻躺在她腿上仿佛这一刻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被安慰的人。 折遇:“明天或者后天我告诉你第二个愿望你要帮我实现。” 绿笙:“现在不可以说吗?” 折遇:“不可以。对了我喊过你那么多次媳妇但你一次都没答应过。” 绿笙:“那你再喊一声试试。” 折遇:“媳妇儿。” 绿笙:“叫我干吗?” 两人突然对视着笑了起来,一片林子中躺着的两个人多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还记得当时一阵风吹来露出你的容貌真的好美。”折遇道。 绿笙:“所以你就像个登徒子一样尾随我,如果你跟着一个弱小的女子人家不得被你吓到。” 折遇:“不会,我看上的人有最勇敢的灵魂。” 夕阳垂到边际时将四周染得鲜红使本来有点生机的林子变得压抑。 折遇起身道:“我要去思姨那里一趟。” 绿笙:“干吗?” 折遇:“拿点枸杞。” 绿笙:“你不是最讨厌吃枸杞了吗?” 折遇:“不吃但是有别的用处啊。” 折遇先去看了花叔后来去的北思那里,以后回不来了总要看看这些前辈的。 最后饭桌上他举杯对北予说道:“伯伯谢谢您养我。” 北予:“这是哪里话。” 折遇:“您不许我唤您父亲是总觉得自己是妖,但妖与人其实没有不同。所以今日折遇谢过父亲。” 北予满眼热泪:“我儿长大了。” 在折遇与绿笙去休息之后北予北思北花等一众人来到了族长这里。 北花:“小子这次来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听着就是要回不来了呢?” 北予:“明日他们将启程去找凶器。” 北桐:“我们一同去。” 北思:“只怕主上不许。” 北花:“悄悄跟着,我们就在后面。” 北桐:“是北且一族报恩的时候了,明日可能就回不来了。” 北予:“两个孩子都不怕我们有何惧?” 北思:“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在不能让孩子们去扛。” 北予:“听折遇的意思应该没通知仙门。” 北桐:“绿笙主上命苦仙门自己的动荡都管不过来如何为她助力?” 北花:“这么活着也不知道什么才是个头倒不如有意义的死了。” 北思:“对啊万一还能换主上一条命呢?” 北予:“尽力而为。” 另一边绿笙看着挂满房间的枸杞很是疑惑。 绿笙:“为什么要挂满枸杞?” 折遇:“不好看吗?” 绿笙:“红彤彤的,你说好看那就好看吧。” 折遇:“那就快躺下睡觉。” 你看见红彤彤的都没想到像个新房吗我的小媳妇? 第三十七章 绿笙:“折遇,我睡不着。” 折遇:“没事什么都别想闭上眼睛。” 绿笙:“好。” 枕边都是轻盈的呼吸声但两侧的人无一入眠。 熬到天亮二人辞别北予去往听门教。 到了之后绿笙没有进去而是将幽花放出来任由它飘在自己右侧肩膀。虽未见过实物但守门人确信自己不会认错那便是整日在书籍上看到的幽花。 “拜见主上。” 绿笙面无表情言辞冰冷道:“把你们所有人都喊过来。” 门口那小弟子立马起身前去通禀。 “卜方师兄主上来了。” 卜方:“你说什么?” 弟 分卷阅读68 子答:“主上来了在门口不进来,让所有人都出去。” 卜方:“你确定是主上。” 弟子答:“确定,有幽花傍身。” 卜方:“集合所有人迎接主上。” “不必了,听门教的效率是真够低的。”绿笙说着走了进来。 卜方慌忙行拜大礼:“不知主上前来有失远迎。” 幽花不停闪动着寒气周围空气低沉。绿笙直接走到方才卜方坐着的位置坐下问道:“璧扇在你们这儿吧。” 卜方十分慌张此事明明已经封锁了消息为何主上还能得知? 他磕磕巴巴答道:“是。” 绿笙随即大挥衣袖卜方被打的躺倒地上。 “荒唐!凶器这等险恶之物听门教还想隐瞒?怎么嫌你听门教人多不够被杀的是吗?我告诉你待到凶器完全苏醒你十个听门教都不够他杀的!!!”绿笙这一动怒幽花瞬间长大整间屋子都开始有结冰霜之状冻的其他人直哆嗦,“说为何要隐瞒?” 卜方畏畏答:“听门教本就被人嘲讽如今又出了这等事情恐怕被他人更加不屑。” 绿笙:“眼界如此短浅也怪不得听门教站不起来。因为你们一句怕被人嘲讽给足了凶器苏醒的时间。” 看着门外晃动的身影绿笙问:“外面什么人?” 卜方回头一看道:“是二师弟程面。” 绿笙:“让他进来。” 程面进门后也先是恭恭敬敬行了礼。 绿笙有些疑惑:“你们族长和各大长老呢?” 卜方答:“自璧扇血洗听门教后族长就闭关了,而各大长老早在葛长老被害就已开始闭关。” 折遇问道:“都这时候了还闭什么关?” 卜方程面相视看了看对方没有开口答。 折遇接着道:“闭关是假保命是真。” 绿笙揉了揉头显然不想与这些废物废话:“说说具体情况。” 卜方:“那人叫裕骋原来在听门教是个很不出彩的家伙,有次他犯了错便被驱逐听门教。驱逐他的人正是葛长老,长老在数月前死了死相极其凶残,为了维护听门教名誉此消息被封锁。前不久有次我刚从长老房中出来便遇上了裕骋,他十分嚣张我本想教训他谁知他功力大增,打伤了我其余来的百名师弟都被杀了。当时他用的法器正是一把扇子。” 绿笙:“葛长老为何要驱逐他?” 卜方:“听葛长老门下的人说裕骋往葛长老的茶水里放药意图谋害葛长老。但这件事还有另一说。” 折遇问:“什么?” 程面悄悄拉住卜方的胳膊道:“另一说便是那药并不会致死只会使人走火入魔总归也是不大好。” 绿笙:“葛长老被杀时有没有人在?” 程面:“没有。” 绿笙:“璧扇应该还没有完全苏醒。” 折遇:“我一直有疑问南希在哪?红白他们何时到?” 绿笙:“我怕凶器之间也会有感应给南希传讯让他告诉红白继续看守灵动界,南希去双生谷外候着。明日月圆鬼门打开南芜被困在那里了她在想办法出来,也不知何时能到。” 折遇:“那我们何时动手?” 绿笙:“今夜子时不能等到月圆之夜,也不能等南芜了。” “那算我一个如何?”门外传来北瀛蓝的声音。 折遇:“前辈你怎么来了?” 北瀛蓝:“我来不稀奇你看看我身后的人。” 以北桐为首的北予北花北思都来了。 绿笙站起来走上前问道:“你们?” 先是北瀛蓝开口:“这本是阿苏的宿命却因为我的原因落在了你身上,此番我只为阿苏你不必再多说什么。” 北桐:“两代主上护了涪陵山北且族一世又一世我们不能看着年少的主上一日去应对凶器,我们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留下主上。” 绿笙完全不知道现在能说些什么,她忍者眼中的泪在右掌心划开一个口子幽花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滴落绿色的液体,每一滴落下房间内都迅速长出一株植物顺着柱子往上爬房间瞬间被绿色布满。 她缓缓开口道:“敬苍生敬万物。” 夜。 绿笙一行人开始跟着‘向标’出发。 绿笙折遇在前,北且一族紧跟其后,最后的是听门教的卜方程面以及三个弟子。 在林中越走越深,夜色也越来越浓。 南芜在百次赶走万鬼之后守鬼门的人依旧不开门。南芜急火攻心非要一把火烧了这阴曹地府。无奈之下请来了黑白无常。 不明所以的二鬼来的时候还想着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地府撒野的人,一见到南芜人便被那气势震慑到了。 南芜直接道:“给我开门,否则我烧了你这地府看你们如何同鬼王交差。你们也不想鬼王历劫回来看见地府不堪的景象吧。” 七爷道:“你是何人?敢在我地府撒 分卷阅读69 野又怎会知道鬼王下凡历劫?” 南芜:“寒幽三代第一仙侍,南芜。” 八爷:“仙侍你来我地府做甚?” 南芜:“主上派我来送一魂魄谁知刚要走你们这鬼门关上了。” 七爷:“原来是这样,仙侍您也不必着急这鬼门明日就开了,您要不在地府多留一日我们俩带您转转?” 南芜:“快给我开门,今日我非走不可。” 八爷:“不必急躁仙侍,若是怕主上那里不好交待我们俩去给你解释,这地府门在月圆夜前都不准开怕他们偷偷溜走。” 南芜:“我不管你们平日如何今日我也没时间同你们墨迹,我必须走。” 七爷:“仙侍您这般急躁是要去干什么?” “化凶器。”南芜此言一出旁边的鬼是一头雾水可黑白无常已经吓得不敢开口了。 南芜:“今夜人间化上古凶器你们俩现在说我能不能走。” 七爷八爷一起道:“能能能,快,快快快,给仙侍开门。你快呀。” 南芜留下一句:“多谢。”随即不见了踪迹。 看着南芜远去八爷问七爷:“咱们是不是又要忙了?” 七爷:“不用咱们忙,仙侍这急匆匆离开不久又会自己回来。” 八爷:“走吧。” 七爷点点头告诉万鬼:“是都不能偷跑,关好门,发现偷跑的下个月谁都不能出去。” 红白那边在灵动界并没有听绿笙的话只看着双生谷而是死死的盯着折遇,灵动界不能看见主上但可以看见折遇,只要折遇在绿笙身侧便能看见绿笙。在寒幽的无力感使他倍感难受,今天山下有很多人他们都知道主上一人便可以应对,只是希望能留下主上,红白又何尝不想呢? 偶尔看一眼双生谷像往日般宁静,众仙门没有一人知道今夜将发生什么。 还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南希。 南希明明已到听门教外就等主上前来,夜里主上进入她的梦境告诉她守着双生谷。 南希回:“主上不可,身为仙侍这种时刻我一定要在您身侧。” 绿笙:“南希,那若是双生谷突然发难呢?” 南希:“主上可让红白去。” 绿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你是寒幽的仙侍要想着天下苍生。” 南希:“不主上,我不是寒幽的仙侍我只是你的仙侍。” 绿笙微微一笑:“你看南芜不也是对我很好吗?” 南希问:“主上可以给我一杯酒吗?” 绿笙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用幻术拿出一杯酒给南希。 南希举起酒杯道:“敬你,敬万物。” 此刻南希站在双生谷最高的山崖处望着偶尔还有几处灯火的双生谷,一阵又一阵风吹过泪水都没有干。 “主上,今夜不敬万物我只敬你。” ‘向标’停了下来绿笙收起‘向标’向着前方一掌击去眼前似燃起大火一般在黑夜中极其亮眼。 绿笙:“是这里了。” 折遇:“出来吧裕骋。”他向前方喊去。 从火光中出来的男子瘦弱的像骨架在行走。走了两步像是累了便飘了过来。见到绿笙他一笑脸颊上极少的肉被提起来,双目无神活像一个人几天几夜没吃没喝没睡的样子。 绿笙:“裕骋?” 裕骋答:“是主上吧,果真是美。没想到我此生竟还能见到主上啊哈哈哈哈,主上您是来做什么的?” 绿笙:“能做什么?来寻你。” 裕骋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这是哪里修来的福气能让主上来寻我。” 绿笙:“少废话把璧扇交出来。” 裕骋:“我倒是想给主上但是在我体内我拿不出来啊。” 绿笙:“那便你先死,它再死。” 裕骋:“我死啊这倒是可以,不过。”他双目盯准卜方与程面直接冲过去掐住他们的脖子吼,“我要他们给我陪葬。” 第三十八章 绿笙闪到他们面前直接一掌打开了裕骋:“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你甘心以血肉之躯豢养凶器,以致屠杀一门。” 裕骋:“主上你为什么要拦我?啊?你为什么要拦我?”他吼道,“杀满门,若不是那日我体力不支听门教能活到今日?那些个闭关的族长长老们以为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了吗?天大的笑话。主上他们不配你护着!他们不配!” 听门教一个弟子道:“你放肆,听门教待你不薄你为何下此毒手?” 裕骋歪歪头看这个说话的人问:“你是谁呀?新来的吧。我告诉你我在听门教受的苦比任何人都多只是你们不知道,听门教也配是一个教?” 折遇问:“裕骋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裕骋迅速飞到折遇身边,旁边的人以为他要对折遇做什么冲上前去想护住折遇,但终究是没有裕骋快。就在裕 分卷阅读70 骋碰到折遇前一道绿光打回了裕骋,是羽丰屏障。 裕骋双目看着折遇:“如果听门教曾经也有人问我经历了什么那该多好。” 裕骋在人群中四处飘游道:“我十岁那年上山求仙问道途径多地来到遥昼,很偶然的机遇在遥昼的街上我遇见了葛长老。他见我行动敏捷说我是个修习仙法的好苗子我特别高兴那日记他对我很好让我随他回听门教,我当时想着或许闻月族人待我还不如他呢我便同意了。谁知到了听门教以后他从不教我仙术,时间一久我就着急了我问他何时能教我仙法?他竟然让我去遥昼偷学起初我也不愿意但是他说等我回来就好好教我,然后我去了遥昼每日在那里小心翼翼的偷学终于学到了他们的一些新术法,后来他又让我去双生谷我也去了,从双生谷回来后我把所有的术法都一一告诉他,然后他拿走了我的内丹又说我给他下药陷害他连夜将我赶出听门教。谁又知道谁又想过我那些年在遥昼在双生谷是怎么苟且过日的?我本以为回来迎接我的是重视是教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知道是杀身之祸。啊哈哈哈哈哈。” 绿笙蹙眉:“与听门教众人有何干系你为何要杀他们?” “主上以为只有我吗?其实听门教每年都会派许多弟子前去偷学而且骗他们说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这种烂地方这些烂人还留着做什么?”说完裕骋再一次冲过去掐住卜方的脖子将他带到空中又直接放手,卜方狠狠摔在地上。 卜方口吐鲜血还是有呼吸的。紧接着裕骋又冲向程面绿笙快速到程面面前一掌击向裕骋挡了下来。 裕骋:“主上你不该救这种人。” 绿笙:“但我也不会任由你杀了他。” 裕骋闭上眼睛嘴角微笑着道:“看来是时候祭出您的幽花了。” 裕骋右手一挥打开了璧扇。 绿笙本想直接冲上去却被北予一把拦下。北予看向北瀛蓝二人对视点了点头。 北瀛蓝道:“布八方阵。” 八方阵是八位法术高强之人位列八个方向直击中心,但对于眼前这个强大的敌人除了绿笙要祭出幽花外其余人都要祭出内丹。 绿笙正东方,北桐正西方,北瀛蓝正南方,北予西南方,北花西北方,北思东南方,从地上爬起来的卜方东北方。所有人就位后还差一位正北方。 折遇起身冲上来。 绿笙问:“你来做什么?” 折遇:“我要你答应我的第二件事,死在我后面。” “对不起,我做不到。”绿笙一甩衣袖将折遇打开,折遇起身还要过来北瀛蓝道:“没用的折遇,你没有内丹不能入阵否则阵法会降低伤害。” 折遇十分焦急:“可现在没有人。”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程面,程面早已躲得远远的。 “谁说没人?我来。”雅鸢突然出现。 折遇:“雅鸢?你有内丹?” 雅鸢右侧嘴角上扬道:“没有但是我有心脏。” 折遇:“不可。” 准备起身的雅鸢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很温暖,她回头道:“折遇,好好活着,或许我不能在奈何桥遇见你了。” 雅鸢,正北方,祭出半个心。 八方力量汇聚在一起裕骋像是被一团大火猛烈的燃烧。 “啊啊啊啊啊啊!!!”他痛苦的嘶吼,“啊啊啊啊!” 一声巨响“砰!”裕骋的□□被炸开,八方阵也被炸散。八人瞬间倒在地上,没了内丹的北且一族慢慢化为灰烬。 折遇不知先去哪里他想去看绿笙但伯伯叔叔正在消散,雅鸢躺在地上望着他。 “不,不会的,不,不会这样的。”他走向叔伯们的尸身,有一颗枸杞一颗无花果两片梧桐叶。他又转身看向绿笙他知道绿笙还有气息。 折遇抚上绿笙的脸泪水滴在绿笙身上折遇说不出一句话。 绿笙抬手拂去他的泪:“听话去后面。” 绿笙闭上眼睛像是在蓄力,此时的幽花已经没有方才亮了。绿笙起身飞到半空中冲着那把扇子喊道:“璧扇,出来吧。” 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哦~小主上~啊哈哈哈哈哈~我可真不忍心伤你呢~啊哈哈哈哈哈哈~” 绿笙:“少废话,你将永远被尘封。” 那声音又道:“是吗~小主上要不这样我不动你的地盘你也不来找我你看如何~我被尘封你也会消散的~” 绿笙:“受死吧!” “天地有寒池幽花,洁如冰霜,能化万物之恶,生于寒幽,长于寒幽,即为仙人,恪守生灵,今当灭凶,保合大和,乾道归,恶念亡,破!”这是绿笙蓄积所有法力的最后一击。 绿色的光划过天际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很难想象下面的躯体那么弱小,与璧扇相撞那一刻不是烈火烧灼的感觉而是极其冰冷。璧扇最后的魂是被冰封然后碎裂消散。 绿笙用尽了所有力气后幽花托着她的身体慢慢下来。 折遇立马跑到绿笙身边。 还 分卷阅读71 活着,他的小媳妇还活着。 “阿笙,阿笙,你能听到我讲话吗?”折遇捧着她的脸轻声问道。 绿笙慢慢睁开眼努力想给他一个微笑,幽花在身边闪着微弱的光危险到像时刻都会熄灭一样。 红白从灵动界看着这一切笑了,多么万幸活下来了。随即他眉头紧皱糟了,他走出灵动界路过的小仙侍问他怎么了,他留下一句:“守好寒幽。”就没了身影。 小仙侍在灵动界站着但她看不清山下的世界,听到有仙侍传来讯息,是南希。 在看见那束光后南希清楚的知道结束了,双生谷没有动静。随即她传讯给寒幽。 南希:“红白,主上还好吗?” 小仙侍答:“回禀南希前辈红白前辈方才下山了。” 南希:“什么时候?” 小仙侍:“就在您传讯到达前。” 南希:“我知道了。” 红白此时下山定是去找主上,现下双生谷也没什么事留下也无用。想到这里南希也动身去找绿笙。 此时折遇并不知道身后的程面正打算杀了他们。 程面与其余三名弟子突然动手冲向折遇与绿笙。羽丰屏障出现为他们挡下一击。 折遇回头看着程面道:“你干什么?” 程面:“还能干什么?”又回头看向那三名弟子,“还不快上抢幽花。” “你们他妈的是疯了吗!”折遇怒吼,他本身就没什么能力此刻根本就无法阻挡三人的攻击。只能依靠幽花屏障。 程面:“我疯了?拿到幽花我就是这世间最强大的人再不用屈于那些没脑子的人手下!” 折遇:“你是不是忘了就在刚才阿笙才救了你的命!” 程面:“主上是个好人,但我不是。” “愣着干吗?上啊!”程面吼身后的弟子。 一名弟子答道:“有,有屏障过不去。” 程面:“废物你不会不攻击他们?先把他们拉开!” 折遇立刻起身招引周围的藤枝绿笙拉住他的衣袖,他蹲下来告诉绿笙:“等我。” 绿笙无奈的看着折遇跻身厮杀但绿笙想告诉他的是可以用灵力催动羽丰。 程面一步步走向绿笙,一剑剑劈向绿笙身外的羽丰。不错就算羽丰不在身上照样会出现屏障保护绿笙但也会随着幽花的微弱极其微弱。 羽丰屏障破了,折遇也被身旁的人死死缠着。折遇做了一个冒险的举动他摘下羽丰扔向绿笙,如果可以一定要护住绿笙。 程面见折遇想要扔过东西并不知那就是羽丰屏障以为是什么具有攻击性的法器,他自然怕绿笙接到拔剑直接将羽丰打在了一侧。 见状折遇奋力挣脱身旁的人冲向绿笙,腿上在身后被刺了一剑直接跪在了地上。他奋力向前爬,羽丰被打的太远不能保护任何人。 程面一剑刺向绿笙右手折遇唤出藤脉缠住他的剑,身后的弟子一剑刺向他的背,折遇倒下后缠着剑的藤脉自然也不见了。 程面再一次举起剑对准绿笙的右手冲去,就在那一瞬间幽花不再亮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阿笙!!!!!!滚开啊你!!!!”折遇突出一口鲜血嘶吼着,但他没有力气也没有法力去抵抗。 第三十九章 幽花慢慢消失绿笙躺在地上与死尸没有什么两样。 程面也被吓到了颤抖着丢下手中的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拿不出来。”他又去拉扯绿笙。 折遇挣开束缚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抱住绿笙冲程面吼:“滚啊!!!你滚啊!!!” “啊啊啊啊!”折遇最后一吼使劲了全部力气远处的羽丰感应到他的气息一个巨大的屏障将程面从他们二人那里推开。 折遇抱着绿笙:“你看看我,阿笙你睁眼看看我,不是说好了要给我做媳妇的吗?你不睁眼是不是累了?那你睡会儿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生气了,我求求你了醒来吧。我真的,我求求你了。你怎么能在我前面闭眼呢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南芜到时看到满地荒凉,折遇抱着主上在羽丰屏障中程面以及三个弟子被拒在屏障之外。她慌忙走过去喊到:“折遇。” 折遇没有理他。 南芜又喊:“折遇,把羽丰屏障收起来。” 折遇回头看见南芜收起了屏障。 南芜过去看见绿笙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一把拉开折遇,红白到了他直接结果绿笙抱起。 折遇特别害怕怕他们带走绿笙:“你们要干什么?” 红白:“带主上回寒幽。” 折遇:“你能不能不要带她走。” 南芜呵斥:“折遇,就算是安葬,主上也该葬在寒幽。” 他们带走了绿笙。 折遇双目无神的站起来捡起羽丰,路过雅鸢的尸身从北且族人 分卷阅读72 中穿过,看着掉落的璧扇此刻它与普通的扇子并无区别。 他划破手,血滴在璧扇上学着当时南星的样子:“吾辈心诚,执念难断,招求圣灵,生魂祭之。”肉眼可见周围的生灵冲进璧扇中等在折遇虔诚的灵魂。 璧扇再一次活了。 折遇睁开眼打开璧扇直接向身后扫去,程面与三名子弟被拦腰斩断了身子。 折遇持璧扇来到听门教,仅一挥手阻拦之人皆丧命。 暗阁中的老者始终静不下心来,他已经待在此处很久了就等着弟子来告诉他凶器平定。这种糟心的事怎么偏偏就发生在了听门教搞得人心惶惶,历来凶器现后总会死几个长老之类的,谁知这个主上居然没有通知各大家族前去也没有让弟子来请他出关。如今也不知外面究竟如何还是在暗阁中闭关安全。 “呼呼……哐!”外面突然有很大的风声,即便天气再怎么恶劣也不该有风能挂到地下的暗阁中。莫非主上失败了裕骋那个罪人来到了此处?越想他越发慌张。 “咚咚咚。”有人在敲暗阁的门。 尊长老警惕地问:“谁?” 外面的人答:“尊长老。” 尊长老一听这是个陌生的声音但此人又对听门教内的地形很是了解才能准确找到暗阁。 尊长老问:“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我在闭关。” 折遇轻嗤一声:“卜方师兄说凶器已化让我请您出关。” 刚听到凶器已化时这老头心中松了口气,但一想不对就算来请他出关的不是卜方也该是程面为何来了一个不知名的生人弟子,老谋深算的人早已想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葛长老道:“卜方为何没来?” 折遇渐渐失去了耐心:“他受伤了。” 葛长老:“那便等他好了让他来见我。” 折遇:“你今天是不出关了吗?” 葛长老怒吼:“你是听不懂吗?好大的能耐敢直呼本长老为‘你’。” “轰!”折遇轻推一掌暗阁的门碎了。 折遇一步步走进葛长老已从方才的惊讶变为了害怕。 葛长老:“你,你是何人?” 折遇满是戾气双目中旋转着一团团黑气浑身透着阴冷。 葛长老:“你怎么进来的?” 折遇一把抓住葛长老的领口带他飞出暗阁,昔日的听门教已被夷为平地,周围都是弟子的尸身。 葛长老:“你,你要干什么?” 折遇:“干什么?”他放开葛长老,双手背在后面低着头转身走了两步突然一个回头眼神恶狠狠地看着葛长老,“替□□道。”说完他直接闪过去掐住葛长老的脖子。 葛长老:“好汉手下留情,在下不知何处得罪了您?” 折遇歪了歪脖子:“何处得罪了我?” “呵。”折遇一把将葛长老摔在地下,“你知道今夜是什么日子吗?” 葛长老:“不,不知。” 折遇直接一扇过去葛长老飞出十几米远,他闪到葛长老身边蹲下掐住他的脸问:“现在知道了吗?” 葛长老满嘴的血吐不出来,有些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知道了,我知道了。” 折遇甩开他的脸:“接着说。” 葛长老:“主上化凶器的日子。” “那你干吗去了?”折遇再一次扯着他怒吼。 葛长老:“我,在,在闭关。”他已经很难说出话了。 折遇在他面前紧紧握住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再问你一次,你!干!嘛!去!了!”每一个字都是紧咬着牙关。 葛长老:“我,我怕死我躲起来了。” 折遇:“很好,那你现在想怎么死?” 葛长老:“我,我不想死。” “不想死?可你活着没用啊。”折遇道。 葛长老像一条狗一样艰难的爬到折遇脚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让我活着。” 折遇:“那你能给我阿笙的命吗?啊?我问你呢?” 折遇蹲下来拍了拍葛长老的脸:“你教不好人,你不配为师,你不配活。阿笙那么努力的救你们,你狼心狗肺的弟子居然要她的命。” 葛长老:“谁?是谁?” 折遇:“让你死个明白,你的弟子,程面。” 葛长老突然眼前一亮:“仙人,仙人,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程面的父母在哪里你去找他们放过我。放过我仙人。” “在哪?” 葛长老:“遥昼街上一户姓程的富商。” “好。”折遇站起来应道。 葛长老觉得自己摆脱危险了松了口气。 折遇面无表情道:“我明日便送他们去找你。” “啊啊啊啊啊啊!”葛长老留下最后的声音是惊恐。 天亮了。 这世间再无听门教。 再无寒幽四代主上绿笙。 分卷阅读73 南芜将绿笙放在寒池旁,南芜、南希、红白三人一同为绿笙疗伤没有丝毫效果。 南芜看着绿笙右手的伤口道:“南希将主上右手的伤口逼出血。” 寒幽主上的右手乃至整个胳膊本身没有血,整个过程南希都觉得十分艰难,终于一团黑气从伤口出来后开始有绿色的血。 南希喘着粗气:“好了,好了。” 红白问:“主上真的?” 南芜:“幽花未败只是无神,养着。” 南希:“养多久?” 南芜:“养到主上醒来。南希你是主上的仙侍你守着,用你的永生花唤她。红白你回遥昼派人紧盯着双生谷的动静别忘了还有一件凶器在人间。我守着灵动界有时我会通知你们。” 红白、南希:“好。” 梅花铺满了绿笙的身子,红白看了一眼南希终是没有留下幽梦。 南芜刚到灵动界就紧急联系二人。 南芜:“出大事了。” 南希:“怎么了?” 南芜:“听门教被屠了。” 闻言二人也是一惊。 红白:“什么时候?” 南芜:“应该是昨夜我们都不知道。” 红白:“会是什么?” 南希:“难道是另一件凶器言怀?” 红白:“听门教怎会招致两件凶器呢?” 南芜突然打断:“先不说这个红白你速回遥昼。” 红白:“遥昼也出事了?” 南芜:“有人在遥昼打开杀戒。” 红白:“遥昼有闻月族人怎会出现这种事?能看清是谁吗?” 南芜没有回答。 南希:“南芜前辈你还在吗?” 南芜:“我在。” 红白:“是谁?” 南芜:“是折遇。” 红白:“折遇?怎么可能?” 南芜:“他还拿着,璧扇。” 遥昼的街上折遇飘在程府上空眨了眨眼像是在看一共有几口人。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看着飘在程府上空的折遇很是奇怪,遥昼修仙人多但能飞起来的还真不多。 突然折遇看准程府院子中的一个人吸向空中,那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见自己飞起来吓得要死啊啊大叫。紧接着他就在空中被折遇掐住了脖子。折遇一甩手放开了他,落在程府的门口血溅到了门上。 见此情形人们惊恐万分,街上的瞬间乱作一团。 折遇一个接一个的摔着程府的人,男子便掐住,女子则在地下一扇索命。 片刻程府血流成河下面也聚集了许多修仙之人。 有人喊道:“妖人竟敢滥杀无辜。” 折遇:“无辜?你无辜吗?” 那人问:“你什么意思?” 折遇:“你为程家的人说话了,你也不无辜。” 折遇飞下来站在地上那人拿剑就向折遇刺去,折遇径直一闪挥了一扇那人便倒下了。 剩余的人都不敢动弹。 折遇:“你们走吧,你们无辜。” 话音刚落方才想要行侠仗义的人都不见了踪迹。 折遇看着空旷的街头不知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一声:“折遇,你在干什么?” 折遇慢慢转身:“你为什么没在寒幽呢?红白。” 第四十章 红白没有回答折遇接着问:“你为何滥杀无辜?” 折遇指了指自己:“我?”继而指向那些尸体,“滥杀无辜?” 红白:“他们与你有何仇怨?” 折遇:“程府的儿子就是程面,你说他们还无辜吗?” “你说什么?”红白顿时明白了,昨晚他从灵动界中看到程面袭击主上然后才下山所以折遇是在为主上报仇。 “你怎么知道?”红白问。 折遇:“听门教那老头说的。” 红白双眼盯着折遇问:“听门教也是你?” 折遇毫不躲避:“是。” 红白:“你杀了程面就够了,为何还要血洗听门教与程府?” “呵。”折遇冷嗤一声,“他无缘无故杀我爱人我为何不能无缘无故杀他满门?” 红白:“你将会成为世人口中的恶魔被他们唾弃。” “哈哈哈哈哈。”折遇狂笑,“红白,你觉得我需要他们的认可或者说怜悯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我北折遇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需要什么高尚的名节,我没有能力没有权利,阿笙活着的时候我什么忙都帮不上难道她死了我连报仇都不行吗?” 红白:“折遇主上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折遇:“你不是她!要责备我让她亲口说,就算她说要我陪这些人性命我也照做。” 红白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想要告诉折遇其实主上还有醒来的可能,但是他不敢, 分卷阅读74 他不知道主上何时能醒不敢轻易给折遇希望。 折遇也不知道幽梦与幽花相连,幽梦在幽花一定还在。 折遇慢慢道:“你走吧,我不会再杀人了。” “等一下。”红白道。 折遇:“嗯?” 红白:“你为何突然间法力增强?” “哦,是这个。”折遇拿出璧扇。 “这东西不是已经?”南芜看得倒是挺准,红白心中还是生出一丝怯意,璧扇谁能真的控制住? 折遇:“生魂祭。” 红白:“折遇把璧扇给我。” 折遇:“你觉得可能吗?” 红白:“否则我要动手了。” 折遇:“你放心我不还手。” 折遇没想到红白真的会吹起幽梦当一支支冷箭冲向折遇时他也只是闭上了眼,如果不知道接下来去哪倒不如结束这个生命。 羽丰屏障的出现让红白即舒心又窝心。红白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折遇,他觉得折遇一定会躲开的可是他没有幸好羽丰屏障救了他,现在呢?羽丰真的认准了折遇这个主人,折遇在主上心中的地位超过了任何一个人。 冰箭与屏障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折遇睁开眼睛看着心口放着的羽丰在发亮,它在保护他代替它的主人保护他。 折遇道:“红白,再会。”他消失了。 折遇回到涪陵山与离开那日没什么不同,但就在一夜间没了生机所有的绿植都停止了生长。折遇将羽丰捧着手心坐在山头,这是随着绿笙出生的法器,是上天给绿笙的礼物。他小心翼翼的用灵力催动,羽丰屏障出现了,折遇第一次认真的看这个屏障,圆形透明在阳光下能看见其中隐约的一个个小小的枝丫图案,折遇站起来他走到哪里屏障就跟到哪里。羽丰,羽是三界赠予寒幽主上的礼物那封呢?小小枝丫何来丰?分开一个叉是不是注定要有两个主人? 绿笙说法器都是母亲给求的,昭苏主上曾做过一个很可怕的梦,她梦见在一片漆黑的林子中到处都是伤人又丑陋的鬼魂,身处其中她没有任何仙法加持,没有一处能任由她躲藏的地方。醒来后她便给绿笙定下了一件法器可以在危险来临时保护她也可以在黑夜将她圈在一个亮起光的屏障中。 折遇打开璧扇仔细瞅了瞅,说实话璧扇真的好看薄玉透亮,当时祭它是为了复仇那此刻呢? 言怀!璧扇一定可以战言怀!想到这里折遇瞬间清醒了。 “阿笙,如果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我便成为下一个你,守护你的世间,守护你的生灵,让世人敬你而我敬万物。”折遇对着羽丰就像绿笙能听到一样。 夜里折遇把自己藏在羽丰中,黑漆漆的夜只有里面是亮堂堂的。 折遇自言自语道:“阿笙会用法术驾驭你但我不会,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能力呢?” 开叉的小枝丫像是能听懂折遇的话一样,就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出现了绿笙在寒幽的画面,从出生开始,绿笙手捏着羽丰发在嘴里,羽丰对一个新生儿来说还是有些大。原来绿笙是先会飞再会走的。绿笙一天中有三分之二都在睡觉但是其中十分之九都睡不着。她每天都要去一次灵动界虽然小时候她对人间没有兴趣,如果有时候看见有动物受伤、植物死亡、人患恶疾等她也会通过灵动界医治他们。红白和绿笙的关系很好,好到现在折遇看着他们那些略带亲昵的动作会恼恨自己为何出现那么晚。 她有灵魂吗?有,因为没有人能左右她的思想。但又没有,因为她不是在为自己而活。最可悲的是她的到来都是为了人间。若是站在圣母的角度那这些动情的主上们算不算多了私心? 你爱这人间,这人间敬你,但不爱你。 “折遇哥哥。”一个细腻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折遇很仔细的瞧了瞧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妙龄女子。 她又道:“我是北矮矮呀。” 折遇笑了,可能这两天唯一的好事就是小蘑菇精都长大了。 北矮矮问折遇:“族长他们为什么没有回来呀?” “他们,不会回来了。”折遇答。 这句话北矮矮当然能出其中的意思,问:“那我们还有家吗?” 折遇摸摸她的头:“有,还有我在。” 涪陵山没有了那些散漫的妖,多出来一个名叫折遇的妖王。他拿着凶器璧扇去各仙门招摇了一圈,没有大开杀戒当然有羽丰护着也没有受伤。他急于告诉这世上的人他拥有至高的法力,让人提起皆是闻风丧胆。 后来许多年大人们吓唬小孩子都会说:“你再哭闹涪陵山的妖王就会把你抓走。”孩子虽不知道妖王究竟什么样子但都觉得他那么可怕一定长了一张猛兽的面孔。有时孩子也会追着问:“妖王怕什么?” 大人们答:“仙门的人说他只怕绿笙主上。” 孩子又问:“绿笙主上是哪个主上?” 大人们都说:“是寒幽最厉害的四代主上。” 孩子睁大眼睛:“那 分卷阅读75 主上会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大人:“对,主上会一直保护我们。” 孩子非常开心:“主上真好。” 遥昼近来有些动乱,红白公子回来了,以前所有人都觉得下一任族长会是夙月长老的儿子,那个被养在闻月族剑阁中长大的公子夙喆,如今红白回来了他就会理所应当的继承夙夜的族长之位。 长老都是分帮立派的,之前一心跟随夙月的人如今也开始动摇,突如其来的人顿时给所有人造成了心理负担,其中最慌张的当然是夙喆。唯一开心的便是如今的族长夙夜。 剑阁的门被直接推开,夙喆抬头看见自己两鬓斑白的父亲,他乖乖起身行礼。 夙喆:“父亲怎么晚上来了?” 夙月:“怕你心中不安。” 夙喆:“还好。” 夙月:“一夜之间听门教没了,虽是不足挂齿的小教派但确实也给我们敲了一记警钟。看来还是要尽快动手朝夕之间瞬息万变。” 夙喆:“父亲之前不是说要等到伯伯。”他没继续下面的话,二人都能听出什么意思。 夙月叹声气道:“不能等了,红白已经回来了恐怕我熬不死兄长了。我也不想兄弟相残,但我已经屈身一生辅佐无能的他了,不能再让你俯在红白那种自幼便离开浅碧湖东的人手上。” 夙喆:“可是红白身后是寒幽山。” 夙月:“绿笙主上已经仙逝,寒幽一心等下一代主上降世不会有人管他。” 夙喆:“绿笙主上当真仙逝了吗?寒幽为何没有昭告天下?” 夙月:“你见那院中的绿植了吗?” 夙喆:“见了。” 夙月:“我养了一株生长极快的花每日都可看出生长的痕迹,但从听门教一夜后花虽未败但也不再生长,这几日是有生长的痕迹只不过极其缓慢。你知道说明什么吗?” 夙喆:“不知。” 夙月有些不大高兴:“你整日待在剑阁铸剑之术练的挺好却对修仙一事知之甚少,世间所有的生命都依靠寒幽的一个地方‘灵动界’,这个地方与寒幽主上血脉相系其中最明显的便是绿植。绿植没有生长力说明主上出事了,现在开始慢慢生长说明‘灵动界’的守护者是法力低微的仙侍。” 夙喆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夙月:“过几日我便让你去藏书阁,一味地练剑没有法力与思维加持也是徒劳。”说完夙月便要离去,夙喆突然开口问:“父亲,您说的法器现在在哪里?” “双生谷。”夙月眼神阴沉了下去。 夙喆:“双生谷的人会给我们吗?” 夙月:“当然,他的仇恨可比我们大。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也不要透漏任何风声。” 夙喆:“知道了父亲。” 第四十一章 旧日的族长觉得自己老了,看着儿子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他有了退位的想法。秉烛夜谈,红白却认为自己没有能力胜任族长一位,他自幼在寒幽山长大,族中很多事务他都不懂一个遥昼都那么大了更何况整个浅碧湖东。 红白拗不过父亲只能道出此次下山的真实原因,夙夜大为震惊。 夙夜道:“如今主上已经不在了我们区区凡人又如何能阻挡那上古凶器呢?” “主上只是昏迷了。”红白道,“所以寒幽山没有对外说主上仙逝。” 夙夜:“可这世人都说主上为了凶器仙逝了,那涪陵山的妖王又唤起了凶器。寒幽山为何不管?” 红白觉得十分惭愧,他回答:“所有人都以为主上不会活下来,寒幽的人也一样。主上没有唤任何仙家本想着独身前往,谁知涪陵山的妖去了,他们挡下了凶器一半的法力而后都灰飞烟灭了,换来的是主上的命。父亲,原来主上也是可以活下来的,只是终究会有人死。” “你觉得主上是知道的?”夙夜问。 “嗯。”红白点头,“所以那天她支开了所有肯为她赴死之人。” 夙夜:“那个妖王折遇当时就在那里?” 红白:“但他当时法力低微不值一提。” “未现身的凶器是个隐患而他是个明患。”不止夙夜,这世上所有人都认为滥杀无辜的折遇本就不该活着。 红白没有立刻回话,可能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人会为折遇说一句话了,如果他也不开口折遇就是十足的恶人。 “他不会的,折遇不会忍心伤害主上用性命护住的人间。”他说。 夙夜:“他杀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红白第一次和父亲有了语言上的细微冲突,他回答:“那些人对他来说是有罪的,父亲我们不能代替他评定善恶。” 红白离开后望着天上的满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折遇的场景,他本以为自己会十分厌恶这个突然出现在主上身边的人,他无礼、轻薄。可到最后他并不反感折遇,主上在时折遇使她快乐,主上不在折遇光明正大为她报仇。寒幽不 分卷阅读76 想吗?寒幽不能与无知的人一般见识,仙人之境让寒幽不得不大度慈悲。 如果主上能醒来,他一定会告诉折遇。南芜南希定会拦着,但他以后再也不会了。 北矮矮每过几日都要去一次双生谷,妖王说那里还有一件凶器。但她觉得不太像有凶器的样子,双生谷很和谐。唯一让她觉得妖王没有说错的原因是寒幽那个叫红白的仙侍也经常来,双生谷一定有与表面和谐相违背的存在。 平日她在双生谷只待半日就会回去,今日双生谷很热闹这让她很好奇。 好不容易混了进去,她就感觉到身后被一只手抓住了。 糟了,凭自己的修为这里大多数她都打不过吧,加上妖王又把人得罪了个遍今天不会要命丧于此吧。北矮矮闭紧眼睛不敢回头。 “你家殿下整日都在做些什么?”这么一问显然就是知道了北矮矮的身份,除了折遇谁还能被称为殿下? 北矮矮:“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想要装糊涂。 那人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你可是真大胆连双生谷也敢进,折遇当时都不敢踏进闻月族的大门。带我去见折遇,我不会伤害你的。”红白放开手等着北矮矮回头。 北矮矮见是红白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她倒是问:“你见妖王要做什么?” 红白一笑:“这就不用你知道了小丫头。” “你不怕他吗?”北矮矮觉得好像所有人都怕妖王。 红白:“你知道我是谁吗?” 北矮矮立马就答了上来:“寒幽仙侍红白。” “可是殿下最厌恶的就是修仙之人。”北矮矮低下头小声道。 红白:“你带我去就好,放心我不会死在涪陵的。” 他很久没来过涪陵山了,自主上昏睡后绿植的生长速度远不如从前,田地里的瓜果蔬菜时令稍长一些的都没成熟过,如今又到了冬天生活更是见南,为了生存这几年人们不知砍伐多少了多少树,草药稀缺只能日日上山去采,山上的植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只有涪陵山完好无损。 折遇不准任何人伤害绿植,他曾放话见一人杀一人,他也这么做了。山下村民无奈只能去求助仙家,是有修仙之人来了几次,还不待他们说话便已毙命,折遇最恨修仙之人涪陵山所有妖都知道。久而久之再没人敢来了。 红白没让北矮矮去通报直接走了进去,还未开口却先红了眼。 折遇背对着他坐在卧榻上,整个人被圆形的屏障包围着。在没有被折遇挡住的地方他看见了绿笙,绿笙坐在石头上笑对面的人是折遇。那是她刚下山的时候,还是那个在寒幽的小孩子。 “主上和你在一起时真的很快乐。”红白看得出神慢慢道出。 折遇见红白站在身后收起羽丰问:“你怎么来了?” 红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问:“你整日都这么过吗?” “我怎么过与你有关?你来这儿干什么?”或许是觉得红白窥探了他和绿笙的回忆有些气愤,他对红白的态度并不算好。 红白倒是坦然的走到一旁的凳子旁坐下道:“许久不见有些想念,便来看看。” “呵,你能思念我?你念着我何时死差不多。”折遇还是那副样子。 红白不与他争这口舌之强,道:“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日子总不能一直留在从前。” 他本是好意却刚好碰到折遇敏感的点。 “放下?呵,你说这话可真是轻巧啊红白。”折遇鼻头一酸眼睛翻红接着说,“很少有人真的害怕死亡,不舍得是人间,害怕的是遗忘。你们寒幽还会有新的主上,世间也会有新的守护者,可是她只有我。如果我也忘了她,来此一程她活的太糟了。” 折遇想到了美好的事情想要笑可他想不出来,“那是我第一次下山,我从来都不知道在山下一无是处的人会被人嫌弃。或许是出于怜悯,但她就是给了我一个去处一份归宿感。她为苍生来,为苍生死。理所应当世人不欠她,可是我欠她。” “你不欠她。”红白道。 折遇知道他不会懂。 “你走吧,只要他们不动涪陵山的生灵我就不会动他们。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涪陵山是我最后的底线。”说完折遇转过身去背对着红白。 红白起身道:“多谢。”走出两步后红白转身说了句,“主上没有看错人,你虽没有怜悯众生之心却是恩怨分明。” 折遇仍旧没有转过身,枕边湿了一大片。 他欠绿笙什么? 喊了那么久小媳妇或许是欠一个名分,其实他没有什么怨念只是单纯的难受,像许多失去爱人的人一样难受。 再一次从羽丰中看见山林的那一晚他哭很痛,狐妖说的对,若有一日阴阳两隔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回来,做什么都不过分。 若大彻大悟的人生都是从痛苦中熬出来的,那宁愿此生都不清醒。 双生谷有凶器是真,但是没有证据也不知在何人手中 分卷阅读77 。修仙之人手持凶器是最可怕的事。除了思念绿笙,这是折遇和红白心中最担心的事。 夜深了闵柔手中拿了件厚实的披风走进书房。 终风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你怎么来了?” “外面起风了,给你送件衣服。”她的声音很是轻柔。 “这种事情让不寐来就好。”终风倒是怕她受凉。 闵柔倒是说:“这是我的本分。” 终风握住她的手察觉比自己的还要冷,“我们回房休息。” “今日的事处理完了?”闵柔看着铺满书籍的桌子问道。 终风牵着她的手将她拦入怀中道:“没有,我们早些回去,再晚些你会受凉的。” 一路上闵柔看着自己的丈夫,或许现在他依然不爱自己但好在终于不再排斥自己。 曾经他们想过要一个孩子的,只是闵柔身子太弱即便是在双生谷日日调理也不适合有孕。终风宽慰她,孩子也不是一定要有的只要夫妻和睦就好。可她知道终风一定要有一个孩子,他在这个大家族中活的太憋屈了,若是膝下无子嗣更是抬不起头,无论如何她也要生下一个孩子。 夜里终风起身出门了,尽管他动作很轻闵柔还是醒了。她起身走到门前清晰地看到一个人影在与终风交谈。几分钟后他们并肩离开。那人的身形不是谷中人。 闵柔没有窥探丈夫事情的习惯,她回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等着终风回来。 来找终风的人是闻月族人呈胡。 呈胡言简意赅指明来意,“我家长老派我来终风公子何时启动计划。” 终风沉思着走了几步没有回答。 呈胡又道:“寒幽如今没有主上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公子这次机会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公子莫要再犹豫了。” 终风回道:“你先回去吧,明日我会给你们长老传讯。” 终风回到房间后闵柔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躺在床上他又给闵柔好好盖了一下被子,安稳睡去。闵柔觉得身侧之人气息安稳了才真的入眠。 次日清晨终风醒时闵柔正侧着身子看着他。 “在看什么?”终风的声音还有睡意。 闵柔往他怀中挤了挤轻声道:“若是每日都有如此安稳的清晨就好了。” 终风笑她,“不是每日都这样吗?” “夫君,我们若是有了孩子便去隐居吧。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每日都悠哉快活。”闵柔今日突然话很多像是一个孩子。 终风好像是对一件事情有了定夺,“好。” 如呈胡所说夙月收到了红白的传讯,红白说,此物危害众生,永世不现最好。 夙月大怒,眼神冰冷的告诉夙喆,“去杀一个人。” 夙喆看出了父亲的愤怒,问:“谁?” “闵裳。”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夙月咬着牙说出来的。 夙喆有些疑惑,“他的妻子不是闵柔吗?” “哼,若他真心喜欢他的妻子又怎么会想着炼化凶器呢?”夙月道。 夙喆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第四十二章 没有人听见那个万种风情的女子在深夜的呼喊,她害怕、疼痛。 这里没有昼夜,睁开眼就是黑暗。 她是凭着什么来判断昼夜的,在那个男人来的时候。她看不见他的脸,但她知道他凶残暴虐。 她听见了他的声音,他说:“长得果真美丽,死了太可惜了,不如留给我玩儿。” 她太恶心了,这就是个变态是个人渣。 闵柔是在第三日才知道姐姐不见了,比她更着急的人是她丈夫终风。 终风日日都在寻找,闵柔一边焦急姐姐安危一边忧心丈夫身体。 直到第五日,他们发现了闵裳的尸体,在一片人烟罕至的荒郊。无一物遮身,暴漏在光天化日之下。身上的伤痕很难让人们相像她生前经历了什么。 闵裳死的并不光彩,双生谷偷偷将她下葬了。没有人说过一句要找出杀人凶手。 终风日日饮酒,闵柔知道他爱姐姐,夜里过来给他添几件衣裳,在他清醒时不讲一句他的不是。闵柔没有劝慰,也没有责怪。 闵柔像平常一样去个丈夫添衣,她隐约看见房间内多了一个人。 终风如今心态不稳,来见他的未必是什么好人。想到这里闵柔第一次窃听了丈夫的私事。 夙喆走进房间就坐下了,他倒是像个主人一样道:“做啊?” “你有何事就直说。”终风道。 夙喆:“还伤心呢?” “你什么意思?”除了双生谷的人外根本没人知道闵裳出事,除非,“是你害了她?” 终风瞬间双手抓住夙喆的衣襟。 “你先放手。”夙喆说道。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终风怒吼。 夙喆:“你总得放 分卷阅读78 开我我才能慢慢和你说吧。”夙喆被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终风放开夙喆,夙喆正身理了理衣襟道:“这世间谁会杀美人儿啊?是美人自己要死的。”他又意味深长地道:“你可是不知道那香艳有多快活。” 话音刚落夙喆便被终风一拳打在地上,终风拿起剑就要刺向他,却被他躲过。二人在房间内厮杀不分上下。闵柔在外看得焦急正打算去喊人时,终风的剑抵在了夙喆的脖子上。 “呵呵。”夙喆冷笑,“怎么?这就受不住了?终风我告诉你,是你自己懦弱无能,今日死的是闵裳,明日很可能就是她的妹妹。” “你住口!”终风一吼剑又往前了几分,刺进夙喆的皮肤。痛感瞬间袭来。 夙喆有些怕了,人一旦失去理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又道:“终风,你若是杀了我明日双生谷人尽皆知你手中持有凶器。” 终风是很愤怒,也没有手下手中的剑。他早该知道凶器早晚会给他带来伤害。 他强忍着问:“你想怎样?” “把凶器给我,此后与你双生谷无关。”这才是夙喆此行的目的。 “好。”终风答应了,“明日你来拿。” 夙喆把剑推向一旁走向房门,“明日此时。” 闵柔慌张离开躲在一侧,她不敢相信方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姐姐死了,丈夫持有凶器。不等她想清楚房间的门开了。 她跟在终风身后,在石头崖洞里,她亲眼看着终风取下那件凶器。她在书中见过,那是言怀。 她一步步走向终风,终风发觉身后有人惶恐中他看见了闵柔。 “你怎么来了?”他问。 闵柔没有回答,她上前紧紧抱住终风,“给他们吧,退出这个危险的事情。” “你知道了什么?”终风问。 闵柔答非所问:“夫君,明日会照常安稳对吗?” “会的。”终风不再问了,他知道闵柔知道了一切。他答应了闵柔。 夙喆如约而至取走了凶器。 闵柔拿了两壶酒来到书房给终风。 终风随口问了句:“要喝吗?” 谁知闵柔竟坐了下来,“要。” “为何想饮酒?”终风记得闵柔滴酒不沾。 闵柔微微一笑却看不出半分喜色,“敬姐姐。” 终风一怔。 闵柔接着道:“姐姐生前无数人钦慕,但尸骨未寒就已被人遗忘。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没有人关心是被谁所害,他们只爱姐姐的容貌但从不爱姐姐。” 闵柔一饮而尽,泪水顺着脸颊直流。 “夫君,你怕不怕他们拿了凶器为害世间?”静了很久之后闵柔开口问。 终风道:“不怕。” 闵柔回:“夫君不必为了苍生活,苍生从未怜悯过夫君。” 闵柔不知道那些自幼研习的书籍已将人间大义刻在了终风脑海里,纵使他是罪恶的,也会有善意的一面。 那一夜不知是不是酒的缘故,闵柔的话极多。她记得自己被终风抱到寝房,而后有一种撕裂的疼痛感,就睡去了。 她醒来的时候终风还在熟睡,酒气很重,看来昨夜终风喝的也不少。 终风转了个身子刚好面向她这边,梦里他轻说了一句:“闵柔。” 或许一切都结束了,往后是新的开始。 不寐来敲门时终风还未醒,闵柔走到房门问道:“什么事?” “赵长老说让公子去一趟。”不寐答。 闵柔:“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不寐并未离开而是接着说:“夫人,长老的意思是让公子尽快过去,还希望夫人不要误事。” 闵柔已经忍不寐很久了,前几日她夜里去给终风送衣她就百般阻拦。 闵柔道:“不寐,现在已经是你开始教我怎么做事了吗?” “夫人,强扭的瓜本就不甜,难道您还想早点摘?”不寐并不忌惮这个女主人。 “不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毕竟是舅父指给公子的妻,而你连和我竞争的资格都没有。”闵柔道。 不寐:“没关系,早晚有一天公子会看到你阴险的嘴脸。” 闵柔厌恶不寐,十分厌恶。身为夫人她的地位并不低。 可不寐也是舅父给终风的助手,她从不把自己这个夫人放在眼里。终风欣赏她的办事能力,闵柔不能在终风面前说她的不好只能忍着,而这样她也是越发猖狂。 她收起一脸的不悦走到床前蹲下轻声道:“夫君、夫君、夫君舅公喊你。” 终风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何时?” “方才不寐来说让你早些去。”闵柔回。 “好。”终风应道,“你陪我同去吧,也去看看舅父。” “好。” 终风与闵柔出门时刚好碰到前来的不寐。 不寐毕恭毕敬地行礼,“公子,夫 分卷阅读79 人。” “走吧。”终风道。 不寐看了看闵柔犹豫着说:“夫人也要同去吗?” 终风:“夫人去看看舅父。” “哦,我是想着夫人整日操劳今日去我应该备好马车的,是我的疏忽。”不寐道。 终风攥紧闵柔的手看着不寐笑道:“你就是太细心了。”又看向闵柔,“夫人累不累?” 不知怎得闵柔此刻就是不同往常的说了句:“累。” “哦~那想必是昨晚累到了。”终风故意道。 “夫君你!”闵柔涨红了脸。 终风安抚道:“无事,不寐你去备马车。” “是。”不寐心中恼火但公子在这儿她也不敢怎样。 一辆马车在双生谷中穿梭从一户宅子到另一户宅子。北矮矮远远看着这副情形,她站起来伸个懒腰。是时候回涪陵山一趟了。 所料不错,折遇还在躺着。六年,他整整躺了六年,除了偶尔知道有人来砍树之类的会下山杀个人之外再也没有动静。 北矮矮一进门折遇道:“回来了?” “嗯。” 折遇又接着说:“还是没什么动静?” “有。”北矮矮回。 折遇立马起身问:“怎么样?” 北矮矮回:“闻月族人去双生谷了。” 折遇泄了气,“这不正常吗?” 北矮矮反驳:“非也,他是在夜里去的,连续去了两夜。” “两夜?你可看清来人是谁?”折遇问。 北矮矮摇头,“从未见过,但看他的服饰他应该姓红。” 折遇更不理解了,闻月族弟子只有两个姓,一为闻月,再者就是长姓夙,哪有红? “怎么说?”折遇问。 北矮矮:“他和红白的衣服差不多。” 想来一定是有血缘关系的亲门弟子。折遇道:“那肯定是姓夙。” “红白姓红是从母姓。”折遇补充道。 “哦。”北矮矮撇撇嘴以折遇听不见的声音道,“那我又不知道。” “这件事告诉红白,让他提防。”折遇吩咐。 北矮矮:“可我进不去闻月族的大门怎么办?” 折遇:“等啊,他不是常去双生谷吗?” 北矮矮:“知道了。” 今夜的双生谷还是很太平的,闵柔坐在房间里看一些终风常看的书籍。 不寐进来的时没有敲门,她很清楚只有闵柔在。 闵柔放下书问:“谁给你的权力擅自进入公子的书房。” 不寐道:“公子。” “你来做什么?”闵柔十分气愤但她知道不能和不寐硬来。 “来看看你。”不寐说,“你知不知道你身子弱不能生子?” 闵柔攥紧了拳头,“那又如何?” “别自私了,因为你一个人害了公子。”不寐一直在挖她的伤口。 “与你何干?”闵柔道。 不寐:“公子他爱的是你姐姐,不是你。” 闵柔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寐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而再再而三的挖苦自己。 “滚出去。”闵柔强忍着怒气。 “呵,别拿你的地位来压我。”不寐道。 “我让你滚!”这是闵柔人生中第一次大声说话。 “怎么了这是?”从外面进来的终风听到闵柔的怒吼问。 不寐立刻跪在地上道:“夫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闵柔睁大眼睛,懵了。 第四十三章 不寐跪在闵柔面前哭诉,“是我的错惹夫人不开心了。” 终风问:“你素来小心谨慎这是做错了什么?” “我本想来给公子整理一下书房便进来了,不知道夫人也在,夫人觉得我擅自进入公子房间不妥。”不寐道。 终风朝闵柔伸出手,闵柔低眉又抬眼与终风对视。才向他走了几步将手放入他的手中。 终风道:“教训个下人这样生气干什么?气坏了身子谁伺候我?” “我。”闵柔刚开口终风便打断了她。 终风道:“好了,我们回去休息。” 闵柔疑惑问:“那她呢?”她指向跪着的不寐。 不寐也有些慌乱,公子今日竟然没有责备闵柔? 终风瞥了一眼不寐道:“她想跪着就跪着,方才我进来前她不是坐的很舒服吗?下人都敢骑到夫人头上了这不久乱套了吗。”顿了一下他接着道,“不寐你收拾一下回,不必跟着我了。” “公子,公子。”不寐慌乱的去抓终风的脚。 终风踹开了她道:“你记住,夫人和下人差的不是一个字。” “你都听见了?”闵柔走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问。 “嗯。”他问,“你为何不告诉我?” 分卷阅读80 闵柔:“不告诉你什么?” 终风道:“她对你不敬。” “我有说过。”闵柔低声道。 很久以前她就隐晦的提过这件事,那时候终风十分厌恶闵柔只以为她是在挑拨关系。 终风将闵柔拦入怀中,“不会了,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闵柔始终相信该来的一切都回来,如果没有只能说明不属于你。 若天上的星河当真能定下命盘,那日日祈祷着它会不会动上一动? “姑娘,不好了,山下又有人砍树了。”千年的老槐树精奔走而来。 “莫慌,你速去将人赶走,妖王还不知晓。”北矮矮急忙道。 话音刚落二人身后便响起一人声音:“何必呢?替那些不值当的东西担忧。”折遇一袭绿衣站在二人身后。 “殿下。”北矮矮刚开口折遇便不见了踪迹,“我很快回来。” 槐树精道:“姑娘,你看这。” “又能怎样?谁能拦得住他呢?”北矮矮道。 槐树精:“自绿笙主上仙逝,人间便一片荒芜,毫无生机。没有一株绿植有叶,这偌大的涪陵山光秃秃的。殿下不许任何人伤害绿植,不许凡人上山采药,不许伐树砍柴。可山下凡人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凡人皆知涪陵妖山的妖王杀人如麻。” 北矮矮:“杀人如麻。呵,若是他们见过当初殿下血洗仙门的场景那传闻便不止杀人如麻了。 绿笙主上一生为民却死在修仙之人手中,最后守着她的竟是那些被世人唾弃的妖。这又何尝不是天大的笑话呢? 折遇回来后还如往常一般躺在昭瀛殿。 北矮矮:“殿下。” 折遇:“何事?” 北矮矮慢慢道:“林中有树长出了新的嫩芽。” “你说什么?”折遇立刻坐了起来。 他跑出去慢慢伸出手抚摸那个嫩芽,抚上那刻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转身看四周,那些枯枝像是被施了法术都开始生出新的枝丫,绿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仿佛是要长出沉睡六年的亏欠。 折遇愣了一阵,突然大声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越大,哭的便越痛。 “阿笙!”大声呼喊回应他的是林间的空灵。 他在林中走了许久,该来的总会来。 晚上他唤来北矮矮。 折遇:“你去通知各仙家,我要下山同他们一起供应五代主上。” 北矮矮:“殿下。” 折遇:“你去便是。” 看着折遇走远的身影北矮矮很是难受,这又是何必呢?大张旗鼓的迎接绿笙主上的接班者。 北矮矮很想问一个长辈,这样真的是对的吗?但是她没有长辈了。 涪陵山的妖王下山了,万鬼避让,众妖随身,仙门恐之。 折遇随那些他以为道貌岸然的仙门等了一日竟都没有等到仙旨。 开始有人议论:“这,五代主上是还未降生吗?” 折遇轻蔑一笑:“许是上天都不重视罢了。阿笙降世时可是有漫天白羽作为贺礼。”言闭他便回了涪陵。 又过了三日依然没有五代主上的消息,漫山遍野已是绿意盎然。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折遇马上去了寒幽山下。心急的他本想用法术破了寒幽山外的荆棘又突然想到阿笙曾经说:“这世间的绿植皆与寒幽主上的血脉相关,寒幽外的荆棘也都是由我的灵力所布。” 收起法术刚踏出一脚便被荆棘步上。刺痛瞬间渗入骨血。走到寒幽山口他已浑身是血。 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南芜。 “阿笙是不是还活着?”折遇气息微弱地问。 “寒幽仙山不欢迎妖王,您请回吧。”南芜答。 折遇轻笑:“南芜,你信不信我把你这结界破了。” 南芜像是拿准了他:“折遇,你连山外荆棘都不破,又怎会舍得破与寒幽主上元神相结的结界?” 折遇:“南芜,我只问你一句,阿笙是不是还活着?” 南芜:“主上是您亲眼看着消散的,您忘了?” 折遇:“不,她一定活着。山下绿植都新生了,没有五代主上,那一定是她。” 南芜:“收起你一切的幻想,离开寒幽。” 折遇:“南芜,我求你。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南芜:“恕不远送。” 南芜转身离开山门。折遇却在原地丝毫不动。 “主上。”南希轻声唤道。 绿笙慢慢睁开眼睛:“南希,折遇还活着吗?”绿笙沉睡多年,睁眼第一句话便是关于折遇。 南希点点头:“活着。主上,南芜前辈说不想您见他。”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答:“我知道,我只想知道他还好吗?” “无病,无伤,无痛。”南希答。 分卷阅读81 绿笙:“你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南希出门遇到归来的南芜:“前辈。” 南芜:“主上今日怎么样?” 南希:“前辈所料不错,主上醒了。” 南芜:“寒幽的主人元神归来了。万物的守护者终于醒了。” 南希:“您是如何知道主上将醒?” 南芜:“绿植复苏。不止我,折遇也来了。” 南希:“如何是好?” 南芜:“主上身子不好先不要讲,静观其变。” 对于红白来说这也是久违的喜讯,他准备去一趟双生谷之后再去寒幽。 临近时他看见了北矮矮。 红白道:“又碰上了还真是巧。” “不巧,我是在等你。”北矮矮等了他许久整个人都困乏。 “嗯?等我做什么?”红白问。 北矮矮打了个哈欠道:“前几日我看你们遥昼的人在夜里来到双生谷。” “是闻月族人吗?”红白问。 北矮矮,“是,他的衣服和你的很像。” 此刻红白只愿心中的猜忌不要成真。 “多谢告知。”红白道。 北矮矮摆摆手,“不用谢我是殿下让我来的。” 红白一笑纵使人人觉得折遇凶残他依旧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少年。 红白没有去寒幽,此刻遥昼更需要他。 他给寒幽传讯问了主上的情况,除了心情不太好外其他都还不错。 离开后他才想到忘记问北矮矮折遇是否知道主上醒来的事,前几日折遇浩浩荡荡的下山说是要与百家一同迎接五代主上,等了一日也没有等来五代主上降世的消息。 若是折遇知道主上已经在寒幽醒了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红白告知父亲从北矮矮那里听到的消息,其实对于有可能是谁他们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最后夙夜说了句,“你叔叔应该不知道这件事,静观其变,不要轻举妄动到最后收不了场。” “知道了父亲。”红白答。 夙夜:“让闻月筝去办这件事,他办事小心。” “好,我马上去安排。”红白应下。 “寒幽那边?”夙夜也知道外面有了很大的变化。 红白道:“主上醒了。” 夙夜心中是高兴的,主上醒了那凶器的担子就不再压在红白身上了。 夙夜重礼,他问:“你准备何时去寒幽看看?” 红白答:“这边安顿好了我就回去看看。” “好,我儿长大了。”夙夜觉得红白比自己独当一面的能力强太多了。 这是绿笙醒来后第一次走出渠幽阁,周围花草遍布,一场梦醒了。 她还是去了灵动界,南芜也在。 南芜见她身子还没好利索道:“主上怎么出来了?” “无事,我来看看灵动界。”绿笙又问,“言怀可还安分?” “并无异样。”南芜答。 灵动界定格在双生谷,这里好像与绿笙沉睡前并无不同。她轻轻挥手又转到了遥昼,她看见了红白也不知在忙碌什么。 绿笙笑道:“红白还是那么沉稳。” 南芜道:“他本来是要来的,遥昼好像有些事要处理就耽搁下了。” “无妨,他是该多陪陪他父亲。”说话见灵动界又变了一个地方。 绿笙一直在看却始终没有出现涪陵山,她究竟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呢? 那一夜涪陵山的人都为自己死了。 第四十四章 “我出去走走。”绿笙道。 南芜急忙说:“主上还是先休息身子要紧。” 绿笙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转过头道:“我不下山。” 站在高处便能望见很远的地方,像是在万念寺的山头她第一次领略烟火人间。此刻即便是在寒幽最高的树上,看见的也只有寒幽。 隐约间山门好像有一个人。 绿笙一步步走去,看着那个背影她知道那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站在门口处她将右手放在结界上。折遇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在一点点消失,那是一道穿过结界的绿光。他回头看见绿笙就在眼前。 他张了张嘴却说出一句话,泪水在眼眶打转,他觉得哭太不合时宜了,笑了一下几分无奈、几分自嘲、几分想念、几分难受、更多的是开心。他全身都在颤抖,眼眶最后还是没能兜住溢出的水。 绿笙红了眼睛,拿出一颗避灵丹。穿过结界避灵丹停在折遇面前。 “吃了避灵丹下山吧。”绿笙道。 “为何要下山?我不喜欢下山,从小就不喜欢,哪怕花叔整日都在告诉我山下有多好,我都只想在山上做个永远被宠着的废人。可能是天命吧我就遇到你了,我当时还想着若是有一日你觉得我烦了我就再回涪陵身子 分卷阅读82 应该就能扛住了,后来我的身子能抗住一切了。” 折遇没有接着往下说,因为后来涪陵山没有了。 “我曾以为我一无所有了。六年了,你都不说句想我吗。”折遇笑了一下,“可是我想你了,很想你。” 本来正对着折遇的绿笙突然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折遇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梅花铺满我的身子你要和雅鸢离开,南希说你惹我生气要揍你给我报仇,我也没拦着。你们俩在雪地里追逐着,南希在笑终于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我梦见一间梅花筑成的房子,我在里面听南芜讲昭苏母亲的故事,当南芜说道北瀛蓝前辈不好时我还会反驳几句。我梦见我去告诉小师傅不要理睬来上香的姑娘,告诉龙修不要出征离开。我梦见好多好多。最后我才好像明白了为何有情人不能眷属,方丈说的话时至今日我才懂了。这一场梦已经是我最大的奢侈。” 折遇不明白绿笙为什么会说这些。 他不知道为什么等了六年终于再见绿笙会让他走。 或许是平稳了心绪绿笙转过身再一次看着折遇道:“欲知方圆,则必规矩。人间有王法,寒幽人无情。世人守法得以安天下,若我有私情如何大义为苍生?我错过了,不能再错了。” 这短短的时间对折遇来说太漫长了,他没想过绿笙会突然出现在面前,更没想到绿笙性情大变。 他向前走了几步想去抱住绿笙,但结界就在那里挡着,如何也过不去。 折遇,我不能在给你希望后让你再一次落入深渊,也不能让自己后退。 人在第一次经历一件事的时候是不知害怕的,直到经过了那种恐惧,至今每每想起我都那么惧怕死亡。而你的存在只会让我更贪恋人间。 折遇知道绿笙的性子,此刻她不知被什么想法束缚着自己。她总是把压力都给自己,即便是强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起变脸的速度折遇可是没有输给过任何人,你不见我是吧,好,那我就赖在这儿。 折遇耍起了他那有些无赖的性子往地下一坐道:“上一次山不易,我想做在这儿看看寒幽的风景主上应该不会赶我走吧?” 这一下让绿笙意外又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你自便。”言闭绿笙便转身离去。 折遇日日就在那坐着,寒幽的仙侍几乎都来看了个遍。起初折遇还觉得有些尴尬后来倒是十分随意与她们打招呼。寒幽的仙侍又不必凡间的女子你与她们交谈她们也会回应,这里都是面色冰冷的人回应折遇的皆是无情的眼神。 南希也在绿笙面前提过一次,“主上,折遇日日都在那里坐着,实在是不雅。” 无奈这个词绿笙只会用在折遇身上,她道:“随他的便,不必理会他。”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惦念着山门的人。 绿笙去的时候折遇正背对着她肩膀抖动着不知在捣鼓些什么,她知道折遇总会弄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好奇的很。微微侧头想看看但被折遇挡的死死的。 她道:“还不走吗?” 一听便知来人是谁,折遇笑着转过身子,“寒幽山风景着实美丽,仙侍也漂亮多看几日的好。” 这是在存心气她,绿笙微微一笑,虽不是真心实意的笑,但这表情的变化确实折遇久违的神色。 “是很美,那你好好欣赏我就不打扰了。” “等一下。”在离开前折遇喊住她,“你那有吃的吗?我饿了。” 绿笙道:“饿了就下山。” 折遇赌气道:“那我饿死好了。” “随你。”绿笙就是没顺着他的性子。 “饿死我你可就要守寡了。”折遇道。 “胆敢这般放肆!”绿笙显然有些不高兴。 折遇却并没有收敛的样子,道:“我是没胆子在主上面前放肆,毕竟惯着我的人只是阿笙。” 绿笙被这一句话噎的不知说什么。 “那她还真是助纣为虐。”绿笙道。 “非也。”折遇说的极其迅速,“她是最善良、勇敢、果断、坚毅的人。她敢爱敢恨性情耿直,也不遮遮掩掩,不道出个所以然来就冷漠待人。”这话是没有过脑子的,所以当折遇说完看见绿笙沉默时心中很是懊恼。说好的为她着想怎么也是在逼她呢? 他咳了一声后笑道:“不过幸好,虽说我这一生什么都没做好,但偏偏就是会服软,也就是想赖在你身边做一个召之即来,挥就是挥不去的狗尾巴草。” 绿笙不如他有伶牙俐齿,虽然因他说不如之前果断之类的话而难受,但也因他后边的话有些安慰。折遇他就是个好人,会给别人找台阶下,哪怕是让自己难堪。 绿笙一句话也没回就走了,折遇看着她的背影越发觉得瘦弱。 世人敬主上,我也敬主上。世人不知阿笙,阿笙唯我独爱。 南芜看出绿笙有心事,不用想也知道八成与折遇有关。 南芜问:“主上是在为什么烦忧 分卷阅读83 ?” 绿笙转过头来,一双圆圆的杏眼看着南芜道:“你去给折遇送些吃的吧。” 南芜本想拒绝,绿笙拉着南芜一只手撒娇道:“好南芜,求你了。” 大梦初醒她还是像从前那个小女孩儿一样,喜欢赖在卧榻上喜欢撒娇不爱走路,又懒又乖。与有些清冷的面色不大相同的性格。 “好。”南芜应下来。 南芜给折遇送去的都是糕点。 折遇问道:“你们寒幽都吃这个吗?” 南芜点点头,“主上喜欢。” “那她最喜欢哪一个?”折遇问。 南芜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折遇,纵使你在凡间被尊为妖王,也不可逾越礼仪尊卑对主上用‘她’。” 折遇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冷漠,对于绿笙以外的人他仅有的态度就是尊重,如果让他听见了不太想听的话那尊重都将没有。 他低下头微微一笑倒是有些轻蔑的意味,“南芜,把你们家主上放出来吧,寒幽不见得能有我护她护的好。” “主上的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身在何处也是主上自己的选择,至于为何选择了寒幽没选择你,这我就不清楚了。”南芜倒是心平气和。 折遇道:“少给我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们这种冷血才最可怕。你说下一件凶器出现时,寒幽会不会还是守在灵动界让她一人去赴死?” “吃食已带到,折遇公子无事的话还请尽快下山。”无论折遇再说些什么话南芜都不再回头,有些人是不想争辩,而今日南芜却是觉得自己无理。 折遇看着各式的糕点猜想着绿笙或许喜欢绿色的,他先拿出绿色的糕点尝了一口,还不错。 一连几日绿笙都没有再来过,折遇心中正发闷,瞧见一个人正慢慢走来,是他的阿笙。 “主上,这儿好冷啊。”绿笙还没到他跟前他就喊道。 “还不快回去。”绿笙道。 折遇摇摇头,“不要,你就让我进去吧,或者你出来也行。” 绿笙轻抬眉眼,“里面更冷。” “可有你在不冷。”折遇笑嘻嘻回。 绿笙没再搭理他,他又接着说:“能几日一瞧见你真好。” “到底为什么不下山?”绿笙又问。 不想这一次折遇竟老实开口道:“害怕。” “怕什么?”这次折遇竟没有说一些腻歪人的话也是奇怪。 他回:“怕一下山,发现这就是一场梦。梦醒了,你没醒。” 绿笙道:“这不是梦。” “你就出来让我好好瞧一瞧。”折遇道。 绿笙却转过身去,“那你还是在这儿待着吧。” “哦。”折遇倚靠在结界上,与绿笙背对背站着。安静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南希来了。 南希像绿笙行过礼直接看着折遇道:“你快下山别逼我对你出手。” 折遇本来还想着与南希打声招呼谁知她开口就来这么一句。 “那你出来我们打过。”折遇道,“若是你赢了我立马下山,若是我赢了你带我进去。” “好。”不顾绿笙阻拦南希持剑冲了出来。 第四十五章 面对来人折遇低眉轻扬嘴角,快速闪开后打开了璧扇。 折遇显然是不像在这场战斗中多浪费时间,南希抵不住璧扇强大的冲击力,很快她就输了。 南希略显狼狈的走进结界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看折遇一眼道:“折遇泼皮无赖,赖在寒幽门口。” 听到这个折遇竟觉得委屈了起来,“你才无赖,输了不让我进去,哎,你有本事放我进去,在你们寒幽里面我在好好告诉你什么叫无赖。” “好了。”绿笙神色不太好,折遇乖乖闭上嘴。 “折遇,解释一下。”绿笙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折遇疑惑,“什么?” 绿笙:“璧扇。” 折遇瞬间慌了,忘记这茬了。 他道:“你信我,我不会危害人间。” “我信你,可怎么让天下人信我?你现在就拿着璧扇站在我面前,你让我怎么面对圣母?”绿笙道,“你走吧。” 方才还很硬气的折遇瞬间软了,撒娇道:“我不走,别赶我,我错了。” 绿笙正在气头上一点不吃他这一套,“你是要我亲自动手?” 折遇还没来得及解释,一片从山下飘来的树叶在他面前幻灭出现了北矮矮的面容。 北矮矮道:“殿下,救急,速回。” 折遇立刻吞下避灵丹说了一句:“等我回来赔罪。”转身飞过荆棘丛林。 绿笙问南希:“方才那个女子是谁?” 南希回:“不曾见过,或是涪陵山人士?” “那是除折遇外北且一族仅存的内门小辈,还未入北且族时便被族长养在身侧。”南芜 分卷阅读84 慢慢走来。 绿笙好好想了想道:“没有印象。” 南芜又答:“是个蘑菇精。” 好像确实有个小蘑菇精,没想到竟成了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绿笙问。 “北矮矮。” 她完全记起来了,北矮矮这个名字是折遇取的,真是莫名的窝心。 听北矮矮那般着急的语气折遇以为有什么大事,原是一个小仙门来涪陵探风偶然发现折遇不在山中,于是下山召集人来围攻涪陵山。 但来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还是不想与折遇为敌的,即便此刻他不在涪陵那等他回来也定会复仇。六年前的血洗听门教与程家满门至今都无人敢忘记。来的就是些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知好歹想要立些威风罢了。 涪陵山的妖并非真的打不过这些人,只是折遇说过不能轻易动手,若是动手了就得要他们的命,思来想去都觉得不至于要他们的命还是告诉殿下的好。 折遇赶到涪陵山时那些人正高举着火把扬言要烧山。 “不知诸位来我涪陵山所为何事?”折遇的身子尚飘在半空中,声音并没有那么刚硬却透着冷意。 折遇突然到来着实让这些少年郎惊恐万分,许久有了回应的声音,“你残害无辜,今日我们来为民除害。”声音里还透着些害怕。 折遇略带轻蔑的轻扬嘴角,抬眼道:“你们准备谁先来做这个英雄?” 少年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有准备上前的意思。 “嗯?这就怕了?”他问了一句。 倒是有位少年说了句:“我们是打不过你,但你休得猖狂!寒幽主上定能收你!” 折遇笑了笑,“我不用璧扇,你们可以一起来,这样就不用请寒幽主上了。” 最多也只能称之为切磋,折遇对每个人都是点到为止。 眼见那些少年累的不轻他道:“你们走吧,若是那日想来找我比试不要惊动我的人。” “你?你不杀我们?”他们道。 折遇反问:“我为何要杀你们?不过确实你们打扰了我的事,好在我这几日心情不错不与你们计较。” 剩下的人大为吃惊这和他们听说的妖王可不一样。但能或者便是好事。 一名小弟子怯怯抬手道:“谢过前辈。” 周围人看了一眼也都跟着道谢,或许妖王并非十分残暴,此番也是他们打搅在先。 这突如其来的善意直冲折遇的大脑,有多少年再没人将他看作一个好人。 “快走吧,下次你们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折遇道。 北矮矮在一旁看得起兴,“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折遇笑道:“我心情好不行?” “我看你去寒幽一行倒是瘦了不少,情况如何?”北矮矮问。 折遇站住转身看着北矮矮认真道:“她醒了。是她。” 北矮矮自然跟着高兴,但她有一事不解憋在心中很久了看来今日便是问出原委的好时机。 北矮矮:“殿下,主上是怎么会答应做你小媳妇的?”在北矮矮眼里天下比折遇除了长得好看以为好像没什么优点,既不细心又没耐心,还整日堕落无所事事。 “怎么?我不配?”折遇反问。 北矮矮违背心意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折遇故作一脸严肃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这么问。” “没。” “肯定是!”折遇一口咬定,“那我就教你一下,你要有强烈的意识去得到,比如一直喊她媳妇,起初她定会排斥,但你要坚持!等她不排斥了你就进步了,慢慢她就会接受,接受了不久是真的了?” 北矮矮算是听懂了,就是死皮赖脸。 折遇一脸得意,“我厉害吧。” “呵呵,厉害,太厉害了。”北矮矮笑的极其不真实。 这一幕在寒幽的灵动界可是被看得清清楚楚,不止绿笙还有南芜和南希。但灵动界不能听见声音,这有些亲昵的动作就显得二人关系不一般。 绿笙以为自己沉稳了不少,但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很难。 “他若是再来寒幽直接打出去。”绿笙留下一句话便离开灵动界回了渠幽阁。 南芜南希相视一笑,折遇这下可是省了她们不少心思。 闵柔近来时常犯困,整个人身子懒惰惰的,极其不爱动弹。 犹豫之际她决定唤来医师,心中忐忑不安十分怕听到与心中所想不同的消息。 左手老老实实的被医师把着脉,右手不安的扣着桌面。 良久,医师收起东西拱手道:“恭喜夫人,喜脉。” 闵柔送口气眼眶红着道:“多谢医师。” “夫人身子不好还需好好调养,情绪上也不要有太过激烈的变化。”医师交代道。 闵柔点点头,“我记下了。” 无子的女人是无德的,她终于不用再受尽 分卷阅读85 诟病了。 她将此事告诉终风时,惊喜之余终风满眼担忧。 终风道:“你身子受的住吗?” 闵柔抱紧终风的腰,贴在他的胸膛,“只要好好养着没事的,我会按照医师的嘱托谨慎一些。” “辛苦了夫人。” 闵柔道:“一点都不苦。”她仰起头问,“你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被她这么一问终风笑了,“不管男女我都喜欢。” “若是男孩儿你教他法术,若是女孩儿我教她制毒炼药。”终风倒觉得此刻的闵柔更像个孩子。 他应道:“好。” 皎皎明月透过窗洒进房中些许光辉,闵柔从未想过一生中也会有如此幸福的时刻,终风也是。 而这月色下的折遇看着前方的荆棘丛不免有些难过,早知道就多要一颗避灵丹了。如今又要经历一次惨痛。 在摇头叹气后他还是坚定不移地踏上了山路。 到山门时他竟比上次伤的更严重了些,或许是荆棘也随着绿笙的醒来更为刺骨了。浑身是伤的他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发颤。一边难受一边想着,若是绿笙明早不能看见自己或许就疼死在这儿了。 一直到了下午别说绿笙,竟没有看到寒幽的任何一人。 折遇的自愈能力很差,即便是强撑着也不能做起来。此刻但凡出现一个会些法术的人都能要了他的命。 “你怎么了?” 强撑着睁开眼睛仿佛看见了救他的人。 不用说这是被荆棘所伤,红白拿起幽梦折遇的伤口开始愈合,痛感慢慢消失,他睁开了眼睛。 见他有了意识红白问:“你怎会被荆棘所伤?” 折遇回:“我没有避灵丹,这荆棘与阿笙相连定然不能伤害。”寒幽唯一不排斥他的人也只有红白了。 红白道:“你不是有羽丰吗?” “对啊。”折遇答。 “折遇啊折遇,你怎么就想不到让羽丰护着你前行呢?”红白觉得折遇的脑子遇到关于绿笙的事时都不灵光。 被红白这么一说折遇竟也想问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折遇摆摆手,“都过去了不重要了,你带我我进去,我进不去。” 红白又道:“你为何不让羽丰带你进去呢?” “???”折遇脑中瞬间挂满了疑问。 红白笑道:“你可真是对寒幽一无所知。” “羽丰也能带我进去?”折遇问。 红白解释道:“寒幽之人能自由出入是因为身上有羽丰的痕迹,你本身就有羽丰傍身又怎会不能出入?” 合着他是白受了苦,白在外面待了这么些天。 这是折遇第一次进寒幽,即使在羽丰中见过数百次依旧被眼前的景象惊艳到了。寒幽果真是仙境。 绿笙看见红白并不意外,方才她就听见了幽梦的声音。意外的是正在对着她笑的折遇。 绿笙问红白:“你告诉他怎么能进来的?” 红白不认,“非也,折遇自己聪明。” “呵,红白你什么时候和他一路了?”绿笙问,“他若是真能参透前几日也不会一直赖在门口。” “你来过了?”红白有些意外的问折遇。 虽是有些丢人但毕竟是事实,他点点头。 第四十六章 红白见形势不妙道:“我看主上已无大碍就不多叨扰了,许久未见南芜前辈我去寻寻。” 一转眼的功夫红白就没了人,绿笙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折遇,折遇笑着走向前蹲在她旁边,“不生气了行吗?” 绿笙习惯性的轻轻歪头,“你知道我在生什么气吗?” 折遇眼神有些闪躲,不觉中吞了下口水,现在他能想到自己犯的错太多了他怎么知道绿笙在生什么气。 他睁大眼睛看着绿笙,有些撒娇又有些委屈,蹲着的腿慢慢跪在地上,声音软软诺诺道:“我知道很多你说吧。” 绿笙见他这样道:“你这是干什么?起来。” “我不起,你说完我再起。”折遇回。 绿笙却道:“你自己说,我觉得可以了就不生气了。” 闻言折遇开始一一细数自己以为的过错,“我不该唤起璧扇,不该动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不该成为人人惧怕妖王,不该在六年之后才来寒幽,不该…… ” 折遇掰着手指一一细数一些有的没的过错,绿笙看见他脖子后侧还有血迹,定是山下能要人命的荆棘的手笔。 折遇,不是原谅你了,你没有过错,是我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折遇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了问:“还有吗?” “你说呢?” “应该没有了吧?”折遇是不自信的。 绿笙微微一笑,看的折遇虚明明没有什么了。为了掩盖心虚折遇也笑。 绿笙突然问:“北矮矮是你什么 分卷阅读86 人?”她倒是直接。 “这这这,就是族里的一个妹妹而已。”折遇急忙回。 绿笙:“是吗?可是我都在灵动界看见了。” “看见什么?”折遇问。 再说下去倒显得绿笙太小气了,她说:“没什么?我还以为是什么新欢呢?” “什么新欢,我怎么可能有新欢?我只有旧爱。”折遇道。 “还真成旧爱了?”绿笙问。 折遇道:“好主上,我嘴笨脑子笨说错话了,只要你不生气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不能赶我走。” “我可以让你留下但你得去说服南芜南希。”绿笙道,“寒幽不是我一人的寒幽。” 折遇起身道:“我现在就去。” 绿笙:“还有,你的衣服不太好看。” “啊?”折遇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黑系的长袍与这仙境的活泼确实显得格格不入。 绿笙接着道:“你眼光不太好,总是身着札眼的颜色。” 折遇知道她这是在说初遇时的一袭红色长袍。 “我来的急没带衣服。”折遇回,他想绿笙该不会把他赶回去拿衣服吧? 绿笙笑笑一挥手,折遇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寒幽特有的浅色系,白色为底上有浅绿纹痕。无论经历多少事情,他还是那个清明的少年。 “快去吧。”绿笙道。 折遇笑着回:“好,等我。” “还不出来?”折遇前脚刚走绿笙道。 红白从一侧走出道:“主上何时知道我来了?” 绿笙回:“从你来时。” 红白道:“不忍心打扰主上。” 绿笙笑笑,“你何时于折遇关系那么好了?” “不知。”红白回。他确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折遇有了改观。 绿笙问:“红白留下他是对是错呢?” 红白:“主上觉得快乐那便不是错。” “折遇要比我可怜多了,他本来可以有安稳的一生。”绿笙道。 红白却说:“他或许比主上更感恩这段缘分。” 第四十七章 折遇寻了许久才在一颗千年树下找到了南芜。 折遇上前笑脸应道:“前辈在此处做什么?” “在下可配不上妖王殿下的一声前辈。”南芜回,“不知妖王前来有何贵干?” 折遇瞬间收起笑容回到那副阴冷的样子,“前辈,我要留在寒幽。” 南芜冷笑,“是主上要你来的?你明知道我拦不住。” “那就不多叨扰前辈了。”折遇道。 “折遇。”南芜道,“主上知道你这么变化无常吗?” 折遇侧扬嘴角,“面对阿笙我永远微笑。” 南芜道:“生死离别的滋味就那么好受?你还想再体验一次?” 听到这句话折遇气的红了眼,“谁说生死一定离别?南芜前辈,我不像你们寒幽的人冷血。” “世人皆有使命寒幽只是在履行自己的使命。”南芜回。 折遇有些讽刺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来寒幽?” “不记得了。”南芜答。 折遇问:“不记得什么?” 南芜:“不记得爱是什么感觉,也不记得当初是有多恨他,才能有了来寒幽的决心。” “寒幽不抹去记忆?”折遇问。 南芜:“不,如你所言只是无情而已。” 折遇:“无情怎会活的快乐?” 南芜:“于寒幽的人而言一生只有使命,人间只有寒幽与彼寒幽两个地方,主上是彼寒幽的人也是寒幽的主人。” “什么意思?什么是彼寒幽?” 南芜:“人间之所以美好不过是七情六欲的作用,寒幽一样都没有,人间皆是彼寒幽。主上不该生在寒幽或者说主上不该有七情六欲。” 折遇道:“是你不该把自己逼成这样。” 南芜抬眼看向他,折遇却拱手道:“告辞。”言闭人就不见了。 她与折遇相交甚浅,说起来是谈不上怨恨的,怪只怪绿笙昏睡的这些年折遇在凡间残害百姓作恶多端,寒幽作为仙家哪有不管之理?但她知道折遇做着一切的原委都是主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久了寒幽越来越像一个虚设。折遇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挑战的人是仙人。 也有几次南希忍不住想要下山,第一次碰上红白被劝住了,红白说他会常去看看折遇。其余几次都是南芜拦下的,主上为天下人迟迟不醒,寒幽不能再为天下人去围剿主上心爱之人。 南芜看着眼前千年的树,这树名叫‘乱根’吊着的树枝远没有底下的根缠绕细密,而这根其实是人间种种的情。 有血有肉就是人,有情有义的人比神明厉害多了。 南芜始终知道情感能驱动的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分卷阅读87 自从醒来绿笙就越发嗜睡,但也睡不好。方才红白说要留下的但绿笙还是让他回去了。那日她从灵动界看到夙夜咳出了血,他素来身子不好为人子红白应当尽孝。 她走了几步回到卧榻上翻来覆去觉得难受,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卧榻硌身子,她唤来南希在卧榻上铺满棉絮,十分厚实的一层,躺下去整个人都陷进去。刚闭上眼就被轻盈的脚步声吵醒了。即便醒了她也不愿动弹。 折遇只见眼前棉絮也不会想绿笙就在其中。刚打算要走挂在绿笙身上的羽丰闪着光飘了起来。 绿笙有些困难的坐起来伸手去拿羽丰道:“你倒是认不清谁是你的主人了。” 折遇挂着笑脸走到她身侧,“哪有把自己藏在棉絮里的?埋住了脸怎么呼吸?” 他一挥手棉絮便不见了,绿笙慢慢落在卧榻上道:“太硬,太硌人。”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来人间的被褥。”折遇回。 “你几时回来?”绿笙问。 折遇回:“我让矮矮送到荆棘丛前,我去拿。” 绿笙道:“那我坐着等你。” 她显然是困得不行的样子,迷迷糊糊的。 “乖一点,你先睡。”折遇道。 绿笙的变化也太快了,他只不过是去找了一趟南芜,一个说不上精神但也算不上虚弱的人突然就羸弱困倦。 他抬手抱起绿笙,想抱着孩子一样。绿笙的头枕在他的心头,“睡吧,等你睡着我去拿。” 绿笙没有回话,很快就入眠了。 折遇轻手轻脚放下她,还未等他走出门绿笙就醒了唤他。折遇只能返回去再哄她睡觉,来来回回十余次。 绿笙睡着后折遇也不敢走了,若一直重复醒来几时才能睡上好觉? 他摘下绿笙身上的羽丰,“小家伙,你去把南希带来,找不到南希带南芜也行。” 羽丰闪着光晃晃悠悠出了门,果真是先碰到了南希。 南希还从未见过哪个法器会自己在外面晃荡。 “羽丰?你怎么在这?”她只是疑惑也不知羽丰是否能听懂。 羽丰绕着她转了几圈后飘向渠幽阁的方向,南希愣在原地没有跟上去。羽丰又回来绕着她转,再次飘向渠幽阁的方向。南希想羽丰是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 “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吗?”南希问。 羽丰上下晃动。 南希道:“你真的能听懂我讲话?你什么时候开始有灵性的?” 羽丰一直围着她转圈很急躁的样子。 南希:“带路吧。” 她跟着羽丰一路来到渠幽阁,看见主上沉沉的睡在折遇怀中。 南希问:“你是故意让羽丰带我来看的?”看你们二人有多相爱?后一句倒是没说出口。 折遇轻声道:“我没有那么无聊,你去荆棘丛前帮我把被褥拿来。” 南希,“?” 折遇道:“那里有个叫北矮矮的妖在等你,我走不开我一离开她就醒了。” 南希叹声气离开了渠幽阁。 折遇的手有些发麻,也想活动活动肩膀,就怕惊醒怀里的人便强忍着。 南希的出现可把北矮矮吓了一跳,她本是在等折遇谁知等来了个仙,这要是动起手来北矮矮可不是要任她拿捏。 南希冷着脸道:“给我。” 北矮矮一直在慢慢往后退。 南希一下闪到她身边,“手中的东西给我。” “哦。”北矮矮全身发抖的把装着被褥的囊袋交了过去。 南希道:“谢了。”转身进入荆棘丛。 北矮矮慢慢回过神来道:“那个神仙她说谢谢我?”心情渐渐愉悦起来,一蹦一跳的回了涪陵。 一路上也不忘给路人吹嘘,“有个漂亮的神仙姐姐说谢谢我。” 南希铺好被褥折遇把绿笙慢慢放在床上问:“她怎么这么困?” 南希回:“主上从醒来就没真的闭眼睡过,她本就睡眠浅,如今更是睡不着。” “怎么会这样?”折遇问。 南希道:“这个不知道,我倒是听南芜前辈说主上睡眠浅是因为还曾是花苞时被人惊扰了。” 折遇问:“谁?” 南希:“鬼王。” “他不好好待在阴曹地府怎么到处乱窜。”折遇怨道。 南希回:“鬼王爱玩儿。” 折遇:“地府那么些鬼和哪个玩儿不行非要来惊扰阿笙。” 南希:“你看好主上,我先走了。”她倒是没那个闲心和折遇聊。 说起鬼王折遇想起了雅鸢,她这一生虽活的不清楚但好歹活着,如果没有他和绿笙的造访或许今日她依旧能不太清楚的活着。继续找鬼王,被世人唾骂,被众生嫌弃,与万物背离。可如今她是否能有一丝残魂流荡在人世一角? 若一缕青魂能照一盏灯,她也定能让鬼王身侧长明。 绿笙睡了五日,折遇 分卷阅读88 守了五日。 “一直在这儿?”绿笙的精神气好多了。 “嗯。”折遇答。 绿笙问:“我睡了多久?” 折遇:“没多久。” “我饿了,想喝粥。”绿笙道。 折遇:“那我去给你煮。” 说完后折遇却很久没有动静。 折遇道:“许是坐的有些久,腿脚不太利索了。”言毕他起身出了渠幽阁。 绿笙将羽丰贴在心头,不食人间烟火怎能被人间所爱呢。 她慢慢道:“小家伙,当初他没少对着你发牢骚吧,连你都有灵性了。” 羽丰闪了闪。 “好了我知道你委屈。”她说完羽丰闪的更快了。 绿笙道:“你都知道替他委屈了怎么也不为我想想。” “不逗你了,你也该休息了。”羽丰渐渐暗了下来乖乖贴在绿笙身上。 这一觉睡的真好。 第四十八章 刚走出门便碰到了南希,她问:“我睡了多久?” 南希回:“五日。” 绿笙:“总算是醒了,南希陪我走走?” 南希:“主上想去哪里?” 绿笙:“哪里都好就在寒幽随处走走,说来我还没带你好好认识过寒幽。” 南希并没有回答,跟在绿笙一旁走着。 “南希我自问一生对得起天下人,只对一人欠的太多。”绿笙幽幽道。 南希道:“折遇?” 绿笙摇摇头,转过身子看着南希道:“你。” 未等南希开口她接着说:“身为主上与我最为亲密的应是我的第一仙侍,可你在寒幽学来的种种却都是南芜教的。我们没有过长时间的相处,有次南芜告诉我你看不清灵动界,若我还有其他仙侍又该如何让你立足?” “主上不必自责。”南希道,“南希知道当时的情形不容许主上这样做。” 眼前的绿笙不再是万念寺里眼中不见忧愁的少女,也不再是王府中散发着伶俐的姑娘。 一过生死,恍若重生。再也没有对人间的渴望,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交待着所有的可能发生的遗憾,命运把她仅有的灵魂剥夺,沉沦世间深渊。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一次坦然面对死亡与无数闭眼后的不舍。 她的爱人,她的仙侍,她的,不,寒幽不是她的人间也不是她的,这些可以是任何一任主上的。只不过她因人间因寒幽而来,也因它们而死。 所有视她如唯一的珍视都是意料之外的馈赠。 “南希你以后不要像南芜一样傻。”绿笙道。 虽未明说但南希知道她在说什么,南芜前辈总是盯着昭苏主上那朵败落的幽花发呆,她当然想念她的主上。 南希道:“主上寒幽是最好的地方。”而你是最好的主上。 绿笙笑了,“还未曾有人同我讲过寒幽是最好的地方。” “许是人与人的向往不同。”南希道。 绿笙:“你倒是很适合做孟婆。” “熬汤?我不太擅长,我更适合保护人。” “我饿了,要陪我回去等折遇吗?” 南希道:“我去灵动界看看有无异常。” “好。” 绿笙不是真的饿了,而是乏的很。这身子也不知还能不能养好。 折遇不见绿笙正打算去寻人,便看到绿笙回来了。 折遇:“我正打算去找你。” 绿笙笑笑,“饿了就回来了。” “我第一次做饭也不知味道如何。”折遇充满忐忑。 绿笙瞧了瞧卖相还不错,正打算拿勺子,折遇先端起了碗。 “你坐,我喂你。” 他细细吹着觉得不烫了讲勺子送到绿笙嘴边。 问:“如何?” 绿笙看他紧张的样子笑了。 “是还可以?”折遇问。 绿笙回:“好像不是很可以。” “啊?”他又钥了一勺唱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这比过夜的冷粥都难吃,绿笙方才居然还能笑出来。 “要不我去给你摘些果子。”折遇道。 绿笙摇摇头,“不用了,近来味觉也不是很敏感,能吃的下。” 折遇鼻头一酸,绿笙自从醒来哪里都不如从前了。“不行,我去重做。”说着就要拿走碗。 “折遇。我吃什么都一样不用麻烦。” “我们家小媳妇睡了那么久就是想吃一顿饭怎么都不算麻烦。” “我就想喝你手里的那碗粥。” “乖,等我一会儿我去重做,这个太难喝了。” 绿笙从他手中拿过碗,“这可是我家小相公第一次下厨什么味道都不算难喝。” 折遇拦不住她,只能无奈的笑笑。 绿笙不知道这辈子 分卷阅读89 还能在折遇怀中睡几次,能喝几碗他熬的粥,当他垂老之际身边又会不会多出一个女子为他束发? 折遇,我再任性一次,好好赖在你身边,最后一次。 泪水不知何时滴到碗里,折遇吓到了,这又是怎么了?他起身坐在绿笙一侧问:“都难喝的流泪了?嗯?” “没有。” “那是怎么了?”折遇抚着她的背。 绿笙道:“不想说。” 折遇:“好,不说。不许哭了。” “嗯。” 第四十九章 林息夜宁,天然的灵气与生灵混在空气中,也有几分杂质。自从那日万物开始快速生长到如今都已经回到了事态原本的样子。 鸟在林中栖息,蛙在池边传唱,到了春天林间山野会满是鲜花。 涪陵山也会生机勃勃对吗? 折遇不知道涪陵山的情况如何,但若是出事北矮矮一定会来告诉他的,凡事总没有那么差劲。盯着熟睡的绿笙他不舍得眨一下眼,更别说打扰她的安眠。 当南希急匆匆走进来时折遇是有几分生气的。 南希自然看出他的不悦,道:“红白传讯,山下出事了。” 一天前夙月正准备睡下时听到了敲门声,这么晚了出了他那儿子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夙喆恭恭敬敬的坐着没有任何动静,神色有些许紧张。 “说吧,什么事儿?”夙月问。 “父亲,我。”他摇摆不定不敢开口。 夙月怒斥一声,道:“你干那些破事儿我还能不知道?这次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这件事要从红白从寒幽回来的那天说起,有两名红白的亲信子弟正在门口等着红白像是什么要紧的事,夙喆走过去询问何事二人支支吾吾就是不说,这一下却像是点了一把火,不正是落实了他在闻月族内有名无实的尴尬处境? 说着夙喆扬起手来就要打这二人,手脚打完还不够夙喆竟然拔起了剑刺向二人。一阵寒气挡在中间,红白回来了。 见此情形红白问:“你们二人是因何事惹怒了夙喆公子?” 二人低着头不讲话。 “还不快向公子赔罪?”红白道。 二人也是听命赔礼道歉。 夙喆是不准备善罢甘休,正欲开口却又听见红白道:“夙喆现在该你像他们道歉了。” 夙喆一脸不相信,“你说什么?” “我说,向闻月族人历峰、浅鹤道歉。”红白眼中透着一股凶狠。 “凭什么?”夙喆整个人向前想要靠近红白。 幽梦抵在夙喆的喉边拉开他们的距离,红白道:“谁允许你拿着剑指向自家的人?” “呵,那你现在不也是拿着法器指向我?” “幽梦没有利刃我也无意伤你,你呢?剑锋是想刺向历峰还是浅鹤?是打算入喉还是向心?”红白像这样严肃还是当年折遇血洗程府之时。 夙喆不惧红白,反倒是慢慢抬起剑指向他,道“那我们不如公公正正打一场,你赢了我道歉。” 在夙喆眼中红白从未修习过剑道不会对他的攻击得心应手,虽一直在寒幽也不见得能得到主上的真传。不想红白竟有如此修为,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幽梦再响一声夙喆必定命丧当场,红白自是不会下手,道:“夙喆,欺自家人妄为君子。”甩手便留下夙喆一人在原地。 这件事无人敢在正主面前说道却是人尽皆知。 夙喆正了正身子压着心中那股怒气,道:“父亲,我们动手吧。” “我看你是疯了。”夙月呵斥。 夙喆:“父亲,虽未等到五代主上降世但她一定已经来了,定是因为还小被养在寒幽,当下时局不宜声张。” “五代主上根本没有降世。” “父亲!你莫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看这竹林是不是比往日茂盛了许多?若是寒幽无事红白前几日是去看谁?你不会还要再欺骗自己是四代主上了,没有人能从凶器下活下来。”夙喆可谓是句句扎心。 “再,再等几日。”夙月道。即便是红白正日照料夙夜的身子也快不行了,他这一生谁都可以对不起,但不想让兄长临走之际看到这副情形。 夙喆:“父亲到底想等到几时?等到五代主上找上门来然后让族长伯父知道你私藏凶器?父亲,你今日会心慈想要放过他们,可若他们知道定会扼住你的命脉。” 见夙夜仍旧没有下定决心他道:“那父亲您在这儿等着便好,这件事我去做。” 夙夜闭上眼睛长叹道:“别伤你伯父。” “是。” 本应风平浪静的一夜被手持言怀的夙喆打破了,整个遥昼在一夜间人心惶惶,躺在病床上的族长成了人质,红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传讯给寒幽寻求帮助。 红白没什么能信得过的人,此刻只有闻月筝了。夙喆不可能轻易让自己传讯 分卷阅读90 寒幽,他悄悄将幽梦交给闻月筝,而自己只能在这里等着。若是闻月筝失败,不知主上能否从灵动界看到这里的困境。 这些年来族长不问族中事大势早已趋向夙月一门,而今光明正大的谋反之举也并不让人意外,遥昼早就没有往日的祥和了。 里里外外都是夙月的人,闻月筝走到浅碧湖东的细长桥边,回头看没人跟来这才吹起笛子。谁知笛声仅是仓促鸣了一声,闻月筝便被人从背后袭击一击毙命。 午夜却无人安寝,红白被带到夙月面前,夙喆接过下人递来的笛子道:“怎么?还想着让牙牙学语的主上来救你?红白人家刚来这世上让人多活几天不好吗?” 红白没有开口,仍是一副雅态。 “你就再能耐几个时辰,我只会让你灰飞烟灭,轮回这种好事儿怎么能落在你身上呢?” “我要见父亲。”红白道。 夙月一愣,“他身子不好还是不要惊扰他。” “伯父在这里装什么假好人?这件事他不是迟早都要知道,恐怕你们软禁他的寝殿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夙喆道:“父亲,有些事总归是要做了断的。” “好,我们去见你父亲。” 三人一路行至贤雅居,周围的弟子离得很远,这一路上夙月仿佛又走了一遍从少年到今日的路,每一步都很沉重、崎岖。 那个不知上进的兄长在耳边说,“弟弟,你以后要给我带外面的好吃的。弟弟,这里的水太冰冷你能来背我吗?弟弟,我不明日不想听先生将那些大道理。弟弟,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会的,哥哥。” 哥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可以,当初你九死一生带着红白上寒幽不也做到了吗?哥哥,这一生我为你做了许多事,你又为我做过什么? 还未等他们走到门口,门从里面打开了。 夙夜看起来精神还好就是显得虚弱,并没有病态。 他笑笑道:“你们还真是贴心怕我常年在房中出门怕刺眼的光选在了晚上。” “不就是个族长之位,你要是想要拿走便是,红白他也没那个心思待着这里。何必大动干戈?” 夙喆看着此刻有些不知所措的父亲果然还是感情用事,还好凶器在自己手中。他道:“那族长应该知道老族长不死哪有新族长上位的道理。”说着就要动手。 红白眼疾手快,勾了勾手幽梦便重回手上。在寒幽其他没学会,护人的屏障可是学了不少。 剑影却未落在屏障上,中途被一束绿光截住了。 来人正是折遇与绿笙。 这阵仗除红白以外的所有人都被震慑到了。一个是天下无敌手大杀四方的妖王,而另一个却是六年前已经死了的四代主上。若是他二人的出现是双方一战倒还能让人理解,可如今他们竟然牵着手出现了。 这一路上折遇十分不安,他非要自己一人跟来,却也有些胆怯那久未出现的‘言怀’。 “怎?怎么会?主上不是消散了吗?”夙喆道。 折遇:“你亲眼看见的?” 他又转向绿笙道:“你休息一会儿我来就好。” “那可是凶器。”绿笙道。 折遇道:“但是个假的。”声音不小几乎人都能听到。 绿笙:“这你都知道了?” 夙喆:“你胡说!你们胡说!” 绿笙:“即是假的那就放心交给我。”“干活啦,小家伙。”羽丰十分乖巧的闪了闪。 夙喆割破自己的手任血液滴在凶器上,嘴里念叨着,却不见任何反应。“怎么?怎么会?” 慌乱之中他将法力集中在凶器上,可凶器,裂开了。 夙喆忙回头想找夙月,绿笙轻而易举的将他擒住。 她道:“红白,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们就不掺和了。但今晚闻月族百余无辜的性命你也要给寒幽一个交代。” 红白:“主上,我的交代便是夙喆。” “好。”一声清脆,夙喆破喉而死。 整个过程看起来那么轻松,夙月瞪着双眼,嘴巴怎么也合不上,哭爬着看着夙喆的尸体。 夙月吼叫:“即是家事主上为何杀我儿!!!” 绿笙冷眼一扫,“动了凶器的念头那就是与寒幽为敌与天下为敌!” “那只是个假的!!!” “若是真的,今日躺在此处的便是我,而你的儿子本来就以为这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看我这一生多失败啊!” “夙月,真的凶器在哪?”绿笙问。 夙月:“为何要告诉你?” 折遇:“因为拿凶器的人间接害死了你儿子。” 夙月:“好啊,好啊,那就让双生谷的人为我儿陪葬吧!”说完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急火攻心倒地不起。 弟子道:“族长,没气了。” 夙夜倒在红白身上,“ 分卷阅读91 好好安葬你伯父。” 折遇看不下去这样的场景,拉拉绿笙的衣袖道:“我们走吧。” 没有一句告辞,他们离开了。 红白安顿好父亲,在料理夙月的身后事时看见了一张被刺满孔的纸,上面写着:嫡长子为尊。 他慢慢闭上眼,这个世界繁乱到看不清任何人的脸,在千丝万缕的关系中谁又能一生清明? 第五十章 灵动界每天都有人在盯着双生谷,而在双生谷内部也开始了严格的盘查。凶器到底在哪? 闵柔几日都睡不好,生怕出了什么变故。终风倒是极为冷静,只要他不拿出来是没有人能查出来的。 这才三日闵柔忍不住问了:“当初为何要给他假的?” 终风道:“怕他为祸。” “可如今我们怎么办?”闵柔道。 终风怕她动了胎气,安抚道:“无事,查不出来的。过些时日风头不紧了我带你去深山,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闵柔道:“夫君,我们将此物交给寒幽可好?” “到时再落个私藏凶器的罪名?且不说我们将面临什么样的责罚,孩子出生后如何立足?”终风不是没想过但人多嘴杂不知要落个什么下场。 闵柔道:“夫君平日里待人友善,或许会被谅解的。谁一生又不会做几件糊涂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且尚且未酿成大错。” “阿柔,世上没有谁生来就是罪人,是非善恶的评判没有固定的界限,一人说你罪不可恕,万人附和之也不会去管你究竟有没有罪,太多人都以抨击他人的过错来显示自己的高尚品德。当下形式他们又怎么会管我究竟是不是心存善念?更不会想到曾经的我待他们如何?”这是终风第一次同闵柔讲这些话,自幼活的小心翼翼的人更适合发现周围的人。 闵柔道:“你总是把万事都想的太糟。” 终风却说:“是你总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那我们都不想了,过一天是一天。”闵柔抱着终风顾忌着肚子所以小心翼翼。 上天一定不会再为难他们的,不会的。 绿笙不爱去灵动界,每日醒来若不见折遇在一旁守着就在外面逛一圈,说是逛其实是在找折遇,找到也不讲话就看他一眼接着走,她知道折遇定会跟过来。 她根本不必回头,他一定在身后。 绿笙想把这几日过成和折遇的一生,她会让折遇去忙东忙西自己在一旁看着,一会儿让他去浇灌那些根本不用浇水的花草,一会儿又非要吵着看他耕田,这寒幽哪里有田?绿笙一挥手,一片空地就出来了。那片田地被烈阳照耀与寒幽大相径庭。折遇满头大汗绿笙走过去给他递上手帕。 好不容易刚消停,绿笙又问:“你会不会钓鱼?” 折遇摇摇头,道:“祖宗,亲主上,您又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钓鱼给我看。”绿笙答。 折遇一把将她拦入怀中道:“乖祖宗,让我靠着你休息会儿行吗?” 绿笙的脸瞬时红到了耳根,“多久休息好?” 折遇的声音有些慵懒,“太舒服了,不想休息好了。” “折遇。” “嗯。” “你可不要睡着。” “哦。” “真的,你每次在我身边我就想睡觉,等下我们走不了了。” “那就不走。” “不可以。” 折遇抬起头吻在绿笙的右肩,羽丰自己飘了出来。 折遇环着绿笙这冰冷的右手臂,这里的每一处经脉都是幽花的根,她身上只有旁人一半的血,却还要用这些血养寒池中的下一任幽花。 她是神也是人。 第五十一章 双生谷仍旧是日日排查却始终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负责排查的人是终风,任命者自然是他父亲柳不惑,但每日他都会来找赵盈汇报。 终风还未敲门便听到赵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终风笑道:“舅公怎知是我?” “除了你也没谁会来我这里了。”赵盈又问,“可有消息?” 终风摇摇头。 赵盈有些怒气,“定是他遥昼不想我们好过所以才将我们牵扯进来。” “舅公何须生气,既然主上那边说了我们就查,查不到也怪不到我们头上。”终风道。 赵盈皱起了眉,“这个是不怕,怕只怕这凶器真的在谷中。” “若是在谷中凭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祸事终究没有放过双生谷。”赵盈的头发好像比几日前更白了些。 终风离开时突然觉得舅公真的老了,他这一生许多牵绊活的并不舒坦。遥昼的长老忍了一生却在最后扯断了血脉间最后的情谊未得圆满,断不可再走老路了。 血雨腥风的到来并没 分卷阅读92 有让人等的太久,连谈话的内容都同前几日十分相似。 终风问:“舅公怎知是我?” “除了你也没谁会有那么大的怨恨和能力了。”赵盈面色如常的坐着,这里是当初终风藏凶器的地方不至于会被很快找到。 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讽刺了,终风苦笑,“那你可真是狠心,你明知我心中有怨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于我!!!”“哈哈哈哈哈,我居然还会对你心生怜悯,我才是天大的笑话吧,哈哈哈哈哈。” 血丝布满了他的双眼,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活着?为何要活着?死了?要带走几人去赔罪?恐怕这一整个天下都不够。 他将噬心蛊种在赵盈身上又染上一炷香,道:“舅公,每一柱香的时间我就加一种蛊毒,样样难熬,样样不致命。你放心只要我不动用凶器就没人能找到我们,时间足够把你折磨死。还是您说的我们练毒又不直接毒害他人性命,您不会忘了吧?当初威胁我父亲时您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赵盈道:“终风我已年迈,此生除了你没有对不住的人。我一辈子都在复仇,只是选错了方式伤害了你。如今我只希望你的复仇之路不要再像我一样伤及无辜。” 终风道:“舅公,这世上没有人比闵柔更无辜。既如此,天下人都为她陪葬也理所应当。就让噬心蛊好好陪着您,我去给您准备一份厚礼。” 即便没有明说赵盈也知道终风去找自己的儿子了,难忍噬心蛊屈卷着身子躺在地上,疼的他直冒冷汗,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个小姑娘爬在自己腿上喊着不想嫁人。自己轻抚着她的头问:“为何不想嫁人?”小姑娘红着脸说:“我怕他对我不好,不如哥哥好。”“那哥哥就去揍他。只要是欺负你的人哥哥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他这一生也算完成了一句承诺,但这一辈子都活在这个承诺中。 言怀唤醒的凶兽只有一头,但这一头却敌过寻常凶兽千万头。 寒幽所有的人都来了,折遇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但璧扇与言怀相斥凶兽不伤他,他也近不了凶兽的身。 南希问:“这是什么凶兽?竟如此凶猛?” “是赤炎金猊兽,当心别被它伤到。”绿笙道。话音刚落绿笙就不幸被击中背部,吐出了一口鲜血。 寒幽主上的血是极其宝贵的,右臂皆是寒幽花的根系根本没有血流所以天生寒凉,身体仅有常人三分之二的血量还要以血来养育下一任主上的幽花,口中吐血说明内在受损太多。 “阿笙!”折遇本想用羽丰护住她,但她顺手往身后一打,羽丰护住了身后所有人。 绿笙飘在赤炎金猊兽的正前方道:“你的性命是言怀给的,而我生来就是克言怀的,怎么?你还想和我斗斗?” 赤炎金猊兽能听懂绿笙讲话,它气愤的喘着粗气,随之怒吼。身子周围燃起火光。 幽花大开,无数冷锋冲向赤炎金猊兽,二者僵持的时间并不短,赤炎金猊兽嘶吼着倒下后绿笙再也没了力气。 赤炎金猊兽现身说明凶器就在这附近,所有人都以为绿笙会接着找凶器时她在折遇怀中幽幽道:“回寒幽。” 第五十二章 在寒幽的渠幽阁内折遇问绿笙:“为何要回来?你不怕凶器…… ” “我有事要做。”绿笙答。 折遇问:“什么事?” “不告诉你。” “好,那你好好养伤,接下来是一场大战。”折遇道。 绿笙看着折遇的眼睛,这一次他不慌张也不胆怯。 回寒幽的第一夜,也是折遇并不知道的最后一夜。 绿笙问:“折遇,你睡了吗?”折遇没有回答。他怕忍不住会哭出来。 以为折遇睡了绿笙自言自语道:“世人皆说浮生若梦,那我这一梦很快乐,谢谢你折遇。”折遇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颤抖,他感觉到绿笙在吻他时嘴唇都在发颤。 也不知过了多久折遇睁开了眼睛,绿笙已经睡熟了。 他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阿笙,你说命运为何总是作弄我们呢?我都想好了,等到凶器出现我就去化了他,不就是灰飞烟灭再无轮回吗,我都陪着你。可偏偏你醒了,我不舍得走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找一处无人烟的地方过寻常百姓的日子。 你要好好活着,相信世间万物皆是我。 最后一夜。 赵盈见到了终风口中的“礼物”——儿子的几缕发丝。他已经被各种蛊毒侵蚀的不成样了,趴在地上看着那几缕发丝,眼看着就要提不上下一口气。 终风蹲在他面前道:“我怕闵柔嫌弃他的气味就将他堆在了西北荒凉之地,只能给你带来几缕发丝。” 赵盈攥起发丝颤抖的更加激烈了。 “对了,我怕闵柔在黄泉路上看见他恶心就没给他入轮回的机会。”终风说这几句话时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平静。 赵盈趴着想要冲 分卷阅读93 向石柱了断,终风一把抓回他恶狠狠道:“你给我老实点儿,我现在就带你去死!” 突然出现的光刺向赵盈的眼睛,东方刚有红晕,赵盈不知在黑暗中过了多少日夜。 他们就在石头崖洞的上方,下面围满了谷中人。却是鸦雀无声,布好法阵。 柳不惑从头到尾未曾出面。 终风在等一个人,那个注定要了结他的人。 “走吧。”绿笙看向南芜南希道。 “主上,我来迟了。”红白迎面走来。 绿笙微微一笑,“不迟,走吧都送我最后一程。” “折,折遇呢?”红白也不知问的好不好? 绿笙:“在休息。” 言毕,一行人直奔双生谷。 折遇早就醒来了,但绿笙困在寒池中如何挣扎都破不了这结界。 在布下结界时南芜问过绿笙,怎么才能打开?但除了绿笙就算是圣母也打不开。 见终风站在高处绿笙问:“你在那里做什么?” 终风道:“有个故事想说与主上听,下面不太安全。”说着便把赵盈丢了下去,好在下面红白反应快接住了赵盈不至于他被摔死。 第五十三章 寒幽第一代主上左沅下山时遇一名唤柳匡的郎中,一见倾心,而后二人相恋居于一谷中,后取名为“双生谷。” 左沅主上教柳匡仙法炼药,蔓延“谷中人”一族。 这是所有仙门都知道的佳话,却无任何关于之后的传言。 凶器出现左沅主上仙逝,柳匡从此一蹶不振,双生谷众长老无奈只能尽力劝解,望族长能重新振作带谷中人发扬光大。日子久了柳匡生出繁衍子嗣的想法,他觉得不能后继无人,便想娶一位姑娘生下子嗣。 而这位姑娘便是当时最具声望的长老赵彻的女儿赵凌欢,没人会说年迈的族长和尚且年幼的赵凌欢不般配,所有的奉承之声都是“天作之合。”甚至是赵凌欢自己都觉得。这位千金小姐顺利怀上身孕,在久而久之的生活中她察觉到自己的丈夫越来越无视自己的存在,她知道他不爱自己,可如今他竟全然当作没有自己这个人。她一再容忍,直到孩子生下来果真柳匡的态度好了许多,他为孩子取名“不惑”,亲手教孩子研习仙法。本以为日子真的可以这般美满的过去,直到那日她进入石头崖洞。 “阿沅,不惑已经长大了。我把他教的很好,他会好好继承我们的双生谷。只要双生谷在就永远会有人记得第一任寒幽主上左沅。我在不惑那年遇见你,那便永远停在不惑。”柳匡在石头崖洞内看着一枚形似幽花的灵石道。 生来便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再也忍受不了,她的孩子成为了别人情感上的寄托品,还是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无论那个女人是谁,她都不能忍受。她冲上去抢过灵石砸在地上,“砰!”灵石碎了。 “你疯了吗?”柳匡大声呵斥。 “柳匡,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太狠心!”“不惑是我的儿子,不是你和那个贱人的寄托品。” 柳匡瞬间红了眼掐着她的脖子:“赵凌欢我告诉你,她是尊敬的寒幽第一任主上,是这世上唯一的仙,万人敬仰,你连赞她都不配,竟敢骂她。你整个赵氏一族都不足以陪葬。” “哈哈哈哈。”她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艰难地说:“柳匡,可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她连来生都没有,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这句话仿佛就是个魔咒,柳匡松开了掐着赵凌欢脖子的手,一摇一晃的走出了石头崖洞。但从那日起他便封了石头崖洞,也再也没有理过赵凌欢以及他们的儿子柳不惑。 即将成年的柳不惑怎能不知是自己母亲犯下的错牵连到了自己。父亲衰老在即,却迟迟不传位于自己,直到有一日他杀了自己的母亲,次日柳匡便传族长之位于他。而因此他也得罪了自己的外公赵彻和舅舅赵盈。 柳匡死后,赵盈练毒反叛。柳不惑没有打败的能力便一直周旋,直到柳不惑交出实权,这场内乱才算了结。 说到这里终风顿了顿。 “但是舅公。”他看向赵盈,“你一直以为我父亲臣于你的手下,其实玩计谋你当真不如他。所有弟子都听你的差遣,包括我,未来的下一任族长。你想让整个双生谷都以你为尊,我本来是不想反抗的。只是你太过迂腐,你明知我当初心悦闵裳,你竟将她嫁于我的表舅。而将闵柔许配给我,还让不寐整日监视我。我父有错你罚他,敢问舅公我有何错?只因您想将双生谷拦于己手就处处安排我的生活?”他闭上了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接着道:“舅公,人在世上固有一争,我不抢权,但你夺我爱。那我只好让你去找我先祖赔罪了。” 绿笙问道:“那你当初为何不动手?” “哈哈哈哈哈哈。为何?因为那个叫闵柔的女子啊她不争不抢默默付出,她敬我、爱我、护我。当我因闵裳的死难过时她过来安慰我,她什么都懂又什么都忍着。在父亲面前我是个不被 分卷阅读94 喜欢的儿子,在舅公那里我是他权谋下的棋子,在众人眼中我是双生谷毫无尊严的长公子,独独在她眼里我是神。你们不会知道这种感觉,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主上你猜猜是谁?”终风问道。 绿笙没那闲情逸致去想,道:“终风你如果不想说完我可以现在就动手。” 终风直接道:“是折遇。”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终风显然很满意他们震惊表情,接着说:“他和我一样在哪里都格格不入,我有幸入了闵柔的眼,他更有幸被主上喜欢。我做过唯一正确的事是爱上她,也曾真的想过和她隐居山林。但是她死了。”他的声音恶狠狠地。 “主上昏迷时,折遇祭了凶器,大杀四方只为报仇。那时我觉得他是个可怜的人。我呢?我的妻!被他们杀了!她肚子里还有未成形的孩子!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逼出凶器,可被你们杀死的人每日都在劝我归隐山林用不为乱!!!”怒吼之后终风又问绿笙,“主上,折遇尚可被原谅,那今日我为妻儿报仇也不为过吧。” 绿笙:“终风,你把言怀交给我,我能保你活下来。” 终风大笑:“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主上,我为何要活呢?等你消逝了折遇再来杀我吗?我估计他会选择和我一起死吧。” 他眼睛冒出火花:“言怀,我们该动手了。” 绿笙见他唤出言怀,随即就是一击直冲终风。终风并没有换机也没有躲避,任由那刺骨的寒气一下下刺进左肩。同时言怀直穿赵盈的喉,一击毙命。凡是终风眼到之处,言怀横过一命未留,皆是赵盈门下之人。南芜拦住了言怀的去路给绿笙留下时间。 “这么一场好戏都不等我?”本应被困在灵动界的折遇出现了。 折遇的出现在众人意料之中却是绿笙意料之外。 “你怎么出来的?”绿笙问。 “有什么是能拦住我的吗?”折遇一脸骄傲,他笑了,看起来很开心,走向绿笙。 绿笙看着折遇心中一团乱气想要发作:“你来做什么?走啊!” 折遇没有停下脚步,一点点靠近绿笙,“你说要回寒幽做的事原来就是困住我呀,早说就好了,我就不让你白费功夫了。” 绿笙最后的心里防线被突破了:“折遇,你想亲眼看着我再死一次吗?” 折遇碰不到绿笙的脸,不能拭去泪。“不,不会的,我来陪你了。” 绿笙突然笑了:“折遇,我很厉害吧,我一条性命能封两件凶器。” “嗯,很厉害。”折遇回。 抬眸他又与绿笙对视了一眼道:“小媳妇,我再为你做一件了不起的事,你就是我媳妇了。” 说完折遇径直飞向终风,那是璧扇与言怀的较量。 “不!折遇!你回来!!!回来啊!!!”绿笙嘶吼着。 终风看着冲向自己的折遇笑着的脸有些难过,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道:“折遇,我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就像我还活着一样。” 太紧迫了,时间太紧迫了。他还有好多话没有告诉过绿笙,好像在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美人儿会成为他的小媳妇。好像他们本该遇见的。 可是来不及了。 绿笙望着一阵火光后的场景,粉身碎骨,灰飞烟灭,问世永无。 凶器消散了,寒幽主上还活着,地面的花还在继续开,草也在继续长。 不知过了多久死去的那些人尸体已经被处理了,双生谷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像从未发生过一场恶战。在空中的消散没有尸骨没有任何痕迹留给人间。 绿笙不知道周围是不是还有折遇的痕迹,她触碰空气,却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空气。 后来她看见了掉落在地上的羽丰。 “折遇,原来你当初这么难受。” 绿笙从双生谷出来后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早已流尽了泪,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折遇的痕迹。 最后她去了涪陵山,见到北矮矮时她还笑了一下,却比哭都难看。 躺在折遇的卧榻上努力寻找他的味道,那时候折遇进不去寒幽自己给他留下了羽丰,为何折遇什么都没留下。 对,羽丰!羽丰能看到折遇过去那几年。 自回到寒幽绿笙再没出过渠幽阁,她日日待在羽丰的屏障里看着曾经的过往,每每看到折遇曾经这样做时竟会觉得这是跨越时间的陪伴。 她看了很多遍遇见雅鸢时的情形,时至今日仍旧不知那几日雅鸢告诉了折遇什么。雅鸢爱的人是鬼王为何这么信任折遇呢?或许折遇来自地府?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傻了竟然都开始这么想了。 若是灰飞烟灭的人去的是同一个地方那是不是消散后还可遇见他? 扶城伸了个懒腰转身看着侍卫问道:“我睡了几日?” “回鬼王,三日。”那人答。 扶城:“不过是去人间历了个劫,怎么觉得浑身难受。”他捶捶肩膀接着问:“你可知我经历了什么?” 分卷阅读95 那人又答:“不知。” 扶城:“无聊,我还是去找昭苏实在。”说完便要起身。 侍卫突然开口:“鬼王,昭苏主上不在了?” “你说什么?”扶城紧皱眉头,昭苏应该是他最好的朋友了。“何时?” 侍卫答:“您进入轮回界后不久。” 扶城:“那现在便是四代主上了?” 侍卫:“四代主上,绿笙。” 扶城:“这名字听着好生耳熟,改日去瞧瞧这位主上。” 寒幽也慢慢安稳了下来。 南芜:“主上今日如何?” 南希:“不食。终于出了渠幽阁,却一直盯着灵动界。” 南芜:“没用的,折遇是灰飞烟灭不会再生。” “南希,去守着灵动界。”绿笙的声音忽然传来。 南希:“主上您这是?”见绿笙穿着整齐准备出门的样子。 绿笙一笑:“听闻鬼王历劫归来,我去问候一下。” 南芜却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主上怕不是要将地府翻个遍。” 绿笙顺势没了笑容:“南芜你想多了,不过就算我要去,谁又能拦我?” “主上,鬼王牙呲必报。”南芜道。 绿笙:“我会怕他?” 南芜:“那便在此恭候主上归来。” 绿笙前脚刚走,南希变起身要去追,却被南芜拦下。 南希:“前辈为何拦我?” 南芜:“你又进不去地府。” 南希:“可主上?” 南芜:“就算主上当真扰了地府清净也不会有人怪她。” 南希:“前辈可曾见过鬼王?” 南芜摇摇头:“不曾,即便是鬼王与昭苏主上一同来寒幽,能看见鬼王真身的也只有主上。” 踏上黄泉那一刻绿笙便想到折遇在这路上是在想什么?一路彼岸花开,行至忘川河畔绿笙登上奈何桥却被一妇人拦下。 孟婆道:“姑娘,奈何桥不过生者。” 绿笙:“我找人。” 孟婆:“那应往凡间,这里都是鬼。” 绿笙:“三日前有名男子从这里经过,长相十分出众,您可曾记得?” 孟婆:“过的人太多了,记不得。” 绿笙执意要过奈何桥,终是伤了孟婆,“对不住。”留下一眼后匆匆离去。 孟婆躺在桥上叹息道:“怎么这些年总有生人来地府?鬼王刚回来不会也是钦慕鬼王美色的?” “鬼王,有人擅闯地府。”侍卫来报。 扶城眼睛睁开一个缝隙问:“何人?” 侍卫:“是寒幽主上,伤了孟婆,现在在生死簿上找人。” “哦?”扶城侧扬嘴角:“想不到昭苏这小女儿还挺野。你带她来,我亲自给她找。” “是。”侍卫退下后寻到绿笙讲明原委。 绿笙倒是没有见鬼王的兴致,但这生死簿上没有折遇的名字也让她感到怀疑。 绿笙:“带路便好。” 绿笙进去时扶城的头是朝里的,直到侍卫回禀:“寒幽主上来了。”他才转过头来。 绿笙看着扶城那副面孔脱口而出:“折遇。” “折遇是谁?小姑娘我看你挺眼熟。”扶城道。 绿笙不自觉红了眼睛:“是吗?我看鬼王也很眼熟。” 扶城只当绿笙在和他打趣:“许是你和你母亲相似的缘故。” “鬼王还真是不会变,和我们初次相见时说的一般无二。”红着的眼睛已变为了流着的泪,落在地上一滴滴凝结。 扶城见绿笙流泪心中竟难受起来:“你,见过我?”他开始想是不是在凡间时见过呢? 绿笙答:“那时鬼王说,我长得像您的一位故人。” 扶城:“许是我在凡间历劫之时,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绿笙拿出羽丰放在扶城面前:“没关系,羽丰有法且认主,鬼王可以催动羽丰看看能否想起。” 就算是忘了凡间事扶城也不会忘记羽丰这类法器对主上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名叫羽丰的法器认主,如今这个小主上又让自己催动法器,莫非自己和这个小主上之间真有什么重大渊源? 扶城接过羽丰,催动时没有任何阻力,这羽丰认主自己定然也不是一两日了看来这渊源绝不浅。 闭上眼后,凡间的一幕幕都呈现在眼前。初遇绿笙,万念寺内,河畔放灯,花丛避雨,以及璧扇,言怀与众人…… 扶城睁开眼睛声音有些哽咽道:“小媳妇都找到家中来了?” 绿笙眼泪流的更快了,她问:“折遇曾说要娶我不知还算不算?” 扶城红了眼眶:“言而无信的在地府是要下油锅的。” “折遇。”绿笙走上前双手抱住扶城,牢牢抱住。 “嗯?”扶城摸了摸她的头泪水滴在她的肩头,却也不 分卷阅读96 忘道:“折遇只是个凡间的小妖王,你夫君是三界地府的鬼王。” “就是折遇。”绿笙道。 扶城:“好好好,就是折遇。无论是扶城还是折遇,都是你的。” 就是折遇,那个平平无奇还敢陪我等狐妖的折遇,那个在我昏睡时给我守世间的折遇,那个为了我粉身碎骨的折遇,那个实际上向往平淡宁静却因为陷入险境的折遇,那个说要娶我做小媳妇的折遇。 全文完…… 这世间没有多余的人,总有人的出现是为了寻你。爱与被爱从不冲突,是唯一是偏爱是例外。 亿万星辰,悉数光阴,唯你一人。 爱情的开始,没有策马扬鞭惊艳的回眸,没有年少相识偏爱的理由,没有排名榜上杀出的第一,没有比肩齐声十足的底气,没有明刀暗箭人群的拥挤,没有跨越千年奈何的迟疑。 我曾做了一场梦,在不合时宜的盛夏里。 她只是说了一句,“那你跟着我吧。”就把他带进了余生四季。 谢谢你们陪我到这儿,折遇和绿笙会一直幸福的生活在另一个空间,也许除了幽花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折遇会哄绿笙玩儿,有能力保护她,他们值得一切美好。 我写尽了我的心。 番外:一 那日凡是水上皆是河灯,夜里没有一处是黑暗的。凡间听闻鬼王娶妻,寒幽嫁女。众生皆言,门当户对,佳偶天成。 从天而降的绿叶铺满地,闪着细光,这是他们景仰的,尊奉的寒幽四代绿笙主上。 扶城看着身侧熟睡的女子,轻轻揽入怀中。一个时辰前她还在问:“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那我便生生世世守着你的人间。” “你会再娶妻吗?” “不会,世间有一个不会死的鬼王,鬼王只有一名唤绿笙的妻子。她是寒幽的主上。” “我们明日回寒幽吧,地府太清冷了。” “好,回寒幽。” 阿笙,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的性格是我定的,你这一生只有躺在我身边才会睡的安稳。我答应过昭苏要护你只因你为主上。而今我只想护我的妻,无关其他。 绿笙翻了个身直接翻到了扶城怀里,嘴里嘟囔道:“折遇,我累了,你背我。”又道:“折遇,你跑什么?”“折遇,你去哪里了?你快出来。” 扶城拍拍她的背:“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