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是只妖》 第一章 事发之前 “丁丁,你哥哥找你。”旁边的同桌推醒睡的死猪一样的豆丁。 “哈唔,好困。”趴在桌子上的女孩儿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她伸出白嫩的手指挠挠乱蓬蓬的鸡窝头,“别烦我,我哪有什么哥哥!” “是真的,好帅啊。”同桌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帅哥,“那柔顺微卷的亚麻色长发、狭长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菱唇……哇,就连那冒火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帅!” “去、一边儿去,犯花痴找找地方。”豆丁打了个哈欠嘟囔。 睁开惺忪的猫眼儿眨巴眨巴反应了过来,豆丁疑惑,这长相——怎么就那么像一个人呢? 安泉不好意思的对台上的女老师笑笑,大踏步走进教室。站在外面,一眼就看到小丫头那猪一样的睡颜。你说你不听课也就算了,睡个觉都能惊天地泣鬼神——那睡姿,安泉摇头叹息,唉! 安豆丁只觉得冷飕飕的一股阴风吹来,她皱着小脸儿抬起头来,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猫眼儿,迅速扯开一抹谄媚的微笑,“呵呵,安泉,你怎么来了?” “跟我回家!”安泉揪起瘦小的豆丁,不顾周边差异的神色往门口走。 “那个,安先生,不好意思,现在是上课时间。”老师眼巴巴的追出来,不知道是为了学生还是为跟学生的监护人多说几句话。 “不好意思,我家孩子不舒服,我先带回去。” 安泉扯开一抹温暖的微笑,女老师呆愣着点点头。 豆丁见此在心里猛吐槽,死老头儿,那么大年纪了装嫩不说还勾引女老师。真是……真是为老不尊!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 从小到大,安泉的容颜一成不变。若说是不显老也就罢了,近几年豆丁都十五了,那丫的还是那副刚破二十的妖孽样。豆丁对他的称呼也从爹地演变成小叔再演变成哥哥……豆丁厌烦了,每次都直呼其名——安泉! 说到这里,她不无希望的想,或许过几年就可以喊那个把她拉扯大的监护人——弟弟了。 每每想到这里,豆丁都有一种莫名的开心。 正当豆丁陷入美好幻想不能自拔的时候,安泉一把就将她丢入后座。 “哎呦,你就不能轻点儿!”豆丁抗议,“我要坐副驾驶。” 安泉一个眼刀飞过来,小豆丁立马眨巴着大眼谄媚的叫了声,“安泉哥哥……” 安泉勾起一抹冷笑,小豆丁马上改口,“安泉小叔?” 安泉没理她,驱动车子划出一抹漂亮的弧线驶出停车位。 小豆丁嘿嘿一笑,“爹地,又怎么了?我还想着好好学习争取突破倒数呢,你怎么就把我从学校接回去了呢?我要好好学习,那是需要时间、环境的!唉!果然我学习不好是有原因滴。” “闭嘴。”安泉驾驶着那辆平淡无奇的奥迪,朝着郊区驶去。 一个星期没回到家了,豆丁无比想念家里的电脑。什么破学校,不准外出!不准上网!还不准钓凯子! 想到高年级的某校草,豆丁无辜的大眼睛闪烁一抹色眯眯的微笑。 “这几天,你给我安生呆在家里。我给你再联系一所学校,那个中学就不要去了。” “嗯,”豆丁直直的盯着电脑,头也不回的满口答应。 眼看着安泉驾车出门,豆丁一声欢呼,“耶!解放了!” 美美的睡了一觉,豆丁接到了死党打来的电话,“豆丁啊,最新消息,陌凌大校草跟我们寝室的小贱人表白了。你快想想办法,那死丫头现在高兴地魂儿都飞了。” “嗯,这是个事儿。我想想办法。”豆丁摸着圆圆的下巴思索。 “要不你回来,我们晚上揍她一顿?”死党提议道。 “我要是能回去就好了,我那老爸现在门都锁了。我怎么出去?” “你们家保姆不做饭啊?你偷偷跟着她出去不就可以了?笨呐!” “好吧,我想办法回去啊。”豆丁皱皱眉头下了决定,“你们等我回去再动手啊!” “哎呀,知道了!就是等你回来才给你打电话,不然干嘛冒着被抓到的危险上课打手机?” “知道了,算你们够意思。” “不说了,被逮到就麻烦了。” 死党挂了电话,豆丁听到嘟嘟的电话忙音丢下手机,掰掰手指发出咔嚓嚓的声响奸笑两声,“嘿嘿,白歌小贱人,你完了!” “小姐,吃午餐了。您起床了吗?”保姆阿姨敲敲门,“小姐?” “阿姨,我起了。马上来。” 戳戳碗里的米饭,豆丁有一口没一口的夹着菜,“安泉没回来?” “少爷有事儿,嘱咐小姐好好吃饭。”保姆阿姨说道,“多吃肉,好长个儿。” “……”豆丁一阵无奈,看着保姆阿姨夹在碗里的肉片犹豫了好久说道,“阿姨今天回家么?” “嗯,我回去看看小孙子。” “那……安泉……不,哥哥叫你把我锁在家里?” 保姆尴尬的说道,“小姐乖一些,少爷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豆丁眨眨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巴巴的咬着肉嘟嘟的嘴唇,“阿姨……我国未成年人保护法里面有没有一条说是不可以非法囚禁未成年人呢?” 阿姨无奈摇头,“就算是囚禁,那也是合法的。小姐还是好好吃饭,这……我也无能为力啊。” 四十多岁当了年轻奶奶的保姆对豆丁就像对自己女儿一样,虽然她只来了两三年,但是她是真的喜欢这生机勃勃撒娇耍赖的小丫头。 “哦”豆丁撅嘴,灵光一闪,“那我好好吃饭,你让我陪你回家好不好嘛。” “这……”保姆想到这鬼精的丫头跟着自己也能看着点儿,之前小姐也跟去过,保姆就犹豫着答应了,“好吧。” 豆丁上刑场一样大义凛然的夹起一筷子油油的肉片,闭上眼睛嚼呀嚼的猛咽了下去。呕,还是印象中的难吃。 …… 豆丁跟着保姆阿姨出了门,到车站的路上一直乖乖的。保姆家在乡下,要回家还要坐车。在保姆阿姨买票的时间里,豆丁左右张望。 这时候人多,豆丁拽拽阿姨的衣袖,“阿姨我要上厕所。” 眼看着就要排到跟前,保姆阿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跟去,“那好吧,快些回来。” 豆丁飞也似的跑向厕所,趁保姆不注意溜了出去。拦下一辆计程车,她火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下课没有?” “哦,我保证熄灯之前回到寝室。” 挂了电话,豆丁靠在椅背上。这陌凌真是瞎了狗眼,老娘哪里比不过那娇滴滴的白歌?你看看,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性格有性格、要胸……呃,这个以后会有的、要个子……嗯,以后一定会超过白歌!老娘哪里比不过了?嗯? 第二章 白歌之死 豆丁到学校时已经放学了,她不好明目张胆的进去。只好在校外的溜冰场转悠了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下晚自习的时间,豆丁溜到学校围墙边上翻墙进了学校。 混在回宿舍的大军里,豆丁很容易进了寝室。那时候白歌已经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而其他的六个人则都若无其事的忙着自己的事儿等待豆丁回来。 豆丁推开虚掩的宿舍门,冲等待的几人微微一笑。六人麻利的关灯上床,而豆丁则藏在了床底下。等到宿管老师点完人数,楼道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豆丁咳嗽两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六人也下了床。 豆丁走着流氓步到了白歌的床位,推推还处在兴奋中不能入眠的白歌。豆丁呵呵一笑问道,“听说,陌凌向你表白了?” 白歌柔美的鹅蛋脸上闪过一抹羞涩,她点点头,“嗯。” “知不知道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豆丁摸摸自己圆润的下巴,不得不承认白歌这小妞长得真不错,不然怎么能是她们的班花呢?美的事物人人欣赏,豆丁之前也挺喜欢她的。但是——她一装纯就不妙了,明里暗里豆丁没少给她下绊子。 “嗯”白歌点点头,柔顺的长发就披散在只着吊带儿的肩膀上,发育良好的身材在十五岁这个年纪羡煞多少飞机场、太平公主。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豆丁揪起白歌的头发,“你下来” 白歌住的上铺,等她下来了,豆丁说“这样吧,你让我们几个打一顿,这事儿就算了。” 白歌点点头,将脸颊伸给安豆丁。 豆丁气势汹汹的给了她两巴掌,着她会还手,这样两人干上一架就能泄愤了。但是白歌生生挨了豆丁两巴掌以后,面色不改丝毫没有还手的打算。豆丁又给了她两巴掌,白歌还是无动于衷。 黑夜里,脆亮的巴掌声连响四拍。 “为什么不还手?”豆丁甩甩发麻的手掌问,“你他妈的装纯装上瘾了吧?” “打完了么?”白歌问,“要是没打完,那就继续。打完了,我就睡觉去了。” 豆丁到底单纯,她的世界里,不爽就要欺负回去。但让她欺负一个不还手的,她还真就没心情打了。看看身后站的舍友,豆丁问,“你们,想打她的直接上。出了事儿,我担着。” 有一两个女生出来打了几巴掌以后也无趣的罢休了。 “打完了?”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豆丁说:“这事儿就这么着了,我从来不会同一件事儿找茬儿两次。至于陌凌,我们各凭本事。” “好。”白歌说完就要转身上床,她深刻明白,还手只会招来更狠的毒打。不还手,就算学校查起来,自己也是受害者。打架斗殴,按校规开除,就算东窗事发,自己也能安然无恙。默默摸了下肿痛的脸颊,白歌扯起一抹阴冷的微笑。哼,男生永远偏爱弱者,这个道理豆丁这般没脑子的小孩子是不会懂的。在白歌看来,豆丁只是顽皮了一点没什么害人的心思,自然没什么心机,是斗不过自己的。 等到白歌爬上床,豆丁睡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白歌的下铺。 早上豆丁被一声尖叫惊醒后,不耐的用枕头盖住脸,“别吵!” 但是接二连三的尖叫让豆丁不得不掀开被子下床,眯着眼睛光脚下地。湿泞粘稠的一片让豆丁皱起眉头,“你们谁又把洗面奶撒地上了?” 不耐的拍一下床架,摸到软乎一片。豆丁才算是睁开朦胧的睡眼 白歌的下巴挂在床上,被床头四个钢管中的一个刺穿,本该鲜红的血液经过一夜变成暗黑色,她穿着洁白的吊带睡衣,此刻被血液浸出一朵又一朵血梅,披散的长发遮住肿的不像样子的脸颊,豆丁愣了一下,“这怎么回事儿?cosplay么?” 鼻尖抽动,那是属于血液的腥甜。宿舍的舍友花容失色的跑出楼道。 这是豆丁第一次面对血液与死亡,没有惊恐、没有同情,她淡定的刷牙洗脸不忘像往常一样夹起微微遮到眼睛的刘海,擦干脸上的水渍她拿起衣服一件一件不慌不忙的穿上,摸到乱蓬蓬的波波头她甚至走过白歌的尸体,摸出枕头下面的牛角梳梳了梳头发。 洗掉脚上的血液就像洗掉不小心染到脚上的颜料一样。穿上洁白的袜子,像往常一样系上球鞋的鞋带……走出寝室之前,她甚至盯着自己乱糟糟的床铺想了一下要不要折好被子,瞄到其他人同样凌乱的床铺,豆丁想,别人都没折,那就不折了。 豆丁是冷血的,她的冷血体现在她对血案的无动于衷;她的冷血体现在她虽然知道施舍乞丐,却从来不懂得同情为何物…… 她知道什么时候她需要同情别人,可她却从不明白同情感觉……骨子里至纯的黑暗血液让她虽然为人善良、打抱不平,却从来不曾真正理解到善良为何物。她闯祸闹事却从来不曾有心计心机,但是她对待事物的感知却比常人少了许多。 没有眼泪、没有心疼、没有同情,所以一定程度上豆丁是永远长不大的善良的孩子——一个有着黑暗血统、是颗定时炸弹的善良孩子。 豆丁走出寝室就被匆匆赶来的安泉搂进怀里,他身体微微颤抖惊慌的查看豆丁的表情,看到她神色如常放下心来的同时心里却又说不清什么滋味。 “乖,看着我。发生什么事儿了?”安泉慌乱的摇摇一如往常的豆丁。 “你不是都看到了?白歌那丫头死了。”豆丁疑惑的陈述,室友的死亡对她来说仿佛不是什么值得讨论的大新闻。 “丁丁乖,告诉我,你什么感觉?”安泉焦急的等待她的回答,害怕她说出让他惊恐的语句。 “啊?”豆丁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对了,她昨天同意了我的提议。” “什么提议?”如果细看,可以发现安泉深棕色的眸子因为认真渐渐变成了黑紫色。 “陌凌啊,各凭本事!”豆丁摇摇脑袋说道,“怎么就突然出事故了呢?”就像是疑惑自己橡皮擦怎么不见一样的语调。 “乖,我们回家。” “哦。”豆丁点点头跟着安泉走出女寝,不无疑惑的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女生宿舍,男生止步啊?”末了看到安泉紧绷的脸部线条乖乖的说道,“呵呵,家长除外、家长除外。” 走到校外,豆丁看看停车场,“那个……你没开车?” 安泉不予理会,深深地看了豆丁一眼,豆丁被他紫黑的瞳孔吸引,“你的眼睛……”话没说完就昏倒在安泉怀里。 安泉抱着她走到停车场角落里,确定无人注意后消失在一股白烟之后。 安泉看了看安然睡在公主床上的小女孩闭上眼睛,“莱明,你过来一下。” 叫做莱明的男子不耐的声音传入安泉脑海,“我的妖王殿下,你家宝贝又怎么了?喂?怎么又没声儿了……” 莱明久久听不到这边的动静拱拱被窝,长着猫耳的侍女就看到一只黑猫从被窝里窜了出来消失不见。侍女见怪不怪,继续收拾屋子,她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化成原身睡觉。 第三章 莱明叔叔 只消一眨眼的功夫,莱明出现在豆丁的床头。他嫌弃的扯扯一身黑衣,“真丑!”,转头看看床边坐着陷入沉思的安泉,他理理凌乱的如墨长发露出妖冶邪魅的一张俊颜,“豆丁怎么了?” 安泉叹口气,“她亲眼目睹了白歌的死。都怪我,明知道她们寝室会出人命还是没呆在家里好好看着她……” “白歌是谁?”莱明一脸疑惑。 “白歌是豆丁挺讨厌的一个女生……”安泉烦躁的抓抓头发,“总之豆丁亲眼目睹了她的死状。” “你害怕吓到她?开什么玩笑!豆丁怎么可能被吓到?”莱明不确定的探出手放到豆丁的额头上试探,“没事儿啊。” “你确定?我是说……”安泉一脸期待忐忑点到即止。 “我知道你说什么,这种血腥的场面她看到一两次还是没问题的。”莱明拍拍安泉的肩膀,“你要相信你这么多年来的潜移默化还是有用的,殿下。” “嗯。”安泉深吸一口气,手掌拂过豆丁的眼睛。 豆丁眨巴眨巴大大的猫眼儿猛地扑进了莱明怀里,“莱明叔叔!” 莱明抱起小个子豆丁,点点她挺翘的小鼻头,“想叔叔没有?” “嗯嗯。” 安泉见二人如此亲密脸色一黑,“下来,这么大了还那么没礼貌。” “哦,”豆丁乖乖从莱明身上跳下来。 “豆丁啊,叔叔问你,近来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我想想啊,嗯”豆丁咬咬食指认真思考,“哦,陌凌跟人表白了!还有,我打了白歌一顿。嗯……还有……白歌死了。” “叔叔还有事儿,就不陪你玩了,下次有空再来看你。”莱明一直被安泉幽怨的眼神笼罩不得已开口告辞。 “啊?”豆丁很不乐意。 “豆丁啊,你莱明叔叔一向很忙的,我们就不要耽误他的时间了。”安泉妖孽的脸上一抹惑人的微笑亮瞎了莱明的狗眼。莱明默默的内心吐槽,人家明明很闲的。但面上还是配合的装出我真的很忙的样子说道,“是啊是啊,我还有事儿啊。” 如愿送走了莱明,安泉心情很好的问豆丁,“丁丁,你中午要吃什么?” “不吃肉,什么都好。” “好吧,破例一次。”安泉摸摸豆丁的波波头,“你把保姆阿姨吓坏了,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嗯。”豆丁点点头乖乖的跟着安泉走出房门。 豆丁夹了棵青菜慢慢的嚼着,筷子戳戳碗里的米饭,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丁丁,怎么了?”难道是反应迟钝现在才发觉死亡的恐怖? “我在想,我若是转学了,是不是就看不到陌凌了。” 安泉的额角突突直跳,“当然看不到了,除非……”安泉的语调有点儿咬牙切齿,“他也转学。” “那怎么样才能让他转学呢?”丁丁无意识的戳着米饭,“要不,我不转学可以不?” 豆丁突然发现自己很聪明,安泉让自己转学不就是怕白歌的死吓到自己么,现在自己没有被吓到,那不是就没必要转学了?终于疏通了思绪,丁丁谄媚一笑,“哥哥,不转学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嘛~” “……”安泉慢条斯理的吃完饭,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纸巾。 豆丁在这段时间各种撒娇耍赖、端茶送水外加捶背捏腿,很有眼色的抽出一张抽纸狗腿儿的递到安泉手里。 安泉瞥了豆丁一眼,这一眼可谓是风情万种百媚横生。只见他狭长的丹凤微微上挑,深褐色的瞳仁浸了水一样魅惑逼人。豆丁呆愣期间,安泉早已捻起纸巾去擦嘴角莫须有的油渍。豆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勾魂夺魄的媚眼中回过神来的,她眼巴巴的盯着安泉轮廓优美的菱唇等待着安泉开口。 “嗯,服务挺周到。”安泉轻启菱唇,故意停顿了一下,“不可以。” 豆丁眨眨都快抽了筋的眼睛,似乎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不可以。”安泉一锤定音。 “你!安泉!你——你——”豆丁叉着腰指着安泉,“你太过分了,有你这么做监护人的吗!你应该考虑怎么把我教育好,让我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孩子的身心健康是很重要的!再说了,人家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处理不好我可是会走上邪途的。” 豆丁苦口婆心:“如果初恋处理不好,是会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严重创伤的。说不定?”豆丁转转可爱狡黠的猫眼组织了下语言,“说不定我会因此自闭,轻者成为家庭的累赘、重者成为社会的败类……” 眨眨眼实在挤不出眼泪,却无意中瞟到保姆阿姨收拾完东西刷碗筷去了,更加肆无忌惮,“为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的成长。谁都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走上报复社会的不归之路。说不定……”豆丁惊吓的用小手捂住肉嘟嘟的嘴唇,“啊!我会吸毒、会抢劫、会犯罪……” 低头偷偷点了点眼药水,豆丁抬起头来一脸苦情的偷偷去瞄站在卧室门口的某监护人,“我被抓进了监狱,无——期——徒——刑!我可怜的养父啊,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被关在小黑屋里暗无天日的时候,谁来照顾你呢?” 安泉近水楼台的倒了杯水,走过来递给豆丁。豆丁感动万分的接过水,“你说你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到头来你死了都没人给你送终。” “你不渴吗?”安泉抹去豆丁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的‘泪花’,“眼药水味道太浓了,我站在卧室门口都闻见了。” 豆丁见被揭穿,恨恨的翻个白眼给安泉。 “还是那句话——不可以!” “……” 安泉戳戳豆丁鼓起的腮帮子,“你闯的货用我跟你数数么?翘课逃课我就不说了,不交作业也是小事儿,打架闹事儿我也没说什么,但是你现在居然变本加厉要早恋——” “我打断一下,”豆丁挑开安泉的手,喃喃的说道,“不早了……” 第四章 接受调查 安泉知道,就算逼着豆丁不去她还是会偷偷溜去。出了人命,学校豆丁估计呆不了多长时间。索性随了她心意,“下不为例。” “嗯嗯,”豆丁捣蒜一样点头,飞扑献吻,“谢谢!” “你什么时候准备去,我送你过去。” “嗯嗯,知道了。” 无奈摇摇头,安泉留下抽风的豆丁走开了。 安豆丁握紧小拳头,“陌凌,嘿嘿嘿,帅哥……你是老娘的!”四下张望发现安泉不在,稍稍提高了音调,“你是老娘的……” 安泉抖抖变尖耳朵,脸色臭臭的,转念想到豆丁会面临的处境就随她去了。 …… 豆丁走进教室的时候,老师黑板擦掉落在地的声音很是突兀。有人窃窃私语,“她怎么还来上学?白歌都被她害死了……真是厚脸皮啊。” “就是,听说就是她打了白歌一顿,白歌才自杀的。” “你听错了吧,白歌是意外死的。不过很有可能是她欺负白歌欺负的很了,白歌精神恍惚才出了意外。” “老师好!”豆丁弯腰捡起地上的黑板擦,“给你。” 女老师接过黑板擦不自然的笑了笑,“豆丁啊,回来收拾东西吗?” “不是啊,”豆丁歪歪脑袋,无辜的双眼老师看在眼里却是猛地一哆嗦。 “你哥哥不是打算给你办转学手续么?” “可是我决定还是不转了。”豆丁摊摊双手,“太麻烦了。” “其实吧,老师很开心你不转学。但是,我们的学校你也知道,比你哥哥看中的那个中学差太远了。所以呢……为了你的前途着想,老师也不好强留你……” 老师很喜欢安泉,虽然她很想多见这个家长几面发展一下奸情。但是……豆丁是个问题学生,她家里也就这一个哥哥,若是真的嫁给了安先生,关于豆丁的教育问题肯定会有分歧。而且安先生很宠豆丁,说不定嫁给他也不是他心里的第一顺位。虽说白歌的死豆丁没有直接掺与,但是因为死前的那几巴掌,大家理所当然的与她联系到一起。 不得不说,老师想太多了,就算是要肖想安泉也要看看自己的软件硬件吧!硬件马马虎虎、软件一塌糊涂,可是安泉岂是马马虎虎就能配得上的? “没事的老师,我就是喜欢这个学校,目前不准备转学。”豆丁笑的纯白无公害,“我可以坐到位置上去了吗?” “呃……可以。”老师盯着若无其事的豆丁,直到豆丁坐在位置上。 “下面,我们翻开课本第五十六页。” 豆丁趴在桌子上又准备神游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大家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瞟向她,带着鄙夷与害怕甚至还有愤愤不平。 豆丁环视四周,同宿舍的其他六个女生只剩下同桌还呆在教室里上课。 “同桌,她们呢?”豆丁戳戳同桌的胳臂肘,“怎么都不在?” 同桌不予理会,许久从桌子下面传来一张小纸条。 豆丁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豆丁,对不起,我现在不能跟你说话。大家都认为是你害死了白歌……对不起。她们五个三个转学了,其他两个去看心理医生了。对不起,豆丁。” “你也认为是我害的?”豆丁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班同学听到。 老师听到动静也停止讲课,走下来看二人会说什么。 “对不起……你当时太镇定了,对不起,我现在好后悔跟你一起去找白歌的茬,”说着已然是哽咽的腔调,“如果我们没有打她,她或许就不会死了……” “如果没有打她,她或许就不会死了。” “你不要这么怂好不好?”豆丁伸出手指想要为同桌擦去眼泪,被同桌害怕的闪躲过去,豆丁不介意的收回手,“好吧,我承认我们打她不对。但是这种情况很明显就是意外,怎么能扯到我头上呢?” “对不起……”同桌一直抽噎的说着,“对不起……” “警察!”穿着警服的办案警察闯进教室,“我们找安豆丁。” “我就是,”豆丁举起手疑惑的问,“怎么了?” “白歌是你的室友对吧?”警察一边问一边掏出本子记录。 “是。” “我们怀疑你与白歌的死有关,请你配合调查。”警察叔叔看看面前乖巧可爱的波波头女孩,有点儿不相信却还是公事公办,“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好吧。”豆丁系好鞋带跟着两个警察出了门,豆丁的波澜不惊让两位警官微微吃惊,似乎这件案情有那么一点儿可能与豆丁相关了。 …… “你们要问什么?”豆丁眨眨无辜的猫眼儿,“问之前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柳橙汁?” 警察端来一大杯柳橙汁放在豆丁面前的桌子上,豆丁细白的小手端起来送往唇边抿了一小口,“你们问吧。” “豆丁同学,案发前一天晚上,你是不是怂恿宿舍舍友殴打过死者。” “是,可是我们打她的时候她还不是死者。”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豆丁比了个ok的手势,“您继续。” “为什么要打她?”警官锐利的眼睛扫过娇小的女孩。 “看她不顺眼喽,小孩子嘛。谁年轻的时候没有打架斗殴过呢?”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出事的?” “起床的时候。” 警官挫败的眼神一闪而过,还是绷住脸色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起床时看到白歌的死状是否如舍友所说,依然有条不紊的洗漱穿衣。” “是,”豆丁笑笑,“叔叔如何从我舍友口中听说?当时她们均惊吓逃窜,怎么可能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观察别人都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刚好可以抛回给你!”警察以为自己抓住了重点,“你为何有闲情逸致去观察到别人都慌乱逃窜,还有条不紊的做好所有事情?”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习惯吧?”豆丁严肃的表情出现在稚嫩的脸上让人觉得好笑,可是却没有人笑得出来。 除了——“噗!”莱明一口茶水喷到了安泉亚麻色的休闲衫上,“哈哈,豆丁这表情太逗了!哈哈……” 安泉盯着衣服看了一会儿,等到水渍完全消失不见时才抬起头来瞪了莱明一眼,“安静点儿。”说完盯着空气中幻化出来的影响看的一脸认真。 “习惯?”警察冷哼一声,“哪个小女孩有你这么好的习惯!面对惨死的室友,眼皮子不眨一下?”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 安泉仔细回想那天空气中的血腥味,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冲出安泉的记忆——致幻剂! “不过……你们有对尸体进行解剖化验么?”豆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去说这一方面,“现在的中学生,吸毒的不在少数。与其从蛛丝马迹里找线索,不如直接验尸来的明了。” 安泉说完验尸的提议,挥手消去空气中的场景。这件事情到此结束。虽然案情仍在继续,但是只要豆丁没事了,就算是结束了。这是安泉判断的准则。 第五章 齐天齐警官 豆丁笑笑一丝嘲讽掠过眼睛,“警察叔叔,你问完了吧?那我可不可以说几句?” 警察打了个电话,交代下属即可验尸验血,回头盯着眼前无害的小女孩儿,示意自己在听。 “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豆丁将柳橙汁喝去大半,“有一个女孩儿被抢劫了,她到警察局报案。警察叔叔说,‘小姐,你可能要有心理准备。我们……跟电视剧里的警察不一样。’” 豆丁低头一笑,长长的刘海遮住狡黠的双眸,“警察叔叔,你们果然跟电视剧里的警察不一样啊。” 见警官脸色阴沉,豆丁补充道,“案发现场那么多血液,你们居然没有想到去验血。单纯的以表面现象还有目击者的一面之词就匆匆将我带来警察局,就像我真的是杀人犯一样去盘问。你们——可真是聪明啊……” 警察叔叔面色铁青的接起手里的电话,“嗯,好。”盯着豆丁沉默了好长时间对着电话说道,“好,我这就放她出去。” 挂了电话,警察终于不再用审问的语气跟豆丁说话,“你说的没错,现在你的嫌疑已经解除,你可以回去了。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她是服用了致幻剂?” “呵呵,事物太过完美那么它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晦面。这件事情表面一看,白歌是因为挨打精神恍惚出了意外,但是我很清楚的记得她这么一句话,‘打完了没有,打完了我上床睡觉。’呵,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怎么会因为挨打精神恍惚呢?”豆丁站起来,“警察叔叔,我该回去了,再见。” “我派警车送你回学校吧?” 年轻的警察抓住豆丁纤细的胳膊,豆丁这才细看警察的面容,面如刀削刚毅阳光、身材魁梧比例协调,他古铜色的脸上尽是坚毅、英挺的鼻梁偏上方微微鼓起…… “叔叔叫什么名字,”豆丁色心一起摸上警察的脸颊,警察愣神之余被豆丁得手。吃够了豆腐,豆丁满意的收回白嫩的小手。 “齐警官,局长派我们来送安豆丁回去。”两位警官出现在门口,对警察毕恭毕敬,“请问可以了吗?” 两位警察的话惊醒了愣神中的齐警官,他看了小巧稚嫩的豆丁一眼,“我叫齐天,我送你回去。”回头对两位警察挥挥手,“你们忙去吧。” “好的。”两位警察虽然纳闷儿这一向眼高于顶的齐大警官为什么百忙之中抽空去送一个黄毛丫头,但还是碍于他背后的势力应声出门。 “那我们走吧” “嗯。”豆丁应了一声跟上齐天出了警局。 齐天打开警车,当豆丁双眼放光的踏上副驾驶的时候,安泉开着辆粉色法拉利悠悠的飘了过来挡在不远处。豆丁收回踏上副驾驶的脚,盯着法拉利回忆了一会儿——怎么这么熟悉?等到她终于回忆起来……安泉买车时,她好容易撒娇耍赖缠着他买了辆粉色法拉利时,她无比庆幸自己收回了脚。安泉不许她坐副驾驶,从小到大虽然无数次撒娇耍赖没有一次能够在车辆行驶的情况下坐到副驾驶上过。 本来豆丁是对坐副驾驶没什么兴趣的,但是安泉的耳提面命让豆丁产生了执念——果然,还是叛逆心理。 安泉一身灰白色休闲装下了车,亚麻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很是扎眼、特别还是警局外的阳光下。妖孽的勾起一抹魅惑的微笑,豆丁看到正要往里走的几位女警官看直了双眼,心里的小人儿扶住额头叹息。面上豆丁还是乖乖地叫了声哥哥,回头抱歉的对齐天说,“不好意思,齐警官,我哥哥来接我了。” 安泉这次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冲女警察打了个招呼,“嗨,美女。” 几位女警察就定在原地再也挪不动脚步…… 此地不宜久留,豆丁不等听完安泉的话匆匆跑到安泉身边。扯住安泉打招呼的手,“哥哥,我们回家吧。” 豆丁直觉安泉生气了,但是他生什么气豆丁无从得知。但是豆丁深刻明白——安泉很反常,他一向最讨厌别人盯着他看,如今主动拈花惹草笑的那么妖娆一定不正常。为了避免自己被这不正常的氛围笼罩,豆丁很聪明的选择拉走安泉。 果然,安泉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豆丁时已然冷了脸色,“你给我好好坐在车里等着!” 豆丁被塞进后座,她趴在车上眼睁睁的看着安泉走向齐天。豆丁听力一向比常人敏捷,这次却听不到二人正在说些什么。急的抓耳挠腮,想偷偷下去听两句却又害怕安泉不高兴,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留在车上。 “安先生,你好。”齐天主动伸出手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安泉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握住齐天古铜色骨节分明的手,微微用力,满意的看到对方刚毅的脸庞上微笑崩裂。 齐天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豆丁的哥哥如此不友善,但他军人的本能代替他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他的手掌猛然缩紧不甘示弱的与安泉较量。 见两人握手握了许久都不曾松开,豆丁拍拍胸口,“妈呀,爹地不会给我娶一个男后娘回来吧?这样的话……”豆丁想到自己追到陌凌最后谈婚论嫁的场景,安泉与齐天携手出来,豆丁面色尴尬的给陌凌介绍,“这是我爹地,这是我——呃……后娘?”场面太诡异了,豆丁甩甩脑袋打开车门…… “回去坐好!”安泉一声冷呵,分神落了下风。 二人分开交握的手,安泉率先开了口,“齐警官,请你不要介意。我许久不曾锻炼,今日才做此失礼之举。” 齐天大度的扯开豪迈的微笑,“无妨,呆在警局里久了,我都快以为我废了。” “豆丁给你添麻烦了,这孩子打架斗殴没一点儿女儿家样子”安泉挑起丹凤眼不着痕迹的观察齐天的脸色,“好在这次没惹出什么大事。” “哈哈哈,年轻谁不张狂?”齐天面色一愧,“这次是我疏忽了,豆丁对案情的突破起了很大作用。验尸报告还没出来,我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此事与豆丁有关,是我不对。” “我明白,呆在这警局里整年处理些抢劫盗窃……齐警官压抑坏了吧?”安泉其实想说的是……齐警官太急于表现疏忽了吧? “呵呵,出了命案我才真正觉得我还是个警察,还有点儿用,而不是整日里白领国家的公粮。”齐天心地善良为人磊落,并没听出安泉的讽刺之意。 “你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安泉拍拍齐天的肩膀,“我们走了,齐警官再见。” “嗯,再见!” 第六章 泡面也闯祸 豆丁保持沉默,没办法,因为安泉的低气压,豆丁沉默了许久。 最后终于找到了可以扯扯的话题,她谄媚一笑,“爹地啊,今天怎么想起开这辆车呢?” 安泉握住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他能说什么?说他是因为不爽豆丁去吃齐警官豆腐所以来耍帅?还是说他是想拿法拉利跟警车拼一下?安泉摇摇头,不行——太幼稚了。 “你有什么事儿不能给我打个电话么?”安泉转移话题。 “那个啊……学校不准带手机,所以我没敢拿出来用。” “那你到了警局就不能打电话给我?” “这个啊,齐……额……”豆丁抓抓脑袋,小声嘟囔,“齐什么来着?” “哦!”豆丁灵光一闪,“齐天大圣就忙着审讯我了,我哪有时间哪有机会给你打电话啊?” 安泉缓和了脸色,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齐天大圣? 豆丁嘿嘿一笑,知道安泉不生气了,扒拉着安泉的头发,“你不生气了啊?来来,我给你编一个小辫子……”小爪子扒拉扒拉安泉的头发就开始编辫子。 安泉任由豆丁摆弄自己的头发,开车往家里驶去。 豆丁编完最后一个小辫子,拍拍安泉的脑袋,“完工!” 安泉刚停好车,就遭此一袭摇头无奈道,“到家了,下车!” “哦,”豆丁欢脱的开门下车,安泉无奈的抚了一下头发,密密麻麻的小辫子瞬间解开,他柔顺微卷的亚麻色长发散了开来。 豆丁跳下车回头看时,安泉解开的头发刚好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豆丁忍不住恶趣味的吐槽:“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安泉脸色一僵,豆丁立马狗腿儿的解释,“呵呵呵,你的头发好漂亮。” 安泉拎住豆丁的背带裤,提留进了家里。 豆丁被安泉拎着进了家里,保姆阿姨刚巧站在厅里,豆丁为了挽回自己的一张老脸,干笑两声,“呵呵,阿姨好啊。上面的空气很新鲜哦~” 安泉不合时宜的松手,虽说没有磕到豆丁,但还是伤害了豆丁幼小的心灵。豆丁的心灵幼不幼小有待考证,但是据她自己而言,她的心灵是脆弱的。 “阿姨,我哥他没人性。呜呜呜,他摔我!”豆丁挪着小碎步凑到阿姨面前,抱大腿的意图很明显,“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安泉打开电视,“阿姨你别理她,我饿了,做饭去。” “是,少爷。”阿姨在豆丁幽怨的眼神中走进了厨房。 “哼——我睡觉去了,”豆丁挪到自己的卧室门口,见安泉完全不搭理她修剪干净的指甲烦躁的刮刮门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成功的引起了安泉的注意。 “那个……我可不可以不吃肉?”豆丁右手轮番把左手的五个指甲盖扣了个遍也没等到安泉的答复,她爪子划过门板,一声刺耳后可怜巴巴的说道:“人家在警局里被当成杀人犯一样盘问,可怜我小小年纪就要直面这无情的社会,我强装镇定……”揪起雪白的衬衫衣袖假惺惺的摸摸眼角,“我这要耗费多少脑细胞啊……啊~啊~” “所以,为了弥补你的精神损失,我决定——” “嗯嗯”豆丁一脸期待。 “阿姨!”安泉音调微微提高。 “哎~”阿姨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少爷,怎么了?” “今天丁丁受惊了,为了给她补补”安泉欣赏够了豆丁的星星眼继续说道,“多做几个荤菜!” 阿姨还没来得及说好,就听到砰地一声摔门声。阿姨很是纳闷儿,小姐不喜欢吃肉,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呢? 豆丁反锁了房门,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去——一包方便面安安静静孤零零的躺在角落里。那是豆丁私藏的‘违禁品’。 安泉从小就不许豆丁吃方便面这些垃圾食品,造成了豆丁的执念——方便面肯定特好吃!吃了以后发现,真的很好吃。于是豆丁开始私藏方便面,床底下,书架里面,衣柜里背后…… 豆丁的藏品,最多的是包儿装的,那些桶装的要带回家有点儿难度。包儿装的吃了要刷碗筷,桶装的不好‘毁尸灭迹’。豆丁一度陷入两难的取舍之中。后来,同桌告诉她可以把方便面直接泡在袋子里,吃完了以后直接把袋子扔了一举两得。从此……豆丁就走上了用方便面的包装袋泡方便面的不归之路…… 直到有一次,宿舍另外一个女生告诉她说,“这么吃,方便面包装袋里的有毒物质全都被热水分解浸入方便面里,你要是想将来不孕不育,就可劲儿吃吧!” 豆丁想想阿姨家里萌翻了的小包子,这种行为才消减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豆丁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又快又方便又健康的偷吃方便面呢? 豆丁瞄到电脑桌上她透明的玻璃杯闪闪发亮,灵光一动,起身小心翼翼的端起来出门接了一大杯热水。 贼兮兮的关上门,豆丁把泡面捏碎了放进杯子里,拿出小勺子等待泡面泡熟。 打开电脑,豆丁调出看了许多遍的蜡笔小新,津津有味的边吃泡面边看动漫。 安泉动动鼻子,放下正在看的电视频道,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豆丁门口。一眼看到了门锁内部,鬼丫头锁上了。居然敢偷偷吃泡面?安泉搭上门把用力一拧,豆丁的卧室门就非常轻松的打开了,轻松的就好像从来没上锁一样。 豆丁吃着泡面看着动漫,脚丫搭在电脑桌上一抖一抖的。听到动静慌忙想要藏起泡面,却失手打翻了杯子。 小新在屏幕上猥琐的跳了两下——彻底黑了。一坨卷卷的白面条混着湿哒哒的水迹蜿蜒在键盘上还冒着热气儿…… 豆丁愣了几秒钟,哇的一声,“我的小粉!” 亮粉色的笔记本喂了泡面,豆丁瘪着嘴巴盯着电脑死看。 “行了,不追究你吃泡面了。”安泉拔掉电源,“出来吃饭吧,阿姨快做好了。” “那……小粉咋办?”豆丁扯住安泉的衣袖指指桌子上的一片狼藉。 “吃完饭再说,我还没说你偷吃泡面的事儿呢!别得寸进尺!” “哦。” 第七章 被孤立的滋味 豆丁的小粉暂且搁置了下来安泉说过几天有空了就帮她拿去修。豆丁看到饭桌上多出的几盘荤菜垂下小脑袋。 阿姨摇摇头,走到厨房又端出两盘素菜。豆丁的眼睛咻的亮了。阿姨多做了荤菜的同时也多做了素菜。豆丁摇摇尾巴粘了上去,“阿姨,你最好了。” “坐下,吃饭。”安泉说着作势把豆丁面前的两盘菜往他自己身边拉,豆丁立马放开环住保姆阿姨的手乖乖坐下吃饭。 …… 豆丁难得有一节课是在不睡觉的情况下安安静静的,她被孤立了。 以前有大堆的朋友陪着吃喝玩乐,现在做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同桌不再帮她写作业、不再跟她说话、不再跟她一起吃饭,她以前只是顽皮了一点,现在在大家眼里她是彻头彻尾得不良少女。没人意识到,其实很多时候豆丁的找茬闹事儿他们自己是很乐意参与的。 豆丁欺负的人大多是大家都看不顺眼的,欺负的时候大快人心,欺负完了所有人都认为是豆丁的错。若不是豆丁带头谁会去有那闲工夫欺负人? 豆丁去了趟厕所,回到位置上拉开椅子坐下却被摔了个大跟头。她拍拍吊带牛仔裤站起来,手上全是黑色颜料。这些以前都是她自己整人的伎俩,如今倒是全用在了自己身上。豆丁走到班级后面拿出一张空缺的椅子,因为三个室友的转学,教室里倒是有几张空椅子。豆丁想,过段时间就好了,自己不是杀人凶手,他们现在只是误会了。 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想要喝口水,一枚粉笔头精准的擦过豆丁粉嘟嘟的唇瓣投进了水杯里。豆丁放下水杯看着罪魁祸首,那个男生在与豆丁面无表情的对视下慌乱的别开脑袋。豆丁笑了,真是树倒猢狲散、世事难料,之前的好朋友现在都成了对头,舆论的效应是要有多大啊?豆丁扯出来的微笑吓到了一部分人,他们都低着头假装预习下节课的内容——为什么要心虚呢?她明明就是杀人凶手。 豆丁将杯子里的水倒出来,洗干净沾染颜料的手指。走出了教室。 老师与豆丁擦肩而过,却放任了豆丁翘课的行为。 豆丁坐在足球场上,无聊的将鞋带解开又系上。不少上体育课的班级都在操场上,他们也窃窃私语的讨论着看似乖巧的女生。 豆丁的淘气是出了名的,所有人几乎都听说过豆丁的大名。但是,除非是别人惹到她她从来不会去没事找茬欺负弱者。学校里正宗的大姐大曾经向她示好,但豆丁拒绝了——她绝不会去勒索小同学的钱财、恐吓欺负小同学。不为别的,只因为安泉不喜欢她这么做。 有一次豆丁欺负一个低年级的小女生,不知道安泉怎么知道了。豆丁就被安泉彻彻底底冷落忽视了一个星期,豆丁想尽办法讨他开心都没有一点儿效果。直到豆丁开始绝食,安泉才停止了长达一周的冷暴力,他摸摸豆丁的脑袋告诉她,“你可以不乖,可以顽皮淘气,但是你不能变坏。做人呐……最最重要的是要善恶分明、明白事理,切勿存着害人的心思。” 豆丁那一次是真的害怕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安泉的脸上可以有那样飘渺的表情。他看着她,却又不像是在看她,就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样…… 从那以后,豆丁时时刻刻都在告诫自己,不能欺负弱小、不能善恶不分。 “豆丁,你跟我们一起玩吧。”太妹拉起地上的豆丁,手里拿着足球友好的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害死了一个小贱人么。” 豆丁甩开太妹的手,“我没有害她,不是我做的。她的死另有原因。” “哎呀,这有什么?”太妹拍拍豆丁的肩膀,“咱们都是做大事儿的人,这点儿小事儿还能困扰著你?” “你自己玩吧,我爹地不喜欢我跟你玩儿。”豆丁转身要走,太妹拽住豆丁的胳膊,“安豆丁,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找抽呢吧你?” “我就算是找抽,你也抽不过我。”豆丁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她虽然瘦小,但是却很有打架的天赋。太妹就是看上豆丁打架的特质才想拉她入伙。 “呵,单挑我打不过你。但是——我手下那么多人,群殴你给我等着。”太妹恼羞成怒,放下身段拉拢那么多次,现在她被孤立了还那么拽? “好啊,我等着。”豆丁轻易地甩开太妹的手,离开了操场。 一群男男女女围在太妹身边,“大姐头,要打她么?” “嗯,等我找了你们大哥再群殴她。”太妹如此说道。 “大嫂,不用吧?”一个喽啰鄙夷道,“这种小事儿还麻烦大哥?大哥最近忙呢。那小妞儿这么瘦弱,我们还不行?” “我不是说你们不行,只是你们不知道她的厉害。找你们大哥保险一点儿。”太妹嚼了颗口香糖,继续说道,“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的,打起架来狠着呢。” “不是吧?”喽啰一脸不信,“我怎么听说她只会些捉弄人的伎俩呢?打架也只是扇扇耳刮子吧?” “哼——要真是这样,我用得着三番五次的放下身段拉拢她?” “我跟你们说啊——” …… 有一次豆丁半夜翻墙出去上网,回校回的晚了。 就在路上被几个小流氓拦着了。 “哟,小妹妹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街上?”流氓甲大约十七八岁,他勾着豆丁婴儿肥的下巴,“口袋里有多少?请哥哥吃顿饭吧?” “我没钱了。”豆丁将口袋翻了个底儿朝天给那两三个流氓看,“你们看。” “没钱劫个色也不错啊,”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男人摸摸下巴,“老子就喜欢嫩的。” “这……不好吧,”一个长相斯文的男生开口,“不是说去找人借钱么?我们走吧。” 这人就是陌凌,他是被拉来充数的,上网把钱玩完了,他被两人硬是拉来‘借钱’。 第八章 兴师问罪 “你不懂……”流氓乙猥琐一笑,“你还小,不知道这个年纪女孩儿的好。我给你说……” 他上前一步捏住豆丁的下巴,豆丁挣了几下没挣开。流氓伸手就要去解豆丁小衬衣的扣子,陌凌拦住了他,“这是犯法的,你不能这么做。” “怎么?英雄救美啊。”流氓乙猥琐一笑,“要不?大哥我让给你。” 陌凌将豆丁拉到一边,俊秀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我还当你是如何借钱的,没想到……” 豆丁藏在陌凌身后偷偷去看陌凌的侧脸,陌凌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绝交,我陌凌不与这样的下九流交朋友。”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流氓甲走上来劝架,“不就是一个小丫头么,犯不着跟自己人生气。” “也对,看兄弟面子,我让给你还不行么?”流氓乙拍拍陌凌肩膀,被陌凌嫌弃的躲开。 “别给脸不要脸啊,”流氓乙威胁道。 “我们走,”陌凌牵住豆丁的手就往前走。 流氓乙追上来给了陌凌一个拳头,二人扭打在一起。流氓甲观战了许久,最后决定下手帮流氓乙。这样一来,陌凌被打的相当凄惨。 直到陌凌再无力气还手,两人才停止这个行为。 一步一步的靠近豆丁,流氓乙色眯眯的眼神让豆丁恶心。豆丁小跑两步,听到两人靠近,一个回旋踢踢倒了流氓甲,趁流氓乙呆愣期间欺身上前手法娴熟的扣住流氓的喉管。流氓有点儿喘不过气来,色眯眯的眼神崩裂狰狞了起来。豆丁直直的盯着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捏碎他的喉管。 见陌凌脸颊淤青,唇角带血,豆丁劈手砍上流氓的脖颈,流氓瘫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豆丁走过去扶起陌凌,二人往学校走去。 太妹从不远处的黑暗阴影下走出来,欣赏的目光笼罩住豆丁。心想,若是她能加入自己就好了。 “刚才谢谢你,”豆丁扶着一瘸一拐的陌凌说。 “我是帮了倒忙吧?你很厉害。”陌凌疑惑道,“你学过搏击?” “没有啊?”豆丁挠挠头,“可能天赋如此吧。” “呵呵,那我岂不是太逊了。” “我叫豆丁,你呢?” 陌凌僵硬了一下,“你叫豆丁?”眼色复杂的看着豆丁。 “嗯。”豆丁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陌凌挣开豆丁扶着的手,“我叫陌凌。” 豆丁凑上去,想要扶一下跌跌撞撞的陌凌,被陌凌嫌弃的甩开,“我听说过你的名号,今天算我帮错人了。” 豆丁不明所以的看着陌凌走远了,纳闷儿,“我还有什么名号么?” …… 豆丁走进餐厅,打了份素菜慢悠悠的走向餐桌。一个女生伸出脚来,险些绊倒豆丁。豆丁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毕竟曾经还算谈得拢的普通朋友,豆丁也不想做些什么。 女生对面的那个女生穿着破洞的烂仔,耳钉环着耳廓密密麻麻一圈。耳钉女是太妹旗下的,没少找豆丁的麻烦。她见豆丁没生气继续往前走,猛地站起来碰洒了豆丁手上的菜汁,又一副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的表情。 豆丁看看手上的菜汁,终于还是爆发了。她直接把手上的饭菜淋到了女生头顶,咣当一声,那是豆丁饭盒掉落在地的声音。 豆丁众目睽睽之下,拍了拍空无一物的手,微昂下巴,“当老娘是纸老虎么?” “今天我就把话搁在这儿,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我豆丁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若是过分了,我可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豆丁的眼神,让被浇了一头菜的女生不敢动作。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豆丁离开餐厅,在原地跺脚。出了那么大的糗,耳钉女急的泪花都要溢出来了。 豆丁出了校门,拦了的士直奔警局。 “小姑娘,你怎么了?”警察甲关切的问。 “我找齐天,”豆丁沿着印象中的路线走到了齐天所在的办公室里,身后还跟着想方设法阻拦的警察甲。 “啪,”豆丁一掌拍在齐天的桌子上,手掌吃疼,她条件反射的想要甩甩。刚抬起手掌,为了保持气势又放了回去。 齐天抬起头来,“怎么了?你不用上课?” “上个屁课!”豆丁咬牙切齿,“你明明就查出来不是我干的,为什么不去学校替我澄清?害我现在成了‘杀人犯’,我能好好上学么?” 齐天的脸色有些闪烁,“清者自清。” “哎呦?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已经达到了清者自清的境界?”豆丁摊摊手,“你都能认为是我干的,学校里那群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娃能知道我是清白的?” “我告诉你,你必须去学校帮我澄清去!” “否则……”豆丁想了一会儿颇有气势的说,“我揪光你的头发!” 豆丁潜意识里,揪光头发是挺重的惩罚。因为安泉很是宝贝他的头发,洗发护发每次都很龟毛的折腾好久。 齐天笑了笑,伸出古铜色的大手缓缓拿掉自己的大盖帽,忍俊不禁,“那你就来揪吧。” 齐天的留的是小平头,豆丁看着那最常不过两厘米的短发思索着有没有揪掉的可能。 “我现在不可能帮你澄清,”齐天说道,“等到上面下达了命令,我才可以有下一步动作。” “那上面的命令什么时候会下达?” “大约一周吧,”齐天不确定的说。 “哦。” “咕咕噜噜……”尴尬的捂着肚子,豆丁恨不得挤进墙缝儿里。 “你没吃饭?”齐天好笑的问,“没吃饭就跑来兴师问罪了?” “能吃饭么?学校里的人都巴不得饿死我这个杀人犯呢。”豆丁翻翻白眼,“还不是你们没搞清楚就乱抓人!” “嗯,我是有责任。” “你当然得负全责!” “我请你吃饭,怎么样?”齐天已经了解了豆丁的家底儿,“不过我可请不了你去那些烧钱的餐厅。” 齐天知道豆丁家里还挺富裕的,但是豆丁为什么去普通学校上学就不得而知了。 “你真的要请?”豆丁转动眼珠子,“不反悔?” “嗯。” “我要吃泡面。”豆丁仔细观察齐天的表情,齐天果然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 “还吃泡面?要不要你的小粉了?”安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跟我回家!” 第九章 还是转学了 又在学校里煎熬了一个多星期,豆丁终于受不了了——这个齐天大圣怎么还不来解释澄清?她气呼呼的就要杀到警察局再次兴师问罪。却被安泉拦了下来。 “人家齐警官只是说,等待上级下命令,人家才可以有下一步动作。什么时候承诺你去澄清了!”安泉毫不留情的戳穿豆丁的幻想。 “那你说我怎么办?”豆丁咬咬嘴唇,“总不能见一个打一个吧?” “我叫你转学,你不肯。现在又这样——”安泉意味深长的看了豆丁一眼,那眼神分明写着,来求我吧、来撒个娇,我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准你转学。 豆丁哪里看不懂安泉的意思,她连犹豫都没没有直接抛却老脸黏上去撒娇。她挂在安泉脖子上,眨巴着大眼睛糯糯的,“爹地~”摇晃着安泉的脖子,“哎呀~人家知道错了嘛!是豆丁不识好歹辜负了爹地的美意,现在人家想转学了嘛~” “嗯,”安泉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啊……”豆丁飞快的眨眨眼皮子,“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飒爽英姿、姿态优美、美不胜收、收放自如、如花似玉的养父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同意了吧?” “好好,同意同意。”安泉被豆丁摇晃的喘不过气来,咳嗽两声说道,“下来。” “哦,”豆丁乖乖的立正站好,“我下来了。” “转,准你转。”安泉话音刚落,豆丁就跳了起来。 豆丁之所以要转,无非是发现陌凌转学了。好巧不巧,陌凌转到了安泉给豆丁联系的学校。豆丁本来只觉得这学校名字很熟悉,打电话问了安泉才发现——何止是熟悉啊,分明就是同一所。 本来豆丁一周前就发现了,但是为了迷惑安泉的注意力,她乖乖的又去学校上了一周的大眼瞪小眼、你睁一只眼我闭一只眼顺利翘起来的课。 果然——这样还是可行的。否则她态度转变的太快,安泉肯定会怀疑,到时候以他的狡猾程度肯定会发现陌凌也转到了那所中学,到时候安泉肯定会再联系除这两所中学之外的另外的中学。现在——豆丁内心在狂笑——哈哈,果然我豆丁最聪明了! 晚上的时候,安泉拿回了修好的电脑。豆丁高兴地去接,却见安泉收回了手。 他说,“丁丁啊,这次你的电脑出了事故,你从中汲取什么教训了么?”安泉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奈何他那张不老的容颜却生出几分妖冶来。 豆丁呆了一呆,眼睛直直的盯着安泉看,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下次一定不会忘记买一个键盘贴。” “嗯?”安泉疑惑的问,“怎么跟键盘贴扯上关系了?” “嘿嘿,你不懂了吧?”豆丁没大没小的拍拍安泉的头,“买了键盘贴,那我再吃泡面撒上了,那也不会烧了电脑啊?”说完还贼兮兮的挑了挑眉毛。 安泉一脸黑线,豆丁爪子伸上去捏了几把,入手光滑细嫩。 拽开豆丁的小爪子,安泉道:“还有下次?你再敢吃一次泡面试试?” “没……我不就吃了那一次么……” “还有啊,”安泉拍拍她的小爪子,“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儿、温柔一点儿、乖一点儿,上次在警局你是不是也这么摸了齐警官的脸?” “嘿嘿,那个啊……”豆丁支支吾吾,“我是看他长得帅,就……” “就揩油?”安泉皱起眉头,“他长得很帅?” “嗯!很帅!军队里呆过的就是不一样,男人味儿十足。那脸、那腰、那身材,哪一样拿出来那都是很有料滴,”豆丁看了安泉一眼,继续说,“他长得就是很帅……” “安豆丁——”安泉眯起狭长的丹凤眼。 “不过这皮肤跟你比起来,那可就差的远了!” “哦?是么?”声音愉悦了不少。 “嗯,跟正常人比,皮肤算好的。当然不能跟你比了!你整天做的是什么?”豆丁白了安泉一眼,“吹吹空调、喝喝冷饮、看看小报纸、兜兜风、耍耍帅,人家呢?人家风吹日晒的整日进出警局。皮肤能跟你比么!” “安豆丁!”安泉额头突突直跳。 “怎么了?”豆丁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监护人。 “没什么,”安泉深吸几口气,“我睡觉去了。” 安泉拿着镜子左看右看,这不是长得挺好的么?镜中的男子一头柔顺微卷的亚麻色长发,眉毛细长却不失男子气魄,狭长魅惑的丹凤眼微微一挑可谓是勾魂夺魄。挺直的鼻梁,柔和的菱角唇,就算是不笑也是微微勾起的唇角……这些个精致的眉眼儿长在温润柔和的脸庞上再加上吹弹可破,不不,本王怎么能用吹弹可破这么女性化的词儿形容自己呢? 哼——本王都可以媲美花美男了,怎么就比不过那糙皮糙肉的齐天了! 呃……好吧,本王皮肤是好了点儿、白了点儿,除此之外哪样不好? 安泉洗完澡披着浴袍走出来,一节光滑的小腿露了出来,安泉盯着看了许久,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这不长腿毛的男人……确实有那么……嗯,一丁丁点儿女性化了。 不过长脚毛的男人也太恶心了,嗯,还是自己的腿好看。 稍稍拉开一点儿浴巾,安泉修长的手指戳戳胸口的几块肌肉——这不是有么!本王还有腹肌呢!越看越觉得自己长得比齐天好太多了,连那几块刚刚成型的肌肉都比齐天好看!豆丁这丫头难道喜欢肌肉男?自己是不是应该锻炼一下了?不不,她不是再追陌凌么?那就是喜欢翩翩少年郎?这个倒可以达到…… 再说了……在等那么几年,齐天都是老家伙了。而自己呢?仗着容颜不老的优势还能比不过一介凡人?想到齐天满脸皱纹、肌肉下垂、老态龙钟的样子,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安泉心情明媚的躺床上睡去了。 这边豆丁不无困惑的想,安泉又抽什么风?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被子蒙住脑袋,豆丁在床上滚了几圈儿一不留神就摔到了地上。她一拍脑袋,“妈呀,安泉不是真的喜欢齐天吧?那他问我齐天怎么样?”豆丁缓慢的用爪子捂住嘴,不是真要追回来给我当后娘吧?豆丁慌忙回忆,心里暗道,那我刚才的表现…… “我说了什么?” ‘嗯!很帅!军队里呆过的就是不一样,男人味儿十足。那脸、那腰、那身材,哪一样拿出来那都是很有料滴……’ “没错啊?我没有诋毁齐天啊?”豆丁推着腮帮子穿着小熊睡衣就这么坐在地上苦苦思索了半个小时。 灵光一闪,想到——‘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儿、温柔一点儿、乖一点儿,上次在警局你是不是也这么摸了齐警官的脸?’ 难道?安泉不喜欢我吃齐天的豆腐? 豆丁一拍巴掌,这就对了,吃醋了。不过回头想想,既然是后妈,那就是‘母’女关系!那女儿摸两下‘母亲’的脸——没什么大错啊? 豆丁就这么纠结着睡着了,大刺拉拉的躺在地板上。 第十章 去乡下玩 早上豆丁起床的时候,安泉已经坐在餐桌前喝牛奶了。等到豆丁洗漱完毕,安泉已经吃饱了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无聊的不停换台。豆丁换完衣服终于走出房门时,阿姨刚好热完已经冷了的牛奶放在豆丁的位置上。 豆丁吃了两个煎蛋,正准备去吃第三个时。安泉悠悠的开口了,“吃那么多蛋,胆固醇会飙高的。” “不会的,我不吃肉类,还不能吃几个鸡蛋?”豆丁头也没抬夹起第三个煎蛋开吃。 等到豆丁终于吃完饭,墙上的复古挂钟已经九点半了。 “阿姨今天回乡下,你要不要跟去玩儿?” “要!” 豆丁既然决定转学了,就光明正大的不再去上课。反正家里呆着无聊,不如跟阿姨回乡下玩两天。豆丁一声尖叫吓得安泉拿着遥控器的的手猛地一抖。 “那小姐就带好防晒的护肤品,晒黑了就糟糕了。”阿姨在厨房边刷碗筷,听到两人的对话接口道。 “好的,我这就收拾东西去。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下午我们再去车站吧,这次小姐可不能再偷跑了。” “不会的。”“不用。” 安泉豆丁两人一同回答,阿姨没听清的问,“什么?” “不用去车站,我开车,我们一起去。”安泉说,“阿姨,家里有我住的地方吧?” “少爷要去啊?好啊。” 安泉这几年来给阿姨的工资是业内相当高的,,因为她对豆丁发自内心的好,所以安泉也就舍得掏腰包。再说了,安泉不差这几个钱,作为妖王,若是在人界被钱困住了。安泉丢不起这个老脸。阿姨也知道安泉是个好雇主,没什么苛刻的要求还给很高的工资。最主要的是照顾好调皮的小姐,但是小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这份工作阿姨一做就是好几年。 阿姨很感激、庆幸自己遇到这样的雇主,他们能不嫌弃的跟去乡下玩儿,阿姨是很开心的。 “你要去啊?”豆丁婴儿肥的娃娃脸凑到了安泉面前,安泉伸出一根手指点住豆丁的眉心推远了一些,“废话。” “那怎么行?”豆丁跳起来抗议,“你把我们送去就好,还留下来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要养家糊口,怎么可以整天无所事事?”豆丁指着安泉的鼻子,“你看看人家齐警官,家事也不错还工作那么努力,你比得上么?”还好意思追人家,到时候还没‘老婆’赚的钱多怎么抬得起头来?连带着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丢人。豆丁没敢说出后面的话,因为她不在乎后妈是男是女,不代表阿姨不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安泉。 其实,豆丁真的想太多……果然是网络害死人啊,豆丁被腐化的可是不浅。虽然豆丁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不过若是安泉知道在豆丁心里——齐天是做‘后娘’的…… 安泉抿紧了嘴唇,良久才说道:“做事少赚钱多的男人才是有头脑的,那些做很多有苦又累工作还得不到多少报酬的男人真的是,啧啧。”所以,齐天根本就是没大脑。像本王这样生财有道的男人才是黄金单身汉好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豆丁气愤,“恋爱本就是平等的,若是考虑金钱因素怎么能是真爱呢?”你还追人家?都不把人放到对等的位置上。 “安豆丁!”安泉清冽的声音敲击豆丁的耳膜,“你到底要不要去?” “去哪里?”豆丁早就深陷在后妈的家庭地位中不可自拔,一时间不知道安泉在说什么。 “去乡下。”安泉咬牙切齿,还好基因优良,面容才不至于扭曲。 “要啊!”豆丁呆呆的点头。 “要就别那么多废话!” “哦。”豆丁纳闷儿,我又怎么惹到他了?算了,回去收拾防晒用品,以安泉的龟毛程度,这些东西估计比自己用的还多。不过——那么好的皮肤还真的不能被晒坏了。 “我收拾东西去。”豆丁回了房间。 安泉也回了房间。 …… 莱明照例蜷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好不耐烦,“殿下,什么事儿啊?你一大早就扰人清梦是想怎样呢?嗯?” “莱明,本王是不是太白了?”安泉沉默了许久问。 “啥?”莱明一下子坐起身来,本来被子下面的一小团瞬间坐起来,一个邪魅的男人赤着胸膛靠在床背上,“殿下?你的乳名叫什么?” “干嘛问这个?”安泉疑惑。 “快说,谁派你冒充妖王殿下的?”莱明说的一本正经,憋笑憋到内伤。 “我是在很严肃的问你。” “嗯,很白、很俊秀、很妖娆,殿下还想听什么形容词?我一并说了?” “你正经点儿,否则……”安泉的声音危险了起来。妖王殿下被调侃,不得不故作严肃。 “是,殿下。” “本王……是不是没有男人味?” “怎么会?妖界多少绝色等着爬上殿下的床!”莱明被吓了一跳,“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齐天——就是那天审问豆丁的警察。” 莱明回忆了一会儿,“哦,我想起来了。挺英俊的,怎么了?” “本王……跟他比……的话,谁更有……呃,男人味。”安泉拉下一张老脸,就是为了得到客观的答案。 “啥?”莱明抠抠耳朵,“你们不是一个型的,这怎么比?若是论长相,殿下当然完胜。但是——男人味儿么,那个齐天还是比殿下多了那么一小小小点儿。” “咔!”莱明听到那边的声音纳闷儿,我说错什么了吗? 正当莱明犹豫要不要道歉的时候,(虽然他不知道错在哪里)那边安泉又说:“本王最近想要一身小麦色皮肤,你给出个主意。”他其实是想要齐天那样古铜色的,但是他真觉得那样不好看。 “我这儿刚好有一瓶丹药,四长老送的,给你。”话音刚落,手上的小瓷瓶就不见了。 安泉盯着手上凭空出现的小瓷瓶看了许久问:“外敷还是内用?” “哎呦,我的妖王殿下。这么点儿丹药融化了还不够你摸完一只胳膊呢!妖界虽说物资丰富、还都是你的,但你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本王知道了。”安泉说完就不再理会莱明,暗想,那就是说是内用的喽。 第十一章 乡村体验 三人开车到了村口,一群小孩子围了过来。好奇的用小手去摸银白色的车身。安泉行驶不动,只好开门下车。 牛仔裤、白色的t恤,中规中矩的打扮却生生穿出妩媚的味道。安泉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群小孩子好奇的的盯着他猛看。 豆丁、保姆阿姨也下了车。豆丁身上穿着宽大的蝙蝠衫,运动长裤,一对亮绿色的人字拖。刚走了几步,脚上就沾满了尘土。豆丁弯下腰,果断拎着鞋子赤脚走。 安泉看了看村里的路,平坦的土路,没有刺脚的石子也就由着豆丁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小奶声很是惹人喜爱。 一个大约四岁的小男孩儿拨开人群钻了出来,小眼儿一眯,“奶奶!” “哎~”阿姨抱住小男孩,“土豆想奶奶了没有?” “想了。”识时务的送上口水,“么么。” “土豆土豆,我呢?”豆丁戳戳土豆的小脸引起注意。 土豆扭头看了豆丁一眼,爬进豆丁怀里,“丁丁姐姐,么么。” “土豆啊,你这眼睛怎么就还是那么小呢?”豆丁忍不住逗弄道,“是不是吃的太多把眼睛给挤没了?” “才没有!”土豆用力睁大眼睛证明自己的眼睛还是很大的。 “好了好了,回家再说,来,奶奶抱!”阿姨接过豆丁怀里的土豆,走在前面。 阿姨抱着土豆前面开道,豆丁拍拍安泉的肩膀,“我们先走,你开车跟着。” “好。”安泉上了车,发动引擎。缓慢的跟在后面。 等到安泉停好车,阿姨正在厨房里忙活。安泉进了家门,绿油油的葡萄架就在眼前。豆丁正撸】起裤管赤着脚丫陪土豆玩儿陶泥,额头沾上泥巴也不自觉。 土豆的爷爷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的摇啊摇,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给玩儿的正欢的两人扇一扇。见到安泉进来,起身和蔼一笑,“这就是少爷吧?” “嗯,您叫我安泉就好。” “好!好!年轻有为、不骄不躁,比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好上千百倍了。怪不得老婆子夸奖你,确实一表人才。” “老先生过奖了。” 豆丁听到安泉的声音提醒道:“你不是带了酒过来嘛!怎么?落在车上了?” “嗯,我去拿。”安泉想着来乡下麻烦阿姨总该给些报酬,奈何给钱的话就显得瞧不起人,不合适。于是就买了多数老头子会喜欢的酒,也不算贵重,但总归是一份心意。 安泉拿了酒回来,土豆爷爷也已经又搬了张椅子出来。见到安泉手里的酒,心里欢喜面上却还是推辞了几句,最后还是收下了。 安泉与土豆爷爷聊了一会儿,保姆阿姨就做好了饭。 拉出一张木质方桌摆在葡萄架下,土豆爷爷与安泉很快摆好了菜。 安泉踢踢豆丁沾满陶泥的脚丫子,“洗手吃饭去。” “哦!”豆丁领着土豆洗手去了,保姆阿姨也解了围裙走出厨房。 坐定,几人开始夹菜吃饭。热腾腾的馒头拿在手上,豆丁左手抛到右手,急的直跳脚。安泉用竹筷串了一个馒头,递给豆丁,拿起她手上的馒头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豆丁有一瞬间觉得安泉就像古代官宦人家教养良好的公子哥,吃起饭来倍儿有艺术感。 “想什么呢?”安泉敲了下豆丁的额头。 “没什么,”豆丁胡乱夹了筷子菜就往嘴里塞,烫的直抽气儿。 “小姐慢些,之前吃饭也没见你这么急。”保姆阿姨抱着土豆喂饭,抽出空来倒给豆丁一杯温水。 “哦,知道了。”豆丁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安泉给豆丁夹了块鸡肉,豆丁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放到嘴巴里,嚼了两下眼睛咻的就亮了。又夹了块鸡肉,豆丁疑惑的问:“为什么阿姨家的鸡肉这么好吃呢?” “那个啊,嘿嘿。”土豆爷爷抿了口鸡汤,“是老头子我早上去山上打的。” “哦?怪不得这么好吃。”豆丁不再说话,专心吃肉。她想啊,这么好吃的鸡肉回到家里就吃不到了,这时候要多吃一点儿。 安泉的脸色变了变,不着痕迹的用妖力探查那盆小鸡炖蘑菇。查看以后,安泉握住筷子的手一紧——果然,那山鸡是带有戾气的。看了看吃的高兴地豆丁,安泉心疼的摸摸豆丁的头—,“好吃就多吃点儿,回去估计就吃不到了。” 她从小就不喜欢食肉,难得有她喜欢的。戾气又怎样,逼出去了便是。安泉完全不介意消耗自己至纯的妖力为豆丁逼出戾气。 “慢些吃,明天还可以去打的。”阿姨为豆丁盛了鸡汤放到豆丁面前。 “嗯嗯。” “哎呀,丁丁姐姐羞死了,饿死鬼投胎的。”土豆小眼儿一眯咧开油汪汪的小嘴巴就笑。 “对啊,我就是饿。”豆丁大大方方的承认。 一顿饭吃得好不欢快,豆丁摸摸鼓起的肚皮孕妇似得一脸爱怜,语重心长的说:“肚子啊,你可要好好消化,不能辜负了舌头的一番美意啊。” 安泉笑笑,土豆小跑儿凑过去,戳戳安泉的脸一副不可思议:“奶奶,他是人!” 豆丁捂着肚子笑趴了,保姆阿姨好笑的问:“土豆啊,你怎么这么说?” “哥哥不是神仙么?”土豆一脸茫然的问,“怎么可以摸到?” “哈哈哈……” 晚饭后的一段时间就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 等到睡觉的时候,豆丁恍然发现自己居然与安泉一个屋子。虽说小时候没少睡在一起,但是如今豆丁都十五岁了,这…… 保姆阿姨家里两间卧室,一间他们夫妻带着土豆住,另一件就是豆丁安泉住。本来豆丁想着她与阿姨还有土豆儿住一间,安泉还有土豆爷爷住一间。但是安泉一句你睡相太差就把豆丁成功的留在了身边。 阿姨家的儿子儿媳在外打工一年回来一次,他们的房间空出来,刚好给安泉二人住。阿姨想着,本来就是兄妹,没什么关系的。阿姨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养父女关系,第一印象就是二人是兄妹,安泉也没作解释。 阿姨家里有洗澡的地儿,豆丁第一次来的时候好奇的研究了半天,大门上面有一个黑色的袋子,抽满水以后就被太阳晒热,温热的水引下来就可以洗澡。现在安泉站在那里也是好奇的观望了半天,最后拿了衣服进去洗澡去了。 “老婆子,安少爷是不是嫌弃我们家的洗澡家伙什?”土豆爷爷凑到阿姨耳边问。 “不是!他就是好奇。”豆丁放好衣服走出来接口道。 土豆爷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在扪心自问,我讲话很大声么?讲话很大声么?不可能吧……很小声啊,不应该听得到啊。 安泉擦着头发出来后,豆丁就抱着衣服进去洗了。果不其然,满地的泡泡都可以洗泡泡浴了。豆丁嘟嘴哼了一声,隔着简易木门冲安泉做了个鬼脸,“浪费!” 第十二章 山中小妖 豆丁趴在床上,盯着手机玩了一会儿就困得直打哈欠。 安泉喝了口水咽下莱明给的丹药,想着明天就能晒出一身健康小麦色了。关了灯走向床边,豆丁早就拿着手机呼呼大睡。安泉小心翼翼的抽出豆丁爪子里的手机,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小心翼翼的画了个防护罩,安泉吻了吻豆丁的额头。豆丁蠕动一下更沉的睡了过去。安泉小心翼翼的将豆丁抱在怀里,尖尖的的狐狸耳朵探了出来,凤眼渐渐变成更加惑人邪魅的狐狸眼,亚麻色的头发飞快生长垂到腰间,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摇呀摇的缠上了豆丁的身体,一丝丝黑色的气体很快从豆丁的额头冒了出来。等到再无黑气冒出,安泉才收回妖力,隐去了防护罩。 将豆丁抱在怀里,安泉沉沉的睡去。 早上豆丁习惯性赖床,她在毯子下面蠕动几下、再蠕动几下,安泉扯开豆丁的被子,“起床,阿姨都做好饭了。” “¥%##@”豆丁嘟囔几句,继续拱。 “我们打山鸡去喽,你在家里好好睡。”安泉说着走出房门,伸出修长的手指,三二一——“等我,马上好。”豆丁胡乱扒下睡衣,翻箱倒柜的找出牛仔裤、运动鞋、长袖衬衣。她想啊,去山上玩儿被灌木丛划伤腿或者弄伤脚都不是好玩儿的,还是穿厚厚的牛仔裤保险。扑到简易洗澡间,拿出洗漱工具洗洗刷刷。最后抹匀防晒霜,打了个响指走了出来。 豆丁吃完白粥小菜,背了个萌猫双肩包整装待发。 土豆爷爷走在前面,边走边讲哪种动物可以在哪里打到。土豆骑跨在爷爷脖子上挥舞着小拳头,“冲啊!冲啊!” 阿姨走在土豆爷爷后面,不时给二人擦汗。 豆丁走在安泉旁边,摸摸出汗的额头,拿出手帕抹了抹。正想着要不要擦擦防晒,却发现安泉妖孽的脸上一层微红。他不是忘了擦防晒吧? 豆丁挤到手里一大坨防晒霜,拦住安泉胡乱的在他脸上抹。边抹边小声嘟囔,“这么好的皮肤晒坏了真是暴遣天物。” 安泉压弯身子,让豆丁方便动作。还算有点儿良心,知道关心自己。不过擦了也没用,还是会晒成小麦色。 “看,小兔子!”土豆小奶声一响,几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只灰扑扑的小兔子刺溜一声窜到草丛里没了踪影。豆丁眼里的亮光一闪而过。 “喜欢?”安泉摸摸豆丁的脑袋,“回头买一个给你。” “嗯。”豆丁仰头露出大大的微笑,安泉放在她发顶的手指微微一顿。 走到一块地方的时候,土豆爷爷指着一些动物的爪印说道:“这些都是山鸡留下来的,下个夹子,明天就能来收了。” “啊~”豆丁不情不愿,“还要明天……” “当然是要明天了,现在抓到几乎是不可能的。”土豆爷爷解释道,“我们今天只能下一些捕兽器,下午或者明天就能抓到了。” “……” 安泉摸摸豆丁的脑袋,“没事,我有办法。” 安泉让土豆爷爷埋好捕兽器,就撒了把小麦上去。 土豆爷爷一看,笑了,“安先生,我还以为是啥子好办法,这样是快些,但还是赶不上午饭啊。”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咱们找个地方坐下等会儿。” “嗯,”土豆爷爷心里不信,却也还是抱着豆丁找了个僻静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阿姨拿出包里的矿泉水还有早上弄好的野菜饼,豆丁摇着尾巴凑上去拿了块很自觉地吃了起来,也不忘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安泉。 安泉喝了口水,微眯双眼感受四周,心里冷哼——原来山大王是只猴子!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安泉闭上眼睛,‘猴子,限你半个小时之内送上肥美的猎物。否则……’ 那猴子刚刚修炼成精,化成人身还不稳定,此刻听言一个哆嗦就从人形变成了猴子。他身边围着的各路小妖纷纷关切的问:“大王怎么了,怎么回事儿?” “没事,”猴子摆摆长了毛的手臂,“碰上麻烦了,我们加起来都斗不过的大麻烦。” “什么麻烦?”一只兔子蹦跶出来,“还能有比大王更厉害的角色?” “我算个什么,妖界能耐人物多了去了。有能耐的能在人界呆着?”猴子挠挠猴头,“估么着是上头哪位大人物来人界溜达着玩儿了。” “那我们怎么办?”一只山鸡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长而光滑的尾羽扫过草地,鲜艳的喙生动逼人,毛色鲜亮扎眼。 “唉,我们不得不交出肥美的猎物供他享用啊,”猴子拍拍山鸡的脑袋,“如花,我对不起你,首当其冲就是你那些娃娃们啊……” “什么?”如花大惊失色,“昨天早上我大儿子就失踪不见了,想必也是进了山下那群凡人的五脏六腑庙。怪只怪他不争气,喝醉了还走什么夜路!” “如今我下面的孙儿还没长成呢,难道我还要牺牲我那群宝贝儿子?”山鸡眨巴着绿豆眼儿就要掉金豆子。 “我说你这娘们儿怎的如此啰嗦,牺牲孙子你不吭声,少了儿子跟死了亲娘一样。”另外一只山鸡步伐沉稳的走出来,它长着宝蓝的王冠,一身彩羽闪闪发光,“儿子没了,还有孙子,当然牺牲年长的。” “老头子,在这么下去我可怎么活啊,统共就那么三四十个儿子……嘤嘤嘤……”如花转身将脑袋藏到王鸡的翅膀下,嘤嘤的哭了。 “没事儿,咱再生几个。”王鸡摸摸如花的头,“再生几个。” “哼——”一只娇小的山鸡扭头就走,边走边嘟囔,“假惺惺,还不是仗着能生肥硕的儿子争宠,看见她假惺惺的哭儿子,老娘就生气!若不是看上你们爹爹能抓虫长得靓,老娘才不伺候呢!”它身后跟着一群怎么都长不大的小山鸡,浩浩荡荡的离开。越想越气,翅膀一扇撂倒一群小山鸡,“别跟着我,有那闲工夫不如多吃点儿虫子长长肉,下次老娘也好把你们送出去!” 安泉勾起唇角,这群小妖太逗了!还没化成人形呢,居然玩儿上宫斗了! 豆丁不明所以的看看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男子,眨巴眨巴猫眼儿下定义道——又抽什么风,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又艳阳高照,安泉的脸上表情还真多!果然应了一句话——美人都是善变的! 第十三章 山大王的进献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将过。安泉危险的眯起丹凤眼,‘再磨叽,你们一个都讨不了好果子吃!’刚说完没多久,就听到野鸡的叫声——还不止一个! 几人起身一看,啧啧称奇。安泉则是有点儿忍俊不禁,只见那两个捕兽器夹着四只山鸡。其中一只捕兽器上整整夹着三只!安泉暗笑一声,这小妖真是好玩儿,这都想的出来。不过是要只山鸡而已,不仅送来了,还送的这么有喜感!那旁边灰突突的一团是什么?安泉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刚刚眨眼而逝的成了精的小兔子! “呀,兔子!”豆丁小跑上前抱起卧在旁边的兔子,安泉警告的瞥了兔子一眼。兔子瑟瑟发抖的窝进豆丁怀里。 “啧啧!真是怪了,两只捕兽器,四只山鸡!这么多年老头子我也没这么好的运气。”土豆爷爷解下山鸡,用绳子捆起来。小土豆一看到那些长长亮亮的尾羽,从奶奶怀里蹦跶出来,高兴地上前全都拔了下来。 只听得山鸡们嘶哑的惨叫声,如花窝进王鸡的翅膀下面嘤嘤哭的更惨。那些个被抓住的山鸡也是听了母鸡的交代——叫的凄惨一些、越凄惨越好…… “丁丁姐姐,给你。”土豆大方的分给豆丁一半,“小兔子!怎么捉到的?来给土豆抱抱么~” “嗯。”豆丁把兔子塞进土豆怀里,这才抬头去看安泉,“诶?你这办法也没什么技巧,狗屎运怎么就那么多呢?” “喜欢待会儿就多吃点儿。”安泉妖孽的脸上满是宠溺。豆丁有一瞬间觉得——那些山鸡都是为了看安泉一眼,才眼巴巴挤着将鸡爪伸进捕兽器里的。 猴子大王估计是知道豆丁喜欢兔子,才千说万说说动那兔子出去跟着豆丁。 “兔子,你想想,那人是个大人物。你跟着那小女孩,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毛茸茸的猴子语重心长的说,那场景怎么看怎么喜感。兔子挪动几步,“他们吃了我怎么办?好容易我们家就剩我这么一根独苗苗,我不想死啊……”抽泣两下,三瓣嘴一颤一颤露出光洁的两颗大板牙。 “唉,不是我说你。你动动脑子可以不?那小女孩喜欢兔子,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也不会让别人对你怎么样。我保证!”猴子拍拍长满长毛的胸脯呲牙咧嘴,“再说了,你留在这,迟早断子绝孙啊。这山里别说母兔,公兔子就你这么一只!你难道想在山里孤独终老,后继无人么?” “也是!”兔子恍然大悟,“这么说,也是个好差事儿!” “这就对了,跟着小女孩儿,上头那位自然不会亏待你。我听说啊,上头找个跟班那都得五百年道行,你知足吧!才二百年,还没化成人形,能跟着他你还想什么!若不是猴子我长得磕碜人,才不把这差事儿让给你!” 兔子一听咯咯一笑,蹦跶着走远了。寻到捕兽器,乖乖卧在一旁,等待几人的到来。这兔子明眼儿一看,也是二货一枚。它这一蹦跶,从此过上了小跟班儿、兔保姆的生活。 安泉几人满载而归,豆丁抱着兔子时不时摸一下,土豆则拿着两把尾羽不停地当成刀剑挥舞…… 走走停停,几人很快原路下山。 保姆阿姨在拔鸡毛,她一边拔,一边看向葡萄架下玩的开心的几人。土豆爷爷坐在她身边,幽幽的开口,“若是儿子儿媳也能像这样陪着土豆多好。” 本来安泉是不想玩陶泥的——那多脏啊!结果看着那两只捏着捏着还真捏出了形状。土豆捏出了一只笨笨的小鸟,仔细辨认才看出个鸟形。豆丁则捏出了一只生动的小兔子,两颗大板牙很是逼真。安泉心下一动,也凑过去沾了手。 “哎呀,你不嫌脏?”豆丁鄙夷,“等下又要拼命反复洗手了。那满池子泡沫都能把鱼淹死!” 安泉刚碰到陶泥,听此一说反手将泥抹到了豆丁脸上。豆丁不甘示弱,爪子一动,一个爪印就印在了安泉光洁的脸上。一旁的卧着的小兔子呵呵一笑,露出两颗大板牙。 土豆本来也想加入,但看到豆丁放下那只小泥兔,小眼儿一眯拿起就跑,“哈哈,归我了。奶奶你看,这是我捏的!我捏的!” 土豆跑到奶奶面前得意的炫耀着抢来的劳动成果。 豆丁一看,“土豆,你……你居然抢我的小泥兔,看我不捏扁你的小鸟!” 土豆小眼儿一瞪,放下泥兔,小手颤巍巍的捂住裤裆,“奶奶,丁丁姐姐要捏我的小鸟…好怕怕!” 豆丁一头黑线,拿起地上的小泥鸟,“是这个,是这个……”她什么时候就把这么小的包子给猥琐了呢?还捏小鸟……豆丁,你能不能有点脑子,不说这么有歧义的话…… 豆丁捂住额头,脸颊微红。 “好了,你拿姐姐的小兔不说,还恶人先告状来的?”阿姨笑笑,“玩去吧,别来这边,没看到奶奶在拔毛么。” 安泉手指灵活飞快的移动,一只精致小巧的九尾狐出现在手中,豆丁眼睛一亮,“哥哥,给我好不好~” “不给。” 安泉眼睛一挑,果然看到豆丁摇着尾巴凑过来,鼻尖脸蛋儿猫一样的粘着泥巴,眨巴眨巴眼凑到安泉耳边:“爹地……” 安泉愣神期间,豆丁的爪子已经捧着九尾狐了。 土豆爷爷开口道:“这边有一个烧陶的电窑,豆丁要是喜欢,你们就去烧制出来吧。” “嗯嗯,”豆丁捧着九尾狐爱不释手,果然看到安泉那个洁癖的家伙挤了好大一坨洗手液洗呀洗的,脸上豆丁的爪印特显眼儿。 他终于洗完了手,只有洗干净手安泉才有勇气去碰脸上的泥巴,照例一大坨洗面奶,搓到豆丁以为都三层皮了才住手冲掉脸上的泡泡。亚麻色的长发散在脖子上,却没有碰到沾了泥巴的洗脸水。 豆丁小心翼翼的将小九尾狐放到安全的地方,保证拿去烧制之前完好无损。 第十四章 晒得真均匀 等到安泉洗完脸,豆丁盯着那健康的小麦色彻底愣了。妖冶的眉眼衬着健康的小麦色多了几分健康,少了几分妩媚儒雅。弱化了他身上的妖艳,将立体的面庞凸现出来。 她走过去扯了扯安泉的脸,又看看安泉的手臂,艾玛,这晒得也太匀称了。豆丁奸笑一声,双眼发光的抬手去掀安泉t恤衫的边缘,不为别的,就是见识一下安泉晒成两节的熊猫手有没有想象中喜感。 安泉任由豆丁卷起t恤的袖口,豆丁看到一片蜜色后还是不死心,安泉抓住豆丁作怪的爪子,微微弯腰身体蹦出一个健美的弧线肌肉匀称却不突兀。将她夹在胳膊下面,安泉直起身将她带到房间。豆丁一路抓挠折腾,安泉黑着脸说:“老实点儿,你回去睡觉去。不然下午又要折腾着说困。” “那么好的皮肤,就这么毁了……”豆丁嘟嘟囔囔,“早知道给你把胳膊也抹了,不对啊,你的脸不应该晒成这样的,我明明擦了防晒给你的。” “没办法,紫外线太强烈。”安泉放下豆丁,“乖,你该睡了。” “不行!我要查查怎么才能白回来,你那皮肤,啧啧,”豆丁老神在在的说,“这么好的皮肤,暴遣天物啊!暴遣天物。”说着翻出手机,细长的爪子灵巧的点弄。 豆丁忙活着百度了一下,头也没回,“你晒黑面积大不?有没有脱皮,有没有刺痛感?” 安泉卷起一小节t恤,露出一小节同样蜜色的小腹,豆丁一瞥之下彻底崩溃,“你是真么弄的?这都能晒到?妈呀,这得多长时间白回来。你说你平时很注意的,这次吃错了什么药了你……” 安泉缓缓低头看到两块腹肌,心里疑惑,她没看到本王这成型的腹肌么?难道小麦色不好看?放下t恤,安泉走出门由着豆丁折腾去了。 豆丁满心着急,你说说,人家齐警官还能看上你么?之前那可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街边路人无眼色。抬头看天乌云起,低头看花花凋零。那可谓是男女老少通吃的绝色花美男!现在呢?你看看,男人味儿是有了,可是你这是因小失大啊!要是人家齐警官看上的是男人味儿,军队里早找了!那军队里女人不好找,纯爷们儿还不是一抓一大把?之前那张妖孽妩媚的脸,搁哪哪儿堵车啊,现在一下子就没有特色了。 豆丁心里的小人儿挥舞着小手绢干着急,这可如何是好,爹地马上就要重拾单身了,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他要孤独终老?难道自己嫁人了爹地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行不行,一定要白回来。白回来找什么样的后妈会没有!豆丁握紧小拳头势在必行。 豆丁习惯性午睡后吃饭,她出来见阿姨还在给山鸡拔毛,就打个哈欠回屋睡去了。 安泉一步一步走向兔子,兔子笑得正欢的表情呆愣在那里,只能任由强大的压迫感把它包围。安泉提起兔子的耳朵,凝视它红宝石一样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 “你既然决定跟着我,我也不会亏待你。若是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伤害豆丁的事儿……” “大大大王,我我不会伤害那小女孩的,真真真的。”兔子的三瓣嘴一直颤抖,说话都结巴了。 “那就好。”安泉的眼睛变回深棕色,仿佛刚才威胁兔的不是他一样走开了。 下午烧陶的时候,豆丁拿着九尾泥狐问安泉:“你说上什么颜色好?” “银色!”安泉想都没想,他就是银狐。 “为什么?其他颜色为什么不行?” “你觉得别的眼色的九尾狐会有银色好看么?”安泉勾起一边唇角甚是妖孽,自豪的说,“再说了,九尾银狐是狐族王者,自然涂成银色的。” 豆丁不知道安泉的自豪从何而来,“你怎么知道的?不过——银色确实好看。” 送进去烧制的,就那三件。等到出来时却只有灰扑扑的兔子和黄灿灿的小鸟。豆丁盯着银色裂缝的九尾狐看了好久,果然世间的事物无论有没有生命都不能是完美的吗? 安泉看了一眼,悄悄用妖力问莱明怎么回事。 莱明打了个哈欠,“这是半夜啊,妖王殿下。你不知道人界妖界时间相反么?每次都半夜叫醒我……” “莱明——”“好好,我说我说,你的妖像岂是随随便便可以塑造的?殿下,你不是在人界活傻了吧?连这个都忘了?” “本王捏的都不行?”安泉一时口快说了出来。 莱明呆愣了一会了,“啊哈哈哈,你居然去捏陶泥?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哈哈哈,居然去碰那些个你之前连踩到都会从头到脚洗好久的东西,啊哈哈哈。” “呃……那个啊,殿下,那个只能那样,除非你亲自用妖火烧制,否则永远有瑕疵。”莱明笑够了,忐忑的说出答案,害怕妖王殿下真的生气。 “哦。”安泉说完,不再理会莱明,他反复思考,他近来是不是太温柔了、是不是太温柔了、太温柔了? “扔掉它吧,我再给你捏一个。”安泉摸摸豆丁的波波头。 豆丁盯着手里的九尾银狐,“不,我就要它。有那捏泥偶的功夫,你好好想想怎么白回来才是正事儿。” 安泉眉心一皱,难道我还是之前的皮肤好看?不然豆丁怎么心心念念让我白回来?“莱明!” 刚躺下睡觉的黑猫努力伸出爪子一下又一下去摁压头顶摁了以后还是竖起来的毛。他呲牙咧嘴一通怪状以后,“呵呵呵,殿下,麻烦您一次说完可以不?” “嗯,我就是问一下,你那个丹药有没有美白的?” “哦呵呵,没有!没什么事儿我睡去了。”黑猫一听,这么没营养的话题头上的毛发又一颤一颤的站了起来,你是我boss我也不伺候了。 “还有,那个之前的丹药药效多长时间?” “嗯,三四个月吧!殿下……您?还有事儿么?”莱明把头蒙进被子里,已然开始打呵欠。 “没有了。”安泉切断与莱明的联系,对豆丁笑笑,“走吧。” 第十五章 转学第一天 乡下的生活很快结束,豆丁最大的收获是有了只兔子。一只灰扑扑的萌兔子。 在家里调制面膜美**折腾了安泉两天,豆丁上学去了。说起她折腾的美***安泉一身鸡皮疙瘩——那红红绿绿的一摊子,番茄青瓜什么的,有时候安泉自己想想都无比庆幸自己是只强大的妖,那要如果人的话……安泉想了想,不,没有如果! 豆丁上学的第一天,安泉开着银色的奥迪将她送到门口。豆丁摆摆手大义凛然,“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安泉点头表示明白,摁上玻璃缓慢的开走了。 豆丁背好书包,拿出手里的纸条看了看——初三五班,班主任赵子荣!我累个去,常山赵子龙!豆丁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迈步朝教学楼走去。 豆丁在诺大的校园里转了三圈以后,一个大眼睛男生迎面走来。 “同学,你是在找课室吗?”那个男生一张嘴两颗大板牙露了出来。豆丁脱口而出,“兔子!” 兔子眨眨大眼,这小女孩儿,也太机灵了点儿吧?正当兔子不知如何是好时,豆丁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一时口快。不过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没事,我是转校生,找不到课室了。见你也在找,就问一下。”兔子扯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谎言。 “你也是转校生啊!我是初三五班的,你呢?” “我也是初三五班的,好巧啊!”兔子装作一脸惊讶,心里却吐槽,尼玛,老子都两百岁了还跑出来骗小女孩儿。不道德啊……这不道德…… “我叫安豆丁,你呢?”豆丁看到兔子一张一合就暴露无遗的大兔牙憋笑憋得很辛苦。 “我叫……”兔子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安泉给他取的大名——“李明,呃……你可以叫我兔子,反正大家都这么叫。”兔子摸摸小平头,山里的弟兄们都是这么叫的,叫什么李明啊?反应不过来怎么办? “你倒是挺会自嘲,”豆丁拍拍兔子的肩膀,“一起找吧。” 于是两人开始踏上了寻找班级的旅途。 话说这兔子就是豆丁带回去的小灰兔,安泉给了它一些妖力助它化成人形,就叫他帮忙看孩子去了。 等到两人踏进班级大门时,赵子荣一节物理课早讲完了。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同学?”赵子荣缓慢的转过脑袋,豆丁一个后退——妈呀,我说咋转的这么慢,感情脸太宽周长太大啊…… “赵老师好,我是李明。”兔子长那么大什么妖灵鬼怪没见过,这模样比起山里那只猴子哥好太多了。 “赵老师好,我是安豆丁。”豆丁眨眨眼说,“老师一看就是仪表不凡、心胸宽广,至于迟到么……我们找不到教室。”越说越小声,豆丁装乖还是有一套的。要说豆丁闯了那么多祸迟早暴露本性,装什么乖嘛!豆丁一定会说,开什么玩笑,谁愿意一开始就被人盯上? “哦?怎么个仪表不凡法儿?”赵子荣赵老师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下面写作业的同志们齐刷刷的抬头看了豆丁一眼——自求多福! “这个啊,您看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中国式纯爷们儿,比起那些个尖嘴猴腮的不知道庄重多少倍,”豆丁摸不准赵子荣的心思,见他还是面无表情继续夸道,“你看看我旁边这位,一看就是雌雄不分。我认为,男人都要长得像赵老师,那一看就是纯爷们,铁铮铮的汉子。” “好了,别在这儿油嘴滑舌,站外边儿去!”赵子荣眼睛底下精光一闪,“就你话多!” 班里的同志们,抬头齐刷刷的再次看向豆丁——果然,这个办法行不通,赵子荣就是软硬不吃的…… “你,进去找个位置坐。”赵子荣拍拍兔子的肩膀,“好好学。” 兔子无语的看了门外站着的豆丁一眼——自求多福! 豆丁在门外立正站好,眨眨猫眼儿看走过来的赵子荣。 “都好好写作业,别趴门缝偷听。”赵子荣猛地一回头,两颗脑袋缩了回去。 “赵老师——”豆丁刚要开口,赵子荣拍拍豆丁的肩膀,压低声音:“委屈你了,你先在门外站一会儿,离下课就剩两分钟了。” 豆丁眼里写满疑问,难道老师没生气? “其实啊……我也觉得我长得挺爷们儿的,但是——”赵老师拍拍豆丁肩膀,“我要管班不是?不能坏了形象,以后严肃场合不要嬉皮笑脸。” “是!”豆丁挺直腰板,原来这赵老师是个自恋闷骚狂啊……还以为是包公呢! “以后别给我搞那些有的没的,老师我不吃那一套!”赵子荣提高音调,豆丁一时不查猛一哆嗦,接到赵子荣使得眼色,豆丁立马配合的哽咽道:“知道了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在也不迟到,迟到了也不花言巧语了!” “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学生一定谨记教诲!” 下课铃声一响,赵子荣拍拍豆丁肩膀,低声道:“干得好,进去吧。” 豆丁拎着书包坐在了兔子旁边,立马一群同学围了过来:“豆丁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难道赵老师一向如此?”豆丁假装不懂一脸疑问。 “可不是嘛,以后你一定要记着,小心做人!赵子荣可严厉了!” “可不是嘛,他刚开学时就说了,他常山赵子龙手下不能有一个阿斗,不能有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这样啊……那我岂不是成了他重点严打对象?” “可不是嘛,你自求多福吧!” “你还真是胆儿大,第一天来就惹到他。” “快上课了,我们回去了。”一群关心同胞的好学生回到座位乖乖的坐着听课去了。 兔子早听到了门外真实的对话,他碰碰豆丁的胳膊肘,“运气不错。” “那是……” 上完了第二节课,豆丁兔子跟着大众就去做课间操了。等了大会儿小会儿都不见开始,一个肥嘟嘟油光满面的不知名人士走上了主席台:“咳咳,今天我们不做广播体操。我们新来的副校长要讲几句话,大家鼓掌欢迎!”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一阵掌声后,主席台缓缓走上一个年轻男子。 越走越近,面容逐渐清晰。在一片尖叫欢呼声中,豆丁咬牙切齿——齐天齐警官,你丫的不好好破案为我洗清冤屈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跳槽来做副校长? “好帅啊!” “还以为是老头子呢!这么年轻!” “我要晕了,快扶着我……快扶着我……” “好帅啊,你说他结婚了么?” “应该没有吧?” 一片噪杂中,齐天一身黑色西装站到了麦克风旁边,“大家好” “哇偶,好好听……” “我是齐天,是大家新一任副校长。很高兴见到大家。” 第十六章 找茬去! 豆丁一解散就朝着齐天离开的方向冲去,兔子阻拦无用只好跟上。 “你说,为什么之前没有帮我澄清?”豆丁想要揪住齐天的领口,无奈身高差距太大只得揪住了齐天的领带。 齐天看看还没走光的众人,悄声在豆丁耳边说道:“放开,你不会想你的新同学也知道那件事儿吧?” “你威胁我?”豆丁等大的猫眼儿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是警——”豆丁还没说完就被齐天捂住嘴巴。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齐天眯起鹰眸,“跟我来,我待会儿跟你解释。”军人的气势散发出来,豆丁乖乖放手。 兔子被齐天锐利的鹰眸一扫,耷拉着眼睑不再跟上去。心里默念,我不是故意不跟小主子的,我不是故意不跟的,只是敌人太强大了。默念几遍,兔子蹦跶着朝教室去,被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一扫,兔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人了。他淡定的拍拍脚,“哎呦,脚真麻!”说完不看众人,大踏步离开。 这边豆丁跟着齐天到了他的个人办公室,才愤愤的甩开齐天的大手。 “你说,为什么不帮我澄清?” “白歌的死只当是意外,你忘记这件事儿吧。反正你现在已经转学了。”齐天坐到位置上,皱起剑眉,“好好学习,才是你该做的事儿。” “喂,你说是意外,大家就相信是意外了?他们还不是都认为是我害的。你明知道她是服用了致幻剂导致的意外,为什么不说?这后面的内幕你没查清楚就下了定论说是意外,有你这样做警察的,世界还不乱了套!”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我现在是你的副校长。” “哼——我现在就去告诉之前学校的所有人,你明明查出来了内幕却不为我澄清,却跑来这里做副校长,你信不信我发到网上让所有网民骂死你!” “呵,他们会相信你么?”齐天脸色一变,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 “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豆丁气冲冲的指着齐天。 “如果你想在这个城市的所有中学都呆不下去的话,那么你尽管去吧。”齐天勾唇一笑,居然像电视里演的雇佣兵一样痞痞的。齐天脱掉西装解开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将领带扯了扔在一边,“这种天气,还要我穿这么厚。真是要命!” 齐天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小丫头,你还是乖乖上课去吧。” “你——”豆丁气结。 齐天卷起衬衫的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肌肉块子撑起古铜色的皮肤,这幅模样活脱脱刚从军队出来刚毅帅气却又透着股痞子气的老兵。豆丁不禁神游的想道,若是穿着迷彩军装、军用背心儿就更帅了。 “你是哪班的?”齐天吐出一个烟圈儿,翻看手里的电话单子。 豆丁条件反射的回答:“初三五班。” “哦~赵子荣,赵老师!”齐天点点头,“是个难缠的主儿!你说你不去上课,他会怎么说?” “管你屁事儿啊!” “不关我事儿!”齐天不在意的回答道,拿起手机摁下一串号码,“喂?赵老师是吗?你们班的学生是不是少了一个?” “没有吧?我看看去!” “嗯,我抓到一个逃课的,叫什么安豆丁,你过来领吧。” 豆丁蹦跶着想要抢走齐天的电话,奈何差距太大撼动不了一丝一毫。 “你给我记住,不许向任何人说起我曾经是警察的事儿。也不许告诉任何人白歌服用了致幻剂,听到没有?” “哼——”豆丁冷哼一声,隐隐明白了什么。 不消一会儿,赵子荣就颠颠的跑过来了。他扫了豆丁一眼,“出来!跟我回去上课!” “是,赵老师。”豆丁乖乖的走出去站在赵子荣身后。 “哎呀齐校长,你看看这,这事儿弄得。我这学生是新转来的,许是又迷路了。”赵子荣象征性的批评了豆丁几句,“你怎么弄的!老是找不到教室!跟我回去写检讨去!” “老师我错了。”豆丁乖乖认错。 “齐校长,这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带这孩子回去了。” “好,你带回去吧。”齐天莞尔一笑,看来这常山赵子龙名不虚传啊。他想起传言,赵子荣对班里学生严的厉害,可对班里的学生也是护短的紧。他常山赵子龙手下不许有一个阿斗,自然也不许被人说他的学生是扶不起的阿斗。在他手下,多少梁山好汉弃暗投明啊。齐天想到这里,勾唇一笑,痞痞的兵痞子一个。他想,指不定豆丁就是在这常山赵子龙手下蜕变成五好小公民了。 豆丁这厢跟着赵子荣回了教学楼,赵子荣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说说你,笨呐!逃个课都会被副校长抓到,好在他没追究什么责任。以后醒目点啦!” “哦,我知道错了。赵老师~”豆丁低头认错,“我要写多少检查?” “哎呀,我也是那么一说。我的学生,轮得着别人说三道四么!你去我办公室呆着去,现在又快下课了。”赵子荣点点豆丁的脑袋,“我就说你反省去了,不然班里不好交代不是!” “嘿嘿,赵老师,您真是个好老师!我以后一定不会再丢你的人了!”豆丁信誓旦旦的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今天绝对是意外!嘿嘿……意外。” “行了,反省去!”赵子荣指指办公室所在的位置,转身走向教室。 豆丁长舒一口气,一本正经的走进赵子荣的办公室里坐在他的椅子上开始发呆。办公室里也有几个教物理的老师,他们不是批作业就是备课,只有一个很漂亮的女老师在淘宝。豆丁好奇的瞄了一眼——森女系的长裙诶!看她犹豫了许久,还是点开购物车买了件职业装。豆丁不无好奇的想……喜欢为什么不买呢? 豆丁无聊的叩叩赵子荣的桌子,发现电脑居然开着。她偷偷环视了一下四周,没人注意!打开电脑,居然是加密的!豆丁苦思冥想试了好几次都打不开。什么赵老师、赵子荣、等等等等。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常山赵子龙这几个字飞入脑海,既然赵老师自称常山赵子龙,那么——试一下! 手法慎重的点了enter,豆丁面对密码错误这几个字彻底无语了。难道?是——杜绝阿斗?豆丁熟练地敲击键盘,成功! 映入眼帘的是一封还没发出去的电子邮件: 【丽娜,你是我心里的茉莉花。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为你着迷……】 情书!豆丁慌忙查看四周,再次将目光放到屏幕上。 第十七章 赵老师的秘密 【你那飘逸的长发,文静的脸庞,还有你温柔的微笑都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你是那么美好,有你在办公室的日子里。就连批改作业,都不再是枯燥无味的。 抬起头来,我总能看到你恬静的背影,还有你盘起长发时优雅如白天鹅的脖子。 我要对你表白! 愿你的白皙的小手今后由我来牵, 愿你柔顺的长发由我来盘, 愿你优雅的身姿填充我寂寞的房子, 愿你紧皱的娥眉为我舒展…… 丽娜,我们交往吧。】 豆丁抬起头来,去看赵子荣心里的背影——纳尼?是她! 豆丁猛地合上笔记本,咬着爪子开始苦思冥想——为什么不发出去呢?难道赵老师没勇气?不可能啊……信里说,紧皱的娥眉……豆丁一拍巴掌,那就是女老师的问题了!寻常女人会对着喜欢的衣服犹豫再三一脸哀愁么?不不,安泉不给我零花钱时我也这样。可是丽娜老师有经济来源啊!那纠结个屁啊…… 众老师只看到一个娃娃脸大眼睛的女孩儿一脸纠结的咬着手指,不时摇头叹息。老师们忍俊不禁——这么逗的学生,已经好久不曾见过了吧?不过鉴于赵子荣对他班里的学生护短的紧,也就不上前逗弄了。 “嘿,大家一起去吃午餐吧。”一个女老师这么提议。 豆丁刚好撇到丽娜老师猛然绷直的背部线条,“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儿。就不一起去了。” 老师们三三两两的走出办公室,豆丁耳尖的听到一位女老师尖酸刻薄的声音:“切,还以为谁喜欢跟她一起去吃饭。她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看见她那副狐媚样子我就不爽。” “就是,长得那么骚,还装的一脸纯情。”又一个也来搭话。 “听说……” “哟,我就猜到是这样!人家那皮相,怎么着也能挑挑。咱们呢……哼!” “就怕她挑着挑着,就成了破鞋!” 豆丁这下明白了丽娜老师为什么不买喜欢的,而是挑了件职业装。长得漂亮是会成为众矢之的的,虽然她努力使自己挑不出毛病来。豆丁瘪瘪嘴,同行的男老师太不爷们儿了!也没人说句公道话!都哑巴了吗? 丽娜老师一直等到放学铃声响,才站起身来走向食堂。赵子荣抱着教材走进来时,豆丁已经发呆好久了。 “豆丁,你可以去吃饭了!你这孩子咋那么呆呢?说你呆吧……你又有点儿小聪明。放学了不知道吃饭去啊?”赵子荣把教材放到桌子上,突然一拍脑袋,“哦,我忘记给你饭卡了!”他翻翻抽屉拿出两张饭卡,“喏,你还有李明的饭卡。” “赵老师……”豆丁接过饭卡,踌躇着用脚尖去踢赵子荣的办公桌。 “怎么了?不是不会用吧?” “没有……”豆丁低下头,过了许久豆丁闭上眼飞快的说出口,“我看到你给丽娜老师写的情书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说完睁开眼睛忐忑的等待赵老师的批评。 赵子荣愣了许久,豆丁慌忙补充道:“我可以将功赎罪的!我知道丽娜老师喜欢森女系的衣服,不喜欢职业装。她有心结!她被女老师们排挤了。” “嗯,这件事儿先保密。”赵子荣拍拍豆丁肩膀,“先吃饭去。你说的,我会好好思考的。” “嗯。”豆丁接过饭卡,看到赵子荣凝重的表情,一走三回头的出了办公室。 兔子出其不意的拍上豆丁的后背,“听说你又闯祸了,一天二连发啊!” “切,关你屁事儿!”豆丁将其中一张饭卡甩给兔子,自顾自的找餐厅去了。 “什么东西?”兔子挠挠耳朵,“喂,我不会用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要!”豆丁陷入疑惑想也没想直接回绝。 “不是,你是路痴,我不是!我可以找到饭堂,我还可以帮你打饭。但是你要教会我怎么用这玩意儿!”兔子跟在豆丁身后,这保姆当的……唉!,“我说,饭堂在那个方向!” 帮忙打饭?豆丁的眼睛咻的亮了,她不着痕迹的看了身后的兔子一眼,还不错,不至于看着那张脸吃不下饭。豆丁顺着兔子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完完全全反方向。她淡定的转了个弯,“走吧!” “呼……”兔子长舒一口气,总算完成任务。 到了饭堂,豆丁随便找了个位置,“我不要肉,其他随便!” “哦。”兔子像模像样的走去排队了,边走边挠耳朵,“鸡子?把这东西放到鸡子上?”不怎么熟练地迈着步子排队去了。 过了一会儿,兔子空手而归。豆丁瞪大眼睛:“饭呢?” “我找不到你说的鸡?公的母的?”兔子一说话露出两颗招牌大板牙,“像山鸡一样的么?” “我滴神啊!你是外星人吧?你是桃花源的人吧?你不是人吧?”豆丁一连三个问题抛出来,“怎么能有你这种奇葩呢?” “……” “好了,拿来!我去打,你给我看着点儿!”豆丁拿过饭卡走向售饭窗口。 兔子跟在豆丁后面,好奇的盯着豆丁的动作。 豆丁看了一眼售饭阿姨面前的菜,“阿姨,我要一份豆腐青菜、一节烤玉米、还要一个蛋花汤。” 阿姨盛了饭递给豆丁,豆丁打了卡。示意兔子自己去点。 兔子搓搓手掌,接过自己的饭卡走上去,“阿姨,我要一份白萝卜菜、一份胡萝卜菜、还要一个萝卜汤。” 豆丁手一抖,险些打饭手上的盘子——全萝卜宴啊……不愧是兔子! 兔子打了卡接过饭,有些不习惯的感受了一下保持平衡,才跟上豆丁的脚步。 豆丁拿了筷子勺子,“喏,吃饭!” 豆丁边吃边发呆,无意识的嚼着嘴里的米饭。感觉到众人诧异的眼光扫来,抬头一看——尼玛,这货连筷子都不会用?兔子几番尝试最终放弃筷子,拿着勺子吃的不亦乐乎。吃完就一句话:“太熟了,不过……还不错。” 豆丁这下是真心吃不下了,匆匆啃了烤玉米。拉起兔子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下遁逃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第十八章 你怎么还这么黑? 放了学,豆丁背起书包冲出校门。看到银白色车子,豆丁伸手就要去开副驾驶的门。 “坐后面!”安泉一个眼刀飞过去,豆丁乖乖的上了后座。 “喂,等等我!”兔子气喘吁吁的跑来,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呃……兔子,你……”豆丁讶异于兔子的自来熟。 “开车啊,不是回家么?”兔子一脸茫然,猛然想起他现在是人形,“那个……额,捎我一趟嘛,我就住在你家附近。” “系好安全带!”安泉说完,发动引擎。默认了兔子的行为。 “豆丁,学校饭菜好吃吗?”安泉边开车边问,“合不合胃口?” “嗯,萝卜煮的有点熟,不过还可以。”兔子很是自觉的回了话。 “我没问你。” “还行吧。”豆丁陷入思考,随口说道,“还可以。” “什么叫还行、还可以?实在不想吃的话,我叫阿姨做便当你带过去。”安泉说着打了个弯,“不好吃不用将就。” “不用,食堂里的就行。我以前又不是没吃过食堂的饭,现在只是不住校而已。” “那就好。” 兔子瘪瘪嘴,这俩人——完全无视别人啊! 吃过晚饭,豆丁这才从丽娜老师的事情里回过神来。她看了安泉一眼脱口而出:“你怎么还这么黑?” 安泉一脸黑线,“可能要两三个月才能白过来。” “我去再弄些面膜过来,”豆丁嫌弃的看看安泉的手臂,“至少把露出来的先美白了再说,你说你这样……”怎么追人家齐警官? 豆丁想起齐警官,“对了,那齐天大圣来我们学校当副校长了。不知道搞什么鬼。”她想,她这个做继女的有必要帮助养父追人,包括打探消息。 “他去你们现在的学校?”安泉面色凝重。 “对啊,迷倒了一圈萌妹子呢。”豆丁说着去捣鼓面膜去了。 翻看厨房,发现胡萝卜以后,大喊一声:“我的兔子,你喂了没?” 安泉看看推门而入立马变成灰扑扑一团的兔子,回答道:“喂了!” “哦,那就好!”豆丁专心捣鼓面膜,照例番茄加蜂蜜。豆丁端着一碗红红的东西向安泉伸出了魔爪。 安泉身体后仰、后仰、在后仰,还是遭受了豆丁的荼毒。豆丁边抹边念叨:“你要不是不擦防晒至于这副鬼样子么!赶紧白回来才是正道。别动,不然沾头发上了。” 擦完脸以后,豆丁把余下的都倒在安泉的胳膊上,涂匀了以后一拍双手:“完工!” 于是,尊敬的妖王殿下就成了京剧里的红脸儿,外加一对红胳膊。 兔子窝在角落里,裂开了三瓣唇,两枚板牙白闪闪的亮了出来。安泉眯着眼睛一扫,兔子默默转头进了豆丁的屋子。 “站住,”安泉开口,一人一兔停下脚步同时回头看向安泉,“怎么了?” “今天晚上,兔子睡外面!” “为什么?”豆丁抗议,“它之前都是睡在我的屋子里的,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他都能化成人形的,怎么可以再住在你的屋子里?开玩笑,安泉决不允许兔子进豆丁的房间。 “洗了澡不就可以进屋子了么?它又不会乱拉屎。”豆丁说着就弯腰抱起兔子,兔子在安泉吃人的目光下抖了抖自觉的跳了下去——那个红脸的才是大boss,兔子认得很清楚。 “你不许给它洗澡,这些阿姨会做的。”安泉立马补充,“不许给那脏东西洗澡。” “不行,外面太冷了。”豆丁眼也不眨立马反驳。 “拜托,现在大夏天它冷个屁啊!”安泉忍不住爆了粗口。 “那它热还不行么?”豆丁坚持,“你之前也没说不许兔子住我房里!” “外面也有空调,热不住它。”安泉板起脸色,“反正就是不许兔子睡你房间。” 豆丁小心翼翼的挪过去,亮绿色的拖鞋吧嗒吧嗒的一路响。 她低头换上一张惯用的谄媚笑脸,拿起遥控器调到安泉常看的一个财经频道。绕到背后爪子搭上安泉的肩膀,颇有手法的揉捏,“爹地啊,你就同意了吧。” 安泉刚刚闭上眼睛想要享受一会儿——‘天伦之乐’,就听到豆丁不合时宜的话。他面色一冷拨下豆丁的爪子,“坚决不可以!”这是原则性问题。 豆丁瘪着嘴巴想要挤出几滴眼泪,奈何从小都不是个会流泪的主儿,怎么努力都挤不出来半滴。 安泉是知道的,魔——是没有眼泪的,他们不会伤心、不会同情。他自顾自的离开了,“此事不要再提。坚决不可以!” 豆丁愤愤的洗洗睡了,梦里——安泉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最后——齐警官彻底甩了他!豆丁是半夜笑醒的,她翻身抱住温热的抱枕沉沉的睡去。 兔子在外面感应到了妖力波动,翻个白眼趴下继续睡。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它敢肯定,大boss对小豆丁有企图。 安泉吻吻豆丁的额头,豆丁睡着的样子乖巧可爱,大大的猫眼儿隐藏在乌黑的刘海儿下面,安泉摸摸她滑顺的头发,将她抱进怀里关掉了床头的小夜灯。 豆丁在做梦,一个百蛇缠身的梦,可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害怕。她冷静地盯着缠在身上的蛇尾不眨眼的看,周边的蛇群不停地涌过来,她却没有想要逃跑的欲望。蛇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豆丁被缠的越来越紧,在她以为她要窒息的时候,蛇尾却松动了。那群蛇好似有灵性一般调整到适合的宽度,紧紧缠绕豆丁却又不至于勒到她。豆丁戳戳蛇尾,居然毛茸茸的。定睛一看,缠上身的蛇尾居然全是白的! 豆丁睁开眼睛,与半狐半人的安泉对视了。面前的男子……不,面前的男狐魅惑的狐狸眼一闪一闪,挺直的鼻梁,微勾的菱角唇,两只尖尖毛茸茸的耳朵一动一动的…… 豆丁目光下移,九条银白色的狐尾缠在身上,交错柔软。她揉揉眼,淡定的翻了个身,小声嘟囔道:“还没睡醒,哈唔……” 安泉笑的更深…… 第十九章 又见陌凌 豆丁很快在班里混熟,长得乖巧可爱让人生不出厌烦。要说她的长相数一数二,依女生们的嫉妒心理应该不好混的啊? 但是豆丁在女生中的人缘儿那是一向好,豆丁说一不二不撒娇不发嗲的性格让女生很是喜欢。再加上虽说长得漂亮,却不像班花一样招蜂引蝶,女生自然喜欢。男生们倒不是不喜欢豆丁,只是一开始的惊艳喜欢随着接近了解渐渐不再有追求的想法了。或许豆丁更适合做哥们儿也说不定。 这些事儿,看在兔子眼里却是另外一副模样。豆丁分明就是太矮了没人追!找什么性格爽朗做哥们儿的接口?兔子目测了一下,眼珠子一滚下了结论——刚过一米五,看起来小学生一样,嫩生生的小孩子追个屁啊! 安全说过,豆丁不长个儿,那绝对是有原因的!你看看,整日里也不吃肉,就吃些鸡蛋蔬菜什么的,一点腥气都闻不得。这么说——真是一派胡言。分明就是豆丁血统作祟只吃带有戾气的肉类,再加上魔的生命本就漫长,发育自然缓慢。怨不得豆丁平板身材,身高含蓄。这——都是有原因滴。 走进教室,豆丁照例接过同学递来的作业,拎着书包走到座位上。豆丁挠挠脑袋打了个哈欠就趴桌子上了。那睡姿!啧啧,兔子一咧嘴,两颗招牌板牙露了出来——哈哈! 豆丁婴儿肥的娃娃脸搁在桌面上被压成一个扭曲的形状,却还是白嫩光滑丝毫不让人反感。犹豫刘海过长,趴下去的时候很滑稽的成了个中分,上面那一小撮刘海还微微翘起露出光滑的额头,弯弯的柳叶眉。她胳膊一伸抱住桌子上立着的一堆课本,额头递上书本,双臂绕书,豆丁皱皱鼻子就这么睡了过去。 下了早读,豆丁这才揉揉眼睛睁开一条不易察觉的缝儿,嘟囔着问:“兔子,我们吃什么去啊?” “萝卜。”兔子翻着豆丁的抽屉拿出饭卡,“走吧。” “哦。”豆丁晕晕乎乎的跟着兔子下了楼,路上兔子很有礼貌的跟见到的每一位老师问好,豆丁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看到赵子荣却很是狗腿儿的凑上去,大眼儿一眯,“赵老师好,赵老师吃饭了没?” “嗯嗯,好。”赵子荣匆匆走过,手里拿着自带的饭盒。 豆丁看着兔子转身打饭,无聊的坐在桌子旁边四下张望。 陌凌坐在嘈杂的餐厅里,周边是他自己班的同学。他们很兴奋的在跟陌凌说着什么,陌凌抬头笑着点点头,话不多只是温和的笑。 豆丁的冒着星星眼凑上前,拍了下陌凌肩膀,谄媚一笑,“嘿嘿,陌凌。我们这么有缘啊,居然还在一个学校里。” 陌凌脸色微变,却还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 “学长们好,我叫豆丁。不知道你们是哪个班级的啊?”豆丁弯弯的猫眼一下子俘获了众男的心,他们对视一眼,“我们是高一二班的,小妹妹真可爱,几年级了?” “有没有上六年级啊?长得真嫩。” 豆丁一脸黑线,刚想爆粗口,兔子就端着两份饭凑了过来,“豆丁快接着,丫的这卖饭阿姨给的太多了,重死了。” 豆丁接过自己的那份,面色微囧的说,“呃……我是初三的。” 陌凌撇到兔子紧随其后的脚步,冷哼一声低头继续吃饭。班里的男生只知道陌凌温文儒雅,对女生极有风度,怎么现在…… 豆丁有些落寞的吃完饭,招呼兔子离开。陌凌不喜欢她,她也知道,但是怎么说也是初恋,总不能追都没追就放手吧?之前一时犹豫没出手,白歌就蹦了出来。现在——怎么着也要追上一追才能死心。 豆丁自顾自走路,低头走向教室。一路都想着怎么想法子追到陌凌。不觉就撞了人,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齐天齐大副校长。 “哟,齐校长啊!您这么匆匆忙忙这是去哪儿啊?”豆丁抱着胳膊一副女流氓的样子。 兔子扯扯豆丁,“快走吧。”直觉齐天惹不起。 齐天眼看着前面鬼鬼祟祟的身影消失不见,低头看看那鼓着腮帮子的豆丁。叹口气,一句话不说转身离开。 “我去!”豆丁抓抓头,“兔子,你说说,他拽个屁啊!” “他连放个屁都拽,你说他拽个屁啊?”兔子鼻孔出气,“走吧,再不走又要上课了。” “切,不就是做了副校长么。”豆丁甩了兔子两个卫生球眼。 “是啊是啊,人家只是能把你开除记过的副校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爹地还是可以把你转到其他学校的。” “这不行!”豆丁小嘴一撅,“我还没追到陌凌呢!怎么能就这么被pass掉?” “那还不快走?”兔子一马当先冲上楼梯。 赵子荣拿着教棍指着黑板,吧啦吧啦不停歇,豆丁看看黑板上那扭七拐八的鬼画符打个哈欠从背带裤的大口袋里偷偷摸出手机。 调到静音,豆丁点开qq。一个才添加了没多久的朋友发来了一个hello,豆丁一看昵称——常山赵子龙!嘿嘿一笑,抬头瞥了一眼赵子荣。爪子飞快点弄,哥们儿,你也没上课?来来来,我们唠唠嗑。 等了许久不见那哥们儿回复,豆丁无聊的开始玩手机上的游戏。 赵子荣讲了一半课,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阿斗一号:哥们儿,你也没上课?来来来,我们唠唠嗑。赵子荣朝豆丁的方向看了一眼,豆丁乌黑的发顶就这么戳进了赵子荣的眼球。 继续点开对话框,阿斗二号:嘿嘿,哥们儿。你也认识常山赵子荣,他现在正在给我们上课呢!我是初三五班的,你呢?是不是六班的? 阿斗三号:又是赵子荣的课,我说你取这么一个名字是不是也认识我们老班? 赵子荣咧开一个危险的冷笑,走下讲台直奔几个阿斗身边,当场收走了手机。 兔子戳戳豆丁,“他下来了,你快收起手机。” 豆丁因为座位靠后,赵子荣走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豆丁圆圆的猫眼儿一转,扯过抽屉里的卷纸将手机绕了几圈直接塞进课桌旁边的垃圾袋里。兔子俩眼一睁,愣了!这小豆丁还真是…… 豆丁抬起头,揉揉惺忪的睡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赵子荣走近,豆丁霍的站起来,“赵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上课睡觉了。” 赵子荣将她的抽屉翻了几番,让豆丁转了一个圈儿。实在找不到手机,将目光放到了兔子身上,“你!站起来,我看看你抽屉。”兔子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整齐的抽屉里完完全全没有手机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镜片后的眼睛里精光一闪,盯上了两人课桌之间的垃圾袋。 第二十章 美人老师 豆丁眼睛一转,抽出抽屉里两个一次性透明手套。那是前面几个同学他们吃炸鸡时给豆丁的,但是豆丁不喜欢吃也就没吃。她郑重的放到赵子荣手里,义正言辞的说:“赵老师,您——翻翻看?” 四周围观的同学瞪大了双眼——赵子龙要翻垃圾袋?这历史性的一刻一点要睁大双眼!那些有手机却没有拿出来玩,现下也是蠢蠢欲动的想要拿出来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赵子荣老脸一黑,“不用,老师相信你没有玩手机。”开玩笑,我为人师表翻垃圾袋?这要是被丽娜知道了,我的一世英名就…… “嗯,谢谢老师信任。”豆丁背后的爪子竖起胜利的手势,面对赵子荣却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老师英明。” 安泉妖孽的脸上一抹微笑,震撼了下面一群朝臣。 一位长老抚着白花花的胡子妖风道骨的走上前:“妖王殿下,可是同意了?” 安泉一愣,身旁的莱明慌忙上前提醒,“立后啊!立后……” 安泉后宫里也不是没有女人,但是够资格给他生孩子的还真是寥寥无几。那些生下来却血统不纯的孩子,安泉宁愿他们从来都没有出生过。所以安泉膝下无子,就连后宫那也是极少去的。魔君虽然子嗣众多,但是能跟豆丁媲美的——还没出生。只有魔后才能生出正统继承人,现在豆丁不在。魔族上下都眼巴巴的盯着魔后的肚皮,希望魔后再生出一个血统纯正的继承人来…… “这件事情不急,本王还要好好选选。” 安泉还沉浸在豆丁的古灵精怪中觉得好笑,这些个老家伙就上来倒胃口。立后?真是不知所谓。 “殿下,这怎么能不急?您现在膝下无子,我们妖界虽说谈不上人丁稀薄,但是精纯的血脉却为数不多啊。届时妖魔开战,我们妖族势必要吃大亏的啊。” “哦?魔族血脉精纯的就很多了?”安泉冷笑一声,“本王听闻,魔君继承人十五年前不知所踪,近年来魔后一无所出。魔族皇室那些个小杂种能叫精纯?开玩笑!” “这……”长老面上为难。 “这件事休要再提,本王自有打算。”安泉捏捏眉心,“没什么事儿的话,大家散了吧。本王要闭关一段时日。” 重妖纷纷离去,不免纳闷儿——才出关,怎么又闭关?嗯,还是妖王殿下上进心太重,怪不得妖力增长那么快。 莱明跟在安泉身后回到宫殿,屏退了一群侍女。莱明开口说道:“殿下,莫不是豆丁要出什么事儿?” “你也知道,她现在已经十五了。她的魔族血统就快要觉醒了。”安泉身上的银白色长袍一寸一寸变成西装,“我只能增加陪着她的时间,不能让她再见到那种事儿了。” “呵呵,”莱明意味深长的一笑,“守结实了啊,我可听说——陌凌也在那个学校。哦!还有齐天齐警官。” 安泉脸色一黑,转身消失在屏风后面。 “哈哈哈,”莱明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自言自语,“我看妖魔并无大战,说不定——还有一段姻缘。” 豆丁眨眨眼,“我可以坐回去了吗?” “上课睡觉!去,我办公室写检讨去。”赵子荣点点豆丁的脑袋,“脑袋清醒点儿,早读还没睡够?” “是,我会好好写检查的!”豆丁心里的小人大喊yes,面上却认错良好的去了赵子荣办公室。临出门不忘使眼色给兔子——别忘了把我手机拿出来。 “看什么呢!”赵子荣环视那些看热闹的同学厉声说道,“看黑板!” 豆丁坐在赵子荣的位子上,打开电脑动动爪子苦苦思索,赵子荣会改个什么密码呢?啊,不管了。先试一下原来的,杜绝阿斗! 豆丁疑惑了,怎么没改呢?难道——他是要我帮他追丽娜老师?嘿嘿,豆丁浏览着淘宝,猫眼一眯盯上了前面的丽娜老师。 豆丁从丽娜老师穿着银色亮片高跟鞋的芊芊玉足看到她盘起来的公主头,合身的教师制服衬得她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更加招人。只着淡妆的脸上皮肤姣好,媚人的杏仁眼一开一合都是诱惑。她冲豆丁温柔一笑,站起身走过来。修长的美腿笔直光洁,丰胸翘臀纤腰,走起路来御姐范儿十足。 但是豆丁知道,这丽娜老师内心可是个十足的小清新。 “丽娜老师好,”豆丁站起来乖巧不失可爱的行了个礼。 “你是不是,叫豆丁啊?”美人开口说话,豆丁星星眼就冒了出来——天籁之音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豆丁之前还是挺喜欢白歌的,没办法,白歌长得美。但是后来知道白歌所有的温柔淑女全是装出来的,豆丁就不再喜欢她了。 “嗯。”豆丁从来都不觉得这名字有那么好听。 “你是不是又犯错了?其实啊,赵老师就是护短。自己对学生严厉,却是不准别人说学生一句的。”美人老师拍拍豆丁的小肩膀,“好好学啊,不然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豆丁纳闷儿美人老师怎么会主动跟她说话,环视四周,原来其他老师都不在啊。豆丁笑笑,“嘿嘿,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学。” “嗯,”美人老师面色一红,“豆丁啊,老师请你帮个忙可以不?” “啊,什么?你说。”豆丁拍拍平坦的飞机场,“包在我身上。”美人老师的要求,一定要满足啊。不说人家长得美,就是赵子荣这关,我不帮也不好过啊。 “那个……”美人老师面色更红,“豆丁啊,你有没有那个。” “那个是哪个?”豆丁眨眨大眼很是疑惑。 “就是……就是……”美人老师来回踱步。 “你说啊,我去帮你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美人老师憋红了脸凑到豆丁耳边说了句,“卫生巾啊……” “嗯?”豆丁眨眨大眼更迷惑了,“那是什么?”低下头啪啪啪的打了几个字,百度了一下。尼玛,还有这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豆丁眨眨大眼,“我这就帮你买去。” “你还没有?”美人疑惑了一会儿,听豆丁这么说,点点头把饭卡拿给豆丁,“快去快回。” “嗯,”豆丁穿着背带裤的小背影越来越远。 美人老师坐在位置上焦急的等,埋怨她自己不注意忘了日子没备。还好这孩子热心,不然这——美人老师低头看看包臀职业裙,为什么不穿红色呢?为什么不穿黑色呢?穿什么粉的啊? 豆丁边走边嘟囔,“还有这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 走到学校的超市,豆丁还在嘟囔,“我为什么没有?” 豆丁随便挑了一个,打了卡就要拿出去。刷卡的阿姨目瞪口呆,“同学,你……就这么拿出去?” “啊?不然嘞?”豆丁说着就要走。 第二十一章 围观去 “你等一下啊,我给你拿个袋子。”刷卡的阿姨慌忙给她拿了个深色的袋子,这才让豆丁离开。 豆丁回到办公室,刚巧打了下课铃。豆丁拿了东西给美人老师,“不辱使命!嘿嘿,老师赶快去吧。” “嗯!”美人老师冲到门口,回头又面色一窘的说,“豆丁,你能不能帮我找件儿衣服送到厕所给我,老师的裙子脏了。” “嗯,好啊,我想想办法。” 美人老师这才趁着老师们还没回来冲到了厕所。 豆丁坐在赵子荣位置上冥思苦想,打哪儿弄来衣服呢?找同学借?对,是个好办法。住宿生这么多,应该可以借到。可是——找谁借呢?丽娜老师的身材——找谁呢? “想什么呢?”赵子荣的教科书拍在桌子上,惊醒了沉思的豆丁。她随口说了出来,“想着找件丽娜老师可以穿的衣服。” “丽娜怎么了?”赵子荣赵老师很是担心,“为什么找衣服?” “呃……我不小心把茶撒到她身上了。”豆丁找了个借口。 “你啊,什么时候不惹事?”赵子荣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拿去给丽娜老师吧。快点儿。” “嘿嘿,”豆丁接过来打开一看,“哇,赵老师下手挺快啊!这就买了回来啊,我那么一说。你动作真快!嘿嘿,好漂亮。”礼盒里一身森女系长裙,中跟小皮鞋,居然还有头饰。 “就你话多,赶快拿过去。” “我说,你这也太刻意了。美人老师一看就知道是事先准备好的,那样她就不会要了。”豆丁放下礼盒,“要我说,只拿衣服过去丽娜老师会穿,到时候她回来,你再拿给她另外的。这样——她身上穿了两件了衣服了,自然不好在开口拒绝。” “嗯,对啊!”赵子荣胡乱拿出来衣服,将剩下的都塞到柜子里,“你快去吧。”说完把衣服塞到豆丁怀里。 豆丁抱着衣服走到厕所,厕所里的学生都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豆丁轻声叫:“老师,丽娜老师?” “我在最里面的厕所里。” “哦,我把衣服给你啊。”豆丁走过去,美人老师接过衣服愣了一下,轻轻用手摸了一下,又察觉时态赶快关门开始换。 豆丁一看,嘿嘿,这两个老师的事儿估计成了! 豆丁洗把手站在厕所门外等丽娜老师出来。 散下来微卷的长发,浅灰色印花长裙还有白色圆领小外衣。一双银色亮片高跟鞋哒哒的走了出来。 “哇,好漂亮!” 丽娜老师垂下浮上粉色的鹅蛋脸,“回去吧。” 赵子荣盯着办公室门口发呆,他知道丽娜老师下节没课一定会回到办公室。当豆丁领着完全不同的丽娜老师出现在门口时,赵子荣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可以不眨眼这么长时间。也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轻松驾驭这两种不同的风格。 “别发呆了,快说啊。”豆丁唤醒呆愣的赵老师示意他趁热打铁拿出全套。 “你!回去上课!”赵子荣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课玩了手机。” “……”豆丁跺跺脚,暗红色的小皮鞋哒哒的响,这丫的过河拆桥。 “你回不回去?” “回去……”豆丁看看莫名尴尬的二人,瘪瘪嘴唇还是回了教室。 豆丁走到了距教室不远的地方,轻手轻脚的脱了鞋袜赤脚走了回去,竖起了耳朵趴在门缝上。这种时候我不围观?开玩笑,我没煽动全班同学一起围观就不错了! 距离上课还有大约两分钟时间,那些习惯拖堂的物理老师也陆续回到了办公室。见豆丁神秘兮兮的趴在门缝上,老师们也好奇的跟着照做了。 “衣服……是你买的吗?” 豆丁换了个姿势,贴的更近。是美人老师的声音! “是。” “你……是拿来送人的吗?” “是。我是拿来……”送你的 “那我改天买一身一样的还你。” “不,不用了。” 豆丁握紧爪子,“说啊,说你是买给她的!快说啊!” 老师们似乎也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也竖起耳朵。 “就算老赵说了,她估计也不会答应的。”说话的是一位女教师,“之前那么多富二代,官老爷开着奔驰宝马追她。也没见她拒绝的时候眨眨眼睛。” “嘘,”豆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倒觉得兴许能成。” “你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一个男老师敲敲豆丁的脑壳儿,觉得老赵的学生都好玩儿。 “嘘,”豆丁眨眨大猫眼儿一脸无辜,“我没有,再说了,现在是说这种琐事的时候么?” “其实——这套衣服本来就是买给你的。”沉默了那么久,赵子荣终于开口了。豆丁在外面屏住呼吸,赵子荣加油啊! “……”赵子荣翻出剩下的锁骨链、发夹还有配套的鞋子,“我喜欢你,这身衣服是送给你的。我希望你能收下,不管答不答应我都希望你能穿给我看。在我心里,你穿这种类型的衣服,才是最美的。” “我……” “你先别急着拒绝,换上鞋子好吗?”赵子荣弯下腰,为丽娜老师换上鞋子,丽娜老师纤细白皙的脚踝就这么握在赵子荣的手里。 穿好鞋子,赵子荣为丽娜老师戴上锁骨链梳理好她微卷的长发,捻起简单大方不失精致的发箍为她戴好。 期间丽娜老师一言不发,神色复杂的盯着赵子荣并不出色的脸看。她的眼里有疑惑、有感动、有震惊……但她从赵子荣眼里只看到了深情与认真。 抓住她的手腕,赵子荣将丽娜带到办公室里的大全身镜面前。 “看,这就是我心里的你。” 豆丁都快等急了,快答应他啊!犹豫这么长时间了,不答应总该拒绝的彻底一些吧?老师们也快要耗尽了耐心。虽说对丽娜有偏见,执着的认为她是世俗的女人。但是——八卦面前人人平等,众老师也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里焦急的等待。 “你知道吗?从来都不会有人认为我穿这样的衣服才是最美的。” “嗯,”赵子荣说是这么说,其实他也是才知道丽娜穿这样的衣服很震撼。所有人都认为以丽娜老师的身材相貌,走性感路线毫无疑问,但是这种风格未免装纯装嫩的些,并不适合。赵子荣也不能免俗。 “我喜欢这样的衣服,可是——我从来都没穿过。就算是——学生时代。我只能按照大家眼里的我去说话办事穿衣服,不然女生就不喜欢我。虽然,就算我那么做了,她们一样不喜欢我。” “你是真的喜欢这样的我吗?” 第二十二章 亦正亦邪是美人 “我被你之前的样子吸引,最后喜欢上这样的你。”赵子荣并不掩饰他对丽娜老师身材的欣赏,“我最开始——喜欢的是你的皮相。” “呵呵……”丽娜老师的笑听不出情绪。 “当然,现在也喜欢。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就算我是个坏女人,也无所谓?”丽娜老师一抹微笑妖媚无匹,她修长的手指抚上赵子荣的脸颊,“就算我……”她脸上一抹痛苦浮现,赵子荣抓住了她的手指。 “我爱的是你,现在的你。你的过去与我无关,你的将来才是我看中的。”赵子荣认真的盯着丽娜的脸,“跟我交往,好吗?” 丽娜老师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 豆丁听到这一句,一个激动摁在了门上,身后的几位老师也向前一倾,几人哗啦啦的扑在了地上。豆丁压在下面喘不过气来,“你们快起来啊!” 几位老师慌忙站起身来,几个偷听的人立正站好假装若无其事。 “好吗?”赵子荣扶着丽娜老师的肩膀又一次问。 老师们这才仔细打量丽娜,这时的美人老师与她们印象中不一样。妩媚却带着娇羞,清纯却不失美艳,与她们平时认为的相去甚远。素净淡雅的长裙,散下来柔软的卷发,丽娜老师颠覆了众人的印象。 此时她面色一红,小声说道:“好。” “耶!”豆丁跳起来,跑到丽娜老师身边行了个礼,“师娘好!” “去,回去上课去!”赵子荣赶豆丁,“你什么时候好好上过一节课?” “拜托,现在什么时候?你还想着我逃课?”豆丁翻了个白眼,“你真是——哎呀,还没叫你请客呢?你倒又想起我要上课了!哼!” “对啊,老赵,请客啊,请客。”几位老师也开始起哄。 “今天放豆丁一马吧。” 丽娜老师温和的声音响起,豆丁领了圣旨一样高兴,“赵老师,师娘都发话了!你说——” “好,今天暂且放你一马。”赵子荣红光满面,“走,请客去!” “好嘞!我去叫上兔子。”豆丁不等赵子荣同意小跑回了教室。 众老师说着祝福,心中良多感慨。她不理会那些有钱人家公子的追求,大家本来都认为她是有更高的眼光,没想到,挑来挑去居然是一朵鲜花插在了赵子荣这颗牛粪上。 豆丁到底还是没有蹭成赵子荣的饭,她刚跑到教室找到兔子。就被兔子告知,她那妖孽无匹的养父,今天中午接她回去吃饭。豆丁拿起手机拨了安泉的电话,那边安泉慵懒性感的样子豆丁闭着眼睛就能想象出来。 安泉富有磁性的男声亲吻耳蜗,豆丁可以想象他斜在沙发上微微勾起唇角的魅惑,还有他眯起丹凤眼时的神秘。 “丁丁,我一会儿就去接你。你今天中午叫上兔子在家里吃饭吧。” “可是,我们班主任赵老师请客呢!我不可以去蹭一下吗?”豆丁想到安泉的冷暴力,乖乖放柔声线问。 “这样不好吧,你们班学生都去,还是只有你跟兔子去?”我当然知道赵子荣请客,我还知道他请你们去野味馆呢,那种戾气极重的东西…… “我们……我们班一起!”豆丁的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故作平定的说,“大家都去,我们俩不好不去吧?” “哦?我问问赵老师。”安泉挑起眉毛,这鬼丫头还真是什么借口都编的出来。 “不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还是叫上兔子回家吃饭。”豆丁听到安泉平淡的语调,慌忙承认错误,“我们回家吃。” “呵呵,乖。等我接你,不要乱跑。” “嗯嗯!”豆丁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 转头看看发呆看黑板的兔子,一掌拍上兔子的后脑勺,“发什么呆!来我家吃饭吧!” 安泉挂了电话,冷哼一声,盯住了画面中的女人。女人微卷的长发遮住羞红的脸蛋儿,她在众人的起哄中,轻启红唇:“我们去吃野味吧。好久没去野味馆了。”她抬起的鹅蛋脸定格在画面中,安泉一挥手粉碎了空气中这张惹人厌恶的脸!哼,当本王是吃素的?竟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打豆丁的主意! “阿姨,今天吃山****安泉淡淡的开口,“上次从乡下带回来的,是不是还有半只冻在冰箱里?” “好啊,那少爷接小姐回来吧。她可是喜欢的紧。”保姆阿姨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您快去吧,这时候小姐也快要放学了。可别晚了。” “嗯,我这就去。”安泉站起身,黄金比例的身材包裹在银色西装下面,迈开优雅的步伐走出门,“再加一道凉拌萝卜丝吧,豆丁带一个同学回来。” “好!”阿姨翻翻冰箱,一手胡萝卜一手白萝卜,少爷也没说是哪种,那就都要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同学?阿姨灵光一闪,不会是——嘿嘿,那可是要好好招待一下了。 安泉不知道,他说的一道萝卜丝听在阿姨耳朵里却是这样的。要是知道,怎么能便宜了那只灰毛小野兔! 下课铃一打,豆丁拽着兔子就奔出了教室。正碰上左等右等等不到她的丽娜老师,豆丁努力稳住小身板。丽娜老师柔和的嗓音让豆丁很有负罪感,“豆丁啊,我们去野味馆吃饭。快走吧!”说着,修长的手就牵住豆丁的小爪子。 豆丁苦着脸,野味馆啊!野味馆啊!那可是野味馆啊!倒不是那里太贵惊吓到豆丁,最最主要的是——她想吃野味!自从她吃了山鸡肉,就无法自拔的迷恋上了野味。 豆丁不可抑制的吞了口唾沫,“我是真的很想去,但是……”豆丁无辜的猫眼儿瞳仁不易察觉的大了一圈儿,内心的渴望一清二楚——她想吃! “你再不走,我们就走喽!”赵子荣从丽娜老师身后窜出来,揽住丽娜老师的肩膀,“要不,我下次再请我们班同学一起,这次就请老师们吧!”赵子荣的后半句话是对豆丁说的。 “我也是觉得,我跟兔子不能搞特殊。这样赵老师会不好管班级的。”豆丁顺着赵子荣的话接了过去,“美人师娘,你们快去吧!” 丽娜魅惑的杏仁眼不易察觉的一眯,善解人意的开口,“那好吧,我们走咯。记得多吃肉,看你那小身板儿!” “丽娜老师放心,”安泉知道那个女人感应到了自己便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我这做——哥哥的,自然不会饿了她。”他本来是想说爹地的,但是豆丁这么大了,不太合适。 第二十三章 重重隐患 美人老师勾起唇角,“这样啊,那下次再带豆丁一起去好了。” “嗯。”安泉眯起眼眸,警告性的看了丽娜一眼。 “那我们先走喽,”丽娜挽起赵子荣的手臂,在赵子荣说了句再见后离开。 豆丁一路闷闷不乐,安泉也一言不发。低气压里的兔子看看前面瞅瞅右边,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嘴了。两位一个是动动小指头就能毙了自己的大boss,一个是撒撒娇就能让大boss动动小指头的小boss,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弄巧成拙了。 下车进了客厅,豆丁的脸色才算好了点儿。之前一路郁闷野味不翼而飞,现在闻到辣子山鸡的味道终于开心了点儿。安泉拉住跑向厨房的豆丁,“去,洗手去!” “嗯。”豆丁点点头乖乖跑去洗手。 安泉笑了笑,“小馋猫,这就开心了?不是不让你去,而是那家野味馆很可能违规捕杀国家保护动物。实在想吃,我们多陪阿姨回几次乡下不就好了。” “嗯嗯,知道了。”话音没落豆丁就不见了人影。 兔子面对满室阳光懵了——这俩人还真是,不不,这两位主子还真是阴晴不定!刚刚还乌云密布,眨眼就阳光普照了。 安泉笑了笑,坐下来打开了液晶电视。有没有捕杀珍稀动物,还是警察说了算。 一顿发吃的酣畅淋漓,豆丁被辣椒辣的直喘气,不时舔舔红嘟嘟的嘴唇,“斯哈,好辣好辣。好吃!” “慢点儿,”阿姨倒了杯水放在豆丁面前,无语的看向另一旁脑袋都扎在盘子里的兔子摇摇头,也倒了杯水放到兔子面前。兔子嘿嘿一笑,露出招牌大板牙,“谢谢阿姨!” 安泉坐在主位上,优雅的夹起一块辣子山鸡,慢条斯理的吃着,就像是品尝一份甜点一样毫不失态。又夹起一块,安泉不经意间瞥到豆丁红红的唇瓣。筷子里的肉块猝不及防的掉在了饭桌上,豆丁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舔发麻的嘴唇,安泉受了蛊惑一般也做了这个动作,等到他意识到他做了什么慌忙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阿姨,有没有萝卜汁?我想喝那个。”兔子解决了盘子里所有的萝卜丝眼神发亮的看着保姆阿姨。 “呃,有,我去榨。”保姆阿姨回到厨房将一节胡萝卜切片放进了榨汁机,这男孩儿也太喜欢萝卜了吧!小姐怎么喜欢这样的男生呢?粗俗、幼稚、还有两颗大板牙……保姆阿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家小姐也是这样的。在她看来,豆丁直率天真、不拘小节、长得还漂亮! 几人吃完饭,保姆阿姨开始收拾桌子回厨房洗涮碗筷。豆丁跑到厨房翻冰箱,“阿姨,我的萝卜不会给那家伙吃光了吧?那我的小兔子怎么办?” “小姐,你——觉得李明怎么样?”保姆阿姨不好直接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兔子,酝酿了许久才小心的问。 “啊?李明是谁?”豆丁抓抓脑袋疑惑的看着保姆阿姨。 “就是外面你同学啊。” “哦~你说兔子啊!挺好的!他整天帮我打饭呢。”豆丁继续翻找冰箱。 “那小姐是喜欢他?”保姆阿姨大吃一惊。 “哪有!我喜欢的是陌凌好吧。兔子是我哥们儿!”豆丁直起身,“没有萝卜了吗?” “哦,有!我拿给你。”保姆阿姨放下心来,拿了根胡萝卜洗完了给豆丁。豆丁拿起胡萝卜出了厨房。 “哥,见到我的小兔子没有?我怎么找不到了?”豆丁拿着胡萝卜问安泉。 安泉瞥了一眼兔子,兔子开口说道:“豆丁啊,我回家去了,下午上学别忘了叫我。” “好!你回吧。”说完又开始找兔子。 兔子走出门后,在墙角缩成灰扑扑的一团,四只蹄子一蹦一跳的回到客厅。 “喏,你的兔子在那儿。”安泉指指兔子,豆丁凑上前去蹲下身来,“来来来,小兔子。你饿坏了吧?” 兔子哀怨的看了安泉一眼,不情不愿的张开三瓣唇咬了一口。安泉勾起唇角,叫你吃那么多!现在吃不下了吧? 豆丁见兔子吃了两口就扭头卧在一旁逗弄许久都不再张口,不禁有些着急。 “哥,他是不是生病了?” “嗯,很有可能,”安泉勾起唇角笑的花枝招展,“我们带他打针去吧。” “打了针就能好?”豆丁将兔子抱在怀里,“要是得了绝症怎么办?” “打一针好不了,那就天天打!”安泉警告的瞥了兔子一眼,“打到好为止。” 兔子窝在豆丁怀里感到一阵冷意,速度的跳下来捧着萝眼泪婆娑的啃——他可不想打针。 安泉见兔子终于离开了豆丁的怀抱,挑了挑眉毛,“看,这不是好了么!一定是你喂食的方式不对,以后还是让阿姨喂吧。” “哦。”豆丁蹲下来摸摸兔子的耳朵。兔子抱起萝卜躲开很远,还是离豆丁远一点,不然大boss发火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丁,你觉得丽娜老师怎么样?”安泉似不经意的问道。 “很漂亮啊,人也很好。怎么了吗?” “没事。” 安泉陷入沉思,难道豆丁一定会走上那条路吗?就不能一直陪着他一直这样下去吗?若是豆丁体内的黑暗血统被引发,势必会招来魔君。魔君寻找她十五年,他很清楚他的继承人尚在人世,只要有一点点黑暗气息的涌动,魔君就能瞬间找到他多年未见的女儿。 如今是前狼后虎,丽娜的目的无从得知,但她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安泉后悔当年对丽娜的手下留情。 豆丁血统的隐藏最多还有三年,安泉焦头烂额。当年掳走豆丁,本意是要毁了魔族继承人。但是,当小豆丁软软的嘴唇含住安泉修长的手指时,他犹豫了。她仅仅是个孩子,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若是驱了豆丁的魔性,将她引上正途,不也是一个避免损伤的办法吗? 魔之所以区别于妖,无非是魔有冷血黑暗的一面。就算本性纯良,他们体内的黑暗因子也会促使他们走上黑暗的道路。他们好战、冷血……相比之下,妖族就好上些许…… 第二十四章 野味馆 “下面插播一则新闻,今天中午,我市警察局查封一家野味馆。这家馆子非法猎捕珍稀动物,已然触犯了国家法律。希望广大群众不要助纣为虐,积极举报违法餐馆。” 豆丁目瞪口呆的盯着电视,“不会吧?真的非法猎杀?” “记者在餐馆后厨发现珍稀动物穿山甲等,垃圾桶里更是有各种鸟类的爪子。虽说老板狡辩是鸽子的爪子,眼尖的记者还是看出了猫腻。” 豆丁眨眨眼睛,电视里一扫而过的野味馆包间里赵子荣、丽娜老师的脸一闪而过。豆丁拍拍胸脯,“还好我没去!” …… 豆丁坐在学生食堂的桌子旁边,无聊的拿出手机点呀点的。噪杂的人群中,豆丁还是听到兔子的声音——“你确定不打给我?” 豆丁抬头看去,打饭的姐姐坚定地点点头。 兔子打饭的窗口一般都是一个阿姨,所以他一次打两份也没人说什么。自从豆丁苦口婆心的教会了兔子如何插队以及插队的必要性与技巧性,兔子就再也没有排过队买饭。 为什么要排队呢?豆丁说过,排队浪费的不仅有时间还有生命,你看看前面的队伍!我累个去,五十人有没有啊!这种情况下等你打到饭黄花菜都凉了,吃什么?你看看人家,多有眼色。排队的存在就是为了插队的衍生。排队的都是人,插队的都是神。你,去,插队买饭去! 于是兔子从此以后走上了插队买饭的不归之路,豆丁的理由插队成神那可是直直的戳中了兔子的要害!谁他妈有空修炼不是为了成仙成神啊?有这捷径,干嘛不走?原来插队是会成神的!兔子恍然大悟,好!插队好! “你插队也就算了,你还打两份?都像你这么办,饭堂的秩序谁来遵守?”打饭的姐姐义正言辞,“不知道排队怎么写么!” “你确定不打给我?”兔子托起一个打完饭的餐具,在得到卖饭姐姐肯定的回答后。上前一步,“嗬,吐!” 豆丁不可置信的眨眨大猫眼儿仔细看去,兔子确实是对着盛饭的菜盆子吐了口东西。虽说……没吐出什么来,但是…… “你这人怎么这样?大家还怎么吃饭?” 后面的同学推推桑桑,兔子反手一扣,一堆饭菜就这么洒在地上。 就在他们要打起来的时候,豆丁飞快上前拉起兔子就跑,“快走!你引起民愤了。” 兔子事后很是后悔,他摇头感叹……果然,一入安们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啊……要不是进了安家大门,做了豆丁的兔保姆,会被豆丁带的节操全无么? 两人饿着肚子趴在桌子上,豆丁点点兔子的脑门儿,“你傻呀,撒个娇那姐姐不就给你盛饭了么?你长得这么讨喜儿,你就是笨!” “撒娇?”兔子翻了个白眼内心吐槽,老子两百岁了你叫我对着二十多岁的姑娘撒娇? “哎呀,撒娇不丢人。关键是……” “关键是什么?”兔子来了兴致。 “关键是找对人!”豆丁摸摸肉肉的下巴仔细回想,中午打饭的画面电影一样慢放。有的时候,就算她不经意之间余光撇到的景象人物回想起来都会具体到细节。就连卖饭姐姐手上戴的镯子上花纹都一清二楚,更不用说她脸上几颗痣鼻头几个雀斑了。 拍拍兔子的肩膀,“我跟你说啊,你前面有三四个长得还行的男生就是打饭的时候叫了声姐姐,那个打饭的姐姐就给他们打了好多好多饭!有礼貌懂不懂?还有,之前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女生还算客气的点菜,那个姐姐都没给好脸色呢。懂了吗?同性相斥异性相吸。那个鼻头二十三颗雀斑额角两颗红痣的姐姐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小男生。懂?” “不懂……她一个卖饭的哪会想这么多?”兔子咂咂嘴,“说这些没用,我饿了。” 豆丁看了一眼手表,“快上课了。” 两人对视一眼,脱力的趴在桌子上,“还是午休吧。” “豆丁。” 豆丁抬起头,“我幻听吗?怎么好像有人叫我?” “豆丁,后门。” 豆丁朝后门看去,美人老师冲她招招手,“过来。” 豆丁见班里的的同学不是睡了就是在安静的写作业,蹑手蹑脚的走到后门。 “老师好。” “你没吃饭吧?今天中午我在二楼刚巧看到你跟李明。” “啊?我们我们没做什么啊……” “还没做什么?我都看到了。”美人老师长裙飘飘,微卷的短发让她看起来温柔妩媚,“叫上李明,来物理办公室。” “我们,我们知道错了,就……”豆丁抠抠手指,猫眼儿闪烁。 “快点。”美人老师不理会豆丁的解释,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兔子,走啦。”豆丁踢踢兔子的腿,“去物理办公室。” 两人到了办公室,乖乖的贴着墙壁站着。办公室只有美人老师,豆丁见此舒了口气,还好常山赵子龙不在。上次手机抓包事件,豆丁对赵子荣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真是让豆丁大跌眼镜。他居然添加了所有同学的qq用来抓带手机的阿斗!还好他不在,不然就惨了。 赵子荣进门的时候,豆丁瞪大了双眼。该来的总会来的,豆丁垂下脑袋等着挨批,却听到赵子荣淡淡的开口,“过来吃饭吧,吃完饭再说你俩的事儿!” 美人老师接过赵子荣手里的食盒,手法娴熟的打开。 豆丁眨眨眼懵了,还有这好事儿!那食盒里装的饭菜散发阵阵肉香,豆丁馋虫大动狗腿儿的跑过去嘿嘿一笑拍了个马屁,“就知道赵老师最好了,美人师娘,眼光不错哦。”说完不客气的翻出一次性筷子。 兔子见到萝卜也是两眼发亮的凑了过去,美人老师拿出那两份饭菜,“喏,你的,还有你的。慢点吃。” “嗯!”两人无暇说话,捧着饭盒就这么席地而坐。 “唉!”赵子荣摇摇头。 美人老师意味不明的笑笑,“真是个孩子!” 豆丁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问:“米人老师,这是社么肉?太好吃了!” “呵呵,鸽子肉。”野生鸽子,三百年的鸽子精呢。 “可是,为什么我家阿姨做的就没这么好吃呢?”豆丁的饭菜已然见底儿。 “这是野鸽子,我跟你们赵老师上个星期去香山度假时抓的。”美人笑笑,“这一只是给你留的呢。” “谢谢啦,嘿嘿。”豆丁吃掉最后一块鸽子肉,拍拍小肚子,“要不是老师,我们俩估计就要饿肚子了。” 安泉终于翻出了后宫妃子的命牌,捏紧那个刻着狐麟儿的牌子——这一次,本王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放好其他的牌子,安泉挥袖回到他的宫殿。刚刚坐下,安泉就捂着胸口一阵心慌。糟糕,豆丁吃了什么? 第二十五章 狐麟儿之死 豆丁腹中的食物很快消化,她双眼幽深的盯着地面,美人老师的话就像慢放一样变声放大。 “好了,你们回去吧。记得下午好好上课哦。”美人老师的手缓慢的放到豆丁头顶,豆丁呆滞的点点头,拉起兔子缓慢的走出办公室。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美人老师对赵子荣笑笑,“亲爱的,我去下洗手间。” 安泉卡住美人老师的脖子,“狐麟儿……” 丽娜脸色不变,一抹艳丽的微笑绽放,红唇轻启:“殿下,现在跟处置我比起来豆丁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安泉松开了美人,“哼。”安泉妖孽的脸上扯开一抹冷笑,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摸出美人的命牌,“你最好祈祷豆丁没事。” 盯着安泉消失的角落,丽娜留下两行清泪。她曾经以为,只要她愿意等,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就会回心转意,不管时间长短,只要他回心转意。她是九尾火狐,他后宫里最有希望诞下纯正血脉的女人。为什么他要对那只小妖如此之好,她怎么就看不出那小妖有什么特别之处?连点儿妖力都没有,凭什么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宠爱。 如果不是意外发现莱明跑去人界,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常年不见的妖王殿下居然养了个小妖在人界。哼,如今她吃了妖族同胞,就算不爆体而亡,妖族长老也不会放过她的。 安泉推开教室门,走到豆丁位置上直接抱起她走了出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班里的人都没回过神来。 安泉银色的狐尾缠住豆丁,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庆幸豆丁是只魔。若是豆丁如狐麟儿所想是只小妖的话,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救回豆丁,豆丁也会被妖族处以极刑。狐麟儿如意算盘打的响,好在她不知道豆丁的身世。 豆丁拧起眉头,大而空洞的猫眼儿锁住眼前妖发横生一双狐狸媚眼儿的男子。 安泉抽出豆丁身上浓厚的戾气,却无论如何抽不出她身上鸽子精三百年的妖力。看着她湖水淬过一样水亮的眼眸,安泉忍不住俯下身子亲吻豆丁的额头。该拿你怎么办呢?安泉缠紧豆丁,不敢想象这小家伙出了什么事…… “莱明。” “殿下,什么事?” “你过来看一下豆丁,我去处理点儿事情。” “好。”话音未落,莱明出现在沙发上,很是自觉的拿起遥控器调了个满是美女的节目。 “保护好她。” 莱明掏掏耳朵,嫌弃的扯扯身上的黑衣,“我能回去穿件儿衣服再来么?” “不行!” 狐麟儿的真身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自己的寝宫里,安泉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知道那个女人的魂魄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默念一段古老的咒语,安泉额角布满晶莹的汗珠。收回手指,安泉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去了人界,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殿下,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的父亲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丽娜歇斯底里的咆哮,面色苍白的跌坐在地。 “哦?是吗?你确定他会救你这让他颜面尽失的女儿。就算他想要救回你,他也无能为力。再说了,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妖后。”安泉冷冽的声音透过僵硬的火红九尾,“实在不行,本王会迎娶你的妹妹狐媚儿,虽说她心智不全,但是血统在那儿放着不是么?” “你,你当真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 “情分?你若是有情,就不会抛下青梅竹马来嫁给本王。当年本王饶恕你的不忠,是你自己不知道安分。” 狐麟儿知道,自从她的私情大白天下,她的父亲恼羞成怒。是妖王的宽容让她得以在后宫生存,他饶恕了她的罪过。相较于懦弱胆小的情夫,狐麟儿的心日渐偏向于风华绝代的妖王殿下。于是,她断了旧情安安分分做妖王的女人。她以为他对她是不同的,可是长久以来的相敬如宾让她明白,他对她也不过是碍于她父亲的脸面。 火郎君知道自己的大女儿再无希望企及妖后,想尽了办法想让二女儿进宫。奈何老二是个硬骨头,为了反抗这段政治婚姻,随随便便找了个小妖就嫁了。火郎君看看心智不全的小女儿,从此打消了做妖王老丈人的念头。 “殿下,麟儿知道错了。求您放麟儿一马。”狐麟儿苦苦哀求,安泉还是将她永远留到了人界。 “哼,就算如此。你还是救不会豆丁那小妖,长老们不会放过她的!”狐麟儿歇斯底里的呐喊,“不会放过她的!” “呵呵,你见过吃了妖的魔接受惩罚吗?”安泉动动手指,狐麟儿扭曲的灵魂被抽出丽娜老师的身体,缓缓浮现在她的命牌上,“看来你是不想留在人界了,既然如此,你就彻底消失吧。对了,消失之前,本王可以告诉你。豆丁……根本不是妖。” 狐麟儿被吸在命牌上无法逃脱,“你说什么?” “她就是丢失多年的小魔君,”安泉话音一落,彻底粉碎了狐麟儿的命牌。弹掉手上的碎屑,安泉自言自语,“本想放你一马让你留在人界,好歹有抹魂魄。可你偏偏触碰我的逆鳞,那就不要怪本王让你烟消云散了。” 安泉勾起唇角,这下爱妃失魂,他又多了一个延缓立后的理由。就算立后,也可以推个顺水人情给火郎君。 赵子荣接住不知为何沏杯咖啡都能晕倒的美人,关切的拍打她的脸颊,“丽娜,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儿晕。”丽娜老师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做梦一样昏沉。” “休息一下吧,你的课程可能有点多了。不如下午的课我帮你去上好了。” “也好。”丽娜老师坐下来,总觉得跑了三千米一样累。一想到她前些天去了野味馆,丽娜老师胃里就一阵恶心,不觉自言自语,“我是抽了什么疯了,居然跑去吃野味。” 第二十六章 表白被拒 豆丁追陌凌也有一段时间了,写情书、送花、送礼物。但是半个月来,没有丁点儿动静。陌凌看到桌子上莫名出现的一大堆东西总是选择性无视。 兔子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大boss的意见,安泉抿口咖啡淡淡的开口:“吃一堑长一智,让她追去吧。碰了钉子就知道安分了。”这么个小屁孩儿妖王殿下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安泉眯着眼睛回想,陌凌长的——那也是丢到人堆儿里扒拉不出来的主子。 安泉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他知道——豆丁看向陌凌的眼神是欣赏,就算豆丁真的喜欢又怎样?不经历人渣怎能找到真爱!安先生很是自觉的将乳臭未干的小情敌归到了人渣一类。 “兔子,你说,若是一个女生追你,送什么东西你最喜欢?”豆丁问出口就后悔了,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哲学问题,那个只知道胡萝卜白萝卜的兔子果断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果然——“那还用说,全萝卜宴呗!”兔子喝着早上从厨房偷出来的萝卜汁咂咂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要问我为什么错了,反正我就是错了。”豆丁神神叨叨的抚着自己的额头,“我肯定是吃错药了才会问你这个问题!” “嘿,你去哪儿啊?”兔子紧随豆丁身后,“这还在上体育呢!上完了就放学了,你那么着急吃饭吗?” “我要去表白啊,笨蛋!”兔子指指不远处跳起来扣篮的潇洒背影,“看到没有,陌凌。” “呦西,我们怎么办?”兔子秒懂。 “什么我们怎么办?是我怎么办。”豆丁勾勾手指,立正站好问兔子,“你看,我这样可以么?” “……”兔子从头到脚扫视豆丁一遍,惯例小脚牛仔裤配上小叮当的t恤,一双小碎花帆布鞋的豆丁怎么看怎么嫩。兔子嘿嘿一笑,在豆丁期待的眼神下昧着良心说:“不错,还好。” 拉住就要上前的豆丁,兔子急急忙忙的阻拦道:“你是去表白的,总得拿点儿什么吧?”被拒绝了也有东西砸着出出气不是,后半句兔子没敢说出口。 “嗯,有道理。”豆丁点点头。 等到豆丁拿着果汁出现在陌凌面前时,二人都没有注意到篮球场上多出来的一个身着白色背心,黑色运动长裤身材好到爆的人。 “陌凌,我喜欢你。”豆丁站在人群里了,手上的果汁举了好长时间也不见面前的男孩儿有所行动。 面对陌凌鄙夷的眼神与众人的指指点点,豆丁怒了,她摔掉果汁,嫩白的爪子指着陌凌,“我告诉你,可不可以给个准话。那件事儿根本就是个意外,你他娘的有必要这样迁怒我吗?” 兔子耳朵不可抑制的一抖,妈呀,追人还这么嚣张。 “好,我今天给你个准话。我陌凌永远都不可能接受安豆丁,”陌凌皱起好看的眉毛,凑到豆丁耳旁,“你是个杀人凶手,我能够保守这个秘密已经算是仁慈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谁砸的果汁!” 豆丁抬头看去,齐天身着白色背心露出肌肉匀称的手臂,豆丁撇撇嘴,要不是这家伙她犯得着被人误解成这个样子么! “我砸的。”豆丁漫不经心的回道,“齐大校长站的太不是地方了。” “哦?”齐天拧开瓶子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豆丁翻了个白眼。 “下面我们谈谈早恋的问题吧。”齐天拍拍陌凌的肩膀,“做的很好,遇到这种情况就是要义正言辞的拒绝,不留给对方一丝幻想。像这样情窦初开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知道个屁爱情,还不是见你长得帅。你这种当中拒绝毫不留情的做法一定会永绝后患。” “你,败坏校园风气。跟我去办公室写检查。” “写就写。”豆丁跟上齐天的脚步,回头看陌凌的那一眼里再也没有当初的欣赏。 死党曾经说过,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生活中的染色剂,有了爱情生活就具有更多的色彩,但是没有爱情,生活照过!地球照转!看了那么多的小说电视剧,老娘拍着胸脯规劝你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就是为了生孩子,男人跟男人那才叫真爱! 虽然现在死党叛变不再相信豆丁,但是她的至理名言豆丁记得清楚,就是那个帮她写作业陪她翘课的死党将豆丁带上了腐女的不归之路。 豆丁想起死党的男男理论,果断跟上齐天奔着写检查的康庄大道一路策马奔腾。 陌凌不敢相信,那样纯净的眸子会出现在豆丁的包子脸上。她回头看过去的最后一眼,陌凌仿佛见到不谙世事的婴儿。他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豆丁的眼睛,现在看来,难道是他误会了她吗?拥有那样一双眼眸的女生会是杀人凶手吗?仔细想来,似乎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豆丁是害死白歌的凶手,若是真的是豆丁害的,她又怎能安然无恙的上学?难道白歌的死真的只是意外? 豆丁停在了齐天的办公室门口,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动静。 “不要,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 “小美人,我看上你很久了,来,到叔叔这边来。叔叔疼你。” “不要,求求你别过来!” “楼上是谁的办公室?”豆丁面色凝重的问齐天。 “楼上一层都是庞校长的,怎么了?” “……”豆丁脱掉鞋子,直接上楼。齐天虽然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却也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豆丁顺着听到的声音一直走,弯下身子掀开一角窗帘。 齐天看到眼前的一幕,迅速捂住豆丁的嘴巴。看到豆丁面色如常,齐天吃惊的同时松开了手。 长相娇美的女生被迫骑坐在校长的腿上,她挣扎着咬上中年校长长满肥肉的胳膊,破碎的声音溢出来满载痛苦。她白色的长裙破碎不堪,鹅蛋脸上挂满泪痕,零散的长发遮不住痛苦的双眸。 中年男子的西装裤退落在地,长满腿毛的下肢恶心的上下颠簸。他埋首少女发育良好的胸前,女生的挣扎逐渐无力。粗喘娇吟编织在一起汇成这所中学最肮脏的内幕。 第二十七章 跟踪 齐天满眼复杂的盯着慢条斯理穿鞋子的女孩儿,“你怎么知道,楼上有动静?”他的听力在军队里数一数二,他都没听到,面前的小女孩儿却…… “那么大动静,谁会听不到?”豆丁系好脚上的鞋带,“好的,热闹也看完了。说说检查要我写多少字吧。” “热闹?”齐天疑惑的盯着豆丁,“你说刚刚那只是热闹?” “不然嘞?难道我还要一哭二闹三惊吓的表示自己很同情那个漂亮女生吗?开玩笑,这关我啥事?” “你先回去吧,记得明天交过来一份检查。”齐天直觉那女生肯定被注射了什么,最后她脸上的靡乱不是这个年纪小孩子该有的。 “这么便宜?那我回去喽。”豆丁拍拍裤脚走出齐天的办公室,“拜拜,副校长大人。” 豆丁走到餐厅的时候,兔子早就打完饭坐在位置上等着了。豆丁跑过去坐下吃了两口,就看到本该坐在办公室里的齐天急匆匆的走了过去。 “搞什么鬼?”豆丁夹了筷子菜,仔细去看,齐天前面一个女生很是眼熟……可不就是之前被侮辱的女孩儿么! “兔子,我有点事儿,你吃完自己回去啊!” 豆丁穿过吃饭的众人,努力跟上齐天的脚步。 白裙子女生似是发现什么人追踪一样,脚步越走越快。齐天豆丁一度认为他们跟踪的技术太烂了,直到——油光满面的校长喊了句:“白梦!站住,你去哪儿?不等爸爸送你回去吗?” 豆丁睁大猫眼儿,我累个去,刚才不是还叔叔那么?现在直接升级成爸爸了?这么清纯的小美人能是这突变猪八戒能生得出来的?就算他生的出来这他妈的也是赤裸裸的**好吧? 白裙子女生转过身来,长长的头发绑成一束马尾。豆丁这才看清楚女生的脸——尼玛,白歌小贱人!不不不,白歌死翘翘了,那这个是…… “继父,我还要去看母亲。就不打扰您了。”白梦说着伸手拦住一辆的士。 胖校长随后上车,“陪我吃顿饭,我自会送你去见你母亲。” 齐天见他们上车离开,也拦了辆的士紧随其后。豆丁一看,热闹啊,天大的热闹!白歌二号惨遭狼性继父荼毒,看乔装特警如何英雄救美!豆丁也拦了辆的士跟上了齐天所乘的的士,她算是明白了——齐天这家伙,是来做卧底来了。 齐天在下车时就发现身后跟了个小尾巴,他眼看着前面二人进了西餐厅,无奈的扯扯身上的运动服逮住趴在门口的豆丁进了家服装店。 齐天骨节分明的手划过一排男士西装,在尾端抽出一身时尚黑色西装,内里精致的马甲让豆丁眼前一亮——不知道爹地穿黑色小马甲会是怎样的? 齐天并没有停住脚步,走过女装时,同样划过一排长裙礼服,手脚麻利的揪出一件枚红色的高腰灯笼裙小礼服。丢给豆丁,齐天扫了她一眼后又拿过来,“服务生,这件小礼服,拿一个最小号出来!” “好的,先生。”服务生拿出齐天要的礼服,齐天满意的看了一眼,“给她化个妆,要看起来像是十八九岁。” “好的。” 豆丁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服务生摆弄她的波波头。她乌黑柔顺的头发被喷上啫喱塑卷成一个个俏皮的大卷儿,长长的刘海儿被卷成一个自然的弧度。大大的猫眼儿被涂上魅惑的深棕色眼影,就连粉嘟嘟的嘴唇都惨遭荼毒。 齐天换好西装,满意的看了豆丁一眼,“不错,现在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了。不过,还差一样。” 豆丁看着他手里的鱼嘴高跟鞋,“妈呀,你杀了我吧!早知道跟踪这么麻烦,老娘才不要凑这个热闹。”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难道你要我独自一人很有情调的去西餐厅吃午饭?” 豆丁脱下帆布鞋,“我帮了你的忙,你要知恩图报为我洗刷冤屈。” “知道了。”齐天将手里十二公分的高跟鞋递给豆丁,豆丁穿好后艰难的走了两步险些跌倒,齐天眼疾手快的一把捞过豆丁的腰,“笨的!” “我又没穿过……”豆丁走了两步就适应了,都说女生穿高跟鞋是天生的,这话果真不假。豆丁看看自己终于长高的个头嘿嘿傻笑了两声。却被齐天拽住爪子离开,“快走。” 刷了卡,齐天把衣服寄存到了服装店。 二人坐在了白梦他们包厢的隔壁,齐天边吃牛排边不着痕迹的细听却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他烦躁的喝口酒,等待豆丁的消息。 豆丁抿了口果汁,也竖起耳朵细听。 “只要你乖乖的伺候我,我会送你去见你母亲的。毕竟,精神科的病人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探望的。” “不要以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就能推翻我,要不是你这张惹人怜爱的脸。老子早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里陪你那丑娘去了。” “我妈妈果真没有疯,是你,是你故意把她送进去的。枉她如此相信你,你居然害她?”白梦的声音歇斯底里,“你是个禽兽!” “我的乖女儿,这种场合我们还是不要谈这些扫兴的事儿了。来坐到叔叔这边。” “混蛋!我姐姐是不是你害死的?你个杀人凶手!” “你姐姐怎么会是我害死的呢?她是不小心,她的死是个意外。你怎么能归到我身上呢?我宠你们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们?” “白梦的姐姐应该是白歌,但是——我没听说过白歌有妹妹,就连她母亲她都很少提及。” “你都听到了什么?我调查过白歌的档案,她家里只有精神失常的母亲还有这个继父,并没有白梦这个妹妹。”齐天问豆丁,豆丁却示意他不要吭声。 “你为了我们白家家产娶了我母亲,可怜我母亲守寡多年以为找到了可以相伴的人。你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不好,白梦摔了酒瓶要杀胖校长。” “她杀不了他。”齐天喝了口酒,“我们走吧,不会再有有用的情报了。” “万一胖校长杀了白梦怎么办?”豆丁戳戳齐天的手臂,“你就不担心?” “他那么好色,自然不会下手杀白梦。” 第二十八章 齐天生平 安泉打开包厢的门,刚一露头就看到庞校长抱着昏昏沉沉的白梦走了出来,想躲却正见庞校长的目光扫过来。 齐天之前做过警察,庞校长是知道的。这下如果让他瞧见,怀疑自是不必多说。 齐天正着急呢,豆丁也走到了门口。齐天一把搂过豆丁纤细的腰肢压在墙上作势吻了上去。豆丁的嘴唇软软的果冻一样,之前涂上去的口红早在包厢被豆丁嫌弃的抹掉。齐天情不自禁的吮了一下,恍惚看到豆丁猛然睁大的猫眼儿,不再动作僵持着姿势直到庞校长走过。 豆丁睁大猫眼儿直到庞校长走过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她配合的搂住齐天的脖子,眯起眼睛观察走过去的二人。庞校长色色的盯着齐天这边暧昧一笑,不着痕迹的搂紧了怀里的小美女。豆丁见庞校长走远,抬起细跟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毫不留情的踩上齐天的脚。愤愤的抬起手臂去擦,豆丁那哀怨的一眼当真是魅惑无比。 齐天愣了一下低头看脚,扫过豆丁笔直雪白的长腿。豆丁矮归矮,身材比例还是不错的,肤白貌美、双腿长而笔直、小巧的脚踝包裹在高跟鞋内、圆润的脚趾露出鱼嘴。齐天摇摇头甩掉杂念,“走吧。” 换回自己的衣服,豆丁站在服装店门口等。齐天拎着衣服袋子走出来,“喏,送你了。谢谢你今天帮我听他们的谈话。” “谢我就不要让我写检查。”豆丁毫不客气的接过那身衣服,反正齐天大圣估计是找不到可以穿上这身衣服的女性朋友了。 “好,不写。”齐天拦了辆的士,“走吧,回学校去。” …… 安泉捏碎手里的咖啡杯,深色的咖啡沾染白皙的手掌缠绕出一个优雅的弧度。他闭上狭长的丹凤眼,齐天的生平过电影一样慢放在安泉的脑海…… 齐天是齐氏企业的太子,也是齐老爷子的私生子。齐夫人得知齐老爷子抱回来的孩子其实是私生子以后,一脸温柔的给取了个齐天的名字。 齐夫人嫁给齐老爷子八九年,都不曾为他生上一男半女。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喜讯还没来得及告知齐老爷子。齐老爷子就堂而皇之的带着齐天进了家门。齐夫人热乎了大半辈子的心一下子冷了,她扯动唇角:“就叫齐天吧,寿与天齐。”安泉听到那女人内心真正的想法——福大盖过天,你这贱根子若是压不住这齐天的洪福还是趁早去了好。 齐老爷子将爱妻搂进怀里,“这孩子的母亲去了,以后你就是他的亲生母亲。我一生坦荡,只有这件事,我对不住你。但我老齐家总不能在我这儿断了后路。” 齐夫人对八个月大的齐天不冷不热,过了没几日就告诉了齐老爷子怀孕的消息。本以为齐老爷子会对齐天冷淡些,将注意力移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没想到齐老爷子开口便是:“太好了,没想到老一辈的说法果真灵验。这养个孩子果真好受孕。这真是上天的恩赐啊!孩子就叫恩赐了!” 齐夫人咬碎一口银牙,明明是早就怀上的,偏偏归功于这小杂种…… 齐夫人怀胎七个月时,齐天已经一岁半了。齐夫人坐在游泳池旁边晒太阳,齐天一摇一摆的跑过去,眼看就要栽进游泳池,齐夫人阴毒的眼光扫了过去——淹死你这小杂种! 没想到的却是,齐天眼看着就不再挣扎,居然慢慢飘到了齐夫人的脚边。齐夫人看了看周边,服侍的女仆去拿水果还没回来、诺大的后院里没有一个人。齐夫人狠狠心,涂着血红指甲油的脚摁在齐天身上将他压入水中,亲眼看着齐天不再吐泡泡,齐夫人才出了口恶气一般收回脚。 仆人拿了水果回来,就看到齐夫人趴在游泳池旁边努力去捞小少爷。随后而来的齐老爷子也看到了这一幕。 齐夫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居然不顾七个月大的肚子跳入游泳池抱起早已没了气息的齐天。她不停地拍打齐天的小脸,“天儿,天儿醒醒。” 她一边说一边瞥向那边急匆匆赶过来的齐老爷子,冷不防地就挨了一脚在腹部,一阵绞痛让齐夫人险些松手。她低头看看始作俑者,齐天睁开眼眸冷冷的盯着齐夫人,转眼哇哇大哭,“妈妈,呜呜呜。” 齐夫人的孩子没有保住,流掉的是个小少爷。齐老爷子怀里抱着安然无恙的齐天庆幸——还好保住了这一个。 像所有少爷一样,齐天平平安安长大,没了生育能力的齐夫人只能认命的抚养齐天。至少他一直认为她是他的亲生母亲,齐夫人别无他法的只能对齐天好。 齐天不要继承公司,选择了参军。齐天参军期间,齐夫人在想他死与不想他死之间挣扎——齐老爷子又领回来一个私生子,这次连孩子的母亲一并领了回来……齐家二公子名叫齐恩赐,齐夫人握紧拳头——那本来是她儿子的名字!本来——是她儿子的名字! 齐恩赐出乎意料的对管理很感兴趣,人中龙凤的齐恩赐仅仅比齐天小了两岁。齐夫人很想说服自己,齐恩赐的存在只是个意外,但是……她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她忘却她痛失爱子的时候,齐老爷子又在外边种了个私生子。而且这个孩子显然不是齐天参军后才认回来的,分明就是在外边养了很多年。不然……不然时隔多年,那个小姘头怎么还对齐老爷子的生活习性如此清楚? 齐天参军回来,居然做了个小警察?齐夫人气的要死要活,那齐恩赐早在公司里手遮半边天,这个养了那么多年的小杂种居然跑去破案当警察!好在他终于开了窍,请求齐老爷子将他安排到庞龙手下做副校长。齐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庞龙看上去只是个中学校长却是白家的掌舵人,而且做着不为人知的军火生意,这齐天跟着他也算是有了出路。直到今日,齐夫人才算是真正明白——猴精的齐老爷子,分明是想让齐天继承他庞大而隐秘的军火生意,而齐恩赐则继承他挂在表面的正经企业。 安泉轻笑一声睁开眼睛,这出戏可真是百转千回,要是齐老爷子知道他给予厚望的大儿子,跑到庞龙手下也就是做个卧底调查他老子,不知道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会是怎样的五彩缤纷。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命硬的小杂种居然吻了豆丁!安泉手上的咖啡一滴一滴滴落在白色的烤瓷地板上,在他的注视下咖啡一点一滴的化为乌有。 安泉盯着光洁如常的手指,暗道,鬼丫头,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第二十九章 吃醋的老妖男 豆丁小跑跟上安泉,被生硬拉扯的手臂微微泛红。“安泉,你干嘛啦,不要走那么快!” “回家!”安泉生硬的将豆丁塞到车后座,皱着眉头将购物袋塞到后备箱里。 兔子跺跺脚,眼看着大boss驾车而去焦急的抓耳挠腮。碎碎念的兔子边走边抱怨,真是的……呲牙咧嘴露出两颗大板牙,兔子眼珠子一转化作本体出现在安泉车上。 豆丁低头看到兔子在车上蜷成灰扑扑的一团儿,附身抱起兔子抚了抚他的小灰毛。 “把它放下,脏死了。” 兔子一个哆嗦利落的窜出豆丁的怀抱乖乖的坐在后座上。 “你怎么了?”豆丁嘟嘟嘴糯糯的问。 安泉大会儿小会儿不予理会,豆丁抠着手指不再作声。 到了家,安泉拎着豆丁放进浴室,“洗澡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回车子旁边,拎出里面的衣服鞋子丢给保姆阿姨,“阿姨,多洗几遍。” “是。”阿姨抱着袋子走进洗衣间,纳闷儿——小姐又闯了什么祸?安泉的声音再次传来,“晚餐多做几个荤菜,素菜撤了!” “啊?……是!”阿姨摇摇头,估计又要几天低气压了。 豆丁握紧小拳头,花洒喷出的热水顺着光洁的脸蛋儿留下来,豆丁呸呸两声瞪大了眼睛——没有素菜!如果老娘记得没错的话,山鸡没有了,那么,餐桌上全是…… 豆丁气呼呼的洗完澡,伸手去拿浴巾时蓦然发现自己没拿衣服就进了浴室,可悲的是浴袍也没有。豆丁咬咬食指,悄悄露出半颗脑袋果然看到安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她看看厨房的方向,阿姨正为了晚餐忙的团团转。 豆丁湿哒哒的头发贴着圆圆的小脑袋,包子脸鼓鼓的,两只眼睛狡黠的转呀转滑稽可爱。安泉见她洗了澡没了那齐天的味道,怒气终于消减了些。他挑起眉毛余光瞥向豆丁,豆丁干笑两声,“呵呵,呵呵,哥哥~我没拿衣服……” 安泉转过头盯着豆丁湿哒哒滑稽的头发看了一会儿,淡定的又转了回去。 豆丁咬咬唇瓣,又叫了一声,“哥哥~衣服~” 安泉换了个频道,tv正在播一首音律劲爆的舞曲。安泉转过头来,勾起一抹妖孽骇人的冷笑,豆丁惊讶的发现安泉已然白了回来,此时一笑更是天人之姿、日月失色、渗人无比。豆丁咽了口唾沫,“爹地,帮我拿衣服嘛,求你了~” 豆丁知道安泉那家伙一定能听到,若不是音乐声音大,豆丁才不要冒着被保姆阿姨听到的风险叫那风骚老男人爹地呢。 安泉勾起唇角,站起身来提着一个袋子走过来递给豆丁。豆丁接过来,马上很狗腿儿的称赞道,“爹地,你白回来真帅!”小脑袋缩回去,浴室门咔嚓一声又锁上了。安泉修长的手指摸上脸颊,唇角勾起一抹弯月的弧度。 豆丁抖开淡蓝色的公主裙,爪子拂过裙摆精致的刺绣,中规中矩的领口。豆丁套上裙子,衬衫竖领环着纤细雪白的脖子,微蓬的裙摆膝上五寸,衬得那双笔修长的腿白嫩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豆丁踢踏着亮绿色的人字拖呱嗒呱嗒的走出来,五个圆润的脚趾可爱的蜷在一起一个个精致白嫩。 安泉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往上移,豆丁腰身纤细盈盈不能一握,圆润小巧的肩头光滑的脖颈,当安泉终于将目光放到豆丁脸上时额角忍不住划过几道黑线,他伸出手,“过来!” 豆丁吧嗒吧嗒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到安泉身边的沙发上,顺过安泉手里的遥控器调到一个动漫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了沙发上往安泉身边围了围。安泉摇摇头,拿起吹风筒用手试了试温度风力认命的为豆丁吹起头发。 豆丁深长胳膊去勾茶几上的水果盘子,安泉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以防她从沙发上栽下来。豆丁将整个果盘抱在怀里,拿起签子戳了块雪梨递到安泉唇边。安泉含住雪梨,继续为豆丁吹头发。豆丁戳着盘子里的木瓜吃了好几块,安泉皱皱额头,豆丁护住怀里的果盘,“这是给我丰胸用的,”爪子戳戳安泉的胸口,“你吃了浪费!” 阿姨端着饭菜走出来,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摇摇头走进厨房,麻利的切着时令蔬菜——只要少爷不生气,那这餐桌上自然是少不了素菜的。 安泉凑到豆丁耳边,“丁丁,据我所知,你好像还没来那个。这样的话,胸部又怎么会发育呢?”安泉觉得好笑,豆丁的年纪搁到妖界魔界那也就是个小屁孩儿。丰胸?安泉肩膀一颤——呵、呵。 豆丁小脸儿皱成一团儿,水果也没心思吃了。抱着果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吓了安泉一跳。豆丁揪住安泉的衣领,瘪瘪嘴巴,“你说,是不是我有什么绝症?不然的话我父母又怎么会抛下我?”豆丁松开安泉,摸摸圆润的下巴,“嗯,一定是这样!我都十五岁了,还没有来大姨妈!对的,一定是这样。啊!我不会是发育不完全吧?” 豆丁摇摇安泉的肩膀,安泉配合的被她摇的左右颠簸,“我是不是不孕不育?或许……”豆丁咬住手指,“我根本就缺少某些器官。”豆丁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生物老师讲的女生生孩子的器官叫子宫。 “傻丫头,吃饭!”安泉点点豆丁的眉心,“有那心思想些有的没的,多学些知识才是正道。” 放下吹风筒走到餐桌旁,安泉喊醒还在纠结的豆丁,“过来!你不是老吵着不长个儿么,发育晚的小孩子长得高。” “真的?”豆丁的眼睛咻的亮了,瞳仁放大猫儿一样惹人怜爱,“太好了!” 安泉盯着她变化明显的眸子,脸色冷了冷又恢复如常。看来,那三百年的鸽子精到底还是对豆丁产生了一些影响。安泉握紧拳头,觉得对那狐麟儿的惩罚还是轻了。让她那么轻易的死去,真是太便宜她了。 吃完饭,豆丁喂了兔子就回房了。半夜的时候,豆丁觉得唇上一热,迷迷糊糊的睁开猫眼儿。待到看清眼前魅惑的银发男子,豆丁恍惚的伸出爪子去摸镶嵌一双狐狸眼白玉般的面庞——好帅啊…… 第三十章 班花流产 豆丁将安泉的豆腐吃了个遍,冲着他形状优美的菱角唇啾了一口身心满意足的睡去。 安泉环住豆丁的九条狐尾不可抑制的一紧,看着原本吸出来的妖气以更快的速度被豆丁无意识的啾回去,安泉双臂环过豆丁闭上魅惑的狐狸眼不死心的再次吻上去。好容易吸出大半,安泉抹去头上的汗珠抱紧豆丁沉沉睡去。 …… “兔子,兔子,第三大题你会不?”豆丁抠抠答题纸,冲不远处的兔子深情呼唤,“兔子!” “哎哟,祖宗,我会个屁。”兔子伸长脖子,前面女生的卷子映入眼帘,“你不会写你还不会抄啊?你说你之前都是怎么考的?” “之前啊?”豆丁咬咬笔杆,也瞄了一眼旁边男生的答卷,“之前的班主任哪有老赵严厉。之前我都是抱鸭蛋的,现在我要是考个鸭蛋,估么着老赵要找我算总账了。” “那还不赶快抄!”兔子奋笔疾书,虽然纳闷儿前面的女生为什么要写好大一片鬼画符最后在画个大圈儿圈住然后打一个大叉号,兔子还是原原本本的将女生的答案抄了过去。 兔子不识字,当了这么些天兔保姆也仅仅学会了它自己的大名——李明!所以卷子上那些个密密麻麻的蝌蚪看在兔子眼里都是鬼画符。 豆丁抄完选择题抄大题,将男生所有的答案全都搬在了自个儿的卷纸上。抄完发现男生最后一道大题写了一半正皱起额头苦思冥想,豆丁敲敲课桌决定自己写。这么多答案全是别人的,老赵又不是傻子!豆丁扫了一眼题目,发现跟之前的第一大题有点儿像。虽说没听过课,但是豆丁的模仿能力还是可以的。 豆丁将第一大题所用的公式抄到草稿纸上,刷刷刷的开始套公式,套了许久终于求出了个像样的数值。爪子一挥填在答题纸上,豆丁打了个哈欠趴在了桌子上。 老赵转来转去,发现这阿斗一号昏昏沉沉的睡在了课桌上,毫不客气的收了豆丁的卷子拿去讲台细看。豆丁戳戳旁边男生的肩膀,小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学霸对吧?” 男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豆丁捂着嘴巴——糟糕,睡过头了,本来准备睡醒以后改几道选择题的答案呢,这下全泡汤了——那一看就是照抄的好吧? “安豆丁,你还有什么话说?”老赵坐在讲台上直直的看着豆丁。 豆丁呵呵干笑两声,拿出口袋里的骰子,“我掷出来的答案估么着正确率不高,我再看看去。”豆丁冲上讲台飞快的拉过卷子,仔细看了两道选择题,郑重的改了个答案。 下了考场,豆丁抓抓脑袋,“兔子,估么着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哎呀,现在想这干嘛?我渴死了,我们买水去!”兔子拉着豆丁就朝学校超市走。 “平时只要我不过分,怎么都行。我就怕他们的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兔子拎起两罐胡萝卜汁,想了想又把一罐换成葡萄味的。 “老赵很看重成绩的,而且这次关系到高中分班问题。” “哎呀,期末考试分班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学可上,也就是快慢班的问题。难不成你想去快班?” “当然不是,只是我之前跟老赵信誓旦旦保证不拖后腿的。” “你看,那不是陌凌么?”兔子排着队等待刷卡,指指前面低着头窘态百出找东西的陌凌,“他找什么呢?” “同学,找不到的话就先借一下别人的卡。你看现在人这么多,大家又等着下一场考试。你先借一下别人的吧?”刷卡的阿姨催促。 陌凌扫了一眼后面长长的队伍,没有发现一张熟脸除了豆丁。豆丁早把这一切听到了耳朵里,她伸手拿过兔子手里的卡包括兔子手里的果汁走到了队伍最前面,“阿姨,一起刷吧。” “谢谢。”陌凌盯着豆丁干净的猫眼儿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不用,我不过是不想再排队了而已。”豆丁对后面还在发呆的兔子招招手,“你愣什么呢?走人了!” 兔子挤到门外,“呼,太多人了!”拿过豆丁手里的萝卜汁喝了几口,“走吧。” “再见,”豆丁走过陌凌时极有礼貌的再见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考完政治,豆丁想死的心都有了。老赵将几个学习不是很好的同学调到了豆丁周围,豆丁身边再无学霸。若不是豆丁视力超群,还是瞅到了隔着三个人的学霸的卷子,这政治……又要个位数了。 下了考场,豆丁很意外的看到陌凌站在门外。豆丁抠抠手指,他不会是来找老娘的吧?豆丁看到班花欢脱的跑到陌凌身边时暗叹自己的多心。 “豆丁,吃什么?洋白菜还是卷心菜?要不我们去吃面吧?” “兔子,你终于放弃你的萝卜了。”豆丁跟着兔子走出教室,“那就吃面吧。” “豆丁,我请你吃饭吧?”陌凌拦住二人,丝毫不顾一旁的班花落寞的脸色。 “不用了,谢谢。”豆丁说完就拉着兔子要走。 “就当我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可以吗?”陌凌心道,至少让我把钱还了。 “不用了,我只不过是不想陪着兔子二不愣登的排队。你若是要还钱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之前帮你买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 陌凌看着二人走远略微有些失落,但是一想到那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就是豆丁害死的,陌凌又暗自后悔如今的举动。 下午考了最后一场,豆丁背起书包冲出考场终于解放了! 安泉闭上眼睛倚在银白色的车身上,不好的预知突突的在脑海跳动。他锁上车门,慌乱的在人山人海中寻找豆丁。 豆丁急匆匆下楼梯时一不小心就撞倒了从她身边经过的班花,班花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滚下楼梯,雪白的公主裙下浸染了鲜红的血液。后面出来的考生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班花精致的小脸毫无血色,长长的头发散乱的铺在地上,下体流出的血液迅速浸染大片地板,白色的公主裙上开出大片血梅。 “你推她?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陌凌钳住豆丁的手,“我说过永远不会接受你。” “啪!”豆丁毫不留情的挥手给了陌凌一巴掌,“老娘真是瞎了狗眼,居然会追求你这不辨是非的花瓶。” “她怎么了?”不少学生问匆匆跑过来的老师们。 丽娜老师皱皱眉头,不知怎么回答学生的问题。 “她流产了!”豆丁冷漠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直击每一个学生的耳膜,“老师你说对吗?” 无视陌凌不敢置信的表情,豆丁放大的瞳仁着了魔似得盯着班花身下大片大片的血液,喃喃自语:“好美的颜色……” 第三十一章 DNA 没人听到豆丁的自言自语,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班花流产了?流产的前提是——怀孕…怀孕的前提是…没人愿意相信那样的女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丑事。 陌凌反应过来,又一次扣住豆丁的手腕,“就算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说出来,这样她在学校如何做人?” 豆丁疑惑的看向陌凌,陷入魔怔的豆丁并不理解陌凌说了什么。 “我们回家,”安泉推开陌凌,抱起魔怔的豆丁,“以后离豆丁远点儿,否则——” 陌凌在安泉那冷冷的一瞥之下不可抑制的一个哆嗦,是看错了吗?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男人的眼睛变成了紫黑色呢? 之后的场面豆丁没法看到了。 齐天打了120后急匆匆走去现场,他不是听到豆丁的言论也不是没看到安泉抱着豆丁离开。作为副校长,他应当对这个消息封锁一下或者义正言辞的告诉所有的同学——班花并不是流产来维护这个未成年女孩儿。他知道他应当维护那个女生的名誉,但是……当初豆丁出事,那个学校的领导老师有没有这么做呢?有没有相信豆丁呢?仅仅因为豆丁比较顽皮就陪着学生一起认为是豆丁做的……就连他自己不也相信了第一印象么? 老赵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来挽回一下豆丁实话实说引起的效应,齐天开口了:“同学们都散了吧,还有,今天这位女生流产的事情希望大家保密。”老赵吃惊的盯着齐副校长,他这么做不是正面承认落实了这件事吗?这位校长是真的年轻不懂还是…… 齐天走到救护车旁,扫过女生的白裙子不可抑制的闪过厌恶。记得那个白歌也是穿着白色的睡裙血流满地,也是……怀了小孩……齐天眼里的厌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那个白梦也是白裙子女生。白色,本该是圣洁的颜色,却几次三番的被那些表里不一的女生玷污。 到了医院,齐天摸出钱包第二次用他父亲的财力。他附耳院长耳旁,“我要那个胎儿的dna。”说完抽出一张卡快速的放到院长白大衣的口袋里,快到周边的人只看到他拍了院长肩膀一下。 “密码是六个六,里面的数字您会满意的。” 齐天厌恶自己现在的那张嘴脸,但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如此接受不了豆丁被诬陷,哪怕是一丁点儿。是被她无辜的眼睛俘获了吗?齐天不得而知。 为她驱散戾气,安泉抱着豆丁的手青筋暴起,他不后悔将豆丁养在人界却悔极了让她去上学。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呢?为什么要让她去上学? 豆丁每见一次这种血腥的场面,身上的戾气就加重一分就更难消除。安泉撩开豆丁汗湿额头的头发,凝望着豆丁婴儿肥的小脸——还能再陪你多久,你还能留在我身边多久? 莱明出现在豆丁床头,叹口气拍拍安泉的肩膀,“殿下……” 第三十二章 第一次大婚 兔子带回了豆丁的成绩单,与之前相较天差地别的数字就连豆丁看到都是大吃一惊。看成绩时豆丁没去,窝在家里抱着电脑看动漫。 据说他们初三五班的班花被学校委婉劝退,豆丁舔着冰棍盯着电脑头也不抬:“这个正常,所有学校都会竭力维护学校声誉。不过话说回来,安泉你真是没事做么?”豆丁踹踹旁边悠闲的某男,“喂,发什么呆?” “没什么”,安泉抖抖手里的成绩单,“上面的数字太漂亮,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豆丁凑上去,扫过八九十的分数撇撇嘴暗想自己抄的还是挺有技术的。当她看到物理那栏闪瞎狗眼的三位数时还是一个哆嗦抖掉了手里的冰棍,“尼玛,怎么回事?最后一题我没抄他的,还有前面故意改了几道选择呢!” 就算豆丁再不相信,她的物理还是不可阻挡的考了满分,而那个被她抄袭的学霸也就八十多分。豆丁无奈的摊摊手——没办法,运气太好了。 “兔子,我们是不是在一个班啊?” “嗯,一个。”兔子咂咂嘴喝干手里的萝卜汁。 “诶?那我们班主任是谁?老赵要教高中部吗?” “呃……不是老赵,”兔子偷偷看了大boss一眼,“据说是一个新来的老师。” 安泉揉揉豆丁乱蓬蓬的头发,笑的意味不明。豆丁忍了忍,终于咽回了就到嘴边的那句话——干嘛笑得那么淫荡?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狐狸精吗?” 安泉一不留神就被豆丁的爪子摸个正着,他很想说有,我就是。但是想到二十一世纪科学社会,还是一本正经的给豆丁讲了进化史…… “所以,没有妖精没有神仙,人是——猴子变的。”天知道安泉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人是猿猴进化来的。你说说那动物园里猴子那么多,也没见哪个进化成人啊?现在的凡人都是怎么想的?人是猴子变的……额……也对,山里那只确实可以化成人形,某种程度上……人是各种各样动物进化来的,比如?狐狸! “你怎么不去做生物老师?”豆丁打了个哈欠,“呆在家里多屈才啊。” “……” “我想去学画画。” “突发奇想。”安泉抽张纸巾给豆丁擦擦嘴角,接过她手里冰棍的包装纸丢进垃圾篓里,“你说说你从小到大学了多少才艺,哪样是正儿八经去学的?” “学唱歌,两天吼破了嗓子。学书法,第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直接毁了书法大家珍藏多年的墨宝,人家刘老又是个怪脾气,一个小时都不让你你多呆。”安泉掰着手指细数,“学吉他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跟着班里的小花痴去看帅哥老师去了。这都不说了,最后居然以拿吉他打架被老师逐出来的……” “那是他欠摔。”豆丁争辩道,“我就没见过那么贱的男生,找我的茬?摔死他。” “你现在又想学画画,说说吧,这次什么理由?”安泉想到*****眉毛一挑不淡定了。 “那啥,我这次是真想学了。”豆丁抠抠手指,决定闭口不言梦里那风华绝代狐狸男。她是真觉得那是她见过最美的……狐狸精。她尝试画了很多次,结果画的……呵呵。 “那就学吧,我有空给你报个班,反正你呆在家里总会闲的惹出事儿来。”安泉心里却想着豆丁坚持不到上那啥啥课的时候,自己倒也不必现在管那么严。 “兔子,你该回了吧?”豆丁直接开口赶人,每次这家伙一留下吃饭,她绝对找不到第二根可以喂小灰兔的胡萝卜。就连那仅剩的一根也是保姆阿姨提前藏起来的。 “哦。” 兔子走出门,豆丁凑到安泉耳边轻声问:“爹地,你是不是不喜欢齐警官了?” “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个人好吧。”安泉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特别是那家伙占了你便宜以后就更加讨厌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豆丁真是为安泉的终身大事操心,总不能一直单身啊。 “……”安泉脸色一僵,难道我还要说个标准让你这鬼丫头照着给我挑女婿? “吃饭了!” 安泉站起身,觉得保姆阿姨的声音悦耳到不行。 豆丁眼珠子一转,难道安泉移情别恋去了?不得不佩服豆丁的神思维。她是怎么觉得安泉、齐天有一腿呢?而且还是如此坚持的认为着。 “殿下,木理跑去人界了。” 莱明的声音忽然响起,安泉夹菜的筷子一顿,“怎么回事?” “狐麟儿的事情瞒不住他的,那个傻子虽然懦弱,却喜欢了那个女人那么多年。到现在还是不能抛却。您最近小心点吧。” “嗯。” 木理就是狐麟儿的青梅竹马,他爱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曾经也爱他。但是,火郎君决定将大女儿嫁给妖王时却没有顾及女儿的感受。狐麟儿反抗不得,木理没有资本反抗。要血统没血统、要能力没能力的杂色小狐狸又怎么与九尾银狐相提并论。 妖王大婚,这是妖王第一次郑重的迎娶一个女妖入宫,可见其重视程度。狐麟儿虽然没有当众反抗,却是暗地里一遍又一遍祈求红绸那头的男子,求他成全她与木理。妖王勾起唇角低笑两声,“若是他敢来抢婚,本王就成全你们两个。”,狐麟儿听他如此回答,希求的眼神隔着红绸直直的盯着那人所在的方向。 在场的宾客都不知道这红殿喜堂下的赌约,他们只看得到妖王意气风发的笑脸。 木理坐在角落里,一杯又一杯饮酒。那人强大的妖力下,木理只觉得呼吸困难双眼酸涩。那人牵着红绸,红绸那头本是他的新娘。新娘却只因为妖王需要能产下纯正血统继承人的妖后而被父亲送进宫。 火郎君本是不愿拆散他二人的,奈何妖王纳妃提前了许久,本想送进宫的二女儿尚未成年,只得拆散这二人。木理的用心火郎君看在眼里,他喜欢那孩子的认真。 “一拜天地!” 狐麟儿握紧红绸直直的隔着盖头看向木理所在的角落,不情不愿的弯了弯身子。 “二拜高堂!” 二人转过身子对着堂上的长辈拜了一拜,狐麟儿尖锐的指甲刺破红绸。 “夫——” “慢。” 木理醉眼朦胧的抬头看去,妖王殿下一身红绸,及腰的银发被束着。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回响在大殿里,“你,可有话要对本王说?” 第三十三章 移情别恋 “……”木理伸出手指指指自己,而后神色黯淡的说,“恭贺殿下新婚。” 安泉皱皱鼻子,闻到狐麟儿指甲刺破掌心的血腥味。他满意的冲木理笑了笑,对主婚的长老笑笑,“可以继续了。”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狐麟儿心如死灰的坐在喜房里,她恨木理的懦弱、恨父亲的绝情、恨她身体里的血液、甚至恨那迎娶她的男人。较紧袖口,狐麟儿流下两行清泪。许久,一双黑色暗纹的靴子出现在红盖头下,狐麟儿咬住唇瓣。 根本不用去看,妖王殿下也知道红盖头下是怎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强迫一个痴心的女子?安泉走了回去,坐到桌子旁边自顾自的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不是他急着娶亲,实在是……安泉摇摇头,魔后怀孕,魔界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中。安泉就不明白了,人家老婆怀孕关自己毛事儿?那两个着急的老人家就张罗着给他选了个老婆。 他老妈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哎呀你看看你,人家孩子都有了,你还没个孩子他妈!” 于是,妖王殿下就有了人生中第一次大婚。他本来打着新娘子不错的就将就了,现在坐在红木圆桌旁的洁癖妖王几次鼓起勇气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去动一个涕泗横流的女人——那得多脏啊!于是,洁癖作祟的妖王殿下就那么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被他娶回来的女人则是披着盖头坐了一夜。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冷落,妖王殿下不缺女人,缺的只是孩子他妈、纯正血统的孩子他妈。于是安泉很彻底的忽略了那个本就不情愿嫁给他的女人。直到女人的奸情出现。 那是他不小心路过狐麟儿的院子,一眼就看破了院中的结界。他带着好奇瞄了一眼,纳闷儿那红毛狐狸做什么这么神神秘秘,一个手贱破了女人的结界刚巧将女人捉奸在床。 狐麟儿依偎在木理身上,两人光裸的身躯交织在一起,感受到结界的破坏却没办法立即停下放纵的欲望。狐麟儿迷离的眼睛渐渐聚焦,那个一头银发的男子就坐在厅里悠哉的喝茶。安泉见这二人终于分给自己一点儿目光了,拍了拍手掌,“好,真好。真是郎才女貌一双璧人,火郎君,您可真是养得一个好女儿。” 其实安泉是碍于火郎君的面子,不得不跑来慰问一下新婚数月的‘妻子’。这下好了,安泉瞅瞅身后火郎君五彩缤纷的脸色,很是善解人意的提议:“不如,麟儿就随您回去吧。这不情不愿的,本王也不好留她在这儿啊。” 狐麟儿裹上被子惊恐的看到安泉身后父亲铁青的脸色,木理早已呆愣在床上。 “你愿意带她走吗?”安泉敲敲桌子,“或者,本王该问你——你敢带她走吗?” “殿下,是我教导无方。还请陛下……” “本王没有跟你说话。木理,你敢带她走吗?” “我……”木理几番犹豫,“不敢。” “哦?狐麟儿,你可听清楚了。本王给了你很多机会了,是他不把握。你从今以后就做个麟妃吧,乖乖呆着。本王不喜欢闹事儿的女人。” “谢殿下,谢殿下。”火郎君慌忙感激的跪下。 新婚三个月,这还是二人第一次相见。安泉见惯了美人,此刻对着狐麟儿的脸也只是觉得火郎君家的女儿也不过如此,美虽美——却也乏味没有灵气。而狐麟儿则颠覆了认知,眼前比女人还要媚上三分的男子端的是俊冷颜色,一身上位者的气势无法忽视。再看身边懦弱的杂毛狐狸,就带上了心灰意冷。 狐麟儿的一生中,爱上两个男子。一个是唾手可得的青梅竹马,一个是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存在。 渐渐移情于妖王殿下,狐麟儿庆幸她自己没有选择跟随木理出宫。她是妖王后宫最有可能产下妖族继承人的存在,没人可以忽略她。她是这么自信的认为着,却遭到了妖王殿下最彻底的忽略。要安泉这个洁癖到变态的男人去碰一个残花败柳?这件事儿发生的可能性根本不用计算。可怜狐麟儿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还在一厢情愿的认为着。 安泉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又娶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孔雀公主蓝昭、一个是青蛇缠腰。孔雀公主是安泉老妈的主意,缠腰则是安泉自己看上的。那等柔弱无骨的绝色,安泉喜欢的紧。花孔雀封了昭妃,缠腰则没什么名分的跟在妖王身边。但是,谁人不知,那走个路都能挑起一群男人最直接欲望的美人儿才是妖王殿下心尖儿上的人。 就在安泉宠着缠腰时,狐麟儿不知轻重的给他下了药。那一夜,安泉险些忍到不举,还好缠腰及时赶去。就算如此,安泉醒来想起与狐麟儿的某些亲密还是吐了个昏天暗地。一个星期,安泉吃啥吐啥…… 再后来,小魔君出生。妖王殿下受邀去吃满月酒,凑巧听到那小魔君血统如何如何纯正,安泉一个兴起就偷了魔君家的小包子。 接着就开始了对他后宫那些个女人十五年或许更久的忽略,蓝昭本就不怎么受宠自然没什么特别过分的怨言。缠腰本就是安泉一时兴起,也没什么立场去抱怨。若说安泉的后宫,像缠腰这样一时圣宠却没有名分的女人多了去了,难道都还要翻出个浪花来。这就是当初安泉没有给那些女子名分的好处。 若是按照人间帝王的后宫,安泉的女人怎么着也得划出个三六九等。但是,妖王殿下忙着呢,才不要给那些个小妖机会在他的后宫里兴风作浪。不仅如此,封了妃的那两位虽说得到了妖王殿下很多提升妖力的赏赐,却也不得不上交她们的命牌。妖界本没有这个规定,但是规矩不就是妖定的么。 上次安泉回去捏碎了狐麟儿的命牌,却照着命牌的模样生生练出个假的。狐麟儿安分了,安泉也就开始担心蓝昭一人独大,上次回去也顺便封了缠腰为妃。 妖界估么着会安定些日子了,没想到木理那懦弱的杂毛狐狸居然来了人界。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第三十四章 险些露馅儿 睡到半夜,豆丁迷迷糊糊的起床喝水。揉揉眼睛,豆丁拉开冰箱。恍惚觉得沙发上睡着个人,豆丁脱了鞋子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兔子翻了个身,晕晕乎乎的扒拉着沙发的边缘。睡相不好的兔子无意识的朝下滚去,就在掉下沙发的那一刻,一只灰扑扑的兔子四仰八叉的出现在了沙发上,长长的耳朵一抖一抖的。 豆丁早在看清沙发上的人时,就慢镜头的抬起手放到嘴巴里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她以为是做梦,于是咬的毫不留情,这下是疼到跳脚:“斯哈,呼呼,好疼好疼”豆丁小声嘀咕,甩甩印着牙痕的爪子。下一秒就看到灰扑扑的兔子出现在自家沙发上。 豆丁下意识的叫了声:“兔子!”,兔子拱了拱呆毛抖抖站在了豆丁面前。豆丁打开灯,站在兔子面前脸色一黑,“你是兔子精?” “嗯……”兔子摇摇睡的昏沉的脑袋,“嗯?你看到了?” “嗷呜~这是怎么回事儿”要不要这么刺激,家里住了只兔子精,豆丁咬住食指觉得无比头大。她是相信神魔鬼怪的,但是实实在在出现在面前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豆丁走上前好奇的掐掐兔子的脸蛋儿,“你们兔子精是不是都像你有这么招牌的大板牙。” 兔子很是惊慌的看着从豆丁房里出来的大boss,然后自觉地拍开豆丁的手,讪讪的回答:“我没见过其他兔子,更别说兔子精了。”说完了就盯着大boss,等待指示。 “丁丁,这么晚了还不睡?” 安泉穿着宽松的睡衣,胸膛若隐若现,加之白皙透明的皮肤……豆丁无意识的吞了口口水:“马……马上就睡。” 豆丁穿好拖鞋准备转身的时候,眨眨眼才反应过来:“安泉,你是不是早知道兔子是兔子?” “什么兔子是兔子?”安泉淡淡的瞥了一眼兔子,兔子乖乖化成原形窝在沙发一角。安泉似有若无的勾起唇角,“兔子怎么了?” “没、没什么……”豆丁反复去看自己下了狠劲儿咬下去的手,光洁如常的表皮让豆丁不敢置信的摸了又摸。最后,豆丁乖乖回房睡觉去了——果然,人是会产生幻觉的。难道是梦游?但……也太真实了点儿吧? “为什么不去客房睡?” 兔子化成人形淡淡的开口无比忧伤的说道:“我出来喝点水,打不开房门了。” 就算是修炼几千年的妖王殿下,此刻也忍不住油然升起敬佩之心——打不开房门……呵呵。安泉一脸黑线的拧开房门,赶苍蝇一样把兔子赶了进去。他总觉得,兔子这个二缺会把本来就时不时发呆犯二的豆丁拉到二缺的康庄大道上快马扬鞭。这两个活宝迟早也会把他带的不正常了。 “你是兔子精的事儿,豆丁迟早会知道。但不是现在。”安泉捏捏眉心,“不要给我惹麻烦,否则我扒了你的兔皮做皮草。” “……”兔子红红的眼珠子瞪大了回答,“是。” 安泉也不开门,直接穿墙而过走到豆丁房里。掀开薄薄的毯子躺到床上将豆丁抱在了怀里。 莱明伸了个懒腰坐在摇椅上,正午的太阳晒到身上暖暖的。他抽空看了看在人界的妖王殿下,瞬间被二人的睡姿雷了个外焦里嫩。虽然早就知道妖王殿下对小魔君的心思,但是这么直白的感情流露莱明还是头一遭见啊。 设了结界的祭司殿,莱明盯着温柔的妖王殿下吓掉了下巴。祭司殿里的水镜上缓缓浮现出妖王殿下的身影,他抱着豆丁正温柔的吻住豆丁肉肉的唇瓣。 莱明一个激灵切断水镜与妖王殿下的联系。开玩笑,若是给那喜怒无常的主子知道他看到了这样一幕,不知道又会有怎样的惩罚。 莱明脱下淡青色的外衫,两只猫耳一颤一颤的从乌黑的发顶冒出来。没多久莱明就伸出柔软的猫爪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察觉失态的黑猫飞快收回爪子,在看到自己设的结界时长舒一口气将黑色的猫爪摁在了竖着放置的水镜上。 椭圆的水镜大约有窨井盖子那么大,边上是白色镂空的花边儿。中间的镜面部分如若不是用手触摸或者是被妖力催动,看起来就像是透明的一样,背后的景致一清二楚。 莱明缓缓注入妖力,水镜上缓缓浮现出画面来。 一个背影,莱明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那人有着一头栗色微卷的短发,透过黑色的西装,莱明看到那人后肩上黄白相间的狐印。莱明想仔细看清,却是再也找不到那人的身影。莱明暗道,奸夫***都喜欢上别人的身。 莱明抓抓脑袋化成人形,邪魅的面容有些纠结。脑海中刚刚的画面一闪而过,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为什么觉得木理身边低着头翻看文件的背影透漏着黑暗的气息呢?没道理魔界的人已经发现了小魔君却没有行动啊…… 第三十五章 偷梁换柱 “天儿,下来吃饭。”齐夫人敲敲齐天的房门催促,“恩赐他们都等着了。” “哦,马上。”齐天藏起三份报告,起身下楼。 见到登堂入室的母子,齐夫人皱皱眉头,却对这二人别无他法。齐老爷拍拍身边的椅子,齐天乖乖的走过去坐下。厅堂里,齐老爷子坐在主位,一左一右分别是齐夫人与齐天。二夫人坐在齐夫人身边,齐恩赐则坐在齐天身边。这样的布局给了齐夫人莫大的面子,齐老爷子当然知道齐夫人给别的女人养儿子的苦处。 “大少爷好大的架子!”美艳的夫人尖酸刻薄的语调就像是尖锐金属刮蹭一样刺耳。 “吃饭!”齐老爷子脸色一冷,“就你话多,天儿怎么样也是能轮得到你插口的?” “天儿,给你美姨道歉。”齐夫人温柔的笑笑。 “美姨,这次是天儿不对,没有下次了。”齐天很是听齐夫人的话,从不违逆他那温婉贤淑的娘。 齐夫人的示弱,让死对头憋了一口恶气,每次找茬都像蓄了老力的拳头打到棉花上自己憋闷。 “恩赐啊,公司里的事情怎么样了?股东们没有为难你吧?” “不会的,伯伯们对我挺好的。” “好好做,莫要学你大哥。参军不说回来还当个劳什子警察,不过现在也算是开窍了。”齐老爷子敲敲桌子叫醒陷入沉思的齐天,“你呀,吃个饭。想什么呢!” 齐天抬起头来,接到齐夫人的眼色。抿抿唇瓣说:“没什么。” “唉!庞龙那老小子你可别给我得罪了,我叫你去做副校长就是要你跟他打好关系。” “知道了。” 二夫人眯起眼眸思索,这庞龙是白家的掌舵人,白家近年被他接手发展的愈发好。但是,同行是冤家,就算是商业联手也没必要让大少爷去他手下做事讨好啊?老爷怎么不想想这个道理?想是如此想,美妇却是闭口不提继续吃饭。 白家暗地里的军火毒品生意二夫人是不知道的,齐老爷子到底还是对这女人怀有戒心。 “你们吃,我接个电话。” 齐老爷子摸出手机走远,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齐夫人话不多,心里厌烦那个美艳的*****面上却是从来不逞口舌之快。饭桌上的齐夫人,能沉默就沉默,她打的就是同情牌。越是强势,越是不讨齐老爷子喜欢。赐终归是那老头子的种,再怎么针对也改变不了他们母子登堂入室的事实。相反,不吭不响,齐老爷子倒也记得她的好。记得左手边的女人这二十多年来受的苦,只要记得,齐老爷子就难免偏向齐夫人。 “齐老兄,你这次做的不厚道啊。” “庞老弟,你这话怎么讲?” “你把你当警察的儿子安插在我身边也就算了,我也知道他不做警察了。但是院长今天拿给我一张卡。啧啧,这算怎么回事?你儿子拆我的台不也就是拆你的台么。” “什么?”齐老爷子冷了脸色,“那臭小子做了什么?” “没什么,几分dna报告而已,应该还没比对。不过老兄啊,虽说你儿子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但是你不管管也真是不厚道啊。” “唉,这次算我对不住你。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儿。”齐老爷子低声下气的道歉,虽说庞龙客套的叫声老哥。但是齐老爷子说到底还是要看他几分脸色,白家立足那么多年,齐家也是仰仗着白家才分得一杯羹。虽说近年来齐家有做大的趋势,但是终究还是要看白家脸色。 齐老爷子有些后悔当年辅助庞龙执掌白家,一只脚踏进黑暗一只脚迎接光明的日子并不好过。齐老爷子一边享受军火毒品带来的暴力,一边恐惧法律的制裁与良心的谴责。特别是,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居然做起了警察,齐老爷子心里又添了一把堵。 “行了,我也知道老哥你没那意思。” “改天我叫恩赐送几个公司里的小丫头过去给你消消气儿。” “哎呀,还是老哥懂我。行了,不叨扰你了。” 齐老爷子走回座位,瞪了齐天一眼,却是对齐恩赐和颜悦色,“恩赐啊,星际新招的新人怎么样?你有没有抽空过去看过?” “嗯,我昨天看完那块地以后顺便去了星际看了看。新招的新人都还不错,爹地要去看看吗?”齐恩赐放下餐具,精致的五官惹人喜欢。 “不用,你吃完饭以后到我书房来。” 齐天不明白齐老爷子瞪他干嘛,疑惑的瞄了几眼面色如常的齐老爷子,低头继续吃他的饭。 齐恩赐跟着他到了书房,齐老爷子叹口气:“你改天挑两个清纯可人的新人送到胖校长家里。这些个场面上的你来我往,你大哥那个呆子是不会去做的。你几辛苦一点吧。” “嗯,知道了。” “你下去拖住你大哥,我去他房里看看。” 齐恩赐下了楼,齐天刚好吃完饭坐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视。齐恩赐坐到了齐天旁边,有些无奈齐天的木头性格。生活在家里二十多年,齐天居然都不知道家里做些什么生意?齐恩赐觉得可笑的同时又觉得对手不同寻常。 “大哥,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 “最近都没见你怎么在家吃饭,学校的饭菜我听说很难吃。你要是受不了,还是到公司工作吧。你为什么就是不想进公司呢?” “公司里尔虞我诈的,我脑子不够用。还是做个闲职轻松些,”齐天想到什么微微勾起唇角,“我很闲的,学校附近的餐厅有几家不错。你有空去尝尝。” 齐老爷子翻箱倒柜的找报告,急的团团转时,听到了敲门声。齐老爷子背脊一僵——不是叫恩赐拦着嘛!怎么还是——“老爷,我是阿成。你让我做的假dna报告做好了。” “嗯,”齐老爷子拉开门,“你找找少爷放哪儿了,把庞校长的dna报告换出来。” “是。” 齐老爷子抹了把额头的汗,“记得换完了,给少爷收拾收拾屋子。” “是。”唤作阿成的保镖微微崩裂眼神,但还是动作迅速的做好一切。 第三十六章 齐天的请求 喧闹的街上,豆丁压马路一遍又一遍最后得出结论——等人神马的真心耗费脑细胞!喝完手里的奶茶,无比精准的丢进垃圾桶。豆丁抠抠手指晃进商场,内心却委屈的要死。原因没别的——安泉那家伙居然丢下她一个人,这从来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我长大了是吧?你放心了是吧?”豆丁碎碎念完全忘记自己是路痴这件事儿边走边嘟囔,“不怕我走丢了是吧?” 安泉是追着一道背影离开豆丁的,匆匆离开之前还是再三交代豆丁:“站这儿等,我等会儿回来,乖!” “豆丁,”陌凌犹豫了一下叫住低头走过的女生,“好巧。” “嗯,”豆丁抬头看看陪着班花逛街的男生算是打过了招呼,“你们好,好巧。我还有事儿,再见!”豆丁敷衍的说完,掉头离开。 “不去追吗?”班花拍拍低着头的陌凌,觉得他对那个嫩生生的女生很有好感。 “不了,你刚做完手术还不到两个月。我还是陪你逛吧,不然……”陌凌吸口气,“妈妈又该教训我了。走吧。” “我已经坦白了,你也该知道——豆丁并没有害死白歌。一切都是……”班花眼神闪烁,“算了,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 “你下个月就要出国留学了,”陌凌扯起一抹温润的微笑,“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可要趁着现在吃过瘾。你手艺不好,出了国有你受的。” 陌凌揉乱女生的长发,女生瞪了陌凌一眼:“哥!别碰我头发!” 豆丁深呼一口气,拍拍心脏似乎并没有传说中失恋的胸闷气短各种失恋必经狂躁症状。她笑笑,“哈哈,老娘还真是天赋秉异!失恋了都没啥不适。” “哟,失恋还叫那么大声。” “谁?”豆丁四处张望,看到齐天一身休闲装倚在电线杆子上。她揉揉眼睛不禁为电线杆的命运担忧了一把。齐天紧实的肌理透过黑色的紧身t恤叫嚣着释放,豆丁恍惚觉得下一秒电线杆子就要倾斜砸到她不甚坚硬的脑壳上。 跳开两步,豆丁拉走齐天长舒一口气这才觉得生命再次握在了自己手中。 “喂!案子怎么样了?” “你能不能跟我说点儿除了案子之外的话?”齐天看向周边,“请你吃饭,大中午的站在太阳底下也不嫌晒得慌。” “嗯,好。”豆丁瞅瞅路边的餐馆儿,习惯性咬咬食指,“去哪家?” “哪家都好,只要不吃条状物。” “为什么?” “昨晚看了下水道美人鱼,现在看到土豆粉什么的我除了吐真的做不了别的事儿。”齐天带着豆丁进了家餐馆儿,“喏,看看吃什么。” “小气!“豆丁鼓鼓腮帮子,”上次陪你盯人你就请吃牛排,这次不帮你你就让我吃家常菜……” “哎呀,我的卡送人了。这个月没有零花钱了。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呢。”齐天也纳闷儿,以前自己从来不花老爸给的零用钱。这个月终于破例花了,那老头子居然停了他的零花钱!理由居然是——“你又没有女朋友,什么地方用钱!” 两人点好菜,等在了窗户边的座位上。豆丁图凉快,穿着背带牛仔短裤,大大的口袋里装着手机还有小钱包。白色的小t恤上,憨厚的加菲猫惬意的眯着眼睛。她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一点整。哼,居然丢下我两个小时! “豆丁,你觉得……白歌的死跟庞校长有关吗?” “我觉着就是他干的,白歌白梦应该是姐妹,妹妹这样了,姐姐估计也难逃魔爪!但是你不是说,调查里白家并没有白梦这个人吗。” “……”确实应该从白梦下手。 “要调查呢,估么着也要从白梦下手。就那天白梦的话来听,老色狼的行径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没有报警,应该是什么内幕。”豆丁刷着朋友圈头也不抬,“这样还不好办么,找个同龄人接近一下套个话么。”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哪里找一个同龄人还恰巧能够接近她呢?” “简单啊,投其所好!……或者找个跟她同病相怜的。嘿嘿,老赵家的猫咪真逗,抱着奶瓶子喝奶!这也太人性化了吧?” 齐天当然知道要投其所好,也找到了可以投其所好的人。本来就想着近几天找豆丁一下的,没想到出来逛街居然碰到了。他摸摸鼻梁,“豆丁啊…” “先生,请不要把手放到桌面上。这样我们不好上菜的。” 服务员放下两盘菜,一盘是白玉豆腐,另一盘则是青椒牛肉。家常菜看在饥肠辘辘的豆丁眼里,那也是发光放亮的,“先吃饭!” “您还有一个糖醋鱼,一个紫菜蛋花汤。米饭马上就来,请稍等。” “谢谢。”豆丁拆开筷子舔舔嘴唇就开动。 齐天见她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也拿起筷子,“我想请你接近一下白梦。” “嗯。”一根青椒入口,动动筷子接着下一根。 “她是在一家兴趣班学画画很长时间了,我听说你哥哥最近再给你找培训班。也是学画画的。” “唔~”豆丁夹了两次,那白嫩嫩的豆腐断成几节。拿起一根勺子,豆丁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白嫩嫩的水豆腐。她咂咂嘴点点脑袋,入口即化豆香纯正! “你跟她打好关系,我需要你的情报。我怀疑庞龙没那么简单,虽然dna比对显示,他跟这两起高校丑闻毫无关系。但是——我总觉得他还是摆脱不了嫌疑。查了他的资料,毫无破绽。他应该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嗯,”豆丁夹了块牛肉嚼了两下,吐到了呈放茶杯的小碟子里。嗯,牛肉不好吃。 “豆丁,你听了吗?” “嗯,听了。” “那我刚刚说了什么?”齐天挪了下盘子,服务生放下糖醋鱼还有汤转身离开。 “嗯……”豆丁转转眼珠子想了想,“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谁?” “白梦。” “……” 就在这时,餐馆儿的老板点点洗盘子小伙儿的脑袋,“你呀你,你可真行!那是我好不容易从西山湖里钓的鲫鱼,给我老婆补身子用的野生的!没存货了你说一声嘛!干嘛动我的冰箱!不知道食材都放在冰柜里吗?” “哎呀,算了算了。”老板见刚来兼职的小伙儿垂着脑袋松了语气,“算了,你也是好心帮大厨拿一下食材。也是个勤快的孩子,这次就算了。” 第三十七章 土豆粉和美人鱼 “诶?这鱼挺好吃的。”豆丁动动筷子,浇着酸甜酱汁的鱼肉就进了嘴巴。吃了没几块,豆丁的心情就美好不起来了——她卡着鱼刺儿了。 豆丁十五年的吃鱼生涯中从来没有被卡过,原因是她不是很喜欢吃鱼。但是今天的鱼肉出乎意料的鲜嫩美味,一个激动就不妙了。 齐天正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时,安泉迈着优雅的步子就走进来了。脚步里的匆忙估计也只有莱明那眼尖儿的家伙看的出来了。 先是嫌弃的扫了一眼齐天,然后走到豆丁身边沉声说道:“张嘴!” 豆丁张大嘴巴,以为安泉要看看怎么回事儿。没想到安泉并起修长的食指中指就这么探了进去,豆丁还没来得及不适,安泉的手指就夹着鱼刺嫌弃的丢在一旁。依照豆丁对安泉的了解,他在接下来直到晚上洗澡的时间都会无休止的进行擦手活动。 也难怪豆丁这样想,之前安泉带豆丁买衣服。一个售货员激情澎湃的盯着安泉的脸一件一件的给他介绍公主裙,一个激动唾沫星子就溅到了安泉的脸上。若说之前面对女人的花痴行径安泉的脸只是有些铁青,现下这种情况是完全黑的冒烟儿!他生硬的丢下一句:“她不喜欢。”直接拎着豆丁走到停车场。接下来的时间里,安泉消灭了车里所有的纸巾湿巾。豆丁完全有理由怀疑擦脸擦了一路泡澡泡了两个小时的安泉第二天早上明显白了八度的脸是蜕皮蜕的。 这也是豆丁没几件裙子的间接因素吧? 出乎意料的,安泉只是擦了一遍手。然后就若无其事的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吃鱼都能横着卡,豆丁你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我逛个商场还能走丢呢,吃鱼卡着算个屁啊!”豆丁显然还在记着安泉丢下她的事儿。 “好了,是我不对。你说什么都依你好不好?”安泉摸摸豆丁的脑袋瓜子,“都依你。” “真的?”豆丁眼睛一亮,生气的包子脸维持的有些辛苦,“这是你说的哦。” “对,我说的。”安泉弯起凤眼,对于豆丁的孩子气啼笑皆非。 “这还差不多。” “齐先生,谢谢你照顾豆丁。”安泉客气的扯动面部肌肉。 “不用客气,碰巧遇到这小丫头。又正好是饭点儿,中午大太阳的她还站在路上,顺便请她吃个饭也没什么。” 说到这些,齐天想起站在太阳底下的豆丁,联想到她在之前学校受排挤的情形又是没来由一阵心疼。为什么老是心疼这个小丫头呢?之前也是,明明不该挑破的,明明就该尽力去压制学校女生流产的丑闻的,却在想到豆丁时生生改变了主意。 “困了?”安泉扶住豆丁一栽一栽的脑袋。 “嗯,好困。”长久以来午睡的习惯让豆丁睁不开千斤重的眼皮。 齐天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两点多了。 “安先生,你带豆丁回家吧。太阳底下晒那么久,记得给她擦一些护肤品。” “嗯。”安泉打横的抱起已然去找周公唠嗑的豆丁,“再见。” …… “爹地,为什么不吃了呢?”豆丁低头继续消灭碗里的酸辣土豆粉,“阿姨的手艺挺好的啊!”豆丁无辜的眨眨猫眼儿,狡黠的笑容让安泉一阵无语。 客厅沙发上,两人弯腰去吃茶几上放的夜宵。安泉本来想着依照豆丁的性格,也就是要求不吃肉或者吃一些快餐泡面之类的。但是,事实证明,那鬼丫头肚子里的坏水儿比他了解到要多。 安泉抬头去看液晶电视上正在播放的片子——《下水道美人鱼》,该片属《豚鼠系列》中较有思想性的一部,但由于场景过于血腥以及对美人鱼这种在西方人眼中象征着美好浪漫的生物的形象过度丑化,致使该片被美国电影协会列为14部世界级禁片之一,2010年,美国时代杂志评选出“史上最恶心的五部电影”,本片位列其中。 豆丁从哪里翻出来的片子,安泉不得而知。但是画家从人鱼身上抓出一把一把的虫子真心似极了碗里的土豆粉。安泉强忍住涌上喉咙的胃酸,眼色复杂的去看豆丁——这丫头太过分了!明明知道他有轻微洁癖还给他看这恶心的玩意儿! 豆丁拍拍安泉的肩膀,“爹地,你不是说怎样都随我吗?我就要你陪我吃着土豆粉看着美人鱼!” 安泉抖了抖眉毛,“我去上个厕所。” “嗯,快去吧。我暂停等你哦~” 在安泉抱着马桶狂吐的这段时间里,豆丁动动筷子就将碗里的土豆粉转移了大半给安泉。她跑到冰箱旁边倒了一大杯冰可乐,这才觉得胃里稍稍舒服了点儿。太恶心了,豆丁想,齐天是有病吧扒拉出来这样一部片子看。 兔子溜出门缝,就看到画面定格在画家给人鱼捉虫的一段。他抖抖兔毛缩回去——太惊悚了。兔子庆幸没有跑出去看,只要一想到自己呆在豆丁怀里看着恶心巴拉的生虫人鱼,兔子就一阵恶寒——有一种生活叫做吃着土豆粉看着‘美人鱼’…… 本来还以为吃土豆粉看美人鱼是一件多么高大尚的事儿,现在看来兔子觉得豆丁的思维真不是盖的。 “主子,干嘛不用妖力改变自己的感官啊?”兔子弱弱的提议给安泉。安泉从来都不觉得这小兔子精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这次倒是吃了一惊,“嗯,有道理。” 于是再出来,安泉面上就换上了云淡风轻。看到碗里明显多了很多的食物,还有坐在一边猛灌可乐的豆丁,安泉笑笑:“怎么?吃不下了?” “嗯,中午饭菜太好吃。我光荣的吃多了不行吗?” “对啊,不喜欢吃鱼还被鱼刺卡到。丁丁是预感到了晚上的美人鱼吗?” “噗!”豆丁捂住再次翻腾的胃逞强,“对啊,齐校长请我吃的鱼就是好吃。总好过饿肚子吧?” “乖,下次不会了,”安泉摸摸豆丁的脑袋,“我是真的有急事儿。丁丁不要生气了好吗?真的没有下次了。”安泉想到潜在的危险,面色严肃了几分。 他隐约感受到妖气,就追了上去。没走几步,就再也感受不到来源。一个栗色卷发的男子慌慌忙忙的走过,穿着西装的背影与莱明形容的一般无二。安泉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第三十八章 大长老西擒 男子越走越快,安泉快走两步揪住他的衣领。男人转过头来,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在安泉强烈的妖力探查下纹丝不动——那不是幻化出来的! “怎么回事儿?”男子拍开安泉的手,怒视安泉。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安泉说完,一丝妖气又冒出来。他不理会男子的骂骂咧咧再次追了上去。刚走两步,安泉反应过来后慌忙感受豆丁的状态。他光洁的额头冒出汗珠——一片空白!不相信的安泉再次感受豆丁的去向,有些挫败的捏捏眉心。 周边的景物飞快的旋转,安泉身上的衣物也缓慢的化成广袖长衫、银发疯长至腰间、狭长的丹凤眼也渐渐转化成魅惑无比的狐狸眼……当安泉背后九条尾巴摇摇晃晃的长出来时,他分明感受到空间的震动。周遭熟悉的场景化为一片虚无,封闭的空间让安泉有几分焦躁。 上乘的妖阵,安泉还是不放在眼里的。但是再不放在眼里,破开还是需要时间的,豆丁的踪迹无从得知,这让安泉抑制不住的慌乱。 乌压压大片的蝙蝠飞过来,安泉妖发横飞化手为刃一刀将乌云压境的蝙蝠化为泡影。空间颠簸了一下,安泉冷笑一声:“木理,看来你跟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样……都没有什么脑子……” “随您怎么说,尊敬的妖王殿下。”木理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木理再不济也能拖得一时半会儿,您放在心尖儿的女孩儿就……” 安泉不再分神,因为之前跟踪已经耗费了很长时间。轻松解决掉前赴后进的又一批蝙蝠。木理的妖阵在于困住安泉,主防,所以并没有多大的攻击力度。攻击就有破绽,破阵的阵眼就隐藏在危险之中。为了等待阵眼的出现,安泉不得不静下心来去等待妖阵的在一次攻击。 过了半个小时,安泉等到的只有平静。看来木理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迟迟不发动攻击尽量延迟安泉呆在阵里的时间。安泉有些焦躁,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他终于不再去等,妖力暴涨直接撕破空间走了出来。 感受到豆丁夹起西山灵鱼吃的正欢,咬咬牙让她卡了鱼刺。安泉不再去寻找逃之夭夭的木理,反正那家伙现在受了重伤。 西山灵鱼普通人吃了那是绝对会七窍流血爆体而亡,妖族人碍于大长老是不会去吃西山灵鱼的——大长老原身就是西山灵鱼,他的子孙——还真没人敢碰。木理这算盘打的好,大长老若是知道有人吃了西山灵鱼却没有爆体而亡,就一定会插手去查食用者。届时豆丁的身份曝光,妖族会放过身为小魔君的豆丁吗? 西山湖里住着大长老的子子孙孙,常人是很难钓到西山灵鱼的。但是木理不一样,他是狐族,而且还是只有点儿能耐的狐妖。大长老西擒是说一不二顽固不堪的白胡子老头儿,性格颇为古怪,是护短儿却又大义灭亲的存在。 据说当年西山湖里不少小妖陆续失踪,妖族要插手去查,西擒无论如何都不准安泉派去的妖长接近西山湖半步——他坚决不许妖长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西山内部妖精所为的情况下前来查证。但是后来居然是西擒长老自己查出来是嫡系孙子西岐所为,当时只要他瞒下来就可以保住他最疼的孙子,但是他还是亲自将西岐送去妖长那里。这也是西擒千百年来稳坐大长老之位的原因——其他长老挑不出他的毛病,抓不住他的把柄。 安泉想到白胡子老头胡子一翘一翘固执却又一本正经的样子,捏捏眉心——但愿那老顽固不要发现才好。但是——怎么可能不发现? 摸摸豆丁的脑袋,“睡吧,”低头看到豆丁就那么趴在他怀里熟睡的模样,安泉勾起唇角刮刮她的鼻子,然后抱起豆丁去了卧室。 西擒长老此时正喝着小酒乐得自在,丝毫没有察觉到西山湖发生的事儿。 “报!”一条顶着鱼脑袋的小兵儿跑了过来,“大长老,不好了。” “怎么了?”西长老脸色一臭,白胡子一抖一抖,“你最好真的有急事儿!否则,抽不死你!” 小兵儿脖子一缩,“长老,西山湖的灵鱼丢了一个。” “怎么回事儿?”西长老从摇椅上滑稽的趴下来,“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儿?怎么又闹人口失踪!” “听说,听说是被抓了去……”小兵一脸苦相犹豫着说不出口。 “抓了去?”大长老捻起酒杯继续抿了一口,“能被凡人逮住的灵鱼?估计是个杂交品种,不然怎么能被凡人抓了去?丢了也罢。” “但是……”小兵儿犹豫。 “又怎么啦?去去去,别打扰我喝酒。”西长老现在子子孙孙数以亿万计,丢了个笨笨的小虾米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是……他被人吃了。” “什么?这是尸骨无存啊。”大长老摆摆手,“也罢,反正吃了的凡人铁定爆体而亡。也算是报了仇了。啊,没什么事儿你速度的闪一边儿去,别打搅老子喝酒。” “但是,去查证的妖长没发现凡间有什么人是七窍流血爆体而亡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传过来。那……犯案的肯定不是凡人啊!” “什么!”大长老胡子一翘一翘,“反了天了!妖界魔界谁人不知西山湖是老子的地盘儿。敢来挑衅?老子扒了他的皮!走,跟我去凡界!” 见到前面怒气冲冲的背影,小兵儿打了个哆嗦火速拦住,“长长长老,这这使不得。您是大长老,您去凡界那也要跟妖王殿下说一声嘛!这这这……” “少罗嗦!欺人太甚!” 话没说完,大长老就拨开小兵儿没了妖影。小兵儿连滚带爬慌忙跑去报告给四长老,其他长老小兵儿是不敢去说的。大长老手握重权那么多年,只有四长老是跟他交心的朋友。小兵儿只好跑去告诉四长老。 四长老丹青是个炼丹狂,各式各样的丹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之前安泉用的那个改变肤色的丹药就是莱明缠着四长老死皮赖脸讨要过来的。 第三十九章 又见白梦 四长老丹青原身是一幅画,一副俊秀的美……美男图。虽说所有人都觉得说是美人图都一点不过分,但是妖界上下没人敢说四长老丹青不是个美男。否则,四长老仅仅米粒大小的一颗丹药都足够折腾的你要死要活。 画者作画时投入太多的精力,久而久之那副雌雄莫辩的美人图就沾染了画者的精气。画者一生所作书画数以千计,独独丹青日久成精。 丹青此刻正用妖力催动炼丹炉控制丹药炼制的温度,一双桃花眼认真的盯着眼前精铜炼制的鼎炉。小兵儿的突然闯入,直接导致丹青那一炉子顶级美容养颜丹变成一堆废弃物。丹青皱了皱眉,面上还是一派温和。他性子就是如此,轻易不发火。小兵儿妖龄七百多年,别说见过,就连传闻都没听说过四长老对谁说过一句重话。四长老那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啊。 “慌什么?出了什么事儿了。”丹青转过头,红唇微启。 “不不好了。”小兵喘着粗气儿,“大大大长老……” “慢些说。” “大长老跑去人界了,说是要教训吃了西山灵鱼的那人。大长老的性子您是清楚的,指不定就闯出什么祸事来。而而且,他没有请示妖王殿下就急匆匆出去了。” 小兵儿心里相信四长老,只有专心炼丹无欲无求的四长老拿大长老当朋友。其他的那些个长老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盯着大长老的位子等着挑毛病? “哦?”丹青桃花眼一挑,“我记得西擒上次去人界还是一千多年前西山湖大量消失小妖的时候吧?这么多年人界变化巨大。” “是啊,所以您想想办法吧。” 丹青只消动动脑子就知道吃了西山灵鱼的是哪位,他皱皱眉头想到妖王殿下腹黑的性质,还是觉定假装不知道妖王殿下偷了人家闺女当成自个儿的养的事儿。 “没事儿,不会捅出篓子的。你只要假装大长老还在妖界,不要让其他长老知道就好。”丹青打开丹炉,坏掉的美容养颜丹划成一条优雅的弧线飞向屋外院子里的花坛。 “是!”小兵儿吃了定心丸,拱拱手就告退了。 丹青是没少明着暗着去人界,他对那些个人界的药类很是感兴趣,前几日刚刚顺了几瓶儿安眠药回来研究药性。不仅如此,丹青屋里那些面膜什么的美容用品也是应有尽有啊。 他每次明着去人界,都是得到了妖王母亲大人的批准——美容用品啊,安泉的老妈很感兴趣,但她更感兴趣的是丹青通过这些灵光一现制作出来的养颜美容丹。虽说她容颜不老,但是毕竟是女人,谁还会闲保养品多呢? 丹青上上上次偷偷出去的时候,刚巧撞到一身戾气环绕中的豆丁被妖王殿下抱在怀里消失在停车场的的场景。于是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丹青就得出了尊敬的妖王大人偷了人家闺女还当成自个儿的养在人间的结论。 这边大长老一身古装白胡子飘飘仙风道骨的出现,在西山灵鱼最后出现的小餐馆儿成功引起了善于围观的现代人的围观。 他惊讶的盯着穿短裤高挑女生的大腿看了片刻,两条红龙顺着白花花的胡子欢快的流了下来,男人没头发不说,女人有的也不是长发。奇奇怪怪的服饰让大长老疑惑的眨眨虎目——这什么状况!唐朝虽说开放,但也只是露了露锁骨,几年不见衣服布料怎的往少了发展? 高挑的女生愣了一下,啪的一声大长老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老色狼!” “嗯,还是穿古装的老色狼!” “好奇怪啊,这老爷爷。” 围观人群鄙夷的目光笼罩住一向心高气傲的大长老,他委屈的摸摸鼻梁消失了。却暗地里观察穿着奇怪的众人。众人见他突然消失一片哗然。 …… 豆丁背起画板随着安泉走到画室,安泉跟绘画老师打了招呼,豆丁就乖乖的坐在了后排。还没坐定,兔子就夹着画板冲进来坐在了豆丁旁边。 “兔子?你怎么来了?”豆丁疑惑,“你这连汉字都写不好家伙会画出个啥?嗯,我看看,”豆丁绕着兔子转了一圈,“你还别说,凭着你超凡的气质高超的鬼画符技巧,有一项工作特别适合你。” “什么?”兔子动动耳朵。 “嗯!跳大神。你可以跳过学鬼画符这一关直接上岗就业啊,绝对妥妥的。” “不花椒我是会死吗?”兔子瘪瘪嘴,心道,‘若不是你那养父执意要我来,老子才不会过来学这玩意儿。难道不知道兔子眼里只有红色吗?’ 想是这样想,兔子还是一本正经的说:“听说画画好的人写字也会好看点儿,其实我是来练字的。” 安泉听到后表示很满意兔子的解释,最后跟老师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教课的老师并不是什么知名的大家,看起来倒像是邻家少年。事实证明也确实是邻家少年。莫然是莫老爷子的儿子,不少业界人士都称莫公子。 半个小时全用来自我介绍,豆丁下了课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透气儿。 白梦站在长廊上,出神的盯着远处的风景。学画的馆子是市里出了名的私人园林,园主就是当今极有名的绘画大家莫荣莫老爷子。近几年莫老爷子开设绘画班,他私人的院子才得以被众人欣赏。位于郊区的园林一经展现,就引起轰动——规模之庞大,景色之秀丽足以证明莫老爷子的画作所带来的滚滚财源。 当真是为了绘画而作,园子乃是苏州园林的风格,随处可见圆圆的石门。白梦盯着的那处,正是假山涓涓流水之处。山下就是一个人工湖,金色鲤鱼翻滚着肥硕的身子来回拍打清澈的水面。豆丁见那肥鱼条条都是可以弄几盘菜的的肥硕程度,舔舔嘴唇,豆丁啄么着哪天偷偷捞上来几条烤着吃。 豆丁想到焦黄翻皮的鱼肉咕咚咽了口口水,转头不再盯着水里的鱼豆丁就看到白梦又是一袭白色长裙亭亭玉立的站在不远处。豆丁翻翻白眼,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她姐姐一样是个做作的女生。转身就欲离开,恍惚想起齐天的请求。 让她接近白梦?豆丁眨眨眼抠了抠爪子,也好,她也想看看表里不一装模作样白歌的妹妹会是怎样的货色。 第四十章 特别的接近方法 豆丁压下心里的反感刚想上前打招呼,陌凌就从对面的长廊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冲着白梦来的。 豆丁距白梦较近,她想了想,刻意的讨好接近反而会让白梦有戒心。于是豆丁爪子插进口袋,迈着流氓步就走了上去。拍拍白梦的肩膀,一个巴掌甩上了与白歌一般无二的脸蛋儿。 看着对面女生无辜捂脸不解委屈的神情还有陌凌急匆匆跑来的慌乱身影,豆丁觉得自己的选择真是太棒了——抽白梦,那叫一个爽。或许,抽所有长裙飘飘假清纯扮无辜的女生豆丁都能体会到快意。 “你干什么呢!”陌凌一把就将豆丁甩到墙上,焦急慌乱的查看白梦的伤势,“小梦,你怎么样了?” 白梦抬起头,双眼含泪却又极力隐忍的样子毫无疑问会引起每一个心里正常男性的保护欲。“没事儿,不要紧的。” 陌凌瞪了豆丁一眼,慌忙拿开白梦捂着脸颊的手,“我看看。” “别看,”白梦转过头,见陌凌疑惑的神色小声解释,“丑。” “你为什么要打她?”陌凌钳住豆丁的手臂,却被豆丁轻易甩开。 “我为什么不可以打她,”豆丁低声笑道,“我讨厌这张嘴脸,所以下手了。反正……”豆丁顿了顿抬眼去看近在咫尺的男生,“女混混打人需要理由吗?我的名号,呵呵,你又不是没听说过。” “你——”陌凌气结,气他自己无言以对,更气他自己不争气的差点儿迷失在那双狡黠的猫眼里。 “我很好啊,不劳费心。再见。” 豆丁挥一挥爪子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了,拽住趴在栏杆上悠闲吃冰棍的兔子嘟嘟嘴:“你、你太不够意思了!吃冰棍也不买我的那份?” “喏,你的。”不在豆丁视线里的另只手拿着一只甜筒,兔子递给豆丁,“还有一节课安先生就来接我俩了。一节课的时间都等不了?非要惹出些事端出来?” “我看不惯她的脸,打她怎么了?才一巴掌呢,够手下留情了。”豆丁翻翻白眼拆开包装纸习惯良好的塞到兔子手里,“你去扔。” 兔子无奈的丢进四米开外的垃圾桶里,觉得兔保姆的日子真心难熬。他想啊,若是色彩课,他要怎么办?红的、红的、还是红的? 听了一节理论课,两人终于坐上安泉的车消停了会儿。 …… 大长老趴在小餐馆屋顶上一趴就是两天,终于在老板身上闻出了些许妖味儿。他摸摸长长的胡子还有仙风道骨的衣袍,想了想化成一个英俊的男子走了进门。 “来人,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本公子有要事询问于他。”大长老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么几句文绉绉的话来,搁以往肯定是如下,“来人,叫掌柜麻溜的滚出来!他娘的,老子有事儿找他。甭磨叽,小心老子削了他脑袋!” “噗!”一个客人憋不住直接笑喷,文绉绉的铁汉这是闹哪样。 老板飞快跑出来,只见一长相俊美阳刚的男子。白色的背心、墨色的长裤,露出的手臂鼓鼓的都是肌肉块子。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只是站在那里老板就觉得黑压压一片乌云笼罩住了小店儿。没错,大长老这是抄袭了齐天的长相。 齐天自从那天以后,就又来了两次小餐馆儿。没别的,就想看看能不能碰到豆丁。那天安泉带走豆丁,齐天才反应过来——豆丁没答应,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豆丁手机号码。毫无疑问,军队生活让齐天几乎完全忘却与美女搭讪以及……要电话的技巧。 于是乎,在名不见经传的小餐馆儿里。大长老看上眼的长相也就只有齐天那么一个。 “先生,饭菜不合胃口?”老板瞅瞅站在门口的阳刚美男,这不是没点菜么。小心翼翼的转转眼珠子,“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俊美的男子凑近老板轻嗅,“哼!听说你前几天在西山湖抓了条鱼。” 客人中有不少熟知西山湖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盯着老板猛看,老板满头大汗,“是、是有这么回事儿。我是抓来给老婆补补身子。” 大长老已经知道这个老板仅仅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他虎目圆睁,一个激动就原形毕露,“撒谎!西山灵鱼岂是你一介凡人抓得住的?给老子说实话!” “确、确实是我抓的。本来大家都传言西山湖的鱼肉滋补,但是就是很难抓。我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就抓到那么一条。” “老子问你,谁吃了那条鱼?”大长老揪住老板的衣领威胁,“你最好给老子说实话!” “这,这……”老板吓得也不敢说不知道了。众人在大长老的压迫下齐齐忽略了大长老‘凡人’的词汇。 一位女服务员正巧端着才走过,见此场景跑过来,“先生,是你啊。”低头娇羞一笑,“丽丽还以为您今天不来了呢。您还要糖醋鱼?唉,不是我说,厨师做菜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吧,何必非要前几天那个味道呢?” “你说,那鱼是‘我’吃了?”大长老危险的眯起眼睛,来回巡视服务员与老板。老板颤抖的点点头:“别、别激动,您要是还想吃,我、我明天再去钓钓看?” “你还钓!”大长老举起拳头,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万一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那可就麻烦了。 “不钓、不钓。”老板弯腰赔不是,虽说他也不知道他的不是不是在哪里。 “哼——”大长老转身就走,不一会儿消失在人群里再次出现在小餐馆儿房顶,“老子就不信了,等不到你这吃鱼的杂碎。” 到了饭点儿,齐天果然又出现在了小餐馆儿。还是之前的位子,齐天希望能等得到豆丁。靠窗的位子能清晰的看到路上的行人,齐天认真的看,不想一个疏忽错过了那一抹娇小稚嫩的影子。 “什么?那祖宗又来了?”老板赶快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出来,见齐天靠窗坐着。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前几天那道糖醋鱼,再来一份。”齐天瞅着窗外淡淡的开口,“难道你们的大厨再也做不出那个味道了吗?” 老板面部肌肉不可抑制的抽动,这祖宗到底是钓还是不钓啊? 大长老见此,怒发冲冠——好小子!还惦记着老子西山湖的灵鱼呢!看老子不打烂你的脑袋。 第四十一章 越界殴打 大长老化成白胡子老头刚要跳下来,就被四长老拉住。丹青抿抿红唇,“不要下去。”大长老就那么停了下来,吹胡子瞪眼的盯着齐天猛看。 “等下我们跟着他就好,不要打草惊蛇。这么多凡人,还是不要弄出头条来。” “头条?”西擒摸摸长长的白胡子,“是什么鬼东西?” “回头跟你解释,你呆在妖界太久没出来,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楚。”丹青无奈的开口,“沉住气,既然吃了灵鱼没有爆体证明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走了,”大长老指指齐天,问身边雌雄莫辩的男子,“追吗?” “嗯,跟上。” 丹青一发话,西擒就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在齐天身后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丹青摇摇头,叹息——还是大长老呢?脾气也不知道收敛,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交了这么个直脾气做朋友。小魔君吃了灵鱼有事儿才叫奇怪,怪的是明明肉体凡胎吃了却屁事儿没有的齐天。 齐天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吊着水晶灯的天花板发呆。房门缓缓合上,大长老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拎着齐天猛揍,齐天冷不丁挨了两拳。军人的机敏马上展现了出来,他擒住大长老的手背在身后,眼神锐利的盯着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子爱怎么进来怎么进来,小杂碎,吃了灵鱼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齐天呆呆的看着空落落的双手,白胡子老头就这么消失在面前。手上一紧,一条绳子就紧紧缠住手腕。齐天慌忙查看另外一只手,绳子的另一端也缠了上去。眼看着绳子越缩越短,齐天的两只手就这么被绑在了一起。 大长老跳到齐天面前,冲着他刚毅的面孔好一顿胖揍。齐天嘴角带着血渍,眼角一片乌青。他吐出嘴里的血,眼神凶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老子不是人,”大长老拽拽的接完这句思索了一会儿,“啊呸,老子才不是你们这些低等凡人。给我老实点儿!” 丹青心想,明明看起来就一派凡人模样,为何吃了灵鱼安然无恙呢?他现身出来拦住又欲行暴的大长老:“西擒,够了。他是凡人!” 抹去齐天的记忆,丹青将他摆放成熟睡的姿势。皱眉看到他脸上的淤青,抬手弹了枚丹药到齐天嘴里。昏沉中的齐天,面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丹青!” 丹青抬手打住西擒的话,“再观察观察。” 安泉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眼神有些幽暗。大长老来了人界,四长老也来凑热闹?他透过后视镜看看神游的天外的豆丁,但愿那两个长老能从齐天哪儿查出点儿什么,进而转移掉注意力忽略豆丁。不过……明明已经沉底儿的八个月大的孩子,奇迹的活下来,本就不是件正常的事儿。 豆丁神游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点弄。【我已经见到白梦了。至于接近,呵呵……我尽量。】点下发送键,豆丁打了个哈欠趴在窗户上吹风。 想到陌凌,豆丁只觉得当初真是瞎了狗眼,为什么会欣赏一个花瓶呢?他除了帅点儿温柔点儿有什么好的。就算是帅,也是帅不过狐狸男的。豆丁有些期待的想,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梦见它…… …… 齐天是被短信铃声吵醒的,他摸摸脸总觉得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拿起手机看了看,一个激动坐了起来。太好了,但愿豆丁真能在接近白梦后套出点儿什么。 如果齐天知道,豆丁与白梦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就以降龙十八掌出场的话,不知道还笑不笑的出来。但是至少此刻,齐天笑的一脸温柔给短信的来源添加到联系人里。他想了想输入三个汉字,小豆丁。 回了条短信,齐天疑惑的扯扯邹巴巴的衣服洗澡去了。 手机震了两下,豆丁收回目光。大圣发来一条短信,豆丁点开看了看【嗯好】豆丁撇撇嘴,还求人办事儿呢,标点符号都舍不得多加一个! “谁的短信?”安泉问。 “大圣的。” “齐天?”安泉危险的眯起眸子,“拿来我看看。” “哦。”豆丁猫眼儿瞅瞅、再瞅瞅,觉得今天的安泉脸色不是很友好,于是乖乖的递给他,“喏,给你。” 任安泉在妖界如何叱咤风云,此刻也不能从那简短的两个字里挑出任何毛病。他皱皱眉头厉声道:“以后离他远点儿,不知道警察身边很危险吗?还有,这都什么人啊?发个短信都不用标点符号,平时肯定也是丢三落四、缺斤少两、人格说不定都是不健全的!” “知道了。”豆丁眨眨眼乖得挑不出错处。 兔子噗嗤一声笑出来,等到大boss犀利的眼光扫过来,干笑两声:“呵呵,忽略我。我自娱自乐来的。呵呵,忽略我。” 看到安泉继续开车,兔子以为逃过了一劫。结果途经宠物店时,安泉淡淡的开口说了句:“丁丁啊,咱家小兔子是不是从来没有打过疫苗?” “是哦,哪天我们带他来吧。能打的该打的都打了,免得生了什么不治之症。”豆丁点点头深以为然。 兔子头皮一紧,弱弱的开口:“谁家宠物会整天生病来的,不打也没事儿……吧?”老子都是二百年的兔子精了,也没见得过什么病。要真是不治之症,那二百多年的修炼都是放屁吗? “要打,一定要打。每天我见到的,它晚上就吃那么一丁点儿。我怀疑它有肠胃炎。” “不是吧?”要是有肠胃炎,刚刚陪你吃冰棍的是哪个? “越说我越觉得小灰兔有肠胃炎,”豆丁摸摸肉肉的下巴,“还有,每次看到我也不像从前一样,总是爱理不理的。我一靠近吧,还躲墙角!不是得了自闭症吧?” 豆丁神神叨叨的念了一路,越发觉得带兔子看医生迫在眉睫。 “今天学的怎么样?”安泉见兔子有崩溃的倾向转了个话题,“不会又半途而废吧?” “不会!我肯定会学好的。” 接下来就是豆丁涛涛不绝的保证。 兔子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嗯,坚决不能再惹大boss了。 第四十二章 抄袭也要天分 绘画第一学,素描。所有的初学者都对着各种立方体勤学苦画的时候,豆丁就坐在角落里细细回忆狐狸男的五官。微微动笔,一双魅惑的狐狸眼、睫毛根根可数、媚波流转的出现在画纸上。 邻家少年走下来,眼神扫过为数不多也就十几位同学的画板。或满意或皱眉,走到豆丁面前,发呆的女孩儿面前的宣纸上大片空白,只有一双眸子嵌在纸上熠熠生辉。老师有些惊疑的看着咬着铅笔发呆的豆丁。待到豆丁腿上的手机滑落,这才恍然——原来是临摹的。 捡起手机,邻家少年赫然发现,上面的眼睛远不如豆丁画的传神。手机上的是许许多多双各式各样的素描逼真眼眸,神态不一。而女生面前画纸上的狐狸眼,仅仅是最为波澜不惊的神色,却生生透出各种魅惑。他不会怀疑那是双女人的眼睛,那双狐狸眼中的英气叫嚣着迸发。 “你叫什么名字?”邻家少年开口问道,“绘画学了几年?” 兔子捻过橡皮擦砸醒发呆的豆丁,豆丁埋怨的瞪了兔子一样,顺着兔子的目光看到了站在旁边的老师。转头看看大家都快画完了,而自己只有两只眼睛。豆丁以为邻家少年对她说教,挠挠头站起来,豆丁说:“那个,我马上画、马上。” 豆丁扫了一眼,班里十几个同学的作品都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凭着感觉找出最喜欢的,低头在画纸上忙碌。只消十分钟,立体模型就出现在画纸上,之前的一双狐狸眼嵌在角落里是无论如何都忽略不了的。 “莫老师,好了。”豆丁回想,知道这是莫然莫老师,莫老爷子的儿子。 莫然取出豆丁画板上夹着的画,直直走到一个女生面前。两张画一对比,除了那双眼睛分毫无差。莫然走回去,豆丁抠着手指有些窘迫,这次可是跟安泉左右保证不会半途而废的呀,却还是被老师逮到抄袭…… “自己画,按照我之前讲的画。” 豆丁回想他讲的,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放电影一样快放在豆丁脑海。再拿起笔,豆丁看了眼前面拼接的石膏,就开始勾勒边框。期间她甚至没有抬头再看一眼,莫然注意到,她的橡皮擦干干净净新买的样子,包装纸也是刚刚拆开。 这一次,豆丁稍微多花了点时间。打好最后一笔阴影,豆丁抬头去看老师,内心忐忑。莫然指指边上更复杂的立体,“再画这个。” 过了许久,第一节已经下课。豆丁长舒口气,“好了。” 莫然拿着画眼色有些复杂:“你学过绘画吗?” “学了啊,”豆丁点点头,在莫然神色放松下来之前接上一句,“刚刚有学啊,嘿嘿,刚刚走了会儿神而已嘛。” “你叫什么名字?” “安豆丁。” “你可以出去玩会儿了。” 豆丁得了特赦溜出教室,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的鱼。兔子走过来,给她一杯冰水。她看看流水的人造瀑布,还有那片接着湖面的石板。忍不住跑过去,脱了鞋子将脚探进去,丝丝凉意环绕,豆丁眯起猫眼儿惬意的咧开水润粉嫩的唇瓣露出洁白的牙齿。 察觉身边兔子的异样,豆丁抬头果然看到白梦优雅的蹲在与湖面齐平的大石板上,伸出手掌拨弄水。 ‘小样儿’,豆丁暗道,刚想捻起石子投掷过去,就看到白梦脚下一滑跌落水中。她看到挣扎的女生刚想喊兔子下去救人,就见到兔子一个咧却,“我、我怕水。” 豆丁讨厌白歌,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更何况落水的定性不明的白梦。等到白梦无力挣扎,豆丁这才跳入水中捞起虚弱的白梦向岸边游去。然而陌凌在远处就看到豆丁一脸漠然的看着白梦在湖里挣扎,直到他跑过来才看见豆丁跳进水里捞起不再挣扎的白梦。 陌凌走近,白梦已经昏死在石板上。 “你救她吧,兔子,我们走吧。”豆丁摸摸湿哒哒的衣服嫌弃的扯扯就要离开。 “你非要看她挣扎到无力才会下水去救吗?”陌凌抱着白梦有些不敢置信。 “你有没有常识?她挣扎的那么厉害。我跳下去那还不得死的是我?兔子又不会游泳,我可不想把命交代在这儿。”豆丁打了个喷嚏,兔子不知道从哪里撤出来一条大浴巾包在豆丁身上,豆丁撇撇嘴包着浴巾离开。余光撇到陌凌捏着白梦的鼻子抢救,心下却是没什么感觉。 青石板上的白梦眼皮子动动咳出水来,陌凌见她没事放下心来的同时有说不出的失落。 “是那个叫豆丁的女生救了我吧?”白梦喃喃的开口,有些感激。 “嗯,”陌凌扶她起来,“还要继续上课吗?要不?你就呆在客房休息好不好?” “不,我要去上课。” …… 莫然将椅子从讲台拉了下来,就坐在豆丁旁边盯着她画。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豆丁被迫画完了教室所有可以画的立方体,圆的扁的长的短的……她有点吐血,发誓再也不要惹到这个小气的老师。明明别人两幅就完成任务了,这都多少了? “把你名字签在角落里。”莫然难得见到可塑之才,心下有些激动。 豆丁瘪瘪嘴,拿过那厚厚一打画纸,少了半截的铅笔签上圆圆的安豆丁三个字。莫然点点头,真是字如其人。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画作是不是也能像她本人一样富有灵气呢? 莫然带着豆丁的画走到古朴住宅的深处,打开房门,房里的摆设却是及现代化的。将画纸放在书桌上,他开始是翻找他当年学画的笔记还有最初学画时的拙作。两相对比,莫然这业界少有的天才也有些逊色。就算是有的不相上下,但是想到豆丁干干净净的橡皮擦,莫然还是觉得他替父亲挖到宝了。 大夏天的雨说下就下,兔子豆丁刚走出门就开始瓢泼大雨。二人困在门口,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安泉也是,往常早早就来接,今天也是不见人影。 第四十三章 迟迟爱上她 于是豆丁兔子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园内的超市门口,等安泉来接。若是再冒雨跑回去呆着那更不是个事儿。 陌凌撑着雨伞将白梦送出来,看着她上了来接的车,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超市的两人。超市跟园子是一体的,因为开办绘画班,莫老爷子家里也设了超市在门口。 陌凌距豆丁还有三步的时候,豆丁翻翻口袋找到五十块扭头进超市了。 兔子站在外面一直唠唠叨叨的讲,什么这是偶像剧经常出现的场景啦、男猪脚女猪脚雨中浪漫相遇啦、什么一起躲雨回家啦……豆丁忍无可忍,想到这货最近看多了偶像剧二不拉几的便出口反驳:“什么超市相遇,躲雨一同披着男主衣服回家?明明是超市,还不能买把伞?” 说完,豆丁翻翻口袋找出钱包走进超市。不一会儿,拿了把大雨伞出来。递到兔子手里,豆丁指指不远处的车子,“你撑!快走,哥哥来接我们了。” 直到两人上车,豆丁都没发现门口撑着伞的陌凌。 陌凌撑着雨伞,站在雨里,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以前离得再远,那个开朗的女生总是第一个发现他,就算他理都不理。现在,这么近…这么近,她都看不到。 安泉其实早就来了,他只是看到了不顺眼的齐天,也顺便看到了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大长老还有一脸沉思的四长老。于是他就藏了一会儿。大长老他不担心。就是那好好先生丹青,虽说出了名的好脾气,但是安泉知道,他才是长老中最有实力的妖啊。若是被看到,那四长老也不知道是站在哪边的。 齐天进不去,也就放弃了。齐夫人齐老爷子看的严,他现在可是朝九晚五啊。九点前不许出去,下午五点前必须回来,中午饭也要尽量在家吃。不然,那齐老爷子的脸上除了黑就看不到第二种颜色。 陌凌转身走进园子,心下的酸涩止不住的冒出来。踩到水洼里,也感受不到潮湿。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管是白歌还是妹妹,那些都跟豆丁没关系的。陌凌有些后悔之前那么对豆丁,不理不睬也就算了,还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也难怪,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小凌,怎么了?失魂落魄的?”莫然拍拍陌凌的肩膀,“老爸等你吃饭呢,送个女生送那么久。跟哥说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原来你除了画画还是有点儿别的爱好的。都没发现啊,原来哥喜欢八卦啊?”陌凌摇摇头,“我送的是小梦。”确实是喜欢人家了,喜欢的却绝不是他撑伞送出去的。 “小梦也挺可怜的,爸爸死了,妈妈疯了。还好还有个庞叔叔不温不火的养着。” 陌凌嗯了一下,心想,你若是知道小妹是被谁糟蹋了你还会叫那禽兽一句庞叔叔?想到小妹抱着他崩溃的叙述,陌凌握紧拳头发誓一定不让庞龙好过。 自从小妹流产后,陌凌就知道了庞龙的罪行。他竭力隐忍,才在那人前来探望时生硬的叫出一句庞叔叔。老爸年纪大了,经不得气。若是知道多年好友奸污了小妹,身体心理上都承受不住。老妈更是不必说。哥哥只知道画画哪里接触过这样的社会隐晦面?陌凌只能连同小妹把这件事儿往肚子里咽。他不是对手,只能指望白梦能从那禽兽身边找出可以彻底推翻他的证据。就算如此,那也建立在白梦完全信任的基础上。 白家是做黑道生意的,这一点陌凌很清楚。别说他斗不过,就算是加上整个莫家那也是以卵击石。莫老爷子只是在庞龙的庇护下,几张涂抹赚了些人民币而已。所以陌凌从来都不觉得像哥哥一样会画画是件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齐天与陌凌都是机警聪明的而又愚蠢的。区别在于在齐天重亲情友情,相信家人,所以才被父亲调了dna报告。而陌凌则戒备太强,所以才误会豆丁。 陌凌是莫荣的次子,只是随了母亲的陌姓,而他小妹则还是姓莫。 吃过饭,莫然看看老爸严肃的脸色,回房拿出豆丁的画献宝似得给他看:“老爸你看,这次挖到宝了吧?第一次画画就这水平啊!这是她今天上午两个小时的作品,怎么样?” 莫老爷子从口袋里摸出放大镜,仔细去看豆丁的画。最后吃惊的赞叹道:“好哇!好,居然一笔不错连橡皮擦过的痕迹都没有。” “还不止,您看最后两张。”莫然献宝似得抽出两张画作,指着说:“你看,这是她抄别人的,这是被她抄的。一模一样啊。” 老爷子摸摸角落里熠熠生辉的一双狐狸眼,“这?也是她画的?” 得到儿子肯定的回答,莫老爷子一拍大腿更是赞叹:“好,好哇!有灵气,又有模仿力。就是不知道对色彩的感觉怎么样,你明天让她上色试试,若是色感也好那可真是难得的人才啊!” 陌凌撇撇嘴,凑过脑袋看了一眼,一时间也呆住了,“豆丁的画?” “对啊,你认识啊?” “嗯,我们学校的学妹。” 之前他以为豆丁是个什么都不会只会打架闹事的女混混,后来明白真相觉得她单纯善良性子直。却也还是觉得她什么也不会。现在看了豆丁的画,虽说陌凌不认为画画有什么出息,但也还是懂的。相比哥,他的初时的画已经逊色许多。但是相比豆丁,他的画那就是垃圾啊!他听说了豆丁期末考的奇迹,这段时间已经从她的物理震惊中走了出来。现在却再次被她惊吓到。 “那敢情好,你明天帮我上一节课。我去指导一下她的色彩,你的学生让他们去西山画画去!” “凭什么?你让她来我的班上,我明天打算上色彩的。班里学生太没创新了,涂色什么的一点都不大胆。”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陌凌又说,“主要是,我怕教不好带坏小朋友嘛。万事开头难,色彩就好教多了不是?” 原来陌凌也在教画,只是教的稍微高阶一点儿。再往上,那就是莫老爷子教。只是能让莫老爷子教的学生那是寥寥无几,一只手绝对用不完。本来莫然比陌凌绘画造诣要高,按理说应该他来教中阶。但是莫老爷子觉得学画画,入门很重要,于是陌凌就去教中阶了。因为中阶的几乎所有该学的都学完了,只要让他们取景练习指导一下就行了。 第四十四章 西山写生(上) 雨后的路面有些潮湿,豆丁探下脚,小心翼翼的不让雨水溅到脚上。踏过大块拼接的青石板,豆丁与兔子走进课室。 “莫老师好。”豆丁意思了意思就往座位走。 “等等,”莫然放下手里其他同学的画作,“你今天去隔壁班上课,好好学。” 豆丁呆了一呆,“啊?”隔壁班不都是些学画五六年的人吗?我为什么去?” “快去吧,晚了他们估计就走了。就听一节课,当蹭课吧。”莫然看看时间,也不解释那么多了。 豆丁收拾画具,背着书包扛着画板去了隔壁。班里那些个不服羡慕的异样眼光豆丁选择性忽视了。兔子紧随其后就要一同出去,却被莫然制止:“站住,去干吗呢?让她去又没让你去。”兔子只好乖乖坐回座位,刚想用妖力告诉安泉,想起什么又生生顿住动作。鉴于大boss再三交代近段时间不能使用妖力,兔子觉得自己做的决定真的是太明智了。 去了隔壁班,豆丁果然看到十几位整装待发的各色画者。只需一眼,豆丁就看到角落里落单的白梦。豆丁了然,学画的女生挺多,女生始终是一种嫉妒心理很强的奇怪生物。抛开嫉妒心理,就算是不讨厌,也不会太接近另一个出色的女神级人物。谁会傻了吧唧的找对比被别人比下去? 豆丁大大方方的挥挥爪子,“hello,大家好。我是菜鸟安豆丁,来蹭一节课。嘿嘿!” “小妹妹真可爱,来跟我们一起吧。”一位扎着马尾的开朗女生不由分说的抢过豆丁的包还有画板,丢到一个带着黑边儿眼镜的男生手里:“拿着,也不长点儿眼色。” 男生身上挂着三四个书包,手上还提着几个画板笑的一脸真诚,“我叫……” “叫他眼镜就行,好记。”马尾打断眼镜的话,“别磨蹭了,大家走吧。别让老师等急了。车上再介绍,有的是时间。” 一群人哗啦啦的涌出来,豆丁不好意的的挠挠头:“姐姐怎么称呼?” 马尾拍拍豆丁的小肩膀扬天长笑:“哈哈哈,听到没有?都听到没有?”一看就是对前面的人说的。 前面的人无奈的看了马尾一眼,翻翻白眼:“豆丁别理她,峰哥又犯病了。” “峰——哥?”豆丁疑惑的扫视了身边的女生一眼,身材高挑匀称,五官清秀大方。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阳光运动。 高峰咧嘴大笑露出整齐的牙齿,见豆丁大大的猫眼儿疑惑的望向自己,伸出魔爪忍不住对着豆丁圆圆的包子脸又掐又捏。豆丁一时不擦就惨遭蹂躏,疑惑的眼神儿、红扑扑嫩生生的小脸让她看起来呆萌可爱。见此场景,手中空闲的两个女生也忍不住掺了一手。 所以陌凌下了小客车看到的就是豆丁被众人环绕惨遭蹂躏的画面,而白梦则远远的跟在后面。颇有一种快乐是他们的,与白梦无关的感觉。陌凌伸手想拉一下豆丁,却被先上车的眼镜抢了先。他看看柔弱恬静的白梦,还是下车接过她的画板背包扶她上车。手上一轻,见是那温润的男生的侧脸,白梦脸上落寞的笑容才被淡淡的微笑取代。 先上车的一群涌到后面坐下。见此场景,峰哥翻了翻白眼,其他女生也面色不善。一个女生更是拍拍豆丁搁在椅背上的爪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豆丁离她远点儿,她心肠坏着呢。大家都不喜欢她,前两天只是下课二十分钟,她就顶着巴掌印子回来了呢。”有意无意的故意让白梦听见。豆丁见陌凌冷冷的目光扫过来,笑笑对女生伸出爪子晃晃:“是不是这么大的?我打的。” 峰哥一个巴掌拍到豆丁肩膀上:“行啊,妹妹。还真没看出来,乖乖巧巧的还挺辣。对姐的脾气。” “峰哥,你手劲儿挺大。”豆丁揉揉小肩膀靠在椅背上,小客车已经开始行驶。 “那是!” 不知道是不是豆丁的错觉,总觉得自己说完她打的,驾驶座就有强烈的视线扫过来。 隔着两派空座位,后面一群热火朝天,前面两个你侬我侬。轮番介绍完,豆丁终于问出口:“怎么没见到老师?他是开车的那个啊?” 后座的一群几乎异口同声:“你说什么?”他们对视一眼直直的盯着豆丁看。峰哥更是摸摸豆丁的额头:“妹妹,你是火星来的吧?老师不是前面坐着呢嘛!还是——”眼镜推推鼻梁上的大黑边儿接话:“她根本不知道老师是谁?” “那个,那个给白梦递果汁的看到没,那就是陌凌陌老师。”峰哥忍不住捏捏豆丁的脸蛋儿,“听说他还是个学生呢,他教我们也就在寒暑假。你不认识也算正常,你没上初中的吧?” 豆丁看到之前自己百般讨好的对象讨好另外一个女生,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心痛胸闷。装出一副受打击的模样,豆丁糯糯的开口:“我十五了,开学都高一了。”面上装柔弱,内心却喋喋不休,早知道陌凌是老师我才不要过来蹭课咧!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都是什么破事儿! “啥?十五了?”峰哥与众人呆若木鸡,峰哥紧接着小心翼翼的问:“你几月份生日?” “九月——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嗯,别打岔!”峰哥脸色更加严肃,“九月几号?” 豆丁大大的猫眼儿来回滚动,扫视一圈紧张兮兮的众人也开始小心翼翼:“三号。” “耶,比我小比我小比我小!” 豆丁不明白峰哥高兴个什么劲儿,但众人失望的神色是要闹哪样?说实话,豆丁也猜到是比年龄大小的问题。但她不认为对象是峰哥,峰哥那一看最少也要一米七,怎么可能会跟她年龄相近? “难道?峰哥在我之前一直是最小的?”豆丁猜想到一种情况不确定的问。 “你猜?”众人异口同声。 “难道峰哥是九月二号?不会吧?她她她才十五岁?”豆丁委屈的看了众人一眼,这一米破五跟一米破七可咋个比法? “聪明!”眼睛夸赞了一句,“峰哥一直期望这个画班儿有人比她小,就算是小一天也好。今天可算是如了她的愿了。” “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没有期待过我的生日。”峰哥感慨。 “怎么?”豆丁问。 “要生日就要开学啊!这么多年了,哪年不是九月一号开学啊……”峰哥一脸伤怀,众人哄堂大笑。 第四十五章 西山写生(中) 一路吵吵闹闹,豆丁与众人打成一片。两排空座位像是分界线一样将小客车分成两个世界,后面热火朝天、前面春意盎然。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豆丁内心觉得前面一定要用春意盎然! 陌凌照顾着身边脆弱的女孩儿,眼神总是控制不住的朝后看去。那个嫩生生小野猫儿一样的女生开朗的笑,众人脸上的真诚让陌凌不得不承认众人对她真心的喜欢与友好。以前总是靠自己的判断去看一个人,比如,认定白歌的清纯柔弱、认定豆丁的野蛮刁钻。现在,他动摇了。群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么身边的女生是不是也像她的姐姐一样呢?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再看身边的女生就带上了思量。 下了车,豆丁张开手臂深吸一口气:“太棒了!峰哥,我们去湖边好不好?” “好啊。” 拉着女生正准备走,豆丁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峰哥,等一下。”看了看短信【这就是你的接近】,豆丁可以想象出来齐天大圣严肃的疑问。她就说觉得驾驶座的人在她说完“我打的”以后好像看过来了。 不理会那条消息,豆丁跟着峰哥找了片儿地方摆好画板。 齐天推推鼻梁上的墨镜,走到距豆丁不远的大石头上坐着。休闲装遮掩不住的好身材让同行的女生忍不住上前搭讪。齐天好脾气的回了几句,就坐在那里盯着白梦看。女生们见他没有深谈的想法,都悻悻的离开了。 接收到来自齐天森森的怨意,豆丁摸摸鼻子无动于衷。开什么玩笑,人家你侬我侬春意盎然着呢?你让我去凑热闹?别做梦了!怎么说也算情敌啊,俗话说得好啊,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再说了,现在不追了,我这凑上去怎么着都有可以接近陌凌的嫌疑! 【过去那边】 【不要!陌凌在你又不是没看见!有本事你自己去。】 …… 大长老跳进湖里之前最后拍拍四长老的手交代:“老四啊,我下去看看。有些日子没回去了。你可得看好这小子,你可是答应我了啊!” 四长老眉眼如画,和善的点点头,继续跟齐天坐在同一块石头上看豆丁。 雨后的阳光下,丹青墨发及腰、青衫飘飘的坐在石头上。宽大的衣袍遮掩下,雌雄莫辩的脸颊生生让人猜不出性别来。 豆丁无意中瞟了齐天一眼,就被四长老吸引了眼球。齐天瞪了豆丁一眼,隔着墨镜豆丁视而不见。旁边峰哥的西山傍湖已然有了鲜明的轮廓,豆丁努努嘴摆好画架。拿出画纸时,陌凌已经站在了旁边。豆丁扯扯嘴皮子:“有事吗?” “你是来混日子的吗?这么久了还在摆画架,有什么不会就不能问问别人?”比如我?你之前不是很积极地接近吗? 陌凌等了许久都不见豆丁上前问,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跑了过来。看到她漫不经心的拿出画具,被忽视个彻底的陌凌还是愤怒了。 “哦。”豆丁点点头不予理会,继续翻找书包里的用具。终于准备充分,豆丁拿起画笔再看一眼青衫美人时,才蓦然发现身后的人还未离开。对上陌凌意味不明的眼神,豆丁耸耸肩膀:“您回吧,我会完成任务的。”想到自己根本不会画人物,习惯很好的找了找度娘。 看到豆丁百度的人物图片,陌凌再走近:“今天的课题是山水,不是人物?你不会这点儿都不知道吧?” “……”豆丁拿出画笔,几笔勾勒了西山巍峨又不失秀丽的轮库,与西山湖平滑的湖面还有湖边丛生的芦苇。豆丁撇撇陌凌,还有事儿,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画了! 眼神交汇,陌凌不是没看懂豆丁的意思。他凑近豆丁,指着她的画板准备讲解。 “陌凌,我的绿颜料没有了。”女生已然走到两人旁边,看到豆丁散落一地的,明显渴望的盯着她的颜料。瘪瘪嘴也不直要,只是一味的盯着豆丁的颜料看。 豆丁心道:“老娘才不借给你。”面上却不动声色。想也知道没人愿意借给她,虽说豆丁也不知道大家讨厌白梦的原因。察觉到峰哥不悦的脸色,豆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峰哥一管儿绿色颜料丢到了白梦怀里:“拿去!” 陌凌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更加尴尬的气氛,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想到之前的怀疑,再看白梦,就觉察出女生的坐坐矫情来。 “陌凌,你来看看我的画好不好?”白梦摇摇陌凌的衣袖,陌凌撇到豆丁无所谓的脸色还是跟着白梦走了。 峰哥本就坐在豆丁旁边,见这煞风景的二人终于走了。画笔胡乱的往地上一丢,就坐到了豆丁旁边倚在了豆丁的小肩膀上:“好好的性质全给破坏了!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讨厌她了吧?” 豆丁也放下画笔,勾起唇角:“峰哥,你是不是喜欢过陌凌?”对上峰哥抬起的头颅,豆丁伸出爪子指着峰哥的鼻子:“不许说谎,我都看出来了!打他一过来你就没怎么画,心思全在他那边儿。” 峰哥也不扭捏,大方的点点头承认,继续靠在豆丁肩膀上目光呆滞的盯着湖面,“你知道吗?白梦毁过我一副很重要的画作,事后还装作无辜的跟我说是不小心。眼镜都亲眼看到了她举起果汁杯倒在我的画上,陌凌还是不相信是白梦做的。就这样,我失去了参加市里绘画大赛的机会。我喜欢陌凌,很长时间了。那一次,我是真的觉得我瞎了狗眼。” “我也喜欢过他,还追了很长时间呢。”豆丁摇头笑笑,“你是不知道,我几乎一下课就跑到他的班级了。那段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可怜我还傻傻的抱着希望每次不知廉耻的凑上去……后来,班花莫闻意外摔下楼梯流产。他不由分说的认为是我故意的。唉!咱俩还真是投缘,都爱上过花瓶。” “你不会也是在xx中学吧?”峰哥打了鸡血一样抬起头,一脸震惊。 “对啊,我是在那儿啊。我是转校生,赵子荣是我班主任。”之所以提起常山赵子荣,那是因为豆丁深深地坚信,常山赵子荣已然成为学校特色了。 “我去,他是我物理老师。快说,你是哪班的?我是初三六班的,你呢?” “我是五班的。” “我没见过你啊!”两人异口同声。 “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坦然的面对陌凌呢?”峰哥继续压榨豆丁的小身板儿。 “不坦然有什么用,人家都当众拒绝我了。我脸皮子再厚也不至于那样以后还腆着脸贴上去吧?”豆丁眯起猫眼儿去看雨后蔚蓝的天空,“我都看开了,峰哥,你不会还没看开吧?都那样了,你不会还抱有幻想吧?” “没有,我就是忧伤一下。” 豆丁老神在在的摸摸峰哥的马尾,“你忧伤吧,肩膀借你。” 第四十六章 西山写生(下) 等到峰哥忧伤够了,众人也都画的差不多了。两人拿起颜料面上慢条斯理不慌不忙,手下却是飞速转动画笔涂色。豆丁盯着峰哥调色涂色,终于也在众人完成的时候得以喘口气。 青山碧湖荡漾粼粼水波、芦苇根根呼之欲出,就连陌凌看到都忍不住呆上以一呆。不得不承认豆丁吓煞众人的天赋。指点到白梦完成画作,陌凌本着指点豆丁色彩的心思走过来。本以豆丁的画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毕竟豆丁与峰哥悠哉了那么长时间。没想到她居然完成了,而且是——近乎奇迹的完成。如果不是陌凌事先知道,他不会认为豆丁是绘画初学者,不会承认这算是豆丁第一幅水墨画。 峰哥歪着脑袋看豆丁的画作,一巴掌拍上豆丁的肩膀:“还骗我你是菜鸟!你这水平,搁我们这班也是少找啊。还说是莫然老师那班的,你骗傻子啊?” 豆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有去解释。就当做是谦虚好了,若是被峰哥知道那是第一幅水墨画,还不知道怎么碎碎念呢。认识大半天,豆丁算是看清了性情中人的高峰,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有啥说啥直爽豪迈,对得起端庄俊秀的脸庞还有一米七的身高。 让大家开始收拾东西,陌凌伸手要拿豆丁的画。豆丁在右下角签上大名,爪子一抬拦住陌凌:“我的画按理说要交给莫然老师吧,他说了我只是来蹭一节课而已。所以,我还是交给他吧。” “……” 陌凌收了峰哥的画就走,一路收取众学生的画作,最后小心翼翼的放到画夹里。一行人收拾了东西朝小客车走去。 豆丁脱了鞋子,趟进水里兴致勃勃的招呼峰哥:“峰哥,我们抓鱼去!” 峰哥摇摇头跟了上去,“听说很难抓哦。” 齐天终于离开大石头朝豆丁走去,大长老紧跟其后。跟了齐天这么些天,还是没有看出端究。为什么一个凡人吃了西山灵鱼什么事儿都没有呢?四长老丹青皱起如画的眉眼,觉得这个问题今天应该会有一个解答了。 峰哥一见齐天,凑到豆丁耳边耳语,“豆丁,司机先生怎么那么像齐校长?” 豆丁觉得峰哥的嗓门儿跟她的观察力一样犀利,她或许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耳语。手下的动作不停,豆丁哎呦一声说道:“好大一条,给跑掉了。”凑到峰哥耳边,豆丁示范正确的耳语:“什么像不像的,他就是。” 齐天摘下墨镜挂到t恤领子上,弯腰更清楚的看到湖里肥硕的鱼儿。几次三番,肥鱼擦手而过。齐天绷紧了神经,眼疾手快的抓到一条大鱼拎出水面,齐天脑袋一沉做魔怔一样眼看着到手的肥鱼溜走。他摇摇脑袋,明显的感觉到来自躯体深处另一股力量的反抗——它控制自己的身体放掉了到手的鱼。 峰哥还停在齐天摘下墨镜的那一刻,带愣了许久直到豆丁抓狂的扒拉着齐天的小手臂尖叫:“都捉到了,你还能给它跑了?” 这一刻,峰哥发誓她看到齐天齐校长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柔,这还是面瘫帅校长吗? 齐天拍掉豆丁的爪子,“我再抓,这次尽量拿稳。”他不知道他此时的语调有多么宠溺,就像他不知道他身上藏着怎样骇人的力量一样。 四长老只觉得齐天额头魔气一闪,他手里就出现一条灵鱼。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那股强烈的力量又被生生的压制下去。四长老警钟一响,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他没有看错,确实是魔气,这下麻烦了。 大长老气势汹汹的冲出水面,一个大掌就要拍上齐天的脑门儿。丹青飞身上前拖住大长老西擒:“不要冲动,再观察观察。我们盯紧他。” 豆丁将这一幕收到眼底,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有了计较。她本以为那青衫美人是齐天喜好cosplay的朋友,这下看来非但不是,看样子大家还都看不见!不然这等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与雌雄莫辩的青衫美人怎么说大家也是要围观一下的。 齐天屏气凝神,却再也摸不到一条鱼。抬头发现众人没了踪影,齐天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人家司机来了。 “走了,大家都没影了。” “嗯。”豆丁拉住峰哥上岸,克制自己不去看齐天身后亦步亦趋的两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生命体。 回到车上,豆丁与峰哥还是坐在了最后一排。豆丁看到齐天上车,副驾驶上两个人影飘来飘去好不渗人。特别是那个白胡子,一张大便脸死死的盯着齐天看,是不是伸出手想要揍他一拳,都被青衫美人拦住。那青衫美人皱起眉头时时提防白胡子对齐天下手,豆丁很是疑惑——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虽然很努力克制,但是豆丁还是忍不住瞟向副驾驶。 陌凌见豆丁看过来,为白梦按揉太阳穴的手微微一顿。陌凌终于抬眼去看豆丁,却见她又收回眼神与身边的女生交谈。几次三番,就连白梦都觉查出来陌凌的反常。见他去看豆丁,白梦哎呦一声面色痛苦的说:“陌凌,我脑袋好胀。” 峰哥撇撇嘴:“淑女三部曲,一哭二嗲三装病。” 豆丁抽抽嘴角:“总结的真到位,那我俩岂不是这辈子都与淑女无缘了?”眼神再次瞥向副驾驶,终于与看过来的陌凌交汇。豆丁疑惑的眨眨眼——这货在看我?摇摇头,豆丁你想太多了。 于是,直到回到莫家园林,豆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啥情况。 直到停车,陌凌也一直认为豆丁看的是他。这种认知让陌凌有种莫名的开心,原来她还是喜欢我的。唉!这个世界上,想太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豆丁若是知道陌凌怎么想,估计撞死的心都有了。不过豆丁现在是没空想陌凌的心思了,她满脑子都是妖魔鬼怪,满心满眼都是白胡子老道与青衫美人。怎么可能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研究陌凌想什么? 第四十七章 困兽之斗 送两人去莫家园林,安泉再三交代兔子要对豆丁寸步不离。他这两天一直在追查木理的去向,莱明告诉他,木理活不过明天。被人生生撕裂空间,木理没有当场毙命已经算是奇迹了。 安泉却不能放松,他不确定木理会不会做垂死挣扎。还是决定先回妖界取来狐麟儿的本体。这样的话,就算木理玉石俱焚也能有点筹码。 豆丁乖乖的与兔子一同走进教室,满心满眼都是前几天的白胡子老道与与青衫美人。这几天也没见到过齐天,豆丁咬住爪子面色有些纠结——不会是被吃了吧?听说妖精什么的专**气为生!这么一想,豆丁的小脑袋那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 坐在画架前抠了半天手指,豆丁握紧拳头决定溜出去拯救世界!才不会承认是为了满足对青衫美人的好奇心呢。于是,趁着课间。兔子一不留神就没了豆丁的踪影,他急急忙忙的找遍了莫家园林,也没见小主子。顾不得那么多,兔子消失在假山后面循着熟悉的气味跟上了一辆的士。 齐家在市里也算是豪门大户,没道理豆丁不知道在哪儿。豆丁出了学校,就坐上的士招呼司机开往齐家的住所。走到半路一转头,豆丁就发现兔子坐在了身边。豆丁戳了戳兔子肩膀,“你是怎么上来的?” 兔子吓了一跳,主要是他并不认为豆丁看得见他,所以没什么防备。虽说平时二惯了,但正儿八经起来也算是有点儿脑子的,怎么着也活了两百多岁了,智商上也不能太捉急啊。于是兔子挠挠耳朵说:“我一开始就在,豆丁你太不够朋友了。忽略我这么久,你还好意思说。” 豆丁抓抓脑袋,觉得兔子所言不假,这种事情确实是她能够做出来的。于是也就没有怀疑。 “我们去齐家,能进的去吗?” “应该可以吧,但愿齐天在家。”我还要看青衫美人呢。 到了齐家大门,两人就转悠上了。也没见人出来,齐家的大门始终紧闭。豆丁走上前,摁了一下门铃,等了许久才见一个女仆模样的人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豆丁大跌眼镜——这是闹哪样?齐家很大吗?那为什么连个保安都没见着? 女仆上前问豆丁:“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要见齐天。” “你是?” “我是他的学生,我找他有事儿。” “不好意思,大少爷不在。你改天再来吧。”女仆说完转身就走,留下豆丁抓狂的跳脚。上前去拍打大门,大门纹丝不动。攀爬没两步,就被电得摔了下去。豆丁揉揉屁股,总算明白了不用保安的原因。 蹲在角落里正画着圈圈,一辆黑色宝马驶过来。滴的一声,大门迅速打开,宝马车上的人似乎是才发现蹲在大门旁边的二人。车窗降下来,齐恩赐摘下墨镜,“嘿,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找齐天齐校长。”兔子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一瞬间觉察出四散的妖气呢?难道有什么妖受了伤?那妖气一闪而过,快的兔子以为出现了幻觉。 “哦,找我哥啊。那你们进来等吧,他十二点之前肯定会回来的。” 豆丁忍不住感慨:这是一个妈生的吗?一个阳刚俊美,一个精致儒雅,怎么看都不可能产自同一张肚皮。某种程度上,豆丁的直觉准的吓人。 呆在齐家宫廷般豪华的客厅里,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大的跟投影仪似得。旋转而上的楼梯,一眼可以看到数层以上尖尖的穹顶。豆丁咽了口唾沫,太奢侈了,就连楼梯扶手上镶嵌的珠子那抠掉一颗也能卖好些钱。从华丽的客厅装饰品上移回目光,豆丁两眼放光的盯着齐恩赐:“有没有游戏?在这么大的液晶电视上玩游戏肯定特别过瘾!” 这么一说,兔子也有些跃跃欲试。豆丁家里,客厅的那台液晶电视没少被这二人拿来玩游戏。 齐恩赐点点头,“跟我来吧,我那里有一箱子的插卡游戏。小时候玩的,也不知道你们现在还玩不玩。” 豆丁点点头,跟着齐恩赐上楼了。兔子想起安泉的交代,不敢放松,也跟了上去。 翻找游戏的豆丁,丝毫没有察觉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的变化。偷偷摘取魔果,已经耗费了木理太多精力。维持这副人类的相貌已然变得相当困难。兔子察觉危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变成一具雕像呆立在豆丁旁边。 豆丁被盘子里黑亮的果子吸引住目光,唯一的果子大而香甜。雕花的白玉盘子里面,纯正的魔果越发黑的耀眼。豆丁伸出手来,圆滚滚黑色珠子一般的魔果衬得豆丁的爪子很是白嫩。尝试的咬了一口,至纯的黑暗血统疯狂地渴望魔果。这让豆丁根本无法抗拒它的芬芳。 木理强忍住吐血的冲动撑起一个结界。不同于外界的空间里,豆丁果冻般的唇瓣染上纯正的黑,一个魔果很快消灭。豆丁歪着脑袋研究手里的果核,晶莹剔透散发出金色光芒的果核闻起来也别样诱人。豆丁舔了舔嘴唇,还是将果核吞入腹中。 木理早已变成原来的模样,栗色的卷发下,苍白的面孔虚弱无力。吐出一口鲜血,木理安然的闭上眼睛——麟儿,我做到了。缓缓化成一只黄白相间的狐狸,木理蜷缩在了地板上。 冲破结界,安泉知道,他来晚了。豆丁身上耀眼的光芒渐渐淡去,魔根已种,所有的努力终将于事无补。一直以来妄想着让她永远作为人生活下去,一直以来努力阻隔所有一切能诱发她魔力的外来物,一切都变得苍白。安泉曾经天真的劝慰自己,只要豆丁平安度过十八岁,或许她就会永远以人类的姿态生活下去。毕竟,所有的魔族都是十八岁之前成魔的,不是吗?安泉一直相信着,这样她不会成魔、不会……与自己敌对。 感知到木理虚弱的呼吸,安泉的眸子染上嗜血的红。他伸出手掌,狐麟儿的本体缓缓漂浮在空中。木理咻的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狐麟儿火红的毛皮,生怕安泉对她做些什么。 安泉一只手掌放到了火狐狸的头顶,狐麟儿生前的某些片段缓缓呈现。 “木理,你以为你与狐麟儿分开是万念俱灰么。现在,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万念俱灰。” 第四十八章 木理的结局 木理一直认为是妖王殿下棒打鸳鸯,所以还是爱狐麟儿爱的死心塌地。青梅竹马的感情,木理深爱那个美艳的女人。 知道她要嫁给妖王殿下,木理没有反抗。有什么用呢?火郎君不会违背妖王殿下的母亲大人,挣扎已是徒劳。他一事无成,又没有引以为豪的血统天赋。要达到同样的高度,却需要付出比别的妖高出千百倍的努力。他深深地自卑着,她嫁给妖王殿下总比嫁给他要好上太多了。 妖王大婚,他梦里的新娘一身红装。红绸的那头却是别人,木理只能一杯又一杯的往肚子里咽下苦涩的酒水。眼前已经模糊,木理不敢抬头去看。 “你,可有话要对本王说?”那人凌厉的眉眼刀锋一样扫过来,木理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低头沉思,木理多想抢走深爱的女人。但他不能,他不仅不能带走,更不能让妖王殿下知道他们的私情。他怕,怕狐麟儿的日子会很难过。“恭贺殿下新婚!”木理不知道他是如何说出那句话的,他只知道,从此以后,再无星辰。 麟儿叫他入宫,她说,她想他。只为这一句,木理愿意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她还是完璧,木理欣喜若狂。她一定是拼死挣扎才从妖王殿下的手下挣脱,这份爱他怎么可以辜负?私会一旦开始,那就是永无止境的漩涡。两人沉沦在欲海中享受那片刻失而复得的喜悦,一日又一日。终于还是东窗事发。 木理内心发誓,一定要带走麟儿。等到那高高在上的妖王殿下冷冷的扫过来,理智终于回归。若是带走了麟儿,妖王殿下的颜面何存?做惯了上位者,他难道会放过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人吗?就算妖王殿下不深究,他的母亲大人又怎会放过麟儿? 木理握紧拳头,“……不敢。” 他不敢抬头去看麟儿的脸色,那一定是心如刀绞。他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座华丽的宫墙的,或许是走路吧?他有多久没走路了呢?从会飞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用过双脚。走路是他的屈辱,他妖力太弱血统不纯的屈辱。 因为弱,他受尽欺负。因为弱,他弄丢了最爱的女人。他要变强,一定要变强。闭关修炼数十年。他终于成为妖界上层的高手,他可以带走她了,不会再畏惧王室的追杀与制裁。 “我不可以跟你走,我会拖累你的。”狐麟儿眼底早已没有疯狂的爱恋,只是木理看不到。 “若是之前,我愿意与你同生共死。但是现在,我不愿连累你。你已经少有敌手,你有更好的未来。”她这么说,木理感动的几乎窒息。看吧,她还是爱他的。狐麟儿的假惺惺感动了木理,木理更爱那个女人。 但是狐麟儿没有等到他带她走,狐麟儿临死之前的传音让木理燃起了复仇的无穷欲望——你走了,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小魔君是吗?那可真是好,我要妖界永无宁日。 他低估了妖王的实力,在他的结界里,妖王不费吹灰之力撕裂空间。(看来这么多年,安泉除了养包子还是做了点儿正事儿的)血统的优势下,木理一败涂地。他不死心,于是私闯魔族禁地摘取魔果。看呐,他得手了,他终于可以瞑目了。而那个高傲的妖王殿下,而后的千年里将陷入与魔族的战争里煎熬。 但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她爱的女人爱上了妖王殿下,为了他耍尽心机。她疯狂的迷恋不再为他,而是妖王殿下。她满心欢喜的等待不是为他,而是妖王殿下。她居然连放下身段祈求那个男人看她一眼,居然——居然不惜用药也要争宠……在对自己说了那样真挚的话语后,转身为了妖王殿下私自跑去人界,只为去争取心中所爱。原来,早在他说不敢时,那个女人的心就已经不在了。 木理的脑袋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剧痛,他终于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含恨而死。睁大的眼睛溢出鲜血,木理死不瞑目。 安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越过僵硬的狐狸尸体去抱地上双目呆滞的女孩儿。随手解开兔子的封禁,不理会他喋喋不休的询问离开齐家。 兔子问了半天,也没问出小主子为什么是魔的答案,于是识趣的闭嘴跟上。 刚走出门,就见屋子里两具狐狸的尸体迅速化为灰烬。兔子灰毛一抖,更加恭敬的跟在后面。大boss不是个简单的妖,回头一看那尸体就烧了,那得是多少年的妖力啊!兔子伸出手指,对着窗帘指了又指,也没有燃出一簇希望的火苗。这,就是差距啊……兔子耳朵一耷拉,低头快步跟上去。 回来的齐天身后跟着两位长老,他的眼睛看不到擦肩而过的三人并不代表两位长老的眼睛懵了猪油。 见到本该闭关修炼的妖王殿下抱着来历不明的小魔女,大长老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与丹青对视一眼,发现对方很是淡定的跟了上去,大长老也随波逐流了一把。 “殿下,丹青这里有安神百日睡。”丹青开口,手里拿着一个青花瓷瓶,“给她服了,就能延缓她醒过来的时间。我等也好商量对策。” 安泉接过瓶子给豆丁服下,四长老的态度让他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带她去我的府邸,她现在这个情况,不仅魔界的人会迅速追来。就连妖界也不会袖手旁观。我可以保证,藏在我的府邸,她不会被发现的。” “……”安泉有些不敢置信,他做不到的事情,四长老如何做到? “快走,我不会骗殿下的。再晚就来不及了。”四长老认真的盯着安泉的眼睛,“到时候,您就是有一千张嘴,也无法解释偷走小魔君的原因。” “什么!她她她,她是小魔君?”大长老结结巴巴憋得面红耳赤,等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伸手就要去攻击无意识的豆丁。 安泉挡住大长老蓄满妖力的手掌,对豆丁的保护一览无余。 “西擒,不可冲动!” 第四十九章 魔后 西擒吹胡子瞪眼,但还是听丹青的话冷静了下来。感受到涌动的魔气,安泉皱起眉头。这下怕是不好离开了。几人的面色不免凝重起来。 魔后发现动静的时候正在睡觉,人界与妖界本就是黑白颠倒的。突然的感应让她从梦中醒来,推推身边睡的正熟的魔君,那人揉揉眼睛一个皱眉屋子里立马黑了八度。见那人翻身继续睡,赖可欣不再做努力,自己带上禁卫出现在了人界。这么些年,这种情形几次三番上演,禁卫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幻化出黑色西装,跟着魔后出现在人界。也难怪魔君对此事不再热衷,隔三差五的整谁受得了? 看身材,一头大波浪巧克力色长发、深v的领口遮挡不住的事业线绵延出来、蜂腰翘臀,血红色的包臀连衣裙下是修长的美腿,赖可欣完美了诠释了风韵少妇、极品小三的形象。虽然……她是正牌儿魔后。 看脸蛋儿,姣好的鹅蛋脸被大大的墨镜遮去大半、丰唇翘鼻。让人忍不住去猜测墨镜底下到底藏着怎样一双魅惑人心的眼。 赖可欣气势汹汹的摘下墨镜,摆摆手,“跟我走” 身后的禁卫一脸黑线,那双大而无辜的猫眼还是藏到墨镜底下比较有气势。想虽这么想,几人还是飞身上前替魔后开道。 一群人团团围住齐家正厅大门,赖可欣踏着十二公分的银色亮片高跟鞋走上了台阶。抬起脚想踹门,想到什么还是放下了。若真是喵喵,那一不小心波及到可就不好了。 感觉到门被缓慢的推开,四长老情急之下飞快抱过豆丁。青色的长衫飞快伸长加大将小小的豆丁裹在其中。安泉回过神来,一副青衫美人图缓缓飘落,哪里还有四长老的影子!大长老眼疾手快的卷起丹青收入怀中,二人再抬头就看到红衣女子一甩大波浪长发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赖可欣一看,一只妖王、一条老鱼、一只兔子。 “哟,妖王殿下就是悠闲。都这时辰了,妖王殿下也不好生歇着。”说完,与豆丁一般无二的猫眼上下扫视安泉,抿唇轻笑“怪不得妖王无子,原来是夜里并没有歇在你那些美人那里呀!” 赖可欣身后的禁卫微微抿春,却没有一个敢笑出来。魔后说几句还好,毕竟人家是魔君的老婆,妖王殿下也不至于杀人灭口。若是禁卫笑出声来,那妖王的面子里子可就都没了。 “是啊,本王还是以修炼为重。”安泉接下话来,正当大长老纳闷儿妖王殿下为何如此好说话时,安泉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喷了出来。 “还是实力高些有保障,免得生了孩子也被人掳了去。长老您说对吗?”淡淡的瞥了魔后一眼,安泉云淡风轻,“本王也就不打扰魔后找孩子了,我们走。” 几人走出门,安泉头也不回丢下了句轻飘飘的话:“唉,若是本王,被女人三天两头这么折腾,早也就乏了。没办法,魔君就是比一般男人能忍能容。” 盯着几人离去的地方,赖可欣若有所思。 来到楼上,却丝毫感受不到之前的魔气了。赖可欣找遍一栋楼,除了一间溢满魔果香气的屋子,她并没有发现魔族。同行的禁卫早已习惯。没什么怨言的跟在赖可欣身后任劳任怨。 齐天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盯着床头闹钟显现的十一皱皱眉头,这也睡得太久了吧?皱皱鼻子,齐天闻到一股异香。循着味道走到齐恩赐的房里,安泉盯着曾经摆放过魔果的白玉盘皱眉,上面一滴黑色浓稠的果汁让齐天有些口渴。 伸出手指沾了那滴黑色汁液,齐天鬼使神差的盯着看。一阵邪风吹来,白玉盘子打落在地惊醒魔怔的齐天。手上的汁液黏黏稠稠,齐天皱皱眉不明白自己怎么出现到齐恩赐房里了。抽出纸巾擦掉手上的不知名液体,齐天抓抓脑袋回房洗脸刷牙去了。 从齐天走进来,赖可欣就盯着他看。直到发现齐天拿起白玉盘时,她屏住了呼气,后来没发现异常沮丧极了,踢走地上的碎盘子,招呼众人离开。十五年来,赖可欣没少这么闹,难道魔君真的倦了吗?虽说知道这次有问题,但赖可欣决定不再追查了。她没有忘记,她推醒魔君的时候,屋子里黑了八度的光线。之前再忙都会陪着找,现在只是皱皱眉头就转身睡去,赖可欣的警钟终于敲响了。 女儿固然重要,但是目前没有危险。魔后之所以知道,不仅仅是母女连心,更重要的是女儿的魔宠还好好的呆在魔界。若是女儿出事,魔宠不可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魔后从来没想过失宠的问题,她相信爱情,所以相信魔君。但是,后宫妃子接二连三的喜讯不停传来,再坚固的爱情也会有裂缝。这一刻,赖可欣终于开窍了,女儿终归会回来,但这么多年的寻找早已让魔君厌倦,他不可能永远停留的。 来到丹青的宫殿,看守的小兵们也不敢阻拦妖王殿下。顺着丹青的提示,安泉穿过摆满丹炉药材的正厅走进摆设简单的卧室。拉开古朴的红木床,安泉催动妖力翻转贴床的墙壁。一幅春景图覆盖其上,其中静物栩栩如生。亭台水榭、鸟语花香、景色宜人。大长老拿出丹青的原身。 丹青拿掉覆盖在豆丁身上的宽大衣袖,将豆丁小心翼翼的送入画中。安泉紧紧盯着渐渐没入画中的豆丁,一言不发。整幅画除了亭子里多了个盘坐的小和尚人其他的毫无变化。这小和尚毫无疑问就是被丹青幻化的豆丁。直到丹青翻转墙壁,将床再次推回原味,安泉这才松了口气。 兔子几经惊吓这会儿也见怪不怪了,三人围着桌子坐下,兔子只好站在一旁。 “殿下,您准备怎么办?”丹青敲敲桌子等待妖王殿下的回答。 “殿下,您若是真想留下小魔君。那趁早让老四洗了她的魔性剔了她的魔根让她再也做不成魔。”大长老快言快语,“最好把魂魄也淬炼一下,这样才后顾无忧。” 安泉握住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洗魂么…… 第一章 贫僧法号八戒 安泉盯着桌面,良久略有失神的开口问道:“成功的几率大吗?” 丹青面色凝重:“去除魔心魔根容易,洗魂很难。殿下要好好考虑,若是失败了,恐怕会心智不全。” “还考虑什么,这是最好的办法。”大长老一拍桌子继续说,“她洗魂以后,所有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多全齐美啊。” “兔子,你怎么看?”安泉问站在一旁面色惨白的兔子。 兔子咬咬牙,开口说道:“小妖才二百年道行,能说出个什么来。只是,在人界呆了那么久,小妖也算是对人有所了解。” “少废话,讲重点。”大长老鄙夷的看了兔子一眼,那意思显而易见,若不是看在妖王殿下的面子上,你这二百年的小虾米老子才不听你啰嗦。 “小主子终归是小魔君,她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想法。”兔子盯着安泉的眼睛,“小妖陪她不算长,倒也有些感情。若是可以,小妖希望主子不要这么做。不要替她选择接下来的路。” 丹青喝光手里的茶,淡淡的开口:“西擒,她终归是小魔君。你道是普通魔族吗?一个洗魂就能挡得了她成魔的路?那你也太小看她的血统了。” 一番话,敲开了两个人。也是,小魔君失踪多年,魔后从来没有放弃寻找过。魔君开始倒是陪着她闹腾,时间一长也就消停了。众人只当是那魔头乏了,却忽略了小魔君血统的事实,那样精纯的血脉,若是轻易叫人害了去,不要也罢。这或许,也是魔君不怎么担心的缘故吧。 “那就能压一时是一时吧。”安泉站起来,“本王是时候回去了,兔子,你跟我走吧。” …… 亭子里的小和尚睡的正熟,人形的大字刚巧压住青石板上泛着蓝光的鬼画符。豆丁只觉得,今天的床出奇的硬,而且还没有‘抱枕’!眨眨眼睛醒过来,豆丁坐在亭子下面猛揉肩膀。打了个哈欠撇到周边不熟悉的景色,她下意识的抓抓脑袋…… “啊啊啊啊,我的头发!”晴空霹雳,旁边树上一群鸟儿惊吓着飞走了。 看到不远处的河流,豆丁迈步走去。许久许久……还在原地。汗流浃背,豆丁有了骂娘的冲动,这都是什么破梦! 低头看到身上的僧服,豆丁眨眨眼睛觉得自己还在梦里。就地坐下准备睡回去,却发现周边五根红色的柱子飞快旋转起来。豆丁只觉得头晕眼花,周边围了一堵红墙。地上的鬼画符发出蓝光,柱子越转越快,亭子的顶部越来越矮,空间越来越小。 豆丁觉得,自己或许有两个下场:一,被挤死;二醒过来。虽说,豆丁坚信自己是在做梦,但豆丁还是开始思考出去的办法。 咬咬牙,豆丁屏气凝神盯着柱子看。魔气触动,柱子的旋转在豆丁眼里变得缓慢起来。抓准时机就要冲出去时,一个懒懒的声音响起来,豆丁停住脚步。 “哈唔,这一觉睡的真饱。” “你是谁?你在哪儿?” “小和尚连我在哪儿都找不到?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豆丁不管他,看准时机就要冲出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回来摔在地上。揉揉屁股,豆丁托着腮帮子开始郁闷。 “求我啊,求我,我就救你出来。”那个声音欠扁的说。 “滚,连个身体都没有的家伙,能把我弄出来?”豆丁想,反正是做梦,总会回到现实的,也不急着出来了。那啥,盗梦空间不是说了嘛,只有死在梦里才能回到现实。豆丁看看越来越近的柱子,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 无意中瞟到河面,金光闪闪吸引住了豆丁的眼球。 美人趴在河岸上,姣好的面容倾国倾城,金色的长发平铺在河面上占据了大片河水。豆丁两眼发直,没想到做个梦都能梦见这般绝色的美人鱼啊。既然人家是有身体的,那么把自己弄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吧? “那个,人鱼姐姐。你行行好救我出来呗。” “滚,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是女人!”美人鱼站起身来,平坦的胸脯证实他的性别。银光闪闪鱼尾化作双腿。金色的长发包裹身躯,眨眼间变作长袍裹住身躯。 “那,美人鱼哥哥。你把我救出来呗。”豆丁一头黑线,这货是男人?就那脸蛋儿,抢女人饭碗那可是毫不含糊啊。 “谁告诉你老子是人鱼的,老子是鲛人!是神族,神族!” 豆丁心道:不都是半人半鱼的妖精么!“不管您是啥?性别是啥?先把小的救出来再说可以不?”豆丁直戳重点,“您再这么说下去,我可就走了啊。”这梦还是挺有意思的,一时半会儿豆丁还是不想醒过来的。 鲛人伸出手臂化作柔软的触手,穿过透明的屏障缠住柱子。豆丁轻而易举的走了出来。看到触手上黏糊糊的液体,豆丁一瞬间想起了一部经典的电影。原谅她,一时半会儿忘不了那恶心出了一定成就的《下水道美人鱼》。 豆丁趴在地上干呕,虽说鲛人早变回手臂,但那黏糊糊的触手在豆丁脑海中挥之不去。 “大哥,你那触手能不能不要那么恶心的滴着粘液。小的幼小的心灵经不起吓啊。” 鲛人翻了个白眼给豆丁,“没有粘液,你怎么可能从屏障了出来?” “难不成它还有腐蚀性?”豆丁叹口气吐槽,“可是那也太影响审美的大哥!” “小和尚少废话,我问你,这画境怎么出去?”鲛人揪起豆丁。 “您先让我漱口水可以吗?”豆丁挣脱开来,趴在河边漱了漱口,“这个啊,据所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所说,死了就能出去了。” “小和尚,你说什么……” “其实是我也不知道,我是刚来的。”豆丁眨眨猫眼儿一脸无辜,“您都不知道,我咋知道?” “还有,贫僧法号八戒,施主莫要叫错。”豆丁竖起爪子像模像样,既然都变成和尚了,那就客串一把二师兄吧。 第二章 逮鸟抓鱼 “我叫……”鲛人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自己叫个啥名字。见豆丁疑惑的盯着他,面色一红,“我忘了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我没说不行呀。”豆丁拍拍鲛人的肩膀表示理解,做梦嘛,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可怜的孩子到现在都在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在做梦,“那你总的有个名字吧?” “……”鲛人沉默良久,“叫我长眠吧,睡了那么久,久到自己都忘了叫什么了。” 豆丁点点头,“太写实了,这名字无比拉风啊。” “一时半会儿我们也出不去,八戒,我们弄点东西吃吧。” 于是……愉快的捕鱼抓鸟中。 …… 丹青在古老的红木床上打坐,感受到墙面外力的波动。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了四长老,与此同时安泉也捂着跳动不止的右眼皮子拎起了在床上睡得正熟的黑猫莱明。 四长老翻转墙壁,想尽一切办法却再也撼动不了波澜不惊的画纸。丹青皱起好看的娥眉,这下糟了,妖王殿下不晓得又要怎样发火。其实,将小魔君放进画境时,丹青就有些忐忑。 那幅画并非画者所作,丹青只知道,在他还是一幅丹青的时候,那幅春景图就挂在了画者的书房。丹青成精之际,从王宫偷出了这幅画,偶然发现画境的奥妙。在里面,时间静止,灵力充沛。无论修炼还是休闲,都是个绝好的去处。丹青长久以来受益匪浅,却不知小魔君进去以后是如此这般的情况。眼看着画境变成一幅普普通通的画作,四长老不知道是福是祸。之前画上的景物无一例外的呼之欲出,现在看来却是一幅再普通不过的画作,所有的一切都丢失了原有的灵气。 …… 水镜上纹丝不动。莱明不死心的将猫爪再次摁在水镜上,无奈还是没有结果。 黑猫耳朵一抖逃离安泉身边,“殿下,这这不是我的问题……” 安泉握紧拳头,转身消失在莱明的大殿中央。他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难道进了画境就看不到命途了吗?还是,种了魔根的原因? 直接出现在丹青的寝宫,安泉盯着变为普通的春景图也傻了眼。 “四长老,您不是说,很安全吗?” “殿下,画境从来没有魔族进去过。臣下也不知为何如此。”丹青雌雄莫辩的脸上波澜不惊。 “画境里可有危险?”安泉想到这个可能,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丹青每次进去,景色都各不相同,并无危险。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不是吗?毕竟,那是小魔君。 “到底有没有危险?” “臣进去时,没有。臣进去时,画境同样没有这样的异状。”丹青也有些担心。 相对于外面几只热锅上的蚂蚁,豆丁现在才没那美国时间去想有的没的,抓紧时间吃烤鱼才是正道啊。 豆丁席地而坐,探出宽大僧袍的小手拿着烤鱼,包子脸完全埋在鱼身上,抽空斜眼看了一下长眠,豆丁忍不住吐槽:“我天,你的同类你吃的那么欢,你爸妈造吗?喂,留一条给我啊你,不要全吃了。” 伸手抢过一条鱼抱在怀里,豆丁指着长眠身边七零八落的鱼骨愤愤不平:“你不要随手乱扔垃圾,这跟随地大小便是一样一样的性质。”只见男生女相的鲛人手指翻飞,红唇开合,一条色泽金黄的大鱼迅速退化成干干净净的鱼骨。随手扔掉残骸,纤纤玉手中下一条大鱼同样逃脱不了命运。 消灭完所有的熟鱼,豆丁拍拍肚皮。胃里明明可以了,嘴巴却还不满足:“长眠,你再抓几条可以不?” “不要,”长眠半人半鱼悠闲地趴在岸上晒太阳,一条鱼尾欢快的扑腾,“要抓你自己抓。小和尚吃鱼还上瘾了?不知道佛门戒酒肉吗?” “哎呀~济公老人家说过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豆丁拍拍肚皮站起来,“自己抓就自己抓。”反正水里凉快。 豆丁跳进水里,踩在浅水区来回巡视。长眠无聊的盯着小和尚看,大大的猫眼儿、挺巧的小鼻头、肉嘟嘟的嘴唇无不精巧。圆圆的包子脸稚气未脱,亮闪闪的脑门儿上还顶着刚刚潜下水时不小心带上来的草屑……长眠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摸摸豆丁光滑的脑门儿,“小八,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豆丁弯腰去追一条荧光蓝色的小鱼,漫不经心的回答:“睡觉睡来的。” 那小鱼通体透彻的蓝,极其灵巧的甩着鱼尾躲避豆丁的追击,高傲的脑袋不屑的转过去,正眼儿都不给豆丁一个。豆丁愤怒了,一条小鱼都来欺负她?不要以为她顶着个光头就要吃斋念佛,天真有木有。一个眼疾手快拎起了小蓝鱼的尾巴揪了出来,豆丁扬天长笑:“小样儿,还抓不住你?” 那小鱼冷哼一声,一个弯腰支起上半身冲着豆丁光洁的手腕就是满满一口。豆丁吃痛甩开小鱼,手腕上顷刻间乌青一片,不仅如此,还有蔓延的趋势。豆丁疼的直冒冷汗,这下清醒过来,这根本就不是做梦好吧?很疼啊有没有! 长眠正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思考睡觉睡过来的可能性,就见那小和尚被鱼咬的直跳脚。光洁的手臂上乌青一片,细皮嫩肉的小和尚满头冷汗。游过去,长眠手臂再次化成触手。眼看着就要缠上豆丁的手臂,光头小和尚终于发作了:“长眠,你那恶心巴拉的软体手臂不要碰我!有腐蚀性的你忘了?” 长眠翻翻白眼,化作手臂。葱指细白,那不是像,根本就是女人的手嘛。握住豆丁的手臂,长眠手心晶莹透亮的液体缓缓渗入豆丁的伤口,“这种鱼叫做宝蓝,牙齿含有剧毒,是鱼族的贵族。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画境里,也有这样高等的生物,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啊?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刚刚那个亭子也是,困的人险些死在里面。这里很多危险吗?”豆丁想了想,还是待在家里吹空调看动漫来的惬意,“那我们赶快出去吧。” “危险不危险,我是不清楚。我不是很了解,至于出去嘛……我是一点儿都不清楚。”长眠松开豆丁的手腕,“小八,你真的是和尚吗?” 第三章 居然有人 鲛人乃是神族,生而有相,泣泪为珠。生性善良的鲛人拥有窥破他人内心的能力。长眠看到了小和尚的内心,所以出手相救。 两个不熟悉地方的人开始盲目地乱转,试图找到出去的办法。豆丁反应过来不是做梦后,有一段时间大脑是空白的。接受了现实后,除了见不到安泉的不安,豆丁觉得这样也不错。出去能写一部聊斋志异之小和尚与伪娘的基情生活…… 在出去之前,好吧,豆丁摸摸光头觉得还是要想一下怎么出去才是正道。 “若是有人可以问一下就好了。” 长眠说完,眨眼间的功夫,周遭的景色已然翻天覆地。亭子不见了,小河缓缓化成湖泊。一位美丽的少女穿着古香古色的服饰,温婉的敲打石板上的衣物,举手投足间恬静淡然。 豆丁吃惊了一下,猫眼儿瞳仁很明显的大了一圈儿。长眠已经走上去,谦和有礼的问:“姑娘,请问如何出去?” 洗衣女抬头去看,“这位小姐,可是迷失了方向?看您的穿着也是大家闺秀,去往城里的路就在那边。一直前走,天黑前就能到了镇上。” 因着对方给指了明路,长眠也不去计较对方识错性别的称呼了,“谢了。” 拉住发呆的豆丁,长眠选择踏上去城里的路。万一玄机就在所谓的城里也所不定?万一城里有个员外,员外家里另有出去的玄机也说不定呢?当然,这也只是鲛人的猜测而已。 两人还没走远,就听到那洗衣女的呼救声。回头一看,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正摁倒女子撕扯她的衣物。豆丁回头一看,觉得场面似曾相识。转头去看长眠的脸色,豆丁碍于女生指了路,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插手。 长眠眸光一闪,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上前,一脚将男人踹出很远。面色不明的拉起地上的女子,长眠瞪了男子一眼:“滚远点儿!” 女子名唤凤霞,很感激二人救了她。收拾了衣物,女子说道:“二位还是来小女子家里住一晚吧,天色渐昏。小姐又如此绝色,走在路上贼人众多。怕是不安全。” 豆丁等待长眠的决定,人生地不熟的,豆丁觉得年长的美人鱼脑子应该可以信任。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冒险。”长眠摸摸小和尚的光头,“小八,我们跟着凤霞姑娘走吧。” …… “小霞啊,你可算回来了。” “爹爹,王大柱子欺我。是这位官家小姐救了我。”凤霞扑到老父怀里嘤嘤的哭泣。 老人看了长眠一眼,眸中意味不明。拍了拍女儿的背,“这不是被救下了嘛,都过去了。去给恩人煮些饭菜来,好好酬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嗯。”女子擦擦眼泪走进厨房。 “恩人请坐,”老汉擦擦椅子,让二人坐下。上下打量长眠,“不知小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小女子也不知如何来到此地,记不得往事。这才想要去镇上瞧瞧,能不能寻得双亲。”长眠亦真亦假的说了一番。失忆是真,寻亲是假,找到方法离开画境才是正道。 “哦~”老汉点点头,没背景的漂亮小姐。 “小师傅如何称呼?”老汉终于将目光移到豆丁身上,见豆丁皮光肉细甚是讨喜的模样面上带了几分喜欢。 “小僧法号八戒。”豆丁在老汉的目光下很是不自在,瞥了头去看厨房的方向,“不瞒老施主,小僧腹中很是饥饿。”面上一红,豆丁将那份尴尬表现的淋漓尽致。 果然,老汉去了厨房帮忙。豆丁松了口气。 长眠敲敲桌子,说:“小八,这么快就饿啦?” 小和尚不理会身边男生女相的长眠,很是不耻他靠着一张比女人还要艳上三分的脸博爱心。竖起耳朵去听厨房的动静,豆丁把玩茶杯的爪子顿了顿。原来你们打着这个心思啊,那敢情好,看那鲛人下次还装不装女人了! 很家常的饭菜,青菜豆腐、酸辣土豆,还有一箩筐的煮地瓜。豆丁放开了饭量吃,瞅瞅身边细嚼慢咽宴席上瘾的长眠,摇摇脑袋继续投身吃饭大业。 老汉在下面踢了踢凤霞的脚,凤霞放下手里的地瓜,“小师傅慢慢吃,还有汤呢。” “嗯嗯。”豆丁吃的正欢,纵然发现了二人的动作也不作理会。 一锅的,野菜汤端上来。豆丁的眼睛发亮了,捧起陶碗喝的欢快。长眠瞪了豆丁一眼,“小八,里面有鱼。佛门不可杀生。”抢了豆丁手里的碗,长眠笑笑:“给我吧,我喜欢吃鱼。” 吃了饭,长眠与凤霞睡一个床,豆丁则在凤霞的屋子里打了地铺。 本来老汉是要小和尚跟他睡的,豆丁跳起来强力反抗。不好说自己是个女儿家,豆丁转转猫眼说道:“小僧乃是先前老爷请来保护小姐的,自然寸步不离。再说了,小僧乃是佛门中人,自然戒色戒淫。放下佛门不说,小僧今年十五岁的年纪,实在是……就算有不轨之心,那也没有不轨之能啊。” 睡到半夜,果然见那女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豆丁本想摇醒长眠,但后来想了想,那厮本就是个男子,还能被人轻薄了去?这次让他吃了亏,下次才不会爱心泛滥的什么人都救。只是豆丁没想到的是,被绑起来塞进马车里的,还有身穿僧服的自己。 在马车上来回颠簸,豆丁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人贩子也要有点儿公德心的好吧。你们驾车开那么快,小僧我都要吐了有没有!” 凤霞掀开帘子,赶车的是那老汉。 “小师傅,你就别吵吵了。”说完就不再理会豆丁,去跟那老汉说话:“爹爹,女儿不明白。绑那小姐也就算了,能卖个好价钱。那小和尚虽说细皮嫩肉长得水灵,但到底是男孩子,花妈妈也要?” “花妈妈要长得漂亮的,那小和尚到了妓院也能做个小倌儿。不少官老爷好这一口呢。说不定比那小姐价钱更高呢。”老汉扬鞭策马,“驾!” 第四章 遭遇歹人 老汉驾着车,低声问道:“大柱还没回来?” “没有,那山上的魔灵芝只有夜里才看得到。他好胜着呢,总是嫌采的少了。” “等他回来了,好好做些吃的。那孩子为了养你母子辛苦着呢,你看村里有几个敢夜里上山采灵芝的。不要惦记着刘……” “爹!”凤霞打断道,“女儿都嫁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会想着那负心汉。爹爹多心了。女儿自然守着柱子与孩子好好过日子的。” 虽说二人说的算是悄悄话,豆丁却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等着看热闹的豆丁再也不能淡定了。踢踢旁边睡的正熟的长眠,豆丁咬牙切齿:“喂,你给我醒醒。” 长眠其实早就醒了,更准确的说,他根本就没睡。他早在女子呼救的时候就听到了女子的心声,知道是圈套,却还是跳进去,都是好奇心惹的祸啊。没想到这般温婉的女子,居然拐卖人口,而且还做戏给他看。老汉与女子的谈话,他也听到了。卖去青楼?长眠轻笑,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嫖谁呢?设计他?长眠眸光一闪意味不明。 现在见小和尚这么着急,更是起了逗弄小和尚的心思。于是长眠一动不动,装睡装的很成功。小和尚气鼓鼓的包子脸可爱透顶,圆圆的猫眼儿居然真的像猫儿一样,瞳仁变大变小。长眠偷看了一眼小和尚的脸色,终于破功忍不住伸手去捏豆丁的脸蛋儿。 “你装睡?”豆丁眯起眼睛,瞳仁拉成危险的一字线,“哼!” “嘘。”长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凉拌呗,”长眠摸摸豆丁的光头,“小八你的光头真亮。” 豆丁翻翻白眼,艰难的翻了个身不予理会。这条鱼也太悠哉了,也对,能力那么牛叉,需要担心的也是自己这个皮光肉细的小和尚罢了。赶明儿真的一不小心给做了小倌儿……豆丁想,她真的会杀了凤霞也说不定。 “小八,小八。”长眠叫醒陷入沉思的豆丁,“放心吧,不会让你有事儿的。咱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了,嗯?轻松点儿。” 豆丁示意长眠看看她身上五花大绑的麻绳,“我倒是想轻松点,想随意一点儿!” 长眠娇媚一笑,豆丁打了个哆嗦,是的,确实是娇媚……长眠说:“快到了,我装晕去。” 马车一停,豆丁是真的急了,“我说,长眠,你倒是告诉我我们怎么办啊?别是让我真的去做小倌儿吧?喂,你醒醒!” “小师傅,别踢了。踢,她也醒不过来。”凤霞撩开帘子,将豆丁拽了下来。 豆丁瞥了她一眼,才发现那温婉的女生原来长着一双三角眼,“善恶终有报。天不报,人会报。你记住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凤霞一巴掌打上豆丁的脸,“给我老实点儿。” 长眠被二人拉扯下来,凤霞扶着浑浑噩噩的长眠,推搡着豆丁往前走。一位花枝招展的女人迎了上来,“哎呀呀,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王大爷还有凤霞啊。我说今天早上喜鹊怎么喳喳的叫呢!”待到看清两人,笑的更深,“足足叫了一早上呢。” “花妈妈,废话不多说。您看这次的货色,哪个不是上上之选。您可别亏了老汉我。” “那是自然,妈妈我还等着你送更多的人儿过来呢。”花妈妈凑上来,挑起长眠的下巴看了看,“美!真是美!”小碎步走到豆丁面前,豆丁瞪大了猫眼儿恶狠狠的看了老鸨一眼。老鸨拿出小手帕捂着嘴巴笑,“这个小师傅,长得也只是中等。好就好在了那双眼睛啊!哎呦呦……”伸出手摸上豆丁的包子脸,“这细皮嫩肉的,比过多少楼里的姑娘啊。” “行了,我要了。”老鸨换上一副精明的面孔,“翠儿,拿一百两纹银过来。”身边的丫头拿出钱袋子塞给老汉。 老鸨语重心长,“王大爷,这些足够了吧?” “够够,怎么不够。小霞,谢谢你花婶儿。”老汉很高兴,二两银子都够寻常人家吃上半年了。这一百两,一百两啊!以前弄过来的姑娘,都是普通货色,每人二两已经算是高价了。这次老汉也只想着二十两,没想到花妈妈出手大方的给了一百两。这怎么不叫老汉高兴呢。 “谢谢花婶儿。”凤霞福了福身子。 花妈妈眼睛精光一闪,“凤霞可是还怀着身子呢,这些个虚礼也就别计较了。”若说这凤霞也算是上等姿色,王老汉好赌,所以才起了拐卖黄花大闺女的心思。花妈妈出手阔绰,想的却是另外一层——什么时候老汉赌到卖女儿了,那可就好了。给他一百两,花妈妈不嫌亏,不说这二人值这个数。光是赌场她有的份子,也还能分回来一多半,反正老汉早晚要赌光。花妈妈自然愿意给。 “以后有了货,可还要记着送来春风阁。若是送到别家,妈妈我可是要翻脸的。”话虽是玩笑的说,但是谁都知道,花妈妈翻脸了却是个什么下场。 凤霞听了这话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花妈妈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中自是威胁,“都送过来,那妈妈我自然还是很好说话的。”说完拍拍凤霞的手,“好生养着胎,可别做什么粗活重活累着了。” “谢谢花婶儿。” “老汉我家里还有农活儿,这就带着小霞回去了。” “嗯。”花妈妈点点头,王老汉就带着女儿离开了春风阁后院儿。 安置完长眠、豆丁,花妈妈交代完伙计就去了前院儿。看到长眠跟自己一间屋子,豆丁呼了口气。因这二人没挣扎反抗,花妈妈倒也没有绑的太过分。 豆丁打量屋子,雕花红木古床,紫色梦幻的床帘,设施齐全。豆丁被绑在柱子上,坐在地上时间久了屁股都麻了半边,抬头看到在床上睡的舒爽的长眠。豆丁愤愤不平。 “长眠,我们怎么逃出去啊?” 金发美人翻了个身,妖娆的s型曲线毕露,美人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谁说我们要逃走了?” 第五章 青楼谋生 豆丁一听,忽的站起来居然挣断了绳子。豆丁摸摸被勒得发红的手腕,甩甩手掌去揉发麻的屁股,“你倒是舒服,那你就呆着吧。”豆丁一瘸一拐的往门边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的人说:“里面没什么动静吧?” 那是花妈妈的声音。 “没有,这两个挺老实。”一个男声这么说道,“还挺反常的,往常的只要遇到这阵势,哪个不是哭哭闹闹要死要活的。这两个倒也稀奇。” 豆丁慌忙退回来,跳进之前的绳子里怎么都恢复不了原状。 长眠抬眼看了豆丁周边的麻绳一眼,麻绳就不松不紧的缠上了豆丁的腰肢。豆丁乖乖坐好。花妈妈刚巧推门而入。 “哎呦呦,姑娘醒了。”花妈妈越过豆丁直接坐到床边拉起长眠的手,满眼开心,“姑娘姓甚名谁?”见长眠不答话,摆摆手说道:“你看我这是说什么呢,到了我春风阁,名字那都是浮云。妈妈我保准给你取一个大红大紫的名号。” “哦?”长眠风情万种娇羞一笑,“如此,就谢谢妈妈了。” 花妈妈那叫一个开心,“好说好说,姑娘真是明白人。来了我春风阁呢,听话的妈妈自然不会亏待。姑娘倒是看得开。” “眠儿无父无母,无处投靠。幸得妈妈收留,自是感激不尽的。”长眠卷起衣袖就要抹泪,“还望妈妈垂怜,眠儿懂得琴棋书画,还是个清倌儿。希望妈妈不要让眠儿做那些个败坏清白的事儿才好。” 花妈妈一听此言更是开心,有才有貌的绝色美人居然还是清倌儿,这下赚大发了。当下更是开心,拍拍长眠的手,“好说好说,我春风阁的花魁们个个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既然眠儿姑娘有才有貌,妈妈自然不会亏待了眠儿姑娘。” 豆丁听的一个脑袋两个大,见那人鱼笑的妖娆妩媚哭的我见犹怜,当下竖起大拇哥给长眠点了三十二个赞。这演技,搁哪儿哪儿活啊! “妈妈既然如此仗义,眠儿还想求妈妈件事儿。”长眠眼光落到小和尚那里,花妈妈立马面露难色——那小和尚也是个极值钱的尤物。 长眠拉住花妈妈的手,“小八乃是保护我的,他还是佛门中人。妈妈若是让他接了客,那可是对佛门的大不敬。佛祖怪罪下来,我们可都是承担不起的呀。再说了,妈妈不相信眠儿能够给您带来财运吗?” 长眠见花妈妈面色松动,趁热打铁,“妈妈若是答应了让小八照顾眠儿,眠儿明天就可以见客。” 豆丁等大猫眼儿,这厮搞什么鬼,难不成真是同性恋? 花妈妈精明的小眼儿一转,当下就答应了。只是想要看看长眠到底能不能琴棋书画。长眠含羞一笑,“妈妈放心,明日眠儿自当惊艳全场。” 花妈妈得了保证给二人松绑后喜滋滋的走了。 豆丁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到一半抬眼调侃床上的金发美人,“眠眠姐,小僧等着你惊艳全场呢~”说完还抛了个媚眼儿给长眠,说完自己想想都觉得那嗲嗲的语调恶心渗人,“我说,长眠,你自己想想不觉得恶心吗?还眠儿~” 长眠回过神来,一伸手整壶茶都捏在了芊芊玉指上,仰头豪饮。长眠知道,他刚刚迷失到小和尚狡黠妩媚的猫眼里,“既来之则安之,难道我们不在这里还有地方可以去?就算我们有地方可以去,你会挣钱吗?我会挣钱吗?” 豆丁想了想,摇摇头。 “这不结了?”长眠翻了个身站起来,走到小和尚面前敲敲小和尚的脑壳儿,“我们住在这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兴致了调戏调戏嫖客。有什么不好的?妓院鱼龙混杂,消息灵通,说不定没多久我们就能出了这画境呢。” “好吧,你有理。”豆丁打了个哈欠,“那我睡哪儿啊?” 话音刚落,两个伙计就抬着一张小床走了进来,“花妈妈吩咐了,再多一张小床给小公子睡。”花妈妈还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那小公子也成了我们的摇钱树,现在好生伺候着。 看着伙计收拾完东西用屏风隔开二人,豆丁打了个哈欠趴在了小床上。迷迷糊糊记得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没有问清楚人鱼,想了想觉得都问清楚了呀。于是,呼呼大睡。 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看到了黑着脸训斥他的安泉,豆丁咂咂嘴环住安泉的腰,“爹地,表生气。丁丁很乖的,丁丁很努力想办法出去了。不要担心。” 长眠扒开小和尚的爪子,“爹地是谁?” 豆丁揉揉眼睛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打着哈哈,“爹地是——”猫眼儿清明的些许,“小僧的老方丈,他含辛茹苦的把八戒养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现在却跟我相隔。”撒了一个谎,就要不停的用其他的谎来圆第一个谎,豆丁现在是深刻明白到了。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再也不骗长眠她是小和尚了。 长眠知道小和尚是骗他的,但他窥破了豆丁善良的内心却看不透豆丁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他明白,小和尚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庸无奇。光是让他看不透心思,就足以证明小和尚的不平凡之处。 “睡吧,我明天还要遵照与花妈妈的约定展示才艺呢。” “哦!对了,我就是忘记问你这个了。”豆丁抱着被子凑近一点,“眠眠姐难道有什么才艺?别是变成美人鱼引起围观吧?” “睡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长眠走回床边。 豆丁讨了个没趣自己乖乖挺尸去了。 “嘿,小和尚怎么还不醒?你家主子都起了,你还在睡!”丫鬟推醒豆丁,见豆丁翻转过来粉嫩可爱的包子脸明白了花妈妈叫她过来伺候的原因,这小和尚也是个美人啊。放软了口气,“小和尚,起床了。” 豆丁眨眨眼,猫眼很是无辜的盯着丫鬟,瞬间就俘获了母爱泛滥的丫鬟。丫鬟捏捏豆丁的脸,递给豆丁一套天蓝色的绸缎衣袍,“喏,快换上。你家主子都自己穿着完毕了,你还在睡觉。我去给她梳头发化妆去,你快些啊。” 第七章 阴阳玉 柳青青不情不愿的带着长眠上了楼,豆丁捂着嘴巴偷着乐。若是柳青青知道,自己输给了一个带把儿的,又会是怎样的大便脸呢?又或者,对长眠那厮芳心暗许也说不定哦? 随着柳青青到了她的房间,长眠冷眼看她不情不愿的拿出所有的首饰摆在桌子上。 长眠修长的手指挑起一个黑白相交的镯子,上头镶嵌的美人鱼婀娜多姿栩栩如生。柳青青面色一僵,“这个自是不会给姑娘的。” “哦?”金发美人挑起柳叶眉,“我还就看上这一件儿了。”不由分说的收入袖中,长眠起身就欲离开。 柳青青气急败坏的拦住长眠,“你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你又当如何?”长眠轻而易举的推开柳青青,“愿赌服输,纵然是女子也当信守承诺。谢谢姑娘的玉。”招呼趴在栏杆上看戏看的正欢的小和尚,“小八,过来。” 小和尚在柳青青意味不明的目光下走过去,手腕一凉,一只人鱼阴阳镯就戴在了手上。豆丁挠挠耳朵不明白长眠这是何意。长眠在柳青青屈辱的目光下淡淡的说道,“我看着你戴好看,特意讨来给你的。” 小和尚面色一囧,圆圆的猫眼儿带上了倾国倾城的味道。花妈妈一见,笑着握住小和尚欲拿下阴阳镯的手,“公子自然戴的,何苦推辞你家小姐。”说完就让长眠领着小和尚离开。至于柳青青,自然少不了一凡说教。 刚回了屋子,长眠捏起豆丁的手腕就摘下了阴阳镯。豆丁小嘴一撇,“哼,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这就让我当靶子了吧?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长得女相也就算了,尽喜欢些女儿家的东西。” “瞎胡闹,”长眠弹了一下豆丁的光脑门儿,“你看这镯子。” 豆丁凑上锃光瓦亮的脑门儿,细细去看那黑白相间的阴阳玉镯。伸出爪子摸了一下,入手生温,温润细滑,是块好玉。那条美人鱼长发蜿蜒在镯身上发丝根根可见,美人鱼面部精细,尾部的鱼鳞片片可数。若不是知道长眠是个男的,豆丁都要以为镯子上的人鱼就是长眠的雕像了。可是,豆丁又怎么知道那雕像是女的呢?直觉吧……第六感。 “像不像一枚钥匙?”长眠出声提示,豆丁细看之下也觉得有那个可能。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今天晚上就去员外府看看。” 豆丁点点头,“嗯,我们是要想法子快些出去了。” …… “查清楚了吗?”安泉扶起跪在地上的妖史,“史书上如何记载?” “殿下,春景图本名追忆。”妖史战战兢兢,“史书上说,追忆最早出现在唐玄宗时期,是一位画者所作。但那位画者离奇失踪,只留下那幅追忆。后玄宗李隆基巧得此画,甚是喜欢,收藏于皇宫之中。” “画者的资料一无所知吗?”安泉眯起丹凤眼,最后的线索了,也要断掉吗? “这……一无所知。”妖史神色犹豫补充了一句,“不过,倒是发现了画者的儿子无名氏。据说,四长老丹青乃是出自无名氏之手。” “本王知晓了,你且退下吧。”安泉挥挥手,妖史淡出视线。安泉捏捏眉心,心下一片烦躁。解铃还需系铃人,安泉决定去找丹青问问情况。妖界史书无从记载,那画者的来历多半是神族、魔族,而且……还不是能够忽略的小角色。 越过行礼的守卫,安泉直接走到丹青的内室。彼时丹青正盯着空白的画卷发呆,见安泉走过来,丹青拱了拱手,“殿下。” “四长老,不知道您对无名氏记得多少?”安泉直奔主题、开门见山。得不到豆丁的消息,纵然是淡定惯了的安泉也绷不住脸色担心起来。豆丁从来都是安泉的死穴,只是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割舍不下了。 “殿下莫要太过担忧,画境也并不是出不得的。”丹青还是一贯的温和。 “……”安泉沉默了,这样失态他也不想的。直到今日才算是真正明白了那句话,男人永远无法抵抗自己一手创造的女人,这也就是所谓的亚当情节。一手养大小魔君,安泉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一个孩子。 想到豆丁狡黠的猫眼、肉肉的包子脸,安泉内心一片柔软的同时,面上更是严肃,“四长老,可有什么办法?” “殿下莫要着急,请坐。” 安泉撩起紫色长袍坐在桌子旁,一杯香茗瞬间入腹。丹青又给他添了一杯,细细开始讲述。 丹青对于无名氏的记忆,仅仅停留在成精的前一刻。无名氏有着一头暗金色的长发,举手投足都是儒雅风流。丹青睁开眼睛第一次化成人形时,无名氏嘴染鲜血的倒在丹青的本体旁边。鲜艳魅惑的颜色染红了半边地板,丹青盯着无名氏暗金色的长发告诉自己,这,就是他的父亲,给了他生命的父亲。 凭借本体对无名氏的记忆,丹青将他所知道的无名氏的生平拼凑了出来。从丹青问世开始,到无名氏离世为止。 无名氏创作丹青耗费了半生的精力,终于画得一副倾国倾城的青衫美人图。他常常用作画磨砺出来茧子的手去抚摸丹青的身躯,喊着丹青成精后也听不懂的语言悲伤地望着丹青。他无心仕途,在几乎人人富足的盛唐过着惨淡的生活。 他或许是知道画者的《追忆》的,因为他曾经将那幅皇宫内所谓的春景图偷了出来。丹青如是说道,“后来,他被判罪。一杯鸩毒结果了性命,就在我身边,咽下最后一口空气。” “所以,我化成人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偷走皇宫的画。”丹青叹口气,“这幅画陪伴我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有我所不知道的玄机。” “四长老,画境可破吗?” 丹青摇摇头,“那幅《追忆》,是比我存在还早的画作。它或许早就有了自己的意识。现在,只能看追忆到底要什么了。” “长老此话怎讲?” 第八章 夜探员外府 “画作成精,自成一幻。现在小魔君进去,必是触动了画作的某些禁忌。怕是只有等到画境如了意,才会放小魔君出来。” 安泉沉思了许久,起身离开长老阁。丹青见此摇摇头,“唉。” …… 一身夜行衣,豆丁稀奇的左摸摸右摸摸。长眠排掉豆丁乱摸的爪子,拿出一方黑色的布条缠住豆丁锃光瓦亮的脑门儿,“小八,你待会儿给我长点儿眼色。” 豆丁拿着镜子看看酷毙了的行头正美的不行,当下点点头,“知道知道。” “别敷衍我!若不是怕真的打开画境丢下你一个人,老子才不要带着你这小拖油瓶去夜探员外府呢。给我机灵点儿!” “是!”豆丁敬个礼,猫眼儿很是认真。 “好,我们走。”长眠拎起豆丁消失在春风阁的花魁房里,豆丁看看四周陌生的景色大呼过瘾的同时夸赞,“哎呦,眠眠姐不错哦~” 顺着柳青青记忆的方向,长眠拎着豆丁出现在员外府内院。虽说窥探人类内心是极不道德的行为,但身为神族的鲛人做的那叫一个光明正大——反正大家不知道嘛!所以长眠聆听了柳青青恶毒的心声后,顺便瞄了一眼人家的记忆,这就发现了刘员外与阴阳玉。 只是长眠所理解的阴阳玉,是半黑半白黑白交缠的美玉。却不知,阴阳玉乃是一阴一阳相互吸引的灵玉。不过,长眠现在知道了。 此时,长眠正与豆丁趴在屋顶窥探刘员外丰富多姿的夜生活。丰胸翘臀的美人缠上刘员外的腰肢,暧昧的声响传入本就听力极好的两人耳中。豆丁翻翻白眼,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到哪儿都能看到别人欢好。之前的白梦与庞校长,现在的刘员外与不知名的美人。豆丁抠抠手指想,人家还没成年呢!咋就撞破两次十八禁了呢? “你快看刘员外的手。” 长眠突然出声吓了豆丁一跳。她内心犯怵,这条死鱼,居然让她去看那土肥圆的咸猪手放哪里?有没有搞错?待到看清刘员外手上的阴阳镯时,豆丁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长眠正要出手去拿刘员外手上的阴阳玉,不料小和尚握住了长眠已经软了半边快要变成触手的大掌,“不要!若是拿了去,必然引起刘员外的警惕。到时候不能赶到刘员外发现之前找到画境出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长眠点点头,拎起豆丁离开了人家的屋顶,“那我们现在去找出口。” “你傻呀,今天你给了柳青青难堪。指不定这会儿想着法子找你的错处。”小和尚鄙夷的扫视了长眠一眼,“刚进妓院就如此识时务,你当老鸨是吃素的。能不防着我俩逃跑。这会儿兴许就带着人查房呢!” 长眠一愣,觉得小和尚说的有理,当下拎着他消失在黑夜里。 果不其然,二人刚收拾好行头。花妈妈就打着慰问的旗号施施然的敲开了房门,紧跟其后的不是柳青青却又说是谁? 柳青青见这二人一幅困了许久将要入睡的模样,揪紧了帕子恨不得绞碎那上好的丝绸。见此,小和尚仗着年幼翻身睡去,把那金发美人丢给了豺狼虎豹。 长眠温婉一笑,“妈妈可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小八年幼,乏了也是正常。妈妈不要责怪才好。” 花妈妈放下补品,“哪里会,小八看着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妈妈自然不会责怪。你们好生歇着,今后有的忙了。”花妈妈见人好好的呆在房里,瞪了柳青青一眼对这金发摇钱树印象越发的好,“妈妈知道你们累着了,也就不打搅你们了。” 柳青青想说什么,被花妈妈打断:“还不走!”昔日花魁只得愤愤的跟在后面离开了。 这件事儿敲响了警钟,长眠二人行事严谨了起来。当然,他们的严谨,仅仅表现在不着急寻找出口上了。小日子一天天过去。长眠的名号越发的响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春风阁来了位夜不眠,貌若天仙多才多艺,就连跟在身旁的童子也善财童子般吹弹可破。 长眠这边与柳青青拉仇恨玩的很嗨,小和尚豆丁却是左右逢源很是吃香。人长得讨喜儿不说,那张小嘴儿甜的呀,春风阁的姑娘哪个见了不是逗弄一番,顺便塞些好吃的给那光头小公子。就连柳青青手下的丫鬟暗地里也是喜欢的紧。对于这种情况,豆丁摊摊手,没办法,人品! 看吧,柳青青又与长眠杠上了。原因还不就是柳青青穿了件儿水红娇媚的轻纱薄裙正臭美的厉害,奈何那金发美人当下就回房换了件高大尚的紫纱裙,那雍容华贵配上出尘的仙姿当下柳青青就不止矮了一头。 “你——”柳青青听着众人对长眠的夸赞,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哎呀呀,我不该穿这件儿,我也不知道我穿会比姐姐穿着漂亮呀。”长眠打击够了花魁的自尊心情很爽的回屋歇着去了,留下柳青青一脸大便色的缴着手帕。 小和尚吃完糕点看完戏,拍拍手对身边的花姐儿耳语:“晴姐姐,可是解气了?” 唤作晴儿的花姐抿唇轻笑,柳青青那飞扬跋扈的性子可算是有人制得住了。她可没忘了,当初那人人迷恋的花魁是怎样欺负自个儿的。 “姐姐若是信任小八,今天晚上小八保准姐姐一鸣惊人。”小和尚想起手机里数以百计的穿越言情小说,啄么着给身边的花姐儿支上一招。谁叫长眠欺负那柳青青自己看着也手痒痒了呢。柳青青,你就等着接招吧。 小和尚贼兮兮的拉着晴儿进了房,比手画脚将晴儿哄得开心。 晴儿也算是春风阁曾经红极一时的台柱子,不说那清纯的长相。就是那风流的身段也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柳青青多才多艺又貌美如花,晴儿不争的性子就落了下风。再加上整日浓妆艳抹遮掩了这张清纯的脸蛋儿,红极一时的晴儿渐渐没落了下来。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豆丁渐渐了解晴儿。她可怜的身世让一向看不惯白莲花的豆丁也有了恻隐之心——被心爱之人卖到妓院,那该是怎样的锥心刺骨啊。豆丁痛骂了无良的负心汉之后渐渐喜欢上了这位姐姐。见她在红尘起起伏伏这么多年没了出去的心思,便想着让她在青楼的日子能够好过些。 第十章 尝试离开 豆丁保证莲月名动江南,实现了。保证柳青青被众人淡忘却落了空,全城上下都在谈论柳青青俗不可耐的艳舞被神秘美人莲月的肚皮舞比了下去,能被淡忘那才奇了怪了。怎么会淡忘呢?大家可都知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柳青青江郎才尽跳起了艳舞呢! 伴随着莲月的名声大噪,春风阁小八公子的名号也响了起来。都说仙女下凡的夜不眠看不惯飞扬跋扈的柳青青让手下仙童小八公子传授才艺,这才有了晴儿与莲月的一举成名呢。 此时的豆丁吃着阁里姑娘们送来的各式小吃零食,乐得悠闲自在,“眠眠姐,你说——刘员外会来吗?” “能让他送阴阳玉,柳青青应当在刘员外心里有几分重量。我们欺负了那么久,柳青青应该会找她那油光满面的靠山了吧。” 两人心心念念都是如何出画境,怎么可能沉溺于捉弄柳青青的小日子而忘了正事儿。明明就是办正事儿的同时捉弄捉弄柳青青而已~ 豆丁风流小公子哥似的走出春风阁,遇到的姑娘小倌儿们都恭恭敬敬的喊句公子。自从捧红了莲月,不紧阁里的恭恭敬敬,就连花妈妈对她都没了门禁,春风阁豆丁进进出出的也没见花妈妈说句不是。 豆丁摸摸口袋里晴儿姐姐与莲月姐姐给的银子,兴致勃勃的开始逛街。 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前方的似曾相识的背影吸引住了豆丁的注意力。 凤霞被一个消瘦的男子拥着脚步飞快的离开喧闹的人群,豆丁丢掉手里的糖葫芦跟了上去。 “凤霞,孩子还好吗?”男子抚上凤霞的肚皮,温柔的亲吻凤霞的脸颊,“我好想你。” 凤霞抱住男子,“刘建……” “没人发现吧?”刘建接过凤霞从怀里拿出来的银子,“小心一些。” “不会的,我借着购置衣物的幌子来见你的。大妈怎么样了?病好些了吗?” “唉,还是那样。我变卖房屋田地,也没见起色。”刘建摇摇头,“往我饱读诗书,不仅娶不了心爱的女人养不了自己的骨肉,到头来,就连母亲也保不住吗?” “不会的,只要有银子看病。大妈会好起来的。你拿上银子快去拿药,王大柱子采到了魔灵芝,现在在药铺与老板商谈价格。后日午时我再送些银两给你。”凤霞深情地望着刘建,“你不要自责,那些不是你的错。” “你不怪我吗?” “……”凤霞咬咬牙,“不怪。” 见那二人开始温存,豆丁勾勾唇角离开了那偏僻的街巷。原来凤霞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老公的,豆丁坏笑,似乎有了很好的点子去报复凤霞呢。后天午时么? …… “晴儿,小八在你这儿吗?”长眠敲开晴儿的房门问。 “不在啊,许是出去玩儿了吧。”晴儿淡妆款款,“怎么了吗?” 长眠皱起好看的眉头,不再理会晴儿转身走掉。晴儿呆愣了一会儿后转身拍拍自己的脸颊走进内室,“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夜不眠很帅呢?明明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呀。” 长眠刚走出去,就在二楼看到了挤来挤去往里走的光头小和尚。红扑扑的包子脸很快出现在长眠面前。豆丁抹了把头上的汉,“呼,眠眠姐。我回来了。” “玩的很开心?”长眠精致的鹅蛋脸上面无表情。 豆丁摸不准长眠的心思,只得跟在那金发美人身后进了屋子。 “我们今天晚上走,我已经找到了出口。” 长眠捏住精致的陶瓷茶杯,抚了抚茶叶末凑近去喝。 “知道了。”豆丁托着腮帮子郁闷,还没惩治小人呢,怎么就要走了呀? “小八,你不会是迷恋上这里的生活了吧?”长眠放下杯子,“要知道,你见过的每一个人,每一方活物。除了我,都是幻化出来的泡影。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了。” “哦,知道了。”豆丁话说完趴在床上伸着懒腰。 …… “殿下,速来。” 安泉听到丹青的传音,火速赶到了丹青府上。 盯着不停变换的画卷,安泉眯起狭长的丹凤眼,“怎么回事儿?” “今天晚上,或许小魔君可以出来了。”丹青指着漩涡般的画卷,“画境好像决定放出她。不过臣不能保证。” “好,做好万全的准备。若是,她不能出来。那么,本王进去陪她。直到——画境愿意放她出来的那天。“ 丹青吃惊的瞪大了桃花眼,许久开口:“是。”面上恭恭敬敬,心下却是惊涛骇浪。妖王殿下对小魔君,那是何等的挂心。这样,真的好吗? 安泉搬张凳子就那么坐在了丹青的卧室聚精会神的等…… …… 这天晚上,豆丁长眠二人又是一身黑衣来到了刘员外家里。还是那间房顶,只是美人换了一个。长眠手臂软化化成触手,轻轻缠住刘员外肥胖手臂上的阴阳玉轻轻取了下来。刘员外沉迷声色没有察觉,长眠拎住豆丁飞身离开。 绕过巡逻来到刘员外院中的假山洞里,长眠徒手摸上嶙峋的石壁。摸到某个凹陷,将手中合为一体的阴阳玉对准轮廓摁下去。家山洞中出现了一道白光。 长眠上次与豆丁一起夜探员外府,就怀疑假山里面另有乾坤。果不其然,前几天就被他发现了假山里面的玄机。现在看到这么顺利的触动机关,长眠的心里有些不确定。 安泉等在外面,画卷能量波动的很厉害。漩涡中间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心心念念的豆丁,另外一个金发美女却是安泉有些面熟的。他伸出手就要拽豆丁出来,不料却被丹青拦住,“殿下,不可冲动。且看看再说。贸然打搅,可能会触碰画境的逆鳞。到时候强行关闭出口会是件很麻烦的事儿。” 豆丁往前走,扶着假山边框伸出一只脚。眼看着就要跳出画境扑进安泉怀里,却被身后一脸凝重的金发美人拉了回去。 豆丁喊了声爹地,不情不愿的瞪着长眠,“怎么了?” 第十一章 空欢喜 “没那么简单,画境岂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出去的?”长眠作出防备的姿势,“会有很多机关也说不定。” 话音未落,假山内部的藤蔓飞快生长堵住了出口,若不是豆丁闪得快,就要被藤蔓上的荆棘刮伤脸蛋儿了。她退到长眠身后,“你、你上,你那腐蚀性的触手一定能ko那藤蔓,快!” 长眠护住身后的小和尚,化手为刃去切割挡住出口的藤蔓。纵使长眠拼尽全力,奈何藤蔓生生不息。眼看着出口就要被堵个严实。长眠对这次出去不再抱希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去? “你个乌鸦嘴,别再说了。”豆丁眼看着安泉熟悉的脸消失在藤蔓后面,心下一冷有些着急的徒手抓住了缠上来的藤蔓,微微用力藤蔓就变成汁液冒着黑烟融化了。 “那边有动静!”巡逻的人三三两两的跑了过来,团团围住假山。 画境外的安泉眼看着出口被藤蔓越堵越小,顾不得那么多化作一缕白烟赶在画境闭合前飞了进去。丹青摇摇头,无奈的将墙壁转了个面儿面向里面。 长眠拎起豆丁消失在原地,安泉循着踪迹追了上去。长眠带着豆丁回到了春风阁,尾随的安泉也紧跟着现身。 “你是谁?”金发美人眯起好看魅惑的眼眸,“为何跟着我俩?” “丁丁,到爹地这里来。”安泉不理会长眠,勾手对那光头小和尚说道,“过来。” “唔~”豆丁扑进安泉怀里,蹭蹭光亮的脑壳,“你怎么过来的?”上下打量安泉风流倜傥贵气逼人的古装穿着,豆丁猫眼儿一亮,“爹地好帅啊,啧啧,之前穿现代的衣服真是浪费资源啊。来来,拍照留念。”左摸摸右摸摸,豆丁找来找去尴尬的笑笑,“嘿嘿,我手机不见很久了……” “乖,出去我再给你买一只。”安泉摸摸豆丁光滑的脑门儿,宠溺的笑笑。 “对了,这是长眠。是条美人鱼哦~”豆丁指指长眠,“看,漂亮吧?是他救我出那个亭子的。” 安泉盯着长眠金色的长发还有娇柔魅惑的脸蛋儿看了许久,讽刺的笑道:“谢谢三殿下照顾丁丁,本王感激不尽。” “三殿下?”豆丁指指身段妖娆的长眠,“你认识他哦?” “你认识我?”长眠葱指指着自己轻启红唇疑惑。 “先前见到你跟豆丁在画境出口的时候,本王还在疑惑你的身份。这下细看,原是鲛人三殿下作女子打扮了呀。可叫本王好生辨认。原来三殿下失踪千百年,竟是躲在画境中了吗?”安泉一副了然的神色,之前还在担心怎么带小豆丁出画境,现在看来,也并不是很难的。只要……完成画境主人的愿望。 “你快告诉我我的身世。”长眠激动的抓住安泉宽大的衣袖,有些失态。他之前没表现出来自己对身世记忆的好奇,但那不代表他真的不好奇。如果真的不好奇,又怎会急着出画境呢?呆在画境又有什么不好呢?有吃有喝、有穿有玩儿,又有一个光头可爱的小和尚陪着。 再去看那光头小和尚,长眠大吃一惊。那满头疯长至肩的乌发是怎么回事儿? “你失忆了?”安泉挑起狭长的眉眼,这下麻烦了。 “你们认识啊?”豆丁抓抓脑门儿,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长了回来,“还有啊,爹地怎么自称本王呢?嘿嘿嘿。”豆丁奸笑两声,“说,爹地是不是也看穿越言情小说。连本王这样的自称都用上了,要不要这么好玩儿。” “你是……”长眠仔细思考,似乎还真的见过这风华绝代的银发男子。 “我是妖王,你可以叫我安泉。” “咕咕咕。”豆丁捂着肚子拿猫眼去看两人说话,“我饿了。” 安泉宠溺的摸摸豆丁的脑袋,对长眠说:“来日方长,本王会跟殿下说清楚的。” 长眠去摸小和尚脑袋的手僵硬在那里,神色莫测的招呼来丫鬟送上吃食。 安泉看着豆丁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横扫了两条鱼,多年的习惯促使他很自然的倒杯茶水放到豆丁的爪子上。长眠见此,喝茶的手微微一僵。豆丁的大条神经让她发现不了气氛的尴尬,拍拍圆滚的肚皮,她伸了个懒腰就要爬到小床上睡觉。 “你这些天,就是睡在这里吗?” “嗯,”豆丁躺到床上滚了滚,“怎么了吗?” “没什么。”话是这么说,安泉下一句就指使长眠,“三殿下,再给豆丁要间屋子不成问题吧?” “没问题。”长眠精致的脸蛋儿有些崩裂,小八曾经说过,爹地是他的方丈。那也就是说,这个妖王大人与小八相当于父‘子’的关系。虽然早知道小和尚是女儿身,但是真的见到小和尚乌黑的头发,还是觉得有些震惊。或许是见那小八风流小公子的形象见太久了。 只是要来了屋子的长眠没有想到,原来方丈与小和尚是可以睡一间屋子的。长眠有些不习惯。只是这份不习惯很快被身世的谜团疑惑压了下去。 …… 第二天,长眠从安泉那里粗略了解到他的身世。 长眠是鲛人族的三殿下媚莲,几百年之前,安泉曾经在长眠的婚宴上见过一面。男生女相,安泉想,怕是他迎娶的女人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婚宴之后,长眠就莫名消失销声匿迹了。直到二十年后,大殿下继位,莫名收到的一份贺礼标明鲛人三殿下的存在。但终究是无处可寻。 相继,安泉说出了他的猜测。 或许长眠一直生活在人界,毕竟,神界的人也不是谁跟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干扰人界的秩序的。安泉可以确定,追忆就是长眠所作,而创作丹青的无名氏则跟长眠有着某种联系。最可能的就是,无名氏乃是长眠在人界与凡人所生的孩子。毕竟,那一头暗金色的长发已经标明了原产地。 安泉知道,长眠就是画境的主人。若是要离开画境,关键还在于长眠。或许只有找到当年的真相,才有可能让长眠相信他会离开画境,心甘情愿的让豆丁二人离开画境。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全在长眠。 第十二章 善恶有别 “跟我走,有场好戏等着开锣。”豆丁对着王大柱子抛抛手里的钱袋子,“魔灵芝卖了不少钱吧?但是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呀。” 王大柱子红了眼,跟着豆丁来到了一个破街小巷。豆丁指指旁边的破旧房屋,“你藏到后面,等下我会将钱给你。这年头,养老婆不容易。更何况,还有孩子呢。” 王大柱子藏到门后,豆丁趴在墙上露出圆圆的脑袋还有束起的马尾。不消一会儿,凤霞就与那刘建在不远处碰头了。豆丁低头去看藏在门后王大柱子的脸色,觉得等下这场戏开锣了一定唱的很响。 “凤霞,你来了。”刘建将凤霞拥入怀中,为她擦去额角的汗,“走那么急也不怕伤者咱们的孩子?” 王大柱子的脸色已经或黑或白憋得铁青,豆丁很是佩服一个庄稼汉能有这样的忍耐力。没有直接冲上去质问,王大柱子看来也有点脑子。 “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妈的病吗?”凤霞娇羞的靠近刘建的怀里,粉拳捶打着那人的胸膛。 “有没有被发现啊?” “应该没有吧?”凤霞不确定,“不过王大柱子今天很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来也是不会发现的。他那个人实诚。” “他对你还好吧?”刘建接过凤霞手里的钱袋子问。 凤霞想到王大柱子的全心全意,虽然粗俗却也真心实意。王大柱子虽然没文化,但是对她那是没话说。不仅不计较她之前与刘建的恋情,还对她父女二人掏心挖肺。想到这里,凤霞有些内疚的说:“等到大妈病好了,孩子也出生了。我们天涯海角好吗?我不想让王大柱子养别人的孩子,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怎么?你不愿意娶我?”凤霞眼神闪烁,“你介意我与王大柱子?” 刘建吻住凤霞颤抖的红唇,冰冷的眼神不再深情款款。他想,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稳住这个傻女人。不然自己救治母亲的钱从何而来?进京赶考前他已经决定舍弃这个女人,以他的聪明才智,定能榜上有名。到时候,不知道多少王孙贵胄等着他做乘龙快婿。现在这个女人虽然怀上了他的孩子,但是她嫁与王大柱子早就是不洁之身,自己又怎么能为了个村姑的孩子背上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呢? 豆丁踢了踢王大柱子,那个伤心的庄稼汉终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前。 “凤霞,我对你不好吗?” 嘶哑的声音响在耳边,凤霞慌张的推开刘建,“柱子,你听我说。” “还说什么?我以为那是我的孩子,”王大柱子一巴掌甩上凤霞的脸,刘建非但没有上前,反而后退了一步。 “新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完璧。但是我王大柱子稀罕你,我认了。” “我以为,我对你好,对老爹好。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没想到,你还是忘不了他。”王大柱子吸口气,“我为了你们母子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深夜上山去采那多少人为之丧命的魔灵芝。为了你们我帮着老爹贩卖好人家的女儿。” 王大柱子的脸上两道清泪落了下来,“现在,你告诉我,孩子不是我的。你还拿钱来救济这个负心汉。好,很好。我王大柱子认栽了。”王大柱子伸出手,豆丁递上手里的钱袋子。伤心的庄稼汉将沉甸甸的钱袋塞到凤霞手里,“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以后,你我再无瓜葛,毕竟,善恶有别。” 王大柱子扭头就走,凤霞的脸上全是茫然。她求助的看向刘建,希望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刘建只是拿过凤霞手里的钱袋子,“太好了,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请来神医为母亲治病了。” 凤霞抓紧钱袋,刘建扯了又扯,最后似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拍拍凤霞的肩膀,“别伤心了,不是还有我呢吗?你跟我走,救好了母亲,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太好了,现在照顾母亲的人也有了着落。 豆丁努努嘴唇,大柱子也太不给力了吧?不是应该浸猪笼吗?想了又想,唉,算了。凤霞迟早遭到报应,那个刘什么建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完了戏,豆丁终于想起来有件事儿没搞清楚。于是她决定回去质问一下安泉,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家养父是只妖精呢?还是只妖王,太坑爹了吧? 不得不说,豆丁有时候脑子真的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这么震惊的一件事儿,当时没有问,这会子才反应过来。 等她回到春风阁,春风阁已经炸开了锅。没别的原因,刘员外来了。 环视了一下燥乱的一楼,豆丁绕过去上了二楼。她倒是没回去去看安泉与长眠的情况,只是搬了张椅子坐在栏杆旁边去看一楼的情况。 不得不说,豆丁此次的决定太明智了。因为二楼风景独好啊,坐在那里一楼的动静一清二楚。 刘员外众星捧月的走进里面,花妈妈给安排了个好的位子就招呼下面有姿色的花姐伺候着了。刘员外面色阴沉:“去,给我把青青叫来。” “是是是,妈妈这就去叫。” 刘员外肥胖的手指扔掉茶杯,“慢着,还有那几个新来的美人儿也都给本官叫出来。本官倒要看看,那夜不眠是个怎样的货色。居然欺负到青青头上来了!” “这——”花妈妈面露难色,“不眠现在是花魁,那是轻易不见客的。” “行了,不就是钱吗?”刘员外一拍手,身边的小厮拎着个箱子打开,“这是一百两。去,把那几个美人都叫来。” “去,把青青姑娘叫下来。”花妈妈抖抖手绢儿,“不瞒您说,叫青青下来,现在花不了那么多银子。” 柳青青听说刘员外过来,收拾着装就走了出来。刚出来,就听到花妈妈如此这般的表态她现在值不了那么多钱。当下来了气儿拨开人群坐到刘员外怀里,“官人,您可来了。青青现在受着欺负呢。您看看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第十三章 顿悟的鲛人 刘员外温香暖玉抱了个满怀,丢失阴阳玉的阴霾好了些许。抚了抚怀中女子的后背,“你是本官的人,还能叫你受了欺负去?今天本官就为你出气去。” 长眠呆在屋子里就听见了这话,男生女相的脸上嘲讽的微笑扯大,“这个刘员外倒是好,为着阴阳玉而来。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呵,柳青青相信。那便是成功了。”安泉隐去身子,“三殿下,看你的了。” 楼下的刘员外眼神犀利的扫过花妈妈,拍拍柳青青假装哭泣颤抖的身子,“花妈妈,听说那个新来的夜不眠夺了本官送给青青的阴阳玉。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不过那是——” “有便是有,哪有那么多理由!”刘员外打断花妈妈,“你赶快叫她出来,本官倒要看看是怎样嚣张的主儿。” “想要见我?也要看看刘大人有没有那个财力!”长眠的声音穿透屋子传下楼,花妈妈面色尴尬的说:“不眠呢,是我们这里的花魁。要见她得要这个数。”花妈妈伸出一根指头。 刘员外问:“一百两?” “不不不,那是之前青青的身价。” “一千两?”刘员外不敢置信。 花妈妈继续摇摇头。 “多少?”刘员外怒了,“少婆婆妈妈的。” “一百两金。”花妈妈可不怕刘员外的势力,他刘员外再能耐也只是个员外。而花妈妈的后台可不是刘员外能撼动的。花妈妈人前不显山不露水,若是涉及银子,那可是说一不二。有后台那就是腰板儿硬,贩卖人口什么的,没人去查春风楼。 “……”刘员外面色铁青,好大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说:“好、好,本官给。” 拿出相应价值的银两,花妈妈这才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大人,您请上楼。” 刘员外前脚走,后脚他的小厮侍卫就要跟上。花妈妈一个颜色,一楼端茶送水的伙计就上前拦住:“二位留步,我们不眠姑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的。” 侍卫小厮只得留下。 豆丁见刘员外搂着柳青青上楼,觉得需要换一个更好的视角。于是她光明正大的坐到了长眠的屏风后面,屏风后面还有一人,那就是隐身的安泉。只不过豆丁不知道安泉隐身了而已,因为在她眼里,她还是见得到安泉的呀。魔果什么的,那是白吃的吗? 安泉见豆丁拍拍衣服坐在了他旁边,还一脸好奇地跟他讨论等下刘员外会不会见色起意甩掉柳青青。安泉就知道了,魔果还是起作用了——豆丁见得到他。 “刘员外,百闻不如一见。”长眠转过头去看进门的两人,刘员外搂住柳青青的手微微一顿。果然,被长眠的脸镇住了。 柳青青带着哭腔的摇刘员外的手臂,“就是她,非要讨走您送我的阴阳玉。” “咳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刘员外咳嗽两声,“啊,那个啊,你是夜不眠?” “正是!” 刘员外点点头,“果真天人之姿。”撇到长眠手上那只阴阳玉中的雌镯,不可否认的说:“果真相配。” 只见那黑白交缠的人鱼镯戴在温润如玉的手臂上熠熠生辉,那露出来的皮肤细腻如婴儿般白嫩衬得玉镯黑白分明煞是可人。 “刘大人!”柳青青着急了。 “咳咳,”刘员外安慰性的拍拍柳青青的手,心下却是觉得手下的皮肤定时不若那小手一丝一毫的。 “本官问你,你手上的阴阳玉可是你从青青那里抢来的?” “不,是我赢来的。青青姑娘愿赌服输,输了件首饰给我。”长眠飞了个媚眼儿给刘员外,刘员外立马推开怀里的女人,“你先回去,本官自会给你个说法。” 柳青青不情不愿的被赶走,刘员外移了个位置距离长眠更近了。咸猪手搭上长眠的葱指,假装细看那阴阳玉:“这玉镯,还真是与姑娘般配。” 长眠假装娇羞的笑了,刘员外那一本正经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心道管他雌镯雄镯,这等天仙般的美人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凑上厚厚的大嘴唇,肥胖的手就抚上长眠一头柔顺的金发。 就是此时,长眠与刘员外对视。被定住的刘员外所有的心思记忆都暴露在长眠的脑海。提取了有用的讯息,长眠解开了刘员外的禁制,刘员外昏倒在地。 “怎么样?”安泉走出屏风,紧跟其后的还有豆丁。 “原来你的猜测是真的,我果真是幻境的主人。”长眠坐下来顿悟了,微微叹口气,“他的记忆可以随我而变,我现在在想,是不是周遭的环境也是一样?” 话音未落,几人周边的景致迅速被植被淹没,河流涌动在面前。豆丁吓了一跳,安泉眼疾手快的将豆丁捞进怀里。 豆丁揉揉眼睛,就是刚开始醒过来的那条河。妖娆的美人鱼潜入河底,金色的长发铺满水面。豆丁不明所以,趴在安泉胸口疑惑道:“他怎么了?我们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 “丁丁,他是这幅画境的主人。画境由他而生由他而变,我们要出去,就要看他了。” “哦……哦?”豆丁惊疑,“对了,之前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是妖王呢!” “这个以后再说,等我们出去了,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安泉眼底写着不确定,但愿豆丁不会离开他、不会魔化。 豆丁拍拍摸摸安泉银色的长发,“怎么会?我离开你去哪儿?我还不具有养活自己的能力诶!你不是要娶后妈嫌我碍事儿了吧?” 等到那条妖娆的美人鱼潜水逃避玩够了,安泉出声道:“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你是为什么会把自己锁到自己的画境里面呢?” 美人鱼摇摇头,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毫无头绪的三个人,一个趴在河里,两个坐在岸边。累了睡觉、渴了喝水、饿了抓鱼,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天。周边的景色一成不变,太阳去了又来、雨水来了又去、就连月亮也圆了又缺。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功于长眠——那只目前阴晴不定的鲛人。 第十四章 回到原点 豆丁终于受不了这一成不变的日子了,她叉着腰跳出来,“我总结了,根据爹地所言,长眠你是画境的主人是吧?” 长眠趴在岸上的脑袋点点头,安泉烤鱼的手顿了顿抬头去看豆丁认真的包子脸。 “画境由你所想,随你而变。但是你有能力送我们两个出去,却不能自己离开?对或不对?”豆丁鼓着包子脸一本正经的指着长眠。 “对。” “爹地呀,你说,这画境乃是长眠所作。那是不是意味着,画境寄托了长眠的某些经历呢?” 安泉点点头,手中十多条烤鱼再次翻了个面儿。 “这不就结了,若是长眠不去猜测画境的布局机关或是记录的事件。是不是事件就会按照当初的事实发展呢?”豆丁一拍爪子,“这样,我们就可以了解原来的事实,替长眠找回记忆。了了他的心结,就能救他出去了。对不对?” 长眠觉得有道理,几天来第一次爬上岸,抖抖身上的水珠,长发化成衣袍迅速裹住身躯。安泉则是眯起丹凤眼仔细思考,许久才说:“只是,若要长眠不去猜测画境,未免有些难了。面对未知,人们最先做的不是迎接挑战而是猜测困难。这个想法有道理,但是实施起来,有些困难。” 安泉想到了解决方法,只是他不确定善良的鲛人会放下心机相信他。他认真的盯着长眠的眼睛,长眠知道安泉的顾虑,他也想到了那个办法,“妖王殿下,我同意。我——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何事,想走出这磨人的画境。所以,你动手吧。” 安泉伸出手掌,两枚银针出现在手中。他望了眼豆丁所在的方向,“丁丁乖,闭上眼睛。不许看。” “好嘛,不看就不看嘛。”豆丁背过身子,掐着爪子算时间。等到安泉说可以转头的时候,豆丁转过身来。虽说不许看,但豆丁还是听到了些许端究——安泉拿针刺了长眠八十一下!她回头想看看长眠的惨状,只看到长眠安然沉睡的样子。 安泉弹弹豆丁的脑门儿,“是不是在想被针扎了那么久,长眠怎么睡得这么安然?” “……”豆丁转转狡黠的猫眼儿嘿嘿干笑两声。 “放心吧,容嬷嬷拿针扎了小燕子紫薇那么多下都没弄死她俩。我只不过是让长眠睡着了而已。”安泉盯着长眠耳后的两根银针最后看了一眼,对豆丁说道,“我们把他放到亭子里去。” “嗯。”豆丁点点头,走上前就要帮忙去抬。不料还没碰到长眠的身体就见安泉一挥手掌,长眠原地消失出现在五角亭里。豆丁张大嘴巴,许久蹦出两个字:“好酷!” 两人沿着河岸走,不消一会儿就见到了一个正在洗衣的美妇。豆丁往前走了两步,大老远看清那人的侧脸,瞪大眼睛不解的对安泉对口型:“是凤霞,我们又回到原点了?” “不知道。”安泉趁凤霞没发现将豆丁拉回来,“之前怎么了” “之前我们最开始见到的人就是凤霞,”豆丁趴到安泉耳边嘀咕,“等下出场的就是王大柱子。嗯,概括的说,就是凤霞的老公。但是凤霞二人演了场**戏,引得长眠救了凤霞。凤霞报恩请我二人留宿,于是我们就被卖到青楼里去了。” 安泉额角突突直跳,强忍住报复的冲动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善良要善良,现在事情还没发生呢,再说了,画境里都是虚假的不真实的。’默念三遍,安泉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淡定,若不是有长眠在,豆丁怕是就被欺负了去,叫他怎么淡定! 安泉走上前,正想着该如何整治人贩子。一抹消瘦的人影越来越近,安泉只得停在不远处。豆丁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人的外貌,大吃一惊:“刘建!” “不知姑娘如何认得在下?”刘建走近说道,眸色不明。 豆丁摇摇头:“不认识,有一面之缘,我听城里的人这么叫过你。” 洗衣的凤霞站了起来,端着洗好的薄纱裙也朝这边走过来,“夫君可认得这二人?” “不认得。”刘建摇摇头,接过凤霞怀里的木盆,“夫人,我们该回了。那魔灵芝乃是珍稀之物,我上山寻找这么长时间也不曾见到一颗。” “魔灵芝还是要晚上去采,当初柱子不畏艰辛大晚上的才有幸找到那么两次。” 刘建脸色微变,凤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夫君,凤霞不是那个意思。凤霞心里是谁,夫君难道还不清楚?” “走吧,回家。”刘建扫过豆丁安泉,“既然与刘某有一面之缘,就请二位到刘某家中休息一晚。天色不早了,要去城里今天怕是不行了。” 豆丁与安泉对视一眼,点点头跟上了二人的脚步。 还是那家农舍,只是屋子里多了一位病怏怏的老妇人、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豆丁安泉坐在凳子上,老妇人在隔间不停的嚷嚷:“我的儿子是状元,我儿子只娶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哈哈,我儿子是状元。” 凤霞端出煮好的红薯放到豆丁二人面前的桌子上,摇摇摇篮里的孩子,凤霞偷偷抹完眼泪再次回到厨房。 “你这双破鞋,做个菜都不会了?”接着就是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你怎么不去死啊!”那一听就是刘建的声音。 “夫君…”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豆丁却没有大快人心的感觉。 “你还有脸叫我,看看这厨房里,可还有菜?”刘建的声音带上了恨铁不成钢,“他王大柱子愿意往我们家送东西,你就接着。那是他欠我的,睡过我的夫人还不许我刘家讨点儿利息?我没问他要银子已经算是好的了!” “夫君,我们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刘建粗鲁的打断凤霞的话,“我跟你说,待会儿你就迷晕那一男一女。这是药,你等会儿放到鱼汤里。” “……” “犹豫什么?这样的事儿你又不是没做过?快去!” 虽然二人声音尽量压低,但是以豆丁的耳力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第十五章 丧心病狂 “那是因为当初父亲好赌欠债,不得已的。现在——” “啪!”刘建一巴掌又甩上凤霞的脸,“你是在怪我打断了你爹的腿吗?难不成,好好的银两我不用来救我母亲,用来给你父亲去赌?” “那我父亲的腿——” “不治!钱给我母亲治病尚且不够用,那老头子不是还能喘气儿的嘛!少罗嗦,端菜上去!我看那两个能卖不少钱呢。” …… 豆丁用眼神询问安泉,当下二人的状况到底要怎么办。安泉勾唇一笑,用筷子点点桌子上稍微像样一点儿的菜示意豆丁快吃。豆丁将信将疑,夹着不知名的青菜食不知味的咀嚼。 同样的处境,豆丁觉得安泉很有可能选择一条跟长眠一样的路。再次睁开眼,果然颠簸在飞速行驶的马车上。抬脚去踹身边银装素裹的美男,却被那人侧身躲过。狭长的丹凤眼危险的眯起来,“没大没小。” “呐,你现在是要怎么办?” “凉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安泉闭上眼睛。 “不是吧?你不是要跟长眠一样跑去男扮女装做花魁吧?”豆丁鄙夷,觉得前途堪忧。 “我是那么无能的男人吗?”安泉伸了个懒腰,“爹地不是教育过你嘛,一个成功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担忧金钱来源的,而且也不会去做那些个警察什么的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赚钱的法子,我有的是。” “吁~”刘建拉住缰绳让奔跑中的瘦马停住脚步,粗鲁的掀开帘子,“下来。” 凤霞早就下车去敲春风阁的后门,花妈妈一见是她笑逐颜开,“哟,凤霞啊。快进来说话,妈妈我等的你好苦啊。” 豆丁二人下了车,在刘建的催促下跟着凤霞进了春风阁。 “花妈妈,您看这次的值多少钱?”凤霞直入正题,花妈妈也不再废话。绕着豆丁安泉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儿,伸出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挑起豆丁的下巴,“这小姑娘,看着恁的眼熟。叫什么?” 豆丁白了安泉一眼,还说不是走老路! “花妈妈问你话呢!”凤霞揪住豆丁的耳朵,“快说你叫什么?” “……”豆丁干脆装起了哑巴,啊呀了几个单音节,不时拿猫眼去瞟安泉,看他怎么收场。 “原来是个哑巴,”花妈妈恍然大悟,走到安泉身边仔仔细细的看,“不过这名男子长得倒是风华绝代、贵气逼人。好,妈妈我要了。” 刘建欣喜若狂,“能值多少钱?” 花妈妈招呼小丫鬟,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妈妈我什么时候亏待过凤霞?” 刘建一把抢过钱袋子,花妈妈皱了皱眉,心想,王大柱子她也是认识的,真搞不懂,好好的夫君不要,偏倒跟着这样一个负心汉。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儿,哪天那负心汉丧心病狂了卖子求荣、卖妻求财的事儿,得益的不还是春风阁嘛。 两人收了钱还没走,安泉拉着豆丁就化作光点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花妈妈与丫鬟的面前。花妈妈眼疾手快的抢回钱袋子,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耍我?” 眼睁睁的看着钱袋从手里溜走,刘建的眼睛有些发红,“花妈妈,我母亲的病越发的严重了。我真的需要这笔钱,你可不可以先借给我?” “你们家里的情况我是清楚的,若是凤霞还跟着柱子那会儿,我是怎么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花妈妈意味不明的看了刘建一眼,“柱子会挣钱,还上是迟早的事儿。而你……呵呵,你叫妈妈我怎么借给你?” “又是王大柱子?”刘建提起凤霞的衣领,“你说,你是不是还与他有联系。我告诉过你,他若要送银两食物,必须送到家里。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同他苟合?” “我……”凤霞的眼睛浮上一层水汽,“我没有。” “没有?”刘建将瘦弱的女人扔在地上,“没有,怎么所有人都要在我面前去提起王大柱子?啊?” 豆丁安泉隐去身子就站在旁边,凤霞被丢在地上时,豆丁还跳开了两步。但是,看戏的不只是这对养父女,花妈妈摇着扇子站在一旁就等一个锲机插上两句话为春风阁谋些利益。 “当初我警告过你,别让人发现我俩私会。现在倒好,你不再能够为我带来钱财。反倒拖家带口的等着我养活,你看看你,面黄肌瘦还是个破鞋。你那老爹,除了赌只会赌。你怎么不去卖身啊!”刘建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喃喃的说道:“卖身?我怎么才想到?反正都是破鞋了,也不差几个男人吧?” 安泉收回指向刘建的手指,若无其事的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在豆丁不解的目光下随意的说道:“你说花妈妈会给他多少钱呢?” “我?”凤霞睁大眼睛,爬到刘建的脚边去拉刘建的裤脚,“不要,夫君。不要,凤霞怎么能卖身呢?” “滚开,别拉我的衣服。扯坏了,老子现在哪里有钱去买件儿新的?”刘建推开凤霞热切的看着花妈妈,“妈妈,你看凤霞值多少?” “我不能卖身,夫君不能这么做。将来我们的儿子会抬不起头来的,你不能这么做?” 花妈妈伸出两根手指,刘建猜测:“二十两?” 花妈妈摇摇头,“只值二两。” “不可能的?她若不是有几分姿色,我怎么会看上她?怎么可能只有二两?” “生了孩子的女人,你以为还能值个好价钱?”花妈妈鄙夷的看了刘建一眼,“生了孩子,身材必然走形。凤霞又无半分才艺,只能卖身。不是妈妈我说话难听,生了孩子……这个中滋味,自然……”花妈妈点到即止,不曾因为凤霞之前为她送来各色美人而留下半分薄面,看向凤霞的眼神里尽是打量货物的目光。 凤霞蜷缩在地上抱紧膝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被泪水染红的眼角别有一番风情。 “能不能再多一点儿,”刘建苦着脸,“我家中还有奶娃娃要养呢。” 豆丁疑惑的看向安泉再次抬起的手指,一团小小的光圈指向花妈妈。 第十六章 会赌吗? 花妈妈失笑,“我道刘公子是个聪明人,怎么今日糊涂了?”花妈妈徐娘半老的脸上意味不明,“难道?刘公子那么自信,家里的奶娃娃不是柱子的?你这瘦弱的身板儿,说孩子是你的,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妈妈我可是不信的。” “什么……”刘建红了眼珠子,揪起凤霞的头发,“你这个贱人,你还骗我孩子是我的?” “我没骗你,孩子真的是你的。”凤霞唇角带血,在刘建毫不留情的巴掌下面如死灰摇摇欲坠。 花妈妈怔怔的看着刘建虐待凤霞,终是于心不忍,“这样吧,我给你一百两。孩子与凤霞皆归了我春风阁。” “呵,真的吗?”刘建慌忙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钱袋子,“花妈妈真是宅心仁厚。” “凤霞留下,你明日就送孩子过来吧。”花妈妈说完,招呼丫鬟扶着凤霞进了后院的一间屋子,“时候也不早了,刘公子还是请回吧。你家中,不是还有生病的母亲吗?” 提到母亲,刘建的脸色悲伤中居然带了丝惊恐。慌忙告别花妈妈,刘建驾着马车直奔药铺。看那架势,仿佛病的不是母亲,而是讨命的祖宗。 见此情形,豆丁二人离开了。豆丁很好奇安泉挣钱的路子,但见安泉走在前面一排悠然自得又觉得他没什么办法。 安泉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家赌馆面前站定。伸出白玉般光洁的手,一把折扇出现在手上。安泉潇洒的甩开扇子,风度翩翩的走进了赌坊。豆丁抓抓耳朵,表情有些扭曲——这,就是挣钱的路子?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喽!”坐庄的是个满面胡须的壮汉,肌肉暴起的胳膊用力握住骰盅摇的眼花缭乱。 拨开赌大小的人群,安泉与豆丁站在了前面。 “你有钱?” “当然——没有。” 安泉将折扇放到桌子上,扇子上一株君子兰活灵活现。折扇刚刚放到桌子上,眼尖的某个赌徒就尖叫出声:“天哪,司徒公子的亲笔画!” “真的吗?那可是千金难求啊。”一个赌徒咽了咽口水缓缓抬头看了安泉一眼,手指颤巍巍的想要去摸那把折扇。不料却被安泉一个眼刀杀了回去。 所有人都盯着那把折扇,就连坐庄的虬髯汉也瞪大了双眼。 “公公子,您要拿这个赌?”庄家口吃的问道,“赌大赌小?” “你再摇两下我听听。”安泉收起折扇,指挥东家再次摇响骰盅。 豆丁眼看着二人被死死的盯着看,用手肘撞撞安泉,“喂,你真的会啊?” 直到庄家放下骰盅,安泉也没回答豆丁的问题。庄家比了个请的手势,安泉似不经意的瞄了骰盅一眼。他淡淡的开口:“三个一,小。” 庄家笑了,看来这把折扇今天就归了黄金阁了。他缓缓地打开骰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庄家的手。 三个色子静静的躺在桌面上,三个六!所有人大吃一惊。安泉看到楼梯边上一节华丽的衣袍,勾唇一笑,三个色子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三个一。那节衣袍消失在余光中,安泉收起桌子上的银子,打开折扇摇呀摇的拽着豆丁离开。留下一群目瞪口呆揉眼睛的众人。 二人大摇大摆的吃着全江南最贵酒楼的最贵膳食,一丁点儿都不懂得财不外漏的道理。 不一会儿,就有抢钱的成群结队出现。 “小哥儿,若是要命,就将你手里的折扇还有口袋里的钱财全都拿出来!”一把大刀砍在了桌子上,安泉喝着陈年酒酿眼皮子眨也不眨。 那人脸色一黑,揪起同样不予理会吃的正欢的豆丁,“快点儿,不然我割了这小姑娘细嫩的脖子!” 豆丁被拎起来,与那贼人距离拉近。从小就灵的小鼻头动了动,豆丁伸出爪子从那贼人怀里摸出了个散发迷人香气的的东西。安泉察觉豆丁的失神,迅速抬头看去。那只上好的魔灵芝就那么在豆丁的一闻一嗅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贼人恼火异常,捏住豆丁纤细的脖子微微用力。 “啊——” 安泉凤眼一眯,伸出的手指就那么僵硬住了。同在酒楼的客人目瞪口呆,尖叫的居然是那五大三粗的光头壮汉。众人细看,壮汉掐住小姑娘脖子的那只手迅速融化成一滩黏糊糊的东西掉落在地。壮汉扭曲的脸上冷汗直下,眼看着整只手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有渐渐蔓延而上的趋势。壮士皱皱眉头,拔出砍在桌子上的大刀快刀斩乱麻的切掉了半只手臂。 快刀切割皮肉砍断骨头的声音将豆丁唤醒,她愣了一愣迅速跳开两步:“妈呀,这么狠。自己的胳膊还真下的去手。” 无语的坐回原位,豆丁拿起筷子有些疑惑的皱眉:“我刚刚明明拿出一个香气四溢的东西,为什么没有了?”说完,疑惑的看看两只爪子。 贼人恨恨的放狠话,“你们等着!”说完,拎起大刀拖着血粼粼的胳膊走出酒楼。 “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着啊。” 安泉扫了眼刚刚贼人站的地方,那些滴落的腐肉缓缓化成泡影。豆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登时就不淡定了。她抖着爪子指着地面:“你、你做的?” 安泉看了看她没有回答,豆丁以为他是默认,当下就开始碎碎念:“哎呀,你怎么能这样?断一臂就断一臂嘛,干嘛让人家的手臂这么恶心巴啦的软在地上。你看《下水道美人鱼》还没有看够啊!” 话还没说完,安泉就有了作呕的迹象。想到那毛骨悚然的经历,安泉飞快的倒酒喝了一杯去压制涌上喉咙的不适感。 “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就在二人沉浸在恶心中反反复复不能自拔的时候,一位飒爽英姿的女人站在了桌子旁边。她穿着一身英气逼人的黑袍,竖起的衣领与紧抿的薄唇昭示着主人不凡的气度。 “安泉。” “安豆丁。” “安公子,安小姐。我家主人请你们到楼上一续。”女子毕恭毕敬的说。 “不知你家主人如何称呼?”安泉挑了挑眉毛,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复姓司徒。” 第十七章 司徒公子 二人来到楼上,进了包厢。司徒背对二人,一节衣袍看在安泉眼里煞是眼熟,安泉勾唇一笑:“司徒公子,久仰大名。” 那人摆摆手,“扶柳,你下去。” “是,公子。”唤作扶柳的女卫抱拳行礼后离开。 那人缓缓转过头来,豆丁大吃一惊,长眠!居然是长眠。她震惊之余见安泉波澜不惊,也就猜测到了来龙去脉。估么着,这司徒,就是长眠失忆前。原来长眠原来是姓司徒的啊?豆丁摸摸肉肉的下巴,不知道长眠本名叫什么。 长眠早在赌场黄金阁就知道了安泉妖族的身份,那瞬间改变的色子很显然就是安泉妖力所致。于是,他叫人前去找二人的茬儿,好确定安泉是什么路子的妖精。是好妖还是坏妖,有什么目的。当看到轻易吸收了魔灵芝的豆丁时,长眠不能淡定了。虽说他离开神界,但这不代表他不去管那些定性不明的妖魔鬼怪。 再说了,呆在人界。他若是眼睁睁看着妖魔作祟,神界查下来,他藏身之处也会暴露。于是他决定先搞清楚二人的来路。 “安公子,不知可否借你的扇子一看。”长眠轻启红唇,男生女相的脸上意味不明。 安泉舒口气,看来长眠并不记得他大婚宴上那匆匆的一见。这样也好,他也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想要幻化怎样的一张脸了。 “当然。”安泉很自觉地坐到了长眠对面,将手中的折扇递给长眠。很自觉的给自己倒了杯酒酿,凑到唇边轻嗅,抬眼看到站在一旁呆愣的豆丁招招手,“乖,到这边。” 豆丁听话的坐到安全身边,盯着长眠金色的长发看了一会儿,托着腮帮子叹了口气。此时长眠摊开安泉递给他的折扇看得仔细,那株君子兰不论神态、笔法都与他的一般无二。若不是他清楚的知道他怀中还有一把一模一样的,还有折扇旁边不知何人的题词,他丝毫都不会怀疑那把的真实性。细看旁边的题词,“惟愿来世不为难,与君长久共天山。” 长眠皱紧娥眉,他那把折扇甚至还没有完成,就连不小心滴在旁边常人肉眼看不见的墨汁位置形状都一模一样。这未免太奇怪了一点。 压下心里的疑惑,长眠将折扇还给安泉。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安公子何处得来此扇?” “司徒公子的真迹,在下自然散尽千金。”安泉奉承道,但做惯了上位者,再怎么说奉承的话也没有奉承之态。 “……”长眠举起酒杯,“安公子谬赞了。” “不知道,安小姐与公子是何关系?” 见长眠终于忍不住询问了,安泉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在下的胞妹,安豆丁。” “……”长眠顾自倒了杯酒,“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看令妹长得与公子倒是不怎么像啊?”开什么玩笑,一妖一魔能是兄妹?想是这么想,长眠没有打草惊蛇的问出来。 “呵呵,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安泉笑道。 尴尬的聊聊停停,豆丁一直拿着筷子专注于美食。至于各怀心思的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那是穿耳而过。 …… 豆丁二人行走在街上,打算去员外府看看。说是长眠的心思改变了画境,但是现在看来,凤霞还是那样、刘建还是那样,画境似乎除了时间往前面推移了一点儿没有别的变化。 快到员外府的时候,二人隐去身子潜入府中。来到假山前面,二人发现了站在假湖边抹眼泪的柳青青。她盘着妇人头,一身轻纱虽然华丽去再也不复当初的颜色。 “六夫人,大夫人找您过去。”丫鬟急匆匆的跑来,面色担忧。 “不必了,她不就是要我那阴阳玉嘛。给她便是了。”柳青青面无表情的褪下手上的玉镯递给丫鬟,“你去给她吧。” 丫鬟走后,柳青青拆掉头上的饰物一件一件的丢入湖中。最后,散乱了一头青丝。她拿出怀里的梳子细细的梳头,对着湖水将自己化成还在春风阁时的模样。她颤抖着手指抚上脸庞,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一步一步的朝前走,面色安详的将自己没入湖中。 “要救吗?” 安泉摇摇头,拉着豆丁藏到假山里。 一位美妇带着丫鬟赶过来,人未至声先闻:“她还以为是老爷宠她那会子呢?我叫她都敢不过来。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那娼妇!”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当看到正在冒泡的湖水时。跟在那美妇身后的丫鬟惊声尖叫:“啊!六夫人跳湖了!快救人啊~” 美妇脸上青了又紫最后恢复如常,她一巴掌甩上丫鬟的脸,“闭嘴,都死透了。救什么人?” 丫鬟看着明明还在冒泡的湖水自己捂住不敢置信的嘴巴,大夫人这是——要主子去死啊。 直到湖里不再有气泡,美妇挥了挥手,早就等在一旁的护院跳入水中去打捞尸体。等到柳青青被打捞出来,早已没有生还的可能。美妇扫了她一眼,见她梳回之前的发式,冷哼一声:“看来六夫人还是没有忘记之前风花雪月的生活,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子理应浸猪笼。念在人已经西去的份上,”美妇顿了顿,“买张席子裹着找个地儿埋了吧。” “是。” “青梅,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美妇挥挥手绢优雅离开,“我们走。” “……”青梅泪流满面,颤抖着声音回答:“是。” 美妇边走边说:“如今你是我的人了,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不该关心的人不要关心。她已经死了,你说你靠谁呢?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奴婢明白了。”青梅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美妇想到什么顿住脚步,回头挑起青梅的下巴。青梅一时不查被吓了一跳。 “小模样长得不错,夫人我改变主意了。”美妇转动手上的阴阳玉,“若是跟在我身边,指不定那好色的老爷什么时候瞧上了你。你又是出身青楼,老爷自是抵不过诱惑。既然你出身青楼——那就回去吧,也不枉你长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儿。” “夫人,奴婢不会的。”青梅一听跪倒在地,“求夫人开恩。” 美妇甩开青梅抓住她衣裙的手,“送回春风阁,告诉花妈妈。这小蹄子,本夫人白送。反正也是她那儿出来的,花妈妈会高兴的。” “是。”侍卫拿了席子卷了柳青青,回头架起青梅出了员外府。 第十八章 一梦十年 安泉从柳青青临死前的眼睛中,看到了柳青青的记忆。只是他不知道,豆丁也看到了。 原来长眠小八消失后,柳青青本以为日子会越过越好。怎奈头上压着晴儿莲月,怎么都没能翻过身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柳青青怀上了刘员外的孩子,刘员外看在孩子的份上将她纳为小妾。若说这柳青青运气还算不错,青楼女子,早就喝了断子绝孙汤。能怀上孩子,还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柳青青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长眠房里的一对阴阳玉。原来长眠知道了画境随他而变后,就将玉放在了房里。柳青青偷偷将它拿了出来,带入员外府。接下来的剧情,就像所有套路一样。柳青青专宠,大夫人嫉恨。那孩子在那么多小妾的眼皮子底下自然是保不住的。浮浮沉沉员外府四五年,终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在青楼做了那么多年花魁,虽说飞扬跋扈但总是有几分孤芳自赏在里面。在大夫人再三索要阴阳玉而刘员外不予表态下,终于还是投了湖自我了断了性命。 …… 安泉二人来到春风阁,跟随在花妈妈背后的是位十来岁的小公子,眉眼虽未长开,但已然有天人之姿。 常来的嫖客都知道,这位跟着花妈妈的小哥儿是花妈妈养来防老的儿子。虽说那模样长得俊,花妈妈可是疼的紧。多少客人一掷千金都不能靠近那花惊蛰一分,可见花妈妈疼爱之处。 凤霞被挚爱背叛,在委身春风阁的第二个年头就抑郁而终。花妈妈见惊蛰长得好,才一岁就见聪明之态。于是收为养子,取名花惊蛰。日久生情,花妈妈渐渐打消让他做小倌儿接客的念头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 花惊蛰一身青衫,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稚嫩的脸颊遮不住眼底的风情。他生长在青楼,花姐的迎来送往早已见惯。波澜不惊的穿过轻佻的人群,花惊蛰转身上了二楼。 “二位客官里面请。”花妈妈热情的抖着小手绢迎上来。 安泉拍拍扮成童子的豆丁,豆丁抠着小荷包恋恋不舍的拿出一颗金灿灿的珠子。安泉接过来递给花妈妈,“妈妈可要给找个好的看处。” 花妈妈摸着金豆子笑逐颜开,“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不情不愿的跟着花妈妈去了位子,豆丁摸着小荷包心疼——那可是金豆子啊!这老妖男太大手大脚了。默默地隔着荷包数豆子,豆丁肉疼的紧。见豆丁如此,安泉摇摇头拈起茶杯。 悠扬的琴声从楼上传来,台上的舞女漫步摇曳。安泉侧脸一看,身边刚刚坐下的可不就是长眠么。 “司徒公子,好雅兴啊。” 长眠看了安泉一会儿,当看到摸着荷包的豆丁时了然,“十年了,二位可让司徒我好找。” 他还在纳闷儿为何这一妖一魔失去了踪迹,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淡忘了。现在忽然见到,还是有些吃惊。他悄悄地探查豆丁体内的魔力,居然与十年前一般无二!按理说,能够直接吸收魔灵芝,天赋那是魔界少找的。可是十年来,居然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这让长眠疑惑不已。 “找我们啥事儿?”豆丁见了长眠不禁疑惑,哪有十年,不是才一天么? “呵呵。”长眠干笑两声,这小姑娘太实在了。他那句好找在常人听来不过是寒暄之语。 花妈妈见长眠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慌忙跑过来接待。这么多年来,若不是靠着司徒公子的赌坊撑腰,还不知道多少人过来找麻烦呢。从容的招呼丫鬟上菜上酒,花妈妈对长眠说:“司徒公子,您玩的尽兴。” “谢谢妈妈。”长眠微笑,起身为安泉二人斟酒。 花妈妈一见,连带着对这二人也高看几分不敢怠慢。匆匆来回几趟,菜肴又多了几道。 “花妈妈,不知道这弹琴的是何人?”长眠开口询问,“弹得甚合吾意。” 花妈妈眼神几经闪烁,这司徒公子平日里也不常来,但是来了以后到没有像其他书画大家一样清高。每次必然温香暖玉,春宵红帐。也是,长眠来了人间可从来没有做那柳下惠。 “这,”花妈妈硬着头皮,“是小儿花惊蛰所弹。”花妈妈加重了小儿这两个字的读音,想那司徒公子也不是违背人伦有那龙阳之好。 “哦?”长眠挑眉,“叫下来吧,许久不曾听闻如此空灵的琴声了。” “……”花妈妈咬咬牙,“翠儿,叫公子下来。” “是。” 唤作翠儿的小丫鬟小跑儿上了楼,不消一会儿,悠扬的琴声带着绵长的回音顿住。一位小公子跟在小丫鬟身后徐徐走了过来。 小公子不卑不亢,“惊蛰见过司徒公子。” 安泉豆丁呆了一呆,刚才没有细看。现在看来,那十岁大的小屁孩儿长得可真是天人之姿。若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那孩子竟然长得与四长老丹青一般无二!豆丁虽然不知道丹青的身份,但是豆丁却是见过那雌雄莫辩的青衫美人的。现在看来,那小公子分明就是青衫美人幼龄之时。 “你过来,坐下。”长眠捏住酒杯的手指顿了顿,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脱安泉的法眼。 顺着长眠指的位子坐下,惊蛰对这张方桌上的两人微微一笑,“想必二位是司徒公子的朋友吧。” “嘿,小孩儿,”豆丁直接上手揩油,“你屁点儿大,说话倒是文绉绉的!”捏捏惊蛰的脸蛋儿,豆丁感慨,真是嫩啊。 安泉见长眠盯住惊蛰的眉眼微微一皱,飞快上手撤掉豆丁揩油的爪子,“丁丁!不要欺负小孩子。” 豆丁瘪瘪嘴,悻悻的收回爪子。 “不碍事儿的。” 惊蛰顶着通红的脸颊,眼神湿漉漉的别有一番风情。长眠看着看着,手中装酒的杯子已然掉落在地。他咳嗽两声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掩饰一下面上的尴尬,怎料一开口却是充满磁性的嘶哑。 “这位是安泉,旁边的是安公子的小妹安豆丁。”长眠拈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水,他摇摇昏沉的脑袋,胸膛里心脏不听使唤的乱跳不止。他想,他或许是太久没有女人了。才会对着一个丁点儿大的……还是男儿身的小公子有了不为人知的欲望。 第十九章 一见钟情 “惊蛰琴弹得不错,”长眠掩饰性的找开话题,“不知道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琴?” 惊蛰呆了一呆,虽然觉得司徒公子的要求有些奇怪,但还是开口道:“翠儿,你去将我的琴拿过来。” 等到丫鬟拿来丝绸包裹的古琴,长眠抚开遮掩的丝绸细细的看。是一把难得的乌木古琴,看来花妈妈是将惊蛰当成亲生的来疼爱的,光是这一把古琴就足以耗尽花妈妈在赌场一年的分红。撇到旁边小公子如水的一双桃花眼,长眠脱口而出:“我那里有一把古琴很是适合惊蛰,不如改天你去看看。若是喜欢,就赠送予你。” “啊?”惊蛰不明白,司徒公子为何谈到送琴——他二人又不是很熟。但是他从小就在花妈妈的教育下长大,对于司徒公子是春风阁后台这一点儿,惊蛰很清楚。就算司徒公子客气客气,他也是不能抚了他的面子。更何况,似乎司徒公子真的是有意赠琴。 “如此,就多谢司徒公子了。”惊蛰面上有些期待。 “那……择日不如撞日,下午可以吗?”长眠捏紧桌角,红木桌面缓缓凹陷。他竟然如此忐忑。 “好啊。”惊蛰点点头。 二人旁若无人的约定了时间,这才发现同桌的兄妹一个顾自饮茶一个双眼放光。豆丁大大的猫眼瞳仁很明显的放大了一圈,基情哟!赤裸裸的基情有木有啊!美攻幼受有木有啊! 安泉无语的敲了豆丁脑袋一下,“吃饭!” “哦。”豆丁听话的拿起筷子夹菜吃饭,但那打量的眼神还是时不时的瞟向那二人。在春风阁吃完午饭,豆丁眨眨眼睛开始犯困。安泉无奈,只好带着豆丁回到客栈休息。安置好呼呼大睡的豆丁,安泉出了房门。 昨天不过是睡了一晚,十年就已经过去。若是他也陪着豆丁睡午觉,一觉醒来指不定长眠那厮与惊蛰发展到什么情况了呢!安泉隐去身子,悄悄出现在赌场二楼。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惊蛰坐在古琴后面颤抖着小手去摸那把珍贵的古琴。安泉见此大吃一惊,看来这鲛人三殿下是动了真情了。胡杨琴? 古琴是用一种罕见的杨木做成。惊蛰只知道那把琴木质地优良年代久远,却不知道那是神界珍贵的千年胡杨。那种杨树有一个特点,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朽。鲛人族的胡杨琴只有皇室才配拥有,皇族的正室都拥有一把胡杨琴,而那把琴是必须是丈夫心甘情愿的赠送。若是嫁入皇族正室没有得到丈夫的胡杨琴,那么她将一辈子在鲛人族抬不起头来。而此时此刻,鲛人族正有一个女人日日经受那种痛苦。 “弹弹试试,”长眠点燃熏香,坐在一旁说,“凤求凰。” 惊蛰三岁能诗四岁能曲,凤求凰这首名曲弹起来自然不在话下。长眠沉浸在惊蛰的琴声中不能自拔,着了魔似的死盯着惊蛰稍显稚嫩却不失惊华的脸。 惊蛰谈完一曲抬头去看以画成名的司徒公子,那人眯起眸子斜倚在榻上,金色的长发瀑布般倾泻在地面上。姣好的鹅蛋脸,卷翘的睫毛。年仅十岁的惊蛰在午后的阳光下第一次认识到什么叫美人如画。擅长作画的司徒公子,本身就是一幅无法超越的美人图。 垂下来的手不经意的擦过琴脚,一滴血液洒落到暗色的琴面上,缓缓被琴吸收。 安泉大吃一惊,人神不得通婚,看来注定是一场孽缘。难道长眠被困画境,与惊蛰有关? 长眠恍然睁开眼睛,几步走上前伸出手指去摸惊蛰的脸,喃喃道:“天意吗?” “司徒公子?”惊蛰面容微窘,别开脸,“怎么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讨厌司徒公子的触碰?平日里若是哪个男人敢对他毛手毛脚,他肯定会叫伙计打的满地找牙。 “……”长眠手下一空,这才发觉失礼,“这把胡杨琴,送你。” “不不不,”惊蛰摇头,“太贵重了。” “它已经认你为主,别人再也无法使用了。”长眠握住惊蛰流血的手,轻轻用拇指碾磨那鲜红的血珠。 “啊?”惊蛰慌张的看看指腹上的血液,“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没事儿啊,本来就是要送你的呀。”长眠抱住惶恐的小身板儿,“惊蛰,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们……我们都是男人……” “那怎么办?”长眠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胡杨琴的主人是我一生的伴侣啊,难道你要我孤独终老?” “可是……”十岁的惊蛰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小脸儿急的通红。他真的害司徒公子孤独终老了吗? “你不讨厌我吧?”长眠得到惊蛰肯定的回答,勾起一抹坏坏的微笑,“那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呢?” 于是,才见两次面,长眠就搞定了‘年幼无知’的小公子惊蛰。安泉看的妒火中烧,你看看人家!三言两语就搞定了有木有啊?这才认识一天有没有啊?他照顾了豆丁十五年,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啊!怎么搞的?难道他真的是很无能吗?安泉带着忿忿不平回到客栈,这不科学啊! 安泉进门的时候,豆丁已经睡醒了。见安泉一脸大便色,豆丁很是识时务的倒了杯茶水递给安泉,“爹地喝茶,消消火。出了什么事儿吗?” 安泉听了豆丁的话,恍然大悟——原来他一开始起点就是错的有没有啊!他让那小豆丁喊他爹地根本就是吃错了药的决定有没有啊!这样一来,那个懒得连脑子都懒得动的小豆丁肯定认为自己对她是父女之情啊,这样一来,没有进展不就说的通了? “丁丁,以后不要叫我爹地。”安泉喝口茶,敲敲桌子说道,“记住了吗?” “啊?”豆丁吃了一惊,这老男人不是最喜欢这个称呼嘛?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了?豆丁转转狡黠的猫眼儿了然,肯定是怕她把他叫老了。豆丁一拍爪子,“记住了。” 第二十章 人神相恋 再见到长眠,不过是一下午的时间。但是对于长眠来说,与惊蛰相恋已经有五年之久。 五年内可以发生很多事,神界鲛人族长老全票通过立大殿下为储君。他名义上的妻子三番五次的来找麻烦也被他轻而易举的打发走,胡杨琴已经认主,她再怎么闹也无济于事。惊蛰也曾吃过醋,但得知长眠根本就是大婚当天逃婚出走时就释然了。五年里,惊蛰出落得越发惊为天人,而长眠还是那副男生女相年轻的模样。 这天花妈妈叫回惊蛰,让他去参加一个葬礼。那是生父刘建与奶奶的葬礼,周遭的人无不纳闷儿为何母子会同时猝死。只有同样出现在葬礼上的安泉知道,那刘建的生命与他母亲绑在了一起。不甚精明的巫术,救回本该逝去的孩童,从此孩子与母亲相依为命。幼时子靠母生,长时子靠母活。这也就是为什么上心病狂的刘建能有如此孝心的原因——他怕死。 刘建的死亡时时刻刻提醒着惊蛰他是个凡人,他会生老病死。多年的相处相恋,惊蛰早已知晓长眠鲛人的身份。惊蛰知道,长眠是神,他拥有不老的容颜。这让惊蛰渴望长大与他比肩的同时,也惊恐起来。对于长眠来说,他是慢慢长大。但是惊蛰却觉得他自己是在慢慢走向死亡。 长眠不是不知道惊蛰的担忧,他也怕,怕他心爱的惊蛰早早离他而去,只留下漫长的岁月与他为伴。他在找,再找一个可以让惊蛰永远陪着他的办法。 安泉带着豆丁出现在半晚的赌场二楼时,长眠正盯着红木桌上朱红请柬发呆。惊蛰推醒发呆的长眠,指指门口的二人。 “两位,许久不见。”轻轻探查豆丁,长眠的疑惑更重了。如此天赋的魔族,十五年内无一长进,这怎么可能? “再想要不要赴宴?”安泉轻笑,“所有人都知道,你三殿下才是鲛人族最纯正的血统。大殿下继位,你要去?” “他要我出局,我早在逃婚时就已经出局了。现在我爱上凡人,而且还是男人。我早就对他没有威胁了。”长眠叹口气,“只是……储君即位所有皇室必须到场。我,想要圣水中最美的那朵雪莲。” “但那是属于储君的。” “我必须去!”长眠坚定着,握紧惊蛰的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 当夜,长眠差人事先送去贺礼。没有人知道长眠送了什么,但长眠坚信那份礼物足以让大殿下心甘情愿的将圣水中最美的雪莲拱手相让。长眠带着惊蛰悄悄潜入禁地,他忍住刺骨的疼痛摘下雪莲。颤抖着精致的手送到惊蛰面前。 惊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面前冷汗直流的恋人让他心痛。他摇摇头,“你答应了他什么?” “没什么,快吃掉。”长眠忍住疼痛又凑近一分,“快啊,小蛰。” “我不要,”惊蛰摇摇头,颤抖着双手推回去,抚上他冷汗直流的额头,“司徒你怎么了?” “他没怎么,他只是拿他纯正的血统换你的长生不老而已。”大殿下冷笑着吞下手里透明的冰晶,“他再也不是鲛人族的皇子了。” “什么?”惊蛰惊叫,长眠趁着他张口强硬的将雪莲喂惊蛰服下。 雪莲入口即化,片刻就被惊蛰吸收。大殿下见此,拍拍手掌。暗处走出几位长老。 “现在眼见为实了?”大殿下冷冷的说道,“长老们,三殿下违背族规与凡人相恋在前,又串通凡人偷我鲛人圣物在后。按照族规,该当如何?”他不用说三殿下逃婚的错,光是这两项就足以达到他斩草除根的目的。 “这……”长老们面面相觑,“理应废除仙法,降为凡人。终生逐出鲛人族。” “不,不可以!”惊蛰挡住虚弱的长眠,他不要这样。他要长生不老,不过是为了与他长相厮守。现在他拥了不死之身,司徒却要变为凡人?这不可以。 长眠没料到大殿下如此决绝,他将自己精纯的血统作为贺礼送给他。失去了血统,他再没有与大殿下相争的砝码。而那虚情假意的哥哥却要将他赶尽杀绝不留后患,他真的好后悔相信了自己的哥哥、真的好后悔。 “拿下!”大殿下吼出口,几位长老面色纠结的走上前。要他们擒拿从小就当做储君培养的三殿下,真的是于心不忍啊。谁会想到天赋秉异的三殿下会拒婚出逃,而大殿下趁此期间得势呢? “不!”惊蛰抱住长眠,“不要!” 长老们拉开惊蛰,就要触碰到长眠时,惊蛰双眼含泪冲上去死死抱住长眠。忧伤的桃花眼里流下两行清泪,脑子里的那根神经终于在看到长眠越发惨白的唇瓣时崩断。 长老们惊恐的看着眼前青丝疯长,爆发银光的凡人,或许他现在不能再称之为凡人。惊蛰伸出手掌抚摸长眠的脸颊,“我们走。” 话音落,二人散作一池的莲花瓣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只有正统的鲛人王后,才能真正吸收圣水雪莲的能力。鲛人王后是个男人?长老们无一例外的想起这句祖训的同时疑惑。但在大殿下的威压下没有一人开口。 大殿下封锁了消息,没人知道鲛人三殿下,那个王后最宠的公子曾经来过登基大典。他终于顺利的坐上王位,他用手触摸晶莹透亮象征地位的座椅,那座椅发出淡淡温和的光芒。有了长眠的血统,他终于被王座认可了。 惊蛰带回长眠,一路不停地给他补充神力。长眠的脸色终于在回到赌场时恢复如常。 “小蛰,我没事儿。”长眠安慰着急的惊蛰,“我只是失去了血统而已。你看,你得到了不死之身,我们可以长相厮守了。我没有变成凡人,很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嗯。”惊蛰抱住长眠,终于确定他没有害最爱的人变成凡人。 “你们两个,够了啊!”安泉出声打断二人的缠绵。 “哇~”豆丁则是冒着星星眼,“要是手机还在就好了,一定要拍照留念。太养眼了!” “多谢妖王殿下出手相救,”长眠诚恳的说。 “言重了,举手之劳。” 第二十一章 惊蛰失踪 长眠面上不说,心里还是吃惊佩服担忧等等五味杂陈的。想他鲛人族也是神界一方大族,那么多的长老还有那不容小觑的大殿下。居然都没有发现妖王,这还不说,妖王还带着一个实力不强的魔族都能躲过长老们的法眼。可见妖王殿下令人发指的实力,居然还能让长老们误以为是惊蛰食用圣水雪莲后的实力! 长眠终于知道妖族虽然千百年来恪守本分,但神族还是将之视为威胁的原因了。怪不得神族老说妖魔是邪物,原来实力真的是令人发指。 话说大殿下得了长眠纯粹的血统后名正言顺的继承了王位,没出两年居然日渐消瘦了起来。等到第五个年头,居然一命呜呼。他死后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那块掠夺而来的透明冰晶。没人会想到,就是他好不容易取得认可的王座吸干了他的精魂最后只留下那纯正的冰晶。 长眠的母亲这才知道,不是大儿子天赋惊现,是他掠夺了小儿子的血统!树倒猢狲散,支持大殿下的鲛人纷纷站出来指证大殿下迫害三殿下的罪行。为人母这么多年,她才知道她的大儿子是如此的狼子野心。为了王位步步为营,小儿子逃婚都是他设计的!他居然找人顶替了原来的新娘,怪不得、怪不得小儿子要逃婚!原来小儿子根本就不是迎娶的她作为母亲千挑万选的小儿媳! 于是,她一怒之下将冒名顶替的小儿媳来了个挫骨扬灰。下了急召三殿下回族的懿旨,身为母亲的她攥住手里透明的冰晶——王位本就该是媚莲(长眠作为鲛人的本名)的啊…… 这天,长眠收到母亲的懿旨。信中均是母亲对儿子的思念与忏悔,她不该一厢情愿的相信兄弟之情、相信长眠会在人界过得好的。王位本就是他的,她希望他能回来扛起他的责任。既然惊蛰已经食用了圣水雪莲,那么理应带回神界择日成亲。 长眠很惊喜,他不用再饱受思念母亲的痛苦了。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继承一切,最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迎娶惊蛰,迎娶他最爱的惊蛰。 于是,长眠成为鲛人历史上第一位迎娶男后的王。万众瞩目的婚礼,长眠如愿与惊蛰长相厮守。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面对抱孙心切的母亲,长眠终于纳了第一个小老婆戴柔。惊蛰有口难言,在长眠征求意见时终于还是点了头。他是男子,不可能给长眠生下孩子的。他爱他,所以不可以让他绝后。 戴柔虽说嫁给长眠,但长眠却无法说服自己背叛惊蛰。戴柔仗着长眠母后撑腰没少暗地里出言讽刺惊蛰。身为男子却委身与长眠,这是惊蛰无法言说的痛。当初花妈妈万般阻拦都不能拆穿真心相爱的两人,但在第三者面前,惊蛰第一次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你是他一生的污点,若是为他好,你就应该离开!”戴柔如此说道,“你身为男子不仅占据后位,还害得王上子嗣如此单薄!你看看蠢蠢欲动的二殿下,他有一个血统相当纯正的儿子。如今朝臣议论纷纷,二殿下的势力更是无时不刻不在指责王上无后的过错。” “这就是你的爱吗?你的爱王上左右为难,你的爱或许还会置他于险境!” “我……”惊蛰皱起好看的娥眉,“我没有阻拦他娶别人。” “可他却从来没有碰过我!”戴柔满怀恨意的眼睛死死盯住惊蛰,“你若是真的爱王上,就应该离开他。这样王上才能有继承人。” “……”惊蛰握紧手里的折扇,那是长眠送他的。扇面上有一株呼之欲出的君子兰。长眠曾经将他喻作君子兰,淡雅清香、高风亮节。如今,他这株长错了地方的君子兰,终于还是要离开了吗? 见惊蛰的脸色有些惨白,戴柔知道她的话说到了惊蛰心里。她转身离开,在惊蛰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角。 长眠处理完族中的事情,回到惊蛰所在的宫殿。空荡荡的屋子让他一阵惊慌,四处找遍,终于在卧室发现自己送他的那把折扇。留白处墨迹未干,长眠喃喃出声:“惟愿来世不为难,与君长久共天山。”原来这个“难”是“男”啊…… 匆匆跑去人界查找,长眠毫无惊蛰的踪迹。惊蛰就像雨后的彩虹一样,在太阳出来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找不到他,长眠恍惚觉得这十几年的光阴梦一样模糊。梦里几经缠绵,醒来却不见踪影。他清楚的记得惊蛰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却画不出那人生动的眉眼——似乎,好长时间都不曾见过惊蛰笑了。从什么时候呢?是从自己带他来到神界开始呢?还是从自己迎娶了戴柔开始呢? 悲伤之余,他想起了安泉手里的折扇,与自己手中的这把一般无二的折扇。当时疑惑的题词字迹,如今看来就是惊蛰所写。那两个人一定知道什么!他们既然有知道未来的嫌疑,那就极有可能知道惊蛰如今去了哪里。 …… “你们一定知道小蛰在哪儿,告诉我。”长眠抓住安泉的衣领,“快告诉我!”他赤红的眸子瞪大,面色因为用力有些发红,泛白的指关节紧紧攥住安泉银色的长袍。 “喂,你疯啦?”豆丁冲上来扒开长眠的手,“我们怎么会知道?” “呵呵呵,”长眠嗓音有些嘶哑,“我算算,第二次见你们时隔十年,第三次时隔五年。又五年过去了……呵呵,你们其实只在这里呆过两天。对吗?” “你?”豆丁吃惊。 “我说对了吧?妖王殿下。”长眠接着说道,“你手里的折扇是从哪里买的?” “不是跟你说过是拍卖场千金购置的吗?”豆丁想起两天前赌场的经历,安泉的话尚在耳旁,他说,那是千金购得的。 长眠拿出怀里的折扇,摊开放在安泉面前。安泉握住折扇的手微微一顿,暗道自己的粗心大意。想要收回折扇,却被长眠抢先一步摁住,“很像是吗?” 豆丁呆愣的看着两幅一模一样的折扇,下意识的点点头。 “那不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吧?”长眠嘶吼,“你们早知道会有这把折扇,甚至在我之前就拥有了我即将创作的画。说吧,惊蛰在哪?” 安泉捏捏眉心,心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儿呢?难道告诉他他不过是一段记忆而已吗?” 第二十二章 无名氏 过了许久,安泉淡淡开口,“你有一子,记载只称无名氏。是谁生的,你自己应该有数。你都娶小妾了,还与她有孩子。你觉得惊蛰还会找回来吗?”其实安泉也不确定无名氏是不是长眠的种,只是见无名氏暗金色的长发兀自猜测。只是他不明白,无名氏为何会画出惊蛰的丹青图?难道惊蛰偷走了长眠的孩子? “什么?”长眠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你怎么知道的?真的吗?呵……呵呵。”长眠低头蹲在地上,语气近乎癫狂。 “他这是发疯了吗?”豆丁不确定的拉拉安泉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伎俩压低声音,“我们远点儿?” 安泉环住豆丁纤细的小腰,刚后退一步就被飞身而起的长眠拖住衣襟。豆丁等大猫眼作出防备的姿态,就拍长眠一个激动就不受控了。 “快告诉我,小蛰在哪儿?快告诉我!”长眠眼里又惊又喜又不敢置信,“你一定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安泉摇摇头,“我对你们之间的事儿也不清楚,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带丁丁离开的同时顺便帮一个人离开。至于你与惊蛰,我真的不清楚。不过我所能知道的是,无名氏一生中作画无数。独独惊蛰的画像日久成精。” “小蛰……小蛰……”长眠松开手,毫无头绪的冲出客栈。他是一名空前绝后的画者,他深深地知道,若是画像成精,必定寄托了画者太多的精力。为什么?难道小蛰……不可以! 长眠飞快的奔跑,跑了许久才恍然先想起了什么消失在原地。踏入惊蛰的寝宫,长眠快步走到胡杨琴旁边。割破手指,长眠将淡色的血液滴在琴面上。看到琴面上缓缓浮现的青色人影,长眠露出失去惊蛰两年来第一个微笑。 …… 惊蛰离开了鲛人族,漫无目的的游荡在人界。他去看了看春风阁,花妈妈年岁长了,经常陪伴的丫鬟帮衬着打理青楼。见到花妈妈略带泪光却又微笑的抚摸他留下来的东西。惊蛰几经犹豫,推门的手还是收了回来。他不要花妈妈知道他过得不好,为人父母总是担忧许多,怕子女过得不好、怕他们受到欺辱。被背叛的锥心之痛他自己慢慢承受,不能让养育多年的母亲再为他担忧了。 青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花妈妈揉揉眼睛暗道自己想得太多。虽然惊蛰与男人在一起,但司徒公子的痴情她也是看在眼里的。罢了罢了,这么多年她早就该看开的,孩子高兴就好。她也不是瞧不起龙阳之好,断袖分桃自古有之,她这春风阁还不是小倌儿一堆一堆的!只是为人父母总想着孩子应该过上更好的生活,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受尽鄙夷歧视呢? 祭拜过记忆中模糊的生母,惊蛰连带着也去看了看名义上的父亲。生母凤霞的墓还余有没燃尽的纸钱,墓碑也看得出年年打扫的痕迹。他没觉得养母逼迫生母有什么罪不可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生母的所作所为他从丫鬟哪里没少听说。父亲的墓地则是长满了野草蓬蒿,小小的坟包完全淹没在肆意生长的植被下面。惊蛰莞尔,动手点燃手中余下的纸钱。 腹中一阵饥饿,惊蛰揉揉发胀的小腹。自从食用了圣水雪莲,他就跳出了五谷轮回,饥饿的滋味许久不曾有过了。他记得山那边有条河的,还是看看能不能钓条鱼来果腹吧。 告别了坟地,惊蛰用体内圣水雪莲的能力很轻易的就翻山来到小河旁边。 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蜿蜒的河畔延伸到没有尽头的远方。惊蛰突然有些口渴,捧了清澈的水喝了几口。体内无法抑制的渴望促使他走下河,双腿浸泡在清凉的河水中,饱胀的小腹得到了满足。惬意的眯起眼眸,惊蛰没有想到,他这一睡就是一年。 再睁开眼,惊蛰惊讶的盯着顶部不断张开的花瓣状空间。等到被托举,惊蛰这才发现那不是像那就是。坐起身,惊蛰捧着大腹便便的肚子魔怔了。 真真剧痛从小腹传来,惊蛰冷汗直流。他是有抱怨过为什么自己不是女人,这样他就可以为司徒生下孩子。但真正以男子身份怀孕,惊蛰还是惊恐的无以复加。他是怪物啊…… 眼下的场景容不得惊蛰细想,他只能咬紧牙关用力。 雪莲托着大腹便便的青衫美人,飞速的在河水中旋转,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雪莲颤抖着花瓣合起来,从新缩回河底。原来这一年中的时间,惊蛰就是被雪莲包裹着藏在河底,它养育了惊蛰也养育了惊蛰的孩子。 惊蛰痛的昏了过去,雪莲急速旋转在河底掀起巨大的漩涡。半晚,等到河面终于风平浪静,湿漉漉的青衫美人被小河平缓的浪花送上水面。莲花包裹的小鲛人允着手指呆在惊蛰的不远处。 惊蛰是被冻醒的,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这么无助惊蛰还是第一次,身上撕裂的口子动一动就疼,浑身上下酸软无力。惊蛰舔舔干裂的嘴唇,这种又痛又累的感觉好记不曾有过了。伤口没有愈合,惊蛰拖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黑暗中摸索到一个软软的肉团,惊蛰这才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他身为男子,违背伦常不说,现在又生下了孩子。他是怪物吗? 小肉团爬到惊蛰怀里,刚刚出生时的鱼尾因为彻底吸收了圣水雪莲而退化成粗胖的小短腿儿。惊蛰摸摸小肉团毛茸茸的发顶,想到司徒金色的长发不禁好奇小肉团的发色是不是也像司徒一样。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却无论如何感受不到体内圣水雪莲的力量。联想到酸软的身体,惊蛰恍然——他这是,再次变成凡人了吗? “喂,小子。你饿不饿?”惊蛰笨拙的抱起小肉团子艰难的行走,伸出修长的手指费劲的逗弄身上掉下来的这团肉。 “我现在还不饿,”小肉团儿奶声一起,吓得惊蛰一个哆嗦。 小手拍拍惊蛰的背,肉团儿说:“别吃惊了,我会说话的。”歪着弹珠一样圆溜溜的脑袋想了想,肉团儿接着说,“就算我饿了,你有奶水吗?” 第二十三章 小肉团儿 “你说什么?”惊蛰拧了一下小团子,“再胡说八道把你丢给野狼。” “……”肉团儿瘪瘪嘴,口水控制不住的顺着嘴角流下来,“嘿嘿嘿,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吃谁呢。”歪着脑袋想了想,小肉团儿试探性的叫道,“我该叫你什么?父亲?母亲?” 惊蛰浑身僵硬,该如何解释呢? “叫我爹爹。” “哦。” 惊蛰抱着小肉团儿漫无目的的走,黑暗中,他只能依稀根据轮廓判断前面的景物。摸到柱子一样的东西,他想起了来的时候看到的亭子。摸索着进了亭子,他抱着小肉团儿艰难的坐下来。 又困又累,惊蛰抱着小肉团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惊蛰头顶时,他缓缓地睁开明亮的桃花眼。怀里软乎乎的肉团儿睡的正香,他环顾四周觉得应该找点儿什么吃。就算自己不吃,也还有个小肉团儿嗷嗷待哺。 摸摸小肉团儿暗金色的绒毛儿,惊蛰心底一片柔软。 “哎咿呀~”小肉团儿眨眨琉璃似的眼珠子卖萌。 “别装了,你不是会说话吗?”惊蛰弹了弹小肉团儿的脑袋,“你吃什么?” “哇呜呜。”小肉团儿现在俨然一副小婴孩的模样,仿佛昨晚是惊蛰的幻觉一样。笨拙的拍哄小肉团儿,惊蛰不知道那小祖宗到底吃什么。 惊蛰抱着孩子拿着简陋的鱼竿儿钓鱼,他想,那小肉团儿应该会消化吧。那小子,昨天晚上说话说得麻溜。今天就会窝在他怀里睡,就像是普通婴儿一样。 鲛人的孩子,只有出生的那一日初现神智,不日就会恢复正常的模样。这一点儿,惊蛰是不知道的。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小肉团儿已经学会了说话。不得不说,那小鲛人学得挺快。 给他吃烤熟的鱼肉,喝河里的清水。惊蛰也算是拉扯大了小肉团儿,眼看着小团子摇摇摆摆的走过来,嘴里嘟囔着“喋喋”。惊蛰觉得这样的生活若是有了司徒就更好了。只是……司徒是鲛人王,不可能的。摇摇头,惊蛰打消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将小肉团儿送回鲛人族的想法。那是他的儿子,凭什么送回去给那群豺狼虎豹糟蹋。王位不是那么好玩儿的,他倒愿意自己的儿子像现在这样玩玩水、学学画。 盯着小团子在地上费力画出来的大鲤鱼,惊蛰笑道:“你又饿了?” “嗯嗯。”小团子将脚伸进水里,不少小鱼围过来游来游去。他看看身着青衫的父亲,无意识的用手指在地上描摹父亲含笑的桃花眼。 惊蛰自从生了无名氏,就化为凡人。他逆天生子本就受到极大创伤,又终日逮鸟捕鱼,再加上小团子出生没多久就碰了河里的水。终于还是渐渐虚弱起来。 团子已经四岁了,还是没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惊蛰靠在亭子上无力地想,难道他还在等着司徒找来吗?别傻了,团子都四岁了。他鲛人王神通广大,若是要找,早就来了。或许,他现在终于还是喜欢上温香暖玉的女人,生了一堆的孩子,统治着整个鲛人族无暇分身了。又或许是彻彻底底忘了曾经有一个男人为了他放下作为男子的骄傲,委身与他。再或者,是明明记得,却只当他那风流艳史上最华丽可笑的一笔了。 只是惊蛰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各种混杂的气息环绕。人、妖、魔、神……就是在强大的存在,要近距离嗅出他的气息都尚需时日,更何况连地方都没找到的司徒呢? “爹,你怎么了?”团子看着唇色苍白泪流满面的惊蛰,慌忙凑上前,“爹,你饿了吧?你吃,团子刚刚烤好的鱼呢。” “嗯,爹吃。”惊蛰摸摸团子暗金色的长发,大口吞咽鱼肉。 “爹,你生病了吗?可是鲛人不是神族吗?你怎么会生病呢?” “呵呵,爹不是鲛人。爹是人,会生老病死的人。”惊蛰虚弱的喘口气,“爹的时日不多了,假如……将来你遇到一个满头金发、男生女相的鲛人,不要跟他回去。答应爹,好不好?” “嗯,团子答应。”团子抱住瘦成一把干柴的父亲,“我答应。” “那就好,不是我不想让你认祖归宗。只是——”惊蛰抚上团子暗金色的发顶,“你血统不纯,又是男子所生。回去只是自讨羞辱,我宁愿你呆在人间过平凡的生活。” “嗯,团子知道。团子一定不会回去的。” 惊蛰脱力的垂下手,咽下最后一口空气,安详的闭上流转过许多光华的眸子。 小鲛人泣泪为珠,饱满光滑的珍珠滚落一地却留不住逝去的亲人。他仰天长啸,山林动荡所有的野兽都受到惊吓漫无目的的疯狂奔跑,天空中时不时有各种鸟类惊吓而死掉落在地。 长眠也就是司徒赶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幅场景。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想要触碰那骨瘦如柴的男子。 “你不许碰他!”小鲛人狠狠的瞪了长眠一眼,发觉长眠满头金发男生女相后态度更加不好,“滚开。” 长眠早在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后果。日久成精的画像必定寄托太多的思念,他担忧的情况终于还是发生了。逝去的亲人让孩童终日思念。 “我是你父亲,”长眠手足无措,“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无名氏,我的父亲逝去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父亲呢?”小鲛人擦掉惊蛰眼角的泪渍,“他才是我的父亲。” “怎么不可以,我……”长眠张张嘴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你让开,我要走了。”团子抱住惊蛰漂浮在半空中,“不许追过来。” 长眠摸到地上滚落的珍珠,挥手收进荷包。刚想追上去,就被团子一个眼刀杀过来。长眠躲得快,屁事儿没有。只是身后的大片树木齐刷刷的拦腰折断。长眠终于明白神界禁止跨界通婚的原因了,跨界交合生出来的孩子原来如此逆天啊。 小涩女 豆丁还是颗小豆丁的时候,就已经初显色女本性了。 安泉看着邻居带过来双颊通红的小屁孩捏捏眉心,“安豆丁,你给我出来!” 豆丁抱着小玩偶屁颠儿屁颠的出来了,当看到邻家凶神恶煞的母大虫时,抖了抖呆毛。猫眼儿滴溜溜一转,指着小孩儿哇哇大哭,“小明,你怎么可以恶人先告状。是你说石头剪刀布输了的就要被对方亲一下的。我不过是见你脸上脏兮兮的下不去口捏了两下而已,你就告状来了。呜呜呜……”捏了又何止两下。 打雷不下雨的豆丁捂着眼睛哭了半晌,果真看见母大虫面色一僵,‘本以为是这鬼灵精怪的小丫头欺负儿子,没想到居然是自家的小色痞子啄么着占人便宜。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母大虫尴尬的呵呵一笑,赶在安泉脸色更黑之前拎起儿子麻溜的滚了。 豆丁听到动静爪子偷偷岔开了个小缝儿,见那母子离开异常潇洒的拍拍屁股准备回屋继续看动漫。 “安豆丁,站住。” “呵呵,爹地,有事儿啊?”豆丁揪揪毛绒玩具的耳朵,“没事儿不要找我,有事儿更不要找我。我这么小,怎么会做事呢?” “你过来。”安泉勾勾手指,抿唇一笑。 小包子见此一愣,流着哈喇子扑进安泉怀里。安泉就势拎起豆丁愉快的开始了反复无止境的清洗活动。 完整简介 两岁时豆丁睁着圆圆的猫眼儿无辜的歪着脑袋问:“爹地,豆丁为什么没有妈咪?” “因为你不乖,所以——你妈咪还没出生呢。”安泉妖媚一笑,拍拍豆丁脑袋,“乖一点。” 豆丁深以为然,直到…… “你骗我,莱明叔叔说我是你捡来的,我根本就没有妈妈”六岁的豆丁叉着腰发飙,“你根本就不是我爹地。” “哦?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了,”安泉一向妖媚的脸上一脸严肃,“其实……” “其实什么?”豆丁的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 “我是你小叔。”安泉说完不再理会豆丁,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报纸。 豆丁长舒一口气,暗想,还是有血缘关系。那也就是说……自己不是孤儿!于是豆丁乖乖改口,“小叔!” 安泉从报纸上分出一点儿精力,摸摸豆丁的脑袋,“乖~” 就这么叫了安泉几年小叔,豆丁突然对安泉的年纪开始感兴趣。 因为——“豆丁,那是你哥哥吗?好帅啊!” 这是安泉去接豆丁时,好朋友的原话。从此十二岁的豆丁无时无刻不在研究安泉的脸 豆丁踢踏着拖鞋呱嗒呱嗒的溜进安泉的卧室,小爪子毫不客气的在安泉脸上摸来摸去的揩油。 “你做什么?”安泉睁开狭长的丹凤眼 “嘿嘿嘿,小叔,你的皮肤是怎么保养的?”豆丁讪讪的收回爪子背到身后 “其实,我也不想瞒你了。”安泉贼贼一笑,在那妖孽的脸上却很是明媚生动,“我是你哥哥。” 又是这一套,豆丁愤怒了,装出一脸伤心,“你不用再骗我了,莱明叔叔都告诉我了!我是没人要的孩子,你根本就是可怜我才收养的,我的父母都是很坏很凶的魔头——” “莱明叔叔都跟你说了?”这个莱明,安泉低骂一句有些慌乱的去解释,“豆丁乖啊,养父也是亲人啊,你不是孤儿啊。”这个莱明,怎么能把她的身世说出来呢?真是太没分寸了! 豆丁瘦弱的肩膀颤抖了许久,就在安泉着急担心时—— “哈哈,被我套出来了吧?”豆丁不知从哪里揪出一个黑框眼镜模仿柯南惯有的动作,“真相只有一个!你是我养父!” 某种程度上,豆丁真相了。 安泉一脸黑线的把豆丁丢出卧室——世界清净了! 第二十四章 早殇背后 “安泉,惊蛰死了?”豆丁从惊蛰男身生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问,“他不是已经可以长生不老了吗?” 安泉叹口气,“走吧,回去我慢慢讲给你听。” “那,我们不用跟着他们了吗?” “暂时不用。” 豆丁盯着桌子上的饭菜,有些悲伤的问安泉,“惊蛰真的死了呀……” “那圣水雪莲之所以是属于王后的,不过是想王后产下血统纯正的子嗣而已。惊蛰……是意外中的意外。”安泉倒了杯茶,明知道不可以告诉身为小魔君的豆丁却还是开口,“越界的通婚,产下的孩子要么是虚弱早殇,要么就是那所谓纯正血统无法超越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神界规定不能越界通婚。” 魔族本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种族,他们永远学不会神族道貌岸然的那一套。就算几经世事有所收敛,那狂躁的性子也无法完全消磨。所到底,他们只不过是不会隐忍而已。看在其他种族眼里,却成了嗜血粗暴。若是越界血脉出现在魔族,估计魔族上下没有一个会因为害怕神族的讨伐而舍弃这个孩子,在他们眼里,那是血脉相传的孩子不是毁天灭地的怪物。 “那,惊蛰的孩子是哪一种?后者?”豆丁不明白为什么能力强就是不被容忍的怪物,那不都是族里的孩子吗?他们怎么忍心? “对,后者。”安泉捏着茶杯停顿了好久,“神界是不会容忍这样的存在的,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容不得不安定因素。” “你是说,鲛人族容不得这样的血脉吗?”豆丁抠抠爪子,“不应该啊,他们找那小鲛人回去继承王位不是美事一桩吗?他们追求精纯的血统不就是为了强大种族吗?” “神界,可不单单只有鲛人族。他们可以为了血统不择手段,却不能支持越界血统,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不敢。他们的圣水雪莲本就是为着孩子存在的,自然被出生的孩子吸收。而惊蛰,只是代为拥有它直到孩子出生。” “所以,长眠并没有料到——惊蛰能给他生孩子是吗?”虽说是问句,但豆丁难得认真的猫眼里都是笃定。 安泉点点头,伸手摸摸豆丁越发乌黑的发顶,“睡吧,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 团子抱着惊蛰,飞过山林来到平地。变了辆马车出来,团子将惊蛰安放在车内。心念一动,马车就稳速向前行驶。 来到春风阁,团子跳下车,“我找花奶奶。” “嘿,小杂毛儿。你怎么说话呢?”守门的伙计推搡了团子一下,“你居然叫我们掌柜的奶奶?不想活了你!” “让开。”团子犀利的桃花眼扫过伙计,“否则……” “强子,外面怎了?”花妈妈老是老,但终归是美人底子,就算是老了也是漂亮的奶奶。 “花奶奶,我爹爹去了。”团子转身走回马车,轻易地抱着惊蛰出现在春风阁门口。 花妈妈见此,颤抖着双手抚摸惊蛰骨瘦如柴的身躯面颊,“小……小蛰……小蛰……”花妈妈喃喃许久,终于痛哭出声,“我的孩子,你怎么了这是?你这是怎么了?” “你说你要跟他在一起,我不是同意了嘛。你怎么了呀,你起来看一眼妈妈。呜呜呜,当初我就说,那司徒公子迟早会倦怠。他家世好,长辈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男人?再说了,他终归是喜欢过女儿家的,怎么可能守着你过一辈子?你不听话……你不听话啊……” 花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围观的众人越来越多。边儿上的伙计走上前,“都一边儿去!春风阁是你们看热闹的地儿嘛?”说完,伙计凑上来帮忙接过惊蛰对花妈妈说,“掌柜的,咱们先进屋。” 花妈妈抽噎着答应,擦干眼泪这才发现面前滚落一地的珍珠还有面色悲伤的孩童。 团子上前两步,“奶奶。” 花妈妈见到与惊蛰八分相似的小脸儿与一般无二的桃花眼,颤抖着手将团子搂进怀里,“孩子,难道是你爹爹找了女人?这才被司徒公子赶出来的?你们什么时候被赶出来的?”花妈妈捡起地上不知道谁洒落的珍珠,牵着团子走进春风阁。 “我出生的时候,就只有爹爹了。”团子跟着花妈妈进了楼边走边说。 “什么?都赶出来四五年了吗?”花妈妈怒火中烧,“这司徒公子也真是的,就算我家小蛰与女人好。也不能就这么赶出来呀!谁还没有个犯错误的时候呢。你爹爹也是,被赶出来了奶奶又不会笑话他。也不知道回家。哎,现在人都没了……”她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你说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呢?怎么也不知道回家呢?” 团子默默地跟在花妈妈背后进了后院,不说那不管不问他们父子的人是他另外一个父亲。 长眠隐身在背后沉重的叹口气,安泉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面上尽是同情,心里却有些失笑,为人父母,同样的错误对于自家孩子总是宽容的。 觉得长眠近几年内在无名氏这里都不会有太大的进展,安泉转身准备离开。 “陪我喝一杯吧,妖王殿下。”长眠适时开口,安泉顿住脚步,“好。” 酒被呈上来的时候,长眠盯着桌面发呆,被小二擦得锃光瓦亮的桌面上尽是惊蛰的面容……一颦一笑一喜一怒…… “回神了,来,我敬你。”安泉给两人满上酒,率先举起了酒杯。 长眠略过酒杯,拎起坛子仰头猛灌。半坛入腹,他呛得连连咳嗽。安泉放下手中还没来得及动的酒,拍手招呼小二上几个菜的同时多上几坛酒。 长眠看着安泉动作,双眼无神。 “喝吧,醉了兴许好受一点。” 长眠压抑了几年并因为惊蛰早殇濒临边界的情绪终于在安泉的这句话面前爆发出来,大颗大颗的珍珠滚落在地板上,叮叮咚咚响个不停。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安泉的这句话,终是让长眠放下所有防备把他当做了可以倾诉的朋友。 人,总是在至亲至信面前忍不住暴露最脆弱的一面。受了委屈要忍着,不能让敌人看出自己的脆弱。但是至亲至信,却是可以包纳所有的,也是我们习惯依赖信任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受伤的孩童强忍着不落泪却在至亲面前忍不住嚎啕大哭的原因。 第二十五章 画境之谜 安泉捏起一枚珍珠打趣,“看来我们今天的饭钱有着落了。” “我爱他,你知道吗?”长眠有了倾诉的欲望,“你试过深爱一个人吗?你知道爱而不得的痛苦吗?你不知道……这些你都不知道。” “不,我知道。”安泉在长眠身边坐下,倒酒饮了一杯,“相比于你,我爱而不得的同时还面临着杀或不杀。” “跟我一起的女孩儿,她是小魔君。你说……我们能在一起吗?”安泉失笑,拍拍长眠肩膀,“至少,不会有人逼你去杀你所爱的人。” “她是小魔君?但是……魔君大人目前没有子嗣啊!”长眠眯起半醉的眼睛,呵呵一笑,“我忘了,你是能从将来拿到我未完成画作的人。” “我偷走了她,却下不了杀手。放在人界养了许多年,终于还是……” “终于还是怎么……”长眠没问完,昏睡在桌面上。 安泉摇摇头,收起珍珠扶着长眠出了包厢。给了小二一颗珍珠,跟在瞬间热情的小二身后来了间上房。安置好长眠,他信步走回豆丁所在的房间。他要陪着她,能陪多就是多久,能拖一时是一时。 于是,安泉陪着习惯午睡的豆丁错过了惊蛰的葬礼。 团子只喜欢画画,花、鸟、鱼、虫等等等等,在他的房间里布满了画。但是画父亲,却从来没有用过笔墨——他不想留下父亲不完美的样子。所以花妈妈为孙儿团子准备的房间里,一大盘的黄沙供团子不时描摹惊蛰的脸庞。 长眠时不时的会过去,开始的时候,团子总会赶走他。但是时间长了,团子也对房间里隐身的人视而不见。 又是惊蛰的忌日,团子跟在花妈妈背后去了父亲的墓地,他见到了父亲口中的胡杨琴。那把惊蛰长眠的定情之物静静的躺在坟包的前面,一段还未燃尽的香火袅袅的冒出青烟。团子见到那人忧伤的脸,终于还是被那金发女相的男人感动。生平第一次,团子开口叫了长眠父亲。 长眠终于得到惊蛰过世以后唯一的慰藉,他欣喜若狂。但是好景不长,就在长眠好不容易说服团子回去鲛人族一趟的时候,却传来他那小妾有喜的消息。 “殿下,我鲛人族后继有人了啊。长老们都看过了,血统可比二殿下的公子还要纯正呢。” 来报的使者恭喜完鲛人王,不待长眠回复就被团子一个眼刀飞过去结果了姓名。 “真好,不是吗?”团子刚过十岁,稚嫩的脸上尽是超越年龄的肃然,“你可以回去了,王上。拥有了继承人,就不必再来搭理我这跨界的孽种了吧?“ “不是这样的,团子,你听我说。”长眠想要解释,却被团子淡淡的打断,“不要叫我团子,我没有名字的。父亲大人去世六年了,我也在第五个年头原谅了你。因为我相信爱没有错,父亲爱你,但是事实证明……他爱错了。” “你请回吧,你还有孩子要照顾。不用理一个可怜人为你逆天剩下的孽种。”团子与惊蛰一般无二的桃花眼里尽是嘲讽,“你或许都没有爱过我父亲吧?我真傻,还相信你只是一时找不到我们。现在看来,你不是暖玉温香儿孙满怀么。” “我是爱你父亲的,我只爱你父亲——我” 长眠还想说什么,团子冷哼,“是吗?既然如此,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如何证明?” 团子稚嫩的手上银光一闪,一副画作出现在长眠面前。长眠接过打开,“这是我的画,你怎么得到的?” “追忆是吗?就是这幅画让我相信你爱的是父亲。不过现在看来……” “现在我仍然只爱你父亲!” “呵?是吗?”团子接过那幅画,“这幅画已然成精,画境已成。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思维来的。” 长眠不知道团子要做什么,眼色有些复杂的盯着团子。 “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把自己锁进去吧。为了证明你对父亲的爱,我要你发誓生生世世呆在里面,守着父亲怀念的那一段记忆永永远远除非……” 长眠踏进画境,“除非什么?” “除非画境崩塌、除非父亲重新穿着青衫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否则永远不要踏出画境。”团子转动手上的阴阳玉,心念一动取下已经合为一体的玉镯掰开以后丢进画境,“我的玉,会看着你如何思念怀念我的父亲无时不刻。”那一对玉,是花妈妈千金购置拿来送给团子取媳妇儿用的。据说,能够将两人一生一世牵绊在一起,至于是真是假无从考证。 “好,我发誓,”长眠竖起右手,“我鲛人魅莲发誓,除非画境崩塌、小蛰身着青衫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否则生生世世呆在画境里直到永远。如违此誓,犹如此珠。”张开手掌,大拇指大小的珍珠化为灰烬。 团子见到恢复平静的画面,动手卷起追忆。 长眠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团子,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让鲛人族的人找到你。明白了吗?” “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至于我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团子收起画,放到一个暗格里。 团子纤长的胳膊化为触手,软软的刚碰到地上早已归西的信使,信使的身体就化为一道黑烟消散。 “原来长眠是这样被锁进去的啊,”豆丁刚开口,就被身后的安泉捂住嘴巴。团子转头看了房梁一眼,没发现什么。回身变作信使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出门。 “他要去干什么?”豆丁眨眨猫眼儿,“难道是去杀掉长眠的小妾?可我总觉得长眠不会背叛惊蛰的。” “聪明,”安泉带着豆丁保持一定距离的跟在团子身后,“那小妾的孩子,是二殿下的。” “你怎么知道?”豆丁猥琐一笑,握爪,“难道你去听别人房了?说说呗,二殿下长得帅不?” “……”安泉一头黑线,抓住豆丁激动挥舞的爪子,“你的小脑袋瓜里就不能装点儿正常的事儿嘛?” “正常?我作为一个正常无比的有志青年呆在这鸟不生蛋的画境里,这正常吗?整天见到的林林总总都是空气有没有啊!”豆丁抓抓脑门儿,“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还是什么妖王殿下么?这本身正常吗?” “说说,你是什么变的。” 安泉深吸两口气,“好吧,我们不谈正常不正常的问题。” “喂,他走远了。快跟上啊。” 第二十六章 惹祸上身 团子走到那女人寝宫的时候,他另一位奶奶正一脸慈爱的叮嘱儿媳怀孕的禁忌。见到那个女人微微凸起的肚子,团子握紧拳头——他不允许这个孩子存在,也不允许这个女人存在。他会完成父亲没有说出口的心愿,让长眠只属于父亲。 “记住,千万不要乱跑。需要什么跟母后说一声,母后立即差人给你送过来。” “知道了,母后。”戴柔面颊一红。 “哎,我那小儿子终于还是让我抱上孙子了。乖乖休息,母后已经差信使喊他回来了。老婆孩子都在这儿,何苦去人界找那自顾自离开的男人。”长眠的母后说完摇摇头,无奈的笑道,“那孩子就是念旧,等他回来见到你和孩子。会收收心的。你的好日子,可还在后头呢。” “谢谢母后。” “你看,信使不是回来了吗?” “臣叩见——”团子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行了行了,我不听这一套。都什么时候了!直接跟我说说,我儿什么时候回来?” “殿下说,他不会回来。”信使从怀中掏出幻化出来的书信,“不过殿下叫臣带着这个回来。” “拿上来。” “是。” 团子捧着书信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趁着那老女人结信的瞬间手臂飞速化为触手缠上了床上那女人的脖子。那个女人真漂亮,穿的真华贵……就连桌之上摆的饭食那也是上上之品。凭什么,他凭什么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却对他们父子不闻不问。难道就因为父亲是个男人?还是因为他认定父亲不会生子,所以才摒弃以往的情分找了这么个能生养的小妾。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看着女人纤细的脖子被一点一点的腐蚀熔断,团子终于从信使变回原本的模样。女人尸首分家,再也不可能生下孩子了。而那个男人则生生世世呆在画境里,永远不再拥有背叛父亲的可能。这样就够了…… 团子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回过神来的老女人缠住脚步。他名义上的奶奶腐蚀性的液体染满他的裤脚,团子皱皱眉头踢开。 “你是谁?你为何要杀我的孙儿?”当她看到团子与长眠极其相似的脸,收回触手喃喃出声,“你为何,如次像……” “像谁?你儿子吗?”团子淡淡出声,“这干你何事?” “你是不是我的孙儿?你快回答我。” 拨开老女人抓住他衣袖的手,团子冷哼一声,“你的孙儿已经死了,看,那儿呢!陪着他的母亲归西去了。至于你的儿子,不好意思,我还真的不认识。” “不会的,你跟他如此相像。”老女人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一条小狗跑出来摇着尾巴绕着团子转了几圈,讨好的直起身伸出舌头舔了舔团子的手。团子嫌恶的躲开,一脚将小狗踢出好远。 “你,你就是我儿的孩子。不然这宠物是不会亲近你的。” 团子转身就走,这一次,她没有阻拦。 “我想要那只狗。”豆丁指着又蹦又跳跟在团子后面的胖乎乎的小白狗说。 “你想都别想。”安泉想起幼时狗嘴里逃生的经历立马将豆丁的想法扼杀到摇篮里,“你是不知道,狗这种动物吧,掉毛不说还老喜欢往人身上蹭。你刚刚不是看到了吗?那狗舌头粘哒哒的伸出来添团子的手,你不觉得恶心吗?再说了家里不是还有一只兔子吗?若是把这只狗弄回去,就等着鸡犬不宁吧。” “我才说了一句话而已,”豆丁抠抠爪子,“不养就不养嘛。不过难得你一次讲那么多话耶。” 其实,安泉狗嘴里逃生并不是他认为的那么危险夸张。不过是被狗咬了手一下,妖王殿下没被咬伤倒是被那狗旺盛的唾液腺折磨了个半死。每每想到那个画面,他都恶心的食不知味辗转难眠。 “我们走。”安泉见豆丁打消心思,带着豆丁跟上小鲛人。 鲛人族肯定不会放过团子的,安泉想。果不其然,没多久,几位长老就带着兵将杀到了春风阁。这时候的团子,正对着刚刚画好的沙盘叹息。见到凭空出现在屋子里那乌压压一片的人,团子挥一挥衣袖收起了那方沙板画。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抓住他。”一个老头儿开口,他身后立马冲出来一群兵将团团围住了团子。 “孩子,你不要怪我们。只是,我们为了族人不能留你。” “笑话,你们要来取我的姓命,却还叫我不要怪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团子游刃有余的撂倒那团团围山来的士兵,嘲讽的笑了一声,“是不是几位爷爷也要一起上?”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各自摆开架势围了上来。这一次,团子对抗有些吃力。虽然拖延了很长时间,但最后还是精疲力尽被长老们抓住。 眼看着长老们就要带走团子,豆丁终于忍不住开口,“喂,你下去救团子啊!” “我不好插手,”安泉皱了皱眉毛,一把将豆丁退了下去,“乖,你去。” “我?”豆丁还没问完就四仰八叉的摔倒了地上,一时间魔气四溢。长老们立刻被转移注意力,虎视眈眈的盯着地上眨眨猫眼儿企图卖萌求放过的小女孩儿。 神族不如妖族强大,妖族又不如魔族强大。所以神族对待魔族,那从来都是见一对杀一双,对于妖族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很多神仙都是从妖精修炼过来的。但神族却时时刻刻防备那些资质良好的妖族,因为这样的妖精是不会放弃更强大的妖力走上成仙的道路的,所以成了仙的都是妖族的小虾米。鉴于神族对于妖族纠结的态度,安泉不好插手打破这种诡异的平衡。 “嘿嘿嘿,路过、路过啊。”豆丁慢动作站起来,顾不得摔成四瓣儿的屁股挪动脚步企图开溜。 长老们的目光死死地那魔族的小孩儿,就是这一瞬间,手下一空,团子不见了踪影。长老们不敢置信的转头去寻团子的时候,豆丁住准时机溜了出来。还没走两步,就被安泉拉住若无其事的行走在大街上。 长老们擦身而过,却没发现那一个人带着两个孩童的青年有什么不对。 团子出事 等到那群人走远,团子松开拉住安泉的手客客气气的跟他道了声谢。 “不用谢,这是他应该做的。”豆丁拍拍胸脯,“以后有什么事儿,就找——”想到自己着实没有起什么作用干笑两声指指安泉,“就找他。” 团子再次对着安泉鞠了一躬道谢,安泉摆摆手表示真的没什么。他并没有老好人的欲望,第一,他堂堂妖王殿下绝不是为着保护团子存在的。第二,就算是他保护了,团子该死还是得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儿,就算是他老好人的想要帮助一下团子,那个缺乏安全感的小鲛人也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 辞别了团子,豆丁揉揉摔成四瓣儿的屁股嘟嘟囔囔,“你也不说一声就把我推下去,你就不怕把我摔出个好歹来?就差一点儿,”豆丁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就差一点儿我的尾巴骨就摔折了。” 安泉翻个优雅的白眼,心道,你若是能摔折了尾巴骨那天就要下红雨了! “欸?对了,”豆丁前前后后绕着安泉转了几圈,“刚刚那几个老头子正面走过来都没发现我们几个就是他们要找的人,看来长眠口中的妖王殿下还算是蛮厉害的哟。” 安泉后退一步,还是没躲开突然扑上来的豆丁。豆丁揪揪安泉银色的长发,“说说,你怎么会是妖王的?” 安泉无奈的叹口气,拍拍豆丁的背示意豆丁乖乖下来。对着那一双乌溜溜的猫眼儿,他咳嗽两声,“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等我们出来我再跟你解释。”等我们出来……安泉勾起唇角,嘿嘿。 豆丁疑惑地瞪大眼睛,末了抓抓发顶,“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哦。” “对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是没有。”眼角瞥到就要擦肩而过的估衣铺,豆丁的注意力迅速转移,“我们买衣服去吧,你看,好漂亮的。” 安泉被她拉着冲到卖衣服的地儿,摇摇头给了店主一颗金豆豆。店主一见,当下找了店里最麻溜的‘丫鬟’陪豆丁试成衣。 小镜出来一看到安泉,两只眼睛咻的亮了,怪不得爹爹叫她出来伺候,那公子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天人之姿。她一边漫不经心的介绍衣服给豆丁,一边时不时给安泉送上两把深秋的老菠菜。那娇羞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因着老板做生意,找的姑娘模样俊不说,那身段也是风流。但是店里最好看的姑娘还是当属自家女儿,一见那公子出手大方,老板就生出了攀亲的欲望。那公子看着眼生,想着也是哪家富户的公子,自家女儿倒也配得上。店家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叫了女儿出来伺候。看那公子身边跟着的小丫头,不过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应该是那公子的妹妹吧? “哥哥,我想要这件儿蓝的、这件紫的,还有这件白色的。”豆丁转过头来,越过娇羞的‘丫鬟’对着看向这边的安泉吼道。 店家一听,果真中了自己的猜测,眉开眼笑的接过衣服用缎块包起来。 安泉拿出钱袋,小镜站在豆丁旁边勾头一看,天哪,尽是金豆子粉珍珠,哪一样拿出来都是顶值钱的。 豆丁不经意的转头看了一眼满色潮红的‘丫鬟’,发现那小家碧玉的女子直勾勾的盯着安泉两眼放光。心情突然不好的豆丁转转狡黠的猫眼儿,拐住安泉的胳膊撒娇,“哥哥,这姐姐好温柔的。我们带她回家好不好嘛?” 小镜一听喜上眉梢,果真父亲说照顾好那小丫头是没错的。 安泉不知道豆丁搞什么鬼,那小丫鬟的眼神他不是没发现。若不是豆丁喜欢这里的衣服,他是断然一刻都不会多呆的。此时听豆丁这么说,若不是他明知道豆丁清楚画境里面人物都是虚幻的,他都要以为那没心没肺的鬼丫头是要把他推给别人了。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安泉懒懒的开口,“丁丁不要胡闹,姐姐怎么可以跟我们回家呢?她可是老板店里的丫鬟,我们不可以说带走就带走的。” 小镜听到安泉说她是丫鬟,心底略微有些不满,当下开口,“公子,小女子并不是丫鬟。而是……”她面颊一红,“而是这家的小姐。”说完,还娇羞的送了一把菠菜给安泉。 “听到没有,小丫头,那位姐姐可不是随便能够买卖的丫鬟。”安泉受气包裹拉着豆丁就要告辞离开。 小镜咬咬唇瓣,“爹!” 老板见安泉就要离去顾不得那么多出口阻拦,“公子!我家女儿年方二八,虽不是倾城美貌却也温婉贤淑。如今对公子一见倾心,不知道公子家中可有妻妾?” 安泉再也掩饰不了面上的厌恶,“原来唐朝已经这么开放了,既然店家如此直言。小姐也这么奔放的表达爱意,那想来安某直接拒绝也是无可厚非的。不好意思,安某不喜欢令爱。” 说完,拉着豆丁头也不回的挤出围观的人群。 原来早在小镜出来招待的时候,街上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都知道,陈家那自命清高拒绝了好些婚事的女儿陈佳镜居然扮作丫鬟出来招待客人!这怎么能够不让众人好奇兴奋呢? 见到那风流倜傥的公子直言拒绝,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大呼痛快。原来这陈佳镜拒绝了不少公子哥儿,自命清高得很。没少给那些人难堪,如今那些被拒绝的公子小哥儿见到这幅场景都出了口恶气。而陈家女儿倒贴被人嫌弃的传闻也传遍了大街小巷。 豆丁这步棋,走的那叫一个高。她知道安泉不喜欢花痴的女人,故意引出女子的花痴本性。以安泉对于这种女人的厌恶程度,她只要卖卖萌装装无辜就够那女的喝一壶了。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那女的以前居然是那样的!真是达到了比预料中更美妙的效果啊…… “嘿嘿嘿……”豆丁跟在安泉身后回客栈,终于还是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好玩儿!” “……”安泉见豆丁这幅开心的模样,也就随她去了。面上阴转晴,刮刮豆丁的鼻头,“你呀!” “我怎么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她都不懂。真是白活这么大了。” …… 团子盯着桌子上空白的画纸看了许久,终于拿起手中的毛笔开始勾勒。长久以来,他不断在沙板上描摹父亲的容貌却一次都不敢下笔勾勒父亲的身影。他怕——他会画不好。 如今,他是鲛人族追捕缉杀的对象。若是不下笔,怕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下笔了。屏气凝神,团子没有发现手中的毛笔因为他的认真散发出淡淡柔和的光。 消瘦的瓜子脸、温润勾魂的桃花眼、狭长的柳叶眉、朱红的唇瓣,惊蛰含笑的面孔出现在画纸上。团子手下不停,惊蛰墨带束起的青丝随风飘荡,挺拔的身姿包裹在青色的长衫下仙风道骨。 团子刻意将衣袍画的宽大,宽大到看画的人猜不出这幅丹青是男是女。他没有忘记父亲的心愿——来世不为男(难)。 团子开始着色,浑然忘记了时间。收在暗格中的追忆不知道何时掉落下来,长眠探出脑袋眼神爱怜的盯着出色的儿子看。见他手下熟悉的身影,不禁潸然泪下。当大大小小的珍珠滚落一地的时候,长眠眨眨眼睛,蓦然发现团子的背后站着鲛人族的几位长老! 几位长老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抓住团子。长眠大惊失色,“团子小心!快跑啊!” 团子此时正为丹青着色,他沉浸在画里无法自拔,居然听不到长眠的声音。 第二十八章 团子脱险 团子没有听到长眠的提醒,但几位长老却听到了。他们对视一眼,看来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不如就地解决? 几位身形各异的长老慢慢靠近团子,几人合聚的力量眼看着就要打在团子身上。长眠见此再也顾不得其他,冲破画境挡住了那重重一击。他不能,不能看着惊蛰为他生下的孩子受到一点点伤害。 长眠精致的唇角不停流下鲜艳的血液,被打飞的身体落叶般飘落到团子身边,完成最后一笔的团子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几位长老盯着莫名冒出的长眠不敢置信——他们打伤了殿下! “父亲!”团子见那人奄奄一息的模样终于还是喊出了那人期待的称呼,扔下手中的毛笔团子大惊失色扑过去抱住长眠,“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过你会出事的……” 。 长眠吃力的抬起手去触摸儿子的脸颊,“团子不要哭,你没事……父亲就放心了。”长眠一张口,大股血水顺着衣襟流落,不消一会儿就蔓延整个地板。 “把你爹爹的画像给父亲看看,”长眠眼神中有请求,他害怕团子拒绝。 “好。”团子眼中含泪,拿过墨迹未干的丹青,“您看。” “我没有背叛过你爹爹,那个女人……那不是我的孩子……我从来……都没有……”长眠说话断断续续,修长的手指触摸那传神的丹青。 原来,父亲真的没有背叛爹爹,团子意识到这些更加愧疚,“您不要再说话了。”他失声痛哭,大颗大颗珍珠滚落在地。他失去了爹爹,现在又要失去父亲吗?爹爹因为他的出生,失去了不老之身。父亲又因为他的无理取闹,被关在画境里。现在,父亲为了救自己,强行冲破画境违背誓言导致…… 团子越想越内疚,抱紧怀里轻的仿佛没有重量一样的父亲,“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终究……是我亏欠了你们…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呵…现在好了,我可以……可以,去陪他了。”长眠最后深情的看了眼丹青用尽毕生的思念与爱恋。他的身体从指尖开始消散,晶莹的亮光一点一点的洒落。 “不!”团子仰天大喊,放下回天乏术的长眠一步一步的走向几位长老。他赤红着眼眸,冷漠的开口,“你们——都该死!” 是他们、都是他们害的父亲离开,当初也是他们害的爹爹出走。如果不是他们,他或许就不会失去两位亲人。所以,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他前进、他们后退,团子画手为刃一位长老躲避不及瞪大双眸倒落在地。看到实力不弱的长老倒落在地,剩下的自乱了阵脚。他们联手才有取胜的机会,但此刻自乱阵脚的一群人躲避都还来不及怎么有功夫摆阵? 团子卡住一位长老的脖子,眼看着就要拗断。 “住手!”安泉匆匆赶来,见此场景出声制止。 团子杀红了眼,怎么可能听安泉的话? “你再不停手,你父亲就没救了!”安泉手上银光闪闪,长眠消散的手臂再次凝聚,“团子!” 听到父亲有救,团子不敢置信的放开手里的猎物,“真的吗?你没有骗我?”杀红的眼睛渐渐平静,他走到安泉身边不确定的摸了摸长眠明明已经消散的手臂。 再三确定,团子终于相信,“太好了,谢谢你。” 几位长老见那杀神不再步步紧逼,慌忙逃回鲛人族。若不是见那妖王殿下在场,他们杀个回马枪也说不准,满嘴仁义道德做的尽是趁人之危,这是神界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不要谢那么早,这只是暂时的。” “那,要怎么做才能救他?”团子无助的抓住安泉的衣袖。 “……”安泉拧紧眉毛,“办法倒是有,只怕……” “什么办法?只要能救回父亲,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强行冲破画境本来就九死一生,再加上替你接住几位长老的全力一击……他的躯体现在碎成粉末,我只能将他们拼凑在一起。若要他活过来,可不是这么容易。” “我说了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你救他。”团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团子毕生都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的。” “你起来,”安泉扶起地上的团子,叹口气,“办法需要你身体内属于他的那一部分血脉的力量。” “那有何难?”团子说着就要割破手腕。 安泉制止他,“我必须将你的血脉分割,取走能跟他完全相容的那一部分。但是,分割的过程极其痛苦。一着不慎,不仅他救不回来,就连你也要搭上性命。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团子凄凉的一笑,“我的生命都是他们给的,爹爹为我失去不死之身,父亲现在又变成这样。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若是成功,那再好不过。若是失败,我们一家三口也算是团聚了。” 他深吸一口气,探出手臂,“你来吧。” 安泉屏气凝神,缓缓地用利刃先后在长眠团子手上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喷涌出来,他将两人的手腕叠在一起。 事先布置了强大的防护罩,安泉才敢将精力完完全全放在这件事儿上。他不停地用妖力分割团子的血液,那些来自长眠的额血统被缓慢的引导在长眠的血管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泉的额角挂满了汗珠。等到长眠拥有了四分之一团子血液的时候,安泉停住了手。他不能将属于长眠的血统完全分离,如果那样做的话,团子会变成与惊蛰一般无二的凡人。止住团子流血的手腕,安泉长舒一口气。 “可以了吗?”团子虚弱的开口,小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 “应该可以了。”安泉从袖中拿出一颗补血的丹药递给团子。那是四长老近来研制的新品。 团子接过来却没有吃。 “没毒,补血的。我若要杀你,刚刚就动手了。”安泉淡淡开口,“你现在才开始警惕,刚刚干嘛去了?” “我没有怀疑有毒。”团子咬咬唇瓣,不好意思的开口,“你……还有吗?” 安泉疑问的看着团子。团子见此以为没有,抿了抿发白的嘴唇蹲下身子。吃力的掰开长眠的嘴巴,将丹药喂给长眠。 第二十九章 长眠失忆 见他将丹药喂给长眠,安泉心下触动。都说跨界血脉是魔物,现在看来,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鲛人族长老倒不如一个‘魔物’来的有情有义。 看团子倒了杯水艰难的喂长眠喝下,安泉摸出怀里的丹药瓶子,“喏,给你的。” 团子感激的道了声谢,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丹药服下。 安泉感慨,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那些长老又何必咄咄逼人紧跟着不放。他蹲下来,查探了一下长眠的脉门,跳动虽然虚弱但也算规律。看来是没什么危险了。 长眠在二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是谁?” “父亲,我是团子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团子大惊失色。 “我?”长眠指指自己,皱皱眉头苦思冥想,“我——”他还没开口说完,就被画境吸了进去。 “父亲!”团子扑上去,但那追忆还是眼睁睁的恢复如常。 “我父亲,他怎么会失忆的……不可能的,他那么爱爹爹,怎么可以忘记他?他那么在乎我,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 “这是真的,”安泉出声,“他是一定会失忆的。” “为什么?” “假如将人比作杯子,而记忆是承装在杯子中的水。如今杯子碎了,就算是修补了起来,水——还会在吗?” “怎么能够这样?怎么能够这样?”团子抱着追忆喃喃自语,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唉!”安泉叹口气,转身要走。 “等等,”团子跪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那副承装生父的画,手下却用力抓住了安泉的衣襟,“你可以……救我父亲出来吗?” 安泉摇摇头,团子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我真是傻,为什么非要父亲发那样的誓言?呵——”团子苦笑,“画境坍塌、爹爹复生……呵呵。” “你现在实力减弱,再碰上鲛人长老们必定难逃一死。你好自为之。”安泉说完,原地消失在春风阁。团子的房间,只有凌乱的画卷昭示着那场战斗的存在。 …… 豆丁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揉揉眼睛走出房间。看到安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哒哒的跑了过去,“安泉!” “醒了?”安泉打起精神强颜欢笑,“饿了吗?” “咦~”豆丁爪子嫌弃的扯扯安泉的脸,“笑的比哭还难看你这是闹哪样?” 她坐下来,拿起筷子很自觉地进食,吃到一半问:“欸?对了,我还没问你。团子怎么样了?” “唉!”安泉叹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半天你都叹了多少气了?到底怎么了?” “长眠为了救团子险些灰飞烟灭,团子为了救他给了他四分之一的血液。却还是没能留住他,他失忆后被画境吸了进去。”一想到那三人的相隔,安泉就无法说服自己不为他与豆丁的将来担忧。人神尚且如此,妖魔又待如何? “那我们怎么救长眠出画境?他自己都失忆了,怎么知道出去的条件?” “这个倒不必担忧,若要长眠出画境。无非是画境坍塌、惊蛰重生。” “这还不用担忧?”豆丁跳脚,“画境坍塌那是想都别想,坍塌了长眠还有命在吗?惊蛰重生就更不必多说了,见过鸡生蛋蛋生鸡,还没见过人死而复生呢!” “画境坍塌那条路不能走,”长眠见豆丁跳脚气鼓鼓的包子样,心情好了不少,“惊蛰重生,这个到难不倒我。” “啊?你还有这本事?”豆丁直冒星星眼,崇拜的五体投地。 “我没有这本事。” 豆丁蔫儿蔫儿的坐下来,低头吃她的饭。不再追问这个卖关子的老妖男。 “但是,四长老有啊。”安泉淡淡的开口,“就是那个青衫美人,画境又不知道真假。模样相同不就可以了?” “嗯!”豆丁用力的点点头,“这件事儿终于告一段落了。终于可以回家上网了!上网上网!看电视、看动漫!我呆在都快这里要发霉了有没有啊!哦,对啦。我还要带几件唐装回去,带几件古代的饰品回去……” “对了,食物能带走不?我想带走一些。咱怎么着也算是在大唐呆过的人了。” “遗憾的是没见过杨贵妃呢!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一样是个肥婆?” “这个年代杨贵妃出现了没有呢?我去问问去。” 安泉拦不住思维极度混乱兴奋的豆丁,只得由着她去闹了。 “我们今天就能出去了吗?” “……”安泉无奈摇头,“要等我跟丹青说好了,我们才能出去。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呆在画境里。” 本以为豆丁会失望,没想到小丫头一蹦三尺高,“太好了,我们去见识一下杨贵妃吧!刚刚伙计告诉我,杨贵妃是前年进宫的呢!我们去吧,顺便见见那抢儿子媳妇的奇葩老皇帝。” 等了许久,就在豆丁以为安泉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安泉脸色有些难看的点点头,淡淡的开口,“可以,到时候你不要跑就好。” “我为什么要跑?那么个大美人当然仔细欣赏了!” 豆丁一直以来都很好奇,以胖为美的唐朝到底是怎样的审美呢?杨贵妃到底胖到什么程度呢?那违背人伦的老皇帝到底是何模样?思来想去,想到他们俩在画境里一梦十年。若是隔天再去,那杨贵妃岂不是就老了不好看了。豆丁想到此处,摇摇安泉的手臂撒娇,“我们现在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安泉被摇得头晕眼花,只得点头同意。 “还看杨贵妃吗?”此时安泉捂着鼻子紧皱眉头。 “不看了,不看了!”豆丁捂着鼻子撒腿就跑,安泉迅速赶上带着她飞出了皇宫。 原来,杨贵妃有狐臭!这可是豆丁始料未及的。二人偷偷摸摸来到了那传说中的华清池,丰胸翘臀的富态美人正在宫女的服侍下宽衣下水。大夏天的,一出汗那个味儿大家都知道。再加上二人嗅觉异常灵敏,当下是熏得死去活来。 从小跟着洁癖到变态的安泉,豆丁多多少少也被影响到。这个味儿,豆丁着实是不想凑上去看了。于是,豆丁一睹杨贵妃芳容的心愿彻底宣告破灭。 第三十章 走出画境 “哦!你是不是早知道杨贵妃有狐臭的,那你还不拦——”豆丁气急败坏还没说完,扶着路边的小树就开始干呕,“呕——” “西施大脚、昭君削肩、貂蝉小耳、贵妃狐臭……人无完人,人间的美女能这样已经很出色了。”安泉解释道,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豆丁消瘦的小肩膀,“走吧。” “我走不动了,”豆丁嘟囔,“你背我。” 安泉半蹲,豆丁趴在安泉肩头惬意的眯了眯猫眼儿。他背上背着豆丁,就像背着他的全世界一样,人世间再无可以与之媲美的幸福。 当豆丁肉呼呼的小脸撒娇的蹭蹭他光洁的脖子,安泉终于做下心里的那个决定——不管将来怎样,豆丁是否站在他的对立面、是否与他为敌,他不会放弃与豆丁在一起的机会。她十五年的生命都属于他,将来的生生世世也将属于他。 “丁丁……” 豆丁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有些不满的蹭蹭安泉的肩头最后一口咬上他的脖子。 感受到那小舌头无意识的舔了一下,安泉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手一抖,豆丁的屁股就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啊啊啊啊……”豆丁嘟着嘴恨恨的瞪了安泉一眼,气呼呼的自顾自走到前面。 安全面色赤红,那鬼丫头哀怨的小眼神儿怎么看怎么勾魂儿。他咳嗽两声,“那个,丁丁啊,客栈在那边。” 豆丁好不尴尬的转过身,奔着反方向就走,没走两步就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个跟头。她无语的趴在地上,哀怨的托着腮帮子思考——难道是她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知道她有起床气,安泉抿着菱角唇憋笑憋得很辛苦,“丁丁,起来。我们回去睡了。” “不要!”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安泉信步走过去,优雅的姿态天差地别。 “不要,搁哪儿跌倒就搁哪儿扎根儿。” “乖,我背你。” 安泉的眼神温柔似水,豆丁受了蛊惑点点头。等到发现自己又呆在安泉背上时,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但随着有规律的颠簸,豆丁还是渐渐被周公召唤忘记了想其他的事儿。 …… “我们先去看一下团子,然后去叫醒长眠送我们出去。” “好。” 二人来到春风阁,花妈妈早已逝去。新一任老鸨居然是青梅——那个被刘员外夫人从新送回青楼的丫鬟。被告知团子早就不在了,二人点点头离开。这样很好,若是呆在春风阁,鲛人族的长老们找茬儿就很容易。 等到安泉二人终于找到了团子的踪迹时,团子早已倒在了血泊里。失去了四分之一血统,团子再也不是长老们的对手。 豆丁并没有多少伤心的感觉,因为她总共也就见了团子那么几面。如今看到这种情况,不过是见到了吓人的场景而已。当然,对于她来说,什么才叫吓人呢? 安泉抚上团子死不瞑目的眼睛,略带忧伤的开口说道,“下辈子,希望你能投胎到平凡人家。这样,或许就不会没享受到多少所谓亲情,却被自己的族人追杀了。” 原来团子实力大减后,就搬出了春风阁。他带出了两幅画,丹青还有追忆。但当他走到半路被人截杀逃生之际,丢失了长眠所在的追忆。虽然后来几经寻找,但还是没有踪迹。隐姓埋名了十几年,团子画画为生。再次被找到,团子虽然逃脱却也在回到居所时丢了性命。他死了,无边的血液蔓延在屋里。丹青终于日久成精,他本身就是画要找到追忆自然不在话下。于是丹青带走了皇宫中的《春景图》也就是追忆,来到妖界做了个画精。 安泉收起那幅丹青,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子上。将团子埋在惊蛰旁边,二人翻山来到沉睡的长眠身边。 “你说,长眠会想起来吗?”豆丁问正在忙着救醒长眠的安泉,“他会想起来惊蛰还有团子吗?” “或许吧……” “我希望他不要想起来,这样……就不用生活在痛苦当中了。” 安泉刺下最后一针,长眠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见是豆丁二人,长眠放下戒心,“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有。”二人异口同声,面色都颇为复杂。 “什么办法?”长眠站起来,潇洒的甩了甩金色耀眼的长发,“说呀!” “你先送我们两个出去,我们找到可以救你的人,你就能够出去了。”安泉想到早殇的惊蛰和团子,微微叹口气。 “小八,”长眠抛了个媚眼儿给豆丁,“他说的是真的?你们不会丢下我就走了吧?” “……”豆丁一阵无语,“怎么可能?我们是那种人吗?” “人?”长眠眨眨左眼,“我们三个中间原来还有人啊!我怎么不知道?” “长眠!”安泉眸色凌厉,警告的盯着那金发鲛人,‘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会没有人,我不就是嘛!”豆丁挠挠头,“哦!对了,安泉你不要忘记了,你说过出来以后跟我解释你为什么是妖王的。” 长眠大惊,不着痕迹的悄悄传音给安泉,‘她不知道自己是魔?’ ‘嗯。’ “好了好了,我送你们出去。到时候可别忘了告诉我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哦~”长眠满口答应,精致的鹅蛋脸上尽是微笑。好大一会儿,他标准的微笑终于崩裂了,摊摊手,“额……怎么送你们出去?” “你只要想着,这两个人不属于这里,应该离开。就可以了。”安泉开口提示。 下一秒,二人就出现在了四长老的卧室。 豆丁好奇的左摸摸右摸摸,对四长老卧室里大大小小的丹炉爱不释手。 安泉紧紧地跟着豆丁,果不其然。豆丁没一会儿就呆滞在那里,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小丹炉。他从怀里拿出丹青长老的安神百日醉,喂豆丁服下。果然——豆丁从画境里什么都带不走,包括记忆。 他早就料定豆丁会全部遗忘,所以才承诺了她出来以后跟她解释。也就是豆丁年纪小,魔族能力低。若是再过几年,安泉就不能确定豆丁是不是能够记得了。 第三十一章 兔子也疯狂 “长眠,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安泉将熟睡的豆丁安置在榻上就开始着手救长眠出来的事儿。 “听!得!到!” 安泉听着语气就可以想象那金发鲛人不耐烦的样子,果然,他下一句话就证实了二人的猜测,“哎呀,你别再问这有的没的了。赶快去找你们说的能救我的人吧!” 丹青听到动静回到卧室,见妖王殿下与小魔君大喜,“殿下,你们终于出来了!那只兔子就快把西擒气死了。” “兔子怎么了?”安泉疑惑,能让这一贯不温不火的好好先生这么说。他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兔子了。 “殿下你是不知,唉!”丹青终究是好脾气,很快平复心情,“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既然不是多大的事儿,那你就先帮着救长眠出来吧。” “是。” “长眠,你出来看一眼,站在你面前的是何人?” 长眠漫不经心的勾头看了一眼,疑惑什么样的人能够救他出来。透过画境,丹青一身青衫仙风道骨,波澜不惊的桃花眼一开一合之间竟是妩媚。朱红的唇瓣,挺直的鼻梁还有那一头被墨带束缚的青丝…… 长眠有些惊艳,但却不认为这雌雄莫辩的妖精有能耐把他救出来。正当他嗤之以鼻的时候,周边空间的缩小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奋力一跃,跳出了画境。 丹青淡淡的眼神略过长眠,“殿下,他是鲛人?” “嗯。”安泉点点头,打量的目光略过两人。难道长眠见到丹青还是想不起来惊蛰? “我叫长眠,不知道——”长眠只觉得眼前雌雄莫辩的人当真是人间少有的绝色,于是就想认识一下。 “我叫丹青,”四长老走动之间丹药的芬芳四散流动,“既然你是神族,就不该呆在妖界。” 长眠还没有说什么,就被丹青打断,“我这里有些丹药,你恢复了就回去吧。”他不想让长眠留下,长眠是神族,贸然留在妖界本就不合情理。再加上他现在并不如普通鲛人的实力,到时候神界误会是妖族伤害了长眠那就不好了。 丹青走到收纳丹药的暗格面前,挑了几瓶丹药出来丢给长眠,“这些你拿着,最好是现在就走。” “……”长眠捏着瓶子嗅了嗅,点点头转身离开丹青的府邸,背对着二人挥挥手,“妖王殿下,再见。” 安泉觉得之前自己认为长眠会想起惊蛰是完全错误的。长眠之前碎成那样,连身体都是强行拼凑起来的,又怎么可能想起来惊蛰。就算想起来了,丹青也不是惊蛰。花惊蛰与长眠,终究是缘尽至此了。 见大麻烦走了,丹青这才松口气坐在了椅子上,“殿下,您打算怎么办?” “什么?”安泉慢条斯理喝茶有一会儿了,看戏看的正感慨。 “小魔君。” “我想,魔界在她十八岁之前是不会有动静了。呵,”安泉低笑,“那魔后,现在应该忙着清理后宫呢。” “……”丹青面色凝重的用手指叩叩桌面,“您……”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是再偷三年光阴又如何?”安泉眼神宠溺的锁住榻上熟睡的豆丁,“放心,本王有分寸的。这几日便要回去人界,兔子在哪儿?” “唉!在您宫里。”丹青说,“那安神百日睡,解药殿下可还有?” “有。”安泉放下茶杯,走到床榻旁边抱起豆丁,“告辞。” 二人消失在屋里,丹青摇摇头——情之一字,哪有分寸可言? ……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莱明抱着肚子哈哈大笑,根本停不下来。 “怎么了?”安泉安置好豆丁,这才搭理那抽风的黑猫。 “哈哈哈,你家那兔子太好玩儿了!太好玩儿了!”莱明捧腹大笑,到底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兔子听到动静从偏殿走出来,眨眨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乖乖立正站在角落里垂着脑袋听候发落。 “兔子,你做了什么?”安泉扶额,“丹青长老都提到你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 “哈哈哈,你不知道!”莱明一拍大腿笑抽了筋,下一秒就有一个笑到颤抖的黑猫滚在地板上,“他可算是把大长老给气死了!啊哈哈哈……” “他他……嘿嘿,你回头见到大长老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哈哈……咳咳咳咳”莱明笑到咳嗽也没说出到底兔子做了什么事儿。 “我……我不小心放错了丹药……”说是不小心,但那窃喜的眼神儿还是出卖了兔子。 原来,安泉进了画境,兔子就被大长老抓去当跑腿儿的了。当然——不仅仅是跑腿儿的。大长老认为,就是这小兔崽子给那小魔君说了几句好话,妖王殿下才会手下留情的。其实——兔子何其无辜啊,若是安泉能狠下心来,豆丁也不会安然无恙长到十五岁了。 兔子到了西擒那里,端茶倒水自是不必多说,时不时还要清扫整个院子满足那白胡子老头各种各样无理的要求。比如,去数数西山到底多少灵鱼!西山灵鱼的数量,那白胡子老头自己都数不清楚,更别说一个小妖了。兔子想了想,列出了一个十的n次方。他在学校当兔保姆这么长时间,学会为数不多的鬼画符也就那么几个。至于十的n次方,就是其中之一。 西擒一见,立马傻眼。他装模作样的抚了抚白花花的胡子,点点头。不好意思说他不认识。 再者,让兔子变成原身清扫家里的摆件。当兔子灰扑扑的滚了一身泥土时,就呲呲大板牙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这条老鱼丢尽老脸! 兔子从那一刻起,就时不时去丹青府邸上转两圈儿,混了个熟脸。加上西擒与丹青关系好,丹青的守卫就对兔子没什么戒心。 西擒使唤兔子帮他打酒的时候,兔子知道——机会来了!先是大摇大摆的进了丹青府邸,当着炼丹入迷的四长老的面儿拿走了丹青最新力作。再是去妖界的小酒肆灌了壶酒,稀里哗啦一瓶子药丸全都倒进了壶里。 西擒这酒鬼,从来都是闻香识酒。大老远闻到兔子拎着的酒壶里醉人的香味儿,除了比平时香冽不疑有他咕嘟咕嘟全下了鱼腹。兔子见此,一蹦三尺高,“哈哈,老妖精!上当了吧?嘿嘿嘿……” 西擒察觉不对抠抠舌头就要呕吐,奈何为时过晚,抠了半天愣是一滴酒水都没有吐出来。 “你给我喝了什么?”西擒大吼。 第三十二章 丰胸颗粒 “嘿嘿嘿,丰胸颗粒!”兔子一咧嘴,露出两颗讨喜的大板牙。话音刚落,大长老西擒的胸部就吹气球一样迅速鼓胀起来,看那架势就如雨后春笋一样破土而出。 白胡子长老气急败坏,聚力到掌上就要拍死那小兔崽子。怎料兔子灵活跳开,贱贱的开口,“大长老,您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是小。加速药效,胸部猛涨事大!”兔子盯着大长老暴涨的胸部合不拢嘴,想到什么咂咂嘴,“啧啧,这怎么着?也得有e了吧?” “啥?”大长老老脸写满疑惑。一个白发苍苍胡子拉碴的长老痛苦的捂着椰子一样暴涨的胸部怎么看怎么欢乐。 “嘿嘿,没啥。罩杯而已。”兔子摆摆手,“撒有那拉!” “小兔崽子,别叫老子抓到你!否则,看老子削不死你!” 门口的虾兵蟹将听到动静,刚要进去看一眼。里面就传来大长老气急败坏的声音,“都给老子滚远一点!” 兔子挖挖耳朵,头一次觉得自己从豆丁身上学到了有用的东西。虽说不识字,但兔子就是知道——那瓶丹药是丰胸用的! 因为近来安泉老妈总是疑神疑鬼觉得她自己胸部下垂,暗地里叫丹青炼制丰胸的丹药。好巧不巧,丹青喃喃自语愁眉苦脸想办法的时候,被前来混脸熟的兔子听见了。天时地利人和,造就了大长老羡煞女妖的胸部啊。 兔子拍拍屁股逃离案发现场,西擒只得压下怒气悄悄去了四长老丹青的府邸。当然不可能走正门,所以丹青看到人不人鬼不鬼滑稽可笑的大长老时,真的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却是明白了,“我说我那丰胸散怎么没了踪影,原来是进了鱼腹。” “别说废话了,老四,你快给找找解药。”西擒坐下来,气急败坏,“等老子好了,看我怎么收拾那小兔崽子!” “……”丹青给大长老倒了杯茶,“没有解药啊,那药本来就是炼给女人的。我怎么会炼解药?” “什么!”大长老突然站起来,傲人的‘双峰’跳动两下。丹青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四,你还笑!你快给我研究解药出来,不然老子的脸面全给那小兔崽子丢光了!你看看,”西擒指指那球一样的东西,“你看看这成什么样子哟!” “你什么时候能够稳重一点?”好好先生开口,“我不曾说过不帮你炼解药。” 丹青安抚了大长老,让他回去乖乖等着。先不要急着找那兔子的麻烦,不然兔子指不定让他怎么出糗呢。西擒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回去乖乖呆着。 …… 到此,安泉无奈摇摇头,想到那滑稽的场景也勾起唇角。 “主子——”兔子叙述完,眸色不明,“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我先送你们回去。”安泉觉得好笑,大长老的笑话那可是要好好看看的。 眨眼间,兔子就跟着安泉出现在人界的家里。安泉将豆丁安置在卧室,给豆丁吃了解药。而后对兔子说,“好好看着她。” “是。”兔子自知闯了祸恭恭敬敬,虽然他一项不敢在安泉面前过分。 安泉勾起唇角离开家,直奔大长老府邸。西擒此时正抱着那一对椰子发愁,那纠结的老脸配上白花花的胡子看着就喜庆。屋子里一地碎裂的瓷器茶具摆件,安泉摸摸唇角换上一本正经的面孔——看笑话的态度可不能太明显了,西擒终究是大长老。 “殿……殿下,”西擒老脸一红又囧又气,谁告诉妖王殿下这事儿的!这下老脸全都丢光了哟。 “长老不必羞恼,四长老炼丹所需本王早已差人送去。相信四长老不日就可以解了您的尴尬。” “谢殿下。”大长老直来直去,也没看出妖王殿下看热闹的心理。 “西擒,药我炼出来了。”四长老丹青温文儒雅的走过来,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大长老,“你快吃了吧。” “那敢情好,老四啊,你是我的救星啊!” 西擒服下丹药,死死地盯着胸部咬牙切齿。四长老那炼丹迷倒也不是徒有虚名,不一会儿大长老那饱胀的胸部就渐渐瘪了下来。他长舒一口气,终于觉得轻松了不少。 安泉见此,只觉得那老头子气球一样的胸部无比神奇。 西擒刚想再次道谢,却发现自身的变化还不止如此。本来枯枝一般的手掌渐渐细腻起来,胳膊上属于老人家的斑点也渐渐消失。枯槁的肌肉渐渐饱胀,就连头发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亮有光泽。不用照镜子,西擒知道,他又变回年轻的模样了。 棱角分明的脸,斜飞入鬓的眉毛还有略有些凹陷的深邃眼眶。西擒不敢相信的摸上脸颊,这千年来,他没想过有一天他还能变回那风流倜傥魁梧端庄的模样。 “我,我怎么会?” 丹青伸出手,一面古镜出现在手里。递给西擒,丹青说,“应该……是兔子的功劳吧,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现在看来,或许是那丰胸散促使你身体机能再生,阴差阳错你才得以返老还童。” “太好了!”西擒恍若隔世的盯着他自己年轻时的脸,丢掉手里的铜镜,他激动的抱住丹青,“太好了!” 西擒成精的时候因为遭遇魔族伏击受伤严重,虽说还是化成了人形但却不是原本应该英俊的模样。妖族的模样虽说千变万化,但本容却是刚刚成精时的模样。 “大长老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安泉开口说,“既然如此,长老大人有大量就看在本王的面子上饶了兔子吧。” “啊?”西擒松开丹青,没发现丹青长老面色的不对劲儿。他直摆手,“没事儿没事儿,那小妖本长老还是不会计较的。”他本来就是直性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自然是不记仇的。 安泉本想叮嘱一下大长老对于小魔君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想到他的直性子也就作罢。他不同意伤害豆丁,自然会好好保护。既然大长老知道除不了豆丁,应该还是知道能瞒就瞒的道理的。不然被魔界知道,只不过是恶化两族矛盾罢了。 第三十三章 重回人界 “兔子……我们是怎么回来的?我脑子怎么有些断片儿呢?”豆丁摇摇脑袋不解,她醒过来就发现家里的兔子了,她记得她是因为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青衫美人,跑到齐天家里一饱眼福的。 她还记得兔子他俩在齐天家里遇到了齐天的弟弟,然后……她吃了一个黑色的果子,然后——没了! “哦,你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这些天一直躺在医院里养伤。”兔子扯了个谎,一点儿都不精明的谎。 “那我现在怎么在家呢?”豆丁立马问出了问题所在,虽说她不知道她抓住了关键。 “嗯,你哥哥接你回来的。因为医生说你差不多快醒了。” “小姐!”阿姨打开门,发现二人又惊又喜,“你跑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阿姨说一声?少爷呢?你们这一个星期都去哪里了?” 画境时间静止,虽然豆丁在里面呆了几个月,但对对于在人界的保姆阿姨,两人是离开了一个星期。 “阿姨,可能是哥哥怕你担心,”豆丁相信了兔子的说辞,“我这些天都在医院呢。” “哎呦喂,你们不跟我说我才担心呢!”阿姨满是心疼,“这么多天也不知道都吃些什么?跟我说了我还能做点儿吃的送到医院。” “我这不是没事儿了嘛!” “饿吗?阿姨去给你做些吃的。”阿姨担心饿到她,匆匆跑去厨房忙活。 …… 吃完饭,兔子坐在沙发上看久违了的电视。豆丁则抱着电脑无比欢乐的看动漫。不为别的,她总觉得许久都没有玩过电脑了。不仅如此,她觉得手机也离开许久了——但是,手机呢?老娘的手机怎么不见了!这是什么情况! 听到门铃响,豆丁正趴在床底下翻找遗失的手机,她大吼,“兔子,开门!” 喊完了以后,拍拍屁股爬起来,穿上拖鞋踢踏着走出卧室。 “呼,你终于在了。”齐天轻车熟路的走进客厅,“一个星期了,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啊。据说是在你家从楼上掉下来了。” 豆丁迎上去,本来想着拿安泉的拖鞋给齐天凑合一下。但想到安泉已然变态的洁癖作风还是作罢——只是辛苦保姆阿姨拖地了。 “什么?”齐天大惊,“我怎么不知道?” 兔子抖抖耳朵,踢踏着拖鞋站起来,“齐校长好。” “你怎么会摔下来的?”齐天慌忙去查看豆丁,却被豆丁避开。他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了。 “这你要问兔子,我还不知道呢。”豆丁走到冰箱旁边拿了罐喝的给齐天,“坐吧。” 齐天坐到兔子旁边等着兔子回答,兔子一咧嘴露出两颗招牌大板牙,“就是——就是那么掉下来了呗。” “怎么掉下来的?意外还是有人推她?” 兔子瘪瘪嘴,说谎就像挖坑,挖的越深摔得越厉害。他真是后悔自己给自己挖了那么大一个坑,这可要怎么填啊! “意外,我们恩赐哥哥的房间找一下游戏卡。结果出来的时候我太开心一不小心就把她撞了下去……”兔子真想跳起来狠狠地给自己点个赞——太聪明了有没有啊!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恩赐会昏倒在床底下吗?”齐天并不是不相信兔子,只是——他弟弟醒来以后,时不时会发生不记得某件事儿的情况,这足以说明昏迷对恩赐造成了极大地伤害,那是什么导致恩赐昏迷的呢? “啊?”兔子想了想,还有这茬儿?那齐恩赐不是木理变的吗?boss不是烧了那两只狐狸吗?怎么还会有齐恩赐? 原来木理一直占用着齐恩赐的身体,直到最后他去魔界偷魔果才离开齐恩赐的身体。他将他的身体藏到床底下,猜到豆丁会因为好奇青衫美人而来到齐家大院儿。他一直跟着豆丁,当然直到豆丁能看到四长老丹青了。 “这个——”兔子抓耳挠腮直抠手,“这个——” “告诉他,豆丁掉下去,你就忙着打电话给医院。没留意齐家二少。” 安泉的声音传入兔子脑海,兔子乖乖照办,“我——我忙着打电话给医院,没注意到校长弟弟的情况。当时我还纳闷儿,恩赐哥哥怎么不下来帮一下忙的。” “……”齐天盯着兔子看了许久,相信了这个解释。他皱着眉头思考因商业纠纷有人寻仇的可能性。恩赐出事后,他老爸并没有报警彻查,想来也是怕对方企业有后台和内幕吧。他不知道——有后台内幕的,是他老子! 其实则是齐老爷子以为是黑道寻仇,见到小儿子并无生命危险,想来也是对方手下留情,感激的不行怎么还会有彻查的心思? “你来不会就是问我们你弟弟的消息的吧?”豆丁喝口可乐啧啧了两声,“你敢再敬业一点吗?” “……,不,当然不是。那是警察的事儿,我敬什么业!”齐天反应过来自己职业病暴露慌忙补救,“我这不是在家里发现了你的手机,送过来的嘛。” “什么?我的手机在你那儿!” 豆丁几乎是冲过去要抢自己的手机,脚下不妨就被兔子的脚给绊了一下。没办法,兔子坐的太是地方了,刚巧是齐天旁边,豆丁要手机自然要越过兔子。但是,她激动之下忘却了。齐天见这情况,军队的训练可不是吃素的。动作快于大脑,他捞起将要跌倒在地的豆丁稳稳的抱在了怀里。 眼前刚毅的面孔突然放大,豆丁大脑一片空白之上仅留下三个大字——好帅啊! 齐天紧抿的唇瓣在看到豆丁突然放大的瞳仁时放松,他受了蛊惑一样环紧豆丁纤细的腰肢——她身上,好香……那种醉人的芬芳,不似任何化妆品的雕饰。仿佛是果香,又仿佛是体香。那种味道,太过诱人。齐天的眼神有些幽暗,大脑里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住的想要涌出来。 “齐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儿?”安泉冷冷的语调叫醒沉醉中的两人,“难道,你不知道丁丁是未成年人吗?为人师表——” 齐天慌忙松开豆丁,微微皱眉按揉胀痛的脑袋,“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三十四章 千年陈醋 豆丁反应过来自己对着准‘后娘’犯花痴,有些懊恼的慌忙对安泉解释,“我是不小心要跌倒,齐校长才——” “乖,我知道了。”安泉默默豆丁乌黑的发顶,“我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天知道他用多大的忍耐里才控制住想要捏碎齐天的冲动——就算是意外,你也不能碰我的丁丁! “真的?” “嗯。”安泉勾唇一笑,天空都黯淡了。 “嘿嘿。”豆丁眼里带上笑意,“爹——跌倒不是我的错嘛,哥哥尽会吓我。” “安先生真会开玩笑,”齐天的脑袋终于好受了一点,“你的手机,豆丁。” 豆丁接过手机,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谢谢齐校长。”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搅了。豆丁好好养伤,”齐天站起来,总觉得安泉不太友好决定不碍人家的眼,“安先生,告辞。” “慢走。”安泉不易察觉的勾起唇角,终于走了。 一直以来都在沙发角落里默默打酱油看戏的兔子耳朵一抖——boss笑的太可怕了! 送走了齐天,安泉前前后后绕着客厅转了一圈儿,敏锐的鼻尖尽是‘情敌’的味道。他皱起眉头,“丁丁,我们来个大扫除吧!屋子里太脏了。” “脏?”豆丁移开直直盯着手机的视线扫了一下周围,“有吗?” “兔子?有吗?” 面对豆丁的问题,兔子看看安泉看看豆丁,最后狗腿儿的点点头,“有!” “怎么会呢?阿姨我有打扫啊。”阿姨整理完厨房走出来,少爷的洁癖有目共睹,她打扫的可认真了。 “打扫吧,阿姨。这次我跟丁丁都帮忙,毕竟我俩一个星期没回来了。” 想到安泉二人确实一个星期没回来,以少爷的洁癖程度也说得通,阿姨点点头,“你们坐着吧,我来。” “丁丁?”安泉就是要豆丁亲手抹去齐天的气味,“阿姨一个人打扫多累啊,你起来帮忙。兔子,还有你!”谁叫你不好好看着这鬼丫头。 “嗯,好。”豆丁放下手机,“我做什么?” “拖地!” 地上尽是齐天的鞋印儿,虽说普通人看不到,但安泉看着就是不爽。 “哎呀,不用了。小姐怎么会呢?还是我来吧。” “我怎么不会?我会。”豆丁大义凛然,“阿姨,拖把在哪里?” …… 在花池旁边的拖把架上找到拖把,豆丁哼哧哼吃的开始拖地。安泉勾勾唇角去了卧室,美美的想要睡上一觉。 兔子拿着抹布任劳任怨的擦茶几书架什么的,知道boss是不爽齐天的气味,微微使了个小法术将齐天的痕迹驱赶了出去。这样一来,他也就少受点儿罪。 豆丁来来回回的拖了两下,发现还是挺好玩儿的,就开始卖力。正当她拖地拖到厨房门口的时候,阿姨悄悄的拍拍豆丁的肩膀,“小姐。” “嗯?”豆丁扬起挂着汗珠的脸,“怎么了吗?” “嘘~”阿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安泉的房间,“少爷睡了,你可以不用做了。拖把给我,你玩儿去吧。” “什么!”豆丁摔下拖把,“太过分了,他不是说都要帮忙的么。怎么搞的只有我们在忙。说家里脏的是他,结果打扫的却是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看着豆丁气呼呼的跑去安泉的房间,阿姨摇摇头——少爷这么做,估计又是小姐做了什么叫他生气的事儿了。认命的拿起拖把,阿姨仔仔细细的开始打扫。 “安泉,你起来!”豆丁爬到床上去拽睡得正香的安泉,“说好的大扫除呢?说好的全都帮忙呢?” “丁丁乖,我很困。” 安泉放沉身子,纵使那小魔君力气再大于常人还是被惯性拉倒在床上。安泉将那颗小豆丁搂在怀里,“乖,睡会儿。” 豆丁趴在安泉胸口,疑惑地眨了两下猫眼蹭蹭安泉的胸口也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子。 兔子见豆丁进去许久不曾出来,舔舔大板牙睁大眼睛一看——那二人睡得那叫一个安然。淡定的擦完书柜的角落,兔子辞别了阿姨。变成小灰兔出现在客房的床上,在床上滚了两圈感叹还是人间的日子舒服。 大长老那里硬邦邦的红木床他就快要睡成腰椎间盘突出了有没有啊!时不时还被当成抹布一样打扫那条老鱼的府邸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呀。不过有妖王大boss罩着,一想到那条老鱼顶着两颗大椰子愁眉苦脸的死相,兔子裂开嘴再一次让他亮闪闪的大板牙跟空气大大的说了个hello。 睡完午觉,安泉问豆丁,“你是要在家里玩儿还是去上绘画课?” “当然去上绘画课了,”豆丁刷着朋友圈,“峰哥在我朋友圈儿嚎了几天了。” “……”安泉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峰哥是谁,不是告诉你不许早恋吗?” “啊?”豆丁失笑,“她是女的,只不过太爷们儿我们才会叫她峰哥的。” “……”安泉挑挑好看的眉毛,难道两人已经有代沟了吗?也对,他跟魔君是一个辈分的,跟豆丁差了几千岁呢。就是做祖宗都不为过……想到这里,安泉及时打住——怎么能是祖宗呢?胡思乱想!想到这里,安泉说,“嗯,好吧。我等下送你过去。” …… “额滴神啊,你终于出现啦,妹子。”峰哥接过豆丁的背包,“你这都是干嘛去了?” “峰哥,好久不见啊。”豆丁摸摸鼻子,“我这些天呆在医院了。” “那你咋不跟我说一声呢?我也好去看看你。” “我自己都是现在才知道这几天在医院里呢,怎么告诉你啊?”豆丁抬头看了一眼教室,“欸,我到了。” “不急,你的教室现在在这儿呢。”峰哥指指他们的教室,“陌凌说,莫老先生已经同意你呆在我们班了。” 豆丁停住脚步,她不是很想上陌凌的课。一个女生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一个异性有好感,却被对方那么厌恶那么嫌弃的驳回。就算是豆丁看开了,也是不想再常常见到他的。倒不是伤心,而是自尊。她是锲而不舍,但锲而不舍不等于死缠烂打。 第三十五章 不上他的课 见豆丁不怎么高兴的停在那里,峰哥在豆丁眼前挥挥手,“嘿,咋啦?不高兴?” “……” “为什么不高兴呢?莫然老师给莫老先生看了你的画,莫老先生很是夸赞呢。陌凌也在班里说了你会来这班的,怎么啦?” “我想上莫然的课,”豆丁拿过峰哥手里的书包,“峰哥,我不想上他的课。我学画画,并不是为着去得多好的造诣。只是想要略通一二而已,只是学着开心。现在,我基础都没有学好,为什么要跳着来呢?” “什么?你是初学者?”峰哥瞪大眼睛,“那在西山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想到豆丁一丝不苟的勾勒笔法,还有那副根本就不像初学者的画,峰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齐老先生如此看中了,初学尚且如此,那…… “哦~怕打击到我吗?”峰哥直爽的性子让她很容易就说出下面的话,“虽说我是有点儿被打击到,有点儿羡慕嫉妒恨。但是,你是我朋友啊。来我们班上课吧孩子!” 峰哥张开手臂,小麦色阳光的脸上,女孩儿豪爽的笑道,“投入我的怀抱吧。” 豆丁扑哧一声笑出来,“峰哥。” “好了,上课去了。”峰哥拉着豆丁往教室走,但小巧可爱的女孩儿就是不动。 “小姑奶奶,又咋啦?” “我还是想上莫然老师的课。” “啊,好吧。服了你了,你过去找莫然老师吧。”峰哥拍拍豆丁的小肩膀,“我下课来找你玩儿啊。” “嗯,”豆丁用力的点点头,“知道了。” 豆丁走进教室的时候,莫然正坐在讲台上看收上来的画。见豆丁走过来,笑笑说,“豆丁啊,你从今以后就去隔壁班上课了呀。你不知道吗?” 虽然很想教她,但是莫然知道他不能因此放弃了一群初学者。正如莫老先生认为的那样,莫然也认为入门很重要。他自己的弟弟,他很清楚——就像他们一个跟父姓一个跟母姓一样,两人的性格爱好也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他喜欢画画,爱画成痴。但陌凌却只是感兴趣而已,虽然能够学得更好,却总是不上心。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去。我想上你的课。”豆丁走到位置上,对旁边的兔子说,“我的画架呢?” 兔子拍掉手上的铅笔屑,放下削铅笔的卷笔刀,“我去帮你拿回来。” 见豆丁大有你不让我上课我也要赖在这里的意思,莫然想了想说,“那好,你现在这儿上一节课吧。我下课以后跟父亲说一下,还是我教你好了。” “嗯。” 豆丁拿出书包里的画具,就见兔子拎着画架出现了。但他带回来的不仅仅有画架,还有脸色复杂的陌凌。 “为什么不来上课?”陌凌贪婪的目光锁住豆丁可爱的包子脸,一个星期没见,他竟不知道他居然能够如此思念一个人。 “我住院了。”豆丁扶正画架从兔子那里接过一张画纸。 “我不是问你——你住院了?怎么回事儿?”陌凌不自觉的握紧拳头。 “我?我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了。大难不死,谢谢关心。”豆丁做好手下的工作,抢过兔子刚刚削好的铅笔,“还有事儿吗?” 陌凌满心的思念无处倾诉,现在还不是时间。目前他所做的只有关心一点儿,尽量让豆丁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尽量教好她。但那个娇小可爱的女生抬起头来,大大的猫眼清澈无双。她问,“还有事儿吗?”那么疏离的语调。明明之前,见到都会兴奋的跳出来,大大的猫眼弯弯像月牙一样,他现在都清楚的记得那一笑之间的倾城无双。想到这里,陌凌震惊——他那时候就心动了吗? “你应该来我的班级上课。”陌凌让自己语调淡漠。 豆丁听那淡漠的语调,心里终于不再犯怵——终于恢复正常了,不然老娘会自恋的以为他喜欢老娘呢。 “我喜欢莫然老师的课。”豆丁翘起二郎腿倚在椅背上支起脑袋去看陌凌,“还有,我基础还没学好。不想去你的班级垫底儿。” “我会教好你的。”陌凌松开拳头,还好是喜欢莫然的课,还好不是喜欢莫然。豆丁的“的课”让陌凌松开拳头承诺他会认真教,“我不会让你垫底儿的。” “陌凌老师,我们还要上课欸。你不觉得你占用太多时间了吗?”兔子淡淡的开口,终于道出所有人的心声。 “陌凌,你该去给学生上课了。”莫然摆出兄长的姿态说,“这件事儿下课再解决,先让她呆在这儿。下课我带她去找父亲问一下。” “……”陌凌动作不大的深吸一口气,“好吧。” 见他离开,莫然开始讲课。豆丁斜了一眼兔子,默默竖起拇指。兔子嘿嘿一笑,贼兮兮的挑眉,“我够哥们儿吧!” “嗯。”豆丁点点头,“以后你的萝卜汁,姐全包了。” “够意思。”兔子赞道,心里却是想,还不是是你家爹地出钱。大boss啊,小的这次干的不错吧? 下课后,豆丁给了兔子一张毛爷爷,“自己买去,我要葡萄味的。” 兔子接过钞票,看着豆丁跟着两位年轻老师走远了。但愿莫老先生将豆丁判给莫然,这样大boss的情敌就不会常常见到小boss了。想到这里,兔子觉得自己上课插话真的是太明智了,帮boss防情敌了有没有啊! “你说,你不——额……你想上莫然的课?”莫老先生知道小儿子心高气傲,本来到口的不想上陌凌的课变成了想上莫然的课。他当然知道,莫然教课比较用心,但是大儿子拿出豆丁的画作,小儿子提出豆丁达到了改班的水平。他见画作达到了水准也就同意了,怎么还有这茬儿。现在看来,小儿子莫名执着想要教这安豆丁啊。 “对,我想上莫然老师的课。”豆丁淡淡的开口,“就算我在你们眼中很有天赋,但是我终究是初学者。初学者,就该脚踏实地不是吗?” “豆丁说的很有道理,小凌。她不转班也是好事儿,你那性子也就三分钟热度。” “哥,我会教好她的。”陌凌说,“爸爸,你不是同意了让她来我的班吗?” 第三十六章 我神经病吗? “我是答应了你,但学生的意愿也很重要哇。” 莫老先生仔仔细细打量那灵气十足的女孩儿,关键是还是这么有天赋的学生更要注重其意愿了。这学生,不敢说三年——五年之内,必有大成。到时候他老脸上也有光啊。 “豆丁,你说,你第一节课跟着莫然打基础,第二节课去上陌凌的课可以吗?” 豆丁转转猫眼儿,如果太排斥陌凌会不会认为自己还对他有意思呢?这样好像是最好的办法了吧 见豆丁有些松动,莫老先生趁热打铁,“要不,他俩你谁都不要跟。跟着老爷子我好不好?”他知道,他管的严学生都是知道的。想来那女孩儿也是调皮不爱约束的性子,看那灵动的猫眼儿就知道。 豆丁想了想,不要吧。整天被管着?不要不要,她摇摇头,“我还是上一节莫然老师的课再去隔壁班听课吧。” “好了,”莫老先生点点头,“那你们都去上课吧。” “嗯。”三人点头。 “走吧。”陌凌对豆丁说。 豆丁也没回答,跟在已经转身离开的莫然后面回教室。 “不用拿画具了,我那边还有。”陌凌见兔子帮豆丁收拾东西对豆丁说,“你总不能每节课都搬来搬去吧?” “没事儿,”豆丁喝着果汁拍拍兔子的肩膀,“他这小身板儿,需要好好锻炼。再说了,白梦那么常常缺画具,我就不要跟她抢了吧。”她可不想因为被陌凌特殊对待了那么一两下成为白梦的眼中钉。 想到娇弱的白梦,陌凌沉默了。确实,他现在不是正在追求白梦呢吗?对豆丁好,那白梦还能对他全心信任吗?到时候小妹的委屈不是都白受了吗?只要从白梦那里拿到庞龙犯法的证据,让那糟蹋小妹的禽兽伏法。到时候就不必再顾忌白梦,可以……他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他开学以后就是高三。高三以后升入大学肯定不能常常见白梦,如果这一年不能得到白梦的信任。那让庞龙伏法的计划就全泡汤了。但是豆丁开学以后是高一,他这一年追白梦,那与豆丁岂不是再无可能? 陌凌还在纠结的时候,豆丁已经在隔壁了。她环视一下四周,只有白梦旁边还有位子。不,应该说是白梦身边没有一个人。豆丁正在犹豫的时候,峰哥冲她招招手,推了一把身边的眼镜,“眼镜你让让,豆丁坐我这儿。” “不带这样的。”眼镜扶扶酒瓶底儿一般厚的眼镜抗议。 “你忍心这么可爱的妹子坐在她旁边被欺负了去?” “不会啊,之前咱豆丁不是说过嘛,她打了白梦一巴掌。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眼镜虽然如此说,但还是挪了一小片儿地方给豆丁,“豆丁啊,咱们挤挤。可以的。” “好啊,”豆丁送上大大的微笑,招呼兔子,“放那里。” 陌凌进班的时候,就见到豆丁与众人打成一团更是与峰哥眼镜关系不错的挤在一起。对比与白梦专心画画的冷清,陌凌的心又有点儿偏向了白梦。没办法,他天生喜欢白莲花,就见不得女生楚楚可怜的模样。但想到相差无几的白歌,他再看白梦就没了之前的心疼可怜。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陌凌拍手让大家静一静,开始讲课。 峰哥对着无聊玩手机的豆丁说:“我就猜到你还是要来我们班,你的天赋搁到隔壁那是屈才懂吗?” “屈什么才,我有个屁才。不过是抄你作业罢了。”豆丁小声接话,“可别说我是你们班的,我第一节课还是听莫然老师的课。我是莫然老师的学生。” “好好好,你是你是。”峰哥举双手表示投降,“不跟你争嘴皮子上的。反正你现在在我们班坐着。” “好,高峰你来回答。”陌凌见高峰举手就点了高峰的名字。 “噗!”豆丁轻笑出声。 “喂,他问的什么啊?”高峰问身边另一个听课的女生,“怎么不叫别人,偏叫我啊?” “如何画人物肖像,”女生回答,“没人举手,你举手了呗。” “第一步,抓住对象第一感觉,合理安排模特在画面中的位置大小。把头、颈、肩的关系表现出来,尽量用方形概括,定出头部中线和眉弓、眼、鼻、嘴、下巴等处的透视线。同时,画出头部正面与侧面的交界线,初步交待出大体积。第二部……”峰哥说完,陌凌点点头叫她做下。 “说的很具体,下面,豆丁,你来重复一遍。” “啊?”豆丁吃了一惊,按理说他不是应该接着讲课吗?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站起来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峰哥的话。 陌凌吃了一惊,居然分毫无差。但他很快又问豆丁,“那么,你认为该如何画人物肖像。” 豆丁低头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既然你问了,那就不要怪我。 “首先啊,要学会画画。然后,要仔细观察模特。最后,开始画肖像。” “啊哈哈哈哈……” 班里哄堂大笑,陌凌温和的的制止住众人,然后问豆丁:“最后一步,可以仔细描述吗?” “仔细描述?”豆丁长长的刘海儿遮住猫眼,“当然是根据个人喜好喽,有的人喜欢跟着正规步骤走。但有的人喜欢先画头,有的人喜欢先画屁股。没有哪一种是绝对正确的吧?就像没有人规定弹钢琴一定要优雅一样,朗朗弹钢琴虽然总是自娱自乐很销魂,但没人否定他在钢琴上的造诣。” “我问的是你画肖像的步骤,不是让你来告诉我画画步骤不重要的。” 陌凌脸色不明状似一派温和,但豆丁早就不耐烦了,“我还没画过肖像呢,我怎么早知道我画人物肖像的步骤呢?我连画画都不会怎么观察模特然后动笔呢?” 他还要说什么,豆丁打断他的话,“也不要问我假设,我不想回答你的假设。假设我已经学会了画画,我好好的不在家里看动漫喝冷饮,跑来这里回答你那无聊的问题我神经病吗?” 第三十七章 不要惹她 “你叫豆丁是吧?”白梦温婉一笑伸出芊芊玉手,“交个朋友吧?” 豆丁想到齐天交代她接近白梦的事儿,忍住恶心不适伸出手的时候。白梦跌倒在地捂住脸颊,眨眼间热泪盈眶,“你,你为什么要打我?我——不过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果然,又是个贱人。豆丁这么想,撇到陌凌淡色的衣角,走两步拉起地上的白梦,“既然你说我打你,那我怎么好意思呢?” 白梦怔怔的盯着豆丁突然眯成一条缝的瞳孔——那双眼睛,好可怕——就好像发怒的猫一样危险的拉成一条缝……她抑制不住的颤抖,看到陌凌走近更是泪如雨下,“你、你要干什么?” “坐实罪行啊,”豆丁等到陌凌走近,使劲全身的力气扇上了白梦没捂的另外半张脸。 拉开白梦捂住脸的手,那张娇媚的鹅蛋脸右边高高的肿起,红肿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就连头发都散乱了。 豆丁满意的看看自己的杰作若无其事的说:“看,这一掌。比刚才重多了呢。我就说嘛,我打人,怎么可能连红印儿都没有。记住,以后不要惹我。” “豆丁,你——” 陌凌脸色复杂的想要说什么,却被豆丁打断,“陌凌,做好你自己的本分。我只是——到你班上蹭课,并不是你的学生。我私下里怎么为人处事,不用你教。” 豆丁信步离开,陌凌有些落寞的盯着她小小的背影。见她转过头来,眼神不易察觉的一亮——她要说什么,解释是小梦陷害她吗? “还有,”豆丁转过头淡淡的开口,“管好你的女人,不要让她出来乱咬人。” “我跟她——”想到受辱的小妹,陌凌还是没有说出他不喜欢白梦。他喜欢豆丁,但是——小妹的委屈怎么可以白受,他一定要庞龙付出代价,一定要。 “你跟她怎样,我不想知道。”豆丁想到什么突然低头轻笑,“陌凌啊陌凌,你怎么就喜欢些污浊的白莲花呢?哦,不,是我说错了。你还——真是喜欢绿帽子啊。” 白梦听到这句话瞳孔骤然缩紧,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你胡说什么?”汗水、泪水、血水本就让她红肿的脸颊有些狰狞,再加上如今的表情看起来更是狼狈。 “对,我是胡说的。”豆丁不想再跟这对狗男女讲话,转身朝兔子走去。 “你今天怎么这么久?不是都下课好久了吗?” “哎呀,别提了。”兔子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色盲,只认得红色,含含糊糊的支吾过去,“对色彩没什么感觉,被莫然老师的留下来加课了呗。走吧,你哥哥来了吧?” “嗯,应该过来了。”豆丁将斜在肩上的书包丢给兔子,“我们走吧。” 豆丁不知道,她的话在陌凌心里有了多大的触动——难道豆丁知道庞龙的事儿?他只知道是庞龙玷污了小妹,却没想过庞龙会不会对白歌白梦下手。如今听到豆丁这么说,他恍然大悟——若要拿到庞龙犯罪的证据似乎不那么难了。 身边的女生一直在摇着他的袖子双眼含泪的解释,“陌凌,你不要相信她。是她,是她嫉妒我。所以——所以……” 陌凌拉起地上的女生,仔细查探她的脸颊,面露心疼,“小梦不哭,疼吗?”演了那么久,心疼他还是知道要怎么扯动面部肌肉的。 白梦见此,以为是苦肉计奏效。更是楚楚可怜带着哽咽说:“没事儿,我没事儿。” 见白梦另外半张脸光洁细嫩,陌凌冷了脸色僵硬的把白梦按在怀里,“她嫉妒你什么呢?要这么对你?”她真的是嫉妒你吗?小梦,我看错你了。 “她——她嫉妒我……”嫉妒自己什么,外貌吗?画技吗?天赋吗?白梦楚楚可怜,“……她嫉妒我有你。” “是吗?”陌凌叹口气,真是这样该多好。他扶着白梦往园子深处走,“既然如此,以后离她远一点。我带你去擦药。” “嗯。” …… 豆丁手机震了两下,安泉拿了起来。 【白梦那边怎么样了——齐天】 安泉紧抿菱唇,忍住怒火往上翻——看完一条条消息记录,安泉放下某种担忧的同时,心脏也悬了起来——那鬼丫头居然要掺和齐天查案的事儿? 听到浴室门咔嚓了一声,安泉转过头。 豆丁踢踏着人字拖,穿着卡通睡衣走出来。已经及肩的头发照例湿哒哒的。坐到安泉旁边,豆丁抓过手机看了一眼,立马火气直冒的扒拉着手机放狠话。【齐天——齐校长!请你以后不要再发短信过来了。这狗屁忙老娘不帮了,怄火!】 很满意豆丁的回复,安泉抓起吹风筒细细的给豆丁吹头发。 …… “你找我什么事儿,我说了不会再帮你接近白梦了。不见一次打一次已经手下留情了。” 豆丁没什么好脸色,喝着奶茶玩手机,“没什么事儿我回去上课了。” 齐天一身休闲装,坐在豆丁对面。已经蓄长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比那刚从军队出来的寸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他刚刚得到消息就跑来找这小丫头了,他现在真是后悔当初叫她接近白梦——他为什么要将豆丁推到危险中呢。 “我来,是要告诉你,离白梦远点儿。”齐天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退避三舍不要再去莫园不要碰到她。” “退避三舍?不要惹她?”豆丁一口奶茶喷出来,齐天接了个正着。 “我为什么要退避三舍?又为什么放弃学画画呢?这是什么道理?” “不是让你不要学画画,而是让你离她远一点。”齐天顾不得脸上的奶茶扳住豆丁的肩膀,“你听清楚了吗,以后离她远一点儿。我不能让你出事儿。你听清楚了吗?” 豆丁莫名其妙的盯着紧张兮兮的齐天看,最后抽了张纸巾好笑的盖在齐天脸上,“齐大校长,她又不是洪水野兽。我怕她做什么?倒是你,擦一下脸吧。” “不要惹到她,你听到了没有?”齐天胡乱的抹了把脸,对豆丁耳提面命。 第三十八章 斗地主 “你能想象一个三岁小女孩儿因为跟姐姐争一条小狗,最后生生活剥了那条狗吗?”齐天面色凝重,“你以为,被庞龙玷污后,一个本来就冷血无情的人会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吗?” “哦。”豆丁对冷血无情没什么准确的概念,“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离她远点儿就是了。” “这件事儿保密,你回去吧。”齐天说,“随便你找什么理由,不要去上课了。” “欸,那个,为什么你们查不到白梦是白家人呢?”豆丁认真的盯着齐天的眼睛,除了暗处的安泉,没人发现豆丁身上四散的魔族气息。安泉默默站到豆丁身后,拿手遮住了豆丁的额头。 齐天握住冷饮的手不可抑制的一顿,脑袋即将爆裂的胀痛转瞬即逝。他松开手指,长舒一口气,“这件事儿你不用参与了,知道的越少越好。好奇心害死猫,懂吗?” “嗯。”豆丁翻着手机,咬咬奶茶管子,“那没得聊了,我走了。” “我送你回家吧。” 豆丁摇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再上最后一节,哥哥就来接我了。不会连最后一节都不可以吧?” 齐天思考了很久,觉得一节课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课堂上那个女生没法动手,她要那纯良无害的形象。课下,豆丁就要回家了。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儿。 豆丁走进教室,已经上课十来分钟了。陌凌正凑到白梦身边指导她画画,峰哥眼镜还有周边的两个同学打牌打的正欢。豆丁勾起唇角,坐到高峰眼镜二人中间一把抢过眼镜手里的牌,“斗地主吗?我来。”眼镜长舒一口气,他正愁手里的牌烂呢,可算有人来救命了。 “喂,豆丁。眼镜的牌很烂呢,都开牌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他出几张。”一个女生这么说。豆丁想了想,女生好像绰号叫qq。而男生好像叫王老吉。豆丁想到男生的绰号忍不住一头黑线——难道是因为他喜欢喝王老吉? “可不是,他还是地主呢。”峰哥奸笑,拍拍豆丁的肩膀,“快还给他,下局你再来。他那个烂手气,打牌从来没有赢过。这局有赌注呢,输了请客的。” “那你们不是明摆着坑我嘛!”眼镜扶扶鼻梁上酒瓶子底儿一般厚的近视镜。 “怎么会?”峰哥狡辩,“这规矩玩儿之前就定了的,谁叫你倒霉抽到地主了呢?快,豆丁,把牌还给他。你在一旁看他输就行了。” “……”豆丁仔细看了看手里的牌,多数是一对儿一对儿的,而且还特别小。唯一的一张大牌还只是个a。豆丁瘪瘪嘴,“确实挺烂,不过——我要玩儿。” “妹子,输了可不要赖账哦~。”峰哥调侃,“我们几个坑起人来,那可是毫不留情的哟。” “放马过来吧!”豆丁认真的盯着牌,招呼几人继续,“到谁了?” “到你了,眼镜刚刚出了个大王。”峰哥一笑,露出八颗白闪闪的牙齿,“还是为了逮一个十二!哈哈哈。” 豆丁一头黑线,吐槽眼镜,“你还真是输的一点儿都不憋屈,拿出最大的单数就为一个十二。你脑袋秀逗了。” “说的像你很厉害一样,有本事你赢给我看。”眼镜愤愤不平,他再不出大王,那几个人就赢了有没有啊!看看他们手里,一个个最多的也就六张牌。峰哥更是绝,她手里就剩两张了! 豆丁扫了一眼众人手里的牌,不着痕迹的翻了翻铺在地上的牌暗暗记在心里。看峰哥手里只剩两张牌,应该没有对子了。她手里最小的对子是3,最大的是k,还有qj之类的。豆丁知道地上有一张q,没有j。她不能出比j小的,因为峰哥手里万一是一对j那她就惨了。那她只有出一对q才能保证峰哥不出牌,于是——“对q。” 王老吉:“过。” qq:“过。” 峰哥:“过。” 豆丁勾唇一笑,“对7。” 王老吉:“对9。” qq:“过。” 峰哥:“过。” 豆丁知道,峰哥手里一定不是一对。见其他两人手里的牌也只剩四五张,豆丁突然觉得赢牌好像不是梦想——只要把对三放到后面,嘿嘿,她现在已经确定这几人手里最多有一个对5。 “对6。”“过!”“过。”“过。” “对k。” …… “对3。” 王老吉:“哈哈哈,没想到我还能逮到你!对四。” 豆丁眨眨猫眼儿:“你逮到我还有什么用?我都出完了。” “谁说你出完了!!”峰哥捏着那自从豆丁接手就一直没动过的两张牌咬牙切齿,“你不是还有一个a呢吗!” “……”豆丁看着不知道何时掉在脚边被她忽略的a,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明明就要赢了有没有啊!! “3,哈哈哈,我赢了。我们赢了。”王老吉的欢呼成功的在豆丁据说幼小的心灵上补了一刀,“豆丁请客!” qq锤了王老吉肩膀一下,“闹闹就行了,还当真呢。眼镜那个坏手气抽的牌。” “当真,怎么不当真。”豆丁拍拍飞机场,“周末我请你们吃饭。” “好。”峰哥装作剔牙缝儿,“我最近因为减肥戒肉很久了。” 撇到打情骂俏的二人,峰哥啧啧了两下,“qq你俩够了啊,秀恩爱死得快你知道不?玩你的qq去,”末了坏坏的转了转明朗的眼睛坏笑,“不是前天勾搭上一个小帅哥么,迂回一下?” “什么小帅哥?”王老吉立马上火,“qq,你给我说清楚。” “没有,峰哥闹着玩呢。你还不相信我?”qq立马投降,将手机递给王老吉,“不信你看。” “我信你?但我俩还不就是网恋?”王老吉急的脖子都赤红的,“你这样叫我怎么信你?我们俩又不是一个学校的。” 豆丁瞪大眼睛,他觉得王老吉现在就是迫切需要王老吉的状态。于是,豆丁举起爪子开口,“要不,先请你们喝杯王老吉?” “行了行了,我是开玩笑的。”峰哥拍拍王老吉,对着就快气哭的qq使眼色——还不告诉他你已经转学的事儿? 你一句我一句闹得不可开交的众人,丝毫没有看到眼镜递给众人的颜色。直到陌凌淡淡的开口,“都画完了?” 第三十九章 画的是它 几人安静下来,看着自己画板上干干净净的画纸面面相觑。眼镜无奈的叹口气,低头乖乖上色。 “放学后通通留下来!” “哦。”峰哥几人乖乖回答,“知道了。” “我还要回家吃饭。”豆丁理也不理直接开始收拾东西。 “不留也可以,”陌凌面色复杂的看着豆丁,“完成今天的作业。” “哦?”豆丁故作惊讶,“我不记得莫然老师布置的作业我还有什么没完成吔,至于你——”豆丁收拾东西的手一刻不停,“你有布置作业?” “……”陌凌不说话,只是盯着豆丁一直看。似乎是咬牙切齿,又似乎是想要将她完完全全的装到眼睛里。他在做白梦模特的时候,就知道豆丁迟到了。碍于白梦,他不得不陪着她画完。见到豆丁几人玩的开心,她大大的猫眼儿眯成月牙,陌凌心里就一阵刺痛。他好后悔当初对豆丁那么说话,说什么永远也不接受、说什么她是杀人凶手? 见陌凌那种非要她画的脸色,豆丁说:“好吧。” 她不想跟陌凌说话,那就只有完成作业了。豆丁扫了一眼大家的画——人物?正好可以试着画一下狐狸男。 豆丁将收好的画具倒出来,拿起笔。还在沉浸在白梦的画里,她画的陌凌?估计也就两方面原因,一是没人愿意当她的模特。二是,死缠烂打——不不不,人家是两情相悦。 见豆丁扫了自己一眼就开始低头画画,陌凌以为她是画的他,于是收起复杂的脸色换上一片温柔。他看不到画架,自然看不到豆丁手下渐渐清晰的人影。但峰哥他们不一样,他们那个角度,豆丁画纸上画了什么一清二楚。她飞快的勾勒,狐狸男魅惑无双的眸子清晰地出现在画纸上,接着是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菱唇…… qq扯扯王老吉的衣袖,王老吉虽说生气却并没有不理他。 “怎么了?” “我转去你们学校了。”qq说完,不再理会那个爱吃醋爱上火的王老吉。 王老吉心下感动,悄悄环住了qq的腰。峰哥站在两人身后终于忍不住一连串咳嗽,她压低声音,“你们两个够了啊,这都什么情况了,还有心思打情骂俏。” 就在三人走神的短短两三分钟里,豆丁已经画好狐狸男蜿蜒妩媚的九条狐尾进入染色阶段。那画上男子,比之女人还媚上三分,但却丝毫不见一丝女气。那双魅惑无匹的狐狸眼里尽是上位者凛冽的气势,细看之下却有着刹那醉人的温柔。它一头银发蜿蜒在浅蓝色印花的床单上,床单的褶皱更是让着风华绝代的男妖行感十足。 豆丁点上最后一滴水彩,有些失神的去摸那副画。陌凌脸上一惊,心下确实幸福——原来她还是喜欢她的,原来她还是喜欢他的…… “这幅画,我可以不上交吗?”豆丁看着梦里的男狐出现在自己笔下,突然就不想给他们了。有一种来自心底的不想别人窥探的感觉,那是她梦里完美的男人——为什么要上交?不要! “……”陌凌脸色一红,“可以。” 白梦早在陌凌走到豆丁那里时就时时刻刻关注豆丁的情况,陌凌对豆丁的特殊她不是没看到!她不瞎,她握紧手,指甲深深的陷到肉里,红色的血液缓缓地顺着精致的像艺术品一样的手指留下。 见到鲜红的血液,白梦脑子里空白的一片终于填补。脑海里,她细嫩的小手拿着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割破跳跳脖子上的毛皮……好多血……好多血…… 姐姐在她身边拼命的要抢过跳跳,她还是一寸一寸割破跳跳的毛皮,不理会爱宠虚弱的挣扎,三岁的白梦将那张毛茸茸的狗皮剥了下来。是生生的活剥。 “姐姐,你要跳跳是吗?”她看见三岁的自己这么说,“好,跳跳给你。跳跳的皮就给小梦好不好?” 沾满鲜血的手拎着血肉模糊的小狗递给姐姐,白梦心里疯狂的涌动当时的快感——看到姐姐经受不住打击昏倒在地的疯狂快感!没人能够从她手里抢东西!从来没有,就算是姐姐也不行!更别说是那个可恶的安豆丁了! 豆丁翻转过画板,陌凌有些紧张的盯着豆丁的画作。一瞬间浑身僵硬——不是他……不是他…… 陌凌有些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豆丁则看了看手表,“可以了吗?我哥哥还等着接我回家。” 空气中的安泉早就看到那幅令他震惊的画作——他的画像,那是他的画像。以为豆丁不会记得的,却没想到那鬼丫头记得如此清楚,还能……能够一寸又一寸的画出来。或许……或许他已经想到了能让豆丁安然接受他的办法了。 “如果实在是还要莫老先生看,那就用手机拍下来吧。这幅画我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豆丁淡淡的开口堵住了陌凌将要开口的话,峰哥画作被白梦毁了的事儿她虽然是听说,但也是相信的。峰哥那个直脾气,若不是真的太过分那也是不会记仇的。既然这样,再加上齐天的叮嘱,豆丁不得不防那表里不一的白梦。 “……” 陌凌不知道他是怎么摸出手机拍下那幅画的,他只知道,豆丁心里确实是没有他了、确实是没有他了。 豆丁调颜色不喜欢用太多水,所以大夏天里,那幅画很快就干了。她卷起画,背上书包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还要请峰哥王老吉他们吃饭,于是挥挥手,“嘿,别忘了周末我请你们吃饭啊。到时候我打电话给峰哥,都要来哦。” 峰哥瞪了豆丁一眼,对着豆丁唇语,“哼,等着姐去坑你吧。居然抛下我们走了!” 见陌凌抬起头不再看手机上的画,峰哥立马乖乖站好。与此同时王老吉也放下了环住qq的手,立正站好。 “下课。” 陌凌只说了两个字就转身离开,白梦见此收起情绪跟上去,双眼立马澄澈,“陌凌~给我看看豆丁的画好不好,我一直想知道她到底多有天赋呢!” “……”陌凌强忍住甩开白梦去追豆丁的冲动,好长时间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白梦。 第四十章 书画大赛? “我去,妹子你终于接电话了。”峰哥大喘气儿的在电话那头说,“咋不来上课呢?” 豆丁吃着安泉端过来放在茶几上的冰镇西瓜正乐呵呵的看动漫,接到电话一听当下跟峰哥说了大实话,“峰哥我实话告诉你,我学画画本就是为了昨天那幅画。我只是为了画好那它,懂?” “噗!” 安泉正在喝冷饮一个不查就喷了一茶几,小丫头学画画就是为了画他?暗爽的安泉被豆丁一阵鄙夷,她抽出纸巾盖在茶几上,纸巾很快吸水浸湿。他沉浸在惊喜中不能自拔,连不小心溅到裤脚的水渍都选择性忽略了。 “所以,我现在完全没必要再去上课了。”豆丁戳着盘子里的西瓜放到嘴里,“呆在家里多好。” “少爷、小姐吃饭了。”阿姨的声音传过来,豆丁急匆匆的对峰哥说:“有什么事儿明天下午再说,不是说好了明天请你们吃饭呢嘛。安啦,拜拜。我现在要吃饭去了。” “喂?喂?”峰哥无奈的看着手里的表格,“这拉仇恨的妹子,随随便便十来分钟画出的画都能被莫老先生称赞有加。” “打通了吗?怎么说?” 峰哥抬头看看两位异口同声的莫家少爷说:“她说她学画画就是为了画那幅画,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要再来上课。” “什么?”陌凌莫然再次异口同声,只是下一句关注点就不一样了。 “她再也不来上课了?”莫然紧皱眉头,“这么高的天赋,真是可惜啊……可惜。” “她学画画就是为了画它?”陌凌握紧拳头,他一直以为她学画画是因为自己在教的……一直这么认为。 峰哥点点头确认两人的疑问,“是。” “把她手机号给我。”再次异口同声的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只是莫然没看到弟弟眼里的敌意。 “这……”峰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要不,我把报名报带给她问一下她要不要参加好了。明天不是周末嘛,我们约好见面的。” “嗯,这样也好。”莫然想,同龄人劝应该好一点儿,成功的几率比较大。 “嗯。”陌凌想了想,也点点头。他知道豆丁现在对他有敌意,冒然打电话给她可能令她更加反感。 …… “丁丁,明天请同学吃饭?” 安泉明知故问,有意无意,卡其色的长裤口袋里,钱包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露出一角。 豆丁猫眼儿咻的一亮,狗腿儿的凑过去又是捶背又是捏腿的忙活了许久许久。捏着捏着,她趁安泉一个‘不注意’,飞快的抽出钱包藏到了身后。 安泉睁开丹凤眼故作严肃的盯着豆丁看,豆丁嘿嘿一笑,转身就跑。 他眼疾手快的捞过不安分的贵丫头,摁在腿上。好笑的开口,“你不看看钱包里有多少钱吗?” 兔子见豆丁吃瘪,蜷起灰扑扑的身子笑的兔毛乱颤。被安泉一个眼刀飞过来,灰溜溜的跑到墙角抱着胡萝卜食不知味的啃。豆丁请她的同学吃饭呢,怎么办?他也好想去吃大餐哦~ 豆丁防备的盯着安泉看了一会儿,不安的蹭了蹭腿将背在身后的钱包拿出来,当着安泉的面儿打开钱包。这一看,豆丁立马气了个半死,当下激动的指着安泉妖孽的脸说:“安泉,你故意的吧?一块都没有你脸不脸红?就知道捉弄我。……欸?你还真的脸红了呀?真是难得啊。” “不许动。”安泉盖住豆丁的亮晶晶魅惑的猫眼儿,深吸几口气压制沸腾倒流的血液。 “怎么啦?” “没什么,”安泉松开捂住豆丁眼睛的手,拍拍豆丁背,“下来。” “不行!”豆丁又往前挪了挪了,死死的抱住安泉的脖子,“你要答应给我零花钱,我明天请同学吃饭的。” 安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将缠在身上点火闹事儿的豆丁用力扒拉下来,“好,我给。你明天叫上兔子一块去吧。” “嗯!好!”豆丁得到承诺立马乖乖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换台。 “保护好豆丁,不是让你去吃喝玩乐的。”安泉用妖言对墙角的小灰兔说,“若是豆丁出了什么差错——” “您就扒了小的的兔皮做皮草~”兔子淡淡的接话,“小的知道了。” …… 豆丁坐在车上,浑浑噩噩的拿出手机,打了个哈欠,“喂?” “你到哪儿了,妹子。你还真是奇葩啊,大家都到了你这请客的咋还不见影呢?” 豆丁将手机拿开一点儿,“峰哥,您能淑女一点儿不?那嗓门儿!震得我都快聋了你知道不?行了行了,我午觉睡过头了嘛,峰哥大人有大量等小的这一会?” “可算来了。” 峰哥站在门口等,一见豆丁下车就赶快迎上来。拉住豆丁就走,“快点儿,吃完饭我们还要唱k去呢。” “啊?”豆丁一个激灵彻底清醒,“怎么还有这茬儿!你们都没说啊!” “不是叫你请,是我们几个被莫老先生亲点参加书画大赛的请。” “我不是怕请客,我是怕唱歌啊!”豆丁抓狂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什么,你进了书画大赛啊?恭喜恭喜啊。” 峰哥犯了个白眼,点点豆丁的脑门儿,“我发现你就是一朵奇特而美丽的花啊!你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现在怎么那么笨呢。我都说了是我们,我们。” “对啊,是你们啊。恭喜恭喜嘛!” “服了你了,还有你啊!”峰哥敲开包厢的门,“我们来了,点完菜没?” “就等你了,”王老吉正拿着一听啤酒豪饮,“你这说好请客的,怎么这么慢呢。你都快赶上村长慢羊羊了。” “欸?王老吉,你怎么不喝王老吉呢?”豆丁疑惑的问,肉肉的包子脸配上无辜的大猫眼儿,qq当下冲上来对着豆丁就是各种蹂躏,完了以后盯着豆丁红扑扑的小脸儿就是笑,“豆丁,王老吉不是因为喜欢喝王老吉才叫王老吉的。” “好绕口啊……”豆丁跟着峰哥坐下,“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急脾气,动不动就上火呗。”峰哥清清嗓子就是一句广告词儿,“怕上火,喝王老吉。” 第四十一章 参不参加 “兔子,你怎么这么晚,大家都等你好久了。” “路上有点儿事儿。”兔子搪塞了过去,甩甩带着牙印儿的手坐到了豆丁旁边。心想,猜到大boss让他跟过来的用意,却没想到麻烦那么快就找上了门。 兔子一直跟在豆丁旁边,撇到角落里一闪而逝的白色衣裙。他速度的跟了上去,一把擒住女生的脖子。带到看清手下的面孔,“白梦!” “放开我……”白梦闭上眼睛皱了两下眉心,再睁开眼已经带上了楚楚可怜,“请你放开我。” “你跟着豆丁做什么?”兔子松了松卡住白梦脖子的手,却没有放开。 “我没有跟着她,”白梦眼神有些闪烁,“我来这边找朋友。” “什么朋友?” “这就不关你的事儿了吧?”白梦使劲儿挣扎却挣不脱,她瞪了兔子那一眼带上了狠历——这李明看起来干干瘦瘦的,怎么这么有力气? 白梦正愁无法脱身的时候,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当下狠狠的咬了兔子一口呼救:“陌凌。” “我要找的人是陌凌,这下你可以放开我了吧。”白梦盯着兔子已经冒血的手臂说。 陌凌听到白梦的声音,不得走向这边,眼睁睁的看着豆丁没了踪影。他是跟着豆丁坐的出租车来到这个饭店的,本打算中途跑进去看一眼豆丁,顺便问一下书画大赛的事儿。却没想到还碰上白梦这麻烦。 “怎么回事儿,”越走越近,陌凌不耐烦的脸色很自然的转变成关切,“李明,你放开她。” 兔子眼神好,当然知道陌凌走过来时脸上分明是不耐烦。这几秒种的功夫转换成关切还真是奥斯卡影帝的材料。虽然不明白一向喜欢白莲花的陌凌为何对白梦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兔子还是松开了卡住白梦的手,“陌凌,陌老师。真是巧。” “小梦,你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白梦是故意装虚弱摔倒在地的,但陌凌还是伸手温柔的扶起地上一脸清纯无辜的女孩儿。 “李明,你——”陌凌刚想问豆丁他们在哪儿聚会,却早已找不到兔子的身影。 …… “莱明,你查查齐天的底细。”安泉叫妖界醒熟睡的黑猫,“他不是个善茬儿,身上有魔族气息,虽然转瞬即逝。但他明明是个凡人。” “哦,这事儿啊。”大床上的黑猫咕噜一下翻了个身,“这事儿大长老早说过了,我也看了。” “怎么回事儿?” “我没看出什么来啊,”莱明抖抖耳朵,“他明明就是个凡人。” “哦?”安泉挑挑眉毛,“就是个凡人?” “殿下可以问一下大长老,这事儿他跟四长老比较清楚。”莱明猫爪揉揉眼睛,“他们不是有一段时间都是跟着齐天的吗?” “好,我知道了。” …… “行了,我陪豆丁去结账。你们先去ktv找个场子。”峰哥拉着豆丁站起来,招呼众人收拾东西离开。 兔子不放心豆丁,偷偷跟在后面。 结了帐,果然看见陌凌在门口等着。兔子瘪瘪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那个白梦的。 “豆丁,”陌凌见峰哥与豆丁一起出来,走上前去。 “嗯?”豆丁打了个饱咯儿,咂咂嘴,“怎么了?找我有事儿?” “书画大赛的事儿,高峰跟你说了吗?” “嗯,”豆丁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说了啊。” “既然如此,你记得回去上课。”陌凌嗅到酒精的味道,不免有些担忧的说,“你们都是未成年人,喝什么酒?” “我没喝啊,”豆丁眨眨眼睛,指指高峰,“峰哥喝了不少……额……不过,我没答应参加比赛的,干嘛要回去上课啊?” 陌凌还想说什么,豆丁不耐烦的摆摆手,“别在这儿挡着路,我们还要去唱k呢。峰哥,我们走吧。” “你为什么不参加?”陌凌拉住豆丁,“难道是因为白梦吗?” “哟,陌凌。我追了你那么久,还真没发现你是如此的自恋啊。”豆丁啧啧两声抱住手臂上下打量,“我会因为白梦不参加?开玩笑,我学画画根本就只是为了能画出前天那幅画而已。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为什么还要去学?” “……”陌凌脑子一片空白,还是不能接受豆丁厌恶他的事实。 “我告诉你,这个书画大赛,除非你求我。否则我是不会参加的。”豆丁摆摆手,“再见。” 在豆丁的认知里,陌凌就是那温文儒雅但傲骨嶙峋的性子。要他去求一个根本就不喜欢、甚至相当厌恶的女生,那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于是豆丁这么说了,她估计陌凌能为莫老先生做到的也就仅止于此了。没道理为了完成莫老爷子让她参加比赛的目的求一个如此讨厌的女生吧?豆丁摇摇头,觉得陌凌能过来多半是莫老爷子的指示。 “我们打车过去?” “嗯。”峰哥点点头,拦了辆出租车三人就要上车。 “慢着,”陌凌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拉住豆丁的手,“我求你。” “求我什么?”倒不是豆丁故意刁难陌凌,只是她时不时短路的脑子确实没反应过来。没反应过来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居然求她,居然为了莫老爷子求她。看来她真的要对陌凌改变看法了,除了花瓶之外原来陌凌还愚孝!真是的,当初他不分青红皂白把班花流产归结到自己身上就证明了他是个没脑子的花瓶,现在为了完成他父亲交给他的任务居然愚孝到这种地步。 不得不说,豆丁实在是误会陌凌了。 “我求你,参加书画比赛。”陌凌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真诚,“之前误会你推她下楼,是我不对。误会你与白歌的死有关是我不对。如果你因为与我赌气不去参加书画大赛,那就太不值了。” “好,我参加。”豆丁拨掉陌凌的手,很认真的对他说,“但我强调一下,我不想参加真的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白梦。我早就不喜欢你了,请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 第四十二章 安慰不起的女汉子 陌凌呆呆的看着空落落的手,不敢相信豆丁的话。她不在乎了?她不在乎了…… “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生,所以才要与你保持距离。毕竟,你有女朋友了不是吗?” “司机师傅,我们走了。”豆丁关上车门,“去附近的ktv。” 饭店的拐角处,一个白裙子柔美的女生探出头来,几乎咬碎一口银牙——陌凌果真对豆丁有感觉,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只为了让她留在班上上课而开口求人。白梦攥紧拳头,发誓要豆丁好看。她受了那么多苦,一定要逃离白家、一定要。所以她一定要在书画大赛上拿到金奖,这样就可以远远离开白家了。至于陌凌,他是她的,当初姐姐都没有抢走,豆丁凭什么! …… “唱!唱!唱!” 豆丁握住话筒,看看周围起哄的几人。兔子眼镜峰哥也就算了,就连qq与王老吉也放弃秀恩爱加入了起哄的队伍。茶几上七零八落的散着瓜子还有空的饮料罐子,就连地面上也是干果壳子。 “我不会唱这首。”豆丁转转猫眼装无辜,她正嗑瓜子呢,就被峰哥揪了起来唱歌。 “别推脱了,你来ktv是来嗑瓜子呢么?”峰哥换了一首歌,“这首你总会吧?喂,眼镜你个大麦霸,把话筒给兔子。” 豆丁听了听,果断摇摇头——她真的不会唱歌。 “那你就说你会哪首吧。”眼镜喝了口饮料终于放下来一直握在手里的话筒,“要不你跟兔子合唱吧,这家伙到现在也没开过口呢。” “我就会两只老虎。”豆丁咬咬唇瓣,“要是你们听得下去,我就唱。” “好,那就唱两只老虎。” 峰哥调出了儿歌,一脸期待的死死盯着豆丁。 “咳咳……” 豆丁清了清嗓子,伴随着音乐轻声唱了出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谈恋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有爱真有爱。” “噗!”嘴里含着东西的无一幸免,“你这都是什么逻辑?” “看吧,我就说我不要唱了。”豆丁无辜的摊摊手,“就这一首,还是之前的腐女同桌教的。” “好吧,放过你了。”峰哥抢过话筒,“我来。” 豆丁如释重负,坐下来听峰哥唱一首及其抒情的歌曲。 “太委屈,爱着你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 “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消息……” 豆丁听着峰哥动情的歌声,正要夸赞几句,就看到那一向阳光的大女孩早已泪流满面。她安安静静的流泪,晶莹的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泪珠。 “怎么了?”豆丁凑上去帮峰哥擦那顺着脸颊不停留下的泪珠,“哭什么?” “呜呜呜呜呜……” 兔子走上来拿过峰哥的话筒,豆丁扶着峰哥走到座位边坐下。 给峰哥一杯冷饮,豆丁拍拍峰哥的背,“别哭了,有什么说给我们听嘛。这里有没外人。” 几人围上去,纷纷问峰哥发生什么事儿了。 “豆丁!” “怎么了?”豆丁被峰哥突然严厉生气的声音下了一跳,“说,到底怎么了?” “让我打你两下。” 其他熟悉高峰的见此,就知道峰哥这是难得一见的抽风了。纷纷散开了,峰哥的小脆弱还是少看的好。不然等她清醒了,大家就等着遭殃吧。她会一个一个挨个揪着耳朵厉声厉色的警告,“你们看到什么了?听到什么了?够给我记住,什么都没看到!记住没有!”女汉子的脆弱还是少插手,这是qq几人得出的结论。 “好。”豆丁无奈的摊开手,“请便。但是你要记得,等你好了我是一定会还回去的。” 不轻不重的锤了豆丁两下,峰哥趴在豆丁肩头失声痛哭。豆丁不停的顺着峰哥的背,直到肩头的人从哭够了轻轻的抽噎。 “还好是你,”峰哥喃喃道,“还好是输给了你,而不是白梦。” “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豆丁无语的摇摇头,“你的画不会输给我的,你多心了。为个比赛你至于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峰哥突然开心了起来,“你不知道啊?” “你想让我知道什么啊?”豆丁又抽了张纸巾给峰哥擦擦早已哭的不像样子的脸,“哭够了?这就开心了?你确定你今天真的吃药了?” 峰哥意识到豆丁并不知道陌凌喜欢她,突然就有了一种报复到陌凌的快感。她见陌凌为了豆丁如此的放下骄傲,就知道那一像温文儒雅却自持骄傲的人是真的喜欢上了那嫩生生的小丫头。败在豆丁手里,峰哥哭够了以后还是释然了。但看样子,豆丁已经不喜欢陌凌了。 陌凌拒绝了那么多的追求者,包括峰哥在内。眼看着他以后也要走上被豆丁拒绝忽视的路,峰哥突然就开心了起来。她也没白输不是吗?没有输给那极讨人厌的白梦不是吗? “嘿嘿嘿。” 豆丁面无表情的摸上峰哥的额头,“没发烧啊,难道是发疯了吗?”想到峰哥似乎曾经喜欢过陌凌,联想到此,豆丁出声劝慰,“若是为着陌凌,那就大可不必了。他现在跟白梦在一起,头上绿汪汪的。我们等着看笑话还来不及,你这又哭又笑的是怎么回事儿?” “啊?”峰哥意识到豆丁说了什么,立马八卦的凑过去问,“什么绿汪汪的?” “我跟你说,”豆丁凑上去小声的跟峰哥耳语,峰哥听完若有所思。 “行了,别想了。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爱过几个人渣呢?”豆丁撞撞峰哥的肩膀,“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不经历人渣怎么见到真爱?” “好了,没事儿了。”、 峰哥拍拍巴掌站起来,一脚踏上了沙发。豆丁见女汉子如此霸气的姿势正疑惑着,就见峰哥一脸威胁的凑近她。 其实几人虽说散开了,但还是关注这边的动态的。听峰哥如此说,纷纷竖起耳朵等着看豆丁的笑话。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豆丁的惨叫,“啊!!峰哥你这是什么情况?” 第四十九章 星云 说好的书画大赛,以众参赛选手在家中完成画作上交莫老先生那里宣告落幕。据说题目是善与恶,豆丁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她是被折磨到了。冥思苦想,最后豆丁上交的画作居然是满满一张各式各样的眼睛…… 反正她又不要得奖,这怎么着还不是她说了算的。不过豆丁敷衍的画作却还是得到莫老爷子的极力夸赞,那张画若是抱着挑刺儿的态度,每双眼睛都是狠历阴毒的;若是抱着平和欣赏的态度去看,则是双双温柔如水。众人一听,细看之下还真是如此。安泉隐在豆丁背后,见众人啧啧称奇。当下悄悄凑上去左看右看,最后得出结论——这群人是有病吧?不过是一双双面无表情的眼睛而已嘛。 要开学了,豆丁此时正呆在家里疯狂的看动漫。这种情况下,安泉总是不得安生,因为豆丁总是看到深处一个激动就会模仿动漫人物放的大招。每当这个时候,兔子都会抱着胡萝卜麻溜的躲进客房里。 “要开学了,你暑假作业写了没?”安泉虽然觉得不写作业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她一天动漫看下来,筋疲力尽的总是他好吧!一定要给她找点儿事儿做,比如——暑假作业。 “……”豆丁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落下来,一瞬间外焦里嫩——那几本作业,崭新的不能再崭新了。低头嘿嘿笑朗声,继续看动漫。豆丁觉得这种情况下还是选择性失聪好了。 “安豆丁,你最好马上去写作业。不然的话……”安泉回头冲着在厨房忙碌的阿姨喊道,“阿姨,今天中午一根青菜我都不要——” “啊!”豆丁捂住安泉的嘴巴,“阿姨,没有这回事儿。青菜还是要的,肉什么的难吃死了。” “我写,我写还不成嘛。”豆丁在安泉威胁的眼神下,灰溜溜的回到房里拿了暑假作业出来。当下抱着电脑百度起答案来,没事儿找找度娘、有事儿更要找度娘。 安泉见她终于安分了下来,虽说作业是抄的。但他总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仰躺在沙发上,他终于有了时间思考别的事儿。比如,星云。 …… 星云是他姐姐的儿子,作为狐族子孙,那孩子却生的一张刚毅阳光的脸。狐族的媚态丝毫不见,剑眉星目,年仅两岁就有将帅之姿。虽说是未婚生子,但母亲对于这第一个外孙还是疼爱异常的。就算生父不祥,但妖族上下没有人敢私下说妖族长公主的闲话。 星云健健康康生长到五岁,一直以来都表现出妖族能力的他居然浑身魔气。这件事儿惊动了所有妖族的长老。看到星云额角朱红的彼岸花,他们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处死星云。 “醉兰,孩子到底是谁的?” 混乱中,他听到母亲如此问姐姐,“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不会说的,”醉兰呆呆的看着被团团围绕的孩子,“我不会说的。” “放开星云,本王命令你们。”安泉握紧拳头抢下星云,一步一步的走到醉兰面前,“姐姐。星云到底是谁的孩子?” “小狐,难道你也要来逼问姐姐吗?”醉兰温柔的抚摸星云稚嫩的脸颊,“他是我的孩子,是你的亲外甥。你救救他好不好,姐姐求你了。小狐,姐姐求你,救救他。” “殿下,不可以!”几位长老见安泉将星云放到醉兰怀里,纷纷大喊,“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安泉负手而立,“本王才是妖界的主宰,本王就要他活着。” “殿下,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是魔族,不,他是妖魔跨界的结合。”几位长老苦口婆心,“若是任由这孩子长大,妖界将是一场浩劫。更何况——” “本王不管他是妖是魔,他是本王的血亲啊!难道星云就不能作为一只妖,好好活着吗?” 丹青走上来,淡淡的说道:“他额角有着朱红的彼岸花,他会是未来魔君的伴侣。他逃不掉的。” “不会的,姐姐不会让星云成魔的。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安泉看着醉兰怀里魔气肆扰昏迷不醒的孩子,“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殿下,此等魔物不可留。”大长老强硬的夺过醉兰怀里的孩子,“妖魔不两立,虽然维持面上的平和。但到底是怎回事儿,大家心里还他娘的不清楚吗,魔族中人那个不是暴躁嗜血的?若是容着这孩子长大,后果殿下可以想象一下。到时他六亲不认来——” “都给本宫住口。”一直沉默的妖太后终于开口,“小狐,这孩子不可以留。西擒,将他——带下去……” 风韵犹存的她闭上眼睛不去看女儿崩溃神伤的脸色,生音略带颤抖:“即日……处死。” “是。”几位长老带着不省人事的星云离开,安泉被妖太后与众长老远远的屏蔽在外。 打晕地上伤心欲绝的女儿,她哀伤的开口,“兰儿,母亲对不住你。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醉兰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母子连心,她再也感应不到儿子的存在。离开宫殿,她远远的躲在了络珈山上。这一躲就是五百年。安泉或许是明白她的,络珈山是妖魔的交界处。星云的父亲,姐姐虽然不说,他也知道是个魔族——并不强大的魔族。 “我不想写了!”豆丁伸个懒腰站起来,见那妖孽略带悲伤的仰躺在沙发上,纵身一跃跳到了安全身上。 安泉冷不丁被砸了一下,闷哼一声扶着豆丁纤细的腰怕她掉下来。她爪子捏捏安泉的脸,羡慕嫉妒的要死,“爹地,你怎么了?” “不要叫我爹地,把我叫老了。” “哦……” “乖,下来吃饭吧。” 安泉觉得他是要回妖界去看看姐姐了,已经五百年了。每次去看她,她都避而不见。他知道,她恨妖界,恨他们夺走了她的孩子。刚开始他天天去、月月去,吃惯了闭门羹就不再那么频繁了。上一次去络珈山,已经是十六年前了吧? 那时候他不得已迎娶了狐麟儿,突然就觉得他这妖王当得一无是处。为着精纯的血脉,他迎娶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女人进门。不仅如此,他还害的人家青梅竹马生生分散。但他不是没给过木理带狐麟儿走的机会,那个杂毛狐狸没有那个勇气。他做的够多了不是吗? 他一直不明白,爱到底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姐姐可以为了那个不知名的魔族生生将自己困在珞珈山五百年,那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呢?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爱就是……没了他,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那是醉兰五百年来第一次回答安泉的话,安泉找来找去,醉兰却还是没有露面。她只是告诉他,“如果你将来遇上那么一个人,不管他是妖是魔、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都不要违背自己的心。到时候,带他来看姐姐吧。” …… “姐姐,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安泉银色的长发随风飘扬,站在络珈山的最北边,他几不可闻的叹口气。 络珈之北冰天雪地,之南春暖花开。他已经有十六年年不曾踏上这片土地了。把她自己关在络珈五百年的姐姐,爱的是有多深…… “姐姐,你还在恨着妖界么?这么多年,你为何不肯回家看母亲一眼。你明知道,她是有苦衷的。难道她就不想保护自己的外孙吗?” 安泉想到当初的场景不禁潸然泪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对不起。” “姐,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星云——或许并没有魂飞魄散,你——” “不要再骗我了……”那声音空灵剔透,带着淡淡的悲凉,“小狐,我亲眼看到——算了,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姐!” “你走吧,就算是云儿又如何。没有了锦钊,我什么都不要了。” “……”沉默了许久,安泉开口,“姐,记得你说过。若是我爱上一个人,不管他是男是女、是妖是魔、是人是鬼……都要带她来见你,你会支持我的,是吗?” “是。” 得到她肯定的回复,安泉苦涩一笑,“姐,我现在完全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在络珈关上自己如此漫长的时间了。既然你不相信星云可能还在,那我也就不打搅你了。再见。” …… “豆丁你是哪个班的?明天就要开学了,你准备好了没有啊?”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 电话那头传来峰哥火急火燎的声音,“你暑假作业写了没?擦啊,我不知道要交的。眼镜这天杀的也不告诉我一声。” “作业啊?我抄完了啊。”豆丁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眼镜不提醒你你就不知道啊,你干脆把眼镜领回家得了。我看你俩还挺般配的。” “打住,别胡扯。都是哥们儿怎么下手,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知道不?开什么国际玩笑。”峰哥反应过来豆丁的作业也搞定了,当下是真的着急了,“连你这不思进取的孩子都搞定了,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要抄作业去。” “嗯,好。拜。” 第五十章 开学还要军训?? “安先生,许久不见了。”齐天勾唇一笑,握住了安泉的手微微用力。 “你是星云?”安泉如此问道。 传入脑海的声音久久回荡,齐天眼角邪魅的笑一闪而过仿佛不存在似得,“安先生,送豆丁进去吧。” “齐校长好。”豆丁咽下就要脱口而出的齐天大圣,在众多的学生家长面前极有礼貌的问齐天好。 “嗯,进去吧。” 豆丁进了教室,最后面大刺拉拉边抄答案边爆粗口的女汉子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是峰哥却又是谁? “我累个擦,都换老师了还交个屁寒假作业啊!”边超边骂,峰哥头也不抬的推推站在她桌子前面的人,“同学,闪开点儿。你挡着我了,没看见我这在抄作业呢嘛!远点儿。” 那人一动不动,似乎还轻笑了一声。当下峰哥就跳起来炸毛,“你拉仇恨——豆丁!你跟我一班啊?太好了,作业拿来。眼镜这熊孩子现在都还没到,我拿着手机抄的太他妈辛苦了。” “……”豆丁默默掏出书包里作业递给峰哥,一脸黑线的坐在了她的旁边。 “既然你找到了认识的,那我先回去哦。” “这是谁啊?”峰哥呆呆的拽了拽豆丁的t恤,“好帅啊……”根本不接豆丁递到手边的作业,冒着星星眼走到安泉面前,“你好,我叫高峰。我是豆丁的死党,你是她哥哥吗?” “……”安泉点点头,没有与峰哥握手。 “我说,你不要打他的主意。”豆丁莫名的不开心,板着脸色对峰哥说,“我不要你做我嫂子。” “!”峰哥给了豆丁一个爆栗,凑到豆丁耳边低语,“我是那么花痴的人吗?我这是纯粹的欣赏、欣赏好吗?”既然豆丁说了他不喜欢花痴,那还是保持形象走迂回战术吧。峰哥暗下决心,迂回战术。 大大方方的再次跟安泉问了个好,峰哥面上一派阳光。心里却是无比激动,这完完全全就是她喜欢的型啊!这眉、这眼、这鼻梁、这嘴唇,不愧是豆丁的哥哥,那丫头长得灵气逼人,哥哥也不是凡品啊。 “再见。”峰哥挥挥手,目送安泉离开。见他走远,峰哥迅速凑到豆丁面前激动的摇晃豆丁消瘦的小肩膀,“嗷嗷嗷,好帅啊。你从来都没告诉我你有一个这么妖孽的哥哥欸。” 豆丁压下心里莫名的难受哦了一声。 “好妹子,告诉我你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反正不喜欢花痴,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哎呀,好豆丁。放学我去你家玩儿好不好?”峰哥摇晃着豆丁的小胳膊直言不讳,“我真的好喜欢你哥哥哦~” 眼镜默默地走到二人旁边,扶了扶酒瓶底儿淡淡的开口:“听说班主任就要来了,你确定你的作业能按时交上?” “嗷呜,我忘了还有这回事儿。豆丁,你先玩儿着。战略方针我等下找你讨论。” 眼看着峰哥埋首于作业大战,豆丁也在旁边坐了下来。直到新来的班主任出现,才抬起头来。莫名有种熟悉感,豆丁闻着熟悉的味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妖孽的脸。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生物老师,我叫安泉。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yes。”峰哥抬起头就是一句欢呼,想到豆丁似乎说他不喜欢花痴立马矜持了下来。 豆丁瞪了瞪从后门进来的兔子,“你怎么没告诉我新老师是他?” 兔子一咧嘴,两颗大板牙露了出来,“安先生想给你个惊喜,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豆丁暗自握紧拳头,“我——很——高兴。班主任是我哥哥,我怎么会不高兴呢?”难道他真的是喜欢峰哥这样女汉子类型的?不然为什么刚刚峰哥对着他犯花痴他都没有不高兴。 “刚来的同学,请你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 “开学的前一个星期,我们有军训。所以请大家做好准备,身体原因不能参加的同学提前告诉我。” “还有军训?”豆丁心底的不适被这个爆炸消息压下去,“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会这样?”齐天走进来接话,“大家好,我会担任你们的教官。各班的教官都是我之前军队里的同僚哦,大家做好准备。” 安泉锐利的眼神扫过齐天,这下换他不开心。知道齐天有可能就是星云,他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不是为着他与星云的血缘,而是——星云据说是小魔君命定的男人,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长老们一定要处死星云的原因。齐天若是豆丁命定之人,那么他怎么办? “齐校长好。”同学们异口同声问好,两大不同风格的帅哥站在讲台上,班里的女生幸福的就要昏过去了。 “嗯。”齐天点点头,“明天我们就要开始为时一周的军训了,今天是你们最后的时间了哦。” “豆丁。” “嗯,怎么?” “听说你明天生日,好巧啊,我也是明天生日呢。” “哦?”豆丁双眼放光,“是吗?” 安泉见豆丁小花痴的模样冷了脸色,“丁丁,别想着跟齐校长同月同日生就可以攀关系翘掉军训。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也可以靠着我是你哥哥逃掉所有的作业呢?” “……”豆丁弱弱的坐了下来,觉得安泉到了学校一点都不温柔了。撒娇什么的也不管用了,他跑来学校到底是干什么的。就是来给她添堵吗?还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嫂子? “豆丁是吧?安老师是你哥哥哦?”前排的一个女生背过身来,“可以把你哥哥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不可以,我哥哥不喜欢你这么丑的。” 峰哥这么问她还会给几分面子,毕竟那是她好朋友。但是一个莫不相识的女生就想要做她的后妈,滚犊子去吧! “我丑?”女生压低声音瞪大了双眼。 “是啊,我说的难道有错?” “我哪里丑了?” “眼睛大而无光,鼻梁虽说挺直但有至少五颗痣。你的刘海遮着的眉毛下垂,虽说并不明显。但那种眉毛是会影响丈夫财运的吧?腿虽细,但是不直。个子还算马马虎虎,”豆丁打量了一下女生的胸部,啧啧道,“最重要的是胸部比我的还要飞机场,就你这种长相往好了说也只是平凡无奇罢了,往不好的说你这种身材明明就是发育未完全。有没有不孕不育症那还是另外一回事儿呢。” 女生双眼含泪,转回头趴在桌子上抽噎。讲台上的二人虽说明白发生了什么,却都没开口戳破。 “妹子,”峰哥拍拍豆丁的小肩膀,“够意思。” “……”豆丁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立马噤声不再说话。她今天太反常了,一定是被军训吓得、一定是。 晚上,安泉从背后抱着熟睡的豆丁温柔的亲吻了她的长发。略带伤感的说,“我应该信命吗?星云也是九月三号的。齐天他真的很有可能就是——丁丁,我该怎么办?” 豆丁翻了个身,蹭了蹭安泉的胸口嘟囔:“要做我嫂子,不是西施貂蝉,那也至少要是王昭君吧。你们这群丑女通通靠边儿站。” “西施貂蝉?”安泉将怀里的她搂的更紧,“我只喜欢那只满肚子坏主意撒娇卖萌的小猫儿啊……” …… “同学们要做好准备迎接挑战,要不畏艰难、锻炼好身体素质,才能好好学习为国争光啊。”庞校长讲完话,齐天带头鼓掌。 豆丁在下面看的晕晕乎乎,齐天不是要查案吗?怎么跟庞龙号好像关系不错的感觉? 峰哥说:“豆丁,我还是不太相信庞校长会做出那样的事儿。你看他多亲切,多和蔼啊。” “那白梦毁了你的画作之前,你难道就光凭她的长相知道了她那种性格吗?” 峰哥不再吭声,觉得豆丁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她就是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一贯和蔼可亲的校长会做出那样的事儿来。 齐天带着他们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宣布大家休息一会儿。豆丁正准备叫兔子跑去超市拎些冷饮回来,齐天就拿着冷饮走过来了,“呐,渴了吧?” “嗯。”不客气的接过喝掉大半,豆丁盯着淡紫色的葡萄汁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葡萄汁的?” “……”齐天笑笑,“猜的。” “对了,生日快乐哦。”齐天拿出一个包装完好的小盒子,“礼物。” “啊?”一同惊讶的还有身边的峰哥眼镜兔子等等。 “打开看看。” “……”不客气的拆开礼盒,一个细细的银色镯子躺在丝缎上,那镯子上挂着一朵朱红的曼陀罗。 “彼岸花?”不少认识的惊呼出声,这齐校长也真奇怪,哪有送人礼物是彼岸花的。这是个什么意思?彼岸花有花无叶、有叶无花、生长在地狱的花朵,有相恋却无法相会的悲凉寓意。校长怎么会送豆丁这样的礼物。 “挺漂亮的。”豆丁不能拒绝这血一样迷人的颜色,当下说,“我很喜欢。” 安泉刚好逛到这里,看到了拿在豆丁手上的礼物——朱红的彼岸花。 第五十一章 军训装病 那朱红的彼岸花安泉并不陌生,他清楚的记得星云被几位长老强硬抱走时,额头上呼之欲出的朱红曼陀罗。他是星云!他为何这么快就暴露出他是星云的事实?难道已经有了与自己抗衡的能力了吗?还是——他知道自己是他舅舅,拿准了自己不会痛下杀手? “谢谢啦。”豆丁眼睛弯弯,乌黑的眼珠子黑曜石一般。 “好了,大家集合。” 齐天站起来,走到太阳底下。一身军服将他身上阳刚俊美的气质衬托的更加出色。 豆丁暗叹一声好帅,乖乖走过去站在队伍的第二排——没办法,身高是硬伤。 一个上午下来,所有女生的防晒全部破功。那个大太阳哟,晒得人都快蜕皮了。于是,中午出现在教室的女生都抱怨不堪。除了本就是小麦色皮肤的峰哥还有完好无损的豆丁,所有女生几乎都在讨论下午如何逃过一劫。听说下午两点就要开始,而且是集体站军姿一个小时呢!两点啊,最晒的时候呢。 “喂,眼镜要下去买冷饮。你们两个要什么?”峰哥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时候不忘问一下豆丁。 “哦,葡萄汁。兔子要萝卜味的。”豆丁玩着手机晒齐天送的礼物,她真的是好喜欢呢。 “嗯,萝卜味的。”兔子脸色很丑,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你怎么了?”豆丁敲敲兔子的桌子,“吃完饭回来脸色就这么臭。” “有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为什么饭堂的胡萝卜汤会变成萝卜炖兔肉呢?”兔子瘪瘪招牌大板牙,委屈兮兮的抱怨。 “行了,别理他。眼镜你下去买吧,他抽风呢。”豆丁算是整明白了,怪不得这丫的中午喝了一口汤就再也不吃东西了。原来是兔肉的原因啊,“你不要整天我们兔子兔子的叫你你就真的不吃兔肉了,你爱吃胡萝卜我们不是也没说什么么。不要像个女生一样矫情好不?” “哦。”眼镜拿了饭卡下去,摇摇头果然物以类聚。他身边的朋友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吗? “得,贱人就是矫情。”峰哥抬头呵呵一笑,“兔子,贱行贱远啦。” “……”兔子默默的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讨论这个黯然伤神的话题。 …… “喂,凭什么她们都去休息?”豆丁眼看着女生们一个两个在齐天耳旁嘀咕两句,就被批准呆在阴凉处休息。终于还是问了出口,“为什么啊?” “豆丁!”峰哥拉拉豆丁宽大的军服,“你小点儿声。” “为什么?” “女生谁不方便的都出来吧,记得休息好了再站回来。”齐天转来转去沉声说道。 “报告,我也不舒服。”既然可以休息,那干嘛不休息?豆丁很是狗腿儿的举起手,“齐教官,我想去休息。” “你怎么不舒服了?”齐天爽朗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或许他就是喜欢她这一点儿吧,鬼灵精怪的还时不时犯犯迷糊。别的女孩可以因为肚子痛逃掉军训,她?呵呵。 “我……”豆丁踢踢脚下不存在的石子儿,将其他女生的神态学了个惟妙惟肖,“我不方便嘛。” “哦?”齐天眼中尽是戏谑,凑上耳朵低声说,“怎么不方便了?” “我……我肚子痛。”豆丁抠抠手指,她听到其他人说是这么说的。应该是这样没错吧?“真的,看我真诚的小眼神儿。”豆丁信誓旦旦的指了指自己可怜巴巴的眼睛。 两人脸颊本就因为耳语离得近,齐天只看到那双灵气逼人眼睛里无尽的魅惑。退后一步离她远点儿,齐天说:“安豆丁出列。” “是!”豆丁非常高兴的跳了出来,还像模像样的敬了个礼。 “绕操场两圈儿。”齐天板起脸色,“现在立刻马上,跑。” “什么!”豆丁抗议,“凭什么?” “我是教官,我说了算。就是这样。” “……” “你还不去?三圈儿!” “哼!”豆丁绑了绑军鞋的鞋带,愤愤不平的走上跑道。 “一二一、一二一。” 跑到第二圈儿的时候,豆丁居然看到全班的同学都站在齐天身后给她喊口号。她突然有种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冲动——太他妈丢人了有没有。真是……撇到不远处安泉出尘的身影,大太阳下所有人都顶着红彤彤的脸颊,而那妖孽脸上甚至不见一颗汗珠。豆丁转转眼珠子计上心来。 第三圈儿跑到安泉不远处的时候,豆丁脚下一崴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好疼啊。”豆丁抱着屁事儿没有的漂亮脚踝叫的惊天动地,仿佛真的是骨折了一样。 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安泉的方向,果然——安泉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跑来,捻起她的脚仔细查看。 安泉本来就是站在那边思考着给豆丁开后门不参加军训的,根本没有了昨天不给她开后门的正义——开什么玩笑,齐天或者应该叫做星云。星云对豆丁的心思几乎是司马昭之心了有没有?现在见那鬼丫头激灵的装病,他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眼看着齐天越走越近,安泉打横抱起那小身板儿对齐天说:“齐教官,我带她去医务室。你不是还有训练呢吗?你继续,豆丁交给我了。” “……”齐天明知道豆丁没事儿,却也不能说什么,“好。” 眼看着那人抱着豆丁越走越远,他无所谓的笑笑。心道,我是她的命定之人,就算她现在亲近你又如何?她是无法抵挡我魅力的,这就是命。 “你还笑?”安泉把豆丁放在病床上,“你给我好好呆着,我明天去医院给你弄份骨折证明。” “嘿嘿,”豆丁扑到安泉怀里,“爹地最好了。” “放开,”安泉扯掉豆丁环住他脖子的小胳膊,“不要叫我爹地,记住没有?” “嗯嗯,记住了。” “安老师,是谁受伤了?”女医生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从药房走出来,见豆丁恍然大悟,“哦,是你妹妹啊。我刚刚在给痛经的女生抓药,她这是怎么了?” “骨折了。”安泉捏捏豆丁精致的小脚踝,对女医生说,“你把药拿来给我,我帮她处理一下后带她去医院。” “啊?好”女医生笑笑说,“也好,我去看看那几个女孩儿。” “原来她们说不方便是这个意思啊。”豆丁恍然大悟的对安泉说,“我说怎么峰哥非要我小声点儿。” 安泉煞有其事的给豆丁的脚包上厚厚的纱布,完了以后打了个结。既然装就要像一点儿,安泉如是想。于是抱着豆丁一路走向停车场。就是这一路,豆丁赚了多少女同胞未来抛来的橄榄枝啊。 大家都知道,学校两大黄金单身汉。安泉安老师,齐天齐副校长。别看这名头听起来不好,身后可是有大背景的。齐天齐校长,那可是齐家大少爷,以后就算是不工作那分的家产都够挥霍上大半辈子了。安泉就更不用说了,人家可以直接为了教育好自家妹妹进了学校做着工资并不高的工作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安泉身上的衣服就是不起眼儿的拿出来也是名牌。这就变相说明了一个问题,人家已经富到可以不用担心经济来源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了。 于是,第二天这高一一班的阵营就多了不少慰问的女教师们。当然是高一一班了,人齐天齐校长是一班的教官。安泉安老师是一班的班主任。又加上人家妹妹骨折在阴凉处休息,这两大帅哥可是齐聚高一一班呐。 豆丁翘着打着石膏的脚,有一个没一个的捻着老师们送来的水果吃。时不时还有冷饮冰棍吃,这生活,要不要这么没好。 安泉搬了张躺椅过来,抱着豆丁让她安安生生的仰躺在上面。就是这一会儿功夫,齐天已经让同学们站一会儿军姿凑了上来。 “豆丁,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齐校长,我们送来的这些还不够多吗?嗯,我想想,对了,西瓜啊!大夏天怎么可能没有西瓜呢?你们等着,我去买。” 齐天无语的盯着某女老师殷勤的背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这学校里什么时候这么有爱了? “葡萄。” 豆丁努努嘴,安泉递上一个装满葡萄的篮子。眼看着小猫儿抱着篮子乐呵呵的吃,无奈的给她擦擦额角的汗。盯着手帕上**的痕迹,安泉放下心来。还好,豆丁还没有达到那种可以忽略四季的程度,那么,她就还有时间。 “西瓜来了。”女老师抹了把汗,对着齐天乐呵呵的说,“齐校长,我买了两三个呢。你要不吃完再去训练?” 豆丁点点头,哦~这老师打的齐天的注意啊。嗯嗯,眼光不错。 安泉本想着让豆丁在家休息,这样她就可以少跟齐天见面。到时候军训结束了,齐天乖乖做他的校长自然与豆丁见面的机会没有那么多了。但是给豆丁做完假病历,他就收到齐天以副校校长的名义发来的短信,说是班主任虽说军训期间没什么事儿,但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离场的。不放心豆丁一个人在家,他不得不带着豆丁回学校。 女老师等了很久,齐天开口道:“我喜欢吃冰镇的,麻烦你可不可以拿去校超市冰一下。” “都冰了吧,我也喜欢冰的。”豆丁嘟嘴卖萌,“老师最好了。” 第五十四章 得罪段小牙 “哥们儿什么的,多么强大的男友后备军团啊。”豆丁直戳重点,“你把人家当手足,人把你当衣服。难道你那么确定人家不是喜欢你的?” “说得对,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正的兄弟情。”峰哥很是赞同,“你那哥们儿明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还跟你勾肩搭背拉拉扯扯的。说不喜欢你,我看这太阳是要打西边儿出来了。” “不会的,他若是喜欢我?”qq面上尽是疑惑,“他喜欢我?” “……” 几人正无语的时候,王老吉犹豫着从隔壁班走了过来。 “别闹了,”他扯扯qq的军服,“回去午睡一会儿吧,下午还有军训总结大会呢。” “哼——” “是我乱吃醋还不行么?”王老吉面上纠结却还是耐着心思哄扭头不去看他的qq,“我错了好不好?” “本来就是你错了,我跟他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暧昧吗?qq语气一柔,“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乱吃醋,我都为了你转到这所中学了,你还不能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王老吉不去看qq的眼睛,拉着她的手走出门,“峰哥豆丁,我们有空再来找你们玩儿。先回去了。” 沉默了许久,正当大家都以为躺椅上的豆丁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睁开大大的猫眼儿说:“那哥们儿才是真爱啊。” “说什么呢你,睡你的午觉。”峰哥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但还是相信为了王老吉转学的qq是喜欢王老吉的。 …… “同学们,为期一周的军训截至到了今天。”庞龙一本正经的站在主席台上发言,“在此期间,同学们的不畏艰苦敢于向困难挑战的精神连我都深深敬佩。作为你们的校长,我感到很荣幸……” 台下阴凉处的豆丁无聊的拿着手机玩游戏,安泉作为班主任与齐天一起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豆丁,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你不知道吗?”那个牙齿小而稀疏的女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豆丁身后,“难道你哥哥没有教育你吗?” “……”豆丁转过头来装作仔细思考的样子,许久蹦出那么一句,“老师,我见过你吗?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女老师恨的牙痒痒,最讨厌没大没小调皮捣蛋的学生。为着安泉她还能够忍让几分,如今这事儿差不多黄了。她没办法入了安泉的眼,自然对坏事儿的豆丁挑刺儿。 “那个谁?你说我怎么了?”眨眨猫眼儿继续装无辜,豆丁提高了几分音量。队伍末端的男同学也转过头来看发生了什么。 “你私自带手机进笑是违反校规的。”女老师额角突突直跳,一开口露出满嘴小而稀疏的牙齿,“我不叫那个谁,我姓段。你要叫我段老师。” “哦,段小牙老师。您说的我都知道了,您还有什么事儿吗?”豆丁低头玩游戏,丝毫不把她放到眼里。 “你——”居然敢给我取外号? 段小牙咬牙切齿,看起来更加阴毒,“把你手机上交给我。” 豆丁玩着斗地主正乐的高兴,听此一言当下无所谓的瘪瘪嘴,“我等一下会交给哥哥的。” “不行,你现在就要交给我。你这是严重违反校规的行为。” “为什么?”豆丁疑惑的装无辜,“明明哥哥才是我的班主任。” “我是你的物理老师!”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见豆丁面色恭敬了起来,段小牙以为豆丁是想起来了她前几天给他们送水果冷饮的事儿。 “你是那个、那个那个,在背后说丽娜老师坏话的人。哼,丽娜老师那么温柔善良,嫉妒人家也就算了,居然在背后败坏她的名声。”豆丁放下手机终于正眼看了段小牙一眼,“我说你这睚眦必报的嘴脸怎么那么熟悉呢。” “你——”段小牙气结,“胡说,我怎么会嫉妒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哦!你又污蔑丽娜老师!这样阴毒的人怎么能够为人师表呢?”豆丁痛心疾首,“看来还是要哥哥跟校长说一下,看能不能让丽娜老师或者赵老师教我。” “你——”段小牙伸手要抢豆丁的手机,“你把手机拿过来,违反校规校纪带手机,还顶撞老师?我这就告到校长那里去。” “……”豆丁看到走过来的安泉,摸摸挺翘的小鼻头糯糯的说,“段老师,这是我哥哥的手机。他不过是怕我无聊给我玩一会儿罢了。你误会了,至于顶撞你。我怎么会顶撞你呢?” “拿过来!” 段小牙伸手去抢,却被安泉抓住手腕推开。 “丁丁说了是我的手机,你还问她要?”安泉嫌恶的拿出纸巾仔仔细细的擦手,“段老师,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她顶撞我!” “哦?”安泉扫了一眼队伍后面的男生,“有人听到了?谁?你们听到了吗?” 男生们摇摇头,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做作的女老师。见她被豆丁捉弄的颜面尽失,现在又被安老师擦掉脏东西一样嫌弃,都摇摇头表示没听到豆丁顶撞她。 “段老师,小妹年幼不懂事儿,有什么得罪了你希望你不要斤斤计较。”安泉厌恶的看着那个打算告状的女老师,淡淡的开口,“我想……一个男人是不会喜欢自己的情妇老是惹事生非的吧?特别还是没几分姿色的情妇。” “你——” 段小牙嘴皮子都在颤抖,庞校长确实近来不怎么跟她欢好。他是校长,需要注重名声,她也不在乎做情妇,二人各取所需罢了。见到安泉,本想着能勾搭上脱离寄人篱下的生活,没想到豆丁这么难缠。她不敢在没把握拿下安泉的同时冒险舍弃庞龙。她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着。 “段老师,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哼。”段小牙扭头就走,彻底断了对安泉的非分之想。 安泉讨厌甚至憎恶这样的女人,他看到了段小牙的记忆。为了一个教师的职位不惜成为校长的情妇。斤斤计较,阴毒狠辣。而且当初丽娜老师被人孤立也是她背后做的手脚,原因居然是庞校长看上了丽娜老师,她害怕失宠下的手。不仅唆使女老师孤立丽娜,还在背后败坏她的名声。这样姿色平平还一肚子坏水儿的女人真是可恶极了。 “乖,把你手机收起来,不是告诉你涨点儿眼色吗。” “嗯。”豆丁乖乖的收起手机,摸出了靠在背后的漫画书翻了几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得,“欸?听你这么说,难道她也是庞校长的情妇?” “嗯。”安泉摸摸豆丁华顺及肩的长发,暗自思索。豆丁自从白歌死亡事件后,遇上的不是稀奇古怪的事儿就是阴毒狠辣到变态的人。难道是因为她的体质吗?因为她是魔女,所以特别吸引那些黑暗的东西吗? “怪不得段小牙如此猖狂,当初就是她在背后说丽娜老师的坏话呢。” “段小牙?”安泉失笑,“这绰号挺形象。怪不得她那么生气。” “还有啊,小孩子家家的,以后少掺和大人这些事儿。别以为你帮着齐天查案的事儿我不知道,”安泉捏了豆丁的包子脸,“你上次在游乐场险些出事儿你忘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告诉你啊。”豆丁疑惑,那次她怕安泉担心一直藏着受伤的右手怕他看到。不过好在她身强体壮没两天儿就好了。 “我不给你上药,你以为你的手那么容易好啊?不跟我说我就不担心了?下次再敢瞒我试试看。” “哦,下次不瞒你了。” …… “豆丁,脚好些了吗?” 所有人解散后,齐天走了过来。看到豆丁手上饰物的变化顿了顿,但马上恢复如常笑的一脸阳光,“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还好了。”豆丁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这装病装的,骗取别人同情心有没有啊! “我看看。” 齐天弯腰想要看一下豆丁的脚,豆丁不好意思的缩了回去。 见到天粉儿女老师面色纠结的从旁边走过,并不上来跟齐天打招呼。豆丁疑惑:“她怎么不理你了?” “呵呵,”齐天笑笑,“她为什么要理我?” “她喜欢你呀。”豆丁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已经选了其中一位女老师了,完了以后她黯然神伤所以见到你连招呼都不打了呀?”豆丁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当下握了握爪子,“嗯,肯定是这样。” “嗯……”齐天想了想,“你这么说,也算对。我不过是让她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谁啊?在一起了吗?” 豆丁八卦起来,那可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丁丁,女孩子不要那么八卦。”安泉终于面色不善的开口盯着齐天对豆丁说,“我们要回家了。” “哦。”豆丁给齐天使眼色,‘改天一定要告诉我哦。’ 齐天眨眨眼表示收到,俊朗的脸英俊无匹。豆丁看着看着又忍不住有点儿神游,好帅啊。 “小孩子都有好奇心嘛,”齐天说,“安先生不必如此严厉的。” “齐校长也要回家了吧?”安泉直接开口赶人。 “嗯。再见了。” 齐天渐行渐远,挺拔的背影依稀还是那正直的警察。安泉揉揉眉心,为什么还是觉得他是星云呢? 第五十五章 困死了 陌凌来找豆丁的时候,她正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的哼唱不知名的歌曲。抬头见是陌凌,她吃了一惊,“找我有事儿?” “你能出来一下吗?”陌凌被众人的目光盯着有些窘迫而拘谨的站着,温润如玉的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嗯。” 豆丁挣扎着站起来,腿因为维持一个姿势有些麻。闪开陌凌想要搀扶的手,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可以的。” “之前误会你,对不起。” “哦,这个啊。没事儿啊。” 他正忐忑就听到她明朗的语调,她说没事儿。抬眼去看那双明媚的眸子,陌凌深吸一口气,“豆丁,我……” “要上课了,怎么还在这儿?”安泉拿着课本出现在两人面前,“都回去上课。” “……”陌凌眼神闪烁,“知道了。” “嗯,”豆丁点点头跟在安泉身后往教室走去,趁安泉不注意对陌凌挥挥手表示再见。 阴转晴,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简单。见她探头回来挥手,陌凌觉得所有阴霾都一扫而光了。对她笑笑,他转身朝高中部走去。 豆丁见此却是一惊——他会笑的?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乖乖跟在安泉身后进了教室。 “回去坐好。”他不是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只是,那陌凌早就出局了,还要紧张兮兮难免显得他小气。 “哦。” 乖乖坐回座位,豆丁不敢在安泉课上搞什么小动作。因为若是有什么惹到那老妖男,她就不用想着好好吃饭了。 …… “下午第一节是物理,”峰哥幸灾乐祸的对豆丁说,“我看好你哟。” “什么?” 豆丁一口汤吐出来,对面的峰哥眼疾手快的移开自己的餐具。见自己的饭没被污染,峰哥这才放下心来,“我说,你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挑衅段变态的吧?她对学生严厉那可是学校出了名的。跟我们那阿斗杀手赵子荣是一个级别的。” 豆丁没了吃饭的欲望,那段小牙一看就是斤斤计较的货色。若不是她见到段小牙打安泉的主意,才不会招惹这样的老师。 “那段小牙打我哥的注意,我怎么可能容忍安泉把那么难缠的嫂子领回家?”豆丁眼神闪烁的戳戳米饭,“我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 “也对,段老师确实挺强势的。”眼镜吃完最后一口饭终于在饭桌上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豆丁确实要好好学物理了。” “嘿嘿嘿,”兔子露出大板牙,拿着牙签儿剔了剔牙缝儿,“你上学期那惊艳的三位数不少老师可是记得清楚呢。” “够了啊,你们一脸幸灾乐祸等着看戏的表情是闹哪样?”豆丁放下筷子,“兵来将挡水来土盾不知道?我就不信那段小牙还能找庞校长开除我?” “……”三人收拾餐具站起身,留下豆丁大吼,“喂,把我拽起来呀。我腿麻了。” “我来吧。”齐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豆丁身后,把她提溜起来伸手按了按豆丁发麻的腿,“好点儿没?” “差不多了。” “你这脚也该好了吧?”没病也捂出毛病来了,齐天见她手上曼陀罗不见了踪影开口问道,“我送你的镯子呢?” “……” 跳开两步,豆丁摸摸鼻子说:“那个啊……嗯,因为最近身体不舒服,我哥说带玉会好一点儿。就换下来了。” “你们先走吧,我仙找齐校长告一下段小牙的状。”豆丁眨眨眼,贼兮兮的对几人唇语。 “要回教室吗?” “教室太热了,我不想呆在那儿。” 知道豆丁是想问他查案的事儿,齐天开口正中豆丁下怀,“那……来我办公室吹会儿空调好了。” “嗯,好啊。”豆丁说。 给豆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齐天解开衬衫上方的两颗扣子卷起袖子找到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喂,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豆丁打了个哈欠,“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查案怎么样了。” “要喝果汁吗?”齐天走到小冰箱面前拿了瓶紫色的果汁出来,“喏。” “……” 好长时间才接过饮料,豆丁盯着那小冰箱愤愤不平,这丫的生活太悠哉美好了吧!吹着空调玩儿着电脑,居然还弄了台冰箱过来!不愧是齐家大少爷,虽说做警察很是吃苦耐劳,但分分钟都能变回享受生活的富二代。 “你刚刚要问什么?”齐天放荡不羁的坐在了办公桌上,“说吧。” “那啥,白梦不是进了疯人院么。”豆丁舔舔唇角,(好香)又喝了一口,“自那以后也没见你动静,就是想关心一下案子进程。毕竟关系到我的清白不是么?白歌的死跟我无关,到现在我之前学校的人都还认为我是杀人犯呢。” “还好啊,这事儿急不得。”齐天眼神一暗,意味不明,“我正在收集证据。” “那什么——哈唔,”豆丁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段小牙也跟庞龙有一腿呢,你可以……” “可以怎么?”齐天凑过去,拨了一下豆丁长而卷翘的睫毛,不出意料的看到豆丁晕晕乎乎的闭上了眼镜。手里淡紫色的葡萄汁滑落在地,蔓延了整个地板。麻沸菩提果然…… 豆丁醒来的时候,段小牙刚好走进教室。 那牙齿小而稀疏的女老师,淡淡的扫了豆丁一眼。拿出教棍敲敲课桌开始讲课。 “峰哥,我是怎么回来的?” “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啊。真是奇怪,倒头就睡怎么都叫不醒。” “我记得我见到了齐校长,去他办公室吹冷风了。怎么会是跟你们一起回来的呢?” 豆丁打了个哈欠胸口一滞,爪子捂上胸口——怎么觉得空落落的。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睡迷糊了吧?”峰哥摸摸豆丁的额头,“没发烧啊。” “安豆丁,你来回答这个问题。”段小牙冷冷的开口,指着黑板上莫名其妙的公式问。 “对不起,我不会。”豆丁站起来直接来了这么一句,知道段小牙要找茬,本应该不服输的让她大吃一惊的。但豆丁现在只有平静,那老师摆明了要找茬,再怎么回答她都会刁难的,不如直接说不会。 “不会?”段小牙逮到了机会,“你给我站到墙角去。” 豆丁起身走到就近的墙角乖乖站好,打了个哈欠还是觉得好困。 “不,你过来。”段小牙改了主意,“你上课打瞌睡,是该清醒一下的。” “哦?”豆丁心下一片漠然,“段老师要怎么做?” “看到我手里的教棍了没有?”段小牙冷笑一声,“我不体罚学生,你过来自己敲自己几下吧。” “我不要。”豆丁面上波澜不惊,“我站墙角就好。” “过来!” “段老师想针对学生吗?”豆丁勾唇邪邪的一笑,不再是贼兮兮的可爱,莫名有些阴险。摸出裤口袋里的手机,她说,“这部手机里,还存着军训总结大会时您说的话呢。您想不想要听一听呢?” 豆丁低头一笑,乌亮的眸子紫光一闪而过,“段老师说,丽娜老师水性杨花呢。不知道,这可不可以作为污蔑呢?为人师表,品行不端,在背后讲别的老师坏话就不说了。你跟某人的关系——还需要我说的再清楚一点儿吗?” “你——”段小牙咬牙切齿,“算了,我不跟你这出了名的坏学生计较。” 峰哥几人见段老师吃瘪看戏的同时,内心却是隐隐发寒——豆丁这面无表情的模样,果然是起床气吗?算了算了,以后还是不要惹到没睡饱的豆丁了。 等了大会儿小会儿,豆丁终于失去耐性跑去了安泉办公室,却被告知安泉上午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自己打车回家,豆丁只想睡觉。 “阿姨,哥哥回来了吗?” “没有啊,小姐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煮。”阿姨接过豆丁手里的书包放在沙发上。 “没什么,我好困。我想去睡一会儿,不要叫我起床了。” “是不是不舒服啊?”阿姨摸了摸豆丁的头,“阿姨也没见你生过病啊,有医生的电话号码吗?” “没事儿,我去睡会儿。” “好。” …… 豆丁闭上眼睛,倒头就睡,就连鞋带都是借到一半耷拉在床沿儿上。 安泉处理完妖界的突发事件回到家,就看到她昏昏沉沉连鞋子都没脱扒拉着床沿儿睡的模样。给她脱了鞋子,安泉盯着那精致的脚看了一会儿,打开空调给她盖了张薄薄的被子。 “主子,妖界出了什么事儿?”兔子抖抖呆毛凑上去,“严重吗?” “……”安泉思索了一下,“也算还好。” “阿姨,还有什么吃的吗?” “哦,少爷回来了。”阿姨急匆匆的走出来,“这就好了,要叫小姐吃饭吗?她今天好像挺困的。” “不用了,我吃就好。”安泉捏了捏眉心,他老妈又要他立后。立后立后,立了有用吗?都是些庸俗的女人。 “丁丁没出什么事儿吧?” 安泉转头用妖言问那灰扑扑的一团儿,那团儿灰色抖了抖毛儿凑上来信誓旦旦,“我一直跟着呢。没事儿的。” “最好是这样,不然有你好看的。” “是,主子。” 第五十六章 隐藏的危险 “齐老兄,你这儿子真是可塑之才。”庞龙拍拍齐老爷子的肩膀,“不错,才跟了我两三个月,道上的事儿处理的那可是井井有条啊。” “庞老弟过奖了,还是您带的好。” 虽然纳闷儿自己那死脑筋的大儿子为何突然转了性真的照着他给的路走,但齐老爷子还是挺骄傲的。他的儿子,开窍虽然晚了点儿,但悟性好,加上讲义气明事理,站稳脚跟儿是迟早的事儿。 “天儿,快谢谢你庞叔。”齐老爷子对站在一旁的齐天说,“你可没少给他添麻烦,还好他大度不与你计较。” “多谢庞校长照顾,齐天感激不尽。” “不碍事儿不碍事儿,齐天本就是警察,要他转变思想本就很难。再说了,不是没出什么大的幺蛾子么。” 庞龙翘起二郎腿,啤酒肚圆滚滚的卡在两条腿之间,“就是可惜了那么个小美人儿了。” “庞老弟啊,那小美人虽说好,但是个迟早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如今进了疯人院,也算是断了你的后顾之忧。”齐老爷子怎么不知道庞龙想说什么,“改天我让恩赐带几个星际新签的姑娘过去,算是赔礼道歉。” “好好好,齐老哥太客气了。”说着太客气,庞龙也没有一点儿推辞的意思,“既然你说了,我也不好推辞不是。改天直接叫恩赐送去吧。” …… 一觉醒来豆丁觉得神清气爽,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口气能上五楼了。 吃了个饱饱的早餐,她忽然想起来她还没问安泉昨天到底去哪里了。 “我——昨天有点儿急事儿,”安泉摸摸豆丁的脑袋,“再有这种情况,你就叫兔子陪你回来。反正他家离得不远。” “嗯。”豆丁点点头,还要有急事儿?心里控诉,却还是吃着自己的饭。 “我们分手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你了。”豆丁还没进教室时就听到走廊里qq的声音,“你怎么那么疑神疑鬼呢?” “分手?”王老吉反问,“你早就这么想了是吧?你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吧?” “对,我是想跟他在一起。我们不过是恋爱而已,你就管的那么多。照这样下去,我们还能走多久?”qq冷静下来,“我也反省了,网恋靠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新鲜感,现在我们天天在一起,我终于发现原来你是如此小肚鸡肠的男生。分了吧,省的老是吵吵闹闹的。” “我才不要便宜了他,我不分。”王老吉转身走回教室,留下qq脸色莫名。 “看我说的吧?迟早要分手,”豆丁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坐在位置上对峰哥说,“作业拿来,我抄一下。” 把作业递给豆丁,峰哥好大一会儿才说,“今天睡饱了?” “怎么这么问?” 见豆丁恢复以前的模样,峰哥一拍大腿说:“哎呀,你不知道你昨天那幅表情,看起来贼拉阴狠。我瞧着就是起床气,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有那么严重吗?”豆丁摸摸脸颊,“我阴狠?好啊,看来我非要名副其实才好。” 豆丁说着就要去掐峰哥的手臂,被峰哥躲了过去,“不说这个了,说说qq吧?我怎么觉得她是不喜欢王老吉了呢?” “人家或许本来喜欢的就不是王老吉,”豆丁抄着作业说着话,“网恋什么的,都是距离产生美。qq估计是喜欢那份神秘感。假期腻歪腻歪还好,毕竟不是同一个学校。现在一个班了,分手那还不是必然的?” “说的很有道理啊。”峰哥再凑近一点儿,“嘿,说说,你哥哥喜欢什么样的?既然你那么懂,助我一臂之力成为你嫂子呗?到时候我肯定不会欺负你的。” “得了,你成年了没?”豆丁冷了脸色,“这事儿说着还早,怎么着你也要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吧?在此之前,我看着他不让他找别人不就行了吗?” 女汉子点点头,“够意思!” 豆丁抄着作业的手一顿,很快恢复如常,“咱们什么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安泉不用走进教室就听到了豆丁的话,他黑着脸走进去,指了指豆丁还有峰哥,“你,跟他换一下位子。丁丁,你过来坐第一排。” “啊?” “啊?” 两人异口同声的表示抗议,“不好吧?” “快点儿换位子,不然通通站墙角。” “好吧。” “好吧。” 换了位置,峰哥离开了眼镜旁边坐到了兔子边儿上。眼镜旁边则是坐了一个还算耐看的女生。这个调动,其实安泉酝酿很久了——那高峰打着自己的主意,自家的小丫头不防着也就算了。不,她算是防着,不过是帮别人防着。这可气坏了安泉。察觉到眼镜对高峰的心思,安泉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果然,没几天就收到了成效。 眼镜的新同桌也是个话唠,得空就跟眼镜说话,崇拜喜欢的心思一览无余。眼镜先开始拘谨,时间长了也就陪着那女生说话。峰哥刚开始觉得没什么,时间久了,就觉得日子越来越不顺。 “要喝什么?我下去买。”眼镜拿起饭卡习惯性的问身边的女生,待到反应过来不是高峰却也怕女生尴尬将错就。 “……”峰哥习惯性的要开口,却听到女生清脆的嗓音,“柠檬茶,谢谢。” “好,”眼镜笑笑,路过峰哥的时候问,“你要喝什么?” “不用了,兔子也要下去的吧?”峰哥赌气的戳醒兔子,“喂,下去买冷饮。” “哈唔,好吧。”兔子站起来,“走吧,一起去。” 刚下一层,兔子就搂住眼镜的脖子说:“哥们儿,有希望啊。” “这话怎么说?”眼镜还沉浸在峰哥的拒绝中无法自拔,谁都知道他喜欢她,唯独她不知道。 “你没看到峰哥那是赌气呢吗?你俩有戏,”兔子拍拍胸脯露出讨喜的板牙,“相信我,只要——” 在眼镜耳边嘀咕了几句,见他恍然大悟,兔子觉得自己真是绝顶聪明。仰天长啸两声——哈哈哈哈。 于是峰哥的日子就过的越来越不顺心了,本来是她小跟班的眼镜不再对她……倒也不算是对她不好,只是不再是最好了。他们不是哥们儿吗?见到眼镜有了喜欢的女生,她这做哥们儿的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这浑身上下的衰样算是怎么回事儿? 对于这种情况,豆丁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喜闻乐见。终于把放在安泉身上的目光移开了有没有啊!欸?为什么我这么高兴?峰哥做自己的嫂子兼后妈不是再好不过的吗? “我受够了!”峰哥拉开又凑过去跟眼镜说话的女生,拽住眼镜出了教室门。 眼镜呆呆的盯着峰哥拉着他的手看,面上一红。 “峰哥你——伍……” 眼前就是高峰放大的小麦色脸颊,阳光的女汉子二话不说上来就咬住了眼镜的唇瓣。微微踮起脚尖,峰哥才发现她一直认为比她矮的眼镜其实要比她高的。 “妈呀,还是峰哥直接。”豆丁摸着摸着拿出手机拍照留念,“怎么这俩平时怎么看怎么扯不到一块的的人如今看来如此般配呢?” 眼镜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搂住峰哥的腰刚要反客为主,一声大吼让两人立马分开。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曾经是我的学生了。” “赵——赵老师,”峰哥一头黑线,真尼玛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这也就是我看到,”赵子荣点着峰哥的脑袋数落,“若是别的老师,少说也要给你记上一过。” “……” “以后给我小心着点儿,学校严禁早恋不知道啊?” “知道……” 二人乖乖站好,手却是牵在一起的。 “知道还不小心着点儿。”赵子荣撇到豆丁的身影,猛的转身吓了豆丁一跳,“还有你,那块在家整天拿在手里摁来摁去的东西就是叫你那么光明正大拿出来玩儿的?我不教你们都给我无法无天了。逮到那是小事儿么?醒目一点啦。” “你们俩,把手给我放开。都回去上课去,别叫教务处给逮到了。知道不?” 二人放开各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在一起的手,“知道了。” “回去吧。” “嗯。” …… “校长,那个安豆丁真的是很过分。” 段小牙赤裸着身躯趴在庞龙身上,楚楚可怜道:“这么多年,雅雅跟着你,也不求什么名分。只求在你的保护下有吃有喝不受气也就足够了。” “嗯,我知道。所以跟我时间最长的也就是你啊,我就喜欢你不争不抢不惹事儿的性子。”庞龙动了动下身,身上的女人发出一声娇喘。 “校长~”段小牙嗲着嗓子说,“你还不知道我呀,雅雅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不该奢望的位子自然是不惦记的。只是这次,那个学生真的是太过分了。” “哦?说说看,她怎么了?” “她顶撞我,还说我牙齿小而稀疏是克夫的。还在课堂上无视纪律弄得我难堪死了。” “安豆丁?”庞龙仔细思索,“安泉的妹妹?” “对,就是她。安老师温文尔雅的,那个妹妹很是嚣张跋扈呢。” 第五十八章 陌凌出国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庞龙十几年的努力就以为下半身的一时快活毁于一旦。 夺权的过程并不艰辛,齐天可以看到所有人心中所想,自然投其所好。利用他们内心对庞龙的仇恨不满,齐天在熟悉了白家运作后果断的离间了本就有嫌隙的人们。 保镖们不仅仅是保镖,还是手下。庞龙的一举一动都在齐天的眼皮子底下。 见到豆丁头发散乱的缩在墙角,齐天恨不得捏碎庞龙那蝼蚁一般轻贱的人命。看到豆丁还算整齐的衣衫,他决定放过庞龙的狗命,换个更残忍的玩儿法。阿忠果然看懂了他的眼色,以阿忠对白梦的疼惜,事情果然办的顺利。 听到庞龙撕心裂肺的吼声,齐天勾起唇角揽着豆丁渐行渐远。 “你怎么听得到我呼救的声音的?”豆丁睁大好奇的眼睛,“你之前不是听不到吗?” “这个啊……”齐天转过立体的侧脸,凑近小麦色的俊颜亲吻豆丁粉嘟嘟的唇瓣。豆丁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拒绝齐天的魅力任由他动作。他的嘴唇比看上去软…… “因为我喜欢你啊。”齐天吹了一下豆丁的耳朵,那肉肉的耳唇瞬间滴血的红。 “我——”豆丁推开齐天,垂着脑袋拿脚蹭地,“你是副校长。” “我是。”齐天失笑,“那又怎样?” “这样是不对的,你这是诱拐未成年人,是犯法的。”豆丁双颊红到滴血,跟踪白梦那次,也是吻了齐天的,但那时候就是觉得没什么。她是为了帮他查案不是吗?现在,多了句我喜欢你。一切都不一样了。那时候觉得齐天是正直可敬的警察叔叔,现在…… “我这怎么叫诱拐未成年?拐骗不满十四周岁的未成年人,脱离家庭或者监护人的才叫诱拐未成年。”齐天环住都定的腰,“我的豆丁,已经十六咯。” “谁是你的豆丁!”她挣了挣,没有挣脱开。那时候觉得齐天是正直的警察叔叔,现在——现在他是不要脸的流氓。 齐天脚步一乱,险些跌倒。豆丁不再挣扎怔怔的观察发生了什么。 “安豆丁,你给我过来!”安泉的脸色很黑很黑,锃光瓦亮的黑。 豆丁跑过去,乖乖的立正站好,“我过来了。” “你刚刚干什么呢?”安泉好不容易冲开齐天的障眼法,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那脸皮一向很厚让他帮忙洗澡都没什么反应的鬼丫头正红着脸眉目含情的看齐天。他当下就不能淡定了!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二十一世纪都自由恋爱了,妖魔界居然还有坑爹的宿命论! “跟我回家,放学就找不到你了。跑哪里了?”安泉拽住豆丁就走,果断无视那血缘上的外甥…… 冲破屏障,安泉已经可以确定的是齐天就是星云。怎么办?要不要把那丫头藏起来不让她上学了?还是直接带回妖界洗魂?不不不,不能冒这个险,洗了魂以后还是丁丁吗? “不是告诉你不许早恋了吗?”安泉将慢慢一盘子的肉食推到豆丁面前,“吃不完不许睡觉。” “……”豆丁张了张口,想到齐天唇瓣的触感面色囧红。 “吃饭!”你还想他?还想他?还想他? “哦。”豆丁拉过盘子用竹筷夹着放进嘴里,吃完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道。 “乖,睡觉吧。”安泉忍住发火的冲动,赶豆丁回去睡觉。他是要做出些行动了,不然这鬼丫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拐走了。 …… “王老吉!” “王老吉?”豆丁越是大声叫,王老吉就越走的飞快。跑两步赶上他,豆丁这才发现王老吉已经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虽然明白很可能是qq跟那哥们儿的事儿被王老吉发现了,但豆丁还是问王老吉怎么了。 “豆丁,qq喜欢的是他对吗?” “……” “我看到了,她牵着他的手。”王老吉抹掉眼角的泪渍,“我是不是特傻特天真?居然相信网恋?” “……” 豆丁拍拍王老吉的肩膀,虽说因为身高问题只够到了胳膊。 “你们大家都猜到了是不是?我傻……是我傻……” “那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我不是特会安慰人,但人年轻的时候谁还没爱过几个不该爱的人呢?”豆丁老神在在,“我们还没成年,就连审美那也是没个准则的。说白了那审美是不健全的,小时候看还珠格格觉得小燕子最好看长大了发现金锁最美的人多了去了。那啥啥,时代在变化,审美在革新。空气越来越差,人渣越来越大。鸭蛋越来越红,失恋越来越火。这年头失恋不超过五次的都不能称之为文艺青年,离婚没打过官司的都不能称之为艺术人生。佛曾经曰过,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你现在是抬眼看五颜六色低头瞅五彩缤纷啊。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施主不必太过挂怀。” “……” “那啥,峰哥说过,男人有泪不轻弹,别哭哭啼啼跟个娘们儿似得。” “我回去上课了,再见。” “唉,我还没说过瘾呢?这还有呢?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到彩虹、不经历人渣怎么见到真爱?那啥qq虐我千百遍,我待腾讯如初恋。啊呸,说错了。总之你看开点儿!” “得,你这嘴皮子。我们几个人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个。难道是我们安慰人的方式不对?” “这我咋知道?”豆丁跟峰哥一起往回走,“说实话我也不明白我的安慰为什么会起作用。” “这个……”眼镜思索了一会儿,“他可能嫌你太啰嗦了。” 豆丁:“……” 峰哥:“有道理啊。” 豆丁:“煎服银付!” 峰哥:“小样儿,还要不要愉快的抄作业了?” 豆丁:“……峰哥最好了,你跟眼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男才女才一对璧人。” “豆丁?” “嗯?”豆丁回过头来,“是你啊,有什么事儿吗?” 陌凌沉默了许久,摇摇头。 “那我们先走了,还赶着上课呢。”豆丁善意的笑笑,搞不明白陌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跟峰哥眼镜一起离开。 陌凌目送几人离开,转身往回走。现在是见一面少一面,他就要出国留学了。 陌凌有个朋友是黑客,他从朋友那儿得到白梦的不雅照,现在从朋友那儿得知庞龙变成太监的消息,他觉得小妹的仇虽然不是他亲手,但却已经报了。不想留下什么遗憾,他想告诉豆丁他的喜欢,却又不想豆丁拒绝他。所以那压在心底的表白总是冲到喉管又生生咽下去。 …… 绘画大赛的成绩出来了,豆丁得了个创意奖,本就是随手涂鸦的,倒也惊喜。 陌凌带着成绩给他们的时候,问豆丁:“你能再去莫园一趟吗?” “可以啊,我周末去看看老师也好啊。”豆丁答应的很爽快,但陌凌听说是周末神色暗淡了下来。 “怎么了?” “没事,恭喜你得了创意奖。” “谢谢。” 陌凌深吸口气正要说出压在心底许久的话,安泉走了进来,“离上课还有两分钟,高三的陌凌同学,你确定你能跑回那栋相隔四十米的楼?” “对不起,安老师,我马上走。”陌凌犹豫的看了眼豆丁,说了句什么见豆丁没反应,神色黯淡的走了出门。 豆丁是听到了的,只是一时间不能能接受。她追了很久没追到,初恋的伤痛都要忘记的时候,那个人却说了爱她。摇摇头觉得说不出心底什么滋味,豆丁坐下来乖乖听课。 只是周末跟峰哥眼镜他们一起去莫园的时候,得到了陌凌出国留学的消息。据说是绘画比赛特等奖,国外某家大学破例招收。 “你要不要,看一下陌凌的房间?”莫然如此问。 豆丁疑惑,“为什么这么问?我对他的隐私不感兴趣。” “不,我想你需要看一下。” 那间古香古色的小屋挂满了大大小小神色各异的肖像,画上的女生有着大而狡黠的猫眼,鼓鼓的可爱包子脸。长发的,短发的,笑的、赌气的、做鬼脸的、坏坏的……居然还有打人的。 最后一张画压在桌子的玻璃板下,画上的豆丁穿着背带裤白体恤,t恤上慵懒的加菲猫舔着爪子。她一个回旋踢踹上一个蓝衣男子的胸膛,闪身凑过去钳住了那人的喉管。她拧紧眉头去看跌倒在地的少年,那少年温润如玉风度翩翩,正是陌凌…… 豆丁记得那天自己穿的衣服,确实是这样一身。没想到,陌凌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是记得的,记忆力真好呢。 “他画了很久了,”莫然开口说,“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白梦,却不知道……” “谢谢你给我看这些,我想我该回去了。” “他或许还在机场,你确定不想去喊住他吗?”莫然问,“我听说你很喜欢他的。” “我喜欢他的时候,他厌恶我。我现在没了热情,也不想丧失判断力为了得到之前得不到的作出后悔的决定。”豆丁抬起头,不再去看那些画,“我不喜欢他了,我确定……我确定现在不喜欢他的。” 第五十九章 段小牙怀孕 段小牙最近很烦躁,豆丁见她烦躁总是莫名开心。虽然被抓到免不了一番口角,但她就像膀胱忍不住尿意一样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安豆丁,你站起来。” 段小牙写完白班字回头一看,那讨人厌的学生又在下面偷笑个不停。烦躁不已的某位小牙女老师回头就是一记眼刀。豆丁不甘示弱秒回。 乖乖站起来,豆丁吊儿郎当的抖抖小腿儿问:“段老师有事儿?” “你笑什么?”段小牙疾声厉色,踏着九厘米的高跟鞋哒哒的走了过来,“你说。” “那个啊,心情愉悦呗。笑,是人的一种平和心态以及善良的内心表现,”豆丁勾起一抹大大的微笑,“难道我上你的课不笑,还哭给你看不成?不好意思,段老师真心想太多。我打小就不知道哭字儿怎么写。” “你——你给我站在门外面去。” “嗯,好的。这天儿估么着是要下雨了。屋子里真是闷得慌呢。”豆丁踩着帆布鞋悠悠的走了出去,“谢谢老师咯。” 豆丁坐在第一排靠门口的位子,旁边的两个同桌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表面看起来是闷葫芦其实内心叛逆到死,另一个则是出了名的混混。该混混超级自恋,已经病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一次豆丁听课无聊转头一看,该男正盯着透明的玻璃杯发呆。出于好奇豆丁开口询问,当豆丁得到该男的回答时,她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只见混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略带忧桑的说:“我这么帅,怕我老婆将来自卑。” 豆丁一头黑线,“那就单身好了。”混混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让豆丁头晕眼花内心吐槽,尼玛,这一脸受相自恋傲娇到病态的矫情男。 “那不行,”准受瘪瘪唇角,“我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哥们儿,你多大啊?”豆丁险些晕倒,“你下半生的事儿还没着落呢,你就开始想下半身的事儿了。有那闲功夫好好学习知道不?没钱没房没车,你还找老婆?”豆丁小声嘀咕,“找老公还差不多” “唉……说的也对。”混混皱皱眉头,拿起桌子上崭新平整的课本瞬间入了定。 此时混混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刺激到了本就烦躁的段小牙,只见她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声,“你,给我滚出去。小小年纪喷香水,你是想要呛死人吗?不知道男生不能留长发女生不能化妆染发烫发吗?出去,把你那阴阳头给我剪了。” “你又不是我班主任,凭什么管我?”混混翘起二郎腿昏昏悠悠的摸摸头,觉得自己的头发怎么看怎么帅绝人寰。摸出小镜子就那么入了定,沉醉在自己的美色中无法自拔的他赤果果的忽略了某位烦躁的女老师。 “你,你也给我出去。” 混混一脸你不懂我的肉疼表情,颇有你打断我自恋我表示不再跟你愉快的玩耍的傲娇表情,“哼,更年期的老女人。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揣起镜子优雅的走了出去。 那姿态根本就是散步的孔雀好伐,那高傲的阴阳脑门儿,那自我良好的面部表情,那顾影自怜的倩影……豆丁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恶寒中…… “还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说我什么坏话。”段小牙揪起闷葫芦的衣领,“真是养不教父之过,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 “教不严师之惰,你也不是什么好鸟。”闷葫芦上下打量段小牙后,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第二句话,“也不知道怀得谁的种?烦躁了这么多天,还没着落。不会是做了别人小三吧?” 闷葫芦出生医药世家,这点儿端究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好好学习也不用担心的原因。 “你——”被戳到痛脚的段小牙咬牙切齿的摁住闷葫芦的脑门咣咣咣的嗑在课桌上,再看到闷葫芦的脸,已经是两条红龙留下鼻孔惨不忍睹了。 “豆丁你都录下来了吧?”闷葫芦任由鼻血流下问门外的豆丁。 “录什么?”段小牙放开闷葫芦的头,还没意识到她做了多么不理智的事情。 “虐待学生的视频呀。”豆丁摁下保存,顺便发到了各大网站,还取了个无比劲爆的标题——女教师欲…求不满,当堂殴打学生,求奸夫出来拯救世界。 话虽这么说,豆丁却知道奸夫再也不可能拯救段小牙饥渴的肉体了。庞校长被那啥啥的消息虽说她也不明白自己是咋知道的,但她就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取那么个标题。 段小牙颤抖的后退,贴着墙壁一脸不可置信。最后想起了什么,踏着九厘米的高跟鞋哒哒的跑走了。她怀孕了,孩子是庞龙的。她知道庞龙是不可能娶她的。她只是个情人而已。所以这些天她一直在烦躁这件事儿。要不要告诉庞龙呢?他会要这个孩子吗?但若是打掉孩子,她并不是没想过。只是医生说了,她流产那么多次,如果打掉这个孩子,以后很可能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她之前的流产,并不全是为着庞龙。跟庞龙的时候也不是干干净净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曾想过嫁给庞龙的原因。庞龙虽说待她很好,但她深刻的知道——她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高兴的时候逗弄两下,不高兴了,那是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医生的话让她犹豫烦躁,庞龙应该会要的吧?他不是没有孩子,只有两个继女不是吗?段小牙脚下一崴险些跌倒在地,惊魂未定的手颤抖着摸上小腹——若是庞龙不要,那就离开学校偷偷生下来吧。 说到这里,庞龙这杂碎真的几乎是逢发必中了。白歌、班花、白梦……还有段小牙。知道的四个都有了,那不知道的呢? 段小牙跑上校长室,庞龙正蛋疼的要命——没错,这真的是蛋疼。私人医生给他做了诊治,那一脸见到鬼的模样虽然转瞬即逝,但庞龙多年上位者的气势还是不容忽视。等到医生给他上好药,开了方子。庞龙胖手一挥,“拖下去,毙了。” “啪啪啪。”齐天拍着巴掌走上来,兵瘤子的模样很是性感,只是这份放荡不羁让庞龙蛋疼。 “庞校长真是贵人多忘事,现在的白家,你不过是个吃闲饭的罢了。”齐天拍拍医生的肩膀安抚,“你下去吧,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医生收拾医药箱飞快离开学校,当了那么多年白家的私人医生,知道的越多越危险的道理是早早就明白的。 “你到底要什么?”庞龙面红耳赤,“你留着我做什么?今天你不杀我,老子改天一定要你人头落地。” “老子?”齐天摸摸高挺的鼻梁,“好像你现在连男人都不是啊,老子这些自称还是留给下面带把的人吧。” 侮辱性的弯腰拍拍庞龙的老脸,齐天站起来盯着庞龙的下体咂舌,“庞叔,齐天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太监长什么样,留着你不过是图个稀奇。还有,学校那边不是不能没有庞叔么。说起来,你还是挺重要的。” “你——”庞龙挣扎着要站起来拼命,却被齐天一只胳膊死死压住,那手臂肌肉微微暴起,像是没用多少力气一般轻松。 “老实呆着,留着你不过是还有点儿用处。不然——”齐天危险的眯起眸子,“后果不是您能想象的。” “校长!校长!”段小牙怕打着房门,“我是小段啊,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儿啊。您开开门啊。” “叫她进来。”齐天说着退到内间,“我就不打扰庞叔叔跟情人叙旧了。只是……庞叔叔可要悠着点儿,毕竟——您现在可不再是带把儿的人了。” “滴。”庞龙摁下遥控器,校长室就那么第的一声开了。 “校长……”段小牙脸色微急,但脚步却放轻放慢了,眼神中也随着走近带上了忐忑与不确定。 “怎么了?”没了子孙根,庞龙面对情人更是男性自尊遭受打击,脸色怎么可能好。 “我……”段小牙见他脸色很臭,也不敢断然说出来。 “您……喜欢孩子吗?”段小牙几经犹豫还是试探着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小段怀上了孩子,您……” “真的吗?”庞龙很是激动,想要站起来却还是疼痛难忍的坐下,“过来,到我这边来。” 段小牙见他激动的脸色,不敢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孩子。不确定的坐在了庞龙旁边,段小牙靠进庞龙怀里,“是真的。” “好,太好了。”庞龙以为自己是没了孩子,没想到段小牙到给了他个惊喜。他之前不要孩子是觉得总有机会,现在是觉得不再可能了。突如其来的喜讯然他无法自拔,“小段,我们结婚吧。我会好好对你跟孩子的。” “真的吗?”段小牙死死盯着庞龙的脸,那句话就像是圣旨一样让她激动不已,觉得天空都明媚了。 失去命根的这几天,庞龙算是真的后悔死了当初不要孩子的错误决定。他现在一无所有,就连是孩子都没有。男性自尊遭到严重的打击,他几度想要自杀但都未果。后来他想通了,他不能这么没有尊严的死去,他要报仇、他一定要报仇。庞龙想清楚了,环住段小牙的手摸摸段小牙平坦的小腹,“当然是真的了。” 第六十章 好猪都让烂白菜给拱了 段小牙走后,齐天从内室走了出来。 “庞校长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造了那么多孽成了太监以后还能有个孩子。”齐天自觉地给自己拿了冰镇饮料,回头发现庞龙仇视自己的时候轻笑一声,“庞叔,齐天可没说过不让你留下孩子。” “你有那么好心?”庞龙一脸防备,“你别想动我儿子。” “我不动,”齐天丢了啤酒罐子到垃圾桶里,坏坏的勾起唇角,“我等着你的情人,哦不,是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的那一天。我特想知道她发现你变成太监时是个什么表情。” “你——” “再见。”齐天背对着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哦,对了。之前我说过,让你看活…春…宫的。等下可要睁大眼睛了。” “齐天!”庞龙气的直咳嗽,那人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齐天插手了体罚学生的事儿,将这件事儿压了下去。不为别的,就是觉得就这么让段小牙蹦跶两天也是件好玩儿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妖魔的结合,这是不容于世的存在。摸摸自己这一身肉体凡胎,齐天勾起唇角。 “什么,这事儿被压下去了?”豆丁敲敲桌子问闷葫芦,“那你的伤不是白受了吗?” “……”闷葫芦相当淡定的翻着生物书,点点头算是回应。 “你以为还能怎样?”混混把黏在小镜子上的目光吝啬的分出一点点,“这事儿闹大了对学校不好,再说了,听说那段小牙要嫁给庞校长了。” “什么?”豆丁摸摸圆圆的下巴,那庞校长能行吗?话说她还没见过太监结婚呢,这事儿需要围观一下。 “唉,好猪都让烂白菜给拱了。”混混摇摇头,“庞校长那么和蔼一个人,居然要娶这么个玩意儿。啧啧啧,这么一颗烂白菜嫁给了他,以后我们可怎么活哟。” “什么好猪……”豆丁喃喃,“强,奸犯还差不多……” “什么?” “……”豆丁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上课了,今天讲……”安泉翻开课本,手拿着杯子喝水,看到豆丁跟两个同桌唧唧歪歪,当下一个眼刀飞过来,“保持安静。” “……”豆丁垂下脑袋,喃喃道,“一点儿都不温柔……” 段小牙摸着椅子上的雕花扬眉吐气,她终于还是坐上了校长夫人的位子。呆在校长室里吹空调,她终于算是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当然——前提是齐天看他们二人不碍眼。 上完物理课,段小牙踩着高跟鞋骄傲的走了。 豆丁当下忍不住做了个挖鼻孔的动作恶寒……知道的说是段小牙贱气逼人,不知道还以为她安豆丁是段小牙的情敌呢。那高傲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发春开平的孔雀。切,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嫁了个太监么? 庞龙见段小牙踩着高跟鞋出现,当下就是呵斥,“小段,把你那高跟鞋给我换了。摔到我儿子怎么办?” “知道了,”段小牙换上平底高跟鞋给庞龙揉捏肩膀,“你什么时候去见我妈妈呢?” 庞龙从来都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妈妈。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来了解过这个作为情人存在的女人,到底除了缺钱是个什么样的家庭状况。于是他愣了一愣,点点头,“不用见了,结婚以后我直接叫人——哦,我去把她接过来好了。”他现在要看人脸色,怎么可能再直接叫人接过来? “好。”段小牙靠在庞龙的肩头,“谢谢。” “谢什么?”庞龙摸摸段小牙的肚子,“养好我儿子才是正事儿,我让你修个产假。乖乖待在家里养胎好了。” “嗯。”段小牙有些庆幸怀上了那个孩子,庞龙虽然已经将近五十岁,但是那方面还是——她勾起唇角,应该会幸福的吧? 她出生在农村,妈妈未婚先孕,打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千辛万苦考上了大学,母亲却再也担当不起昂贵的学费了。为了能够读大学,她什么都愿意。为了挣钱,居然跑去做做台小姐。段小牙是真的穷怕了,为了能够离开乡下什么都愿意。好不容易半工半读读完师范学院,却没有一个学校愿意聘请她。 偶然遇上庞龙,那天她穿着米白色的长裙蹲在地上哭。又一次被淘汰,段小牙散乱的长发遮住清纯的脸。只需一眼,庞龙就看上这么个尤物。走上前问清缘由,他哈哈大笑扶起地上的女人,“来我的学校吧,做我的女人。” “我……” 上完大学的段小牙不是没想过被人包养出卖肉体的生活,但是…… 庞龙有钱有势又是混黑道的,要一个女人可从来不用花言巧语。直接就是利诱加威逼,“做我的女人,有钱有工作。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工作。” “好。”段小牙点点头,“我愿意。”只要能离开那个小乡村,拜托穷苦的环境她什么都愿意。 乡村出来的孩子,从来都是走极端。要么刻苦努力一身傲骨,要么就是穷怕了什么都愿意做的人。段小牙很不幸就是第二种人。有的人人穷志不穷,就是那一身傲骨都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出卖自己肉体灵魂的事儿。但有的人,真的是穷怕了,穷到为了钱、为了地位,什么都愿意、什么都可以出卖。 “很好,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肖想不该得到的东西,金钱、工作,我都会给你的。” 于是,段小牙就有了这份工作。有了现在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嫁给庞龙,她会衣食无忧,就不用整天看着那群糟心的学生了,也不用每天朝五晚九的工作了。 说到这里,庞龙跟段小牙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一个为了权利出卖灵魂,一个为了金钱出卖肉体。还真是般配。 段小牙休了产假,豆丁他们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物理老师终于换人了! 到底还是没能看到太监结婚的模样,豆丁还是挺遗憾的。转转画笔敲敲脑壳。她真的不知道要画什么。 “还没画?”安泉端了切好的水果走进来,“要不别画了吧?” 他弯下身,精致的锁骨钻出v字领口,光滑嫩白的皮肤看上去就像上等的羊脂玉一样。精致的眉眼,修长的身躯,优雅的姿态……豆丁一拍爪子凑上去亲了安泉一口,“求你件事儿。” “说。”安泉晕晕乎乎就答应了。 “做我的模特呗。”虽说记忆力超强,不用模特看一眼也能细致入微的画出整幅画。但豆丁现在就是想体验一下别人画一眼看一样的感觉。 想到豆丁画他半人半狐的模样,安泉点点头斜倚在了桌子上,“要摆什么pose。” “什么——都可以?”豆丁转转狡黠的猫眼,“真的,什么都可以?” 安泉怎么不知道那鬼丫头想的什么,但是宠着宠着也就成了习惯了。点点头,原本亚麻色的头发居然有点儿微微泛白,“什么都可以。” “那……”豆丁摆出架势,指指她的公主床,“躺床上去。” 安泉走过去,精致的手指摆在领口碾磨,眼神微挑,“要脱?” “可以吗?”豆丁双眼放光,下一秒却是摇摇头,“不行不行,你是我爹地。这样不合适。算了,你就坐在那儿就行了。”本来想着让他摆一个特小受的姿势,但刚刚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不合礼法。打消这荒唐的念头,她拿起画笔勾勒起安泉的轮廓起来。 安泉只觉得豆丁一瞬间被另外一股力量环绕,然后她就摇摇头说,“这样不合适。” 压下心里的疑惑,安泉盯着豆丁认真的小脸出神。盯着盯着就忍不住使出狐族的媚术来诱惑那个小丫头。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角似是染上魅惑的粉红…… 豆丁画着画着抬头一看,那一脸魅惑的男人已经渐入佳境。她直直的盯着他的双眼,真真明白了什么叫媚眼如丝。v字领口露出一点点魅惑的胸膛,安泉菱唇微抿,凌乱的及肩亚麻色头发让人惹不住靠近再靠近……当豆丁爪子摸上那温润脸颊的一刻,她莫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赤果果的吃安泉豆腐。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安泉可是把她养大的养父大人啊。 被烫到一样收回爪子,豆丁不知所措的看着床上的人。 安泉这下能够确定了,齐天一定对豆丁做过什么。不然豆丁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脱他的诱惑。 “跑过来作什么?画你的画。”安泉开口打破这份尴尬,不忍心再逗弄那包子脸的女孩儿。 “哦。”豆丁飞快闪身,回去继续画作去了。 安泉这边却是追着那丝气息,看打了齐天的动静。齐天,或者说是星云,正在床上紧闭星眸打坐。他身上魔气四溢,很显然刚刚就是他参与了豆丁的心神。 “为什么要那么做?” 听到安泉质问的声音,齐天勾起唇角气定神闲,“妖王殿下,或者,我该叫你舅舅?要问为什么的应该是我吧,她本来就是属于我的。舅舅将她偷出魔界养在这儿,我才应该问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终于肯承认你是星云了?” 第六十一章 络珈山 “我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齐天收起打坐的手,“她命中注定是我的。” “呵……”安泉轻笑,“你们同是九月三号出生,知道当初长老们能够放你一码到底是为什么吗?九三九三,走散走散。你们就算是命中注定又如何,在我看来不过是命中注定有缘无分的。” “哦?舅舅如此自信,但愿你能如愿以偿吧。”齐天睁开一条眼缝儿,根本不把安泉放在眼里,更不用说安泉那连他自己都骗不了的说辞了。倘若真是如此,安泉也不会煞费苦心的把他送给豆丁的彼岸花给藏起来,还不是怕她会动心。 抬手收掉豆丁身上齐天的一抹气息,安泉仗着年长欺负齐天实力不如他直接切断了齐天与豆丁的联系。齐天察觉到以后,拍拍衣服上的褶皱躺下来,隔着空气对安泉说:“你能压得了我一时,压不了我一世。她迟早会来到我身边,做我的女人。生我的孩子,陪着我直到永恒……” “……” 若说安泉听到如此嚣张的话没有感觉,那纯粹是瞎扯。他肺都要气炸了怎么可能没有感觉?于是他勾勾手指,“丁丁,过来。” “等一下,马上就好。”豆丁画完最后一笔,放下涂色的工具走过去,“干嘛?” “关灯睡觉。” 安泉说完翻了个身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就要去见周公。 “喂,干嘛不回你的房间?”豆丁抗议,“我的床经不起两个人的体重!” “经得起,你的可以不用计入总重。”安泉伸手拉她躺下,抱进怀里摁下开关,“太困了,不想动。就这么着吧。” 豆丁窝在他怀里眨眨眼,很晚了吗?不是才十点吗?不过她也不想动了,打了个哈欠蹭蹭他的胸膛,豆丁闭上眼睛秒睡。夜里安泉几经犹豫还是放下去解豆丁衣扣的手——太小了,真心下不去手。最最关键的是,若是豆丁真的不能接受怎么办?恨上他了怎么办?只要一想到豆丁会喜欢上齐天从而抛弃他,他就忍不住解开豆丁睡衣的小扣子,但转念想到事后豆丁若是伤心欲绝又慌忙扣上扣子遮挡那温润光滑的肌肤。几次三番下来,莱明都急了。 “殿下您到底是要脱还是不要脱啊??”莱明透过水镜见到尊敬的妖王殿下正行那小人的勾当,本着偷偷看免费春宫的念头,黑猫莱明就没有切断水镜与妖王的联系。但见到他解了又扣扣了又解的犹豫样,当下不耐烦一时不查就出了声。 安泉身边温度骤降,莱明大着舌头打哈哈,“殿下,我、我我,我刚打开就看到这样了。真的没看到多少?我发誓。” “发什么誓?”安泉手掌一挥,豆丁身上的衣物和好如初。不知道莱明看到多少,一想到豆丁胸前的小红豆很可能……他就握紧拳头惹不住想要宰掉那只黑猫。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到,如果有假,天打雷劈。” 话音未落,妖界那边就响起了滚滚天雷。莱明嗖的一声化成黑猫彻底没了踪影。等到发现不是辟他的,才哆哆嗦嗦的露出一颗乌黑的猫头。 “出什么事儿了?”安泉问。 “我看看。”黑猫下意识的舔舔爪子就要摁上水镜,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慌忙放下已经搁到三瓣嘴旁边的爪子。 “好像是络珈出事儿了。”莱明面色凝重,“有魔族想要强行闯入络珈。” “什么!”安泉招呼兔子,“你看好她,我什么时候回来待定。总之她出了什么事儿你就等着变皮草吧。” “是。”兔子翻了个身下床恭恭敬敬的对安泉承诺,“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嗯。”安泉点点头,直接出现在妖界。 莱明指着水镜上显现的画面对安泉说:“殿下,您看。” “糟糕,是锦钊。”安泉紧皱娥眉,“我去看看。” 锦钊,那个他才得知没多久的名字。他姐姐的挚爱,魔族某个小小的将领。当初姐姐未婚先孕受尽白眼的时候,他不出现;当初姐姐难缠生下星云的时候,他不出现;当初妖族众长老要处死星云的时候,他不出现;当初姐姐将自己关在络珈近乎看破红尘的时候,他还是不出现…… 现在,时隔五百年,他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这段情史了吗? 自从得知锦钊的名字,安泉就调查了他。魔族的小将领,三妻四妾。他真为姐姐不值,那样一个无能的男人怎么值得妖族长公主托付终生。更何况,他不仅仅姐姐一个女人! 他现在来到络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星云的事情魔族已经知道了吗?他们要要回魔君的伴侣吗? 安泉转眼出现在珞珈山,睥睨众生,他冷冷的看向那还算端庄的男人。 “停。”锦钊摆摆手,身后的小将停止进攻,齐刷刷的站在他背后等待指示。 “妖王殿下,请您不要阻挡锦钊。”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安泉眼中尽是轻蔑,“论身份?地位?难道是血统吗?呵呵呵,不要告诉我是论负心程度。那样我可真的甘拜下风。” “妖王殿下,”锦钊面色隐忍,“请您不要侮辱锦钊的人格,锦钊何时负人?您不要血口喷人。” “没有负人,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接回我所爱的女人。”锦钊对着安泉抱拳,“请殿下让路。” “呵呵,你让她等了五百年。还说没有负她?你当本王是吃素的?” 安泉一个大招放出来,锦钊身后的兵将无一幸免。就连锦钊也是有些吃力的在坚持。 “我又何尝不想带她走?”锦钊面色痛苦,“只是我母亲坚决不同意我迎娶醉兰,只因为她是你们妖族的长公主。没办法,我只能按照母亲的意愿迎娶魔族女子。但我这些年,真心所爱仅兰儿一人。现在家母去世三年,我要接醉兰回家。” “家?”安泉冷哼,“她的家在妖族。你娶妻生子,还说没有辜负她?你们魔族的逻辑还真是令人发指。” “这就是锦钊的家事了。”锦钊似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又似是被戳到了痛脚,“不劳妖王费心。” “你当真以为,就你带的这些兵将能够闯过来?”安泉负手而立,银色的长发随风飘荡,面上尽是俯瞰天下的王者之气,“本王会让你过去?” “既然殿下一定要阻拦,那锦钊就不再顾及什么了。” 站在最前面的将领一挥手,身后大批大批魔族或飞或走的一拥而上。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安泉身边瞬间被各式各样的魔气环绕…… 眼看着危险扑面而来,安泉只需一挥手,一群小兵将就纷纷掉落在地。像是拂去周边烦人的苍蝇一样轻松与不耐。 “……”锦钊盯着安泉看了一会儿,一挥手,“撤。” 等到兵将撤退到安泉危及不到的地方,锦钊握紧手里的剑刃一步一步走上来。他黑色的盔甲熠熠生辉,矫健的步伐带着将领惯有的悲壮与坚定——他会带她回魔界的。 安泉捏捏手腕藏起手上的阴阳玉,飘飘欲仙的白色衣袍银光闪闪,他微微向前踏出一步,“纵观魔界上下,本王的对手就只有魔君一个。你未免太过自不量力。” 锦钊不回答安泉的话,一步一步走到安泉面前,刚毅的脸上尽是肃然。作了个请的手势,锦钊拔出剑刃直逼安泉而去。 安泉银色的衣袍呼呼作响,银光大胜。就在他伸出手臂想要结果了这负心汉姓名的时候。 “不要!”一直都在的醉兰终于冲出来从背后抱住了锦钊的腰,“你打不过他的。小狐是妖王,你打不过他的。” 安泉迅速收回妖力,见醉兰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刚毅的脸上浮上不易察觉的温柔,锦钊转过身粗糙的手摸上醉兰五百年如一日的脸颊,“我并不需要打过他,我只要带你走。” “你骗我?”醉兰步步后退,锦钊步步紧逼。 “我若不是快要死了,你怎么会出来见我一面?”锦钊终于抱紧面前的女人,深情的低喊,“醉兰……” “你……”醉兰终于从不敢置信中回过神来,“你走吧。” “跟我走,跟我回家。”锦钊不理会女人的挣脱,抱紧她有些哀伤的说,“对不起。我以后定不负你。” “很好,”安泉轻而易举的分开两人,画手为刃直逼锦钊的脖颈,“既然如此,那便遣散家中妻妾再来与我妖族提亲吧。” 本来醉兰还在犹豫,此时听到妻妾一事当下彻底寒了心。神色漠然的转身走去,一点的一点的消失在络珈深处。那遗世独立的背影渐行渐远,冰天雪地里,大雪很快掩埋她走过的痕迹。锦钊伸出手臂,想要抓住那渐行渐远步步透明的女人却是徒然。她还是不管他多么心伤多么后悔无助,一点一滴的离开他的视线。 收回手臂,安泉掌中虚化的剑淡淡散开,“你走吧,真要娶我姐姐。刚刚说的条件一样都不能少。妖族长公主决不能与他人共事一夫。” 不管锦钊面上是何颜色,安泉随着醉兰的脚步离开。 第六十二章 接风宴 醉兰转过身,大滴大滴的眼泪倒落在地。只见那眼泪滴落在花草之上,不同的藤蔓疯长缠绕在一起。狐族的眼泪是世上最好的媚药,掉落在地白白可惜了那群藤蔓。 面前是妖界大好河山,背后是她望眼欲穿的魔界。四季如春的景色早已待厌,冰天雪地的严寒也早已冷冻了她的心。得知他娶妻生子,五百年的等待全都化成泡影,醉兰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如此傻。 “回家吧。” “嗯。” 二人走进宫殿的时候,妖太后正拿着丹青送来的丹药美滋滋的查看。抬头见门口的两人,手中的小瓷瓶掉落在地。两行清泪在看到醉兰憔悴的神色时滚落下来,“兰儿。” “母亲。”扑进母亲怀里,她终于是泣不成声。 见母女两个抱头痛哭,安泉真不知道自己除了看着还能做些什么。或许,找个瓷瓶接着?这可是极品媚药啊……想到这里安泉慌忙打住,跟豆丁兔子呆久了,难道自己的思维也被同化了? 哭够了,妖太后端出该有的威严,“传令下去,妖族长公主回来。哀家要大赦天下,另外,宴请群臣。哀家要隆重的迎接兰儿。” “嗯,儿子知道。”安泉差人下去办。 “母亲,兰儿想成亲了。” “什么?”妖太后摇摇头,“不行不行,你才回来。哀家还要你好好陪一段时间呢。” “成了亲还是能够陪您的。” 妖太后有些生气,“你一回来,就是要成亲。别以为哀家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络珈发生的事儿,哀家哪件都知道。那谷锦钊一到,你便如此失魂。你真当我老糊涂了吗?” “母亲。” “你不说我也知道,那谷锦钊是魔族将领,当年络珈之祸。你们相识的吧?星云那孩子也是他的吧?”妖太后恨铁不成钢,“你爱上敌人也就罢了,为他产子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嫁给他?” “女儿并没有……”醉兰说,“并没有要嫁给他。女儿要嫁的自然是妖族中人。” “真的?”妖太后受宠若惊,宠爱的女儿终于走上自己想她走的道路了? “姐姐,你莫要冲动。”一直冷静旁观的安泉终于开口,“这件事儿还是缓上一缓。” 就算当时对那谷锦钊咄咄逼人,但安泉还是愿意相信他眼中的深情的,或许是有什么苦衷的吧?虽然嘴上不相信,不愿意饶恕那谷锦钊的三妻四妾,不想姐姐与他人共事一夫。但……安泉是相信锦钊的眼神的,更重要的是——若是姐姐与锦钊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么是不是他与丁丁也有了长相厮守的可能呢? “小狐说的也是,这乘龙快婿。哀家还是要好好挑一挑。”妖太后点点头,“可不能随随便便找了个妖就嫁了,哀家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的。” “母亲说的是,姐姐可不能随随便便嫁人,这事儿就缓缓吧。” “嗯。” …… 醉兰盯着杯子里的酒发呆,脑海里依然是锦钊三妻四妾儿女成群的消息。 “公主殿下,臣敬你。” 她抬头去看,男子丰神俊朗,一头火红的头发似是燃烧的火焰一班迷人。她认识,那是火郎君的儿子,只是叫什么,她却是忘记了的。 端起酒杯与那人相碰,在那人莫名的眼神下饮尽杯中的葡萄美酒。待到那红发男子离开后,妖太后凑到醉兰的耳旁低语,“怎么样?” “谁?” “狐罄竹,火郎君的独子。”安泉坐在王位上微微侧身,“姐姐与他应该见过面的,忘记了?” “他?”醉兰点点头,“想起来了。” 妖太后点点头,应该有戏。这火郎君家的孩子血统都还算纯正,若是女儿能够嫁给他儿子也算是一桩美事。说到儿子迎娶的狐麟儿,也算是个美人儿。但那狐麟儿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一说起来狐麟儿的死,妖太后摇摇头觉得丢尽了面子,那狐麟儿与木理在人界殉情的事儿就连神族都惊动了。这下儿子头顶那绿油油的帽子怕是要顶一辈子的。想到这里,她又怕狐罄竹跟他姐姐也是一样的货色。 摇摇头,这狐罄竹是断然不能考虑了。娘秃秃一个,爹秃秃一窝。狐麟儿如此,再加上火郎君当年也是个风流的种。妖太后瞬间就否定了狐罄竹。 这前前后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安泉看在眼里却没去猜测母亲大人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他满心满眼都是人界的小丫头,见天色也不早了。人界于妖界黑白颠倒,他来的时候人界是夜晚。现在妖界天就要黑了,那鬼丫头也要起床上学了吧?不知道兔子能不能保护好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又惹事生非。 安泉还真没猜错,此时的豆丁正扒拉着校园的围墙往外跳。那个安泉吩咐好保护豆丁的小兔子则颤巍巍的呆在下边把风——已然成了帮凶。 “下来吧,”峰哥已经跳了出来,站在围墙外面朝豆丁招手,“快。不然一会儿被逮到就不好了。” “可是……”豆丁看看周边的垃圾,“好脏啊……” “啊呀,你别磨叽了。不然我跟我家眼镜去了,你们俩就等着无聊的自习吧。” “不,我手机没电了。才不要自习。” 说到这里,豆丁有些愤恨。都怪安泉,非要睡在她卧室里。害得她躺下就睡,手机都忘记充电了。闭上眼睛跳下去,豆丁稳稳落地。飞快逃离那围墙下的垃圾堆,豆丁招呼兔子,“喂,兔子。到你了。” “……”兔子华丽的落地,闪瞎了一群人的狗眼。 豆丁刚想吐槽两句,被峰哥拉着疾走,“快点儿,等下还要打车呢。” 安泉一脸黑线,喝着小酒觉得要坏菜。这丫头太能来事儿了,正郁闷着喝酒。旁边凑上来一位美人,那柔若无骨的小腰扭得在场多少血气方刚的少年鼻血直流啊。 “殿下。”美人福了福身子,嫩绿的衣袍让人眼前一亮。 “缠腰?”安泉想起来,那是他宠爱了许久的青蛇。不久前封了翠妃。许久不曾与后宫女子相见,安泉就快要叫不起她们名字了。 “你起来吧。”安泉说,“坐到本王这边来。” “谢殿下。”缠腰扭着水蛇腰坐了过去,醉兰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小狐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怎么是这样的货色? “昭儿,坐到母后这边来。”妖太后开口,那孔雀公主蓝昭穿着华丽的竖领长袍施施然的走了过来。若是豆丁在,那肯定会摸着鼻梁评价,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知道安泉并不喜欢蓝昭,但也不能让只小青蛇抚了孔雀公主的面子。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妃子,怎么能让那当做玩意儿的宠妃压在头上。妖太后想到这里,于是开口让孔雀公主坐到了她与安泉中间的地方。 青蛇缠腰见此,挑衅的对着蓝昭一笑,暗道,“不过就是有妖太后撑腰,在这后宫里。没有帝王的宠爱,女人终究只是个玩意儿罢了。”她之前不显山不露水,那是因为她还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暖床的。现在她也封了妃了,自然能与那孔雀公主一较高下。 蓝昭淡淡的扫了那条得意的青蛇一眼,低头顾自喝茶。她这番举动看在妖太后眼里那更是成熟稳重大家风范,妖太后点点头,亲自给蓝昭斟了一杯映山红。 “谢谢母后。” 她知书达理的模样妖太后是越看越喜欢,“乖。” 安泉一左一右坐了女人,他一头黑线在思索刚刚的举动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是他嘴贱让缠腰坐在他身边,现在也不会一左一右都坐了不喜欢的女人。他好像突然有点儿理解那谷锦钊了,有的时候你想要给一个女人一心一意却又不得不担负对其他女人的责任…… …… 这边豆丁几人不确定去哪里玩儿,坐在出租车上正讨论着。 “去游乐园吧?”兔子一咧嘴露出招牌大板牙,“我想去。” “不要。”峰哥豆丁异口同声,“我们俩不久前还去,现在不想去那里。” “要不?”眼镜扶了扶酒瓶底儿,“我们去看电影?峰哥你不是说想再看一遍《失恋三十三天》吗?” “有意思吗你俩,你们都能上演一部失恋365了,你们还去看失恋三十三?”豆丁吐槽道,“不都是男闺蜜的戏码嘛。” “就是这样,我们看着才有感觉呢。”峰哥实话实说,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到最后会喜欢上闺蜜一样的眼镜。 “行,我理解了。但是我们四个出去玩儿,你俩酸去了。我俩咋办?” “要不?我们去溜冰场?好久没去了。” “这个好!”峰哥当下就同意了,摇晃着豆丁的小肩膀,“你不是不会吗?姐教你。” “那个……”兔子弱弱的举手,“我也不会……” “眼镜教你啊!”峰哥大手一挥,“这样安排很妥当了吧。” “嗯。”四人都觉得好,于是对等了半个小时的司机师傅说,“师傅,去溜冰场。” 几人磨磨唧唧商量了老半天,那出租车就这么停在了路边半天都没发生一丁点儿位移。听到几人说去溜冰场,前面的师傅猛一哆嗦从睡梦中惊醒,抹了抹口水迷迷糊糊,“啊,商量好了?可算是商量好了。” 第六十三章 先下手为强 兔子被眼镜拉着一圈儿一圈的转悠,丝毫都没有发现是多么的基情满满。 溜冰场上拉在一起的两位男生真是亮瞎狗眼,豆丁拿出手机咔咔的拍了几张照就跟峰哥趴在边缘看那酷似搞基的两人。峰哥咬着绿豆冰棒看的嘿嘿直笑。 “怎么都跑来这里了?” 齐天一出声,兔子眼镜立马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豆丁转头一看,立马哈哈大笑。 “还笑?”齐天走到豆丁旁边,“不知道外面危险吗?还跑出来玩儿?” “有什么危险的。”豆丁说,“在学校才危险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精神分裂了。” “你怎么不去玩儿?”解开衬衫上方两颗扣子,西装搭在小麦色的手臂上,齐天问,“不会?” “嗯,不会。” “等一下我。”齐天把西装塞给豆丁,“拿着。” “……” 见齐天越走越远,峰哥招呼眼镜兔子凑过来跟豆丁商量,“要不,我们换了鞋溜吧。他可是副校长,说记我们大过那可是绝不记我们小过的。” “没事儿,大圣不会这样的。” 峰哥一脸不相信,“你说的轻巧,你怎么知道?” 正说着,齐天换好溜冰鞋就滑了过来。拉过豆丁进了溜冰场,“我教你。” “等、等一下。”豆丁扒拉着栏杆把齐天的西装搭上去,这才把爪子放到齐天的大手上,“走吧。” “我靠!”峰哥惹不住爆粗口,“这尼玛是怎么回事儿?” “峰哥,淡定。”兔子咧咧嘴,“淑女,矜持,知道不?你家眼镜还在呢。” “没事儿,我什么熊样眼镜还不清楚?”峰哥摆摆手表示立场,“这时候再装淑女不是晚太久了吗。” 眼镜点点头,表示自己就喜欢峰哥这直率的性子。 “扶着我,慢点儿。” 齐天拉着那颗豆丁缓缓的在溜冰场上行驶,俊男萌女很是吸引眼球。当下虽然流行姐弟恋,但不少萝莉还是喜欢大叔的呀。 那剑眉星目俊朗阳光的男子身上攀着娇小可爱的包子脸女生,这场面——萌萌哒。 豆丁试探的跟着齐天滑了一段儿,肉肉的包子脸上尽是阳光的微笑。大大的猫眼儿眯成月牙,齐天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我想滑快一点。”她玩得高兴,也不管周边的看法,“可以吗?” “不行,你现在还不熟练。摔到怎么办?嗯?” 齐天猛地收紧手臂把豆丁搂进怀里,那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腰就那么贴到了齐天身上。豆丁冷不丁被暗算,趴到齐天身上惊魂未定。 “我带你。” 话音未落,豆丁只觉得天旋地转害怕跌倒只能紧紧盘符齐天的身体。那人俊美阳刚的脸庞仰头可见,手下的胸膛也蓄满了力量。豹子一般优雅矫健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野性美。她有点儿浑浑噩噩了,猫眼儿的瞳仁放大一圈儿,爪子揪紧了齐天的衣衫。 “咔嚓嚓。” “怎么了?”妖太后问王位上的儿子。 安泉弹掉手指上酒杯的碎片觉得最近这种动作太过频繁了,黑着脸接过缠腰递上来的琉璃杯。他若无其事的斟了杯酒放置性感的唇边。 “殿下,缠腰今天美吗?”翠绿包裹下的青蛇柔若无骨,一颦一笑都透着倾城绝色的诱惑。 晚宴结束后,缠腰就挽上了安泉的手臂。安泉急着脱身匆匆离开,也不好直接撇开那女人。此时此刻听缠腰这么问,他抬头看了一眼宠爱一时的女人。那双如水的桃花眼怎么看怎么妖媚可人,那张水润的唇怎么看怎么可口。但看在安泉眼里,那双眼远没有猫眼儿灵动狡黠,那张唇远没有那淡淡的果冻色芬芳清甜。 “美。” 得到安泉的肯定,缠腰准备趁热打铁,“殿下,今晚……” “今晚我还有事儿,你且自行回去休息吧。”安泉掰开身上的青蛇直接打断,他急着分开那二人,哪里还有心思去应付身边的美色。 看着安泉渐行渐远,缠腰咬咬唇瓣恨恨的走了回去。 “小狐?”醉兰见安泉急匆匆的走过,忍不住开口叫住他。 “姐姐,”安泉走了过去,“有何事?” “那女子,不是妖界中人?”翠兰看着远去的缠腰,“我还以为是那柔若无骨的青蛇呢?现在看来……” “天色也不早了,姐姐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不想睡。”醉兰盯着面前的湖面,动动手指几条小鱼跳了出来。扭转挣扎了许久,等到醉兰戏够了,那些个小鱼咻的一声便落入了水中。溅起的水花朵朵晶莹,她后退一步不叫水渍溅到素雅的长裙上。 “怎么,还在想那谷锦钊?”安泉问,“真的打算另嫁他人?” “不然呢?难道还要死皮赖脸的嫁给一个有家室的人吗?”醉兰叹口气,“五百年了,我常驻络珈。心思还不够清楚吗?不过是为了等一个答案罢了。每一年,每一天,都站在络珈之北。等,等那人有一天会来接我。” “我也等到了,只是等到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三妻四妾子孙满堂的消息。若是……” 安泉拿出一方手帕拭去她眼角的泪花,“若是什么?” “若是星云还在,我就不会如此痛苦了。”醉兰想起那懂事的孩子,想起跟在她身后稳重的喊她娘亲的包子就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等了五百年,还没等到他的八抬大轿,还没向他哭诉没有保护好孩子的愧疚心伤,漫长的岁月过去了,她只有伤痛……只有伤痛…… “其实……” 安泉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齐天就是星云的事儿告诉醉兰。不告诉她,那就眼看着姐姐心如死灰。告诉她,那一切都将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方向发展。若是……若是魔界认回星云,那么豆丁的踪迹也将暴露无遗。到时候,星云与豆丁那就是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的姻缘…… “其实星云还活着。”安泉深吸一口气,“当初几位长老只是抽离了他的魂魄,并没有让他魂飞魄散。” “真的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醉兰激动的抓住安泉的手,“小狐,你不要骗姐姐。” “他真的还在,我在人界发现了他的踪迹。”安泉拉住就要原地消失的狐族长公主,“不可冲动,星云现在肉体凡胎出不得一点差错。你好好呆在宫殿里。我去去就回。” “好。”醉兰面露喜色,“好。” …… “不玩了,我饿了。”豆丁已经能够畅通无阻的来回转悠,这会儿已经失去了继续玩儿的兴趣。 “走吧,换鞋。我请你们吃饭。” “啊?还有我们?”峰哥不确定的指指自己,默默藏好刚刚还拿来拍照的手机。 齐天开车过来的那档功夫,豆丁与峰哥几人换好了鞋子等在溜冰场。 “欸,还说没有奸情?”峰哥用手肘撞了撞豆丁,“还不从实招来。” “招什么……”豆丁抠抠手指,想到之前齐天唇瓣的触感。还有那耳边浅唱低吟的一句,我喜欢你。忽然就红了脸。 “呦呦呦,还说没有什么。这小脸儿红的都快赶上西红柿了吧?” “说什么呢你。” 豆丁张牙舞爪,心底确实是觉得齐天帅绝人寰的,他真的是像一只优雅的美洲豹,浑身散发着狂野的力量。见他开门下车,迈着矫健的步伐像是拍警匪剧一样帅气逼人的走过来。她觉得,以齐天的皮相或正或邪都是可以完美驾驭的。 “……不说你了。”见齐天过来,峰哥立正站好不再调侃豆丁了。开玩笑,人家有奸情,齐校长保驾护航。她可是啥也没有,就等着靠着豆丁的关系开开后门逃过一劫呢。 “上车。” “安豆丁!” “啊?”豆丁转转头,安泉出现在身后,她立马跳开两步,“安泉,我我我我……” “你什么你,”安泉看了眼手上莫须有的手表,“现在才十点四十,好像还没有放学呀。” “……”豆丁眼尖看到安泉手上并没有手表,瘪瘪嘴嘟囔,“看的生物钟么……” “你别管我看的什么钟,总之你马上跟我回家。” 拉住那小小的身板儿,安泉直接抛下一句,“不好意思了,齐校长,我先带她回家。” 眼看着那抹背影消失,齐天勾勾唇角略带无奈的摊摊手,“没事儿,她走了。我们继续。要去哪里吃?” “真要继续啊?”峰哥眼睛一转,“那有没有处分呢?” “先上车。” “好。”拉着眼镜上车,峰哥蓦然发下兔子也不见了,“兔子呢?” “可能跟安先生一起回去了吧。”眼镜说。 请二人吃肯德基,齐天拿着汉堡直慢条斯理的吃。本来峰哥二人对他还有戒心,待到看到他插队点餐的时候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共同语言。 “齐校长,你对豆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喂。”眼镜踢踢峰哥的脚,使眼色给她叫她不要问太多。那个问题有些太过…… “还能有什么意思,我在追她呗。”齐天大大方方的承认,他就是要先入为主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要追安豆丁。特别是豆丁的朋友,俗话说得好,拿下一个人就要拿下她身边所有的人。俗话说的真好。 第六十四章 小人得志 “你喜欢齐天?”安泉一边开车一边问豆丁。 “……”豆丁吞吞吐吐,最后索性一扭头,“干嘛问这样的问题。” 安泉猛地刹车,惯性作用豆丁撞上了他的椅背。揉着其实并不疼的脑袋,豆丁小声嘟囔着抗议。却被两条条软软的果冻封住了唇瓣。 有滑腻的舌尖探进来,她下意识就要张口咬下去。但安泉早有防备,修长的手指钳住豆丁肉肉的下巴将舌头探的更深。豆丁挣脱不了只得任由他动作,合不拢的唇瓣沾满晶莹的唾液。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泉已然出现在后座。豆丁已经无暇顾及现在是不是正在上演无人驾驶,只能扒拉着安泉的手臂任由他予取予求。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豆丁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呼吸。脖子上一疼,似乎有不同于人类的锋利牙齿咬破了她的皮肤。 安泉舔舔唇角的血渍,伸手抹掉鬼丫头唇角顺流而下的唾液。 “不要再靠近齐天,”她听到嘶哑性感的嗓音如是说,“乖,你是我的。” 豆丁只能失神的望着车顶,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等到她终于意识到安泉对她做了什么,已经是后半夜了。她抓耳挠腮的纠结了半晌,见那人趴在她肩头睡得一脸孩子气,怒视了那人一会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肩头的狐狸精睁开双眼满含宠溺的盯着她看。似乎小丫头并没有抗拒呢,安泉如是想,那是不是就可能…… 本以为第二天豆丁会有什么不同,但当他见到那神经大条的丫头该干嘛干嘛的时候,突然就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她说,我可不可以吃四个煎蛋?天知道安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想掐死这磨人的鬼丫头。 她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安泉抓抓脑袋梳好齐肩亚麻长发。一身双排扣的西装让他看起来像是漫画中走出来的王子。 豆丁在等他开车的期间,呆呆的盯着手机看,那上面一张照片闪瞎狗眼。娇小可爱女生攀附在英俊阳刚的男人身上,男子宽大的手掌握住女生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腰在溜冰场里飞驰,周边的一切都成了背景,溜冰场上似乎只有他们一样——正是昨天齐天跟她在溜冰场时峰哥照的照片,丫的峰哥还发她手机上,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几经犹豫,豆丁还是没有按下删除键。设了个访问密码,豆丁把玩着手机站起来,背着书包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车。” 安泉打开车门,豆丁坐上了后座。沉默了一路,豆丁突然想起什么开口,“爹地,兔子是不是还没喂?” “阿姨会喂的,”安泉习惯性的摸摸豆丁的脑壳,反映过来豆丁喊了他什么登时一阵尴尬。 豆丁咬咬嘴唇,若无其事的背起书包跳下车,“我先去上课了哦,拜拜。” “滴!” 反应过来自己用力敲打了方向盘,安泉下车锁门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他一定要想个办法,一定要赶在齐天前满住进豆丁心里。否则,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豆丁与齐天,那可是天定的姻缘…… 走了个陌凌,来了个齐天。他从来都不管豆丁在学校对哪个男孩子有小暧昧,因为他知道没有一个男生是可以配得上小豆丁的。再说了,就算是那丫头情窦初开,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爱过几个人渣呢? 但是齐天不一样,他是豆丁命定的伴侣。每每想到这一层,安泉总是如鲠在喉。 “哎哟。” 安泉察觉到撞了人,不好意思的将地上的女老师扶起来。 “不好意思,撞到你真是对不起。”安泉说完就要离开,却被那女老师叫住了。 “安先生,豆丁好些了吗?”女老师一脸温柔,“这么长时间了,石膏应该拆了吧。” “你是——” “我是医务室的医生啊,您忘了?军训的时候,您带她来看过病呢。” 女医生不好意思的勾起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总觉得这样搭讪很不好意思呢。 看透了她的内心,安泉心下更是厌烦。但由于一直以来温文儒雅的形象,安泉笑笑,“想起来了,你还有事儿么?” “……”女医生红了脸,摇摇头,“没事儿。” “没事儿的话我赶着签到就不多留了。”安泉转身就走,不去看身后的女医生到底是什么样的脸色。 女医生窘迫的站在原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句话。接过人家连名字都不记得,不记得也就算了,问也不问一下。难道自己长得真的不堪入目吗?摸摸姣好的脸蛋儿,却又觉得学校里的女人除了丽娜还真的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她。算了,感情的事儿急不得,还是要徐徐而图之。总有一天,安先生会发现她的好的。 于是,少女怀春一样的女医师带着一脸纯情走回了医务室。 …… “擦累,今天还是段小牙上课。她老公都是校长了,还不给她休产假?”混混拿着镜子仔细的查看新发型,戳戳发呆的豆丁,“小豆,我的发型帅吗?” 抬头看了一眼烫了半边,染成天蓝色的头发。豆丁嘴角一抽但还是回答道,“帅绝人寰,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普天之下,唯你独帅。” “有眼光!”混混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恋恋不舍的放下镜子再一次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许久才蹦出那么一句,“可是我总觉得跟安老师比还是有点儿差距的。” 豆丁此时思维早就从他帅绝人寰的天蓝色卷毛中跳开,正苦苦思索安泉吻她的用意。冷不丁听混混这么一说,频着眉毛思索了一会儿,郑重的点头称是。 不去想也不去比,她也知道那妖孽的皮相是很少有人能够比得过的。现在相比之下,更是觉得混混根本没有跟安泉相比的资格。那老妖男皮光柔细,光是混混脸上时不时蹦出的美丽清纯疙瘩豆就落了下风。五官就更不用说了,那混混搁在学生堆里也算是帅的,但跟安泉比总是少了几分妩媚与气势。身高就更不用说了,身高是混混的硬伤,不然怎么会常年驻扎第一排捏? 想到妩媚与气势,豆丁有些不能理解,这两个形容词尼玛是一个类型吗?仔细思考了一下,果断摇摇头,不是。但再一想,虽然不是一个类型,但尼玛也不冲突啊。 “可怎么办哟,我又长了一颗痘痘。”混混摸到额角芝麻大小的痘痘,当下就像天塌了一样惊恐。 “青春美丽嘎哒哒痘。”豆丁撇到段小牙的身影,登时没了声音。这小牙傍上了庞龙,虽然不知道庞龙的底细,但豆丁也知道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君子的道理。虽然她很小心很小心,但小人总是是不是蹦跶出来秀一下存在感。惹得豆丁总是无比抓狂的在朋友圈怒吼——招小人肿莫破?总招小人肿么破?一直马不停蹄的招小人肿么破? 回复的五花八门,最可笑的就是峰哥。她点了赞以后,煞有介事的评价:晒一下脖子照片呗,脖子上有痣的娃子那可是小人的最爱。 本来豆丁拍了照想发给峰哥,但脖子上那深深的牙印儿是真么回事?想到安泉那毫不留情的一口。豆丁有些迷茫了,难道是安泉知道了齐天吻她的事儿?现在要亲回去让她做一个媒介?嗯,一定是这样的。虽然后妈很水性杨花的还没过门就迫不及待的勾引了她这当女儿的,但安泉也没必要这么做吧? 想到这里,豆丁遮了遮小衬衣的领子。这个时代的学生,什么都懂的年纪,若是被别人看到,又是一番流言蜚语。翻出手机想要删除那张图片,听到门口细微的声响想要收回手机,但是已经晚了。 段小牙穿着平底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一把抢过了豆丁的手机。手机上豆丁细嫩的脖子上一块微微发紫的咬痕跃然而上,以段小牙十几年做台小姐的经验来看绝对有乾坤。虽说她现在已经不是做台小姐了,但那还不是差不多?当小姐时是批发,当情人时是零售,现在做了人家太太,成了专卖。性质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跟我走。”段小牙拿着豆丁的手机放进包里,拉着豆丁就往校长室走去。 豆丁低着头跟在后面觉得要坏菜,丫的上面还有她跟后娘的证据呢。倒不是怕被处分,而是安泉看到了会怎么想呢? “段老师,您有什么事儿?”齐天问。 庞龙现在不在校长室,就算是在,那段小牙也不能越过副校长直接去找正校长处理这些杂事儿。处理杂事儿的不都是那闲的蛋疼的副乡长吗?虽然真正蛋疼的是庞龙。 “安豆丁私自带手机进校,我要求按照校规校纪惩治她。”段小牙没了高跟鞋其实也没有一米六,被齐天俯瞰的气势吓退了一点儿,本来的开除变成了按照校规校纪惩治。 “哦?是吗?”齐天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招呼豆丁,“热吗?冰箱里有你喜欢的果汁。自己拿去吧。” “齐校长这是要包庇吗?” 第六十五章 蜕变的豆丁 “段老师,作为任课教师污蔑学生可不是个好习惯。”齐天凌厉的眸子扫了一眼段小牙,杀意毕露。 段小牙打了个哆嗦却还是硬起头皮,“我都抓了现行了,难道任课老师就不能管一管学生了吗?” “哦?证据在哪里?” 齐天卷起袖子点了根烟叼在嘴巴里,放荡不羁的头发看起来性感无匹。他跟安泉最大的区别在于,安泉完完全全就是贵族做派,在豆丁的认知里安泉从来都不会抽烟喝酒的,就算是偶尔喝酒那也是法国顶级的红酒。而齐天不一样,他当过特种兵,在基层真真正正的摸爬滚打过,白酒啤酒鸡尾酒哪一样喝起来不是跟喝凉水一样,南京中华万宝路抽起来还不都是烟么。 看齐天抽烟,豆丁能联想到的除了兵瘤子就是黑帮老大。打开果汁坐到沙发上,她根本就不管二人说了什么,直觉齐天会搞定一切的。 “看,”段小牙拿出豆丁的手机晃了晃迅速装进口袋里,“这下齐校长无话可说了?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你还要包庇她?” “哦?是吗?” 齐天将烟灰磕在烟灰缸里,似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段小牙的口袋。下一秒,豆丁就觉得裤袋一沉,手机已经完璧归赵。豆丁竖起大拇指暗道,不愧是特种兵出身,速度真快,她眼力见儿这么好的人都没看清呢。 “这一次,安豆丁必须受到惩罚。”段小牙非常肯定,肯定到齐天看不惯出口提醒,“证据只要拿出来,要我惩罚她,还是相当容易的。” 段小牙不确定齐天说的是真是假,下意识的摸摸口袋发现豆丁的手机早就没了踪影。 “你——”段小牙气结,“你们——” “我们怎么了?”齐天抽了口烟,吐出一个形状优美的烟圈儿,“段老师污蔑不成狗急跳墙了?校长室在二楼,慢走不送。” “哼。” 段小牙踩着平底儿鞋毫无气势的走掉了,留下豆丁捂着嘴巴偷笑。 “豆丁,”齐天勾勾手指,对沙发上坐的肆意的豆丁说,“过来。” 豆丁摇摇头,“不。” “为什么?” 豆丁咬着瓶口仔细想了想,总不能告诉齐天她那是顾忌安泉吧?安泉这家伙也真是的,喜欢人家齐警官还不承认。搞得现在自己夹在中间当伪情敌。摇摇头,还是离那水性杨花的后“娘”远一点吧。 “我要回去上课了,这次逃了过去。指不定一会儿就要说我逃课的事儿了。” 豆丁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却发现齐天已经站在了身边。下意识的靠在了沙发上,她纳闷儿,自己听力一向是极好的,怎么现在齐天到了身边都没发现呢? “干……干什么?”豆丁唇角染着魅惑的紫色,手中的果汁正是葡萄汁。 齐天一点儿一点儿的凑近她,正当豆丁抿抿嘴唇以为齐天又要耍流氓的时候。齐天却一把拉开豆丁小衬衫的领口,“这是什么?” “啊?”豆丁睁开眼睛,脖子上发紫的咬痕映入眼帘,该怎么解释呢?不对,为什么老娘要用解释这个词儿,老娘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关他屁事儿啊。想是这么想,但豆丁开口逃避的时候声音却弱了几分,“不告诉你。” “你你你……你干什么?” 他高挺的鼻梁蹭上豆丁细嫩的脖子,仔细辨认残留的味道——九尾银狐。冷哼一声,齐天放开了豆丁的衣领,果不其然,就是他那舅舅下的追踪咒。 “呼。”豆丁刚松一口气,就感觉另外一边脖颈也被人咬了一口。利齿刺破皮肤,她毛骨悚然的盯着那抵舔她脖间血液的齐天——怎么一个个都动物一样要要她?这什么道理? 不管三七二十七,豆丁张口就咬上齐天的脖子。本着他不松口,她就不松口的心思。两人僵持了好久,直到豆丁失去意识。 安泉感受到豆丁的动静,一早就赶去了副校长室。只是为了姐姐,他不想强行冲破结界从而伤害到齐天也就是星云。所以等他终于破解结界进入校长室时,豆丁已经昏昏沉沉的睡在了沙发上。 齐天因为喝了豆丁至纯的血液而忽冷忽热的坐在沙发上打坐,豆丁则大有一睡不醒的架势。 迅速做好新的结界,两人出了任何问题都是他不想看到的。果然,刚做好结界,豆丁周边就四散了浓郁的魔族气息。许是之前在画境食用的魔灵芝终于被吸收了,豆丁满头的乌发疯长了起来。 想要跑去压制一下豆丁的魔气,这边齐天则一会儿妖气一会儿魔气的乱折腾。 安泉盯着自己的手掌看,压制豆丁的魔气,那么星云就只能靠他自己渡过难关,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怎么跟姐姐交代?可是帮助走火入魔的齐天,不仅帮助了自己强大的情敌,而且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豆丁魔气更胜,这结果难道不是亲手撮合了两人吗?难道真的要亲手救回自己强大的情敌,将豆丁一步一步推向他吗? “好难受……”齐天喃喃道,“娘亲,星云好难受。” “爹地……爹地我好困,我们回家好不好?”他正犹豫着,豆丁小手臂就缠上了他的脖子,“回家。” “丁丁……” “嗯?”豆丁浑浑噩噩的睁开眼,蹭了蹭安泉的脖子,“我没有跟你抢后娘的,我知道你喜欢齐天的。不要丢下我……我不是拖油瓶……不是……” “……”安泉额角太阳穴突突直跳,为什么小丫头就一定要把自己往搞基的路上扯呢?他喜欢齐天?开什么玩笑?不说齐天就是他外甥星云,就算两人没得血缘关系,他也是正儿八经的直男好吗? 以后一定要严禁豆丁浏览非法网站,丫的,好好的丫头都被网络污染成什么样了。虽然不反对同性之爱,但也不能老是倡导反自然主义吧? “乖乖躺在这儿睡,爹地看一下星云。” 放下怀里的八爪鱼,安泉坐到了齐天背后。深呼一口气,他不能以这样不耻的手段赢得豆丁,更不能辜负了姐姐的信任,最最重要的是他做不到如此的冷血。至于豆丁,若是她今后真的非星云不可,那也…… 不,豆丁会是他的。一定会。 运功疏导齐天体内不相容的两股力量,安泉满头大汗就连尾巴都不听话的摇呀摇长了出来。银色的狐尾疯狂飘荡在齐天的身后,源源不断的力量引导着他体内不停翻滚的两股力量。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安泉满头大汗的收回手。嘴唇发白冷汗直流,他魅惑的狐狸眼无力的转了几下,强行收回狐尾缓缓化作之前风华绝代的模样。 抱起旁边昏睡的豆丁,安泉略显艰难的消失在原地。他是不是不该这么做?摸着豆丁的额头,感受到她体内汹涌澎湃的魔气,瞬间就脱力了。他再也不能压制豆丁的血统了,她迟早……迟早会……他抱紧怀里昏睡的女孩儿,所能做的就只有设下结界不让魔界这么快察觉。 但豆丁没有消停多久就开始不停的在安泉怀里挣扎,她痛苦的皱起小脸儿,咬着牙强忍住身上的疼痛。但一丝呻吟还是泻出唇瓣,“好疼啊……” “乖,哪里疼?” “爹地,我好难受……我好难受……” 他把豆丁放到床上,没了束缚的豆丁不停的在床上翻滚。及腰长发散乱的黏在汗湿的小脸上,她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白皙的脚丫子艺术品一样蜷在一起。 看到她唇角微红的血渍,安泉终于明白了豆丁为何会是这种情景——她喝了齐天的血,魔气大盛,再加上之前在画境食用了魔灵芝。豆丁现在怕是要蜕变了。 “啊——” 小小的身板儿完成一个优美的弧度,豆丁腿上宽松及脚的牛仔裤瞬间变成七分裤紧紧的绷在腿上,骨头生长的嘎吱嘎吱生不绝于耳。变得修长的爪子痛苦的捂住胸脯,她翻身抓住安泉的手,“好疼啊……” 安泉稳住心神解开豆丁的小衬衣,之前那两颗小桃子胀满豆丁少女系的内衣。 伸手要解开那粉色的小文胸,手腕上却伸来一只白嫩修长的手,“爹地,你好慢……”话音未落,小丫头无比霸气的扯断了捆绑束缚她的内衣,连同那突然紧绷的裤子也一并扯了去。身上只剩一条小内裤还有一件大敞的花格子衬衫的豆丁终于长舒一口气,不再乱动折腾了。 女人有的时候,穿比不穿还撩人。此时的豆丁小衬衫大敞,修长圆润的白嫩大腿交缠暴露在外,那对迅速鼓起的小桃子顶着粉嫩的珠子颤巍巍的站在空气里。安泉一抹鼻子,还好只留了一点点鼻血。扯过旁边的夏凉被搭在豆丁的身上,他终于喘口气脱力躺在了豆丁的公主床上。 侧过身去看现在的豆丁,修长的身体目测一米六六以上,恰到好处的胸部,还有那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腰,及腰的乌发还有略尖却仍然稚嫩的下巴。豆丁翻了个身侧躺到安泉怀里,起伏的曲线惹得养父大人又是一阵心猿意马。手指摸上那张已经有倾国之姿的脸颊,他略带忧伤的喃喃,“不要喜欢星云可以吗?” 第六十六章 魔君华秀冷 豆丁再有一次蜕变就会完完全全天赋开启,她会成为魔界的新宠,魔君的继承人。 不敢想象豆丁不认识他的模样,安泉只能抱紧再抱紧怀里的她。他是不是做错了?若是当时直接压制豆丁的魔气,她是不是就不会蜕变呢? 瞪着眼睛直到天亮,安泉才想起来似乎是应该给学校打个电话请假的。豆丁这一睡,没个半年是绝对醒不了的。上次豆丁十二岁时,可是睡足了整整五个月。那时候他并没有阻止豆丁长大,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赶在豆丁成魔之前冰冻她的能力。但现在不一样,星云的出现将一切都打乱了。他只能将希望放在豆丁十八岁的生日上,但愿能够来得及阻止。 魔族的成长分好几个时期,一般情况下是六年一次。六岁时直接从婴孩蜕变成孩童,以此类推。越是高等的魔族蜕变周期越短,像是豆丁,十二岁以前几乎就像人类的孩子一样缓慢生长。直到十二岁才出现了第一次蜕变,直接成了十五岁的模样自此再无变化过。 …… “回来。”魔君摁住起身的女人,“放松,你太紧了。嗯……宝贝儿,别夹我的腰。” “华秀冷,你……流氓……”女人的声音大喘气儿,“喵喵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啊……嗯……清点!” “你还有心思想那丫头?”男人冷哼一声握住女人胸前的绵软大力揉搓,身下的动作更是凶猛,“说了多少次了,她不会有事儿的。乖,腰放松。” “……”赖可欣大口大口喘气儿,说不出一句话来。能发出来的只有嗯嗯啊啊的单音节。 “你说,十六年了。哪天你不是想着找那熊孩子,她是我华秀冷的女儿,若是随随便便就扑街。老子趁早多努力努力,吼——”华秀冷握紧女人纤细的腰肢凶猛的进攻。 释放后翻身躺到女人旁边,搂住汗淋淋的她说:“放心,十六年了。贝贝不是还好好地么,她是小魔君。没那么容易挂掉的。” “嗯?你说什么?”华秀冷见赖可欣无辜可怜的猫眼儿,凑过去问,“怎么?” “我说……”赖可欣赤裸的手臂环住华秀冷的脖子,亮出锋利的牙齿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口,“你带着牙印儿去见魔族护法们吧。” “……”华秀冷摸摸流血的脖子无所谓的笑笑,抱起床上的女人亲了她优美的脖颈一口坏笑道,“这样啊,那我们洗澡去吧。” “啊?”这么便宜? 当然不会这么便宜,当她第二天一手捂着酸疼的腰肢一手遮挡脖间的青红,偶然遇见那人跟几位护法的时候恨不得找个地缝变成原身抓耗子去。 “崇明,你们有什么消息?”目送那腰酸腿疼的女人走远,华秀冷转头问那九大护法之首,“刈雯怎么样了?” “公主无事,只是昏睡过去了。” “如此便好,本君就放心了。”华秀冷爱怜的看了看赖可欣远去的方向,叮嘱崇明,“先不要告诉王后,你们暗中保护公主。不要被别人发现就好。” “是。”不小心撇到君上脖子上乌青的一片,大护法垂下脑袋目不斜视——估计又是魔后干的。 “你们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崇明拱拱手带着身后几位护法离开宫殿。 …… “齐校长,齐校长,您在里面吗?”峰哥身后跟着眼镜还有混混闷葫芦二人,“齐校长?” 齐天倚在转椅上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敲门声吵醒后。他揉揉发胀发麻的肩膀,扶着桌子吃力的想要站起来。 “咔嚓嚓,哗啦。” 听到动静的几人合力撞开了副校长的办公室,只见那之前好好的办公室此时此刻遭了贼一样凌乱不堪。齐天趴在碎成片片的桌子废墟上正无力的挣扎。 “怎么了?”混混冲过去扶起齐天,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略显忧桑,“遭贼了?” “没事儿,咳咳。”不经意的咳嗽吹掉了墙上悬挂的油画,齐天慌忙伸出手捂住嘴巴。 “校长你没事儿吧?”峰哥几人关切的问。 齐天摇摇头表示自己还健在,听到他没事儿。峰哥直奔主题,“校长,豆丁怎么没来上课呢?这都一个星期了,怎么没有一点儿消息呢?” “豆丁啊,”齐天伸手想要整理一下凌乱的白衬衫,奈何一伸手就撕裂了领子。无奈的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那可怎么办?”峰哥急的团团转,“这个路痴,若是走丢了被人贩子拐卖可就惨了。若是被——哎呀,齐校长您快想想办法嘛,她虽说平时说话溜溜的,还一肚子的鬼主意。但她真的是个大路痴,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啊。” “应该——没事儿吧?”齐天翻出手机想要打一下豆丁的电话,就算是安泉的也好啊,能够联系的上豆丁就不用这么担心了。那天的事儿他记得,安泉帮他抑制了相互冲撞的两股力量以后,就抱着豆丁离开了。一个星期没来上课,齐天还真的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难道是豆丁的蜕变期到了? 想到这种可能,齐天稍稍放下心来。 努力对着手机点了又点,一群人盯着齐天的平板手机直勾勾的要冒出火来。做完最后的挣扎,齐天无奈的摊摊手,“没电了。” “有电也没用啊,”峰哥想到什么觉得自己刚才盯着手机直看的行为真是傻帽到家了,“我刚刚才打过豆丁的电话,没人接……” 摸摸唇瓣想起他在豆丁脖子上咬下的痕迹,齐天眸色一转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豆丁的状态。 困,只有困。豆丁睡在柔软舒适的环境里除了困就没想别的事儿了。齐天到底不如安泉实力强大,能感受到的只有豆丁的状态,周遭的环境一无所知。 “要不,我们到校长室看看?”眼镜提议道,虽然不明白峰哥为什么对庞校长这么反感。但校长或许是知道什么的,毕竟同时不见的还有安老师。 “……”峰哥想到豆丁曾经跟她说的白梦的事儿,压下心里对庞龙的厌恶恐惧,“好吧。” 齐天拿了瓶冰箱里的冷饮,也随着几人上楼了。 峰哥伸手敲门,想到什么收回手推搡眼镜上前,“眼镜,你来。” “庞校长,您在吗?”眼镜敲敲房门,等了大会儿小会儿都不见门有打开的迹象。 齐天刚想提醒众人有门铃,混混就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鼻孔出气拽拽的说,“笨啊,这不是有门铃呢么。” 闷葫芦什么都没说,伸出手指摁下了门铃。 庞龙此时正义正言辞的推脱身上女人的求欢,“雅雅,不行。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这样太危险了。” “可是你不想要吗?”段小牙暗暗递上一把秋天的菠菜,“已经三个月了呢,医生不是说没事儿么。” “难道你今天来看我,就是为着这个?”庞龙心里何尝不想,只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段小牙神色尴尬,他怎么会这么说呢?以前都不会这样的,难道是结了婚以后还是在外面打野食?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我要顾忌孩子的安全啊,”庞校长凑到段小牙耳边低语,“你若是真的想,晚上我回去帮你吹出来。” 段小牙眼中写满震惊,没想到他为了孩子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得到他并没有打野食的保障,段小牙温柔的依偎进庞龙的怀里,“亲爱的,辛苦你了。等我们的宝宝出生了,我再好好补偿你。” 齐天站在门外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察觉周边几人不解惊讶的目光尴尬的摸摸鼻梁,“没事儿,没事儿。”原是齐天虽然没有达到与安泉相媲美的能力,却还是听力大涨,庞龙的话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一个太监!娶了老婆!这事儿闹得,怎么看怎么喜感。居然为了留住孩子帮女人咬? 齐天摇摇头,真是风水轮流转。之前他庞龙花天酒地搞大多少女人的肚子,现在真的成了老公却再也没了风流的资本。 “有人在敲门,老公你去开吧?” “好。”庞龙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走到门边,终于离开那女人了。刚刚那女人说是生了孩子补偿他,手下却是不老实的往他裤裆里伸。若他还是个男人,自然不会拒绝这到嘴的美色,但现在问题是——唉! 开门看到害他丢了男人尊严的罪魁祸首人模狗样的站在门外,庞龙的脸色立马不好了。但,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呢?他低头沉默了两秒换上一副慈爱的笑容,“小天儿啊,怎么想到来找叔叔呢?是学校的教务处出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吗?” 齐天暗道这老鬼真是个演戏的好手,面上却是恭敬后生的模样,“庞叔,您知不知道安先生跟豆丁为什么没来学校呢?” “这个啊,”庞龙想了想,“前几天安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是家里出了点儿事儿,安豆丁要休学半年,他也不能来工作了。你们是高一一班的学生吧?” “嗯。”闷葫芦混混二人点点头,峰哥则是转过头去不说话。 眼镜温和的笑笑,“校长,不知道这半年谁来做我们班主任呢?” 第六十七章 兔子搬救兵 “不如就让赵老师带你们班好了,”庞龙沉思了一会儿说,“自从丽娜老师做了你们物理老师,我看那赵子荣老师也没了之前不教高中部的坚持了。” “嗯,谢谢校长。”混混甩了一下亮瞎狗眼的天蓝色卷毛,他早就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赵子龙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 听说他不允许手下有一个阿斗?混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略带嘲讽,切,数数吧,就身边这几个,除了眼镜哪个是省油的灯?他倒要看看那常山赵子荣是怎么个厉害法,就那软硬不吃的闷葫芦就够他喝上一壶了。 “好了,大家散了吧。”齐天穿着似乎将近一个星期没洗的衣服浑身不自在,顾不得做戏给那庞太监面子,他直接越俎代庖宣布了解散。 “嗯,齐校长再见。” 齐天跟在几人后面离开,也没管那庞校长是个什么样五彩缤纷的脸色。他只知道——他要洗澡! “峰哥你说,赵子荣真的那么厉害?”混混照着镜子若无其事的自恋。 “还好吧,”峰哥踢着脚下的石子,“他看到你这德行估计也就会亲自帮你刮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给你上一节性别意识教育而已了吧。其他的倒没什么,从来没有老师敢为难赵子荣的学生的,他护短呢。” “这还不严重?”混混手一抖跟了他三年的骚紫色小镜子瞬间粉身碎骨,但他顾不得可惜他的小镜子。颤抖着双手摸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头颅,“他要分开我跟我的宝贝头发啊……这还不不叫残忍?这还不叫没人性?这还不叫变态?” “哎呦喂,你那头发有那么宝贝吗?”峰哥摸摸眼镜的小平头,“我看着还没我家眼镜头发好看呢。” “你那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懂吗?你知不知道男人靠刘海成男神啊?”混混一脸全世界都不懂我的表情,“你看看人家李敏镐,看看人家金秀贤,那个不是有了刘海以后帅的一发不可收拾的。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峰哥摸摸及腰的长马尾无所谓的耸耸肩,摇摇头不再搭理这自恋到病态的男生。 “你们发没发现……” “闷葫芦,你终于开口说话了。眼镜,快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闷葫芦板起脸色,等到几人终于发表完感慨接着说:“庞校长的嗓音有些细了,而且,他胡子没有以前旺盛了。” “什么?”峰哥这女汉子外加资深腐女终于不淡定了,“我累个擦,搞了半天葫芦你是弯的啊。就算你是弯的能不能有点儿艺术眼光?庞校长都那把年纪了你好意思拉着他跟你搞基?” “葫芦哥,”混混拍拍闷葫芦的肩膀指指峰哥所在的方向,“你对女人没了温婉的幻想我理解你,但我们再怎么不喜欢女汉子也不能对女人失去信心啊。不能放弃治疗啊,葫芦哥!你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放弃整锅粥啊葫芦哥。” “……”闷葫芦突然发现跟这个世界都没了共同语言,默默的走进教室,他拿出一本黄帝内经自动屏蔽外界干扰细细品读。 “峰哥,别忙着聊天了。你今天作业还没抄呢。”眼镜一开口,峰哥立马噤声乖乖跟在眼镜后面坐到最后一排翻出书包里的作业抄眼镜写好的答案。 混混仰望天空,默默地为闷葫芦哀伤了一会儿,跳回位子上乖乖拿出抽屉里手掌大的镜子仔细的挨着一颗一颗的抠脸上的青春美丽嘎达痘。有道是一个小镜子碎了,千千万万个大镜子站起来撩! …… 兔子乖乖趴在沙发上,阿姨问起少爷小姐时,他揉揉发红的眼睛站起来:“阿姨,安先生叫我告诉您,他近期可能回不来了。叫您去乡下休息一段时间。” “什么?”阿姨想起之前二人莫名消失,最后得知是豆丁从楼上摔了下来那些天一直在住院。害怕那老是闯祸的小姐出了什么意外,阿姨满脸急切,“是不是小姐又出了什么事儿了?严不严重啊?在哪家医院啊?” “没事儿,豆丁没出事儿。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证他们两个都没出事儿。”撒谎太难了,兔子选择把难题留给出来的两人。之前撒谎豆丁从楼上摔下来而被齐天质问的窘迫兔子到现在都还死死记在心上,坚决不要再撒谎了——太难圆了。 “哎呀,”阿姨急的团团转,“不告诉我情况,我怎么能不担心?” “没事儿的,他们真的是有急事儿。不过安先生打电话告诉我,您的工资还是会每个月打到银行卡上,叫您回去先好好照顾土豆还有土豆爷爷。到时候他们回来了,自然会去乡下接你的。” “但是……”阿姨照顾了两人三五年自然也是知道安泉的性子的,知道他不说也有他不说的道理。阿姨叹口气,“我总要把家里打扫一遍,锁好门窗吧?要不他们回来了,见到房子里这么多灰尘怎么住人呢?” “不用了,阿姨。”兔子说,“您收拾好东西就搭车回去吧,等他们回来了再说。您现在打扫一遍,时间长了不还是有灰尘嘛。快收拾东西回家吧,土豆很想念您了吧。” “唉,好吧。” 阿姨简单的收拾了行李走出家门,还不忘交代兔子,“李明啊,若是少爷小姐回来了。一定要告诉我啊,少爷爱干净,我一定要提前赶回来收拾屋子的。可别忘了啊。” “知道的,阿姨慢走。” 安泉支起耳朵,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兔子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他现在要守着蜕变期的豆丁,出不得半点儿差错。为了安全起见只能让阿姨先回家了,他真的不能保证魔界找不过来。只能能拦一时是一时,将豆丁抱得更紧,他亲吻豆丁光洁的额头,“丁丁乖乖的,爹地陪你睡。” “兔子,你去找来四长老。我需要他的保护。”安泉的声音传入兔子的脑海,“你知道妖界怎么去,快些叫丹青长老过来。不要被其他长老发现了。” “是,主子。”兔子闪身离开,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丹青府上。 丹青此时正对着一炉子的丹药发呆,他发现近来……不,应该是她发现近来自己越来越像个女人……额……她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女人。她居然还会来葵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她自成精的千年来都一直坚信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没别的,他没有女人乳啊。现在老天却要告诉她她是个女人?这玩笑可真的是开大发了! 不是说成精之时就是性别确定之日吗?妖精的性别若要改变,那可是需要上千年功力的。很显然长青并没有损失功力。自从那天那什么鲛人三殿下从画境里面出来,他就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儿。先是在西擒的拥抱下尴尬的长出了女人乳,近来更是变本加厉连葵水都有了。 丹青烦躁的摇摇脑袋,摸摸又疼又胀的小腹恨不得骂娘。一直以来的好好先生遇到这种问题,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丹青长老,丹青长老。” 她低头一看,一只小灰兔不知道怎么绕过守卫闯了进来。细看之下有些眼熟,丹青放下手中的蒲扇问,“你是……” “我是兔子啊,跟着妖王殿下一同来过妖界的兔子啊。”兔子翻了个身化成人形,一咧嘴露出招牌大板牙,“现在认出来了吗?” “哦,是你啊,小兔子,找我什么事儿啊?” “那个,”兔子凑到丹青耳边低语,“妖王殿下现在在人界。” “我知道啊,有什么事儿吗?”丹青眨眨桃花眼,雌雄莫辩的脸上尽是疑惑,凹凸有致的身躯遮在宽大的青色长袍下面,她无比庆幸无名氏在画他的时候勾勒了这么大一件衣袍。不然此时兔子凑那么近,是一定会发现端究的。 “他有些麻烦,叫我来请您去一趟。”兔子拉起盘坐在地上的丹青就要走,“不能让其他长老知道,特别是大长老。” “什么事儿不能让老子知道啊?”西擒剑眉星目,深邃的眼睛尽是大将风范。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不让他知道的声音,他倒要看看是哪只小妖如此大胆,竟然敢在丹青面前说他坏话? 丹青一收手,兔子就藏进了宽大的衣袖中。往前走几步迎上去,丹青笑着说,“还能有什么事儿,丰胸散呗。怕你知道了又要想到那囧事儿。” “哼——”一提到丰胸散,西擒立马来劲儿,“等我抓到那小兔子,让他给我做三半年苦力。老子的面子里子都让那小灰兔给丢尽了,能饶了他?” 兔子一听此言,呆在丹青袖中就是一个哆嗦。丹青不着痕迹的收紧袖子说,“你不是答应了殿下不找那兔子麻烦呢吗?” “我当时是答应了不找他麻烦,但若是我逮到他的小辫子——哼哼哼……”西擒奸笑两声,见丹青神色有异立马关心的上前查看。 “老四,怎么了。你胳膊是不是被虫子叮到了?怎么一直缩袖子?” 兔子一听此言,飞快的转移阵地到了丹青的裤脚。西擒这下更是好奇,顺着丹青的袖中摸上肩膀。丹青还没来得及抗议,那条前年灵鱼就袭上了丹青的胸部。 第六十八章 丹青是女人? 西擒大手左捏捏又捏捏,最后一脸不敢置信的对丹青说:“老四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偷吃包子也不用藏在胸口吧?老子又没跟你抢过,用得着这样吗?” 丹青拿下西擒的大手刚想说什么,那条老鱼一把拉开她的衣襟,“难怪你刚刚说不告诉大长老,原来是要吃独食。你不叫我吃,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待到那圆滚滚顶着小红豆的白面馒头出现在眼前,西擒才算是真的傻眼了。他结结巴巴的指着那女人才有的东西不敢置信,“老……老四,你你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什么时候……什什么时候……” “废话忒多!”丹青拉好衣袍裹住连自己也不相信的事实,抬手想要给西擒一个耳掴子。但做惯了好好先生的她仔细想了想,这举动太娘们儿了——虽然严格来说,她现在就是个娘们儿。 “你你太不够意思了,是个女人也不说一声。”害的老子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个男人。西擒开始无休无止的碎碎念,“你怎么是个女人?怎么是个女人……” 等到他终于从丹青是个女人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丹青早跟着那灰毛小兔没了踪影。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你看到那样。”安泉坐起身,将结界拉开一条细缝。 丹青跨入结界,盯着豆丁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臣无能为力。” “本王知道。”安泉叹口气,“所以……希望四长老能够留意一下魔界的动向。我……” “臣知道。”丹青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 安泉几经犹豫还是不能相信醉兰明知道孩子在人界的情况下还能在妖界好好呆着,既然如此,那何不告诉丹青长老让他防着呢?丹青并不是那种世俗礼教中人,虽然当初他也赞同处死星云。但安泉知道,如果不是丹青苦口婆心,星云是断然逃不开魂飞魄散的命运的。 “殿下想要说什么?” 安泉将柔软的尾巴藏到身后,魅惑的狐狸眼换幻化成狭长的丹凤,他应当很正式的告诉丹青,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其实齐天——” “臣早就知道了。”丹青勾唇莞尔,“其实齐天就是星云。” “既然长老早就知道,那么为何……”安泉点到即止。 “为何不告诉其他长老吗?”丹青捻起豆丁的手腕把脉,“为何要告诉其他长老?星云那孩子自小善良正义,我不想他因为所谓的血统失去生存的权利。” “多谢四长老。”安泉如是说,“还希望您能留意一点儿长公主,本王害怕她会一时情急跑到人界找星云从而泄露了星云还活着的消息。” 安泉说完这个,自己都想抽自己耳掴子——救了情敌也就算了,血缘在那里放着。如今还要保护他,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嗯。”丹青喂了豆丁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丹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儿,臣就告退了。” “多谢四长老了。” “无碍,只是殿下需要小心小魔君的魔气。稍有不慎就能引来大批魔军,到时候……”丹青叹口气,“算了,还是臣下回去多留意魔族动向吧。” “好。” 妖王殿下控制结界裂开一个小口,丹青从那口中飘了出去。 “兔子,你跟四长老回妖界吧。” 考虑到兔子二百多年的修为,留下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若是遇上魔族护法那也妥妥的是个炮灰,安泉决定让兔子跟着丹青回妖界。不说能不能修为突飞猛进,至少那条小命还能保住不是? “是,主子。” 兔子跟着丹青回到妖界,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有没有那大长老的身影。此时的兔子并不知道大长老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所以千算万算都没算到那丰神俊朗的男人会是大长老西擒。 “老四,你可回——”待到西擒看清丹青身后大眼兔牙的小男生,他大吼一声,“兔子。”飞身上前就把兔子拎在了空中。 “你……你是……”兔子抓抓耳朵,不明白这肌肉型男他是什么时候得罪的。 “好小子,可让老子逮到你了!看老子整不死你,敢捉弄老子?不想活了。” 西擒把那灰毛兔拎在空中,抛来抛去几百回,终于让那眩晕到呕吐的兔子着了地儿。 “呕……”兔子扶着炼丹炉吐了个昏天黑地,末了颤抖着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大长老不敢置信,“你你你,你是那条老(鱼)大长老?” “是,怎么样?”大长老转了一圈儿,完全没有之前道骨仙风白胡子老头的痕迹。一身的肌肉块子恐怕只有齐天能与之媲美了。转了一圈儿,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点儿正事儿,西擒抓抓乌发来回去寻丹青的踪迹。待到看到那雌雄莫辩的四长老围着屋子里大大小小随处可见炼丹炉中的某一个,西擒搓搓大手凑了上去。 “老——”想到老四再也不是自己认知中的男人,大长老慌忙住口,想了想叫道,“丹青。” “嗯?”丹青炼丹是分不了心的,虽然应答了确实不放在心上的。 “其实我——”大长老变了张小板凳坐在丹青身边,踌躇着要不要这么快说出口。他其实很怕丹青没准备然后拒绝他的。但他那火爆脾气直性子,怎么懂得什么叫迂回战术? “其实什么?”丹青转动手指控制活力,古铜炼丹炉飞快的旋转。 “我——”西擒咬咬牙,他实在不是那种可以徐徐而图之的人。感情的事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有那么多拖泥带水?决定了心中所想,西擒说:“丹青,我喜欢你。” “嗯,好了。”丹青停下手中的妖力,丹炉缓缓落下来接触地面。上前打开炼丹炉,丹青轻嗅丹药的味道。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西擒那火爆脾气终于不淡定了,感情他丫的犹豫了这么久、踌躇了那么久,终于开口的表白,那雌雄莫辩,不不不,那女人根本没听到! “啊?”丹青正捻了一颗丹药细细品尝,听到西擒的怒吼这才发现那火爆脾气还是在她的府邸。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西擒怒冲冲的指指自己的鼻尖,“我说了什么你一句都没听到?” “嗯。”丹青点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炼丹的时候不是告诉你不要跟我讲话么。我听不到的。” 兔子托着腮帮子远观了许久不能理解,他一直以为只有豆丁那奇葩才会认为两个男的才是真爱。难道妖界已经开放到可以公然搞基了?还是两个长老?这这这……这样真的好吗? “丹青!”西擒有种画个圈圈诅咒人的冲动。 “那个——”兔子弱弱的举手打断,“妖界已经这么开放了?” 毕竟他不知道长眠与惊蛰的事儿,所以虽然被豆丁腐化了那么久,还是不能理解两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过一辈子。 “开放什么?”丹青疑惑的问兔子。 “小妖,小妖是说……” “关你屁事!”西擒一个“铁砂掌”扇过来,兔子瞬间变成了天边最亮的星星。他一咧嘴露出招牌大板牙,说了句灰太狼的经典台词,“我一定会回来的!”心中暗道,希望回来的时候不要再碰到那爆炒大长老。 是的,等到兔子回来。西擒早就不在丹青的府邸了。兔子撞上了妖界边缘入射角等于出射角原路返回。他摸摸摔疼的屁股思付着自己的屁股是不是像嘴唇一样裂成了三瓣儿。看到丹青往卧室方向走,兔子揉揉屁股站起来跟了上去。 丹青被西擒告白了还是没能反应过来处于混沌状态。 当她被西擒握住爪子深情的凝望时,鸡皮疙瘩就顺着光滑的脊背爬呀爬的爬满了全身。 “丹青,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当她听到一直以来火爆脾气的大长老西擒如此温柔的语调时,心底不可抑制的涌上来一股陌生的情绪。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不能否认的是她并不讨厌西擒这番逾距的话,难道她内心也是渴望的吗? “以前我不说,不仅因为你我都是男人。更重要的是,我那是还是年老的模样。成妖时被人偷袭,我不得不顶着苍老的面孔坐那人人敬仰的大长老。”西擒难得整几句文绉绉的话,“我老态龙钟,不敢表白;恢复容貌,不敢表白。我是个男人,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现在好了,你是个女人。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多不敢相信吗?” 西擒激动的握住丹青的葱指,“阿青,我们在一起吧。我喜欢你,再没有人能够取代你了。” “……”丹青处于混沌状态,满心满眼都是西擒那句我喜欢你。等到西擒执起她的手,她才反应过来推开千年的好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丹青还是一贯好好先生的模样,面上并无太大起色,“你不敢相信,就连我都不敢相信。我怎么就成了个女人了呢?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会问自己,我怎么会突然变成女人了呢?” 第六十九章 魔君的打算 “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换了副壳子。”丹青脑袋里乱糟糟,“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负手而立的好好先生静默了许久,回头一看,那火爆脾气的大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乱糟糟的往卧室走,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小灰兔。 静静的躺在床上,丹青睁着眼睛盯着屋顶。 兔子磨磨蹭蹭的往前走了两步,不知道怎么讨好那好好先生。想了想,他一咧兔牙嘿嘿一笑说:“那啥,小妖并没有诋毁同性恋的意思。真的没有……” 见丹青仰躺在床上不说话,小灰兔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句貌似可以宽慰丹青的话。 “内个,男人跟女人就是为了生孩子,男人跟男人那才是真爱!”兔子说完挠挠头发,他记得豆丁好像这么说过的。 “兔子,安静一会儿。” 丹青淡淡的开口,兔子立马噤声乖乖走出去,顺便带好门。 合起桃花眼,丹青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她是个男人,就算是身体变成了女人,那也遮掩不了他是个男人的事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无法理解自己变成女人的事实,又怎么可能接受西擒像对待女人一样对待她呢?还是想想怎么替妖王瞒过小魔君的事儿吧,不知道魔界有没有得到消息…… “纸瑶见过魔后。” 温婉的妇人拉着看似六岁其实已经十五左右的女童,赖可欣坐在主位上一阵胸闷气短。末了她摆摆手,“以后不要给我请安,我不喜欢这虚礼。”更不喜欢你带着那混蛋的孩子在我面前晃悠。 “槿儿,给魔后问好。”那妇人眼神示意小女孩儿,女孩儿上前一步,“木槿给魔后问好。” “行了,都出去吧。”赖可欣摆摆手,终于还是不耐烦了。 “……”妇人眉间忧郁,似是有什么话不好开口。 “还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不知道魔君大人此时身在何处?”那妇人一脸羸弱,好像赖可欣欺负了她一样,“妾,想见见夫君。” 赖可欣修剪平整的指甲深深的刺入皮肉,末了凉凉的开口,“他在听风阁。” “如此,就谢过魔后了。”妇人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精光,“木槿,跟娘走。我们找爹爹去。” 那温婉贤良的女子终于带着孩子离开,赖可欣哗啦一声摔碎一桌子上好的琉璃茶具。一条毛茸茸通体雪白的大狗跑出来,讨好的舔舔她流着血的手心,乌黑发亮的眼睛像是有灵性一般。 “贝贝,你说喵喵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那双与豆丁一般无二的猫眼里写满哀伤,“我好想她……” “呜呜……汪汪!汪汪汪!” 突然,那通体雪白的大狗像是被卡住一样咳嗽个不停。赖可欣略显心急的使出魔力探查爱女的魔宠,喵喵千万不能出事儿啊。 贝贝其实是一只魔化了的穷奇,自小就跟豆丁签下契约。这么多年,看着它像普通的狗崽子一样慢慢长大。赖可欣知道,她的喵喵也像普通孩子一样渐渐长大。她的刈雯是小魔君,当然不比那纸瑶的孩子阶段性生长周期那么长。虽然每次见到那六岁大小的孩子总是气的牙痒痒,但一想到女儿是缓慢长大的就宽慰了许多。 喵喵不在又怎样?她的孩子就算是不在灵力雄厚的魔界生长,那一身纯正的血统也是不可抹杀的。就算那混蛋宠着那华秀木槿,可那小女孩儿终究是不能与刈雯相提并论的。 心急的治疗贝贝,那条大狗却不见一丝起色。松软毛发下的皮肤红彤彤的让人心焦,赖可欣怕极了是她的女儿出了什么差错。 “天哪,这是怎么了?”小宫女火急火燎的跑进来,“王后,穷奇这是怎么了呀?会不会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儿?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怎么办?” “咳咳咳——”贝贝最后咳嗽了两声,吐出朱红的舌头呼出体内的燥热,“没事儿了。” “王后……”小宫女大吃一惊,“穷奇,是穷奇说话了!” “太好了,喵喵没事儿了。”赖可欣揉揉穷奇的脖子,“太好了太好了……” “其实我早就会说话的,只是被下了点儿禁制。如今主人再次蜕变,我才得以冲破禁制的。”穷奇蹭蹭赖可欣的手,“放心吧,这么多年,主人生活的很快乐,虽然能力几乎没怎么提升。” “穷奇,你下去。” “是。”穷奇前边离开,小宫女后脚就跟了上去。 华秀冷一身黑色蟒袍出现在魔后的宫殿,他本身就是龙,而且又是魔族,才不会在意身上穿的衣服到底符不符合帝王身份。魔界向来是唯武独尊,魔族皇者更是倾国倾城俊美无双。这个倾国倾城,可不是字面上的倾国倾城,而是以一人之力倾国灭城足以。 “可欣,又闹什么脾气?”华秀冷一挥衣袖,地上琉璃杯的碎片悄然不见。 上前一步搂住女人纤细的腰肢,“跟我说说,是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又闹脾气?”赖可欣冷哼一声想要推开那混蛋,“那房纸瑶去找你告状了?她怎么说?说我很好,对她很好。只不过是心情不好不想与她多说话?别以为我当这狗屁魔后脑子就不灵光了,我若是存心整她们,你那群后宫哪个都不是对手!” “生气了?”华秀冷问,手下摸着摸着却是不老实的往下滑,“我知道刈雯不在你心里憋闷,见到木槿心里难受。我这不是不让她们再来找你了嘛。只是那纸瑶生来就是羸弱的性子,是个忧郁美人。你不要与她计较就是,她没得坏心思。” 拍开华秀冷的咸猪手,赖可欣有些心寒。这个男人,这个她爱了百年的男人,终究还是三宫六院妃嫔成群了。虽然这些她都有料到,但是她却没料到看到他的却不是她的孩子时的失落心伤。他是她的唯一,可她不是……他待她最好,却不是待她独好。 华秀冷吻舔女人光洁的脖颈,“你就是太有精力,才会整日给自己找事儿。我们来做些正经事儿。” “等刈雯回来。给她生个弟弟如何?” 横的抱起那封妖翘臀身材好到爆的女人,华秀冷永远都抵抗不了她的魅力。他不是不想告诉她刈雯已经找到的事儿,只是现在那谷星云实力还弱,若是接回刈雯,那谷星云势必是要回到魔族。到时候他实力太弱挂掉了,他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好女婿?难道还真的把女儿便宜了那媚态横生的妖王殿下?不可能!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个有些娘气的男人,他的女儿必须嫁给硬汉! 末了,吻了吻床上睡得正熟的女人。华秀冷走出房门。 此时崇明已经等在外面,他恭敬的行了个礼:“君上。” “刈雯怎么样了?妖界有什么动静没有?” 华秀冷温和的面色冷峻起来,崇明这才出了口气放下心来。魔君自己不知道,每次跟魔后相处过后他那万年冰山脸上温柔的笑意总是能冻坏一群属下。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有没有啊!嗯,还是板着脸看着比较习惯。 “公主一直有妖王看护,没什么大碍。妖界长老们除了丹青以外都没什么动静,丹青长老好像早就知道公主的事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其他长老。” “哦?” “依属下看来,是不是接小魔君回宫?丹青与那西擒长老私交甚好,公主她……” “没事儿,让她呆在那儿吧。”看来那狐狸精是动了真情了,虽说不想承认,但那九尾银狐确实能够护得刈雯平安。华秀冷扳扳手指发出咔嚓嚓的响声,许久不曾找到对手打架了,等刈雯平安蜕变。他要找那九尾银狐干一架,偷了他女儿养在人界?他还真没想到堂堂妖王殿下会做出这种事儿。 “你下去吧,不用盯着了。”华秀冷不怒自威,“对了,那谷星云也在人界。你知道本君的意思的。” “是,属下告退。” …… 齐天这段日子过的有些吃紧,天赋初显他逼着自己日日去炼魔族记忆里的内功心法。总之各种苦逼…… 他不能放松,他知道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半年内实力不与安泉持平,那他势必是有危险的。且不说豆丁醒来会有怎样的变数,妖界会怎么处置豆丁?安泉能不能护住豆丁不被妖界发现?到时候他帮不上忙难道还要拖后腿吗? 不行,豆丁生来就是他的。他一定可以的!一定! 身体内两股不同的力量冲撞奔腾,齐天咬着牙用意念控制力量的走向。尽量不让两股力量冲突相撞。但是没用的,就算他能够熟练的控制两股力量又如何,不论哪种他都不是精纯的。这样是不足以达到与安泉抗衡的地步的。传说妖魔结合到底为何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呢?这样的血统天赋,他要怎么做到傲视群雄? 胸口一凉,似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眼前缓缓出现一个人影,那人有着鹰一样的鼻梁鹰一样的眼眸。齐天低头看去,一个小鼎炉钻入皮肉。那炉子通体银白散发出柔和的光泽,在齐天逐渐透明的皮肉里绞肉一样翻滚打转。但他非但不觉得疼,反而觉得舒适。 第七十章 丹青的‘闺蜜’ 眼前的人影唇语了好久,齐天点点头表示明白。控制两股力量娟娟流入鼎炉,齐天气定神闲的闭上眼睛。 崇明点点头,眼里对齐天尽是赞赏。转身化成重名鸟消失,他应该回去复命了。有了那谷家族的融合鼎炉,那谷星云的事儿算是有着落了。不管到时候公主醒来他能不能达到与妖王殿下抗衡的能力,反正随随便便丢掉性命是不至于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齐天突飞猛进的同时豆丁安泉睡的正香。丹青发了疯似得炼丹,那一炉一炉多出来的丹药全进了兔子的肚皮。她还长老明令禁止不接待大长老,可算是难为死了门口的小兵儿。兔子有事儿没事儿磕点药——可不是摇头丸什么的毒品,而是丹青炼的丹药。他有事儿没事儿唱唱小曲儿,溜达溜达气气西擒,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丹青并没有忘记安泉的交代,她查探了几次魔界的动静。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以后,回去专心炼丹去了。倒是长公主醉兰没少到她府上唠叨。她告诉醉兰星云并无危险,但若是她这当娘的跑去找,有没有危险很难说。于是醉兰打消了马上跑去找儿子的念头。 自从醉兰看出丹青是个女人,可算是找到了闺蜜了。但丹青骨子里还是固执的认为自己是个男人,面对她的话题总是时不时跑偏。 这天,醉兰正跟丹青说着女人家的八卦新闻。就听到了莱明的传信儿,那缠腰冲安泉闭关用的石洞里去了。说是见到他安好就离开。 原来缠腰听到风声说安泉并没有闭关修炼,而是在人界养了个小妖宠爱着。侍女一次两次的说,她不当成回事儿,说多了也就起了疑心。于是听着侍女的话,她准备去妖王殿下闭关之处瞧上一眼。 “这可如何是好?”醉兰在丹青身边来回走动,“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了?”丹青被迫穿着长公主带来的女儿装,不适应的抹掉脸上的脂粉。 “缠腰冲着空灵洞去了,我早看那条蛇不是省油的灯。”醉兰情急之下拉住丹青的袖子,“好姐姐,你就帮帮小狐吧。你也是知道的,他不喜欢那个缠腰。当初不过是图个新鲜,现在有了那女孩儿,怎么可能还喜欢这些个玩意儿。若是被他发现了,到时候……” 丹青打了个哆嗦推开醉兰的手,那声好姐姐真真叫的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看看去。”丹青一挥手,身上水红的衣裙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还是她那件宽大的青色衣袍,“你回宫等着,稳住太后。不要把这件事儿闹大。还有那个孔雀公主,虽说不争不抢,但……总之公主记住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嗯,我马上回去。”醉兰慎重的点点头消失在原地。 刚回到她自己的宫殿,就被妖太后喊住了脚步。 “站住,兰儿。你去哪里了?”妖太后坐在正宫主卫上,抿着杯子里的果酒,面上意味不明。 “我……我……” “过来,到母亲这边。”妖太后招招手,醉兰乖乖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 “我知道,你去了四长老府上。” 醉兰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保持沉默。她不知道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贸然开口尽惹嫌疑。若是知道,那更不能贸然开口撇清,还是要看看她到底知道多少。 “他怎么样?可还喜欢?” “啊?”醉兰想了想,实在想不明白母亲到底问的什么,只能含含糊糊的回答,“还好。” “什么还好,我看是喜欢的紧。否则怎么能够天天跑去?”妖太后一脸了然,“你呀,从小就说不得慌。看把脸红的。行了,母亲知道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啊?”醉兰反应了许久,终于明白了她的老妈到底在说什么。可是…… “母亲大人,你你你……你不要乱想啊!我我跟丹青没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远去的背影摆摆手表示了然,醉兰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妈到底听明白没有。丹青是个女人,自己就算是要嫁人,那也不能嫁给女人吧?这也太乌龙了。母亲应该是没有想歪的吧?嗯,应该没有。 丹青来到空灵洞,盘腿坐在了洞前。没一会儿,那扭臀摆胯的青蛇就游了过来。 “四长老,许久不见。”青蛇红唇烈焰,媚眼如丝,“今天本宫来看看殿下,不知道殿下安否?” “翠妃,此处是殿下修行之处。没有殿下手谕,谁人敢来?” “本宫是殿下的宠妃,别人不能来,本宫为何不能?” 丹青冷哼一声决定糊弄一下她,她毕竟出身不好不管是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为妖王殿下生下纯正血统的孩子了。抓住这一点儿,丹青说:“不过是条小小的青蛇,殿下可怜你呆在王宫十几年才封了个翠妃,难道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丹青长老,缠腰可还没说什么呢。难道长老就要这么明显的针对本宫?”缠腰玩弄柔若无骨的小手,“今天本宫一定要见到殿下。” “如此,娘娘就进去吧。”丹青让开路,淡淡的扫了缠腰一眼,“不过,希望娘娘等臣下走了再进去。臣,可不要被殿下的怒火殃及。” 丹青转身就走,料她不敢轻举妄动。 缠腰想了想,四长老既然如此确定。那么她就不能在冒这个险了,殿下虽然宠爱她,但那都是十五六年前的事儿了。如今虽然也有了个名分,但她还真的不确定妖王殿下对她的情分还有几分能够挥霍。她转了转媚波流转的眸子,“既然长老如此说,本宫也不好叫你为难。” “殿下,妾身告退。”对着洞口福了福身子,缠腰尽量让自己做的挑不出毛病来,“莲儿,我们走。” “是。”缠腰前面走,小宫女随后跟上。 丹青暗自输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见那妖娆的青蛇走远,不再有回来的可能,丹青这才挥挥衣袖准备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 “站住。” “谁?”丹青仔细辨认那音色,发现是西擒以后顿住了脚步。 “阿青,”西擒从背后抱住丹青,“你不要躲着我行吗?我没叫你立马给我答案的。” “……”丹青挣了挣,放弃挣扎叹了口气,她说,“西擒,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男子的,虽说暂时没有跟女人成亲的打算,但我确实认为自己是个男子的。” “如今来了这么个意外,我自己都不能接受,谈何接受你?” 西擒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怀中的千年灵参拿出来。那天他匆匆表白后匆匆离开,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那是他收藏的千年灵参,留着只为了想办法能不能让他恢复容貌。如今已经恢复容貌,却又遇上了丹青不肯接受她自己是个女人的事实。那天丹青的崩溃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丹青做惯了好好先生,就算是心里难受崩溃,面上也没有那么明显。但是西擒知道,她是很茫然痛苦的。于是他那天在丹青背过身去茫然无措的时候,回去找到了这千年灵参。 妖族的性别是可以改变的,只不过要花上千年的功力。他拿了灵参给丹青,他想,若是丹青还是不能接受,就让她还是做个炼丹成痴的男身四长老好了。只要她开心,那就什么都好。但是西擒没想到,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丹青将他拒之门外。 今天终于逮到了机会,他一定要说清楚。若是丹青要做男人,他也还是爱她的。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他都是男人。如今走回原点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丹青高兴。 “再等一段时间可以吗?”丹青揉揉有些发胀的额角,“让我自己再冷静一下。” “好。”西擒放开手,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拿出灵参。他是有私心的吧,期望丹青能够解释她突然变成女人的事儿,期望能带着所有人的祝福跟她在一起的吧? “我走了,”丹青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西擒一眼,“再见。” 她一直在纠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女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回去以后自己有多么庆幸自己变成了女人。每每想到长公主给她带来的麻烦,她都摇摇头表示无语。 她前脚回到府邸,后脚妖太后就派人传懿旨过来了。说是商量一下国家大事,丹青疑惑,那个贵妇人有有了什么要求?为着她,她练了多少美容养颜丰胸瘦身的丹药了?还国家大事儿?难不成?老太后又长痘痘了?想到上次老太太因为上火的几颗痘痘跟天塌了一样的表情,丹青想,这还真是国家大事。 “丹青啊,你来了。”妖太后指了指身旁的位子,“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许是让她看清楚脸上的情况?丹青凑上去看了许久,坚定的说:“太后,您这脸光滑细嫩吹弹可破,没什么大问题啊。若说问题吧,依臣看来,您的头发近来怎么颜色不太对?” “那个啊,”妖太后得意洋洋,“哀家去人界焗了个葡萄紫,好看吗?” “……”丹青一头黑线,“好看是好看,只是您不好整天往人界跑吧?妖界大大小小虽说没几件事儿,但妖王殿下闭关修炼。大小事儿少归少,但还是要你处理啊。” 第七十一章 妖太后的算盘 “今天我们不说这些,”妖太后发现跑偏后立马拉回正题,“丹青啊,你这老是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啊。” “无妨,臣习惯了。”丹青想到火爆脾气的西擒,峨眉染上不易察觉的愁色。 “那可怎么行?还是要有人照顾着才好。”妖太后拍拍丹青光滑的手背思付,这个女婿好。人长得俊,还练得一手好丹。还是妖界举足轻重的长老,女儿今后可算是有了着落了。若真嫁过去,离得也不远,回家看看她这做母亲的倒也方便! “臣家里并不缺小厮仆人的。”丹青以为妖太后又要给他赐几个好使唤的仆人连忙开口拒绝,“照顾臣足够了。” “不够,怎么够。”妖太后心中所想的不过是,哀家的女儿娇生惯养,到了你那里就那么几个丫鬟小厮可怎么够?她选择性忽视了自己女儿珞珈山那五百多年的清冷生活。 “……”丹青尴尬的笑笑,“不知太后所说国家大事是何事?” “这个啊……”妖太后亲自给丹青倒了杯茶,“先喝茶。” “是。”丹青修长的手指捻住白的通体无暇的杯子,轻启红唇抿了口。 “这国家大事,自然是你跟醉兰的婚事啊!” “噗!”饶是做惯了好好先生,平和的丹青也忍不住大吃一惊。 还没等她说什么,妖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哀家摆在明面上。无妨,反正哀家是知道了。这事儿啊,哀家不反对。你们俩也不用借着炼丹的借口偷偷摸摸了,以后要怎样,不用刻意隐瞒的。” “不,不是这样的。”丹青慌忙放下茶杯摆手,“真的不是您想的这样,您不了解情况。我——” “哀家不用了解情况!你二人相差不过两百岁,都是年轻人。年轻人的事儿就该自己解决。”妖太后板起了脸色,“这事儿就这么着了。你家中也无妻妾,是要有个人照顾照顾你的。” “可是——”丹青若是个男人,娶个女子虽说不喜欢倒也没什么。可如今他不晓得怎么回事儿突然变成了女人,这事儿如何使得? “哎呀,婆婆妈妈作甚?”妖太后说,“哀家又不是逼你们立马成婚。如今看来你们也算是情投意合,等小狐出关。你们收拾收拾就成亲吧。” “我……” “没事儿啦,看把你紧张的。回去吧,改明再给哀家送来些丹药来。”妖太后揉揉光洁的脑门儿,“你那丹药,近来口味越来越好了。” “是。” 丹青无奈的挥袖离开,想着这还真是个事儿。那长公主自从眼尖看出了她是女子,就把她当成个能说话的人整日往她这里跑。她本是不喜欢长公主那些女人家的话题的,但为了那长公主不去人界寻星云,她也就任由那醉兰跑来她府邸了。谁能料想到她跑着跑着还能惹出这么一个事端呢? “四长老,您回来了。”兔子穿着仆人的衣服,麻溜的跑上来迎接丹青,。 “嗯。”丹青嗯了一声,径直往内室走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兔子难得的察言观色看出了端究,“是不是妖太后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 在长老府呆了那么长时间,兔子对丹青的工作也有了些了解。原来丹青长老就是个药铺子,什么药都能给你研究出来。那妖太后是完完全全把他当做百宝箱使,什么丰胸散美容丹,百花雨露,没有丹青做不到的,也没有妖太后想不到的。他想,这俩人才是一对啊!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啊! 可怜兔子还一直以为丹青是对老太后有意思,才会任劳任怨的使唤。说的也是,丹青是女人这码子事儿,也就醉兰、西擒知道。她自己是断然不会告诉别人的,太他妈丢人了——活了千余年一致认为自己是个爷们儿的男人突然变成了女人?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糟心。 “她……想让我娶长公主。”丹青不知怎的有了倾诉的欲望,“可是……” “嗯,我知道,你另有所爱。”兔子老神在在的点头,将豆丁的脾性学了个透彻,“你可以明说啊,你不想娶那长公主。” “长公主整日里往我这儿跑,难免太后会想偏。” “嗯。”兔子点点头,也对。现在这是要上演母女争夫的戏码吗?虽然来妖界不是很久,但足以让兔子了解到一些高层内幕了。主子的老爸在主子出生没多久就失踪了,据说是重伤下落不明。然后妖太后就辛辛苦苦的拉扯大了主子姐弟二人。 “我觉得吧,娶是可以的。”兔子思索了很久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毕竟在他看来,娶长公主至少两人有点儿共同话题啊。那个老太婆他虽然没见过,不过想来也是个年老色衰难缠的主子。 “这怎么可以?”丹青说,“我不可以娶别人的。” “为什么?”兔子上下打量丹青,“难道……你不行?” “我是个女人,我怎么娶另外一个女人?”虽然不想承认,但丹青确实是个女人。 “什么?”兔子后退两步,末了摇摇头,“不行不行,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男搞基是为了社会和谐,女女蕾丝那可是人神共愤的!丹青长老,您绝对不可以做那有违天道的事儿。” “……”丹青径直躺在床上,一挥衣袖那大眼兔牙的小男生就变成灰扑扑的一团儿飞了出去。世界终于清净了。还是找来醉兰好好商量一下吧。 “哦~我母亲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醉兰恍然大悟,“我说当时怎么觉得不对劲儿的。原来她是想到这方面去了啊。” “……” 丹青彻底无语了,这对母女……唉!之前从来都没发现长公主这么二不愣登,五百年过去了,珞珈山极寒之地冻傻了吧? “这个容易,给我弄一个相亲大会吧。”醉兰恢复严肃想了想,“这样的话,我可以跟母亲说我找你不过是为了让你做月老。这样不就万事大吉了?你也不用暴露女子的身份,我也不用嫁给一个女人了。” “……”丹青沉默了许久,“你不要老是女人女人的挂在嘴边行吗?” “额……”醉兰知道丹青接受不了她自己变成女人的事儿,于是点点头,“知道了。” 丹青想了许久,还是觉得长公主相亲大会的事儿要通知安泉一声。纵然知道豆丁到了蜕变的紧要关头,妖王殿下脱不开身。但这种事情,还是要征求一下意见的吧? 于是丹青带着兔子来到了妖王人界的家里。 紫气浓郁的环绕在结界里,透明的屏障光滑圆润。拥抱着躺在其中的二人就像是水晶球中童话里的王子公主一样,在紫烟缭绕的玻璃球里睡的唯美浪漫。 兔子见此先是一呆,震惊于二人唯美的睡姿。接着就是现实打破童话,“太美了,国王跟他的继女。” “……”丹青听此瞬间哑口无言,国王跟他的继女对比王子公主显然不是一个世界的理论好吗? “殿下,殿下。” 安泉睡得正熟,翻身听到有人叫他迷迷糊糊睁开狭长的丹凤眼。见是丹青,咻的做起来用毯子将豆丁裹了个严严实实。丹青是男人,就算他千百年来不近美色,那也遮挡不了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有何事?” “长公主想要举办一场相亲大会,臣觉得在征求太后意见的同时还是要通知您一声。” “为什么突然要相亲?”安泉问。 “那个……” “那啥,妖太后想要让丹青长老跟长公主在一起。可是丹青长老是个女人,如何娶主子的姐姐?”兔子用了一夜时间接受了丹青是个女人的事实,那时候反应迟钝。这会子反应倒挺快,还没等丹青阻拦就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全给说了出来。 安泉沉默了许久,迸出了这么一句话,“也好,这样本王就不用担心你跟西擒搞基带坏妖界风气了。” 经历了长眠惊蛰一事,安泉对于这种同性之恋不赞同倒也没怎么反对了。只是他现在疑惑的是,丹青到底为何变成女人,何时变成女人了呢?这么想安泉也就问了出口:“四长老,您是什么时候变成女人的?” “……”丹青发现自从她变成了女人就没少出现这种无语的情况,“是殿下带小魔君出画境那一日。” “哦?”安泉眼中有了了然,惊蛰死后唯一的愿望不过是,惟愿来世不为难(男),与君长久共天山。难道当初花惊蛰的魂魄依附到了丹青的本体上?不然这句话为何会应验到丹青身上?还是……长眠出画境,引发了丹青本性的蜕变?难道长眠跟丹青长老还有姻缘? “殿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长公主的相亲宴您怎么看?” 丹青实在受不了那打量外星人一样的目光,终于开口转移话题,“现在还只是提议,若是殿下觉得不妥。臣再想想其他不娶长公主的方法。” “其他方法?”安泉憋笑憋得很辛苦,“难道要昭告妖界丹青长老是个女人?” “这个还是不好吧。” 安泉摆摆手表示让丹青莫急,“本王同意,办就办吧。”就知道那向来高傲的四长老没那么容易接受自己是个女人的。 第七十二章 陈年旧事 决定了的醉兰跑去告诉妖太后她要相亲的消息,妖太后一个激动就捏坏了手中的玉器。 “相亲?” 醉兰点点头无比认真,“是啊,我这些天在丹青那里就是忙这个啊。不然你以为我跑去那里干嘛?看那呆子炼丹吗?” “……” “好不好嘛?我跟丹青都讨论好了,她连药都给我研究出来了呢。放在酒里无色无味,吃了以后本性暴露无疑呢。” “哦?有这等好药?”妖太后反应过来自己抓错了重点慌忙跑回正题,“兰儿啊,莫怪母亲多嘴。你当真不喜欢丹青?” “我怎么可能喜欢丹青呢?这也太可笑了。我把她当闺蜜呢。” “闺蜜?”妖太后一挑狐族特有的媚眼,心道,随你们怎么胡说,反正我是不信。 “随你们折腾吧。”我到要看看最后怎么收场。 “谢谢母亲,我这就告诉丹青去。” 看着自己阔别五百年的女儿欢快的跑走,妖太后还真不明白这两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这丹青到底是喜不喜欢醉兰呢?若是不喜欢,以他清冷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多言语的。如今醉兰整日跑去打扰他,倒也不见他有什么怨言。若说丹青是喜欢醉兰的吧,又整什么幺蛾子办什么相亲大会!真是…… 醉兰她到是不担心,若要那死心眼儿的丫头这么快忘掉那谷锦钊公鸡都能下蛋了! 醉兰来到长老府,开口就是“丹青,我母亲同意了。哈哈哈,我就说可以的吧,看,你不用暴露是女儿身的事儿了。” 丹青手中的炼丹炉转个不停,她头也不回的跟那妖族长公主说:“你还可以再大声一点儿,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妖族四长老丹青活了前年突然变成了女人!” “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纠结什么?”醉兰拍拍丹青的肩膀,奈何丹青一侧身她拍了个空。无所谓的拍拍手,醉兰说:“是女人怎么了?妖界不比古代人界,难不成还有什么欺君之罪?放宽心放宽心,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的。” “……”丹青控制悬浮在空中的炼丹炉缓缓落地,“我怎么会怕这个?只不过是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变成了女人。” “你还不能接受?这都多长时间了,半年有了吧?”醉兰不以为然,“矫情。” “……”丹青取出丹炉里的丹药,“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喏,这是相亲时用的药。你收好,到时候看上哪个就放到他的酒杯里。保管原形毕露。” 醉兰沉默了许久,终于接过那青花瓷瓶收入袖中。丹青知道,她是想到了那谷锦钊。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丹青只是傻站着。许久她这么说:“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是她从兔子那里学来的,顺手就用上了。 “我先回去了”醉兰看了一眼角落里摇头晃脑背炼丹诀窍的兔子,“有的时候,真羡慕他” 丹青终于明白,醉兰不是二,而是骗自己过得快乐一点。她渴望兔子一样单纯天真的生活,二又如何,至少过得快乐。 “相亲宴上见。” “其实……说出来会好一点。”丹青叫住就要离开的妖族长公主,“把你的坚持,你的委屈全都说出来,或许就能放下了。” 醉兰转过身,双眼已然含泪。听到丹青这么说,她微微勾起唇角,“你之前听我唠叨,老是不耐烦,怎么现在愿意做我的知心姐姐了?还是女人八卦的天性?” “随你怎么说吧。”丹青暗道,才不跟你们女人一般见识。 “我跟他是珞珈之祸时认识的,我们相知相识相恋……” 这些我都知道,丹青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这么说。她问:“妖魔不可通婚,你们是怎么想的?” “情到深处,哪还顾得上能不能,可不可以呢?”醉兰叹口气,“那时候只想着抛却一切也要跟他相守,到最后还是……唉!”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叹息,那谷锦钊叹口气,决定不顾一切也要阻拦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 在奉命送出家族的融合鼎炉时无意间发现了储存室一块湛蓝的记忆水晶。只需一眼望去,所有空白的记忆重新填补。他那谷锦钊终于明白自己丢下了什么。 他是那谷的家主,五百年前络珈之祸,他带领大批魔军前去封锁络珈山。那时候,妖魔第一次合作,只为封锁山下的上古神兽。 那段时间,络珈山跑出了一只上古神兽穷奇。穷奇天生神力,背负神谕,所过之处遍地狼藉。已经魔化的神兽才没有传说中高大上的怜悯之心,多少妖界魔界的子民遭受浩劫。 妖魔两族这才认真的去看待这场络珈之祸,分别派出了妖兵魔军跑去镇压络珈山底。虽然到最后成功了,但妖界却损失了一位占卜师。莱明的妹妹就是在这场络珈之祸中丧生的。 他跟醉兰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络珈山的裂缝全副武装,只有一个温婉却透着妩媚的女子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那边是五百年前的醉兰。她背着母亲偷偷跟着丹青跑去想要看一下热闹,结果后来回忆起来,她从头到尾看的不过是那英姿勃发的虎将。 “为何等着本将看?”那谷锦钊淡淡的开口,眼神却还是紧紧盯着络珈山的裂缝。 “因为你帅,那种很不一样的帅。”醉兰对比了丹青与那谷锦钊后认真的开口细数,“我从小到大见到的男子,跟你都不一样呢。弟弟,仆人,长老们,都跟你不一样,虽然,他们也很俊美。” “哦?”那谷锦钊终于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温婉清灵,一双勾魂的狐狸眼写尽世间所有的妖娆。 “你是妖族长公主。”那谷锦钊语气中尽是肯定,“你不该到这个地方来的。” 醉兰想了想,歪着脑袋说:“我知道你,你是那谷锦钊。魔族一个小将领。” 男人最讨厌别人说他小,不管是哪个方面。听到醉兰这句大伤男性自尊的话,那谷锦钊终于侧头正眼瞧了醉兰。他嘴角抽搐,握紧拳头问:“为什么本将是小将军,公主殿下还能叫得上本将的名字?” “因为,因为你战绩不错,军位不高。打了那么多胜仗,全是白搭。血统武力至上的魔族,就是你身上无处不在流动的血液阻挡了你功成名就的路。”醉兰玩味的转动眸子。 “血统?”那谷锦钊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穷奇就从远处朝着络珈山跑来。 “小心!”那谷锦钊抱起地上的女子,飞身闪开。醉兰惊魂未定死死的抱住那谷锦钊的脖颈。 “封了裂缝!”那谷锦钊吼出声,妖魔一同封印那咧开的口子。 穷奇被困在裂缝里,不停的挣扎怒吼。它想要冲破那禁制,但还是徒劳无功,巨大的裂缝一点一点的缝合。眼看着络珈就要恢复原样的那谷锦钊抽空对醉兰说了一句,“公主殿下,你的血统救了你吗?血统,哼,本将就是不靠血统,也能顶天立地。” “不好!”黑猫莱明怒吼出声,“小心,回来!” 一只优雅的黑猫跑上来,瞬间化为女子将穷奇抱在了怀里,“狗狗,你怎么跑这里了?” “还要封吗?”那谷锦钊开口询问,毕竟冲出来的是妖族中人。若是平常,自然是径直封印,见到妖族,他们魔族从来都是没什么好印象。毕竟,人家是正道人士,自己是魔族中人。但现在妖界一群大众就在身后,径直封印无非是让妖魔关系更加恶化。 “不要封!小莱还在里面,不要封。”醉兰摇摇那谷锦钊的衣袖祈求。 丹青询问的看着莱明,有血于心不忍。 “封,为何不封。到时候耽误了时机,我们谁担当的起?”同去的二长老一锤定音,“听我的。” 莱明双眼含泪,闭上眼睛转过头不去看那残忍的一幕。 丹青伸出光洁如玉的手,缓缓凝聚妖力。眼看着络珈山合二为一,众人的心里却没有如释重负。直到络珈山粘合最后一丝裂缝,莱明终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早知道妹妹捡回来的狗狗不同寻常,却没想到就是那为祸一方的穷奇。 “都怪你!”醉兰不停的捶打那谷锦钊的胸膛,“你们魔族中人就是没人性!” 眼泪不停的流淌,**了唇角醉兰也不知道。狐族的眼泪是极品媚药,一时间抱在一起还没来得及分开的两人都有些情动。醉兰不好意思的推了推那人想要跳下来,那谷锦钊却收紧了臂膀将女人摁在怀里。他不是没有女人,只是没有如此妖娆妩媚却又温婉轻灵的女人。 那谷锦钊使了个障眼法,所有人都以为妖族长公主乖乖跟着队伍回妖界的时候。那个被她自己的眼泪坑害的女人此时此刻却被魔气环绕,躺在魔界特有的乌木床上来回扭动。 银发缠肩,媚眼如丝,她忍不住体内的燥热将衣衫褪了个干净。 那谷锦钊在正厅交代家事,他强忍住身上的燥热吩咐魔仆,“今天本将乏了,哪位妇人本将都不见。叫她们好好呆着,本将休息好了自会去看她们。” “还有……今晚的庆功宴,本将估计会晚点儿去。托人向魔君先请罪去。” “是。” 魔仆恭敬的退下去,那谷锦钊迫不及待的出现在醉兰身边。 第七十四章 相亲大会 黑猫从被子中探出乱蓬蓬的脑袋,“妖王殿下,您有何贵干?嗯,臣知道,您是要问您的宝贝什么时候睡醒是吧?臣下第一百七十五次告诉您,再有七天就一百八十二了。一百八十二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已经半年了。” “您还有何事?嗯,臣想想。您是问你家宝贝醒来以后还记不记得你是吧?臣下第三百五十次告诉您,臣真的不知道。”莱明闭上眼睛背完今天的台词,“您还是要问,你家宝贝醒来以后能成魔吗?臣下第n次告诉您,没有这么快。” “……”安泉反省了一下,想要找点儿事实辩驳一下,发现证据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其实我这次是要问你,长公主的相亲大会什么时候的?” “嗯……”莱明思索了一会儿,“相亲大会?我怎么不知道?消息还没传出来啊。还有这等事儿。”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睡吧。”安泉知道那边是深夜,但每次却不得不白天联系那边,没办法,豆丁晚上睡得更熟魔气更盛。晚上的时候他是稍有马虎,就有暴露豆丁踪迹的危险。 “殿下,我跟你说,别再打搅我了。我想睡个好觉。”莱明自小就认识那俊美腹黑又时不时臭美一下的九尾银狐,在他面前除非是调侃或者特别重要的场合,否则他都是自称我的。 “……”安泉说了声好,切断了与那边的联系。 莱明拱了拱被子,再拱了拱被子确是再也睡不着了。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每次提到长公主想起络珈之祸,他总是觉得在那场祸乱里丢失了很珍贵的东西。他去了,但记忆却是模糊的,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还是明天去打听打听相亲大会吧。莱明想,钻了钻钻到被子里蒙着头酝酿睡意。 莱明的打听,其实就是直接问当事人。 “我来打听打听,你是不是要办那什么相亲大会?” 醉兰嘴角抽搐着点点头,这还叫打听?看到莱明玩世不恭的邪魅脸庞,醉兰想,若是当初他没有吃丹青给的忘情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的吧?唯一的亲人被族人眼睁睁的看着压在络珈山下,那会是怎样的心碎呢? “喂,不是吧?你不等那谷锦钊了?”莱明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多言,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怎么都收不回来的。 醉兰觉得没什么了,摇摇头正视这个问题,“不等了。” “对了,你相亲大会什么时候?”莱明抓抓耳朵问。 “后天晚上。” 醉兰调整了心情,拿出丹青给她研制的丹药,献宝一样给莱明看,“看,让人说真话的丹药。到时候来凑热闹吧。” “嗯。”莱明点点头伸手想要蹭一两颗,却被醉兰嫌弃的挥开,“去,这是我的。你若是要,自个儿找丹青长老蹭去。” “切,还是这么小气。” …… 相亲大会开始的时候,妖太后盛装坐在主位上,左右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儿媳。这儿媳当然指的是孔雀公主蓝昭,至于那缠腰,若不是她儿子封了个翠妃,那样低等的妖精她是绝对不允许以她儿媳的身份出现在晚宴上的。 缠腰盯着主位上的三人看了看,转头压下心底的不平衡坐到了偏下的位子上。随行的宫女狗腿儿的给她扇着扇子降火,扶着她坐了下来,麻溜的给她倒了杯酒水。 递上生辰八字的男妖零散的坐在下面,有的不过是碍于家中的父母来冲个数,并没有真的要娶五百年前就未婚生子的长公主。而有的自己修炼成妖的则是自愿过来凑一下热闹,或许能被长公主看上了呢。传闻中长公主是不可多得的绝色,狐族的女子,哪个出来那媚劲儿都胜人三分,更不用说那九尾银狐的长公主了。 醉兰被各路眼光盯的无趣,慢悠悠的走下去就转悠到了丹青的身边。丹青正拿着神来之笔记录到场的男妖,本来这杂事儿不应当她这做长老的来的,奈何妖王殿下不知道是不是睡抽风了,非要她来守门,难道其他小妖看门还能放进来魔族不成?工整的字迹在羊皮卷上一闪而过化成妖力的标记,丹青察觉到那片阴影抬头去看,见是那宴会第一女猪脚嘴角一抽放下神来之笔。 “公主殿下,我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做惯了好好先生的丹青就算是发发牢骚也是温和的语调,“你看那主位上的太后,瞧那眼神,到现在都还认为我是准女婿呢。” “什么准女婿?”西擒一甩衣袖走过来,他是作为权威的大长老到场,岂料还没进饭局就听到朝思暮想的人儿这么说。当下心里有了计较,难不成丹青真喜欢女人?既然如此……那他就——把千年灵参给她成全她与公主……不可能!他才没有那般大度的心肠,之前是曾这么想过,若是丹青还想要做男人,他就将灵参给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要如此圣母的成全这等事儿。 “额……没什么、没什么。我先上去。”醉兰一见西擒那臭脸,就知道二人有奸情。 话说这大长老之前总是白胡子拉碴了,现在恢复容貌居然是个刚毅深邃的型男?太神奇了,醉兰做回主位的同时认真的思考了一个问题,若是当初她还没遇到那谷锦钊的时候,西擒就是这幅模样,那是不是……醉兰摇摇头,饮下一杯苦酒,说什么都太晚了。就连脾气火爆的顽石大长老如今都有主了。 “你不许喜欢长公主!”西擒大嗓门一吼,妖太后在主位上了然一笑,就知道那丹青是喜欢兰儿的,现在就连西擒那块石头都看出来了。 “西擒!”丹青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进去。我回头再跟你说。” “我不。”西擒变了张椅子,直接坐到了丹青的旁边。 她写字他磨墨,她记录他抢着用妖力探查来宾,就算是丹青起身要倒杯酒,那老顽固也代劳了。丹青摇摇头,任由他了。在她眼里,西擒就是小孩子脾气,这么多年的友谊让丹青很了解西擒。可是平时让着他帮着他由着他,现在可不是平时。那妖太后坐在主位上下面的情况一目了然,若是给她看出个端究。她四长老的面子里子往哪里搁? “西擒,你进去。”丹青拿过西擒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我回头跟你解释还不行吗?” “我不。” 西擒坐在椅子上没了动静,一脸恶相的盯着来的小妖男打量。丹青知道他也算是给了点儿面子,搁以往,早撂挑子了。见他一脸不善的盯着门口的小妖男,丹青温和的笑了笑,“叫什么名字,可有生辰八字请柬拜谒?” “小妖……小妖……” “磨蹭什么,你盯着她看干什么?”西擒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你呢,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请柬拜谒呢!” 小妖看起来没多少道行,多多索索的拿出记录信息竹板管好自己的眼神再也不敢看丹青了。 丹青用妖力查探了一下竹板,伸手去拿神来之笔,西擒见此沾了墨递到丹青手中。丹青工整的小楷跃然纸上,西擒瞄了一眼,冷哼,“不过是个四百年的小竹子精,翠闻翠闻,跟个女人的名字一样。你也就是来凑个热闹,长公主殿下若是能瞧上你?母猪都能上树了。” “行了,你过去吧。不要理他。”丹青摆摆手,为那不知所措的小竹妖解了围,没留意西擒到底用妖力探查那竹子精没有。放下手中的笔,西擒马上接过去搁在笔架上。 忘记了检查的二人没看到,一只小小的蚊子打从那小竹妖的发丝中间飞了出来,不偏不倚的趁乱落在醉兰的头顶化作一根乌黑的发丝。 没在检查几个人,大殿已然满座。丹青与西擒几位到场的长老联合设了个结界,阻挡了魔族的不安定因素还有妖族来晚的妖男。妖太后想着,既然你们都来晚了,想来也是不看重这相亲宴的。既然你们都不看重误了时辰,何必再进来。这也是为何,她让负责宴会的小妖不设那么多座位的原因——她的女儿又不是没人要,就算是未婚生子又怎样?她们九尾银狐就算是三夫四侍都不为过。 也不怪妖太后如此想,如不是嫁给同族,妖太后担心她女儿的性福生活那也是很有道理的。毕竟狐性本淫,一般的妖精她还真的挺担心。要不?让女儿不出嫁?招几个驸马男宠搁她宫里面? “兰儿,你下去转转吧。”妖太后见女儿看了这么长时间,也觉得是时候仔细观察的了。 醉兰摸出腰间的青花瓷瓶,正愁没机会试一下药呢。虽说母亲不反对她给男妖们吃丹青炼制的丹药,但若是母亲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那可就…… 袅袅的走下去,醉兰抛了个媚眼给一个眉目清明的男妖。那男妖平日里也是个好色的,家中宠姬也不是没有狐妖。只是,那种一抓一大把的狐妖怎么可能有九尾银狐的刹那繁华。那一眼的勾魂夺魄、水波潋滟,直接让凑热闹的男妖真有了娶她的心思。 第七十五章 相亲风波 “公主殿下,臣乌木柳敬您一杯。”男子站起身,举起酒杯递给醉兰。眼中的意思有目共睹。 “好啊。”醉兰接过酒杯不着痕迹的投进去一枚丹药,指尖转动犹豫着开口,“乌木公子,你方才是不是拿错了酒杯给我。这杯子,好像你用过吧。” 乌木柳脸上一阵青红,在美人面前出了差错让他羞愧不已。慌忙换了个杯子,接过醉兰手里的酒杯,“公主,请。” “好。”醉兰碰了碰乌木柳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子递给随行的宫女,醉兰对乌木柳笑笑,“乌木公子,本宫再去转转,公子自便。” 看着那妩媚的女子袅袅的飘走,乌木柳痴了一样坐下来。虽然没有能够把她留在这桌,但乌木柳还是觉得自己有机会的。手肘碰了碰身边的男妖,乌木柳很是得意,“我就说么,本公子风流倜傥俊美无双。公主这是看上我了。” “得了,看上你就看上你。瞎得瑟什么,若是公主知道你在家什么德行,那也不会嫁给你的。”接话的是乌木柳还算不错的朋友,也是被家中长辈逼着来参加这相亲宴的。见乌木柳这得瑟的熊样,忍不住开口调侃。 “瞧你说的这话,我能像在家那样?我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不!我是一只有分寸的妖。” “好好好,不同你争辩。” 醉兰听着这话,觉得今晚有戏看了。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又来到一位年轻公子旁边。看那浓墨重彩的模样,醉兰想起来了,那是蓝昭,也就是孔雀公主的族人。见那男子鹤立鸡群,才貌出众,醉兰走过去停下了脚步。 随形的小宫女递上酒杯,醉兰接过手中给自己倒了杯酒,“公子,醉兰敬你。” 那公子淡淡的扫了醉兰一眼,举起酒杯与她相碰,而后一饮而尽。他没发现醉兰做的小手脚,饮完酒就坐在那里还是之前遗世独立的模样。沉默寡言的性子让醉兰很是好奇。 “公子,不知尊姓大名。”醉兰拉了张椅子坐下来,似乎有长叹的意思。 那公子什么都没说,拿出身边记录信息的翎羽递给醉兰。然后接着之前的神态一言不发。 那乌木柳见醉兰坐了下来,当下就不淡定了。他刚才还吹牛皮说那绝色妖媚的长公主一定是他的囊中之物,这下好了自己打脸了吧。他愤愤的盯着那遗世独立的孔雀男,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妖能够让公主殿下停留那么久。 醉兰看完翎羽还给他,沉默了许久都不见男子讲话。同桌的其他妖男不免有真的奔着相亲来的,见此情况纷纷插嘴,“那人兴许就是哑巴,坐这儿这么久了一句话都没有。公主殿下还是不要搭理他了。” 不理会周边聒噪的众人,醉兰问:“你会说话吗?” 转过头去看了醉兰一眼,孔雀男点点头。然后不再说话。 醉兰又坐了一会儿,察觉之前那乌木柳的药性要发作了,加紧动作走到另外一桌。有倒是既然有人注定要在今晚变成蛇精病,不如就多一点儿人变成蛇精病。 又走动了五六个,醉兰了无生趣的往回走。丹药只剩一颗,再找找哪个好玩儿。撇到那之前被西擒吓唬的小竹精,醉兰方向一转就来到了翠闻那里。 “嘿,你多大?”醉兰见那孩子喝酒喝得面红耳赤,圆圆的耳朵上咻咻的冒出几片竹叶,样子好不呆萌。自己的星云却从来都是小大人的模样,一点都不可爱。不过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不讨喜那也是极爱的。 “闻闻今年四百了哟,是个大妖了哟。哼,叫你们嘲笑我年纪小。小爷也是成年的妖了。” 醉兰轻笑一声,觉得不用丹药那小竹精也能把他自己给卖了。来了兴致的醉兰就像是诱拐儿童的坏阿姨一样阴险。 “闻闻,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嗯……来的时候还没有。八国,现在有了。”萌萌哒小竹精一歪脑门儿,满头的竹叶儿长了出来,翠绿翠绿的讨人喜欢。 “谁啊?”醉兰存了心思逗他,“说出来,本公主给你做主。” “真的?真的可以?”小竹妖立马吃了兴奋剂一样支起脑袋,嫩生生的手指咻的就指了那边姿态优雅的丹青,“他,绿衣服的那个。他好美啊,而且很温柔。” “可他是个男人哦~” “闻闻才不管,你要把他指给我。” “若是我说不呢?” “哼,我让大哥娶了你。然后吃一顿饭打一次,眨一次眼打一次,打到你同意为止。” 翠闻气呼呼的这么说,信誓旦旦的威胁道,“小爷说到做到。” “你大哥这么凶啊,他今天来了没有呢?” “喏,我大哥在那儿,嘿嘿,他今天过来说是要看着我,不让我闯祸。”坐在角落里的男人眼神深邃紧抿薄唇,察觉到醉兰的目光转过头来。有一刹那,醉兰以为那是那谷锦钊。 “哥,你看。我没闯祸呢。我……”翠闻说完昏昏沉沉的倒下了。 那男子一见这种情况,眼神焦灼的走过来。拍打翠闻的脸颊,“小闻,小闻醒一醒。” 醉兰痴傻一样盯着男子看,直到被宫女拉着衣袖叫醒。 “公主殿下,臣翠寅敬你一杯。” “哦。”醉兰举起杯子眼疾手快的投了最后一枚丹药进去,那丹药见酒即化。翠寅并没有察觉。 走回主位上,她刚坐定妖太后就侧耳过来,“怎么样,这些都还印象不错吧。” “还好。” “那药……” “下了,放心。” 妖太后得到保证收起欲言又止的神色正襟危坐,悠悠的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也有老顽童一面的妖太后就等着看戏。果然,一阵子功夫,不少男妖说起胡话来。 首当其冲就是那乌木柳,顶着一颗乌木脑袋,那人站在桌子上指着天空信誓旦旦,“醉兰公主是我的!那样妖娆妩媚的绝色,本公子一定抢回来暖床。” “奶奶的,宝贝儿,给爷好好舔、舔,”那乌木柳说着就要解腰带,“那谁,月儿,你也来。爷就受不了你那小舌头。”说着居然还朝着主位上抛了个眼角抽筋的媚眼儿递了把秋天的菠菜。 妖太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见那没心没肺的女儿不动声色,一挥手,“扔出去。” 醉兰是没心没肺,心早在五百年前就双手捧给了那谷锦钊,肺也早在得知那谷锦钊妻妾成群时气炸。于是她成为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抛却了当初的温婉灵动,她愿意像丹青府中那傻乎乎的小灰兔一样单纯快乐的活着。 接下来发作的几个,不是吵吵着美酒,就是吵吵着美人。更有甚者居然爆出了与继母厮混的丑闻,那男妖被扔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默哀——这丫的回去以后他老子铁定跟他玩儿命。 轮到孔雀男的时候,他慢吞吞的走上来拉住醉兰的手一个劲儿的脸红。末了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公主,你真漂亮。我喜欢你。真的。” 醉兰当然相信这是真的,那丫的没醉之前一句话都没蹦出来。这说了四句话可不就是破天荒么。男子温润的手握住她的手掌,含糊不清却真挚无比的话语让她一阵感动。 翠寅倒是没什么,拉着他弟弟走上来略大胆的请求,“臣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家弟着实喜欢丹青长老。公主答应过撮合此事,还望不要食言才好。” 一群亮闪闪的女婿候选人就剩下那么两个,一个是孔雀公主的族人,一个是竹妖。妖太后想了想,还是把决定权交给女儿。 “公主,我蓝玄机发誓,一定会待你好的。我知道,你之前喜欢过魔族中人,还被他狠狠的伤了心。这么多年,你受了多少苦啊。嫁给我,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不会娶别的女人,千年来我玄机只喜欢你只爱你。我也只要你。我嘴笨,从来没敢跟你说过话,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或许我血统不纯,但我顶天立地。我能保护你,更重要的是,我会给你我的所有,你会是我玄机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醉兰眼角留下泪花,曾几何时,也有男子曾今说过——我是血统不纯,但我同样顶天立地。她颤抖双手抚上相去甚远的脸颊,深情的看着扑倒在她脚下握住她手掌的男人。 “你为何喜欢我?” 地上的男人思索了许久,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挫败的低下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抬起脑袋,“但我是认真的,我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了。虽然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你或许不记得了,那时候你化作小狐狸去偷鸡,却被主人打出来。那时候我就站在后山远远的看着你,第一眼就喜欢了。” “你真的要娶我?”都说感动不等于感情,但能分清楚的女人又有几个呢?更何况,感动的多了就渐渐会有感情的。 “嗯。” 扶起地上的男子,醉兰转过头去一脸坚定的对妖太后说:“我要嫁给他。” “不可以!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第七十六章 那谷锦钊的挽留 那谷锦钊扳住女人的肩膀,“你不是说等我的吗?你为什么要相亲,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醉兰眯着眼睛看了很久,直到终于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五百年的负心汉,就是在她常驻冰封之地时妻妾成群儿孙满堂的负心汉,“我为什么要相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醉兰大笑,笑着笑着眼角泛出泪花,“你问我为什么要相亲,好,我告诉你,答案就是——我—想—成—亲—了。” “……” “没话说了吧?你不可能娶我的,所以,”一根一根掰开男子紧握住她肩膀的手,“我要嫁给他,他爱我,是一心一意的,是独一无二的,是仅有是唯一。而你——做不到。” “你知道的,我在跟你之前就有了妻儿的。叫我抛下她们是不可能的。”那谷锦钊歇斯底里,他终于想起了爱的感觉,可他的挚爱早已伤痕累累,“我会补偿你的,我只爱你的。” “你也说了,是只爱我,不是只有我。”醉兰呵呵干笑两声,“是我当初太傻了,在不知道你有妻妾的情况下就委身于你。很可笑是不是?你笑吧,尽管笑吧。” “难道你敢对天发誓,当初跟我欢好的时候没有存着一份戏耍的心态?你在跟我上床之前难道就存了负责任的心思吗?”醉兰摇摇头,“你没有,身为那谷家主的你,难道不知道妖魔不可以通婚吗?你就跟我一样无知吗?” 在醉兰的质问下,那谷锦钊节节败退。他无言以答,是的,他当初只是存了玩一玩儿的心态。狐性本淫不是吗?她妖族长公主又不在乎多几个男人。他以为自己的心心念念不过是一时兴起,但就是那一时兴起让他无法自拔的想要得到那个女人。再见到她,他是存了戏耍的心态跟她欢好,就算是知道了她是处子高兴万分想要与她做个情人,却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她是妖族,妖魔不可通婚。他不会傻到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认为那妖媚的女子不过是玩一玩儿,但当他得知她未婚生子的消息时是真的有想过接她来魔界。 他是真的忘不了她,但他是那谷家主。出了任何问题,若是神界妖魔界一同讨伐,他连累的是一大家子的人。若是她能甘心生活在背后就好了。接她回魔界,偷偷养着就是那时那谷锦钊最大的心愿了。 但当他得知她为他生下孩子,孩子被处死,她心灰意冷常驻络珈山的时候。所有的所有都顾不得了,他爱她,真的不能没有她。六年来的朝思暮想,想而不得让那谷锦钊几近疯狂。他一定要带他的女人回家,带他受伤的女人回家。 他坚定的迈出大门,迎接的却是跪在地上年迈的母亲。母亲并非魔族中人,而是肉体凡胎紧靠丹药维持至此。这也是为什么他血统不纯的原因。但就算是他血统不纯,他仍然是父亲最强大的儿子、是那谷家族公认的继承人。 “不要去,锦钊,不要去。” 年迈的母亲涕泗横流,终于还是以死相逼阻止了一意孤行的儿子。那谷锦钊亲手取出了自己对醉兰的记忆还有全部的爱,封印到记忆水晶里丢弃在那谷家族的储藏室。一丢就是五百年。五百年来,母亲早就去世。无意间恢复记忆的那谷锦钊再也不能管住他自己,也再也没有最强有力的羁绊了。 他要带回自己的女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的场面。那谷锦钊问自己,现在阻挡他的是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么能够真的遇佛杀佛毁掉自己的过去呢? 过去不能摧毁,只能遗忘…… “你走吧,从今以后你我一刀两断。”醉兰执起孔雀男的手,“从今以后,我决定爱他。” “兰儿,我——” “请叫我公主殿下,”醉兰打断那谷锦钊的话,“来人,赶出去。” “是。”齐刷刷的妖兵从醉兰身后出现,纵使那谷锦钊寡不敌众被径直逼出妖界。 “哟,小姑可真是绝情。”缠腰看戏一样的眼神让妖太后很是厌恶,“滚回你的蛇洞里,哀家不想看到你。” “母后您这话说的,儿臣还不是为小姑高兴么。”缠腰笑不露齿,“小姑难得开窍拒绝那负心汉,又好运的找到了第二春。我这做小姑的怎么会不高兴呢?” “你若当真有这份心,就给哀家安静一点儿。这几天不要出门了,免得碍了爱家的眼。”妖太后才不吃缠腰那一套,否则早被缠腰之前的讨好昧了心神去。她的眼睛亮着呢。 “是。”缠腰转身就走,暗骂,死老太婆,软硬不吃,以后老娘还真不伺候了。气嘟嘟的往回走,小宫女颇有眼色心计,“娘娘,您怎么能顶撞太后呢?现在不比您受宠那会子,妖王殿下闭关这么久,出来宠谁还不一定呢。妖太后再不好,那也是妖王殿下的娘,娘说的话,儿子就算是不听那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妖太后有条不紊的安排,“蓝玄机住进望月阁,陪着公主回去。哀家也乏了,今天就到这里。至于长公主的婚期,还是等殿下回来再做定论。” 被宫女搀扶着往回走,妖太后神色狠厉的往回走,边走边跟身边得力的宫女说,“缠腰那条蛇本没什么大脑,奈何身边的丫头太能算计。这件事儿哀家算是记清楚了,等小狐回来,哀家跟她好好算。” “太后您想怎么办?” “你且看着,哀家是怎么收拾她的。” “是。” 翠寅明白自己胆大妄为真的给弟弟求了丹青长老的的事儿,虽然上头没有怪罪没有表态,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儿啊,难道是他喝醉了?摇摇清明的脑袋,翠寅暗自后悔,这下丢人丢到姥姥家不说,还给弟弟灌了顶龙阳帽。 西擒早在翠寅求亲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上前暴打一顿那无辜卖萌的小竹妖,奈何丹青拼了老命拦着他不能当场发飙。这下妖太后一说散会,当下就冲上去要对翠闻一顿狠揍,“妈的,毛没长齐的小竹竿敢跟老子抢人?要不要小命了!” 翠寅眼疾手快的捞过睡得正熟的弟弟,但大长老还是冲了上来。 丹青别无他法,见四处无人大家都飞的飞遁的遁走了个七七八八闪身到西擒身边,软软的嘴唇飞速的啾了那人铁青的脸颊一下。等到那人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原地消失回到了长老府。 “今天放你弟一马,以后给老子看好了。”西擒恶狠狠的丢下这么一句,拍拍屁股转身飞速跟上丹青的身影。 翠寅目瞪口呆的反应不过来这大反转,丫的有没有人能够告诉他?这是天下大同的节奏了吗?弟弟喜欢男人也就算了,他理解他接受,他弟弟之前就喜欢男人。可那大长老是怎么回事儿?一脸吃醋小媳妇的表情是要闹哪样?四长老也是,当着他这竹竿的面儿呢就亲人大长老,妖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激情四射了哟! 摇摇头赶去脑海中的杂念,路人甲翠寅抱起路人乙翠闻消失在原地。奸情神马的,撞破了也要烂在肚子里,这道理他老早就知道了哟。 “丹青,你开开门。丹青。” 西擒锲而不舍的拍了大半夜的门,也没见一个人影出来放他进去。 “阿青,阿青……”大长老伴着深情的呼唤站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兔子顶着两颗大大的黑眼圈怨声载道的开了门。见到那罪魁祸首,也不管那人是不是会让自己分分钟躺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狠骂,“丫的,你他妈半夜叫鬼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兔子气呼呼的指着自己的眼睛,“家里住着低等小妖不知道吗?不知道不能欺负老幼病残孕这些弱势群体吗?你看看我的眼睛,黑红黑红的都能吓死个鬼了,你能不能有点儿业界良心。” “我知道,追人很辛苦。你这么锲而不舍坚持不懈你确定你家里的那群孙子曾孙子造吗?你他妈别拿兔子不当妖精!兔子急了那也是会咬人的。有点公德心可以吗?” “你真是白痴狂躁症变态老灵鱼……”兔子嘚不嘚嘚不嘚怒火朝天的骂了半晌,睁开惺忪的睡眼疑惑那脾气暴躁的大长老为什么没把他扔出去的时候,蓦然发现那老鱼早没了身影。 “我靠,我还没骂完呢。”清醒的兔子其实还是有点后怕的,毕竟那大长老前科累累罄竹难书的恶行多半是施加在了他这只灰毛小兔身上。但门口守着小兵,兔子也不想那么没面子,于是就硬着头皮发了句狠,“我进去接着骂。” 守门的小兵默默行着注目礼,纷纷束起大拇指给兔子点了个赞,‘敢骂大长老,强!’ 兔子默默鼻子受之有愧,但还是挺直小身板走了进去,妈的输人不输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为今之计还是赶在大长老反应过来之前赶紧抱抱丹青长老的大腿吧。 第七十七章 夫妻缠 西擒火急火燎的走进丹青府中,一阵强风吹过,院里的清洁虫就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离丹青还有两三步的时候,他稳住身躯,一点一点的挪了过去。怕唐突美人的火爆大长老猫着腰踮起脚步的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丹青表面上平静如水,其实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她转动空中的鼎炉,内心百转千回——她要如何解释那一个吻呢?如实所说,是为了不让他闯祸?可那是事实吗?她自己也不知道亲吻西擒除了救急还有什么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那脾气火爆的人在她身边站定,良久都不曾开口讲话。丹青手中一抖,炼丹炉子裹着淡淡的光辉掉落在地。盖子蹦出去好远,那炼丹炉子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丹药。 西擒捡起地上的巴掌大的小炼丹炉,见到什么都没有也是一愣。心里想着丹青或许也是喜欢他为他忐忑的,当下面上就笑开了,“阿青,你这是——” “忘记放了。”丹青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双颊不易察觉的染上一小团红晕。 “阿青,昨天……”西擒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把炼丹炉子放到一边,一脸期待的问丹青,“你那是答应的意思吗?” 丹青红了耳廓,正佯装镇定之时,妖王殿下的声音就传入耳畔。她听完那边的话,火速消失在原地。留下西擒目瞪口呆的愣了一会儿,末了反应过来也寻了踪迹跟上去。 豆丁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紫烟缭绕的结界里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那烟雾太浓郁,浓郁到淹没了里面焦急的妖王殿下。 安泉一直守着豆丁,发现她魔气暴涨有冲破结界的趋势以后,就施加妖力采取补救措施。奈何半年来妖力的多出少进让他面临豆丁爆体与豆丁成魔的抉择。若用妖力保护豆丁,那结界势必被冲破,到时候魔君赶来他是定然无法留下豆丁的。若是选择保护结界,以豆丁现在莫名疯长的魔力,她如何能够熬过这一劫? “不好,我们都疏忽了。”丹青面色凝重的伸手朝结界施加妖力,“星云带动了她魔力的增长。” “什么?”西擒刚到见这情况已经是想要以头抢地了,堂堂妖王殿下不学好,偷了敌人家闺女养也就算了,怎么还就傻到帮她成魔呢?放过敌人的傻逼没少见,但亲手培育劲敌的奇葩倒还真只见过这么一朵。听到之前妇人之仁放过的星云又一次登上历史舞台,西擒更是淡定不了了,“怎么回事儿?星云还活着这么大的事儿怎么都藏着掖着?” “别添乱,”丹青瞥了一眼暴走中的大长老,“回头再跟你说。” “回头说,回头说,”西擒碎碎念的同时还是伸出了援手,“老子回头回的脖子都抽筋了也没见你跟我解释解释。” 丹青松了口气,“我跟醉兰是好朋友,奈何妖太后见她跟我走得近起了心思。不得已我们才想出了个相亲大会的法子。”见那火爆脾气瞬间弱下来,她摇头无奈道:“这下你明白了?” 西擒点点头,“但星云又是怎么回事儿?”说着,却感觉手下有些吃力。 “二位长老,加把劲儿啊。情况很不容乐观了。”安泉咬咬牙,不能再任由豆丁魔气暴涨了,“你们负责结界,本王去压制她体内的暴动。” “什么?刚刚是三个人维持结界?”西擒叫苦不迭,“老子还以为是两个人!娘的!”说着加大妖力覆上去,想着自己多出一份力,丹青就可以少费一点力气。 …… “君上,公主情况不妙。要派人过去吗?”崇明毕恭毕敬,身后一排的护法整装待发。 “不是有妖王殿下和两位长老在么,着什么急?”华秀冷不以为然,“倒是星云那边,发生了何事?” “回君上,那谷星云天资聪颖,仅用半年就达到了上等魔族的实力。虽然不至于与妖王殿下相抗衡,但实力不容小觑,假以时日,必定前途无量。”一位负责留意星云的护法站出来,眼里尽是对齐天的赞叹。 “本君是问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儿。”华秀冷从来都看不惯那些啰哩啰嗦的护法。护法就要有护法的样子,整那么多文绉绉繁缛的措辞以为自己是长老吗?魔界可没有长老。心里这么想,华秀冷却是不会这么说的。那护法忠心耿耿,从来都没有办砸过一件事儿。就冲那忠心耿耿的劲儿,他也要容忍那护法啰哩啰嗦的毛病。 “这事儿说来话长。那星云——” “君上,且容臣长话短说。”崇明打断那啰嗦出名的护法,“他魔力增长过快,奈何肉体凡胎。如今这情形怕是不妙。所以属下才火急火燎的回来请求君上决断。” “崇明,你跟了本君千百年了。本君会做什么决定还不清楚楚?” 大护法虽然料到了他的决定,但也不会轻举妄动越俎代庖。他是属下,而华秀冷是君。魔族虽然张狂,但也是有规矩的。 “还不快派人去寻星云的真身!”华秀冷疾声厉色,“刈雯那边有一个护法留下来暗中出手帮忙就好。总之,他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出差错。” “是,属下遵命。” 崇明领了几人出了魔界,很快分配好了任务。三人去拖住星云爆体的时间,五人则去窃取星云的真身,剩下能力最强的自己则务必保证小魔君性命。只是粗略分个大概,崇明相信他的伙伴会有更详细精巧的计划。匆匆解散几人,他隐去身形粘在了豆丁的屋顶上。 眼看着丹青西擒越来越支撑不住,崇明伸出透明的手掌覆上透明的结界微微用力,二人就感觉轻松了不少。 “殿下,好些了吗?” 安泉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回答丹青的问话,费尽力气去抑制豆丁体内的躁动却没有多大成效。 崇明暗道,怎么可能会有成效,如今那星云与公主同声同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不知道那谷星云何时给公主下了夫妻缠,但崇明知道——星云是与公主联系在一起了。 安泉是才知道二人之间的联系的,心灰意冷却还是尽力抑制她体内暴增的魔气。他知道,就算是齐天爆体而亡,灵魂也是不灭的。因为他的真身还在妖界,随时都可以依附成为更强大的存在,只是豆丁被他带的魔气暴涨。豆丁没有危险,只是他不想她被魔界带走罢了。 齐天是什么时候给豆丁种下夫妻缠的呢?安泉努力抑制的同时,看了一眼豆丁关于齐天的记忆。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原来齐天早就下手了。开学没几天就给她喝了麻沸菩提,那紫色的汁液淌满了齐天办公室的地板。齐天就是那样撕开豆丁的胸膛,亲吻她跳动的心脏……安泉握紧的拳头不停的颤抖,豆丁记忆里仪式完成的那一刻,他正被妖界的事情困扰,没能及时赶回去……他没有机会了,夫妻缠顾名思义将二人的命途都紧紧的连在了一起。他再也没有插足的可能了…… 努力维系了半天,终于手下一轻。安泉微微勾起唇角,总算是——保住了豆丁留在他身边的一点点时间。 崇明松开手,转身离开。他不能久留,那三人之前忙于公主的事儿无暇分身顾忌,如今公主是他们想要的状态,几人很快就能发现他这魔族的存在。好就好在丹青心善,西擒迟钝,而那在场最强大的妖王整个心思全扑在了公主身上,这才让他有了瞒天过海暗中相助的机会。 汇集九大护法,华秀冷问:“怎么样?还顺利吧?” “嗯,星云那小子已经得到原身,他的肉身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哥几个一把火一了百了。” “做得好,”华秀冷夸赞了两句,“妖族中人,不曾发现端究吧?” “那是,他们将那谷星云的原身封印在络珈山。那还不容易,仿照君上当年——唔” 啰嗦的护法被崇明抱住嘴巴低声提醒,“闭嘴。” 华秀冷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无所谓的摇摇头,“放开他吧,既然公主无事,崇明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是。” 眼见几位同僚走远,崇明毕恭毕敬,“君上,属下有一事不明。” “你是想问,为何本君还让刈雯呆在魔界吗?” “嗯。” “呵呵,”华秀冷站起身,负手走了几圈,轻笑,“本君知道刈雯不会有事,就让她再呆在人界一两年又如何?更何况,就算是她回来了,带着对那九尾银狐的记忆,怎么跟本君这正牌老子培养父女之情?” “君上的意思是——”崇明大胆猜测,“等小魔君成魔新生吗?” “对。”华秀冷点点头,“本君相信,妖王殿下会好好照顾刈雯的。” 其实他并没有说出全部的理由,他心里更响的小算盘是——那丫头回来了,赖可欣那个本就母性泛滥的女人还能分给他几分目光?这也是为什么得知女儿踪迹两年他都不曾想过接她回来的原因。 第七十八章 豆丁苏醒 “殿下,这下你一定要跟我解释清楚。星云是怎么回事?”西擒就不明白了,好好的,怎么那肉灵分离的星云再次拥有了生命? 西擒大有你不说清楚我就告诉你妈的架势,一屁股坐在了豆丁床头的转椅上瞪大了眼睛盯着安泉看。他盯着安泉讨说法,其实暗中好奇的观察人界物事。 “这事儿,还是让丹青长老与你解释吧。”安泉当初就算准了,只要丹青长老跟他站在同一战线,那就意味着大长老也跟他拴在了一根绳子上。事实证明,安泉是对的。 “走,回妖界。”丹青跟一本正经的西擒说,“星云已经得到本体。络珈山那边怕是已经有长老赶过去了。” “什么,他们魔族能够从络珈山的封印之下取走星云本体?” 大长老拍案而起,若是以前肯定是白花花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他卷起袖子就是要打架的姿势,“那个王八蛋干的,老子去削死他!奶奶的……不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丹青摇摇头,“所以我叫你跟我赶快回去。且不说查清楚这事儿,就是为了不暴露殿下与小魔君,我们都得立马赶往络珈山去。” “嗯。” 见事情果真如自己所料,安泉摇摇头使了个净身法术给豆丁粗略的洗了个澡。当务之急是要想清楚怎么跟豆丁解释睡这么长时间的事。难道还是像以前一样忽悠忽悠?她这么大了能忽悠得了吗? 丹青二人出现在络珈山的封印之处,丝毫没有看见裂开或是磨损的迹象。而丹青认为会来的长老们也没有踪影。难道星云的真身并没有被盗?不可能!他用妖力探查络珈山底,一时间大吃一惊。山底不仅没有星云的真身,更是连莱明的胞妹还有那上古神兽穷奇都没了踪影!这下他更可以确定是魔族中人做的了。 其实丹青只是凭借豆丁魔气被抑制的事儿判断出星云真身被盗的消息,这个消息是准确的,所以她理所应当的认为其他长老应该发现这么大的动静。可以确定的是,盗取星云真身的是魔族人。因为妖族那为数不多知道星云真身所在的是绝不可能放出他的。能这么做的,只有长公主或是魔族。 但长公主并不知道星云真身的藏身之处,所以能动手的就只有魔族中人。但魔族是怎么知道星云的消息呢?丹青颦起好看的娥眉,是了,定是那谷锦钊凭着血统感应得知了星云并没有魂飞魄散的消息,魔族带走了星云真身的同时顺走了穷奇。 “如今怎么办?” “回去,按兵不动。”丹青边说边通知妖王殿下,“殿下,情况很严重。络珈山底不仅没有星云的真身,就连小莱跟穷奇都不见了踪影。既然星云已经被魔界发现,那小魔君……” 安泉揉揉眉心,“本王知道了。” “殿下如何说?” 丹青摇摇头,眼色复杂的盯着那空摆设一样的封印。这么强大坚固的封印难道对于魔族来说只是个空壳子吗? “还有,长公主的相亲大会上。真的选了一个男妖,是孔雀公主的族人蓝玄机。现在在宫殿住着。看太后的意思,是等殿下回来就择日完婚的。” “什么样的男人连母后都认同了?”安泉不敢相信,他那老妈一向挑剔的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女婿放松标准。 “真心爱长公主的男人,能给她唯一的男人。”丹青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又不是他被人背叛了,怎么心里感同身受呢? “那谷锦钊那边如何了?”安泉就不相信那男人对姐姐是没有感情的。 “臣失职了。”丹青这才明白了妖王殿下让她堂堂长老守门的用意,原来殿下早就料到了那谷锦钊会来大闹相亲宴。只是被那固执的火药桶子一搅合,那谷锦钊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乱混了进来。 “罢了。这种结果本王早就料到了。”安泉其实是有私心的,若是那谷锦钊能与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与豆丁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是不无可能的。想到那齐天先下手的夫妻缠,安泉又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徒劳了。那谷锦钊能不能与姐姐在一起,他再也不用掺和了,想到这里,他说:“你们仔细留意一下蓝玄机,别让姐姐再次遇人不淑了。” “是。”丹青切断与妖王殿下的联系,叫醒莫名其妙一脸红晕的西擒,“走了。” “阿青……” 听这二千年的老鱼嗲声嗲气的叫她,丹青身上鸡皮疙瘩飕飕的爬了出来,打了个机灵却还是一派温和的问,“怎么了?” “你昨天——是答应了我吗?” 丹青摸到怀中各式各样的丹药瓶子,思付着是不是摸出一颗忘情丹让这老鱼选择性遗忘那一幕。当初莱明痛失胞妹,他就是这么让他选择性遗忘的。 见她伸手摸向怀中,面上还是惯有的温和。这下换西擒飕飕的长鸡皮疙瘩,他慌忙摆摆手,“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了,千万别再给我吃什么丰胸丹了。说起这个,老子就想扒了兔子那家伙的皮!敢整老子?哼,趁他没回人界,老子要……” “你没机会了,兔子早知道小魔君今天会醒。”言下之意,人家不在我府上了,你要去哪儿报仇? “娘的!老子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他给老子开门的时候,说了不少损老子的话。”西擒一阵懊恼,“当时急着找你就没仔细听。现在回想起来那灰毛兔真是作死了。” “好了,我到家了。你自便吧。”丹青走进府中,让那回他自己的府邸。 “这么快?”西擒反映过来,抓抓头,“好吧,我自己回去。”盯着美人的背影看了许久,怎么觉得丹青还是拿她自己当男人呢? …… 豆丁醒来的时候,她正赤条条八爪鱼一样攀附在安泉身上。她迷迷糊糊的盯着安泉看了一会儿,又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埋头准备继续睡。但是——怎么有些不一样? 她低头看看胸前的,以前的的胸脯就像是平滑的玉石上镶嵌了两颗粉珍珠,豆丁简称——板上钉钉。现在,那钉子被包子撑的老高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她穿越了? “啊啊啊啊啊……” 反映过来自己不是穿越的豆丁一脚就把安泉踹下了床,开玩笑——之前让他帮着洗澡没什么,那是因为她还是飞机场啊。现在,现在飞机场都沧海桑田逆袭成为猪母狼马蜂了,怎么可能还让安泉看到? 妖王殿下其实早是醒着的,正想着怎么跟这丫头解释她又突然长高的事儿,那丫头一个闪电踢就踹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他眼力极好的看到了那朵粉嫩光滑的小花。她身上还是不曾有半根毛发,一向正经的妖王殿下难得猥琐的想。未雨绸缪的捂着鼻子,安泉转身走出房间——还好没流鼻血。 屋子在他走出来的那一刻发生了迅速的变化,像倒错镜头一样,灰尘污垢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直到恢复阿姨还在时的模样。 豆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拉出衣服穿在身上。裤子还好,莫名缩水短了十公分不止,好在还能装得下她。但……她的内衣什么的t恤什么的,实在是装不下她了。这才想起照一下镜子的豆丁跳下床,翻出最爱的亮绿色人字拖。 片刻后——她大刺拉拉的赤着脚丫站在了她房间里的穿衣镜前。 镜中的女子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由于没得胸衣穿豆丁裹了条丝巾暂时遮羞。那张圆圆肉肉的包子脸不知怎的居然长出了尖尖的下巴,脸上的肉也少了不少。不过跟其他同龄人比,还是稍显稚嫩。唯一没变化的估计就是那圆圆亮亮的猫眼儿了。 伸出细长的爪子,豆丁比了比。她的试衣镜上是有身高刻度的。之前的小豆丁一直被自己的身高困扰,每每想到都痛苦不能自拔。为了方便看自己是否长高,她自个儿弄了条透明的刻度尺黏在上面。细长的手指摁住六,透明的指甲饱满光滑。 “我长到一米六六了!啊哈哈哈哈,爹地,我长到一米六六了!” 安泉坐在门外客厅的沙发上一头黑线——还以为她第一句会说为什么她会阶段性生长,果然,豆丁的脑子是不适合想那些高深的问题的。 之前她也有过一次阶段性生长,那时安泉骗她说是医学上罕见的生物现象,叫做阶段性身高突增。那时候盲目崇拜年少无知的豆丁傻傻的相信了,而后很长时间都在问安泉,她什么时候能够再长。为此安泉还读了很多生物医学等方面的书籍,只求忽悠她的时候能随手用上一般人都猜不透的医学名词。 “当当当当,”豆丁穿着七分裤,大衬衫跳到了安泉面前,“看,很高了吧?爹地说的阶段性生长好神奇哦。怎么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长,突然长那么高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安泉拿出经久不用的手机,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偷偷用了点妖力,他盯着满格的电量看了一下,发了个短信给阿姨。 第八十三章 最后期限 安泉勾起唇角,“既然一切都是天定,那么如今豆丁成为我的女人也是不可违逆的天意。”他还就不信了,天意?天是哪根葱? “你——”齐天深吸一口气,压抑涌上心头嗜血的狂暴,狠厉的眼神与安泉对视了许久。末了,似是想清了什么勾起唇角,“妖王殿下还真是天真,那些个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的废话也只有你相信。殿下最好永远囚禁着她,不然她总会回来我身边,生生世世做我的女人。” 齐天转身消失,眼神透露着胜券在握。安泉勾唇莞尔,一切都还没有定数。至少豆丁现在是他的。 卷翘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两下,豆丁睁开大而水润的猫眼。习惯性的翻身寻找温热的抱枕,身下的酸痛让她动作一滞。慢动作将脑袋埋进棉被里,待看清身上朵朵红梅,忽的就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她跟自己的养父大人xxoo,咬住细白的手指,豆丁想死的心都有了。迷乱的记忆力,自己吻舔他脖颈上棕色的咖啡痕迹,解开他浅色的长裤,亲眼看到他下身骇人的火热。扭着腰骑坐在他修长有力的大腿上,大汗淋漓啃允他优美的菱唇…… 这罪行,特么罄竹难书啊!! 红透了耳尖的豆丁只觉得想要通通直跳的心脏捆绑的难受。她或许应该负责,她想,反正安泉又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察觉到背上温热的手,豆丁一个哆嗦把自己裹得更紧。 “丁丁乖,起来了。” “……” “已经中午了喔,”安泉好笑的看着做鸵鸟的豆丁,怎会不明白小丫头心里想的什么。昨天的事儿虽然是他暗中促使,但小丫头不受控的吻舔他染满咖啡浓香的胸膛,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也是血液逆流的快感。 “再不出来,我要扯被子了。” “不要。”豆丁闷声回答,露出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 凑上去很自然的亲吻豆丁的额头,安泉拿了床上餐桌架在豆丁鼓鼓的杯子上,“快坐起来,我去拿早餐。” “内个……”豆丁伸出手臂拽住安泉的衣袖,一朵红晕飞上两颊,别过头去不看安泉的脸色,她说:“阿、阿姨呢?”若是被阿姨看到这幅样子,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阿姨回家了,今天周日。” 豆丁长舒一口气,稍一放松就感觉下身一阵胀痛。握紧小拳头,肯定撕裂了。豆丁张牙舞爪鼓着腮帮子想要发火,但想到自己也有主动,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儿了。 安泉好笑的看她一连串的动作,挑了挑狭长的丹凤眼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豆丁立马抓狂毫不留情的咬了那肌理流畅的胳膊一口。 盯着他离开的优雅背影,豆丁捏着爪子窘迫——老流氓。 吃完饭,豆丁基本恢复生龙活虎。穿了小脚牛仔裤,立领米黄小衬衣,再配了件浅灰色的收腰小马甲。豆丁拿着遮阳帽挥舞,做了个动感超人的经典动作仰天长啸——我安豆丁又回来了!前提条件是安泉有事儿出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痛! 跨步太大扯动酸疼的肌肉,豆丁抽动嘴角收回还有些发软的腿。默默在心里诅咒了安泉祖宗十八代。 兔子昨天晚上察觉动静,就嘴唇一抖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如今刚抖着灰毛出现在角落里,就看到豆丁抽动嘴角小心翼翼收回腿的慢动作。挖挖鼻孔围观,兔子动动耳朵不免邪恶的想,主子这么猛?才一个晚上小主子就荣升二级残废了? 乖乖坐回沙发,豆丁对着墙角的小兔子招招手。这身体状况,还是不要出门丢人现眼了。好在安泉那家伙有事儿不在家,不然这得多尴尬啊。 其实不是安泉不想呆在家里,只是,已经很冲动的在不知道豆丁对他感觉如何的情况下夺了她的身子。若是在这么尴尬的相处下去,他害怕豆丁会讨厌他。于是就找了个借口离开豆丁哀怨的视线。 无聊的调着电视节目,豆丁摸出牙签儿去串茶几上切了块的水果。周遭充斥着不易察觉的甜腻气息,豆丁忽的跳起来恍然发现这米白色的沙发就是昨晚的案发现场…… 洒下一把辛酸泪,豆丁端着水果盘扶着散了架的腰肢一步一步的挪回自己的房间。 “什么?”华秀冷听了崇明的报告面色很是纠结,“他——哼,星云那边如何?” “星云那边说是能跟妖王殿下抗衡,但认真起来还不是对手。他毕竟是两千多年妖龄的九尾银狐,魔界少有对手。星云能在短短半年时间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不错?”华秀冷眯起危险的眸子,“刈雯都与那银毛狐狸这般如此了,他是怎么保护她的?还不错?” “……” 崇明恭恭敬敬的听着魔君低气压的教训,不敢再说一句话为那谷星云反驳。 “尽快让他们回魔界,”华秀冷阴寒着脸色,“能多快就多快。” “是。” “那银毛狐狸,本君是不会放过他的。扮猪吃老虎,这招他耍的可真是炉火纯青。一直以来深藏不露,本君倒是低估了他的无赖程度,还真没想到他能做出这等事儿。” “……”崇明毕恭毕敬,一言不发。心下却是想道,那妖王殿下怕是动了真情了,情爱一词本就是最大的变数。 “你下去吧,三天之内,刈雯必须出现在魔界。这是最后的期限了。” “是,属下遵命。” 崇明走后,华秀冷越想越郁闷。最讨厌那种娘里娘气,还自诩正道人士的妖精。挥袖离开亭子,正步朝凤栖宫走去。那一双猫眼的女人此时也定察觉到了异动,再找不到华秀刈雯他华秀冷的性福生活真是前途堪忧哟。 温婉的女子拦住他直走的路,眼神焦急的跪了下来,“君上,妾身不是故意叨扰君上。实在是,木槿如今忽冷忽热。妾身身边又没一个得力的助手,妾身迫不得已才来恳求您。帮帮我们的女儿吧。”言下之意不过是,得力的助手都在那弄丢小魔君的女人那里,殿下偏心至此,难道要看着女儿痛苦蜕变? “人手不是都在可欣那里吗?”华秀冷负手而立,皱起眉头,“为何不直接找可欣要人?” “妾,妾不敢叨扰魔后清修。”纸瑶眼神闪烁,柔弱忧愁的像一幅画。 其实她根本就没告诉赖可欣她女儿华秀木槿蜕变的事儿,只是单纯的管魔后要护法。赖可欣见她无缘无故要那啰哩啰嗦的护法,又碰上刈雯似乎又异动。怎么可能给她? “你没问她要?”华秀冷松开眉头,“那就不能怪可欣不给。” 纸瑶见华秀冷很明显护短的意思,低眉顺眼了一会儿,抬头双眼含泪,“妾,是有去要过的。只是……魔后不给。” “哦?”华秀冷眸中不耐烦一闪而过,快到纸瑶还没来的及看清。 “你刚刚不是说不能打扰她清修吗?”他如此说,“以后要什么直说,要告状也直说就好。本君不会不管的。” 见那女人又要落眼泪,华秀冷一甩衣袖大步走远,“跟本君走吧。” “你说,要带走画眉?”赖可欣见那男人肃然的脸色,就知道纸瑶又去哭哭啼啼委婉的说了她不可饶恕的罪行。 “是,木槿要蜕变了。让他去帮一下忙。”华秀冷见赖可欣眉间一痛,心下也有些不忍。他知道她爱他,无关于他的地位与身份。只是,他不可能在听了纸瑶的告状以后再如此偏袒,那样只会让她在这魔族后宫树敌更多。 “好啊,只要画眉愿意。本后也没什么异言。”赖可欣似是释然一笑,叫那难得沉默的话唠护法,“画眉,你可愿意?” 画眉垂下脑袋保持沉默,赖可欣又说,“既然他不愿意,纸瑶也就不要勉强了吧?” “君上,”纸瑶滑下两行清泪,“既然王后不想让护法去,妾身也就回了吧。”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可欣,不要任性。” “我任性?喵喵在人界不知生死,你管过吗?若不是我察觉到喵喵的异动,又怎会为难你心心念念宠爱的女人?”赖可欣冷了心房,这么多年,他后宫女人一个又一个,孩子也一群又一群,她说过什么吗?她有什么立场与资格去说? 如今他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任由生死,却心急如焚的跑来她这里讨要跟了她这么多年的画眉护法。真的是好生可笑。她面无表情的吸了口气,转向那话唠护法,“画眉,我再问一句,你愿意吗?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走出这张大门,从今以后我这栖凤宫再没你这等人物。” “属下不愿意。”画眉恭恭敬敬的回答,有理有据,“君上,魔族九大护法。能护得木槿公主平安的并非属下一人。纸瑶娘娘如此厚爱,属下受宠若惊。” 皱着眉头的华秀冷怎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冷着脸色甩袖离开。纸瑶颇为挑衅的斜了赖可欣一眼,跟在华秀冷身后离开了栖凤宫。 第八十四章 倒计时开始 赖可欣冷了脸色,伸手摸上贝贝的头,那白色的穷奇讨好的舔舔赖可欣的手,“主人,不要伤心。您还有我和小主子呢。” “画眉,谢谢你愿意留下来。”赖可欣深吸一口气,忍住涌上眼眶的泪水缓缓的抱住了穷奇。 画眉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站在旁边呆立着。其实他倒不觉得魔君是不喜欢魔后了,只是那纸瑶戏演的太过精明,魔君大人总是猜不透的对纸瑶忽冷忽热,对魔后却是没什么解释。别说是魔后一介女子,就算是搁在他身上,他都纳闷儿呢。 华秀冷跟随纸瑶来到她的鸳华宫,果然看到那谷木槿翻滚挣扎在雕花的木床上。六岁大的身体泛着淡淡的紫光,与纸瑶七分相似忧郁的小脸惹人怜惜。 “君上,这该如何是好?”纸瑶说着又要掉眼泪,“可怜我的槿儿从小到大没虽然没享过什么福,却也没受过这等罪。” “安静,”华秀冷走到床边,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迅速凝起一团幽深的紫光。 纸瑶眼神划过一丝精明,被魔君亲手护阵的孩子,她的木槿可是独独一份呢。妄那个女人在后位上跌打滚爬四百余年,居然这点儿小小的计谋都能困住。 赖可欣当时不让画眉跟着去,正中纸瑶下怀。九大护法只有画眉是可以留在宫中的,原因不过是赖可欣喜欢跟画眉讲话唠嗑。华秀冷害怕她在宫里孤单,也就让那画眉跟在了她身边。 纸瑶这计策实属稳赢不输,若是赖可欣让画眉去,那分明就是生生在后宫女人面前被狠狠的扇耳光,从来还没有人能够从赖可欣那里当着魔君的面儿抢东西。若是赖可欣不让去,你瞧,不就是现在的结果吗?魔君亲自上阵,这耳光恐怕不亚于之前的选择吧? 正得意的想着,华秀冷已然疏导好木槿体内乱撞的魔气走了出来。 纸瑶笑盈盈的迎上去,“妾,谢过君上。” “木槿是本君的骨肉,哪有不救的道理。”华秀冷眼神莫名的说,“只是,本君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可欣,你是什么时候抛到脑后的?” 纸瑶心下一惊,当下就跪了下来,楚楚可怜的说:“妾哪有去招惹王后,妾自知出身卑贱,又不得君上喜欢。生的孩子也不是顶好的血统。只是妾跟了君上少说八百年了,君上都不曾冷落妾。” “妾知道,君上心中所爱乃是王后。所以恪守本分,谨小慎微。只是这次真的是槿儿有了异动。妾不能让君上的骨肉有什么差错啊。” “好了好了,本君还没说你什么呢。” 华秀冷扶起地上的女人,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花。撇到那迷人的泪痣,想起当初宠爱她的时光。是了,她曾经是他极宠的女人,自己那时最爱的就是她这忧郁的气质。不知几时起,却又厌倦了那张一成不变的脸,爱上那抹生动的神色。他是个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男人吗? “好了,别哭了。今天本君就歇在这儿。”华秀冷将女人拦在怀里,想着改天再去安慰赖可欣,“毕竟木槿蜕变,也需要有人看着。”他是这么对纸瑶说的,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谢,君上。”纸瑶趴在男人怀里勾起唇角,一把鼻涕一把泪,总算是留下了这个男人。 心里还装着可欣冷漠的脸,华秀冷就算是留下来眼神也时不时是飘忽的。想到崇明的办事儿能力,三天后刈雯回来,再去好好哄哄她好了。她那么想念刈雯,应该会开心的吧? 如此这般安慰自己,华秀冷熄灭灯宽衣上了纸瑶铺满绸缎,散发淡淡花香的床。搂过身边的女人,闭上眼睛睡觉。其实魔族休息的时候,跟练功差不多。所以豆丁才会睡了半年魔气大涨,而且嗜睡爱睡。 “君上,君上。”纸瑶喊叫两声,才愿意相信华秀冷真的没有欢爱的意思。难道自己已经对他没有吸引力了吗?宁愿睡觉也不理会自己? 其实华秀冷并没有修炼,而是分离一丝元神跑去了人界那里。 豆丁休息了一天已经差不多了,也已经理清了自己与安泉还有齐天的关系。她掰着指头细细数给怀里的小灰兔听,嘟着腮帮子一脸认真。 “小兔,你听着啊。”豆丁摸摸兔子长长的耳朵,抓抓脑袋开始细细的讲述,“我呢,喜欢齐天。齐天也说了喜欢我。但是我那妖孽的养父大人是什么时候乱入的呢?” “嗯,他先是对齐天有意思。然后求之不得,又禽兽不如的把目标转向我。为的,不过是不让心爱的男人爱上别的女人。特别还是我这养女。”豆丁点点兔子的脑袋,“你知道不?听明白了吗?若是我跟齐天在一起了,那他还不得天天见到心上人?天天痛苦?” “……”兔子呆毛一抖,默默的抬眼去看门外黑了脸的安泉。 “于是,他诱惑了我这众所周知的小花痴。就是为了拆散我跟齐天!”豆丁点点头握紧小拳头,“嗯,就是这样。” 等到安泉终于忍无可忍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豆丁下一句话让他顿住了脚步。 “可是,他说他爱我呢。”豆丁大大的猫眼儿里透着无边的迷茫,“我……却说不清对他的感觉。就算是他为了齐天而跟我在一起,为什么我就不讨厌他呢?” “难道是因为他养育了我吗?”她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捂着心脏摇摇头,“为什么我只要一想自己对他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生生握住乱跳的心脏一样疼的近乎窒息呢?” “算了,不想他。” 安泉推开门走了进来,神色有种压抑的激动。看来豆丁也不是完全对他没有感觉的,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安——安泉?”豆丁不敢置信,迅速垂下脑袋不去看他,怎么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不知道。 “乖……”安泉弯腰抱住她不再瘦弱的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呃!”豆丁痛苦的捂住心脏,脸色煞白的抬起头望着安泉,他怎么会是爱齐天的呢?那样爱怜的眼神,应当是喜欢自己的吧? “爹地,我心脏好疼。” 惨白的唇瓣动了动,豆丁习惯性的抱住安泉的腰身撒娇。小小的一颗脑袋蹭了蹭安泉的衣服,她突然仰起头来索吻,“爹地,吻我好吗?” 君子动嘴不动口,安泉附身吻住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豆丁。 放纵自己沉沦在安泉高超的吻技里,豆丁堵上窒息的后果去感受那刹那繁华。 “怎么了?”察觉豆丁的不对劲,安泉摸摸豆丁的脑门儿问,“为什么——” “爹地,”豆丁喘息着摸上左胸,眼神透着不确定,“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揪心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大手,生生摁住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样。让人……恨不得去死的难受。” 她仔细回忆自己亲吻齐天时的感觉,那种心跳失而复得万物充满生机的感觉至今都停留在脑海。见不到齐天,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可是如今,空落落的内心再次有了剧烈的心跳却又无法解释的被生生遏制住。那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快感就像是迷人的罂粟——明知道有毒,却还是想要靠近、再靠近。 叹口气,坐在她旁边。安泉揽她入怀,许久许久,久到豆丁都以为他会沉默的时候。充满磁性的男音低低回响在耳畔,“丁丁,我爱你。你呢?” “我呢?”重复安泉的话,豆丁陷入思考。 见她陷入沉思,安泉害怕她说出让自己心痛的话。开口试探性的询问:“若是,若是我给你娶一位——” “不行!”豆丁拍案而起,“那些个女老师个个花痴没文化,而且长得也不好看。” “高峰也不行?”安泉满意的挑起眼角,“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撮合我俩吗?” “当然不行,峰哥都有眼镜了!”豆丁几乎是跳起来反对,“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儿,难道都不用负责吗?啊?” “呵呵,呵呵呵。”安泉先是低笑几声,发展到最后竟然仰天长笑。 “星云,你输了,”他说,“我说她现在是我的,今后也必定是我的。呵呵呵,现在就印证了。” 不明白这妖孽发什么疯,豆丁摸摸鼻梁,“星云是谁?”难得不想情爱之事的豆丁,胸口猛一轻松就恢复了常态。常态的豆丁注意力最是容易分散,这下就瞥到了茶几上大刺拉拉亲吻水果的苍蝇。 被安泉长久以来耳濡目染,豆丁也有不小的洁癖。当下细白的手指就愤恨的指着茶几上乐悠悠的蛆他妈说,“苍蝇!”恨不得自己的手指就是电光火石生生炸飞了这嚣张的蛆他妈。 下一秒,豆丁就盯着瞬间焦黑的茶几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安泉害怕就算是到了豆丁成魔,都不能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就算是她想起来了,又到哪里去找自己呢?还是,告诉她吧…… 第八十五章 水镜预言 “其实……”安泉犹豫了一下,想要准备一下措辞。却被豆丁迅速打断,“其实,我是外星人吧?” “嗯。”豆丁点点头,“嗯,不仅是我,就连你也一样,对不对?”她见到安泉突然呆愣的脸色,以为自己猜中了。一拍巴掌跳起来,爪子伸上安泉光洁的面庞来回揩油,“我就说嘛,哪有人十七年如一日的。这张脸我看了十七年啊,别说一根皱纹,就连一根汗毛都不曾长过啊!” “……” “不说我还没发现,”豆丁举起细长的手指,咻的指向墙角的兔子,还自带配音,“piu!” 兔子滚了一圈化成人形,还是没有逃脱豆丁的魔爪。此时正捧着烧焦了的脑袋蹲在角落里默默地画着圈圈。 “呀,兔子真是兔子啊。我怀疑了好久好久呢,我就说我没看错吧。那天晚上根本不是幻觉。”冲上去揪住兔子的耳朵,“说,外星物种怎么会有兔子呢?” “内个……”兔子瘪瘪招牌大板牙,“我们不是外星人,是妖精。” “哦~妖精啊,”豆丁恍然大悟,下一秒就猴哥上身,“妖精,哪里跑!吃俺老孙一棒!” “丁丁。” 她回头去看沙发上柔声喊叫她的安泉,一身休闲装的精致男人缓缓发生变化。狭长的丹凤眼拉成魅惑的狐狸眸,亚麻色的长发拉长变白,他上身很快被银白色的长发披满。 招手让目瞪口呆的鬼丫头过来,安泉合起魅惑的眸子九条狐尾摇呀摇的长了出来。 豆丁摸摸他蓬松的尾巴,一个好奇就摸到了尾根——她一直都不能理解,九条尾巴是怎么长在一个屁股上面的。现在有了机会,自然好好研究。 之前豆丁也是摸过安泉的尾巴的,额……后果嘛,某人显然忍出了内伤。这次的情况,当然也不能例外…… 安泉面红耳赤,豆丁兴致勃勃。原来梦里的美男就是养父大人!这惊喜,豆丁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出来的。脑袋发热的豆丁丝毫没有察觉到安泉有什么不对劲,就连安泉环过她纤细的蜂腰摁在大腿上的时候,她还傻傻的认为他是为了方便她观察。 直到大腿根抵上一片滚烫,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那跟她交流了一夜感情的孽障蠢蠢欲动,豆丁翻身下马踢踏着亮绿色的拖鞋滚回去乖乖睡觉了。开玩笑,再不睡觉她就要老了。 一个天大的消息,在豆丁这里也就是摸摸尾巴过去了。一点都不能满足安泉的想象有没有!在他的幻想里,豆丁或是不敢置信的喃喃好几天,或是崩溃的就像是许仙见到白娘子原身的时候仓皇逃窜,亦或是冷静的询问她自己的身世然后给他满意的答复…… nothing!除了摸摸尾巴挑起他满腔的热血以外,豆丁只留给了他跟兔子一句,“妖怪,哪里跑!吃俺老孙一棒!” 安泉一头黑线的问角落里捂着焦香的卷毛暗自神伤的兔子,“她是正常人吗?” 兔子泪眼婆娑的摇摇头,“主子,你忘了。她——不是人。” “也对,”安泉点点头,“咱们都不是。” 穿墙入室,安泉并没有隐去九条毛茸茸的尾巴。躺下来环住背对他躺在床上的小丫头,明显的感觉到她不可抑制的颤抖。 难道,是反射弧太长现在才反应过来?安泉想着,手下却是温柔的拍拍豆丁的脊背,“乖,妖精不吃人的。” “噗!”豆丁颤抖着小肩膀回过头来,大大的猫眼儿弯成月牙,“若是吃人,我还有命在?” “你不是人。” “你说什么?”豆丁转过去毫不留情的咬上安泉的手臂。 感觉到锋利的牙齿刺破皮肉,带着软而滑腻的舌头缠绕在肌肤上。安泉低声喘了口气,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m吗?被咬的地方,快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蔓延至整个小臂。安泉修长的手指拨开豆丁的头。意思不言而喻,乖乖的,既然不想妖精打架就不要碰我。 屋顶上华秀冷的部分元神恨得牙痒痒,这大约就是所有父亲对女婿不能释怀的仇恨。 枕在臂弯里宠大的女儿,一朝出嫁就枕在了别人的臂弯。都说女儿上辈子是父亲的情人,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华秀冷虽然生而未养,到底还是骨肉情深。明知道那称作女婿的东西,每天夜里都要“玷x”亦或是“强x”自己的女儿,自己还要把罪魁祸首当做半个儿子对待!光是想想就足以让天下的父亲憋闷神伤,又怎么可能喜欢这杀千刀的女婿? 更何况,犯这大忌讳的还是自己从小到大的死对头,是被一直比较切磋旗鼓相当的男人。更更不能忍受的是,这男人他妈的长得一副桃花满满的妖孽相,这让华秀冷如何不憋屈? 忽的坐起身来,华秀冷收回元神眼神灼灼。妈的,若不是君无戏言老子这就修改命令崇明立刻马上带回刈雯! “君上?”身边的女人睡眠很浅,睡在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大约睡眠都很浅——开玩笑,睡在魔君身边,哪个不是心心念念夺宠争权?也就那俏皮迷糊的黑猫,每次能够扒拉着他睡相极差的一觉天明。 见华秀冷只是起身看一下熟睡蜕变中的女儿华秀木槿,纸瑶才微微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还好,不是半夜跑回赖可欣的寝宫。 “睡吧。”华秀冷看了看木槿,走回床榻。搂住并不熟悉的躯体进入梦乡。 真正入定的前一秒,纸瑶听到他发狠含糊的一句话,“妖……狐狸精,本君打死你。……本君的女儿……顶天立地的男魔。” 纸瑶略显欣慰的勾起唇角,小魔君是何踪迹没人知晓。而在这魔君的后宫中,他最宠的女儿不过就是自己的木槿了。如今听起来,木槿才刚蜕变,他就开始担忧女儿的归宿了。这怎么能不让纸瑶高兴呢? “我去,这特么的怎么回事儿?”莱明嗖的一声化成人形,颤抖着还是猫爪的手指指水镜。镜中,一只穷奇懒洋洋的趴在一个长着猫眼儿的女生旁边。 女生身后缓缓走出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男子,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齐天么。 “大黄,你说我为甚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呢?” 确定是豆丁无疑了,莱明唇角一抽,为那威武优雅的穷奇默哀——能取这么奇葩的名字,除了安豆丁以外还有哪个逗比?不,水镜里的,已经是华秀刈雯了。 “主人,不要叫我大黄。这样一点都不酷!”穷奇无奈的叹口气,觉得自己的狗生也就这样了,一世英名都摆在了这毁天灭地的两个字儿里。若是大白也就算了,至少还跟自己的毛色沾边儿不是? “虽然你没回答过我,”豆丁摸摸鼻梁,“但是我还要问。” 穷奇竖起的狗耳朵耷拉下来,妥妥的遮住耳孔却遮不住豆丁的魔音灌耳。他知道主人要问什么,他恐怕是生生世世都摆脱不了“你吃屎吗?”的魔咒了 “你是狗吗?”她问,“你吃屎吗?” “穷奇,本尊是穷奇!”虽然抗议了无数遍,也暗自发誓了无数遍无视那无良的主子。但穷奇还是在那个尸米面前跪了,“本尊是穷奇依依依依!!” “哦,是就是嘛。干嘛那么大声?”华秀刈雯眨眨无辜的猫眼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等到穷奇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哄哄她的时候——“穷奇不是狗吗?” 穷奇默默的离开了她的荼毒范围,多保重的看了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男人一眼,“多保重……” “刈雯,或者——豆丁?还记得我吗?”齐天蹲下身子仰视石凳上的女孩儿,古铜色的大掌与她嫩白的葇夷交缠,“我是星云……也是齐天。” 豆丁猫眼咻的亮了,扑进男人怀里磨蹭,“我知道,你是我命定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齐天一挥手,那串被遗忘在人界的彼岸花出现在了豆丁细白的手腕上。 “因为我看到你,有那种心脏回归的感觉。” 莱明爪子变成手掌,当下就不再看那水镜预言。喵的,那鬼丫头到底还是回到魔界做了小魔君,妄他还把她当成小侄女一样疼爱!不,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怎么跟那妖王殿下说啊!! “他一定会发疯的、他一定会发疯的……”莱明喃喃自语,爱了那么久还是回归原点,那个骄傲的男人一定会疯的。别人不能理解,难道他还不清楚吗?他可是亲眼见证两人爱情的猫啊! “不行,这事儿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莱明暗自捏紧拳头,一定不能。 “什么一定不能让他知道?”丹青踏着风一样飘飘欲仙,桃花眼里尽是疑惑。 “四长老,你你你”莱明确定了他没有看到,这才恢复正常问,“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哦,我怀疑魔界已经知道了小魔君的下落。”丹青面色凝重了起来,“不然怎么可能没动静?之前不着急,小魔君魔气弱还说的通。如今星云都现世了,魔族怎么可能不知道?” “什么?星云还活着?”莱明大吃一惊,“你们怎么没人告诉我!” “这个……”丹青语气还是一贯温和,“好像是没有告诉你哦。” “什么好像,明明就没有!” 第八十六章 就算只有身体记得 “好吧……”莱明听完丹青的解释,缓缓化成一只黑猫。那只黑猫慵懒的伸了个腰,挥舞乌漆麻黑的爪子,“说,看谁?” “九大护法之首,崇明。” 黑猫一个踉跄竖起毛发,无比淡定的抚平头上不停竖起来的毛发,“丹青长老,这个笑话呵呵呵,好好笑哦~” “不是开玩笑。”丹青一贯温和,“我知道仅仅以你现在的能力是做不到的,但是,若是魔界发现小魔君的踪迹。魔君第一个会派出来的就是重名鸟,也就是九大护法之首崇明。” “反正魔君不可能离开魔界掺与人界的事儿,能用的,就只有九大护法。其他护法我不清楚,但是崇明是一定会去的。”丹青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小瓶丹药,“与其走弯路,不如直接查一定会去的魔。” “那是什么?”莱明舔舔爪子,察觉失态一脸窘相。 “能帮你妖力大增的药。” “有这等便宜的事儿?”莱明飞快用尾巴卷走丹青手中的青花瓷瓶,生怕丹青反悔,“我这就帮你看。” 吞咽了整瓶的丹药,黑猫将爪子放到水镜上。水波荡漾,恢复平静。一头红发的崇明背对二人出现在水镜中央,那头发细看之下发根还是乌黑,却渐渐变成红色蔓延整个头皮。长相俊美的男子身上的黑袍也渐渐化为火红,只是那披风的下摆却渐渐染上靓丽的明黄。只消一会儿,一只巨大的重名鸟就张开翅膀冲上云霄。 水镜渐渐调转角度,那只鸟的正面渐渐显现。其形似鸡,鸣声如凤,一目双瞳…… 重名鸟渐渐飞到了络珈结界上,不费吹灰之力的跳出人界与魔界的阻隔,展翅朝丹青熟悉的方向飞去。 丹青面色一派凝重,看来,魔界是知道小魔君踪迹的。而且——说不定很早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那鸟儿缓缓化成人形飘进了妖王殿下在人界的家里。越过吃力维护结界的他和西擒趴在了小魔君房间的正上方。 见他在三人力气就要不支的时候伸出援手护住结界,丹青大吃一惊,小魔君蜕变时崇明就在场。那魔界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又是什么时候有了行动呢?他们没有趁小魔君蜕变,妖王殿下妖力消耗严重的时候带走小魔君,而是伸出援手。这是何目的?不行这件事儿,一定要告诉妖王殿下。 画面转换,那化成正常人形的重名鸟恭恭敬敬的单膝下跪禀报小魔君的状况。 丹青转身欲走,莱明慌忙猫爪不抬直接开口阻拦,“不要去,他跟豆丁没有未来的。” “三天,这是最后的期限。”魔君凛冽的神色正面定格在水镜中央,丹青回过头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只剩三天了,殿下知道吗?”丹青凝重的盯着高深莫测的魔君映像看了一会儿,开口不确定的问,“有没有告诉他?” 一身黑衣邪魅的男子放荡不羁的垂下两缕黑发,无奈的摊摊手,“我也是才知道只剩三天的。” “那之前你说千万不能告诉殿下的又是什么事儿?” “那个……”莱明想要摸摸鼻子,发现爪子还没有完全化成手尴尬后怕的收了回去。这若是一爪子下去,不说毁容,那也是要破相的。丹青的丹药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药性不很稳定,但他的妖力还真是大增到几乎冲破控制的边缘。 “那个是,是小魔君迟早回到魔界的预言、” “这个,殿下早就知道。那谷星云一下那夫妻缠,魔界能不知道?相信殿下两年前豆丁刚开始引发魔性的时候,就做好了离开她的准备了。”丹青拿过莱明手中剩余的丹药收入袖中,“倒是最后期限的事儿,要不要告诉他?” 莱明眼巴巴的看着丹药隐没在丹青宽大的衣袖中,一脸可惜的直直盯着那衣袖心道,刚刚为什么不多吃几颗呢?为什么呢? “还是不要告诉他了,”莱明从眼馋中回过神来,“告诉他,这最后的三天也不再会是美好的回忆。而是会带着离别的担忧与伤痛。” “不,我们应该告诉他。这样,就算他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也可以更加珍惜跟小魔君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他已经很珍惜了。”丹青盯着波澜不惊的水镜看了一会儿,“妖魔不可通婚,殿下想要与小魔君长相厮守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是——华秀冷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已经知道了下落,为何还要作壁上观呢。” 知道这三天的期限,安泉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豆丁。 他知道魔界知道豆丁的下落。那谷星云魔力大涨,以区区凡人之躯必然爆体而亡。而今齐天安然无恙,那么势必是有人偷走了星云的本体。后来又发现齐天给豆丁下了夫妻缠,之前抱着侥幸心理,魔界发现星云不一定能发现豆丁,现在是再也不能如此天真了。夫妻缠,夫妻二人命格连在一起,同生共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还怎么骗自己魔界不知道? “真的要去上学吗?”安泉捏捏豆丁的脸问。 “难道可以不去上学吗?”豆丁双眼放光,瞳仁明显放大一圈带了点儿瑰丽的深紫。她就是歇完了以后想起来养父大人好像不喜欢她翘课逃课,弱弱的提议了一下问了句,明天要上学吧?没想到,他那语气听起来居然好像是不要的。 “可以的。”安泉梳理豆丁散乱及腰的长发,“原本就是没必要的。”所有妖魔需要的知识,都会在成妖成魔的那一刻灌输脑海。就算是豆丁学了人界的东西,能不能记住也还是一回事儿。 豆丁盯着那张温柔妖孽的脸,对,就是那种感觉。心脏剧烈跳动却被一把无形的大手生生扼制的感觉,那种徘徊在窒息的边缘却还甘之如饴的感觉。 她想,她或许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她遇到齐天时,那无法自控的心跳是爱情没错吧?可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一个女人是可以同时爱上两个男人的吗? 见她又是脸色煞白的捂着心脏,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杀意。摇摇头压制自己杀人的举动,他努力告诉自己,“不可以杀他,他是姐姐的孩子。更何况,杀了他,丁丁也活不成……” “不要想你到底喜欢谁,”安泉让自己用平静的语调说话,“总之你现在在我身边。” “为什么我会这样?”豆丁大汗淋漓,“你不是说,我是魔吗?魔——难道是有亲情与爱情的吗?”那种感觉让人濒临死亡边缘,却又明确的告诉你你不会死。 “……” 叹口气,摸摸豆丁汗湿的额头。用妖力稍稍压制了豆丁的痛苦,他说:“齐天是你命定的男人,而我,是你人生中的意外。你爱上他,是天意。爱上我,是你自己的原因。” “天意?”豆丁闭上眼睛,难得用脑子思考了一下问题,也难得认真的正视自己的内心,“天为什么老是意思来意思去的?” “话说,你还没跟我说,一个妖是怎么跟魔搞在一起的?妖魔一家亲吗?”安泉只是简单的告诉她他是妖,她是魔。她现在只知道几人不同与常人,有着超凡的能力。能力具体是什么,豆丁勾勾手指,不会只有打苍蝇这项技能吧?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难道要告诉你我本来是存了杀你的意思?面对豆丁锲而不舍的精神,安泉选择转移豆丁的注意力。 那果冻色的嘴唇含在嘴里是润润软软的滑腻,慌忙逃窜的小舌头也生涩的可爱。 豆丁晕晕乎乎的软在他怀里,任由他动作。在安泉直起身子退掉衣衫的空档,她眨眨眼睛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想了想,什么都没忘。 只是看到那人化成妖媚勾魂的模样,闭紧了嘴巴害怕一个花痴口水就流了下来。擦着床沿往后退、再退,豆丁对那孽障还是有些阴影的。 只是安泉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九条狐尾摇呀摇的缠上了豆丁的腰身。蓬松带着迷人芬芳的狐尾似有若无的撩拨豆丁身上的敏感点,不一会儿,她就成了吐气如兰任君采携的模样。 安泉蓄势待发的抵上那片柔软时,豆丁难得清明的在他身下大喘气儿,“我还没好,你……” 他修长的手指摁压揉弄那粉贝中已经凸起的珍珠,几条尾巴更是长了眼睛一样搔刮撩拨她身上的敏感。胸前还未消肿的茱萸、圆圆可爱的耳垂、后腰敏感的脊椎线条…… 她只剩张大嘴巴喘气儿的份儿,期间就算是喊叫也是无力诱人的妩媚。这是她第二次如此这般的躺在安泉身下,却又是天翻地覆的触感。第一次,他没有狐尾就让她节节败退。如今双手难敌九尾,豆丁只能瘫软着身子认栽。 沉下身子,安泉魅惑的狐狸眼紧紧锁住豆丁迷乱的小脸。那双大大的猫眼儿瞳仁变成魅惑的深紫,微眯的眼角浮上诱人的粉红,清澈的眼睛染上情欲,只需一眼,就是万丈深渊。 害怕她成魔以后记不得自己,安泉只能一遍又一遍占有这温软的身躯——人,亦或是半人半狐的状态。就算是记得他的身体也好,就算只有身体记得她…… 第八十七章 初到魔界 很难想象,安泉在这最后三天里能一反自己平素的行为作风,专注于那件流氓行径乐此不彼。 并没有像所有正常人的想法一样抓紧时间留下美好的记忆,安泉致力于这种留下烙印的方法。美好的记忆十七年,她都不一定会记得,最后的三天就算再怎么努力也…… 既然大脑记不得,那么,就让身体记得吧。妖王殿下如是想,他或许应该防着崇明,但他真的防不胜防。 换位思考,若是他是崇明,绝不可能硬碰硬的带走小魔君。因为崇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崇明能做的,只有在三天内让小魔君成魔。如此,那便相当容易。如今夫妻缠已下,只要从齐天那边下手,豆丁无处可逃就只有成魔一条路可以走。 所以安泉几乎是放弃了留住豆丁的挣扎,只有拼尽全力在她心里或是身体内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他一直再跟豆丁强调一个问题,不要忘记他。豆丁虽然总是云里雾里迷迷糊糊,但每每听到这个要求总是忍住腰背的酸胀去吻身上的男人,然后大着舌头回答,“嗯……好……啊!” 第三天半晚的时候,丹青已经带着面色压抑的西擒来到人界守在外面了。不管结果如何,作为朋友,丹青不想让安泉一个人面对。所以好说歹说,那老顽固终于肯一起来人界了。当然,前提条件是其他长老不知道。 豆丁已经开始昏昏欲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睡意她归结于老男妖的索求无度。身体渐渐散发紫色的柔光,那不可抑制的魔气越来越浓、越来越紫。 三天里,那杀千刀的养父大人随时都想磕了药一样人性全失。也对,他根本就不是人,是狐妖。豆丁睡过去的时候爪子还放到折了一样的老腰上愤愤的想,狐性本淫!果真是狐性本淫! 妖王殿下一身银袍,长发披肩的立在床头。盯着豆丁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天已经到了成魔的最后关头,只差一点——他还只差一点。上次融合妖魔之力是崇明帮的忙。或多或少知道魔族的情况,也知道自己对于魔族的价值。齐天相信魔君不会坐视不理的。 察觉到来人,他睁开锐利的眼睛,果然——是崇明! “需要帮忙吗?” “嗯。”齐天点点头,他不是一个瞎逞强的人。 崇明一挥手,齐天面前出现一颗乌黑发亮的果子。似曾相识的芬芳让他移不开眼睛,不要说齐天移不开眼睛,就连崇明都是略显吃力的生生别过头去。之前魔果放在衣袖里,由于布料原因,鼻尖闻不到它诱人的香气。现在一拿出来,那芬芳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好在齐天没多久就吃完了那魔果,崇明长舒一口气。真是一场耐力与自制力的极端考验。 “三天之内,必须成魔。”崇明耳提面命,“然后带着小魔君回魔界。” “知道了。”齐天合上眼睛,专心于体内奔腾的魔气。 崇明很是赞赏的点点头,欣赏这敢作敢为却又理性慎重的年轻人。在齐天房间里为他护法,崇明抖抖长披风化成巨大的重名鸟。 三天眨眼而过,眼看着齐天额角逐渐显现的朱红彼岸花,崇明扇扇翅膀化作人形。事情圆满完成,可以回去交差了。 豆丁不停的在床上挣扎,面色痛苦的捂住左胸冷汗直下。安泉只能压制,不能解除她的痛苦。无比心疼自责的化作半人半妖的模样将她拥入怀中。 “小乖,不要变成陌生的模样。不要忘记我……” 安泉已经不奢求她不要离开他了,残酷的现实下,他不能不接受这个事实。 “我……多希望,你还是那个总是想尽办法丰胸的包子。还是小小一颗豆丁的模样……” “那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不会忘记我,不会……投入别人的怀抱……” “不要成魔好不好?”安泉握住豆丁冰冷的手指,双眼空洞,“丁丁不要成魔好不好,不要离开爹地好不好?” “我的——心脏好痛!”豆丁睁开大大的猫眼儿,难得清明的看向安泉,手臂有些发颤却又死死的抱住他温润的身体,“有绳子困住了我的心脏,我快……哈啊!” 豆丁痛苦的闭上眼睛,安泉看到她精致的锁骨上缓缓浮现一株彼岸花。那花瓣朱红的像是血一样,又剔透的像是上好的红玛瑙。心冷了一半,安泉知道,豆丁怕是…… 果然,她再睁开去看他的时候,已经带上了清冷与陌生。 “这什么情况?”豆丁疑惑的问。若不是冷漠的眼神,安泉都快以为还是那个捧在手心的宝贝了。 “我什么时候跟妖精扯到一块?”豆丁嗅到空气中跟自身不一样的气息揉揉胀痛的脑袋,成魔以后涌入的大量信息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丁丁,你……”安泉期待的想要问什么却被豆丁不耐烦的打断,她眯着眼睛,似乎困的不行,“妖精大哥们,我很困了,我想回去睡觉可以吗?”说是询问,语气却是陈述。 豆丁站起身来,揉揉酸胀的腰往外走,被瞌睡虫折磨的连屋子里的人都懒得看一眼。多年后,当她无比懊悔的恨不逢君未嫁时的时候,每每都无比懊悔的想——若是,当初成魔以后就去看一眼那绝代风华的男子,是不是现在会少走许多弯路呢?当然,这也只是后话。 不甚熟练的驾驭体内的魔力,豆丁片刻就来到了魔界后宫。循着脑海中汹涌袭来的记忆,她来到赖可欣的寝宫。据说、据脑中乌七八糟的资料记载,魔君的儿女长大以前都是跟着母亲的。既然她这算是刚长大,自然没有自己的宫殿。 还是先找传说中的母亲吧。豆丁如此想,但到了寝宫却不是这么做的。 因为她一看到正殿铺了羊毛的地板就管不住汹涌袭来的睡意了。倒头躺在铺了一地的羊毛上,她脑中浮起一句话,“羊毛长在羊身上。” 昏昏欲睡之际,她不免有些中二的想,她母亲大人是猫,父亲大人是龙,那么……她就是传说中少女杀手、宅男宠物——龙猫! 额……想到这里,豆丁一头黑线,奶奶的,这样一点儿都不酷。 察觉到有人闯入自己的宫殿,为情所伤的赖可欣才反应过来要出去看看。穷奇贝贝就已经哈拉着舌头跑了出去。 粘哒哒的舌头舔了豆丁的脸一下,那鬼丫头睡梦之中就被恶心了个半死。睁眼看到一条半人高的大狗威风凛凛的昂起头颅看它,当下对着狗头就是一个爆栗。 擦擦脸上的湿粘,她无比嫌弃的瞥了那白色的大狗一眼,“咦~好脏。你不会就是我那传说中的魔宠吧?” 穷奇翻个白眼点点头,敢说他脏?好吧,看在你是我主子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擦掉手上脸上的粘液,豆丁寻了个舒服的地儿再次躺下,“喂,你听的懂人话吧?不管你听不听的懂,总之现在我要睡觉。” “喵喵!”赖可欣见那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眼睛,就已经确定了这是自己的女儿。再加上贝贝对豆丁的亲近,就更加欣喜若狂。失散十七年,女儿终于回来了。 躺在地毯上打着哈欠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儿,有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小巧挺翘的鼻头、果冻色肉嘟嘟可爱的嘴唇、脸颊甚至带上稚嫩的婴儿肥。瞥到豆丁锁骨上朱红的曼陀罗花,赖可欣更加确定——她就是喵喵。 豆丁本来迷迷糊糊打发了穷奇想要睡觉,奈何一个女人急切却又期待的唤了声喵喵。本想吐槽一句说,你是猫吗?开口却是猫族撒娇管用的叫声,慵懒、又软糯的两声猫叫。 “喵喵困了吧?跟母……”赖可欣想了想,到口的母后还是打住了。喵喵在人界多少年,她就在人界找了多少年。人界对于母亲的称呼她也是知道的。顿了顿的赖可欣一脸温柔,“跟妈妈回屋睡吧。” “喵~”豆丁一开口又是慵懒的猫叫,当下闭上嘴巴乖乖跟着赖可欣回屋,尽量控制自己不说话了。她想,这个母亲很亲近,但为什么自己对上她就是说不出人话来呢? “小主子,您失踪十——”穷奇刚想解释原因,就被刚进门的华秀冷冷冷的喝止住,“穷奇。”他淡漠的语调里尽是威胁,穷奇缩了缩脑袋不再出声。心里却是暗暗的想,等本尊恢复实力,定然—— “恢复实力?恢复什么实力?”豆丁疑惑的眨眨困顿的猫眼,见迎门走来的男人也知道,那是她爹。只是,几次张口,爹地二字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口。 赖可欣见那男人终于出现,心下先是一喜又是一羞愧。此羞非彼羞,是羞愧羞愤,而不是娇羞。喜的是他终于来了,羞愧的是她自己没骨气。见那男人从别的女人身边回来,居然还是欣喜的。 “不许告诉刈雯她失踪十七年的事儿。”华秀冷将声音压成线逼入穷奇的脑海,“本君不想她再跟妖王殿下有任何瓜葛。” “……”穷奇点点头,“是。” 就是一龙一狗说话的空当,豆丁已然趴在柔软的羊毛地摊上呼呼大睡了。 抱豆丁去床榻,华秀冷一直留意赖可欣的神色。知道他放下豆丁,赖可欣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八十八章 妈妈 “可欣,我——”华秀冷还没说完,就被冷冷的打断。“妾恭送君上。”赖可欣如是说,眼神毕恭毕敬俨然一副后宫女子的神态。 不听那个她爱了百年的男人说什么,径直走到床榻边上握住了豆丁的手。华秀冷见她还是这样,愤懑的离开了。他华秀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在她个……身上翻跟头。郁闷的走到纸瑶的宫殿,查看了一下木槿的情况后独自喝着闷茶。他不能喝酒,喝了以后指不定又如何如何失态的跑去她的栖凤宫了。 “殿下,回宫吧。”丹青犹豫着打断一脸哀伤的男人,拉扯西擒的衣袖命令,“你去。” 西擒一脸遭到陷害的蛋疼表情,他实在是不会安慰人的。几经犹豫,末了,看在丹青的份上走了过去。 “殿下,咱回去吧。”西擒瞪着深邃的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貌似正当的理由,“那谷锦钊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长公主呢,咱可不能再让公主走回老路了。” “那谷锦钊?”安泉抬起头来,失落的眼睛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蓝玄机怎么样了?” 西擒长舒一口气,看来押对了宝,“蓝玄机与公主对酒长歌,相逢恨晚。似乎好事将近。” “嗯。”丹青也跟着附和的点点头,蓝玄机与醉兰是不是相逢恨晚对酒长歌她不知道,但是那谷锦钊如此三番五次的擅闯妖界结界必定是为了长公主无疑。 “这也是为什么那谷锦钊急切的想要带走公主的原因了。” 安泉站起来,宽敞的银袖一挥,豆丁房里的东西尽数收入袖中。不够,还不够,那些沾染了豆丁气息的他全部都要带走——特别,是那张米白色的沙发。想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对自己一头黑线——他什么时候也流氓猥琐至此? 察觉到他的意图,丹青拉住西擒瞬间转移至屋外,还不忘顺便叫上早在豆丁成魔的那一刻呆立在墙角吓傻的小灰兔。 整栋房子消失不见,安泉终于最后留恋的看了那片空地一眼,转身离开。 一直关注人界的莱明长舒一口气,还好,那骄傲的男人没有丧失理智的跑去魔界抢人。不然的话,那可就天下大乱了。 豆丁是被饿醒的,虽然很丢人,但她还是不能否认每次没睡饱就睁开眼睛的原因:一个,是饿醒;一个……是憋醒。 “喵喵。”赖可欣附身查探床上女儿的情况,傲人的双峰挤压出一道深深的事业线…… “你确定,你是老爹的正妻?而不是小三?” 豆丁心里的小人挖挖鼻孔上下打量了赖可欣几眼,一张清纯的脸蛋儿加上无可比拟的魔鬼身材,她豆大的脑容量里瞬间浮现三个字。那三个字大家或许已经猜到了,就是苍字开头占据各大宅男u盘的岛国美女,以x乳童颜俘获广大骚男的心…… 她似乎并没有完全忘记人界的事,人界的一些风俗习惯八卦新闻豆丁脑海里很是清晰。只是这十七年来遇到的人和事儿相对模糊了起来。 就拿早餐打个比方,她清楚的记得自己面前摆放了温热的牛奶还有三四块诱人的煎蛋。也清楚的记得对面坐了个一身休闲装的男人。她甚至能数出男人衣服上的扣子,但就是记不起男人的面庞。许许多多的记忆就是如此的清晰而模糊着。 豆丁打量赖可欣的同时,赖可欣也没有停止对女儿好奇的目光。在她眼里,豆丁是像她的,特别是那双透着狡黠与灵动的猫眼,还有那似乎比她逊色一点的身材。只是有一点,赖可欣身上是没有的。她能清楚感觉到豆丁举手投足间睥睨天下的不羁与潇洒,这一点,虽然不要承认,但豆丁确实是遗传了华秀冷。 “我饿了。”豆丁咂咂嘴,“妈妈,我想吃饭。” “好。”第一次听到豆丁喊叫她妈妈,赖可欣很是激动,“你要吃什么?妈妈叫人下去做,你一定会喜欢魔界的食物的。” “我可以吃一些面包吗?”豆丁弱弱的举手,魔界的食物……嘴唇一抖,她慌忙打住,不会是豺狼虎豹,蝎子毒蛇吧?脑海中的记忆并没有关于魔界食物的,这种情况下,保守起见还是吃一些自己见过的吧。 “额……”赖可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招手让宫女下去准备,内心确是无比差异——喵喵怎么会喜欢那等血腥的食物? 豆丁以为自己有了正确的选择,却在看到鲜血和面烘烤的黑麦面包时当下吐了个昏天黑地。倒不是这血腥她不适应,相反,她还觉得异常芬芳……只是,喝血?怎么听怎么恶心有木有! “其实,我也觉得很恶心的。”赖可欣拍拍豆丁的背,给她递上一杯水。那杯水银光闪闪,乍一看,怎么恁的像温度计里面的水银呢? 后退两步,豆丁眼角一抽,“有没有正常的食物?” “……”赖可欣其实也知道人界的食物很是五彩缤纷,只是魔界成了魔的几乎是不用吃饭的。就算是吃,那也是补充魔力的精华所在。无奈的摇摇头,“魔界的食物,除了酒水,其他的跟人界几乎没什么相似之处。要不,我让宫女去人界……“ “好啊,弄几套人界的家具什么的回来。”豆丁扫了一眼赖可欣房里的家具,那古香古色的调调她怎么看怎么不习惯。 “嗯。”赖可欣点点头,招呼宫女去人界采购了豆丁要的东西。 终于坐到久违的柔软真皮沙发,吃到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豆丁终于长舒一口气,坐到茶几面前反反复复安慰起自己的胃来。据说她这种情况不吃不喝都是无所谓的,但是,这种饥肠辘辘的感觉还是不要逞英雄忍受的好。 吃饱喝足,宫女一挥衣袖茶几上所有的残骸消失不见。豆丁目瞪口呆的默默投着注目礼——连个宫女都这么牛叉,她以后的生活可肿么破? “主子,您会有师傅教导的。”穷奇的声音低声响在心底,“会学会怎么控制体内的魔力的。” 豆丁一头黑线的呆愣在那里,传说中的契约,传说中的心意想通就特么是这种感觉——这种你想了什么都特么被别人完完全全知道了解的毫无隐私的感觉…… “主子,本尊不是别人。”穷奇炸起身上雪白的毛发,愤懑的想——若不是一时不查与她签了契约,谁敢让它这上古神兽喊叫主人。 “哟,你还是上古神兽呢。”虽说豆丁成魔之际就知道她魔宠的信息,但她就是受不了这大白狗的拽样。 “本尊不是狗!”一时情急穷奇大吼出声,察觉时态默默闭上狗嘴。 赖可欣见此情况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温柔的摸摸穷奇的头,“贝贝,喵喵是你的主人。你是什么她很清楚。以后好好保护她,本后的女儿,不能叫人欺负了去。明白吗?” “嗯。”穷奇点点头,伸出舌头舔舔赖可欣的手——还是赖可欣温柔。 “温柔?”豆丁噗之以鼻,“温柔能当饭吃?” 围着穷奇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儿,豆丁冷不防的开口,“你是狗吗?” “不是。”穷奇咬紧牙关回答,却没料到下一句才是他毕生的噩梦。 “你吃屎吗?”豆丁摸摸鼻梁,上下打量了穷奇一番,在它还没从吃屎中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将它今后的狗生打入十八层地狱——“毛色不错。”豆丁摸着已经有些削尖的下巴点点头,“跟着我,你就改名大黄吧。” 穷奇直接卧在了赖可欣身后,郁闷的无以复加。 “贝贝,既然刈雯已经回来了。你就跟着她好好保护,名字不过是个称谓罢了。”赖可欣交代穷奇,“大黄也挺好的,她开心就好了。” 穷奇欲哭无泪,赤裸裸的溺爱有没有! “喵喵,你刚回来。局势还不清楚,”赖可欣拉过豆丁的手,温柔的望着丢失多年的女儿,想要把那十七年的份儿全都看回来,“在这后宫走动,有些小人不可不防。” “谁?”豆丁眨眨眼睛问。 “莫纸瑶。” “她……有一个与你相差无几的女儿,唤作华秀木槿。你父君宠爱的紧,身在魔宫,又自小修习秘术……” “没事儿,我又不会去招惹人家。”豆丁承诺的信誓旦旦,“老爹宠爱就让他宠着呗,我又不稀罕。”为什么说自己不稀罕呢? “好吧。”魔后无奈摇头,这孩子这般灵动顽皮,若是惹了祸事可如何是好。打定主意,赖可欣暗下决心——就算是为着刈雯,她也要坐稳这后宫正主。自己叫那纸瑶欺负了去也就算了,刈雯决不能受这窝囊罪。 “你距成年还有一年,妈妈希望你能够撑起一片天。好好做好自己的修为才不会被别人欺负了去。”赖可欣一条一条的交代,豆丁已然趴在她怀里昏昏欲睡。 勾起一缕头发,为她别在耳后,赖可欣轻轻拍拍她瘦瘦的脊背。下一秒,一只黑猫翻了个身仰躺在赖可欣的腿上。 好笑的挠挠小猫大刺拉拉露出来圆滚滚的小肚皮,豆丁喵呜一声往那温柔的手掌下蹭了蹭,猫态暴露无疑…… 第八十九章 二B华秀木槿 豆丁承诺的很好,不去招惹华秀木槿。只是,华秀木槿何许人也,她这不是还没能一睹芳容呢么?谈何招惹人家? 逃开啰哩啰嗦的画眉护法,豆丁绕来绕去参观魔界后宫的景色。除了水浓稠的像水银一样金属的白色、树木时不时伸个懒腰抖抖翠绿的叶子、鸟儿时不时说两句人话唠嗑、鱼儿时不时翻个身露出花白的肚皮……除了这些,跟人界也没什么不同嘛! 等等,那花白的肚皮形状居然是bikini!豆丁揉揉瞪大的猫眼,不无邪恶的想——有没有穿***的鱼捏? 唾液腺好似回忆起鱼肉的肥美鲜香,豆丁抹掉嘴边的哈喇子撩起繁琐的紫色衣袍坐在了岸边。 动动手指,手上立马出现现代鱼竿,而且还自带鱼食。这足以证明豆丁来到魔界的这几天是学了点儿东西的——大的法术不会,那生火做饭还是顶熟练的。简直是要哪样厨具变哪样厨具,就连十七年来都没接触过的饭都会做了。俗话说的还真不假,时势造英雄啊!造个小厨娘也是造啊。 说到这里,豆丁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酸。想她堂堂魔族小魔君,居然连个御厨都米有,人界要不要这么坑?强烈谴责那总是一张黑脸的老爹。 其实御厨还是有的,只是做的菜……哦呵呵。都是以营养能量为主,用的也都是魔气大盛的食材。只是这味觉跟卖相,那可就,啧啧。 豆丁变出来的鱼饵那可是人界顶香的,魔族的鱼什么时候吃过这等美味。不一会儿就钓到了两条鱼,若说这两条鱼,那还真是十八禁,正你侬我侬的交缠在一起。那只不成器穿着白色***的公张口嗷呜一声咬住了鱼饵,母就跟着一起遭殃了。 嫌弃的将两条鱼分开,动动爪子就把穿着高叉bikini的母鱼给放了回去。 要做饭先生火,豆丁麻溜的生了火,拎起欲言又止嘴巴一张一合的公鱼就要刮鱼鳞。 “你也不用费劲了,那鱼饵是卡着喉咙了。若是听见你说话,我还真心吃不下去。”拔掉鱼钩,塞了团调料包到鱼肚里。倒不是为了让鱼有多好吃,而是——堵住它的嘴。不然,吃一条会说话的鱼,总是有些膈应的。 刮掉了鱼鳞,那条鱼已然奄奄一息。亮出锋利的指甲划开鱼腹,豆丁突然觉得自己活着活着又回去了。喵的,见过用刀刮鱼鳞用刀剖鱼腹的,还真没见过自己这样……看到爪子上血粼粼的,嫌弃的咦~了一声,立马丢下鱼,跑去银光闪闪的河里洗手。她发誓再也不做这么恶心的事儿了,变成黑猫趴在传说中的妈妈怀里玩线团也就算了,今天居然徒手杀鱼来了。 吐了口唾液压制恶心,豆丁警告自己再也不能这么野兽化了。收拾好自己染血的双手,她走到架好的火堆前面,再伸手已然带上了专业杀鱼橡胶手套,右手还握着一把亮闪闪的小刀。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那条前一秒还爽的云里雾里与母鱼抵死缠绵的公公一秒后就死翘翘了。 挖干净内脏,用铁丝串起来。豆丁席地而坐就要烤鱼。 “你是谁?为什么捉我的鱼?”华秀木槿醒来以后就跑到这里来看自己心心苦苦养了许多年的宠物,那还是父王送的呢。 “你的鱼?”豆丁翻了个卫生球眼,“你叫它,它会回答你吗?”手下的动作不停,鱼皮已经有些微卷的焦黄,豆丁为了受热均匀,划开的口子均匀一致,如今看来也是一种视觉冲击。 “你!”华秀木槿握握拳头,“它都被你杀了,还怎么回答我?我要告诉父君,叫他惩罚你。这王宫里,还没人敢动本公主的东西!” “谁说我杀了他,他明明是投河自尽的。我见他翻了肚皮就捞上来决定不要浪费资源。” “还告诉你父君?行啊,有本事你就去啊。”豆丁撇撇嘴,“小气吧啦的,不就是吃你一条鱼嘛。”说是这么说,豆丁却是长了个心眼儿,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纸瑶的女儿,魔君的宠儿啊,智商好像比我还捉急哟。不会是华秀冷那老头子把这娇滴滴的林妹妹宠成了废物吧? “你说什么?”华秀木槿眼神有些闪烁,压抑那双忧郁眼睛里很明显的亮光,她板起十四五岁稚嫩的脸颊,“这鱼能吃?” “为什么不能?”豆丁吞咽口水,拿起一旁的孜然香料辣椒等均匀的洒在鱼身上,还捏碎一只柠檬,稀释了原液涂抹至上。她好像在电视里见过这种做法的,具体什么时候记不清了。 “那,本公主命令你。把它给我。”华秀木槿左瞧右瞧不见其他人,当下就放下公主架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豆丁,“大姐姐,给我吧。我会给你好多好多宝贝的。” “我靠,反转剧?”豆丁内心抱着粗口,嘴上确实装的一本正经,“公主殿下,这种上不了台面、而且吃了以后对修为也没什么帮助的东西。我想你是看不上的吧?” “废话少说,本公主要,你就得给。”华秀木槿抢过豆丁手中的与张口就咬,唔歪唔歪的吃了几口,含糊不清的问,“真好吃,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跟着本公主好不好。” “我啊……”豆丁眼里闪过一丝玩味,难得碰到比自己还要中二的人,不捉弄别说对不起自己,就连那条好不容易烤好的鱼那也是对不住的。 “我是栖凤宫的。”豆丁拍拍紫色华服上的灰尘,认真观察华秀木槿的脸色。那丫头见她拍衣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她身上的紫色是皇族才能穿戴的颜色。 “哦~王后宫里的。”华秀木槿点点头,“改明我找父皇要去,你收拾好行李等着我来接你。” “王后的宫里,难道这么容易要人?”豆丁灵敏的嗅到华秀冷身上独特的香味勾起唇角,“公主的母亲是?” 她之所以能嗅出是华秀冷,无非是她那十七年不见的老爹总是一脸苦相的大半夜站在栖凤宫跳大神。再认不出,她就可以去屎了。 只是,本来没存着害那华秀木槿,偏偏时机那么好!豆丁摸摸下巴,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狗屎运。本来烤了那华秀木槿的鱼已经是得罪了她了,没想到那鱼还是她老子送的。那一刻,豆丁真的以为是闯了大祸了。只是那小公主嘴馋自己吃了,又加上大放阙词挑衅妈妈,刚巧那杀千刀的老子恰好经过。嘿嘿嘿,看来这次,不黑她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本公主的母亲,当然是纸瑶娘娘了。父君那么宠爱我与娘亲,要王后宫里的人怎么了?”华秀木槿咬完最后一口鱼,意犹未尽,大着舌头放狠话,“就算是要王后的宫殿,父君也是迟早会给的。斯哈,你放的什么,为什么这么好吃。改天我们把另外一条也烤了吧?” “槿儿原来就是这般想父君的吗?”华秀冷一甩衣袖冷了脸色,本来去了赖可欣的宫殿又被拒之门外一腔怒火,就等着纸瑶这朵解忧花排解愤懑,没想到——一直疼爱的女儿竟然是这般心思!自己就算是再跟赖可欣闹脾气,也容不得后宫其他女人对她作威作福! “父……父君。”华秀木槿站起身来,努力让自己规规矩矩。只是那脸上的油渍与手上的鱼骨诉说着铮铮不羁的事实。 “呵呵,好,真好。连父君送你的相亲鱼都吃了,你还有什么胆大包天的事儿做不出来?敢从王后宫里要人,你娘的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 “你——你居然这么说我娘?”华秀木槿气急败坏,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一生气就是要母亲的脑袋,当下就口不择言了,“好啊,你杀了我娘啊,杀了我娘,魔位我也不要继承了。反正小魔君是回不来了,除了我你还能指望哪个儿女?就让你这烂摊子没人管吧。” “你继承魔位?”华秀冷冷哼一声,“笑话!是你娘告诉你的?” “是又怎么样,”华秀木槿几乎全盘托出,“我现在是魔宫里血统最纯正的孩子,就算是娘出身不好又怎样?魔后还不照样是来历不明的淫猫!” 豆丁走上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巴掌,华秀木槿柔美典雅的脸蛋儿立马肿了半边。动作迅速的第二巴掌又是毫不留情的招呼上去,她踢了华秀木槿的膝盖让她朝着华秀冷跪下。 “父亲大人,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儿。被人教唆情有可原,”豆丁一脸真诚,大大的猫眼让她装起无辜来得心应手,“儿臣不得不向父君请罪,请父君责罚。” “哦?”华秀冷掩盖眸中一闪而过的赞许,很是好奇的问,“你何罪之有?” “木槿的相亲鱼,是儿臣想要吃的,也是儿臣捞起来烤熟的。”豆丁知道这事儿瞒不住,趁早承认才是上上之选。 反正推倒纸瑶不可能一日而就,刚刚那两巴掌一脚也是用了全力的。她觉得今天黑华秀木槿的目的是已经达到了,魔君不可能仅凭这一件事儿就完完全全定罪纸瑶母女,既然她今天不能斩草除根,那势必不能打草惊蛇。 第九十章 只要相见,就会相恋 刚刚华秀冷再生气,也只是说要纸瑶的项上人头。莫纸瑶是木槿树魔,要她的项上人头还不就是消耗个几百年的修为的事儿,也就华秀木槿那二b会傻傻的认为是没了姓命。野火烧不尽,春风还吹又生呢!更何况只是砍了,没烧呢。 “妹妹刚才看到鱼死了,很伤心的。”豆丁一脸羞愧,“儿臣不知道那是父君送给妹妹的鱼,所以……” 旁边多少小魔怪看着,豆丁可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到时候若是老爹问起旁边的树魔鸟怪……这个时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转转猫眼,豆丁一脸同情,“妹妹整日呆在王宫里,吃的用的都是按照魔族皇室的标准,自然不比儿臣。儿臣虽然在人界没人疼、没人爱,吃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滋味的。还请父君不要责怪妹妹一时嘴馋。” 华秀冷盯着沉默了的豆丁看,这女儿鬼灵精怪时不时像深爱的女人一样犯犯迷糊,又时不时看破一切的聪明模样还真是…… 以为华秀冷还想听什么,豆丁瘪瘪嘴,“至于,妹妹‘侮辱’妈妈一事,还是这么过去吧。儿臣刚刚已经算是教训过她了,毕竟她‘年幼’不懂事儿。” 豆丁说是为华秀木槿求情,其实每一句都在变相指责莫纸瑶教女无方,居然教唆女儿侮辱王后! 华秀冷老奸巨猾,又何尝听不懂豆丁的言外之意。心里对莫纸瑶厌恶更添一份,对豆丁却是越发的喜欢了。 “行了,你‘刈雯’姐姐替你求情,这件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华秀冷扶起地上相去甚远的另一个女儿,虽说疼爱了这么多年却不曾欣赏过的女儿恩威并施,“不要再提之前的话,否则你姐姐不追究,本君也是会追究的。” “哦?”见他明显放过的意思,豆丁心里不平衡起来。她是求他放了那讨厌的华秀木槿,可没真的乐意见到他一丁点儿惩罚都没有! “也对,我是无所谓的。”她挑起狡黠的猫眼,“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更何况——妹妹怎么会跟我抢呢?若真如此不顾亲情……”意犹未尽的眼神狠辣无比,她不会介意手染鲜血的。 华秀木槿这才意识到自己认为的宫女居然是小魔君华秀刈雯,她居然回来了!母亲不是说…… 见她想什么都带在脸上的模样,华秀冷本就没有的心思现在更是没有了。开什么玩笑,这样的血统性格能继承他的衣钵?看来他近端时间还是给了莫纸瑶太多脸面了。 “都回去吧。” “是。”豆丁福了福身子,记得妈妈就是这么做的。 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豆丁回到了栖凤宫。见赖可欣又是一脸忧伤,在见到她以后才勉强撤出一抹微笑。 “妈妈,你很爱他?” 探出一几枚琉璃珠子,穷奇终于可以说话可以走动了。豆丁默默的在心里说,“大黄抱歉,可是我不这么做,你肯定是会带着画眉护法找到我的。他怎么能是画眉呢?他明明就是话唠啊!” 穷奇无语的抽了抽狗嘴,默默卧到赖可欣旁边。 “我怎么能不爱他?”赖可欣叹口气,而后不想多说。 “对了,我今天见到华秀木槿了。”豆丁摸摸鼻梁,还是觉得自己狗屎运太旺盛,“由于天时地利人和,你女儿就无比顺应历史发展潮流的摆了她一道。嘿嘿。” “你呀!”赖可欣宠溺的点点豆丁的额头,下一秒黑猫打着滚亮出小肚皮蹭上了赖可欣光洁如玉的手。 “可欣。”华秀冷带了鱼干过来,那还是刚刚差使崇明从人界买来的。见到豆丁捞鱼吃,他想到了这个讨好赖可欣的方法。毕竟,她也是猫嘛。猫,不都是爱吃鱼的么。他还特意交代要买两人份呢。 怀里的黑猫蹭蹭再蹭蹭赖可欣的手,眨巴着水汪汪的猫眼儿可怜巴巴的望着赖可欣。 赖可欣犹豫了一会儿,接过华秀冷手里的牛皮纸袋,拿出一条小鱼干放到了小黑猫的鼻子底下。小黑猫喵唔一声叼起鱼干跳下来,变成人性拿着鱼干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吃。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若是华秀冷再……那么,她就会永远的离开。毕竟,她是因为爱他才会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这众矢之的的魔后之位。 “我们,给刈雯办接风宴吧。”华秀冷握住她的手开口打破沉默,“魔界上下几乎都知道了她回来的消息。既然刈雯规矩学得差不多了,那就满足魔界上下见她的愿望吧。” “你决定就好。”赖可欣没有推开他的手,只是神色还是有些僵硬。 “那,后天好吗?到时候那谷锦钊也会带着他家的公子那谷星云来,你知道的,就是星象预言上的那个星云。” “嗯。” 妖界当然知道华秀冷要办接风宴的消息,不说别人关心魔界两大魔物回归的消息害怕自己妖命不保。就是安泉与醉兰那也是无法不关心的。 “小狐,星云回魔界了?”醉兰一脸震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的我还纳闷儿那谷锦钊到底是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步,不再致力于破坏妖界结界的工作了。 “你一门心思扑在蓝玄机身上,我就算跟你说那也要找到你不是?”安泉眯起丹凤眼不知道想什么,手中的酒杯一刻不停,大半坛子的满江红就这么进了肚子。 “我……” “说曹操曹操到,”安泉招呼宫女再拿一个杯子,“蓝公子,你可算来了。” 蓝玄机精致的脸在见到醉兰时瞬间倾城,那发自内心的爱恋绝不是作假。 “小狐客气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称呼我蓝兄又有何不可?” “嗯,也对。”安泉点点头,“我倒是忘了母亲大人说过的话。如今我既然已经出关,您们的婚事也不好再拖了。” 醉兰不知心底是什么滋味,只是红了脸窘迫的无处可逃。那人的眼光太过露骨,赤裸裸的神情让人感动。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安泉挑起凌厉的柳叶眉,“不如后天成亲如何?反正,我妖界也是该好好热闹热闹的。”特别还是在魔界后天接风宴的消息基础上。 “会不会太……”快了点?醉兰一脸窘迫,她这弟弟还真是雷厉风行,这才回来几天儿?就张罗着办她的终身大事。 “也好。”蓝玄机握住醉兰的手,“兰,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只对你好。” 他的眼睛里尽是真诚,那光华天地失色。温润的嘴唇一开一合,那句不高不低的“只对你好。”瞬间戳中了醉兰的死穴。 “好,我们成亲。”反握住蓝玄机的手,醉兰觉得自己是应该跟他成亲。 他高傲、俊美、有才华,最最重要的是——他只爱她、只有她……就是这困结于心的唯一,每每提起能俘获醉兰的心。有的时候,对于女人来说,感动也许就是感情。 跟他成亲吧,醉兰对自己说:“魔界那样重要的场合,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在那谷锦钊心里到底是何位置吗?” 跟他成亲吧,醉兰对自己说:“就当是上一段感情的彻底了断,重新开始幸福的生活。努力,去爱上这个懂她疼她宠她的男人。” 安泉没工夫想醉兰到底想什么,只是反复思考如何才能尽量拖延齐天跟豆丁的见面时间。 他跟齐天是不同的。豆丁爱上他是意外,是束缚了的意外,面对失去关于他记忆的豆丁,他根本没有把握豆丁能不能再次爱上他。而齐天不同,豆丁爱上他可以说是一种本能,那种本能不管经历多少变革、跨越多少时间都不会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豆丁无法抗拒齐天的魅力,这一点安泉无比的清楚。所以只要相见,就会相恋。 为今之计,只有拖延两人见面时机这唯一的办法了。不管让醉兰成亲从而刺激那谷锦钊的梗有没有用,他都必须一试。原谅他,打着给姐姐寻找幸福的幌子设计自己的情爱之路。姐姐应该会理解的吧? 回到自己的宫殿,安泉怀恋的抚摸豆丁屋子里的每一寸家具,贪婪的汲取她身上清甜的果香。我不会放弃的,你是我的。就算是天,也抢不走。 将扩散消息的任务交给兔子,安泉着手准备醉兰大婚的事儿。 那谷锦钊一定会来,安泉想,只是自己不确定他会不会拿他跟姐姐的儿子星云做挽留的砝码罢了。 兔子抱着安泉的手谕——据说是可以让它安全进出魔界的手谕,直打哆嗦。那天豆丁成魔的场景他不是没看到,虽然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但熟知安泉实力的他,见到安泉都没能阻止小主子成魔的脚步,就足以证明魔族的强大了。如今他一条贱命绑在了这狐狸脚印一样的木牌上…… 他泪眼婆娑,小主子啊,我兔子什么时候也没有对不起你。到时候若是见面,就算你记不得,也千万不要动粗啊! 默默头上烧焦还没长出来的头发,兔子又是一阵胆战心惊——那时候她随手指了个苍蝇,piu的一声茶几就碎了。他到现在就算努力指指,苍蝇非但屁事儿没有,还拍拍翅膀摇摇屁股嘲笑他呢!奶奶的腿儿! 第九十一章 再见兔子 兔子大摇大摆的走近魔界,拿出手中狐爪形的令牌给看守结界的魔族看了看,无比顺利的走了进去。 东瞅瞅西逛逛,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魔族都城所在。据说,小主子是在这儿做人家小魔君的。兔子挖挖鼻孔思考道,等会儿放完了消息有空看看去。 此时此刻被惦记的豆丁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而后盯着瞬间枯萎的花草默哀。 “公主,你要好好听属下说。不然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些简单的法术呢?”画眉唠唠叨叨,“看着我。” “眉护法……”豆丁苦着脸,“我不想听了。” 勾勾手指,穷奇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无比优雅嫌弃的转过头去。 想到大黄的死穴,豆丁清清嗓子,“咳咳,大黄。你是狗吗?你吃——” “眉护法,”穷奇打断画眉的话,“当务之急不是从基础来教主人,而是要一鸣惊人的法术。不然支持华秀木槿的臣子如何善罢甘休?” “……”画眉点点头,“有道理。” “算你识相,”豆丁默默在心底对穷奇说,“考虑到你表现良好,我决定以后再也不问你……” “不问什么?不再问那两个问题了吗?”穷奇那张销魂的狗脸上已然带上了期待,下一秒豆丁就无情的戳破了他幻想的泡泡,“我决定以后再也不怀疑你的性别了。” 穷奇吐着舌头转过头去,急需散热…… “公主,您想学什么?”画眉成竹在胸,觉得一定能够教好她想学的。 “刀工。” “什么?”画眉以为自己听错了,挖挖耳朵再次确认,“公主要学什么?” “刀工刀工刀工!”豆丁摸摸鼻梁想到湖里鱼肉的鲜美意犹未尽,“我觉得我的刀工还是不够精湛,控火术也不是很好的样子。这样怎么行呢?”说到这里,豆丁忍不住引用了了中华小当家上面一句经典台词,“料理是给人们带来幸福的。” 所以,握着拳头,豆丁神经兮兮:“学不好刀工,我是不会幸福的。” 好吧,说白了,还是为了吃。 “公主啊,你这样怎么行呢?”画眉苦口婆心,“你将来是要做魔君的魔,怎么可以如此胸无大志?” “这就叫胸无大志了?”豆丁摸摸鼻梁觉得这啰里吧嗦的护法真的是太不懂生活了,“你确定你知道什么叫胸无大痣?胸无大痣,顾名思义,胸口没有大的黑痣。如此说来,本公主还真的是胸无大痣。” 穷奇默默的叼着它晒太阳的毯子离开,在这么下去,他迟早要见证主子杀人不见血的一面——她迟早把画眉逼疯! “眉护法,你要知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不会做饭的司机不是好老师,知道不?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基友,知道不?” 摸摸莫须有的胡子,豆丁老神在在,“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护法怎么知道我学了刀工就没有大用的?管它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管它菜刀宝刀,能杀人的都是好刀。” 画眉一脸苦相,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勉强同意:“如此说来,也不无道理。” “这不就对了!”豆丁变本加厉,“你想想看,到时候公主我跟人切磋。对方上来一个人,下去一盘菜。再仔细看那刀工——perfect!” “行!就教刀法!”画眉被说的热血淋漓,对手变成五花肉,想象就觉得销魂。当下就同意了教豆丁刀法这一说。 凭空变出两把菜刀,画眉随手取材,豆丁立马照做。 修长的手指摁住嫩绿的树叶,无比霸气的握住菜刀柄,豆丁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哗啦啦啦,无数肉眼看不到的青丝天女散花一样落了下来。得意的去看画眉手下,豆丁眼里只剩四个大字——你夸我吧。 待到看清画眉手下的树叶,立马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下手里的菜刀,耀武扬威不起来了。只见画眉手下,树叶如丝,根根可数。这还没完,画眉捻起树叶的柄部扬手一挥竟然条条相连长达十几米! 这一刻,豆丁只想大喊,神人,做我的御厨吧。之前豆丁不理解为什么妈妈让画眉教导自己——那话唠明显话多到令人发指!俗话说得好,少说话,多办事儿。豆丁坚定不移的深信着,话多没本事。 画眉的这一手,当下让豆丁佩服的五体投地。感情这话唠是十项全能啊,刀枪剑戟锤,斧钺钩叉鞭样样精通。 豆丁猜的没错,虽然画眉实力远不如其他护法,但若要抛却体内的魔力仅靠武技博弈,崇明是绝对打不过画眉的。 “眉护法,我要学。” “再一遍可以不?再一边。” “看好了,”画眉扬刀落下,并没有华丽的技巧。但手下飞快又精准的动作深深折服着豆丁,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她一定要看仔细。 察觉到豆丁认真的眼睛,画眉微微一笑手下的动作却是更快了。果然,没多久他就见到小魔君眼中迸发的强大力量。 在豆丁眼里,画眉手下的一切动作已经慢放了。那锋利的刀刃还没接触叶子就已经离开,仅靠扬刀带起的空气就无比精准的割裂树叶。那翠绿的树叶上下表皮崩裂,露出内里切割平滑的细胞。即使没认真听过生物课,但豆丁还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多么像教科书上面的圈圈钩钩啊…… “我会了。”在看到画眉手上一丝彩色缠绕缓缓注入刀柄的力量,豆丁坚定的出声,“这次,一定可以的。” 握住手中的道,屏气凝神。大大的猫眼儿转成深不见底的紫色,微微颦起娥眉,手上的白刃渐渐发紫。恍惚间觉得刀刃长在了手上,豆丁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捻起叶柄,她扬手一挥。在画眉无比赞许的目光中轻松完成第一项任务。觉得今后的伙食有了着落,豆丁学的越发起劲儿。煮饭还是挺简单的,她想。 只是,此时的豆丁不会明白画眉在交给她刀工的同时究竟给了她多大的引导。也不会明白她给画眉带来多少惊叹,更不会知道她两分钟学会的东西画眉究竟学了多少年。 手中的刀就算是不握也黏在手上,豆丁又拿了叶子准备再试一次。倒不是为了精益求精,只是——切那么碎的菜,话唠真的确定煮出来好吃吗?豆丁不敢苟同魔界中人对与食物的追求。 “小兔子?”分神看到草丛中,小灰兔呆萌的身影。豆丁挥了挥手中的刀算作打招呼。只是那兔子跳开那么快,还是掉了一大撮的兔毛是什么状况? 兔子在魔界各大消息流通迅速的据点散布完妖族长公主要与孔雀男蓝玄机成婚的消息,就隐去妖力化作普通兔子潜入了魔族王宫。 在魔界,最平凡的生物反倒是最安全的。虽说弱肉强食,但强一般都吃不太弱的来补充提升魔力。又有那个二缺会去抓一只没什么魔气,平凡无奇的小兔呢? 兔子是这么想的,只是忘记了豆丁二缺奇葩的程度早就不是他所能预料到的范围内了。 如今他被人捏住脖间光裸的皮肤拎在空中,刚刚那一瞬间的逃脱也暴露了他其实是只妖的事实。 这种情况下,魔族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只能祈祷那吃错了药把他们忘的一干二净的小主子能有那么哪怕一丁点儿的印象在,如此倒也不至于丢掉姓名。 “说,谁派你来的?”画眉疾声厉色,心里当然明白是那据说对小魔君死心塌地的妖王殿下派来的。只是,为了避免小魔君想起那九尾银狐,画眉不得不装作不知道的问一下。 “小妖,小妖是来魔界送请柬的。”兔子咬咬大板牙,一伸爪子将手中的令牌递给画眉,“妖王殿下诚心邀请魔界所有有意参加的魔族来长公主的婚礼。” 被丢在地上,兔子一落地就变成那眨着泛红眼睛的兔牙少年。 “哦?”画眉很是警觉,“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送到魔君手上,而是鬼鬼祟祟变作凡物闯进栖凤宫呢?” “这个……”兔子习惯性的给豆丁使眼色,仿佛还是在人界二人一同翘课逃课被抓到的模样。 本来豆丁是奔着吃了这小灰毛兔的心思拿刀给他打招呼的,只是如今那少年很是自来熟的像他求救,豆丁不知自己抽了什么疯就开口阻拦了想要继续逼问的画眉护法。 “眉护法,父君并不在前殿。”豆丁瞟了瞟栖凤宫的主殿,“明日就是面见群臣的时候了,许是跟母后商议重要事项。” “嗯嗯。”兔子立马点头,虽然豆丁说的文绉绉的话他听着还挺别扭,但无罪一身轻啊!怎么说也是小主子救了他,看来小主子并没有完全忘却人界的事儿嘛。 “说,你们长公主什么时候成亲?”豆丁一身厚重繁琐的紫色长裙,盘起的头发再加上板起的脸色,仿佛是天生的女王。 若不是刚刚还想尽办法教了那一心学刀法的公主一点儿正经东西,画眉绝不会相信现在睥睨众生的小魔君会是刚刚一心只想着吃的女孩儿。 第九十二章 摘不掉的阴阳玉 “明日就是长公主大婚之日。”兔子在豆丁深不见底的眼神中有些瑟瑟发抖,难道小主子真的是成了魔就失去了人性? “很不巧嘛。”豆丁收起手中的刀,“明日也是本公主回到魔界以后,第一次与诸臣见面。想来也是没办法到的,不然也定是会凑这个热闹的。” “眉护法会带你去见魔君的,虽说妖魔不两立。但两国交兵,不杀来使的道理本公主还是略懂一二的。”装腔作势豆丁自认很是在行,“跟他走吧,本宫还有些事儿。” 画眉点点头,带着兔子离开。心里对这小魔君确是更满意了,张弛有度、变幻莫测,确实够得上储君。 见眉护法带着兔子走远,豆丁嘿嘿一笑从衣袖中摸出一条肥嫩的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决定不吃烤鱼了。用一下眉护法刚刚教的刀法,做不同味道的鱼。 摸摸削尖的下巴,豆丁舔舔肉嘟嘟的嘴唇——这种刀法切出来的鱼肉细如牛毛,也就只有粥可以做了。 打定主意,她藏起又是从华秀木槿那里偷来的鱼溜回栖凤宫里自己的房间。由于之前宫女的置办,豆丁甚至还有人界惯有的小厨房!什么海天酱油,米醋果醋,金龙鱼调和油……居然还有老干妈豆瓣酱! 麻溜的处理完鱼鳞鱼鳃鱼内脏,精准的挑出根根鱼刺,豆丁拎起幻化出来的刀在鱼身上划了一圈儿。三下五除二的扒了那条鱼身上印有复杂纹路的鱼皮,豆丁手起刀落卡擦擦擦…… 没一会儿儿,段段小指粗细的鱼肉条就摆在了瓷盘里。 煮着米酒的水渐渐沸腾,甜香的酒味扑鼻而来。豆丁把鱼肉连同红枣生姜什么的一同放下去,调低电磁炉的档位定了时乖乖回去睡午觉去了。只是可怜了一直被认为吃屎的大黄,不得不任劳任怨的用它自身的魔力发电,从而供应那耗电的家电…… 嗷,又开了空调!穷奇大黄嘴角一抖,这主子真不靠谱。心里的抱怨不能多想,那杀千刀的主子还能听见。唉,他辉煌的狗生就这么白白断送在了无良的主子手里。 翻身无意识的抱住一点都不合心意的悟空抱枕,豆丁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声爹地。睁大猫眼被自己的梦话吓醒,她摇摇脑袋可笑自己怎么会突然喊叫魔君她那血缘上的老爹?喊就喊呗,还喊什么“爹地”?想想豆丁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太恐怖了。 “大黄?我的粥好了没?” 换下拖鞋,在宫女的服侍下穿上绣花黑色筒靴。一身睡衣换成宝蓝色的高腰衣裙,豆丁打着哈欠走出来,坐在长桌前等着自己的粥。 喝了大半,一片阴影投了下来。 知道是她血缘上的老爹,豆丁感叹一声,“若是要喝,宫女会帮您盛的。” “学得怎样?”华秀冷虽然相信她的血统实力,但她那被妖王宠出来的懒惰性子,如若能够好好学那才叫奇了怪了! “很好啊,”豆丁点点头,对旁边的宫女勾勾手指,“去,呈一碗给君上。” 到底是君心莫测,她看了许久也没看出那张冰山脸上的表情除了严肃以外还有什么表情。无所谓的摊摊手,继续喝她的粥。过了许久,那人影在对面坐下,拿了白玉汤匙盛了一勺缓缓送进嘴巴里。 华秀冷已经很久没吃过饭了,上一次吃到这种没什么用处却美味无比的食物怕还是五百年前络珈山的时候吧。细细咀嚼那鲜嫩的鱼肉,和着米酒的香甜吞入腹中。眼神有些飘忽的看了走进来的赖可欣一眼,默默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碗勺递给她,万年寒冬的脸上难得有点温情。 赖可欣接过粥抿了一口,就陷入无尽的无尽的回忆中。 她知道,华秀冷是想起了二人初遇的时光。那时候她曾经给他做一些简单的食物,华秀冷总是带着莫名的神色吃下去。当时不清楚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在救那个受伤的男人,现在想来还真是天真——魔君,是不需要吃普通的食物的。 现在他一脸温情的盯着她看,身边坐着他们爱的结晶。还生什么气呢?赖可欣问自己,他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的。 见她松动的表情,华秀冷上前搂住她纤细的腰身——终于不用再去睡其他地方了。 吃完碗里的粥,豆丁舔舔晶亮的嘴唇抬头就是二人和好如初的样子。一脸黑线的交代宫女收拾房间,豆丁不禁纳闷——一眨眼的功夫我又错过了什么吗? 没等二人温存够,豆丁就开口了:“那只兔子呢?” 赖可欣推开华秀冷,温柔的说:“还在前厅候着。” “嗯。”豆丁点点头,总觉得那灰不溜秋的兔子莫名的熟悉。许是合眼缘吧?豆丁想。 “那父君准备如何处理?” “你去叫它回去吧,妖魔关系面上不挑破,私下里还是水火不容的。”华秀冷想到妖王殿下这一层,更是额角青筋暴起,“贺礼本君自当差人送过去。”断定豆丁想不起来那只曾经在妖王殿下身边出现过的兔子精,华秀冷无比放心的让豆丁去送那小灰兔走,也好让那妖王知道,他华秀冷的女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企及的! “额……好吧。”豆丁走出去,果然看见那白净的小男生等在前厅。他东看看西看看,每每惊讶的咧嘴,总是露出两颗讨喜的大板牙。 “喂,小兔。你回去吧。”豆丁随手掐了一朵淡紫色的花放到手里揉弄,微长的指甲带了点魔力切割玩弄那朵倒霉的花,“魔君说了,贺礼差人送去。其他的——我擦,这花会咬人!” 愤怒的甩开手上的花,豆丁查看并没什么大碍的手指,手腕上阴阳玉镯登时吸引了兔子的注意力。 见那花儿飞出去的时候已然着火燃成灰烬,豆丁瘪瘪嘴,“便宜它了。” 兔子听豆丁抓狂的骂人,恍惚觉得还是自己认识的小主子。但见她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眸中更是多了份猜不透的沉稳与凌厉,兔子不免有些忐忑。 见到那似曾相识的阴阳玉,兔子瞪大微微发红的眼睛想了想,知道大boss手上也有着一只。打定主意回去告诉大boss,兔子一瞬间觉得自己功盖天地!回去一定要邀赏——太明智了。 “喂,你听明白没有啊?”豆丁淡淡的扫了一眼兔子白闪闪的大板牙,“板牙兔?” “……”兔子点点头,“明白了。” “嗯嗯,那就没事儿了。你回吧。” 兔子磨磨蹭蹭的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看那一身紫袍的女孩儿,真心不敢相信她完完全全忘记所有人。 “等等。” 听到这句话,兔子有些期待的回过头,许是想起来了?毕竟是朝夕相处的朋友,总是有些感情的。 “问你个问题可以吗?”豆丁摸摸鼻梁走上来,等待兔子的首肯。见兔子中二的模样,豆丁嘿嘿干笑两声,“本宫是想问,兔子的眼睛是红色的。兔子精看东西也是红色的吗?”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兔子想,就算是做了魔族公主、小魔君,那奇葩的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逗比。 兔子点头肯定:“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以前为了当她的兔保姆,眼睛里只有红色的他受到多少摧残啊!往事不堪回首,好在如今来到妖界修炼,日前就能分辨颜色了。 豆丁的脸上有些失望,还想骗这傻兔吃一下魔界口味独特的黑麦面包呢。如今看来,只能作罢。不过,妖若是吃了有魔气的东西会发生什么后果呢?她倒是很想看看。 见她眼里又露出熟悉的算计,兔子一抖呆毛麻溜的说了句拜拜撒丫子开跑。跑了很久才发现,他如今已经可以脱离地面行走了…… “你说,她手上还有那阴阳玉?” 兔子捣蒜似得点头,再三向安泉保证自己亲眼所见。见那米白色沙发上一身休闲装仿佛还在人界一样的男人勾起了唇角,兔子又是一个哆嗦。 “好,我知道了。”安泉站起身,手上的阴阳玉泛着柔和的光泽。狭长的丹凤眼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转身找莱明去了。魔君不可能容忍她还留着他的东西的,现在阴阳玉还在,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魔君取不掉。 他应该好好了解一下那阴阳玉的来历了。不过在此之前,最重要的还是阻止她与星云见面。 很快……就是明天了。那谷锦钊,你不要令本王失望。 醉兰陷入了迷惘,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嫁给蓝玄机了。 为了那谷锦钊亦或是为了他那份真情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如今她一身红绸媚态逼人的坐在象牙凳上。阔别了五百年,为她担忧伤神五百年的母亲正亲手捧起她瀑布一样的墨发从头梳到尾。那牛角梳所过之处,青丝化成银发,而媚态百生的九尾银狐风华却更胜三分。 “母亲,兰儿还是喜欢墨发。”醉兰淡淡开口,只因为想到了那人曾经夸赞她那头晶莹剔透有时透着金属般银白闪耀的长发。 “好,都依你。”妖太后双手有些颤抖,这么多年,女儿终于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了。至于梳什么样的头发,着什么样的发色都不重要了。 第九十三章 感动有时就是感情 那一身红绸的男子隔着盖头向她走来,醉兰有一瞬间的恍惚认为那是那谷锦钊。摇头赶去内心的彷徨,她告诫自己,她要嫁的是只爱自己只有自己的蓝玄机。 被牵引着一步一步走向大殿,群臣战成一排个个洋溢着祝福的脸色。等到二人终于走到红毯尽头,妖太后坐在主位上微微挥手。 主婚人是丹青,她收到妖太后的指示稳步上前宣读贺词。无非就是那些我很高兴,我女儿嫁出去了,大家都坐在一起乐呵乐呵的闲话。讲完妖太后要说的,丹青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拜天地了。她桃花眼微微一动,使了个眼色给西擒,叫他防备着那谷锦钊。 安泉因为是醉兰的弟弟,并不在高堂之列。于是等丹青说完那堆母亲大人的闲话,他就拍拍屁股走下主位。当然,也没走远。事前已经通知了丹青,他相信那谷锦钊一定会来。 果然,正当丹青就要说出那句夫妻对拜的,全殿都其乐融融一片喜庆的时候,那谷锦钊带着一无所知的星云出现了。 “不可以。”他说,“你不可以嫁给别人。” 醉兰很想掀开盖头就这么冲过去,但是却又顿住脚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很想他来抢婚的不是吗? “醉兰,我是锦钊啊。我带来我们的儿子了。”那谷锦钊疾步上前就要拉走醉兰,奈何丹青西擒早就接了安泉的命令。只准那谷锦钊靠近,不准那谷锦钊接触。 隔着阻拦的几人,那谷锦钊扯扯身旁的儿子,“星云,这是你娘。快叫啊。” 齐天成了魔以后虽说保住了大部分记忆,但也还是损失了不少。见他血缘上的父亲急切的让他叫一个女人母亲,在人界接触一夫一妻制的齐警官面色一冷毫不留情的直戳那谷锦钊死穴,“你让我喊她娘,那么她是大娘还是二娘,三娘还是四娘?” 剑眉星目面如刀削的齐天带着与生俱来的大将风范,“亦或是,亲娘?” “星云,你——”那谷锦钊有些气结,本来还指望儿子打一下同情牌。却没想到这喂不熟的白眼狼可不只是不帮忙,居然还要落井下石? “父亲大人,您也知道,星云是人界长大的孩子。思维自然不必你疼着宠着长大的儿女。”齐天微微停顿,给那低落的男人一个接受消化的时间。倒不是亲情作祟,实则是只为更严重的打击。“我所能接受的爱情,是一对一的。我所能接受的母亲,自然也只有一个。既然你已经让我喊了你的正妻母亲,想必这位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人吧?” 那谷锦钊确实让齐天喊了他的正妻母亲,不过那只是为了让星云更快的在家族中站稳脚步。星云站稳了脚步,接醉兰回来就不再是空想。只是没想到星云会这般认为。那谷锦钊悔不当初,当下就急切的想要拉住被转过身去红绸遮面的醉兰。可惜被大长老拦住了。 安泉使了个眼色,丹青拉开西擒的手。那谷锦钊如愿以偿的再次碰触到心中挚爱。 “那谷将军,请你自重。”醉兰甩开他的手,稳步上前投入蓝玄机怀中,“我是一个有夫婿的女人。” “我会带你回去的,给你你应有的名分。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不行吗?”那谷锦钊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深爱的女人居然真的要嫁给别人,就算那个人拥有她一直不怎么欣赏的阴柔容貌。 “一家人?”醉兰轻笑,“我不会跟其他的女人分享我的丈夫的,更不会跟其他的女人分享我的儿子。”醉兰甚至没有掀开红绸去看那谷锦钊一眼,“最最不能容忍的,是我的儿子叫喊别人母亲。” 星云的那句话彻底泯灭了她对于那谷锦钊最后的希求,让她的儿子喊别人娘?他倒是做得出来。相比之下臂弯里挽着的男人才是她应有的归宿不是吗? “你不爱我了吗?”那谷锦钊颤抖着音调,他真的做错了吗? “我不能否认,我曾经爱过你。”感受到蓝玄机的紧绷,安抚的拍拍他的手继续说道,“甚至刚刚拜堂之前,我还奢望着你能带我走。” “那么,我来了,为什么你就——” “太晚了,”醉兰摇摇头,“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彷徨迷惘,我不明白,玄机之于你我到底应该选哪个。迷惘的不仅仅是选择,就连爱,也是一样的。他是那么的优秀,也是那么痴情。为什么我非要那么傻傻的去爱一个不能给我唯一的男人呢?” “你说,你带我走。可是,你给得起我要的唯一吗?不,你给不起。你做不到抛弃你的发妻美妾,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跟你去魔界呢?” “对于玄机,之前的我不明白,以为那悸动只是感动罢了。”醉兰说着,扯下盖头深深的看着一如既往宠爱自己的男子,“但是对于女人来说,有的时候,感动,就是感情。”她终于正视自己的内心大胆表白,“玄机,我爱上你了。” 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一身红绸的男子,醉兰感受到那人颤抖的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肢。 “不,这不是真的。你怎么会爱上他呢?”那谷锦钊不敢置信,她为了他可以在络珈山的极寒之地一呆就是五百年,又怎会曲曲五个月就爱上那只花孔雀呢? “妈妈,祝福你,找到了真正的归宿。”齐天盯着她凝望了好久,终于回忆起儿时在妖界的点点滴滴,“孩儿并没有喊叫别人娘亲,虽然他是这么要求的。既然您不喜欢这样,那么以后,孩儿叫您妈妈好吗?” “人界的叫法就是这样的。” “玄机,”醉兰脸颊微红的放开蓝玄机,对着齐天点点头,“云儿。” 扯着蓝玄机走到齐天面前,醉兰献宝一样说,“这是我的孩子,星云。” 蓝玄机友善的笑笑,这种场合他不适合多说什么。说什么都是会有话柄的。于是他只是点点头说了句,若是星云跟着他们一起生活,必当像亲生儿子一般对待。除此以外醉兰再说什么,他都只是温和友善的笑笑。 “蓝叔叔好。”虽然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男人叔叔让齐天有些窘迫,但碍于醉兰的面子他还是叫了。 那谷锦钊仍然沉浸在他最爱的女人爱上别人的震惊无助里面,就听到回到魔界跟他说话从来都是带着讽刺疏离的孩子害羞腼腆的叫另一个男人叔叔。就算只是叔叔,也令他无法忍受。只是他有什么办法呢?如今醉兰已经不爱他了……如今醉兰已经不爱他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魔界,他这才想起魔界还有宴会。匆匆赶去魔宫,那谷锦钊寻了处清净的地方就喝闷酒去了。难道他注定是醉兰人生中的路人甲吗?可他们明明连孩子都有了。 “刈雯公主到!” 说话的是画眉护法,本来华秀冷是准备让崇明做这件事儿的,奈何画眉这个话唠几次三番的来请示,看在他教导了刈雯的份上,让他来做这些倒也还算说的过去。 其实真的说的过去吗?教导公主的,怎么着也算是太傅,可如今看画眉的情形,怎么看怎么像人界古代通报的太监……虽然,魔界没有太监。只是这种事儿,崇明做起来怎么就那么高大上呢? 豆丁强忍住笑意与到嘴边的那句“眉公公吉祥”,尽量让自己仪态端庄。气势逼人她不用尽量,几乎是与生俱来。而仪态端庄嘛,对于她就有点难度了。小心翼翼的迈着小碎步,那步子她那便宜老爹华秀冷说了:“既要有女儿家的端庄优雅,又要有作为储君的自信与气势。” 她掐指一算,这两个词儿压根儿不沾边儿好吗?纠结了很久,赖可欣一句想象你是位女王就轻松解决。soeasy!豆丁心里的小人挖着鼻孔,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xx高点读机…… 虽然尽量想象平时是怎么走的,但豆丁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切,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女王了!”华秀木槿自从那次豆丁毫不留情的甩了那两巴掌一脚就怀恨在心,若是平时也就罢了。至少那华秀刈雯帮她逃过了父君的惩罚。但是没想到那传说中的小魔君真的是魔力雄厚。 开玩笑,打人巴掌的技巧,豆丁可是无师自通。是要响的、疼的、花哨的;左手、右手还是双开;指尖、手掌还是手背……这打脸的艺术豆丁可是都研究透彻了!给华秀木槿的那两巴掌,那可是响中带脆脆中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正手一巴掌反手一巴掌,手背抽人最疼。这点豆丁无比确定,华秀木槿左脸肯定还是微肿的。 莫纸瑶没有拦住大嘴巴的女儿,如今所有人都听到她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华秀刈雯追究起来,这后果……想到这里,她慌忙楚楚可怜的望着主位上的华秀冷,希望他能出口护住她的木槿。这种情况下,只要华秀冷一句呵斥,木槿完全可以以小孩子脾气逃过去。 这中间的道道,看透的可不止她莫纸瑶。豆丁冷哼一声,闪身上前。 第九十四章 与生俱来 正手反手抽上华秀木槿的脸,豆丁用的都是指尖。并不响亮的两巴掌实际上是刺骨的疼。 “不过是个玩意儿生的孩子,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她略显稚嫩的脸上杀意毕露,天生的王者之气睥睨着众人,仿佛魔界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明明是稚嫩的孩童,却生生叫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公主,木槿还是小孩子。就算是说话冲动犯错,你这做姐姐的不能包容一下吗?”莫纸瑶见华秀冷并不开口,怎么还能淡定?当下就是出口掩护,生生直逼豆丁心狠手辣不顾手足之情。 “笑话!”豆丁冷哼一声,脾气上来一定要羞辱这二人,“本宫的规矩可不是白学的,本宫给她面子她是本宫的妹妹。不给她面子,就算是叫她去死她也是不能反抗的!我是君她是臣,她以下犯上休要以年幼为由逃脱。何况本宫只是打了两巴掌而已,也够仁慈了。本宫可还记得,当初她口口声声说……” “公主,妾知错了。”莫纸瑶慌忙低头认错,“还望公主开恩。”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她岂会不知道?辱骂魔后,窥觊魔君之位。也就是华秀冷不追究,追究起来她们死都是轻的。如今满殿都是各方朝臣魔族,若是给人知道了……后果,后果不堪设想。 “行了,本宫也不是那小心眼儿的角色,只要纸瑶娘娘能搞清楚自己的位子。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豆丁侮辱的拍拍莫纸瑶的脸颊——不疼,但响亮的让人屈辱。 “不好意思,让各位看笑话了。”豆丁转身换上真诚的笑容,大大的猫眼儿完成可爱的弧度,瞬间变成承欢膝下稚嫩可爱的孩童一样纯真。仿佛刚刚的事情没发生一样,她大方得体透着软糯的嗓音让人心下一软。 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走上主位坐在了赖可欣旁边。 “大家也都看到了,”华秀冷等众人停止议论淡淡的开口,“这就是本君的女儿华秀刈雯,也就是魔界未来的魔君。” “诸位也都知道,她刚刚出生时就已经确立了小魔君的地位。只是不幸被奸人掳去,从而没有接受储君的加封。不过这并无大碍,我魔族中人至真至性,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小节。如今她回到本君的身边,本君甚是开心,于是……” 他说了什么,豆丁坐在赖可欣身边昏昏欲睡。打完人以后,这宴会似乎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赖可欣见她争气心下尽是感慨,女儿这点儿似乎与华秀冷真是像呢。平时还好,若是脾气上来了那就是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的坚决。而她,虽然偶尔也会在纸瑶的耀武扬威下反驳回击一下。可从来都没有女儿这种与生俱来的气势,她会忍让几分,但刈雯就是我不欺负你就已经是仁慈的性子。 刈雯盯着华秀木槿的眼神,让她意识到,躺在她腿上打滚儿玩着毛线团儿的小黑猫体,内还有属于龙的另一半血统。那血统,注定她不仅仅是一只撒娇耍赖的小馋猫。 “锦钊,星云呢?”华秀冷锐利的眸子扫过在座的众人,这才发现那谷星云并不在场。 “君上,星云……还没回来。” “本君就知道,”华秀冷说,“妖族长公主醉兰成亲,怎么会少了你呢?” “臣……”那谷锦钊没料到华秀冷会这么说,难道魔君早就猜到他会跑去妖界吗?几经忐忑那谷锦钊开口承认,“是,臣是去了妖界。但那是因为——” “本君不想听是因为什么,之所以开口问你,也只是想要星云见见刈雯。既然他不在,那等他回来,再说这事儿。” “是。” 宴会渐渐进入高潮,不少魔族带着自家孩子凑上来与豆丁说话。不明所以的她,一一敷衍了过去。自从侮辱了那对母女,豆丁就觉得宴会一点意思都没有了。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 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豆丁拿起筷子挑挑面前不知名的青菜,根本不用凑近就知道没放盐。还吃什么呀?一股子腥味儿。 “不想吃?”赖可欣悄声问豆丁,“要不要回去睡了,妈妈看你很困了。” “额……”打起精神对身边另一个敬酒的男魔扯出一抹纯真的微笑,小声对赖可欣说,“这样……不好吧?” 这时外面吵闹起来,不少魔族上前阻拦突然闯进来的人。“拦住他!拦住他!” “发生何事?”华秀冷波澜不惊,给赖可欣倒了杯她喜欢的酒水。这才抬头去看闯进来的人。 豆丁一个激灵困意全无,有热闹!这个好!伸长了脖子越过众魔去看,一位金发美人白衣飘飘的抱着把琴出现在门口。男生男女相的脸上尽是肃然。他不停的击退围上来的魔族,时不时用手去遮挡怀里的琴。 看来他手中的琴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是他的武器,豆丁摸摸小尖下巴想,那模样,倒像是对待恋人一样……难不成?豆丁一脸邪恶的脑补——他有恋物癖?就像爱上白雪公主的王子一样,有那相去不远的恋尸癖? 她猜的确实差不多,长眠这次来,确实是为了手中这把胡阳琴。没错,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爱上了这把琴——对待恋人那样的感情。 “让他进来。” 华秀冷开口说放人,围堵的魔族当然不能不听。当下就让这状似踢馆的神族放了进来。 “鲛人三殿下?”华秀冷看清来人的是身份后依然面色不改,“你来,有何事?” “听说魔族有一种巫术,可以让死去的人重新拥有生命。”长眠分出一点点黏在琴上的目光,看向主位。主位上一抹身影吸引住目光,“小八?你怎么在这儿?” “啊?”豆丁看热闹看到正迷迷糊糊,听这人这么说,貌似叫的还是自己,当下脑袋更是一团浆糊,“你认识我啊?” “三殿下,让死人复生的巫术。不仅仅魔族有,”华秀冷失笑,“你们神族的巫术多了去了,只不过……都安上了冠冕堂皇的名字——仙法。” 长眠摇摇头,压下心中的疑惑不再与豆丁搭话。面对华秀冷的嘲讽,他只是沉默着摸了摸怀里的胡阳琴,觉得自己并不是魔怔了——他可以感觉得到,这把琴是有灵魂的。 “既然你要本君帮忙,总该拿出点诚意来。擅闯魔界,还搅乱本君的宴会。你以为,本君会帮你?” 淡淡的扫了一眼主位上的豆丁,长眠瞥到了那黑白交缠的玉镯。原来小八就是华秀刈雯,那个传说中血统最纯正的魔族。他呆在神界的这么些日子,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妖魔的传闻。小魔君出生不久就失踪的消息是最最震惊。现在,知道豆丁是小魔君,他更家加不能理解。 由于在画境见过安泉,他知道偷走小魔君的必定是那妖王殿下。原因或许只是因为她一身的血统,那样的情况下,任谁都想除掉未来的劲敌吧?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妖王殿下会放过小魔君。不仅如此,好像还对小魔君动了情。 “你会帮我的,”长眠眼里尽是肯定,“因为我可以解决你的担忧,帮你取掉你取不掉的东西。” 锐利的眸子不着痕迹的扫过豆丁手上还白交缠的玉佩,华秀冷问:“是谁?” “我也不知道,”长眠摇摇头,“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我的琴里。” “……”华秀冷忍住想要抽搐的嘴角,难道鲛人三殿下疯了吗?爱上手中的琴?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发…… “好,这事儿本君答应。” “多谢。”长眠抱着琴就要走,华秀冷一挥衣袖,长眠脚下就出现一张长桌,“三殿下,坐。事情办妥之前,就留在魔族宫殿吧。” 长眠也不推辞,平放手里的古琴。盘腿坐在了软垫上。 到此,豆丁都没整明白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她只知道那一头金发的男子与自己的大冰山老爹唧唧歪歪说了些人类不能理解的语言以后,那个原本想要离开的金发男子盘腿坐了下来,看样子是要……蹭饭?难道他也不知道魔族的饭菜是猪食吗?只是一瞬间,豆丁就找到了与长眠的共同语言,那就是——他们都曾经不知道,魔族的饭菜难吃。 宴会结束以后,她本着慰问长眠的心思跑去了长眠暂住的宫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貌似看起来就有共同预言! “嘿,你叫什么名字?”豆丁端着一小盅东西大摇大摆的走到长眠旁边,坐在长眠对面跟他说,“我叫华秀刈雯,你呢?” “我叫魅莲,”长眠想了想,“但我还是愿意别人叫我长眠。” “为什么?”豆丁眨眨大大的猫眼儿盯着长眠男生女相的脸,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因为,我只记得我作为长眠的记忆。”长眠拿出浅蓝色的丝绸擦拭案台上的胡阳琴,“作为魅莲,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第九十五章 来者善否? “啊?这样……”豆丁摸摸白嫩的耳朵想了想,老神在在的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失忆啊!” 她不认为自己是失忆的,只因为她知道,成了魔以后,很多魔族都会记忆混乱一段的时间。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这是赖可欣告诉她的,她当然深信不疑。她想,她大抵不会明白长眠的感觉。 看到长眠不怎么阳光的脸色,豆丁以为戳到人家痛脚。赶紧将拿过来小盅子打开,推到长眠面前连忙安慰,“没事儿,不要放弃治疗。” “喏,这是我做的。”她一脸期待的递上勺子,“尝尝吧。” 长眠接过勺子,低头去看只是酒杯大小的盅碗。见那里面仅仅是一只大卸八块的大虾,不禁好笑的摇摇头——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了?他是一只虾就能打发的吗? 不过看在二人忘年之交的份上,也就不计较这丫头小气的行径了。 葱指捻起勺子,豆丁嘴角一抽——尼玛,这根本不是像,这就是女人的手!不过……自己做的饭菜能够被这样俊美阴柔的男神品尝,那也算是一大造化了。就连那只被灌了两天桃花酿的软脚虾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哟。 “噗!”长眠面色不善的吐掉虾,一股浓香的桃花芬芳夹带着少量的魔气扑鼻而来。 “怎么了怎么了?”豆丁上前拍拍长眠的背,“不好吃?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吃的,至少——比魔族饭菜好吃你太多了。” 运功逼出体内的魔气,长眠能理解豆丁的思维。毕竟在画境朝夕相处共同患难……咳咳,虽然一直是个拖油瓶,但偶尔迷迷糊糊的小八是绝对不会有害人的心思的。不然……自己也不会带着一只魔族到处寻找画境出口。 “没事儿,只是我不能吃带有魔气的食物。”他开口解释,“我是神族。” “哦呀!”她拍拍自己的脑门,“我不知道你不吃的,这还是我前几天在清辉池逮到的,用桃花酿灌了好久呢。” 不想辜负她一份心意,长眠挥袖赶去蛊中的魔气。再次拿起勺子,“如此,就可以了。” 好奇的盯着桌子上的古琴看了好久,伸出爪子想要摸两下。奈何刚靠近,那一看就有些历史的古琴就发出强烈的光辉震开了豆丁。 “阿杨,不要胡闹。”长眠温柔的将右手放到琴上,“她是我朋友。” 胡杨琴震了震,不再发出强光。只是长眠无意触动琴弦,却再也不发出悦耳的琴音。那只寄生在胡杨琴上的灵魂……生气了。 豆丁拍拍屁股站起来,婴儿肥的脸上尽是震惊,“它真的有灵魂啊!我还以为你是胡闹的。”好奇的想要再伸手去碰,却被长眠伸手拦住。见长眠阴霾的脸色,她捏捏手指有些忐忑。干笑两声拿起盅碗,豆丁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 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不正常的,她想,自己那冰块老爹大半夜站在栖凤宫外cosplay望妻石,而这看上去没什么失心疯的长眠居然恋物癖?摇摇头往回走,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鸡都给狼当伴娘了。 “刈雯,你去哪儿了?”赖可欣上下查看豆丁,眼里尽是担忧,“知不知道妈妈找你很久了。” “不知道。”豆丁诚实的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赖可欣在找她。 拿过她手中的盅碗交给宫女,无奈摇头,“馋猫。” “哪有?这不是我吃的,是给长眠吃了。”手掌被赖可欣拉在手里擦拭,豆丁被母爱包裹的暖洋洋的,“就是,那个鲛人三殿下来着。” “什么?” 正给她擦手的赖可欣冷了脸色,点着豆丁挺翘的鼻头就是一阵数落,“他是神族你知不知道?妖魔尚且不撕破脸皮,神魔则是公开的势不两立。你还跑去投橄榄枝?小命要不要了!” 她本就想着神族到来没什么好事,求医问巫术?说得好听。若要让一个人起死回生,神界有的是办法。她就觉得那鲛人三殿下定是打的喵喵主意,毕竟,喵喵的血统是神界最忌讳的。这丫头还傻兮兮的跑去示好,她真不明白宴会上睥睨众生的华秀刈雯到底是不是眼前一脸迷糊相的馋猫! “不会的,人家真的是为了手中的爱人来的。妈妈你不要想太多了。”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我回去睡了哈。” 往卧室走了两步,回过头来不忘交代小宫女,“墨香,你记得到人界给我买一个大大的抱枕。一人高的知道不?晚安。” 唤作墨香的宫女一脸询问的望着摇头无奈的主子,“王后,要买吗?” “喵喵要,那就给她买吧。” 画面定格在这名宫女的脸上,莱明缓慢的化成邪魅不羁的男子。抓挠头发一脸崩溃,莱明终于呐喊出声,“殿下,您能不能不要打扰小的工作了。您的要求,小的都满足了,你你你——”你这尊大佛能不能不要天天呆在我这小庙里作威作福了?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安泉鸟也不鸟他消失在原地。 顾自生着闷气,他这堂堂妖族大祭司,妖族最最有威望的占卜师……居然沦落到用自己神圣的预言能力监视一个小丫头生活起居的地步?杀千刀的妖王殿下能不能不要这么的坑爹? 好好参加个成亲宴,半路就被拉来加班加点。他托着腮帮子不无郁闷的想,不知道星云最后怎么样了?那个二不拉几的那谷锦钊居然将他带来宴会?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还丢下儿子顾自神伤的走了。他以他的猫格发誓,有生以来就没见过这么榆木脑袋的人!他不知道他儿子是不被承认的吗?就不怕他儿子有危险? 火急火燎的跑去宫殿救人,进门就发现宴会已经过半。前来祝贺的各路妖魔鬼怪三三两两的退席,妖太后一脸慈爱的给身边的外孙夹菜。而那对成亲的新人,则是进入了洞房花烛的环节。 难道二缺的是自己?莱明抓抓身上黑色的长袍一脸嫌弃,衣服都没换就跑来了,难道就给我看这个!这一脸慈爱丝毫没有当年雷厉风行要杀外孙的妖太后如此这般……是要闹哪样? 。 算了,这都是人家家务事。莱明摸摸鼻子,转身离开。 高台上的女人才没有心思去想众妖族如何想,当初狠下心来处死疼爱了四五年的外孙当然是剜心的疼。之后女儿常驻络珈冰封之北,她后悔了五百年。如今外孙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她怎么能不激动、能不开心呢? 至于他身上逆天的血统,那又如何呢?他是她的外孙,是女儿身上掉下来的肉。这骨肉亲情是无论如何都斩断不了的。由于愧疚,她失而复得的喜悦比醉兰还浓厚。 妖太后拉着齐天的手嘘寒问暖,绝口不提他的身世与血统。这一刻的她,第一次有了与神族撕破脸的冲动。若是神族非要妖族处死星云,她想,那就先踏过她这老太婆的躯体!她再也不想也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如今醉兰安定下来,她总算可以舒口气。剩下的就是小狐的婚事了。她想到这里,自然无法忽略缠腰。不能欣赏这种儿媳妇儿,她要好好撮合撮合蓝昭跟小狐。你说蓝昭这孩子温柔大方倾国倾城,那孩子怎么就是不上心呢? “外婆,您有什么心事吗?”齐天问。 “呵呵,没什么。星云困不困?在外婆这里住几天好不好?”妖太后回过神来亲切的拉住齐天的手,“你母亲思念你,留下来住几天吧。”知道魔界不可能放人,也知道星云留在妖界并没有留在魔界安全。所以妖太后开口,并没有让齐天常住的意思。 “好啊。”齐天点点头,就在刚刚,他已经回忆起了人界的点点滴滴。 他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充分了解他那情敌舅舅,恐怕比他冲动的跑去见豆丁要来的重要。如果跑去见她,虽然可以立竿见影的与她相恋。但谁也说不准她会不会又像在人界的时候那样,纵然有夫妻缠的禁锢,也一样爱上那风华绝代的九尾银狐。 这是他最怕的,那让他感觉到,她对安泉是冲破命运的执着。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所——“外婆,舅舅还没有子嗣,也怪不得您这么喜欢星云。” “就算你舅舅有子嗣,外婆也一样疼爱你。”妖太后慈爱的脸上带了愧疚,“云儿,外婆对不起你。当年的事儿,外婆希望你不要记恨。外婆……也是迫不得已。” “星云知道。”剑眉星目的男子爽朗一笑,“如今星云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不会再让外婆为难了。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外婆不用挂怀。人……总是要向前的看的吧。” 说着说着还是将话题引到安泉身上,“只是舅舅膝下无子,妖界怕是要走下坡路。” “是啊,小魔君回到魔界。再加上你这命中注定的姻缘……唉……” “星云不会帮着魔界对付舅舅的,外婆放心。”只不过,帮不帮助自己针对,很难说。 第九十六章 藏书阁的怪老头 抱着抱枕发呆,豆丁在公主床上滚了两圈儿昏昏沉沉的睡去。嫩白的脚丫子探出被褥,她蹭蹭一人高的抱枕觉得可以睡个好觉了。 微微勾起唇角,安泉打开遥控器去看监视器那边的情况。入目就是丫头放大的脸,卷翘的睫毛扫在屏幕上颇有几分出尘的味道。睡梦中的她感觉到闪了一下的熊眼,伸出白嫩的爪子摁住了那圆滚滚的珠子。 还好那唤作墨香的宫女并没有见过人界的监控器,这才躲过了检查。 见那脉络清晰的手掌摁在屏幕上,安泉伸出手掌与屏幕重合。她手腕上还带着阴阳玉,还有机会不是吗?只是碍于身份寸步难行的妖王殿下不曾知道,那为数不多知道阴阳玉秘密的人已经来到了豆丁身边。 “眉护法,今天要学的快没了吧?”豆丁手下的刀锋不停歇,一片指甲盖大小的花瓣生生雕出三个精细到面部表情的小人儿,“我觉得吧,做菜根本就不用切成这样,切成这样口感不好,太碎了。” “公主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只要你学会困难的,那么简单的是不用再去练习的。”画眉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你会雕这一种困难的,就不用浪费时间去做那些简单的练习了你说对吧?” “就好比说你学会了飞,那就不用费尽心思去走路去跑步了不是?” “好好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豆丁无语的擦擦额角的汗,手下的动作一刻不停。终于用指甲盖大小的花瓣雕出神态各异的七仙女,豆丁丢下手里的刀大呼万岁。 见豆丁可怜巴巴的要走,画眉点点头批准了。反正按计划已经超出预期很多很多很多,也不好逼太紧么,还是个没满十八岁的孩子呢。 领了批准冲到长眠的住处,她敲敲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怎么样怎么样?”很是自觉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来,豆丁托着腮帮子与长眠一同盯着那把古琴看,“父君有没有救回阿杨?” 长眠摇摇头,上午的时候,华秀冷是来过。只不过那老奸巨猾的魔君得到了取掉小八手上阴阳玉的方法以后,拽拽的丢下一句,“若要救回那缕魂魄,必须得到三样圣物。圣水雪莲、化碧妖红、魔果。只要得到这三样东西,就算是魂飞魄散都尚有一线生机。” 华秀冷说的那分明就是放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神妖魔三大种族的圣物各自已经是难得,加在一起的功效当然可想而知。长眠内心诽谤,空手套白狼的家伙!还好没有完全告诉他摘到阴阳玉的步骤。 那阴阳玉当初在画境里,曾经戴在柳青青与刘员外手上,且不说画境虚虚实实二人都是幻象,就算二人不是幻象,戴在手上摘掉也是相当容易——二人都是凡人,根本引发不了其中的限制。至于那妖王殿下与小魔君,自然……长眠想到这里,抬头去看豆丁手上的玉镯。 “唉,这可怎么办?”托着腮帮子思索,豆丁想到妈妈让她多看古籍的忠告突然就灵光一闪,“有了,我们可以去查古籍啊。条条大路通罗马,没道理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阿杨。” 长眠眼睛亮了,待到仔细思索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又神色黯淡了起来,“没用的,你们魔族的藏书阁,我是没有办法进去的。” “哎呀,你傻啊。不是有我呢吗?”豆丁拍拍胸脯保证,“反正这几天眉护法要我学那魔族古文,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我进去找找。行了,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 “嗯。”长眠点点头,头一次觉得只会摆弄吃食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的小迷糊蛋有了点用处。但愿她不要在藏书阁迷路才好——那个极品路痴。事实证明,长眠的担心是极有道理的。 跟着画眉来到藏书阁,白胡子老头眼底精光一闪就打开了藏书阁的大门,“原来是公主殿下,快快请进。” 画眉刚想阻拦说让她站在外面等,一抹白色一闪而过与豆丁一起滚进了藏书阁。再去看那白胡子老头,也就是常年看守藏书阁的九护法却已不见了踪影。怎么回事儿? 暗道不好,画眉赶快瞬间转移到栖凤宫请罪。魔君再三交代不许小魔君进入藏书阁,但豆丁再三保证不会乱跑,只是站在门外想要见识一下藏书阁的气派…… 再说什么都没有用,画眉垂首默默等待欲求不满的魔君处罚。 这边豆丁滚下藏书阁,拍拍屁股站起来,身边的白色大狗吸引了注意力。 “大黄,不是我说你,你这时不时刷一下存在感是要闹哪样?我不过是来找本书,你怎么也跟过来了?”摸摸鼻子觉得穷奇跟来没用,不禁张口就是,“你这只又大又黄的拖油瓶。” “什么?本尊哪里黄了?”穷奇大大的抓狂,“你说话讲讲道理!” “你是狗吗?”豆丁扯起一抹虚伪又温柔的笑意,伸手摸摸穷奇的狗头,“你吃屎吗?” 默默地滚起不远处画圈圈,穷奇一脸郁闷——再也不能跟这无量主子谈人生、谈理想了,感觉再也不会爱了。之前让他纠结了好久的名字贝贝,现在想来那就是天籁有没有!悔不当初的穷奇忍不住泪流满面,觉得自己的狗生就这么毁在了豆丁手里。 “话说,大黄你是怎么进来的?”豆丁左摸摸右摸摸,呆在封闭的空间里找不到出口,“这不是藏书阁吗?现在看起来怎么那么像电梯呢?”就是缺少了摁钮。 “……”穷奇摸摸的转头不予理会,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好好的吃顿饭,眨眼就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才是受害者!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听不到了?” “哈哈,原来你刚刚在吃狗粮啊!怎么样?吃饱了没,吃饱了好干活。你看看这玩意儿怎么弄。” 顺着豆丁细白的手指去看,繁琐的文字居然是独独穷奇才能看懂的语言。面色凝重的狗脸凑近再凑近,豆丁恍然发现这是第一次大黄没有反驳自己叫他狗。以前,那都是立马跳脚翻脸的。 “本尊现在没空理你这无聊的想法,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打搅本尊的思维。”穷奇看完了那鬼画符一样的语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好了。” “看完了?” “嗯。” “看完了还不快照办?等什么呢?” “本尊是看完了,”穷奇狗脸上尽是窘迫,“但是本尊没看懂。”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认识吗?” “是……每一个字,本尊都认识。”穷奇一脸苦相,“连起来看不懂啥意思。” “念来听听,翻译你总会吧?” 奵奺奻奼奾奿妀妁,孑孒孓孖孚孛孜孞,牜牝牞牟牣牤牥牦。 三行大字浮现心头,豆丁大呼一声:“好牛!” 默默的后退一步,无比诚实的结束了对穷奇的鄙夷,“我也看不懂。” “恭喜公主殿下,顺利闯过第一关。”听这声音像是白胡子老头,豆丁疑惑的眨眨猫眼儿,“大黄,我做了什么吗?” 大黄摇摇头,“不能理解。” 话音未落,石门缓缓的从中间打开。也不怪豆丁说是像电梯,就连开门的方式那也是一样一样的。顾不得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踩到幸运的狗屎从而过关的,豆丁招呼穷奇走了出来。 入目就是标准古装剧藏书阁的样式,她不禁摇摇头觉得老爹太没新意了——至少也要有个迎宾小姐不是?这都社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这坑爹的藏书阁要找一本书那还是不让她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查看了一排书架,豆丁就脱力坐在了地板上。摸了摸地板觉得超干净,不进内心吐槽,都没多少人来还打扫的那么干净,龟毛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安泉!等等,安泉是哪个?为什么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两个字儿? 坐在地板上决定休息一会儿,她中午总是困的睁不开千斤重的眼皮子。打了个哈欠躺下啦滚了两圈,还好这看门儿的白胡子老头龟毛打扫的很干净,不然连个睡午觉的地方都没有,她一定会抓狂的。 穷奇见她乐得自在,爪子捂着眼睛有些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睡?出不出的去都是一个迷,你还那么安然的——” “去,别吵。”不耐烦的赶走苍蝇一般嗡嗡的穷奇,豆丁翻个身嘟囔,“等我睡醒再说。” 天大的事儿睡醒再说,白胡子老道摸摸花白的胡子点点头。就冲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魄,就足够当得起魔族储君。更何况那一身无可比拟的血统了。想到她轻松通过的第一关,又不免一头黑线——是她太聪明,还是运气太好?怎么一下子就猜出了答案呢? 天知道当他听到好牛两个字儿的时候有多么的目瞪口呆,那种感觉好比是你做好了充分准备考高数,发了卷子满纸都是壹加壹一样!他翻了这么多天人界的字典,就找了这么些个生僻的字眼,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还用穷奇的语言描画出来。结果?xx都脱了,就给他看这个? 第九十七章 大黄,撒尿! 坚决不相信豆丁能闯过第二关,白胡子老头仔细思索了第二关的严谨性,这才觉得自己老学究的威严没有受到挑战。 不过是凑巧猜出了,女与子与牛组合么!下一关,哼哼。 好心的开口提醒二人,老头幸灾乐祸的声音无比欠扁,“睡吧睡吧,反正只有那么一个时辰,睡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此时睡熟的豆丁已经不能被外界干扰了,能听到这欠扁声音的只有穷奇。他好歹也是上古神兽,怎么可能容忍一个老头如此挑衅,“过哪里去?嗯?” 当下就一个能量团袭上声音的源头——屋顶,奈何石沉大海一样没了回声。 “哈哈哈,魔君也不能管老头我那么多。这里的试炼本就是为储君准备的,提前用在小魔君身上有何不可?” “老头,你少在本尊面前嚣张!”穷奇来回走动,“你胆敢威胁我二人?你不要太过分了,她是小魔君。出了任何事情,魔君都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会出问题呢?”老头嚣张的声音传入耳蜗,“若是能过第二关,当然不用提前开始作为储君的试炼。若是没过——反正早晚要有那么一遭的,哈哈哈。” 不再理会那有点毛病的白胡子老头,穷奇咬拽豆丁紫色刺绣的袖口,几经努力,还是没能从周公那里把人抢过来。只能靠自己了,穷奇打定主意,开始四下观察藏书阁。 半个时辰过去了,除了各式各样眼花缭乱的书籍,穷奇根本找不到任何机关。若是书籍能看那也就好了,至少还能完成主子帮助鲛人三殿下的心愿。但那封面鬼画符的书籍,一经打开都是空白…… 若是魔君赶快赶来就好了…… 此时此刻华秀冷正阴寒着脸色数落画眉,“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她现在进去吗?她还没有十八!本君当年四百岁进去,尚且半条命出来,你怎么敢?” “白眉就是个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华秀冷来回走动,“他设置的题目那是正常人能答出的吗?” 画眉难得话少的默默做了听众,一脸担忧愧疚的低头听着魔君的数落。 “当年本君也是想要借本书,光是第一关那十六个字就耗费了本君三个时辰。第二关直接扑街,本君就到了储君试炼场。”他面容焦急,“想来那老学究不会再用当年的题目,这下……” “冷,”赖可欣握住华秀冷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喵喵离开我们十七年,不是也没出什么事儿嘛。” “可欣,我对不起你。”他拥住身旁的女子,身体有些颤抖,若是刈雯没回来也就算了。如今回来了,难道还叫自己最爱的女人尝受得而复失的痛苦吗? 齐天那边并没有感受到危险,因为他的感官是从豆丁那儿得来。他不过是能感受到豆丁的感受从而判断她遇到了什么。如今豆丁睡得死猪一样,哪里有半分遇到危险的样子? 穷奇急得团团转,剩下的半个时辰很快又过去一半。这种危险的境况下,能睡得如此坦然销魂的,恐怕也只有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魔君了…… 大约还剩十五分钟的时候,穷奇终于想到了叫醒豆丁的办法。 睡梦中的豆丁被巨大的阴影笼罩,心底滋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啊!!大黄,你做了什么?” 手忙脚乱的抹去胳膊上湿哒哒的粘液,豆丁一脸嫌弃——大黄的唾液真恶心。那黏糊糊湿哒哒的染在胳膊上,油亮亮的还扯着丝儿。甚至不用凑近就能闻到大黄早上吃的狗粮腥臭的味道…… “大黄!罚你一个星期不准吃饭!”找不到水,找不到纸。豆丁将目光扫上了那一排排的书架,哼,你个白胡子老头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 动作麻溜的抽出一本书呼啦啦的撕了开来,揉成一团团软软的废纸,拿起来就当纸巾去擦手臂上的粘液。明显的感受到藏书阁的颤抖,豆丁再一次觉得狗屎要不要踩得这么欢。原来那白胡子怪老头真的是洁癖爱书狂啊…… 转转猫眼继续撕,她还就不信了,那白胡子老头能让她这么糟蹋。 白眉眼看着珍贵的藏书染满了唾液,小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左手握住想要拯救的右手,他安慰自己,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只是沾了一点脏东西而已、只是被撕掉而已……还能还原出来、还能还原出来…… 斜着猫眼去看高不见顶的屋顶,豆丁掐指一算,还有十分钟。好啊,看谁能沉得住气。 “哟,大黄,你身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些个尘土的。”豆丁又拿起一本书,上面的字儿她认识,魔族秘史!好,这个好,秘史什么的,不都是就那么几本吗?越少越珍贵,豆丁刺啦一声又是一大把的白纸。 胡乱的擦擦穷其身上莫须有的尘土,豆丁一张一张慢慢的撕——就是要跟那怪老头耗时间。 不急不慢的撕了五六本藏书,那怪老头还是大气不出一声。好啊,看来要下猛料了。随手拿起一本《奇门妙术》,豆丁呼啦啦翻了翻,好你个老头,全尼玛是空白。不过是进来拿本书,你丫的整的像是抗日战争一样热血沸腾的对付我是要闹哪样? 你不仁休要怪我不义,还剩五分钟,我还就不信大黄憋不出一泡尿来。 白眉见那小魔君眼底精光一闪,身上冷冷的爬起一层鸡皮疙瘩——她还有什么招数?别的储君进到这里来,千方百计的心思全在闯关上。她倒好,四平八稳的睡了一觉,醒来就开始糟蹋他打理了这么多年的珍贵藏书! “来来来,大黄。”豆丁拿起拿本书打开后平摊在地上,“方便一下吧,我觉得你今天早上喝太多水了。” 穷奇狗脸一黑,面部毛发不停的颤抖,当下扭头坐在了角落里,“好歹本尊是上古神兽,随地大小便什么的,本尊就是憋死也不会做这等掉身份的事儿。” “你看看,你这话怎么说的。” 穷奇走到哪里,豆丁就跟到哪里。那语气简直就像拯救堕落天使一样纯良无害,“哎呀,活人都尚且不能让尿给憋死。更何况你还是一条无比尊贵的狗……哦不,是穷奇。” “你想想,若是你的同僚知道你是被一泡尿给憋死的。你这狗脸往哪儿搁?” 见大黄嘴角一抽,似是有些松动。豆丁趁热打铁,“尿吧,你看看。这满屋子的书总能吸干你的排泄物的,没人会发现的。嗯?听话。” 话是这么说,豆丁却在心底默默警告穷奇,“你配合点儿,不然我们怎么出去?这怪老头一看就是爱书如痴,看着整洁的都能睡午觉的干净地面就知道。你快点儿,就剩两分钟了。” 穷奇默默的叼起书本放到了尾巴下面,一脸大便色的赶豆丁,“主子你离远点儿。” 见那高贵优雅的穷奇被小魔君逼到这种地步,白眉嘴角一抽往下飘了几十米,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拯救动作。默默告诫自己,就剩一两分钟,忍住你就赢了。 “你别看我,我尿不出来!”穷奇抓狂道。 “尿不出来拉一泡也行,你早上吃了那么多狗粮,总能有排泄物的!” 豆丁突然高了八度的威胁,常狗不能预料的惊世理论,导致穷奇一招不甚大小便失禁…… 狗屎滚落的那一刹那,穷奇默默流泪,他这狗生喵的就是毁在豆丁手里的节奏啊。瞅瞅她来到魔界以后,那让他做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白眉飞身下来,速度的用魔力凝成屏障挡住大黄的狗屎。一张长满皱纹的老脸看起来刀光剑影、纵横交错。 “嘿嘿,嘿嘿嘿。老爷爷,您出来了?”豆丁弯起大大的猫眼儿,一脸狡诈,“那啥,大黄最近吃了太多没多少魔气的食物,要排泄那也是人之常情么。而且,可能还有点超乎常狗的臭。那啥,您可千万别跟一条狗一般见识,额哈哈哈哈……” 白眉臭着老脸清理掉大黄的排泄物,见那只上古神兽一脸忧伤……默默的同情了一把那只曾经高贵冷眼不可一世的穷奇,白眉一挥衣袖让藏书阁恢复整洁。默默的捡起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纸片,白眉头一次觉得自己做那么多机关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小魔君,思维怕是不大正常,白眉想,一定要告诫魔君找来神医给她瞧瞧的。 “那个……”豆丁笑够了,摆出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模样一脸真诚,“老爷爷,其实我们只是想来借一本书。” “哪本?”白眉正心疼的修复那一片狼藉的珍贵藏本,听她这么说有种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吃瘪心境。他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待遇? 这不怪他,白眉默默安慰自己,是小魔君的思维根本不跟别人一条线。不,别人的思维再怎么那也是连续的,她?呵呵…… “就是……就是大黄险些拉上去的那本,额……《奇门妙术》,对,就是这个。” “你一声不吭把我辛辛苦苦打理的藏书阁糟蹋成这样?你还指望我借给你书?”白眉握住沾满大黄口水的废纸心如刀绞,自然不会给豆丁好脸色。 第九十八章 拜师?我呸 “那你还一声不吭把我推进机关里呢!”豆丁才不会乖乖的给这怪老头数落,当下就开口反驳,“若不是我们找不到你那坑爹的机关,大黄又怎么会大小便失禁呢?分明就是你自找的。” “你们找不到?”白眉嫌弃的摊开揉成一团的废纸,使了清洁术除去纸上的污秽听豆丁这么说瞬间炸毛,“你们找了吗!找了吗!睡觉睡掉大半时间,醒来就指挥你那魔宠撒尿,老朽就没见过你这种储君!” “你没见过我这样的,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呢。你应该庆幸,我刚刚还没放火呢!” 拿起地上的《奇门妙术》,豆丁头也不回的走出藏书阁,“大黄,我们走。” 白眉没反应过来豆丁会有这种强盗行径,呆愣的看着她拿着书籍走出了藏书阁。待到反应过来,真真是痛心疾首。真没见过这号人物,之前哪个魔族前来借书不是对他毕恭毕敬的?这小魔君倒好,让他扫屎不说,还强盗行径的拿起书就走…… 生活就像大便,努力了很久,往往只是一个屁。这句话用在白眉身上很合适,努力制造了那么多机关,接过人家大黄一泡屎就搞定了。第二关是什么东西,俩人到现在都没整明白。甚至第一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 大黄找了个角落默默抵舔受伤的心灵去了,豆丁则捧着《奇门妙术》一溜烟的进了长眠的暂居之地。 “你看出来怎么弄了吗?”豆丁趴在桌子上,直直的盯着白璧无瑕的纸张,略带哀伤的叹口气,“唉,可怜了大黄的自尊了。大小便失禁居然就换来这玩意儿?” “主子,你快回来吧。”虽然很不想跟这罪魁祸首说话,但大黄还是利用二人的心电感应告诉豆丁目前的情况,“画眉护法跟魔君到处找你呢。” “好吧。” 叹口气,豆丁拍拍长眠的肩膀,“你自己研究啊,我回去处理一下后事。”觉得自己的措辞用的无比精准,她还点点头自我肯定,“嗯,就是这样。” 怎么会不知道她处理什么后事呢?长眠一阵无语后,合起那本奇门妙术交还给豆丁,“你带走吧,这样惩罚会轻些。” “什么?我辛辛苦苦拿出来的诶!还有大黄被逼的都丧失尊严的大小便失禁了,你就这么还给我啦?” 长眠当然知道大黄发生了什么,豆丁一进来就把整个过程全交代了。他怎么能不知道呢?此时此刻他真心觉得成了魔以后的豆丁还是一如既往的……摇摇头,长眠将书塞给豆丁,“我怎么不知道大黄是怎么失禁的呢?听你讲,分明就是你逼的嘛。人白眉护法最多设计个机关术数,你倒好,一睡过去,醒来就让穷奇撒尿。” “……” 豆丁握紧手里的书,若不是莫名其妙的对这死变态、男生女相、恋物癖的、坑爹、臭美人鱼有熟悉之感,又怎么会多事的帮他?她又不是神经病?帮一个神族?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嗯,”长眠点点头,“回头跟你讲,现在你回去找你父君负荆请罪去。” “哈?”想了想自己毁掉的书籍,也确实有那么一丢丢愧疚之感,算了。“我回去。只是这书,我好不容易……” “你想想,现在我们找不出办法来让上面的字儿显现。那我们拿着也没有用不是?”长眠轻抚胡杨琴,那古香古色的琴发出悦耳的声音。阿杨不生气了,长眠勾起唇角,看来它是知道自己跟豆丁并没有男女之爱的。 “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蹑手蹑脚的猫着腰走回栖凤宫,豆丁放满了脚步做贼一样往里面走。 “大黄,他们在不?不在的话,我喝口水再说。”她还天真的以为能够喝口水喘喘气儿,再接受惩罚。奈何细白的爪子刚碰到茶杯就被赖可欣冷着脸色打掉。 “啊!”待到看清头顶的人是赖可欣,当下就是怒吼,“大黄!你不早——” “刈雯!”华秀冷负手走出来,“你对穷奇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还好意思让穷奇给你通风报信?” “父……父君。”豆丁慌忙站直,怀里的书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立马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心底涌上一个声音,一点都没有安泉温柔。等等,安泉是谁?摇头甩去莫名的思绪,她鬼鬼祟祟的蹲下来想要拿起拿本书,却被华秀冷抢先一步捡起来。 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两步,默默垂下脑袋等待暴风雨的降临。奈何等了许久,华秀冷一开口就是鸦雀无声,就连心惊胆战擦桌子的宫女都是瞬间石化。 “哈哈,白眉这老东西总算碰上克星了。”他说,“能在他那儿空手套白狼,不错,不愧是我的种。” 赖可欣不着痕迹的拉拉华秀冷的衣袖,他莫然反应过来失态,干咳两声板起脸色,“那个,刈雯。你待会儿还回去的,好好给人道个歉。知道吗?” 就这么过去了?豆丁不敢置信的接过华秀冷递过来的书,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却又怕说多了的话,那便宜老爹本来不惩罚她的再改了主意可如何是好。 “还有啊,以后没事儿少去藏书阁。”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吗,“以后都不要去藏书阁,直到你有了全身而退的能力。” 豆丁乖乖点头,“知道了。” “还不快去!” “遵命!”豆丁一溜烟的逃出去,抱着书本就往藏书阁跑去。丫的,这在怀里还没捂热乎呢,就要还回去了?真是不甘心。那白胡子怪老头应该是早知道她还要还回来的吧?哼,老奸巨猾。 愤懑不平的翻了一下书,蓦然发现上面居然有字儿了!距离藏书阁还有十步之遥,已经可以看到那坑爹的白胡子老头站在了门外一脸我就知道的欠扁表情。怎么办?怎么办?还回去,怕是再没机会可以进入藏书阁了。 郁结于心,豆丁却没有停下翻书的爪子。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看完整本书,也不是不可以完成的。九步、八部、七步…… 四步……糟糕,还有一半!尼玛,不管了。原地不动翻看《奇门妙术》,豆丁的眼睛,药不能停。等到那白胡子怪老头终于走上前抓住那本书,豆丁刚好长舒一口气看完了所有。 “白眉护法,呵呵呵,你好啊。”她见那张刀光剑影的老脸皱起了本就纵横交错的面部皮肤,呵呵干笑两声,“今天天气不错哈,晴空万里哒。” “其实呢,要借一本书何必整那么多机关呢?”豆丁搓搓爪子觉得自己要为广大人民群众造福,“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么。现在这种你玩机关玩的很嗨,别人打boss刷副本刷的很忐忑实在是不符合社会主义的理念啊!这对于社会和谐发展不是那么的有利啊……” 巴拉巴拉一大堆,豆丁偷偷瞄了一眼白眉的脸色。见他没有说话的欲望,转身就欲离开——反正方法自己已经记住了,既然他不开口追究,那么,此时不开溜更待何时? 刚一转身,一张瘦骨嶙峋的大手就摁住了豆丁的额头。到底是瘦,虽然长个儿了的豆丁也算是有胸有屁股美女一个,但在高人面前还是矮了。 几经挣扎逃脱不了,豆丁口不择言开骂了:“你个死老头,僵尸叔叔一样的脸偏生女王受的性格。还学人家洁癖,我呸。洁癖也是要资本的,你看看你那张树皮脸,你还好意思洁癖?实话告诉你,我今天中午还没吃饭呢。也幸好我没吃饭,不然我看到你这张脸还不得吐得肠子都打结了。还有,你自以为把书籍整理的很好?我呸,跟人现代化图书馆有的比吗?连字母排序都没……欸?” 感觉到白眉放开了她的小脑门儿,豆丁拍拍屁股就准备走。 “这本书你全背会了?”白眉刚刚拿手去试探豆丁的记忆,那本《奇门妙术》写的什么他再清楚不过。这小魔君…… “没……没有!”豆丁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否认,“怎么可能吗?我看都没看完,怎么可能背会?我还没捂热乎呢,父亲大人就让小的送过来了,我,我就刚刚发现有字儿,才……才看了两眼。” “拜我为师,藏书阁的所有书籍随你看。” 白眉丢下这么一颗炸弹,当下炸的豆丁体无完肤。抽搐着嘴角说了句撒有那拉,她转身撒丫子就要跑。 无比轻松的定住她,白眉举着手里淡紫色的光辉缓缓的走到豆丁面前。微微用力,豆丁明显感觉到刚刚记住的篇幅正一点一点的消失…… 先是借尸还魂无论如何想不起来,接着是隔岸打鬼…… “打住。”在最后的起死回生还没消失之前,豆丁喊了停,再傻再中二也明白此时发生了什么。原来这老不死的,刚刚摁住她的额头居然取出了她的记忆! 握紧爪子暗自发誓此仇不报非女子,她嘿嘿一笑,扯出一抹纠结的苦笑,“那啥,白护法。我天资愚钝,怎么做的了您的徒弟呢?” 笑话,我再怎么说,那也是堂堂小魔君,拜一个护法做老师?我脑袋秀逗了? 第九十九章 我爱你,你记得吗? “主子,你脑袋确实秀逗了。”大黄的郁闷的声音响在心底,豆丁疑惑的眨眨猫眼。 “他是护法不错,但魔界有谁不想拜他为师?” 穷奇一头黑线,心道,你爹当年还不是眼巴巴的想要拜他为师,结果人直接把他丢进藏书阁的机关,以他没通过第二关为由拒绝了已经四百岁高龄的他。面子里子都没了。如今人赶着要收你,丫的还傲娇?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哦~”这样,豆丁点点头欠扁的想,这老头就是一部移动的百科全书啊。带着十万个为什么走街上溜达想想都是拉风。 只不过,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三天后,被迫跟着他去各大护法家溜达的豆丁默默的留下一把心酸泪,这特么的到底是谁溜谁? 不过此时的豆丁显然没有预料到为期不远的苦逼耍猴生活,现在语气里还是得了便宜卖乖的嗲声嗲气,“不过,您既然瞧得上小的,那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白眉点点头,这个徒弟收的好,且不论那惊人的天资。光是让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小魔君天天打扫藏书阁,想想就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对了,顺便还要在画眉那话唠面前炫耀一下。那小子整天炫耀教小魔君多么多么痛并快乐着,多么多么的打击而又自豪着……现在学生都被老朽光明正大的抢走,也算报了那话唠荼毒他耳朵的n箭之仇了。 是的,画眉曾经在白眉面前抱怨,学生太出色也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因为她总是无时不刻不在挑战你的智商,让你生出一种森森的自卑感。但你又无法不自豪的去想,看,这是我教出来的。白眉挑挑满头的皱纹,豆丁捂着嘴巴一脸担忧——可别夹死了那无辜的蛆他妈。 被这大反转刺激了脑袋,本来就中二的豆丁回去以后晕晕乎乎睡的很死。记忆铺天盖地的涌来,她翻身抱住一人高的棕色狗熊嘟囔了一句,“齐天,老娘不帮你查了。” 安泉一脸的期待渐渐褪去,监视器那边的她似乎还是没有想起他。一定是魔君做的,安泉握紧拳头,这架是非打不可了。 华秀冷翻身爬起来,顾不得梳理有些凌乱的墨发冲出了栖凤宫。赖可欣翻个身发现那一贯起床气的男人居然大半夜跑出去,摇摇头翻身去睡——肯定又是找谁打架去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是那九尾银狐。也就他还算是对手。 “啥也别说了,开打吧。”华秀冷墨发微乱,见那风华绝代的九尾银狐遗世独立的站在络珈之北的极寒之地。当下卯足了劲瞬间闪了过去。 安泉阴寒着脸,一拳袭上华秀冷的面门。带着凌厉的冰渣冷冷的擦过华秀冷的墨发。华秀冷腾空闪开,却还是有几缕头发飘落了下来。暗骂一声被这狐狸夺走了先机,华秀冷蓄满了力气一掌过去直击安泉下身。妈的,动本君的女儿…… 妖王殿下嘴角一抽,终于明白了豆丁的无赖师承何处了——骨子里的dna是那么容易突变的吗?但此时此刻的情形却容不得他多想,聚气为盾,弹回了华秀冷的能量团。安泉勾起的唇角带了丝讽刺。 华秀冷接过能量团转了几圈,竟然生生吸收了回去。再动手,就带上了几丝煞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袭上安泉的脖颈,虽然安泉微微侧身闪过,但还是有一缕朱红滴落在雪地上。 安泉就是怕豆丁会变成这样,所以才会偷偷养在人界十七年。魔族,杀红了眼睛是不会有任何理智的。如今,华秀冷尚存一丝清明。也知道再战下去不过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只会白白让神界坐收那渔翁之利。收回手掌,华秀冷瞥了安泉一眼,“原来你这十七年,倒也不是完全荒废的。”非但没有荒废,甚至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本以为自己已经是逆天的进步,奈何对手仍然并驾齐驱。华秀冷一挥衣袖束好凌乱的墨发,“不要打刈雯的主意了,你我虽然还未撕破脸皮,面上能过得去。但谁都知道,妖魔不可通婚。” “那谷锦钊的例子还不够吗?”他说,“你以为醉兰突然爱上蓝玄机是日久生情?妖魔相恋,神界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说什么?”安泉狭长的丹凤眼锁住华秀冷,“醉兰不是……” “你以为?”华秀冷摸出袖口的一段竹笛,那竹笛晶莹剔透泛着柔和的光泽,“我的人曾经在相亲宴上发现了这个,那对竹子精兄弟想必妖王殿下应该知道吧?哦不,那时你还在陪着刈雯蜕变,应当是不清楚的。” “我很感谢你带走了她却没有伤害她,但是不要再对刈雯存着不该有的心思了。”华秀冷转身离开,只留下安泉面色凝重的盯着那段玉笛。 那天的婚宴,安泉虽然对醉兰的移情别恋心有疑虑。但终究没有怀疑到神界头上,原来相亲宴的时候神界就已经下手了吗? 他是听莱明说起过那口出狂言要娶丹青的小竹子精,但着实没想到……把玩手中的玉笛,安泉默念,玉笛……玉帝。呵,老东西,这么快就下手了。神界是有多忌惮妖魔?竟然如此费尽心机。 糟糕,蓝玄机!安泉不再停留,转身消失在络珈之北。但愿蓝玄机也是受害者,不然…… “小狐,你回来了?”妖太后一脸喜色正拉住醉兰不知道说些什么,见安泉回来就是一阵激动,“快过来,你又要做舅舅了。你姐姐又怀上了呢。” “什……么?” “看把他开心的,”妖太后拍拍醉兰的手,“玄机这孩子也是,居然忙活着交代宫女已经开始做衣服了。” “是吗?”安泉走过去,盯着蓝玄机兴奋的脸看了一会儿,脸色莫名的说,“如此,就恭喜姐姐了。” 热闹了一阵,蓝玄机扶着醉兰回了自己的宫殿。妖太后一脸你不要想太多的表情,“小狐,还在担心那谷锦钊会破坏她二人?” “嗯?”安泉陷入沉思,猛的一被打搅有些失神。 “哎呀,母后告诉你。”妖太后贼兮兮的凑上安泉的耳朵,“他二人啊……” “什么?天定……” “对啊,所以你不用担心了。玄机才是醉兰的真名天子呢。以后肯定会幸福的生活下去的。回去睡吧,天也晚了。” “好。” 安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寝宫的,五百年的等待及不过一句天定?月老的红线是可以牵扯很多姻缘,他们将玄机与醉兰扯在一起尚且还在理解的范围。但是星云与豆丁呢?星云本就是不可容忍的存在,而豆丁也是神界最为忌惮的小魔君……又如何能够天定? 打开宫殿大门,赫然看到齐天悠闲的抽着香烟翘着二郎腿一副兵瘤子的模样坐在主位上。 见他回来,齐天刚毅的脸上扯出一抹俊朗的微笑,“舅舅,您可算是回来了。” 眼神瞥向那独立空间中的人界家具,他吐出一个眼圈眼神在烟雾缭绕中有些不真切。 “她想起了所有人,独独没有想起你?很失落是吗?”他如是说,撇到那优雅的男子握紧拳头,更是神清气爽。 “你来做什么?”安泉让自己努力忽视他额角朱红的彼岸花,语调僵硬,“你的寝宫并不在附近,串门串不到这里的。” “我来,自然是给舅舅道别的。”齐天站起身,很满意自己比安泉略高的身材,“我要回魔界去了。” “……” “再见,我亲爱的舅舅。” 挺拔的背影带着魔族特有的阳刚俊美,潇洒不羁的身姿就连安泉也不得不承认对手确实拥有一副让女人心动的皮相。说到皮相,安泉修长的手指抚上精致的脸庞——丁丁是喜欢这张脸的吧? 把自己埋在充满豆丁气息的空间里,深情的拂过那件件熟悉的家具。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迷惘无助,那感觉不亚于眼睁睁看着铁钩拉扯出跳动的心脏一样,是那么的无助与冷冽。胸口空落落的,就连大脑也混沌了。 醉兰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不是吗?爱的天崩地裂,却在命定面前输的体无完肤。她爱那谷锦钊,那份爱浓烈到即使是络珈之北的极寒之地也泯灭不了那灼人的热度。本以为她会与那谷锦钊相守,却没想到,短短五个月,她就爱上了对她一心一意的蓝玄机。 他应该为姐姐开心不是吗?毕竟——站在亲人的角度,如此这般的爱才是被认可的幸福。 苦笑着闭上已然晶莹的丹凤眼,一滴泪珠缓缓流淌下白玉般的面庞。瞬间隐没在手腕的阴阳玉上消失不见……丁丁,我爱你,你记得吗? 正睡得安然的豆丁记不记得那份浓烈的爱不得而知,但她记得拜了个百科全书做师父却是可以肯定的。她想,反正那起死回生术她还是记得的。明天一定要帮长眠救阿杨,顺便了解一下她到底跟那金发红颜男生女相的鲛人有什么基情。没道理以自己的花痴程度,遇见这么个极品却不记得啊? 第一百章 悔不当初 有句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充分体现了豆丁现在的处境。 捧着皱巴巴的书页缓慢的摊开,眯起的猫眼缓缓挑开一条细缝。待到看清上面没有大黄的口水以后,爪子飞快的铺平压整长舒一口大气。看来那怪老头并没有变态到把大黄鼻涕保留下来的癖好。 若是有……豆丁拍拍胸口,他若是保留下来大黄这富含丰盛唾液淀粉酶的分泌物,那是不是——想到大黄如今都不肯原谅她害它大小便失禁的怄气小媳妇儿样,豆丁打了个寒颤——还好亲眼看到那老不死的清理了大黄的便便。 “徒儿,还有多少本啊?” 怪老头搬了张摇椅晃呀晃的坐在豆丁不远处,青筋暴起的大手上握着一把芭蕉扇。 暗骂一声老不死的,豆丁撇了撇身边的胶水。此胶水当然不能跟人界的胶水相提并论,人界的胶水能比吗能比吗?猫眼转转,豆丁拉着嗓子,“师……父,胶水不够用了。” 白眉撇也没撇就知道是那鬼精的小魔君生了心思,皱皱本就沟壑林林的眉头,想粘老朽的椅子?哼。 手一挥一盘子胶水就出现在豆丁面前,她趁那老东西扬手之际猛的打回来。一盘子胶水就这么盖在了白眉脸上。 难道我真傻到等你站起来粘椅子?豆丁皱皱小鼻头,那都是小学生玩的把戏了。至于直接扣在脸上……豆丁摸摸鼻子,额……算是中学生的伎俩吧。 看老头艰难的去抠脸上的白玉盘子,豆丁撒丫子就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那老头先是牵着她,此处为豆丁脑补。那老头牵着她溜达,拜访了各大护法,挨个告诉他们她是他的徒弟。之前的溜达百科全书的拉风场面完全没有啊! 到底尼玛是谁溜谁?糟老头,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豆丁跟在白眉身后握紧拳头,暗自发誓,此仇不报非女子。 现在见那老东西顶着盘子可劲儿的撕却还是纹丝不动,已经溜出门的豆丁收回了脚步。这种情况,可遇不可求啊!比起逃跑,貌似痛打一下落水狗才是正事儿哟。 迈着流氓步走近白眉,豆丁嘿嘿奸笑两声。 “老头儿,落我手里了吧?” 伸手想要揪起白眉花白的头发,但想到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还是摸摸鼻子作罢。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还是不要做了,奚落一下就可以了。潜意识里一个很重要的人不喜欢她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是谁呢?想了想,无果。 不会是齐天吧?豆丁抓抓脑门儿,嗯,应该是。在人界的时候自己最熟的不就是他吗? 想了想,还是不能轻易放过这老东西。但又不能太大逆不道……撇到地上还有一点点的胶水。豆丁勾起唇角笑弯了眼睛。 用毛笔沾取一点点胶水,豆丁趴在光洁的地面上就是一阵随意书发。等到地上顶着盘子的人影渐渐清晰,她随手一挥就从空虚里抓了把亮闪闪的沙子。 嘟起水润的果冻色唇瓣,那从清辉池里捞出来的冰晶一样反光的沙子就洋洋洒洒的落在了藏书阁光洁的地板上。 顺便弄了点小火簇烤干胶水,豆丁吹掉多余的沙子拍拍手不带走一颗砂砾的离开了。 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带着脚步都变得轻盈。她哼着不成调调的曲子往长眠的住处走,简直是得瑟的不能再得瑟了。 “眠眠姐~” 能说出这话,说明长眠已经将画境中的一切讲给她了。豆丁先是疑惑那后来进入画境陪着她的男子是哪路神仙,后来的后来,仔细思考无果,索性定义为自己的脑残粉罢了。 长眠当然不可能告诉她那是九尾银狐妖王殿下,开玩笑,告诉她的话,他还要不要在魔界呆了?公然跟华秀冷叫板?他目前不是还有求于人呢么。说到有求于人,长眠撇了撇豆丁手上的阴阳玉想,那魔君迟早会来。 “小八,上完课了?”长眠遮好胡杨琴,挑眉看向走进来的丫头。 “嘿嘿,我告诉你个事儿。”藏不住心事的豆丁,无比激动的讲完了自己如何如何智惩变态糟老头,又如何如何的让那老头永永远远记住这一刻。那讲述的过程简直是水花四溅、唾液横飞、涕泗横流、感人肺腑…… 豆丁自以为讲述的催人泪下,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垂首不晓得思考什么的长眠,就等他抬头。 长眠抬起头来,瞬间就给了豆丁的成就感。瞧瞧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都感动成什么样了,那表情拧巴的都快……等等,拧巴?我没看错吧? “小八,我可以掐死你吗?”长眠咬牙切齿,手指捏住的案台嘎吱嘎吱直响。 “纳尼?我做错什么了吗?” 眨眨清澈的猫眼,满脸写满“你看我多无辜”的字眼。长眠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叹口气,拿她没办法。 “我还想着劝你跟白眉护法多学些知识打好关系来的。”长眠一手抚着胡杨琴,一手捏着眉心,若不是看在阿杨的份上……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丫头总是有办法把事情搞砸。难道是天赋? “为什么要打好关系?” 瞧,又是那无辜的脸色。停,我都看透你了。 “我不是都把起死回生的好几个方法默写给你了吗?”拍怕长眠的肩膀,“如今我已经不再是有求于那糟老头了,自然不用再忍耐了呀……” “你想想,之前我被他耍猴一样牵着溜达。这魔界谁不知道我华秀刈雯拜了个不靠谱的师父,谁不知道我被遛狗一样牵着溜达了好几圈儿。” “我忍他很久了,如果不是怕他捏碎我对这本书的记忆。”豆丁瘪瘪嘴唇,“我揪光他的胡子。” “安啦,没事儿啦。阿杨不是已经有救了吗?” “就是因为那方法还欠缺东西,所以我才要你好好跟白眉护法打好关系……” 长眠一头黑线,“就算是阿杨已经有救了,跟那万事通学点东西难道还能压死你?” “算了,反正这事儿你不是一次搞砸了。” “什么?不可以?”抓抓梳理整齐的公主头,豆丁一秒钟变脸徘徊忐忑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你特么的怎么不早说?早说了,我就不用胶水粘他那刀光剑影的老脸了。” “啊呀,怎么办啊,怎么办?”来来回回走了几圈,豆丁一脸苦相,“难道我还要跑过去道歉,说,不好意思,今天上午我吃错药了所以作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儿?不好意思我不应该把你的丑相画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想到她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那怪老头艰难的抠拽脸上盘子的囧样。此时的她是再也笑不出来了,还有那巨大的写实沙画。占据了藏书阁三分之二的地板啊…… 前途一片灰暗…… 无力的垂下脑袋,豆丁默默的在心里哀悼自己的未来。 “其实,也不用这么担心。既然他收你为徒,那就应当预料到今天的场面了。既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说到这里,长眠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应该……” “对啊,我当初让大黄撒尿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明白了我是个什么人物。还收我为徒,说明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了。”豆丁点点头,深以为然。 摸了摸头上的汗,长眠心道:果然是神经病人思维广,脑残儿童欢乐多。就因为自己一句底气不足的安慰,那小魔君就万里无云了?果然是……无语了。 “唉!” 下一秒豆丁的叹气,才让长眠放下心来。只要思维还是正常的,物以类聚的说法就不能证明自己也是脑残儿童了吧? “你别安慰我了,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自觉的找了个躺椅斜在上面,豆丁说,“你先回去吧。” “这是我的地儿,”长眠无语的摇摇头,“要冷静回去冷静。” “哦,你的地盘你做主。我找找能做主的地盘儿去。” 懊恼的回到自己的住处,豆丁抓乱了一头的长发。宫女墨香正在给抑郁了好长时间的大黄喂从人界采购来的狗粮,见她这般模样慌忙开口询问:“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墨香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上来,望着乱糟糟的头发无奈叹息,“让奴婢给你打理一下吧。” “不用,我睡会儿去。” 一遇到事儿就睡,这从那藏书阁一事几乎算是沿袭了下来。宫女没办法,只得为她拆开了头发打理顺,然后侍奉她躺下,盖好被子离开了。这事儿要告诉王后,她想,穷奇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儿。 “贝贝,公主到底怎么了?”墨香又给穷奇拆开一袋狗粮,倒进那加大号的狗盆里轻声细语的问。 “……” 还沉浸在大小便失禁的悲伤中不能自拔,穷奇理也不理的猛吃食物泄愤。他本来是绝对没想到这事会闹得众魔皆知的,奈何豆丁那个无良的主子一回来就透漏给了魔君魔后。这也就罢了,那主子拜白眉为师,跟着白眉转了几圈儿见了多少人,就有多少魔知道他这上古神兽穷奇发生了什么丢脸的事情。 这倒不是豆丁说的,而是——白眉。 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穷奇愤恨的咽下一口狗粮,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第一百零一章 纳米—— 娜米? 华秀冷半威胁半诱惑的从穷奇口中的知豆丁做了什么以后,强忍住憋到嘴角的笑意转身走去豆丁的卧室。他就知道,那鬼丫头不会给那糟老头好果子吃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那么积极的同意她做白眉徒弟的原因。 “快想想办法,”赖可欣拧了一下他结实的小臂,略带焦急的催促,“若是白护法生气了,那可就……” 指指床上睡得一脸香甜的豆丁,华秀冷摊摊手,不言而喻,我也没得办法。 “你——” “那个,那谷的儿子回来了。改天我们安排他们见个面吧。”华秀冷摸摸鼻梁转移话题,果然见赖可欣凝重了脸色,“喵喵还小,这才回来几天?我不想她那么快嫁出去。” “没有让她嫁出去,”环住女人的腰,华秀冷瞬间从被质问的角色里转变出来,安慰怀中的女人,“本君的女儿,还用嫁?” 赖可欣疑惑的眼神刚抬头看去,就见那常年黑着脸的魔君拽拽的说了句,“让他入赘。” 扑哧一声笑出来,赖可欣点点头,“好,让他入赘。” “欣,我想…”冲女人的耳朵吹了口气,华秀冷的意思不言而喻。 得到女人的首肯,横的抱起来离开。华秀冷就这么将辛辛苦苦找回来的女儿抛到脑后,这种祸还是让她自己解决吧。 于是,豆丁用一张纯真香甜的睡颜换得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处境。 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醒来以后的豆丁坐在清辉池旁托着脑袋发呆。眨眨大而无神的猫眼,偷偷洒下一把心酸泪——唉,这年代,哄人是个技术活。 她不认为自己是要道歉去的,反而认为自己是去哄一个老小孩儿。不得不再次佩服豆丁的思维。 抬手无意识的投出一颗石子到湖里,豆丁张口对口型——噗通、噗通、噗通。 “哟,这不是公主殿下么。” 抬头去看那聒噪声音的来源,果不其然就是那胸部平平脑子笨笨的2b华秀木槿。豆丁其实一直很纳闷儿,不是说胸大无脑么?那木头的胸部跟自己以前的板上钉钉有的一拼,脑子怎么如此笨? 摇头叹息,豆丁不理会那二缺。 “嘿嘿,我听说你惹到白护法了?真是好本事啊。”华秀木槿见她又是叹息又是摇头的,以为自己猜的不错当下面部表情就生动了起来,自然也没注意到措辞。 “我?你也配自称我?” 本来心情就不是很美好,这下有一只大头鸟撞在枪口上,豆丁可是要好好泄泻火气。 “你娘上次见父君是什么时候呢?”豆丁故作疑问,“我想想啊……” “哦!”恍然大悟的语气,豆丁贱贱的笑道,“我记得有二三四十天了吧?啧啧,玩意儿到底是玩意儿。可能一时受宠,过后也不过是个消遣。” “你——”华秀木槿气结,稳住、一定要稳住。这见不到父君的一个多月里,她听了好多教导数落呢。 “呵呵,就算你母亲是魔后又如何?到时候加封王冕时,打不过其他人……”其他人当然是指自己了,勾起唇角,扯出一抹与那忧郁凄美的脸格格不入的阴冷,“父君的孩子可不止你一个。” “哦?难道你是说你吗?”豆丁切了一声,“你承认吧,你就是嫉妒。嫉妒我这身纯正的血统,嫉妒我母亲是正妻而你母亲——不过是个玩意儿。在我的眼里,你没有任何尊严与价值。” 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华秀木槿紧抿薄唇,“你不过就是有好的出身而已,今后如何——” “是啊,我不过是有个好的出身,什么本事都没有~”豆丁眨眨猫眼一脸我认同你的讽刺,“我就是有,你能怎样?你投胎的时候就应该瞅准了肚皮!哦不,应该是……瞅准了树皮。” “刈雯!”华秀冷清冽的声音传来,华秀木槿吓得一个哆嗦低下头,不敢看父亲的脸色。 “叫我干嘛?”豆丁则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丝毫不惧怕华秀冷。 “你不去找白眉护法道歉,却站在这里欺负妹妹?本君是太纵容你了!” “我天,你人格分裂吧?你这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我怎么整不明白了呢?” “以后不许私下侮辱木槿与纸瑶,听见没有?” 板起脸色的华秀冷,只消皱皱眉头就是不容忽视的威压。这时侯的豆丁才深刻意识到华秀冷平时的冰山脸是多么的友善。 无所谓的点点头,你也说了嘛,是私下。抠着字眼儿表示明白,她一脸凑合的受教。 “槿儿乖,到娘这里来。”纸瑶从华秀冷身后走出来,一脸爱怜的看着华秀木槿。 木槿见母亲的神色,一脸了然的换上被欺负了以后的悲伤与委屈,就连声音里都带上了哽咽。 “娘……” 纵使豆丁嘴里没东西也忍不住被自己的唾沫吔到了,尼玛,一群人格分裂的变态。装什么楚楚可怜、装什么弱不禁风……你特么以为你是林妹妹呢?最瞧不起白莲花的豆丁默默做下一个决定,白莲花什么的见一次打一次。 华秀冷见那母女的娇弱,脸色有些莫名。板起脸色再次催促豆丁面对现实,“去,找白护法道歉去。若是他生气不要你这个徒弟了,本君也就不要你这女儿了。” 听这句话,华秀木槿眸色一亮。纸瑶见女儿2b的表现则是恨铁不成钢,这哪儿是威胁?这明明就死变相的帮助。 如若魔君没有此言,那白眉生气不要这徒弟无可厚非。如今魔君有此言,那白眉断然是不会不要这个徒弟的。因为,如果他不要这徒弟,往轻了,是离间魔君父女。往重了,说是策反非议储君那也是可以的。 难道那便宜老爹又跟妈妈吵架了?豆丁想,这夫妻和谐还是很重要的,不然根本不利于孩子成长啊!你看看,这老爹一生气,受伤的还不是自己?嗯,一夫一妻制也蛮重要的。丫的华秀木槿,早晚将你削成菜! 削削削削,好刀法!对啊!可以找画眉去啊!豆丁一握爪,我真是太聪明了。白眉画眉不都是眉么,总会有些个共同点嘛!嘿嘿。 “公主殿下?” 画眉正研究一种新的……兵器,由于白眉那糟老头把学生堂而皇之的抢走了,他这边就上演了一出画眉很闲。 “哇,蚕宝宝好可爱啊。”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的豆丁弯下腰开始逗弄那肥肥胖胖的虫子。 为了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画眉从藏书阁翻出了一本《蚕丝》。本来他并不认为这是兵器书,头一眼看明明就是教你如何养蚕的农用书。百无聊赖的翻了两三页,赫然发现蚕丝杀人的各种方法。这个好,又是一种兵器。于是闲的蛋疼的画眉就给自己找了个养蚕抽丝儿的活儿。 “眉护法,你为什么不练功突然养起蚕来了?还亲自养?魔族的蚕丝又不是不给你用。” “抽丝做武器。公主不知道,这蚕丝也是可以当做武器用的。属下从藏书阁借了本书,你看……”话唠打开话匣子,那永远是无休无止的嘚儿不嘚儿。 豆丁早就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那话唠还是孜孜不倦。拿起那本画满了鬼画符的书,指着其中的条条框框,“看,这就是为什么属下必须亲自养的原因。因为用玄铁喂出来的蚕,吐出来的蚕丝坚韧无比是最最适合做武器的。” 搞了半天,讲清了来龙去脉,最后不过是为了说明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亲自养蚕。 昏昏欲睡的支起脑袋,豆丁恍惚中听到玄铁养蚕。睁开眼睛看看那些蚕宝宝,恍然大悟,“我说为什么它们看起来有些亮晶晶的呢。” “等等,你说……”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豆丁打断又要滔滔不绝的画眉,“它们吐出来的丝,纤细坚韧?” “是啊,你看看。这种丝儿不是属下吹牛,那魔族最好的铁匠也扯不出如此细的。” 见他拿出一个铁丝团,豆丁一头黑线——这尼玛跟缩小版的清洁球有什么分别? “眉护法,您多久没有去人界了?” “为什么问这个?”画眉一脸疑惑的想了想,最后宝贝的放下那团蚕丝,“也没多久,大概五六七八百年了吧。” “……” 豆丁抽抽嘴角,真心说不出什么来。三四五六七八百年?现代化的人界,日新月异。三四五六七八年都说不过去,更不用说三四五六七八百年了。 魔族的铁匠之所以拉不出这么细的,那是因为魔族根本不需要铁器好吗?用则兴不用则废,铁在魔族根本没有市场好吗? “你有空可以去人界看看,那些所谓玄铁蚕丝——已经用纳米的单位计算横截直径了。” “娜米?人类是怎么知道娜米护法的呢?”画眉不以为然,“娜米护法擅长的是歌舞,一曲一舞死伤无数。至于养蚕,她不懂,真的。” “……”豆丁扶额长叹,真是鸡同鸭讲。 “说起来,王后好像要让娜米教殿下歌舞呢。看这架势君上是要公主殿下把所有护法的特长都学一下呢。欸?说起来,属下听说白眉护法——嘿嘿嘿嘿。”糟老头,叫你抢学生。 “呀,我忘了。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儿。” 第一百零二章 **** 一脸纠结的抓抓脑袋,豆丁嘿嘿一笑,“那啥,你都知道了?我不是……好吧,我是故意的。” “那公主殿下来找属下是为了这事儿?”画眉收好‘清洁球’一脸了然。豆丁冒着星星眼的望着画眉,期望那话唠能说出些有用的信息,奈何那话唠此时却一改常态,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许久,画眉才叹口气不得不佩服这小魔君的狗屎运——白眉是一个吃货,而小魔君跟着他学了这么些天武器,最精通的……还是刀法刀工。 白眉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能让白眉如此无奈的只有这小魔君。能哄得白眉开心的怕是也只有这公主的殿下了。 “别叹气啊……”豆丁一脸可怜相,“叹气是不是说明没得办法了?” “有办法。”画眉说,“殿下是不知道,白眉这么多年最不讨魔君喜欢,不仅仅是他又臭又硬的脾气……” “什么?”虽然不想听他啰嗦,但看在他刚刚说有办法的份上还是乖乖听两句。 接下来画眉的叙述真的就是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讲了一个又一个白眉与魔君翻脸例子只为证明白眉是一个吃货…… 真心不是豆丁不想听,他十句话只有一句是有用信息。得到解决办法,偷偷溜走的豆丁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摆弄着‘清洁球’嘴不能停的画眉,张张嘴对了撒有那拉的口型就回到魔宫找食材去了。 但愿画眉能够理解她为什么偷偷溜走,毕竟——他实在是太罗嗦了! 抄起案板上的菜刀仔细观察那条鱼,角落里的穷奇打了个寒颤——难道又是在研究更为艺术的死法?算了,走远一点。 “糟糕,不知道白眉到底喜欢吃什么。”瞅了半晌那条鱼,豆丁耸耸肩膀脱力坐在了地上。有些懊恼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豆丁后悔死没听画眉啰嗦完。可是——等他啰嗦完,她怕是就要找周公下棋了…… “其实,人界的食物对于白眉护法应当是新鲜的。”穷奇终于看不惯此等情形的豆丁,弱弱的开口了,“主子可以做一些他没见过的。” “我也没会几样啊,这做出来的……唉。” “公主殿下,怎么了?墨香能帮上什么忙吗?”墨香给豆丁整理好屋子,就见那小厨房的流理台下坐着一脸颓圮的公主殿下。何曾见过这等模样的公主殿下?墨香见那大大无辜的猫眼瞬间母性泛滥,也连带着遗忘掉这状似无辜的小公主做了多少恶作剧。 “那个……墨香姐姐,你知不知道白眉护法喜欢吃什么啊?” 也没指望墨香能说出个头头道道来,豆丁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没想到她还真帮了大忙。 墨香想了想,灵光一闪,“对了,奴婢知道了。虽说成了魔以后已经脱离五谷轮回,但不少魔族还是吃食物的。又因为他看守打理藏书阁,所以宫里的宫女有些是给他送过饭菜的。” “太好了,快把她们全都找来。”豆丁猛的站起来,脑袋就碰上了流理台,无所谓的摸了摸头,火急火燎的说,“立刻马上。” “好,马上去。”墨香得了命令立马着手去做,不一会儿栖凤宫就站满了宫女。 “喵喵,你在做什么?”赖可欣听到动静走出来,见那满院环肥燕瘦的宫女一时间也猜不透豆丁的小心思。 “你跟老爹不是都要我给那白胡子……师父,给师父道歉么。” 由着她折腾,与华秀冷冷战的赖可欣有些乏回屋歇着了。 匆匆解释了一下,豆丁坐在了墨香搬出来的椅子上。钩钩食指,她说:“全都往前走一步。” “是。” 见一个宫女特别合眼缘,豆丁打了个哈欠叫她:“你,站出来。” 宫女往前走了一步,“奴婢扶柳。” “嗯,长得还挺漂亮。”从来都是半个外貌协会的豆丁见她好看印象就好了几分,“本宫问你,你是不是给白眉护法送过饭菜?嗯?” “是……”扶柳有些忐忑,杏眼闪烁红唇微抿,“奴婢……对护法并无非分之想……” “噗。”刚端茶喝了一口的豆丁全数喷在了扶柳脸上,抽了抽唇角,见那宫女一脸委屈,心下有些厌恶——一群白莲花是闹哪样?难道她华秀刈雯就是如此的凶神恶煞欺负人? “本宫当然知道这事儿没可能。”丢了方帕子到扶柳身上,豆丁说,“擦擦吧,本宫不是故意的。” 扶柳有些吃惊,毕竟面前的公主不是一般后宫里的公主,而是小魔君华秀刈雯。她居然说不是故意的,扶柳面上更加恭敬,上此小魔君当众给纸瑶母女难堪的场景历历在目,扶柳自然是不敢惹她的。 慌忙跪在地上,扶柳颤抖着声音,“公主明察秋毫,奴婢自知配不上白眉护法,怎会有非分之想。” “本宫说这事儿没可能,怎么可能是因为你配不上,明明就是那老头……额……是师父配不上你。”越解释越乱,豆丁干脆开门见山,“本宫找你们来,不过是为了了解一下师父的喜好,做道菜给师父。所以大家不必紧张。” 扫了毕恭毕敬扶柳一眼,也没说叫她起来,“至于非分不非分,也不是本宫说了算。而是师父说了算。都清楚了?” “清楚了。” “好吧,你来说说师父喜欢吃什么。”又叫起一个姿色不错的宫女,豆丁托着腮帮子一脸好奇。 “护法喜欢什么奴婢不知,送去的食物各种各样,也没有哪个是固定的。”宫女毕恭毕敬,“就算是收回来,那也看不出来的。” “哦?难道他全部吃光了?”摸摸有些尖的下巴,暗自在脑海中记下三个字‘大胃王’ “你可以回去了,下一个。” “奴婢不知,护法每次用膳,都是不用奴婢们服侍的。” “下一个。” “护法吃什么奴婢不知道,只是每次奴婢进去……嘿嘿,”丰满的女人掩唇一笑,“那死相都盯着人家胸部猛看呢。” 咻的抬起头,豆丁盯着女人的胸部看了一会儿。末了,在心底默默评价。大虽大,但已经下垂了,一点都没有妈妈那种……打住,跑远了。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难道?老不死的想吃馒头? “倒也不是奴婢吹牛,护法这样,不是对奴婢有意思还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豆丁嘴角一抽,尼玛,自恋是要有资本的好吗? “奴婢闻香。”说完还抛了个媚眼给豆丁,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怎么样公主殿下,做您的师娘不过分吧? 颤抖着小手放下茶杯,豆丁庆幸自己没有作死的喝茶。闻香?她想,还真是驱蚊。瞥了一眼宫女的胸部,豆丁淡淡的开口 “依本宫来看,你改个名字或许更好听。” “真的吗?”能得到小魔君赐名,自己是不是离护法夫人更进一步了呢? “叫有容吧。”有容乃大……奶大……大…… “有容?”大波妹转着眼珠子美美的想,有容——有容貌、宽容大度……真是个好名字。 “是,谢公主殿下赐名。”大波妹激动的跪下来谢恩,那叫一个波涛汹涌。 颤抖着嘴角让她平身,“你回去吧,以后师父的饭菜你全权包办好了。” “多谢殿下,殿下你真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了,豆丁的心情有些微妙…… “下一个。” “¥%%*……” “下一个……” “*……#@%¥” “……” 栖凤宫只剩最后一个宫女,那就是之前跪在地上一直没有站起来的扶柳。豆丁无力的软在椅子上,尼玛,这老头防卫心理太强了吧?这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居然没有一个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行了,你也退下吧。”无力的摆摆手,豆丁让那宫女中最合眼缘的扶柳退下。 “公主殿下……”扶柳面色有些犹豫,“奴婢……” “有什么就说,不必吞吞吐吐的。”最讨厌磨叽了。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扶柳再抬起头去看豆丁的时候,依然不是胆怯的脸色,除了恭敬还多了分不可忽视的智慧。 换了个地儿,走到内室。豆丁让墨香给她倒了两杯奶茶——还是人界买回来的。就知道这宫女不太一样,留下来果然是对的。 “奴婢确实不知道白眉护法爱吃什么,但奴婢却知道他不喜欢吃什么。”扶柳面色隐忍,“奈何纸瑶娘娘不许奴婢们告诉你,否则就要让她的娘家人来威胁奴婢的家人。奴婢真的是忍够了……” “喝点东西吧。”将奶茶推给跪坐在地板上的扶柳,豆丁脸色莫名,“你说,其他的宫女也是受了纸瑶威胁?有容呢?有容也是受了威胁吗?” “这倒没有,有容的母亲是木槿公主的奶娘。有容又天生单纯,自然真的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会跟那母女一条心的。毕竟,木槿公主是有容的母亲奶大的。” “嗯。”豆丁点点头,怪不得如此波涛汹涌,dna使然啊。 第一百零三章 拿命去爱 “好吧,你说说你知道的。”翘起二郎腿抖抖穿着拖鞋的脚,豆丁问,“他不喜欢吃什么。” “每次奴婢去送饭,收回来的时候,有些饭菜总是剩余很多。”扶柳说,“洋葱还有韭菜是绝对不会吃的,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忌讳了。” “他口味淡还是重?”揉揉脑袋,豆丁深有同感——她也不喜欢吃韭菜。 “这个奴婢真不知道,因为奴婢也是成了魔的,自然不用吃五谷杂粮。所以也从来没有试过菜……” “好,本宫知道了。” 打发扶柳回去,豆丁不会深信不疑。那扶柳,如果没记错的话,宴会上见过一次,也是纸瑶身边的人。钩钩手指让穷奇过来,她语气略带疑惑,“大黄,你说,老不死的脸上的盘子掉下来了吗?” “……” “欸?还有一件事儿!” 在大黄戒备的眼神下,豆丁一脸疑惑,“那盘子都盖住整张脸了,他还能呼吸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穷奇默默在心里想,豆丁却是已经知道的。所以,穷奇握紧狗爪,若要真的做到无视那无良主子,那就只有什么都不要想。 “切,还什么都不要想?”豆丁摸摸鼻梁踹了穷奇一脚,“你直接做脑瘫得了,脑瘫是绝对没有脑细胞思考那么多的。不就是随地大小个便么,至于记那么久?” 补刀成功的豆丁见那雪白的大狗狗脸一黑,嘿嘿奸笑两声继续研究她的鱼去了。 哼,看你怎么讨好白眉。穷奇鄙夷的想,难道当务之急不是帮他取下来那脸大的盘子吗? “对啊!” 拎起鱼直接按照自己常吃的方法做了糖醋,端起盘子拎着珍珠奶茶就跑去道歉了。这事儿拖不得,万一窒息而死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只是,魔怎么能跟人比呢?等豆丁端着盘子拎着奶茶猫腰出现在藏书阁门口的时候,那刀光剑影的老不死正淡定的顶着盘子‘看’书。见豆丁拎着东西出现在门口,冷哼一声调转了头。 有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为什么这老头还能看东西的样子?心里的小人指天咆哮,面上却谄媚一笑的豆丁迈着小碎步妥妥的蹭了进去。 “嗨,师父?”转转猫眼放下呈鱼的器皿,“今天天气真好,阳光灿烂云卷云舒。是个吃鱼的好日子啊。” “哼。”白眉顶着盘子又转了个头,连带着躺椅都嘎吱一响。 别笑憋到内伤,豆丁通红了脸,“师……父,徒儿给您道歉来了~” 盘子转头回去看一眼,继续扭过去别扭。 “噗,”终于忍不住的豆丁哈哈大笑,“咦哈哈哈,唔呼呼呼……” 笑够了以后,见那盘子一脸愤恨的盯着自己,乖乖住嘴。 “那啥,我先帮你取下来?”既然已经破功,还装什么呀!豆丁摸摸鼻梁凑上去,爪子摸到盘子下意识的咣咣敲了两下。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又是憋得脸颊通红。 “华秀刈雯!” “是,徒儿在。”努力咬住唇瓣,这次千万不能笑。 “……”不能跟这无赖公主置气,否则只会越来越气。白眉认清现实,捂着鼻子的语调再次问世,“给我取下来!” “是。” 摸摸摸,从泡泡袖的口袋里摸出一只化妆品。白眉定睛一看,“这是什么东西,见都没见过” “去死皮的。”豆丁扒拉着盘子研究,最后果断沿着边缘全抹在了白眉那张刀光剑影的老脸上。末了,又是一顺手,敲敲盘子,“完工。” 拉着盘子艰难的往下拽,不一会儿白眉就气喘吁吁。 “咦?没道理不能用啊?”豆丁语气透着孩子般的纳闷儿,“我上次拿来涂脚挺好用的啊……” 险些气到吐血,白眉僵持着双手抱盘的动作没了动静。他要平复一下,否则早晚给这徒弟气死。居然拿她涂脚的东西涂他的脸?难道他的脸是宣纸?可以随意书写的吗? “那个,去不掉的话,会顶一辈子吗?” “……” “要不,我再在这盘子上画一下您的五官?”豆丁举起双手,“我保证,分毫无差!”那一脸的认真仿佛是要做什么舍己为人的好事儿。 气到极致反而灵光一闪,白眉催动体内的魔气让自身新陈代谢加快。很快,满头大汗的他接住下落的盘子长舒一口气。 “师父,您吃鱼。” 不容分说的加了块鱼肉塞到白眉嘴里,豆丁笑的一脸阳光真诚——快吃快吃,吃了以后就不要怪我了。 本想吐掉鱼肉来抗议一下她的行为是多么的人神共愤,但在舌尖接触到鱼肉的那一刻改变了主意——吃完了再收拾她。 夺过筷子吃完鱼肉,瞥到地上没见过的玩意儿。灰不拉差像泥土一样的东西里居然有透明的小圆球!难道也是吃的? “这是我的,”速度的拿起奶茶抱进怀里,最后两杯了,等下次墨香去人界不晓得又是什么时候了。坚决不能给那老不死的,豆丁想。 但在看到那张白了不少的树皮脸时,多少还是有了点儿愧疚之心。 “喏,给你了。” 白眉接过奶茶,无师自通的用吸管戳破了表层。迟疑的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错以后就是一阵豪饮。 看在这么好喝的份上,就原谅那徒弟了。还没喝完的白眉如此想。但喝完了以后抱着肚子找茅房的白眉护法,是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到底要不要原谅豆丁了。 见他急的团团转找茅房,豆丁一拍爪子想起来——她拿错了,扶柳的那一盒是……是放了泻药的! 妥妥的赶快溜,豆丁撒丫子就跑。边跑边想,不知道下一次道歉要用什么理由…… 后来,她强加给了奶茶通便排毒的功能,堵住白眉的嘴不说,还大大减少了给白眉进贡奶茶这项不小的开支。 再后来,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白眉终于认栽不再跟这关门弟子较量了。他其实是很喜欢豆丁直来直去赖皮耍宝的性格的,至少她内心还是单纯善良的。虽然——她叫他老不死的、糟老头、白胡子老道……至少她不像…… 叹口气,白眉暗自发誓一定要教好这一个徒弟。 过几天就是她十八岁生日,她一定会见到那谷星云的。但愿那谷星云能够记得他曾经的忠告,不然——天地将是一场浩劫。 “师父,想什么呢?”豆丁摇摇他的摇椅,见他没反应,退后一步做喇叭状,“老不死的,醒醒!” “什么事儿?”掀开盖住脸的书,白眉很是无奈。 “内个……”豆丁贼兮兮的挑挑眉毛,眼神示意白眉向外看。 白眉一转头就被两团绵软的暗器偷袭,下意识伸掌推出去,有容惊声尖叫跌倒在地。 “怎么样?这对月匈不错吧?” “罚你背完e字开头的所有书才能回去!” 暗自后悔为什么作死的给图书编了号,眼看着抓狂的糟老头儿愤愤的离开,身后还跟着波涛汹涌的有容。豆丁自觉扳回一句忍不住伸手冲有容比划了那么一番,用自己少有的物理知识下了定义——尼玛,这对胸的振幅是要多大? 百无聊赖的翻出一本《恶灵传说》,豆丁鸠占鹊巢的霸占了白眉的椅子。撇到地板上占据三分之二的囧途,她会心一笑……无论如何,白眉那段胶水黑历史是会永远留在众人心中的,就像这副沙画永远留在藏书阁一样。每每想到这里,豆丁总能得瑟的笑出声来。 速度的看完了那本书,已经牢记的豆丁心下一震。这么多天一直在跟师父周旋,都快忘记了帮长眠让阿杨复生这回事儿了。如今以这种方式想起来,内心说不出的膈应。 阿杨应该不是恶灵吧?不行,要去找一下长眠。瞥了一眼长长一排e字母打头的书,还是回来再背吧。毕竟书上写的太渗人了,如果真的像书上所写那样……长眠就危险了。 “长眠!” 不打招呼猛的推开门,长眠根根滴血的手指还抚在琴上。 年代久远却材质绝佳的古琴音调悠扬,那蜿蜒的血迹顺着胡杨琴渐渐隐没在灰红的琴面上。一闪而过的凄凉笑声冲破耳膜,豆丁闪身上前打掉了长眠的手抢过胡杨琴就要焚毁。 “放下我的琴。”长眠的眸色是陌生的,那种六亲不认的感觉让豆丁惶恐。她害怕恶灵已经侵占了长眠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意将胡杨琴还给长眠的。 “我再说一遍,放下他。”墨色的瞳孔变成耀眼的金黄,豆丁出声想要叫醒他。 “长眠,你醒醒。我是小八!” 长眠听不到,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杨。害怕豆丁毁掉阿杨,他眼神中带了威胁,“把他给我。” “我不。” 扬手撤掉一根琴弦,豆丁发誓她听到了胡杨琴的闷哼。 那闷哼打在长眠的耳蜗,却更似打在他的心上。痛心疾首的长眠握紧了拳头,之前还想上前去抢,如今……害怕失去阿杨的他又怎么敢? “你不要伤害他!” “你的手在流血,别告诉我你甘愿拿命养着他!” 这些天的相处,虽然豆丁不记得画境发生的事儿,但她还是再次跟长眠成为朋友。看着朋友去死,这不可能。墨色的猫眼渐渐黒的发紫,蓄满魔力的左手握紧胡杨琴,右手则高高扬起。 “不要!” 第一百零四章 遇上命中注定 扬起的手原来越近,长眠的脸色近乎挫败的铁青。若是阿杨不在了,他想,他会跟豆丁拼命的。 “我不是恶灵。” 顿住扬起的手,这是胡杨琴第一次开口说话,豆丁放下那把琴却还是一只手蓄满力量握住琴弦,“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花惊蛰。” 听到这个名字,长眠有种揪心的疼痛。脚步蹒跚的走上前,却被豆丁拦住。 “你为何之前不肯开口跟我说话?为什么?”长眠的嗓音带了点歇斯底里,“我爱你啊!” “呵呵,你爱我?”琴弦颤抖了一下,吸食鲜血的琴面更加幽深,“你爱我,又怎会不来找我?爱我,却还要去做那鲛人王。你难道不清楚我在王宫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是,我是委身于你,可我是个男人!后宫的争斗就像箭一样刺在我心上,每每想起都是剜心的疼。我是人,我也是有尊严的!你娶了别的女人,我忍了。” “你的女人威胁我,我忍了。” “可我不能为你生儿育女,难道是我的错?我是个男人……”胡杨琴发出嗡嗡的鸣声,似是儒雅精致的男人低声呜咽。 “我走了,你不曾来找我。” “我为你逆天生子,你不曾来找我。” “我就算是临死,都没能见你一面……” 悻悻的放下胡杨琴,豆丁退到一边,长眠立马扑上去抱住胡杨琴。 打了个哆嗦的豆丁一脸了然——一定是那妖孽美人鱼不晓得什么时候欠下的情债。啧啧嘴,这是有多人神共愤,死了都要附在琴上来吸食长眠的血来报仇。 “对不起,对不起……我都不记得了。”反反复复,长眠所能说的,只有抱歉。他想,他或许当初从画境里出来的时候,就应该问清楚那妖王殿下的。但那时候,被困千年的他只想着逃出画境,又怎会想到自己是不是欠了情债、欠了多少情债呢? 大颗大颗的珍珠滚落在地,豆丁要著手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等长眠平复下来,地上的珍珠已经是浅浅的一层了。 “我一定会救你的,就算是放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长眠如是说,那胡杨琴里的灵魂却是猛然一震。当年,长眠就是以这样的决绝那他最纯粹的血统来换取他花惊蛰的长生不老……他能做到如此,当初又怎么会不来找自己呢?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你要我的血,好,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一点点血液算什么?” 已经愈合的手指再次抚上胡杨琴,这一次,豆丁没有阻拦。 “你不要再这样做了……”胡杨琴颤抖着琴弦发出悲鸣,“就算我是胡杨琴另一个主人又如何,就算我是你的伴侣又如何?偷偷吸食你那么多血液,有的不过是微乎其微的功效……” “本就是不该存在的生命,强撑着留下来又能怎样?还不是一缕孤魂。” “司徒,如今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悲戚的男声看破红尘般沧桑,“我花惊蛰此生无憾了。” “快封住琴!” 豆丁下意识的开口阻拦,长眠眼疾手快的封住要从琴中挣脱开来的灵魂。一旦脱离,那就是阴阳相隔,更甚者——魂飞魄散。 “阿杨,我会救你的。” “叫我小蛰可以吗?呵……你当初,就是这般叫我的。能在离开之前听你叫我一声小蛰,我——” “小蛰。”慌忙打断古琴的话,长眠泪如雨下,“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一定能救你的、我一定能救你的。” “行了,你俩别在这生离死别了好吗?”摸摸鼻梁走上来,淡定的看了一眼满地的珍珠,“再哭下去我可是要打劫了啊。已经是一缕魂魄了,还能有再糟的情况了吗?这不还站着一个喘气儿的么。” 指指自己的鼻梁,豆丁撇撇嘴,“我这不是帮你们的嘛。” 虽然,刚刚是把让人家当恶灵对付了,但出发点总是好的呀。这整天背书背书的容忍那糟老头的涂毒做他的徒弟,还不都是为了这好朋友能与他意中琴有情人终成眷属呗! “有什么办法吗?” 长眠捡起地上豆丁撤掉的琴弦一脸心疼,豆丁慌忙后退一步摆摆手,“我不是故意伤害你家花惊蛰的,我……我还是不为了——” “我知道,”长眠冷静下来恢复理智,“如果他是恶灵,我会陪他一起死。” 淡漠的眼神扫过那略显稚嫩的小魔君,长眠扯起一抹微笑,“到时候,麻烦小八把我们合葬。” “我还是说说办法吧。”心道这二人越说越不靠谱,怎么都对死如此的执着呢?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知道?不到最后关头坚决不放弃不知道? 搬了张椅子坐下来,豆丁仔细回忆那本《恶灵传说》中有用的信息。 “相传,每一个恶灵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摇头晃脑的说教,看到长眠微妙的脸色赶紧解释,“我可没说阿杨是恶灵啊,一切都是你自己脑补出来的。” “接着说。”低下头手法温柔的将琴弦重新固定其上,长眠表示暂时忽略豆丁的措辞——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他们离世以后,因为内心的执着或是仇恨永远的留在人世间,从此成为人们谈之色变的存在。”省略其中各种各样恶灵的记载,豆丁挑出重点,“关于其他没用的我就不说了,其中解救的办法有两个。” 长眠抬头认真去看豆丁的眼睛,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第一个,是打碎恶灵的魂魄,让它烟消云散。”见长眠一脸抽死你的表情嘿嘿干笑两声摊手,“当然,我们不能这么对阿杨不是?” “第二个办法就是,完成他的心愿,让它再次投入六道轮回之中。”摸摸鼻梁,这个,好像刚刚已经算是完成了。 “你这算是有什么办法?” “你别急么,还有一个,是被永远禁制的。”挥袖设了一个结界,豆丁凑上前去耳语,“@¥%%……” 鸦雀无声,她无奈的摊摊手,“我就说这个办法是被禁止的么,先不说有多困难。就是……”点到即止,豆丁拍拍长眠的肩膀,“做不做看你了,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这个办法,对于第三个人很不公平。” 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所以累,放弃?唉,算了,这个办法太没人性了。我还是再找别的办法好了。” “不,我不放弃。就算负尽天下人,也再不能辜负小蛰了。”被禁锢的胡杨琴发不出半点声响,就算是花惊蛰忧伤的桃花眼诉说着不要与劝解,长眠也是看不到的,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好不容易有个可行的办法又怎么会放弃? “好吧,既然决定了。那就立刻行动起来。” 豆丁握紧小拳头,“我负责找东西,你去找合适的人过来。”说到这里不免有这些淡淡的忧伤,怎么总是打不破为这损友偷自己家东西的魔咒了呢? “嗯。”长眠点点头,二人就这么愉快的分工了。 等带豆丁的是白眉书山书海的惩罚,而等待长眠的,则是道德与真爱的挣扎较量。拿别人的命换惊蛰的命吗?几经挣扎的长眠慢动作抚摸琴弦,我换! 抬眼去看欢脱离开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小魔君,长眠眼神有些幽暗——果然是小魔君,这场以命易命的决定。在他这里是无尽的谴责与挣扎,在她那里不过是场与她无关的交易。终于再次肯定,她的心是冷的。 豆丁是绝对不会想到长眠是怎么看她的,如果想到了肯定是跳脚大骂,尼玛,你自己做出的决定说老娘心冷?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狗屁神族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玩意儿。 当然,现在的豆丁还沉浸在帮到朋友的成就感中。看吧,这么多天的忍辱负重还是有成效的吧?至少本公主找到了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虽然,貌似有那么一丢丢缺德。 睡完午觉的小魔君趴在石桌上去看悠哉吃着狗粮的穷奇。 那上古神兽大抵是从来没有随地大小便过的,她想,不然能置气这么久? 正在吃东西的穷奇狗嘴一抽,没指望那无良主子能有什么正常的想法。默默掉转个身,穷奇眼不见心不烦。 见那大白狗掉了个身屁股正对着她,没经过大脑豆丁脱口而出,“我突然想起来了。大黄,那天以后你擦屁股了没?” 一口狗粮呛在狗鼻子里,豆丁见那黄不拉吉混合着鼻涕的胶状物质缓缓的顺着大黄的鼻孔留下,当下就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黄,你说我为甚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呢?” “主人,不要叫我大黄。这样一点都不酷!”穷奇甩掉鼻涕无奈的叹口气,觉得自己的狗生也就这样了,一世英名都摆在了这毁天灭地的两个字儿里。若是大白也就算了,至少还跟自己的毛色沾边儿不是? “虽然你没回答过我,”豆丁摸摸鼻梁,“但是我还要问。” 穷奇竖起的狗耳朵耷拉下来,妥妥的遮住耳孔却遮不住豆丁的魔音灌耳。他知道主人要问什么,他恐怕是生生世世都摆脱不了“你吃屎吗?”的魔咒了 “你是狗吗?”她问,“你吃屎吗?” “穷奇,本尊是穷奇!”虽然抗议了无数遍,也暗自发誓了无数遍无视那无良的主子。但穷奇还是在那个尸米面前跪了,“本尊是穷奇依依依依!” “豆丁?”齐天远看那窈窕的背影,一身鹅黄色蓬蓬裙的豆丁笑弯了眼睛逗弄一条雪白的大狗。 第一百零五章 生活好艰辛 那身人界style的公主裙是墨香做的,那宫女去了几趟魔界真真是激发了女人疯狂shopping的本性。 之前赖可欣由于经常去人界找豆丁,所以有不少人界的服装也是墨香采购的。如今墨香这很有时尚feel的宫女三番五次去人界满足豆丁各种各样的要求,居然都能做服装出来了! 言归正传,齐天喊了一声坐在石凳上优雅又天真无邪的女生,就此捡回了丢失已久的心脏。 “你是……”豆丁转过头,见到那阳刚俊美的脸有些失神。 “我是齐天,也是星云。” “我知道,”豆丁点点头,“因为我看到你,有心动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重新拥有心跳,一切都鲜活了起来。 稳步走上前,齐天下意识的伸出手触碰豆丁的脸颊。 豆丁有种撇开的冲动,但温热的心脏默许了男人的举动。她喜欢这种感觉,重新拥有心跳、世界洒满阳光的感觉。 拥她入怀,齐天长叹一口气,“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豆丁眨着猫眼去看男人鬼斧神工的侧脸,“齐校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感性?难道环境变化对你的影响这么大?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安啦,魔界跟人界相比除了食物难吃一点设备落后一点其他的不都挺好的吗?既来之则安之……” 齐天此时此刻的感觉有些微妙,正情动情浓之时,那丫头无厘头的来了这么一句。任谁都会有憋出内伤的冲动——明摆着煞风景呢么。 拍拍她的背,齐天直起身。果然他跟豆丁是不适合这些个你侬我侬的相处方法的。如果是妖王殿下的话——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你来不会就是为了看看我吧?”刚睡醒的豆丁脑子还不怎么清醒,“没什么事儿不要找我,有事儿更不要找我。” “刈雯,我是你未来老公。”齐天好笑的逗弄她,挑起她略尖的下巴作势凑上去亲吻。 …… 安泉握紧拳头,魅惑的脸上有些铁青。齐天……咬牙切齿的念这两个字儿,他心有不甘。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爱的女人呢?神界越族不可通婚的规定简直就是个屁。见那二人亲昵的模样,安泉捂住刺痛的心脏暗骂自己没用。 “殿下,太后叫您去一趟。”宫女毕恭毕敬,一身桃花的芬芳扑鼻而来。 安泉皱起眉头,最讨厌桃花——豆丁那鬼丫头的桃花开的真是坑爹的繁荣! “以后不用来本王宫里伺候了,”安泉转身换上在妖界常穿的银色长袍,走出门外,“本王不喜欢桃花的香味。” “啊?”宫女本就是妖太后撺掇来的,花枝招展意思在明显不过,‘殿下,欢迎推倒!’被妖太后相中的小宫女异常兴奋的跑来妖王殿下的宫殿,却被妖王殿下以不喜欢桃花香味为由残忍的拒绝。小宫女欲哭无泪——人家本来就是桃夭,怎么可能脱离桃花香味呢? “太后找本王何事?” 被安泉的声音惊醒,悲哀中的小宫女一脸茫然,许久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慌忙回答。“是——是小爵爷的名讳。” “嗯,你下去吧。别再过来了。” “是。”宫女的声音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哭腔,神色黯淡的离开了安泉的宫殿。 …… “闪一边去。”豆丁推开齐天,脸色有些微妙。瞥了一眼地上目瞪口呆的穷奇,推搡那豹子一样矫健优雅的男人,“这是开玩笑的地儿么。” 抬头看到栖凤宫三个大字,齐天勾起唇角,“也对,等你什么时候搬离这所宫殿……” 见他一脸你懂得的表情,豆丁握紧拳头想要发飙,虽说自己喜欢他,但妈妈还在内室呢。想到赖可欣,豆丁脱口而出,“我妈说了,到时候让你倒插门——入赘。” 情不自禁的抱住她的小蛮腰,齐天强势的啄了她嘴巴一口,“如此,我是要好好讨好丈母娘了。” 豆丁又羞又气,在自己宠物面前上演这么一出,想想都觉得丢人。 “主子,没事儿。”穷奇慵懒的摇摇尾巴淡定的开口,“本尊是不会告诉那谷公子,你是多么激动与澎湃的。不会让他知道你是多么饥渴的……” “大黄,你找死吗?”跳出齐天的怀抱,豆丁追着穷奇满院子跑,“你特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绕了几圈,跌进齐天的怀里。那人宽厚的手掌擦去她额角的汗珠,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得知你喜欢我,我就放心了。” 久违的心跳夹杂着失而复得的充实感让豆丁深信不疑自己对齐天的感情——那就是心动。 想到刚刚齐天讨好丈母娘的理论,豆丁皱皱鼻头,“说到讨好丈母娘,还真有件事儿请你帮忙。” “你的事儿,还用帮忙这两个字儿?”揉揉她嫩白的小耳朵,见那细嫩的皮肤染上诱人的红,齐天终于颇有成就感的放开了那对耳朵,“说。” “那个……”凑上去扒拉着齐天的耳朵飞快的说完,豆丁又是一副我很无辜我很单纯的表情。 “为什么不让你的宫女去做呢?”齐天面色有些纠结,“这种事儿,我做不太好吧?” “哎呀,你到底帮不帮忙?”豆丁气急败坏,“若是墨香可以的话,我早让她去做了。关键还不是她去哪儿妈妈都会知道的,自然买了什么东西妈妈也知道啊!” “这种东西……我一个做女婿的……”齐天勾起一抹属于兵痞子的坏笑,凑到豆丁耳边,“若是给你,我可是很乐意的。” “不是叫你买,是叫你派人去买。”气急败坏的踹了齐天一脚,“你有胆买给我,我就有办法让你自己穿上去!” 想到什么,齐天点点头答应了豆丁的要求。 “徒儿,你背的……”白眉黑着刀光剑影的老脸走过来,一见到齐天话就咽了一半下去。 白胡子老道?齐天内心惊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谷星云,见过白眉护法。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那谷家的小子……果然是堂堂正正一表人才。”既然他不戳破,白眉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不然,依那小魔君的性子,怕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有些事儿,还是不要太明白才好。 “师父,下午好。”为了降低更大的惩罚,豆丁乖乖给白眉问安,“徒儿这不是正准备过去呢么,怎么您老人家就来了呢?” “师父不可以来?” “不不不,当然不是。”见那糟老头并没有那种风雨欲来的神色,豆丁长舒一口气恢复常态,拍拍白眉的肩膀,豆丁一脸我要听八卦的表情,“来,说说。跟有容姐姐怎么样了?那对——” “既然你是那谷星云,那么作为刈雯的师父,我想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谈谈。” 忽略豆丁的话,白眉现在就像堵住齐天的嘴。若是让别人知道他扮作老道去告诫齐天,大家对他所有的尊敬崇拜都会一扫而空的。作为一个魔族护法,去全另一个魔族心存善念,这种事儿,说出来都是争议。 “好,好……你们聊。”妥妥的离开,豆丁抱着不用背书逃过一劫的心思走回卧室休息去了。 只是,师父与星云走后。栖凤宫迎来一位女博士一般的存在——娜米。 为甚么说女博士呢?诸位想想看,人分三种,男人、女人、女博士。依豆丁的理解观察,魔族分为三类,男魔、女魔、娜米。 说起这位舞蹈老师,那都是一把辛酸泪。 也不是第一次见豆丁这种我不要学你爱咋咋地的态度,娜米就像是游戏中女玩家的形象一样无比霸气又妖娆的矗立在栖凤宫。傲人的身材,冷艳的脸蛋儿外加不可一世的技能…… “公主殿下,属下再问您一次。”娜米挑起高傲的眼角,“真的不学?” “不学。”豆丁喝着冷饮摇摇头,“本宫又不是舞女歌女,学这些个才艺有什么用?难道遇到战乱,坦胸露乳站在战场一歌一曲就迷倒一大票敌人然后兵不血刃了?” “抱歉,这工作不需要本宫来做。” “什么时候魔界沦落到公主上阵杀敌,那还不如趁早改邪归正修仙算了。” “好。”娜米转身就走,相比于前几天的沉默,今天则是淡淡飘下一句话,“后天就是公主生辰,木槿公主在这隆重的场合是一定要献舞的。属下告辞。” “慢!”华秀木槿既然要献舞,依她的2b性子定时会想要与自己比试一番的。虽然比不比自己说了算,但谁高谁下还是大众说了算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她就怕华秀木槿会是那个广州好迪。 丫的,就不能消停会儿! 勾起唇角转过身,高傲冷艳的娜米护法再次确定,“公主还有什么事儿吗?没有的话属下就告退了。” “娜米护法,我学,本宫学还不成?” 乖乖换上赖可欣给她准备的舞服,一脸生活好艰辛的表情出现在了娜米面前。 第一百零六章 很好,赏! 娜米淡淡的扫了一眼豆丁,点点头,“公主殿下想要学什么舞种?” 问我想要学什么舞种?豆丁心里的小人娃娃挖鼻孔噗之以鼻,好大的口气。既然你这么问了,劣性使然的豆丁眼神玩味的摸摸鼻梁,“那个,本宫想学什么都可以吗?” “是。” “好,本宫要学小苹果。” “……” 暗道她果然不知道,在娜米护法的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白的后,豆丁终于扬起胜利头颅,“额……算了。护法就教本宫最简单的就行。太复杂的……本宫学不会。”其实是不想学。宫廷舞什么的一点都不好玩儿。 “……” 摆了个起舞的姿势,娜米示意豆丁跟上。兜兜转转学了三四遍,豆丁越来越觉得这传说中最简单的舞其实是最难的。 丝带飘飞缠绕房梁,豆丁跟着娜米的动作来了个高难度空中旋转。娜米美其名曰风飞九天,豆丁扑哧一笑掉落在地揉揉摔了的屁股站起来,暗道明明是古装高难度杂技——穿越丛林。 倒也不怪豆丁这么想,那揪着丝带旋转的动作可不就是像极了抓住藤蔓跳跃的野猴子么。 “公主,请再做一遍。”故意教她最难的舞蹈,娜米终于相信画眉所言非虚。 “哦。” 飞身抓住悬在房梁上的丝带,豆丁认真的眼睛风华绝代。衣裙飘飞,轻灵的身影就像是丛林里不谙世事的精灵。 娜米护法长舒一口气,应该能在最后两天教会她的吧?之前不抱任何希望的来教小魔君,在画眉的喋喋不休下对这失踪了十七年的储君很是好奇。来了以后,看到的却只有撒娇卖萌的慵懒性子。她能比得过华秀木槿吗?在豆丁不肯学舞的几天里,娜米一直问自己这个问题。 好在白眉护法给出了这么个主意,被激将法冲了脑袋的小魔君终于愿意学舞了。抬头去看那轻灵的身影,娜米淡淡开口,“可以了。” 猛的松开手跳在地上,豆丁一改刚刚的恬静,做了个动感超人仰天长啸的姿势,“呼呼呼哈哈哈哈……” 娜米冷艳的形象终于破功,因为吃惊而变成的斗鸡眼闪瞎了豆丁的狗眼。 不经意撇到门口齐天倚在门框上的身影,豆丁piu的蹦出来跑到齐天面前,“你来多久了?” “不长不短。” 想到自己二缺无比的行为表现,一脸黑线的扶额叹息,“唉……” “挺好的,”齐天摸摸豆丁的脑袋,果然见她惬意的眯起大大的猫眼。这样的依赖,曾经属于另一个人。甩掉脑中不好的想法,他告诉自己,妖王殿下跟刈雯再无可能。 “刚刚师父找你干什么去了?”挥手跟离开的娜米道别,豆丁转头继续问齐天,“那老头子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 “嗯,是说了不少。”不想告诉她白眉的警告,齐天避重就轻,“我可是看到藏书阁地板上巨大的沙画了。” “额……”一向没脸没皮的豆丁有些窘迫,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颜面尽失原来就是这种感受啊…… 羞涩过后的豆丁恢复理智,当下声音高了八度,“别糊弄我,师父怎么可能无聊到找你说这些?快说,到底说了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你知不知道?”齐天两缕潇洒不羁的头发垂下来,凑上去轻嗅豆丁身上好闻的体香。 猫……豆丁听到这个词,浑身一震,“我本来就是猫,谈什么好奇心害死猫?” 瘪瘪嘴,“不过,准确来说……我是龙猫……” “哈哈哈,”爽朗的笑了几声,齐天捏捏豆丁的脸颊,“说的也是。” 见墨香拎着活蹦乱跳的鱼走回来,豆丁双眼放光,看也不看齐天推推他,“你走吧,改天聊。我要去吃饭了!” 摇头叹气,想到之前陪她在一家小餐馆吃的糖醋鱼,不免有些怀念。 “谁煮饭?墨香?”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豆丁已经抢过鱼钻进了厨房。紧随其后进了豆丁的小窝,那房间似曾相识的摆设让他胸口一滞。难道她还没有完全忘记安泉吗? “当然是我煮了,”头也不抬的处理那鲜活的鱼,豆丁说,“你怎么还没走?” 本想留下来蹭饭的齐天在见到那熟悉的布局摆设时,就没有了留下来的性质。他不想见到豆丁与安泉之间的东西,撇到豆丁手上的阴阳玉,内心更是警钟大响。 “这不是马上走了么,拜。” “拜拜。”想到什么,豆丁抬头叫住正要抬脚离开的齐天,“你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儿啊。” “……”想到豆丁的主意,齐天嘴角一抽,“好。” 让他帮她买东西送给丈母娘也就算了,买点寻常的东西不行吗?买什么情趣内衣来促进魔君魔后夫妻感情,这种主意也就豆丁那女流氓想得出来。 不过,想像豆丁若是穿上那种衣服的模样,齐天还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的。 豆丁的生日眨眼而来,学的七七八八的她慵懒的靠在主位上饮酒。清甜的果酒入口芬芳香醇,桌上特意交代墨香做的食物虽说与下面群臣的看上去一样,这口味尝起来可就…… “今天,是刈雯十八岁生辰。本君甚是开心……” 无聊的眯起眼睛去看华秀木槿精致的一群,豆丁暗道这二货果然做好了准备。 “喵喵,娜米护法教你的舞学的怎么样了?”赖可欣侧身给豆丁夹了鱼肉,语气中带着为人母的关心与担忧。 “还好……吧?”豆丁想到那冷艳美女一成不变的脸色,自己我感觉良好却猜不透娜米心里到底是怎么评价她的。 “星云,你且过来,让本君瞧瞧。” 豆丁与赖可欣正说着,齐天应声走上来,“那谷星云见过君上,君上万安。” “起来吧。” “是。” 齐天站起来,昂起俊美阳刚的面庞,一时间尽是微不可闻但着实可闻的倒抽气声。豆丁见华秀木槿放光的眼睛,心里极不舒服,这个齐天,尽会拈花惹草。但想到他与自己命定的姻缘,却是心里偷着乐——这么俊美阳刚豹子一样矫健优雅的男人是自己的。 花痴的片刻空当,齐天已然找了位子坐下来,距离豆丁不远不近。 接着是各路魔族的恭贺致辞。等到豆丁再次对这宴会感兴趣的时候,主位下面的华秀木槿已然是翩然起舞。 睁大无辜的猫眼,豆丁暗骂,尼玛,有木有魔能够告诉我,这相同的舞蹈是闹哪样? 原来华秀木槿没能得到娜米的指导,哭着闹着莫纸瑶一定要比过豆丁。莫纸瑶也是极讨厌豆丁的,就算是木槿不说,她也是会想办法的。派了探子去瞄了一眼,就认出魔君最喜欢也是最难的一曲宫廷舞——风飞九天。她莫纸瑶没别的本事,舞姿虽说比不过娜米,却也是数一数二一流难找的。当下也教了华秀木槿这曲舞。 如今木槿先上台,就算是华秀刈雯比得过木槿又怎样?莫纸瑶勾起一抹冷笑,群臣已经看过一遍,总是会乏味的。 神游的戳着盘子里的鱼眼睛,豆丁叹口气,唉!终于能明白古代女人的感受了,这跳个舞都那么多心眼儿,那傻逼华秀木槿就不怕得抑郁症之类的精神疾病吗?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早晚要过劳死的吧?思绪飘飞,豆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到哪里去了。 再次恢复对周遭环境的感知,确是在华秀冷的嗓音下幽幽转醒。 “刈雯!”华秀冷看完木槿的风飞九天,赞许的点点头。 华秀木槿带了点得意的去瞧主位上‘暗自神伤’的小魔君,带了点挑衅的问:“公主殿下,臣妹的舞不知跳的如何?” 群臣眼睁睁的瞧着豆丁神游天外,华秀冷冷了脸色去喊叫莫名出神的豆丁。 豆丁眨眨眼睛回过神来,见那华秀木槿站在台下似是跳完了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嘟囔,“你跳完了?”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本宫没听清楚。哈唔……”伸了个懒腰托着腮帮子一脸好奇宝宝的盯着台下忧郁外表狼子野心的女生。 “公主殿下,臣妹的舞,不知跳的如何?” 华秀木槿高傲的扬起头颅,承认吧,你不如我。就算是魔后的女儿又如何? “嗯,很好。” 众人的表情五彩缤纷,这小魔君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明明就是对手的挑衅,还无比单纯的回答这么一句!难道果真是相由心生?小魔君其实就是像她所长的那样纯洁无害一样?但是之前那场宴会上,她霸气侧漏的表现不是还历历在目么?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得到对手的称赞,木槿很是得意。但豆丁的下一句话足以把她打到十八层地狱。 “跳的比那些妓馆里的舞姬好多了,”豆丁拍拍巴掌,“赏!” 玩味的去看台下对手铁青的脸色,豆丁继续补刀,“今天是本宫的生辰,很高兴木槿能够为了讨本宫开心而苦练这么久的舞蹈,本宫就收下这份贺礼了。” “墨香,还愣着干什么?赏!” “奴婢……奴婢,不知道公主殿下说的赏赐是……”墨香犹豫着开口,配合的天衣无缝。 第一百零七章 不要太感谢我 “当然是银子了!”豆丁眨眨眼又恢复了我很无辜的神色,“本宫见那些人都是这么做的。” 那些人……在场的群臣当然不会问那些人指的是什么人,人小魔君都说了华秀木槿比妓馆里的舞姬跳的好,那些人不是嫖客却又是谁? “公主殿下,是要多少?” “嗯,”豆丁眨眨猫眼故作中二的想了想,伸出两个手指,“二两金子吧!挺多的了。” 墨香忍住笑意一本正经,捧着两定金子走过去。 见那华秀木槿铁青了脸色不接,豆丁欠扁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音色软糯无辜,齐天当下给这鬼丫头点了三十二个赞。 她说,“不要太感谢我,反正你我往好了说也是姐妹不是?” 这句话一出口,就连向来冷艳的娜米都四十五度勾起唇角。刚才她还担心来着,就怕小魔君发现撞舞不能应对。她倒好,化险为夷不说还摆了对手一道——不,华秀木槿根本没资格做她的对手。 娜米扬起的唇角里带了丝自豪,同样自豪的还有白眉画眉,特别是白眉那糟老头子,一脸得瑟的跟身旁的几位护法说:“瞧瞧老朽的徒弟,那可是得到了老朽的真传啦!这等机智又怎么是别人教的出来的!” 颤抖着手接过金子,华秀木槿面色铁青却还是在纸瑶的忠告下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谢,公主殿下赏赐。” “行了,下去吧。”豆丁用清冷的声音说完这句话,那音调就像是打发一个伺候的宫女一样高贵清冷。私下却是偷偷安慰的拍拍赖可欣的手,眼神示意,看吧,你女儿挺流弊吧? 赖可欣惊魂未定的笑了笑,就在刚刚,她以为刈雯会一败涂地的。跟华秀冷的冷战已经两个多星期,他应该都是歇在莫纸瑶宫里的。华秀木槿表现如此,若是喵喵比不上……好在喵喵机警,化险为夷。 所有等着看豆丁笑话的魔族如今面上都是颜色铺子一样花红柳绿。小魔君这招扮猪吃老虎,耍的相当漂亮。 齐天好笑的摇摇头,这样的豆丁真真是耀眼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呢。她那句‘很高兴木槿能够为了讨本宫开心而苦练这么久的舞蹈’不仅表明了自己主人的的姿态逃过跳舞的环节,更是让华秀木槿瞬间颜面扫地——跳的再好又如何,就是要给你安上讨好人的意向! 挑衅变成了讨好,这种大反转确实只有小八想的出来。长眠抱着胡杨琴坐在角落里,微微勾起唇角,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能轻松搞定白眉护法的小魔君又怎么会是简单的角色呢?还等着她帮自己找必须的东西呢?她若是真如面上那么中二,还能不能合作愉快了? 想到那个以命易命的办法,长眠半分都不想多等。早打定主意辞别的他还是等到了她十八岁的生日,作为朋友一定要给她面子不是? 宴会过去大半,各种贺礼纷至沓来。收礼收到手抽筋的豆丁双眼放光——发财了发财了,以后可以叫墨香买更多的人界食物了!好开心有没有! 面包、牛奶、奶茶……巧克力、泡芙、棒棒糖……开心果、榛子、腰果、榧子、松子、栗子、核桃……冰淇淋、可乐……可乐可乐可乐可乐! 齐天拿着两盒礼物走到豆丁身边,古铜色的手指点点其中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豆丁了然的点点头——这个就是说好的情趣内衣,老妈,看我多孝顺! 偷偷抽出来那个礼盒,豆丁将它放在腿上。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长眠抱着胡杨琴上来辞行。巴掌大的盒子放到豆丁手上,“小八,后会有期。” “你现在要走啊?”豆丁腾的站起来,没注意礼盒扑通一声掉落在地。 散开的盒子里一套粉红镂空的睡衣露出一个边角,此时的豆丁无比庆幸主位上的桌子前面是有遮挡的。否则……丢人丢大了。 看到这场景的无非华秀冷、赖可欣两人。华秀冷只是稍稍留意了一下豆丁的动作,自然知道那包装精致打着蝴蝶结的礼盒是齐天送的。见豆丁宝贝的放在腿上,对这个准女婿满意极了。如今见那里面布料极少的衣服,当下对齐天气不打一处来——还没入赘就惦记这种事儿?当本君是吃素的! 赖可欣见到也是一扫对齐天的好印象,带坏她的喵喵?那谷锦钊的儿子可真是好教养! 两道毒辣的目光扫过齐天,那俊美阳刚的脸上漾起无害真诚的微笑,不明所以的齐天真心不知道豆丁做了这等蠢事儿。 慌忙补救,豆丁微微伸手,礼盒就合好出现在爪子上。 优雅的站起来,豆丁清清嗓子开口,“诸位,今天是本宫的生辰。却也是母后的灾难日。” “十八年前的今天,母后给了本宫生命。这份生育之恩,本宫当永远铭记在心。”想到人界那些个老师的教导,什么生日就是母亲的灾难日,要在生日那天感谢母亲的话。豆丁此时的台词简直是张口就来,“妈妈,感谢您当年的付出。” 深深的望了赖可欣一眼,豆丁捧起礼盒转身走向华秀冷。对上那种马父亲疑惑的眼睛,豆丁翻个白眼继续,“不仅仅是本宫,父君也应当在这一天感谢母后。” “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一个孩子,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奉献。她给了你生命的延续……” 赖可欣感动的几乎落泪,华秀冷也有些动情的望着他填满了他心脏的女人。多少的感动就要有多少的嫉恨,纸瑶缴紧丝绸的帕子——华秀刈雯!总有一天,本宫会替槿儿抢回所有。她的父君,以及王位! 终有一天还没到来,此刻的纸瑶母女只能羡慕嫉妒恨的牙痒痒盯着主位上的母女猛看。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豆丁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不理会那无聊到只会玩儿宫斗的母女,将礼盒放到华秀冷手上,“父君,希望你能将这份儿臣准备的礼物送给母后。可以吗?” 华秀冷心脏砰砰直跳,握住礼盒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女人。赖可欣面上一红,礼盒里放的什么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二人再次改观对齐天的看法,看来他是对刈雯有求必应。这种衣服,想来也是刈雯的主意。说起来,也是不错的女婿呢。 没等二人温存够,豆丁煞风景的开口,“那啥,父君。既然儿臣已经年满十八,还是搬出栖凤宫的好。”免得打搅了你们的二人世界。 “好,准了。你想住哪儿?”华秀冷握紧那双想要挣脱的手,就是喜欢女人娇羞抓狂的样子。看也不看豆丁,“告诉本君你想住哪儿?” 看了眼抱着琴的长眠,豆丁清清嗓子开口,“儿臣,想要住麒麟殿——也就是鲛人三殿下暂居之所的旁边。” “好……”好到一半反应过来她说什么,华秀冷威胁的眼神就扫给了豆丁。 “谢父君!”豆丁叩手,“儿臣与三殿下详谈甚欢,对神界的事物很是好奇。既然他就要离开了,儿臣想要跟朋友好好道别。多谢父君成全。” 吃瘪的华秀冷看在那份礼物的份上默许了豆丁,来日方长,早晚把她培养成完美的魔君接班人。现在,还是好好把握眼前的美色吧。 宴会在华秀冷的默许下匆匆结束,众魔族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纷纷告辞。 眼看着二人牵手离开,豆丁瞥了一眼纸瑶,“别叫本宫知道你又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否则——”说到这里,豆丁漆黑的眸子染上幽深的紫色,“本宫可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谢谢。”凑上去亲吻齐天的脸颊,豆丁又是那个无害的小孩了。 “我先回去了,改天来看你。”放下怀里的稀世珍宝,齐天眸中尽是柔情。 华秀木槿握住手中屈辱的两定金子,暗自发誓一定要抢走豆丁的所有。总有一天,一定要报仇!你的王位、男人、一切,我都会抢走。 柔弱的看了齐天一眼,眼角的泪痣闪闪发光。 察觉到华秀木槿的视线,齐天淡淡的瞥了一眼。心下尽是厌恶,刚刚她对豆丁的挑衅他又不是没有看到?这等心急的女子他本就不喜欢,再加上在人界见多了白莲花,齐天最讨厌的就是矫揉造作的女子。 还是豆丁好,生气了耍耍狠,高兴了卖卖萌。至真的性情让她纯真可爱却又睥睨天下。 她是他的女人,想到这里,齐天不免想起白眉的警告。 “你可以说你是她的男人,却不能说她是你的女人。” “你生来就是她的,可她——”白眉说到这里,面色有些不忍。他又何尝不想撮合这天定的二人?只是,齐天用情越深,将来的那场浩劫就越发不可收拾…… “难道,她不仅仅……”说到这里,齐天有些说不出口。他不相信能与豆丁长相厮守的不止他那谷星云一人。 “她是小魔君,将来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的。”说到这里,白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极快的恢复正常。 “星云知道了。”知道,并不代表接受。 “你知道就好。”白眉松了一口气,挥手表示齐天可以离开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天真是不对滴 长眠轻抚胡杨琴,神色复杂。盯着豆丁手上的阴阳玉看了一会儿,犹豫要不要接受魔君的条件。 “怎么了,”豆丁举起手腕盯着那黑白交缠的美玉,“你看这个啊?” “嗯。”长眠手下不停,悠扬的琴声带着离别的曲调,“你可以摘下来吗?” 豆丁摇摇头表示不可以,这把玉镯她虽然很喜欢,但戴了那么久也是有摘掉的心思的。但是,取不掉,她也没办法啊。 “要取下来吗?”长眠想着为妖王殿下赌一把,若是豆丁要取下来他便同意魔君的交换条件。若是豆丁不要,那么还是老办法。 犹豫了许久,就要点头的豆丁心底涌上难言的苦涩不舍。 “算了,还是不要取下来了。”摸摸手腕上的玉,豆丁说,“免得什么时候我又想戴了却戴不上去。” “好。”明明应该是失望的,长眠却长舒一口气。还好,她选择了留下。 宴会之前魔君曾经找过他,表示愿意以魔族一个秘术来换取豆丁手腕上的阴阳玉。这一次,魔君郑重的保证,让长眠见到惊蛰重生,再来要求长眠取走豆丁手上的阴阳玉。 不得不说,长眠很心动。豆丁找到的办法不是不可行,只是以命易命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让他这自诩正人君子的神族很是纠结于心。所以,既然魔君能有办法,并且要插手这件事儿,那么不论他用的是不是伤天害理的办法,这些都跟他长眠没有关系。想清这一点儿的长眠当然愿意这个交换。 只是……想到画境里的种种,却又不想在豆丁失去部分记忆的情况下私自做这个决定。再加上他亲眼见证过妖王殿下的心意,那种给予全世界的宠溺没有全心全意的爱又怎么能做到呢? “唉……”伸出爪子在长眠面前几次挥手都没叫醒这魂游中的美男,无奈的叹口气豆丁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有存在感。 “怎么?”回过神来的长眠根本不清楚豆丁为什么叹气,见她一脸无奈的看向自己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事儿,”豆丁摇摇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我就是哀伤一下。” 眨眨眼睛不明白她说什么,长眠温柔的摸摸胡杨琴,“小蛰听明白她说什么吗?”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长眠低笑一声,“呵呵,我忘了。你已经被封进了胡杨琴中,不能再跟我说话了。” “唉!你说这魔果好找,天山血灵芝我们可怎么找?”豆丁从袖子中摸出一颗魔果,“喏,给你。天山血灵芝,听都没听说过!不会是雪灵芝吧?这个倒是听说过。” “血灵芝,是一种名贵的药材,是从棺木里长出来的“棺材菌”,色红如血,凤毛麟角。生长于古墓之中,棺板之上,正对于棺板之下死人的嘴上面。而这死去的人,也不是普通人。必须是年满十八经年服用草药为生的处子。” 说到这里,长眠叹口气,“我天山尽是神族,就算有凡人,那也是前去重阳殿修仙的弟子。要找天山血灵芝,那根就是——” “别说不可能,”豆丁打断长眠的话,“天山是你的家,你要找什么东西那还不跟从口袋里拿东西一样简单?” “小八……”长眠很无语,“天真是不好的、天真是不对的。” “那你的意思是,在你的地盘儿,你还不能拿点儿东西来的?如果真是这样,我鄙视你!” “我千年不曾回去好吗?现在天山谁做主、鲛人谁做王我都不是很清楚。早就不是我的地盘儿了好吗?” “……” 豆丁抓抓脑袋,确实忘记了这一点儿。 “若是我做主,怎么可能还要跑来魔界寻求帮助?早就自个儿解决了好吗?”长眠自从从画境出来就一直游荡在神界自由自在,好不容易想起了回家一趟,这就在天山半腰碰上了胡杨琴。 当时那把琴被冷落在一家琴舍的角落里,因为不发声所以被认为是一把废琴。但长眠见到那把琴的第一眼,就直直的定住了。他想,他一定要这把琴。 于是走上前去询问价格的长眠就算是得知了琴的缺憾,还是义无反顾的买下胡杨琴。并且还嫌弃店家要的少掉了胡杨琴的身价,硬是塞给店家身上所有的珍珠。若是还有,长眠一样会拿出来。那把琴是无价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拨弄琴弦,胡杨琴在店家的眼皮子底下发出悠扬的琴声。那音质音色足以盖过店中所有的琴声。店家这才回过神来,那是世间最好的琴——胡杨琴啊!据说胡杨琴一生只有两个主人,滴血认主后,纵使玉石俱焚,旁人相碰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直直的目送那男生女相的鲛人离开,店家虔诚的作揖,虽然不知道是鲛人皇室的哪位大人物,但见到神仙的凡人还是毕恭毕敬的叩手作揖,直到不见了那仙风道骨的背影。 后来,爱上一把琴的长眠放弃了回到神界。因为他知道,失忆的他在神界是没有说服力的。就算妖王殿下告诉他他曾经是鲛人王,但那也只是曾经。如今连宫门都进不得,又谈什么得到秘术救那把琴中的灵魂? 再后来,他想到妖族魔族的秘术,第一反应就是来魔族求医。妖族与神族向来难舍难分,多少神族都是从妖精修炼而来。自诩正道人士的神族与妖族如何不是披着一张脸皮? 想到这里,长眠叹息,“小八,拜托你了。可不可以去天山帮我找血灵芝呢?” “哈啊?我可以吗?”豆丁伸出爪子不敢置信的指指自己的鼻梁,“我是小魔君啊,且不说我如何能够骗过老爹出魔界,就算是我出去了又怎么进你们天山呢?” “就算是我进了天山……”想想都觉得没门儿,豆丁也不往下继续说自己要到哪儿去找了。 “去重阳殿,那里有修仙的男男女女。若说天山有血灵芝,必然是在重阳殿。”如果他能去早去了,恐怕上次回去,天山就已经传开神秘鲛人皇室出现的事儿了。鲛人谁当家他都不清楚,再回去会不会丧命那就更不清楚了! “可是我怎么出去啊?上有老爹老妈,下有师父护法的……”一脸可怜相,表示她真的不是害怕自己实力不足而被欺负。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走不开啊啊啊…… 看透了豆丁的心思,长眠一脸了然——原来是怕实力太差被ko掉啊,早说么。 当初在画境的时候就是因为看破她的内心选择把她从亭子里解救出来的。善良的鲛人拥有窥探别人内心的能力,因为惊蛰的事儿,他已经很久不曾看破别人内心过了。如今豆丁的小心思清清楚楚的回响在耳边,长眠扪心自问,我还是善良的吗?同意以命换命这个办法的我,难道还是善良的吗? 不管那么多了,对症下药,“小八,听说重阳殿男的俊女的俏,随便拉出来一个那都是人界少有的美人。” 哼,我魔界还不是个个俊美无双?豆丁翻了个白眼心道,人界的美人怎么比!怎么比? “既然都是人界的,那一日三餐总不能幸免吧?”环住胳膊抱着膀子,长眠循循善诱,“唉,如果不是我有那么些个不方便,还真想尝尝他们传说中膳食仙君的手艺。” “膳食仙君?”豆丁的猫眼儿咻的亮了,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默默的蔫儿了,仙君仙君,顾名思义就是成了仙的大神!还能给他手下的弟子洗手做羹汤?做梦吧! “这个仙君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你说好好的仙人不做、导师不当,偏偏跑去掌勺做大厨……啧啧,人心不古、人心不古。” 美食啊……豆丁抠抠手指有些纠结,可是这么多天,在魔界只学了几套刀功看了百本破书跳了一曲舞蹈……到时候小命不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还听说,那里的弟子只是学学心法练练功,不用跳舞不用背书闲的很呐。最最重要的是,师父只是拜师的时候出现一下,基本上不再出现了,教课的那都是师兄师姐。直到弟子自学成仙,师父这才会再出现见上一面。这小日子可是自由的很啊……” 我天,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大学生活吗?豆丁摸摸下巴猫眼滴溜溜的转,自由,多么美好的字眼……不用听画眉的唠叨、不用对付怪老头、不用跟着古板冷艳娜米护法扭腰摆垮上蹿下跳耍猴…… 有帅哥美女、有极品美食、有师兄师姐、同龄玩伴……没有麻辣宫斗、没有家庭纠纷,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有的只是无尽的祥和……一瞬间有了佛心的豆丁惹不住仰天长啸,“尼玛,这就是共产主呀!” 握紧拳头郑重其事,“好,我去。” 不得不说长眠的的描述是诱人的,只是再诱人的描述也需要听众有无尽的想象力。感受到豆丁颇有佛心的想象,长眠忍不住一头黑线。 若是豆丁去了以后发现事情真相——不,不要想,这种场面还是…… 现在还是还是先把她骗过去好了,默默摸着胡杨琴,心道,小蛰啊,我可是为了你连手足都坑了啊,你可要挣点气不要再有消极想法了。 第一百零九章 恶心死他们 “我什么时候去?”豆丁眨巴坚定的猫眼,“为了兄弟,拼了。”为了共产主义,冲啊!才不承认是为了自由与美食呢。 “额……”长眠顿住抚琴的手,眼神有些闪烁,“我走后三四天,你再出发。怎么逃出去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那是当然。” 抬头看天,夜色已深。拍拍屁股站起来要走,豆丁说:“既然如此,那我回去策划策划。” “嗯,慢走不送。”但愿自己能尽快找到合适的躯体,不然——温柔的抚摸琴弦,长眠暗下决心,没有不然。至于那天山血灵芝,但愿豆丁能排除万难、勇往直前。 想到重阳殿的练功方法,长眠惹不住打了个哆嗦,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第二天长眠就抱着胡杨琴离开了,豆丁挥舞着爪子说了撒有那拉以后转身就回麒麟殿去了。这天上午,豆丁照例去藏书阁找那糟老头背书。没得办法,上次欠下的全e字打头书籍啊…… 坐在地板上翻书,虽说过目不忘,但这从头望不到尾的什么时候才能攻破?若是散文小说也就算了,本本晦涩难懂,她若是能看懂那还不奇了怪了。 抬头去瞥躺椅上纵横交错的老脸,豆丁嘴角一抽。只见那老头拿着本《唐宗野史》看的津津有味。 唐宗野史是什么东西猜也知道,唐朝宗族的野史。摇头叹息老色鬼,在豆丁的潜意识里,唐朝就是一个开放到儿媳妇儿都得能光明正大抢来做老婆的坑爹朝代。正史尚且香艳无比,更不用说那传说中的野史了。 冷哼一声哗啦啦的翻看手里的天罡地煞,一股淡淡的忧桑席卷而来。郁闷的托着腮帮子——你瞅瞅这都是什么事儿!师父在看小黄书,徒弟却在看那些枯燥无味的技术流藏本。这是人做的事儿吗?她可还是一个方满十八的孩子啊……啊啊啊! 不管了,丢下手里的书。猫着脚步就一点一点的挪了过去。 若是平时,白眉自然能够发现。可他现在不是正沉迷小黄书呢么,所以豆丁都已经站在身后了,却还是不曾有半点察觉。 鬼鬼祟祟的从白眉背后探出头来,好奇的往书本上瞄了一眼。张大嘴巴慢动作把爪子塞进嘴里,豆丁幼小的心灵再一次遭受了打击。 白眉正看的那章,名字就叫禄山之爪。光看名字豆丁还不甚明白,待到看到下面活色生香的插图,当下就是对古人涛涛如长江之水的崇拜——这特么不是****却又是什么! 图上的男子一脸**的奸笑,宽大的手掌袭上女子半露的酥松。那插图精致的恰到好处,女子痛并快乐的表情活灵活现。她头上带着皇族特有的珠饰,面上圆润丰满一颦一笑皆是倾城——杨贵妃! 豆丁微不可查的紧了紧牙关,下一秒就跳脚惊呼,“斯哈,好痛好痛。” 白眉回过神来慌忙合起手中的书,板起一本正经的脸色却还是被微红的老脸出卖。 “咦嘻嘻,啊哈哈哈……”本是被自己咬到爪子疼的惊呼,此刻见到白眉羞窘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老脸抱着肚子立马笑翻。这个糟老头也太好玩儿了吧? “华秀刈雯!你的书看完了?” 正笑的欢的豆丁抠抠爪子立马打住,默默的回头望了眼一眼看不到尽头的e字母打头书籍,弱弱的摇了摇头,“没有。”开玩笑,这糟老头分分钟都能让她看更多晦涩难懂的古籍,还是不要他的痛脚了。 “白眉护法,公主殿下?”门口波涛汹涌的有容一出现,豆丁了然的眼神哪里是不戳痛脚,那分明就是猛戳痛脚! 白眉在她‘怪不得你喜欢有容,原来是她有对胸’的眼神下囧的老脸通红,挥手将书放到书架上。故作淡定的走出来,“有容,你来有什么事儿?” “当然是来送饭的。”有容娇羞一笑,并不出色的脸配上一对豪乳也有了生动的颜色。 “啧啧啧,师父,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句话徒儿如今才算是真切的明白了,*****所以您才海纳百川啊!” 说完这句话,豆丁在白眉抓狂之前逃出藏书阁,路过有容的时候,几不可闻的说了句,“女人可以一无所有,只要她有一对胸。加油,本宫看好你哟。” “华秀刈雯!” 白眉刀光剑影的老脸上因为羞恼纵横交错,豆丁脚下生风咻的没了踪影,“师父,徒儿回去睡会儿,下午娜米护法要教曲子。徒儿明日再来看你依依依……” 回头去看拿了食盒的大波妹,白眉面色囧红的接过食盒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哎哟,白眉护法。”有容带了点儿撒娇的说,“奴婢陪您吃完饭嘛!”说完还暗暗递上一把秋天旺盛的菠菜。 “……” 拿起食盒狼吞虎咽,白眉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食物咽到……生活好辛苦,他第一次如此同意小魔君经常带在口边的口头禅,只是——哼,那个小魔君苦个屁!苦的是我啊…… 欲哭无泪的咳嗽,白眉背后被温柔的拍打,抬头去看帮他的宫女有容,入目就是一对抢镜的豪乳。米饭咻的从鼻孔里喷出来,白眉默默转过头去,这小魔君非要把他折腾吐血了才罢休么!为什么这几天送饭的都是有容?一定是小魔君干的,白眉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她背完藏书阁所有的书籍才解气。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谈恋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有爱……真有爱……” 唱着她为数不多所能驾驭的歌曲之一,完胜的豆丁蹦蹦哒哒的出现在自己宫殿的门口。 所有的家具用品都已经搬了过来,豆丁走入卧室见到自己温暖的小窝扑了上去。抱着大棕熊滚了两圈,豆丁嘟起嘴吧作了个么么哒的表情。 棕熊乌黑的眼珠子闪了闪,那边的安泉一口茶水吐出来,无比淡定的摸了摸人中看有没有鼻血不受控的跑出来,安泉的思念如雨后的真菌一样冒出腐朽的枯木,他想见她。 摸出袖中的玉笛,安泉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姐姐已经移情别恋,站在弟弟的角度,他应当高兴姐姐找到最好的归宿。但若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他是多想看到她与那谷锦钊在一起、又是多么希望他们能给他继续坚持下去的榜样呢?他们就是他与丁丁的前车之鉴不是吗? 如今小外甥都快出世了,醉兰锦钊再无可能。握紧手中的玉笛,即使是教养良好一向贵族做派的安泉也忍不住爆粗口,玉帝尼玛、月老尼玛。 睡完午觉吃完午饭,娜米又是一脸冷傲的出现在麒麟殿了。她那冷艳的脸、游戏女玩家的身材配置、爆表的人物技能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豆丁的脑袋——她好想玩游戏哦~ “公主殿下,不知道您之前有没有学过乐理?” “有!”先是无比激动一声,待到想起自己学音乐的经历又是弱弱的一声,“有……” “好,那您可不可以先唱首歌给属下听呢?”娜米尽量柔和自己的音调,自从小魔君十八岁生辰以后对她的看法再一次转变。她那手扮猪吃老虎,耍的相当漂亮。 “可是,我唱歌据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难听。”抠抠手指弱弱的先打预防针,“我朋友都说我不适合唱歌。” “不会的,属下相信你。不要自谦了,唱来听听。”想到一直以来小魔君每每让人惊艳的表现,娜米只觉得是她自谦的举动。想到那时华秀木槿挑衅的情景,当时她还为她捏口气,虽然内心清楚小魔君跳的是比华秀木槿好上太多的,但又怕群臣见是相同的舞蹈,第二遍难免带上挑剔的眼光。 确实没想到豆丁会来那么一出,居然赏了华秀木槿两定金子?真亏她想得出来。想必她对于乐理也是相当——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变成蜡烛燃烧自己……” 娜米那句想必她的乐理也是相当有天赋还没想完,就被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天‘赖’雷了个外焦里嫩。 “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察觉到娜米黑青的脸色,无辜的眨眨猫眼,“怎么,不好听啊?我再换一首。” 握紧爪子清清嗓子,豆丁唱起了当初吼破嗓子的神曲,“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殿下、殿下,”慌忙让自嗨中的豆丁打住,娜米再一次在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小魔君面前‘跪了’,“您能不能唱一首抒情的、平缓的……” “嗯,好。”豆丁点点头,扯开嗓子,“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要倒下来~” 见娜米难得破功的面瘫美人脸难得破功抽搐,豆丁安慰性的拍拍娜米的肩膀,“没事儿,护法不要担心。反正本宫学来也是用来杀人呢不是?” 一脸疑惑的抬头去听小魔君的解释,下一秒险些被雷出内伤。 “邓爷爷说过,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她老神在在无辜的小脸很是一本正经,“过程是不重要滴,对手是被天籁迷惑致死,还是魔音灌耳恶心死不都是死么,到时候本宫恶心死他们。” 第一百一十章 出发! 晚上的时候,墨香提醒豆丁,“公主殿下,是时候去看看王后了。您今天早上不是说让奴婢晚上提醒您去的吗?” “哦,对吼。”从复杂的乐谱中抬起头,脸上还沾着乌漆麻黑的几滴墨汁。看那身乱糟糟的打扮就知道,她还是没能用恶心死敌人的理论逃过娜米护法的魔爪。 娜米坚决不相信教不好她乐理!这个时时刷新她认知的小魔君,又一次以无人能及的乐理刷新了她的认知——她就没见过如此音痴的人!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教到完美,娜米丢下一本乐理书就找魔后商量对策去了。只留下留下豆丁一脸无奈的趴在羊绒地毯上无比忧桑啃书本的背影…… 被墨香伺候着洗了把脸,豆丁换了身中性小西服梳了马尾带着墨香从麒麟殿出发了。走在古香古色的宫殿,随处可见一身古装的宫女,豆丁摸摸精致的蝴蝶领结暗感叹,这穿越剧的感觉肿么破?不过,墨香的手艺还真不错。 “喵喵,到妈妈这里来。” 赖可欣见豆丁走过来,想要站起来迎上去,奈何身体条件着实不给力。只得叫豆丁过来。 “昨天你父君刚同意你就搬了过去,早上怎么也不知道回来呢?”赖可欣语气里有些指责,“要不是我中午叫墨香去伺候,你身边笨手笨脚的陌生宫女能用吗?” “没事儿的,妈妈。”豆丁走过去,暗道,我早上来?我敢早上来吗?早上来恐怕又要撞破十八禁了。就这您还是中午才想起我来,恐怕也是大中午才从床上下来吧。 “父君呢?”撇到一旁的画眉护法娜米护法还有穷奇,豆丁冲着穷奇钩钩手指,“大黄,过来!” 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穷奇果然看到娜米护法一脸惊疑。暗道自己的狗生都毁在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黄’二字里,穷奇举步维艰的蹭了过去。 画眉安慰同情的看了娜米一眼安慰道:“你会习惯的,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他啊,找崇明护法有点事。”赖可欣从头到脚打量了豆丁几遍,确定没少了一根头发才放下心来说正事,“乐理学的怎样?” “……”哀怨的看了娜米护法一眼,豆丁张口就是长篇大论,“内个,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女儿不巧不幸刚好不通这一窍啊。” “八国,女儿以为,娜米护法一舞一曲死伤千万,那都是被迷死的。”摸摸鼻梁豆丁毫不心虚,“女儿则可以魔音灌耳恶心死他们不是?嘿嘿,嘿嘿嘿。都是杀人,不是都一样么。” “王后,属下以为——” 娜米正待开口劝解几句,就被魔后打断,“好了,学乐理迟早要学。现在还是先学她有天分的吧。一时间学太多,本宫担心她被逼的太紧失了兴趣。” “嗯嗯。”豆丁大大的同意,已经厌倦许久许久了有没有。再等两天,等自己逃出魔界去天山上,那就是苦尽甘来的节奏有没有。美食、自由……想想都是满满的幸福呀。 后来的两天,赖可欣不能接受女儿这么快就搬出自己的宫殿,硬是停了豆丁两天天的课程让她最后在栖凤宫住几天。 皆大欢喜中,有一个人每每黑了脸对待那个跟自己抢老婆的小兔崽子。魔君很是忧愁,那性感的睡衣他才见自己的女人穿了一次呢!其实刈雯在倒也不是不可以,设个结界不也是皆大欢喜?只是他的女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小兔崽子身上,握紧拳头,想到赖可欣穿那粉红镂空睡衣的绝色妖娆,华秀冷脸色更是黑的锃光瓦亮。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豆丁在华秀冷的催促下终于离开了栖凤宫的大门。 长舒一口气,觉得此时此刻逃跑实在是好时机——便宜老爹欲求不满,他跟母亲大人今晚肯定是没工夫理自己。白眉那糟老头这两天一准被有容缠着,那双豪乳尚且看不够,怎么有空来管自己的动向呢? 至于娜米,她根本就不在魔宫好吗?画眉就更不用说了,这不,还在栖凤宫门口昏昏欲睡呢!哼,谁叫他今天晚上非要尝一口自己煮的酒水鲶鱼呢? 带着墨香回到麒麟殿,等到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豆丁三下五除二扒下她的宫女服罩在了身上,摸摸自己鼻头幻化出一张与墨香一般无二的脸。拜白眉所赐,看了那么多晦涩难懂的古籍,还真给豆丁研究出了易容术。 摆了个动感超人的经典姿势,“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速度的凭借墨香的腰牌溜出王宫,豆丁无比庆幸自己现在与墨香相去不远实力的同时也无比庆幸之前多次要求人界的东西。因为墨香总是出宫给她买东西,那守门的小魔小怪眼都不眨的让她出去了。 我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得瑟许久的豆丁蹦跶在魔界的街道上,跟每一个有灵魂有意识的树魔打招呼,“哈喽,嗨~” 走了许久许久,终于没有了打招呼的精力。坐在树底下休息,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来——她没问长眠天山到底在哪儿! 瞬间蔫儿下来的豆丁一脸无奈,托着腮帮子看看昏黑的脸色,暗道,不会有狼什么的跑出来吧? “不会的,”身边一个白花花的软绵绵的东西叹口气,“唉,主子您不能消停一会儿?去天山,您还真是——” “啊!大黄!你突然出声是要闹哪样?”条件反射的揪住穷奇的狗耳朵,豆丁有些气急,“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哪里有人了?” 想了想确实没有凡人,豆丁脱力顺着树干软下来,“大黄,你出来没被魔发现吧?” 摇摇狗头,大黄表示没有。 “你为什么出来?”突然想起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豆丁一下子又来了精神。 “本尊留下,到时候魔界发现你不见了。首当其冲就是本尊好吗?所有人都回来问本尊你的下落,您说本尊是说还是不说?” “哦,原来是这样。”点点头伸出手指,“哑巴是不会说话的。” 后退两步逃过豆丁的魔爪,这小主子! “主子,您想您不认识天山的路不说,到时候会不会应为实力弱爆了而被欺负也是一个未知数不是?” 穷奇好不容易从大小便失禁的阴影中走出来,想清楚自己这被子除非小魔君愿意都不可能逃脱她的魔爪,大彻大悟的上古神兽为了安定的生活、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跟上。至少不会因为她小魔君丧命自己跟着陪葬不是? “我弱爆了?我好歹也算是成了魔的好吗?虽然比不上父君他们,但一般人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特别还是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修仙凡人。” “……”默默地右转三十度,穷奇说:“天山在这个方向,路痴!” 好吧,算他说得对。豆丁想,但是带着这么一个魔气四溢强大的上古神兽,还能愉快的玩耍吗?天山的师兄师姐不挤兑她就算是好的了。 默默地化成一小团软软的白色,大黄想,这小主子真是麻烦。 感受到大黄的抱怨,豆丁回头一看第一次觉得大黄也有这么萌萌哒一面。走过去抱在怀里,大黄抖了抖鸡皮疙瘩一脸恶寒。 “唉,你如今这么萌,叫我如何好意思再叫你大黄呢?”淡淡忧伤欠扁的语气响起,豆丁摸摸大黄的狗头,“你还是叫贝贝吧。妈妈取得名字如今看来还是蛮合适的。” “……” “快走吧,每天之前到不了天山,我俩都得玩儿完。”从豆丁话里跳出来变身成原来庞大的体积,穷奇转头示意豆丁坐上来。 本来豆丁还在遗憾没有欣赏够传说中上古神兽的萌态,此时一见它这样。当下就欠扁的笑了,麻溜的坐到穷奇被上,豆丁说:“真的要这样吗?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是不好意思,爪子却毫不含糊的抓住了穷奇脖间的毛发猛地一阵揉搓。好幸福有没有!当你找不到路乌漆麻黑一个人行走在陌生的街道,突然蹦出来一个白狗天使,朋友与座驾都来了,这个时候豆丁只想仰天长啸,“哈哈哈哈,驾!” 一头黑线的穷奇猛地加快速度,下一秒就到了魔界结界面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透明的结界,玻璃一样的结界从中间缓缓溶出一个一狗高的洞。 豆丁的表情瞬间就拧巴了,颤抖着爪子指着洞口不敢置信,“这是……要钻狗洞的节奏吗?” 大黄用行动证明了豆丁的猜测,钻了狗洞的豆丁感觉……#7*%#¥¥* 还没等豆丁感觉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脚下一凉,穷奇下水了。瞬间惊醒的豆丁揪紧穷奇的皮毛,“有木有人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天山是水中央的小岛!啊啊啊……” 一望无尽的海水?不确定的豆丁拿爪子沾了沾放到唇边,“啊呸,咸的。” 放眼望去,传说中的天山只是一个小黑点儿…… 纵使前路崎岖,为了我们伟大的理想目标也要——握紧拳头,“奋斗!”那是政治老师说过的话,此时此刻,豆丁只觉得无比应景……想想传说中的膳食仙君,豆丁只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此时刚在妖界找到落脚处,时时关注魔界动向的长眠嘴唇一抖,阿弥陀佛,不能想象她发现真相的场景。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下大‘同’ 天山,鲛人族的地盘儿,那当然是环海的。不然那群半人半鱼的怪物可怎么活哟。想清楚这点儿的豆丁倒也没什么稀奇了——能临海抓鱼,倒也算是件幸福的事儿。 漆黑不见五指的夜色,豆丁昏昏沉沉的的睡在了穷奇背上。 等她再醒过来,却是在一个梦幻般的公主房里。入目尽是粉红,柔软的席梦思恍惚还是人界的家具。渣渣猫眼打了个哈欠,习惯性翻了个身去找抱枕。虽说,她近来总是觉得大棕熊少了点什么。 翻身压住一小团白色,只听得嗷的一声。穷奇无比凄惨的抬起小脑袋控诉的盯着豆丁,没等它说什么,豆丁双眼放光就将穷奇抱在了怀里蹂躏,“哎呀呀,贝贝好萌啊。” “你醒了?”端着早餐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五官姣好笑容真诚,“饿了吧,吃点儿?” “谢谢姐姐。” 接过饭菜优雅的吃,不知道什么时候豆丁也学会了宫廷贵族式的用餐方式。时不时喂穷奇一点儿东西,却被小白狗嫌弃的背过头去——这菜吃了又没用,而且闻起来一点儿都没有狗粮的味道好。 等等,为什么本尊如今那么自然的讲出狗粮二字呢?穷奇摇摇头暗自警告自己,你是一只穷奇、你是上古神兽、你不是狗、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啊?”见豆丁饭吃的差不多了,女生温柔的问道,“是来这里修仙的吗?” 上下打量了女生一眼,人界时下最流行的背心超短蓬蓬裙,一双雪白的美腿暴露无遗,最最闪耀的当然是那目测十八厘米的恨天高了。难道这里的凡人也是当下二十一世纪人界的人? “我叫华——”想到华秀这个独有的魔族姓氏,豆丁顿了顿,“我叫华雯,姐姐可以叫我雯雯。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我叫温柔,没错,就是温柔的温柔。”女生说完好似咀嚼了豆丁的名字一番似得,“华雯,挺好听的名字。乖乖却又不失惊华的名字。” “对了,姐姐有没有手机?我想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决定试探一下的豆丁装乖借起了手机。 “在这里手机没有信号的。”无奈的拿出一款智能机,修长的手指飞快点弄几下拿给了豆丁,“我这手机,在这儿都是听歌玩游戏用的。除此之外,真心没什么用处了。唉。” 摆弄了一下手机,豆丁终于确定这里修仙的凡人就是二十一世纪的那些人。想想也是有道理的,重阳殿招收凡人修仙,古代收的那些除了成仙的都生老病死了,新鲜的血液当然一年又一年的补充进来了。 “姐姐,那个……”转了转猫眼儿,豆丁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那句话,“膳食仙君真的给大家做饭啊?” “对啊,都是他做的。” “只不过现在这个点儿不是饭点儿,所以我只好自己做了给你吃啊。” “谢谢姐姐。”得到肯定的回答,豆丁很是开心,总算是没白来。长眠那家伙真没骗自己呢。 “不用谢,”女生神色不明的摇摇头,“你还没说是不是来修仙的呢?” “我是想,但是还不知道能不能呢。”豆丁暗自后悔没有多向长眠了解一下状况就匆匆跑来了。如今看来真是一无所知。 “重阳殿并没有固定招收学生的时间,一般是来了就能进的。”反正高层不不重视成仙率,只要大家……而那种修仙方法是不需要天赋的,生理正常的人都可以做到啊。 “吵什么呢,都给我进来。” 温柔此时此刻一点儿都不温柔,凶神恶煞的将门外的众人叫进来。板起脸色瞪着其中一个豆丁似曾相识的男生,“你们来做什么?” 男生走近,理也不理温柔,径直看向豆丁,“安豆丁,你怎么也来了?” “……”恍惚发现这人就是闷葫芦,豆丁见了亲人一样跳起来拉住闷葫芦的手,“闷葫芦,我可找到亲人了呀。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也是来修仙的?” “嗯。”闷葫芦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混混怎么样了?你俩不是玩儿的挺好的么?你来了这儿他呢?” “唉,说来话长。”闷葫芦低头总结了一下语言,“我们家是医药世家,爷爷就曾来到这儿修仙。所以我来到这儿修仙,顺便带来了混混……” 见他脸色有些纠结,豆丁问:“混混怎么了?” “他……”闷葫芦咬牙,“他跟人双修去了。” “纳尼?”赤脚跳下来,一身小西装打着小领结的豆丁当下就不淡定了,“那花孔雀跟人双修?我天——这个拼命秀下限的年代。”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闷葫芦想说什么,见温柔狠辣的眼色当下住了口。话锋一转看向床上雪白的小狗,“这是你的狗吗?” “对,它叫贝贝。”察觉到温柔的不对劲,豆丁穿了小皮鞋抱起穷奇,“温柔姐姐,我什么时候去拜师啊?” “下午我带你去,你现在先好好歇着。”温柔又是那副温柔的面孔,“姐姐捡到你的时候,你昏迷在岸边。现在一定要好好休息。” “姐姐,闷葫芦是我朋友……”跟闷葫芦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温柔疾声厉色的打断,“他是的男生,难道你要跟他住?” 下意识摇摇头,就算接到闷葫芦的脸色察觉事态严峻豆丁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就乖嘛,乖乖歇着。下午姐姐带你去拜师。” “好。”还是按兵不动,这温柔是有些不对劲,怎么对自己这么好?眨眨眼睛坐在床上,豆丁扫了一眼闷葫芦一如既往话不多的脸。 “带上你的人回去吧,华雯我是不可能交给你们这群男生的。” 闷葫芦面色隐忍,最后不得已点点头,带上男子兵团离开了。 “怎么回事儿?姐姐跟他们关系不好啊?”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我们修仙之人男女双修的不在少数。姐姐不要同流合污,所以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跟男生相处。”温柔摸摸豆丁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雯雯可千万不要走上男女双修的道路。” “嗯。”豆丁点点头,只觉得那手掌放到头顶冷飕飕的,让她毛骨悚然。 “不用担心,这温柔实力不如你。”穷奇在心底对豆丁说,“杞人忧天知道怎么写吗?就是你现在这样。” “好吧。”豆丁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安然自得的穷奇,暂时接受了穷奇的说法。 “雯雯再休息一会儿吧,下午姐姐带你去找师父。” “嗯。” 下午的时候,豆丁跟着温柔走。一路上烟云缭绕景色迷人。一切显得那么和谐——除了,不远处那双担忧的眼睛。 敲敲对着闷葫芦对口型,豆丁问,“闷葫芦,你到底要我注意什么啊?” “不要,不要什么?”只看到闷葫芦说不要,难道是不要拜师?不可能啊,来这儿不都要拜师吗? “不要拜女师父!”尽量让自己把嘴巴长大,唇形尽量清晰。 “不要拜宇师父?”得到闷葫芦的肯定,豆丁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见她明白了,闷葫芦长舒一口气。终于算是挽回一节,这破重阳殿男男搞基也就算了,女女也是蕾丝边。他都快无力吐槽了,好在之前他拜了一个女师父。 刚刚说到混混,那个蓝毛卷儿被赵子荣强行剪了个小平头以后还是照样花孔雀一个。来到这里不幸拜了个男师父,这不搞基去了的混混真的应了豆丁的那句话——混混你这么自恋,将来肯定妥妥的总受啊! 当时闷葫芦甚至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现在心里那是明镜一样清楚啊。坑爹的爷爷,送他来之前只交代了一句拜女师父,其他的什么都没说。闷葫芦捂住胸口一阵心悸,还好自己当时心念一动拜了个女师父。 跟着温柔往里走,豆丁抱着穷奇亦步亦趋的四处观望。 提示性的拍了豆丁的手一下,温柔满眼爱怜,“乖,不要乱看。马上就到了。” 高高的石台上三位师父端正的坐着,两女一男。女的一个圆润妩媚,一个纤细娇柔,而那位男师父则是英俊潇洒道骨仙风。 下意识就想要拜男的为师,但温柔的话让她敲响警钟,混混都跟女人双修去了,这世上的节操多少钱一斤?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白胡子垂到肚脐眼儿的老头红光满面的走出来,花白的胡子上还沾着一点儿食物的碎屑。邋里邋遢的用袖子抹了一下唇角的油渍,白胡子老头坐在了另一个位子上。 其他三人似是尊敬又似是鄙夷的看了红脸白胡子一眼,将目光放到了走近的两人身上。准确的说是,将目光放到了抱着小白狗的可爱女生身上。 两位女师父的交流从这一刻就没有停止过,只不过声音逼成线,在场的各位都没听到这秘密的谈话。 瘦女说:“这女孩儿不错。我俩商量一下呗。” “还商量什么?这种可爱型的一般不都是我收吗?”扯高气昂的看了瘦女一样,丰满的女人淡淡的开口,“难道还有什么争议?” “这次这女孩儿,身上有意无意透露着王者之气,我想这种风格不是你能驾驭的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坑了个爹的 若是豆丁知道石台上的两人正在讨论什么,当下必然是两个响亮揪心的耳刮子妥妥的招呼!只是,现在……她,不知道。 “师父,华雯想要拜师修仙。” “哦?”瘦女人开口了然一笑,再看胖女人带了点儿挑衅,“既然是你带来的,那就拜在师父门下吧。” “雯雯,你觉得呢?” 豆丁抬头看了一眼纤瘦儒雅的女人,想要点头的时候突然想起闷葫芦的提醒。不能拜宇师父为师,虽说不知道这个宇到底是哪个yu,不过还是问一问好了。 “不知到几位仙尊姓甚名谁?宇师父是哪位师父?”恭敬的问出这么一句,台上的众人除了一个还沉浸在午饭滋味中红光满面的白胡子老头,其他人脸色莫名的纠结。 最后,男仙尊点点头,“本尊是环宇仙尊。也就是宇师父。”玩味的看了豆丁一眼,心道,若是个男孩子长成这般,本尊倒还可以考虑考虑收你。 “如此,小女明白了。”豆丁在剩下的仙尊中扫了一眼,果断的指了指胖女人,“温柔姐姐,我想……” “哈哈哈,哈哈哈。”胖女人一笑,露出满口的大黄牙,豆丁打了个哆嗦慌忙转口,“我想我还是放弃这位珠圆玉润的仙尊跟你拜一个师父好了。”至少刚刚瘦子说话的时候,牙齿是干净的。小洁癖的豆丁就凭照这个选择了师父,不得不说——眼光不错,日后就算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麻烦事儿。 不日就发现这是个什么破地方的豆丁,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骂那重色轻友的长眠——坑了个爹的!把老娘骗到这么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天下大‘同’的地方是要作死么作死么! 跟着温柔回去,豆丁好好的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各种二样的小宫殿此起彼伏,不少学生三三两两的扎堆在一起,男的男的一堆,女的女的一堆。豆丁点点头,嗯,不错。校风良好,也就混混那奇葩能够搞到双修这种歧途上面去。 温柔半路被瘦子的宫女贴身丫鬟叫走,闷葫芦这才跳了出来跟豆丁说上几句话。 “怎么么样?没有拜女师父吧?” “嗯,当然。我还特意问了问谁是宇师父呢?”豆丁眨眨眼,“谢了,我最后没有拜环宇仙尊,拜了一个瘦子女人。哦,对了,跟温柔一个师父。不过我好像还不知道她叫啥?” “什么?不是告诉你不要拜女师父了吗?”闷葫芦有些抓狂,“这里的男男女女个个都是同性恋,温柔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父!就因为我是男的才逃过一劫!” “啥,不是环宇的宇啊?”豆丁大吃一惊,“这特么真是天下大同么?那混混岂不是……” “真应了你你那句话,他就是一总受啊。现在估计在环宇仙尊的床上还没爬下来呢。”闷葫芦很无语,自己怎么没想到环宇的宇这一茬呢?真是该死,好好的豆丁可怎么好好的出去啊! “我天,赤裸裸的基情哟。最喜欢男男了,超有爱。”自动屏蔽了女女,豆丁冒着星星眼一脸猥琐,“混混这孩子,果然还是走上了天下大同的路,有前途。” “醒醒,醒醒!”摇了摇豆丁,闷葫芦恨铁不不成钢,“你还有功夫笑?” “我为什么要笑不出来?”豆丁眨眨无辜的猫眼,闷葫芦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问你,你支持男男,支持女女么?” “当然不了,我不接受同类变态。男男爱,要得!”一脸欠扁的豆丁不无猥琐的补充,“而且,我只接受美颜。男男搞基必须双方帅的惨绝人寰,否则就是腌臜民主、蹂躏社会。” “所以,”扳过豆丁的小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你认真听清楚了,这里的女的也是同!你知道吗?特别还是我们的师父!” “……” “……”见她不说话,闷葫芦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但愿她真的有听懂他说的话。 沉默了许久,豆丁慢动作看向穷奇,“大黄,我们怎么走?地铁还是火车?飞机还是轮船?” “主子,虽然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本尊可以告诉你,上船容易下船难,如今贼船已上。节哀……” “闷葫芦?” 可怜巴巴的望着闷葫芦,豆丁欲哭无泪,尼玛,这都是什么事儿! “……”不忍心说出口,但几经犹豫还是戳破了豆丁幻想的泡泡,“节哀……” “长眠,老娘不会放过你的!”豆丁仰天长啸,“说什么朋友全是狗屁!狗屁!” “等老娘出来了,一定要给你家花惊蛰介绍一个足球队的男人!不,一个团一个师的男人!”气呼呼的朝着温柔所指的宫殿走,“叫我家齐天的战友全上,妈的,军队除了女人啥都不缺,最不缺的还是gay!” 碎碎念的豆丁走远了,身后还跟着一路小跑的一小团白色…… 闷葫芦摇摇头,唉…… 小外甥出生了,是个健康的男孩子。名字是安泉取得,就叫蓝安佑。 安佑与齐天不同,他是带着所有人祝福出生的孩子。没有排挤、没有不容。在妖界,他就是上天的宠儿,他是妖后的外孙,妖王的外甥。这天之骄子理应得到所有人的尊敬与祝福…… 看大安佑,安泉就一定会想到齐天,想到齐天,不可避免就想到了盛满内心的人儿。转动手上的阴阳玉,他几不可闻的叹口气。 “报,殿外有一个鲛人抱着一把破琴要见您。”兔子跑过来,气喘吁吁,“那个、那个……” “慢慢说。” “他好像就是当初从画境里出来的那个人鱼。” “长眠?”安泉挑挑眉,“他来做什么?” “小狐,一定不能让他带走星云。”妖太后深思熟虑,觉得还是不能再对不起大外甥了。这么多年,那孩子在人界吃了那么多苦。如今终于被魔界接受带了回去,她怎么能容忍星云再一次受到伤害呢? 醉兰如今另嫁他人,那谷锦钊也是早有家室。星云可怜呐,妖界不接受他,魔界却又明争暗斗。后娘怎会亲呢?妖太后想,星云这孩子太可怜了,她就是拼了老命也一定不能再让神界左右他的命运。 “本王去看看。”说完这几句,安泉走出醉兰的兰若殿,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记得,前几天那鲛人还是在魔界豆丁那边。虽说不知道是做什么,但他突然离开魔界,安泉有些忐忑是不是豆丁出了什么事儿。 把长眠接到他自己的九阳宫,安泉问:“怎么了?” 撇到他视若珍宝的抱着胡杨琴,内心有些了然——难道他是想起了花惊蛰?不可能啊,他当时都碎成沙了,若不是自己他连命都没有了,怎么可能想起来呢? 杯子都碎了,水也洒了。就算是现在杯子完好无损的复原站在安泉面前,他也坚决不相信洒了满地的水还能再回来。 “你都知道,不是吗?”窥不破安泉的内心,长眠知道妖王殿下的实力在他之上。 “知道什么?” 宫女送上茶水,安泉递给长眠一杯以后细细品味。在不明白事情原委之前,保持沉默按兵不动是最好的做法。记得当初他从画境出来,见到丹青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见如故,有什么该有的举动。所以可以排除爱上丹青的可能性了。 揭开胡杨琴上的丝绸,长眠说:“这把琴,花惊蛰,还有我。” “嗯,这个本王知道。”安泉点点头,这个就算是承认也没多大关系。 “我希望你告诉我我跟小蛰的故事,还有,帮帮小蛰,我不想他只是一缕孤魂。”长眠面上尽是诚恳,让人不忍心拒绝。 “你是说,你爱上了这把琴。爱上了琴中的灵魂?”安泉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问出口。 “是。”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安泉转动腕间的阴阳玉,是时候去看看豆丁如何了。看不到她的睡颜,他是怎么都不会安心的。他没理由去帮长眠,他没那么圣光普照。 “阴阳玉,殿下没有查出来历吧?”长眠轻笑,“但是功效殿下却猜的差不多了,我说的没错吧?” “你想说什么?” 安泉猜得到,或许豆丁还没有立刻爱齐天爱的义无反顾,也许就是因为这取不掉的阴阳玉罢了。他这边没取过,但他从监控中不止一次看到华秀冷试图取掉的动作。每次都是无果,安泉的疑惑越来越重——阴阳玉到底是何来历?到底有没有人能够取下来?它能不能将他与丁丁缠在一起呢? “我想说,阴阳玉我取得掉。” 长眠轻抚琴弦,忽高忽低忐忑人心的琴音响彻耳畔,无比应景的呼应了安泉的心境。 见那妖王殿下还是按兵不动,长眠轻笑一声抬起头,“阴阳玉,确实一阴一阳相生相伴相吸相随。而且,还能有与夫妻缠差不多的能力。” “嗯?”安泉心底燃起亮光,这么说来,他与豆丁也并不是不无可能么? “妖王殿下,我们来做个交易吧。”长眠顿住抚琴的手,“我告诉你阴阳玉的能力用法还有来历,来交换我与惊蛰的过往还有……惊蛰的重生。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三章 魔后爆发 “如何让花惊蛰重生?”安泉挑起性感的丹凤眼,“就算我妖族秘术能够让人重生,可是……重生以后的花惊蛰,毫无疑问会是一只妖。” “到时候,你们——”点到为止,安泉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办法我自然有,我来不过是要殿下一个首肯。”长眠那双女人一样的手饱含深情的抚摸琴面,抬眼去瞥风华绝代的九尾银狐,“这个交易,相当公平。” “花惊蛰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你逃婚大隐在人界。第一次见他,你就喜欢他……” 安泉开口,并没有正面回答同意或否认这个交易。从头到尾的叙述,长眠与惊蛰的相遇相爱相随相离…… 惊蛰的刹那惊华、司徒的痴情无悔……惊蛰的悄然离去、司徒的黯然神伤……惊蛰的逆天生子、司徒的往我癫狂……惊蛰的香消玉殒、司徒的万念俱灰…… 两行清泪留下长眠姣好的容颜,滚落在地化成滴血的红珍珠。紧紧的抱住胡杨琴,他从不知道自己竟负惊蛰如此…… “这个,是关于阴阳玉的古籍。”摸出一块动物的骸骨,长眠将它放到安泉面前,“天色不早了,告辞。” “多谢。”收起骨骸,安泉站起身来。 抱着琴消失在九阳宫,长眠发誓尽快找到与惊蛰契合的身体。豆丁告诉他的办法,是要找到与惊蛰契合的妖体、魔果、天山血灵芝…… 妖魔神族三种力量糅合,救回来的灵魂能够拥有长生不老的躯体。只是这种办法先不说抹杀掉一群修仙着的努力轻而易举的拥有长生不老的躯体,光是强行占有妖体这一项就是不道德的。所以这跟办法即使是正道人士眼中的魔族也是不会容许的,《恶灵传说》中所记载的种种中,有一个故事,就是这样。 执意留在爱人身边的恶灵,为了重新拥有生命,一时糊涂用自己最宝贵的爱情从邪神那里换取了重生的办法。后来,重生的恶灵忘却了爱情的滋味,渐渐远离了自己的初衷成为邪神的左右手。 记载虽说只是记载,邪神何许人也无从得知,只是这其中的重生之术却是可以参考借鉴的。 魔果已经得到,天山血灵芝豆丁也去——想到豆丁发现事实的抓狂模样,长眠扶额轻叹,但愿这小魔君能体谅自己的苦衷。 豆丁愤恨的走到温柔给指的宫殿,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穷奇。 走不了,这种认知让豆丁吃了苍蝇一样糟心。坑爹的,她安豆丁伪腐女一个就算是支持男同那也是美型的好吗?这个阴阳怪气的重阳殿尼玛居然有女同!倒不是觉得女同有多恶心,只是一想到自己身处于这个遍地‘狼’烟的环境中,时时刻刻都有与天下大同的理想同流合污的可能,她就有种杀光女同的冲动。 有道是你变态可以,我不反对。但你拉着我变态那就不对了! 坐在地板上咬牙切齿的问候了长眠八辈祖宗,豆丁这才冷静下来有了思考的冲动。 为甚么长眠要这么做,他自己为毛不来?答案当然是他知道这是怎样的坑爹修仙学校!知道坑爹自己不来为什么让她来?难道是因为自己一向傻人有傻福吗? 嗯,这个可以有。 豆丁自恋的想法促使心情突然就明媚了,心情好了吃嘛嘛香,思维跟着也就清晰了。那个环宇仙尊看上去就是重阳殿最大的boss,长眠来了能不能逃出魔爪还是一回事儿,更不用说拿到天山血灵芝救惊蛰了!想清这一点儿,豆丁瞬间满血复活。 嗯,还是自己成功的几率更大一些,她心里的小人娃娃挖鼻孔笑的得瑟,没办法,狗屎运也不是一般人能踩的! 正想着,温柔领了院服来到豆丁的住处。 豆丁抬起头看了一眼温柔的手,瞬间一头黑线——这一打的背心超短裙是要闹哪样?难不成?那瘦瘦的蕾丝边儿偏好这一口?尼玛,不能多想,一想就有杀人的冲动了。 “雯雯师妹,这衣服是师父亲自挑选送给你的。你看着喜欢吗?” “……”唇角一抽,牙齿咯咯作响,“我太喜欢了!看着就清凉,省多少空调电费啊……” “喜欢就好,”温柔笑笑,拿出一件玫红的短裙,“这个,试试看。” 很自然的接过衣服要试的时候,穷奇默默在心底念了四个字,天下大同。这四个字简直瞬间劈醒已经开始解小西装扣子的中二,豆丁抬头见温柔还没收起来的花痴脸色,几乎是秒速扣好刚解开的两个扣子。默默骂自己粗线条,居然这么快忘了这茬儿事儿…… “那个,嘿嘿,师姐,我、我等下再试。”不好意思的抠抠手指,豆丁笑的一脸无辜。 “好,那你缺什么再告诉我,”温柔一脸遗憾的说,“我先走。” “嗯嗯。”慌忙点头,这瘟神赶快走吧赶快走吧。 见那还算窈窕的背影渐行渐远,豆丁长舒一口气脱力坐在了床上。这么漂亮的人儿都被带成这样,她还真担心自己的前途。握紧爪子,一定要尽快找到天山血灵芝拍拍屁股走人。嗯,就是这样。 穷奇懒懒的窝在床上嫌弃的拿爪子翻了翻温柔送来的清凉小短裙,咋咋狗嘴:“那瘦子的品味还只是不敢恭维,一件那是有品味,不同颜色很多件相同款式那就是庸俗了!” “哟,你还懂品味?”豆丁回头一看穷奇庞然大物的占据了半边床榻当下就一脚将它踹了下来,“你下去,这么大块头窝在我床上,你找死呢。” “要么下去,要么变小了上来。” 动动手指床上的衣物飞进柜子,豆丁躺尸在床上没了动静。穷奇在下面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儿,最终决定放下架子缩成一团跳上了床。 翻个身压住那软软的一团,豆丁咂咂嘴,“大黄,你说妈妈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呢?” “那莫纸瑶会不会又找她麻烦?” “你现在担心王后了?担心她你当初就不该揽祸上身!害本尊跟你一起来这中上上下下找不到正常性取向的地方。” 穷奇到底是跟着赖可欣长大的,当初赖可欣为了救它跳进络珈裂缝的时候,它就发誓,今生只认赖可欣一个主人。 于是,络珈封印中,它用鲜血灌溉了奄奄一息的优雅黑猫。它愿意守护这个善良优雅的黑猫,用它上古神兽的神格发誓。它想,既然赖可欣喝了它的血,那么认主仪式就不必那么着急。 奈何她一朝产女,所有的上古血液居然全部继承在了小包子身上!虽然不是初衷,但退而求其次保护她的女儿想来也算是报恩。如今看来,退而求次永远是坑爹的开始。 “哟!你还怪我?不是你自己跟出来的吗?”豆丁顺手揪起穷奇的狗耳朵脱口而出,“性取向不正常这还是轻的,赶明儿遇上一个人兽杂交爱好者——嘿嘿嘿、嘿嘿嘿嘿……” 抖了抖狗毛,穷奇发誓再也不惹小主子了。这几声奸笑让穷奇明白,若是真有这么一号人物,那无良的小主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卖狗求荣了。 穷奇弱弱的噤声了,豆丁也自觉前路漫漫斗嘴无聊翻身睡去。魔界怎么炸锅她是不知道了…… 小魔君失踪,最先知道的不是亲爹亲妈而是小妈。这种震撼性的新闻迅速席卷了整个魔族皇宫。宫女们争相讨论,传说中的小魔君到底是不是魔后亲生的。 莫纸瑶一脸找茬相的出现在栖凤宫的时候,赖可欣刚送走忙活了大半夜的魔君,正揉着酸胀的腰腹懒懒的倚在软榻上培养瞌睡虫。 见莫纸瑶闯进来,当下二话不说指挥宫女给了她两个耳刮子。她算是想明白了,之所以莫纸瑶敢找她的茬儿,不过是拿着她忍让说事儿。 喵喵宴会上的举动让她深刻意识到她与喵喵的不同,她拿莫纸瑶当人、当对手,而喵喵,只需一副主人的姿态一句你就是个玩意儿就搞定了上蹿下跳的纸瑶母女。 她再也不会让了,以前她满心满眼都是寻找失踪的女儿。如今喵喵回来了,这噪杂的后宫也是时候翻翻天了。见那一脸忧郁的女子红了脸颊满眼愤恨,赖可欣懒懒的翻了个身,“去外面跪着等吧。什么时候本宫有了精力,再来管管你的杂事儿。” “赖可欣!”莫纸瑶冷哼一声,“你看丢了小魔君,我看冷怎么处置你。” 翻身坐起来一拳打掉莫纸瑶两颗门牙,赖可欣第一次动用体内充沛的魔力。 “你——”唇角流血的莫纸瑶躺在地上不敢置信,她怎么会? “以为本宫是个无能的小魔族?”赖可欣赤脚走过去,一脚踏上莫纸瑶瘦弱的膝盖,“冷也是你这玩意儿叫的?” 微微用力,耳畔尽是骨头碎裂的声音。成魔这么多年,赖可欣不曾动用过穷奇上古血液温养出来的魔力。虽然它的血液莫名被腹中的喵喵吸收了个一干二净,但赖可欣还是受益匪浅。 莫纸瑶摇摇头,眼中带上了祈求,“王后,求您手下留情。” “王后?”赖可欣褐色的瞳仁拉成一条危险的细缝,“你刚刚可不是这么叫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半夜的 “不,不要,妾身再也不敢了。”莫纸瑶的膝盖已经溢出淡青色的血液,她惊恐的摇头抱住赖可欣的腿求饶。希望这个她一直瞧不起的女人放过自己。 这一刻,她算是真正明白了。扮猪吃老虎这招,耍的最好的是魔后。四百年,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魔族,宫里多少娘娘都是碍于她魔后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原来……原来她竟是如此…… “不敢了?”赖可欣轻挑猫眼,“你以为本宫还会像以前一样忍让吗?” 脚下用力,那脆弱的膝盖断成两截缓缓化成树干。莫纸瑶穿着刺绣锦靴的脚缓缓化成再没有一丝生命力的树根,她惊恐的摸着脸上出现的树斑泪流满面——她一半的修为,没有了。 “滚,再多事,另一条腿也不必要了。” “妾身这就滚、这就滚……”莫纸瑶断掉的右腿飞快萎缩,左腿则缓缓变成两条,相比从前一般无二。但脸上的树斑则是再也去不掉了。除非修为回来,否则树斑永远都在。 连滚带爬的跑出栖凤宫,莫纸瑶再没有与魔后相抗衡的力量。 瞳孔渐渐正常,赖可欣拍拍手叫宫女进来。她算是明白了,能让魔族臣服,能凭借的就只有武力。 宫女睡眼迷蒙的走进内室,一见赖可欣赤脚站在地上,慌忙拿了鞋子走过来,“王后,您怎么不穿鞋子下来了?” 一见宫女这模样,莫纸瑶为什么没人阻拦终于有了原因——昨天喵喵煮的酒水鲶鱼一定有问题! 她让墨香端出来,赖可欣就觉得不对劲。但猫爱吃鱼是天性,再加上平日里喵喵就喜欢把鱼跟各式各样的酒放在一起煮一些黑暗料理追着穷奇荼毒。赖可欣这才释然。没想到,这不省心的丫头还真是…… “去,把墨香给本宫找来。” “不用找了,她来了。”画眉头发乱糟糟的跑进来,身后是头发同样乱糟糟一脸懊悔的墨香。 “王后,奴婢——”墨香才说了两句,扑通一声跪下来,“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看好公主。您责罚奴婢吧,都是奴婢的错。” “你——”想要说些指责的话,但墨香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出过什么差错。赖可欣自己也知道就算是她自己也是看不住这古灵精怪的小猫的,何苦为难宫女。 “算了,墨香起来吧。” “奴婢,奴婢不起来。”墨香说着就是满眼的泪水,早上起来发现公主不见,前前后后在宫中找了四五遍了。公主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不敢想象昨天还穿着她亲手做的小西服蹦蹦跳跳的公主,今天就没影了。 “起来吧,我不怪你。” 她用的是‘我’,墨香听到心下尽是感动。被魔后亲手扶起来,她更是内疚自责,“怎么办,奴婢宫里到处都找遍了,没见公主。公主会去哪儿呢?” “现在赶快去找才是正事儿,我不怪你的。别哭了。”赖可欣轻声细语的安慰墨香,“她调皮捣蛋我是知道的,说不定是跑出宫玩儿去了。怪我,上次她闹着出宫玩儿玩儿我没能带她出去。” “对了,问问穷奇。穷奇肯定知道!”画眉一开口,两人赶快去穷奇的小屋找。 “穷奇!穷奇也不见了!”墨香震惊的眼泪更是哗啦啦一直流,“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相对于墨香的惊慌失措,赖可欣倒是松了一口气,“穷奇不见,我就放心了。”拍拍墨香的肩膀安慰,“别哭了,穷奇肯定是跟在喵喵身边的。有它在,喵喵不会出事儿的。” “嗯,王后说的对。”画眉也安慰的拍拍墨香肩膀,“穷奇在,公主殿下肯定不会出事儿。” “可欣,发生什么事!”几人正说着,华秀冷突然出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拉着赖可欣看。发现她没事儿这才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我刚刚发现大的魔气波动,就慌忙赶来了。”扫视一眼四周,发现是穷奇的小屋,“怎么不好好休息跑来穷奇的狗窝呢?” “魔气波动?”赖可欣挑眉,“我刚刚断了你女人一条腿,对了,是那个树精。” 仔细观察华秀冷的神色,若是他疼惜,赖可欣觉得这日子就不用过下去了——她再也受不了容忍他女人的日子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华秀冷只是挑了挑眉,“才一条腿?我以为你一条都不会留呢。” “一条都不留,你舍得?”赖可欣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怀疑,“我若是断了她两条腿,她命都没有了。你舍得她女儿华秀木槿做个没娘的孩子?” “怎么?吃醋了?”华秀冷环住女人的腰冲女人还带着乌青的脖子吹了口气,“我这些天精力全花给你了,还不放心?” 画眉墨香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公主失踪什么的,两口子打情骂俏完估计才有功夫细说。 果然,等这二人粉红泡泡冒完,赖可欣开始说正事儿。 “喵喵不见了,宫里找不到。” 说完这句话,她以为华秀冷多少会责怪她。毕竟……这是她第二次把孩子看丢了。 “不见了?”华秀冷一向冰山的脸上竟然带了喜色,刚想说太好了没人跟我抢老婆了。见自家女人嘟起的嘴唇才硬生生憋回这句话。 “没事儿,估计也就出去玩会儿。”华秀冷如是说,扫了一眼穷奇的狗窝。 “贝贝也不见了。” “穷奇都跟去了,你还不放心啊?”华秀冷查看了一下狗窝,在地上发现了一小行字儿。 本尊跟小主子出去玩几天,勿念。 指给担忧的女人看,华秀冷拥住她走出穷奇的小屋,“比起这个,你这次打断她腿的表现不是更值得一提吗?” “你——”赖可欣又羞又囧,终于相信了豆丁那句话,莫纸瑶不过是个玩意儿。放下心来的她粉拳锤了华秀冷胸膛一下,“你不生气啊?” 凑到女人耳边咬了一口嫩白软糯的耳垂,华秀冷如是说,“我很高兴。” “嗯?”赖可欣的疑惑不是一星半点儿,之前忽冷忽热的,他的话能信吗? “知道我等这一天多久了吗?”华秀冷叹口气,收起了流氓行径满是柔情的拥女人入怀。 “那时候在络珈山,你拿着半边椰子壳喂我喝粥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我娶你、疼你、把魔后的位子给你,可就是给不了你唯一。这些,你都知道……” “可你不知道的是,我有多想给你唯一。可这些,都不是我自己能够决定的,这些还要你自己争气啊……只要你亮出实力,又怎会有莫纸瑶的嚣张跋扈呢?” “你不肯相信我会为你跟她们翻脸,这是我这么多年最最伤心的事儿……” “你甚至一副后宫女子的姿态叫我君上,”华秀冷说到这里有些心痛,拉着赖可欣的手放在胸口,“你知道它有多疼吗?” “其实,你要唯一,我怎会不给。你每次与她们置气,我出现,你都是不信任我会全意向你,所以我每次也都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激你。想你承认你是在乎我的、想你相信我是只宠你的……” 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在赖可欣奋力一踩中落下帷幕,豆丁失踪在别人眼中天大的事儿,在这二人眼中也不过绿豆大小…… 若是豆丁知道……那是一定要仰天长啸,“这tm是亲生的吗?你们女儿在这儿随时都会被女人非礼,这种吃着苍蝇穿着背心小短裙踩在冰面上的感觉你们能体会么!能体会么!你们还有功夫你情我爱?果然……生而不养是木有感情的!木有!” “help!help!” 有生以来第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豆丁顺手抄起穷奇擦了擦汗。末了,摸摸满头的狗毛抓狂,“大黄,你怎么脱毛了?” “你脱毛不会吱一声吗?” “吱……”穷奇吱了一声,表示掉毛不是自己的错。眼神示意豆丁查看自身的毛病,穷奇无奈的开口,“主子,我这边出什么问题,追根揭底一向是你的原因。” “哦?是吗?”揉揉脑袋从腹部中剑的噩梦中清醒出来,豆丁抓抓头发,“那你掉毛一般是什么原因?” “……”穷奇想了想,“据说是长大了。” “长大——嘶,好痛。”捂着腹部拧着小脸,豆丁近乎满头大汗,“这是怎么回事?半夜做梦被一群女人非礼也就算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被人一剑刺穿腹部……” “难不成这梦是真实的?不然我肚子怎么这么疼呢?” 明白了什么,穷奇默默的跳下床,跑到不远处的角落里觉得男女有别。虽然它不是男的是公的,但那小主子从今以后可不是个女孩儿了! “你想什么?我不是女孩儿?那我是什么?难不成你睡我被窝一晚上还赠送一个上古变性手术来的?”捂着肚子的豆丁面色狰狞,“你最好说清楚,否则把你丢给人兽爱好者!” “是……大女孩。”穷奇想,一身血腥味还傻兮兮的问为什么?难安泉没有好好给小主子上生理卫生? 秒懂的豆丁一脸黑线,大半夜的,找谁借卫生棉?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血光之灾 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时候,豆丁换了衣服对温柔的情感瞬间拧巴了——把你骗上贼船的人又雪中送炭了一把,那种感觉要多拧巴有多拧巴。 等老娘出去了,豆丁捂着胀痛的小腹咬牙切齿,削死那重色轻友的人鱼! “主子,其实你根本就不能怪人家,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穷奇走的近了些,“你说说你,跟着白眉他们几个护法,功夫都没学到家,还三分钟热度的厌了倦了。这下好了……” 翻个身不理穷奇,豆丁闭上眼睛数数:一碗狗肉汤、两碗狗肉汤、三碗狗肉汤…… 打了个哆嗦卧在角落里,许久,穷奇才在心底大喊——本尊不是狗,为毛要卧在角落里哆嗦? 新的一天,豆丁抽搐着嘴巴用筷子挑挑面前的饭菜。慢动作转过头去,闷葫芦正狼吞虎咽的喝着粥。他面前的饭菜分毫未动,不仅是他,很多人都貌似是只喝汤不吃菜。 豆丁终于能理解自己提到膳食仙君的时候温柔那莫名的棺材脸了——这都是什么食材?黑暗料理妥妥的! 来到这里唯一幻想的泡泡都被无情的戳破,豆丁瞬间觉得人生失去了方向、航船失去了思南、穷奇失去了狗粮、凹凸曼失去了小怪兽…… 红烧蝎子、油爆蛤蟆腿儿,哦不,这个还可以接受,挑起一小节动物的大腿,豆丁抽搐着嘴角下定义,这是青蛙腿儿。边上那一条一条的……捂住翻滚的肠胃君,默默别过脑袋——那是蚯蚓吗?别告诉我那就是蚯蚓! 红光满面的白胡子老头慢悠悠的走过来,众人同情的看了豆丁一眼。 莫名其妙的眨眨眼睛,豆丁不明白这老头跑来什么用意。抬眼去看那白胡子老头,观察了个仔细的豆丁一头黑线——那红光满面关羽一样的西瓜脸配上雪白的胡子乌黑的眉毛…… 一准是蝎子蜈蚣吃多了发生的基因突变。 还没有糟老头纵横交错刀光剑影的老脸看起来顺眼,至少人眉毛胡子一个色儿不是?这黑眉毛白胡子的……唉,基因突变、基因突变…… “内个,仙尊什么事儿?” “吃啊,怎么不吃?”白胡子老头挑挑蜡笔小新一样的眉毛一脸期待,“本尊做的饭菜不好吃吗?” “虾米?你你你,你就是膳食仙君?”豆丁跳起来忍了又忍才强忍住将那盘蚯蚓扣到老头儿头上的冲动,“你——唉,算了。我已经被打击习惯了。” 忍住阵阵的腹痛,豆丁坐下来拿起勺子蔫蔫儿的搅了搅粥。 “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是凶兆,”白胡子老头摸摸胡子老神在在,“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托着腮帮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豆丁眼皮子不抬的点点头,“是,我是有血光之灾。”我特么的大姨妈正血流不止这不是血光之灾是什么? “这就对了,你吃了我的养生五毒菜一定能化险为夷,”说着老头挑了挑乌漆麻黑小新一样的眉毛略显猥琐滑稽,“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我去,这是仙君么?豆丁米饭险些呛进鼻孔,这分明就是一神棍!招摇撞骗的神棍。 “不用,谢了。”放下勺子再也没了吃饭的欲望,豆丁悠悠的叹口气,“不稀罕。” “不稀罕?”突变老头有些抓狂,“我黑眉的好意还没人敢不领的!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你凭什么这么说?”豆丁不屑的抬起眼皮子,“我是木棉的徒弟,跟你有个毛关系!”还黑眉?我师父还是白眉呢!等等,这突变老头不是真跟白眉那糟老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什么?木棉的徒弟?别说你现在还没正式拜师,就她手下最得意的弟子我想要她也得屁颠儿屁颠儿的送过来!” “哦?”豆丁挑起好看的眉毛,是这样吗? 放下拍拍屁股站起来,还是不适应那刚刚遮住臀部的背心小短裙。抱起饭桌上作壁上观的穷奇,豆丁二话不说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若要在这天下大同的重阳殿完好无损,所能做的除了换师父貌似没别的办法了吧? 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上了闷葫芦一行侥幸逃脱魔爪的人。 “豆丁,你刚刚明明可以提出去膳食仙君座下的,为什么转身就走了?”闷葫芦难得话多,“留在师父座下总不是个办法,你看看我们同门的师姐?数正常的,一根手指都用不完。” 豆丁如何不想去膳食仙君门下,蝎子蜈蚣怎么了?至少不用改变性取向不是?但那黑眉老头不过如此一说,不一定真愿意收她呢!想到这里,豆丁如是说,“我讨厌他做的饭,看着就恶心。” “不会的,跟着仙君可闲了。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就没别的事儿了。”一个男生如此说,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只是吃饭,豆丁心里的小人娃娃挖着鼻孔,那还不好说,恶心的倒掉不就好了。 “雯雯,等等我。” 是温柔的声音,闷葫芦几人立马拉远与豆丁的距离。 “师姐,”豆丁眨了眨猫眼,艰难的换上一无所知的纯真,这才转过头去看同样是背心蓬蓬短裙的温柔,“找我什么事儿啊?” “当然是拜师的事儿了,师父想找你单独谈一下。” 单独…… 若是以前,豆丁还觉得没什么。但是自从知道了世界上真有女同的存在而自己就在蕾丝老巢里,她就不得不掂量一下了。 “去吧,不去的话就有破绽了。”穷奇在心底对豆丁说,“别再犹豫了,快答应。” “好啊,师父在哪儿?我去找她。”天知道豆丁说出师父二字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忍耐力,娘的,都没怎么叫过白眉师父,这变态的女瘦子……握紧拳头,等老娘找到了天山血灵芝,一把火烧了那把枯瘦的柴火!为她木棉殃及的大好黄花闺女报仇! “跟我来吧。” 温柔前面走,豆丁怀里抱着穷奇在后面跟着。不少偶遇的女学生穿着短裙频频侧目,这抱狗的小美眉好可爱。重症患者除了这句,接下来就是各种少儿不宜的yy。轻度患者则是一脸惋惜——又一个大好青年要葬送在反自然主义手里了。 越过迷宫一样拐来拐去的藤蔓组合物,二人来到一个流水的山涧。 指了指飞流直下的瀑布,温柔柔声说道,“去吧,师父在里面等着你呢。” 默默吐槽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水涧似极了花果山水帘洞猴哥的居所,豆丁轻轻一跃跳进了水涧后面。 一个身材偏瘦的女人正背对着着入口浸在水池里沐浴,肤如凝脂发如泼墨。 抽了抽唇角,豆丁转身欲走。这情景还不能理解吗?让从小就接触各种传媒的豆丁以专业的角度来告诉你,花瓣浴什么的接下来就是男主破门而入各种cp。如今这种香艳的清醒发生到自己身上,豆丁不无肚疼的想,真尼玛是个坑爹的学校。 穷奇咬住她的袖子,狗眼相当严肃的盯着出口,看那样子一点都不想在这儿多呆。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们一样…… “站住。” 女人开口了,豆丁停住脚步。 “过来给师父擦擦背。”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女人。”豆丁握紧爪子,这种时候,她还真做不到舍己为人!为了长眠的血灵芝而出卖自己的胃,抱歉,她没这么圣母。把她骗到重阳殿也就算了,她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做些努力。可如今一个变态脱光了躺在浴桶里,招呼她这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正常人去给她擦背? 豆丁冷笑一声,呵呵。她没那么无私。 “现在不喜欢女人,不代表将来不喜欢……” 一把裹着人肉的干柴缓缓转过身,豆丁一时不查就被那双闪着莫名光芒的眼睛给迷惑了。 “华雯,把裙子脱掉,到师父这里来。” 双眼空洞的豆丁木偶一样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穷奇被放在地上,洁白的毛发沾染了一层泥土。它冲过去咬住豆丁的小腿没敢用力,只是不轻不重的用牙齿咬磨,“小主子,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穷奇心里的祈祷豆丁并没有听见,她像是失了魂一样褪掉了身上原本就短小的裙子。 枚红色的短裙飘落,穷奇被蒙住狗头不停的挣扎想要出去,奈何身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咬咬牙想要动用体内的魔力,穷奇计算自己带着主子顺利离开天山的几率…… 且不说天山之上鲛人聚集,就是重阳殿内四位仙尊它能同时对付的也只有三个。若是平时,它肯定会自豪的觉得刚刚成年的自己对付三个也算是挺牛的上古神兽了,但就是差了那么一个,救不出小主子的自己登时就闲的无用了起来。 算了,先对付着一个保住主子的清白再说——虽然主子早就没什么清白可言了。但是,这不一样,穷奇想着,动动耳朵就要变回庞大的白狗。 奈何眉间一闪,魔力如何都使不出了。 在淡紫色文胸的包裹下,豆丁完美的胸型毕露无遗。蜂腰翘臀的姣好身材无一不是遗传自赖可欣。 第一百一十六章 龙潭虎穴 “走过来,把文胸摘掉。”木棉循循善诱,眼前的身体无疑是她见过最完美的身躯。 也是,豆丁虽然没有赖可欣的身材那样令人血脉喷张,但她毫无疑问是完美比例。相对于赖可欣的纤瘦让她看起来多了分文雅,少了分苏艳。乌黑的眉眼,凌厉的眉毛则让她看起来灵动呆萌却还透露了丝王者之气。 嫩白的爪子摸上身后的搭扣,豆丁一步一步走向那把柴火。 “不要,主子。”穷奇大喊出声,走向浴桶的女孩却还是无动于衷。 豆丁双眼无神的站在木棉面前,手指微微用力眼看着就要解下那遮挡住身体的屏障。穷奇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 “木棉妹子,木棉妹子!”一声声催魂儿的喊叫出现在洞外,豆丁恍惚间回过神来,见自己这身打扮,狠辣的目光紧紧的锁住那把色胆包天的柴火。她一定会杀了她! 木棉回答了一声我在,看到豆丁深不见底的眼睛有一瞬间是颤抖的。回想过来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凡人,又暗自骂自己胆小——不过是个可以随手捏死的蚂蚁罢了。 “我跟你说,你赶紧的把那刚收的徒弟让给我。”膳食仙君理所应当的说,“明天就让她到我这儿报道。” “为什么?”木棉自知实力不能与膳食仙君抗衡,就算是问了为什么也不能不放人,所以问出来的语气是弱弱没有底气的。 “哪有为什么?”两条黑眉毛抖抖,“那丫头片子胆子忒大,居然敢当众顶撞我?” “好,很好。既然是个胆儿大的,我就来会会她。” 穿好衣物,豆丁抱起穷奇。最后回头看了那把柴火一眼,那一眼让木棉觉得她是在看一个死人。 膳食仙君正在水帘洞门外还要在说些什么,这就看到相中的徒弟抱着小白狗袅袅的走出来了。 “哟黑,这就放人了,我就说么,我要的徒弟这重阳殿还没人敢不给呢。”鼻孔朝天的突变老头拽拽的哼了一声,“跟我走吧,改明拜师就拜在我的门下。” 豆丁点点头,跟上走起路脚下生风的膳食仙君。 既然下定决心不再心心念念的帮所谓的朋友找血灵芝,豆丁再看周遭的景物也就没了之前的浮躁。她想,她大抵应在再仔细考虑考虑,重新定义一下朋友这个名词。 也许在长眠眼里,他不过是开了个可大可小的玩笑。但在直来直去的魔族这边,已经是无法容忍的错处了。倒不是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如此,他们体内直率的血液本身就不容许这样的背叛。 得知这里并不像长眠所说的那样,豆丁也只是有些气愤。得知膳食仙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抄的一手好菜,而是跟糟老头白眉不相上下的执拗,做的一手黑暗料理,豆丁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感。 就算嘴上不饶人说是出来以后给惊蛰介绍一个师的男人,但心里是不怎么较真的。如今直面其中的危机险恶,豆丁才算是真的对长眠这个所谓‘朋友’寒了心。 他若是一开始告诉她如此这般,她同样会帮他。可他连哄带骗让她来到了重阳殿,这种做法不管他是不是出于恶意,他都是没有考虑豆丁想法做出的决定。 朋友不是这样做的,豆丁想,如此这般,就算是她侥幸得到了血灵芝,她或许也不会无常送给长眠。 这人生的一课,她会永远记得。就算是长眠知道她能应对随之而来的困难危险,但他隐瞒她事实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推入危险的深渊,这种做法真真是令人发指。 “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 突变老头冲豆丁出神的眼睛挥挥手,豆丁眨眨眼睛摇头表示没什么。 “给我换了这身不伦不类的衣服,难看死了。”膳食仙君丢给豆丁一身童子古装,“喏,赶紧的。” “嗯。”接过衣服,四下看看有没有可以换衣服的地儿,豆丁放下穷奇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傻傻的相信长眠而离开魔界、离开妈妈。若是还在魔界,谁敢这么指挥她?找死呢? 全程感受到豆丁的想法,穷奇此时此刻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嘴,“现在这么想,晚了。早干什么去了?” 冷眼瞥了一下地上的小白团儿,寄人篱下的小魔君不得不恭恭敬敬的问突变老头,“仙君,我不知道去哪儿换。” 入目尽是瓶瓶罐罐,想都不用想里面肯定是装了各式各样的毒虫毒物。就连悬挂在屋顶的绳子下面都缀着不少玻璃罐子…… 粗眉毛正摆弄一条生龙活虎的眼镜蛇,费尽办法想要把几颗圆球塞到蛇嘴里。听到豆丁这么说,头也不抬,“自己去后院儿,我的徒弟都住那儿。” “哦。” 领着穷奇往里走,不忘提醒突变老头,“内个,你可以往球上面涂一些蛇爱吃的东西。暴力不利于社会和谐……” 变态老头眼睛一亮,而后不耐烦的挥手赶豆丁走,“快去快去,我还用你交代?” 瘪瘪嘴往后院走,豆丁好奇的去观察四周的环境。 可是……除了瓶瓶罐罐,还是瓶瓶罐罐……这突变老头是有多喜欢毒物啊?欧阳锋也过如此了吧? 后院统共就那么四五间房,如今看来住人的只有三个。豆丁掰着手指数,一个是突变老头,一个是面前面色黑青的少年,还有一个就是树下悠哉看书的面具男子了。 应该都是突变老头的徒弟,豆丁想着收紧怀里的衣服弱弱的喊了句:“师兄们好。” 面色黑青的少年无力的看了豆丁一眼,闭上平凡的眸子昏倒在地。戴面具的男子看也不看豆丁,收起书本闪身过来抱起地上的少年回了屋。 豆丁想到这重阳殿天下大同的校训,默默收起一根数数的手指,“这下更好,五间房只用了两间房。” “你说是不是,大黄?” “我们还可以挑一挑剩下的。” 无语的白了豆丁一眼,穷奇暗自诽谤,刚才还因为朋友的定义貌似成熟长大了一会儿,这下子又天真到傻逼了。真以为爱好毒物的膳食仙君所有的食材只有前院那些?天真有没有!说不定那面色黑青的少年就是煨毒炜的。 感受到穷奇内心的想法,豆丁摸摸略尖的下巴,“走,我们看看去。” 绕过前面两间屋子,一人一狗朝着里面杂草横生的地方走。推开最近的一道门,扑鼻而来就是潮湿的泥土芬芳。屋内设施简单,一派古香古色,跟之前分配的小殿差远了。不过……人身安全有保障不是? “走,我们看看另外两间。” 推开藤蔓缠绕的屋子,豆丁瞬间猫眼圆睁。穷奇也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屋子里干干净净,只是一排大通铺上或躺或坐挤满了面色病态的男男女女。他们一个个虽说着装整齐并没有不合礼法之处,但乌青的面孔却让豆丁一瞬间觉得自己是才出虎穴又入龙潭。 转身就走,豆丁没了心思去看下一间。打定主意去住前面那间,豆丁招呼穷奇慌忙离开。 换了衣服,阴森森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豆丁抱起穷奇就走出了房门,正装上带着黑色面具的某男。 “你……是师兄吗?”豆丁犹豫着问出口,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诡异…… 面具男子点点头,看不出表情的捏了捏豆丁的脸颊。末了幽幽的开口,“不错,蛮健康。应该可以支撑很久。” 后退一步,豆丁危险的眯起猫眼,“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男子好笑的问,“仙君的徒弟,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 “那……”豆丁眼神瞥向那关着很多男男女女的第四间屋子,“他们呢?” “他们?”男子失笑,“活下来的,才能被仙君收为弟子。不然你以为呢?” 出乎男子意料,豆丁点点头这次波澜不惊,“原来是试毒。” 好,很好。捏紧小拳头,豆丁暗自发誓,若是出去了一把火烧了这藏污纳垢的败絮之所。 “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正当男子认为她不会在说什么转身要走的时候,豆丁说了这么一句,“你使用了什么方法,逃脱了中毒的命运。” “以毒攻毒。”男子抚上面具,“所以,这张脸,毁了。” “我懂了,谢谢。” “不用,反正,我也很久没有找到可以说话的人了。”男子摇摇头走进屋子,豆丁清晰的听到屋内脸色乌青的少年叫了句,“大……哥。” 蓦然想起自己没有问人家叫什么名字,仔细想想,没什么必要。或许在人家眼里,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后悔听信长眠的话离开魔宫,离开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墨香、唠唠叨叨不停歇的话唠画眉、板着脸冷艳的游戏女玩家娜米、就连老是翘着小胡子让她背书的糟老头如今看来也是和蔼可亲的,跟不用说疼爱自己的妈妈了。 至于那个冰块脸便宜老爹……反正他孩子多,豆丁抠抠手指,那就不用想他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尸体泡酒 早上豆丁醒来的时候,后院已经没有人了。出门看看天空,已经差不多中午了。摸摸瘪瘪的肚子,豆丁有生以来第一次不吃饭也没觉着饿。 “早该这样了,成了魔以后谁还一日三餐的吃?”穷奇抖抖毛发乱飞的狗肚子,一歪脑袋找个舒服的地儿晒太阳去了。 眼神莫名的盯着后院大大小小的坛子,敏感的嗅到醉人的酒香。信步朝一个半人高坛子走过去,豆丁细白的爪子与陶瓷的坛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股不祥的预感,穷奇抖抖耳朵还没说什么。就见听见一声闷响,那是盖子掉落在潮湿泥土上的声音。抬起狗眼去看那无良的主子,不出意外看到一脸菜色的豆丁握住发怵的心口。 豆丁打开坛子,内里蜷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儿面色铁青。早已没了气息的身体浸泡在药酒里,如墨的头发散乱的飘在酒面上,乌黑的脸颊因为长时间的浸泡有些发胀…… 馋虫瞬间翻滚而逃,带动的是无法言说的恶心。豆丁捂着胸口后退两步,那种感觉不是怕,是心寒…… 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拿同类泡酒?他本身不也是凡人修炼而来的吗?自诩正道人士,难道尽是做些这等龌龊事?她要收回之前说这粗眉毛老头像白眉师父的事儿,相貌尚且可以相提并论,心只要一拿出来,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捡起地上的盖子盖回去,豆丁蓦然想起之前一个白裙子女生挂在床头血流满面的场景。那时候,她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轻声拍哄。 是谁?豆丁痛苦的捂住脑袋,那种拥有全世界宠爱的感觉,想起来仿佛是上一个世纪。 “你在做什么?”漆黑的面具出现在发顶,男子波澜不惊的声音贯穿豆丁的耳膜,“离这些罐子远一点。” “那是你的?”豆丁站起来,面上带着冷然。 “嗯,”男子点点头,爱怜的抚摸半人高的坛子,“她是我妹妹。” “哦。”豆丁点点头,转身要走回自己的房间。 “……” 面具男子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来拉着豆丁的手臂,塞给豆丁一团东西,转身走回了他与弟弟的房间。 疑惑的展开手里的纸团,里面包裹着一个白嫩的包子,精致的褶皱、扑鼻的芳香。 “谢谢。” “不用,”门后的男子如此说,“反正,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是吗?豆丁勾起唇角,一抹魔族特有的邪魅出现在脸颊上,她会活着,然后看他们死。 当然,细白的手指抚上芬芳的包子,或许可以放他一马。 掰成两半把其中一边给了穷奇,豆丁眯起猫眼吃了另外半边。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人界某个小餐馆的手艺。 有意无意的去拽穷奇身上掉落的毛发,她把它们收集在一起。 心里的压抑很明显来自签订契约的主人,穷奇抬头蹭了蹭豆丁的手,习惯了这小主人的无良,乍一深沉起来,为什么会如此担忧呢? “哎哟哟,我的乖徒弟,你怎么还在这个地方?” 膳食仙君火急火燎的走过来,拉起地上蹲着拽狗毛的豆丁恨铁不成钢,“师父我专门为你做的五毒大补粥都快要给别人喝完了哟,这早饭不吃午饭也不吃?” 才不会相信这老头是好意,不过……豆丁想,倒是可以常常那份粥。 “不过——嘿嘿嘿,师父给你藏了一大份。不吃完不许出去玩儿!”说到这里,膳食仙君基因突变的脸上带上了威胁与狰狞,“听到没有?” “嗯。”豆丁点点头,心里对长眠的埋怨更甚一分。 接过老头递来的一大碗粥,里面青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的尸体不见踪影。虽说颜色是泛着幽光的黑绿,但豆丁还是仰头将那碗东西一饮而尽。 满意的看着她喝下毒物,膳食仙君接过碗拍拍屁股走人。 握紧拳头,她华秀刈雯什么时候如此逆来顺受?指甲刺进掌心,穷奇慌忙张开狗嘴含住——魔族的血液,一旦被嗅到之于小主子就是一场浩劫。 若是天山只有三个仙尊也就好了,说什么也能稳妥的带走主子。可就是多出的一个仙尊,让它这上古神兽束手无策。 深吸两口气,豆丁捂住更加刺痛的小腹满头冷汗。这毒物之于凡人,是致命的厉药。之于魔族虽说不算什么,但她入今也是有大姨妈的女人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不比从前了。 “主子,我们接下来作什么?”穷奇默默在心底问豆丁,想着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了。 “怎么办?”豆丁扯出一抹属于小强的微笑,“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子还曰,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他……等等,这好像不是子曰的,好像是背多分曰的。” “哎呀,总是既然来了。那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想想那最后一间屋子,豆丁属于猫的好奇心又被勾引的蠢蠢欲动,“大黄,我们走。去看看最后一间到底有什么。” 这么快就满血复活?大黄无奈,一走三掉毛的跟着豆丁往最后一间房里冲。 应该是棺材吧?一人一狗不约而同的想,既然都能拿人泡药酒了,那么养个药女来培育血灵芝应该也不是变态做不出来的事儿吧? 只是……细白的爪子搭上门扣微微用力…… “住手!”面具男子一把拉开豆丁,神色焦急,“不可以进去这里。” “为什么?”豆丁不死心又要去推,却被面具男子再次拉来。 “没有为什么,不许就是不许。” “我去,你朝着我发什么火!你他妈是哪根葱?”三番五次下来,豆丁来了火气,“老娘就是要进去你怎么着了吧?” 来到这里简直是步步惊心,一群老变态欺负她她忍了,能力不如人家不是?最后一个修了几年仙的毛头小子都要来管术她,真当她是包子,人人捏? 面具男似是急了,双手大张拦在门口,“不可以。” “哦?不可以吗?”豆丁不知道这黑面具的男人到底打的什么心思,之前当她是死人,后来却又给她带包子。如今她不过是好奇想要看一下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丫的整的跟他家一样是要闹那样? “真的不可以?” 男子摇摇头,豆丁看到他一节如玉的脖颈。他的脸一定很帅,不然也不会毁了以后如此注重相貌。豆丁想,或许跟门后的世界比起来,这张脸更有看头也说不定。 声东击西的去掰男人紧贴木门的手,豆丁转手袭上男人漆黑的面具。眨眼间的速度,男人一片狼藉的脸就出现在豆丁面前。 光洁的额头下面,尽是黑色的结痂。一双湛蓝色的眼珠子,依稀看出脸的轮廓。 毁之前是个美男,豆丁如此下定义,听这国语,毁之前还是个混血美男。 “还给我,”男子夺过面具带在脸上,冷冷的丢下一句不怕死就进去的话转身离开。 怕死?豆丁不屑的唇一笑,开玩笑! 拎起穷奇火速离开,豆丁默默在心思补上一句,谁他么不怕死!就算是董存瑞当初勇举炸药包谁能保证他没有为死亡颤抖过呢?只不过战胜死亡恐惧的是满腔的爱国情怀罢了。 如今叫她为着一个好奇心断送自己宝贵的生命——呵呵,开玩笑!这算法她还是会的,分明就是不等嘛! 人说跑步有利于血液循环,血液循环有利于思维。这话果然是没错的,跑着跑着,豆丁居然想起了白眉给她看的一本书,名字叫什么没留意,其中好像就有一个治疗脸部溃烂的偏方。 不过到底是什么她没看完,因为她那时候根本没想到会再遇到凡人么。所以这种给凡人治病的法子,她还真觉得没啥用处。如今想起来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连个贿赂人大师兄的办法都木有,怎么搞好人际关系?怎么愉快的生活下去? 豆丁现在是无聊的,无聊到什么程度呢? 光看那低头一根一根捡狗毛的背影就知道有多么的无聊了。 穷奇见她如此,连走路都猫起脚步不敢太大动作了。难道是因为主子近来讲卫生?不不不,摇摇狗头,她的洁癖仅仅体现在吃那方面。 收完狗毛装进一个袋子里,豆丁想,坚决不能浪费,找时间放到那膳食仙君的食物里噎死他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得知豆丁想法的穷奇狗脸一黑,果然,没事儿还是不要去听小主子想什么,本来只是抑郁一点儿,听了她想法以后死的冲动都有了…… 那房间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有血灵芝存在? 一个用药炜出来的处子,没道理啊……这里的女女男男都是同,如此环境熏陶下,真的有逃脱魔爪的女孩儿?还是……膳食仙君这么牛?他的弟子没人敢动? 这个理由虽然说得通,但是……保不住弟子自己不会如此这般吧? 想来想去,无果。豆丁想,还是直接问比较方便。只不过,是要问的委婉一点啦。 推开混血帅锅的房间,那戴着面具的男子正熬着一种不知名的中药,见豆丁进来。眯起湛蓝的眼珠子就要发飙,待看到豆丁清澈好奇的猫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修野修程 “hello,师兄。”豆丁尴尬的挥挥爪子,因为师兄的弟弟正赤条条的坐在浴桶里,“内个……你在忙啊?” 不理会她继续手下的工作,男子将熬好的药端起来倒进弟弟的浴桶里。搅动热水让药物融合均匀,男子这才抬头看豆丁一眼,“你来做什么?” “内个,”豆丁抠抠爪子,“我是想问一下,大家平时都是怎么修炼啊?为什么这里那么多同性恋呢?” “当然,我绝对没有映射您跟弟弟兄弟年上的事儿的。”后悔的捂住嘴巴,豆丁暗骂自己大舌头,为什么刚刚就是一想,随口就说出来了呢? “师兄,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说你也是同性恋。真的……”越解释越乱,豆丁垂下脑袋默默转身,“您不用说了,我……” 走字儿还没说出口,男子就开口了,“我不是,弟弟也不是,当然……妹妹也不是。” “哈?”豆丁受宠若惊,根本没想过他会说。 “这里的人,之所以喜欢同性……不过是因为他们修炼的术数要求罢了。重阳殿的秘术非童子处子不能修行,至此,男女不可双修。所以……” “哦。”豆丁点点头,这么说来,重阳殿全是处男处女。如此,她就可以明白长眠为什么确定重阳殿会有血灵芝了。捏紧拳,找到了也不给他。 听到这儿,穷奇在门外警铃大响,主子已经不是…… “他叫什么名字?”豆丁难得见他说这么多话,忍不住问那浴桶中面色痛苦的混血美男叫什么。 “你不必知道。”男子抬手指向门边,那意思在明显不过,没什么事儿就出去。 撇撇嘴走出去,豆丁心道,真是不近人情,这不是还没死呢么我。 “我叫修程,修养的修,前程似锦的程。” 豆丁转过头,浴桶中面色黑青却遮不住美人痞子的混血美男虚弱的朝她一笑,两颗尖尖的虎牙甚是抢眼,“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华雯,你可以叫我雯雯。” 豆丁不理会面具男阴沉的脸色,咻的跑过去自觉的拉了张椅子坐在不远处。没办法,花痴本性暴露无遗,穷奇心里的小狗摊摊手掌表示无奈。 “雯雯,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修程也不错啊。”察觉到混血花美男纠结痛苦的脸色,豆丁咬咬爪子还是问了出口,“你,是因为粗眉毛老头中的毒吗?” 修程点点头,有些痛苦的抓住浴桶的边缘。从泛白的指关节可以看出,他有多么的用力、有多么的痛苦。 “我……我改天再来看你吧?”貌似自己在这儿是个碍事儿的。 “嗯。” 问清楚以后,豆丁对那最后一间屋子更加好奇的同时对这兄弟也更加好奇。若说是血灵芝,那么面具男如此不让她进去也说得通,但他没必要骗她进去就死了吧?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他也好意思说出口?还有,他自己都能以毒攻毒保住一条小命,没道理弟弟不能以毒攻毒啊! 行不通,默默滚回去睡午觉,豆丁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别想逃开睡午觉的梗了。 …… 拜师仪式很快就来,其中的繁琐可想而知。只是——高台下的豆丁不明白,拜白眉为师的时候,那糟老头只是带着她遛狗一样的到其他八个护法家里转了一圈儿就敲定了。可是拜这个基因突变的老头,怎么就那么多礼节呢? 敬这个师叔,敬那个师伯……最后,居然要她跪下来给他扣头? 豆丁立马撂挑子不干了,开什么玩笑,她是小魔君,魔界正统继承人!虽说现在实力很弱,但尼玛血统在这放着。这就好比是赛车,匀速行驶的那辆可能一开始比她快,但她不是有加速度这玩意儿么!而且还是无人能及的加速度! “华雯,不要胡闹。快跪下叩首。”面具男这几天都没搭理豆丁,今天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我不。”豆丁陈述一件实事,她不可能给这突变狗屁黑暗料理怪老头下跪的,这是原则。 面具男湛蓝色的眼珠子有些焦急,摁住豆丁就要拿膝盖撞她的腿弯。奈何豆丁闪身走远,一脸冷然的盯着面具男看。 “修野,你下去。” 台上的突变老头终于开口,豆丁勾起唇角倒要看看这老头能说出什么道道来。终于知道了面具男的名字,修野?越修越野了吧? “是,师父。”面具男走出敬师堂,拉过门外脸色照例无情的弟弟,坐在下面的台阶上等。一团白色凑过来,咬咬修野的手,抬头望望敬师堂的方向。 “贝贝,你家主人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修野叹口气,不再言语。摸摸穷奇的脑袋,再摸摸弟弟的脑袋,叹口气顶着远处的海面。 “大……哥,她不肯下跪吗?” “……”修野点点头,知道弟弟很喜欢这个时不时会发呆、又时不时会抽了风一样满院子追着那条小狗揪狗毛的女孩儿。所以刚刚才开口,希望她不要犯了膳食仙君的忌讳。 少年与修野颇有不同,修野的脸即使有疤痕遮挡也依稀可见俊美的轮廓、深邃的眼眶里湛蓝的玻璃珠子总是一汪湖水一样。而少年则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只是被病痛所困多了点苍白无力。 几天的相处,豆丁见到修程总是愉快的跑过去打招呼,见到修野则乖乖的离人家弟弟远一点。毕竟——那面具男弟控起来可是相当蛇精病的。 “华雯,不想拜师?”膳食仙君吹了吹引以为豪的白胡子,“真不想的话,也好。我重阳殿缺的就是打杂的。” “我不是不想拜师,我只是不想下跪。”豆丁直言不讳,“我不跪一个整天想着拿徒弟试毒并付之行动的人。” “哦?这么说,你还是对我不满?” 膳食仙君本就不喜欢豆丁,她当众拒绝吃他煮的粥已经让他丢尽了颜面,住进他后院的那几天也什么都不做只是吃喝拉撒睡。丝毫享受不到凌虐的快感的突变老头终于忍无可忍。 他实在是看不惯豆丁波澜不惊的模样,他之前的徒弟在得知要吃毒物的时候,哪个不是又哭又闹又求饶的,独独这硬骨头啥也不做,让她吃毒物她也吃了,吃完玩玩睡睡丝毫没有当成一回事儿好吗? 如今拜师又来这么一出,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对,我是对你不满。”豆丁掰着手指细数,“要能力没能力,要长相没长相。你说你没能力交不了我什么也就算了,长得还车祸现场的样子,我能在你门下能好生存吗?吃个饭见到你那张基因突变的老脸我想吐,我早晚被饿死。数数你,真心一点好处都没有。别的师父门下都是师兄教课。但人家是师兄会,好吗?” 豆丁摸摸鼻梁,“师兄为什么会,那都是师父教的。你说你整天研究那些个黑暗料理,又不是做的美味绝伦!你人生找到方向了吗?你这老而不死的一生为社会创造过价值吗?” “不,你还是有点价值的。”豆丁一脸是我说的不对,“你的价值不就是弄死几个徒弟泡些药酒,为人类伟大的计划生育做出杰出贡献了吗?” “还有,你还好意思自封膳食仙君?你做的哪道菜好吃?你摸着良心——算了,狗不在。你的良心没办法摸。” “你根本就交不了我什么,我拜你为师不过是图个清净。你还好意思叫我给你磕头,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你——”突变老头颤抖着手指指着豆丁,“我怎么什么都不会了?什么都不会能把你要过来做徒弟?我良心被狗吃了?我——” “你要如何才肯顺利拜师?”一直一言不发的环宇仙尊开口了。这场闹剧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那美国时间多回去做些有益身心的运动不好吗?那精致的小子还躺在床上昏睡,怎么有空听这俩人在这儿唠叨! “若是我出三道题目,他都答出来。我就磕头拜师。”豆丁想了想如是说,“否则,我就不磕头只做个记名弟子。” “我看行,”环宇仙尊点点头,对膳食仙君说,“你觉得呢?” “好吧。” 咬咬牙答应,他并不相信千年多岁的自己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 “第一,哆啦a梦为什么喜欢帮助其他人呢?” 突变老头一听,当下就翘起了白胡子。暗地里问环宇仙尊哆啦a梦是谁,之后就一脸大便色的呆坐在位子上苦思冥想。 狡黠的猫眼眨眨,豆丁说,“这个问题,仙君好像貌似不怎么感冒啊,要不要我换一道呢?” “不用,”突变老头左右看看,由于拜师拜师仪式不用太多人,仙尊们也只是带了一两个弟子罢了。 温柔也在跟来的行列,听到豆丁的问题灵光一闪,心底立马有了答案。只是,她想到之前师父跟膳食仙君争那华雯,也不知道师父到底有没有帮助膳食仙君的意思。所以温柔只是询问的看着木棉。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要吻谁? 那把柴火立马想清了利害关系,不管她帮不帮膳食仙君,这徒弟是绝壁要不会来的。帮与不帮,不过是华雯磕不磕头是不是正式弟子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不帮仙君却又帮那与自己无缘的小美女吗?示意温柔可以帮,木棉将声音逼成线传入突变老头的耳朵,“仙君,温柔知道。您看她手势。” 膳食仙君朝那把柴火的徒弟看去,那又是一身背心超短群的女孩儿伸出一个拳头。 豆丁见此,大呼自己失策——这温柔乃是二十一世纪的凡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哆啦a梦呢?这个问题她一插手还不是妥妥的被猜出来? 只是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狗屎运是如此的强大——温柔竟然不会传音术! 只见温柔伸出手握成一个拳头,努力描画哆啦a梦圆手的样子。奈何那膳食仙君张口就是,“因为他喜欢伸出拳头。” “噗,”豆丁失笑,伸出食指摇晃,“no、no、no,因为他喜欢伸出援(圆)手。仙君,你错了哟。” “既然第一题您已经错了,那就没必要下面的咯。”豆丁无奈伸手,“说好的三道题全答出来,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我还就不信了……”突变老头气冲冲,奈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收不回嘴。众目睽睽之下,突变老头只得让豆丁做了个记名弟子。 走出敬师堂的时候,外面那两人一狗还没反应过来——大家都不认为她会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但是没办法,有的人,狗屎运向来很强大。 就好比说,两天后的另一幕。 无聊走出去转转,本想去找闷葫芦玩儿。奈何抱着穷奇还没走到闷葫芦住处,就见到一群短裙控。额……这么说也不对啦,短裙控的是那把柴火,所以她手下的弟子才会个个短裙美腿大刺拉拉的秀出来。 “雯雯。” 再见到温柔,已经不是那一潭湖水的温婉。她大姐头一样领着手下的师妹们,逮住豆丁就围了上去。 “听说你不喜欢女人?”一个女孩走上来挑了豆丁下巴一下,豆丁登时鸡皮疙瘩扑簌簌长了一身——被女人调戏,这还真是…… “让开。”豆丁危险的眯起猫眼,拉成一条线的瞳孔因为穷奇的警告转瞬即逝。 “哟,嫩生生的模样脾气还挺辣,姐喜欢。”又一个长腿妹走出来,玩味的摸摸下巴转头看向温柔,“柔姐,这小妞给了我吧。” “去,柔姐在这儿哪有你先来的份儿。”长腿甲再次搭话,“见者有份,没听说过这道理?” “我不喜欢女人,”豆丁推开凑上来的女生,“特别,还是太妹。” “这么说……”温柔终于开口,“你是喜欢男人咯?若是喜欢,没问题。我们重阳殿多的是不修秘术只修医书的男人。” 是了,重阳殿还是有异性恋的。只是那些个不用保持童子之身的男生学的都是医术,比如,闷葫芦。 抬眼撇到难得带着修程出来的修野,豆丁转转眼睛计上心来。 “我有喜欢的人。”豆丁挥手喊叫那兄弟二人,“师兄。” 修野扶着修程并不准备停留,奈何修程顿住脚步朝豆丁走来。修野只得跟着修程往那边走,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确实没有心思去救她。只是……修程喜欢,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们?”温柔轻笑,“一个面残,一个短命鬼?” “是啊,我们重阳殿有的是男人。以我们柔姐的脸面,给你找几个不学秘术的男衣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豆丁不屑的瞥眼,“我就喜欢一种人……”话音未落走过去掀开修野的面具,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完了还不忘挑衅的看了温柔一眼,那意思,我就喜欢脸残。想找人对老娘下手?有本事你都找些脸残。哼—— 修程被修野扶着走进,听到豆丁如是说,当下手心冒汗。再看豆丁的眼神就带上了浓浓的期待。只是……走过来的她,却掀开哥哥的面具状似深情的吻了上去。心,瞬间鲜血淋漓。 众长腿妹见豆丁走过去,不约而同的会想到底是谁。见她掀开修野的面具吻上去,毫不在意那纵横交错大片发黑的的结痂一样,心下都是震惊——她们有的也曾经是异性恋者,只是,如此重口味的cp还是没有人愿意尝试的。跟面残接吻?想想都毛骨悚然…… 感受到修程情绪的波动还有他松开的手臂,修野有一瞬间的慌乱。仿佛自己真的抢了弟弟喜欢的人一样,有着无法言说的负罪感。慌乱中推开豆丁,唇瓣带上了一丝血色。 摸摸流血的唇瓣,豆丁无所谓的转过头,“看到了?我就喜欢这样的。” 捡起地上的穷奇抱着就走,豆丁没工夫理会众人的看法。这个地方多呆一秒都是危险,还是尽快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 “修程,不是这样的。”修野戴回面具慌乱的想要跟唯一的亲人解释,奈何修程却一脸哀伤的走掉了。 无意中破坏人兄友弟恭的豆丁躺在床上午睡,大有天翻地覆也不愿醒来的架势。 修野怒气冲冲的推门走进来,伸手就要叫醒豆丁。穷奇一见立马跑上来阻拦,奈何——未果。爪子遮住狗眼,穷奇不忍直视。总结豆丁的起床气,恐怕只有她那妖孽养父镇得住了。 狗爪岔开一条缝偷瞄,穷奇看了以后又同情的闭上狗眼。 果然——豆丁扒拉着床沿儿死不放手,睡梦中恼羞成怒,爪子狠辣利索的化成猫爪挠了修野脖颈一下,顺势挠破了修野的面具。翻身化爪为手,抱着被子习惯性蹭蹭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嫌弃的甩甩粘着血液的指甲,豆丁选择性忽视了眼前气恼的男人。 修野见她醒了,一把扯下来就往门外拉。他要向修程解释,他跟这个蛇精病人没关系! 晕晕乎乎的被拉到修程修野的房间,豆丁散乱着头发揉揉眼睛,“你干神马?在我房间睡得好好的,干嘛到你房间?” 她衣衫散乱面色酡红嘴里嘟囔的话还带着深刻的歧义,而修野也不能幸免,脖颈上带着女人抓挠的血丝,因为生气面红耳赤,光洁的面庞、混血美男特有的——等等,光洁? 修程转过脑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伤口撒盐的滋味也不过如此。抬眼看到大哥脖颈上的血迹,修程低头失笑,“哥,你不是说跟雯雯没关系吗?” “我当然跟他没关系了,长得那么丑还傲娇?傲娇是需要资本的你不造?”嫌弃的看一眼修野,警觉他脸部的变化。颤抖着爪子不敢置信,“你你你,你的脸怎么跟屁股一样光滑了?” 本想说皮肤的豆丁嗓子一抖说成了屁股,这下两人的关系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修程一听,屁股都看过了,还有什么是这俩人没做过的? 修野手指触碰脸颊,感觉到温润的皮肤疑惑过后就是回归正题,“你别扯开话题,叫你过来是解释的!” “不用解释了,”修程咳嗽两声,“大哥能恢复容貌,修程替你高兴。至于雯雯,”摇头苦笑,“不,至于你跟大嫂之间的事儿……我不想知道。” “大嫂?”不定时中二的豆丁抓抓脑袋,“这称呼怎么感觉那么老呢?跟大婶大妈感觉是一样一样的。” “华雯!”修野握紧拳头,湛蓝色的眼珠子尽是怒火,“你——” “我怎么了?”警觉跑题的豆丁摸摸鼻梁,“内个,修程啊。我确实跟你家大哥没有关系来的。你想啊,他这么丑除了你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他呢?我不过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不要吃醋了嘛,大哥是你的都是你的。 “那为什么不是我?”修程站起来,丝毫不逊于修野的身材相貌。一步一步接近豆丁,“那么,为什么不是我?” “哈啊?” 原谅腐女的思维一时没转过弯来,这什么情况?修程不是喜欢他大哥吗?脑筋飞速运转,嗯,是了。 见她一脸凝重,修野还以为她说出个所以然来。说实话,他也不明白豆丁为什么会吻他。 “因为你不是脸残啊?”面带羞射的豆丁抠抠爪子,“你这么帅,我怎么好意思染指呢?” 果然,拈花惹草是无极限的,门口的穷奇已经无力吐槽,想到正统魔夫那谷锦钊,它不禁狗毛一抖,这种时候还是阻拦一下下比较理智。 所以穷奇来到天山有史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那个,修野修程,主子已经有未婚夫了。” “主子已经有未婚夫了……” “已经有未婚夫了……” “有未婚夫了……”修程一字一顿的念这一句话,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比她喜欢哥哥更加可怕。至少,后者不是个定局。 “你有未婚夫了?” 修野挑眉,深邃的眼眶里湛蓝的宝石意味不明。不光豆丁几人猜不透心思,就连他自己也不猜不透。 他的关注点不是应该在狗会说话这点上吗? 第一百二十章 找她放血 察觉失态慌忙补救的修野,神色相当淡定,“我只是……好奇一下嘛……”说实话,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 “那个,也算是吧。”说到齐天,豆丁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家男人,如次承认还是第一次。毕竟,在魔界,这是所有人认可的事儿。 见二人还是直直的看着她,低头抠遍指甲,“家里所有人都默认的啦。”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修野额角渐渐浮现一抹黑色——曼陀罗,“真的有未婚夫了?” 豆丁不著痕迹的后退一步,收紧了衣领整理好衣冠——有没有人能够告诉她,为什么修野额角也会有曼陀罗花? “大哥,你的额头……”修程拿了镜子递给修野,豆丁抱起穷奇就趁这个空当逃走了。 她要静一静,要用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思考一下,为什么修野也会有曼陀罗花。 为什么?当然因为你是小魔君咯,穷奇翻着白眼拿爪子拍拍豆丁的胳膊,节哀,你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的。不然魔族繁衍生息的重任要抗在谁的肩头? 得知穷奇的想法,豆丁一瞬间有了吃狗肉的冲动。尼玛,太特么气人了,繁衍生息?以为她是母猪啊!有没有人能够救救我,这个变态的重阳殿。几近崩溃的豆丁抓狂的抱着枕头翻滚…… 本以为这兄弟二人不会再跟她有交集了。奈何晚上的时候,修野就端着拿着刀叉端着碗走了过来。 一天没吃饭的豆丁咻的坐起来,揉揉乱蓬蓬的头发眯着眼睛去看走进来的人。 “啊?”豆丁盯着空碗发楞,难道这混血美男要饿死她? 刷的抽出刀,修野面无表情,对着豆丁冷冷的说,“放血。”那语气简直是——令人发指。 本能的往后挪了一下,豆丁摇摇头,“不。” 眼睛看到他头上黑色的曼陀罗,往后又退了两部。开什么玩笑,她有一个齐天已经够了好吗?她最鄙视种马文了,如今命运拉着她貌似要在女种马的路上一往无前,这种时候怎么能信马由缰呢? “快放血。” 修野往前走一步,拉住豆丁的胳膊,扬手就要划开豆丁的血管。 穷奇飞扑上来撞掉他手里的刀,一脸戒备的呲起狗牙,“修野,你太过分了。” 睁开睡眼,一异国色混血美男手拿菜刀的站在你面前说是要放血。这种时候,就算是再多的欣赏也是要消磨殆尽的。豆丁揉揉被捏的发疼的手腕,一脸蛋疼。 托着腮帮子想了一会儿,悠悠的开口,“你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能上来就放血吧?” “还有没有法律道德了?你思想品德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修程快支撑不住了,”修野抬起湛蓝色的眸子,狼一样盯着豆丁,“放血救他。” “呵呵,”豆丁不敢置信的干笑两声,“他快撑不住了,我放血?” “你以为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呢?血型这玩意儿你没听说过?”鄙夷的看了修野一眼,豆丁出口讽刺,“老娘不是善良万能圣母的o型血,而是万能受血ab型……” “你的血,医好了我的脸。” 修野再也等不了,再次闪身上前拿起刀去划豆丁的胳膊。危机之中仿佛想起了画眉一开始教自己的心法内功,豆丁体内的魔气飞速运转聚集在手腕上。 咣的一声被弹开,修野唇角流血倒在地上。不死心再次站起来,一直呆在豆丁身边的穷奇开口,“放弃吧,除非主子自愿,否则没有人可以取走她的血。” “昨天的意外再无上演的——” 机会小白狗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雷了个外焦里嫩。原来修野听出穷奇的画外音,知道这种情况下能取到弟弟救命药的方法,简单可行的只有那一个。再多的方法或许有,但他不知道。 算下来,正统魔夫都没怎么强吻过小主子呢。这修野——嘶,倒抽一口冷气,穷奇担忧的望向门口。 人界有句话怎么说的?说曹操曹操到。 盯着站在门口的那谷锦钊,穷奇默默伸出爪子挠挠被修野困在怀里的豆丁。 猛地推开那扑上来就亮出锋利牙齿的中外混血狼,豆丁舔了一下流血的唇瓣。眼神狠辣的盯着修野,“拿到你想要的,就滚吧。”开什么玩笑,放下她只有一颗心不说,就算是她水性杨花,也绝不可能喜欢这种男人。 还是齐天好,默默下了这么个定义,豆丁不禁有些想念齐天兵痞子的模样,那种致命的吸引力,相信不会再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带给她。 “刈雯。”齐天不知道心下是什么滋味,才离开魔界多久?拈花惹草的丫头。 看到从身边走过的修野,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我叫齐天,是雯雯的未婚夫。” 张爱玲说过,成名要趁早。齐天却觉得,宣誓主权这种事儿也是要趁早的。不然他的女人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他第二第三顶绿帽子了。 想到安泉的捷足先登,齐天眉头紧皱——今后一定要看好她。 修野口腔内尽是豆丁浓稠的血液,那种芬芳的香味似乎侵入骨髓。他点点头,伸出右手与齐天相握。而后,快步走向自己与弟弟的房间。 修程还等着救命。 “你怎么来了?”豆丁赤脚跳下来,大大的猫眼完成月牙。 扑进齐天怀里蹭蹭,“我好想你啊。” “真的?”这种属于妖王殿下的依赖,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齐天有一瞬间的呆愣。 她不会是想起什么关于安泉的蛛丝马迹了吧?齐天想,最好不要是这样,否则,就不要怪他六亲不认。 “不然呢?”豆丁想到修野的所作所为,慌忙撒娇解释,“齐校长~” 嘟起果冻色的唇瓣,豆丁软糯的嗓音扑在齐天的耳畔,“是那个修野什么的,突然扑上来的。我没有防备的。” “大黄,大黄可以证明!”豆丁戳戳齐天手臂鼓鼓的肌肉块子,“我是清白的。” 床上的小白狗点点头,心道,真清白。是谁说的,我就喜欢脸残~ “我没说你不是清白的,”齐天凑过去啄了一口豆丁的脸颊,“我的公主殿下。” 一听齐天没有不相信,豆丁低头沉默了两秒。再抬头就换上了正常的面孔,“那啥,大圣你赶快带我走吧。这个变态的重阳殿我真的是受够了,对了,走之后别忘了放一把火。一了百了。” “唉,”齐天摇摇头,“我时间不多了。” 从怀里摸出一本书,不等豆丁疑惑开口交代,“这是白眉护法让我带来的书。他说你用得上。记得一定要看。” 豆丁点点头表示清楚明白。 “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了。”齐天捏捏豆丁的脸颊,“那个房间,最好不要进去。” “啊?” “我是靠着与你的夫妻缠出现至此,时间不多了……” 齐天一脸你要是有什么话就快说的表情望着豆丁,豆丁咬咬唇瓣,“这样?” 本以为她会说出个什么生死离别你侬我侬的情话,奈何她张口就是,“告诉我妈,我一定会回去的。” “还有,那个长眠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哼,欺骗我的友情?”豆丁咬牙切齿,“老娘不帮他拿血灵芝了!” “那我呢?”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她还在讲一些煞风景的话,齐天不禁催促,“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你?”豆丁眨眨中二的猫眼恍然大呼,“哦,对了。我确实有话对你说。” 迎着齐天的一脸期待,豆丁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若是不幸长眠真的救回了惊蛰,记得一定要介绍一个师的男人给他。” “丫的——”气不死他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嘴唇就被强硬的封住。 齐天渐渐透明的身体用尽全力拥住豆丁加深这个吻。 等我,豆丁只听到这一句话,身上一轻,齐天没了踪影。只留下手中的书证明着他存在过…… 血液倒进药臼,混着之前修服用的药物捣碎。修野的心思完完全全扑在给弟弟治病这件事儿。 用纱布滤净杂质,修野将药汁倒在碗里。 脸莫名其妙的变回从前,他还是在别人的提醒下发现的。当时没感觉,事后回想起来,无疑是豆丁的血液起了作用。 既然她的血液能救回自己的脸,为何不能救回弟弟的生命呢? 下定决心的他就跑去找她放血。 至此,修野端着乌黑的草药走向修程。 扶起无力的修程,修野柔声轻哄,“修程,喝了草药。你就会好了。” “……” 修程别过脸,这么多年,他又怎么没想过自己重新健康呢?奈何草药一碗又一碗,他还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哥哥的脸却…… “哥,你的脸是不是早就好了?”修程嘶哑着嗓子问,“你是不是早就跟雯雯,不,是大嫂……” “你在固执什么?”修野有些抓狂,“我跟她没关系我说了几遍了,她也说了有未婚夫了不是吗?你为什么还要置气?” “当年师父要做药人,你我都不能幸免。”修野说到这里湛蓝的眼睛里尽是痛苦,“我帮你偷喝了多少毒物?又怎么会跟你抢心上人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修程,没了 “我知道,大哥待我好……”修程精致的眉眼低垂,“这些我都知道。” “知道就把药喝了,别再置气了。”修野强硬的将药碗塞到修程手中,“喝了。” 修程抬起手药碗凑近唇瓣,修野紧紧地盯着那碗乌漆麻黑的药汁,生怕修程一个激动就不喝了。好不容易要来……额,抢来的药引呢。 “大哥,你不喜欢雯雯的,对吗?” 修程抬起清澈温顺的眉眼,期待的看着身边的修野。 修野点点头,“大哥不喜欢她。” “那就好、那就好……”苦涩的药汁灌进喉中,修程将空碗递给修野。 “怎么样,好点没有?”修野急切的上前查探,恨不得胞弟立马就好。 修程捂住腹部,紧皱娥眉强忍蚀骨的疼痛,唇角却还是有一丝血迹流了下来。抬起无力的手臂去抹,奈何越来越多…… “修程!”见他这幅模样,自学医术的修野怎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药他早已试过,绝对是没有毒的。如今修程这幅模样,出问题的,就只有华雯的血液。 再一次不请自来的跑去豆丁的住处,修野一掌推开房门。 “尼玛,有完没完了?”豆丁翻身坐起,枕头就飞向了修野,“滚!” 修野气冲冲的走过去,豆丁见这架势,当下就把穷奇丢了出去,“大黄,送客。” 穷奇默默的看了修野一眼,那黑色的曼陀罗花静静的呆在修野的额角。有道是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修野那架势,分明就是拼命的准备。 若是一般人跟豆丁拼命,作为魔宠的穷奇怎么着也是要掺和一脚的。只是,如今…… 再一次瞄了一眼修野额角的墨色印记,穷奇尾巴一甩潇洒的走出房门。这混血野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另一个主子,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掺和人家的家务事好了。 感受到穷奇落跑的想法,豆丁嘴角一抽,“大黄,你敢出去试试?” 大黄用行动证明了,它敢。 大黄肚子落跑,豆丁捂着结痂的唇瓣后退了一步。这厮,不会又要来放血吧? 揪住豆丁的衣领将人拎出去,修野满心满眼都是流血不止的修程。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错,她既然能够救自己,为何修程就不能了呢? “你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豆丁被丢在地上,无语的拍拍屁股爬起来。一见修程身上晕染的血迹,当下一愣。伸出爪子试探鼻息,豆丁屏气凝神。 收回手抠抠爪子,她真心不知道怎么陈述这个事实。修程没了,也不知道修野这时不时狼性一下的混血美男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 “那啥……”豆丁深吸一口气,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我还有事儿,再联系。” “他怎么样了?”修野揪回要遛的豆丁满心急切,摇摇她单薄的肩膀,“还有没有救?” “你自己看嘛,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被问的来了脾气,豆丁反守为攻拉着修野走上去,强硬的拉着那颤抖的手放上修程的鼻间,“你自己看。” “修程,修程!”恍惚发现亲人逝去的修野一瞬间失了神,背上良久回过神来,一把卡住豆丁的脖子,“是你,都是你。是你的血液害死他的,是你……” 一巴掌扇上修野的脸,挣脱的豆丁毫不客气的咬了修野一口。 大大的猫眼拉成一条缝,她说,“寒修野,是你不由分说取走我的血液,是你自己认为我的血液可以救你弟弟,也是你喂他喝下药水的。” “如今修程没了,你反倒怪起我来了?”豆丁冷哼一声,“你还真是贼喊捉贼。” 她才不会喜欢这样的男生呢,除了脸还有什么? 湛蓝色的眼珠子滚了滚,一滴眼泪掉落在地。那声音本是不明显的,奈何耳力极好的豆丁听的一清二楚。也觉得自己说的过分,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救回弟弟不是?被自己这么一说,仿佛他是故意害他弟弟一样。 走回去想要拍拍修野的肩膀,奈何还没靠近就被歇斯底里的一句‘出去’定住。 好吧,出去就出去。当她华秀刈雯是什么人?需要了拎过来不需要了丢出去,握紧爪子,豆丁暗想,嗯,朋友不能做了。不过——倒是可以让他去找血灵芝。 走出门外的豆丁头也不回,转转猫眼当下出声,“其实要让修程重生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 “血灵芝。” “……” 抬脚往回走,豆丁清楚的知道。若是要惊蛰重生,需要妖体、魔果、天山血灵芝。而要一个尚且拥有肉体刚刚往生的凡人复活,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了。天山血灵芝再加上巫术,足以…… 又是一碗黑暗料理,豆丁面对那红光满面黑眉白发的老头已经无力吐槽了。 “省省吧,别费力气了。”敲着瓷碗的豆丁悠悠的开口,“你这些个东西啊,毒不死我的。” 突变老头吹胡子瞪眼,对于她挂名弟子这个身份的来由久久不能释怀。但为人师表,总也不能明着把自个儿徒弟给毒死吧?所以——就有了这一碗碗一杯杯变本加厉的毒水。 “喝!” “唉。”摇头叹气,豆丁端起瓷碗喝了个干净。 突变老头气到不行,刚想说些什么,修野就从房里走了出来。 “师父,”他说,“修程没了。” “没了?”突变老头眨眨眼,关羽君一样的红脸很是纠结,“你再找一个师弟试药好了,为师以为你医术的进步已经很快了呀……怎么还是没了?” “多谢师父。” 寒修野拜了一下膳食仙君,淡淡的瞥了一眼最后一个房间,“若是还有医书就好了。” “医书?那还不容易?”突变老头拍拍发福的胸脯,“去找吧,师父有的是书。只要你们供为师试毒,医术什么的好说、好说。” “嗯?”豆丁疑惑的看了寒修野一眼,反映过来他们可能说的是最后一间房,了然的点点头。 看来那里确实有天山血灵芝,她想。 “没事儿的话,为师就先走了。” 警告的瞥了豆丁一眼,意思不言而喻,‘等着,老子研究更毒的东西给你喝!’ 无奈的摊摊手,豆丁摇头晃脑表示,‘师父,您老人家的厨艺越发的好了,您看,徒儿吃了您的药膳,如今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都能上五楼了,就连月月到访的大姨妈,那都是女人月当月快乐了呢。’ 老头吹胡子瞪眼的走了,留下豆丁一脸得瑟的揪着穷奇的毛发。 “走吧。” 寒修野信步朝最后一间房走去,一个字儿都不愿意多说。 还真是自闭症,豆丁无奈的想,他是不是语言系统被病毒入侵了?杀毒软件多少钱一斤? 快走啦,穷奇无语,办正事儿的时候不要开小差。 推开那扇藤蔓缠绕的木门,寒修野回头看了豆丁一眼,“我去拿就好,你等着。” “啊?”反应过来寒修野说了什么,豆丁眨眨猫眼儿觉得挺好,她就喜欢歇着,“那很好啊,多拿点出来。” 寒修野盯着她看,也不说话。豆丁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当下拍拍他的肩膀老神在在的解释,“你想啊,拿得少了,万一制药失败肿么破?多拿点啦,有备无患嘛!” “一颗,足以。”见她不说真正的原因,寒修野转身就要走进去。 “好啦,我说,”豆丁贼兮兮的凑上去,“我是有想过拿出去一颗卖钱啦。” 见她一脸信不信由你的表情,寒修野是真的生气了。 他讨厌她,相当讨厌。 这个女孩儿总是一副我很天真、我很快乐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种阳光是他不曾接触过的。男人骨子里总有毁灭美好的阴晦面,他想,撕破她笑容后的那张脸才是风华绝代的。 奈何修程却从不掩饰自己对美好阳光的喜好,他喜欢她,从不掩饰。 既然如此,他这做哥哥的当然不能再对她爱理不理。于是,虽然跟修程相比还是没有太多话,但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极限了。 修程没了,她说血灵芝能救。 他信了,只因为他也曾见过膳食仙君对血灵芝的宝贵程度。食药处子唇上的奇药,应当是有此功效的吧? 推开那藤蔓缠绕的木门,她却说多拿一点。 寒修野不是傻子,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血灵芝,不是吗? 只是,为谁而拿?拿来救谁?她的未婚夫,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想到这里,寒修野冷冷的开口,“你未婚夫呢?那天以后怎么没有再见到他了?” 这跳跃幅度也太大了吧?心里的小人娃娃挖着鼻孔,豆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思维跟的上。 “他啊,回去了。” 暂且这么解释吧,解释的多了,破绽就多。她可不想血灵芝没拿到,长眠没气到就pass出局。她堂堂小魔君屈尊来到这个鬼地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饱饭没吃几顿、衣服没穿几套…… 可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否则,自己都对不起自己。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投机取巧 “哎呀,快进去吧。”豆丁不耐烦,实在不想解释太多的她直接将寒修野推了进去。 “等等,”寒修野突然想起什么,跻身出来匆匆往回走,“修程还在床上。” “那又怎么啦?”无语的豆丁很是鄙夷,“难道你要背着他进去?我嘞个去,你脑子什么时候正常一点儿!” 想到突变老头拿尸体泡酒的举动,豆丁一阵作呕后挥挥手,去吧去吧,万一那老头拿修程泡了酒……打了个哆嗦的豆丁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转过身好奇的探头进去,脚下一滑,豆丁栽了个狗啃泥的姿势销魂的掉进了最后一间屋子。穷奇见此慌忙跳进去给她垫了底儿。 “咦?这里的地面是软的欸……”揉揉屁股站起来,待发现身下白白的一团后一脸黑线,“大黄?还有气儿不?” 没来得及听到穷奇的回答,更没来得及去观察四周。就听到房门吱呀呀的要关上。 转身握住门框挡住要合起来的厚重木门,豆丁咬牙,“大黄,快出去。” 一团白色窜了出来,豆丁这才抬脚要踏出去。奈何,脚步就跟黏在地上一样生了根一样。举步维艰中,不远处的修野推门走出来。 “喂,寒修野。你能不能快点?我出不去了!” 豆丁这话才说完,穷奇就再次跳进了屋子里。之所以说跳进来,无非是门槛内的地面要比门槛外的地面低很多。 寒修野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但还是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伸出一只嫩白的爪子,豆丁命令,“拉我出去。” 寒修野摇摇头,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对,就是这样。你也会急?也会焦虑?这样撕破天使伪装的脸,才是最生动的。不是吗? “说,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寒修野湛蓝的眼珠子似一汪湖水,平静的容易让人沉沦。他看着你,只看着你。那种天生深情的眸子,豆丁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豆丁收回手,不拉就不嘛。拽什么拽? 老娘又不是没见过美男,说到这里豆丁颇为自豪的想,俺们家齐校长那才是优雅矫健疯子迷人的美洲豹呢……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豆丁抛却老脸认了输,“好吧,我是来拿血灵芝的。” “拿它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救人咯。”豆丁翻翻白眼,“你到底要不要拉我上去?我都招了你还要怎样?” 大大的猫眼狡黠一转,放大的瞳仁清澈无辜,“难道你不知道二十四小时以后,所有的细胞都——” “你出不来了,”寒修野探下一条修长的腿,“我下来好了。” “我出不来了?”豆丁大吃一惊,“那你下来有个屁用!不是说好的你拿吗?” 虽然不怕里面的危险,虽然很好奇里面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但豆丁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儿的。明知山有虎,莫向虎山行。这句话豆丁还是懂的。她才不是那些个品质高尚的大英雄! “我有叫你下来吗?”寒修野瞥了一眼小脸红扑扑的可爱女生,莫名有种逗了小猫的满足感。 一直冷眼观战的穷奇此时此刻终于开口打破了二人的僵持:“那个,这个东西好像第一次进去不闯关打boss,好像出不去的。”闯关打boss,这还是从豆丁那儿学来的话。 小手扶额,豆丁暗骂长眠。丫的,要不是这损友把她骗过来,她……唉,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抬头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寒修野,试探性踏出一个脚。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当初白眉那老不死的还不是偷袭她把她关进藏书阁。狗屎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穷奇毛一抖,颤抖着嗓音在心底对豆丁说,“你别想着再让本尊随地——大小便。”说道大小便的时候,穷奇有些咬牙切齿,那是他狗生的污点有木有!跟着这无良的主子,今后恐怕更多的污点有木有! 其实穷奇是对的。 在豆丁侥幸走出迷宫泥潭后,他的狗生就再一次华丽丽的受到了挑战…… 此时,豆丁脚下渐渐蔓延出大片大片的泥沼。探出去的脚,下面一软就有陷下去的趋势。 飞速收回泥哒哒的裤管,豆丁一脸肉疼,“好脏啊。” “你只有十分钟。” 寒修野说着踏出脚,走到的地方干爽清洁,走过以后泥沼迅速覆盖干净的一小片儿地方。 试探性的再一次伸出脚,豆丁忍住对泥沼的抵触落地。奈何还是一脚踩空。 几次三番下来,她怒了。颦起好看的眉眼咬咬爪子,豆丁想,莫不是传说中的阵法?如果是的话……糟糕,糟老头给她的书她还没看呢。名字是什么貌似都不是很清楚…… 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见她不知不觉消耗掉大半时间,寒修野冷冷的开口提示,“这个,是七星阵。你所占的是其中一颗磁石。” “那么,找到其他的磁石就可以了?”豆丁抬眼去看那仿佛告诉她破解办法就是天大施舍的混血美男,眉眼染上不屑,“条条大路通罗马……” “大黄,变一张船出来。用气切割泥沼。” 穷奇当然明白豆丁心里想什么,四肢伸长让身体尽量拉成一张纸装物。大黄轻飘飘的落在了泥沼里,豆丁挑衅的看了一眼寒修野,踏脚坐上长了毛儿的简易船。 “嗯?”寒修野脸色动容,这个办法,他倒真没想过。 入愿走过泥沼,豆丁跳下来嫌弃的去甩裤脚上的泥巴。大黄则恢复原样一通乱抖。 “投机取巧。” “投机取巧怎么了?”豆丁翻了个白眼眉目生动,“律师还生下来就是钻法律空子的呢。而我呢,天生就是不用想太多的,就是那种喝口凉水都能发现钻石的luckgay。” 寒修野推开面前的另一道门,一人一狗这才发现还有阻挡。 要不要这么严谨?不过是几本破书几具死尸罢了……豆丁心道,难不成那变态老头害怕有人***老神在在的点点头,也是,那些个血灵芝都是从处子药女的唇上生长而出,若是女子不再清白,那血灵芝照理来说也会添上几分污浊。 想到这里,这才觉得这么多关卡是有道理的。你想啊,那药女经年食药,死后身体必然不腐不朽,有奸人歹徒见色起意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人慈溪太后被发掘出来以后,就是因为那喝着人奶养出来的温润皮肤这才晚节不保的嘛。 ****穷奇一头黑线,主子,不要拿你猥琐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好吗?这么多珍贵医书本就值当重重保护,您能用正常的眼光看待世界吗? 不理会穷奇的反驳,豆丁跟着寒修野走进另一扇门。 这扇门与之前的木门相比,材质上就是一个升级。虽说石头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它也至少占据了贵重中的一半不是?它重嘛。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之前的泥沼空间与现在的比起来。真是一秒钟见胜负,村姑与土豪,高下立现。 这金灿灿黄溜溜的一屋子珠宝…… 艾玛,太激动人心了。 只是区别于一般人的反应,豆丁的眼光直直的就朝一具雕像看去。 寒修野见此,心下有了计较。见到金银珠宝没有动静,华雯多半是富家子弟,俗称富二代。能这么快发现问题所在,他不得不承认狗屎运的背后还是有点儿小聪明的。 只是,这个浑身上下阿q精神的女生,更让他不爽了。凭什么?她能活的如此无忧无虑…… “大黄,你有媳妇儿吗?”豆丁前前后后绕着石像转了一圈儿,末了嘿嘿笑弯了猫眼爪子指着石像说,“看,这只狗跟你挺有夫妻像的嘛。” 说完这句,豆丁警觉寒修野好像没有见过大黄的真身。因为这只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是只狗的四条腿,自打进了天山就一只是萌萌哒小白狗模样,就算是刚刚变成小船也是不曾看到真身的。 穷奇抖了抖狗毛致力于抛泥事业中无法自拔,听豆丁这么说这才抬头去看半人高的雕像。 确实……挺像的。虽然不想承认,但大黄还是不可否认那石像与它的相似度。 “夫妻相?”寒修野疑惑的看了穷奇一眼,不能苟同豆丁神一样的眼光。一个半人高,一个一尺长……夫妻相?开什么玩笑?再说了,那石像是母狗吗? “欸,你说那石像是公的还是母的?”豆丁撞了一下寒修野的肩膀,“你当初是怎么过关的呢?” “自己看。” “……”翻了个白眼走上前,豆丁伸手去扶那大狗的头部。穷奇跟在后面迈着小短腿儿吥啾吥啾的跑上去,也是一脸好奇的往下看。于是,一人一狗不知道节操为何物的顶着天真的相貌研究起了石像的下体…… “嗯,它没有小jj。”豆丁点点头下了定义,“可以做你媳妇儿。” “……”默默地转头走回去,他上古神兽的脸啊…… “怎么,你不愿意?”豆丁一脸奸笑,“还是,大黄你是弯的狗?”顾自摇头自言自语,“不行不行,你把人家狗狗都看光了,做狗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金毛穷奇 “我还等着你下一窝小崽子,时不时坐一下狗拉雪橇呢。”豆丁拍拍穷奇的狗头,面色凝重,“大黄,彰显你雄性魅力的时候到了!” 见穷奇乌漆麻黑的狗脸,豆丁困意袭来歪在地上,“哈唔~大黄,色诱一下。这边交给你了……” “擦,”饶是自诩斯文的上古神兽,穷奇也忍不住爆粗口,“又尼玛抛下本尊一个,睡睡睡,不睡是要死吗?要死吗?” “……” 寒修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疑惑的去看危险袭来而不自知的女生。 “看什么看,你没见过她啊?”穷奇急了,真应了一句话狗急乱咬人。 迈着优雅的步伐颤抖着小短腿儿走上前,穷奇自诩风流的摆了个pose。那身段……额,圆滚滚的。 寒修野只看到小白球不晓得怎么回事儿突然发了春似得绕着石像走猫步,那神态俨然t台上风姿卓越的麻豆。不可抑制的黑了脑门儿,心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只见金光闪闪土豪焕发的房间里,一只一尺长圆滚滚的小白狗绕着紧闭狗眼的半人石像搔首弄姿…… 寒修野不忍直视…… 忍无可忍自当无需再忍,他不知道自己的音调扭曲了没有,“那个……” “贝贝,这关,只要坐到铃铛上所说的题目,让穷奇睁开眼睛就好。” 大黄跳着探戈的舞步一顿,瞬间示范什么是真正的狗啃泥。 爪子扒拉着地板艰难的扑腾起来,小白球抓狂,“你怎么不早说!” 寒修野无语的摸摸鼻子,感情这一人一狗绕着石像转了n圈儿,连个拳头大的铃铛都没发现!他要收回之前说女生有小聪明的话。 她明明脑子都没动,有的只是狗屎运! 瞪大狗眼去看母穷奇胸口的玉铃铛,大黄面色凝重。尼玛,这种坑爹的问题它一只无辜的上古小神兽怎么会?要他在剩下短短的时间里找出金堆银堆里唯一形状不同的金子银子,这不是说笑呢吗? 还要破解上面雕刻的谜题让他们合在一起?大黄爪子戳戳狗鼻子,好麻烦……既然让穷奇睁开眼睛就好,那还找那些个犄角旮旯的东西作甚? 只是大黄忽略了,寒修野说是完成任务母穷奇自然会睁开眼睛让他们进去。可没说穷奇睁开眼睛,就会让他们进去。 绕着雕像又跳了一圈儿恰恰,就连大黄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无良主子学会的。 抬起狗眼希翼的看了一眼真的跟他挺有夫妻相的雕像,大黄发誓他真的有听到雕像无语摇头的嘎吱声。 这种时候,难道真的要用那一招? 撒尿? 抬起眼角略微纠结的再次看了石像一眼,小白团儿跳起来,“喂,你睁睁眼。否则我撒尿了啊。” 见石像没动静,大黄抽抽鼻子很无奈。狗腿儿踢了一下地上的豆丁,果断无语了……这种艰难的时刻,无良主子还是不能放弃她的午睡吗?关键时刻掉链子,还真是……灵光一闪,穷奇恍然大悟。 难道是她听不懂人话?嗯,也对。 用穷奇的语言重复了一边刚刚的话,大黄再次扭着圆滚滚的身板跳起来。 等待了许久……还是没动静! 作势抬起一条狗腿,大黄内牛满面……他的一世英名…… 正当寒修野满头黑线的准备出手帮忙的时候,石像睁开锐利的眸子,“放肆!” “呼。”长舒一口气,大黄收回狗腿儿,“还好你睁开眼了,否则——” “否则你还要恬不知耻的撒尿吗?”石像早在这主仆二人围着她研究她的下体时就抖抖眉毛有些忍无可忍。但她还是存了二人正儿八经过关的心思。奈何那白狗好不要脸,竟然看了又看不说还要撒尿? 怒极的石像动作迅猛的抬起一条腿,大力朝那团白色踩去。寒修野出声阻拦但为时已晚,那粗壮的狗腿眼见着就要压上那小小的一团儿。闭上眼睛不忍直视,寒修野也被凌厉的脚风刮出去很远…… 千钧一发之际,那团白色就地一滚,变成了与石像势均力敌——不,是更加英姿焕发、蓬勃生机的存在。 危险之即,大黄再也顾不得身份泄露一事。若是就这么扑街了,比上身份泄露更严重好吗? 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耳畔,豆丁抓狂的翻了个身,气急败坏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大黄庞然大物的俯视着雕像。 说是俯视,不过也是豆丁身为狗主人的自夸罢了。其实大黄虽然比雕像略高,但俯视什么的是有些夸张了哈。 石像被镇住不敢轻而易举的动弹,面对大黄迸发的雄性气息,不可抑制的顺从血液的臣服。就连身后把守的门都不受控制的洞开了。 但雕像内心是不甘愿的,想她艰难镇守宝刀苍穹上千年,怎能被一只恬不知耻的雄性如此打败?违逆血液的臣服,她艰难的抬起狗腿就要攻击身边的豆丁。 大黄威严的皱起额头,一声怒吼震塌了周边的金山银山。 豆丁拍拍屁股站起来,绕着大黄转了一圈儿点头称赞,“哎哟~不错哦,确实长大了不少嘛。” “大黄,加油!”握紧小拳头比了个fighting的手势,豆丁眨眨眼贼兮兮的挑眉毛,“艰难困苦浑不怕,想想媳妇儿在胯下。我看好你哟~” “……”它的狗生就是毁在了大黄这两个字儿手里,它的一世英明哟。 拉起不远处还处于震惊中的寒修野,豆丁得瑟的冲母穷奇吐舌头,“啦啦,啦啦啦啦~” 寒修野看到大黄从小变大瞬间长成一只与石像势均力敌的白色穷奇,震惊的无以复加。更加确定那一脸无忧的女生不是一般人。之前的富家子再次被推翻,她或许是神魔妖中的贵族吧?这儿说来,她与他们这些凡人——不,是她与修程是跟不可能有姻缘的。 石像气的浑身发抖,抖着抖着大块大块的石头就掉落在地露出内里金色的毛发。 此时的豆丁显然是迟钝的,没办法,她太相信自家大黄了。离石像身后的门越来越近,她哼着德玛西亚撸啊撸的调子浑然不知石像气到颤抖的毛发。 一脚踏进金银半开的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金色穷奇还带着石屑的血盆大口。 说时迟那时快,寒修野抬起手臂卡住了金毛穷奇的嘴巴。直到朱红的血液蔓延而下的时候,他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伸出手救了这个快乐无忧让他嫉妒到发狂的女生。 大黄见此仰头甩上金毛穷奇的腹部将她撞倒在地解救出寒修野血粼粼的手。 被这母狗知道自己坑爹的名字,大黄本就恼羞怒极。如今这母狗还要攻击自己的主子?还媳妇儿?他上古神兽就算是要找伴侣也只要像魔后那样善良阳光的。 张开狗嘴欲咬断金毛穷奇的脖子,大黄想要杀狗灭口。她死了,就没有旁人知晓它叫大黄了…… “慢。” 寒修野走上去,受伤的右手摸摸金色穷奇的狗头。柔声细语的安慰受惊的母穷奇,“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我们过去,是找血灵芝救人的。绝对不拿其他的宝物的……” 豆丁抽抽唇角无语,这丫也有轻声细语温柔满怀?这丫也有怜香惜玉温文儒雅?这丫对着一条母狗母性大发确定不是人兽爱好者?等等—— 扭过头去盯着大黄,豆丁气结,“大黄……你刚刚想什么?嗯?” 大黄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这语气……不妙啊…… “你——” “本尊只是喜欢那个类型的女人,主子你不要用你龌龊的心思揣度我。”高冷的扭过头去,大黄表示我很清高、你很无耻。 “嘿嘿嘿。”豆丁奸笑两声摸出一只记忆水晶,那还是白眉那糟老头托齐天带来的。此时已经记满虚像。 “哎呀,刚刚有一只小白团儿上蹿下跳的发春呢?”一脸无辜的思考,“这是谁家的狗啊?肿么可以这么可耐捏?” 大黄顿感不妙,抬头一看,果然见刚刚绕着石像的自己正搔首弄姿的出现在虚空中。 正一脸纠结盯着上方的穷奇蓦然发现,一只纹路复杂的金色契约出现在一边。一人一狗对视一眼,慎重的慢动作转头看向寒修野…… 颤抖着爪子指向寒修野,豆丁瘪瘪嘴唇干巴巴吐出三个字,“狗屎运……” 大黄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赞同豆丁的看法,“狗屎运……” 是的,寒修野与金毛穷奇签了生死主仆契约。真的是狗屎运……无意识的安慰一只金色大狗,就让他得到上古神兽的认可认作主人。这妥妥的超级狗屎运好吗? 原来寒修野留学的双手抚上金毛穷奇的狗头,朱红的血迹就在金毛穷奇的默许下渗进了眉心。主仆契约完成,那寒修野还是眨眨湛蓝色的眼珠子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疑惑之际,一道柔和的女声回响在心底。 从今以后,本尊认你为主。金毛穷奇舔舔他受伤的手臂,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生长复原。寒修野……再也不是凡人了。 有的时候,狗屎是相当强大的存在。一人一狗再次对视一眼点点头,千万不要小瞧每一泡狗屎。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女秃瓢们 “嘿,这黄毛母狗叫啥?”豆丁见寒修野终于接受事实从震惊中抬起头来,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你才是黄毛狗,你全家都是黄毛狗!”黄毛穷奇很是抓狂,“本尊是穷奇!上古神兽穷奇!” 默默掉转头部,豆丁悲伤地看了大黄一眼,“大黄,这媳妇儿不能娶。长得黄不拉碴还自恋的要命。乖,赶明主子给你娶一群整齐小妾。这样丑狗多作怪的还是不要往家里带了。” “你——” 黄毛穷奇怒极要冲上去咬豆丁,豆丁一个冷眼撇过去,魔族皇者的威压瞬间侵袭了黄毛穷奇,“给老娘滚远点儿!” 她眸子黑的发紫,幽深的眼睛深不见底,“寒修野,管好你的狗。” 摸摸地上抖成一团的黄毛穷奇,寒修野感受到她的惊恐与害怕。从穷奇脑海得知豆丁的血统,寒修野手下一顿——她是魔族?还是皇室? “我们走吧。”安慰了狗狗的寒修野开口。 “不,本尊不能走。”黄毛狗一甩尾巴重新站上原来的位子,狗眼认真的看着寒修野说,“主人,你们快去快回。不要动宝刀苍穹,否则你们很难离开天山。” 后半句是暗自在心底对寒修野说的,当然不能让那讨人厌的女生知道苍穹的存在。主人的人品有保证,那两个猥琐没节操的就不能肯定了。 若是大黄知道黄毛穷奇想什么,肯定会立马跳脚反驳说他也是相当纯洁高大上的……只不过,近墨者黑嘛。 “大黄,我们走吧。” 豆丁抱着已经变成一小团的大黄,转身走到门前。 寒修野拍拍黄毛穷奇的头,“may,我们走了。” 听到这句话,豆丁咻的转过头,爪子指向黄毛穷奇,“你——妹?” “你妹!”may狗眼圆睁,呲牙咧嘴的盯着豆丁。大黄见此也呲起了瓷白的牙齿,与may目不转睛的对视。 “是maybe的may。”寒修野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他还等着就修程呢。拉过豆丁走向门,转头看了还在僵持的一对狗狗,“你们留下瞪?” 大黄头也不回的点点头,表示这个提议可以有。 豆丁无奈摊手,转身踏进金银半开土豪奢华的门,豆丁默许了大黄留在外面跟may对视的举动。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狗大不由人,荷尔蒙太勾魂。 寒修野与豆丁一同走进土豪门,对于门内的世界。毛骨悚然的同时,也带了几分期待——她,还会那么好运? 之前的关卡他虽然在,但只要他不参与,就可以全身而退。这个医书墓冢已经认可了他。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闯关的生死一瞬,在华雯眼里原来可以是这样的。 千钧一发还趴在地上睡觉,寒修野表示不能理解。正想着,豆丁突然弯下腰,跟在后面的寒修野也不得不停住脚步。 那面前的小腰盈盈不堪一握,虽然身着中性童子古装,但窈窕的身姿依稀可见。不知道她在摸索什么,但知道她摸索不出什么东西来。最后守门的是一只孤独的灵魂,所以地上根本不需要任何关卡。 撕拉一声,女生不知道拽了什么东西下来。 豆丁弯下腰撤掉粘满泥巴的鞋子与半截裤管,无比利索的丢掉。嫌弃的撇撇嘴,表示自己都不能理解这危急时刻的小洁癖为毛还能保持的如此完好。 寒修野定睛去看,一双精致的艺术品一样的玉足踏在神色的地板上。五颗脚趾圆滚滚可爱的蜷缩在一起,晶莹透亮的指甲乖顺的伏在脚趾上,泛着可爱的光泽。弧度完美肌肤白嫩,胖瘦适宜让那双精致的脚踝更显纤细。半截光裸的小腿也是世间难寻…… 他突然不可抑制的咽了口唾液,终于明白为何中国古代的男人愿意把玩女人的臭脚丫子了。那双脚,真真是人间极品。 恋足癖者无二有一,而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各中重症爱好者。 走了两步,豆丁疑惑的回头看了寒修野一眼,待到看清他直楞的眼神。当下粗线条的摊手大大咧咧的解释,“那啥,太难受了,我不想穿。” 回过神来的寒修野还是那副自闭症患者语言系统崩溃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跟上豆丁。但那双脚——确是再也拔不出脑海了。 往前的道路越走越黑,豆丁不着痕迹的紧紧衣襟,感觉有点儿冷。 伸手不见五指的周边,寒修野还是能无比清晰的看到那双白花花的脚丫子。 黑暗中,有人摸了豆丁乌黑的长发一把。豆丁停下脚步,就撞进了正盯着脚丫出神的寒修野怀里。 湛蓝色的眼珠子滚滚,不可抑制的深吸一口气。 “我说,不要摸我的头发。”豆丁往前继续走,警告寒修野不要碰他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是很喜欢别人摸自己头发的感觉。除了自己男人还有自己妈妈。 “我……”寒修野开口,喉咙好似有些不舒服,“没有碰你的头发。” “……”转头认真的盯着寒修野湖水一样天生深情的眸子看了看,豆丁疑惑,“那是谁?” 黑暗中,早已不是肉体凡胎的豆丁可以看清一切。没道理有什么东西躲过了她锐利的猫眼。 乌黑的瞳孔拉成一条缝,豆丁危险的眯起猫眼环视四周。黑猫被世人誉为不祥之物,不是因为它门招惹不幸,而是因为它们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东西。 两只可爱的猫耳朵抖呀抖的冒出来,寒修野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生强忍住摸一摸猫耳朵的冲动。 抬起细白的爪子指了一下角落里的红烛,整个房间瞬间被光线填满。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晰,观察到了作怪之物的豆丁收回猫儿还是假装一无所知的往红烛的方向走。 伸出胳膊拦住豆丁,寒修野抬脚走到了前面。之前他进来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毛骨悚然。摸索着点燃屋内的红烛,并费尽心思的又是跳舞又是唱歌哄得红烛火苗冲天,他这才知道屋子里住了多少孤独的灵魂。 说白点儿,这一关就是哄那堆灵魂开心。 豆丁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无论什么时候,遇到危险都不能往前冲,除非真的没有人能够替你冲。这是豆丁作为懒人的法则之一。有倒是能坐着就不要站着,能躺着就不要坐着嘛! 地上很干净,豆丁一屁股坐在上托着腮帮子看那语言系统崩溃患者怎么对付红烛上一群白衣美少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豆丁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群孤魂野鬼要摸她的头发了…… 盯着红烛上亮闪闪十几盏大灯泡,不禁咧嘴一笑,艾玛,这一堆儿光头真是亮瞎狗眼。 看清红柱下面染血的红字,寒修野摇摇头,“不可以!” 虽然他极讨厌那天真无辜的女孩儿,但还不至于见死不救啊…… 等了大会儿小会儿,好戏还不开锣。豆丁扯着嗓子,“怎么了?你不行让我来。别在这儿耗时间了。” 红烛下面的桌台上渐渐翻天覆地,寒修野以为众女鬼改变要求,定睛一看。当下更是摇头,“不行,这个也不行。”要他留下,这怎么可以? “噗,美男留下来陪我们~”豆丁此时俨然已经凑上来,看清案台上的字忍俊不禁。 拍拍寒修野的肩膀,“这个可以有,坐拥美女江山。寒修野,艳福不浅啊……” 说完这句话,大大的猫眼一转,果然看到红烛上方环肥燕瘦的各路秃瓢羞射的红了惨白的脸颊。 还是白化儿好,人头发虽然白,但人至少有不是?这群女尼难道就是那些个食药处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豆丁当下又是拍拍寒修野的肩膀,“既然要你留下,那你就留下作陪嘛。” 人家到死都木有一个男人,见到异国色美男想要留下来盖着棉被‘谈人生谈理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么。 等来等去不见蓝眼美男点头首肯,女秃瓢们有些着急。中间的女子状似老大模样,作势揪起豆丁的头发。其他女鬼见此当下也是纷纷出手。 豆丁本能的想要后退,但看笑话的心思远远大于被女鬼碰触头发的恶心。 在豆丁的头发还没飘起来之前,拉过她纤细的腰肢俯首封住那果冻色还带着结痂的唇瓣,寒修野用行动回答了女鬼们为什么他不要留下来的问题。 偷鸡不成蚀把米,豆丁无比后悔自己看笑话的举动。这不,笑话没看成,反倒搭上了自己不是? 俩人大眼瞪小眼面无表情的贴在一起良久,案台上的红字终于发生了变化。 寒修野维持那个动作的斜眼看了案台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微微崩裂。松开那触感极好的腰肢,他说,“她们想你唱歌或是跳舞。” “哈?”一直不明白女秃瓢们跟寒修野说了什么,那一向讨厌她的自闭症患者才会做这种举动。盯着桌面看了一会儿,豆丁无奈,唉,真是一群闲的蛋疼的女秃瓢。 要她唱歌跳舞?抬眼装作无意识的扫过红烛上方的女鬼们,豆丁还是那副我没看见你们的模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把菜刀 开玩笑,那一群女鬼醋意恒生的模样,豆丁发誓就算她跳的惊天动地、唱的天籁之声那群饥渴的女鬼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我不跳,要跳你跳。”豆丁瞥了寒修野一样,玩味的说,“不然你留下来啊,我觉得挺好的啊。” 这群女鬼真是无聊透顶,这种要求她怎么会做?她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主子。 寒修野握紧拳头,看来见死不救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不知道同情心为何物的女生。 “我同意,第一个要求。”寒修野说完,桌台上缓缓浮现一行朱红的字迹。既然她不仁,就休要怪他不义。这些关卡本来就跟他毫无关系,他好心帮她,她非但不领情,反而倒打一耙…… “要我的命?”豆丁好笑的指指鼻尖,爪子拂过乌黑柔顺的长发,“要我的头发?” 烛台上的女鬼们状似睥睨着豆丁,嫉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柔顺的头发与透着健康活力的肌肤——那些都是她们不可能再次拥有的。见寒修野同意第一个要求,女鬼们跃跃欲试的凑近豆丁。 绕着她飞来飞去,不少女鬼露出长而锋利的獠牙跃跃欲试的瞄准了豆丁光滑的脖颈。 寒修野按兵不动,他认为那不识好歹的女生是要受一点教训。 豆丁面无表情的看了已经伸手去摸她头发的女鬼一眼,心道,这群女秃瓢还真是大胆……敢要她的头发?一个个都是作死! “寒修野,你应当同情的不是我。”危险的眯起猫眼,豆丁亮出锋利的猫爪,“而是这群女秃瓢们!” “什么?她看得到我们?”女鬼们惊慌无比,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猫耳朵抖抖一爪撕碎女鬼虚无缥缈的身躯,与生俱来的黑猫天赋让豆丁可以随意撕裂任何灵魂。黑猫,被称为辟邪之物,也是不祥之物。它们能看到飘荡的灵魂,当然,也能任意撕碎。 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寒修野更不喜欢眼前的女生了。一副单纯无辜的面孔下,藏得是怎样蛇蝎的心肠?那群女孩子已经那么可怜了,她却还要威胁? “站住,再不住手。我是不会让你得到血灵芝的。”寒修野如是说。 一只手被寒修野拉住,另一只手狠辣的撕裂一只女鬼,豆丁的眼睛已经充满了嗜血的紫黑。 她说,“你搞搞清楚,不要一副清高自闭的模样。你他妈算是哪根葱?” 不屑的瞥了寒修野一眼,继续说道:“你那副施舍的面孔……真以为老娘是吃软饭的吗?” 摇头讽刺的笑,豆丁说:“我在这里才是对你的施舍,不要忘了你的初衷——” “既然你一副清冷的姿态,”幽深的猫眼魅惑狠辣,不带一丝感情,“那么,修程否能够复活,与我无关。” “反正——” “他也是被你害死的……” 寒修野瞬间沉默大脑一片空白,是他本末倒置了。以为拿到血灵芝就可以救修程,完全忽略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施救的方法。他根本就没有跟华雯站在对等的位子上,拿什么来自持清高?就连血灵芝救人,也是她告诉他的。 手下一松,几声凄厉的喊叫立马响彻耳畔。 豆丁尖锐的指甲染满魂魄的碎屑,嗜血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到处乱窜飘飞的女秃瓢。不要因为她收起爪子,就不再拥有锋利。杀红了眼的豆丁不容许这些个挑战她尊严的孤魂野鬼存在。 被人威胁的滋味,是她最讨厌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愤懑,浑身逆流的血液让她只想杀光所有不平的声音。 直到空气中再没有一只完整的灵魂,豆丁一步一顿的走到红烛前缓缓转动烛台。 有的时候,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何必,要搞得那么复杂? 密室内入目是一排排整齐的医书古籍,不再跟寒修野搭话,豆丁变了一个人似得浑身散发着嗜血杀戮。 直接走进底层,一排排棺木整齐的躺在地上。掌风催开所有的棺盖,一株株血色灵芝生长在棺盖正对女尸口鼻的地方。冷眼看了跟进来的寒修野,豆丁挥袖收掉所有的血灵芝,一颗不留。 低头研究棺木,寒修野看不到她沉思的眼睛。 突然,一朵血灵芝飞过来,他眼疾手快的接住。 棺木下复杂的花纹,豆丁看不清楚……扬手手打翻所有盛着秃瓢女尸的棺木,那花纹泛着紫光渐渐清晰。 待到那液体流动一样的紫光染满地上的纹路,一把占据了整间屋子的大刀缓缓浮现。 她要这把刀。 “华雯,不可以!”寒修野飞身上前阻拦豆丁,体内的力量运用的还不是很娴熟。 “我是魔,你是神。你以为……我会听你的?”豆丁抬起清冷的眸子,那苍穹发出震天的嗡鸣声,“还有,我根本不叫华雯……我叫——华秀刈雯。” 得到苍穹,她就再也不用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天下大同的地方。所以……她叫什么,又是谁。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了不是吗?她……再也不用忍辱负重。 “华秀……”寒修野震惊的后退两步,她是小魔君…… 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她的传闻,相传,小魔君华秀刈雯出生不久就被奸人掳走,十七年来下落不明。前不久,师父师尊还曾召集所有修仙者,大肆讲述了这小魔君血统如何如何纯正、天赋如何如何秉异。最后,得出结论:如此逆天魔物,人人得而诛之。 锋利的指甲划破掌心,流光溢紫的血液滴落在那把占据面积至少二十平方的大刀上,“这把刀,真漂亮。” 认主很快完成,寒修野只觉紫光一闪,那宝刀苍穹就变作巴掌大小的菜刀出现在豆丁的掌上。 一时间,天山地动山摇。 所有高层警钟大响,纷纷聚集在突变老头这间小小的后院儿。 “他不是没什么屁事儿总是看守吗?”木棉衣衫不整,刚刚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这膳食仙君,也太不负责任了!”环宇仙尊的胸口还挂着渗血的抓痕,很明显,这货刚刚也在床上。至于是哪个小美男……闷葫芦无奈摊手,还能是谁?混混是也。 这混混相当有本事,能让环宇仙尊宠爱那么久。不得不说,人家做小受还是有一手的。跟在瘦女人背后的闷葫芦如是想。 胖女人抓狂的飞来飞去,终于在突变老头的厨房,找到了那撅着屁股正努力熬药的突变老头。 急匆匆跟着胖女人来到自己后院,突变老头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又如何知道苍穹会出什么问题?他看守苍穹如此多年,为此还收集处子炜药镇压。那宝刀苍穹上十几口乌木棺材,死去女孩的灵魂、上古神兽穷奇、还有夺命泥沼…… 除了寒修野,突变老头坚决不相信那群嫉妒成性的怨魂能让其他人靠近棺木。 想到寒修野说要拿医书研究起死回生之术,突变老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怎么肯能在得不到女鬼们的允许下挪动那个个千万斤重的乌木沉棺? 那泥沼除非能准确无误的在十分钟内找到七星阵磁石所在之处,否则救会陷进泥沼万劫不复。 那沉睡的石像穷奇一旦觉醒就是不可预估的力量,又怎么会有人能安全通过? 只是……他们都没考虑对方不是人的情况…… 开了座谈会的几人郑重的确定——他们目前除了等,别无他法。 感受到里面苍穹的动静,may呲起狗牙一跃而上欲咬住大黄的脖颈。她就知道那猥琐小白狗的主人是不能信任的,果然就碰了苍穹! 大黄侧身一退,一抖毛发变大,狗眼微眯虚之以鼻,“不过是一只小母狗,你们神界没人了?啧啧,这种丑不拉几货色都弄下里看门。还真想得出来。”它赤果果的忽略了豆丁之前说它们有夫妻相的事儿,一脸不屑的说着那土豪金的母穷奇。 may被气的咬牙切齿,它说她是母狗,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属于大黄身上的威压让她动弹不得。 “一把破刀而已,我家主子想要,拿走又如何?” 不理会瑟瑟发抖的母狗,大黄踱来踱去的等在门口。真是的,什么样的主人带什么样的狗,那寒修野还不是跟他的黄毛狗一样自持清高其实却屁也不是?还讨厌自己主子?他以为他是谁? 如今主子已经拿到苍穹,离开天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想到魔界温柔的墨香还有随便吃的狗粮,大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几声满是憧憬的盯着金银半开的门。恨不得豆丁立马走出来带它回魔界。 将刀收入袖中,豆丁再转头一身脏兮兮的还少了半截的童子装缓缓蜕变成深紫色的长袍,凌乱的长发也自发挽成一个盛气凌人的发式。 吃惊的不仅是寒修野,还有当事人。 她虽说也照着白眉几人讲过的心法内功练习,但毕竟是不怎么上心的。因为她才十八岁,这种称霸天下的事儿,她觉着不用急。以后有的是时间么,现在还是抓紧大好时光做些以后做不成的事儿。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阳殿的暴乱 想到自家美洲豹一样矫健优雅的男人,豆丁勾起唇角扯出一抹依赖的微笑。这种情况,无非是自己占了齐天功力大增的便宜。 摊手故作无奈,没办法,姐就是这么的狗屎运。 寒修野握紧拳头,终于还是拦住了豆丁的去路,“放下苍穹,我可以考虑跟师父师尊求一下情。” “哦?是吗?”豆丁挑起眉毛,“你以为,你拦得了我?” “刈雯。”齐天一身迷彩服突然出现,搂着豆丁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豆丁巧笑嫣然,点点头说:“好。” 二人朝着来时的路走,寒修野终于还是冲上去亮出体内不稳定的力量。 一边认真的等待战斗,另一边的两人确是对视一眼。 齐天捏捏豆丁的鼻子,“你最好解释一下他额角是怎么回事。”话正说着,寒修野才发现豆丁未婚夫额角除了颜色一般无二的彼岸花,也就是那朵印证着归属的曼陀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豆丁表示自己很无辜,抱住齐天精壮的腰身转移话题,“大圣大圣,你穿迷彩服好帅啊……” “是吗?”齐天扯出一抹兵痞子的微笑,抱着膀子上下打量寒修野。 “哎呀,我们走了。”虽说自认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怎么总是有捉奸在床的赶脚? “你不会……”齐天转过棱角分明的脸,眼神有些莫名。 “我们互相讨厌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发生你担心的情况。”爪子戳戳齐天腰,有些色眯眯的摸他身上平滑紧实的肌肉块子,“放心了,一夫一妻才是社会和谐的保障嘛!” 抬眼去瞥那混血美男,齐天比他魁梧了一号所以有先天优势。 “听清楚了?”他说,“不要打刈雯的主意。” 搂住那纤细的腰肢,齐天淡淡的开口,“以你的脾气,这里……烧了?” “嗯,这个好。大圣么么哒!” 寒修野还要阻拦,甚至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却好像什么也没明白。他额角突然出现的印记,还有那个男人额角的印记。 “你以为你拦住我们,那些个仙尊会感激你嘉奖你?”豆丁转过头去细白的爪子微微解开一颗脖颈上的盘扣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那上面朱红的彼岸花熠熠生辉,“他们不处死你,你就已经可以偷笑了。” 齐天黑着脸笨手笨脚的给她系上盘扣,豆丁吐吐舌头乖乖跟着他出了门。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寒修野。 等到寒修野反应过来走出这间屋子,漫天的大火铺天盖地的袭来。 “外面的同志们怎么办?”豆丁研究着齐天的服侍,“你去人界啦?” “外面的人呐……”齐天勾起一抹痞痞的微笑,轻轻对着那白嫩的耳畔吹了口气,“他们现在,没有功夫理我门。” “啊?你做了什么好事?” 正说着,大黄迎面扑来,“可算出来了,我们回魔界吧。本尊在这儿真是呆够了!” 齐天看到那金毛穷奇,心下了然,这个估计就是寒修野的契约宠物了。也怪不得他额角有曼陀罗,如此说来,二人还是蛮般配——不,豆丁是他一个人的,他才是命定的正夫,与她比肩相守生生世世的人。 至于那妖王殿下,齐天挑起凌厉的眸子,出局。 终于呼吸新鲜空气,豆丁伸伸懒腰想要感慨一下,却被面前的景象雷了个外焦里嫩。下意识的往齐天身边靠了靠,她表示一定要收回刚刚的话,这尼玛算是什么新鲜空气! 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赤身裸体堆成肉山的男男女女疯狂的交缠在一起。注意,是男女! 疑惑的眨眨猫眼,豆丁跳到齐天身上不想碰触那体液横流的地面,“这就是你说的没空啊。” “对啊,怎么样?”齐天啄了一口豆丁果冻色的唇瓣,轻声在她耳边呢喃。 大黄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心灵相通的主仆它若是不知道,真是白瞎了那生死契约了。抽抽嘴角觉得果真是物以类聚,这正牌魔夫的脾气果然跟主子对劲儿。知道这些个修仙者不能破身,还偏偏下了除非男女交合否则后果自负的药。 狗爪抠挖鼻孔的大黄表示自己真是太特么良善了,这才是主子要的后果啊! **什么的,看那群自诩正道人士的修仙者今后如何自处!还有那寒修野,现在知道了与主子的联系,也不晓得是个怎样纠结的想法。只要一想到以后那混血美男很可能乖乖的跑去魔界,还带着那跟她主子一样自诩清高的小母狗……想想就觉得扬眉吐气有木有! 到时候,大黄哼哼两声跟在豆丁身后离开。 果然如齐天所说,他抱着不想下地儿轻微洁癖的豆丁穿过喘息四起的人群,身后跟着一小团白色。 面红耳赤的紧了紧那温软的身体,齐天微喘,“刈雯,我背你好不好。” “嗯?”豆丁红了脸颊,挂在齐天身上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身上的变化?好在他喘了几声就开口说了要背她。 慌忙点点头趴到齐天宽厚的背上,豆丁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大黄在背后汪汪两声,豆丁警告的瞪了一眼那得瑟的小白狗。 这生死契约什么的,现在还算好的。若是等将来她与齐天完婚,那么这大黄岂不是个时时刻刻的电灯泡?现在它听了她的动静还好,若是她将来跟齐天ooxx的时候……不行! 大黄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齐天回过头,“大黄,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在豆丁警告的眼神下,大黄怎么可能说有事儿?难道它要说你背上的女流氓—— “主子,你想太多了。”大黄弱弱的在心底抗议,“你的年纪搁人界那是成年了,但在人界,那是黄毛丫头一个有没有?这么早就想一些少儿不宜,你确定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 “滚蛋!”被被戳到痛脚的豆丁一只爪子勾住齐天的脖子,另一只爪子已经亮出锋利的指甲,脑门上猫耳朵已经露出了一个尖尖…… 第一百二十七章 离开?留下? “主子,主子我错了。”大黄默默拉开与齐天的距离,“我保证再也不想也不说你是女流氓的事儿了。这个秘密一定会永久的沉寂下去的。”说是不想,但大黄还是默默认为这已经不是个秘密了。 豆丁收回爪子,现在他们不能用泄露魔气。刚才苍穹的事儿已经令天山地动山摇,但也只是重阳殿的男同女同们来了。天山之顶的鲛人族,才没闲工夫搭理这些重阳殿的小虾米呢。 但若是他们泄露气息,那可就不一样了。上者是地方暴乱,后者那就是民族斗争了! 握紧爪子,豆丁心里暗道,大黄,我回去收拾你。 距离抛却羞耻露天野战的一大票子男男女女越来越远,几人终于长舒一口。重阳殿这维系了几千年的修仙之所,至此再无辉煌。明天以后,所有的师生都将重新化为白丁。 离天山边缘越来越近,几人都长舒一口气。 “豆丁!”闷葫芦从海边走来,瑟瑟发抖,“齐校长!你是来救我们的吗?混混还在里面。” 当时一发现情况不对他就赶紧逃离现场,一向只喜欢女人的师父竟然对他上下其手!他撤远了几步,然后发现周边的众人也面色潮红的推开身边的同性伴侣寻求真正的性爱。就连一向只喜欢男人的环宇师尊都开始对那胖女人上下其手…… 慌忙逃离现场,他不停的摁着手机企图搜索到信号。脚下一滑掉进海里,手机瞬间寿终正寝。捞出冒着烟儿的手机,他暗自诽谤,不该拿手机一直玩游戏的。如果不是内核太热,也不会一遇水就扑街。这让他不禁想起一个内涵笑话,早上起来,将小米手机插上电源。然后将打个鸡蛋在屏幕上,几分钟后,就可以吃到煎蛋了耶! 瞬间悲从中来,他爷爷也太坑孙了。强行收了他的爱疯,就塞给他一小米也就算了。还把他扔到这变态随处可见,常人无处可寻的地方来……还真是,如今看来,爷爷英明。至少他还可以拿手机煎鸟蛋不是?虽然他从来没那么做过…… 扑腾着往岸边游,他正急的蚂蚁一样找不到回家的路,就看到齐校长背着豆丁越走越近。 彻头彻尾的凡人,齐天心想。然后就收回手上渐渐凝聚的魔力,表示放弃直接回到魔界的想法,先处理好这曾经的学生。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齐天拍了一下不安分扭动着想要跳下来的豆丁,“安生点。” “哦。”豆丁转转猫眼不再扭动,只是伸出爪子挥一挥,“嗨,闷葫芦。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大圣不是下了药么,难到他侥幸没吃? “别说了,军队有来?”闷葫芦直直的盯着齐天身上特种部队的军服,冒着星星眼毫不掩饰崇拜之情。男生嘛,总是崇尚力量与正义,幻象身披军服英姿飒爽的模样。 齐天摇摇头,瞬间戳破闷葫芦的幻想,“只有我自己。” 脱离的闷葫芦跌坐在地,摆弄进水的小米无奈。若是有电,还可以打电话求救不是?末了摇摇头,有电尼玛没信号也是白搭。 豆丁见此侧头对齐天说:“大圣,我们先送他回去?” 见那二人暧昧的模样,闷葫芦瘪瘪嘴,刚想说你哥哥允许你早恋吗?就被齐天打断,“手机卡还能用吗?” 闷葫芦点点头,手中就被塞进一个特殊材质的手机。那是齐天在军队时用的,功能很强大、信号也不差。所以来了魔界也没有舍得扔掉。 闷葫芦拨打了爷爷的电话,由于海风很大,不得不开启了扩音。 “爷爷,你快派人来接我们。这丫坑爹的地方我是呆不下去了。” 只说了这一句,接下来的时间里闷葫芦再也没能抢回话语权。 “你说啥?你要回来?” “你爷爷我好不容易用飞机把你空降到那儿,你丫什么都学到呢就回来?不许,坚决不许……” “小兔崽子,你不是拜了女师父嘛!咋还吵吵着回家?” “我跟你讲,学不会你甭想回来!” “%…¥*@#!*……” 闷葫芦挖挖耳朵,淡定的说了一句,“所有的人都破功了,重阳殿再也不是之前的重阳殿了。” “……” 那边沉默了许久,老爷子终于说话了,“爷爷已经叫阿光飞去接你了,记得把医书偷回来几本。都恢复肉体凡胎你还在哪儿干嘛?准你回来了。等着!” 默默的把手机递给齐天,闷葫芦说:“谢谢校长。” 反应过来豆丁还没从校长背上下来,他不禁有些疑惑——这暧昧粉红的泡泡不应该啊…… 豆丁什么时候演了《霸道校长爱上我》的戏码?这兵痞子……咋还能看上披着女神外皮屌丝到无人能及的豆丁呢? 见闷葫芦打量的眼神,豆丁不好意思的从齐天背上秃噜下来。捏捏袖口难得羞射一下,闷葫芦立马惊呼,“这衣服好像不是重阳殿的,校长也不会带古装给你吧?” “……”这种时候,解释,还是不解释? “是我带的,”齐天顺手捞起豆丁的腰在她的挣扎下拉近二人的距离,“我在追求她,你不知道吗?” “……”闷葫芦默默的抹了一把额角,果然一片冷汗。这年代,霸道村支书爱上我的戏码已经屡见不鲜了。齐校长早就在庞龙猝死之后“承包”了整间学校。 抬手去指天空,齐天说,“你爷爷接你回家吃饭。”给重阳殿一大票子人下春药的时候,他就知道那饭菜是多么的变态雷人了。还正道人士?呵呵。 闷葫芦抬头望天之际,二人跳出结界瞬间不见。 原谅他们,再次投机取巧——凡人看不到结界。 寒修野带着may走出来的时候,翻滚中衣衫凌乱的众人再一次刷新了他的道德观。 突变老头被三四个女生环绕,左拥右抱衣衫凌乱,一个女生坐在他大腿根部起伏,甚至还没来得及脱下背心小短裙。环宇仙尊抱着胖女人上下颠簸,精壮的腰身毕露无遗…… 修长的手指抚上额角的印记,留下?还是离开?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迅速枯竭 站在**的众人中犹豫了许久,寒修野深吸一口气,抬手解救心智迷失的众人。他坚决不相信,师父师尊们会认为他与魔族同流合污。 至于额角上的印记……若是真的,她又怎会如此讨厌他? 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寒修野摸摸may金色的毛发。一人一狗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高冷。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狗。 譬如说,高冷的大黄也是被豆丁这极品屌丝给带的节操全无的。对着石像搔首弄姿,之前的大黄绝对不会想到他这自诩清高的上古神兽,能如此自然的做出勾引石像的事儿…… 想到这里,大黄忍不住爪子扶额轻叹——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众人在寒修野的解救下渐渐清醒,待发现做了什么丑事以后男的五彩缤纷女的花容失色。 破了处子身,所有女人都重新鸿儒化为白丁,仅有的修为都消失殆尽。最最惊人的是,胖瘦两个女仙尊瞬间皱纹满面濒临死亡,只有环宇仙尊与膳食仙君完好无损。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大家惊恐。原来,重阳殿的内功心法本就是针对男人。虽说男女均要保持清白,但若是真的破了戒,女人的毕生功力将完完全全转移到男人身上。 这一点,是齐天豆丁始料未及的。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说好的全军覆没悄然无影,居然还创造了一个吊炸天的耽美王朝。这些,都是后话了。 回过神来的那把柴火疾声厉色伸出枯槁的手,“黑眉,你个老不死的。你跟环宇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所以算好了下药?嗯?” 突变老头此时正经历返老还童的逆天变化,胡须毛发从根部变黑,墨染一样瞬间席卷他银白的发丝。听木棉这么说,当下吹胡子瞪眼,“你他妈说话小心点儿。” “我小心,难道不是你做的饭?” “我是做了饭!”突变老头点头承认,在已然变成老太婆的木棉抓狂之前继续说,“可我除了下毒从来没有往饭菜里面下过别的药物啊!春药那玩意儿是我会研究的吗?” “都别吵了!”环宇毕竟是唯一一个可以压得住阵的男人,至于突变老头,都说了他是老头了嘛!年轻人的事儿不是他能插手的。 两人瞬间安静,直直的盯着环宇看。 那英伟的男人此时无疑是重阳殿最厉害的男子,吸收数以百计处女的功力,连他自己都没料到有朝一日能够达到这种水平。他想,他如今应当是能够与鲛人皇室匹敌的吧?重阳殿,注定要在他手中辉煌。 负手而立,眼角撇到远处长凳上作壁上观的寒修野,酝酿了下情绪有了台词。 “今天这件事儿,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不能盲目的去责怪膳食仙君,因为他也不知道始祖隐瞒了男女交合,男人会功力大增的事儿。” “当务之急不是追究失德的源头,而是——”骨节分明的大手指向寒修野,有了实力说话底气也比以前足了不少,“他,就是进入医书室的弟子。我重阳殿镇殿之宝,千百年来封印的上古神兵苍穹失踪,才是当下最应该考虑的事儿。” 淡淡的扫了一眼已然咽气的胖女人,环宇丝毫不顾刚刚的一夜夫妻,“至于女人功力枯竭,本尊认为这并不重要。” “不是吗?” 木棉苍老的脸颊挂着泪珠,不少女生也迅速枯竭。这种情况下,得到好处的男人自是不必多说。女人有口难言,失去了与他们抗衡的实力,就连自保都是奢求。 “我觉得,师尊说得对。” 一个眉眼精致的男生走出来,举手投足媚然天成。若是豆丁在,一定大喊,“万年总受!”是的,此人就是混混。 因为事发的时候,他正躺在环宇的床上。一深受气的他被春药所困,居然狗屎运的身边是重阳殿除了两位女师尊以外功力最强的师姐。那位师姐是环宇门下,恰巧是环宇叫她去照顾混混的。至于姓甚名谁,这并不重要。因为——她已经是一具干尸了。 “女生这般模样,已然是回天乏术。当务之急自然是追回失窃的宝物苍穹。” 他的眼魅惑幽深,那种骨子里散发的媚态不属于女人。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姿态。高傲,优雅却又透着**惊艳。 环宇一见,当下将他抱在怀里,“小臣说得对,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见此众男人点点头。没有人去看一眼身边赤裸着渐渐枯竭的女人们,他们的眼中只有自己体内澎湃增加的力量与力量的代言人环宇仙尊。 就连突变老头都点头同意,“是,肖子臣说得对。是该好好说说修野的问题了。” 寒修野面无表情,湛蓝色的眼珠子如湖水般波澜不惊。围上来的正道人士让他心寒,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他们就这么坚定地认为苍穹消失是他的关系……信仰被打破,他心下一片麻木。 早就知道重阳殿是一个变态云集的地方,但他是中英混血,自小又在英国长大,所以对于同性恋人的看法还是比较开放的。爱是不分男女的,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着。至于膳食仙君给众人煨毒,或许也是为了众人的体质吧?只是很多人不适合,当中就包括妹妹还有修程。 小妹死的时候才十岁,师父给了他一个药方,“若是要留,那就泡着吧?” 寒修野点点头,亲手制药酒将小妹装进坛子里放在屋外。身上的毒并没有停,那个基因突变一样黑眉毛白头发白胡子的师父还是继续给他与修程喝药。但却告诉他最后一间屋子里会有他要的书。不得不说,在教徒弟这一点儿上,突变老头虽说很是变态的给众人煨毒,但却还是存了点儿善良的。 修程从小就体质弱,他心疼他迅速衰弱的身体,偷偷帮他喝完所有有毒的食物,暗自修炼心法什么的,跑到有正常食物的地方买来包子什么的给修成吃。 突变老头一天就那么几件事儿,对于那些个药人弟子一向漠不关心。只要药喝完了,弟子们几乎就是解散没有什么事儿了。这就给修野创造了机会,若不是他偷偷出来给修程买吃的,体弱多病的修程早就没了小命。 如今一直相信的正道人士抛却了同门的师姐师妹,只顾着自己功力大增只考虑自己。这种做法让寒修野一阵后悔,为什么他不走?为什么要留下来? 等等,除了苍穹。他还有……额角的。 果然,环宇拉着混混走上前,果然大惊失色的指着寒修野的额角,“黑眉,他是小魔君的男人!” “什么?在东西不是污渍?”突变老头听此一言,慌忙走上来。在叫二人进医书室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只是他没在意。如今看来,这花一样妖娆墨一样漆黑的印记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因缘? 抬脚踢了膳食仙君一脚,环宇无奈摇头,“本尊真是服了你了,除了毒药能关心点儿别的事儿吗?能吗?” 不好意思的挠挠满头的黑发,突变老头环视四周,发现了什么立马转头对环宇说:“能。” “能什么?” “我发现华雯那死丫头不见了?”突变老头尽管满头乌发,但那关公一样的红脸蛋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修野,是不是华雯偷了苍穹,说出来,师父给你做主。”毕竟是唯一一个幸存的徒弟,突变老头还是有保护的欲望的,撇到修野身边的may又是一惊,“穷奇?她认你为主了?” “她是华秀刈雯。”还是相信突变老头会为他做主,善良的寒修野开口就是大实话,“我没阻拦成功。” “一定是他们串通好了的,妇唱夫随,里应外合。”混混并没有勾引环宇的不雅,但那举手投足间媚态浑然天成。身边的环宇更是心动,“小臣说得对,寒修野是华秀刈雯的男人,小魔君要什么东西。他能不帮忙?” “他身上的属于血液与草药的香甜,大家不会没闻到吧?”混混淡淡的开口,不理会腰间正在作怪的手,真真是女王受的风范。之前他吸引环宇的地方,是他的自恋与中二。现在,有了实力的混混,瞬间翻身农奴把歌唱端起了女王的范儿。 言尽致此,不少一同修炼的男同胞们出言附和。他们也是长了鼻子喘气儿的,再说这寒修野连遮掩都不遮掩,怎么可能闻不到? “……”突变老头几经犹豫,终于还是开口,“修野,你身上有血灵芝的味道。告诉师父,那不是你拿的。” 寒修野从袖口拿出血灵芝,“是我拿了,但是——” “没有但是,拿了就是拿了。”环宇不给修野辩驳的机会,“就算是你现在没有害人的心思,但你是小魔君的男人。迟早会与仙界为敌,这种祸患不能留!” “仙尊,你还在等什么?他是你的徒弟,难道你要徇私?”周边的弟子纷纷出言,难得的从仇敌忾。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亡概率 “抓起来,打入地牢。”虽说注意到了他身边的穷奇,但吸收了别人功力的众人已然有了留下寒修野的能力。 寒修野有些后悔,他出来以后见那场景,本想着先解救众人再向师父讨教起死回生的办法的。但如今血灵芝好好的呆在身边,确是没有机会去救修程了。 她说过,过了二十四小时,修程回天乏术。寒修野闭上眼睛,脑子里除了对她的厌恶铺天盖地袭来的,还有不确定。夹杂着的还有那双艺术品一样的玉足。 是不是自己太极端了? “师父,我不会跟她同流合污的。我取血灵芝,是为了救修程。” 说出来,但还是无济于事。所有人都不肯相信他能挣脱命定的姻缘,他是小魔君的男人。那就一定是魔物,是不可容忍的存在。一定要将他关入地牢,越来越近的众弟子与两位男师尊如是想。 “may,我们逃吧。”寒修野心底一片麻木。 “主子,我们逃不了了。”may金色的毛发在夕阳下散发着耀眼的光泽,但那光泽却不至于闪瞎众人仇视的眼睛,“若是没有春药事件,我们离开绰绰有余。但是,2gt;1+1。两个人合并起来的力量远远大于两个人合作的力量。所以……” “不试试看,又怎么会知道?”寒修野眯起湛蓝色的眸子,稳坐在石凳上等众人的攻击。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最先出手的是环宇,他指尖射出一道光波缠住了寒修野的上半身。众弟子见他没有反击,当下纷纷出手给他捆了个蜘蛛网。 与may对视一眼,寒修野奋力挣脱。刚跑两步,口中就吐出一口鲜血再没了力气。 “师父……” “修野,你不要怪师父。小魔君本就是人人诛杀的魔物,若是你随了她,她就更是如虎添翼。”突变老头难得正经,收回下毒的手转过身,“带下去。” 原来他没有出手束缚他,却是出手下了毒。师父啊,师父,我寒修野自认为已经见识过你所有的毒药。如今看来,您还是留了一手的。还能指望谁来救自己呢?华秀刈雯吗? “阿嚏!”豆丁揉揉鼻子坐下来,齐天伸出手来摸摸她的额头,“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噗。”当下笑出声来,豆丁的眼里尽是鄙夷,“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凡人了,感冒?我还非典、h7n9呢。” 大黄表示不能理解,人界原来这么多病毒疾病吗? 又坐了没多大一会儿,豆丁出口赶人。推搡着齐天走出麒麟殿,她表示自己还要去看看妈妈。离家那么久,终于能深刻体会到家的温暖了。就连糟老头背不完的书、白眉练不完的刀法剑法、娜米冷艳又固执的脸都是极想念的。 只是她没想到,在见到妈妈之前,最先见到的确是那男生女相的风骚人鱼。 长眠抱着胡杨琴拦住豆丁,满目急切,“血灵芝呢?” “在我这儿。”豆丁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这就是那坑爹的损友,把她骗到那天下大同变态横生的地方也就算了,竟然还理直气壮地找她要她辛辛苦苦偷来的成果? 听到这里,身后的大黄忍不住默默吐槽,辛苦吗?还辛辛苦苦!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豆丁转头看了一眼大黄出口训斥。 “我没说……”大黄心底反驳,我只是想一下。真心木有发出声音。 “……”想想确实是这样,豆丁再次将矛头指向了长眠,“问我要血灵芝?我还没管你要说法呢,你还找上门来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们就说说清楚。” 挽起精致的袖口,豆丁此时的形象真是糟蹋了那身及其淑女的紫色华服。那拼命的架势生生透出了娇蛮可爱的味道。 长眠勾起唇角,这小八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勾起一抹女生的望尘莫及的妩媚微笑,长眠金色的长发迎风飞舞。上前两步戳戳豆丁的衣袖,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有一把刀吧?” 豆丁大大的猫眼转了两转,最后还是掳袖子输人不输阵,“你别转移话题!” “那把刀,叫做苍穹。”长眠也不知道自己为毛清楚那么多,但他就是清楚,“有了它,你想要什么样的食物做不出来?” “什么?你说这把苍穹会做饭?”豆丁一秒钟变星星眼,小心翼翼的从袖口中拿出缩小指甲大小的刀缓缓放大,最后无比慎重的说了句,“苍老师,您给做顿饭呗?苍老师——苍老师——” 长眠瞬间无语,许久才打断那不停摆弄上古神兵的豆丁,“它现在听不到你说话,除非你达到一定的高度。否则——” 值得一提的是,长眠的无语程度。远远比不上那跟在后面笑的打滚儿的大黄,耳濡目染,它对那占据各大宅男屌丝大半u盘的美女还是有点印象的。因为——小主子曾经在心底默默的拿那传说中的x乳童颜与魔后比较…… “那就是不会做饭呗!还是得我自己来。”撇撇嘴把刀放回去,豆丁一脸无奈了然。 张了张嘴,长眠刚想说你把血灵芝给我。豆丁就开口了,“别转移话题,您给解释解释。为什么把我坑到那天下大同变态 横生的地儿?” 有必要计较这个小问题?长眠表示不能理解豆丁的思维。他在让豆丁去之前,是仔细计算过她的死亡概率的。答案是50%。 不得不疑惑,这厮是怎么计算的。咋就嫩准确呢?50%,相当准确。豆丁非但没事儿,还害死百分之五十的重阳弟子……那群枯竭而死的女人,虽说是齐天下的手。但归根结底还是豆丁种下的因果。 “我在让你去之前,已经计算了你的死亡概率。答案是50%。我才让你去的?”长眠解释道,“你真以为我是那种坑害朋友的人?而且我知道你是不会放弃那把菜刀的,所以才把你骗了过去。” “还有,你从小就在安泉——”长眠已经找到可以救惊蛰的躯体,就只差豆丁的血灵芝了。所以解释起来不免有些着急,一个不小心就说出了额安泉的名字。 “安泉是谁?” 第一百三十章 阴阳玉的来历 察觉自己说错了话,长眠赶紧补救,“那个,安泉啊。你从小就在安全的环境下长大,衣食无忧的,我怕跟你说了,你就不去了……” 豆丁虽疑惑,但长眠坚持自己的说法再加上他的说辞跟自己在天山猜到的差不多,所以她也就将信将疑,“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不拿你那鱼脑袋想想,我是那种因为危险就置朋友于不顾的人吗?” “快把血灵芝给我,惊蛰不能再等了。”长眠面上带上了凝重,“若是你在气我之前骗你去,我跟你说抱歉。” “小八,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会帮我的。” 豆丁想了想,毕竟人命关天。若是这事儿搁到齐天身上,她或许也会这么做的吧?再加上之前长眠愿意拿血去喂养惊蛰,这还不能说明他的爱吗? 作为朋友,这种忙怎能不帮?罢了罢了,不过是被一群变态恶心到而已。至少是拿到了救命的东西,再说了,长眠也不是那种坑害朋友的穷凶极恶之人。 摸出袖口的血灵芝,豆丁抓抓脑门,“这样够吗?” 长眠接过那成色极好的天山血灵芝放到鼻尖轻嗅,血液的香甜草药的芬芳扑鼻而来。听豆丁问够不够,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豆丁不好意思的抠抠手指,“我那里还有很多。” “一颗就够够了,”反应过来豆丁说了什么,长眠更加惊讶,“难不成你全带了回来?这怎么可能?重阳殿虽然在上神眼中不值一提,但那几个自诩仙尊仙君的家伙确实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偷出一颗已是极限。” 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成果,豆丁哈哈干笑两声,“既然都拿了,一个跟所有不都是拿么。难道我少拿一点,那些个家伙就会放过我?” 也是,她连苍穹都拿走了,没道理带不走这些个血灵芝。长眠无语的盯着面前小山似的堆子,庆幸这小八还是有点头脑的悬浮在空中了。若是放在地上……那可真是糟蹋东西。即便没有放在地上,这丫头也是妥妥的糟蹋东西——不摘下来的话,还能长得成色更好一点不是么。 从他那纠结的面色中看出了他的思虑,豆丁不屑的噗笑一声,“那啥,眠眠姐。价值不是这么计算的。” “就算我不摘它会长得更好,但那价值是属于重阳殿的,始终不是自己的东西。既然要计算,那还是从我方利益计算比较好吧?”瞥了一眼长眠震惊的神色,豆丁继续说,“再说了,难道我就不能再种在其他的地儿?”人界早就无土栽培了好吗?还就不信这玩意儿离开那些个女秃瓢的尸体就活不下去了。 若是活不下去,那正好。她卧室还种着一颗魔果树呢,用上嫁接杂交技术,指不定还是造福广大同胞的一项科研成果呢。若问这魔果树哪里来的,她好不容易撒娇耍赖撺掇妈妈管那便宜老爹要的呢,不然哪里能给长眠如此轻易的找来呢? 对了!豆丁想到这里,打了一个响指,“眠眠姐,你快拿去救惊蛰吧。我要回去看看我的小盆栽。” “嗯。”长眠点点头,万事俱备只欠妖体。不过之前他已经找到了,那个男人与他擦肩而过,手中的惊蛰就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他回头去看那人的脸,雌雄莫辩。墨发及腰,在一身青色长袍的衬托下倾国倾城的妖娆。 豆丁害怕小魔果被饿死,回去喂魔果喝大黄的纯天然狗尿狗屎去了,一度担心那脆弱的小盆栽被大黄上古神兽的排泄物烧死,奈何那高傲的小果树在大黄的摧残下越发的逆境生长了。这让一向没有养过、不,是没有养活过植物花卉的豆丁险些喜极而泣……如果,她会哭的话。 长眠抱着琴,没有再注意豆丁的动向。她应当是看魔后去了。是时候赶快离开了。 混出魔宫的长眠直奔妖界而去,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安泉的寝宫。 安泉此时还在拿着那记载阴阳玉的羊皮卷研究,见长眠过来放下手中的古籍。 “三殿下,请坐。阔别这么久,本王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寻找妖体了呢。如今看来,殿下是找到了呢。如此,本王就放心了。” 口气里是为长眠高兴,其实心里紧张的不行。难道他见到丹青长老了?不是警告过西擒不让他出去的嘛!当时听长眠寻找妖体,他就想过告诉丹青。但以丹青对团子的感情,指不定就犯傻要救给了他生命的主人的‘母亲’,届时损失的不仅仅是损失一个长老的问题,恐怕西擒是会跟他拼命的。毕竟——长眠是在他的同意下,在妖界寻找妖体的。 所以,思来想去,妖王殿下还是将这件事儿告诉了西擒,他想,依西擒对丹青的感情,是绝对能保护好她的。难道还是让长眠见到丹青了?这大长老怎么也不看好她呢? 长眠是不知道安泉此番的纠结的,纵使鲛人拥有窥探他人内心的天赋,也看不透实力在他之上的存在。所以,他客气的笑了笑,放下胡杨琴大大方方的坐定。 “是哪路妖族?”安泉试探性的开口,狭长的丹凤眼却是在急切的看那羊皮卷的最后几段。他深刻记得,他当时并没有说过答应长眠找妖体的话,只是避重就轻的说了长眠与惊蛰的故事。如今想来,他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不清楚,只是见了一面。”长眠轻抚了一下胡杨琴垂下金色的长发眼神不明说,“所以才来请妖王殿下帮忙。” “哦?”心里松了口气,“你是在哪儿见到的。” “酒肆。”长眠顿了顿,“就是那间什么酒都卖的无忧酒肆。” “嗯。”安泉点点头,表示清楚的同时心下更是放心。经常去酒肆的是西擒长老,不是炼药成痴的丹青长老。 “我有他的画像,应当很清楚。” 长眠从袖中拿出一个画卷,缓缓展开。待到安泉看清上面的人,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就是丹青!那鲛人三殿下在画境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个画画的好手。司徒公子的画,至今还是千金难求。画上的丹青那可算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见妖王殿下果真凝重了脸色,步步为营的长眠终于开口,男生女相的脸上颇有一丝得意的味道,“我已经私下打听过了,他是丹青,也就是——妖界的四长老。妖王殿下,您看这事儿……” 点到即止,他等待那向来高傲优雅的妖王的决定。猜到了他会拿当初并没有确切回答的梗说事儿,也知道他已经倒背如流羊皮卷上的文字。长眠庆幸,还好自己留了一手。 “三殿下,”安泉卷好案台上的羊皮卷,“本王记得当初,并没有答应你要将妖体给你。” 将羊皮卷推给长眠,安泉已经倒背如流。庆幸当初太极打得好,他波澜不惊的盯着长眠。 “呵呵,”长眠低笑,收回那羊皮卷,“妖王殿下,不知道那羊皮卷您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呢?” “……”他什么意思? “断章取义,是怎么都找不到阴阳玉的玄机吧?”长眠可以理解安泉的计谋,若是此事儿放到他身上也很难不耍心机。一边是举足轻重的长老,一边是挚爱之人。确实很难抉择。 当初他就知道,妖王殿下是一定知道最适合妖体是那个的。因为当那妖王殿下听到他说适合的妖体时,虽然面上波澜不惊,表现的一派完美。但是,太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缺憾不是吗?那时,他就留了心眼儿,没有将完整的羊皮卷交出来。否则,依妖王殿下的天资,小八现在恐怕已经身在妖界了。 你想要怎么办这种话安泉是绝对不会问出口的,因为长眠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他等的只有一个答案,丹青,亦或是豆丁。 他研究了羊皮卷一个月,不曾看出玄妙之处。除了来历知道的一清二楚,功效用法却是全然不知。 记载中,阴阳玉是月神与孟娘的定情之物,那时候,他还不是月老,她——也还不是孟婆。但二人一阴一阳的存在已经是定局了。月神不能忍受与挚爱阴阳相隔的痛处楚,所以挖掉一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做成了一对镯子,取名阴阳玉。 他将其中的雌镯送给孟娘,雄镯则戴在身上。至此时时刻刻能够得知孟娘的动静。只是失去一只眼睛的月神,兼职牵红线难免眼拙出错,龙阳之好、磨镜断背,甚至是人兽杂交至此诞生…… 当时的玉帝发现后,大怒。派人销毁了二人的记忆,企图将那对阴阳玉重新变作月神的眼睛。奈何那阴阳玉已经有了灵性,逃窜下届不知所踪。不得已,玉帝拿了颗七彩琉璃化作月神的眼睛。至此,月神化作月老,终日牵线人间姻缘,再无情爱。而孟娘也化作孟婆,终日在那奈何桥边煮那忘忧孟婆汤。 以上,囊括了妖王殿下能从羊皮卷中的知的所有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黄粱一梦 安全不着痕迹的吐出一口浊气,低垂了妩媚而又英气勃发的丹凤眼,“丹青之于丁丁,本王选择丹青。” 握紧白玉般的手指,他面色痛苦,“丹青是长老,本王不能因为个人情爱而做出如此道德沦丧的事儿。以命换命,有本王的地方就没有可能。” 放弃得知阴阳玉的玄机,并不代表放弃他的丁丁。只是这剜心的疼痛还是席卷全身,不留给他一丝一毫喘息的空间。 “……”长眠不知道说什么好,为着惊蛰他可以负尽天下人。这一点,他与安泉拥有质的区别。就算妖王殿下不答应又如何,他一样要不顾一切的救回惊蛰。 “你走吧,不要打丹青的主意了。”安泉胸口泛凉,“至于丁丁,本王会自己想办法的。” 明知道他主意已定,明明自己内心也是希望小八得到幸福,但在惊蛰性命面前,长眠还是出口讽刺,“妖王殿下,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在小八完全忘却你的情况下还有如此自信能够重新拥有她。” 安泉抬起波澜不惊的眸子,心下的疼痛似是不存在一般挑眼去看长眠。 “你要时刻记得,你不是齐天。”长眠继续口出不逊,既然他不让自己好过,又何必让他好过,“小八与齐天,是就算相隔千百年还是会相爱的姻缘、是就算遗忘还能一见钟情的宿命……而你,拿什么来比?” “或许,小八曾经喜欢过你。但现在,她不记得了。而且——你,并不是齐天。” 抱起案台上的胡杨琴,长眠转身消失在九阳宫。不能怪他毒舌,实在是这妖王殿下忒气人。明明举手之劳只要点一下头就可以成全他与惊蛰,偏偏固执的像头牛一样。 狐狸不是最狡猾最善变的动物吗?为何眼前的这只如此固执呢? 合起眸子,不让眼泪滑落。安泉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没用的男人。谁说他不在乎?谁说他波澜不惊?演戏,是狐族的天性。他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痛苦懦弱,留给长眠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孔。 其实呢? 痛到滴血的心脏已经麻木,就连呼吸都需要好大的力气。满心满眼都是那狡黠灵动却又迷糊中二的身影,十七年啊……又怎会不疼呢? 离开她尚且如同割肉,更不用说被她遗忘的痛苦了。 那种滋味,他生平第一次体会。看着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魔界,仿佛生命中从来没有过他的出现。不能想象她是如何的与星云相恋,每每想到都是蚀骨。 走进那只属于豆丁的结界里,空气中她的味道渐渐淡去。先前总是贪婪的允吸,仿佛她就在身边。如今却是连呼吸都不敢了。他怕,怕再也找不到豆丁的气息。所以,不敢惊扰。 那米白色的沙发上仿佛还是初夜,交缠在一起的人影起起伏伏。她染满情欲的猫眼仿佛还在眼前,定睛一看却是虚无。 懊恼的砸了一下柔软的沙发,他真的是好没用。就连肖像,都不曾画的传神。即使……是用那神来之笔。 等等,神来之笔!安泉蓦然抬起头,眸中再次充满希翼。 丹青此时此刻正被老妈子一样的西擒责怪,“阿青,你怎么能给我下药呢?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出去呢?” “我为何不能给你下药,”丹青从丹炉上分出一丁点儿眼神给上蹿下跳不安分的西擒,“又为何不能一个人出去?” “当然是因为外面——”西擒住了口,这事儿不能跟她说。一直口快的西擒,在这件事儿上简直是守口如瓶,再怎么着急都不曾透露半点口风。因为妖王殿下再三强调了丹青对于无名氏也就是团子的敬重,拿自己的妖体去换无名氏‘母亲’的性命,还真是阿青能干出来的事儿。 “当然是因为外面太多登徒子,我不放心嘛。”西擒想了想,这么说应该稳妥吧? 至于下药,春药什么的,我从来都没说过不字。西擒踱来踱去的想,你倒是下啊! 为何偏偏下那些个除了催情药以外的东西嘛。想归想,他还是不敢说出来的。他的阿青至今都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女妖呢,他可怎么敢触霉头哟。 “行了,不过是出去一趟。”丹青还是好好先生(女士)的模样,觉得西擒大惊小怪,“又没有妖知道我是女人,有什么登徒子?” “你说说,你去哪儿了、见了什么人、买了什么东西、走了那条路、飞过哪片天空?”西擒掰着手指头一一的数,俨然忠犬话唠的模样。 说到这里,丹青想到怀里的那一小壶酒,叹口气。她还不是见西擒每日守着她,连最喜欢的酒都许久不曾尝过。派小厮出去买吧?西擒又不让,说是要加强长老府的防卫。要不然让兔子出去买? 只是……兔子一向与西擒不合,她还担心兔子一个激动往里面再下一些整蛊的药。西擒顶着两个大椰子一脸苦相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既然都是买酒,别人下药还不如自己下药呢。打定了主意的丹青就给西擒下了安眠药,还掐准了药量仅仅让他睡一刻钟。 一刻钟,足够她买回他近来爱喝的黄粱一梦,并把真言丹融进酒中了。 摸出怀里的小酒壶,丹青塞给西擒,“我,去了无忧酒肆。买酒去了。” 拿了酒壶仔细看了看,西擒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黄粱一梦四个大字。这是黄粱酒,无忧酒肆的镇店酒之一。他前段时间很喜欢喝。只是自从妖王殿下因为长眠与惊蛰的事儿找过他,他就一直呆在丹青府上寸步不离,再也没有喝过黄粱酒了。 见他入定似得盯着酒壶,丹青不免有些窘迫。自从她莫名其妙成了女人,西擒就不曾掩饰过他对她的心思。难道他是惊喜的傻了?顾自思索的丹青下一秒就大跌眼镜。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黄粱一梦了?金黄透明,酸甜爽口”西擒说,“我记得你你不喜欢这个颜色,难道是用来炼丹?” 第一百三十二章 跟我走吧 好好先生难得严肃,她破天荒给西擒买了酒,结果……唉!中二的智商伤不起啊、伤不起。 “难道……是给我的?”西擒有些不确定,这炼丹成痴的人除了丹药何时给过他其他的东西?受宠若惊的西擒就这么愣了。 丹青点点头,起身回了卧室。 见她起身,榆木脑袋才回过神来拎起巴掌大的小酒壶就追了上去,“阿青,真的是给我的?真的吗?” 嘿嘿咧嘴一笑,胡乱的的揭开封口,西擒眨眼间就将那黄粱一梦消灭的一干二净。 丹青抬起头,桃花眼里尽是得逞的笑意。看的西擒晕晕乎乎,“阿青,你真美。比女人还美……” 摇摇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西擒大着舌头纠正,“不,你就是女人。” 这话,清醒的西擒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丹青至今都不接受自己是女人这件事儿,他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可如今他喝了加了料的黄粱酒,什么话都是能说出口的。 这不?又来了。 “阿青,我们成亲吧。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说着脸颊就浮上一坨粉红,西擒看起来滑稽却又真诚。冲着这窝心的真诚,丹青放下了举起的手。算了,他也是酒后胡言乱语。她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因为身体上的变化就导致心里变化呢? 清清嗓子决定干正事儿,丹青可没忘了自己买酒的初衷——套出这家伙鬼鬼祟祟这些天到底为了什么。 “西擒,你为什么要整天跟着我,还不让我出门?” 直觉这件事儿不是那么简单,但当得知惊蛰的事儿,丹青还是震惊了。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无名氏的‘母亲’?丹青抚上精致的眉眼,这张脸的主人。 “阿青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绝对不让那鲛人三殿下伤害你。以命换命,这是人干的事儿么!”身边的西擒还在大着舌头说实话,丹青的思绪却飘远了。 以命易命,看来他们要找的就是自己。 当初他睁开眼睛,看到最后一副关于无名氏的画面。就是他倒在血泊里温柔抚摸着自己的本体,眷恋的喊叫爹爹。他属于画卷的记忆瞬间觉醒,他的由来,他的使命都冲入脑海。 他是为着惊蛰而生的,是无名氏思念的化身。他拥有惊蛰的容貌,自然也是有义务拿自己的命去换惊蛰的命。 那是无名氏的‘母亲’,他应当做一只知恩图报的好妖。就连他突然变成她,如今也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西擒,那个人在哪儿?”丹青转过身,西擒还在喃喃自语。 见她认真的桃花眼,西擒打了个酒嗝,喃喃道,“他啊,刚刚被妖王殿下赶出来了呗。殿下怎么可能同意这种要求,别说他不同意。就是他同意了,老子也不会同意的。” “凭凭什么?我的阿青,怎么能为了救别人丢失自己的性命?”西擒固执的将丹青搂在怀里,“阿青,我喜欢你。你不要不理我。你是男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只是害怕你不同意才不敢说的,毕竟……” “如今你是女人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说到这里,西擒竟然仰天哈哈大笑两声,“老天开眼啊,你居然变成了女人!如此,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此时的丹青已经听不到西擒的话了,她满心满眼都是拿命去换惊蛰。她是为着惊蛰而生的,日久成精的她永远不能忘记无名氏的恩情。能为他做点什么,丹青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既然鲛人三殿下才从妖族王宫出来,那么必然没有走远。如此…… 抬头望了一眼被丹药迷惑的西擒,咬咬唇瓣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塞到那人喋喋不休的嘴巴里,她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忍受这火爆脾气直来直去孩子一样的大长老的。 就让他好好睡吧,丹青放好熟睡的西擒,转身变成西擒的模样。 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自己去赴死之前,床上熟睡的伙伴是唯一的牵挂了。 最初知道西擒喜欢她的时候,她刚刚变成女人。没有感动惊讶、没有排斥厌恶,有的只是浓浓的不解。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明明是好朋友不是吗? 那段时间,丹青做什么都常常会出神。西擒是她唯一的朋友,唯一能走进她领地的朋友。 而别人,不能。 就算是妖王殿下,出现在她的寝宫,她都会有浓浓的戒备感。独独那大大咧咧的白胡子老头。是的,那时候他还不是这张英俊的面庞,而是滑稽可笑吹胡子瞪眼的倔老头。 前去赴死,她还是抱着一份身去魂存的愿望的。 若是能够再世为人,若是那时那倔老头还是固执坚持,到那时,就从了吧。再没有别人可以让她如此信赖了,就算她是男人又如何?还不是没能喜欢上一个女人。 妖族女子千千万万,妩媚灵动清纯妖娆百媚千红,她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却唯独信赖那个倔老头。 她曾经问过长公主醉兰,她是如何确定自己移情别恋到蓝玄机身上的。 醉兰如此说,“在我没有与玄机成亲之前,我以为我只会爱那谷锦钊。”她抱着满月的孩子笑的一脸温柔,“但当我赌气吻上玄机的那一刻,方知道所有的气话都不是气话。” “我,是真的喜欢玄机的。” 丹青永远记得那九尾银狐认真的眼睛,她看向不远处研究放置丹药格子的蓝玄机,笑的一脸幸福,妩媚的狐狸眼中柔情满满。丹青想,人的眼神是不会造假的。那份真挚是她曾经在妖王殿下身上见过的。 丹青还在为西擒的执着困扰,不通情爱的脑子飞速旋转,难道吻一下,就清楚了? 只是那时候的丹青始终不能鼓起勇气去尝试,只因为……兔子还不食窝边草呢,他一个长老怎么能做出如此不靠谱事儿?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是要去赴死的。转身走回床榻,就让她疯狂一回。 一张与床上面孔一模一样的脸颊贴上去,照镜子一样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唇瓣贴上那人的一瞬间,丹青心里过电一样的酥麻。 颤抖的指尖不敢置信的捂住心脏,丹青转身就跑,已然忘却了自己会飞会瞬间移动的事实。她怎么可能是喜欢西擒的呢?他们都是男人啊……怎么可能呢? 抬头去看长老府的门匾,不看的话或许就没有机会看了。 转身抬脚欲走,就撞上了抱着胡杨琴男生女相的身影。 一头金色长发,长眠勾起唇角,“丹青长老,许久不见。”从来没有想到能与惊蛰匹配的妖体竟然是妖族四长老,已经消化了一段时间的长眠还是有些讶异的。毕竟,说是四长老,但丹青的威严已然是长老界的比尔盖茨,超出别人不是一星半点儿。 “嗯,是很久了。没想到走出画境这么久,三殿下倒还记得。我们找个地方谈吧,”丹青收起忧伤的桃花眼,又是温文儒雅好好先生的做派,“我已经知晓三殿下的来意,只是我这长老府,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只是顶着西擒粗犷面貌的她这般做派难免有些滑稽,也辛苦长眠还能认出来。 “好,”长眠很满意丹青的反应,如此识趣他就不用再讲了,“跟我走吧。” 丹青点点头走远了才化为原本惊为天人的模样,宁静致远超凡脱俗的气质让长眠面上一滞。他的惊蛰,原本是这般模样吗?到也难怪自己…… 瞬间来到长眠暂住的客栈,丹青抖了抖青色长衫坐在了长凳上。 “你——是女人?”长眠眼尖的发现那款大衣袍下瞒过许许多多妖族的秘密。 丹青无奈笑笑,“是啊,自从你从画境出来以后。我这具身体就发生了变化。” “……”长眠沉默了许久,手指从来没有离开过胡杨琴。奈何胡杨琴现在被封印,琴声尚且不闻,又怎会听到所爱之人的声音呢? 犹豫许久,长眠再次开口,“我没记错的话,丹青长老曾经是个男人。” 丹青点点头,对于这间事实表示肯定,“我入今,仍然是个男人。” “惊蛰也应当是男子。”长眠疑惑了,怎么适合的妖体是女人?惊蛰会同意吗?这么想,长眠也这么问了出来。虽然没抱多大希望丹青能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但丹青确实回答出了个所以然,“你应当……从妖王殿下口中得知你与惊蛰的过往了吧?” 不等长眠点头,丹青继续说,“你还是司徒的时候,曾经在一把折扇上画过一株君子兰。后,送予惊蛰作为定情信物。当然,你们的定情信物不仅仅那把折扇,还有,你手中的胡杨琴。” “如果你还记得那把折扇,那么就一定知道为何我会突然变成女人了。”丹青也是见过那把折扇的,“那把折扇上,有一句惊蛰的题词。” “什么?”长眠抬起头,眸色认真。 “惟愿来世不为难,与君长久共天山。”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可以自私一次吗? 安泉火急火燎的出现在长老府的时候,西擒正躺在丹青床榻上呼呼大睡。因为事先丹青喂了他药,所以安泉一巴掌抽上西擒的背,那大长老翻个身还是不鸟他。 好吧,这种时候……安泉摸摸下巴想,还是找解药好了。 翻箱倒柜的找出格子里的解药,妖王殿下难得伺候人。托起西擒沉重的脑袋,用了点妖力逼他咽下去,安泉长舒一口气等待这火爆脾气转醒。 待到那铜铃一样的眼睛缓缓睁开,安泉上前一步,“大长老,丹青长老呢?” “丹青?”反应过来尊敬的妖王殿下问的是谁,西擒想起了那壶爱的黄粱酒嘿嘿笑出声来。 再一次在心底确定了大长老是usb,安泉觉着指望一个数据接口办事牢靠是不理智的。毕竟多少木马病毒们通过usb传播。无奈的跑去兔子的房间,安泉觉得这种时候,中二的兔子跟usb相比还是会聪明一点的。 “兔子,醒醒。” 兔子揉揉红红的眼珠子,“主子,怎么了?”耳朵耷拉在两旁,显然一副还没睡醒的姿态。 “知道丹青长老什么时候出去的吗?” “……”收回耳朵,兔子咂咂嘴,“丹青长老出去了?” 得,又是一个雷打不动睡到死的主儿。 安泉无语的去问守门的小兵,终于得到了回答。虽说神回复,但至少是一个回答不是? “丹青长老没有出去,”小兵摇摇头,“可是西擒长老还没回来呢。”由于西擒在四长老府上出镜频率太高,所以,大家都自发认为西擒到四长老府,那是回,不是来。 看来,是丹青长老变成了西擒的模样出去的。安泉得出结论。 “那,西擒长老什么时候出去的呢?”安泉接着问,“那时候有没有人来呢?” 小兵扎耳挠腮想了半晌,这种重要的事儿怎么能忘记呢?嗯,定是西擒长老出入太频繁的缘故。搞得大家都觉出入时间得不是很重要了。还有别的人吗?不可能啊,四长老府从来就那么几个常客。四长老交好的也就大长老了吧? 得了,还是自己去找好了。安泉无奈,没有一个可以提供线索的妖。 “内个,主子,”兔子弱弱的出声,在安泉锃光瓦亮的黑脸面前抖了抖鸡皮疙瘩,“其实您可以找只狗妖嗅一下,狗妖的鼻子比较灵……”敏子还没说出来,自己反应过来狐狸嗅觉也比较灵敏,乖乖噤声。 安泉不是没有动用自己的鼻子,只是……完全没有踪迹好吧,丹青一定是无比配合的送命去了。 唉……妖王殿下一头黑线,送命这么勤快,还真是开了眼了。 此时此刻给众人开眼的主儿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同于常人之处,他正一脸温和的咨询那个要她命的鲛人,如果她没了躯体还能不能活。 对此,长眠内心极度无语的同时,还蛮有职业道德的跟丹青说了事实。 “你把妖体给惊蛰,自己是会死的。至于能不能再世为人,或者别的,我不知道。” “哦。”丹青点点头,也就是不会魂飞魄散,还是能到阴曹地府的吧。 “丹青长老,”长眠压下良心的谴责,直奔主题,“我希望你能自愿救惊蛰,当然,您不同意,我还是会做的。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真的……不可以离开惊蛰。” 不是长眠自私,爱到深处,谁不自私? 点点头表示理解,丹青说:“我明白,这是我的使命。我应当这样做。”没有花惊蛰,就不会有她丹青。她无法回报无名氏的恩情,只能让他的亲人重生。 长眠不能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愿意将生命送给另一个人,这种无私是他需要的却不是他能理解的。 丹青似是明白了长眠的疑惑,淡然一笑,“因为,我本来就是他的画像啊。没有他,又怎么会有我呢?” 如此简单的理由,长眠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可是没办法,他爱惊蛰,不能没有他。既然是他自己题词的,那么就说明他是不排斥女子之身,甚至是渴望女子之身的。 “我准备好了。” 她准备好了,长眠摸着胡杨琴,小蛰,你呢? 解开胡杨琴的禁制,一模一样的面孔没多久就凝聚在胡杨琴上空。惊蛰惊诧于二人的相似,“司徒,他是?” “我是丹青,也是可以救你的人。” “你……自愿的?”惊蛰颤抖着嗓音,他想要陪着长眠,可如今这般,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选了。 这种选择放到任何人身上,或许都会偏向自己那边吧。自私经常有,非常自私不常有。这种拿别人的性命来换自己幸福的事儿,真的……可以吗? “嗯。”丹青点头。 “可以开始了,”见长眠已经拿出魔果与天山血灵芝,丹青开口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惊蛰从这一刻开始紧紧的盯着丹青。 她很从容,很善良。 为了一个可以说不相干的人,甚至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 长眠磨药的过程中,她终于看不惯开始帮忙。丹药,是她擅长的领域。 自己把自己送上断头台,她或许是唯独的一个。 当那铁红色的药丸渐渐凝聚在丹青掌心的时候,她长舒一口气说,“忘记带炼丹炉,真是失策。” 她躺在床上,放松所有的戒备,青色的长衫下是自己一直渴望的身躯…… 他真的好想陪长眠生生世世。 “可以开始了。” 丹青闭上眼睛,“三殿下,希望你能保存好我的魂魄。” 想到那仍然昏睡在自己床上的伙伴,或许,应该叫做爱人。丹青有一点点犹豫。为什么要在她决定救惊蛰的时候,知道自己喜欢他呢? 为什么要在西擒与恩人之间选择? 她可不可以自私一回,不回报无名氏了好吗? 甩开内心不好的想法,丹青告诉自己,若是有缘,她终将会跟西擒在一起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虽然俗,但现下是最好的安慰了。 接过长眠递过来的丹药,丹青吞入腹中。昏睡之际,她隐隐约约听到长眠说,“小蛰,过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败俱伤 安泉赶到客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丹青躺在床上,而长眠则爱怜的握住她的手。看到这一切,安泉收起了手中的神来之笔。 没有用了,丹青再也不是妖族的长老了。她现在,是花惊蛰。 随后而来的西擒显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床上熟悉的人影被别的男人握在手中。他闪身上前分开了两人将丹青抱在怀里,“三殿下,你这是作甚?” “把惊蛰还给我……”长眠抬起头,眼中尽是怒极的血丝,“把惊蛰还给我。” 他伸出女人一样的手,男生女相的脸上居然带了绝望。 “惊蛰是谁?”西擒没听过,“她是丹青,是我妖族四长老。” 长眠二话不说,上来抢人。奈何西擒也不是吃素的,二人僵持不下中,妖王殿下坐在了桌椅前深思熟虑。画了结界挡住二人因为打架而到处横飞的木屑尘埃,安泉盯着桌面上的胡杨琴看了许久。仪式应该已经进行了,为什么长眠看起来确是如今怪怪的模样? 爱人得以重生,不过是被西擒抱一下,用得着目眦欲裂吗?虽说,已经相当严重了。 过招中的二人飞快的动作,往往还没看清只留下一个残影。碍于丹青还夹在二人中间昏昏沉沉,他们都没有用尽全力。 青色长衫包裹的躯体来回易主,二人抢来抢去。 听到怀里女人难受的轻哼了一声,西擒慌忙去看。只见那桃花眼微微颤抖,终于睁开露出迷人的瞳孔。 “嗯?” “阿青,怎么样了?”西擒放慢语调尽量温柔。 “把惊蛰还给我。” 长眠伸手想要抢夺,却被安泉拦住了。 如果躯体里住的是惊蛰,为何她睁开眼睛,长眠不是嘘寒问暖还是那句话,把惊蛰还给我呢?答案就是,那不是惊蛰。拦住长眠的安泉得出结论。 “西擒?”丹青眨眨眼,放心的倚在西擒怀里,突然就觉得松了口气。到底……还是想要活着。只是那花惊蛰…… 长眠痛苦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丹青,仿佛在控诉她为什么醒来的不是惊蛰。 丹青垂下好看的桃花眼,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来安慰受伤的鲛人。但见那滚落一地的珍珠,终于还是叹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走?” 长眠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却知道那是真切发生过的——他的惊蛰,就在快要成功的那一刻突然脱离了丹青的身躯,面带微笑的消散在他面前。 本来丹青的魂魄已经离体悬在上方,惊蛰一走,丹青瞬间被吸附进去。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不仅如此,还搭上了本来可以在胡杨琴中坚持一阵子的惊蛰。 示意西擒带丹青走,安泉蹲下来拍拍长眠的肩膀。 “惊蛰很善良,”过了许久,安泉开口,“你知道的。” “……” 长眠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善良有何用?他还不是离开了我?” “明明已经答应了我乖乖听话的,”眼角再次滚落一串珍珠,长眠合上眼睑,“为什么要做最后的逃兵?” “是我找来妖体,是我违背良知要以命换命的。” “跟你没关系啊,小蛰。你只要……好好的。” “你也知道你是违背良知啊?”安泉无奈叹息,“本王已经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半天你都等不了。非要闹个两败俱伤吗?” 无语的将神来之笔塞到长眠手上,安泉觉得自己现在的做法真是老好人。明明这神界的家伙已经对丹青做出那种以命换命的残忍行径了,同情他?好吧,他承认是被他们的爱情打动的。若是她还记得,自己也愿意负尽天下人。可如今,长眠尚且有负尽天下人的机会,他是连见面的机会都不曾拥有。 “这是?”长眠眨眨眼,仔细去看那只通体骨白的毛笔。 “这是神来之笔。”安泉淡淡的说,“你的画,不出意外都能日久成精。这支笔的功效差不多,只不过能加快速度而已。” “本想着你可以再画一副肖像,一开始就注入惊蛰的灵魂。” “如今看来,人各有命。” 伸手要拿回那支笔,安泉觉得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那办法……实在不是一个可以实施的。去阴曹地府抢人?真以为孙悟空确有其人吗?那不过是吴承恩闲来无事编造出来的! “等等,”握紧手中的神来之笔,长眠坚定的抬起眸子,“借我。” “你不会是?”安泉也下意识的握紧笔,“不可以,到时候别说带人出来,你自己能不搭进去就要偷笑了。这种必败的行动还是不要尝试了。” “……” 长眠不回答,但此时无声胜有声。安泉瞬间明白他的坚定。无奈松开手指,这只曾经花心到无人匹敌的鲛人,居然也有今天。为了惊蛰不顾一切,安泉终于从长眠男生女相的俩上第一次看到了爷们儿气质。 “谢谢。” “……” 他居然是最后离开的!安泉无语的想,那长眠接过神来之笔就径直离开。留下他这个在这件事儿中打酱油的人收场……是不是有点儿太…… 唉,算了。酱油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在豆丁那里,他现在连打酱油的都不是……想象就是淡淡的忧伤……他曾经是她生命里的唯一,可现在——想到这今天对豆丁的动静,安泉忍不住握紧拳头,唯三都跑出来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豆丁回到妖界以后,并没有过上喜极而泣的生活。所有人都不认为她曾经所处的地方是危险的,不安慰安慰接风洗尘也就罢了,第二天就上课是要闹哪样? 无语的坐在藏书阁的地板上,豆丁抠抠手指难免阴霾的想,要不要在这顶着盘子的糟老头身边画一个大波有容呢? 手指刚刚在沙画面前比划了两下,怪老头的声音就贱贱的传来,“徒儿,为师给你的书呢?怎么不见你近来研究?” “……”近来?她才回来好不好!等等,书? “就是那本又厚又重,浑身上下散发高大上气味的土豪金吗?”豆丁抠抠爪子有些没底气,连带着语调都是弱弱的。怎么办,进突变老头后院最后一间屋子也就是医书室的时候,她就忘记带那本书了。 出来的时候……豆丁心虚的抬头看了糟老头一眼,表示那时她真的只想着离开了,根本就没意识到要打包行李的好吗? “没错,就是那本。”白眉显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可是为师毕生的心血啊。” 竖起头发毛骨悚然,豆丁小声重复白眉的话,毕生的心血? “徒儿是不知道,那本书真是囊括天文地理奇门妙术,语言虽然精简的有些深奥。但为师还是相信徒儿能够一点就透的。”意味深长的看了豆丁一眼,白胡子抖抖,“可要好好记住啊。” 等到白眉将目光转移到手中的书上,豆丁才回过神来弱弱的开口,“那啥,师父。徒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您看那么多书,”狡黠的猫眼转呀转,“除了能倒背如流之外,能好好运用吗?”她知道,白眉就是百科全书,但百科全书是死的,若是活的,白眉早就称霸天下了好吗? 被徒弟戳到痛脚,白眉胡子一抖,故作淡定的放下手中的书,“徒儿,学的多,自然会的多。遇到问题才不至于手忙假乱啊。” “话是这个道理,”豆丁点头,“只是,子曾经曰过,人生就像一辆车,你学习就是往里加油。但加油是为了跑的快跑的远,而不是成为一辆油车。” 这句话好像貌似是谁说的?豆丁不记得了。管它,反正子曾经曰了很多,多曰一点也无妨嘛。 “师父,您说徒儿说的有理吗?”见糟老头陷入沉思,豆丁自觉成功转移话题,现下更是变本加厉,“所以啊,你徒儿我有你这么一个加油站也就足够了,何苦拼命加油捏?”所以那本土豪金的笔记本您还是忘了吧忘了吧。天山那种地方真心不想再去第二次了哟。 许久白眉点点头,没再理会豆丁。 无聊的坐在地板上看书,豆丁时不时摸一下袖子中的苍穹,思索着用***好好做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至于眠眠姐说的,苍穹能做饭,那还是等她实力达到了再好好享受一下这个福利吧。 白眉此时虽说看着书,但心思完全不再书上。这小丫头说的有道理,他现在的状态就是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他永远用自己的时间去接触新的知识,却从来不曾想过学习一种而精通。 无意间撇到她泡泡袖中银光一闪,白眉出口询问,“徒儿,你袖子里藏得什么?” “嗯?”豆丁抬起头,反应过来白眉问的什么,一把扯出***颇为得意的炫耀,“师父,您看。好一把锋利的菜刀。” 白眉唇角一抖,瞬间明白这丫头欺负自己老眼昏花。那明明是宝刀苍穹,他曾经在古籍上见过一眼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魔君的男人 苍穹早在豆丁说,好一把锋利的菜刀时就不易察觉的一抖。只是这细微的抖动却被她忽略了。向白眉展示自己的战利品,豆丁说起话来满满的自豪。 “这可是重阳殿的镇殿之宝,”想到那阻拦她自诩正道人士的寒修野,她撇撇嘴继续给白眉将她的光荣事迹。从进重阳殿发现那里天下大同到做膳食仙君的记名弟子。 说到这里,豆丁察言观色,见白眉两条白色的毛毛虫一拧,立马狗腿儿的解释开,“那个,徒儿发誓绝对没有行礼跪拜什么的。比真金还真。” 白眉松口气,还好这小魔君有点分寸。 “嘿嘿,”豆丁干笑两声,自觉转移话题成功。这糟心的师父终于忘记他土豪金的笔记本儿了。 还没松一口气,就立马被白眉的话打入十八层地狱。他说,“记得好好看啊,师父会抽空提问的。” 于是……吼了一下午忐忑,顶着娜米护法见鬼的眼神回麒麟殿休息。晚间抱着大棕熊嘟嘟囔囔的豆丁,不经意间就透漏给镜头那边的人,她又招惹了一朵好大桃花的消息。 想到她梦中的埋怨,信誓旦旦绝对不会要齐天以外的另一个男人。安泉忍不住悲从中来,他呢?他算什么? 沉浸在困扰中的豆丁终日纠结,要不要告诉白眉笔记本已经阵亡的消息呢? 她会死的很惨吧? 白眉这糟老头不会逼她再去重阳殿拿回来吧? 不要啊,现在的重阳殿比以前危险千倍百倍。特别自己还是个女的。想也知道重阳殿目前对于女子的看法,练功的辅助品、牺牲品呗!再回去?找死呢?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乖乖说了,那为人师表的应该不会把徒弟往火坑里推吧? 所以乖乖低头准备受训,豆丁将来龙去脉讲了个透透彻彻,详细陈述了她是如何将尊敬师父大人土豪金笔记本抛之脑后的。当然,不包括寒修野额角那墨色的彼岸花。 只是……能扮演白胡子老道去骗齐天,白眉还是有点儿语言本领的。他什么都通,什么都不是最好。豆丁在重阳殿遇到另一个男人的事儿,白眉那可是清清楚楚。只是豆丁不知道而已。 听完豆丁的叙述,白眉挑了挑白花花的卧蚕毛毛虫,“你说弄丢了?”心道没事儿,应该会跑到小魔君另一个男人那里。 “嗯。”豆丁点点头,一脸你罚我吧、你骂我吧,就是不要让我再回去拿的表情。 “没事儿,” 白眉摇头表示没什么大碍,豆丁咻的抬起头,“真的?” 那就是不用背了?豆丁眨眨水汪汪的猫眼,真心觉得坦白就是好呀。连带着福利也好呀。怪不得广大失足少男少女在警察叔叔的教导下迷途知返了,都是坦白从宽的功劳呀。 没等她得意,白眉就变出另外一本笔记,“师父还有很多。” 感慨良多的豆丁心境跌宕起伏——备份什么的,太强大了。就连土豪金的外壳都是一样一样的。难道,还是雕版印刷不成?连字迹都一成不变…… “还——要背?”豆丁颤抖这指尖,觉得世界一下子不美好了。 转头继续看自己的书,白眉示意豆丁看事儿办,“我要检查的。” 看就看,呼啦啦翻着书,豆丁时不时瞥一眼白眉的书。这个点儿,有容应该来送饭了吧?不知道那汹涌澎湃的宫女到底有进展没有。 盯着白眉手里的书死看,她不禁猥琐的想,这老不正经的难道还是看唐宗秘史?收紧瞳孔去看,女心经这三个字儿映入眼帘。难道——是失传已久的《玉女心经》? 只是第一个大字被白眉枯槁的手遮挡的死死的,怎么都看不到。难道,往更猥琐的方向想,豆丁脑海中四个大字闪闪发光——欲女心经。 好吧,她龌龊。拜托那吃着狗粮的大黄能不能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你对着石像搔首弄姿的映像还在技艺晶石里闪闪发光,要不要众乐乐一下公诸于世呢? 大黄狗毛一抖,乖乖吃它的狗粮不再言语了。 “白眉护法,您饿了吧?” 有容施施然的出现在门口,豆丁发誓她清楚的看到白眉的视线是落在人家长势喜人的哺乳器官上的。无语的抚开头上莫须有的冷汗,她不禁吐槽,那对胸,有那么好吗? 除了体积大点儿、表面积大点儿、振幅大点儿,其他的还有什么优点?光是胸部下垂这一点儿,就足以抹杀掉所有的优点好吗? 白眉放下书,“徒儿,今天的课到这儿。记得回去好好看。” “嗯,”豆丁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勾头看了一眼那本书的封皮。 好吧,没有猥琐只有更猥琐。这个拼下限的年代,豆丁表示在老猥琐面前完败。瞅瞅人看的什么书,《御女心经》。 御女……多么精辟而又简洁,内敛而又含蓄的字眼。 如此高大上的理想,豆丁不得不深深的敬佩。表示自己做了小魔君一定帮师父娶七八十来个师娘。 不够? 好,建一个师娘宫吧。这样的话,能让各路美女占用他的时间。自己不是就不用再被书本折磨了吗? 标准? 当然是波涛汹涌啦。表示深刻了解白眉喜好的豆丁想,如此孝顺的徒儿,恐怕世间难寻了吧? 至于师父的体力,豆丁心里的小人娃娃挖着鼻孔,那啥,时间是把杀猪刀,紫了葡萄、黑了木耳、软了香蕉……一切随缘吧。 在白眉的瞪视中离开,她觉得自己真是中国好徒弟。给师父师娘留下相处的空间,瞧,她的眼神还是挺好使的。 只是……手中握着的土豪金突然就沉重起来。寒修野! 他坐在脏乱的环境里,手指翻开金色的封皮。乌青的脸上还是一派淡然,但颤抖的指尖已经出卖了这个一身傲骨的男人。 “小魔君的男人?” 一根手指抬起寒修野高傲的下巴,另一只手胡乱的在他波澜不惊的脸上揩油,“还真是俊俏。”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旧情人 抬头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寒修野淡淡的撇过头。收起手中的土豪金,他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本属于华秀刈雯的书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被忽视的男人很是生气,“寒修野,你休要猖狂。” 想明白了形势的某男面上带了得意,“如今你再也不是膳食仙君手下的大弟子了,本座随时都可以……”猩红的舌头扫过薄唇,男人鹅蛋脸上带了暗示。 “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寒修野甚至不屑说出男子的名字。 “修野。”男子话锋一转,弯下身着宝蓝色长袍下的身体挑起眉眼,奶黄色的头发衬得他肤白貌美气质佳。 “你不会还在怪我吧?”抛开之前装作不认识调戏的嘴脸,杰瑞终于暴露情绪,“就因为你家的大火,你就要怪我一辈子?” 寒修野不予理会,任那男人自言自语。 “我承认,火是我引起的。”奶黄色鹅蛋脸的男人眼神闪烁,“伯父伯母的死……确实跟我有关系。可是我——” “我不是gay。” 寒修野只需一句话,就可以打败杰瑞。那就是杰瑞爱他,而他不是gay。 “你……”杰瑞揪起寒修野的衣领咬牙切实,“不是又怎样?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 说着就要下手去撕寒修野的衣服。 “杰瑞,不要让我更恨你。”寒修野漠视的眼神扫过杰瑞,那双天生深情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人。只是杰瑞却知道,他不会原谅他。 挫败的放开手,杰瑞大吼,“我怎会知道里奥跑去放火,这么多年朋友,你竟如此恨我?” 杰瑞很中性,奶白色的头发柔和的鹅蛋脸,纤瘦的身姿让他很出尘。英国,基佬遍地的国度。杰瑞毫无疑问的会成为同性恋者中意的对象。性别概念,早就在儿时男同学纷纷示好下模糊。 或许儿时的他们并没有龌龊的心思,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美貌乖巧的男孩子。但众星捧月的生活,让他渐渐走入同志的世界。 他喜欢修野,喜欢那双天生深情湛蓝色宝石一样的眼珠子。为此,他疯狂迷恋一切宝蓝色的东西。直到遇上里奥。 但他还是喜欢修野,以多年好友的名义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修野的家。接受他的友好与照顾。这一切终于激怒了里奥。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寒修野家就发生了极为罕见的大火。 逃出生天的,只有兄妹三人。优雅古典的东方美人与英挺俊朗的英国男子,终于还是沉静在这场滔天大火里了无生息。 里奥并没有放过这兄妹三人,寒修野莫名丢了工作。所有的企业都在他找上门时拒绝。万般无奈穷困潦倒,那是里奥要的。他强大的背景让他很轻松的解决掉弱小的情敌。 只是他没想到,杰瑞还是喜欢那寒修野,即使他已经一无所有。 用上强大的背景,里奥将三人迷晕绑架丢到了荒无人烟的孤岛。只是却不知道,茫茫大海中,毫无生机的孤岛竟然是又一个天堂。 寒修野失踪后,杰瑞发了疯一样寻找。终于偶然知道了他的下落。 不相信他会死,逃出里奥监视的他终于还是踏上这片小岛。只是等待他的不是修野,而是庞大的男同军团。 放眼望去,天山男子形形色色,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还是国人。没办法,国人最信修仙礼佛那一套,所以最有机会进入天山重阳殿修行的,还是国人。 说到这里,不得不在此提一句。若说混混肖子臣是总受,一人独大的霸占了环宇所有的宠爱。那么杰瑞就是万受,几乎赢得天山所有男子的喜爱。 所以这异域美男最是吃香,杰瑞的同性情人那是一抓一大把。虽然他接近别的男人,都是为了打听寒修野的消息。奈何那时的寒修野,还是膳食仙君门下不知道第几百号毒人,又怎会有人知晓呢? 杰瑞咬紧唇瓣,他竟然是小魔君的男人?为什么?他如此爱他,怎么能? 终于还是狠下心来,杰瑞冷了脸色,“寒修野,既然你铁了心不要我。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站在空旷的地牢中央,杰瑞拍手,宝蓝色的华服沙沙作响。随之而来的…… 寒修野抬起头,面前已团团围了三层。 都是环宇仙尊手下的徒弟……也都是杰瑞的情人。寒修野颦眉,中间竟然还有把守地牢的头目?好,杰瑞。你厉害。 豆丁此时已经走回了麒麟殿,仰躺在床上通过土豪金感受到这一幕。当下噗嗤笑出声来,“真是睡遍天下无敌手,寒修野,我倒是小瞧你了。你旧情人这么能耐,你爸妈造吗?” “大家都清楚今天的来意吧?”杰瑞勾起唇角扫过周遭的男人,把玩精致的指甲,“尊上说了,他……只要不跑出去,随便怎么惩罚。至于膳食仙君,他老人家也开口了,教出这样的徒弟,他也很没面子。” “所以……他不管这档子事儿。” 话音未落,在场的人都有些动容。在重阳殿这些年,早就红了樱桃弯了香蕉。这等好事,不上白不上。 但见那湛蓝色眼珠子的混血美男坐在地牢中央,周边形形色色的男人摩拳擦掌。杰瑞转过身,末了咬咬牙变出一张椅子就坐在一旁。 土豪金的笔记握在手上,寒修野手心微粘。may感应到他的恐惧,在不远处单独的牢房里横冲直撞的想要冲出来救他。奈何重阳殿虽说比不得鲛人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是有那么几件宝贝的。如今捆住may的,就是传说中的捆仙绳。 而寒修野周边虽然空虚透明,但他身上也是有重重束缚的。 “长得真俊。” 一个男子凑上来摸了寒修野的脸颊,指腹碾磨他温润的唇瓣。寒修野眼神漠然的看着这一切,而杰瑞则握紧了拳头。 求救啊,只要你说,我又怎会不救你? 只可惜,他的心声寒修野听不到。他只顾着握紧手中的土豪金略显嫌恶的躲开男人纷纷伸上来的手指。 衣领被扯开,诱人的锁骨微微显现。纷乱的手掌立马凑上来,掐红了大片皮肤。寒修野知道,那边的女生正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那个他传说中的女人。 是的,豆丁看到这一幕。吃饭都忘了。 若是以前,从不等墨香开口就乖乖坐好等吃饭了,甚至很多时候她都是自己做饭。今天墨香开口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合上手中的土豪金,慌忙摆手说今天胃口不好。 那啥,美色当前。还要五谷杂粮充饥?这种基情满满的场面过了这个村儿可是没有这个店儿了。 墨香关上她现代化的房门,豆丁这才长舒一口气鬼鬼祟祟的摊开土豪金盯着那显了影像似得书本津津有味。甚至还隔空拿了爆米花薯条。 fuck!寒修野内心爆粗口,她当是在电影院?还独家剧场? 眼前的清醒容不得他在分心到那讨人厌的女生身上,上半身已然裸露的寒修野还是没有放开手中的土豪金。仿佛这是唯一的救命草一样。 呆在地牢里很多天,寒修野已经看透了重阳殿。 男人杂乱的手掌没离开过寒修野肌理分明的上身,更有甚者已经缓缓下滑抓住了他的裤带。 杰瑞眼中闪过泪光,难道他竟然宁愿接受这样,也不肯求饶吗?他明明就不是gay的…… 瞪大眼珠子,豆丁暗叹寒修野身材还是挺有料的。翻来覆去的研究土豪金里面的道道,她不禁疑惑,难道没有暂停还有截屏吗?这也太落伍了吧? 嘎嘣嘎嘣嚼着又找到的小绿豆,豆丁一脸遗憾。这么香艳的场景,不能留作纪念还真是遗憾。就算不是留作纪念,拿来嘲笑一下这打死都要留在重阳殿的数据线也好呀…… 大黄蹭呀蹭的爬到床上趴在了豆丁的旁边,听到她一堆乱七八糟的吐槽不禁好奇想要看看小主子的枕头上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豆丁看的正嗨,大黄狗脑袋一挤就遮住了她的视线。待到看清重阳殿正上演着什么,不禁狗眼一翻无奈,“主子,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吗?” “嗯,对吼。”豆丁点点头,大黄示意她继续。 奈何中二一开口永远都是屌丝气息扑面而来。 “我也觉得是这样,”她说,“那个看戏的旧情人,咋还不出手呢?这种时候还等?不科学啊……” 嘴角抽搐的大黄爪子点点土豪金上寒修野带着印记的额角,“你看看人家额头,出场的能是他?主子你不要搞笑了。” “……”无意识的又吃了一把小绿豆,豆丁咂咂嘴,“怎么着,我去救?”不敢置信的指指自己挺翘的小鼻头,“这才是搞siao好吗?人才不需要我这打酱油的去呢。” 话虽这么说,豆丁捏住包装纸的爪子却紧了又紧。毕竟人家是因为自己才入的地牢,若是gay也就算了,可寒修野偏偏是个直男。咬住唇瓣思索,她好像是应该伸手拉一把嚎?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可以走了 “可是……”豆丁又拿了把小绿豆嘎嘣嘎嘣的嚼,“怎么救?难不成你再载着我游个大半夜的过去?更何况现在是中午呢,出不去啊。” “……”大黄着实不明白,这小主子二不拉几混吃等死的性子,今后是怎么笼络那一群男人的? “那啥,大黄你注意措辞。”豆丁眼睛盯着书本,“本宫只要齐天一个就好了,笼络不笼络其他人,那都不重要。明白?” 眨眨眼请去想自己是怎么笼络齐天的,豆丁也很是疑惑,猫眼大而无辜的转了两圈,“难道大圣是被我美妙的歌喉征服了?嗯,有品位。” “……”大黄表示无话可说,那种歌喉……扯远了,“主子,现在主要是要救寒修野。怎么着也是你把人家害的住进地牢被群狼围攻的,你不能就这么不管人家。” “好,我救。”豆丁点点头,大黄有理。只是,“怎么去?” “只要你想着去救,就能去。”白眉护法的书……可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想着去救寒修野,豆丁与大黄立马出现在重阳殿的地牢中。 目瞪口呆的豆丁还捏着墨绿色的包装袋子,手下想要补救却是为时已晚。 哗啦啦半包小绿豆全洒在了寒修野的头上,围攻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头顶看去。正看到豆丁维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手中的包装袋风中零落…… 干笑两声,豆丁淡定的拍拍手,“那啥,你们继续、继续……” 众人显然没有看到她身边的大黄,豆丁见此场景自觉救人无望,自己出去都成问题,当下给了大黄狠辣利索的一掌,暗道,看你做的好事。暴露了吧? 眼看着众人发光的眼神不再瞄准寒修野,转移目标到她身上,豆丁表示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管闲事的后果大抵如此。 把苍穹给我,你再拖一段时间。大黄从豆丁袖口叼出那袖珍的小刀,隐着身子离开。 豆丁强忍住骂娘的冲动,这条死狗,坑爹啊。才反应过来要拿苍穹应战,那死狗就叼着去救母情人了。真是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不过明白大黄想的是什么,她也不好再去黑她。只好按照大黄想的,先拖住众人。等大黄救了may,再回来隔断寒修野的捆仙绳就好了。只是这土豪金跟时光隧道一般无二的功效着实拉风无比。 正考虑着不要还给糟老头的豆丁一时不查被一个男子揪住了衣领,反映过来的她迅速毫不留情的亮出猫爪,但锁骨的彼岸花还是显露无疑。 “快去禀报仙尊,小魔君中计了。”杰瑞终于一改看戏的姿态长舒一口气,刚刚真的以为他的修野要被非礼。松开已经有了指甲痕迹的手心,杰瑞缓缓的靠近,“你就是小魔君华秀刈雯?” “不,我不是。”豆丁坚决的摇摇头,“这只是纹身来的,真心不是。” “不要狡辩了,那跟修野额头的一模一样。” “那啥,你喜欢他,跟我可是一点关系的都没有。”豆丁步步后退,这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气势特么的是怎么回事?她对寒修野可绝对没意思,“我真的不是小磨君,真的。” 滚着眼珠子瞥了寒修野一眼,豆丁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小魔君。 “真的?”杰瑞见她看寒修野的眼神并没有情愫,也有些疑惑,“可你有彼岸花的印记。” “哎呀,”见他有相信的意向,豆丁趁热打铁,“现代纹身技术多发达,难道所有有这标记的都是小魔君?” 寒修野看了豆丁一眼,眸色不明。 杰瑞步步紧逼,豆丁佯装淡定。周边的男人注意力全在那传说中的小魔君身上,丝毫没有发现寒修野已然没了束缚正缓缓起身。 “仙尊们来了。” 话音未落,豆丁修野在众目睽睽之下原地消失。 环宇很是生气,当下一个耳刮子就招呼到了杰瑞脸上,“贱人,本尊就知道你死性不改。居然还在喜欢寒修野,你误了大事!” “她说……她不是小魔君……” “不是?”环宇冷笑,“她是怎么出现的?难道你的脑子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杰瑞一时间晕头转向,就连众人也是惊疑。这重阳殿的地牢里,怎么可能有人随意出入。虽说瞬间转移很多师兄师弟都会,但地牢周围重重结界,能突然出现的,怎么会是简单的角色? 膳食仙君如今已经是满头乌发,只是那关公脸确是没有一点变化。他信步走上来,伸手制止住环宇。 “杰瑞,修野身上没有带别的东西吧?”这种情况下,不可能的。小魔君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这个地步,结界没有丝毫异常,除非有什么辅助工具。 “没有啊,”杰瑞脸色惨白,仔细回想,“真的没有。” “不对,他手里有一本书。”一个凑上前去非礼寒修野的男子开口,“是一本金色的书。” “哦?”膳食仙君颦起了眉毛,连带着环宇一脸凝重。 …… 大呼一口气仰躺在床上,豆丁表示小心脏刺激的一抽一抽的。这种狗拿耗子的事儿以后还是少管,豆丁抬眼去看那还赤着上身的寒修野,人家又不会感谢你。不是多管闲事儿是什么! 手指摸到土豪金,豆丁咻的伸手坐起来,“拿来。” “什么?” “书,”顿了顿又加上,“我的。” 拿书的手紧了紧,这可是本好东西。除了用词生僻简介了点,几乎可以称作百科全书。正当寒修野呆愣期间,豆丁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土豪金趴在床上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穷奇卧在床上动了动,将苍穹放到豆丁的泡泡袖中。may被它的威压震慑,还趴在地上有点不可抑制的颤抖。 墨香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她亲爱的小魔君主子正慵懒的躺在床上,对着一个上身赤裸的异域美男伸出细白的小手。她当下不淡定的扑上来,“殿下,使不得。您可是有婚约的人,怎么能如此这般呢?” 豆丁无辜的眨眨眼,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如此这般。 第一百三十八章 被捉奸的… 墨香不管不顾的把半裸的寒修野推出去,回头苦口婆心,“殿下,您这若是被那谷家的星云少主知道,这这名声可怎么办哟。” “虽说您将来铁定不止那谷星云一个男人,可……可您也不能如此着急的……” 豆丁终于搞明白了墨香在说什么,无所谓的摊手解释,“那个,墨香姐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到我身上? “这种事情要不得!”墨香恨铁不成钢,“也就是被奴婢撞见,被君上撞见你就死定了!你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还有魔后,多少人眼巴巴盯着你出错呢?嗯?” “我跟他没关系,真的。”收起手里的土豪金,豆丁无奈摊手,“墨香姐姐,难道你不相信本宫的为人?” 墨香迟疑的看了豆丁一眼,正想要相信豆丁的说辞。奈何那上身赤裸的异域美男再次领着一条金光闪闪的大狗出现了。 “那个,可以给我件衣服吗?” “我家公主说了,她跟你没——”墨香一贯温柔,难得气势汹汹的回头,在看到寒修野额头墨色的彼岸花时禁了声。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回过头眼神控诉小主子,殿下不是说没关系吗? 豆丁见此嘿嘿干笑两声,“那啥,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个寒修野,不是让他走了么?怎么还在这儿转悠?虽说俺们家齐天是很善良大度自信满满圣光普照,但这怎么看着影响也不好。还是尽早打发他离开。打定主意的豆丁嘘了一声,示意墨香降低分贝。 “他一会儿就走了,”低声细雨,豆丁解释道,“他是天山膳食仙君的大弟子,本宫凑巧救了回来。” “真的?”墨香也跟着鬼鬼祟祟的降低了分贝。 “当然是真的了,”豆丁拍拍胸口信誓旦旦,“你说是吧,寒修野?” 寒修野不说话,径直走到现代化沙发上坐定。甚至还指使may给他拿了罐饮料。 嘿,这家伙怎么回事儿?豆丁咬牙切齿,不会是赖在这里了吧?也对,他现在标明了小魔君的男人,贴了商标一样的他也确实是老鼠过街。好像也只有呆在魔界是……不不不,他怎么能呆在魔界呢? 抠抠手指,豆丁跳下床,赤着脚丫当当当的走过去。一把夺过寒修野手中的饮料,气势汹汹,“你,喝完就给我走。魔界不是你这正经人士呆的地儿。” 随着那自闭症患者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的脚丫子,豆丁瞪大猫眼,“别给低着头装可怜,我可怜你谁来可怜可怜我呀?” 打开了话匣子的豆丁说教起来自然是喋喋不休,“怎么说你也是受过教育的大好青年,生在新中国长在阳光下,党的……额,算我说错,你不是华夏子孙。” “但是知恩图报这四个字儿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呀,我不图你涌泉相报,但你恩将仇报就是rp问题了。” “你说说,你呆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好吧,退一步。如果你实在是囊中羞涩的话,may我可以帮你养了。”豆丁抖抖脚丫子摸着下巴去看那金毛穷奇,想着哪天大黄一时性起,说不定就有一堆一堆的小狗狗可以养着玩儿。这笔交易还是不错的。 见寒修野还是垂着脑袋不说什么,豆丁不禁有些着急,“你说好听点是寄人篱下,难听点就是吃软饭好吗?” “谁吃软饭?” “谁,当然是你——父父父,父君。”反应过来答话的并不是自闭患者,豆丁一时间头皮发麻。她这便宜老爹,发起火来可是一点儿都不便宜。 虽说一时不查,但豆丁反应还是挺快的。一把抄起床头的小领带绑在了寒修野的头上,而后狗腿儿的跑出去迎接那瘟神。 墨香纠结的看了寒修野一眼,一时间疑惑四起。见豆丁出去,紧随其后……顺便带上了门示意寒修野不要出声。 豆丁见此默默在背后竖起大拇指,墨香姐姐,么么哒,爱你哟~ 已经坐在主位上的华秀冷拧着眉毛,“刈雯,刚刚在做什么?” “那个……”爪子捂着嘴唇打了个哈欠,“在睡午觉啊。怎么了吗?” “刚刚说谁是吃软饭的?” “我,当然是我!”豆丁裂开嘴唇露出炫白的牙齿,“那个,最近吃了软饭牙有没有很白很坚固?” 暂且相信豆丁的话,华秀冷瞥了一眼门左边靠里的盆栽,也就是豆丁死皮赖脸缠着赖可欣要来的魔果。 起身走近那盆魔果,伸出手指碾磨了一片叶子后,抬头对豆丁说,“这盆栽长得挺好,怎么养的?” 这一定不是便宜老爹的关注点,豆丁下意识的认为华秀冷话里有话。 “额……大黄一直在给它施肥。”既然你不直说,那么陪你打太极又何妨?我才不信你来这儿就为了关心这一盆被大黄屎尿荼毒的小魔果。 “哦?穷奇还会施肥?”华秀冷不禁被豆丁转移了注意力,“它是怎么做到的?”说着又好奇的摸了一把魔果树的叶子。 “可能是直接抬起狗腿吧?”豆丁摇头表示不清楚,“大黄自从上次以后再也不肯在人前大小便,这盆魔果还是儿臣好说歹说才愿意施舍一下的。” “……”大黄的屎尿…… 华秀冷的脸色一瞬间屎绿屎绿的,没错,豆丁是用屎绿在心底这么形容便宜老爹的。那份浓厚的屎绿华秀冷使了个全身清洁术以后才算是拨开迷雾见青天。 “你是不是把魔果给了鲛人三殿下?” 终于说正事儿了,豆丁皱皱小鼻头,“是。” “你——” “怎么了?”豆丁眨眨眼睛装无辜,“父君不是也有帮忙的意思吗?不然为什么让他留下来?” “……”好吧,他是有想过交易。淡淡的扫过豆丁手上黑白交缠的美玉,但那该死的鲛人并没有告诉他解决的办法好吗?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行为怎么想怎么令人发指。对,令人发指。 为了逃避惩罚,豆丁绞尽脑汁。这种情况下,一定是那损友又出了什么差错。便宜老爹气势汹汹的过来,无非是想惩罚一下她。想到便宜老爹的软肋,豆丁计上心来,“父君,没什么事儿的话,留下来吃个饭?” “不了,你妈妈还等着呢。”华秀冷的面色变得柔和。 果然,一说到吃饭他想的就是老妈,连屎绿色的脸都能红光满面。豆丁内心窃喜面上确是不动声色,“嗯,那您回去陪妈妈吃饭好了。” “嗯。”华秀冷点点头,转身欲离开。 “阿嚏!” “……”豆丁墨香一阵紧张,那寒修野也太不靠谱了吧?都是成了神的,咋还能打喷嚏呢? 径直朝豆丁的卧室走,华秀冷面色凝重。 墨香冷汗直流,豆丁更是小跑凑上来,“父君,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屋子里——” “没什么,大黄在里面。” 不太相信豆丁,华秀冷手指已经抚上门把手,“本君看看。”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豆丁慌忙用小身板挡住,“一条狗而已,父君不必如此挂怀。妈妈还在等你回去吃饭呢,可别让她等急了。” “刈雯。”华秀冷的语气里有些危险,“让开。” 虽说让开了,但豆丁脑子飞快运转。 “大黄!你也真是的,”急中生智的她再一次猛黑自家宠物,“之前随地大小便也就算了,如今吃个狗粮都能呛到喉咙,你这上古神兽做的也太窝囊了吧?” “……”大黄很无辜,背了黑锅的它怨气满身的去看那正主,却见寒修野一脸理所当然的坐在沙发上喝冷饮。表示不能理解…… 听她说到大黄,魔君大人就忍不住暗自嫌弃的抖了抖摸了魔果叶子的手——那上面可是还粘着大黄的粪便啊。想到这个,华秀冷顿时心情就不美妙了。那因为想到赖可欣而浮现的一丁点儿红光都被那势不可挡的屎绿色压了头阵…… “你别不吱声,不说话就能抹杀罪过了?”抓住重点的豆丁说话有了底气,“上次你吃狗粮呛着,还不长记性?可别再吃那么多了,盆栽都快被你拉稀的便便烧毁了!” 拉稀……华秀冷脸色更黑。 “以后不要给穷奇吃那些凡人的食物,它是神兽,不是狗。” “是,儿臣谨记。”大黄,主子对不住你了。 “还有,你如今也过了需要食物果腹的阶段。以后就不要老是吃那些有的没得。”华秀冷没少见她拿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装袋,特别是那墨绿色的。里面装着绿绿的小豆子,每次这熊孩子吃都是嘎嘣嘎嘣作响……想到这里,他直接跟墨香说,“以后不许给公主殿下买那些人界的食物来,听到没有?” “是,奴婢遵命。” “啊?”豆丁瞬间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吧唧,“没有零食啊?” “怎么?”华秀冷挑起眉毛,“嫌轻?” “不不不,父君英明神武、父君举世无双、父君法力无边……” 挥袖离开华秀冷直到回到栖凤宫才反应过来,他被那鬼精灵转移了注意力。说好的惩罚呢?说好的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 见他离开,豆丁长舒一口气瘫软在地板上——这种被捉奸的感觉是肿么回事儿? 第一百三十九章 已经是极限 “可以走了吗?”脱力的耷拉着两条胳膊,豆丁推门进了卧室。见那寒修野一脸淡然坐在沙发上喝饮料的身影,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一把撤掉他头上的小领带,这时候也不用遮掩那商标了。 “可以走了吧?”改变策略的豆丁故作可怜的眼巴巴看着寒修野,“师兄,修野师兄。你可怜可怜我大人有大量就走了吧?嗯?小庙供不起大佛,你在我这儿真的是要啥没啥。” “公主殿下,你怎么还在这儿?”墨香匆匆的拿了衣服鞋子走进来,“娜米护法派人来催了,说是下午让早些去。” “什么?”豆丁立马跳脚,“本宫午饭还没吃呢!” 弯腰给豆丁穿上鞋子,墨香一脸无奈,“君上刚刚说的话,忘了?” “没忘,不许吃零食。” 墨香点点头,下一秒豆丁就说,“可我吃的,是正餐呀。” 无语了的墨香想了下,好像确实是这样哦~抖开衣服给豆丁换,蓦然想起这卧室里还有一个人。 “他怎么办?” 豆丁摊摊手无奈,“不知道,他看样子是要赖在这儿了。”尝试最后一次努力,她有气无力的问,“我说,你到底怎样才会离开?” 寒修野天生深情的眸子望过来,豆丁打了个寒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要你救修程。”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语调一转,“你可以走了吧?” “你拿血灵芝,不就是为了救人?”寒修野从沙发上站起来,属于中英混血的独特气质扑面而来。深邃的轮廓,天生深情的湛蓝色眼珠子紧紧的盯着豆丁,“我看过那本医书,天山血灵芝是有能起死回生功效的奇药。” “是这样,没错。”豆丁点点头,“只是当初也跟你说了,你只有24小时。要知道,修程只是个凡人。” “你来天山月余,这么说,你救得不是凡人?” “嗯,嗯?”她先是点头又是疑惑最后是抓狂,“你管那么多干嘛?” 不准备再理会他,豆丁拿了衣服站起来,示意墨香她到了再换。墨香点点头,跟在了豆丁的身后。走出卧室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寒修野,“我回来的时候,不要看到你还在这个房间。” 寒修野沉默的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 may抖着毛发走出来,颇有些无奈,“主子,修程遗体不在,灵魂也去了地府。小魔君并没有骗你,他确实很难被救回来。” “那也就是说,”寒修野转头去看金毛穷奇,“还有办法?” “办法是有,只是——”may顿了顿,“小魔君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之前她救你出天山,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见他沉默,may继续在心底如是说,“魔族向来强大嗜血,对无关紧要之人也一贯没什么同情心。”见他纠结的神色,知道他内心思索的确是他不是无关紧要之人。 金毛穷奇很无奈,“能让魔族上刀山下火海的,无非是朋友亲人爱人。朋友你与她绝无可能。至于爱人,她如今并不承认这件事儿。所以本尊才说,让她帮你是不可能的。就连她之前帮你都已经是极限了。” 大黄听不到这自闭孤傲自诩清高的一人一狗在说什么表示很无奈,算了,也可能是商量着去哪里谋出路。歪歪脑袋走出麒麟殿,大黄表示今天下午是可以去栖凤宫凑一下热闹——因为,今天下午那坑狗的主子不唱歌。 额……一定是那主子说了太多那个字,大黄安慰自己,随后一直默念,我不是狗、我不是狗、我不是狗…… 换了衣服,豆丁走出来,表示没吃午饭力气蔫蔫儿的。那套衣服,居然是印度舞蹈的服装。一节平坦的小腹露出来,饱满而恰到好处的胸部包裹在一小截面料中,宽大的裤裙一直到脚踝以上三分处。 穿了这身衣服的豆丁表示今天的舞毫无压力,这种舞她好像跳过。只是——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都给忘记了。 大黄懒懒的走过来时,墨香已然不在教学现场了。豆丁让她去打听一下长眠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脚上金色绣花的靴子有些磨脚,弯腰查看了一下就抬起头问娜米,“娜米护法,本宫不想穿鞋子。太咯脚了。” 摆手说了可以,游戏女玩家就开始了爆表的技能。豆丁有样学样,一时间大黄看的有点目瞪口呆。 或许自己的主子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它想,也不是光会耍耍嘴皮子的。 豆丁正踮起脚尖跟随,听到大黄的心声立马给了它狠辣利索的一眼。大黄毛一抖撤远,娜米护法的舞都是有杀伤力的,难保这小心眼儿的主子不会借此机会公报私仇。 一舞尽,娜米护法终于觉得自己教学还是有价值的。若是都像昨天那样教她唱歌,她……一定会请辞的!纵使是看魔后的面子,也不要教她了。 每次教了她舞蹈都觉得她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叫了唱歌又立马跌入地狱。这种起起伏伏来了许多次,纳米终于肯相信这魔族公主小魔君是个时不时跳频一下的怪才了。 “可以走了吗?”豆丁一开口,自己都两头黑线,特么的赶人赶习惯了张嘴就来。但愿护法别以为是在说她。这么想着豆丁又加了一句,“本宫可以回去了吗?” 可怜巴巴的看着娜米,表示她真的很想回去清理一下定时炸弹。 只是这份可怜看在娜米护法眼里,不过是小魔君想要讨来时间去玩儿的意思。无奈挥手让她回去,她也要再跟魔后讨论一下小魔君的乐理问题了。难道真的要如小魔君所说,战场上魔音灌耳恶心死敌人吗? “娜米,喵喵呢?”赖可欣问,她还没好好问一下她的宝贝女儿是怎么跟那鲛人三殿下扯在一起的呢!都把魔果给了神族了,也好在这次没惹出什么事端,不然定是要大惩小戒一番。 “嗯?”公主殿下以前都是练完舞去见魔后一面才走,“是属下疏忽了,公主殿下已经回去了。” “罢了,本宫晚些自去找她。” 第一百四十章 被发现了 豆丁是喜怒无常的,她待人处事的方式几乎是随她的心情随意变化。她高兴时,也算是一个很圆滑的人,不高兴时,揭短什么的几乎是口不择言。 之前长眠的事儿是这样,在天山时咬牙切齿,如果当时那种心态的豆丁见到长眠,毫无疑问是一场苦战。但回到魔界才见到长眠,那时的她已经平复了心情,自然本着平和的心态。 再比如说医书室的事儿,之前还能与寒修野斗嘴说笑。待到他真的拿她的命交予那群女鬼,豆丁瞬间就变成锱铢必较的模样。就连目光都是狠辣利索的。揭寒修野的短,虽说之前也知晓这些错处,但之前并没有计较的欲望。可是那群女鬼呲牙咧嘴的围绕在身边,而那个原本是求她办事的寒修野却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就不能怪豆丁喜怒无常了。 此时此刻,见到那不速之客还呆在她的卧室里。豆丁已经耗光所有的耐性。 他应当受点教训,豆丁想,否则就不会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呆在她的地盘儿。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的姿态。不要以为贴了老娘的商标就自诩自己人。 豆丁的眼神泛着紫色的幽光,那种冰冷的表情,寒修野曾经在摆满女尸的地方见到过。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正如中午的猫咪一样透着危险。 “寒修野,”她说,“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姿态?不要以为贴了商标就是我的人,我就要理所应当的帮助你。” “我告诉你,”修长的指头抚上寒修野俊秀的脸庞,“拿你当师兄时,你是个师兄。不拿你当师兄,我就算把你扔进妓院里也是无可厚非的。我救你,不过是看在那个肉包子的面子上。而今你恩将仇报的非要留下来……” “师兄,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若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直起腰揉揉太阳穴,“墨香煮好晚饭之前,带着你的黄毛母狗离开。” 一而再再而三,他自诩清高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是嘻嘻哈哈没有高姿态,可若是论起血统,没有魔族能够与豆丁匹敌。他一个中英混血,凭什么在她面前放肆? 她心情不错的时候也就算了,如今已经触碰底线,那个肉包子的温情难道还要延续一辈子?不,她跟寒修野没有可能。如今在看到他高冷的模样,恶趣味的只想践踏他所有的自尊。 “修程的死,全是你的错。”她冷笑一声勾起果冻色的唇瓣,“难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难道看你的面子?” 轻哼一声豆丁继续说,“不好意思,你的面子,也就那颗肉包子而已。早在你因为修程的死冲我发火、在停尸房里见死不救的时候,就已经耗光了。我救你,不过是为着良心。毕竟你是因为我才被打入地牢。” “可若是要我救修程,呵,没可能。” 寒修野纠结了一下午,终于还是决定放下高傲去求那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女孩儿。她那么阳光,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应当会同意的吧?修程那么喜欢她,她不会不知道吧?一直以来嫉恨豆丁生活状态的寒修野寄希望于她的阳光无忧。 可豆丁进门见到他还在,当下冷了脸色。就连一贯清澈无辜的猫眼都带了浓重惑人的紫色。接下来的一番话,可谓粉碎了修野所有的自尊。 她细白的手指抚上脸庞,说,“若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 他寒修野,出了一身不被容忍的神力,如今也落得靠脸的份上。他没有忘记,就算是这张脸,都是从豆丁那里侥幸拿回的。 “求你救修程。” 豆丁顾自数落了寒修野许久,终于听到回答确实愣了一下。接着便是好笑的摇头,“都跟你说了,人死不能复生。有那功夫做那无用功,不如多烧点纸钱。这样他兴许还能贿赂一下阎王好投个好胎。”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修程是他这个做哥哥的软肋,豆丁怎么说他他都能听着,只是修程…… “他那么喜欢你,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知道。”寒修野死死的盯着豆丁,心痛的无以复加,“你就这么铁石心肠?” “我铁石心肠,你说的倒是一点儿都不脸红啊。”豆丁忽的凑近了那双直到现在还是满眼深情的眸子,“看着我的眼睛,停尸房的时候。那群女秃瓢难道不是在你的默许下靠近我的?” 寒修野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她眼中的紫色太过魅惑。吸人灵魂一般耀眼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撇过头去。 “修程喜欢我,是他的事儿。我救或不救,是我的自由。”拉远距离,豆丁还穿着那身印度风格的舞蹈服。嫌弃的撤掉头饰,觉得没有再谈话的必要,“你走吧,不要让我再费唇舌。” “墨香姐姐,晚饭好了吗?”散乱一头长发的豆丁微眯猫眼,因为嗅到好闻的饭菜味道而柔和了表情。 这般瞬间的转换确是吓到了一人一狗,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做背景的黄毛穷奇终于被豆丁震慑,它与主子,似乎太小瞧这小魔君了。 大黄看完好戏伸个懒腰从床底下爬出来,不留神带翻了一小盆子的狗粮。 “…做,做好,做好了。” “怎么了?说话怎么磕磕巴巴的?”豆丁关心的探出头来,正被一双眯成一条缝的猫眼对上。 大大的猫眼瞬间眨眨瞳孔变大,卖萌求放过的挡着房门,“妈妈,你怎么来了?”低头看到赖可欣手里的食盒,当下撒娇摇晃赖可欣的手臂呵呵呵笑出声来,“有饭菜啊!” 墨香在赖可欣的背后使眼色,想要隔空传音,奈何魔后早料到阻截了信号,甚至恨铁不成钢的剜了墨香一眼。这宫女,跟久了喵喵都不跟自己同一战线了。 万般无奈,墨香只好对口型,表示魔后全都听到了。 豆丁自从闷葫芦女师父宇师父事件,对于唇语,表示再也不会爱了。如今看到墨香这般如此,当下是警钟大响,却是什么也没看懂。 赖可欣没理会二人的小动作,当下一把推开那现代化卧室的门。 豆丁任命的闭上眼睛不忍直视,这下,是要捉奸在床?不不不,她跟那恩将仇报的玩意儿没关系。 没有迎来预想中的暴风雨,豆丁颤抖着眼皮子睁开猫眼。 没找到那个男人,赖可欣并不死心。拉开豆丁满满的一大排衣柜,挨个翻看。豆丁见此,当下收起胆战心惊的模样,“妈妈,您找什么?” “哦,对了。我上次叫墨香姐姐给您带的恨天高在第五个衣柜下面呢。”豆丁狗腿儿的跑过去,拿起那双足足有十八公分的高跟鞋。 朱红磨砂的鞋面豆丁莫名看着顺眼,整双鞋子全靠前面支撑是没有鞋跟的。所以站着的时候是要脚掌用力。镂空的设计、平滑自然的线条。捧在豆丁嫩白的手掌里显得闪耀逼人。 拿过那双鞋子,赖可欣的脸色好了许多。 还是一格一格的往前走,赖可欣并没有放弃寻找。理由很简单,喵喵正夫是那谷家的少主,之前在人界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星云面上不说还是对豆丁一如既往,只是孩子难免心里有疙瘩。谁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呢? 她一定不能在让豆丁与星云成亲以前再有别的男人了。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豆丁的名声,也不是害怕星云婚后对喵喵不好。她只是可怜那个从小就没有爹,最后还被族人处死的孩子。这种混血儿,若是出现在魔界,魔族会拼尽全力保护。可是他不幸跟着母亲在妖界生活…… 所以,一定不能让喵喵再伤害星云了。 “出来吧,否则——”赖可欣手中凝聚光团,拉成一字的猫眼尽是危险。 “妈妈,不要。”豆丁抱住赖可欣的腰,“您要毁了喵喵的房间吗?” “喵喵,”赖可欣眼里有些不忍,“你若是喜欢,妈妈自会给他安排去处。等到与星云完婚,再接他回来不迟。” “我不喜欢!”她怎么会喜欢那样一个自闭患者清冷到病态的人? “出来,否则……本宫会差人到阴间,捏碎那个叫修程的魂魄。”赖可欣再次凝聚力量,听到一切的她自然知道寒修野的软肋。 寒修野显出隐去的身子,背后还站着金色毛发的穷奇。 “魔后,请您息怒。” “你是——”撇到他额角不容忽视的墨色彼岸花,赖可欣不免有些吃惊。她还以为里面的只是喵喵一时兴起喜欢的小男魔,没想到却是…… 既然如此,星云那孩子就算是生气也……只能忍着。 “我叫寒修野,这是我的契约宠物may。” 赖可欣见寒修野胸口点点或殷红或黑紫的痕迹,当下狠狠的瞪了豆丁一眼。豆丁立马举起手来表示自己相当良民,“不是我做的。” 她怎么会不清楚妈妈的想法,但是,寒修野身上的可都是重阳殿那群好基友的杰作。 第一百四十一章 做朋友 于是乎,接下来的剧情几乎不需要豆丁插手了。她家小三身材的妈妈果断决定让这讨人厌的寒修野另辟一处宫殿。既然两人目前没什么,那就掐着不让以后再有什么。 终于送走了瘟神的豆丁长舒一口气,不忘把那黄毛母狗赶出去。末了盯着may的毛发对大黄感慨,“大黄,你说我是不是给你取错名字了?她才应该叫大黄啊。” 魔后没理会女儿间歇性的抽风,挥手撕下豆丁小清新的印花窗帘变作一个披风扔给了寒修野,“披上,本宫差人带你过去。” 坐在客厅里豆丁瞥见那团米黄色印花的背影飘然离去,拔了眼中钉一样大疏一口气。揭开食盒去看里面的饭菜,豆丁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魔后叹口气,生了这么个惹是生非的女儿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她之前十七年的祸事都是妖王殿下承担的?摇头无奈,到底是亲生的,为她拿出筷子摆好饭菜,赖可欣摸摸豆丁的头,“上午你父君是不是来过?” “嗯。”豆丁拿了筷子吃饭,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来长眠那损友白白损失了她的心血,魔果也好、血灵芝也好。丹药浪费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人搭上了。本来还只是失去了躯体寄居在胡杨琴中,如今就是那一抹残存的魂魄也没了。也真够损的。出门绝对不说这笨蛋是自个儿朋友,忒丢人了。 “妈妈也不是要责怪你,只是这种事情还是要小心谨慎的。神界的人,不是都可以相信的。好在这次没出大事,否则啊——看你怎么解释” 赖可欣拿了椅子坐下来,看着女儿狼吞虎咽的吃饭,这么多年,第一次给女儿做饭。 “能出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多一个神族而已嘛。人家天人相隔千百年,好可怜的。” “什么叫多一个神族而已,都像你这么做,我们魔界要不要混了?” “……”咬咬筷子去看赖可欣的神色,豆丁嘟囔,“下次不会了嘛。”既然长眠已经找到妖体了,那就只剩下去地府拿人回来不就好了,不用她再操心了么。 “还有,不要跟寒修野走那么近。”赖可欣压低了声音,“等你跟星云成了婚,这件事儿再说不迟。如今你还是待字闺中,怎么能养个男人在房间里?” “妈妈,我不喜欢寒修野。我很讨厌他的我发誓!”豆丁伸出四根手指,“我真的只是顺道救了他,结果这白眼儿狼就赖在这里非要我救他弟弟修程。真的。” 想到在中间起决定作用的土豪金,豆丁鼓鼓腮帮子,“师父可以作证的。” “修程额角有没有——” “没有,当然没有!难道你女儿是女种马吗?”翻个白眼打断赖可欣的话,豆丁说,“我只要大圣一个人,你不用担心有的没的。那个寒修野我讨厌还来不及呢。” 但愿如此吧,赖可欣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快吃吧,吃完了早点儿睡觉。” “妈妈,那个纸瑶母女有没有再去给你添堵啊?”突然想到回来后因为心情很好几乎忘记去找二人的茬了,“怎么最近没有见到过那把柴火。” “那个啊,莫纸瑶被我踩断了腿。如今正对着镜子发愁书皮脸呢。”赖可欣摊摊手,知道女儿怕自己受气心下一软,“她那幅样子,怎么敢出来?” “真的?”豆丁摸摸下巴怒赞,“我明天看看去,这种大快人心的事儿怎么能少了我呢?” 有倒是痛打落水狗堵截穷草寇,豆丁谨记老赵传授的观念,坚决要段敌人的后路。其实老赵的原话她不记得了,大致意思也就是见到小人不能手软一定要打压到无法反弹的地步。否则,小人反弹过来绝对是狠辣利索给你一刀。 所以,豆丁得出结论,做人呐,坚决不可以圣母。 只是豆丁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还没去找华秀木槿去看莫纸瑶笑话,就被瘟神堵住了大门。 拿着牙刷冲出来,豆丁一身小熊睡衣站在古香古色的宫殿面前,违和感铺天盖地袭来,寒修野抽了抽唇角,“早上好。” “你来做甚?”满口泡沫的豆丁冷不丁吃了口牙膏——好甜。虽说早就会了清洁术什么的一大堆,但享乐主义的豆丁还是早晚刷牙睡前泡澡。清洁术什么的太敷衍了……还是泡澡舒服。 “我来蹭一些早饭,”寒修野话到嘴边却是转口,may说了,要救修程豆丁帮忙成功几率是最大的。而要豆丁帮忙,除非变成那三种人中的一种。 寒修野想了想,朋友亲人爱人,朋友他总能做的到吧?于是就早早的去报道了。 呆愣中的豆丁直直的看着寒修野进了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豆丁不知道,不代表大黄不知道。但大黄再次看了看寒修野额角那朵彼岸花,默念你什么的都不知道,吃饭吃饭吃饭吃饭吃饭…… “大黄,你饿死鬼吗?净想着吃饭?” 还不是你带的,大黄心想,再碰上你之前,本尊曾经是多么高大上的一只上古神兽啊。 “碰上我怎么了?” 碰上你,大黄舔舔爪子,只剩吃喝拉撒了。 切,不理你,本宫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这只狗一般见识。心底虽然这么说,但说了狗字让大黄停杯投箸不能食你确定这不是一般见识? 走回卧室洗漱,豆丁这直脾气早把昨天对寒修野的数落忘在脑后。没办法,心情好的时候一切都是可以不用计较的。 洗漱完毕穿了墨香拿来的束袖短襟练武的衣服,因为她今天惯例去找画眉学刀法。所以要穿的方便一点。一般情况下,她都是上午去藏书阁下午去栖凤宫,不定学习时间,只要学会了就可以哪凉快哪儿呆着。 但一个星期中总有那么一天是在啰里吧嗦的唠叨与精妙神奇的刀法中度过的。豆丁摸摸腰间半个手掌大小的菜刀,决定今天中午大开吃戒。 画眉护法家里,有的是供她练习的食材。 于是,一个早上,寒修野都在豆丁的无视中食不知味,到早饭结束都没再找到别的话题。 第一百四十二章 推给别人 拿出手中神秘纹路的苍穹,豆丁眯着眼睛递给画眉,“眉护法,您看。我们家的********接过刀子慎重的看了看,画眉表示没听说过苍佬施是哪种神秘的宝刀,只是宝刀苍穹还是听说过的。其实他觉得这把刀是苍穹,只是小魔君说了是****他就不确定了。于是将刀还给豆丁,“收好你的苍佬施,今天不学刀。” “不学刀?”豆丁接过苍穹放回腰间,“那我走啦。” “站住。”画眉表示很无奈,这小魔君除了吃能在追求一点儿高大上的东西吗?比如,一统江山武功盖世的远大理想,不都是这个十八九岁年纪的伟大理想吗?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成了妥妥的吃货了呢? 豆丁转过头,听听画眉有什么说法,他让她学刀,切菜挺好用。这下又准备让她学什么? “先说好,没用的我不学。” 摸摸摸,从腰后摸出一把九节鞭。 迈开脚步,豆丁心想鞭子,学了有什么用?不要告诉她这话唠准备让她模仿苏武去牧羊…… “等等!”画眉酝酿了一下说辞,“公主殿下,这九节鞭可是好东西。学好了能敲山震虎……额,这个,可以震碎动物的骨头,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可以震碎难以嚼碎的筋骨,让肉质变得松软……”豆丁舌尖抵舔小白牙,“好,我学。” “……” 学了鞭法的豆丁兜兜转转提溜着从画眉护法那里讨来的食材回宫,眼睛黏在篮子里的兽肉身上移不开视线。 不知不觉走到麒麟殿不远处,耳力极好的听到寒修野与一个女声的谈话。 “你是谁?为何在我们魔族的宫殿?” 仔细分辨了音色,豆丁挖挖耳朵一脸嫌弃,华秀木槿,你还真是死性不改。狡黠的猫眼转转,不过……那讨人厌的寒修野倒是可以处理给她。 这么想着,豆丁停下脚步光明正大的偷听二人的谈话。 “你为何不与本宫说话?本公主跟你说话呢!”听得出来,那二逼已经带上了气急败坏。也是那等小花痴,怎么能在寒修野的美色下无动于衷?就连自己也是看在他那张脸的面子上手下留情的。不然的话——哼哼。 “你还没跟我请安呢!” “公主殿下,请回。” 那自闭症患者终于说话了,豆丁抠抠爪子,她要想想这事儿怎么牵线。 华秀木槿很生气,她听说那华秀刈雯回宫,闯了那么大的祸,虽说是虚惊一场。但父君包庇的态度一览无余,凭什么?她才是最受宠的公主,她的母亲纸瑶娘娘才是最受宠的妃子。 哼,那魔后刁钻野蛮,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让母妃的脸上长出了树斑。这样毒辣的心机,她相信父君是一定会看出来的。急匆匆的跑去告状,结果连他的面儿都没见着一面。想要母妃打那同情牌,可如今那张脸蛋儿已经是不堪入目,自己想想父君也不会喜欢的。 现在这华秀刈雯回来了,她一定要讨个说法。哼,母女两个联合起来欺负她们,一定要她好看。她可是将魔界禁地长出的魔果都给了神界的人,追究起来,她可是通敌! 只是,没见到对手,倒是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在那麒麟殿门外转悠。气冲冲的跑上去想要找茬,一定是那华秀刈雯的同伙! 只是揪住了那人的衣领,却看呆了天生忧郁的眼睛。 那双湛蓝色宝石一样的眸子,可真是深情啊。 “你是谁,为何在我们魔族的宫殿?” 寒修野额头绑着墨带,魔后警告过他,不许在人前露出标记。他颦起眉头,这嚣张跋扈的女生真是太讨厌了。不理会华秀木槿的问话,他挣开以后还是直直的看着麒麟殿。 这么久了,她还没回来。中午的时候就不曾回来,晚上难道还要歇在外面?他不认为她会歇在护法那里,只会认为是魔后口中她的正夫,那谷星云。 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寒修野冷冷的开口,“公主殿下,请回。” 华秀木槿还要上前,豆丁动动手指一颗石子打到华秀木槿的小腿。那忧郁气质的二货就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寒修野的身上。 豆丁挎着小篮子口中哼哼,“出卖我低矮,你白料良心债,追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我天,我的手机呢?快,拍照留念、拍照留念。”她真没想到两人就这么亲上了,本意只是抱一下就好,没打算让华秀木槿这把烂白菜给拱了那头状似好猪的黑心猪。 只是,这样更好,不是吗? 豆丁找了半天手机,发觉没有,咂咂嘴,“没事儿,不要遗憾。这伟大历史性的一幕注定要载入史册!” 气沉丹田,她没想到白眉教的心法如此有用,“来人啊,来人啊!发生大事儿啦!” 几秒钟后,麒麟殿门口挤满了各路娘娘公主丫鬟小厮。 好吧,魔宫没有太监。若是华秀冷,肯定会说,太监什么的让别人不能人道是件很不人道的事儿。但事实是,太监什么的,魔物怎么着动能运用自身魔力再生出来那么一两根。不用白费了力气了。 寒修野绝对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幕,他窃以为那阳光灿烂略带中二的女孩儿多少会有点儿生气的拉开他身上的女子。他从魔后派去伺候他的下人口中得知,那华秀木槿,向来与她不对盘。这种情况下,自己好歹贴着小魔君男人的标签,她怎么也应该生气一下的吧? 有倒是人不能太自恋,自恋是需要资本的。 在豆丁这里,颜控是必须的。只是各路美男见过不少,她并不认为会有一个男人能够比得上自家大圣。更何况,寒修野自以为是的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 魔群围过来的时候,寒修野才慌乱的推开身上的华秀木槿面色黑青的站起来。 看清地上的女子是华秀木槿,众人乖乖的禁了声。虽然失宠了,但怎么着也是个公主,还容不得一群下人指指点点。大家也只能私下议论议论就好。 自觉达到了效果,豆丁才没有把心思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提溜着菜篮子走进殿中,一挥手合上了麒麟殿的大门。 清洗不知名的青菜,豆丁放到鼻尖轻嗅。有点苦,应该还好。不喜欢吃苦的她选择先用水淖一下。鱼还有兽肉,第一次用苍穹做菜。她手法有些慎重。 一个酸甜鱼,一个牛排?应该叫做兽排。 虽说不关注,但门外的声响还是窜入了耳朵。 “你——你叫什么名字?”华秀木槿觉得这个男魔还是可以收入麾下的,虽说比不上那谷锦钊的能耐,但暖床总会吧?自己将来可是要做魔君的公主,怎么能只有一个男人呢? 再说了,魔族至真至性,从来不认为**什么的需要遮遮掩掩,不少公主手下养的多的是男宠,虽说有时候需要盖面儿。但魔君极少管子女的感情生活,除非——那个孩子是继承人。 “既然你喜欢本公主,那就跟本公主回宫好了。” 承认吧,已经自恋到变态了。豆丁心想,我撮合你们没错,只是你这么自恋狗都看不下去了。 “你说是不是啊?大黄?” 大黄看看那已经凌迟过的鱼肉,伸出舌头舔舔到狗嘴角的哈喇子第一次没有反驳自己不是狗。因为它还指望饱餐一顿主子的手艺,怎么可能还要斗嘴?万一主子抽风不给吃……还是不要去尝试这个万一好了。 寒修野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麒麟殿大门,觉得自尊有些受挫。虽说她没少言语上讽刺他,但他怎么说也是……虽然她不承认,但怎么能推给别人。 眼前嚣张跋扈的女生还在追问,他只是垂下脑袋思索。是不是真的是他太过分了,停尸房也好,在魔界也罢。一直都理所应当的认为她应当会帮助他。只是,没有谁是必须帮助谁的,不是吗? 想了又想,豆丁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说,他不会把头上的墨带解掉吧?” 大黄直直的盯着那团已经被九节鞭抽成肉泥的兽肉咂咂嘴,“不知道欸,肉好了吗?可以下锅炸了吧?” “你说,宫里的人若是看到那朵乌漆麻黑的花儿,会不会觉得是华秀木槿欺负到了我头上?”想到这里豆丁顿时觉得问题相当严重。顶着她的商标被人窥觊了,怎么都有种被打败了的错觉。 打定主意的豆丁解掉腰间的围裙扔在案台上,“走,看看去。” 不能顶着印记跟华秀木槿走啊,她想,要走也要取掉那个印记再说。 may此时已经出现在主人身后,主人的情绪被她感知到。立马护主的冲出来站在了寒修野斜后方,呲牙咧嘴的盯着华秀木槿猛瞪。敢打主人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熊样! 她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当下华秀木槿的脸就跟开了染色坊一样五彩缤纷,“本公主怎么了?本公主天生丽质,难道还配不上你家主人一个下人?” “你才是下人呢!”may一个心急从圆滚滚萌哒哒的形态变成原型,“本尊咬死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还小 “穷……穷奇?”华秀木槿颤抖着手指指着may,“还……还是金色毛发的。”穷奇别说魔宫,就是听说过的也就华秀刈雯那一只白色穷奇。 豆丁一看到一小团黄色窜出来就觉得要坏菜,慌忙指使大黄说,“管好你媳妇儿。”但还是晚了一步。 如今那金毛穷奇威风凛凛的站在寒修野旁边,一群宫女小厮乖乖撤远百米。这下好了,不惊动那便宜老爹几乎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概率。不惊动自家大圣那几乎是太阳吃着冰棍打西边出来的概率。 要想好怎么跟大圣解释,豆丁心里没了被欺负的错觉,满脑子都是捉奸在床的作死感。 华秀刈雯,你说说你自己是不是作死,暗自警告自己,她不停嘀咕,好好的,救什么落难混血花美男,好好的做什么圣母玛丽苏?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可真是药不能停。 之前在妈妈的帮助下逃过一劫,只是让他好好隐藏额角的印记,还有那条叫做妹的大黄狗不要露出原型。这下倒好了,一切全完了。但愿大圣不要生气啊,她可真的跟那个自闭患者一点儿奸情都没有啊! 果然,不一会儿,那便宜老爹就乌云密布的出现在麒麟殿上方。 缓缓落下来,他就知道这惹祸精还能惹出些事端。待到脚踏实地,看到那金毛穷奇,登时觉得自己这女儿也不尽是闯些有的没的的祸事啊。 “都给本君散了,”华秀冷冷冷的开口,“木槿,不是告诉你不要来打扰公主殿下吗?” “父……父君,”华秀木槿颤巍巍的跪下来,他说的是公主殿下。之前他都是让她称呼那华秀刈雯为姐姐,从来没有——这么分出尊卑来。 “滚回去!”华秀木槿还想说什么,华秀冷打断她接下来不出意外的告状,“本君不想跟你说第二遍,滚!” “是……” 她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什么时候,父君跟她说过滚字?从来没有!华秀刈雯,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一切都是你害的。小跑离开了这伤心之地,华秀木槿暗下决心一定要报复豆丁。 “华秀刈雯,你给我过来!” 华秀冷冷不防撤掉寒修野头上的墨带,眸色更是恨铁不成钢,“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藏着掖着?你是老子我是老子?你还没即位呢!” “我……”你早干什么去了,你姗姗来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妈妈那里混饭吃,转了转猫眼,“我不知道这算是大事儿,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个人。送他走还来不及呢。” “你还送他走?”华秀冷气不打一处来,他这女儿没什么本事,若说没什么本事吧?又是极有本事的。只是胸无大志这点儿让他痛心疾首。不过没关系,她还小,即位称霸的事儿,不着急。 只是她把今后的左膀右臂藏着掖着,还扬言说要送走只要那谷锦钊?这让他真是怒火中烧,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华秀冷转头问寒修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寒修野。”她说不喜欢自己,送走还来不及……虽然早知道,但这种情况下再说出来,难免让他有点心痛。心痛?自己怎么会这么想的?应该是心寒吧,毕竟之前一厢情愿的认为她会帮忙救修程,如今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也难免自尊受挫吧? “嗯。”华秀冷点点头,瞥到一旁一直追随在寒修野身后的金毛穷奇,“这是你的宠物?” “是。”寒修野点点头,“她叫may。” 这个时候,魔后慢了半拍急匆匆的赶来。落到地面的时候,手指还抚在精致的发式上整理的样子。好吧,联系华秀冷铁青的脸色,一准是豆丁的魔音灌耳干扰了人家夫妇的好事。 “冷,”赖可欣拽了拽华秀冷的衣袖,“这件事儿不要张扬,那谷家族那边还是暂且瞒一下。” “为什么?都是本君的女婿,怎么能厚此薄彼?”虽说最满意的还是那谷星云,但女儿今后还是要靠命中那一只手可以数过来的男人们打江山,不然以她那懒惰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魔界拱手相让了。所以这白眉算出来的五个女婿,一个都不能亏待了。 “我没承认呢!”豆丁有些抓狂,“还都?你见过哪个女人嫁一堆男人了?我就嫁那谷星云一个怎么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喵喵!”赖可欣一个眼神扫过来,饱含母爱与无奈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责怪,豆丁登时在这母爱的目光下化成一只小黑猫不再言语了,跐溜一声钻进赖可欣的怀里。瞪大了猫眼将半边脸藏到赖可欣的袖中,她刚刚好像口不择言说了一句找死的话——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上帝保佑,那便宜老爹短暂失忆吧!上帝保佑了! 佛祖也保佑一下下好了,豆丁心道,怎么就一时间忘了那便宜老爹是只货真价实有着嗜血残暴的龙了呢?自己这宅男宠物少女杀手龙猫,怎么也是不能跟真龙天子比的吧?好怕怕,他不会大义灭亲吧? 这个时候,豆丁无比期望有人能告诉自己华秀冷不是龙,而是一只虎,管它华南虎东北虎美洲虎,虎毒不食子啊…… 如你所愿,大黄心里的小狗挖挖鼻孔,魔君不是龙,是虎。怎么样,主子?满意了? “……” “可欣,你不能老是——” “喵喵才十八岁,”赖可欣摸了摸怀里小黑猫的脊梁骨安慰,虽然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小猫儿不害怕,“她还小,等她成亲即位还早着。不用那么早就让她走你给她安排的路。” “她如今不喜欢寒修野,你再怎么强迫,有用吗?” “我们如今,引导一下,不亏待了那孩子,才是最好的办法。不然喵喵脾气上来了,非要送走,你还能拦得住?” “感情的事儿不是我们急就急的来的,她现在还小呢……” 华秀冷承认,只有这个女人,能让他哑口无言,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被数落。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乎意料 有倒是,见多不怪。当豆丁已经能面不改色的面对时不时刷一下存在感的寒修野,不免托起腮帮子淡淡的哀伤……唉! 好在那夫妇二人并没有严格要求豆丁非要跟这自闭患者处出个所以然来,好在寒修野头上的墨带被那便宜老爹拉开帷幕的时候八卦宫女小厮已经退下了。 不然——豆丁颦起好看的眉毛唇角一抽,不然这桃色绯闻那可是星火燎原。 “公主殿下?” “嗯?”回过神来,豆丁拿着九节鞭的手一顿,而后淡然的撇撇嘴,“眉护法,本宫觉得,九节鞭之于小皮鞭,那还是有些差距的。” “公主此话怎讲?”画眉内心警钟大响,这难缠的小魔君不是要半途而废不学九节鞭了吧? “当然,九节鞭那还是挺好的。刚中有软,柔中带刚,是居家旅行的必备——好吧,扯远了。”豆丁凑上去在画眉耳边低语,“那啥,小皮鞭搁人界那可是一大神器。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抽起皮肉来有声有色,响而不疼。” “最最主要的是——” 画眉竖起耳朵,听说皮鞭的威力还不能理解特殊之处,听豆丁如此说,知道下面就是重点。想他修习兵器兵法大半辈子,难道皮鞭还有什么玄机? 见他竖起耳朵,豆丁鬼鬼祟祟,“本宫觉得拿小皮鞭抽兽肉,受力比较均匀。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登时觉得无话可说的画眉一头黑线,三句话能不能有一句不跟吃沾边儿?这都成了魔的人了,还用吃饭? “你一定想问本宫是怎么知道的?”贼兮兮的挑挑眉毛,豆丁突然哈哈大笑双手突然藏到背后摸出一颗闪亮的牙齿,“当当当当,大黄自从吃了九节鞭牌兽肉,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就连牙齿都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了呢!” “……” “看,大黄的牙齿有没有很白很闪耀?” “……”画眉无语的盯着那亮闪闪的狗牙看了一会儿,慎重的说,“公主殿下,穷奇这是褪牙了。” “哈?褪牙?”豆丁双眼放光,“意思也就是,它还会掉?” 画眉点点头。 “意思也就是——” 画眉点点头。 “本宫拿大黄的牙齿串手链的愿望可以实现了哟!” 豆丁拿了牙齿抛来抛去,见画眉欲言又止。不禁凝重了脸色,“眉护法,您说,大黄的牙齿,种到土里面还能长出一只狗吗?” 本想提醒她穷奇跟她几乎是同步的,但见到这种神反应,画眉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果然,他是不能理解小魔君的思维的。要不要告诉魔后这个问题呢?画眉思索,嗯,这个是个问题。 豆丁得瑟了没多久,捂住嘴巴叫了声好痛。开始了不堪回首的褪牙之旅。 画眉本就是唯一一个可以在魔君后宫出入的护法,向来也是保护在魔后身边的。见豆丁这二种情况,二话不说亲自把人送了回去。 后来提到这天的场景,大黄是这么总结的,能让画眉护法无话可说,也算是一项技能了。 只是牙疼的要死的豆丁真心没有没有功夫去想她是不是个人才了,仗着牙疼逃了很多功课。爽歪歪呆在卧室奴役着大黄发电,不停上网无聊刷屏的同时,也是有点儿烦心事儿的。 这件事儿就是——那个语言功能障碍者有事儿没事儿来刷刷存在感是肿么回事儿? 豆丁盘着腿女汉子一样坐在沙发上大刺拉拉玩平板电脑,听到动静终于忍受不了光着脚丫跳下来,鞋都没穿就开始赶人,“寒修野,你怎么又来了?今天没饭吃,老娘牙疼的要死,不许墨香姐姐做饭!” 待到看清寒修野手上的东西,话到一半禁了声,本来还准备了更毒辣的台词呢! 只是,人家提着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双皮奶,而且可以确定是滑腻的牛奶味。豆丁惹不住咽了口唾沫,这种……应该可以吃了。人界的食物,他是怎么弄来的? 寒修野盯着地上的小脚丫子看了一会儿,果断移开视线。手上一空,那貌似还不错的双皮奶就被她接了过去。 放在茶几上,抬手取来长柄小铁勺,豆丁双眼放光。 “主子,立场!气场!”大黄内心吐槽恨铁不成钢,一杯白花花云一样的东西就给收买了? “气场?立场?”豆丁心下不以为然,“你让饿个三五天试试?本宫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种苦呢。七天不喝水可以,三天不吃饭不行!” 弱弱的补上一句本尊也在饿,大黄好奇那白乎乎的东西是个什么味道。 她拿了勺子去碰杯子里的膏状物,并不是劣质的果冻感,而是软糯浓稠酸奶的质感。应该可以吧?小勺隐没在唇齿间,豆丁动动果冻色的唇瓣。 寒修野屏住呼吸,她应该会喜欢吃的吧?天生深情的眼睛总是给人专注的错觉,一眨不眨的盯着豆丁果冻色的唇瓣。直到她二话不说的盛了另一勺才惊觉自己忘记了呼吸。 他到底怎么想,豆丁不清楚,反正她是认为是错觉了。 豆丁吃了一勺,察觉大黄的心思大发慈悲挑了一勺飞进大黄的狗盆里。那白白的小狗一小团滚过去伸出舌头小心翼翼的舔。 消灭完一大杯子的双皮奶,亮闪闪的小勺子敲敲唇瓣。豆丁一咧嘴露出豁子牙,“说吧,你想怎么救修程?”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唉……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张馋嘴!想想豆丁都恨不得抽自己耳刮子。 就这样?寒修野处于震惊状态呆愣不已,一直想要找到让她肯救修程的办法。甚至连修程喜欢她这种理由都找了出来,最后难道只是一杯双皮奶的分量?换言之,修程只值一杯双皮奶? 当然,也不能这么妄自菲薄。为了这杯双皮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异域美男被牛奶折磨的要死要活。 “不说?”豆丁站起身,牙齿又痒又疼,旧牙脱落、新牙如雨后春笋一样几乎是破皮而出!那种又痒又疼的纠结,为今恐怕只有大黄能够理解了吧? “我希望,你能把修程的魂魄从阴间带出来。” “带出来,你有什么办法救?” “嗯。”寒修野点点头,“修程的身体,我用药封在了师——膳食仙君后院的房间里,所以……” “嗯,我明白。”有血灵芝,起死回生不是问题。 这句话以后,二人沉默了许久。没办吧,一个语言功能障碍者,一个牙龈肿痛‘更年期’抓狂症患者。除了都有病,真心没什么共同话题…… 寒修野手指握紧,想要开口去问豆丁的牙齿怎么样了。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他这么说有些突兀。毕竟两人互相讨厌的态度之前摆的明明白白,虽说他现在求人办事,但是……她应该还是讨厌自己的吧? 吃了双皮奶,感觉自己萌萌哒。豆丁又在论坛水了一会儿,抬头才发现自闭患者还没走。 “那个……” 话说一半引起对方的注意力,豆丁指了指桌子上呈双皮奶的杯子,“可不可以多买一点,我要放冰箱里冰镇一下再吃。” “这个不是买——”察觉失口赶紧补救,“嗯,好。” 肯定是买的,豆丁心想,不是买的,难道是那只黄毛母狗扒拉着狗爪子做的? 大黄一口双皮奶放到肿痛的牙龈上含了很久,听豆丁这么想,当下两条白白的长龙从狗鼻子里跐溜了出来。 豆丁手一抖,拍照留念。 “那,我——” “你可以走了,修程的事儿我想想办法。” 摸摸这会儿功夫刚冒出来的小牙尖儿,豆丁赶走了寒修野有些郁闷。大圣那家伙搞什么?虽说不想他误会是一方面,但他这么久不出现是要出轨的节奏?不行,不能放任这种事情的发生。 但转念一想,军人一向是社会主义下素质良好的革命先行军,新中国成立这么多年,有哪个军人敢在军嫂不同意的情况下提离婚? 嗯,社会主义是泡沫,贪官跑来要戳破。军人立正向前冲,啪啪几抢全打蒙。这句顺口溜被政治老师唱的顺溜,不听课的豆丁也是有点印象的。那时候的她还穿着背带小短裤咖啡猫白体恤,听到这句顺口溜不免有些疑惑,泡沫?不是房地产吗? 她只从安泉口中听说过房地产泡沫,可没听说过社会主义泡沫。 等等,安泉是谁?豆丁疑惑的抓抓脑袋,越想越心急。 一个结实的臂膀环过来,豆丁顺势靠在了那古铜色的胸膛里,“大圣……” 齐天摁住她的脑门儿放进怀里,没有说话。照例是干练的短发,他不能适应魔界男子长发的习惯。娘里娘气的,他这么想。 以为他听到了风声的豆丁抬起头,急匆匆的解释,“我跟那个寒修野没关系的。你……”怎么那么久不来看我。 齐天碰了碰豆丁的嘴唇,表示自己相信。你当然不喜欢他,你爱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豆丁环住齐天的脖子,第一次主动加深这个吻,他的唇很温暖。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都分不清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为什么心虚? 牙龈一疼,他灵巧的舌头缩回去。豆丁呲牙咧嘴支吾着推开他“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豆丁撤开果冻色的唇瓣,齐天宽大的手掌就抚上了那水润的柔软。抹去她唇角晶莹的水渍,他说,“那谷家族的事儿,很乱。” “你行吗?” 男人大多讨厌心爱的女人质疑自己的能力,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你觉得呢?”齐天痞痞的一笑,豆丁察觉他的意图立马跳开。她还不想知道自家男人的尺寸,毕竟……她还是处于掉牙期的小孩子。 大黄唇角一抖,小吗?心里这么猥琐你好意思说你是小孩子? 顺手用茶几上装双皮奶的杯子丢走那团贱贱的白色,豆丁心下威胁,“欠打?要不要老娘帮忙拔牙?” “那是什么?”虽然通过夫妻缠这段古老的咒语联系,猜到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但齐天还是开口问了。 “那个……”豆丁犹豫再三,这种时候,考验的是另一半的判断力?嗯,说!齐天若是跟陌凌一样是个花瓶,那就——那就关进储藏室好好收藏! “寒修野帮我买的,”豆丁张开嘴巴,“你看,褪牙了。” “嗯,”齐天点点头,“我尝到血腥味了。” “滚!”豆丁娇嗔的推了齐天一把,门口咣当一声响。 二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维持着端盘子姿势的寒修野尴尬的笑笑,“sorry。”连许久不曾说过的英文都蹦出来,心下的酸涩是为哪般? 地上滚落了四五个杯子,白色的双皮奶软趴趴的黏在上面。 心下了然的齐天脸色微冷,“墨香。” “奴婢在,”墨香听到动静走出来,见那正牌魔夫霸道的搂住个公主殿下的腰,一脸冷然的看着公主的小三。警铃大响的宫女极有眼色的走过去收拾地板。 见那寒修野还是呆愣在原地,焦急的推了他一把,“那谷少主,他他,是魔后给公主的小厮。” 豆丁摆摆手,示意齐天已经知道了。奈何还是晚了一步,越抹越乱,豆丁扶额叹息——尼玛,这是个什么情况?齐天早就见过寒修野额角黑色的曼陀罗了,姐姐你……是要我掩耳盗铃吗?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墨香推寒修野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额角的墨带…… 寒修野慢动作反应迟钝似的伸手去补救,奈何只抓到墨带的尾端。额角火烧火燎的疼,他颦起眉毛湛蓝色的眼珠子锁住那沙发上贴在一起的两人。 “……”豆丁咬住爪子,眼神无辜的看着齐天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个神马情况。 齐天盯着寒修野额角瞬间朱红的彼岸花握紧了拳头,寒修野——爱上她了。 还是低头安慰豆丁自己没事儿,齐天释然一笑。反正,豆丁如今是他的。站起身来走过去,齐天伸出右手,“寒修野,许久不见。” 伸出手与齐天相握,他在齐天满是怒火的眼睛里见到自己额角的印记。 “欸?”中二病再次抽风,豆丁疑惑,“大圣,你们头上的印记不一样大欸……” 两道目光同时扫向豆丁,豆丁立马明白自己说了什么煞风景的话乖乖闭嘴。 “那谷少主,许久不见。”寒修野轻笑,湛蓝色的眼珠子煞是迷人。 豆丁心下一动,再次口无遮拦,“你别打大圣的主意,他是我的。” 不明白豆丁脑子的构造,齐天示意大黄带她去别的地方凉快。能不能不要整天想一些反自然主义?他跟寒修野一看就是妥妥的情敌好吗?真是心有多大,腐化就有多大。网络是把双刃剑,嗯,这句话太特么有道理了。 主子,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大黄扭着圆滚滚的身子走过来,并木有化成原型,“走吧,我们去魔后那里唠唠嗑。” 本来就想逃离现场的豆丁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而后跟着大黄自以为没存在感的溜走。 “让你见笑了,”齐天勾唇一笑,在那谷家族斗智斗勇上位者的气势散发出来,“师兄。” “不敢当。”寒修野苦笑坐下来,心中的酸涩难以下咽。 “如何不敢当?”兵痞子大气的一挥手,拍拍寒修野的肩膀,“你是雯雯的师兄,按理说,应当的。你叫我声‘妹夫’,难道不行?” “呵呵。”干笑一下,寒修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男人野性自信,上位者的气势无法忽视。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虽然……他自己据说也是。 “雯雯在天山的时候,给你添麻烦了。”点了根烟递给寒修野,齐天顾自说,“我以为,她会给我惹很多‘烂’桃花呢……她性格很讨人喜欢,只是,惹得师兄‘厌烦’了。” “我……”寒修野有口难言,对方强大自信占据先机,他这个跟她不相上下年纪的……终归是个毛孩子。不知道怎么反击的寒修野只能呵呵干笑。抽一口对方递过来的烟,入喉尽是苦*******夫我也不拐弯抹角,师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混迹各种人脉圈儿的齐天无疑是老油条了,“现在是在魔界,有什么尽管开口。雯雯做不到的,妹夫我尽量帮忙。不然……你改明离开了,我们可是鞭长莫及。” 口口声声都是真切的关心,言下之意却是这不是你待的地儿,哪凉快哪儿走。有什么事儿,说。帮完了你赶紧走。 寒修野面色有些窘迫,对方太强大,根本抢不到话语权。明知道他有言外之意,却没办法反驳。毕竟人家是真的想要帮忙。 自己不也就是这么打算的吗?救回修程就离开。可是……还留恋什么呢? 对方口口声声叫着师兄,一副你是我们长辈的做派行事滴水不漏。别说做,就是想,对方都不许他肖想。 “我弟弟的魂魄在阴间,”寒修野在齐天的热情追问下犹豫开口,“只要刈雯帮忙,我就可以救回他。” “就……这么多。”为什么这么没有底气?你没有肖想过华秀刈雯,为什么在她未婚夫面前心虚?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鬼在吗? “这个忙,小……额,雯雯已经答应了?”齐天挑眉,险些就要说出小豆丁这三个字。 “嗯。”寒修野点点头,颇有点无奈落魄——呵,一杯双皮奶。 “既然如此,这件事儿就交给我们好了。” “多谢。” 各怀心思的两人,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沉默良久,齐天凝重了脸色,“师兄,想必你也知道额头的印记是个什么说法。既然如此,妹夫我就直说了。” 寒修野抬起天生深情的眼睛,不着痕迹的绷紧了身躯。 “刈雯,不会喜欢你。”齐天轻笑,“既然师兄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她。妹夫我对于师兄还是放心的下的。” 苦涩吞进腹中,寒修野艰难的开口,“我不喜欢她,不过——修程喜欢。所以,我这做大哥的,即使不喜欢,也不能放在脸上不是……” 修程喜欢?齐天额角一抽,修程不就是那个要救的病秧子吗?看来这趟阴间,他还真的是要陪着去。 不再言语的齐天站起来,“天儿不早了,那谷家族还有事儿等着处理。师兄慢走,我再去看一下她,也就回去了。” “好。”寒修野还是不能适应齐天主人的姿态,心下的执拗是无论如何都别扭不过来了。 第二天的时候,豆丁摸摸两颗已经像模像样的大门牙憨笑,看来褪牙已经快要过去了。手中小铁勺盛着双皮奶放进口中,撇到又来报道的寒修野无意识咬了一下。 嘎嘣,铁勺就此寿终正寝。 豆丁拿出勺柄,呸的一声吐出小圆勺,脑海中飘过两个大字——钢牙…… “牙齿有没有事?”寒修野速度将手中的双皮奶放到茶几上,捏住她软软的腮帮子查看。 谨慎的后退一步,豆丁摇摇头。心道这自闭患者什么时候能说这么多话了?转性了? 察觉到失态的寒修野有些尴尬,把双皮奶往她身边推了一点,默默站在了一旁。 吃人嘴短了吧?大黄抠着鼻孔飘过,嘿嘿一笑露出两颗新长好的大狗牙。 “修程,不会已经投胎了吧?”may抖着金色的毛发昂首阔步的走进来,“主子我们过去的话,能找到吗?” “不会,”豆丁肯定的点点头,“他并非正常死亡,可以说……他的死并非命中注定。这个是个意外。所以,阎王应该不会让他这么快就投胎。”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断掉的勺子柄还拿在手中,敲敲鼓鼓的腮帮子,“择日不如撞日,反正魔界一直都这样。妈妈还有便宜老爹自从上次天山的事儿一直都对我看守的挺严的,也不存在放松警惕的一说了。” “可以吗?”寒修野不确定,那谷星云不是说了他也会去的吗? 主人,您确定你要等那谷少主一起?may在心底默默的对寒修野说,现在小魔君显然不知道那谷星云要去的事儿,既然如此,我们几个去,又有何妨? “当然可以,”摸出怀里的土豪金,豆丁嘿嘿奸笑两声,“等我研究一下出去的办法。” “……”两只穷奇一只男人瞬间无语。 白眉猛地睁开眼睛,枯槁的手抚上花白的胡须点点头。扬手一挥,心道,这不靠谱的徒儿终于行动了。 “找到了!” “在哪儿?”两狗一人迅速凑上去。 豆丁翻看着突然出现的土豪金使用守则,摩拳擦掌,“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可以走了。” 金光一闪,豆丁现代化的卧室土豪金瞬间两本变一本。 哈哈笑两声,白眉负手而立,“阎罗,你家儿子,到底还是魔界的乘龙快婿。天命这东西,不是你说不就不的。” 哎哟一声落下地,豆丁揉揉磕到的屁股一脸苦相。这土豪金到底靠谱吗?把书收进怀里,她眯起猫眼惬意的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不看还好,一看那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人呢?怎么只剩自己一个了?要不要这么坑爹啊!不是已经按照提示杂七杂八一大堆,并且默念地狱阎罗殿了吗? 阎罗殿这东西,豆丁知道。只不过不是从白眉那堆已经可以卖出大价钱的老古董里面知道的,而是从影视传媒中知道的。 据说阎罗殿正中央,一定要有一个气势恢宏的大桌子。桌子后面坐一个长相相当野兽派的怪蜀黍呲牙咧嘴的坐镇。至于两边两排衙役一样的鬼差,怎么着也得是张牙舞爪牛头马面吧? 据说还要有一口大锅,里面热气腾腾的鲁花5s压榨花生油……额,或许不是花生油。阎罗王用花生油炸小鬼?应该不是用来加餐的吧? 可是——这种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儿? 有没有人能够告诉她,为毛阎罗殿是一片花海?尼玛,难道人死了以后不是投胎转世而是变成牛粪的前身吗?不要吧? “有人吗?”张手做喇叭状,“有没有人啊?” 空空荡荡的,除了声音啥也没有。来回走了几圈儿,豆丁无比庆幸自己不对花粉过敏。转念一想,如今自己好歹也是个有爹有后台的魔族,病痛这玩意儿应该是拜拜了吧? 没人理她。豆丁转了几圈儿灵光一闪,“有鬼吗?” “有没有鬼啊?” 阎罗殿嘛,能有的不都是鬼吗?豆丁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只是……如今真正的阎罗殿,确是闹了开锅。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坐在高大上桌子后面长相相当含蓄的怪蜀黍一拍惊堂木怒呵,“竟然私自闯入阎罗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此时那传说中两排无比拉风的衙役正手忙脚乱的从油锅里捞人。尼玛,这一人两狗闯进来,牛头马面正押着一个长相羸弱的谦谦君子往一号牢房,结果一个惊吓顺手就把人扔进了油锅里! 主位上的阎罗王大抵也是因此生气的吧。 等那牛头马面一行人好不容易从油锅里把人捞出来,那味儿,那酸爽!芳香扑鼻有没有? 油锅里面捞一捞,出来以后鬼命还在,只是已经不是刚刚进来的那只鬼了。金黄色的色泽看起来就外香里脆,出来以后的鬼魂转着无神的俩眼珠子滚了几圈儿,噗嗤一声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滚到了阎王的脚下。 阎罗王这下不淡定了,这……算工伤?意外事故?这是要理赔的吧? “牛头马面,这是何人?” 牛头马面你推我桑,最后还是那黄灿灿的牛头上千回答,“大大大王,此乃李秀,乾隆年间的文人雅士而已。” “因何而死?” “屡次科考不中,抑郁投湖而死。” “嗯。”阎罗王点点头,“原来被水泡过,怪不得油锅里面炸了一下还能有一条小命。” “乾隆年间?”摸着锃光瓦亮黑乎乎胡子的阎罗王豹眼圆睁,“他的下辈子的命数如何?” “回大王,”马面见他并没有暴怒的迹象,颤巍巍的也开了口,“他下辈子还是抑郁而终,那啥,他老婆是‘扬州瘦马’。一辈子穷困潦倒又没有孩子,这才抑郁而终的。” “哦?”阎罗王点点头,“李秀啊,你下辈子,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啊?” “……”没了眼珠子却好似还能看见人的李秀两手一拱,依旧是文人的姿态,“小生别无他求,只要高中状元光耀门楣即可。”中了状元,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好。”阎罗王似是在面前的生死簿上写了什么,“如你所愿,带下去。” “是。” 牛头马面拉着自以为赚到的李秀回去,扔在了一号牢房撒手不管了。中状元,还中了状元什么都有了?真以为阎罗王是吃白饭的?好一个金科状元! “老马,你说大王会给判个什么死法?”牛头边走边说,“李秀那小子还以为赚到了,呵呵,我们大王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生意。嘿,自讨苦吃。” “估么着,依大王的脾气。”马面还卖了卖关子,走远了凑到牛头耳边说,“应该是笑死的。” “哼~在本王面前耍心思。”沉浸在整了小鬼中的阎罗王撇到肇事者又冷了脸色。 寒修野见此,恭恭敬敬的走了上前,“在下寒修野,并不是有意冒——” “不用说了,赶出去!”看清他头上的标记,阎罗王登时怒气冲天,“来鬼啊,赶出去。” “等等,为何如此?”寒修野不明白,不容把话说清楚就乱赶人,这是来到阴间第二个不顺了。 至于第一个不顺,当然是与那小魔君失散了。本来凭着她小魔君的身份,阴界兴许还能看几分薄面。奈何一掉下来就没见那淡紫色的身影。 “为何?”阎罗王鼻孔朝天,“一个大活人私闯阴间也就算了,还特么的问我为什么?本王说的有错?” “本王说的还确实有错,你还真不算是个人!” 见到那标记就来气儿,你说好好的老来得子老来得子。居然头上就长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好好的一个宝贝儿子据说是人家的上门女婿,能不气嘛能不气吗? 一想到如今被迫关在花海的儿子,阎罗王就来气儿。抬眼看了一下时辰,好在明天就是儿子十八岁生辰。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夫妻相 阎罗王的儿子小阎罗,十八年前鬼胎在腹的时候,那个白胡子拉碴干巴巴的老魔头儿就说了,“这孩子,老朽给看看。” 白眉那时候还被阎罗王奉为上宾,只是他看完说完以后。阎罗王就再也不许他这号人物出现了。不为啥,不吉利! 若说这阴间掌管生死的山大王说不吉利,那不是闹笑话是什么?阴间还图吉利?搞siao。 时至今日,阎罗王依然咬牙切齿。 没别的,白眉那胡子拉碴干巴巴老头的预言实现了。他媳妇儿果真给那魔界传说中已经血统纯正到天人公愤虽说消失了的小魔君生了个冤孽。 这不明摆着做上门女婿呢么! 这可不行,一怒之下,阎罗王是再也不跟魔界有啥子主动的来往了。就连宝贝儿子的满月酒都没敢请魔界那一群亲家说事儿。倒不是不跟这中正道人士口中的魔物交谈,而是不跟这抢儿子的泼皮交谈。 凭什么?好容易有个儿子,他华秀冷生个女儿就拐过去给他养老? 虽说他不需要儿子养老,但怎么着他家的小阎罗也是他身上掉下来的小蝌蚪啊!揪心有没有。 想到这里,阎罗王冷哼一声,“牛头马面,还愣着干什么?扔出去!” 一直以来冷眼旁观的两团小毛球隐隐蓄势待发,之前不显山不露水,是害怕穷奇的身份吓到这群鬼怪,从而……被乱棍打死……如今,你装孬种,人家还是要乱棍赶出,那不是就没啥子含蓄的必要了么。 “慢。”牛头马面靠近的时候,寒修野再次伸手阻拦,“阎罗王,想必您也知道在下是什么身份了。这次来阴间,无非是要回命不该绝的弟弟,除此之外并无冒犯之意。还请阎罗王海涵。” 如此说来,那抢儿子的小魔女并没有来? 气儿消了一半,再看那额角朱红的蓝眼怪,阎罗王还是觉得蛮顺眼的。不仅如此,另一个冒出来的想法让阎罗王更是笑容满面。既然小魔女已经有了意中人,是不是儿子挺过了十八就能完好无损了? 再看寒修野,那可比见了救命恩人还顺眼。 众鬼一看,登时不着痕迹的后退一小步。尼玛,大鬼头笑了……不祥的预感。 见这怪异的表情,寒修野犹豫着开口,“不知道,阎罗王是否可以……” “可以可以,你说说你弟弟叫啥子?”阎罗王点点头,赶紧带走了别再过来。 “寒修程。” “牛头,查查,在哪个牢房?” “不用查,在三号房、三号房……”牛头慌忙答话,“那寒修程确实死的蹊跷,按理说阳寿未尽。所以,属下记得清楚,是在三号房。” “嗯,”阎罗王点点头,“如此说来,本来就是命不该绝之人。放了倒也无妨。”大手一挥,“你们去吧,跟着牛头马面,让他们放鬼。” “多谢。”寒修野极有教养的答话,末了想到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女孩儿顿住脚步,“阎罗王前辈,在下还有一事。” “何事?”不是放完了鬼就走人的吗? “跟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儿。也就是……小魔君。”寒修野不知道魔族与鬼族的交情如何,只是听赖可欣之前的担保觉得应该还好,所以就说了豆丁小魔君的身份。却是没想到好心办坏事儿,阎罗王最不待见的就是小魔君。 “我们走散了,您能不能,能不能帮忙给找找?” 寒修野说完,本以为那阎罗王会很好说话。但是……那凶神恶煞的大鬼头两只耳朵冒烟是怎么回事儿? “阎罗王前辈?” “牛头马面,把这两只狗崽子——不,三只狗崽子!全到押三号房!”腾的站起来,阎罗王甩袖就走,“本王还有事儿,今天所有的工作你们看事儿办。” 说完,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独自走了。 大黄眨眨眼,这反转剧?这什么情况?may也很无语,本来觉得事情太顺利就不敢置信,这下好了,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就出乎意料了吧? 寒修野倒还好,能跟弟弟呆在一个牢房里,总能有办法的吧?比被直接丢出去,或者鬼鬼祟祟找牢房好太多了不是? 于是,他跟呆愣中的牛头马面说,“三号牢房在哪儿,麻烦带路好吗?” “……” 这小子太呆了,牛头马面不约而同的想,一般人都会趁这个机会逃走,毕竟一大屋子的鬼怪难得一起发呆。 比起这边热热闹闹一大屋子的鬼,豆丁那边是相当凄凉。 喊叫了好久,也不见一只鬼影。 脱力的蹲在地上,豆丁无聊的一颗一颗揪那或含苞待放、或心花怒放的花骨朵。不一会儿就揪光了一小片儿。仿佛听到一声烦躁抓狂的叹息,为了确定心中所想,豆丁揪的更加卖力。 最后,弹了个响指燃起一小簇火苗,“不关你是男人女人变性人,男鬼女鬼双性鬼,再不出来,老娘放火了啊!” 话音刚落,一个穿的花枝招展嫩生生的少年就卧躺在了豆丁身边,“烦死了,丑女人!给本少爷滚!” “嗬,小屁孩儿还挺傲娇?”豆丁蹲下里观察那个跟她差不多大花蝴蝶一样的男生,“要不要姐姐介绍英俊阳刚生猛有力的大哥哥给你啊?”哼,小受受! 男生烦躁的睁开眼,见到豆丁气鼓鼓婴儿肥的脸一时间不说话了。好后悔有没有,为什么要说这个女人丑呢?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看清了男生长相的小魔君立马就不淡定了,那头上的彼岸花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她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女种马?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男生跟她赤裸裸的夫妻相击彻底垮了豆丁。 是的,男生有着一张同样嫩生生婴儿肥的脸、微尖的下巴、卷翘的睫毛……豆丁想,是不是老天爷搞错了,这不是她传说中的男人,是她失散多年的胞弟吧?嗯,肯定是这样的。 “那啥,我只是打个酱油,我先走。”眼看着男生额角墨色的彼岸花一点一点的变红,这几天咨询了权威人士白眉的小魔君深刻了解到了彼岸花变色是个神马状况。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放开那个女孩儿 原来那曼陀罗花本就生于几人额角,初始是墨色,日渐朱红。豆丁几天中找了那闲的肉疼的百科全书白眉护法,那老头嘿嘿一笑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想知道?” “嗯嗯。”豆丁捣蒜似得点头。 “自己翻去。” 接过不知名的书籍,豆丁一目十行的浏览。最后得知结果。 如今那长得跟她极有夫妻相的小受睁开大大的眼睛,就差瞳孔跟她不是一样的紫黑了。说了自己是打酱油的,豆丁抬脚欲走,奈何那穿的花蝴蝶一样的小受受跐溜一下爬起来手臂一伸就拦住了豆丁的去路。 她突然发现,小花蝴蝶儿居然比她高! “诶,你叫什么名字?”小阎罗摸摸挺翘的鼻头,凑近一份,“我是小阎罗,你呢?” “……”一头黑线的豆丁总有一种照镜子的错觉,“你是小阎罗?那你就是阎罗王的儿子咯?” “好像是这样,”小阎罗点点头,疑惑的样子也似极了豆丁,“唉,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呢?跟我是谁的儿子有关系吗?” “你确定……是亲生的?”不可能吧?她没道理跟这个小蝴蝶儿如此想象啊……难不成真有所谓的夫妻相? “但然了!”花蝴蝶有些生气,嘟起腮帮子,“喂,本少爷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长得这么好看可别是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呢,你全家都是傻子。”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豆丁抽抽鼻子,“我叫华秀刈雯。” “嗯,”小蝴蝶儿点点头,豆丁以为他知道自己。奈何那跟她有七分相似的小受受翻个大大的白眼立马补充,“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她不敢置信,怎么着自己也算是个名人了。一直以来到哪儿都是人人喊打的小魔君很是惊疑,她不是人尽皆知的妖孽么?怎么可能有人没听说过自己? “你是桃花源的人吗?不,你是桃花源的鬼吗?” “桃花源?没听说过。不过本少爷倒是花海的鬼。”小阎罗耸耸肩,嫩白的小手一伸,无边无际的花海翩然起舞,“好看吧?它们都是我的朋友呢。以后你嫁给了我呀,天天让它们跳舞给你看。” “……”这是什么思维?怎么就扯到谈婚论嫁上了呢? “那个,小朋友,成年了吗?”豆丁老神在在的拍拍小阎罗的头,“乖,早恋是不好的、早恋是不对的、早恋影响你学业的发展,懂吗?” 花蝴蝶儿诚实的摇摇头,“不懂。不过我喜欢你。” “我父王说了,我要什么样的女人他都给我。只要我愿意,”花蝴蝶儿嘿嘿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可是……”我嫌弃你这几个字儿实在是说不出口。豆丁想啊,有谁肯对着跟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人说讨厌呢?这不明摆着自暴自弃吗?而她华秀刈雯可是个自怜自爱的魔,怎么可能认为自己长得丑? 更何况,她丑吗?葱指抚上脸颊,老娘很漂亮有没有!怎么可能丑? 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那花蝴蝶儿拉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豆丁抬头一看,一个大大的青石板出现在面前。 花蝴蝶喊了几声娘,一个慈祥面善的妇人就匆匆的拉开石板走了进来,“颜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娘,”小阎罗扑进母亲怀里蹭了蹭,“我好想你啊,我想出去。” “不是娘不让你出去,实在是……”妇人至今还没有看到豆丁,仍旧是抱着儿子一脸爱怜,“等过了今天,你父王再也不会阻拦你了。你爱去哪里去哪里,到时候,娘派人领着你到处去玩儿怎么样?” “真的?”花蝴蝶跳起来,“太好了,那我带上她可不可以吗?” 豆丁本想着通通溜走,鬼鬼祟祟踩着猫步终于接近了青石门,就被那坏事儿的花蝴蝶拽了回去。 慈祥的目光变得疑惑重重,豆丁伸出爪子,笑的一脸无辜,“嗨~” “她是谁?”美妇颦起好看的娥眉,“怎的与颜儿如此相象?莫不是花海的小妖精盗取了你的模样?” “她……哎呀,你管她为什么跟我长得像干什么?”小阎罗跳脚撒娇,“娘,孩儿喜欢她,要娶她当老婆。我不管,我一定要娶她,您说,同不同意?同不同意嘛!” 我擦,这是刚才的傲娇小受受?豆丁大跌眼镜深表佩服,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豆丁心下很微妙。这种相逢恨晚,臭味相投的感觉……自从来到魔界就许久不曾体验过了,嗯,这个朋友,可以有。 “你这孩子!”美妇纵容的点了点小阎罗的额头,仔仔细细的开始打量豆丁。 不是吧?宠成这个样?豆丁摇头表示很无奈,“漂亮姨姨,小阎罗说笑的,我们是朋友来的。不是他说的那样。”她都有齐天了,可不能什么桃花都招惹。 虽然很喜欢花蝴蝶跟自己臭味相投的性格,但豆丁表示谁会爱上另一个自己呢?充其量,当弟弟宠一下就好。 “什么?”花蝴蝶转过头来,眼睛里已然泪光闪闪,“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好的海誓山盟、生死相随呢?说好的生生世世朝朝暮暮呢?你个负心女!呜呜……娘,她欺负我……” “什么?”豆丁一听立马跳脚,她什么时候跟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海誓山盟生死相随了。虽然这儿耍赖闹事儿的性格她喜欢,但受害人是她,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老娘什么时候跟你这花蝴蝶海誓山盟生死相随了?啊?你给说说,什么时候?”说完这句话,怒极反而清醒的豆丁突然意识到自己来阴间还有正事儿,胡乱的摆摆手,“我还有事儿,再联系。” 说着就走出了青石门,东瞅西望。 小阎罗暗自瞪了豆丁一眼,努努嘴眸光一闪,“娘,孩儿被人嫌弃了……孩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呜呜……就让孩儿去了吧。” 因为不知道牢房在哪儿而拐回来的豆丁正巧听到这闹心的孩子趴在美妇怀里撒娇闹事儿的模样,那美妇一脸心疼的摸摸花蝴蝶的头,“乖,娘把她追回来,一定让你娶她好不好?乖,别哭了。轻生这种话,可千万别再说了。你这不是捅娘的心窝子吗?” 豆丁嘴角一抽,尼玛,本身就是鬼,死个屁啊!这煽情的气氛是肿么回事儿?可真是一对奇葩的鬼娘儿俩! “看,她不是回来了么。”美妇把儿子从怀里扒拉出来,指指门口的豆丁。 花蝴蝶用袖子抹了把鼻涕嘿嘿一笑,“媳妇儿,你回来了?” “滚,谁是你媳妇儿?”豆丁翻个白眼,“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我是回来问你,你们家牢房在哪儿?我找人——我找鬼!” “什么?”花蝴蝶说着又要抽泣,“我这么爱你,你居然要找别的鬼?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见儿子又要哭,美妇满是心疼,“颜儿,别哭了别哭了。你看看哭的,额头那黑不溜秋的胎记都哭红了。哎哟,我的儿啊,你若是再哭,娘陪你一起哭……嘤嘤……” “那啥,”豆丁抠抠手指从小到大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前只有她这么对别人的份儿,“我急着救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花蝴蝶咻的抬起头,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咱们朋友啊,好啊。我叫咱父王放了。” 说完笑嘻嘻的跑上来牵豆丁的手,那一脸得逞的表情让豆丁忍不住深刻自省——尼玛,我以前难道也是这样?等等,我可没有跟谁乱攀亲戚好吗? 不过为了救修程,暂且容这小蝴蝶儿胡闹了。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再说了,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能知道啥叫十八禁? 看那样子是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来也是养的很纯很善良,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呢?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美妇见那豆丁似是答应,擦干了眼泪也走上来,“既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年方几何?家住何地?父母可还尚在?有没有兄弟姐妹?” “放心,八抬大轿三礼六聘是绝对少不了的。娘不会亏待了你。” “呵呵,呵呵呵。”豆丁干笑不说话,末了囧红了脸颊,这阿姨太热情了——消受不起,消受不起…… “没事儿,娘不会嫌弃你跟颜儿是不是门当户对。只要他喜欢,娘就喜欢。” 花蝴蝶点点头,那得意,“看吧,本少爷的娘可好了。你嫁过来,那可是万般宠爱。我的娘,就是你的娘。”嗯,就是这样。 “我们,先救朋友可以吗?”豆丁眼神闪烁,这什么情况?阴间也流行闪婚? “颜儿,放开那个女孩儿!” 豆丁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内心接口道,让我来…… 阎罗王急匆匆的跑来花海,就看到自家儿子牵着一个跟他七分相似的女孩儿一脸深情。那额角的彼岸花也早变成了鲜艳的朱红。再不明白那女孩儿是谁,他就白当了那么多年鬼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今晚就成亲! “华秀刈雯?”阎罗王近乎咬牙切齿,这小魔君没事儿跑到阴间干什么?还有这宝贝儿子,做什么跑出花海?当初把他关进这里,还不是怕他遇到这冤家? “欸?父王,您怎么知道她是叫华秀刈雯的?”花蝴蝶很是高兴,“难道媳妇儿是你给我找的?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她啊?既然这样,那就准备婚礼吧。嗯?结了婚以后,您就不用担心我会跟别人跑了。” “她不是我给你找的,本王怎么会……” 失策,真是之策。从小到大教育孩子千万不能喜欢妖娆妩媚的女人,甚至从小给他看遍各路绝色美女。令阎罗王高兴的是,小阎罗似乎并不喜欢那些女人。为了不让他遇到小魔君,他另辟一处荒芜之地种遍花卉,终成花海…… 可是,难道真的是天命?那小魔君并不是想象中妖娆妩媚的模样,反而——跟那臭小子很有夫妻相。既然如此…… “父王,你不同意?”小阎罗见阎罗王沉默许久,立马撅着嘴一副你不同意我们就断绝关系的样子,“你必须同意,否则我就私奔。” “私奔?”阎罗王拧起眉毛,“你试试看?再说了,父王哪有不同意?”既然逃不开,那就留下来,做我们阴曹地府的儿媳妇儿。 “您同意了?”花蝴蝶很是开心,花红柳绿但居然一点儿都不俗气的衣服衬得他居然可爱透顶的。 “嗯,今晚就举办婚礼好了。”阎罗王一锤定音,“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又或是有怎样的命途。做了我阎罗王的儿媳妇儿,就只能呆在阴间!” “什么?”豆丁无语,这两人说了这么久她都只能干瞪眼抢不到话语权。这对鬼人家还真是奇葩。 “阎罗王是吧?” “怎么,公主殿下有何指教?” “既然你知道本宫的身份,那本宫就直说了。我要带走你地府中的修程。至于这花蝴蝶,”豆丁瞥了一眼跟自己七分像的小阎罗,“本宫没兴趣嫁。要我留在地府?”她冷笑一声,“呵,可能吗?” 阎罗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花蝴蝶就不干了,“刈雯,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什么不嫁给我?娘~” “颜儿,”美妇眼里满是心疼,“阎罗,你看看颜儿。想想办法啊。” “来人,带下去。”阎罗王板起本就含蓄内敛的面孔,“敢逃?哼。” 四面八方迅速飘来一群野鬼,豆丁一脸黑线,尼玛,这阴曹地府有人么!胳膊上一凉,豆丁还没来得及掏出***的豆丁被两只鬼架起来飘在半空中,那花蝴蝶见此也浮在半空中,“父王,我陪她一起关。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阎罗王点点头,从小到大不曾忤逆过这个独苗苗的愿望。既然他想,那就如他所愿。 豆丁气急败坏的赐了两只鬼一人一个卫生球末了挣扎起来,“老鬼头,你欺人太甚。强扭的瓜不甜,本宫不喜欢你家的花蝴蝶儿。而且,本宫有未婚夫!” 几次三番挣扎不过,豆丁退而求其次,“你就算要鬼押送我,也擦干眼睛找两个好看的可以么?你们鬼界除了你儿子你老婆有漂亮鬼吗?” “本宫都怀疑这花蝴蝶是不是你亲生的……”声音不大的豆丁瞄了一眼阎罗王的脸色继续添油加醋,“你的dna,也就能生出一些牛头马面那样的异形。欸?你说你儿子难道是我弟弟?” 阎罗王脸色铁青,豆丁心下得意更是放肆,“嗯,改明儿本宫回去问问。是不是我那种马便宜老爹又在哪儿惹得情债……” “带下去!”若不是真真确定儿子是自己的,阎罗王还真会怀疑豆丁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两个孩子长得太有夫妻相,说是姐弟像都说得通。 “哎呀,我们怎么可能是姐弟呢!”花蝴蝶摆摆手,“我很明显就是一只鬼嘛。”末了老神在在的摸摸莫须有的胡须,“就算是姐弟,本少爷也要娶你。别愣着了,走!” “哎,等等。”豆丁见那老鬼头除了吃瘪无动于衷有些着急,“放开,本宫不要你们这些丑了吧唧的鬼怪扶。我自己会走!” “尼玛,长得这么丑也就算了,还出来吓人!有没有公德心了?” 看着二人飘远,美妇无奈的走上前有些担忧,“阎罗,这样好吗?她是小魔君……我们这么做是不是……” “我们不这么做有别的办法?”阎罗王黑着脸贼拉不喜欢华秀冷的女儿,“可这总比阎颜追过去魔界给人人家做倒插门儿强吧?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不能就这么便宜魔界了。” “可是,我看那小姑娘并不喜欢我们颜儿啊……” “这个夫人放心,”阎罗王轻笑,“要两个人生米煮成熟饭还不容易?我们阴间最多的是什么?” “鬼?”美妇疑惑,见阎罗王摇头再次开口,“那我就不知道了。” “当然是花了。合欢树,后院不是很多的么。夫人放心,这儿媳妇不管怎么样,都是咱们鬼界的人。到时候,孩子都有了,还怕那小魔君不留下?” “也是,”美妇点点头,“女人都是这样,有了孩子就再也无法割舍。当初我们亦是如此呢。” “夫人啊,您可别再提这事儿了。”阎罗王火急火燎的捂住美妇的嘴唇,“若是被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知道我当初下药于你,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你还有脸?”美妇娇嗔,“死相!若不是为了颜儿,早就不理你这泼皮。” “夫人,我错了行不行?”阎罗王慌忙轻哄,“夫君给你赔罪行不行?你别不理我啊……” “这样好了,等阎颜婚礼结束。本王带你去人界玩儿?好不好?” 阎罗王手忙脚乱,这老婆当初可是从人界骗来的好人家的姑娘,他威逼利诱最后连幻药都用上了。本来她是恨极了阎罗王的,奈何后来有了小阎罗,再加上阎罗王本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了解了以后又日久生情,索性阳寿尽了以后就留在阴间做了鬼娘娘。 第一百五十章 叫我奶奶 豆丁跟那花蝴蝶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一个侍女模样的女鬼飘进来。手中捧着大红色鲜艳的嫁衣。阎颜从凳子上蹦下来抢过嫁衣,“来,我给你穿。” “……”豆丁满头黑线,“小屁孩儿,我不嫁给你。我跟你说了我有未婚夫了。明白?” 花蝴蝶无所谓的撇撇嘴拿过男款礼服穿在身上,眼睛滴溜溜转两圈儿,“不要不开心了,成亲以后,我立马叫父王放你朋友出来?嗯?好不好?” “不好!” “哎呀,”花蝴蝶拿了铜镜将脸蛋儿凑过来,“你看看,我们多有夫妻相啊。” 翻着猫眼儿瞪了他一眼,豆丁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默默在心底向大黄求救,“喂,死大黄,你们跑哪里去了?快来救我,不然你家主子就贞洁不保了!” 大黄正呆在牢房里作壁上观,看那兄弟二人吵架吵得正欢。冷不丁耳畔响起自家无良主子的求救声,它不禁下意识的想道——贞洁?这玩意儿早就……呵呵。 死大黄,豆丁捏紧拳头愤愤,你们在哪儿? 大黄想了想,三号牢房,修程所在的那间。 修程怎么样了?豆丁这么问,不等大黄回答又说,算了,你不用回答我,现在不是关心别人的时候。尽快过来救我,不然我眼看着就要嫁给鬼了。 哦,大黄点点头。再抬头去看那已经吵完了的兄弟俩,清清嗓子开口,“那啥,主子在向我们求救。她要嫁给鬼了。” 寒修野见到修程就激动的跑过去了,魂魄模样的寒修程不再是病怏怏的模样。而是一副阳光暖男的俊秀。他见到弟弟这般模样,不禁想起了豆丁之前说过的话。 “寒修野,你就不能像你弟弟一样做一个阳光的暖男吗?”她这么说,“那样多好啊,你这副语言系统障碍症的模样,怎么热爱生活?” “暖男?”寒修野不甚理解,这个词汇在天山并不曾听说过,“什么意思?” “哦,”豆丁摸摸鼻梁,“暖男在男生眼里,估计也就相当于女生眼中的绿茶婊了吧……至于绿茶婊……” 那或许是两人出现在阴间之前唯一比较长的对话了,所以寒修野觉得记忆犹新也是正常的。 见到修程安然无恙,他终于放下心里的大石头,还好修程没事儿。 “大哥?”修程飘过来抓住牢房的缝隙,“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大哥?他是阳间的人,不是鬼魂!” “他是小魔君华秀刈雯的男人,不抓他?难道抓我?”马面很是嚣张,“往里面去去,给人让个位子。” “小魔君?她是谁?” “……”寒修野不知道要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修程他寒修野抢了他最爱的女孩子?不,他没有抢,一切都是天注定了。 “当然是我家主子了。”大黄见那寒修野不说话,立马拽拽的搭话,“主子救你出去,他答应不再缠着主子的。” “哥……”修程黯淡了脸色不敢置信,“你不是说不喜欢她吗?你不是告诉我你不喜欢她吗?” “我不……” 寒修野转过身,下意识逃避这个问题。但他很快就后悔了,面对修程的哀伤,他没有办法不心疼。为什么不说你不喜欢她呢?为什么不说? “你喜欢上她了?对不对?” “没有!” “呵呵……”修程苦笑,“大哥,难道修程在你心里,就是为了心爱之人舍弃至亲的人吗?” “你爱她,也好……反正我也是个鬼魂了,也没有资格跟你争。” “你胡说什么?哥就是来救你出去的,你命不该绝,阳寿未尽,重生指日可待。”寒修野心下有些烦躁,“不要再说胡话了,我怎么可能跟自己弟弟抢女人呢?” “……” 大黄声音响起的时候,寒修野正烦躁的思考他跟豆丁的关系。他想,他应当仅仅只是喜欢华秀刈雯精致的双足,至于她本人,他并不喜欢的。可是听了她成亲的噩耗,他瞬间就不能淡定了。 “什么?”她不是有未婚夫吗? “雯雯怎么了?怎么会嫁给一只鬼呢?”修程好看的眉眼尽是凝重,“她有没有说她要嫁给谁?” “嗯,我问问。”大黄说完就在心底问,主子,你要跟谁成亲啊? 我屮艸芔茻,豆丁抓狂,两只手已经被抬起来套进朱红的嫁衣,锁骨朱红的彼岸花瞬间隐没,死大黄,你能不能再迟钝一点?嗯?我特么的嫁衣都穿了你给我听这个?赶紧的想办法救我知道不? “她那边已经在穿嫁衣了……” “重点有没有问呢?她在哪里?嫁给谁?周边是什么环境?”自闭症患者难得多说几句话,修程皱起娥眉频频侧目,大哥还说不喜欢……这是不喜欢的模样吗? 主子,你到底嫁给谁?在什么地方?周边有什么环境?大黄目前是妥妥的传话筒。 豆丁很无语,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阎罗王的儿子小阎罗啊,她气急败坏,我不知道这是哪儿,而且我特么的盖头都被迫披上去了我怎么观察周边的环境?我还没有透视眼呢! 得到尽可能准确的信息,两人两狗席地而坐开始想办法。好在三号牢房本就是用来关押延寿未尽却阴差阳错进了地府的鬼魂,所以除了几人之外并无闲杂人等。 花蝴蝶好奇的摸摸豆丁的手指,“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呢?夫人?老婆?媳妇儿?” “……”豆丁嘴角一抽,“小阎罗,你他么的放开我,你这样是诱拐良家妇女知道不?你这是强买强卖知道不?你还给我下咒用花藤困住我?信不信我一巴掌踹死你?” “女孩子家家的,整天打打杀杀不好。不要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成了亲以后,我该叫你什么呢?” 花蝴蝶欠抽的声音回响在耳畔,豆丁捏紧了拳头,尼玛,生硬的转移话题?这孩子的脑步构造还真是似曾相识。 唇角抽了两抽,她开口道,“叫我奶奶。” 你倒是叫啊?有种你就叫啊? “奶?”花蝴蝶伸出手指戳了戳豆丁的包子,“不是很大啊……虽说不小……”那语气要多纯真有多纯真,要多欠扁有多欠扁,“我见过更大的呢。” 打开那咸猪手,豆丁无语,“多大?抱枕一样?” “不清楚,大约跟你的头一样大吧?”看过很多女生裸体却无动于衷的的阎颜因为戳了豆丁的包子而面色囧红,好软…… “……”败北…… 不能在执着于这个话题,豆丁抠抠爪子立马转移,“欸,小屁孩儿,你妈妈给你介绍过多少女人?怕你跟别人跑了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啊……数不清了吧。” 花蝴蝶想了想,“至于怕我跟你跑了,这事儿害得从十八年前说起……很久很久以前……” “我睡会儿,讲到重点你叫我。”豆丁打了个哈欠觉得这小子要讲很久,奈何那花蝴蝶拉住她宽大的衣袖愣是不让她倒在床上,“马上就到重点了。” “我还在娘腹中的时候,魔界有一个护法跟父王关系不错,他算卦说我是小魔君男人中的一个。” “你们魔族要继承王位的储君,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坐到一心一意的。鬼族不如魔族,成了亲以后势必要被带到魔界,于是父王就生气了。” “这不是给别人养儿子吗?” “于是……我就整天呆在花海里,每天必修的功课就是看姹紫嫣红的********我去,眼已瞎……”豆丁感慨过后就是森森的好奇,“欸,你就没有喜欢的?不可能吧?这个年纪不是传说中的血气方刚吗?” “她们很丑的!”花蝴蝶全身都在抗议,“还没我漂亮!” “……”怪不得这孩子喜欢自己,原来是太自恋了要照着他自己的模子找老婆。这让她想起了一个西方神话,美少年那西斯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便爱上了自己,每天茶饭不思,憔悴而死,变成了一朵花,后人称之为水仙花。 于是,自恋(narcissism)一词见于欧美文学作品中,直译成汉语是水仙花。 豆丁想到这里恍然大悟,“我错了,原来你不是花蝴蝶,而是水仙花啊~” “水仙花?”阎颜疑惑的重复了一句,没等豆丁解释似是找到什么宝贝一样兴奋异常,“好,本少爷以后就叫你水仙好了,真好听。” “……”这思维……不忍直视。 “吉时已到,请二位主子移步阎罗殿。” “啊?”豆丁听到这里扒拉着床沿,不要,她要嫁给齐天的好吗?不是这个乳臭未干的的小毛孩儿。还让她留在魔界?真是欺人太甚! “水仙,我们出去了好吗?”花蝴蝶去牵豆丁的手,“不要让父王和娘等急了。” …… “怎么如此古怪?”安泉挑了挑眉问。 他与长眠再次做了交易,只要他能帮助他带回惊蛰的魂魄,他就告诉他阴阳玉的用法。安泉觉得这买卖可以,至少不用去牺牲丹青了,于是就同意了。两人并没有选择从阎罗殿进去。此时正站在牢房的交叉路口。 “古怪?”长眠摸了摸怀里新作的画卷,那是借助神来之笔所画,“我听听……” 第一百五十一章 营救惊蛰 安泉之所以察觉不对,无非是看管牢房的鬼似乎并没有多少,于是他就问了长眠。倒不是他实力不如长眠,而是——长眠听得到别人的心声。 长眠的眸子越来越凝重,安泉也跟着屏息凝神。见他睁开眼睛,这才平复了呼吸,“怎么样?听到了什么?” “地府,在办婚事。” “嗯,是个好时机,”安泉点点头,“如此,我们就可以趁虚而入,救出惊蛰。” “可是……”长眠金色的长发微微飘动,“成亲的,是小阎罗与小魔君。” “……”安泉心下触动,手指飞快的抓住长眠的胳膊。末了松开手,“我们快去找惊蛰。” 快点找到惊蛰,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就可以去把她抢回来。虽然明知道抢回来的机会并不大,但只要有机会就不能放弃。急匆匆的往前走,安泉手下一重。低头看去,正是缺失了的羊皮卷。 “快去找小八吧,”长眠笑的云淡风轻,“惊蛰我自己去找就好。” 安泉看了看手中的古籍,道了声谢就消失在原地。男生女相的金发鲛人勾起唇角,小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胸口的画卷几乎用尽他三分之一的精力,如今正躺在怀里渐渐升温。 得快点找到惊蛰,长眠想,成败在此一举了。 凭着对爱人的感知,长眠很快出现在惊蛰所在的牢房门口。隐去身形并屏住呼吸的鲛人眼睁睁的看着那绝代芳华的青山美男被几位鬼怪押出来。不敢打草惊蛇的长眠只得默默的跟在其后,要看看他们到底要把那一群魂魄带往哪里。 “老马,你说这小魔君能乖乖留下来?”牛头边说边催赶前面飘着的一群魂魄,“快点儿、都快点儿!”还赶着去参加小阎罗的婚礼呢。 “我看不会,”马面挖挖鼻孔一只拳头隐没在鼻间,再出来顺手抹在了墙上,“且不论那小魔君男人多少,就是她将来要继承魔君之位这一点儿,她都不可能留在魔界。” 额角一黑嫌弃的看了看衣襟上浓稠的鼻涕,没办法用仙法去掉,长眠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再次移了位置,他决定趴在他们头顶的墙上。 “喂,等等我啊。”一只僵尸模样的魂魄蹦呀蹦的跑来,长眠一招不查被顶了个正着。 “我也是今天投胎的,九号房的牢头让我跟你们一起。”僵尸伸着胳膊往前蹦跶,“奇怪,之前碰到的屋顶都是硬的,刚才怎么……” “行了,跟上,别唧唧歪歪了。”牛头挥挥手,僵尸蹦到了前面。 “前面就是奈何桥了,请大家自觉喝汤。孟婆煮汤这么多年,那可是童叟无欺,喝了以后前尘往事散尽,大家安心上路。” 说完,马面再次把拳头伸进了鼻孔,长眠皱皱眉头乖乖扒拉在屋顶上。 惊蛰走在人群中心下一痛,前尘往事散尽…… “一个一个来,大家不要拥挤,一个一个来。”孟婆花白了头发佝偻了身躯,一脸慈祥的坐在汤锅后面。 那汤锅只有篮球大小,却煮着可以让在场所有鬼魂忘却一切的分量。 “我还以为是大碗呢,怎么这般小?”一个壮汉拿了苹果一样大小的瓷碗轻嗅,“闻着怎么那么难喝?” 试探着喝了一口,壮汉握住瓷碗的手就颤抖了。眼神或感动或悲愤的看向前方,毕生经历过电影一样历历在目。眼中含泪的喝完手中的孟婆汤,再睁眼已是婴儿般的纯净。 排着排着人数已经过去大半,牛头马面见那孟婆还是那般神色,不禁想起了什么小声交谈。 “孟婆当年可是个大美人……啧啧,可惜了。” “这种事儿,不是我们可惜就能挽回什么不是吗?”马面说完催促前面所剩无几的魂魄,“快些,磨叽什么呢?” “你说爱上神仙有什么好的,”牛头显然还在惋惜,“这下好了,一个终日给人牵红线却凡尘了却,一个却终日用那滋味万般的孟婆汤毁掉爱人牵线搭桥的记忆……玉帝老儿真是……” “啧,关我们什么事儿?小心祸从口出!” 在场的魂魄似懂非懂,牛头无所谓,“反正他们都会忘记。” 看来这牛头马面貌似很清楚当年孟娘与月神的故事,只是现在他没有功夫再想这些八卦了。趁着牛头马面分神说话的空当,长眠跻身上前一把将惊蛰拥入怀中。 惊蛰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吸进一片虚无。 孟婆看到了这一幕,手中呈汤的勺子直直的指着花惊蛰消失的方向。 长眠虽然知道她看不到自己,但惊蛰消失的过程她确是亲眼见证。万一她出声告诉那牛头马面,惊动了正在举办婚礼的鬼魂们就不妙了。 这么想着,长眠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孟婆身后,扬手一挥那卷记载着二人爱情故事的羊皮卷就掉落在孟婆枯槁的手上。 “很疑惑牛头马面在说什么?”长眠的声音传入孟婆的脑海,“那就看看这份古籍吧。” 那花白的头颅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收起羊皮卷继续给之后的魂魄盛那孟婆汤。马面看到了孟婆的停顿,不禁责怪的瞥了一眼牛头,“不要说了。” “本来就是那玉帝老儿……” “牛头,”马面催赶最后一个魂魄,“今天是小阎罗大喜的日子,等下还有宴会。非要生出事端才好?” “……” 牛头禁了声,长眠就在这个空当离开了飞下了奈何桥。 奈河桥下是去往六界的另一个通道,长眠摸摸怀中的画终于还是落下了泪花。小蛰,终于还是回来了吗?一遍又一遍的确信,他女人一样的手才离开画卷。 自己这边已经安顿好了,那就别留下来添乱了。长眠趁众看守的鬼魂不注意溜到妖界门口,那妖王殿下铁定不会袖手旁观,自己还带着刚刚依附进画中身体虚弱的惊蛰,就不要留下来添乱了。 小八与那九尾银狐的事儿,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虽然——他并不觉得妖王殿下能带走小魔君。 第一百五十二章 洞房花烛 灵动的猫眼藏在红绸下面,其实豆丁相当好奇为什么在地府里,魂魄是可以摸到的。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 “吉时已到,新娘新郎入场。” 豆丁无奈弯腰从幕后走出来,人在屋檐下,时而要低头…… “一拜天地……” 无奈弯腰,豆丁透过缝隙去看那个主持婚礼的人。奈何太多鬼魂在附近飘来飘去,再加上之前受到的‘惊吓’。豆丁感觉对于鬼族的面孔,再也不会爱了…… “二拜高堂……” 花蝴蝶牵着有些激动,红扑扑的脸上尽是兴奋。转过身跟这个一见钟情的小魔君一同拜主位上的父母,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虽然还是喜欢上传说中的小魔君,但至少目前看来不是倒插门不是吗? 再说了,他这个性子,就是倒插门又如何?他喜欢她,非她不可了。 “夫妻对拜。” 转过头去豆丁拉着红绸的手微微一顿,恍惚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是大圣。 那会是谁? 爪子毫不犹豫的抓住红绸要掀开去看,奈何有鬼比她更快的摁住她的脑袋完成了整个婚礼。 摁住她的是她身后阎罗王安排的鬼怪,就是为了防止这小魔君临场改主意。如今看来,阎罗王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主位上的二人见事情按照理想中的方向发展,笑的更加和蔼。 “礼成,送入洞房!” 一路上再没找到机会掀开盖头,豆丁心里难言的惴惴不安。好在那个熟悉的气息一路相随,她还有机会去揭开心底的疑惑。还有机会……求救。 想到这里,豆丁更是不喜欢寒修野。 那个除了自命清高什么都不会的家伙,连句话都说不完全。指望他来救自己,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嘛! 被安置在满是红绸古香古色的床上,豆丁手指下意识的去抠床单,尼玛,不是真的要跟这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洞房吧? “水仙,你现在这儿歇着,我等会儿回来找你哈。么么哒。” 花蝴蝶语气轻快的跑出去,由于婚礼效仿古法,他还要去给到席的客人挨个敬酒呢。 听到木门吱呀一声,豆丁愤恨的就要掀开盖头,奈何怎么都扯不掉。只能出口去骂那不知道数量来看管她的鬼。 “我说,你们真是够了。我是新娘,我不是犯人!你们这么看着我,难道……”豆丁勾起唇角,盖头低下的猫眼狡黠异常,“我跟你们小主子洞房的时候,你们要看着?” “公主殿下,请你不要拿属下们开玩笑。只是这红盖头是要等到新郎回来亲自揭开的,不然不吉利的。” “不吉利?都是一群死人了,有什么不吉利的。” “……” “好了好了,你们出去吧。我不会再乱掀盖头了。”摆摆手让不知道多少的鬼怪出去,“放心,有你们在门口守着,我跑不了。” “这……好吧。我们走。” “属下告退。” 深吸几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豆丁在心底强忍住爆粗口的冲动问,大黄,你们到底在哪儿了?赶快来救我知道不?我现在披着盖头坐在喜床上——哎呀!我怎么就因为一杯双皮奶把自己给卖了呢?寒修野他们管我屁事儿啊!尼玛! 主子不要激动,正在开锁了。大黄在心底默默的说,而后咬住门锁微微用力,锁链蹦断的声音吞没在狗嘴里,寒修野带着修程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我们已经出去了,主子,你等着我们啊,末了大黄想了想补充,若是实在逃不开,那就从了吧。反正他本来也就是你的男人。那谷少主那边……他会理解的。 我去,大黄你是我的狗吗?你真的确定你是我养的吗?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豆丁一个激动捏碎了手腕上的珠珠串串,再这么说…… 主子,本尊之前都是魔后在养。 大黄默默说完这一句,转头对寒修野说,“寒修野,你先带修程出去,主子这边,交给我和may好了。” “怎么回事儿?她那边怎么说?”寒修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毕竟左上方还飘着弟弟修程。 “主子说……她已经坐在喜床上了。”大黄扶额叹息,“已经拜完堂了,看门的鬼她不知道有多少。” “什么,已经拜完堂了?”寒修野大概也猜到那是她命中的有一个男子,已经拜完堂了,若是她一时情动顺水推舟。他还不后悔死? 等等,后悔?难道我是爱她的? 主人,别再骗自己了。may抖抖金色的毛发走上来蹭蹭寒修野的腿,你爱他,早就是这样。而且是命中注定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你的自欺欺人了。 “这样好了,我带修程出去,主人跟你一起去救小魔君。”may抬头跟大黄如此说,“这样的话,你们与她会和的时候,我身在魔界,就可以利用生死主仆契约带你们出去。” 签了契约,主人可以瞬间来到灵宠的身边,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由于是生死契,所以不管相距多远都能做到。只是灵力波动太大,势必惊动这儿的鬼怪,必须要一方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否则,豆丁早利用这玩意儿来找大黄了。 主人,遵从自己的心吧。may眸色真诚,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修程是你弟弟,不是你的全部。你为他付出的够多了,难道还要为他放弃心中所爱?不要那么无私好吗? 寒修野沉默了许久,点点头,“也好,修程你跟着may,我们去救她。” “嗯。” 眼看着修程坐在突然变大的may身上隐身离开,寒修野长舒一口气,“大黄,我们走吧。” “嗯。” 阎颜已经敬完了酒回来,一身酒香的凑过来挑开了喜帕。 当他浅褐色琥珀瞳仁与豆丁澄澈戒备的猫眼对上,心脏就不再受控了。拖住豆丁的后脑勺,花蝴蝶笨拙的要凑上去。 一把推开虽然比她高但还是相当单薄的小屁孩儿,豆丁无语,“臭小子,你真是够了啊。醒醒酒,给我起开。” 抬脚坐在了圆圆的桌子旁边,豆丁表示对地府的食物相当好奇。能吃吗?豆丁心想,要不要试一试? 这么想着,立马就收到了大黄的警告,千万别吃,你要看到油锅炸人的景色,保证你食不知味。那场面,美不胜收。 怎么,你们见到了?说来听听,豆丁这么在心底对大黄说,手下还是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问花蝴蝶,“喂,小屁孩儿,你们这儿的食物……是哪里来的食材?” 本来被他心目中的水仙花推开一脸黯然神伤的小阎罗立马阴转晴跳起来,嘿嘿笑着走过来,“当然是人间的咯,我娘本是凡人,后来才留下来做父王的女人的。所以我们地府还是有人间的食物的。你快尝尝,挺好吃的。” “那我吃喽。” 试探的放进嘴巴里,豆丁犹豫着咀嚼。待到细品个中滋味,当下是赞不绝口,“太好吃了,你从哪里找来的厨师?手艺真是太赞了。” “好吃啊?以后天天让他做给我们吃,他可是唐朝李隆基时候的御厨,给杨贵妃做过饭呢!”花蝴蝶很开心,拿了筷子给豆丁夹菜,“多吃点儿。” 杨贵妃难道就是被这么养肥的?豆丁不得而知,只是……有好吃的,怎么有功夫去想这些个有的没的。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千万别相信一个在朋友圈秀美食的人是吃货,因为……真正的吃货,没有那个拍照时间。 “喝点东西,可别再噎死了。我这才把你娶进门呢。”花蝴蝶眸色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酒你会喝吗?” “咳咳咳,”听到那句可别被噎死了,豆丁一个激动就中招,抢过来他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会不会说句好听的?你这小屁孩儿真是……” 花蝴蝶撅起嘴巴不高兴了喝了杯酒,“不要叫我小屁孩儿,我比你只小一岁。还有,你应该叫夫君。” “噗!”豆丁口中残余的酒就这么喷了到了花蝴蝶一身红绸上…… 门口的魂魄见此,纷纷散去。要禀告鬼娘娘,两人已经顺利喝下放了合欢散的美酒。 不知道状况的两个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豆丁忙着咳嗽,儿花蝴蝶忙着脱衣服——沾了酒,总要脱了吧。 豆丁感觉自己脸颊咳嗽的有些红,身体也有些不对劲。 许是地府的酒劲儿有些大,毕竟自己在魔界喝的都是些没什么深度的果酒,当然不能跟这些个高大上的烈酒相比了。豆丁想,嗯,就是这样。 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尝一下这些个所谓烈酒也不错,毕竟在魔宫中没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喝到。 这么想着豆丁拎了酒壶咕咚咕咚几口,就抽干净了所有。 昏昏沉沉的坐在地上,抬起朦胧的眼睛去看不远处已经脱得剩一身白色内衣的小阎罗。豆丁呵呵笑出声,“小屁孩儿,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老娘不嫁给你,老娘是迫不得已的。再说了,就算我同意,你这小年纪硬的起来吗?”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近,爪子好奇的去摸花蝴蝶的胯下,“来,给姐姐瞧瞧。”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妇唱夫随 豆丁穿着睡衣呆愣在床上,许久许久把头埋进被子里,大黄,我的衣服谁给换的? 说实话?大黄纠结,说实话会被打死吧? “说实话!我保证不打死你。”豆丁闷声在被褥里说,身上的酸困还没有消退。她是怎么回来的? “是……寒修野。”大黄同情的瞥了一眼门外,心中道,“主子,你不要那什么……若是让墨香姐姐换,我们还能不能逃脱惩罚了?那谷少主能饶了本尊?” “……”更丢人的事儿已经做出来了,这点儿脸还是可以丢的。豆丁想。 主子竟然跟那小阎罗圆房了,那她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大黄挖着鼻孔想,嗯,鬼压床可以说是不存在,到时候就跟那谷少主这样解释好了。 “嗯?”感觉到大黄的心思,豆丁心下一惊。试探性的暗暗想,不要听到大黄的心思,果然,下一秒就与大黄切断了联系。原来大黄并不知道自己是跟一只男妖如此那般的…… 呼,太好了。跟一个贴商标的传绯闻总比跟一个水货传丑闻好啊……豆丁握紧拳头,对,打死不说,打死不承认。 “主子,你握拳头做什么?” “没事儿。”豆丁笑笑,嘿嘿,小样儿,听不到老娘的心思了吧。心里想着要听大黄的心思,大黄喃喃的吐槽就传入耳畔,主子难道要杀了小阎罗?不然为什么握拳头? 我没有要杀小阎罗,豆丁想,这件事儿就这么翻过去,对了,要马上告诉寒修野保守秘密。 嗯,大黄点点头,想到那谷星云牛叉哄哄的血统,更是点头如捣蒜,打死都不能说。 听到她想要换衣服出去跟寒修野谈谈的心思,大黄极有眼色的走出房间。 豆丁换了身小西装,高高竖起的领子遮挡了身上或红或紫的印记。她揉揉发胀的一把老腰,绑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走出门。 “殿下,用膳了。”墨香见她出来端了食物到餐桌上,豆丁此时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因为在人界独立惯了所以只要了一个宫女。 若是……那么肯定会有宫女伺候自己穿衣服,那样的话就全露馅儿了。嗯,我当初真是太明智了。 切断与大黄的联系,豆丁愤恨的想,死狐狸臭狐狸,别让老娘再见到你!否则断了你的九……不,十条尾巴! 坐在位子上拿筷子戳戳碗里的米,抬眼看到对面默默吃饭的寒修野。豆丁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了,毕竟,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不是? “呵呵,那个……修野师兄” “嗯?”寒修野抬起头,天生深情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 “修程怎么样了?”豆丁放下筷子抠抠爪子,“还需要什么吗?要帮忙就尽管开口,能做到的……我——尽量。” 寒修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打的什么心思,面上波澜不惊,手下却停了动作。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借我用一下笔记。” “你是要去天山拿修程的身体吧?”豆丁说着伸手从房间里引来土豪金,“喏,给你。” 接过那本书,明明该高兴的,可以救修程了。但寒修野的心情却怎么也无法逃脱阴郁。想到may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他这才决定了什么似得抬起头,“我明天去天山,尽量早点回来。” “欸?”不是说好的不回来的吗? “双皮奶在冰箱的冷藏室,你吃完饭若是想吃,记得叫墨香去拿。” “嗯。”豆丁点点头,他今天怎么了?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要用的医药之类。就不陪你吃饭了。”寒修野站起身,给豆丁倒了杯牛奶,而后笑笑离开。may说的……没错。 “小魔君不是一个会决绝别人好意的人,”她说,“况且,主人你若是这次走了。就永远不可能再有机会回来……她对你没感情。” 所以得出结论的寒修野绝口不提离开的事儿了。 “……”很长一段时间,豆丁都是呆愣状态。等到大黄清清嗓子疑惑的开口问它为什么听不到她的心思时,她这才眨眨眼睛,“大黄,他刚才笑了。” “所以咧?”大黄幡然明白它跟自己主子的思维不在一个平面上,“那又如何?” “他该吃药了。”豆丁喝了那杯牛奶下定义,想到大黄的问题,又接口,“我们好像可以自由中断联系了,嗯,肯定是我家大圣的功劳。” 想到他们家帅的惨绝人寰好的五体投地的兵痞子,豆丁有些心虚。没了吃饭的心情,豆丁踢踏着兔子拖鞋走回房间,脱力的倒向床,“唉……” 唉…… 同样叹气的还有那跟豆丁七分相似极有夫妻相的小阎罗。 “颜儿?怎么回事儿?”美妇见只有儿子一个来给自己请安有些疑惑,“小雯呢?” “娘,水仙走了……”说到这里,花蝴蝶一脸郁闷,“难道是我太粗暴了?” 是的,他看到床上的血迹了。只是只有空气能够告诉他,那点点的朱红其实是大黄在给了他一爪子以后他鼻孔流出来的染料…… “夫人,怎么回事儿?大清早的叫我起来?”阎罗王揉揉眼睛看面前的儿子,“怎么了?不好好呆在房间里休息跑来这里影响你娘的睡眠你是要怎样?不是告诉你们不用请安了吗?” “告诉你啊,男人呢,就要疼老婆。你们新婚父王可以理解你们不来请安的。” 阎罗王打了个哈欠就要走回内室,“好了,回去睡吧。” “阎罗!”美妇语气里有些责怪,“小雯不见了,不然你以为你儿子是早起勤快的主儿?” “什么?”阎罗王瞬间酒醒,昨天因为扳倒白眉老头儿一局太高兴喝了很多酒,如今看来竟是没有笑到最后吗? “说说,什么时候不见的?” “哎呀,你现在问这些有用吗?”美妇语气里不免娇嗔,“她肯定是回魔界了,颜儿过来无非是想要跟去。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当然不可以!”阎罗王一听气急,“你是我的儿子,怎么可以成了亲以后跑去魔界呢?不行,坚决不行!” “为什么?妇唱夫随不可以吗?” 花蝴蝶娇养惯了,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再说了,我听说人界都有回门这一说。我觉得作为新一代好男人,我有必要跟去。瞬间见一下她父母。” “不行!” “不是你告诉我要疼老婆的吗?今天怎么反悔了?我去魔界呆几天怎么了?又不是不回来了……”花蝴蝶抱着膀子鼓起腮帮子,“娘,你看他~” 美妇有些为难,若是平时,天大的事儿都要依着儿子。可如今是这件事儿,她怎么还能娇惯呢?让儿子怨他们总比让儿子离开他们要好,不是吗? “哼,你们不同意我也要出去。”花蝴蝶捏准了阎罗王的死穴,“我还就喜欢她了,就算让我去魔界生活一辈子我也愿意。” “阎颜!”阎罗王一拍桌子,“混账,刚成婚就这样,以后还了得?” 于是抗议无效的花蝴蝶再次被放逐花海没了出头之日。 之后美妇跑去看过几次,奈何那花蝴蝶藏身于花丛中就是不出来。额……这就是传说中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亲。 这样一来二去,美妇终于爆发。 “阎罗,你必须给我想想办法,否则……”美妇颦起娥眉,“咱们这夫妻可以过到头了!” 虽说是气话,虽说阎罗王知道美妇并不是真的要这么做。但还是慌了,“夫人,夫人……你别生气,我这就去看看颜儿怎么了还不行吗?我这就去。” 放下手中的生死簿,阎罗王在众鬼怪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着老婆走了。 马面照例伸了拳头进去挖鼻孔,末了用沾满粘液的手摸摸牛头,“嘿,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气管炎?” “是这样没错,”牛头转过姜黄的牛脑袋,“老马,你说说大王的儿媳妇儿为什么逃走啊?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们长得太磕碜了?” “嗯,我看是这样。那姑娘从来都说押送她的鬼军长得磕碜,但那明明已经很英俊了好吗?” 牛头点点头,“对了,前两天二十一世纪送来一个整容整到死的姑娘,听说是什么韩国整容……挺新鲜的你知道不?” “对啊,爹妈都不认识了,你说整容有啥好的。”马面直戳重点,“我们那时候不都是易容吗?” “嗯,还是易容好。” 地府送来的鬼魂分出个个时间段,寒修野他们见到的李秀,就是乾隆时期送来的。而牛头马面口中的整容整到死,则是这两天二十一世纪送过来的。 阎罗王一路惴惴不安,这死小子,太过分了。怎么能因为你媳妇儿来难为我媳妇儿呢? 一个女人而已,跑了就跑了吧。难道本王还能让你打光棍儿? 这么想,阎罗王到了以后也这么说了。 花蝴蝶一听他老子的话,当下从花丛中跳出来,“你说的轻巧,跑了就跑了。好啊,娘~我们一起走吧,看来我父王是厌倦了我们娘俩了。都明里暗里要赶我们走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葵水推迟 “胡说!”阎罗王气不打一处来,这鬼儿子真真气人,为个魔界的黄毛丫头敢这么跟他说话,居然还挑拨他与夫人的关系? 扬起的巴掌未能落下,美妇抱住儿子已经是真的生气了。 “父王,你打我?”花蝴蝶的眼泪断了线似得留下来**美妇的衣衫,“娘,父王不疼我了……呜呜……” “好你个阎罗,既然你不要我们娘俩。行,我们走!” 拉起儿子就要离开地府,美妇怒气冲冲。 阎罗王脑子飞快运转,这熊孩子,坑爹呢么!一把拉住夫人的衣袖,阎罗王诚恳的说,“夫人,不要闹了。你也不想我们儿子将来不能陪在身边不是?那丫头的来历你最是清楚,跟我们颜儿的渊源也是不容分割……你怎么能不信我呢?” 美妇想想,觉得有道理。停下稍微放慢了飘走的速度。 阎罗王自知她是给自己想个不让儿子去魔界的理由,更是费尽心思。 有的人急了,文思泉涌脑筋灵活。比如——豆丁。但有的人急了,确是啥也没有,比如——阎罗王。 眼看着母子二人就要飘出阎罗殿,阎罗王更加焦躁,内心吐槽道,真是,现在的年轻人谈婚论嫁不容易啊。看看自己与夫人,只是一个孩子就让他们长相厮守了,多么的简单明了啊…… 孩子?等等——对啊,本王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阎颜,不是父王不让你去,”阎罗王想到了台词,说起来那叫一个语重心长,“而是……难道你要与别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女人吗?” 花蝴蝶抬起脑袋,一脸严肃的摇摇头,“不要!” “对啊,那你现在就不能去魔界啊!”阎罗王趁热打铁,“你想啊,你若是跑去魔界不是暗自表明愿意做她众多男妃中的一员了吗?这样怎么行呢?” “嗯。”花蝴蝶听得一脸认真,觉得他老爸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你们不是已经圆房了吗?” “嗯……嗯?所以呢?” “所以啊,若是她有了孩子,又怎么会离开你呢?到时候,你再去接她回来不就好了吗?” 母子俩一同点点头,对啊!到时候有了孩子,怎么也要掂量一下轻重吧?而且阎颜与小魔君已经拜过天地,拜了天地,就表示这段姻缘上天已经见证过了,是比较具有权威的。 “呼!” 阎罗王长舒一口气,好在劝住了这鬼儿子,“走吧,回去等消息吧。我已经派鬼盯着了,一有消息,立马咱们就知道了。” 花蝴蝶点点头,一想到能当爹就有种莫名的兴奋。 阎罗王现在看来是赢了,但若是他知道就是今天的一番说辞让他儿子义无反顾的去找那母子……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豆丁显然不知道已经有鬼惦记了她的肚皮,此时她正浑身不自在的倚在齐天的怀里自我催眠,我没有出轨、没有找小白脸……我没有出轨、没有找小三…… 摇摇头表示没用,齐天摸摸她的脑袋,“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烦躁?” “……” “前几天也是,你最近心情怎么过山车一样?”齐天给她下的夫妻缠,只是能切身体会到她的心情处境。至于她身边到底发生何事,还是主要靠推断,能看到的微乎其微。这次,他显然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不然……肯定去找那妖王殿下拼命的。 “呵呵,额……我也不知道。”豆丁左右打太极,“那谷家的事儿怎么样了?话说我还不知道都是什么事儿呢?要帮忙吗?” 齐天摸摸豆丁挺翘的鼻梁,“这种事儿,你若是有兴趣我就讲讲。不过……帮忙,就免了。” “你,只要安然无恙的继续单纯快乐。那就足够了。” “嗯。”豆丁点点头,心下更添一份愧疚。他太完美,以至于她负罪重重。她也不想的,可是事情就是发生了…… “对不起,大圣。” “怎么了?”齐天将她抱在腿上,凑过去亲吻她的脸颊。 豆丁无比庆幸回来三天,身上的痕迹已经全然消散。不然——这么近的距离,又怎么轻易瞒过? “我在地府……”跟一个没有商标的男人滚床单了,这种话,豆丁说不出口。这跟当面戴绿帽子有什么区别? “在地府怎么了?不是救出修程了吗?”齐天疑惑,“难道你又闯祸了?” “我……见到另一个额角有彼岸花的男孩儿了。”几经思考,她还是选择避重就轻,“但那真的不是我想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推不开身上的九尾银狐。 “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 “……”豆丁趴在齐天的肩膀上沉默了许久,“嗯。” 于是,这件事儿就在豆丁的提心吊胆中过去。豆丁的性子,从不是什么一件事儿困住心神的人。有道是砍掉脑袋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只是豆丁十八天后,迎来的……或许,真的是一条好汉。 察觉到自己大姨妈的推迟,豆丁急匆匆的找了墨香旁敲侧击,“墨香姐姐,我们魔族女生的葵水都是什么时候初潮啊?” 知道她近来见那谷星云见的频繁,本来借着长牙她就已经休息了好多天了,这下更是方便了小两口的如胶似漆。 “殿下,这……您距离嫁给那谷少主,还远着呢!”墨香答非所问,“您才回魔界没多久,魔君魔后怎么可能把女儿推给外人。奴婢知道,你喜欢那谷少主。” “这事儿不用急,早晚都会嫁给他。”想了想觉得措辞不对,墨香又补充,“他早晚入赘过来。” “哈?”豆丁一头黑线,本宫要问的不是这个好吗? 又找了个含蓄一点儿的询问方法,豆丁抠抠爪子,“墨香姐姐,我妈妈当初是什么时候知道怀上我的呢?” “这个啊,”说到魔后的事儿,墨香柔和了眼角,原来公主殿下是心疼王后了,“当初王后生您,那可是受尽了苦头呢。” “嗯,你说。”快说吧,多长时间知道怀孕,也好让本宫推算一下周期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绿帽子多少钱? 等到墨香终于讲入正题,豆丁已经昏昏欲睡。听到那句怀孕以后第八天知道的,豆丁抖了抖汗毛,难道是传说中的感知?万能的感知生命的……额,律动。 细白的爪子不着痕迹的摸了摸小腹,豆丁惶恐了。如若真的是这样那样,那她该怎么办?那个风骚狐狸男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真是有够……哼!再见到他,非扒了他的皮做狐裘大衣。 “公主殿下?”墨香见她呆愣,以为她是感动的,“做母亲的都是这样,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好了,下午不就去栖凤宫学舞吗?到时候就能见到王后了。” “嗯。”豆丁无意识的点点头,表示她可以下去了。既然她与大黄是深切关联,就连掉个牙都神同步。那么……是不是就不用再苦苦寻求魔界的验孕纸了?直接问大黄来的更快不是? 原来这主仆生死契,几乎完全是服务于主人的。只要主人不想让宠物听到,宠物就对主人的心事全然无知。当然,主人若是很弱,那就另说。豆丁之前就是例子,弱者……活该没有隐私…… 想着让大黄听到她的心思,在心中问,大黄,最近好吃懒做是不是怀孕了? “纳尼?”大黄甩甩头羞射的翻了个身,露出白花花的小肚皮与……而后高傲的转了个头,“公的能怀孕?主子你不要玩儿了。讲到怀孕……” “怎么?”豆丁毛骨悚然。 “主子你不会是当了那小阎罗的孩儿他妈吧?”大黄刺溜一声窜到豆丁床上,围着她左嗅嗅右闻闻,“要不然你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 这下豆丁更是不淡定,“不……不会吧?” “心虚?”小白狗伸出一只狗爪指着豆丁的鼻子,“说,你葵水是不是没有来?”自从主子可以切断与它的联系,它对主子的感知就大大减少了。 “大黄!”豆丁囧红了脸,“你确定你一只公狗问我这个问题真的好吗?” 最后她还是在大黄认真的狗眼下妥协,乖乖举手投降,“额,是这样。”这句话说完,也不知道是豆丁的错觉还是咋地,一股阴风飕飕的刮了过去。 黑白无常动作麻溜的窜回地府,“大王大王,禀报大王……” 阎罗王此时已经正遭遇信任危机,他那鬼儿子就这么几天都等的花自凋零了,若是再拖……摇摇脑袋,不敢设想妻离子散父子翻脸的场景。真是,小时候给他看的那一大波环肥燕瘦凹凸有异的美人都喂狗去了? 那时候眼皮子不眨一下的摆弄花草,如今倒是忘得干净!哼! “快说,”听到黑白无常急匆匆回来的消息,阎罗王正襟危坐在阎罗殿的主位上,“小魔君那边如何了?” “有了有了,”黑白无常几乎异口同声,“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真的?”小阎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那本少爷现在就去魔界。” 阎罗王还想说什么,却被那鬼儿子一口堵了回去,“多谢父王成全,孩儿感激不尽。”既然儿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摇头叹息,唉!“你去吧,记得把娘儿俩都带回来。” …… 下午豆丁去跳肚皮舞的时候,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小腹一动一动的。当下是内牛满面无语的愣在了那里。 “公主殿下,怎么了?”娜米护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跳的好好的,公主殿下怎么突然就……额,脸色煞白。 “那个……”豆丁抠抠爪子,灵光一闪,“本宫不舒服,今天下午可以不要了吗?”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就是……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吧。” “嗯,”娜米还是那副游戏女玩家妖娆的身影冷艳的外表,“不过您要跟王后说一声。” “知道了。”豆丁跑去内室跟赖可欣说了一声,就带着毛球大黄跑去了藏书阁。这种时候,能帮助她的只有书了。 白眉见她过来,意味深长的笑了。阎罗,你儿子还不是追来了?妄想着带他们去地府?你儿子有那本事? 不过白眉细小的动作豆丁没看在眼里,因为她急着找书没发现。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侍卫通报,魔宫外面一只自称小魔君孩儿他爸的鬼飘来飘去…… 豆丁翻书到一半,突然想到可以用白眉教她的心法内功自查。也就是自己放空了心思去感知体内的一切,血液的流通、心脏的律动、连毛细血管红细胞什么的都一清二楚。 等等,那在她小腹中游来游去的小红球是什么玩意儿?豆丁猛然睁开眼睛,手下不自觉用力那本书上就是一个不深不浅的坑。狐狸男,别让老娘再见到你! “公主殿下,您快去看看吧。”一个侍卫跑来,头上顶着一株草儿,“外面一只鬼飘来飘去,非说他是——” “是什么?”豆丁正处于愤懑中无法自拔,语气当然好不到哪里去,“本宫问你他说是什么?” 冬虫夏草不再犹豫,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说他是你孩儿他爹。” “什么?拖出去斩了!” 主子!大黄焦急的跳出来阻拦,内心火急火燎的对豆丁说,如今你怀孕这件事儿肯定是纸包不住火,那谷少主早晚知道。这种时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难道你就没想过他或许可以接受你三夫四侍? “怎么可能?”豆丁暗自道,我自己尚且接受不了,如何让大圣接受? 不试试有怎么知道那谷少主不会接受? 不想让大黄听到自己的想法,豆丁觉得吧,认下这个孩儿他爹还是有好处的。 至少——他额角有彼岸花印记不是?总比那个不三不四的狐狸男好说太多了吧?狐狸男,那是境外出轨。花蝴蝶,那是……额,豆丁扶额,境内出轨、境内出轨,人家至少还贴着商标不是? 如今这小阎罗都找到魔界了,她怀孕这事儿是瞒不下去了。只是——她还就整不明白了,怎么有鬼上赶着戴绿帽子呢?难道这是地府的传统? 第一百五十八章 孩儿他爹 “喂,”豆丁昂着下巴走出来,叫醒了蹲在墙角画圈圈的花蝴蝶,“小屁孩儿,你来做什么?” “水仙?”花蝴蝶嘟了嘟腮帮子,而后站起来,“你怎么出来了,孩子怎么样了?” “……” 豆丁只感觉一群乌鸦聒噪的飞过头顶,万般想屎心情。尼玛,着周遭多少魔族侍卫你造吗?还嫌本宫死的不够销魂吗? 于是,她脸一转,“慢走不送。” “水仙姐姐~” 花蝴蝶萌萌哒跑上来,一张我见优怜的脸让豆丁有气憋在心底,尼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芙蓉姐姐她妹。于是她把花蝴蝶推远一点儿,“不要叫我水仙姐姐,我叫华秀刈雯。” “行了行了,跟我进来吧。”无奈摊手,豆丁在众魔自以为悄悄注视其实赤裸裸直勾勾的八卦目光下灰溜溜的逃走。 她敢保证,不出一刻钟,大圣铁定出现在她的麒麟殿。想想都是泪啊有木有! 门头往前走,不少宫女迫于她的压力不敢指指点点,但私下的讨论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入豆丁的耳朵。 听到别人女王的评价,豆丁撇撇嘴,女屌丝还差不多。难道魔界已经开放到这种境界了?一女n男的cp这么容易接受?不是吧?难道自己真的要…… 冷眼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宫女,清清嗓子就是威胁,“都给本宫住嘴!” 宫女瞬间石化,那来自血统的威压让她们喘不过气儿来。但这种情形只维持了几秒钟就瞬间破功。 因为那不知死活的花蝴蝶张嘴就是,“不要生气,对孩子不好。” 尼玛,万般想死的豆丁拉起花蝴蝶火速消失,剩下的议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有没有? 什么销魂一夜晴、什么脆嫩小青草、什么带球出逃、什么讨债上门的戏码没有狗血只有更狗血,但真实的情况却是一个毛没长齐的小鬼胡乱认儿子的故事。 好吧,豆丁承认,真实的剧情更加狗血…… “你给我老实呆在这里,不许乱跑听到没有!”豆丁嘴下耍狠,腹中翻滚。张口干呕了几声欲哭无泪的默默滚回去睡觉,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之前,哈唔~先让老娘睡一会儿。 花蝴蝶乖乖的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虽然好奇的东看西看老婆的居住韩静,但还没有大胆到去干扰情绪不稳定孕妇的睡眠。他想,他真实是个好丈夫,摊手,没办法,父王教的好嘛。对于老婆,不掏心挖肺还等什么呢亲? 大黄再一次见到与主子极有夫妻相的小阎罗时抽了抽狗鼻子走上去,他会不会记得是自己打晕了他? “那啥,你——怎么知道主子怀孕了的?” “那当然了,我父王派黑白无常盯着呢。”花蝴蝶少爷脾气上来傲娇的相当专业,“黑白无常是什么鬼?专门收魂的。所以你们轻易是看不到的。” “我x,”大黄忍不住爆粗口,“你老实点!等下来了正夫你死定了。”这绝对是一场血战啊! 那谷家的星云少主是什么来路?妖魔混血!救他半年内飙升到魔界一流高手的记录就看出来人家的潜力了。呆在那谷家族非但没有被姨娘们的绊子扳倒、被兄弟们的黑手打残,反而是一步一步爬到了顶端。 那张嘴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俊美阳刚的外表下虽说异常亲民。但这绝对掩饰不了他是一个逆天魔男的事实。 敢动他的女人,不是找死难道是找屎吗? 不过,大黄爪子一伸穿透了小阎罗的身体,屏气凝神的思考,这家伙好像是已经死了。 “我说,那谷星云是个什么货色?”小阎罗抖抖花的很有品位的袖子,捻起桌子上的茶杯无比自来熟的喝了一口,“说来听听。” “我是个什么货色?”齐天危险的声音瞬间覆盖魔宫,古铜色的手掌闪电般卡住小阎罗的脖颈,“我会告诉你我是个什么货色。” “星云,住手!”华秀冷动作迅速的抢下那只小鬼,赖可欣紧随其后,“星云,不要冲动。” 豆丁蒙了蒙被子,扭曲着小脸欲哭无泪。 捉奸…… 多么美妙销魂的字儿眼。 想死的心情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有没有! “一定是你逼迫小雯的,那天晚上,一定是你下了媚药!”他说为什么突然感觉到豆丁的燥热,肯定是这鬼东西做了小动作。 齐天还不能冷静,他的家族事情太多太乱,根本就没有时间经常来看豆丁。可恶这个小鬼头居然趁着这个间隙吃了个漏,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纵然他长着跟豆丁七分相似的脸也不能心慈手软。 华秀冷夫妇回过神来去看那跌坐在椅子上咳嗽的小鬼头,一同瞪大了眼睛。 对视一眼,心中纷纷想到,太像了。传说中夫妻相的顶峰大抵如此了吧? “你是谁?”华秀冷虽然猜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是开口询问。 “我是阎颜,他们都叫我小阎罗。”花蝴蝶开口,挑衅的瞥了一眼齐天,“我知道水仙怀孕了,所以过来接她回地府。” “我杀了你!” 华秀冷拦住那谷星云,微微有些吃力。这孩子进步太快了,连他都有所忌惮。好在,他爱自家那一无是处的女混混。不过现在不是感慨大女婿太强太优秀的时候,小女婿这挑事儿的小鬼头还需要说说。 他们是听到宫里的风言风语跑过来的,如今听到豆丁怀孕的消息更是震惊。 赖可欣愧疚的看了一眼齐天,喵喵真是的。想着在心底用了魔力传话给豆丁,“喵喵,妈妈不是告诉你不要这样那样。你跟星云还未成亲却先怀上别人的孩子,你叫他如何自处啊?你对得起他吗?” “……”豆丁翻了个身掩耳盗铃的捂住耳朵,卯足了力气回应,“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一定是那天的酒有问题,我真的没有——”收回尾音,豆丁心想,我真的没有想到妖界的精怪如此道德沦丧啊!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呢?还特么的怀上他的了,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情敌见面 怀孕这惹事儿,豆丁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她连人体构造都不是通过生物书学会的,而是昨天自查才了解了个大概。 又怎么知道小蝌蚪是怎么大战小肉球的呢?于是,选择做鸵鸟的豆丁继续蒙着被子冷眼旁观。 大人的事儿,还是让大人处理好了。这么想着,豆丁瞬间觉的自己实在是太明智了。一下子就结束战斗了有没有,怀孕不关自己的事儿了有没有? 门外的动静蒙了被子还是一清二楚,豆丁抠抠爪子突然发现,忘却了自己是整件事儿的猪脚来看,这还是一出不错的闹剧。看…… 男二上位孩儿他爹,男一抓狂想要爆粗。岳父岳母蛇吞象想要两个全包,于是……一场贯穿爱与正义,邪恶与道德的伦理剧就此拉开了序幕……等等,尼玛我才是首当其冲看什么戏啊? 齐天深吸一口气,当然知道魔君魔后不会让这个小女婿出问题。他再生气有什么用?豆丁又不是故意的。这种情况下,办弱者包揽同情谋取最大利益才是正道。 想清楚了的他自然还是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乖乖的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相信魔后很快就会站出来说话的。 果然,魔后没多久就打断魔君与小鬼头的交缠。一脸爱怜的握住他的手,“冷,我们还是尽快让他们成亲吧。” “我们已经在地府成过亲了,”花蝴蝶很是自来熟,“岳母大人不用担心了,我跟水仙是有名分的。” 不生气不生气,齐天公诉自己不要生气,他要谋取更大的权益。但握紧了另一只手,指关节卡擦擦作响,他们居然成亲了?小豆丁怎么可以这样?这样一声不响的嫁给别人,一声不响的怀了别人的孩子? “不是说你,而是说星云。”华秀冷点点头,确实应当让二人成亲了。在这么拖下去,太对不起这个可怜的孩子了,“可欣你说的对,我们赶快让护法们找个日子准备一下——” “我不同意!”两人异口同声,一个是花蝴蝶、一个是散乱头发穿着小熊睡衣走出来的豆丁,“大圣,我对不起你。” 听了这么久,她实在是心疼大圣的隐忍。她这么喜欢大圣,最后却怀了那该死狐狸男的孩子。她怎么可以是这样的人?怎么能在怀了别人孩子以后,再心安理得的嫁给他呢? 豆丁对于安泉,是爱。可是豆丁对于齐天是有感情的。只是那段模糊的感情在安泉的强势手段下才萌芽就被压制。现在豆丁不记得安泉了,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就是齐天了。 等等,是三个声音。豆丁抬眼望去,“寒修野,你凑什么热闹?就完了修程你就走吧!” 寒修野沉默了,他去救修程回来,已经这样了吗?之前在地府虽然知道她与那小阎罗有过一夜夫妻,也在她的请求下守口如瓶了。他以为她会慢慢接受他,可如今还要赶他走吗?于是,他沉默了。 赖可欣本想着喵喵与星云成亲后再让他知道另外一个男人的事儿,可如今两个男人同时出现在星云面前,其中一个还是喵喵腹中骨肉的父亲……更加可怜星云,她斩钉截铁,“容不得你们不同意!” “算了,”齐天眸色哀伤的推开赖可欣安慰握住他的手,“成亲这事儿,就不要再说了。既然——刈雯不同意,我也不会勉强她。”他知道,自己的低头会更加坚定魔后魔君的想法,纵使不能立刻成亲,但也会提上日程。 “喵喵,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赖可欣痛心疾首,华秀冷则冷眼旁观考虑如何安置这三个女婿。 “请让我跟刈雯单独谈一谈。”齐天的说,“可以吗?” 招呼另外两个女婿就近去了寒修野所居住的宫殿,华秀冷与赖可欣担忧的离开了。大黄在后面跳脚,“等等我!” “刈雯,你——” “我对不起你,”豆丁抬起头呆冷了脸色,“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话?”齐天上前一步把她搂在怀里,“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是我错了、是我没有一开始就陪在你身边,所以才让你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趴在齐天怀里,豆丁恍惚间居然想起狐狸男软硬适中的肌理,握紧拳头,一定要它好看。转念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做,“大圣……若是……” “怎么了?”齐天问。心里却是想着既然豆丁已经怀上那小鬼头的孩子,是不是说明安泉那个九尾银狐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豆丁的生命中了?是不是说明豆丁会按照跟他生生世世的设定走下去直到永远呢? 豆丁缓缓的抬起头,认真的盯着齐天的眼睛,“若是我打掉这个孩子,你还愿意要我吗?” “说什么傻话?”齐天有些心痛,知道豆丁现在喜欢的是自己,她也不好受。 “你难道不嫌弃我吗?” 她虽然嘻嘻哈哈,但多少还是有点儿少女心的。突然间背叛了自以为最爱的人,前途一片凌乱。她也是会害怕惶恐的。若是齐天不要她了……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齐天心里想着若是嫌弃,安泉先下手为强的时候他就放弃了。想是这么想,但嘴下确实。 “我爱你啊,怎么会嫌弃你?”知道魔君不会同意豆丁不要这个孩子,他反对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讨一下丈母娘的欢心,“留下孩子吧,孩子是无辜的。” 说实话,他之前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说出伦理剧说烂了的狗血台词。可现实已经成了这样,似乎只有这些话符合时宜。 “你会讨厌他的……”豆丁喃喃的后退,“你肯定会讨厌他的……”就连她自己都不想要看到那个狐狸男的孩子。她想哭,可是却没有落泪。魔族,是没有眼泪的。 “刈雯,不要这么想。”齐天上前拥住她,“他是你的孩子,我爱你。所以爱他。” 第一百六十章 我不要这个孩子 “我们成亲吧,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这个孩子。”齐天做下保证,“绝对不会嫌弃他的,相信我。” “不,我不想带着它跟你成亲。”豆丁摇摇头,“我不要带着它跟你成亲……” 齐天拍拍豆丁的脊背,“可是君上不会同意你打掉孩子的。” “我去找他们。” 豆丁推开门走出去,寻了寒修野所住的宫殿猛地推开。 “妈妈,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握紧了爪子忍住胸口涌上来的疼痛晦涩,为什么要不舍? “为什么?”花蝴蝶第一个站起来不同意,“那是我的孩子,你不能不要它。” “喵喵,不许胡闹!”赖可欣此话出口,猫眼危险的拉成一条缝。处于血缘,豆丁瞬间被母性的逼迫镇压成为一只小黑猫。赖可欣抬手将小黑猫抱进怀里,“乖。” “星云,喵喵这么说,你怎么看?” 齐天抬头看了一眼华秀冷,“我不会嫌弃这个孩子的。” “那你们过几日就成亲好了。”华秀冷话音未落,一直在屋子里充当隐形人的小阎罗和寒修野纷纷出口抗议,“不行!” 华秀冷当然不能为了大女婿得罪两个小女婿,虽然,那谷星云足够强大,但是……眼神询问了一下齐天的意见,华秀冷知道他会给自己一个两全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就等到孩子生下来,我们再成亲好了。” “我不要这个孩子!”我真的不要这个孩子吗? 赖可欣点了一下豆丁的额头,黑色的小猫立马没了动静昏睡在她的怀里。她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小猫耳,而后抬起头来对众人说,“她情绪有些激动,不如这样。” 她转过头去看着齐天的眼睛,“我们不会同意她不要这个孩子的,但是她性情多变,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本宫希望你在孩子出生之前尽量少见她,等孩子出生以后,若是她还是接受不了……” “那么本宫亲自抚养。” “这……” “那谷家族屹立于魔界几千年,靠的可不仅仅是一年的努力……”华秀冷淡淡的开口,“本君不相信,那谷家族的每一个魔,都是对你心服口服的。” “既然如此,星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齐天看了一眼那背景一样的两人,斩钉截铁的开口,“他们两个,也不许见刈雯。” “喂!你个死变态,凭什么?”本来听了魔君的话沾沾自喜的花蝴蝶立马跳脚,“你特么的凭什么?不能见你怎么就干着小爷我的事儿了。我是孩子他爹,我必须见!” 寒修野想说什么,却是没有什么立场开口。这种情况下,魔君已经是对不去那谷星云了,接下来的安排肯定是顺了他的意没什么悬念了。于是,转身回房照顾虚弱的弟弟去了。 “好,本君答应。”华秀冷点点头,“在孩子出生之前,你们三个一个都不许见她。” “你你你……你们太过分了!”花蝴蝶飘来飘去,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几家欢喜几家愁,用在这里应该是一半欢喜一半愁…… 寒修野是没什么损失,不能见她的又不止自己一个。说起来好像还是赚到的,因为那两个跟她亲密度更高的损失更严重。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 花蝴蝶则是心怀鬼胎的跟着宫女去了距离麒麟殿不远处的万花楼。据说跟空中花园差不多,如果不是豆丁之前为了近水楼条的帮助长眠,或许她会选择万花楼。顺道提一句,寒修野的宫殿好像是叫什么采霜宫。嗯,挺适合他那自闭症一样的棺材脸。 亲眼看到魔君在麒麟殿设下阻隔神族与鬼族的结界,齐天这下放心了。稳步走回去处理事务,终于杜绝了那两人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于是……豆丁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团团围过来的宫女,还有上蹿下跳的大黄…… 这日子没法过了! 被囚禁了两天的豆丁想,一定要找一个方法发泄一下压力! 钩钩小指头让一个小宫女过来,豆丁笑眯眯的表情让宫女打了个寒颤,“公主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桃花啊,本宫问你,魔族的集市上都卖些什么啊?”一副诱拐无知少女的模样,豆丁抛却魅人的外表,内在就是个怪蜀黍有没有? “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你怎么能不知道?”蛮横的坐在沙发上置气,豆丁愤愤的把茶几撕书一样撕成两片,“去给本宫买张茶几回来,记得,要一模一样哦~” “是……”唤作桃花的宫女惴惴不安的离开了,天哪杀了她吧,她可从来没有在魔界见过透明的小桌子。 墨香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拦住小宫女在她耳旁低语几句,墨香端着盘子进了房间,“公主殿下,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哦~你不是最喜欢双皮奶了吗?还有蛋挞汉堡包哦~” “不要!”豆丁转过头,却还是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 “双皮奶可是修野小姑爷做的,你不吃?” “墨香姐姐!我跟他没关系!”听到她叫寒修野小姑爷,豆丁瞬间炸毛,“别人不相信我,你都不相信?” “相信相信!”墨香凭空幻化一张茶几放到上面,“公主殿下吃点?” 牙齿只剩下最后一颗没有长好,就是最里面的那颗大的牙齿。不过没关系,什么都不能阻挡豆丁的食欲。更何况——不见到那两只打酱油的,她心情还明媚了不少呢! 之所以这样装作焦躁没法儿过的模样,不过是为了装装样子给那便宜老爹看罢了。她堂堂小魔君做伤害自己的事儿?开玩笑!即使是肚子里那不听话的小肉团儿,也休想! 之前说出不要这个孩子,豆丁现在想想都是后怕。若是便宜老爹夫妇俩同意她堕胎,那她还不得在鬼门关转一遭?在人界的时候,网络是把双刃剑。她没少看到少女少妇因为堕胎而丧失掉美好的生命。 对于肚子里的孩子,豆丁目前是这么认为的。你乖乖的,咱娘俩相安无事,等你出生以后,就算是暴露了血统老娘我也罩着你。你若是不乖,那么没办法了,等你出生以后就自己找你那死爹去!反正你这个妖魔结合是不会被妖族承认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够凄惨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墨香怕她不小心碰到孩子一直跟着她,这让习惯了自由的豆丁多少有些抓狂……她是龙猫,不是大熊猫!怎么可以跟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一样呢? 步伐矫健的往前走,豆丁很快来到清辉池。对没错,就算在这里,豆丁抓了华秀木槿的鱼。 果然看到那华秀木槿坐在石头上伸手逗弄里面的鱼,豆丁嘿嘿奸笑两声,觉得枯燥的生活似乎有了新的乐趣。 隐去身子放轻脚步,还没靠近的豆丁恍然听到华秀木槿的嘟囔声。 “鱼儿啊鱼儿,你说那谷少主会喜欢我吗?”忧郁气质的美人犯了花痴,伸出爪子抚上脸颊,“应该会的吧?那个华秀刈雯如今已经怀上别人的孩子了,我看她还怎么嫁给星云。哼。” “你说——” “我说,白日梦不要做的这么销魂!” 豆丁狡黠的猫眼正对着华秀木槿,二人的距离不过两寸而已。华秀木槿呆了一呆,“公——公主殿下……” “学聪明了?”她修长的爪子挑起华秀木槿的下巴。“看来你那树皮老脸的娘,还是有几分心计的~能把你这么个朽木雕成这样……也算是天赋禀异了。” 怪不得最近都没见这两个树魔蹦跶,原来是酝酿更阴损的计谋了。嫁给星云?她倒是真敢想。 华秀木槿不再理会豆丁,转身就要走回她与母亲所在的宫殿。母亲说了,不能与华秀刈雯正面交锋。她会想办法让她嫁给那谷星云、也会想办法让她坐上魔君的位子的。虽然母亲如今不是之前的貌美如花,但她还是对母亲的计谋深信无疑。 豆丁见她走了甚是无趣,投了颗石子到平静的湖水中回头对墨香说,“墨香姐姐,本宫想出去转转。” “好。”墨香挥手招来四个侍卫,“公主殿下要出宫游玩,你们几个,跟上!” 说完跟着豆丁往宫门口走。 豆丁前面走,后面跟着一大波。无语的摸了摸额头,最后还是决定沉默……唉,等着讨债的生下来,应当就好了吧? 魔族的集市上卖的都是能量石还有兵器魔宠之类,并不像豆丁想象中古代那些杂耍酒楼妓院那样…… 好吧,是她想太多了。本想着去外面寻觅一下有没有好吃的东西,怎会想到连根青菜都没见到呢? “公主殿下,要不?回去吧?”墨香走上来,手里拿着一个装饰用的小盆栽。 “不要,再转一会儿。” “瞧一瞧看一看咯,上等的宠物。上等的银狐,瞧一瞧看一看咯,”兔子吆喝的有些累,举着小鞭子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居家旅行必备,暖床、做饭、洗衣服,十项全能的上等银狐瞧一瞧看一看咯!” “银狐?”豆丁说着就闪身而上。 墨香见状火速跟了上去,这公主殿下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做什么跑这么快?出了事情她可怎么跟魔后还有魔君交代? 兔子粉嫩光滑的脸颊上点了十几颗大痣,一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 手里拿着小皮鞭高高举起,见到豆丁跑来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尼玛,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大boss突然神经抽风说是要他跟他去一趟魔界。兔子一听,当时就傻眼了。 要他拿着鞭子扮演卖兽人可以,可如今妖王殿下抖抖一头飘逸的长发缓缓化成原型坐在笼子里是怎么回事儿? 他兔子平时是有些胆儿大,可是让他在老虎头上拔毛,那还是需要掂量掂量的。好在那小主子一听到银狐就出现了,不然他举着小皮鞭子抽还是不抽呢?嗯,莎士比亚说,tobe,ornottobe,thatisthequestion。 “哟,姑娘,您来看宠物啊?”兔子搓搓手还是有些紧张,跟这个无良的养父女,那都时时刻刻刷新下限的事儿。 “这只银狐多少钱?” 豆丁随口一说,兔子条件反射的答道,“也就那五六七八万吧。” “我x,坑爹呢吧,就算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也没必要这么贵吧?” 墨香还没来得及告诉豆丁魔界的钱用的是能量石,就见到自家公主殿下叽里呱啦的跟那卖兽人讨论开了。至于内容——原谅她,听不太懂。 “那……”兔子瞥了一眼气定神闲坐在笼子里的银狐,试探性的问,“便宜一点儿?” “当然要便宜一点儿咯,”豆丁摸摸削尖的下巴转转狡黠的眼珠子说,“抽两下,你抽他两下我听听。” “……” 兔子果然还是不能理解豆丁的思维,此时此刻再见到阔别多时的小主子,兔子对于她神奇的思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抑制爪子的颤抖,他举起小皮鞭硬着头皮往那妖王殿下身上抽了两下。 只听那银狐闷哼一声没了下文。 “怎么样?不吵不闹,要不?”兔子藏在背后的左手微微颤抖,右手拿着小皮鞭愣是控制着没抖一下。天哪,他居然拿鞭子抽了大boss,快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快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那声闷哼勾起了豆丁相当销魂的回忆,那个迷乱的晚上,她被迫跪趴在床上。身后妖娆妩媚却又腹黑强势的男妖就是如此闷哼。那绵长的尾音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想想都是咬牙切齿肝胆俱裂…… 转头就走,豆丁撇撇嘴,“叫的不够凄惨,我不要。” “虾米?”兔子果然还是傻眼了,当下手足无措的盯着安泉看了一会儿,内心却传音给他,“boss,这这这,不管小的的事儿。” “再打。”笼子里的银狐淡定的转了个身,亮出肌理优美的皮毛柔软光亮的脊背,“动手。” 豆丁看戏一样的转过头,狡黠的猫眼玩味的盯着兔子手中的小皮鞭。 兔子闭上眼睛一鞭子抽下去,当下银狐就发出一声楚楚可怜的叫喊。魅惑的狐狸眼闪烁着泪珠,他摇摇八条蓬松的尾巴往前挪动了一点。 之所以是八条,无非是因为妖界的九尾狐很多,但九尾银狐却只有那么三只。妖太后、长公主、妖王殿下。若是九尾亮相,就算那中二的小丫头看不出来,保不准她身边的宫女侍卫眼尖。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这只狐狸我要了 安泉的原身很漂亮,毛色纯银柔软发亮。八条毛茸茸的尾巴看起来夺人眼球。魔群中,一个小女孩儿走出来,“这个狐狸我要了,你不许打它!” 什么?跟我抢?豆丁抬头示意兔子,“我要你这狐狸,顺便把小皮鞭送给我你看成吗?” 妖王殿下怎么会不知这丫头心里想什么?本来她就时不时脾气暴躁一下,如今莫名其妙的怀了孩子那脾气更是势不可挡。于是他装作瑟瑟发抖的模样往后退了两步。 果然看见那丫头奸笑着伸出细白的爪子要抓他。 “你是谁?敢跟本座抢东西?”小女孩儿气冲冲的走上来,二话不说把手里所有的能量石全部塞到兔子手里。转身就要来抢豆丁手里的小狐狸。 豆丁身后的侍卫也不是吃白饭的,当下团团围了上来将那女孩儿隔绝在外。 “你是哪家的丫头?” “你才是丫头呢,我姨母是魔君的妃子,你敢给我抢东西?活的不耐烦了!” “你姨母,不会是叫莫纸瑶吧?” “哼,算你识相。知道还不把小狐狸给我!”说着女孩儿就要上来抢。 本来豆丁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却是歪打正着。啧啧,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娘儿几个没一个省油的灯。见她背后跟着不相上下的势力,豆丁转了转猫眼。 “小妹妹,姐姐看你很是脸生。你不常在魔都居住吧?”豆丁又是一副诱拐小孩儿的怪蜀黍模样,“告诉姐姐你来做什么的,姐姐就把小狐狸送给你。” “好啊。”女孩很高兴,“我们家才不是魔都,我们家可美了。要不是为了帮住我表姐夺位,我才不来这儿呢!” “湘儿!”一个男人走上来,恨铁不成钢的捂住了女孩儿的嘴巴,“不好意思,家妹不懂事。既然是姑娘先看中的狐狸,自然是姑娘的宠物。” “喏,我说话算话,”豆丁把小狐狸递给女孩儿,“给你。”说完转身走到兔子身边把女孩儿的钱袋拿回来还给她,而后转身对墨香说:“墨香姐姐,请你付钱好吗?” 墨香走上来,从袖口拿出一颗超大的能量石。只此一颗就抵得上小女孩儿那一个钱袋里面的所有。 兔子傻眼了,尼玛,这不是初衷好吗?小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圣母了?相中的东西都能让出去?还自己掏腰包,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它焦灼的想,特么的没有两个太阳啊! “兔子,你最好给本王赶快想想办法!”安泉窝在小女孩儿的怀里,浑身上下都是不自在。 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豆丁,生怕这丫头不负责任的溜走。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能呆在她身边的,可不能给这叫湘儿的小飞机厂给搞砸了。 “多谢姑娘相让,”男子见豆丁出手不凡,走上来道谢,“湘儿,还不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小女孩儿抱着狐狸很是开心,看豆丁的目光也变了,不再是咄咄逼人,而是带了友好。 果然还是个孩子,豆丁想,自己当初也是这般模样吧?不过是带在魔宫久了,或多或少就染上了世俗的心机。 “在下玲珑,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噗,玲珑?”把持不住的豆丁哈哈大笑,这还是怀孕了以后第一次笑弯了猫眼。 颤抖着爪子指着玲珑的鼻子,“你叫玲珑啊?欸,你妈妈是多想要一个女孩儿啊?玲珑?哈哈哈哈……” 玲珑是那种给人感觉春风拂面的男人,他或许比不上齐天的气魄与阳刚、比不上寒修野面无表情的异域风情、比不上小阎罗的鬼灵精怪。但他身上的味道很独特,让人能够轻易信服从而放下戒心。 “姑娘见笑了,”玲珑温润一笑,“姑娘所言不假,我确实……是家中第五十六个男子,而小妹则是五十七。” “哦?那你父母取名字可就费心了,”豆丁笑笑,山本五十六,当初筹划偷袭珍珠港的某日本帝国将领。啧啧,这个名字真真是好极了。 眼看着俩人聊天渐入佳境,安泉心中警铃大响,这丫头,真是无时不刻不在招惹桃花。兔子那小妖果断靠不住,再不出手他们就老了。花都谢了有没有!于是…… “小狐狸,小狐狸你这是怎么了?”女孩儿摇摇怀里奄奄一息的小狐狸,“五十六哥哥,你快看看小狐狸这是怎么了?” 兔子见此,终于灵光一闪找到了说辞,“这个狐狸啊,只认第一个开口救他的人。小姑娘,你还是把他还给那个姐姐吧。” “为什么?” “湘儿乖,小动物就是这样啊。还是快还给姐姐好了。” “可是我好喜欢它啊……” “所以才要还给姐姐咯,它跟着你会死的。再说了,还是姐姐付的钱呐。”玲珑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乖,哥哥回头给你抓个更好的可不可以?” “嗯,玲珑哥哥最好了!是最棒最厉害的哥哥呢!”小女孩儿把银狐递给豆丁,“还给你,姐姐。” “湘儿真乖。”豆丁笑弯了猫眼,看这兄妹不是那蛮不讲理的角色,也就带上了友好。 “姐姐你笑起来好好看哦,你做我嫂子好不好?”女孩儿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她怀里的狐狸,“这样,湘儿就可以天天找小狐狸玩儿了。” “莫要胡说,”玲珑囧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看了豆丁一眼,“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啊……”豆丁笑笑,“我叫华秀刈雯,你们可以来魔宫找我。” 此话一出口,果真见那兄妹呆愣了神色。道不同不相为谋,豆丁挥挥手说了再见后领着宫女侍卫离开。 “哥哥,她不像姨母说的那么坏呢。你说对不对啊?”最重要的是,她养着小狐狸呢。 “湘儿,走吧。” 玲珑扯着女孩儿的小手,虽然不太相信姨母的说辞了。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刚刚见面的人呢? 安泉很不高兴。 被人抢了风头能高兴吗?豆丁是他的、是他的!可是那个叫做玲珑的五十六生生抢走大半目光……哼。不过好在豆丁还是把他带回魔宫。想想以后朝夕相处的日子,安泉突然觉得被兔子再狠狠的抽两鞭子颜面尽失都是值得的。 蓬松的尾巴扫过豆丁还是平坦无比的小腹,银色的狐狸勾起唇角。 不过安泉没高兴多久。因为回到寝宫的豆丁咻的把他扔到床上,屏退了众侍卫宫女,奸笑着抽出了小皮鞭…… 啪啪的鞭子抽打在皮毛上的声音悦耳动听的传入门外的十几双耳朵中,宫女侍卫默默对视尽是毛骨悚然。以后千万不能惹那小魔君。嗯,怀孕的女人果然是多变的……啧啧,惹不得。 噼里啪啦挨了一顿揍,安泉果断一个媚眼抛过去,节操碎了一地的玩起了色诱。 再后来,豆丁恢复意识的时候,恍然发现自己正一脸深情的抚摸着那满脸享受的银毛狐狸。 当下揪住狐狸的皮毛吊起来,豆丁再次摸出了小皮鞭,“我让你笑、让你笑,不许闷哼!你不许闷哼!” 本来没了动静,墨香以为已经结束了这场家暴。动作缓慢的走到门口想要偷瞄一下小魔君的动静,奈何何刚把眼睛贴在门缝就听到了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 一头黑线的墨香退回去,感情这公主殿下边打还边喘气儿!太神奇了,真心没见过这样的魔。别的魔族生气了,都是狠辣利索的生灵涂炭,小魔君倒好,这可是钝刀割肉……够狠! 最后,还是安泉忍不住了。跳起来爪子点了豆丁的额头,见她乖乖睡去才松了一口气。之所以忍不下去倒不是因为太疼,而是——若是这丫头日后想起之前的种种……再联系如今这件事儿,那他的面子里子可都没了。 唉,好在自己不是以她熟悉的面孔出现。否则——将是一场血战……她对自己的恨意,还真是不小。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肚皮,安泉满眼温柔。 “她怎么样了?”寒修野的声音响起,安泉不着痕迹的藏起自己的第九条尾巴。 “公主殿下睡着了。”墨香说着接过他手中的双皮奶,“公主殿下的牙齿已经长好了,叫您以后不用再送吃的过来了。还有——” 墨香顿了顿有些于心不忍,“公主殿下说,修程的病好以后,叫您赶快离开。” 寒修野假装没听到,继续询问,“她今天心情怎么样?你们出了魔宫都去哪里了?” “我靠,你管的着吗?”花蝴蝶从他身后蹦出来飘呀飘的瞄准了寒修野的脖颈,“你再打水仙的主意,本少爷咬死你你信吗?她是我老婆!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的!” “再说了,水仙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本少爷的,关你毛事儿啊!”转头去看墨香,阎颜换上谄媚的眼睛,“你说对不对啊,墨香姐姐。” 不理会寒修野的关心也不理会花蝴蝶的自来熟,墨香淡淡的说,“二位请回吧,公主殿下睡着了。” “听到没有啊,水仙睡了!” 僵持了一会儿,闹剧还是随着寒修野的转身离开落下帷幕。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想见她 “哥,我想去看看她。”修程咽下修野端来的药,苍白的脸遮不住内在的阳光善良。他唇角还沾着墨色的药汁,黑色的眼珠子淬了水一样乌黑发亮,“可以吗?” 寒修野叹口气,眼神有些不忍,“她……怀了小阎罗的孩子。” 手中的药碗毫无预警的掉落在地,修程痛苦的闭上眼睛,“我知道了,哥。” “修程,你——”寒修野担忧的去拉修程的胳膊,却被修程固执却又无力的推开,“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走出修程的房间,绕过结满冰晶的藤蔓。寒修野微微叹了口气,拳头砸向墙壁,暗骂自己的无能。为何还要忍住锥心刺骨的疼痛来安慰修程呢?明明……他才是最伤心的。 “主人,”may出现在藤蔓下方,蹭蹭寒修野的腿安慰道,“您与小魔君是不可能不在一起的,不要伤心难过了。” 对上寒修野不相信的眸子,may叹口气说道,“之前本尊是不想您跟她在一起,所以有些事儿就没有说。” “如今爱已蚀骨,本尊——唉!” “本尊脑海里,有着亿万年来的记忆。您是神,不可能与她在一起。这样违反天规。可是,天规是谁定的呢?自古成王败寇,天帝的位子自然也是轮番坐。为了统治六界,每一任天帝都会颁布天规。而天庭中的玉帝,则是他天规的执行者。”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may意味深长的看了寒修野一眼,“当然有关系。” 示意她继续说,寒修野认真的去做听众。 “相传,每一位天帝都有一个毕生惧怕的法宝。这个法宝一般都会在他坐上天帝之位时由手下众仙粉碎。而当今的那位,并没有得到仙族的承认。所以他为了一统天界,驱逐囚禁了所有上古神兽。但他惧怕的则是……” “彼岸花?朱红曼陀罗?”寒修野想到额角的印记,当下冲口而出,“不会吧?” “没错!”may点点头,“每一个帝王的登天之路,势必有无数鲜血尸首铺就。而他,就是这样浴血冲出重围。离经叛道的他,被恩师逐出师门。” “那他的恩师呢?”寒修野问,“他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徒儿如此这般?” “下落不明了。”may说到这里,叹口气,“他丧心病狂的想要杀害恩师,甚至想要去地府摧毁所有冤魂。” “最后呢?” “最后,他的恩师洒血成花,拋泪为雨。在奈河桥下设下生生世世的阻隔……并以神的名义起誓,要他生生世世孤独终老、永远无法靠近那朱红的曼陀罗……” “……” 听到穷奇说这些,寒修野第一次意识到手中握有多大的能力。原来,事情竟是这样的吗?乱糟糟的想了一阵,他抬头问,“可是,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同时爱上五个男人?” “这个,本尊就不知道了。”may抖抖毛发离开,有些话该说,有些话自然不该说。 “大黄知道这些吗?” “大黄?”may回过头,“本尊不清楚。” 寒修野点点头,转身回了修程所在的房间。修程此时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见到他也乖乖的叫了声大哥。寒修野答应了一声,而后坐下来摸摸修程的脑袋。 “若是还想见她,你自己去可以吗?” “嗯?”修程不明白寒修野的意思,难道哥哥不是不想他见雯雯吗? “魔君不许我与那小阎罗见她,在麒麟殿门口设下禁制。神族、鬼族不得靠近。”叹口气,他继续说,“你应当可以的,去陪陪她吧。” “哥你难道不吃醋吗?”修程颦起娥眉,“明明你也是喜欢她的,却还——” 摇头站起身,寒修野负手而立。沉默了许久许久,他说,“我出去走走,你若是去,就让may陪着你好了。”不等修程答话,修野走出门去没了身影。 此时此刻,麒麟殿里的两只白花花的生物正紧张的对视中。 大黄看不清狐狸的来历,将狗眼对成了斗鸡眼。豆丁喝着可乐终于看不惯了,“冲啊,大黄!愣着干啥?等上菜啊?” “额……有吗?”狗眼里带了希翼,大黄直勾勾的盯着豆丁的手。 “有个屁,快打!”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闪身而过。豆丁定睛一看,大黄势不可挡的咬住了狐狸的尾巴,哈哈哈,好样的,不愧是大黄、神圣威武的大黄!等等,豆丁看清形势立马爆粗,“咬他的喉咙、咬他的喉咙,你咬的毛有个毛用啊!” 眼看着银狐左躲右闪,最后瞅准时机一个回旋踢。豆丁颤抖着爪子捂住了眼睛还偷偷岔开一条缝,但心里却在默哀——我的梦想哟,坐狗拉雪橇的幻象哟。 大黄嗷的一身卧在了地上呲牙咧嘴的冲着狐狸嘶吼,“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特么的……嘶哈,好痛好痛。” 银毛狐狸转转魅惑的眼睛,傲娇的迈着胜利的步伐走到豆丁旁边。一甩高傲的尾巴坐在了沙发上闷闷不乐去了。不行,一定要想一个办法。 “大黄,你不是真的废了吧?”豆丁见大黄久久不曾爬起来,慌忙跳下沙发,“要不我找师父给你看看?” 艰难的转了个脑袋,大黄坚定的摇摇头,“不行,在那老头子面前本尊已经很没面子了。不要、坚决不要!” “公主殿下,修程来看您。”墨香敲敲门说。 “啊对了,寒修野好像也是学医的。” 豆丁摸摸大黄的脑门儿剜了狐狸一眼,而后高声说,“请他进来。” “可是王后说过——” “妈妈说不许我见寒修野小阎罗,什么时候不许我见修程了?让他在客厅等我。” 修程?安泉一甩尾巴更加闷闷不乐,又是那里来的小三?不行,要出去看看。于是,豆丁走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打哆嗦的大黄,背后跟着悠哉悠哉摇着八条狐尾的肇事者。 “修程,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修程扯开一抹温暖的微笑,仿佛不曾把她怀孕的事儿放在心上一样自然。 第一百六十四掌 死狐狸,出去! “你身体还好吧?”豆丁抠抠爪子,在喜欢自己自己却不喜欢的人面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需要什么,一点要开口。我会叫宫女送过去的。” 修程笑笑,阳光洒满一室。 银毛狐狸冷哼一声尾巴动动打掉豆丁递过去的茶,尼玛,这丫头一次都没给自己递过茶……不,递过。可是每次都是有事相求有没有! “阿呆!不许胡闹!”豆丁一开口,果然看见那狐狸更是一张黑脸。 没错,安泉之所以脸色如此锃光瓦亮的黑,不光是他家宝贝拿着小皮鞭子喊着叫我女王抽了他一晚上,更加不可容忍的是——她还给他取了个无比拉风的大名,阿呆! 其实豆丁是想着,抗打击能力如此之强的小狐狸实在是不多见。如此一宠两用既能当出气包又能当抱枕的小狐狸那就更是不多见了。如此总结下,到也难怪豆丁觉得叫阿呆比较好。 受尽折磨还一声不吭,不是呆却又是如何? 如今这受尽折磨的狐狸甩脸子打翻了茶杯,豆丁突然就呵呵笑了,摸摸狐狸蓬松的尾巴抱在了怀里。大黄滚出来看了一眼表示莫名其妙,怀了孕的女人果然是善变的。 “墨香姐姐,给修程拿一杯果汁来。” “好的,公主殿下。” 修程也没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是接过宫女拿来的果汁喝了一口。 “对了,你看那小白团儿。”豆丁指指地上还在捂着弟弟打滚的大黄道,“它刚才受了点儿伤,你能带它去你那儿让寒修野看看吗?” “好啊,”修程点点头表示同意,“它怎么了?” 豆丁笑了两声,摸摸狐狸蓬松柔软的尾巴道:“让它自己跟你说吧。” “怎么?” “额……中了断子绝孙脚。”大黄酷酷的背过头去,表示自己还健在。 “这个可耽误不得,我带它回去给大哥看看。等会儿再回来。” “嗯,好。”豆丁挥挥手,“一会儿见。” 抱着狐狸把修程送到门口,刚巧被蹲点儿的小阎罗抓了个正着。莫名其妙有点儿心虚,豆丁后退了一步对修程说,“再见。” “水仙!”小阎罗照例花枝招展的衣服披在身上,气急败坏的脸蛋儿豆丁每每看到都跟照镜子一样。 “你太过分了,凭什么让他进去?” 见豆丁不说话要回去,小阎罗更是遐想连连,“难道?你又勾搭上了这个小白脸?你对的起我吗?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 “小屁孩儿,我没工夫理你。” 丢下这么一句话,豆丁抱着银毛狐狸走回了卧室。越想越觉得纠结,不禁揪起怀里的狐狸毛,“阿呆,你说——那死狐狸是哪里跑出来的?” 安泉表示不得而知,偷偷藏好自己的一条尾巴。 “哼,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来路。” 说着就把他扔到一边,抬手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来看。自从肚子里有了那个小东西,她处处受到限制。之前限制她是怕她不要这个孩子,现在则是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就连白眉那藏书阁,她最近都没怎么去刷存在感。要看什么书,每次都是有容一脸幸福的顶着那对豪乳送过来。 好吧,看到这种情形。豆丁难免认为那大波妹子已经成功晋级为自己的师母了。调侃神马的更是不在话下。 细白的爪子捏着书角,一目十行的浏览书籍的她似乎并没有发现屋子里的动静。 安泉抖抖银色的毛发化成人形,飘逸的长发微微浮动。轻挑狭长的丹凤眼,他勾起性感的菱角唇一步一个世纪般的走了过去。认真看书的小丫头盘腿坐在沙发上,微凸的小腹还有美腿的轮廓隐没在拖地的蓬蓬裙里。收腰极高的设计让她看起来盛气凌人,特别——是眯起猫眼瞳孔拉成一条缝儿的时候。 坐在沙发上,她在认真看书。 环住她的腰,她在认真看书。 终于忍不住吻上她略带稚气的脸颊,她终于抬起小脑袋喃喃道,“那死狐狸是狐王……” “你——你怎么出现的?”慌忙推开他,豆丁首要反应居然不是报一睡之仇! 书上说,九尾银狐是狐族王者。当今妖界九尾银狐只有三只,一只是妖太后、一只是长公主……剩下那一只,自然就是妖王殿下咯。豆丁当让知道那夜的狐狸是九条尾巴,如今知道他是妖王殿下第一反应竟然是——丫的,老牛吃嫩草! “丁丁,怎么?不认识我了?” 之所以这么快暴露身份,不仅仅是因为原身的自己并没什么进展。更重要的是——一直被小皮鞭招待,他的面子里子等这小家伙想起来自己是谁的时候可怎么找? “你,你个老流氓!”豆丁抓起桌子上的干果类哗啦啦泼向安泉,趁他被干果包围之际闪身上前亮出锋利的爪子狠辣利索的一爪抓向他的胸口。 安泉眼疾手快的环住她的腰拉近,握住她的手腕仔细去看她沾了鲜血的手,“有没有伤到?” 一只温润的手摸上豆丁的小腹,她愣神之际突然想起自己肚子里还装着一个小寄生虫。好吧,虽然她这么想有点儿渗人。一想到那夜如火如荼的场景,豆丁就恨不得挖个地缝儿钻进去。 “害羞了?”安泉凑近,挺直的鼻梁抵上豆丁的鼻头,“嗯?” “死狐狸你干嘛?”回过神来,豆丁再次亮出爪子抠进那本就渗血的伤口,“你放开我!” 无比自然的抛了个媚眼给豆丁,安泉突然发现豆丁不记得自己还是有点儿好处的。至少——他没了养父这个坑爹身份的限制,色诱什么的手到擒来再也没了道德沦丧的赶脚。 突然想起来自己去找兔子的场景,安泉勾起唇角。 他决定不再被动以后,当下就跑去四长老府上找了算是了解豆丁的小灰兔。 “兔子,本王要去魔界把她带回来。你觉得要怎么做?” 听到这句话,兔子第一反应是揪揪自己被吓出来的长耳朵。神经末梢传来刺耳的疼痛,他终于哎呦一声相信这是真的。大boss居然请教自己?哈哈哈,看来我兔子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么! “这个,要追回小主子。最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脸!”兔子在安泉失去耐心之前终于收起那幅自以为偷偷得意其实已经得意忘形的嘴脸淡淡的开口,“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安泉嘴角抽搐,觉得这话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虽然黑了脸色却还是淡定的听了下去。 “说句逾距的话,之前boss的做法真是大错特错。” 兔子小心翼翼的看了安泉的脸色,确定他还有听下去的耐心以后出口解释,“您非要等什么成年,等着等着,没等到小主子开窍反而等来了齐天!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俗话说得好,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管那些个伦理道德什么的。若是真要遵守那些个伦理道德,你身为养父还有什么资格参与战斗?” “所以啊,放下您的尊贵。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 安泉威严的眯起了丹凤眼,上位者的威压瞬间席卷了兔子。兔子瞬间打住悻悻的观察的妖王殿下的脸色,慌忙说道,“您正常,您怎么会不正常呢?是小的失口、是小的失口。” 这还差不多,安泉想着淡淡的说,“说重点。” “重点就是啊,如今殿下已经失了先机。能做的只有想尽办法靠近小主子,来个****什么的,您也知道她是个外貌协会终身vip会员不是?” 这句话兔子说的有点儿委婉,搁以前豆丁还在的时候,他肯定说是花痴。可现在小主子不在,大boss时时刻刻都处于能化身超级赛亚人的紧绷状态,他敢吗?他敢吗? “嗯。” “可是怎么接近小主子是个问题啊,不能近距离观察敌方战况,我方战略部署全都是纸上谈兵。” “本王想好了办法再来找你。” 于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兔子有生之年居然能够拿着小皮鞭去抽妖王殿下?三瓣儿嘴一抖,兔子觉得死了也值了。咱也是打过大boss的人了,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那也是光荣事迹啊! 胸口粘稠的血液拉回安泉的思绪,他温柔的望着怀里发飙耍狠的小野猫。 血液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豆丁收回染血的爪子下意识的伸出粉红的舌头去尝鲜血的味道。 安泉皱皱眉头,伤口秒速愈合。洁癖病犯,他放开豆丁施展了净身术除去身上的血渍,看到洒落一地的干果还有茶几上的零食,他终于还是开口,“你不是会做饭吗?怎么还要吃零食?” 那血液入口芬芳滑腻,豆丁举着染血的爪子愣在了那里。听到死狐狸的问话,回过神来的豆丁张牙舞爪,“关你什么事儿?我爱吃什么吃什么。你特么的管的着吗?” “丁丁!”贵族气质的妖王殿下从小就教养良好,“不许说脏话!” “我知道错了。”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豆丁气急败坏的跺脚,“你,给我出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火树银花 “你走不走,不走我喊人了!”豆丁气冲冲的指着门口,推搡着安泉就要赶走他。 “喊呐,”安泉优雅从容的坐在了沙发上,动动手指收起地上洒落了一地的干果。而后优哉游哉的砸着核桃吃,“怎么不喊?叫所有魔族看看,小魔君在房间里养了什么样的男人。” “你不走?”豆丁指着自己挺翘的鼻头不敢置信,这谁的地盘儿?丫的这么嚣张!“好,你不走,我走!” 欸?就这么完了?本王还没来得及****呢…… 眼看着小丫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安泉突然就觉得低头看不到自己的底线了。摸摸鼻梁有些心虚,变成银狐悠哉悠哉的跟了出去。 小阎罗已经走了,豆丁身后跟着大队伍去了采霜宫。大黄蛋碎了一地,这种笑话不看白不看。 墨香心急火燎的劝阻,“公主殿下,王后说了不许你见他们。您别为难奴婢了。” “哎呀~我就是去看看大黄而已,墨香姐姐放宽心。嗯?”敷衍的语调掩饰不了内心的慌乱,豆丁表示真心害怕大圣发现这只死狐狸。虽然孩子出生注定是一场血战,但暴风雨来临的平静前夕她还是想要苟且偷生一会儿的。 该死的狐狸男,居然还敢跑到魔界来找她?真是醉了。抠抠手指扪心自问,这年代还要浸猪笼吗? 应该不会吧?豆丁不免自欺欺人的想,白眉那老不死的都推算她有5个男人了。她多一个小情应该不算啥吧?嗯? 可是小寄生虫的爸爸是只妖王欸?真的确定可以吗?妖魔不两立,怎么可能……唉,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再说大圣不也是妖魔结合吗?还是想办法把那家伙送走好了。对,送走。眼不见为净。 不过他真的是好奇怪哦,叫自己丁丁……豆丁在心底默默重复这两个字,突然就觉得好像还蛮熟悉的。出神的盯着还残留血液芬芳的爪子看了一会儿。豆丁想,难道他是神经末梢坏死?他字典里有疼这个字儿吗? 还在一直吧啦吧啦说了一片的墨香很是无奈,耳旁风什么的技能太强大了。这种时候还是自己出马找王后去吧。交代侍卫们看好豆丁,她闪身去了栖凤宫。 “修程修程,在不?我来看看大黄怎么样了。” 带着苍白的阳光笑脸出现在眼前,豆丁一瞬间有些内疚。修程对她这么好,之前她还跟那寒修野置气说救修程跟自己没关系。唉,罪过罪过,好在自己最后还是去了地府。 “大哥他们在里面,我带你过去好了。” “嗯。”豆丁随手折了一只裹满冰渣子,也就是霜的藤蔓拿在手里把玩。跟着修程进了采霜宫。 寒修野正跟大黄做着拉锯战,may看戏一般窝在一旁舔舔爪子上的肉垫儿。 大黄这家伙想什么呢?非要断子绝孙了才肯接受治疗吗?豆丁想着去听大黄的心思,当下被大黄的神思维雷了个外焦里嫩。好,不愧是老娘养的狗狗,有骨气! 这种宁折不弯的精神真真值得每一个失足青年致敬——原来这家伙是不想may呆在一旁啊。早说嘛。 嘿,大黄。 心底叫了大黄,等它哀怨的转过头去喊救命的时候,豆丁淡定的拜拜手,心道,俗话说得好啊,君子坦蛋蛋,小人藏jj。大黄你这么高冷还是从了吧。你不是最鄙视小人了吗? “大黄,把爪子拿开。”寒修野忍无可忍,这狗狗跟它的主子一样难缠。 may看来看去觉得没意思,起身优雅的离开了。大黄没了威胁乖乖拿开爪子露出了红彤彤的……额,寒修野用了点药水抹了抹,然后让大黄哪里凉快哪里呆着。 大黄委屈的看了豆丁一眼,真的去找凉快的地儿了。出门见到那银白的狐狸,抬脚想要报一箭之仇却被银狐灵巧的躲开。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自己如此这般欺负兔子的时候的的确确木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当宠物的一天。好歹自己也是妖王殿下,怎么能被一只魔宠如此欺负呢? “你怎么阴魂不散?”豆丁气急败坏,“能去哪儿去哪儿,不要再跟着我了。不然小心我还抽你!” 银狐耷拉着脑袋摊手表示自己无处可去,修程不忍直视,“雯雯,小狐狸怎么了?为什么要赶他走?” 怎么了?我能说这小狐狸是我肚子里寄生虫的爸爸?豆丁冷哼一声,淡定淡定,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他到底怎么了?” 在修程的最问下,豆丁脖子一横,“他随地大小便。” 安泉瞬间内伤,没了下文。 “公主殿下。”墨香端着盘子走过来,正中央放着一小碗红白相间的粥。 “本宫不会呆太久的,只是接大黄回去。”看到她手上的粥,豆丁抽抽鼻子,“就知道墨香姐姐最好了。” 微笑着将粥端给豆丁,墨香拿出白玉勺放到豆丁可以跟美玉相媲美的爪子上。 心满意足的喝完红豆薏米粥,豆丁招呼大部队往回走。 可是走着走着…… “公主殿下,”墨香冲上来擒住豆丁的手腕细听,“呼,还好宝宝没事儿。王后说等下给您送些吃的来,叫您不要乱走动。” “吃的?刚刚不是已经送过了吗?”豆丁眨眨大大的猫眼,“很好吃的红豆薏米粥。本宫已经吃饱了。” “谁送的?王后并没有煮红豆薏米粥啊!”墨香大惊失色,众侍卫也议论纷纷,“墨香姐,是你送给公主殿下的啊?怎么不记得了?刚刚在采霜宫,公主殿下才吃完的。” “胡说,我没有!”墨香想到王后交代她看住公主殿下的原因,莫纸瑶的亲系据说已经到了魔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加上喵喵怀了孩子,父亲却不是那谷星云。本就是岌岌可危的感情了。 “糟了!公主您快吐出来、快吐出来!”乌木家族的五十六子,乃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火树银花。其母莫琳乃是木槿一族,妹妹则是乌木家族唯一的女孩儿。所以莫林在乌木家族的势力可谓是只手遮天。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这才是抱枕 原来火树银花确有其事,并不仅仅是一个形容张灯结彩或大放焰火夜景的成语。乌木玲珑出生的时候,莫琳用星月弯刀剖开小腹,洒落了一地的血红冰晶。 火簇散去,他就坐在冰晶中手捧银色夜光花瓣睁开温和的眸子。 墨香来不及讲清楚乌木玲珑的具体来历,匆匆带过就慌忙扶着豆丁进屋查看。身后的银狐竭力隐忍,才没有显出人形冲上去。 “孩子会有事儿吗?”豆丁握住墨香的手问。 银狐冲上去,魅惑的狐狸眼里尽是温情。可是没等他得意多久,在墨香说完他们不是冲着孩子来的时候,那鬼丫头欠揍的又说了一句,“本宫还以为可以甩掉这个小寄生虫呢。” 什么?管我的儿子叫寄生虫?安泉愤愤的窝在沙发上虽然想把她提起来一顿胖揍。可终究还是怜惜之情占据了上风。如若她性命有危险,那孩子……不,火树银花没有那么厉害的吧? “公主,奴婢这就去请白眉护法还有修野小姑爷。您可千万别乱动啊!” “嗯。”豆丁点点头,第一次感受到绳命是如此的脆弱。她难道就是个电话,讲着讲着就挂掉了?不要吧?她还没有嫁给大圣,还没有称霸天下的呢亲。 “你,你。去找修野小姑爷,”墨香有条不紊的分配工作,“你,还有你,跟我一起去找白眉护法。” “是。” “大黄,你离得远一点儿。你最近掉毛对公主殿下不好。” “……”大黄躺着也中枪捂着弟弟一步一顿乖乖去了客厅,“知道了。” 那几个宫女侍卫走出来的时候,安泉缓缓化成人形把豆丁搂在了怀里。一边摸着她跳动的手腕仔细查探,一边有些愤懑的说,“以后不许叫叫我儿子小寄生虫,听到没有。” “哦。”察觉自己又是条件反射的乖乖点头,豆丁瞬间移开视线表示刚才发出声音的不是我,“偏就叫寄生虫怎么了?我乐意我爱好,那是我肚子里长出来的肉我爱叫什么叫什么。” 窝在男人腿上还不老实,安泉从她的手腕上移开视线直直对上她圆睁的猫眼。勾起性感的菱唇扯出一抹惑人的弧度,他说,“你好,寄生虫妈妈。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寄生虫爸爸。” “……”豆丁大脑瞬间短路,有倒是神经病人思维广、脑残儿童欢乐多。一向跳频的她瞬间就脑补了三条白花花的虫子蠕动扭打在一起的画面。 腹中的粥——洒了一地。豆丁颤抖着果冻色的唇瓣一波又一波的呕出腹中翻滚的食物,安泉长舒一口气给她抽了纸巾递过去,“乖,擦一下。爹地给你拿些果汁过来。” 接过纸巾放到唇边点点头,反应过来死狐狸的自称,豆丁一个无影脚踹过去,“滚粗!” 那夜的记忆袭来,自己最后节操碎了一地的哑着嗓子喊叫那个称呼真真是不堪回首。不行,一定要把这死狐狸赶走! 说是这么说,等到安泉拿了果汁过来,还是接过来漱漱口吐在了他变出来的痰盂里。眼看着他处理掉所有脏污,豆丁翘着二郎图突然就觉得养这么个人民公仆还是不错滴。 安泉手里的污物掉落,瞬间出现在沙发上窝进豆丁怀里。 应声而来的还有一大票子的魔军,白眉首当其冲,心急火燎走来的同时胳膊还夹在有容的两颗肉球中充当着热狗。豆丁头顶无数漆黑的鸟鸟飞过——嘎嘎,艳福不浅…… 而后走进来的是寒修野还有修程,寒修野提着会用到的所有仙药魔药中草药。修程则是来凑热闹来了。小阎罗更是不用提,一门子心思往前挤,那花红柳绿的长衫已经扭成了妖娆的s…… “徒儿,怎么样了?”看到她吐出来的秽物,白眉不再那么心急如焚。 “额,有口气儿在。” 白眉上前查看了地上的粥,瞬间森森陷入疑惑无法自拔。火树银花的花蕊若是下毒,那是无声无气的侵入人体。吐出来,基本上是不存在的。这孩子怎么额可能吐出来呢?他还准备了一罐子发酵的排泄物准备报当初她让大黄污染藏书阁的一箭之仇呢。 不得不承认,老顽童本质几乎是万年不移。 “还好吐出来了,不然我老婆儿子出了问题叫我可怎么活啊!”花蝴蝶一开口,势必抢戏。一群人面面相觑的看了看他,摇摇脑袋无语——难道他曾经活过?一只鬼说什么死不死的! 寒修野也说,“吐出来就好,还是让白眉前辈给瞧瞧有没有什么大问题好了。” 白眉抚着胡子给她听脉,额头一颦意味深长的盯着豆丁看了许久。 豆丁爪子一抖,“火树银花很厉害?不要吓我啊师父,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不能这么死啊……我美好的生命还木有拉开帷幕你就让我跟观众说拜拜那是极不人道的……” “没什么大碍,”白眉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说出口的,“火树银花,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物种。它们的花蕊无色无味,一旦侵入人体,那就是灰飞烟灭——最终变成一场美丽的烟火。” “呵呵……”豆丁内心无法抑制的浮出几个大字: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刹花火。你所有承诺,虽然都太脆弱…… “这么死,挺有艺术感的。” 剜了豆丁一眼,白眉吹胡子瞪眼,“小命儿都快没了,还艺术感?明天上午睡饱了再去藏书阁找我。听到没有!” “哦,听到了。” “有容,我们走。” 众人目送那热狗渐行渐远,同时松了一口气。 白眉还在的时候,花蝴蝶不敢上前。这下飞身上来拿嫩白的手指去摸豆丁的肚子,被豆丁嫌弃的拍开后呵呵一笑,“我儿子,嘿嘿,我儿子。” “还难受吗?”修程散漫阳光的脸总是无法让人心生厌恶。 豆丁摇摇头,“不难受了。” 寒修野没说什么,只是对墨香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麒麟殿。修程见他走了,对豆丁笑笑然后紧随其后的跟上。只有花蝴蝶喋喋不休碎碎念了许久。 花蝴蝶被墨香委婉的赶走后,屋子里就清净了。大黄一看,时机到了。之前半残的他是怎么都挤不到前面的。如今魔群散去他终于可以跻身上位了好高兴又没有! 于是,就是在这激动的心情中,蹭到豆丁面前的大黄遗忘了原本准备好的台词张嘴就是,“在后宫混,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跟管不住自己的嘴是一样一样的。管不住自己的腿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是一样一样的。” 后悔的直咬舌头的大黄张张狗嘴想要说什么补救,但好像为时已晚。 “滚出去!不然——” 大黄速度的溜走,尼玛,这狗嘴里还真是吐不出象牙来。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赶紧默念,我不是狗、不是狗、不是狗!本尊是穷奇,高大上无比拉风的穷奇、穷奇…… “乖,不要生气了。”安泉挥手将那污秽物甩进豆丁的盆栽,原谅他没注意那是魔果。毕竟——在屋子里搁魔果当装饰品的人跟用名贵古董吃饭是一样一样的少见。 “居然敢说我管不住下半身?气死我了!”豆丁愤愤的坐在了沙发上,“是不是我养的狗啊?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等等,你刚刚把那东西放哪儿了?” 指指旁边的盆栽,安泉问,“怎么了?” “啊啊啊啊,我的大黑!”豆丁扑过去拯救,奈何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绿油油的魔果叶子染上一层火红,乌漆麻黑的魔果也染上一层淡淡的银色。 “我x,基因突变了。” 看着自认为辛辛苦苦其实一点儿都没怎么照顾全是墨香出力的小盆栽非但没有香消玉殒,反而生命力旺盛的完成了华丽的变身。豆丁深感欣慰,“嗯,不愧是我养的大黑。” “死狐狸,你说,若是我没吐出来,是不是也——”也这么牛叉哄哄的完爆技能? 安泉摇摇头,“好奇心害死猫,没把握的事儿尽量少尝试。出了问题后悔死你。” “能出什么问题?师父也说了人吃了变成灿烂的花火……”玩味的摸摸削尖的下巴,豆丁习惯性的抛了个媚眼给安泉,抛完以后才发现她家大黄其实在客厅,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及时收回去,“你主子我可是魔,能随随便便挂掉?要挂也是这小寄生虫——” 好在生生咽回后两个字儿,豆丁自知斗不过这几千年的老妖精生生扭转了话锋,“要挂也会是这小寄生虫大吉大利救我一命哒。” 感觉仿佛回到了人界时候那丫头为了少吃一点点肉食而找尽借口的模样,那种狡黠中带着一点点不确定猫眼无辜的模样——安泉承认,某个部位量变就要完成质变了。 生生扭回头,抑制奔腾逆流的血液,安泉说,“去睡吧,你该困了。” “嗯嗯。”豆丁逃也似得冲回房间,躺尸在柔软的床上才蓦然反应过来,“我这么怕他干什么?他是那根葱?” 困意袭来,藏进温暖的怀抱里,她迷糊的脑袋瞬间打结,只剩下“这才是抱枕”五个大字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为何善变? “打掉这个孩子,”白眉难得严肃的说话,第一句竟然是让豆丁打掉孩子?他花白的胡子随风飘荡,这种严肃的脸色豆丁还是第一次看到。 “呵呵,”豆丁干笑两声,“不要开玩笑了师父,一点儿都不好笑。” “刈雯,不要以为师父老了糊涂了。你腹中孩子的父亲……”白眉眸色意味深长,“并不是小阎罗。” 随手抽出的书本掉落在地,豆丁环顾四周无比庆幸墨香对于她来找师父比较放心,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侍卫宫女跟着。就连死皮赖脸忍着蛋蛋的忧桑跟过来的大黄也是呆在外面等着的。至于那只死狐狸,他说白眉段位太高,怕他看出他九尾狐的原身于是乖乖呆在卧室了。 “师父,不要告诉星云可以吗?”下意识的,豆丁就是这么一句。 “我可以不告诉星云,但你一定要想办法意外流掉这个孩子。” “为什么?就因为他来历不明?非要是小阎罗的你们才喜欢?”爪子摸着肚子,豆丁不明白自己的小寄生虫到底又是哪里不对了。之前不喜欢他,不过是因为大圣。可是养了这么久,说没感情那纯属胡闹。她想要这个孩子,孕育生命,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以为师父看不出来那是妖王殿下的孩子吗?”君上不是说她不记得了吗?为何还会怀了那九尾银狐的孩子?不行,她肩负的使命是常人无法扛起的重担。她不能没有那命中相助的五个男人。 “……”豆丁沉默了许久,“师父……” “师父没有告诉魔君魔后,你意外溜掉孩子,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那谷少主的、小阎罗的、寒修野的等等等等,只是这个孩子不可以留下。听师父的话,师父不会害你的。” 白眉苦口婆心,握住豆丁的手腕有些微微用力,“好吗?” 豆丁摇摇头,“怎么可以这样?” “之前我说不要,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我。师父,为什么不可以?他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不可以留下。诚如你们所说,我命中五个男人,那么既然已经容忍了这不为多数人接受的事实。为何非要我打掉孩子呢?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善变?” “他是妖,你是魔。自古妖魔不两立,”说到这里白眉眼神有些闪烁,“越界的交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星云呢?他也是妖魔的结合,为何你们就可以接受他呢?” “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妖王会毁了你的!你们不会幸福的!”白眉俨然有了怒火,手中握着通天镜,想到那孽徒的话更是心急,“师父怎会害你?” “我不喜欢妖王,只是,虎毒尚且不食子。对不起,我做不到。” 说着,豆丁转身离开。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大黄。猫眼拉成一条缝儿,她想,今天师父很不对劲。前因不搭后果的说了一堆,根本就不合逻辑好吗?若是越界不被容忍,那么寒修野是神、小阎罗是鬼,至于齐天更是妖魔的结合。为何这三人就被师父接受呢? 这当中一定另有隐情。 “白眉护法,我们该当如何?”有容一改常态,毕恭毕敬的作了个揖,“是不是要继续华秀木槿那边的棋局?” “我不会输的,我绝对不会输的。”白眉紧握手中的通天镜,“拿一个妖王来斗五位王牌,他倒是真敢!” 深呼吸平服内心的愤懑,白眉伸手收起地上豆丁掉落的那本古籍。心不在焉的翻了几页,下了很大决心似得,“木槿那边,出手吧。” “是。”有容毕恭毕敬,“属下一定不负所托。” “记住,一定不要伤害刈雯。只流掉孩子就好。” “是。”有容点点头。 “你下去吧。”白眉直直的盯着通天镜,握住镜身的枯槁大手有些用力。孽徒,为师洒尽鲜血不想你错上加错。你竟然如此狼子野心!好啊,居然留了这么一手牌…… “丁丁,你师父找你什么事儿?” 优雅的狐狸窝在沙发上,蓬松的尾巴一扫变成风华绝代的男子,“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孩子闹你了?” 像是突然惊醒一样抬起头,豆丁深深的望着他狭长的丹凤眼。拿着皮鞭抽打他银色皮毛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为何现在能如此自然的与之相处? 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他的怀抱……好熟悉…… “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安泉修长的手顿了顿,还是沿着豆丁柔顺的头发滑下来,“怎么?想起什么来了?” “没什么。”豆丁摇摇头,她该午睡了。不然她的小寄生虫会闹腾的。睡醒了,好好理清一下思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 “五十六哥哥,为什么我们要帮着木槿表姐。湘儿不喜欢她!” “湘儿乖,她是姨母的孩子,母亲交代了要帮他们的。”乌木玲珑的眼神有些飘忽,说实话,他也不相信那个女孩儿会是木槿口中蛮横无理仗势欺人的角色。 “木槿表姐才蛮横呢!湘儿不过是问了句她为什么要拿五十六哥哥花蕊,她就用力的捂住湘儿的嘴巴。” 湘儿越说越委屈,“她凶神恶煞的,姨母也是。一张脸上尽是皱巴巴的树皮。笑起来可渗人了。” “你说什么?她拿了哥哥的花蕊?”乌木玲珑警钟大响,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姨母一点都不像娘说的那么温柔漂亮,老妖婆一样——啊,哥哥不要这么用力捏湘儿的胳膊。” 乌木湘泪眼朦胧的撅着嘴巴,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来了。魔都一点儿都不好玩儿,连漂亮的花花都没有!哼,难看死了、丑死了。 “木槿表姐拿了哥哥的花蕊做什么?” 乌木玲珑没工夫去想小丫头到底想什么,他是火树银花,花蕊的威力实在是不容小觑。仅仅蚂蚁大小的一粒,就足以让人爆体而亡。小的时候跟大哥打架,那个嫡母的孩子耍狠去咬他。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花蕊的威力,慌乱中一声巨响,大哥就变成了天边一朵璀璨的烟花消失殆尽了。 在场的仆人面面相觑,那个涂着朱红丹寇见自己儿子站上风悠喝茶的嫡母也不淡定了。当下以手化藤抓住了乌木玲珑的脖子。 莫琳当时还仅仅是一个宠妾,见此则是大惊失色,“姐姐手下留情,玲珑他……玲珑他不是故意的。”还能怎么说呢?嫡长子没了,她真的百口莫辩。 “娘你不要求她!”玲珑自小就是那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之前一直隐忍。是害怕给母亲惹麻烦,如今自己似乎有了保护母亲的能力,那又何须看人脸色? “好啊你,小杂种。你害了我的儿子还有理了?你还我儿子命来!” “呵,我害了你的儿子?”玲珑虽然长着一副温文儒雅令人信服的模样,心思却是明镜一般,“大哥咬我,你不管。甚至有意无意让你的丫鬟挡住娘的视线。如今这般田地,都是你自找的!” “我杀了你!” 这句话出口,莫琳也不再顾忌颜面,当下也出手对抗,“玲珑,出手。就算跟你父亲撕破脸皮,娘也不会让你出事。” “乌木大小姐,老爷美妾六十房,不差你一个妻子!留着你不过是看在你乌木族的身份……” 玲珑脖子上的藤蔓越缠越紧,他终于不再犹豫,花蕊接二连三的飞进女人震惊长大的嘴巴里,“是她欺人在先,父亲大人。既然您已经默许,那么孩儿不会手下留情!” “什么?” 爆体而亡之前,女人看到了她依靠半辈子的男人拥住巧笑嫣然的莫琳还有她那怪物一样的儿子对着她嘲讽的微笑。 于是,这辈子死不瞑目。 她怎么都不会想明白,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的丈夫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天真,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弱点。她看不清自己的价值,盲目的去相信爱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下场。事实证明,有的人,天生就不配得到爱情。 从那以后,乌木玲珑成了无人敢惹的乌木公子。他的母亲也母凭子贵的坐上夫人这把交椅。后来又有了唯一的女孩儿湘儿,她更是奠定了在乌木家族无法动摇的地位。 只手遮天,莫过如此。 乌木玲珑自从知道了自己花蕊的威力,就向乌木家主讨了储物指环好好保管那易燃易爆物品。 前几天来到魔界,湘儿这丫头吃这个看那个撒娇卖萌缠着他要了储物指环过去。竟然被华秀木槿钻了空子吗? 如今他面孔严肃的盯着乌木湘,就连音色都是冷冷的,“湘儿,说清楚。” 见他严肃了脸色,湘儿有些怕怕,“她说湘儿的指环好看,湘儿就拿给她看了。可是她拿了指环二话不说就取了花蕊出来,湘儿才这么小,怎么可能拦住啊?” “不是告诉你不要炫耀自己的东西,不要仗着父亲母亲对你的纵容恃强凌弱。哥哥的话,当耳旁风?” “湘儿知道错了嘛,湘儿只是觉得娘说要帮木槿表姐的。所以,才把她当好朋友了嘛……” 忽然想到那个有小狐狸的漂亮姐姐,乌木湘惊恐的啊了一声,“五十六哥哥,木槿表姐是不是去害那个姐姐了?我们快去救她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谁捣的鬼? “不用。”乌木玲珑搞不清楚豆丁的秉性,虽然不相信她如姨母木槿所说的这般阴狠歹毒。但是,乌木家族尚且明争暗斗说不清谁对谁错,魔族皇室就更是一谭浑水。 “哈?”湘儿眸色暗淡,“我还想去看看小狐狸呢。” “把储物指环给我,”乌木玲珑伸出手,“以后不许你拿来乱玩儿。” “哦。”恋恋不舍忍痛割爱的把指环还给乌木玲珑,乌木湘闷闷不乐,还是自己家好。魔都什么的一点儿都不好! 收回了自己的指环,乌木玲珑坐在桌子前面见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妹妹闷闷不乐也有些心疼。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也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母亲以后,父亲再没有迎娶过别的女人。对于湘儿也是百依百顺,所以才养成这有些嚣张跋扈的性格。好在她本性善良,即使是出口伤人大多情况也是没有恶意。 是不是说话有些重了?见她闷闷不乐,乌木玲珑有些心虚——出门前父母万般交代,一定要把湘儿一根头发不少的带回去。正思索着怎么安慰她,就听她冷不防的开口,“哥哥,前面的楼好漂亮哦!上面全是花草欸!” 乌木湘指着不远处露出一个尖尖的万花楼,“空中花园呐!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嘛。” “好啊,哥哥带你去。” 于是不少宫女又开始议论纷纷,“欸?你听说没有啊,魔宫又来了一位年轻俊俏的小哥儿,还带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啧啧,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小魔君的男宠……” “听说不是啊,公主殿下的驸马,额角可是都有曼陀罗花的。别瞎想了,指不定又是哪个公主的。走了走了,正事儿要紧。” “唉,若是侍卫就好了。我们这些个宫女也能找个良人嫁了倒也不枉此生……” 一路朝万花楼走,乌木玲珑只当没听到那淹死大象的留言。不过,她的男宠头上都有彼岸花却是一时半会儿挖不出脑海了。没听说过魔族历史上魔君配偶有标记的记载啊…… “宫女姐姐,我们可以进去玩儿吗?” “这个——”打扫的宫女有些忐忑,她们那傲娇主子一向是少爷脾气。除了在小魔君面前很好说话,私底下一般都是不怎么跟人来往的。除了时不时跑去采霜宫耀武扬威一番说‘欸,死面瘫,水仙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也就没别的交际了。 “怎么?不可以吗?”乌木玲珑微微一笑,那是只属于火树银花的璀璨耀眼与柔和善良,天生就给人信服的感觉。 宫女红了脸颊,说话也结结巴巴,“奴婢,奴婢问问主子去。” “谁啊?是不是水仙来找我了?” 花蝴蝶跐溜一声飞出来,见门口不认识的两张面孔噗之以鼻,当下换上目中无人的脸色鼻孔出气,“说吧,找本少爷啥事儿?” “哥哥,她长得好像那个姐姐哦!” “在下乌木玲珑,”乌木玲珑温文有礼,自然将他与华秀刈雯的相似看在眼里,“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啊?”花蝴蝶戳戳自己的鼻梁见人家礼数周到倒也收敛了几分,“我叫阎颜,他们叫我小阎罗。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嗯……看我跟水仙的夫妻相就知道,要叫我小魔君孩儿他爹。”想想都是满满的幸福有没有! “……”倒也不是没看到他额角的朱红曼陀罗花,只是没想到那个女生竟然有孩子了。孩子他爹还活生生……不,活蹦乱跳的站在面前。 “小魔君孩子他爹,湘儿想去你的宫殿里看那些漂亮的花花可以吗?” “嘿嘿,嘿嘿嘿。好,当然好。”花蝴蝶招呼两人进去,一听这小丫头的称呼就浑身舒爽有没有!看个花儿怎么了?多叫几声摘了他都愿意。这还是魔宫里头第一次有人承认自己的地位呢! 哼,情敌那么多。他见到最多的也是情敌,自然不可能听到有人这么承认他的身份喽。有了这个称呼,早晚带他的妻儿回地府……啧啧,前途一片光明哟。 领着兄妹二人到了楼顶,还没观赏几件儿奇珍异草就居高而下的看到头号情敌奔着麒麟殿去了。匆匆丢下句你们自己玩儿,小阎罗就嗖的从楼顶直接位移到麒麟殿门口。 “哇,小魔君孩子他爹好腻害!”湘儿满眼崇拜,待看清出门的豆丁时拉住乌木玲珑的衣袖晃了晃,“五十六哥哥,是那个姐姐。她家有小狐狸呢。” 抬手摸摸湘儿的花苞头,乌木玲珑没说什么。 寒修野端着中草药刚走到门口,身后就刮起一阵阴冷的风。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定是那小阎罗。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那人不下百遍的口头禅,“死面瘫,干嘛又来勾搭我老婆儿子?不知道水仙是小爷的吗?送药送药,拿来给我。” 伸手去抢却纹丝不动,小阎罗使尽浑身解数。 于是,豆丁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团儿扭成妖娆s的魂魄跟那个自闭症患者做着实力差距悬殊的较量。翻了个白眼接过寒修野手里的中草药,转身回房将二人关在门外。 寒修野抖抖手转身离开,只留下花蝴蝶一鬼不知所以然的目瞪口呆。凉了很大一会儿,他才嗖的出现在万花楼的屋顶有些郁闷的摆弄楼上姹紫嫣红的花朵。 “我们去看看那个姐姐好不好嘛,”湘儿还想着那华秀木槿抢过去的花蕊,心里的愧疚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的,“五十六哥哥~” “好啊。”乌木玲珑拿回了指环对湘儿还是百依百顺,“阎颜公子,我们还有事儿,告辞。” “慢走不送……”小阎罗摆摆手,“让我再郁闷一会儿。” 看来她是没什么大碍,这个结论早在她出门接过那个蓝眼珠子男人手里的药时,乌木玲珑就得出了。心里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带了点儿对母亲的愧疚。 叫他们过来帮华秀木槿呢,这担心敌人的心墙肿么破?但是,魔君之位不是靠武力征服吗?耍这些阴谋诡计,他乌木玲珑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华秀木槿。 第一百六十九章 墨香姐姐威武 拿过草药倒进魔果盆栽里,豆丁念念有词,“大黑大黑,乖乖吃饭……欸?你现在叫大黑不合适了。眼瞅着这玛瑙一样的叶子光彩夺目有没有?” 就在大黄暗自嫉妒这乌漆麻黑的魔果子会重新拥有一个高大上的名字时,豆丁一开口瞬间将大黄打入十八层地狱。 “那你就叫亮堂堂好了!”她说,“红配黄,亮堂堂。大黄,你们是一个偶像天团了!” 捂着弟弟摸摸滚去一边,大黄有种蛋蛋的忧桑……能不能整几个高大上的名字?嗯?还让不让人对明天充满希望了?不过一想到她对于肚子里孩子的称呼,大黄五十步笑百步的又开始同情起小阎罗来。 嘿嘿,小寄生虫!也就只有这奇葩的主子能想的出来。只不过大黄不知道的是,寄生虫爸爸另有其人。 此时此刻,优雅的狐狸抖了抖发亮的皮毛,那才叫一个伤心太平洋。嗬,小寄生虫……扶额一头黑线,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回过头来将那狐狸还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豆丁瞬间颦起了娥眉。 都说孕妇是善变的,此时安泉真是体会的淋漓尽致。 “死狐狸,你怎么还没走?”豆丁恰着近来粗了不少的腰肢真真是怒火攻心,跟这死狐狸不明不白的滚了床单也就算了,还特么的怀上他的了。怀了也就算了,你说说打了多好,一了百了。 可那便宜老爹看的死死的,她也就打消了不要这小寄生虫的心思。 如今倒好了,师父那老不死的一开口,非要她自己不小心流掉她的寄生虫。还有意无意威胁,不流掉就告诉便宜老爹那孩子不是小阎罗的。有这么坑徒弟的师父嘛! 各种糟心之下还不得不防着所有可能出事的环节,就连自闭症患者送来的草药都让亮堂堂喝的小心翼翼的。都是这死狐狸惹得祸。哼! 安泉听到她的问话,透过卧室看到墨香刚巧出去,大黄也蛋疼的缩在角落里。当下有恃无恐的变成妖娆妩媚的模样把抓狂的豆丁搂在了怀里,“小乖,你怎么能不要我呢?我是咱家寄生虫爸爸呀。” 寄生虫就寄生虫吧,安泉此时也没心思吐槽孩子的名字奇葩了,她高兴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其实仔细想想寄生虫还是挺有顽强生命力的不是吗? “都赖你!都赖你!都赖你!”抓狂的咬了他温润的脖子,豆丁直到尝到铁锈的芬芳才松开锋利的牙齿。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纵容自己呢?他眼里的深情掺不得半点虚假。可是…… 他明明就没有在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中出现过。 “不疼?”爪子碰碰他血肉模糊的脖间,豆丁心下忐忑,这死狐狸这么纵容自己,难道是养着吃肉?不是吧? “姐姐,姐姐你在吗?湘儿来看你的小狐狸了!” 乌木湘很兴奋,最喜欢那个漂亮的小宠物了。不过卖兽人说了它只认第一个要买它的人,她为了它的生命着想也只能忍痛割爱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旧事重提,“五十六哥哥,你娶那个姐姐做嫂嫂好不好嘛。她家有小狐狸呢。” 安泉抖抖耳朵变成原身,窝在豆丁怀里被抱出去就听到这么一句话。这一刻,他只能扭头给了乌木湘八条蓬松的尾巴表明内心,尼玛,别找事儿!就算你哥娶了丁丁,本王也不鸟你。 呸呸呸,说什么呢?才不能让这丫头嫁给别人! “姐姐,小狐狸生病了吗?”伸出小手戳戳安泉的尾巴,湘儿一脸天真无辜,“你是不是又打它了?” “没有,我哪里这么狠毒了?”只不过小小的咬了一口,跟打不沾边儿吧? 此时,墨香从外面回来,提着魔后给的食盒火急火燎的冲上来,“公主殿下,不是交代你不要乱走动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看清门口站的人,当下更是冷了脸色,“乌木公子,麒麟殿不欢迎你们。谁请你们来的,就回哪里去。您可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火树银花,我们家公主殿下怀了孩子身子娇贵,出了什么问题叫她莫纸瑶小心着点儿!” “你怎么说话呢,五十六哥哥才没有害姐姐!”湘儿瞪着眼睛解释,“是木槿表姐非要抢了湘儿的储物指环拿走哥哥的花蕊的,不关哥哥的事儿。” “都叫了木槿表姐了,谁远谁近要奴婢解释解释?”墨香衷心护主面色不善,“乌木公子,还请您回去告诉那把柴火,不作死就不会死。不想要另外一条腿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你——”湘儿自知理亏,委屈的揪揪乌木玲珑的衣角撒娇,“五十六哥哥!” “公主殿下,您怎么看?” “我?”豆丁眨眨清澈见底的猫眼,干巴巴的笑两声,“墨香姐姐威武,道不同不相与谋。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来的皆大欢喜。纵然这次可能不是你做的,保不准下次又是怎样的情形。怎么说,你也是纸瑶娘娘那边的人不是?” “既然如此,告辞。” 见那温文儒雅天生让人生不出厌烦感,天生让人信服的火树银花牵着他不过一米的妹妹走掉。墨香这才长舒一口气,送走了瘟神一样放松。真不能确定再过一会儿自己还能不能如此立场坚定了,那张脸实在是太有信服感了。 “公主殿下,回屋吧。” “君子坦蛋蛋,下一句什么?” 冷不丁听到豆丁抛出来的上联,墨香条件反射的回答,“小人藏jj。公主殿下,奴婢真的是墨香!” “世界这么乱,小心一点总归是好的。这句话还是墨香姐姐说的呢。” “嗯?奴婢有说过?”墨香疑惑,最近因为那红豆薏米粥事件,自家思维跳频的主子就制定了一系列的暗号。什么君子坦蛋蛋,小人藏jj;什么脱了裤子随地大小便,提上裤子大家没看见;什么度娘虐我千百遍,我待估狗如初见之类的层出不穷…… “好啦,墨香姐姐没说过了。”豆丁见刚才霸气侧漏的墨香如今绞尽脑汁终于还是馋虫占了上风,“我饿了。” 第一百七十章 孩子没有了? 心满意足的吃饱饭,豆丁盯着天花板开始发呆。爪子盖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微微叹口气,她觉着吧,师父是不是吃错药了?虽然一向老是逼着她看书,可是他疼爱自己那是众所周知的。 这次非要她打掉她的寄生虫,一定是另有隐情。乌木玲珑是华秀木槿请来的帮手没错,可他貌似真的像那女娃娃说的一样没有助纣为虐。一切,都是华秀木槿在搞鬼! 手指不自觉的握紧,她咻的坐起来,“大黄,我们走!” “小乖,干嘛去?”银毛狐狸跐溜一声窜进豆丁怀里,“你就不能老实呆在卧室里休息一会儿吗?” “我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一把把那多事的死狐狸推开,豆丁猫眼拉成一条缝,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白眉点点头,意料之中。挥手招呼一旁给他端菜的有容,“她出来了,记得。只流掉孩子,不要伤到她。去吧。” “是,属下告退。”说着有容转身消失在原地,不一会儿出现在华秀木槿的房间里。 “有容!你怎么才回来!”华秀木槿撅着嘴,“本宫让你盯着她,有什么消息了没有?听说她吃了火树银花的花蕊没什么事儿,真是命硬啊……” “木槿公主不要着急,奴婢见那华秀刈雯带了宫女侍卫朝这边赶来,公主只需在清辉池等,到时候——”有容一改之前二不愣登胸大无脑的模样在华秀木槿耳边低语。事实证明,有的女人,脑子跟胸一样犀利。 “嗯,还是你有办法。”木槿点点头,“本宫这就去。” “哎,公主。”有容拉住华秀木槿,频频使眼色,“这事儿还是不要让纸瑶娘娘知道,娘娘向来疼爱您惯了。一定会担心的。我们来个先斩后奏,等那华秀刈雯一除,再给娘娘一个惊喜。” “嗯。”木槿点点头。觉得成竹在胸。 豆丁这边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去,正看到那华秀木槿一脸娇弱的坐在石头上投喂清辉池里的鱼虾。还奴役她的准师母在一旁毕恭毕敬的端着鱼食?真是贱人多作怪。这副娇滴滴的模样给谁看?她可没忘了这把柴火打她家大圣主意的事儿呢。 正好,老账新帐一起算。 一把揪起华秀木槿的衣领,豆丁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中带脆的耳掴子。甩甩发麻的手掌,豆丁说,“不要以为本宫怀了孩子就笨了脑子,你的小动作最好收敛收敛。否则——” 瞬间把华秀木槿举到清辉池正上方,豆丁瞳孔拉成一条细缝,“本宫杀了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公主殿下,”墨香急匆匆的拨开人群走上来,“快放下她啊。” 华秀木槿听了有容的话,还被举到清辉池上有些害怕。那里面可放着据说有强烈毒性的药物呢。放开毒药不说,就是那时不时冒出来找食物的食人鱼都够她受一些皮肉之苦了。好在那个墨香是识大体的。 “听到没有?放我下来。”有了墨香的话,华秀木槿有了底气,“我再不济也是父君的骨肉,姐姐以为他会容忍你伤害骨肉同胞?” “公主殿下,您快放下她啊!您怀了孩子手上不能用力啊!”墨香的话瞬间让华秀木槿憋到内伤,“木槿公主什么时候处罚都可以,千万别伤到了孩子啊。” 听了墨香的话,豆丁心理作用仿佛真的感觉寄生虫有了点儿异动。几番思量决定放下华秀木槿,还是小寄生虫比较重要。 眼看着她要放下华秀木槿,墨香提心吊胆,“公主您慢点儿、慢点儿!” 有容不着痕迹的抬起头,给华秀木槿使了个眼色。 华秀木槿微微勾起唇角,说时迟那时快。她脚下刚着地状似不经意的一崴,顺手就把豆丁推进了清辉池。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落入池水。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墨香,她近乎破音的惊声尖叫,“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快下去把公主捞上来!” 回身给了华秀木槿一巴掌,墨香耍起狠来那跟两位主子如出一辙,“奴婢不管您是不是故意的,总之公主殿下若是除了什么差错。你死都是轻的!” 华秀木槿被那一巴掌镇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宫女敢对她动手。一时间思维混乱,她本能的去看有容。可是那个给她出谋划策的宫女早就没了踪影。 等她再见到有容,有容身边已然跟着华秀刈雯的师父白眉护法。 白眉拨开人群走近的时候,豆丁已经被捞了上来。乌发汗湿缠绕在脸颊上,她小腹一阵一阵的坠痛。水里有问题,她下意识的想到。 待看到头顶熟悉的枯槁大手,豆丁下意识的往后退。 墨香在她身后抱住她发冷的身子,不明白她为何要惊恐后退,“公主殿下,快给白眉护法看看呀。可别让孩子出了什么差错。” 趁着这会儿的混乱,木槿自觉功亏一篑。但还是收到有容的眼色趁乱溜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阴招没有用完之前可不能出局。 “寒修野,本宫要去找寒修野。” 无论如何不让白眉去瞧,豆丁固执的推开他枯槁却饱含爱怜的手。有容见此,拿手拦住——不,拿胸拦住白眉传音给他,“主上,任务已经完成。请您放心。” 听到满意的答复,白眉脸色微松。 “带公主去找寒修野,记住不要让她再接触冷水。”徒儿,你莫要怪师父。若是可以,师父又怎会选择伤害你的孩子呢?只是你身上的担子太重、太重……而孩子的父亲又是……唉。 被搀扶着去往采霜宫,豆丁深吸一口气,“墨香姐姐,你说……寄生虫他是不是?” “公主,不要胡说!孩子不会有事的,奴婢已经通知了君上与王后,他们肯定有办法的。再说了,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这不是没事儿呢么!” “雯雯怎么了?”修程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这种情况当下叫喊出声,“大哥,你快来看。雯雯出事了。” 寒修野闪身出现什么都没说,直接接过豆丁打横的抱起来,“不要害怕,给我看看。” 被安置在床上,豆丁面色惨白的伸出爪子放到寒修野的手上,“水里有药。” “我知道。”还是药性极强的堕胎药寸骨不留。当初他在藏书室看到的时候,还在感慨这种药放到现代,那些个意外怀孕呢的女生直接一颗了事儿,刮宫都不用麻烦了。而且是药到病除绝无退路,计划生育的福星有没有?还不带伤害母体的。 只是如今他却不这么认为了。 填满他心底的人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一只乌青的手还盖在小腹上用力紧贴。 她是喜欢这个孩子的——虽然,她一开始为了那谷少主曾经想要抛弃他。可是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还差一天就三个月了。已经陪了她这么长时间,说没有感情鬼都不信。 说鬼鬼到,花蝴蝶刺溜一声悬在豆丁头顶上颤抖着爪子眼看着就能抹出泪花来,“水仙,这是怎么了呀?我的孩子怎么了啊?” “出去!”寒修野湛蓝色的眼珠子尽是认真,握住豆丁爪子的手微微颤抖,“都出去!” “凭什么?这是我儿子!” 花蝴蝶还要再说什么,豆丁无力的摆摆手,“小屁孩儿,不想孩子有事儿就快走。你好吵啊……” 一屋子的人零零散散的出去了,修程望了一眼修野痛苦闭上的眸子。心下是一片漠然——他终于能够理解他的哥哥了。他喜欢雯雯,可是他的大哥……确是爱极了她的吧? “师兄,我的孩子还有救吗?” 再一次听到她喊叫师兄,寒修野的眸色闪烁。握住她纤细的胳膊,他终于拥她入怀,“我不会让他有事儿的,相信我。” “没用的……” 豆丁爪子摸到染血的裙子,瞬间就红了眼眶,“他没有了是不是?” “刈雯、刈雯我是齐天啊,你听到没有,让我进去!” 齐天感受到她的绝望,抛下继承家主的紧要擂台就冲了过来。若是没了她,他费尽心思的想要强大、想要做那谷家主有什么用?她的绝望他感受的到。为什么会这样? “星云少主!修野小姑爷已经在诊治了,您过去了也没什么用!”墨香使了眼色给侍卫们,一群魔族一拥而上将他拉开。 “师兄,我的孩子他——” “喝掉!”寒修野划破掌心紧握拳头,“张开嘴巴。” 豆丁怔怔的看着寒修野动作,艰难吞咽他掌中留下来的血液。眼角通红的她楚楚可怜,寒修野终于不再压抑感情颤抖着唇瓣吻住她颤抖的睫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孩子……会没事儿的。” 仅仅十五个字,就连寒修野都知道只是个渺茫的安慰。他与修程都险些被制成药人,不,准确的说,他与修程都是侥幸成功活下来的药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举动到底有几分把握。 但这十五个字却让豆丁的情绪莫名平定了下来。血液的芬芳,草药的微苦充斥着味蕾。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这个孩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再也无法赶我走 当豆丁敏感的舌尖已经麻木,腹中拉扯的疼痛也似乎平静了许多。她摇头推开寒修野血迹斑斑充斥齿痕的手,眼中尽是无言的感激。 寒修野精致的脸上浮上苍白,湛蓝色的眼珠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情。只是这次,他吻上豆丁果冻色的嘴唇,却再也不是为了那让他恢复容颜的血液。 “这下,你再也不会赶我走了……”闭上眼睛之前,他这么说。 豆丁微微一愣,细白的爪子去摸中英混血深邃的眉眼。感受小腹中重新富有生机的跳动微微叹口气。 果真是血债血偿吗?可是为什么听他这句话,貌似是喜欢自己的呢? “水仙,孩子怎么样了?” 最先冲进来的,自然是那游魂小阎罗。他仗着变幻莫测的形体与风一般吕子的的秒速嗖的一下拔得头筹来到了豆丁身边。但看到寒修野面色苍白昏倒在豆丁怀里的画面几经隐忍才没有上前推开那该死的二号情敌。没办法,谁让自家儿子是人家救的呗?就大度这七八十来分钟好了。 齐天握住豆丁的手,“傻不傻?嗯?不是跟你说了我不会嫌弃这个孩子的吗?” 豆丁点点头,“我是想要它的,虽然一开始不喜欢。这次——” “这次的事儿奴婢负责告诉那谷少主,公主殿下还是好好休息。”墨香面色凝重,“大家一个人少说两句,看完公主的主子请先到客厅。” “嗯。”众人点点头,并没有因为她是个下人安排这些而不满愤恨。 齐天随着墨香离开,一听说他受伤另有缘由当下冷了脸色。小阎罗看了看身后还留在这儿的人,摸了摸豆丁的小腹乖乖离开,他也要知道伤害水仙的到底是谁。 修程脸色莫名的走上来,搀起倒在豆丁胸口的寒修野挪了个位置。沉默了许久,就在豆丁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这么说,“刈雯,大哥爱你。” 是刈雯而不是雯雯,一个称呼决定了他今后的态度。她会是他的大嫂,而不再是他追逐的女人。因为跟大哥相比,他的喜欢似乎轻了太多了。 “我——”我该说什么?这货每天见到我都跟我前世欠了他几十口人命坑了他几万两黄金的模样确定不是跟我有仇?好吧,承认这次他的做法是挺让她吃惊的。 “自从父母葬身火海,大哥就成了现在的模样。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那谷少主,可大哥也是你命中的男人。”修程抬起认真的眼睛,“要怎么做,你好好想一想。” 小鸡啄米似得点头,豆丁面上平淡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她或许不应该执着于人界的一夫一妻制吗?魔界的定律、难言的命途……什么时候她的三观已经毁到可以接受一女n男的戏码了吗? 修程走了,带走了屋子里的侍卫与宫女们。还有同样一脸你要懂得感恩、你不能赶走我家主人的may。屋子里就只剩下大黄。 艰难扯起一抹微笑,豆丁压抑内心的沉重思索调侃,“大黄,你也说两句?” “说两句?”大黄捂着弟弟蛋疼的要死,见她这模样又是担忧又是心急,“我看你等什么时候小寄生虫不在了,你还让我说两句不?多少人看着你,要你小心小心再小心。你倒好,徒手举重物去了!你还真是一个生猛的孕妇!” 无奈摸摸鼻梁,豆丁无言以对。她当时确实冲动了点,只是她没想到华秀木槿如此心急歹毒,一招不成又施一计。 虽然她没让它听到她的心思,但大黄见她这表情还是无语的开口,“你就不能老实呆着等到孩子落地?报仇什么的星云少主那一波男人难道是吃白饭的?这事儿你不用再管了,大不了本尊一个血盆大口过去灭了她,看魔界又有谁敢吱两声不?” “……”翻了个身,“慢走不送。” “等等,死狐狸呢?” “他啊,走了!”大黄转过身呲牙咧嘴,刚刚一不小心迈步太大扯着伤口,“你整天有事儿没事儿小皮鞭招呼,高兴了抽两下,不高兴了再多抽两下。除了本尊这皮糙肉厚的,谁受得了你?”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心下一空,豆丁面色不自然的说,“做人要讲良心的。” “你是没打过我,可你对我这高大威猛威风凛凛虎虎生威的上古神兽穷奇所做的事儿哪一件不是令人发指……” “……”挥挥爪子豆丁自觉理亏,“大黄今天累了吧?客厅歇着?”随地大小便什么的,大黄估计是穷奇里面的鼻祖。 屋子里只剩下身边昏睡的寒修野,她爪子摸着小腹叹口气。心里微微刺痛,她告诫自己不要太过担心‘孩子’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连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有句话说的真是特么的真理,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而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额,一群奔跑在前线的男人……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靠着跟大圣的维系才发展到今天的实力不是吗? 她所有的魔力近乎完全来自于大圣,之前心安理得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会跟大圣生生世世相守吃他的用他的怎么了?现在呢?爪子摸上寒修野苍白的脸颊,豆丁喃喃,“你说对了,我再也无法赶你走了。” 翻身闭上眼睛安心的睡去,大圣他们会处理好华秀木槿的。 听了墨香的解释,齐天刚毅的脸上染上杀意。鼓鼓的小臂青筋暴起,这种状态的他几乎能毫不费力的撕毁每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生命。 小阎罗当下跳起来,“妈的,小爷先吓死她再让黑白无常收魂!” “坐下!” 齐天一声令下,花蝴蝶乖乖停下没了动静。大敌当前不能内乱,更何况论起辈分这位还特么的算是大哥……淡淡的忧伤袭来,就算不论辈分他实力也不如这妖魔混血好伐? “这件事儿还要从长计议,”齐天淡淡的开口,手臂微松,“刈雯是要继承魔君之位的,华秀木槿背后有整个乌木家族的势力。即便是斩草,也无法整个除根。所以必须用脑力而不是暴力。” 第一百七十二章 香消玉殒 “那你说该当如何?”小阎罗飘来飘去一刻不停,自家女人儿子保护不了。还提什么带他们走?就连给他们出气似乎都要听取这位那谷少主的,难道真的要跟别的男人分享他的水仙? 抬头看了小阎罗与豆丁七分相似的脸,齐天脑子飞速运转后决定,“这件事儿就发生在魔君魔后眼皮子底下,如今刈雯是受害者。人们的目中的真理,永远偏向于弱者……” “放心,魔君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们按兵不动才是正道。” “什么?按兵不动?”小阎罗嗖的蹦起三丈高,“当水仙没有男人了吗?” “那谷少主说的对,木槿身后有的是一个乌木家族的力量。但这份力量却定性不明。木槿一族绝不是一个亲情至上的种族,在乌木家族摸爬滚打,她绝对知道什么才是最大利益。”墨香抬手招呼侍卫,“你们,去看看为何魔君魔后还没到。” “是。” 众人都这么说,小阎罗也定下心神。 “对了,那谷家族今天不是即位仪式吗?”墨香突然想起来,“少主您快回去!公主这边有我们呢。” “嗯。”齐天点点头,看了一眼内室,“我这就走。” 抛下即位大典来找水仙?花蝴蝶心中动容面上却是不屑,但看在人家身强体壮打不过的份上还是没有那么明显。好吧,他承认他有点儿敬佩那个肌肉男了。 修程全程无话,他有些庆幸自己还没有陷得太深。因为若真的是她男人中的一员,他毫无疑问是最最没用的一个。一个妖魔混血、一只鬼、一尊神……他这个凡人还是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好了。 一个侍卫匆匆跑回来,“报,魔君魔后此时正在纸瑶娘娘的宫殿中。差属下前来说一声,他们一时半会儿赶不来。既然小魔君无碍,那么处理完这件事儿再来看望她。” “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样子,几位这次应当是一条心了。虽然心疼小主子受的罪,但墨香觉得这次还是挺值得的,因为她受伤,这几位不再把目光放到她到底跟谁在一起的焦点上,而是放在了到底是谁欺负她的重点上……是福是祸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把木槿交出来,本君饶你不死。”华秀冷卡住女人的脖颈,厌恶的盯着女人布满树皮的脸。套用一句刈雯的话,他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怎么会认为这个女人娇弱善良呢? “呵呵,槿儿犯了什么事儿?能让妾时隔半年再见一面……妾,知足了……” 原来半年不曾来见她了吗?华秀冷手下一松,跟可欣在一起,时间总是飞快的吧?特别是说清了两人的隔阂,他们似乎又回到当初热恋时的情形,没有压迫没有纠纷、更没有这些让她如鲠在喉的女人们…… 赖可欣见他心软倒也没说什么,如若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旧情,那只会让她害怕。害怕她也会是这番光景。 “木槿往清辉池里下了寸骨不留!险些害死刈雯的孩子,你倒好,假装不知道?”华秀冷一想到豆丁的孩子险些化为一滩血水,心下愤怒再次握紧了手指,“出了事儿本君诛你全族你信不信!” “呵,真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更何况妾如今连张看得下去的脸都没有了……”莫纸瑶还是那副娇弱,只是那娇弱显现在布满枯树皮的脸上生生显出了几分狰狞,“君上杀了妾吧,既然君上心中已经没有了妾。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真当本君不敢?” 华秀冷握紧手指,藏在内室的木槿清晰的听到了骨节错位的声音。当下就推开有容的阻拦跑出来,“父君,你怎么能伤害母亲呢?” 松开手指,华秀冷只淡淡看了木槿一眼。这个女儿曾经是他最宠爱的,因为没了刈雯,他心中也甚是想念。 他应当有一个女儿,他想。 于是莫纸瑶就有了木槿,木槿一族是不可能产下血统精纯的魔族的。但木槿却出乎意料的天赋禀议,她是除了刈雯以外,他最优秀的孩子。 他或许应当给那至今下落不明的孩子培养一个强劲的对手,他想。 于是他对木槿万般宠爱…… 说是没有亲情,那绝对是假话。可就连这仅有的一丝,都随着这孩子的逾越消失殆尽。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继承人。 “来人,带下去。打入禁地。” 木槿不敢置信,莫纸瑶更是泪流满面。唯有赖可欣眸色莫名。 “君上,妾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槿儿,她还只是个孩子啊……还只是个孩子……”曾经高傲到找魔后茬儿的纸瑶娘娘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傲骨嶙峋,被华秀冷推开以后跪爬着来到赖可欣面前,“王后,妾错了。一切都是妾的错,求您发发慈悲饶了妾的女儿吧,求你了……” “母亲!你为何要求她?女儿不要你求她。” “跪下,给王后磕头认罪。”莫纸瑶有生以来第一次动手打这个孩子,她的心都在滴血。所有人都认为木槿一族确实没有动人的亲情,可是,对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孩子是排除在外的。 “我不认,我有什么错!”木槿目光狠毒的盯着华秀冷,“魔君之位父君说过留给槿儿的,可是她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父君非但不提这事儿,反而对我们越来越远……父君,你说话不算话!” “你没错?”华秀冷纳闷儿自己怎么会给刈雯培养出来一个如此没有脑子的对手,“你往清辉池里面下了寸骨不留是也不是?对待刈雯如此心狠手辣,你还没错?” “不是香消玉殒吗?”无意识的冲出口,木槿恨自己嘴快。 “香消玉殒?”华秀冷一字一顿,那是神族专门惩治魔族的禁药。就连他都要忌惮三分,若是用在刈雯身上……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完美的人,就是魔族也一样。虽然他们是最强大的种族,可神族才是人们承认的正道。因为这些丧心病狂的正道,已经变态到耗损自身的生命研究出来香消玉殒,就算与魔族同归于尽也坚信魔族是不应该存在的强大。 再无半分犹豫,华秀冷甩开木槿抓住的衣袖,“愣着干什么?带下去!” “君上!君上请让妾代替槿儿,君上……” “把她也带下去!” 耳根清净了不少,华秀冷伸手去环赖可欣的腰肢,“可欣,我们去看喵喵。” 不着痕迹的躲开,纵然一直对喵喵是不是小魔君没啥态度。但赖可欣还是生气了,“你承诺过给木槿魔君之位?” “我那是——” “你不用解释了,”赖可欣冷冷开口打断,“你也承诺过帮我找回记忆的。” “可欣,我……”又怎么能帮你找回呢?妖界每次来人本君都要挖空心思支开你,你的身世真的是不能说啊。说了以后,你怎么留在我身边呢? “过去的就过去吧,记忆也不是说找回来就能找回来的。”华秀冷尴尬的收回手,“这是一件需要机缘的事儿,大黄也说过了,你当初在络珈之祸的时候为了保护它跳下裂缝。他对你的来历也不是很清楚啊。” “算了,当我无理取闹好了。”她本就没指望找回记忆,只是他在刈雯之后有了木槿这个女儿还万般宠爱。是个女人多少都会生气吃错的吧?更何况还承诺那孩子本就属于自己女儿的魔君之位。 虽然喵喵是不是魔君她不怎么关心,可是这种行为真真是令人发指。 见她醋醋的样子,华秀冷终于知道了问题出现在哪里了。一把搂过女人的腰肢暧昧的凑近她圆润的耳垂,“生气了?嗯?我还不是为了给喵喵培养一个对手来的?真没有你想象的那回事儿……” …… 齐天这边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他一言不发消失的时候那谷锦钊就已经猜到了缘由。能让这跟他没什么感情一向胜券在握的儿子心急如焚,恐怕只有那小魔君做的到了。 这样义无反顾的爱情,他曾经也拥有过。只是后来……若是他再勇敢一点,再自私一点。是不是两人就不会走到今天的田地?想到妖界已经为蓝玄机孕有一子的挚爱,那谷锦钊微微吐出一口浊气。 下面并不是议论纷纷流言四起,他心里还是蛮骄傲的。那是醉兰给他生的孩子,很优秀不是吗? 等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即位的吉时就要过去。那孩子才匆匆赶回来。 擂台上最后一个不服的还站在那里,那是他正牌老婆的嫡长子,也是他之前一直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孩子。那谷家的规矩……不,魔界大部分家族都是这个规矩。 下一任家主只要提出即位,那势必是有了超越前任家主的实力。在这个基础上,他必须战胜所有不平的声音,才能坐上那权利的位子而不受人诟病。 “承让。” 齐天抱拳,并没有喊叫大哥。可以说他并没有按照血缘亲疏喊叫过任何一个那谷家族的人。他一开始出现在这里,就摆明了少主的姿态,他跟他们是不会有亲情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政治联姻 当脚踩上男人胸口的那一刻,齐天使出体内澎湃的力量。妖力魔力的混合注定壹加壹大于贰,那种融合不是那位嫡长子见到过的。 齐天知道,他成功了。他有了坚实的后盾,再也不是漂浮无根的浮萍了。于是,万众瞩目的即位大殿顺利的进行了下去。他,踩着所有在座男子的骄傲走上了高台。 但这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要与小豆丁比肩做那雄霸天下的王者。 唉,说到这里。他想要比肩的人才是一直在拖后腿的好吗?豆丁若是有他半分野心,怎么还会落到这部田地?别人是倚老卖老,她这是仗着脸颊长得嫩还想着逍遥几年。 结果呢?小寄生虫都快保不了了。 想到这里,豆丁摆摆手,“我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会好好跟着师——师父护法们学东西的。” “又是这样,喵喵,妈妈也知道你怀了孩子辛苦。也不想你整日舞刀弄枪蹦蹦跳跳的,”魔后见那寒修野还在昏睡压低声音,“可孩子长在你身上,修野星云他们不可能寸步不离……”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做暴风雨中最坚强的小草的,迎着逆境而上是每一个华夏子孙的优良传统。” “知道就好,明天开始继续学,不许找借口逃课了!” “好吧。” 明天开始,一定要好好学。不能老是拖大圣后腿了,不能老是保护不了这小寄生虫了。靠别人什么的,一点儿都不靠谱。虽然三人都很上心,但妈妈说的对。总不可能寸步不离吧? 从始至终,华秀冷一直都呆在客厅跟修程阎颜眼对眼。他本来觉着修程也是自家女婿,可是看来看去这孩子是个凡人不说脑门儿上也没有标注原产地。啧啧,那剩下的两个女婿在哪儿呢? 眼看着乌木玲珑来到魔宫摆明了帮助木槿跟刈雯夺位,怕是刈雯进入藏书阁魔君试炼空间的时间要提前很多了。 “看完了?”见赖可欣出来,华秀冷站起来,“走吗?” “嗯。” 华秀冷一直坚信傻人有傻福、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并不觉着自家血统爆表rp坚硬的女儿会出什么差错。能这么轻易叫人害了去,他都不好意思说那是他的种。 知道他们还要决定一下木槿到底怎么处置,小阎罗飘到华秀冷面前嘴一咧就是诉苦,“岳父大人,您可要给我们水仙好好出口气。上次红豆薏米粥的事儿还没来及处理,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就又对水仙下手了。” “到底不是一个肚皮里钻出来的,亲情什么的那都是个屁啊!” 看在这张与女儿七分相似的脸上,也看在他是孩子父亲的份上,华秀冷决定原谅这孩子的失口,“本君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好好照顾刈雯。” “是!”听了这句话,花蝴蝶心里多少有了底儿。看来岳父大人气的也不轻。当然了,本少爷的孩子那可是万众瞩目。出了差错,那把柴火担当得起吗? 一路无言,到了栖凤宫门口。赖可欣开口,“冷,你准备怎么处置木槿?” 她一向不管后宫的事儿,除非真的是忍无可忍。当然,自从两人说开了以后好了点儿。 “可欣想要我怎么办?” “我想她死,”赖可欣冷笑,“不,我想她们魂飞魄散。” “好,够狠!”华秀冷闪身上前亲吻女人拉成一条缝的猫眼语气中居然醋醋的,“这也就是刈雯你才这样,我什么时候才有这种待遇?” “你到底肯不肯?” “不,当然不。” “你——” “嘘,听我说。” “我们现在或许可以替她扫平障碍,可她不可能永远站在我们背后。”说到这里,华秀冷笑了,“木槿本就是我给刈雯培养的对手。只是没想到她是这么的不成器。” 似乎猜到了华秀冷的心思,赖可欣皱起眉头,“难道你还要再给女儿下绊子?” “……” “我们的女儿,会是最强的。放心。”心中有了决定的华秀冷想到那传说中万年难得一见的火树银花勾起唇角,“我,会给所有人一个最好的答复。” “而这个答复,会激发刈雯的进取心的。” “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现在——”华秀冷咬了女人圆润的耳唇,“我们来给刈雯生一个弟弟好了。” “你——流氓!” “不是吧?我不流氓将来我们退位隐居后没人养老怎么破呢?乖,听话。嗯……” 第二天的时候,魔君召见了乌木玲珑并且问了他的有没有婚配什么的。对此,赖可欣揉揉发酸的腰表示不能理解。倒是跟寒修野躺在一张床上等着喂药的豆丁爪子一抖,“什么?问乌木玲珑有没有婚配?” “是啊,”墨香拿出丝帕给豆丁擦擦唇角,“公主殿下喝完以后去哪里?藏书阁?栖凤宫?” 看了眼还没有醒过来的寒修野,豆丁叹口气,“栖凤宫吧,画眉还有娜米护法都在栖凤宫。本宫今天不想看书。”也不想看到变得奇奇怪怪的白胡子老头。 “父君问他有没有婚配……”猛地抬头,“不是要把他跟本宫牵线吧?” “啊?”墨香想了想,“有可能。” “政治联姻什么的,化敌为友强强联手。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社会和谐,主子你就从了吧。”大黄不再蛋疼得瑟的紧,左蹦右跳表示他还健在,“再说那乌木玲珑,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 “大黄你跳那么高,不怕扯了x。”一句话秒杀大黄,戳了人家痛脚豆丁觉得无比幸福,“有倒是旧伤未去心伤又来,本宫坐狗拉雪橇的梦想还能不能指望你实现了?” “……”边画圈圈边离开,大黄默默的遁了。 “水仙你想要坐狗拉雪橇啊?”花蝴蝶咻的出现在头顶,“我们地府有的是狗,实在不行鬼魂可以不?而且我们地府的医疗设施那可是一流的。白求恩知道不?我从小到大的有病没病都会去看看他的。” “……,白求恩?” “不行啊?华佗什么的也在哦,所以,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照镜子一样的贴近豆丁的脸,“我们回地府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生大赢家 摇头表示你地府的鬼魂实在是丑出了品味丑出了境界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豆丁说,“地府的鬼实在是丑的惊天地泣鬼神,为了寄生虫有一个好的参照物,我还是乖乖呆在魔界看这些优质美男子好了。” 花蝴蝶点点头,魔界的魔族个个俊美阳刚就连侍卫多数也是不凡。所以魔族的品味真的不是一般的高,倒也可以理解她不想去地府看那些鬼脸的事实。 话说他前几天还听到宫女们抱怨那个乌木玲珑什么的不是侍卫,想要嫁给长得英俊的侍卫。可是,尼玛,那些侍卫已经算是中上之姿了好吗?他地府若是有一半鬼魂长成那样,他也不用担心水仙恶心想吐了。要求真是忒特么的高了。 “等等,”想明白了自己也是貌美娇艳一支花美男,阎颜飘过去跟随豆丁的脚步,“孩子好不好看不是全靠基因的么?我在地府出声也没见受那些个影响啊。水仙,等等,地府可以呆。相貌真不是看看漂亮的人就可以英剧潇洒的……” “但是,我会吐的、我一定会吐的。” 一句话堵死小阎罗,开完笑,她是颜控好吗?在她的世界里,长得丑的连搞基的资格都没有还叫她去看那些个鬼脸。原谅她心理还没有强大到那个自个儿找吐的地步。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的?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绝不可能因为她的内心是多么的单纯善良,而是因为她的外表给他美好的感觉。实在是没有资本追求美人的,才会退而求其次要求她有一个美好的心灵。看吧,你连张脸都没有,再不圣母善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女人也一样。在这个看脸刷脸的社会,有一张美颜是多么的至关重要啊。让《整容日记》里的白百合姐姐告诉你,在当今社会,丑,只能用来辟邪。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可能多数人都不会介意一个人的外表。可是恋爱就不一样了,一旦谈婚论嫁,你确定你还要那么圣母的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长相?反正我看中的是你的内心? 醒醒吧,你没那么善良。你确定要对着一张看看就没有食欲的脸吃一辈子食不知味的饭?丑,注定只能做朋友。 豆丁从来都是真小人,她还就喜欢长得漂亮的咋地啦?咱这叫真实,当初在人界也不乏男生表白。搁到白歌白梦身上,那肯定是你是个好人,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儿的,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在豆丁这儿,那绝对是,“对不起,你长的太磕碜了,我不喜欢丑的。下辈子投胎好看一点儿再来找我好了。”不加掩饰、妥妥的不加一点儿掩饰。 贱人就是矫情,看不上别人也要整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点儿。可事实呢?还不是瞧不上人家?何苦把自己说的那么善良? 所以豆丁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个白莲花。果然,屌丝女跟白莲花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可是,当初对着寒修野那张残了一半的脸她怎么就想不明白是怎么吻下去的呢? 算了,摸出袖口多时未见的****还是好好学习刀法保护小寄生虫好了,那些费脑子还想不明白的事儿就让它随风飘过好了。 “公主殿下,王后说让您去大殿。”一个宫女对豆丁说,“君上正在大殿召见乌木公子,好像……在说木槿公主的事儿。让您过去。” “让父君看着办不就好了?本宫不想看到那个贱人。” “可是——”宫女脸上有些为难的看了墨香一样,“君上要您过去,奴婢……奴婢只是个传话的。” “欸你这小宫女怎么回事儿?本宫说了,不想看到那个贱人!” “公主殿下!”墨香摆手让宫女下去,“你下去,说公主随后就到。” “墨香姐姐!” “公主,君上要您过去。那肯定是要听一下您的意见的,”墨香苦口婆心,“如今咱们是受害的一方,当然不能轻饶了她。可是您不出现,难免君上会保有一分情面。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木槿是君上宠了十五六年的孩子了。” “就知道是这样,便宜老爹就是个墙头草。一会儿妈妈一会儿莫纸瑶的,哼。” 话是这么说,豆丁还是随着宫女去了大殿。墨香则跟在身后摇头叹息,公主殿下这性子,好自然是好的。可有时候却也太过直白冲动。毕竟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王后他们是不是也太揠苗助长了? “儿臣拜见父君。”父君千岁万岁赛王八,想到这里,豆丁勾起唇角,王八?嘿。 “起来吧。” 华秀冷指指身旁的座位,“坐到本君身边来。” “哦,”豆丁起身,“谢父君。” 猫眼滴溜溜的转,没见到木槿那贱人啊。不是说惩治她的吗?还是——看到乌木玲珑一派淡然的坐在椅子上怀里还抱着冲她眨眼睛卖萌的小女孩儿顿时警钟大响。 尼玛,不是真的像大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样是要为了社会和谐发展生态自然稳定再给她弄一个男人来吧? 僵硬的坐定,豆丁以不变应万变。只是华秀冷开口,瞬间证明她真的是想太多。 “乌木公子,本君听闻你这次前来,是要看你的木槿表妹。真是不好意思,家丑本不该外扬的。”华秀冷似是纠结了一会儿,“她现在在地牢里,怕是不能见你了。” “臣知道。”乌木玲珑不知道魔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一问一答。 “令堂可还好?本君记得她们姐妹感情好,相比这番前来也是要你探望一下她们吧?” “家母很好,谢君上关心。”想到母亲出门时的交代,回答的自认滴水不漏,“家母让臣来看望姨母,不想……竟出了这般事儿。臣,深感痛心。” 华秀冷勾起唇角,豆丁瞬间觉得冷飕飕一股阴风吹来。便宜老爹绝对是有潜台词,下一句开口,遭殃的不造是哪个。 “其实,木槿倒也不是不可以放出来。”故作为难,华秀冷说,“只是,本君也不知道你们感情如何,是不是能够——” “臣虽然自小与木槿表妹不曾多见,但感情总还是有的。这次的事儿,臣知道君上为难,但家母希望臣照看一下姨母与表妹,若是有会还的余地,还望君上开恩。” 虽然讨厌华秀木槿,但毕竟敌我分明。母亲的交代还历历在目,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胡说,木槿表姐讨厌死了。哥哥跟她感情根本就不好!”湘儿生气了,哥哥为什么要说他们感情挺好的。明明那个坏心肠老妖怪的女儿偷了哥哥的花蕊做坏事来的! “湘儿!不许胡说,哥哥跟木槿感情是很好的。”纵然不能帮助木槿夺位,但看在母亲的面子上…… “好,既然如此,那想必乌木公子也是愿意出手相救的。这样本君就放心了”华秀冷挖的坑终于还是没有白挖,“既然如此,联姻吧。” “啊?”这种神反转是怎么回事儿?尼玛要不要这么跳频? “内个,我还要找画眉护法研究一下****再联系。”说着豆丁起身欲走,乌木玲珑也是面色窘迫。 “坐下,这正说处理木槿的事儿呢。” “好耶,刈雯姐姐嫁给哥哥。湘儿就能找小狐狸玩儿了。” 小狐狸小狐狸,那死狐狸跑哪里去她还不晓得呢。豆丁默默吐槽,果真给大黄那狗嘴说对了。这种奇葩的联姻便宜老爹还真是敢想! 墨香目瞪口呆,但随后又是释然。若是那火树银花能为公主所用,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本君哪里有说让刈雯嫁给你哥哥了?”难得逗弄小孩子,华秀冷一副怪蜀黍的模样,“本君说的,是你木槿表姐。” “啊!”湘儿嘟起嘴唇,“湘儿不同意,不要坏表姐做湘儿的嫂子!” 乌木玲珑更是吃惊,若说刚刚的误会是个美丽的错误,那么如今的事实确是雷得他外焦里嫩。几经思索,他能找的理由竟然全部被那魔君堵死。 家中为婚配,与木槿感情好,愿意救木槿……现在用什么办法推脱? “这个结果,刈雯可还满意?” 豆丁心下一松拍手笑了,“好,父君英明。木槿妹妹平日里呆在后宫定是少了玩伴才养成如今这般性子,既然她与乌木公子感情好。这亲上加亲倒也是一桩美事儿。” “如此,木槿妹妹随了乌木公子去乌木家族,倒也山高皇帝远少了责罚……而乌木公子,则可以代令堂好好照顾表妹不是?真是一箭三雕的决定。亲上加亲、没有责罚、还能了了令堂的心愿。父君英明,儿臣甚是满意。” 这就等于她不用落下赶尽杀绝的诟病还能把那贱人发配边疆?让那癞蛤蟆远远看着魔都这块天鹅肉才是最损的惩罚啊…… 华秀冷赞许的点点头,不仅如此,还将乌木族的势力划给木槿。给你这鬼丫头找了不小的绊脚石呢。哈哈,本君才是人生大赢家有没有!一箭三雕,啧啧。一是排除了孩子危险,而是打发了火树银花,三是还能给那精力旺盛的丫头找个绊脚石打打boss升升级。 “乌木公子,你觉得如何?” 第一百七十五章 老奸巨猾 玲珑面色微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湘儿却已经跳脚,“不行,哥哥你不许娶她!她坏死了坏死了坏死了。” “湘儿,不得胡闹。”乌木玲珑终于还是点头同意,“臣,谢君上。” 并不觉得乌木家族的势力有多么的不容小觑,豆丁觉着吧,眼不见为净。更何况近亲结婚能生出聪明的娃娃来吗?让我大二十一世纪的生物学告诉你:近亲结婚,只能创造更多的社会残次品。白化病血友病什么的,一抓一大把有没有? 不过话说起来,魔界怎么还在表妹表哥的亲上加亲?难道这个社会没有发展吗? 豆丁高兴了,自然不管魔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婚姻道德体系。跟自己没了关系,瞬间放松瘫软在了椅子上摸摸小腹觉得自己有点儿饿。 “既然乌木公子已经同意,那么本君就赐婚好了。” 百无聊赖的觉得等下就可以去栖凤宫弄点儿吃的,下一秒听了华秀冷的话豆丁的脸瞬间黑的锃光瓦亮。 因为华秀冷下句话绝对是妥妥粉碎了豆丁眼不见为净的幻象,他说,“本君这就派人通知乌木家主,择日成婚。不知道乌木公子喜欢我魔宫的哪座宫殿?成了亲以后也好搬过去住。” “什么?不是华秀木槿嫁过去啊?”豆丁瞬间清醒,“怎么回事儿?” “本君什么时候说过要木槿嫁过去了?”华秀冷见那丫头吃瘪暗爽不已,喵的,叫你跟老子抢老婆、叫你不思进取、叫你不好好给老子招几个女婿四平八稳的称霸天下!老子能让你就这么混日子? 不仅豆丁,乌木玲珑与墨香也没有料到是这么个情况。他是家中最有可能准确的来说是已经内定的下一任家主,怎么可能跟木槿成亲以后呆在魔宫做她的男人?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喜欢华秀木槿。之所以答应娶她无非是为了母亲大人,他以为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不过是救她的一个办法。以后他要娶多少女人,那华秀木槿能管得着吗? 可是如今这魔君老奸巨猾,竟然唱了这么一出。他倒是有些不明白了,真是这样的话,一般男人当然选择帮木槿夺位,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成为他继承人的绊脚石?还是——他本就是为了给那猫眼女孩儿一块绊脚石? “父君,你确定你这是在惩罚她而不是在嘉奖她?”豆丁额角突突直跳,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干出什么样的事儿来。尼玛,这根本就不是亲爹好吗?华秀木槿……一想到这如鲠在喉的存在,豆丁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这话怎么说?本君还没有说完,”华秀冷见豆丁瞬间战斗力爆表的表情点点头很是满意,“禁她半年的足好了。” “华秀冷!”深吸两口气,豆丁压下心中的怒火,“好,很好……儿臣很满意,半年以后就是儿臣分娩之时,父君还真是想的够周到。”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特么的能不生气吗?好,华秀冷。既然你非要逼我,那么她华秀木槿真是活够了! 乌木玲珑再没有接话,反正就算是跟那华秀木槿结婚以后还可以各玩各的不是吗?那个阴狠却又没什么脑子的女生喜欢和肖想的,可是那谷家族的现任家主——那谷星云。 据说,还是这小魔君的正牌魔夫。好吧,既然这个结果大家都不满意,他也就没什么吃亏的了。反正他也不是最吃亏的。而且看那小魔君的样子,今后呆在魔宫里有的好戏看了。华秀木槿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还是一回事儿,他着什么急? “既然如此,那么本君可就下旨了。” 转身就走,豆丁才不管这便宜老爹有没有面子。他脸都没有,要什么面子? 墨香随后跟上,魔君面前没有她插话的份儿。此刻也是为豆丁鸣不平,“君上也真是的,明明那个木槿已经这么害公主的孩子了,还这么包庇她从轻处罚。” “还把她嫁给乌木公子,这不明摆着把乌木家族的势力划分给她么!” “哼,就她那么个2b,给了她势力她估么着也不会用。”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豆丁轻笑,“这婚结不结得成……还是另外一回事儿呢。” “公主殿下要如何?” “本宫能如何?”豆丁挑眉,“她这个人,不下绊子,她自己都能蹦出些个为人不齿的意外来……你去看看修野醒了没有,顺便给本宫弄点儿双皮奶来。” 这话锋转的……相当之快。墨香眨眨眼睛反应过来,随后说,“奴婢还是先送您去栖凤宫,然后再给您拿吃的好了。” “嗯。” 到了栖凤宫,豆丁缠着赖可欣要了不少吃的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默默在在一旁难得不话唠的画眉,“眉护法,您给看看我家****怎么看怎么是一把杀猪刀。怎么可能是宝刀呢?” 画眉唇角一抖瞬间内伤。居然说能开天裂地的苍穹是杀猪刀……难道他脱离社会这么久了? 接过苍穹手上微微翻出青光,画眉淡淡的开口,“公主殿下,您现在的实力还驾驭不了苍穹。所以,在您看来它……就是一把杀猪刀。” 研究了半天刀吃了半天东西的某生物捧着圆滚滚肚子离开的时候,这才豁然发现——自己妈妈好像对便宜老爹的决定没什么异议欸? 不过这时候的她对上寒修野深情的眸子微微撇开了头——好奇怪的感觉,一直以来认为相当讨厌自己的男生竟然可以为自己做到这样,那种感受真的是……说不上来。 “魔君要把木槿嫁给乌木玲珑?” “额……是啊,”豆丁接过墨香手上的药递给寒修野,“日子正在定了,完了以后禁她半年的足。直到小寄生虫出生。” 抬起手摸了摸豆丁的发梢,寒修野唇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要生气,对孩子不好。魔君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逼你一把。不然你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嗯,虽然猜到了。但还是——”握住的拳头嘎吱嘎吱响,豆丁呼出一口浊气,“有些生气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虚假的泪痣 寒修野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失血过多损失了功力罢了。可是说他没什么事儿吧,若不是靠着may的生命维系,他也是在生命边缘行走过的人了。 所以说,附加技能相当重要。 豆丁低头看了身边的白球一眼,伸出脚踢踢他昏睡的脑袋,“死大黄,你可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不然我要你这累赘作神马用?” “……”大黄打了个滚没理她,主要是实在是吐槽无力了。如此不思进取的主子不思进取也就算了,居然还五十步笑百步?算了,不鸟她。 她还是回到了麒麟殿住着,因为小阎罗那家伙天天守在采霜宫蹲点儿盯着这二人。寒修野也知道她对他仅仅是感激之情,所以也没有理由让她一直呆在他那里。 如今一神一鬼都是麒麟殿的常客,破天荒的还没什么冲突不过是因为他们都寻思着怎么处理那个华秀木槿…… “要我说,直接找那黑白无常收了那柴火。一了百了啊!” 寒修野淡淡的瞥了一眼托着腮帮子悬浮在沙发上的小阎罗一眼无语的摇摇头。 “我去,死面瘫,你不要每次都否定我好吗?”花蝴蝶立马跳脚,“水仙~你看他……” “你每次都说这么一个办法,他就是想肯定你也是有心无力啊。”豆丁摸摸微凸的小腹鼓鼓腮帮子,“这事儿还是不能急,我要好好想想。” “乌木玲珑,不是什么善茬儿。”寒修野开口打破沉静而后没了下文。 豆丁瞬间秒懂,而小阎罗则眨眨眼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就这么办!”豆丁一怕巴掌一锤定音,“师兄你弄一点儿药来,小屁孩儿准备几个机灵点儿的鬼魂。最好是能能量强大上别人几次身都小菜一碟儿的boss级。成亲?哼……” 寒修野点点头告辞回去研究药去了,小阎罗刺溜一声蹭到豆丁身边,“内个……我还是不懂啊……” “哎呀,到时候等着看戏咯。” “……好吧。” …… “表哥,父君赐婚了?”木槿高兴的冲上去,“太好了,我没有被处罚。父君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乌木玲珑走个形式进门去见华秀木槿,就被她高兴的样子雷了个外焦里嫩。真是个没脑子的,他想,怪不得魔君都要帮着她她才能成为那个女生的对手。 “哼,到时候我们联合起来夺了华秀刈雯的位子。你就是正牌魔夫,看那小婊子还嚣张!” 比起华秀木槿的得意忘形,莫纸瑶毕竟是一把老柴火。虽说没什么花开二度的可能,但毕竟还是吃了很多盐走了很多桥的高品质木材了。 只见她颦起了满是枯树皮的脸,“玲珑,君上是不是禁了木槿的足?” “嗯,半年。直到华秀刈雯的孩子出生。” “老妖婆怎么知道?”湘儿口无遮拦被乌木玲珑抱住嘴巴,“姨母,湘儿不懂事希望您不要见怪。” “她还是个孩子,姨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说是这么说,但她容貌一去不复返的事儿却终究是难言的伤,只不过现在陷入思考没工夫理这丫头罢了。 “娘,怎么了?不就是禁几天足吗?我觉得惩罚很轻啦……” “你懂什么!”莫纸瑶气急败坏,果然是扶不上墙的阿斗,“给点小恩小惠就是好了?你知不知道禁半年足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乌木玲珑眯起眼睛,怪不得魔君挑选华秀木槿做小魔君的对手。她虽然没什么大脑,却还有一个狗头军师的娘。原来如此……竟是让小魔君跟莫纸瑶斗? 果真好本事。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的对手,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你知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才是你父君最最看重的?鬼族与魔族的混血……我魔族历史上还不曾出现过这样的血统。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混血魔族你也看到了……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你不知道?” “你是说……那孩子会像那谷星云一样……不,为什么她的孩子没有掉?为什么?” 乌木玲珑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不想掺与这两人鸡毛蒜皮的废话。她们说说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天差地别?小魔君身边的男人,哪个拿出来都是独当一面……五个……呵,现在的三个都足以翻天覆地,更何况还有两个未出场? “婚期定在三天后,母亲届时会来的。告辞。”说完这句话,乌木玲珑抱起地上抠手指委屈巴拉的湘儿走出门。 “娘,那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华秀木槿没了得意,尽是对前途的担忧。万一,万一华秀刈雯真的做了魔君,那么她华秀木槿还会有活路?不,她不要这样。她自小就习惯了最好的,一直都是第一一直都是天之骄女。可是突然有一天,华秀刈雯回来了,一切都变了。 是她抢走了自己的一切,都是她……眼中放出毒辣的光芒,她缓缓抬起眸子,“娘,有容是白眉护法中意的女人。我想我们可以通过她,除掉华秀刈雯。” “你傻吗?她出了这样的事儿还能这么没有防备?有容那个胸大无脑的家伙,这次如果不是她出的馊主意你也不会落得这份田地。乖乖等着出嫁就好。” “……” “但愿……阿琳不要嫉恨为娘,你能顺利嫁给玲珑。” 嫉恨这两个字含含糊糊的,华秀木槿并没有听清:“什么?姨娘帮我们不是应该的吗?” 莫纸瑶眼神望向远方,说实话,莫琳能让乌木玲珑过来看她她都是有些受宠若惊的……难道她已经不再嫉恨当年的事儿了?也已经不再爱……唉! 摸摸木槿的发梢,莫纸瑶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我们木槿一族,只有对自己的子女才会是真正的亲情啊……” “可是若我当了魔君的话,玲珑表哥也受益很大啊。” “你不懂……” 莫纸瑶的脑子陷入疯狂的回忆,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这么多年,华秀冷再也对她没了当初的好。原来是谁的,真的终究是谁的吗? “娘,君上给木槿赐了婚。” 回到住处,乌木玲珑第一件事儿就是千里传音告诉莫琳。湘儿在一旁立马迫不及待,“娘,姨母是个老巫婆!丑死了,木槿表姐坏死了。那个魔君还要木槿表姐嫁给哥哥做湘儿的嫂嫂,湘儿一点儿都不喜欢这里。你快来接湘儿回去好不好嘛?” 乌木湘说着就要抹眼泪,玲珑只得把她抱在怀里拍哄,“娘三天后就来接你回去了,不哭了不哭了。” “玲珑,”莫琳脸色一变,与莫纸瑶一模一样的脸上尽是严肃,“你答应了?” 莫琳与莫纸瑶乃是一胞双子,容貌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她右眼一颗忧郁的泪痣,二人几乎完全一样,可就是这一点点的区别也在二十年前没了区分。莫纸瑶为了嫁给心上人,生生做出一颗虚假的泪痣。并且…… “嗯。”乌木玲珑点点头,“木槿给小魔君下了药,差点儿害了她的孩子。孩儿为了帮她一把让她免受责罚不得已答应了魔君赐婚的提议。” “婚后,他会给木槿禁半年的足。” “你为什么要答应?娘说过力所能及,什么时候说过要堵上你一生的幸福?”莫琳捏碎手中的珠串眸色不明,莫纸瑶,你抢了我的幸福,我没说什么。如今你竟然还要抢走我儿子的幸福? “娘,怎么了?” 回忆被拉回,莫琳弹走手上的粉末,“马上跟魔君说,这亲,你不成。” “为什么?儿臣已经答应了。况且婚期就定在三天后,魔君已经把喜帖交由崇明护法分发了……突然悔婚,总要有个理由吧?” “琳儿,怎么?” 突然插入的男音打断了莫琳的话,湘儿立马狗腿儿的叫了声父亲。 “魔君给玲珑与木槿……赐了婚……” “玲珑答应了?” “嗯。”莫琳有口难言,乌木家主并不知晓其中的头头道道一直以来都认为两人姐妹情深,所以并不能理解莫琳的心急。 “答应了就成亲嘛,有什么担心的?”乌木家主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最宠爱的儿子若是与华秀木槿强强联手,做个正牌魔夫估计没什么问题。 “好什么好?”莫琳难得一改温文儒雅忧郁美人的气质,“有什么好的?难道玲珑跟别的男人分享一个女人你这做父亲的很有面子啊?” “夫人,这有什么不好呢?我们魔族历史上,多少女皇?可是大权在握的女皇又有几个呢?真正实权在握的,可是那些有能力的魔夫……” “说白了,女皇,不过是个生下纯正血统的工具。本座还真不相信木槿有那华秀冷的气势。所以若是玲珑与木槿成婚,而且木槿做了魔君的话……我们玲珑,才是——”言尽致此,乌木家主相信这个聪明的女人会明白的。 “可是你不要忘了,木槿面前还有一个华秀刈雯。她可是魔族历史上最纯正的魔族血统。最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话,莫琳没有说。因为她知道,乌木家主是她的天是她的夫,却独独不是可以理解她的爱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胜券在握 于是,这门亲事还是定了下来。因为莫琳实在是拿不出合理的理由能改变乌木家主的决定。那种有口难言的感觉时隔二十年以后再一次深深体会,莫琳握紧拳头打掉牙往心里咽。 她不会就这么搭上儿子的幸福的,莫纸瑶,你凭什么还能心安理得的这样对我?你当真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莫琳? 乌木玲珑没说什么,一切都是乌木家主在安排。湘儿反抗也没有什么用,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做什么?除了撒娇卖萌骂骂老妖婆坏女人似乎真的没什么办法了。 切断联系,湘儿跳下乌木玲珑的怀抱蹲在墙角用芝麻大的脑门儿想办法去了。徒留乌木玲珑一个人迷惑纠结,娘居然是不想帮姨母的?为什么?姨母是除了他与湘儿最后的亲人了不是吗?难道自己这么做错了? “嗯,就这样!”似乎想通了什么,湘儿跐溜一声跑出他们暂时的住处。 “湘儿,你去哪儿?” 随后跟上的乌木玲珑见那印着麒麟殿的三个大字的牌匾,一把拎起前面哒哒跑的湘儿,“湘儿,不要胡闹!” “刈雯姐姐,刈雯姐姐……” “小郡主,公主殿下正在休息,您有什么事儿请等她睡醒再说好吗?”虽然不想搭理,但墨香面上还是没有带出来的。再说了,这么说也没啥错。公主殿下本就是嗜睡成性,中午不睡下午崩溃的典型。叫他们等着又怎么了?没乱棍赶出算是不错了。 “不好意思,小孩子闹脾气打搅了。” “怎么回事儿?”豆丁抱着被子转了个身,揉揉乱糟糟的头发伸出一节细白的小腿。 从床底下找到自己的拖鞋,她扒拉着鸡窝头走了出来,浑然不觉自己穿的袋鼠装有什么不妥。见那门口僵持呆愣的兄妹,打了个哈欠,“找我什么事儿?” 根本没料到会见到这么个状况,乌木玲珑动了动嘴唇没说出所以然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衣服,很奇怪的感觉。不庄重却……却生生有种特别的味道。 这一刻,他终于深刻明白到豆丁与木槿的区别。怎么说呢,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不是穿两件高大上的衣服被别人叫几句公主殿下就能装的出来的。 而这个女孩儿穿着随意柔和的衣服,睁着眼看着就要抬不起来的眼皮子抓着鸡窝头出现,让他觉得她是真正的优雅。因为一个真正优雅的女人,根本就不会去在乎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不是优雅高贵的。她只是呈现给别人发自内心的自信与快乐,她穿什么似乎都不是重要的。 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她这么穿很舒服,她不需要衣服来伪装自己的自信。 木槿斗不过她,这是乌木玲珑内心唯一的感觉。 “喂,不说我回去了。”豆丁翻了个白眼扭头往回走,真是的。一大中午的扰人清梦。 “刈雯姐姐!”湘儿冲上去小心翼翼的看了豆丁的脸色悻悻的说,“那个,你可不可以跟魔君大人说哥哥不要娶木槿表姐了。我哥哥他根本就——” “呵呵,”豆丁眨眨猫眼睡意全无,“乌木公子,本宫没听错吧?” 猫眼狡黠玩味,豆丁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似乎乌木玲珑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一样,而她则是胜券在握的胜者姿态。 莫名被看轻的感觉让乌木玲珑很是不适,他皱皱眉头最后还是温文儒雅的开口,“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我们这就回去。” “好啊,慢走不送。” 转身踢踏着拖鞋走回去,豆丁才没那心思应付一群外人。她能跑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状况已经是破天荒了好吗?等等,老娘为什么要跑出来浪费生命? 见她真的走回去再没了动静,乌木玲珑面色有些僵硬。他真没有见过如此随性的人,似乎一切都应当也都会随着她的意愿发展的感觉。可她明明还只是个公主不是吗? 算了,关自己什么事儿。想清楚了这一点儿,乌木玲珑挥挥衣袖带走了湘儿。 趴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儿,了无睡意的豆丁决定去看看寒修野的药怎么样了。 修程见她进来露出阳光的笑脸,“大哥在内室,要去看看?” “嗯,大黄呢?” 修程听到这个名字脸色莫名,他只能精神上同情那只千疮百孔的上古神兽。 “啊!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大黄的惨叫从内室传来,豆丁悻悻的摸摸鼻子,“那啥,既然大黄在试药。如此血腥的场面我想我一个国宝级的孕妇还是不要去见证如此血腥的场面好了。” “……”修程给旁边的椅子放上软垫,“那你坐这儿等会儿好了。” 其实要大黄试药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但豆丁构造神奇的脑子难得动了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想啊,寒修野研究的药那可是——咳咳,大黄难得找到一个同类,不撮合撮合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你说哪天这两狗若是一个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了,她不就有狗拉雪橇坐了?更何况,她自从明白了附加技能的重要性就觉得自己这当妈的要给寄生虫开好强大的外挂? 可是……看了一眼高冷的窝在椅子上金光闪闪的may,豆丁心底默默鄙视了一下大黄的人格魅力,真是弱爆了。药给你、机会给你,你还绷着那值不了仨俩钱儿的自尊作高大上?嗯,活该讨不了媳妇儿。 主子,你不要老是一副本尊会打光棍的模样好吗? 大黄焦躁上火又似乎低沉抓狂的声音响彻耳畔,口口声声直指豆丁的罪行。 本尊是穷奇、穷奇你懂不懂?不要老是本尊配不上那个may不may的好吗?本尊还瞧不上她呢。你这么做拉低本尊的身份,你觉得合适吗!吼…… 后面的控诉淹没在嘶吼里,豆丁摸摸鼻梁看了一眼那个不造听没听到的母穷奇觉得也是。想到若是may跟大黄好上了,依may高冷的一如寒修野的个性,她还不是给别人养了一条听话的狗? 一想到这儿,豆丁颤抖了。嗯,说的对,咱们大黄也不是讨不到老婆的。还是不要讨一尊佛贡在家里好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东风呼呼的刮 手上一暖,豆丁抬起困顿的眼睛,“好了吗?药呢?”等了那么久,中午被打断的睡意再次席卷,眼皮子沉重的挂了铁块一样。 知道她身体没事儿,寒修野这才拿开手。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儿给豆丁看了一眼,却再次收回袖中,“还是等小阎罗回来交给他好了。” “……也好。”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落没多久那花蝴蝶就带着一股冷飕飕的风袭了回来。 拍拍自以为风尘仆仆其实一丝不苟的衣服,花蝴蝶儿嘿嘿一笑就飘到豆丁面前,“水仙,怎么样?我办事儿靠谱儿吧?看看这一大群雄壮威武的鬼,啧啧。” 见二人疑惑的盯着空白处,花蝴蝶恍然想起来自己还没让几位现身。 挥挥衣袖让那群鬼现身,他一脸得意,“色鬼艳鬼吊死鬼,水鬼穷鬼老烟鬼应有尽有。不够我再回去找找。” “额……够了够了。”看着一屋子拉风无比的鬼头,豆丁瞬间头大,“师兄,计划就是之前我们说的,你安排一下。我回去再睡会儿。” “什么?”还沉浸在表功中无法自拔的小阎罗跳脚,“又让他来?” 顾自往前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后天就是他们的成亲之时,后天几号来着?豆丁抓抓脑门儿想不起来,来到魔界以后她就纯属混日子状态,从来都是不知道何年何月的。一定要毁了两人的婚事,将绊脚石扼杀在摇篮里。 这么想着,豆丁忍不住仰天长啸,让东风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魔界大喜的日子。 据说乌木玲珑的母亲父亲也来了,想到这里,豆丁忍不住好奇的问墨香,“墨香姐姐,我们魔界有白化儿学友病吗?” 墨香正在给她梳头发的手一顿,表示真心没有听懂什么叫做白化儿血友病。给她打理好头发带上了象征身份地位的紫色头饰,这才输了口气,“好了。” 抬眼看了镜子中肉肉一去不复返的脸颊,豆丁抬手摸摸觉得陌生。她什么时候有了尖下巴的? 此时同样抬手去摸脸颊的还有华秀木槿,她一身红装着实娇媚,“娘,槿儿美吗?” “美,当然美。”莫纸瑶爱怜的看了要出嫁的女儿一眼,恍然想起什么似的严肃了面孔,“你房中的面首们打发走了没?成了亲以后可不比从前,你表哥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火树银花。我们还要仰仗着他们的势力来争夺魔君之位,可不能刚成亲就给他难堪。” “哎呀,我已经叫扶柳打发了。我是那么没轻没重的人吗?” 想到那个华秀刈雯能够理所应当的在成亲之前怀上别人的孩子,不禁心里还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那谷星云那么喜欢她,都怀了别人的孩子了还要霸占着那谷家的新任家主?哼,等着吧,等我继承了魔君之位,早晚把你的男人全都抢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莫纸瑶稍稍放松。 “好,当然好。姐姐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在魔宫占据一席之地,可真让妹妹好生佩服。” 莫琳的身影缓缓清晰,那张与莫纸瑶一般无二的脸上尽是讽刺,“哟,姐姐。您这脸是怎么回事儿?不会是又为了博取同情什么的自我伤害吧?” 修长白嫩的指头抚上莫纸瑶布满枯树皮的脸,莫琳勾起唇角,“这幅模样,君上竟然还能容你到现在。姐姐,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莫纸瑶理亏在前无言以对,木槿虽然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但看脸色还是会一两分的。她不知道母亲跟姨娘之间到底有什么隔阂才如此针锋相对,但收到母亲制止的眼色她也明白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 “你要怎样才会帮我们?” “我要怎样?”莫琳失笑,移开修长的手指嫌弃的用丝帕去擦,“事已至此,我不帮自己人,却还能怎样?” “……”这么便宜? “姐姐这幅表情是要如何?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么便宜?”莫琳挑眉,忧郁的眉眼带上些许生动,奸猾狡诈却真实无比到让人生不出厌恶感。同样的脸,天翻地覆的感觉。 “我帮你不过是为了自个儿的利益罢了,”说到这里莫琳闪身上前喂了木槿一颗药,在母女二人震惊的目光中拍了拍手弹掉手上莫须有的污渍,“不要耍什么心机,木槿这儿媳妇儿,我还真瞧不上。” “你给槿儿吃了什么?”莫纸瑶大惊失色,“槿儿,快吐出来、快!” “没用的,这药入口即化。”冷冷的看了莫纸瑶一眼,莫琳甩袖转身,“乖乖准备婚礼好了,乌木还在前面陪君上。姐姐好自为之。” “莫琳,你太过分了!你不应该伤害槿儿的,有什么就冲我来,你凭什么伤害我的女儿?” 莫纸瑶竭斯底里,配上那张相当销魂的老脸当真是丑出了境界。可是莫琳却再也没了手足之情,她头也没回的冷笑道,“我以为,我没有直接害死你的女儿以牙还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呢。” “原来你知道,你竟然……”知道当初的事儿。 莫纸瑶惊恐的抬起头,之前她以为莫琳不知道当年的情况尚且犯嘀咕害怕莫琳不帮她,如今她更怕的是她怀恨在心以牙还牙。她已经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木槿,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似乎猜出了莫纸瑶的害怕,莫琳说,“放心,留着你们还有用。” “别逼我撕破脸,之所以将错就错承认这婚事。不过是看在木槿有可能继承魔君之位的份儿上,好好当一个傀儡有什么不好?我不会让玲珑亏待这小外甥女儿的。” 看着面前窈窕的背影渐行渐远,莫纸瑶生平第一次后悔当初做下的错事。喃喃的后退,却撞到了脸色惨白冷汗直流的木槿。回过神来摸索着把女儿抱在怀里,她这才算是安定了心神。 “娘,姨母……姨母为什么……为什么要……” “槿儿,娘对不起你。娘欠下的债却要你来偿还,娘对不起你啊。”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槿儿你怎么样了?” “你哭了?”木槿感觉好了很多,抬手不置信的摸到莫纸瑶眼角的泪花,“娘,你怎么会有眼泪的?魔族,不是没有眼泪的吗?” “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 “我好像没事儿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慌乱的拉起地上的女儿,莫纸瑶急匆匆给她整理头发。魔族没有眼泪并不是魔族不会流泪,只是他们习惯了冰冷习惯了暴力的杀戮,从而很难体会到悲伤绝望。 “娘,你跟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莫纸瑶给她整理衣物的手顿了顿,还是选择了面对,“娘对不起她,因为娘是一个势利的女人。为了嫁给你父君,不惜设计她代娘出嫁。而且……害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你会怪娘狠心吗?” 木槿摇摇头,“娘做什么都不会伤害我的。” “对不起,对不起,若是娘早知道这一切都会报应在你身上,娘就算是死都不会这么做的。”莫纸瑶追悔莫及,本来木槿与玲珑的婚事就是一个意外。这个华秀冷偶然的决定让她看到了重新争宠夺权的希望,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儿。 能在乌木家族从小妾爬上主母的位子,莫琳再也不是之前可以任她欺凌的单纯女生了。与她联手,如今是与虎谋皮。 “槿儿,你一定要怀上玲珑的孩子。否则我们就会成为一枚弃子。”想明白了形势,莫纸瑶叮嘱,“记住,千方百计也要怀上玲珑的孩子。知道吗?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嗯。”木槿呆呆的点点头,红绸映衬的脸上再也没了嚣张。 披上盖头被牵着走出来的时候,她咬咬牙祈祷,但愿今晚就能一举成功。若是这次怀不上玲珑表哥的孩子,怕是以后再难有机会的。毕竟——玲珑表哥,似乎也并不喜欢自己。而是看在兄妹的情分上出手相救。 坐在主位上的是魔君魔后,稍微往下偏一点儿的是豆丁还有寒修野等。 见木槿被牵引着走出来,豆丁拿了食物的手,寒修野立马无比自然的接过墨香拿来的手帕给她擦擦。豆丁还以为是那狗腿儿的小阎罗,待回头想要调侃两句正迎上寒修野的面瘫脸。 好帅,眼睛好漂亮,那种全世界在旋转而我永远只看你一个人的感觉让豆丁的心脏不受控制扑通扑通的乱跳。寒修野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喝了杯酒,“小阎罗已经带人去找那几个男宠了,事情很顺利。” “哦。”豆丁转回头抿酒,再抬头正对上齐天复杂的脸色。 手掌下意识的去推寒修野想要撇清关系,不料却被修野握住手腕。 “大哥,你来了。要坐哪里?” “哈?”豆丁不明状况,寒修野叫大圣大哥?有没有搞错?已经习惯了寒修野照顾的她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摸寒修野的额头,“师兄你没病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当年代嫁 反应过来大圣还站在一旁自己这么做真的是绿的炉火纯青,豆丁当下就悻悻的收回手没了动静。 齐天见此,心下一痛又是一轻,对寒修野善意的笑笑,“好好照顾她,我今天是以那谷家主的身份出席。不方便坐你们这边。” 他心痛是因为她似乎对寒修野出乎意料的好感,放松确是因为他……不,是他们,他们似乎对于豆丁来说分量越来越重。那个风华绝代的九尾银狐,真的能渐渐淡出她的生命吗? “嗯?”再一次被惊吓到,豆丁眨眨猫眼不明所以。那个面瘫师兄叫大圣大哥也就算了,看大圣这默认的态度是要闹哪样? “不要让她喝太多酒,我过去那边了。” “嗯。”寒修野点点头,当下把豆丁手里的水晶杯收了回来。虽然叫他大哥只是一个试探,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达成共识的两人似乎少了不少尴尬。 小阎罗蹭的跳出来,抢过寒修野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好了,都部署好了。就等着请君入瓮了。” 不容分说的坐在了豆丁与寒修野中间,小阎罗一咧嘴露出亮闪闪的牙齿笑的一脸灿然,“水仙,孩子有没有闹你啊?不舒服的话让这死面瘫给好好看看,他也就这么一点儿用处了。” “……” 低头吃其中几个还可以下咽的菜,豆丁决定无视这小鬼头。 当然小阎罗也没闹腾多长时间,因为那个据说万年难得一见的火树银花已经一身红绸的出现了。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豆丁所在的方向,而后恭恭敬敬的喊了君上。 接下来就是拜堂什么的,豆丁的目光却没再跟着乌木玲珑。因为她一向高端大气上档次藐视一切的父君大人,表情有些微妙。他一直在看乌木玲珑的亲友团。 没道理啊,豆丁想,乌木家族虽然势力不容小觑,但华秀冷那便宜老爹什么时候会如此失神?除了在妈妈那里经常是形象扑街,但往高大上来说也是一代枭雄了吧? 有什么玄机? 眯起猫眼瞳孔拉成危险的一字线,看清席位上众人的豆丁瞬间瞳孔放大。尼玛,这么像? 莫琳一脸爱怜的给湘儿夹这个夹那个,身边将军肚发福的男人威严而慈爱的坐着,对于这场婚礼很是满意似得点点头。 父君在看那个女人,这是豆丁的第一反应。难道是因为莫纸瑶毁了如花似玉的脸蛋儿父君怀念了?嗯,一定是这样。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这么想着,豆丁没了心思吃饭,一个晚上都紧紧的盯着那个举手投足间大家闺秀气质的女人。 豆丁一直在期盼莫琳与华秀冷眼神的交汇,因为她不明白所有人都举杯庆祝的时候那个女人却还是不曾抬起头来。 同样关注那边情况的,还有莫纸瑶。 不做贼人不心虚,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她就只剩下华秀冷那一点点的旧情了。 可若是他知道就连那一点点他深入脑海的回忆,都是她费尽心机抢来的。她又会是怎样的下场呢? 莫琳自然知道莫纸瑶在想些什么,她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默默传音给莫纸瑶,“放心,我没那么傻。抛却现在拥有的一切去换取他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旧情。姐姐莫要多想,以后只要你夹紧尾巴做人,在你还有利用价值之前,妹妹我是不会下狠手的。” 心下长舒一口气,莫纸瑶悬起的石头掉落下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她果然再也不是那莫琳了。 华秀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莫琳的时候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并不来自她与莫纸瑶一模一样的面容,而是她身上的气质。那种温文儒雅忧郁惹人怜爱的气质。 虽然纸瑶身上也有,但终归给人感觉到不自然的虚假。 一个晚上眼神紧紧粘着她,心下各种疑虑噪杂的袭来。他甚至去猜测莫琳才是当初与他一夜缠绵令他念念不忘的莫纸瑶。而这荒唐的猜测却在莫琳满眼温柔给乌木家主夹菜的时候被打破。 她是乌木家主的夫人,而他曾经欣赏与疼爱的莫纸瑶却早已不是当初温婉善良的模样。下意识的去握赖可欣的手,他庆幸身边这个明媚狡黠却又迷迷糊糊的女人还是当初那个模样。他应当庆幸,遇到此生挚爱的时候,自己已经有了保护她一尘不染的能力。 于是,莫纸瑶兢兢战战担心的情况一样都没有发生。 她最最敬重的君王果然还是最爱那个猫眼的王后,握紧拳头甩掉心里的苦涩,她算什么?莫琳是他疼爱欣赏的知己,赖可欣是他倾尽天下的挚爱。而她莫纸瑶呢?只是夹缝中恬不知耻偷盗别人感情的跳梁小丑吗?这么多年,她得到了什么?她究竟得到了什么? 莫琳虽然当初被她设计嫁去了乌木家族,但她收获了优秀的儿子与女儿还有乌木家主的万千宠爱。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放弃了爱情而选择摆在眼前丰盛的面包。而事实证明她是正确的,因为那个男人心里就只有那个猫眼王后、只有她…… 自己呢?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容颜尽毁反倒不如当初嫁给了乌木来的好。 贱人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会考虑自己的人品问题。永远都会觉得命运是不公的,永远都想要耍尽一切心机去改变命运。而事实上呢?上天原本的安排往往比机关算尽的要来的美好。 当初原本应当嫁给乌木家主的是莫纸瑶而不是莫琳,可是莫纸瑶在得知妹妹与魔君有了一夜情缘之后心生嫉妒。凭什么妹妹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她就要远嫁他方做一个不知道第几房的小妾? 所以,她伪造了泪痣。害死了莫琳腹中还未成型的孩子,更是设计了乌木家主与莫琳的初遇,让乌木对莫琳心生好感。 光是这样远远不够,因为要嫁过去的终归还是她莫纸瑶。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赶在莫琳去找魔君的之前,对乌木家主说出了自己与魔君有夫妻之实的谎言。还信誓旦旦的求妹妹代替她嫁给乌木家主。 第一百八十二章 狐王归来 “傻看着我干什么,吃啊,不是你要吃的吗?”豆丁拿了筷子给小阎罗,自己也坐了下来。拿苍穹做饭,这还是第一次呢。快尝尝什么味道。 这么想着,豆丁夹起一块焦黄芬芳的鱼肉。 “可以喂我吗?”花蝴蝶眼神亮晶晶的,豆丁不忍拒绝拿着筷子的爪子就伸向了小阎罗。 就纵容他一次又如何呢?毕竟是自己对不起他。可是她又对的起谁呢?是一直保护她的大圣,还是为了他丢了半条命的寒修野?亦或是,这个一直傻傻认为孩子是他的的小阎罗…… 花蝴蝶期待的张大嘴巴…… “啊呸,”无语的看着茶几上那团叼着鱼跑走的狐狸,小阎罗近乎怨气冲天,“死狐狸,那是水仙做给我吃的!是给我的给我的!是给我的!” 安泉满足而又优雅的以狐狸的身形吃鱼,听到小阎罗这么咆哮失笑,知道她给你做的本王才抢的好吗?我都还没吃过丁丁做的食物,凭什么这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吃? 见那消失几天的狐狸出现,豆丁心下道,是了,她唯一对得起的,怕是只有这只死皮赖脸的流氓狐狸了。 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回来干嘛,豆丁觉得非但自己没有对不起他,反倒是他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的。爪子摸上小腹,若不是这里有了这死狐狸的孩子,她至于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吗? 到处欠债,各种情偿…… 如果不是这死狐狸,自己还是那个只有大圣的华秀刈雯。也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跟乱认儿子的小阎罗牵扯不清,更不会因为救孩子欠下修野人情……也就不会有如今跟谁都牵扯不清的情境了。 如今这种情况,都是这死狐狸害的。 “算了,我再给你做好不好?” “嗯嗯嗯,”小阎罗点点头,“水仙最好了。” 可是第二条终究跟第一条不一样了,寒修野习惯性的来蹭饭,让小阎罗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虽然说了这是水仙特意做给他吃的,但怎么也阻挡不了寒修野吃吧? 论起来,他也是豆丁被承认的男人之一的。虽然不想分享那条鱼,但小阎罗抱怨了几句倒也没说什么了。一方面水仙已经做了两条了,难道还要再做吗?他舍不得啊……再说了,这死面瘫虽然可恶,但终归是救了自家儿子性命的。一条鱼而已,本少爷施舍了! 这么想着,小阎罗倒也能乖乖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做一个吃饭的美男子了。 墨香又做了食物端上来,豆丁才从死狐狸那里回过神来无奈吃饭。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有用了。有道是,有钱难买若当时,罢了罢了。只要以后不要再招惹其他不相干的男人就好了。 说是不招惹,可这又怎么能是她决定的呢?若她能决定,这三三两两的也就不会酱紫了。 至于那只死狐狸,哼,晾着吧。小寄生虫出事的时候不见踪影,这会子倒想起来了?尼玛,晚了! 于是那只自以为得了便宜吃到豆丁亲手做的食物的某狐狸男被晾了整整一天…… 到了晚上的时候,安泉本以为可以化成人形说几句话了。奈何那丫头拉着小鬼头嘻嘻哈哈看了大半夜的韩剧…… 好吧,虽然在人界的时候就知道她喜欢追剧。可当时她看的不都是动漫吗? 看韩剧难道不好吗? 当然不好,韩剧里尽是情情爱爱的,那丫头本就不安分,学坏了怎么办?越想越心急,那只九尾银狐故作淡定的在液晶电视面前转了一圈儿又一圈,暗自告诉豆丁。 “乖,别闹了。睡觉吧,这么晚了还看,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豆丁心思本就没在韩剧上,俗话说得好,韩剧有三宝,癌症车祸治不好。可如今韩剧都快赶上变形金刚了,看看也算是学一下新新人类技能不是?人家独角兽多帅啊…… 好吧,她承认没有那死狐狸妖娆。 等等,为什么要跟死狐狸比?要比也是跟我家大圣比啊,再不成修野师兄小屁孩儿都行,老娘干嘛下意识的拿这死狐狸作对比? 正自我纠结的豆丁听到安泉这么说,当下给了他两只白花花的卫生球眼。 想了想又觉得这么做偏离了凉死他的初衷,豆丁手臂缠上小阎罗的胳膊无比庆幸小阎罗有时还是可以触摸到的。她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话虽然是对小阎罗说的,但眼神却瞟向那银毛狐狸。 “小屁孩儿,你睡我这儿好不?”她说,眼神狡黠灵动带了小得逞,“我晚上有些冷。” 冷?冷还找那本就没有温度的小鬼头?安泉咬牙切齿,丫头,你不要太过分! 小阎罗眨眨眼睛受宠若惊,有些局促的搓了搓从来没啥温度的手,“水仙……我……” “怎么,你不乐意?” “不是不是,”小阎罗慌忙表明立场,“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是……但是你也知道,我本就是一只鬼族,是没有什么温度的……你怕冷,我睡这儿……” “那你不是更冷了吗?” “……”笨鬼!豆丁瞟到银毛狐狸惬意摇着的蓬松尾巴有些挫败。 见豆丁不高兴,小阎罗犹豫再三,最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大义凛然,“要不,这样吧。” “什么?” “我去——叫面瘫过来。”便宜这死面瘫了,小阎罗愤愤,从来没有像这样恨过自己常年冰冷的体质。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鬼族不好。 “噗,算了。”要修野过来?那样好尴尬啊……搞得自己多么花心一样,霸占着大圣不放不说、还要小阎罗陪着看剧,到最后再让寒修野陪睡?不要吧?她不是女种马,这么做跟华秀木槿有什么区别? 虽然现在的情况是她不能舍弃任何一个,但要她接受……也是需要时间的好吗? 小阎罗松了口气,撇到地上柔软蓬松的一团灵光一闪,“不要死面瘫,小狐狸可以啊!” “啥?”豆丁颤抖唇瓣,你这孩子没毛病吧? “它都吃了你做的鱼了,帮你暖暖床怎么了?”花蝴蝶理所当然,摸摸银毛狐狸的脑袋交代,“呐,你吃掉鱼的事儿一笔勾销咯。去卧室给水仙暖床,本少爷就放过你。” 看在你这么有脑子的份上,本王就不跟你计较摸头的事儿了。银毛狐狸傲娇的看了豆丁一眼,得意洋洋的踩着猫步去了卧室。 豆丁一脸苦瓜相不敢置信,“它是公的!” “公的怎么了?它只是个小动物而已嘛。”小阎罗不明白豆丁为什么纠结这个,“再说了,以前它住在你卧室里,难道都是睡地板吗?” 见豆丁不说话,小阎罗以为说到了正点上,“不是吧?真的睡地板?” 豆丁白了小阎罗一眼无力吐槽,尼玛,他连我都睡了,能安分的睡地板?? 被气到吐血,豆丁郁闷的托着腮帮子直直的盯着电视屏幕……来道闪电雷死我吧!我果然还是不能理解鬼的思维吗?啊? 不帮忙也就算了,这上赶着帮倒忙是要闹哪样?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白瞎老娘给你洗手作羹汤了,你带着鬼头们惩治木槿的时候不是挺上道的吗?怎么现在这么…… 唉……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豆丁彻底被打败了。 这种森森的无力感在小阎罗说了‘你是不是困了,我走好了。’以后更加铺天盖地。 蔫儿了吧唧的走向卧室,豆丁颤抖着爪子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果不其然是那人异常熟悉和温暖的怀抱。 深吸一口气,安泉抱起软软的豆丁安置在床上,“乖,生我气了?” 手指习惯性的刮了豆丁的鼻头,安泉笑的一脸宠溺,“跟爹地说说,怎么了?” “滚!”听到这两个字,豆丁瞬间抓狂抬脚就要把那风华绝代的狐狸踢下床,不了却被握住了脚踝挣扎无力。 俯身很自然的亲吻豆丁白皙的脚背,安泉轻笑,“怎么?谁惹咱家寄生虫妈妈了?” 如此的自来熟奇怪豆丁却没有一丝反感的感觉,仿佛他们天生就应当是如此这般的相处模式。 “寄生虫妈妈?你还记得寄生虫?”豆丁本是不想理他的,奈何不仅开口搭理了,还是如此软糯撒娇的语调。说实话,听到自己声音的那一刹那,豆丁分分钟想要化成地鼠刨洞给自己埋了——尼玛,太丢脸了。 “丁丁原来是生这个的气,”安泉笑的一脸深意,凑上去亲吻她的唇瓣,“放心吧,不会不要咱家寄生虫还有寄生虫妈妈的。乖~” 乖个屁啊……豆丁转转猫眼没有说话,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的?汗,死狐狸一勾引……忘了。暗自警告自己不要被美色诱惑,想想大圣,大圣多俊美啊!不行的话,想想修野师兄,那双蓝宝石一样申请迷人的眼睛!再不济……小屁孩儿也还是挺清秀哒…… 百般对自己的劝阻在对上他狭长的丹凤眼与性感的唇瓣时,通通化作了一句,“你干嘛去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东窗事发 果然狐狸精没有一个好东西,后来豆丁昏沉的睡在那人怀里的时候如此下定义。怪不得古代那些个深闺怨妇对狐狸精这么怨恨,以后一定要防火防盗防狐狸精。 她到最后还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解释,安泉只是告诉她,“乖,明天你就知道了。”动他的孩子,就要有死的觉悟……危险的眯起丹凤眼,安泉转瞬带上宠溺的微笑,“晚安。” …… “什么?木槿自绝?”莫琳捏住茶杯的手一顿,“不可能,莫纸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你下去吧。” “纸瑶娘娘,也没了。” “……”这样吗?莫琳波澜不惊,“我知道了。”坐在石桌前碾磨茶杯,忧郁的面庞出尘不染。 “花无百日红,姐姐,这都是你的报应。怪不得旁人……” “你,叫纸瑶姐姐?”华秀冷从门外走进来,有些失态的抓住莫琳的手,“她明明就是莫家的次女,你怎么可能叫她姐姐?难道你才是——” “君上,请您自重。”莫琳不做痕迹的挣脱华秀冷的手,“臣妇还有事情要做,告退。” “槿儿!”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莫琳的脚步不可抑制的一顿,但她很快调整过来,“臣妇知道,痛失爱女让君上很是心痛。但是,槿儿已经没了,还请君上节哀。” “你是槿儿?你才是槿儿?”华秀冷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原来这么多年,竟是狸猫换太子吗?他与槿儿终究还是错过了? 当初给木槿取这个名字,为的就是纪念两人的爱情。可是他欣赏的那个满腹经纶温婉大方的女子是什么时候变化了的呢?华秀冷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怪不得当初他迎娶纸瑶的时候,种感觉一双含泪的眼睛默默的追随自己…… “对不起,我——” “君上,臣妇还有事儿。先行告退。” 莫琳是聪明的女人,她不要拿自己的后半辈子去赌去赌一个分不清自己与姐姐的男人会否能抛却挚爱而选择自己。就算他抛弃了赖可欣选择自己,那又能如何?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孩子的父亲,也是宠她的。 臣妇……是啊,她已经嫁给了乌木家主了。华秀冷你还想要怎么样呢?多少亏欠都无法弥补了。想到这里,华秀冷释然了,“抱歉,是本君失态了。” 摆摆手表示无妨,莫琳走回房间。 “有没有被发现?”豆丁见那两只大头鬼匆匆跑回来,嗖的坐起来,“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那个……”鬼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动作划一的指了指寒修野。 “自己人,放心说。”小阎罗一开口,两只鬼头犹豫了一下开口,“乌木夫人好像才是君上真正要娶的‘莫纸瑶’。” “噗!”刚刚才被莫纸瑶母女香消玉殒的事儿震惊到,这下又被天雷滚滚打击到外焦里嫩。 尼玛,狸猫换太子,老娘以为这种戏码只有八点档才会播出……这么想着,豆丁抽出纸巾擦擦唇瓣,“华秀冷说的?” “嗯,魔君大人很失态,说乌木夫人才是真正的槿儿。” “槿儿……我x,原来那我说那华秀木槿的名字怎么取得这么简单明了轻松易懂……原来这尼玛才是爱的纪念。”豆丁摸摸削尖的下巴想了想,“不成,这事儿得告诉妈妈去。奸情都发展到眼皮子地下了,能坐视不理?” 想到那万年难得一遇的火树银花,一个大胆的猜测更是把豆丁的脑容量占了个干净。 与寒修野对视一眼,豆丁挑眉。 寒修野摇摇头,“不是,君上原身是龙。” 长舒一口气,抹汗的豆丁点点头,“还好还好。” “什么还好?”小阎罗无辜的眨眨眼睛表示听不懂两人说了什么。不过话说,他们对视一眼就知道对方想什么,这一点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你最好不要告诉你妈妈,银毛狐狸翻了个身往豆丁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子,两个人的感情一旦有了裂痕,是很难再恢复从前的。 可是当事人是有知情权的,豆丁眯起猫眼,这个道理我很懂、很懂。就是因为你这个裂痕,才让我跟我家大圣无法恢复从前的! 丁丁,你不知道当初的事儿。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下面的这句,银狐摇摇尾巴放进肚子里,齐天才是我们之中的第三者……你明白吗? 察觉到狐狸的低气压,豆丁抓抓脑门不明白自己的烦躁从何而来。 对,肯定是因为那个狗屁火树银花他妈,现在就告诉妈妈去! 豆丁起身就走,“师兄你吃完了就回去忙吧,小屁孩你不要跟着我。我有事儿。” 至于那只狐狸……他爱跟着就跟着好了。 到达栖凤宫不过三两分钟的问题,豆丁推门而入果然见到妈妈正倚在桌子上逗弄笼子里的小鸟。面色一看就不太好。是啊,妈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她这个做女儿的都知道了,更何况她这个枕边人呢? 而罪魁祸首,则坐在主位上双眼空洞的发呆。 “喵喵,你来了。睡得好不好?想吃什么告诉墨香,妈妈叫她去人界给你买。”赖可欣抬眼看到豆丁抱着狐狸站在门口,当下站起来迎上去,“过来坐。” “妈妈,我想跟你说件事儿。这件事儿也跟父君有关。” “是吗?”赖可欣很有兴趣的样子,“冷,冷?” 叫了三四声那个陷入沉思的男人还没有回过神,几天的隐忍终于爆发,“华秀冷,你到底是要怎样?莫纸瑶没了你那么伤心?难道你要我们母女给她陪葬才开心?后悔了?发现你最喜欢的还是那个满腹经纶温文儒雅的大家闺秀?” “你胡说什么!”华秀冷抬眼稳声说,“你怎么也学的这样?不要闹了可以吗?本君什么时候说因为莫纸瑶——” “你凶我?还自称本君?……好,妾身知道了。” “是,你不是因为莫纸瑶。你是因为莫琳,莫琳才是你当初爱的木槿二小姐!狸猫换太子你终于知道自己的心意了?”豆丁扶住颤抖后退的赖可欣,“妈妈,我们走。”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切都是谎言 安泉早在见到赖可欣的那一刻就怔住了,之前倒不是没有见过赖可欣,只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两个人相象至此倒也说的过去。 可是,自从崇明护法他们从络珈封印中取出了齐天的本体。他就知道小莱与那魔化了的穷奇早已不在络珈之底了。可是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魔界能救出齐天,自然而然能够救出穷奇还有小莱。 “死狐狸,走了!”豆丁扶着赖可欣往麒麟殿走,扭头看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狐狸催促,“快点儿!” “可欣,对不起。我……”华秀冷从冲动中回过神来,他怎么能吼她呢? “你没错,”赖可欣摇摇头,“我想你只是需要时间。” “……谢谢。”谢谢你肯理解我。 可是赖可欣的下一句话却直接将他打入地狱,松口气的心脏再次提起一个大石头。 “我想你只是需要时间,”她说,“需要时间来想一想,你爱的,到底是谁。” 不理会他再说了什么,赖可欣反手搀住豆丁,还是去喵喵那里静一静。她也需要时间,来好好想一想自己的过去,还有未来…… 摆了一桌子的吃食给赖可欣,豆丁费尽心思想要逗她开心,“妈妈,是不是大鬼头们的表演不好笑?要不?你吃点东西?” “下去下去!”豆丁摆摆手赶走两只耍宝的大鬼头,眼神撇到大黄突然想到大黄陪了妈妈这么多年,总能派上一点儿用处的吧? “大黄!” “到!”小白团儿一滚狗腿儿的蹭过来,“什么事儿?” 眼神示意他哄哄赖可欣,豆丁表示你这么高大威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帅的惊天地泣鬼神强的见花花凋零见草草横生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看好你哟! 大黄狗嘴一抖,放轻脚步凑了过去,“主人,你不要伤心了。” 赖可欣终于动了动,摸摸大黄柔软的耳朵,“贝贝。” “不要伤心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歪脖树。相当年您也是妖界一枝花……”说漏嘴的大黄爪子缓慢的放到了狗嘴里。尼玛,你这吐不出象牙的狗嘴,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你说什么?我是妖界的?”赖可欣抚摸大黄耳朵的手微微用力,“怎么以前没有听你说到过?你不是不知道吗?” 豆丁眨眨猫眼听的迷糊,不明所以的盯着大黄猛看。这丫知道的不少啊?可是没道理慢着妈妈啊? 罢了罢了,看着情形,魔君似乎也动摇了。既然如此,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主人受苦呢?大黄想清楚了当下就是和盘托出,“主人,之前那是魔君不许本尊说。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还给我下了禁制。这也是为什么,我直到小主子突破才能开口说话的。” “我是谁?家里又有什么人?都告诉我好吗?” 大黄点点头,“你是妖界大祭司莱明的妹妹莱蕊,你们都是具有预知能力的黑猫一族。您只有莱明一个亲人了。当初魔君去络珈山的时候,只是为了降服本尊。” “所以他打开络珈结界的时候为的也只是我这个上古神兽。” “所以,我是怎么出来的?”她的记忆里,跟华秀冷第一次见面明明是她救了华秀冷。虽然,她只是给他吃了一些毫无帮助的粥。可是并没有大黄说的这些啊。 “他要带我走,但是我怎么能抛下主人呢?”大黄叹口气,“于是我告诉他,若要我跟他走,除非他也救你出去。” “所以……”一开始的接近都是为了穷奇吗? 所以,华秀冷不得已也救了那只小黑猫。可是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穷奇不同意认他为主,只是围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小黑猫转悠。 华秀冷察觉不对,伸出手掌寒光泛起就要结果了小黑猫的性命。奈何为时已晚,穷奇已经咬破自己的爪子将泛着朱红的血一股一股的喂进黑猫口中。 “该死的,你在作什么?” “呵呵呵,愚蠢的魔族,你以为本尊会认你为主吗?”大黄那时毫无疑问还是一只高大上的穷奇是也,自然是心高气傲不可能给别人做宠物的。 “但是她不一样,她是善良的。”所以它甘愿用功力换取这只黑猫的平安。 “呵,没用的。本尊一样会杀了她,”说到这里,华秀冷阴狠的笑了,“你不认她为主……是因为喜欢她吧?” “你——”被戳中心事的大黄眼中泛起寒光,“那又如何?” “你为她耗尽半生功力,自然斗不过本君。到时候本君就杀了她,再与你签订主仆契约。畜生就是畜生,果然跟人是有区别的。这么简单的道理,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他说的对,血液正在迅速流失的大黄面色惨白——虽然顶着毛茸茸的狗脸看不大出来。但他真的是好傻,这么做,不过是两败俱伤,又怎么保护她呢? 可是那种情况下,能够救那小黑猫的就只有主仆契约还有他上古神兽的血。下意识的,他没有选择主仆契约。 说什么都完了,一时糊涂害惨了她啊…… 大黄绝望的闭上眼睛,“本尊就算是自绝,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自绝好啊,”华秀冷拍拍手,“你自绝以后,本君自会用那魔族禁术复活你的身躯……至于灵魂……自然找那听话好用的。这个主意不错,动手啊,现在就自绝啊。” “……” 大黄咬牙切齿,爪子已经脱力垂下。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这个女人就要醒了,要不要本君让她在睡梦中死去呢?” 大黄顺着华秀冷的视线转过头去,那只小小的黑猫缓缓拉长化成一个白白净净可爱的女孩子。她卷翘的睫毛轻轻抖动,眼看着就要睁开灵动的猫眼。 如此,倒不如认她为主,她也能保全性命…… 这么想着,大黄抬起滴血的爪子就要摁向莱蕊的眉心。 华秀冷怎么可能让它得逞?他闪身而上握住大黄的爪子,强硬的扭转过来就要往自己光洁的额头摁。 “呵呵,你太好笑了。”大黄讽刺的笑,如愿摁上华秀冷的眉心。 静静等待了几秒钟,并没有白眉护法所言的情况发生。 “你以为?主仆生死契这么容易就好?”大黄失笑,宁死不屈。可是,若是他对莱蕊不利……想到这里,大黄脑海突然涌现穷奇传承的记忆。原来,它的血液…… “我杀了她你信不信?”华秀冷扼住莱蕊的咽喉微微用力。 “不要,”大黄出言阻止,“杀了她,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 “本尊知道,你想问为什么。也知道你魔君大人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应有尽有,可是——她不一样。” “哦?”能有什么不一样? “她能,为任意一个种族,生下最纯正的血统。” 华秀冷看向莱蕊的眼神,果然变了。即使是他后宫魔血最纯的女人尚且不能保证生出怎样的孩子,这个平平无奇的妖族真的……,“你骗我,她是妖族大祭司的妹妹。她是妖。” “她马上……就不是了……”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虚弱起来,没办法再保护她。大黄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魔族症结所在它很清楚。为今能够改变华秀冷决定的,只有这个了。 地上的黑猫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很快被汹涌的魔气覆盖…… 华秀冷松开卡住她纤细脖颈的手,这个女人,细看之下也不是姿色全无。至少那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的身材——是所有女人引以为傲的。 她的脸是优美的鹅蛋脸,樱桃小口痛苦的抿着,染上一层惑人的朱红。小巧的鼻头冒出几颗汗珠,颤抖的长睫毛下不知道是怎样一双眼睛。 他想,他或许可以考虑收这么个女人进后宫。她很漂亮,是他不讨厌的类型。刚好这段时间许是跟那木槿二小姐相处的厌了,他总也找不到当初让他欣赏的特质。或许换换口味会好一点。 “我若是收了她,你就认我为主?”说出这句话的华秀冷还是想要赢取更大的利益的,“若紧紧只是一个生育机器,本君要考虑看看失去一个至尊魔宠与得到一个女人的利弊了。” “……”大黄此时近乎奄奄一息,本来在络珈之底被封印久了就有些实力受损。如今救了莱蕊以后,就更是雪上加霜。咬咬牙打起精神,大黄抛出最后一个砝码,他知道目光长远的魔君一定会同意的。 因为他不仅仅代表一个人,而是代表所有魔族。 “她生下的孩子,会继承本尊所有的血液,成为本尊誓死效忠的主人。” “很好,本君答应你的条件。” 血统至纯的魔族加上至尊魔宠,他的孩子一定会是魔族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君王。这样算起来,这生意稳赚不赔。作为一个优秀的君主,华秀冷毫无疑问作出了最正确的决定。事实证明也是这样,豆丁出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再正确不过的。 “原来竟是这样的……”赖可欣痛苦的闭上眼睛,“贝贝,送我去妖界好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决然离开 “本君不准!”华秀冷负手而立,回过神来的他猜到穷奇会说出来。立马就赶到了麒麟殿,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知道了。 径直走出麒麟殿,赖可欣与华秀冷擦身而过时甚至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她真傻,对不对?还要他冷静一下考虑究竟爱谁……可你,只是为了纯正血统而随意收进宫里的女人不是吗?这么想着,赖可欣头也不回,“贝贝,走吧。” 察觉自己好像闯了祸,豆丁抠抠手指不晓得该说什么。早知道听着那死狐狸的话,假装不知道了。如今这种情况,似乎是自己多嘴造成的呀…… “可欣,我……” “魔君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赖可欣转过身直直对上华秀冷的眼睛,“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是天经地义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华秀冷着急解释,可是语言,有的时候却是苍白无力的 “你当时要取我性命,是也不是?” “你当时并没有要救我,是也不是?” 赖可欣走近一步,心脏抽抽的疼。但她还是维持面上的平静,“你当时——带我回来,是为了喵喵,是也不是?” “……”她说的都是事实,他无言以对。 “现在想想,莱蕊还真是佩服魔君大人。”赖可欣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指尖摸上自己一如当年的脸颊,“为了一个孩子,能对着这张仅仅中上之姿的脸假装了二十年的深情。还真是忍常人所不能忍……” “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我想我已经没有价值了。” “不是这样的,我对你……”说啊,说你爱她。可是,华秀冷脑海里一个温婉的女子谈笑风生对月独酌的样子飘然而立。脑袋胀痛不已,华秀冷闭上眼睛面色有些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说不出口。 赖可欣眼中的希翼渐渐冷却,头也不回的侧身坐上穷奇的背,“贝贝,我们走吧。” 糟糕,两人这尼玛是离婚的节奏吗?豆丁瞬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不要做单亲家庭的孩子啊啊啊…… “内个,妈妈。”豆丁终于开口,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频着额头忍耐的华秀冷。 “你留在魔宫好不好,再给父君一个机会好不好?” 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这熊孩子做了件让他满意的事儿,华秀冷看向赖可欣的眼神里带了祈求。 “我知道你不想见父君,那你呆在喵喵的麒麟殿不可以吗?” “喵喵,你不会明白的。”赖可欣叹口气,“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你想要相守一生的男人一开始是为着利益接近你。又或者一开始抱着除之而后快的心思,你还能跟他继续走下去?” 安泉若有所思,他的丁丁难道也会这样?可是,不过是还未相爱之前的过错,为什么不能释怀呢? “妈妈不是圣人,至少——现在做不到。” 若是自己?豆丁呆愣在那里。是啊,若是自己的话,恐怕会更极端吧?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豆丁叹口气,“好吧,您去妖界冷静一下。什么时候觉得……我去接您回来。” 大黄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主人的。” “不,你不准走。”华秀冷强迫自己忽略脑海里翻滚的疼痛,强势的握住她的手,“你是我华秀冷的女人,在我没说分手之前,你不许离开。我……”我爱你,你怎么可以离开? “我已经为你生下刈雯,你还要如何?你不爱我,为何不放我离开。” 说不出口,为什么说不出口。你说啊,说出来,她就不会生气了。快说啊!心里焦急的自我暗示,手下握紧她滑腻的手腕,可动动嘴巴却成了伤害,“你是一个可以为任意种族生下纯正血统的女人,冲这点,本君不会放你走的。” “呵呵,”赖可欣苦笑,“果真是这样……” 抬起清冷如寒霜的猫眼,赖可欣转动手腕让华秀冷感知她的脉搏。华秀冷不明所以,只是感知到她跳动的脉搏头痛稍稍减轻了些。 “君上真是贵人多忘事,”她说,“莱蕊体内属于穷奇的血液早就在刈雯出生的时候完完全全消失了呢。” “我已经对魔族没有威胁了。” “得到了你想要的,是时候放我这个没有价值的人离开了不是吗?” 抬手缓慢的掰开华秀冷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她薄凉的声音刺入耳膜,“后会无期。” 眼睁睁的看着她乘坐白色穷奇飞驰穿破魔宫的结界,华秀冷心脏终于还是一抽一抽的疼了。他错了吗?他为了魔族的兴荣欺骗了她,真的错了吗? 可是如果没有谎言,他又从哪里可以偷来她二十年的爱与等待…… “为什么不去追?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对妈妈没有感情!”豆丁很是生气,她也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华秀冷的气。她是相信他是真爱妈妈的,因为他看向她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若真是为着自己,他大可不必小心翼翼的骗了妈妈二十年。说到底,都是那个叫做莫琳的女人突然出现害的华秀冷心思乱了。可是,他不应该分不清的。 初恋是美好的和值得回忆的,但那仅仅停留在回忆。豆丁信奉,一个人一生中可能对很多人动心,但挚爱永远只有一个。看过世间几多风景,最后为你停留的美丽才是永远无法割舍的。 “让我们都冷静一下吧。”华秀冷飘然的望向那只黑猫离开的方向,心脏空落落缺了好大一块。莱蕊不属于他,可他好奇的将她留在身边,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一个谎言。一说,就是二十年。 他以为他会在赶在心动之前厌倦,可是日益加深的只有对那阳光灵动的深深迷恋。她不是属于他的,准确的说,她甚至都不曾属于魔界。 他一边给尽所有的宠爱,一边策划如何送她走。可是等他终于可以说服自己送她走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了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居然挑我? 白眉曾经告诫过他,可以利用这个女人得到魔族皇室最纯正的血统,但千万不要爱上她。 “为什么?”那时候的华秀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不相信他会陷入那种他一直不屑的情情爱爱中,看,他对于很欣赏的槿儿,不是也能;冷落个半年八个月么。 “不为什么,她不属于你。”白眉如此说,“她如今能陪在你身边,不过是属下算准了时机尽力撮合的。” “本君知道了,”华秀冷不以为然,“白眉护法且放宽心,我们只是借腹生子。孩子一出生,本君就送走她。” 白眉摇摇头,“这就是为什么,属下不能收您为徒的原因。君上的心,终究还是太孤傲了。罢了罢了,或许莱蕊留下也是一件好事。” “哦?护法方才还说让本君不要动心。为何又出尔反尔?” “君上太过孤傲,受些挫折也是件好事。” “护法在用激将法?”他觉得好笑,他是魔君,呼风唤雨的魔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中翻船?他不相信,“白眉护法担心的总是太多……” “是不是老臣担心太多,时间会告诉君上的。”白眉摇摇头走进藏书阁,“到时候君上自会来问老臣,不过还是切记要以国事为重。” “笑话。”不再理会白眉婆婆妈妈的瞎操心,华秀冷甩袖离开。 如今想起来,白眉护法还真是料事如神。他华秀冷大风大浪都见过,偏偏还是在赖可欣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国事为重,想到白眉护法的这句交代,华秀冷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刈雯,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插手。回去好生养着孩子。等你妈妈气够了,我会去接她回来的。” 有时候想想,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老是想着那只黑猫。或许是因为她让男人痴迷的身体吧……不,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魅惑逼人。 “你确定?你接的回来?”豆丁鄙夷,“别说我不相信你,你这次问题严重了。那个莫琳什么的,人家儿女成双了你还记挂,这跟莫纸瑶事件不是一个重量级好吗?” “还有啊,刚刚你为什么不说你最喜欢的是妈妈?”老神在在的指着便宜老爹的脑门儿,“你不知道女人闹脾气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分量吗?一句表白就能解决的事儿,你……” 算了,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豆丁转身回了房间,“你自便吧,反正我是不会去接妈妈回来的。” “……”是我女儿吗?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数绵羊,豆丁突然想到自己似乎也是忘记了什么的。好像还貌似跟这死狐狸有关。 想到这里,她翻身揪住安泉银色的长发,“喂,我问你。我们之前是不是有一腿?” 安泉挑了挑狭长大丹凤眼,从与莱明的维系中缓过神来。反应过来豆丁问了什么,不禁好笑的把她搂在怀里刮了刮鼻头,“何止是一腿,怎么说也五六七八腿了吧?” “哈?”五六七八腿…… “我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腿的?” 这个问题,到最后安泉还是没有回答。一方面是他存着让豆丁自己想起来的心思,另一方面……尼玛,国事为重的华秀冷果然还是不能让罪魁祸首闲着的。 等等,豆丁在这件事中起的是推进情节发展、承上启下的作用,什么时候成了罪魁祸首的? 这个问题,豆丁也想不明白。 所以只能叹口气,坚定地抬起头左右转动九十度,“我抗议。” “抗议无效!”华秀冷淡淡的打断豆丁的话,而后对乌木夫妇与乌木玲珑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不过既然玲珑挑选的是刈雯,本君也说话算话。” “那啥,容我说一句。”豆丁抠抠手指抬起头,一脸爱怜的抚摸微凸的小腹,“且不说本宫如今有孕在身,就是宫里这三四五六十个公主吗,挑个十天半个月也是不能挑到本宫头上的吧?你说呢,乌木公子?” 乌木玲珑摸摸鼻梁对上豆丁吃人的眼神,摊手装无辜。其实他只是随口一提,因为他觉得吧,跟一个陌生的女人成亲还不如跟着这个有些看不透的女生。 她这里男人那么多,他乐得轻松不说,有戏看不是? 本来没指望父亲母亲答应的,但乌木家主想了想,觉得这个可以有。所以就带着儿子老婆去找了华秀冷,表示已经挑好儿媳妇了。 这不,坑了个爹的。 豆丁揉揉太阳穴,爪子指了指乌木玲珑的额角,“不是本宫不要你,实在——你不是本宫的人。你看——” 说着状似无奈的指了指寒修野小阎罗,“他们都有彼岸花,只有你没有。再说了,本宫这里不缺人……”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乌木家主摸摸胡子,“您是小魔君,男人总归会有那么几十个吧?虽然命中有五个是辅佐殿下的,可也不能不给玲珑机会不是?我们家玲珑,对于殿下可是喜欢的紧呐。” “……”无力反驳,真的想不出理由了,“师兄,你怎么看?” 寒修野见她问自己,湛蓝色的眼珠子转了转,“你喜欢就好。” “小屁孩儿,你呢?” “我当然不同意了,水仙你不要理他好不好嘛。”小阎罗才不管三七二十一,那是他的水仙,有个死面瘫还有个那谷家主来下绊子他已经快要应接不暇。再来一个?他还要不要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牵着老婆背着胖娃娃回娘家了? “一票弃权,两票反对。”豆丁总结,“乌木公子还是另寻佳人吧。” “哦?”乌木玲珑自认长得不比这两位差,再加上本就在家一人独大倨傲惯了。虽说没有一般公子哥的纨绔,但总归还是有几分自恋的。既然非要选一个公主,他还就跟定她了。你不是嫌我碍眼么?那我还偏就留下来了。 不为别的,就看她一窝=群男人窝里斗,生活就是有滋有味的。比挑一个乏味的公主娶回家好多了。 这么想着,乌木玲珑面上带了哀伤,“君上,既然公主殿下为难。那么,臣还是走吧。” “要不,你再看看别的公主?”他现在急着把乌木夫妇送走,不为别的。他方才问过白眉护法,护法说,他与莫琳本是月老红薄上的一段佳话。是他偏离轨道对赖可欣动了真心,这种头疼欲裂的情况,多半是上头发现情况对红线施加法力了。 “那本君应当如何?”他急切的问,早知道当初就应当听信白眉的话及时管住自己的内心。 “快些送乌木夫人走,月老法力虽盛,但红线两端的人距离远了还是可以挣脱的。”白眉早知道会这样,并没有太大吃惊,“只要两人不朝夕相处,还是能赶在顺从天命之前挣脱的。” 想到这里,华秀冷心下焦急。他是魔君,怎么能在神族的安排下屈服?打定主意赶快送走这几人,他催促乌木玲珑,“乌木公子?你快些决定吧。” “公主殿下,我真的……不可以吗?”乌木玲珑故作为难,“既然如此,君上。臣还是回去吧,至于和亲一事,还是莫要再提了。” “玲珑。”莫琳开口,看向乌木玲珑的眼睛中尽是心疼,“当真如此喜爱公主殿下吗?” “嗯。”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哀伤,乌木玲珑沉默不语。 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莫琳的神色,华秀冷就不受控的心动与愧疚。张口就是对豆丁的训斥,他一锤定音的要豆丁同意。 “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他说,“婚事等孩子出世以后再办,就这么定了。” 乌木家主点点头,觉得这个决定很是符合心意。跟木槿成婚,木槿能不能夺得魔君之位还是一个未知数,可是如今玲珑是直接跟小魔君成婚。那么这件事儿就容易多了,只要玲珑讨得小魔君开心又能生下一男半女,他乌木家族以后就是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什么。 更不用说,若是玲珑的孩子继承魔君之位了。 莫琳这几天也可以感觉自己对华秀冷的立场没有那么坚定了,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却还是能管得住自己的理智的。她不可以抛却丈夫子女去追寻虚无缥缈的爱情,这不值得。所以,尽快离开才是王道。 想到这里,莫琳开口,“父君,我们离开家族已经多时。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如就此离去吧?玲珑的终身大事已经有了定数,我们也不用再担心了。” “嗯,琳儿说的是。”乌木家主点点头,这个女人是他所拥有最聪慧的。刚开始迎娶她,不过是欣赏占据大多数。但一个妾位,终究是不能与他的正妻乌木大小姐相比的。 可是事实却是出乎意料,她很聪明。一开始吊足了他的胃口,让他求之不得。等到他快要厌烦她的小手段时,又魅惑逼人的爬上他的床。 得知她是害怕自己生涩不能讨好他,乌木家主的男性自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女王受 后来,她怀上孩子,他本没报太大希望。因为乌木大小姐尚且只是生下了稍微优秀一点的儿子,她一株木槿花何德何能为他生下得宠的孩子? 可是事实总是出乎意料,她居然生下了花树银花,那是万年难得的宠儿。 小心翼翼的暗中保护玲珑,他害怕她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得意忘形反而害了孩子。可是她没有,她的从容让他心动。她或许才是他最合适的夫人,乌木家主这么想,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如今这颗种子终于长成参天大树,成为他得力的贤内助。 微笑着点点头,乌木家主揽住他的夫人,“夫人说的是。”抬眼看华秀冷,“君上,如此,臣就把儿子交给你了。” “那我呢?我怎么办?”湘儿撒娇的摇着莫琳的胳膊,“娘亲,湘儿要留下来嘛。好不好嘛?” “这——”眼神不敢望向华秀冷,莫琳勾起一抹微笑看着乌木家主,“跟你父亲说好了,他同意,娘就没意见。” “爹爹,湘儿要留下来。湘儿喜欢刈雯姐姐……家的小狐狸,湘儿不想离开五十六哥哥。” 宠溺的揉揉女儿的发顶,乌木家主对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是放心的。 “玲珑,照顾好湘儿。我跟你母亲要回去了,她虽然顽皮但还是很善良的的孩子,犯了错误不要批评。讲讲道理就好。知道吗?她可是我们家唯一的女孩儿。” “……”乌木玲珑点点头,“嗯。” 无语的看了看这一大家子,豆丁内心在咆哮:尼玛,老娘是事情猪脚,你们问过老娘的意见了吗?面无表情的抱着死狐狸回到卧室,看都没看乌木玲珑一眼。圈圈你个叉叉,火树银花了不起啊!这是强买强卖捆绑销售你们造吗?我们中华人们共和国的法律是永远站在正义的……等等,魔界没有中国法律…… 很开心豆丁的反应,安泉回身变作半人半狐的模样。修长的身躯包裹在银色的长袍下若隐若现,“丁丁,跟我回妖界吧。” 终于说出口一直以来最希望实现的愿望,他紧抿菱唇掩饰自己的忐忑。小豆丁会怎么说呢?她愿意跟自己走吗? 提出这个提议本就不是在最佳的时候,豆丁也还仅仅是对自己有了些许不同于旁人的好感。所以说出这话的安泉是有些没有底气的,但之所以冲口而出,无非是被她接二连三的男友军团给刺激到了——在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对吼,你是妖王……”豆丁摸摸削尖的下巴若有所思,“难道你就是靠这么出卖色相爬到了妖王的位子?嗯,好手段。” 难道不是吗?斜倚在床上的男人凌乱了一头银色的长发。温润如玉的脸庞镶嵌一双魅惑逼人的狐狸眼,挺直的鼻梁、紧抿性感的菱角唇。沿着精致的喉结下滑,视线停留在那节诱人的锁骨上…… 她知道男人中不乏魅惑天下的死娘炮,比如——嗯,师兄的小情人杰瑞就是。但是媚骨天成还透着无法忽视的上位者气势,豆丁只能咬咬手指如此下定义,“嗯,女王受!” “你说什么?”安泉性感的嗓音里带了危险,这丫头总有能力把他气到抓狂。 偏离了原先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去妖界的轨道,妖王殿下支起身子环住了豆丁渐渐发福的腰身。 这个及其连贯的动作使得他原本凌乱的衣服更甚,衣领敞开露出从锁骨到小腹的长长的一节。纹理平滑优美,肌肉分明却不突兀。不得不说,就算他安泉耍流氓,也是带了贵族气质让人沉醉的一种。 “我是不是gay,你还不清楚吗?” 骨节分明温润如玉的手滑进豆丁韩版的衣衫里,豆丁有些慌张的摁住了游走在小腹的手,“你干嘛?” “没什么,”安泉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呵气如兰的在吹了那白嫩的耳唇,“我只是,感受一下咱们家的寄生虫。” 想到了寄生虫,就想到了寄生虫的血统。连带着也想起了死狐狸妖王的身份,豆丁叹口气,“喂,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什么大祭司的。他是谁啊?” “他啊,一只时不时跳脚嗜睡慵懒的黑猫咯。”说到这里,安泉握住豆丁的爪子,“你说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你是黑猫,他也是黑猫。怪不得有些特质那么像……说起来,你是应该叫声莱明舅舅。” “这是天然受啊……”豆丁摸摸削尖的下巴,“他娶妻了没?” 安泉摇摇头,表示莱明到现在都还是一只孤独的猫。 “要不要把那乌木玲珑介绍给他?我看着挺合适的。”顾自yy了一会儿给传说中的舅舅介绍男人的美好光景,豆丁突然想起还有正事儿,“我妈妈消失这么多年,他找过没有?” “他,没有。” 见豆丁嘟起嘴唇气鼓鼓的样子,安泉忍不住啄了一口,“不过那是因为他悲伤过度,我们只好让他忘记这件事。” “啊?他忘了。”豆丁瞬间开始担忧,“那我妈妈去找他,他不认得怎么办?” “我已经通知了四长老给莱明解药了,放心吧。如果不放心的话,”安泉挑起魅惑的狐狸眼,蓬松的大尾巴一摇一摇,“跟我回妖界好了。” “才不!”说起这个,豆丁突然想到。死狐狸好歹也是个王,那么——王后妃子什么的,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想想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她愤愤的把放在小腹上温暖的手揪了出来。尼玛,都有老婆了还来祸害我这有夫之妇?不道德,真心不道德。 不知道豆丁小脑袋里又想些什么,安泉悄悄动了动手指感受阴阳玉。可奇怪的是,他只能感受到豆丁的愤懑,并没有像从前一样感受到她的心思。难道是阴阳玉出了什么问题?不应该啊…… 虽然之前没怎么用阴阳玉窥探豆丁的内心是因为有的时候,太过了解也不利于两人的感情。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不同,刚刚又收了顶绿帽子的妖王殿下迫切的想知道这祖宗又怎么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达成共识 再次握住豆丁的爪子,安泉抑制她的挣扎把她嵌在怀里,“小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 “叮!”二人不约而同的去看声音的来源处,叠在一起的手腕上,那对阴阳玉毫无预警的贴合在了一起。 “你怎么,也有——”豆丁皱起眉头去看那对紧紧贴合在一起的玉,那一瞬间,心脏束缚的发疼。没有首饰的左手下意识的去捂胸口,“好痛。” “丁丁!” 怀里疼爱了十几年的丫头冷汗直流面色惨白,安泉恨死了自己的疏忽。羊皮卷上记载过,阴阳玉重合在一起之时,就是二人相爱相惜之日。刚刚他不经意的动作却让阴阳玉重新合二为一,可这一切无异于揠苗助长。 他的丁丁并不记得他们之间的回忆,一切,似乎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了…… 察觉到属于齐天的气息,安泉最后用手拂去了豆丁额角的汗,强行掰开合在一起的阴阳玉藏起一条尾巴化成了银狐。 “刈雯,你怎么了。” 齐天察觉到夫妻缠的异动已经猜了个大概,可是他来的时候还是带着一丝怀疑。不应该啊,那个妖王,怎么可能出现在豆丁身边呢?可是如果不是他,那么又会是谁呢? 颤抖着没有血色的唇瓣抬头去看齐天,豆丁蠕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古铜色的大掌摸上她的额头,齐天刚毅的下巴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他还是一头短发,不过豆丁已经没有心思去看齐天的变化。无法从心痛中解脱,她手掌揪住床单用力。 眼睁睁的看着床单慢慢裂开一道口子,安泉皱紧了眉头低垂了眼眸。 齐天撸起袖子打横的抱起豆丁走出卧室,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寒修野,小阎罗,刈雯出事了。” 迅速出现在麒麟殿的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哥,怎么了?”寒修野开口,立马引来了小阎罗的鄙夷。尼玛,这么狗腿儿?抢不过就退步分享?oh,no!这么没道德没底线的事儿都做的出来?不行,这种不公平的事儿怎么能发生在自己身边? 小阎罗嗖的飘到二人面前,一脸正义愤然,“寒修野,你怎么能这样!” 转头对上齐天的时候则是愤愤的瞪了半天,就在寒修野想要警告他不要硬碰硬的时候。那小鬼头嘿嘿一笑,“大哥,我是阎颜。以后多多照顾。嘿嘿嘿……” 这话一出口,二人瞬间石化……神反转啊…… “跟我走,去找白眉护法。”齐天早早回过神来,不再逗留。 银毛狐狸就跟在身后,几次三番想要跟上去。想了想还是握紧爪子放弃——这是人家的地盘儿,他妖王殿下就算是再嚣张,那也是寡不敌众。一旦暴露就是前功尽弃。 虽然……齐天很可能已经猜到了。 “小狐,你快回来!” 醉兰的声音回响在耳边,银毛狐狸后退几步从新回到了卧室,“姐姐,发生什么事儿?” “小莱回来了,可是……”醉兰欲言又止,小莱怎么会变成魔后的呢?这怎么可能呢?所有妖族都处于震惊之中。妖界已经想沸腾了的油一样,滚烫带着灼人的力量。 “我都知道。” “所以快回来吧,长老们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应当在场的。莱明那家伙恢复了记忆更加煎熬,总不能让他得而复失吧?” “呜呜呜,娘亲娘亲。爹爹不给佑儿七糖果,佑儿要七糖果。”软糯的小奶声打断醉兰的传音,她爱怜的摸了摸安佑的头,“乖,糖果不能吃太多。” “姐姐,怎么了?”安泉见没了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好大一会儿,那边才再次传来声音,“没事儿,佑儿闹呢。这事儿还是需要你在场,我也知道你喜欢小莱家的那个丫头,想要留在魔界把她拐回来。可是这不是件一蹴而就的事儿,还是赶快回来。不然长老们冲进你闭关的地方一切就都露馅儿了。” “嗯,我知道。可是——”可是他的丁丁出事了啊,他怎么能离开呢? “反正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就这样。” “……” 隐去身子掠过藏书阁,安泉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了一眼。白眉护法正面色凝重的捏住豆丁细白的手腕,三个优秀的男人正面色焦急的等待。 先走吧,你留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呢? 转身离开的时候,安泉有一种直觉。好像那个白胡子老头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会吧,颦起好看的娥眉,妖王殿下眯起狭长的丹凤眼。等他仔细去观察的时候,老头又似乎注意力全在丁丁身上。 是自己多想了吧?虽然,白眉护法确实是魔界一个相当神秘的魔。但不至于如此轻易就窥破吧? 白眉不可否认,见到那妖王的时候微微怔了一下。很像,他这么想,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察觉到他回头又看了一眼,白眉假装没看到似的将心思全放在了豆丁身上。等到那妖王殿下终于离开,白眉不着痕迹的吐出一口气,“刈雯已经没事儿了,至于什么情况,我想星云再清楚不过。” “要不要告诉他们……”白眉枯槁的手抚了抚胡子,“你自己决定。” “果然,还是这样吗?” 齐天古铜色的手摸了摸豆丁的脸颊,眼神有些飘忽的望向前方。 “大哥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赶脚?”花蝴蝶一脸茫然的飘来飘去,“什么叫做大哥知道,大哥知道什么了?” 相对于小阎罗的追问,寒修野只是淡淡的站在一边等待着齐天开口。 “白眉前辈,我……我……” “你不应该还抱着之前的希翼,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齐天垂下眸子,“若是都在,就可以吗?” “老朽不可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只能告诉你,靠你自己,完全不可能。”皱纹纵横交错的老脸尽是凝重,那个人的这招棋,狠,真的是太狠。 “好,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你们怎么老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呢?我怎么听不出来一句跟我水仙有关系呢?” 附身去抱豆丁,却被一只枯槁的手拦住,“刈雯先放在老朽这里,你们出去说。” “嗯。” 飘来飘去已经好几圈,小阎罗终于还是没有在沉默中死亡而是在沉默中爆发了。 “你们倒是说话啊,傻坐着喂蚊子吗?” 深吸一口气,齐天握紧手指又松开。最后还是开口了。因为比起虚无缥缈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宁愿与其他男人一同照顾她疼爱她,也不要去承担她永远离开的风险。 “刈雯在人界的时候,爱上过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什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凡人?我现在就叫黑白无常收了他。” “坐下!”寒修野冷着脸淡淡的开口,小阎罗左看右看觉得事态严重乖乖坐了下来。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我血缘上的舅舅,妖界最最尊贵的男妖。没错,他是妖王殿下。” “啊?”小阎罗眨了眨眼睛,事态很严重的赶脚。 接着,齐天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讲给了在座的二人。从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偷包子养包子到爱上那只包子,从夫妻缠说到阴阳玉。所有他知道的一切都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中灌输进两人的脑海。 三人相对无言的沉默了许久,最先打破沉静的,还是小阎罗。 那张与豆丁七分相似的脸皱了又皱,还是愤青的站起来,“太过分了,我们一定不能把水仙让给他。” “……” 寒修野与齐天对视一眼,默默达成共识。 “阴阳玉的事儿,我觉得阎颜可以做到。”寒修野仔细思索后得出结论,“他手下的魂魄完全可以去妖界那个鲛人三殿下那里打听出来消息。” “对对对,上次整那个华秀木槿的时候就是鬼头们帮忙的。这事儿交给我好了,保证不办砸。” 齐天觉得寒修野说的有道理,魂魄这东西,只要等级高了,一般的魔族妖族什么的还是可以糊弄一段时间的,只要拿到可以取下阴阳玉的办法,将安泉永远从豆丁生命中剔除出去也不是不无可能的。 这么想着额,齐天点点头,“好,阴阳玉的事儿就交给阎颜。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刈雯已经想起了妖王。若是这样,我们就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她对于他的感情,是夫妻缠都束缚不了的炙热。当初就是在夫妻缠的情况下,她还是爱上了妖王。可见……” “你们刚刚说,妖王的原身是九尾银狐?”小阎罗一想到狐狸,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豆丁怀里抱着的银狐。 “嗯,九尾银狐,狐族中的王者。” “糟糕,水仙卧室里的那只小狐狸就是银色的。尾巴还特别多!” 迅速起身,齐天刚刚过于着急没有留意,可是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对那只狐狸有印象的。原来他竟然藏起一条狐尾如此明目张胆的接近豆丁吗? 第一百九十章 唯恐天下不乱 伸手摸上豆丁的额头缓缓取出一团紫色光团,白眉接过小阎罗托在手中的晶石缓缓注入。眼看着透明的水晶渐渐染上魅惑的紫色,豆丁挣扎着流出两行清泪,终于不再喃喃说着让几人心痛的话。 不要,不要拿走我的记忆。梦中的她有些恐慌,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就连那些刚刚恢复的记忆也渐渐模糊。她不要再忘掉他了,豆丁握紧拳头挣扎,亮出指甲就是狠辣利索的一爪,她流淌眼泪的面颊有些苍白。 修野吃痛,但还是没有松开。只是屏住呼吸盯着白眉的动作。她哭了……为了那个妖王殿下,血统最纯正的魔族,留下了眼泪。不心痛是假的,修野低垂了蓝宝石一样深情的眼睛。 “阎颜,拿下去。”白眉将盛满记忆的水晶放入小阎罗手中,很快投入到孩子的接生中。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齐天很快带来了一群环肥燕瘦婆婆级的接生婆,“白眉前辈,人带到了。” “老朽让你带的水呢?”白眉轻轻摁揉豆丁已经膨胀到极限带着生命胎动的小腹,“去,烧开。” “是。” “阎颜,你出去。你身上阴气太重,不适合呆在这儿。” “为什么?”小阎罗不满,“为什么死面瘫还有星云可以留下来?……好吧,我出去。”阴气太重什么的,他也没得办法…… “修野,她不会再疼了,你出去吧。”白眉招呼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其实已经两千多岁的宫女走过来,“接生婆婆,你过来帮忙。” 修野松开了带着血渍的手掌扎起身,与小阎罗一同走出了藏书阁。 见寒修野也被赶出去,小阎罗心下平衡了一点,哼,还不是跟我一样被赶出来。只是……见那星云引导一大波沸腾的水走去里面帮忙,又不平衡了。 齐天很快也被赶出来,三人各自沉默等待那张门的打开。 寒修野手上的爪印已经结痂,他看向藏书阁大门的眼睛有些茫然。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乌木玲珑牵着乌木湘,刚巧逛魔宫的时候路过藏书阁。 “乌木玲珑?你怎么还在这儿?”齐天并不知道乌木玲珑死皮赖脸挑了豆丁的事儿,但他却知道乌木夫妇离开的事儿。所以在魔宫乍一见到这一大一小,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哥,他他他,今天上午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水仙。”到底还是小阎罗开了口,“真是的,看那光洁的大脑门儿,也不是水仙的菜啊。哼,树皮老了厚!” 其实乌木玲珑骨子里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虽然表面看起来一派儒雅,但坏点子可多着呢。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当初乌木嫡长子欺负他的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人家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火树银花,这耀眼闪烁的人生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那个脑满肠肥的嫡长子怎么可能是乌木玲珑的对手。他的心思,就跟他的名字与原身一样一样的八面玲珑。 这次留下来,看不上其他的公主是一说。豆丁房中的姑爷们个个人中之龙,他留下来不过是看看笑话偷偷闲,实在不行了,拍拍屁股走人那个公主殿下也是不会阻拦的,她不差他一个男人。 瞧,多自由。 齐天听了阎颜的解释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乌木玲珑,而后就没了动静。小阎罗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目视前方不再搭理乌木玲珑。寒修野一开始就没正眼瞧过乌木玲珑,自然不存在故意无视一说——看都没看见,无视个什么? 被忽略的彻彻底底,乌木玲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三人如此一直排外,可是偏离了他看热闹的初衷啊…… “宫女姐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湘儿扯扯一个端着盆子经过的宫女问。 宫女抬起头,见是乌木玲珑还有乌木湘。当下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四姑爷,见过小郡主。” “不用多礼,里面发生了何事?”乌木玲珑淡淡的开口,宫女则是有问必答,“公主殿下要生了,白眉护法让奴婢们帮忙接生。” “哇,刈雯姐姐要生小宝宝了。湘儿好高兴啊。”乌木湘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笑的一脸灿然,“这样,我就可以去找小宝宝玩儿了。” “要生了?这么快?”之前见她只是稍微有一点点胖,怎么这么快就生了?乌木玲珑摸摸下巴,转念想到豆丁是猫族,妊娠周期只有两三个亦或三四个月,“你快忙去吧。” “是。” 看着宫女匆匆走进藏书阁,再次关上了大门。乌木玲珑不禁有些好奇,那个女生做妈妈会是什么样子呢?她本身还是一个极其孩子气的女生,做了妈妈…… 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一个女生抱着奶娃娃手忙脚乱的喂奶换尿布,她或许穿着好笑滑稽却又应景的袋鼠装,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还没有睁开惺忪的睡眼。想到这里,乌木玲珑觉得好笑便勾起了唇角。 “五十六哥哥,你笑什么?”湘儿扯扯乌木玲珑的袖子,“好希望刈雯姐姐生个小妹妹呢。” “湘儿,”乌木玲珑摸摸湘儿的头,“刈雯姐姐是不会给你生个小妹妹的。” “为什么?难道会是小弟弟?” “不不不。”说到这里,乌木玲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人,果真看见那小阎罗好奇的看向这边。是了,阎颜很好奇,他怎么知道水仙生的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不仅仅是阎颜,修野齐天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下还是有些好奇的。 “到底是为什么啊?”湘儿不耐烦了,嘟着嘴巴,“不是弟弟,也不是妹妹。那刈雯姐姐生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刈雯姐姐生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那可都是要叫你小姑姑的。怎么可能是弟弟妹妹呢?” 说完,乌木玲珑果真见那三人黑了脸色。有倒是,见到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乌木玲珑就是幸灾乐祸的典型,虽然表面看不大出来。 “生了生了,公主殿下生了个男孩儿!” 第一百八十九章 孩子要出生了 盯着豆丁微凸的小腹,白眉枯槁的的手微微颤抖。指间一枚丹药已经快要捏到变形。之所以留下她,不过是为了打掉那个孽种。可是事到如今,公主似乎已经动情。 强行打掉孩子……她醒来以后…… “护法,下手吧。不能再犹豫了。” 白眉枯槁的大手再次用力,丹药已然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护法若是下不了手,属下来。”有容拿过白眉手中的丹药一步一步大的逼近豆丁。有容指尖碰触豆丁唇瓣的时候,白眉急促的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要挽留又似乎是要自己来。 “护法,我们不能犹豫了。”有容苦口婆心,“难道您忘记了,猫的怀孕周期——很短。” 白眉蓦然睁大眼睛,是了,猫族产下孩子紧紧需要三个月。是他疏忽了,猫族怀孕前期根本没太大变化,只是到孩子出生那天会迅速鼓胀到正常胎儿的大小。如今公主小腹紧紧是微微凸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是怀了孩子的,不知情的或许还可能认为只是稍微胖了点。 见有容捻起丹药就要喂进豆丁口中,白眉还是下意识的伸手阻拦,“等等。” “护法,公主殿下已经到了预产期。再不下手,一切就都晚了。难道您还要等到孩子出生才肯下手吗?” “……,下手吧。” 看得出他眼里的挣扎,有容叹口气,指尖挑开豆丁的唇瓣。用气缓缓把药丸推入豆丁口中,却无论如何打不开豆丁紧闭的牙齿。 与白眉对视一眼,有容无声的询问。 所以齐天三人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有容不放弃的要给豆丁吃些什么,而白眉则一脸不忍的站在一旁。 “喂,你干什么?”小阎罗咻的飞上前推开有容,摸索着拿出豆丁口腔内的丹药。他可没忘了,有容就是那讨人厌的木槿公主奶娘的女儿。她能做对公主好的事儿? “死面瘫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寒修野接过融化了一半黏糊糊的药丸看了看,立马上前吻住豆丁把药抵舔出来。小阎罗见此以为他是占便宜,若不是在齐天的阻拦下早冲上去揍那死面瘫。 “这是堕胎药。”修野说着从袖中拿出专门研制的保胎丸,咬碎了喂给她。 她因为之前的疼痛紧闭牙关,无论如何也不会自己吞咽的。也好在她咬紧牙关,不然这孩子说什么也是包不住了。 “哦。”蔫儿了吧唧以后,忽然想起什么。小阎罗冲到白眉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喂,糟老头。你眼睁睁的看着为什么不阻拦?你不是水仙的师父吗?啊?” 有容见此不着痕迹的看了白眉一眼,而后趁乱想要逃走。奈何齐天闪身过去卡住了她的脖子,“说,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他们没找到银狐本就烦躁,如今跑来接豆丁,却又出了这么一遭……齐天刚毅的脸颊尽是肃然,古铜色的手掌微微用力,在场所有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鼓胀的肌肉似乎下一秒就要撑破衣衫叫嚣着释放,手上青筋暴起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白眉想要说什么,有容眼神闪烁摇摇头示意白眉不要说出来。她本就是白眉所救,命都是他的,死又何妨? “放下她,是老朽给的药。有些事儿,你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白眉叹口气,“你们只需要知道,她的孩子,留不得。” 有容眼睛忽的睁大,他这是变相承认自己是他的人了吗?终于不用在做卧底了吗? 齐天微微松手,他对于白眉有种莫名的信服。之前他假装白胡子老道在人界对于他的预言一一实现,加上他对豆丁真心实意师徒之情。虽然一开始两人斗来斗去,但他是真的把豆丁当做孙女一样疼爱。 如今这种情况,他下意识的认为是有什么隐情。 可是有什么隐情呢?什么隐情能让他不惜伤害豆丁也要打掉她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水仙不能要我的孩子?” 小阎罗控诉的眼神紧紧盯着白眉,他不明白。之前还好好的,大家都期待小寄生虫的到来。魔君魔后甚至派了宫女侍卫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就害怕她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如今水仙已经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孩子了,虽然还是嫌弃的叫做寄生虫,但她盯着肚子发呆时的眼神任谁看到都是期待好奇的。 现在白眉一句话就要放弃这个孩子,问过水仙的意见了吗?问过他这做父亲的意见了吗? 寒修野只是专心给豆丁把脉,时不时擦去她额角的汗珠。 豆丁面色虽然红润了不少,但还是有些虚弱的。她紧皱眉头不安分的扭动,唇瓣几经颤抖。寒修野握住她乱动的手,稍稍贴近面庞去听。 “不,不要走……” “嗯,不走。我不走。”不管她说的是什么,寒修野都一一回答应声。 “爹地……”喃喃出口豆丁脸上漾起一抹微笑,带着让人心碎与心动的凄然。似乎那两个字儿有什么魔力一样,就连喊叫都是幸福的。 她是想起来了那个人吗?寒修野握住豆丁的手微微一紧。 在场的,无不例外的听到了这两个清晰的字眼。白眉叹口气,推开小阎罗的手。 “修野摁住她,不要让她乱动。小阎罗你去第四排书架后面取一个记忆水晶,记得,轻拿轻放。星云,你去打些水来,顺便叫几个宫女过来帮忙。” 前面的几人都听懂了,也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只有他对于齐天的交代,几人不知道是作何用处。 盯着豆丁有些膨胀迹象的小腹,白眉叹口气,“孩子要出世了,记得叫一些年纪大的婆婆。快去吧。” 几人顺着白眉的目光,自然无法忽视豆丁已然比之前大了许多的小腹。齐天点点头,闪身消失,寒修野则用手困住乱动的豆丁。小阎罗见此,刺溜一声飘到书架后面找水晶去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既然这孩子注定要出世,白眉叹口气,那么就顺其自然好了。 …… 豆丁在做一个温暖的梦。 梦里,那个死狐狸一脸宠溺的抱着小小的自己,“丁丁乖,冰淇淋不可以吃那么多。” “爹地,丁丁想吃。”说着,猫眼的包子狗腿儿的凑上去吻了男子温润的脸颊发出啵的一声,“可不可以嘛?可不可以嘛。” 安泉无奈点点头,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揪出一只小雪糕,“呐,只可以再这么一个咯。” 包子笑弯了狡黠的猫眼…… 豆丁勾起唇角,汗湿的脸上幸福微微漾起波澜。 一只爪子突兀的出现在脑海,鬼鬼祟祟的掀开了一张被单。摸索着揩了几把油,那张脸的主人终于毫无预警的睁开了狭长的丹凤眼。 “嘿嘿,嘿嘿嘿。”包子的脸皱了皱,悻悻的想要收回爪子。不料却被一只手掌迅速握住,“丁丁,你不乖哦。” 安泉伸出手指点点豆丁的鼻头,微微用力小丫头就扑倒在他的怀里。 豆丁嘿嘿一笑对着眼前平滑紧实的肌理惑人的肌肉线条吞了口口水,爪子不安分的掐掐捏捏,最后这么总结道,“嗯,软硬适中。不管是清蒸还是油炸,都是一道不可多得的好菜……”要不要咬一口? 黑了脸的妖王殿下郁闷的拉好敞开的睡袍,翻身把她抱在怀里,“乖,不要乱动,再睡会儿。”言下之意,让本王平复一下沸腾的血液…… 汹涌袭来的记忆,透着全世界的宠溺。那个人或笑或皱眉都透着深深的诱惑。记忆的点点滴滴敲击豆丁的心脏,又一波舒服的疼痛汹涌袭来。可豆丁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个人就像是罂粟一样魅惑却带着致命的吸引。明知道靠近就会翻天覆地锥心刺骨的疼,却无法逃脱那诱人的芬芳。 他们,原来拥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不论是他的倾尽一切的宠溺,还是等自己去撒娇的自得,亦或是他满眼心疼的担忧还有吃错时挑眉的小动作都是清晰如昨日般熟悉…… 痛,并快乐着。豆丁愿意忍受这锥心刺骨,也不想错过记忆中的点点滴滴。 原来死狐狸跟自己的过去竟然是如此的,她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不再叫他死狐狸了。怪不得当初在地府,他用尽手段固执的要自己叫他爹地。一想到那如火如荼的欢好,豆丁微红了脸颊。 记忆中闪现他们第一次的场景,米白色的沙发,鹅黄色的小背心还有悄然飘落的大嘴猴短裤。那人斜倚在沙发上诱惑她,于是,爱,溢满生活的全部。 她是爱他的,豆丁想,那种蚀骨的心动是她不曾体会过的。就是大圣……不,就是齐天,也给不了她这种可以抛却一切紧紧相拥的感觉。 心上疼痛被忽略,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腹中突然开始发胀,豆丁下意识的去拿手去摸小腹,孩子要出生了吗?真好…… 他应当还在魔宫吧?还在梦中的豆丁勾起唇角喃喃道,“爹地,等我。丁丁已经,想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小狐,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劲,醉兰抱着不断挣扎的安佑走过来,“你脸色不太对,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安泉握紧拳头,许久,摇了摇头,“没事儿。”阴阳玉在手腕转动,豆丁那边的情况一清二楚。从她恢复记忆,到她得而复失,再到孩子出世。所有的所有他都不曾错过。 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他或许是庆幸的。至少……他并不希望在夫妻缠解除之前,豆丁来忍受那锥心刺骨的疼痛。更何况,孩子的出生本来就是会要她半条命的体力活儿。 以为他是担心莱蕊的事儿,醉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长老们知道不能对莱蕊怎么样,所以脸色才黑的纯正。” “嗯。”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莱明旁边的莱蕊,安泉没了下文。 “舅舅,佑儿乖不乖?”包子在醉兰怀里抬起头,眨眨眼睛卖萌,“乖不乖?” “……乖。” “那给佑儿两颗糖果好不好?”小家伙伸出三根指头,“不多,就两颗。” 醉兰一头黑线,抱着安佑默默离开。糖果这事儿,还是绕道走好了。 再去找丁丁,一定不会像之前那样容易了。安泉深刻明白这个道理,因为他从阴阳玉中感知到了那边的一切。包括达成共识的几人,与他们谨慎的防御。 孩子抱出来的那一刹那,白眉摸摸他柔嫩的小脸叹口气,“都看到了?现在知道老朽为何要有容下手了吗?” 襁褓中的孩子就算是闭着眸子睡的安然,也遮掩不了上扬狐狸眼的风华。更不用说头顶那动来动去的银色狐耳了。他是妖王殿下的孩子,这个认知让在场的每一个男子惶恐吃惊。 当然,不包括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乌木玲珑。 “里面还在收拾,等下你们带她回麒麟殿。藏书阁不比她的寝宫。” 最先发作的依然是小阎罗,他颤抖着嘴唇指了指孩子。而后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呜呜呜呜,我儿子怎么长成这样了?虽然一样的可爱,但怎么会有一双白色的耳朵呢?基因突变什么的,不都是人界的事儿么,嗯?” 寒修野淡淡的扫了一眼孩子,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孩子要给刈雯养吗?”齐天叹口气,已经出生了的生命,无论如何都是不可以下手的。他的信仰不允许他这么做。 见那白胡子老头没有出生,乌木玲珑转了转温润的眼睛走上前,“若是你们相信我的话,交给我来养好了。”这话一出口,唯恐天下不乱的初衷毕露无遗。 “没你的事儿!”小阎罗伸手遮住白眉手中的婴孩,不让那来添乱的外人看。 “给五十六哥哥养嘛,湘儿好喜欢小宝宝的。湘儿还是他的小姑姑呢!”惊鸿一瞥看到小婴孩粉嫩的脸颊,湘儿飞扑过去觉得哥哥的提议太棒了。这比她爹爹叫下人从人界买来的芭比娃娃好玩儿多了,多真实啊! 这么想着,湘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上了小宝宝的脸蛋儿。 众目睽睽之下,婴儿警戒的缩了一下,两只狐耳迅速变黑睁,开的狐狸眼瞳孔危险的眯成一条缝。 “不要碰我。”他这么说,虽然奶声奶气,但却把五六岁的湘儿吓退了两步。见危险因素离自己远了,他眨眨眼睛慵懒的闭上了眼睛,那起床气儿什么的,跟他老娘如出一辙。 白眉耸了耸肩,枯槁的大手却不轻不重的抱着孩子摇摇晃晃的拍哄。那意思,很明显,看吧?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这抚养权,能是我们这群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决定的?虽然——他也很想把这群花美男变成公主殿下的内人…… 齐天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怪自己太松懈。以为来了魔界,那妖王殿下就不能怎样,他只要好好继承那谷家族就能顺理成章的与豆丁在一起。是他,低估了他那舅舅的实力。想到这里,齐天开口,“既然如此,那就等刈雯醒过来再说好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加强魔界的防护。出境入境,一定要严格检查,不能再让那人趁机混进来了。” “嗯。” “嗯?”小阎罗转转眼睛难得聪明一回,“大哥,可是,上次那人来,我们也没发觉啊。会不会是阴阳玉有什么玄机?” “……有可能,我叫你派魂魄过去查,安排了没有?” “早安排了,我做事你们放心。” 乌木玲珑见这几人相处融洽有些失望,说好的头破血流呢?不过——那个人是谁?能让这群优秀的男人一改之前的态度联合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善茬。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么想着,乌木玲珑从袖口拿出一个香囊,“白眉前辈,这是晚辈的花瓣。对于公主殿下的恢复想必有点用处。如今——晚辈也算是公主殿下男人中的一员了,这点忙总还是要帮的。” “你——”小阎罗捏紧拳头就要飘过去揍人,奈何却被寒修野拦住,“阎颜,冷静。” “谢谢,我们代雯雯谢过乌木公子了。”一手接过香囊一手松开小阎罗,寒修野说,“白眉前辈,这点补药,晚辈还是略懂一二的。” “对对对,死面瘫医术那还是没的说的。”小阎罗也明白了人家这东西是好东西,所以那个带刺儿欠抽的话,还是暂且选择性忽略好了。 “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碍着各位的眼了。”乌木玲珑挑眉笑的自然,拉住不停想方设法想要捏小宝宝脸的湘儿,“告辞。” “等一下嘛,小宝宝还没叫湘儿姑姑呢!” 眼看着那闹腾的丫头被拖走,小阎罗看了眼儿子所在的方向嘟囔,“知道碍眼还在这儿呆这么久,讨人厌的气质真是与生俱来无论如何都中和不了。” …… 豆丁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半晚了。 摁了台灯的开关,她翻了个身下意识的去摸腹部,蓦然想起来好像那小寄生虫是生了的。鼓鼓腮帮子伸了个懒腰,她发现生孩子也没有网络传媒形容的那么可怕。至少——她现在就没有传说中的疼痛难受啊! 转头看到跟她大眼瞪小眼一脸萌哒哒的小包子,豆丁撤开一抹弯了猫眼的微笑,“小寄生虫,你好啊,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哈。” 第一百九十二章 记住,你是猫! 小婴孩翻了个白眼,软软的猫耳瞬间变白。他不屑的哼了一声,“看在你是我老妈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计较这坑娃的名字了。” 他眯起的眼睛像极了那死狐狸,豆丁这么想着摸了摸寄生虫的脑门儿,“乖,叫妈妈。” “……妈,我饿。” 瞬间戳破了对儿子的幻想,豆丁深吸一口气迅速扒开了寄生虫身上的小毯子,“乖,妈妈看看你是不是像你爹一样是带把的。” “……”无语的被翻来覆去看了裸体,小寄生虫羞射的红了包子脸。几条毛茸茸的尾巴摇呀摇的伸了出来,把自己肉嘟嘟的小身板裹了个严严实实。 “我是你老妈,看看怎么了?小样儿。”反应过来自家儿子像极了那死狐狸,意识到自己的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糗事很可能已经泄露。豆丁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翻来覆去扒拉着小寄生虫看,最后仰天长啸,“尼玛,这除了瞳孔放大变小像只猫,其他的哪里像我了!这是我生的吗?不会是垃圾站捡来的吧?” 于是,在豆丁略带控诉的眼神下,小包子略带愧疚的抖了抖耳朵滚做一只黑白条纹猫钻进了豆丁怀里。 长舒一口气,豆丁觉着自己出轨的事儿瞒下去也不是不无可能。于是她爪子摸摸小猫的耳朵,“寄生虫,听着。你是一只猫,货真价实的猫。你的妈妈是黑猫,不,你的妈妈是龙猫。而你是猫与鬼的混血,你跟狐狸一点关系都没有记住了没有?” 咻的亮出九条护卫,小包子萌哒哒的转头用指头戳着数了数,“妈,事实证明我跟狐狸脱不了干系。别以为我呆在你肚子里尽是吃喝拉撒了,你整天死狐狸死狐狸的对我亲爹呼来喝去,现在一句话抹杀你觉着合适吗?” 危险的眯起猫眼,豆丁伸出爪子点点小包子的额头,“我是你妈我说了算,反正过了今天你就是正常婴孩了。”现在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心里暗示……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这小寄生虫相信,他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猫! 想到这里,白眉逼着她看的那些个枯燥无味的死破书一行一行的字儿浮现在闹海。闭上眼睛仔细检索,豆丁脑袋瓜子飞速运转。 小狐狸毕竟还小,虽然假以时日必定跟他那老爹一个德行,但她活了二十年,虽然总是迷迷糊糊还是初高中一样的状态。但怎么着也不能斗不过一个奶娃娃吧? 这么想着,豆丁睁开眼睛打了个响指。 “小乖乖,看着妈妈的眼睛。”豆丁大大的猫眼闪现魅惑的紫色,那吸允着手指肚子咕咕叫的小狐狸瞪着狐狸眼瞳孔有些无辜。 哼,也就那眼珠子像我。豆丁这么想着,心中默念暗示的咒语。不消一会儿,那小娃娃就盯着她没了动静。 “虫虫乖,看着妈妈的眼睛。从今以后,你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小猫咪了。忘记自己的样子,藏起自己的尾巴。你不是一只狐狸,你是一只无敌可爱的小猫咪。看,你身上的斑马纹多可爱啊。” “嗯,斑马纹……可爱……” “告诉妈妈,你是什么?” “虫虫是小猫咪,斑马条纹的小猫咪……” “bingo!”再次打了个响指,豆丁摸摸那缩成一团的小猫表示很满意——孺子可教也! “水仙并没有完全忘记他,这是怎么回事儿?”此时此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几人围坐在石桌边。 白眉枯槁的大手里半杯茶已经被一饮而尽,“若是取走公主殿下来到魔界的记忆,一定是会露出破绽的。现在这样,已经算是达到我们的初衷了。她没有那十七年的点点滴滴,自然没有爱上妖王。” “嗯,她对于人界的记忆已经算是难得的没有好奇了。取走那些记忆,她并没有多大想知道的欲望。可是她潜意识里认为她来到魔界的记忆是完全的。若是唐突的取走,只会增加她的好奇心。这样她会连同人界的记忆也一同寻找……” 与齐天对视一眼,寒修野点点头,“找不到还好,若是找到了。那我们就功亏一篑。” “就是这样,老朽才保留了魔界的那段。不过没关系,那一点点的相处,还不至于公主殿下爱上他。毕竟——他不是齐天,没有命中注定相间就会相恋的优势。” 说是达成共识,可是听到白眉对齐天的肯定,小阎罗还是忍不住瘪瘪嘴表示不满,“他是命中注定,难道我跟死面瘫就不是了吗?” “白眉前辈,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了吗?” 寒修野一句话,小阎罗与齐天的战争硝烟立马被打住了势头。 “对啊对啊,为什么会这样。还有你说的那些个使命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水仙一定要有我们的帮助呢?” “这个,你们目前还没必要知道那么多。”白眉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突兀的咳嗽了两声,“咳咳。” “护法,”有容端着食盒走过来,“护法您今天晚上还没有吃——”转眼看到周遭坐着的几人,有容话锋一转,“您今天累着了,没吃晚饭身体吃不消的。” “无妨,你先等会儿。老朽说完了,就回藏书阁。”白眉示意有容下去,虽然鼻尖尽是那食盒散发出来的芬芳,但他还是握紧枯槁的大手忍受这片刻的虚弱。 “白眉前辈,您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齐天拿过他手里的茶,只觉得这通晓古今的护法的手,今天似乎枯槁的厉害。厉害到——就像是抽干了血液一般。 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齐天说,“前辈的决定总是没错的,既然他认为我们现在不需要知道。那么我们就是真的没必要知道,相信需要知道的时候,前辈总是会告诉我们的。” “嗯。” “前辈,您还是快回去歇着吧。”齐天扶起石凳上的白眉,“有容,送护法回去。” “是。”有容摁好手中的食盒,“护法,我们走吧。” 目送两人离开,小阎罗最先走进麒麟殿的大厅。 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大哥,死面瘫。你们觉不觉得那食盒有问题?那个胸大无脑的宫女一路死死的摁着盖子,一定有什么蹊跷。” “那里面,不出意外的话,是各种动物尚在跳动的心脏。”寒修野揉揉鼻子,他常年研究药理,鼻子相当灵敏,“可是白眉护法是魔啊!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吃无骨杂粮不是吗?” “哇,死面瘫你说了好多字儿哦!”小阎罗摸摸下巴,“不过也真是,我以为在这魔宫里,吃东西的只有水仙呢。” “刈雯是喜欢吃,可是白眉护法并没有必要……不是吗?”齐天抬起眸子,“他似乎曾经失血过多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枯槁、干涸,像抽干了汁液的老树皮。” 修野阎颜点点头,示意齐天继续说。 “今天更严重,他那双手就真的是皮包骨头。这种情况,只能是失血过多这一个原因。而且有容一直在催促他吃饭,食盒虽然摁了又摁,还是有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可见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失血过多呢?白胡子老头不是很强大吗?这样一个神秘的魔族,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失血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呢?莫非——”小阎罗眼珠子滚滚使眼色给两人,待两人点点头,才一拍巴掌得瑟,“我猜的没错吧?他是个死变态!受虐狂!鉴定完毕!” “……” “……” 对视一眼,齐天修野几乎异口同声,“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了。” 说完就纷纷原地消失,目瞪口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小阎罗翻了个白眼,“难道我说的不对?我这么天才的一只鬼,怎么可能说的不对呢?” 摇头表示别人不懂他的世界,阎颜也飘回了万花楼。 …… 月老很忐忑,他盯着明明已经有了动静却又断掉的两条红线默默叹口气。摸摸胡子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牵了很多年红线的手无奈,“陛下,臣已经尽力了。再用仙法,臣这能看破姻缘的七彩琉璃眼都要罢工了。您为什么非要把那妖王安泉与那小魔君华秀刈雯扯在一起呢?老臣就不明白了,这一妖一魔的结合……照理说对神界威胁多大啊!” “你不明白?朕又如何明白?”玉帝摇摇头“这是天帝的命令,朕如何反驳?只能照做。月老,辛苦你了。交给你这么棘手的事儿,朕也是迫不得已。” 无奈叹息再次凝聚仙法到那根红绳上,月老看看自己的肩膀示意,“陛下,搭把手。老臣的法力有些亏空了。” “好说好说,天帝即位这么多年,也没要求大家做多少事儿。如今好不容易认真一回,我们这做下属的总不能掉了他的面子不是?”玉帝抬手摁住月老的肩膀,源源不断的法力传给月老。 许久,月老收回手。玉帝见此,上前一步,“好了吗?” “应该好了,老臣在看看。”月老定睛一看,“陛下,臣对不住你啊。这根线……不是臣要补的那根!” 第一百九十三章 去妖界? 豆丁家的小包子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了,只是说到小名。华秀冷几经挣扎都没能给自己外孙争得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只能无奈的听着那丫头口口声声叫着寄生虫、小虫虫…… 不过好在取大名的权利他还是争了过来。借着这个机会,他觉得是时候把虫虫外婆接回来了。于是,他又一次在逗弄完咿咿呀呀挥舞小手的虫虫以后,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刈雯,虫虫眼看着就要摆满月酒了。你去妖界把你妈妈接回来吧。” 豆丁接过孩子抱枕一样抱在怀里,寒修野皱皱眉头抱过孩子极有眼色抱了去了院子玩儿。小阎罗见此,飘忽着也跟了上去。那小包子趴在寒修野的肩头,还笑嘻嘻的伸着小手去抓小阎罗花红柳绿的衣服。 无奈的摊摊手,豆丁说:“儿臣说过了,妈妈的事儿,你看着办。反正我是不会去接的,你爱咋地咋地。” “华秀刈雯!”华秀冷冷了脸色,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甚至带了点低头,“我当初确实不对,可此一时彼一时……你去不去?” 从抽屉里摸出一包小绿豆丢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豆丁摇了摇头盯着液晶电视没了动静。 “不去的话——明天我就安排你跟乌木玲珑成亲!” 哗啦啦小绿豆洒了一地,豆丁允了允手指暗自惋惜——我的小绿豆哟。气愤的抬起头,豆丁愤愤的与华秀冷对视一会儿,许久脱力投降,“好吧,我去、我去还不成吗?拜托拜托,让那唯恐天下不乱离的主我远一点儿好不?” “可以考虑考虑。” 看他那拽样儿豆丁就不爽,可是没办法。便宜老爹怎么着也是老爹……唉! 相对于豆丁的不爽,门外的俩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坐在麒麟殿的院子里,但屋子里父女的对话还是一清二楚的。听到魔君让豆丁去妖界接魔后回来,寒修野抱着包子的手微微一紧。 为什么魔君让她去妖界?明明——明明应该避开的不是吗? 小阎罗与修野对视一眼,他发誓他这次终于找到了跟这二哥的共同语言了。终于打破了他俩懂,而他小阎罗不懂的处境了好开森有没有! 不过,一想到水仙要去妖界接魔后回来。他就开森不起来了。 这都尼玛是什么事儿?好不容易白眉护法才取出水仙对于妖王的记忆,这魔君倒好,直接把女儿送去妖界这龙潭虎穴。这尼玛是亲生的吗? “怎么办?”小阎罗见魔君远去,这才压低声音询问寒修野。 “……”寒修野用手中的小铃铛逗弄怀里的虫虫,摸摸虫虫黑黝黝毛茸茸的小耳朵淡淡的说,“刈雯刚生完孩子还不满一个月……自然是不可能让她单独前往的。” “嗯。”小阎罗点点头,“所以呢?” “所以我们是一定会跟过去的,”说到这里寒修野微微勾起唇角,“你说是不是啊?虫虫?” “咿呀……啊,咿呀。”小家伙水汪汪的大猫眼眯了起来,伸出爪子捏了捏寒修野的眼角低头玩毛绒玩具去了。 这孩子,某种程度上还是很像豆丁的,寒修野想,好色,薄凉……或许不应该称为好色,准确的说,应该是喜欢美丽的事物。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忧伤,她并不像一开始认为的那样热情阳光多情多爱。在她的内心深处,所有的柔情与真心——都给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妖王……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她。寒修野只觉得世界都黯然失色了,她披着阳光走过来占据了他心里最厌恶的角落。讨厌她,讨厌她拥有自己曾经拥有的幸福阳光——仿佛从来没有什么是可以放在心上忧愁的快乐。 他承认他嫉妒这样的生活状态,就算遇到困难也能一笑了之的淡然。连带着也嫉妒那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儿。 第一次心动的时候,她揭开他遮掩的面具无视丑陋的容颜亲吻他。那一刻,他只能握紧拳头让自己冷静。 她喜欢自己?这样的猜测不是没有,但很快就打消了。她——不过是为了脱身。 于是,更加厌烦那个女生。 医书室,停尸房……对了,还有那个优秀的那谷少主。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着她,是多么的得天独厚。就是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人却是神界人人喊打的小魔君。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寒修野是不屑的。原来她也不过如此,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宠儿不是吗? 心里或许是平衡的吧?寒修野想,但这个想法很快再次打消。因为那个魔物理所当然的过着逍遥自在舒坦的日子,而自己这么正直却仅仅因为额角有了标记遭受牢狱之灾。 这不公平! 可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他以为他可以忍,但在杰瑞拉开他的衣襟用力揉捏他胸膛的时候、在杰瑞恼羞成怒招呼大批男人赤着胳膊走向他的时候。他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是希望她来救他的。 他果然获救了,可是为了弟弟修程他却不得不寄人篱下死皮赖脸的要求她救修程。 可是他又凭什么呢?他讨厌她,而她也讨厌他。这个问题是相对的。被一个自己讨厌的女孩子收留,这本身就是他的自尊不能容忍的事儿。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必须救修程,而他能求的,只有她。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但当他看到她笑弯了狡黠的猫眼窝在那谷星云腿上的时候,手中的双皮奶撒了一地。仓惶的逃出去,额角灼热变了颜色…… 再后来,终于压抑不了内心疯狂的想法留下来。他是爱这个迷迷糊糊疯疯癫癫却又鬼灵精怪的女孩儿的,尽管她已经拥有了未婚夫也不愿意离开的深爱。 可是陪着她这么久,在他终于以为他能够在她心里占据不多、一席之地就好的位子时,却突然发现还有那么一个人——能让她放弃一切就算忍受锥心刺骨的疼,也要深爱的存在…… 这似乎比与其他男人共同拥有她更无法接受的事实。想到这儿,修野叹口气,“你的手下查的怎么样了?阴阳玉有办法取掉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是她勾引的你 提到正事儿,小阎罗收回揉捏虫虫小脸蛋儿的手,“那个,还没什么动静。若真是那么容易,魔君大人用得着死马当活马医把希望寄托到魂魄身上?” “……嗯。” “这事儿要通知一下那谷吧?到时候我怕我们俩胜算不大。” 寒修野点点头,“叫你手下通知一下吧。” 与此同时,莱蕊则是呆在莱明的宫殿里好奇的研究那面水镜。豆丁生了宝宝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不仅如此还派大黄偷偷回去好几次了。都没让那华秀冷知道而已。 与莱明相认,食用四长老的丹药。她找回了之前的一切。 伸出手指慢慢变成猫爪,那面水镜只有黑猫一族能够启动。好奇的摸上骨白色雕花的镜面,镜中央那透明部分缓缓浮动了起来。 她或许应该看一下喵喵的未来,毕竟——她本就是不被容忍的存在,她害怕自己的女儿将来因为血统遭受浩劫。所以这次才偷偷支开莱明跑来这个占卜神殿。 水镜的用法她自小就清清楚楚,因为她与莱明的父亲是黑猫一族的族长、也是上一任妖界大祭司。所以他们自小就能启动水镜。 默念咒语,却被突如其来显现在心底的声音镇住。她忘了,如今她已经不再是一只猫妖了。她是魔,货真价实的魔。但她不死心,开口哀求镜魂,“镜子镜子,你一定是认识我的。我是莱蕊啊。” “我当然知道你是莱蕊,不然你早就被吸入镜中生生世世陪伴我了。”犀利的女声回响在脑海却又透着无奈,“小莱,如今你已经不再是妖族,恕我不能帮你。” “镜子,我……我只是想要知道喵喵的未来。并不会做对不起妖界的事儿,请你相信我。”赖可欣竖起四个手指发誓,“真的,我真的只看看喵喵的未来。” “你说的……是华秀刈雯?”镜子中央那水面汹涌的震动,一双生气的眼眸显现在中央,镜子很生气,“小莱,你与魔君结合生下至纯魔种本就是对妖界的背叛了。你叫我如何相信你不会伤害妖界,那个小魔君,本就是对妖界极大危害的存在……你……我不会告诉你的,请回吧。” “水镜!”赖可欣不死心,“求你帮帮我,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当年的事儿,也不能全是我的错啊。我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妖族呢?若不是我失去记忆,又怎么会与那华秀冷有了夫妻之实?又怎会生下喵喵来?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今天想来看一下喵喵的未来,也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阻拦一下。难道这也有错吗?” 水镜沉默了许久,应当是觉得赖可欣说的有道理,微微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只能问一个问题,你可要想好了看什么时候。” “好。”赖可欣点点头。 白眉说过,喵喵命中注定有五个男人。那五个男人会成为她的左膀右臂辅助她继承魔君之位。可是赖可欣知道,白眉对她是有所保留的。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她深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都能是为了利益跟她在一起。那么他的护法又有什么理由对她毫无保留的说出预言呢? 来到妖界的这一个多月,她想了很多很多。发现白眉可能对于喵喵的未来有所保留,这才有了自己再给女儿卜一卦的决定。 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一定要选一个可能看出端究的时间段。 打定了心思,赖可欣仔细分析。喵喵是注定的魔君,她继承魔君之位是无可厚非的。危险不会来自魔界,因为武力至上的魔界是绝对会臣服于喵喵的血统。所以,危险肯定来自于神界。 神界绝不会现在动手,他们动手的时候,一定是喵喵对他们有威胁的时候。 而以喵喵的资质,不出五年,一定会成为神界的眼中钉肉中刺。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自己知道,这孩子不思进取是不思进取,一旦认真起来,那就是真真是上天的宠儿。如今她生了孩子,是一定会为了孩子强化自己的。 如此算下来,五年。她要看五年后! “决定了吗?”水镜开口问。 “我要看,五年后。” 水镜中央的眼睛缓缓合上,感受了一下五年后那孩子的状况,水镜忽的睁开眼睛。 “怎么了?是喵喵出了什么事儿?”赖可欣见水镜复杂的眼睛有些焦急,“她有没有生命危险?她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啊。” 微微叹口气,水镜中央的眼睛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池看上去就滚烫无比冒着浓浓白烟的泉水。 画面拉近,从水中伸出来的两条成人手臂粗细的铁链蜿蜒而上。 内心突突直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强忍住闭眼的冲动,她一定要知道喵喵会出什么事。 “要不要臣服?”一个清冽的男声响彻耳畔,浓烟滚滚下,赖可欣看不清男人的面孔。准确的说,她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不会臣服的,我不会放过你的!”熟悉的声音一开口,赖可欣就颤抖着捂住了嘴巴——铁链困住的,是她的喵喵。 男人的手渐渐清晰,面孔却还是模糊不清。他挑起一个削尖的下巴,浓烟散去,水镜上赫然出现喵喵不屈的猫眼,“你毁师灭道,不配坐上这个位子。你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你有没有人性?” “人性?”男人猛地抽了豆丁一巴掌,而后甩甩发麻的手掌绷住架子,“你也配提人性?你们魔族,是没有人性可言的!呵呵,呵呵呵。说什么天长地久、说什么生生世世,到头来还不是三妻四妾亦或是三夫四侍?全都是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 “……”豆丁沉默了许久,末了垂下头颅,“是我们对不起你。” “对不起?”男人钳住豆丁的下巴,“这句话,除非是那老东西亲自告诉我,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出这天牢!” 迷雾深处,几个人影渐渐清晰。赖可欣瞪大眼睛——难道他们五个,也都……不!不可以! 男人白衣飘飘,一头银发垂至腰间。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蓝眸男人面前捏住了他的脸颊拍了两下,“这个不错,一双眼睛真是天生的痴情种。你喜欢,倒也无可厚非。”而后转过身捏了捏不远处小阎罗的下巴,“这孩子长得可真是像你,传说中的夫妻相也不过如此了吧?” “你——”豆丁咬牙切齿,脸部被灼热的通红。 “哦,对了,还有他们。”说着,男子转身走到另一边,另外两个男子正拼命想要挣扎,“你放了刈雯,有什么冲我们来!” “火树银花?万年难得一见的稀有物种……”男子揪住乌木玲珑的头发有些咬牙切齿的摁了摁他额角朱红的彼岸花,“你说,这么好的发,若是挥刀斩下种在玉帝的瑶池。应当是不错的风景吧?” “我呸,就你这样的?等老子出来了毒死你!”一个陌生的面孔同样顶着朱红的彼岸花,他放荡不羁的乌发凌乱的垂下,邪魅的脸上尽是不屑,“你有胆子动我们一个试试?老子保证削死你!” 乌木玲珑勾起一抹微笑,发丝断了一两根,朵朵银色的小花扑向白衣面具男,“碰我的头发,就该有死的觉悟!” “虫虫!”豆丁尖叫出声,收到齐天的传话血液都静止了,“他给虫虫吃了药……。” “怕了吧,玲珑炸死他。”小阎罗愤愤不平听到豆丁的话更甚,“奶奶的,对虫虫下手?草泥马!地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怎么样?团购给你打折,买一送一全是豪华牢房,保证你睡不完的油锅。” 奈何,白衣男子轻而易举的躲过扑面而来的银华。扇子一甩,那花瓣花粉就冲豆丁去了。 小阎罗瞪大眼睛,“我靠死变态你停下来,你不许伤害水仙。” 邪魅的男子剧烈挣扎,额头青筋暴起,“她若是掉一根毫毛,老子铲平你们天庭说到做到!” 乌木玲珑与寒修野则是什么都没说动作一致的使出身上仅存的力量形成一道缓冲的屏障,邪魅男子与小阎罗见此,也纷纷伸出手掌凝聚一分力量。 白衣男子面具底下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华秀刈雯,你说——他们四个你最喜欢谁” 豆丁闭上眼睛,再睁开那银色的花瓣已经咫尺之遥。她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身上的铁链也沙沙作响。 “说出来,”男子循循善诱,“说出来,我就放你们两个走。说啊,你最喜欢谁?” “……” “哦,我忘了,在场还少一个人呢。让我想想,那谷星云在哪儿呢?”男子停住飞驰的银色花朵,面具底下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情绪,“难道你要选的是他?” 斜着眼睛扫过众人,白衣男子冲那邪魅狂放的男人笑了,“哈哈哈,蛇王。你背叛了我爱上这个女人,如今你可后悔?” “……”被叫做蛇王的男人怒目瞪着男子,“本王何时臣服过你!” “如果你愿意亲手杀了这四人,我可以原谅你的背叛。毕竟——”男子声音清冽听不出任何情绪,“是她勾引的你。”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生欠抽 “小莱,你在哪儿?我带了无忧酒肆的黄粱一梦给你,这可是无忧酒肆新出的酒呢。排了好长的队呢。”莱明的声音忽然出现,赖可欣放在水镜上的猫爪不可抑制的一抖。 画面定格,而后渐渐消散平静。赖可欣化爪为手轻轻抚了抚额角的头发。转身换掉痛惜震惊的表情,她微笑着走出莱明宫中独立的占卜殿,“哥,你回来了。” 发觉相认的妹妹站在那间门口,莱明握住酒壶的手微微紧了紧,“还有桃花酿、红尘醉这些新出的酒酿,哥哥也买回来了呢。过来尝尝吧。” “好……” 莱明当然知道小豆丁是莱蕊的孩子,当年知道他最最尊敬的妖王殿下喜欢上这小丫头的时候他曾经不止一次的问候魔君的八辈儿祖宗。现在才发现那个生了小祸害的原来是自家妹妹。 如此说来,那小丫头叫自己这么多年莱明叔叔还是错了呢。应该叫舅舅才对啊!说到这无比拉轰的称呼,莱明皱眉不免联想到了那高高在上的妖王。这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辈分,怎么论? 抬眼见莱蕊的脸色有些苍白,莱明想,她或许是从水镜中看到了什么。比起问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最好的选择吧?毕竟——长老们明令禁止她使用水镜,还叫他这做哥哥的看守。 赖可欣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询问,“哥,蛇王——臣服于殿下吗?”那白衣男子的面孔她从始至终都不曾看清,可那出尘的背影,确实像极了妖王殿下。 “蛇王?”莱明挑眉,“当然。殿下是万妖之王,那个粗俗狡猾的家伙纵然不服也是要臣服的。” “这样啊……”可是狐王不是喜欢喵喵的吗?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儿? “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挺好奇的。”掩饰的拿了酒杯小酌,赖可欣不回魔界的心思动摇了。她如何能够放心让自己的骨肉面对那种境地?事在人为,她不相信没有挽回的余地。 若是撮合殿下跟喵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相比于那五个男子,妖王与喵喵在一起的概率几乎为零,因为他们在一起,神界也是不会容忍的。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有壮大喵喵的队伍。比如——那个画面中生疏的面孔蛇王。 想到这里,赖可欣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方才她看到的画面,分明就是天庭的天牢,而那么白衣男子口口声声说削了玲珑的头发栽种到瑶池,可见事发地点是天庭。如此说来,白衣男子怎么可能是妖王殿下? 可是他们如此相像,男人对喵喵的控诉也是含糊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 “怎么样了?定在了什么时候?”华秀冷转动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 “君上,他们日子定在后天,也就是十月十二号。”崇明毕恭毕敬,“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了,属下认为,公主殿下已经可以启程了。” “好,你下去吧。”华秀冷盯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微微勾起唇角,看来这场拉锯战,终究还是会白眉护法占据上风。那个众叛亲离高高在上的天帝,终究是不会赢的。 这么想着,他对崇明说,“告诉公主,叫她立刻起程。” “是,属下告辞。” …… “说吧,你来做什么?”豆丁摁了摁趴在袋鼠口袋里不安分的虫虫抬眼去看客厅毕恭毕敬站着的崇明护法,“我那老爹是不是叫你催我启程?” “公主殿下果然冰雪聪明,”崇明对那袋鼠装没什么看法,毕竟是在人界混过的护法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了,“君上让您即日启程前往妖界迎接魔后回宫。” “哦~”豆丁点点头恍然大悟。 趴在她袋鼠装大口袋里的小寄生虫也转转圆圆的猫眼学的有模有样,“哦~”一头黑线的弹了小寄生虫的小脑门儿,豆丁挥舞拳头,“你哦什么哦?” 小家伙点点头嘟囔,“嗯……冰雪聪明。”说完了直接不鸟豆丁顾自去抠自己肥嫩的小指头玩儿。 这小家伙太不给老娘面子了,豆丁郁闷。而后摆摆手决定不要在外人面前丢人,“崇明护法,这件事儿本宫知道了。你放心回去,本宫收拾了东西立马启程。” “……属下告退。” 崇明前脚刚走,后脚小阎罗就溜走通知大部队去了。 修野齐天是一定要去的,他就更不用说了。至于那个是不是跑来刷一下存在感的乌木玲珑,小阎罗甩甩花红柳绿的衣袍觉得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他的小心思很快就破灭了。 齐天早几天就安排好一切,这下放心的丢下家族的事儿随叫随到。他来的时候寒修野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小阎罗掐着腰与那乌木玲珑斗嘴。 “我靠,你他妈的来凑什么热闹?”小阎罗撸起袖子拿手指点点乌木玲珑的额头,“这儿有你说话的地儿吗?啊?” 乌木玲珑挑挑眉,只是继续听他的数落。 花蝴蝶越说越气,“你根本就是死皮赖脸缠着我家水仙,你看看你恶心巴拉的额头上哪有这绝美的彼岸花?哼,你趁早走人。这儿没你什么事儿!” “哦?”乌木玲珑摸了摸光洁的额角轻笑,“我以为——这次去妖界接魔后回宫,是所有人都陪她去呢。” “是——是又怎么样?干你何事?”输人不输阵,小阎罗知道这厮下一句要拿婚约说事儿弱了几分的气势当下拿嗓门充数,“赶紧的回去你的那啥那啥翡翠居,切,翡翠居……听起来就是养鸭子的地儿!” 越说越离谱,齐天皱皱眉头走上前,“吵什么?阎颜,下去。” 抬眼看到是等了许久的老大哥,小阎罗最后瞪了乌木玲珑一眼愤愤,“是他,非要跟去!” “那谷家主,许久不见。”乌木玲珑相当自然的拱了拱手,一副主人的姿态。你还别说,有的人啊,天生就是那幅欠抽的面孔,却又一本正经让你的怒气无处发泄。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赤裸裸的耍流氓 乌木玲珑就是这种人,他喜欢凑热闹,也相当有惹事儿闹事儿的资本。总是能不经意挑起这几人的怒火,而他自己还是一脸我很善良的模样。 他乐在其中,看着三个男人因为一个他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好的女人气急败坏,那种成就感——杠杠滴! 若说他真的对豆丁没有好感吧,又不完全正确。他是挺欣赏她的,在他还不知道她三夫四侍之前,他也觉得这女生还不错,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难缠讨人厌。 可是知道这么多男人为她争风吃醋,乌木玲珑的心思有些变化了。说实话,他可以理解他们觉得豆丁好,毕竟这小魔君还有几分能耐。可见到这几人竟然愿意达成共识,他是真真是不明白了? 这小魔君真这么好?能让这几个一看就是人中赤兔马中吕布的家伙做到这种境地? 于是,在魔君催促他再挑一个公主成亲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豆丁。没别的,看戏啊!有倒是生活是最好的导演,你永远不知道它下一步会出怎样的牌。更何况,还是一看就奇葩闪闪奸情满满剧情狗血的cp,他为什么要错过呢? 此时见那传说中逆天的妖魔混血如此一脸大便色的盯着自己,乌木玲珑再一次为自己的决定点赞。 “你确定要去?”齐天紧抿嘴唇,这棵火树银花留在豆丁身边,绝对不是因为喜欢她。他想,与修野阎颜讨论过很多次,都不曾得出这火树银花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当然,”乌木玲珑轻笑,那是只属于火树银花的繁华,张扬耀眼却奇异的透露温和,“玲珑生是刈雯的人,死——是刈雯的鬼。” 这句话一开口,果真见那三个人黑了脸色。 “别在这儿贫,想跟去凑热闹直说。”豆丁抱着虫虫走出来瞪了一眼乌木玲珑,转头对另外三人说,“让他去吧,充其量也就是一看戏的。忽略他忽略他……” 齐天默认豆丁的决定招手让马车走近,“上车吧。” “孩子给我抱吧,他已经很重了。”寒修野接过她怀里允着手指流口水的小包子抱在怀里,转身走出了麒麟殿。 “噗。”小阎罗笑出声,默默竖起大拇指觉得豆丁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好啊,看戏的,收拾东西走人了。” 就——这样?说好的抓狂撕破脸呢?乌木玲珑摸摸鼻梁觉得失策。 “愣着干嘛?去晚了可没有位子咯。看戏的,还不跟上!” 乌木玲珑尴尬的笑笑,头发瞬间火红,“额……马上就好。” 他的头发本就是火红色耀眼的颜色,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是很喜欢这种张扬总是掩饰成黑色的。火树银花,顾名思义,他火红色的头发上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银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尼玛,传说中的亮瞎狗眼也不过如此了吧?豆丁愣了一下,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等一等,刈雯姐姐等一等、五十六哥哥等一等!” 豆丁与乌木玲珑对视一眼,乌木玲珑无辜的摊摊手表示这真的不关自己的事儿。相信了这个说辞的豆丁加快脚步,连带着乌木玲珑也不敢回头去看那匆匆赶上来的小丫头。 湘儿抱着豆丁送她的大耳朵小白兔泪眼汪汪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越想越觉得委屈,她扯着嗓子大喊,“虫虫小侄子等等我,等等我。” 寒修野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马车,却被怀里的包子生生制止。 小家伙伸出两只肥嫩鲜美的小爪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这群大人,嘴里嘟囔着小姑姑,奋力向后挣扎。 知道的自然知道是闹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这群不解风情的大人要生生拆散两只两情相悦的——等等,豆丁一脸后悔,我这是想的神马?这种重口味的cp她都想的出来?这不是在拍神雕侠侣,姑姑…… 果然——人总是在不断刷新自己的节操底线啊…… 就是几人一愣神的时间,抱着大娃娃脸上湿淋淋的小丫头趁虚而入跑到了马车旁边。 她爬上马车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毫无疑问,这几人被乌木湘的速度震惊到了。就这速度?还需要大喊等一等? 寒修野愣神期间,乌木湘已经安置好了自己的玩偶。转头凑到虫虫脸上响了一个,在虫虫嘟嘟囔囔喊叫姑姑的过程中动作麻利的从修野手里抢过软香的小包子抱在怀里拍了拍钻进了豪华大马车深处。 “你说——怎么办?”豆丁声音里透着危险,“你一个看戏的跟着也就算了,还带一个闹事儿闯祸乳臭未干的小拖油瓶是怎么回事儿?” 乌木玲珑嘿嘿笑了两声,脚步加快瞬间也消失在马车内。 这下好了,本来预算的两人倒是最先上了马车。豆丁握紧拳头额头突突直跳,我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 可是——有没有人能够告诉她、能够义正言辞的告诉她,她的小寄生虫跟那小柴火没有一丁点儿哪怕一立方纳米的奸情? 寒修野理顺豆丁额前的头发,“乌木公子反正没事儿,让他看着乌木小姐就好。” “嗯,也对,有那湘儿分散看戏的的注意力,他才不会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想清楚了这点,豆丁扶着寒修野的手臂上了车。 马车是无人驾驶的,因为那四匹马本就是魔族极有灵性的动物。有倒是老马识途,豆丁相当放心。 就算是除了什么事儿,不还有几个个高的顶着么。这么一想,豆丁招呼墨香翻出带上来的食物,摆满了桌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好像她不是去接自家老妈,而是去郊游一样悠闲。 可就是这随意自然的悠闲看在三人眼里却带上了别的意味。 自从知道了妖王殿下的事儿,三人就不曾放松过警惕。如今她被魔君点名去妖界,这三人怎么能不担心?豆丁的悠然自得看在三人眼里,就是要见到旧情人之前的开心放松。 于是,车厢里很明显的划分了两块区域。一边是悠然自得组,一边是愁眉不展组。至于分界线,当然是忙来忙去的墨香姐姐是也了。 虫虫正跟湘儿在车厢里爬来爬去的玩儿,两只黑黝黝的小耳朵时不时冒出来抖动一下。乌木玲珑对于这两小只比较放心,无比自觉的拿了筷子凑到桌子面前。 先是一脸怀疑的看了满桌的彩色,这才犹豫着伸出筷子去夹那盘已经为数不多的炸鱼块。 为什么选这个呢? 当然是因为对面的产妇吃的最多的就是这个。 在乌木玲珑的理论中,吃的最快的,当然是最好吃的咯。 对面口不能停的‘产妇’眼疾手快的打掉乌木玲珑伸过去的筷子,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敲敲其他的小碟子,“喏,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不可以吃。其他的,随意。” “为什么?需要这么抠吗?我怎么说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姑爷吧?”说这话的时候,乌木玲珑转眼去看那群低气压的男人。以为又会见到三张各种程度的黑脸。但是很遗憾,三人没有一个有动静的。 “当然不能给你吃了,我就做了这么三碟。自己还不够吃呢。”豆丁手下动作飞快的将自己做的三个菜收到身边一副老娘的饭菜你不配吃的拽样儿。 乌木玲珑觉得好笑,故意拿筷子去夹鱼块。 豆丁猫眼拉成一条缝,迅速应战拿筷子去抢。有倒是名以食为天,抢食物,那跟抢命有什么区别? 她居然会做饭?他以为一个公主,应当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么想着,他更想常常是个什么味道。手下动作不停,他眸色渐渐认真的起来——她居然能这么快? 又一个回合,那炸鱼块终于回到了乌木玲珑的筷子中。这一次,无论豆丁怎么努力都无法撼动。 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乌木玲珑甚至得瑟的甩了一下满头点缀着银花的红发,“公主殿下,你输了。” 转动猫眼,豆丁突然想起了一个理论。 于是,她猫眼狡黠的凑近再凑近,“乌木公子,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松警惕。”说罢,迅速低头咬住他筷子上的鱼肉右手比了一个v字。 再一次刷新对于这个公主殿下的认知,乌木玲珑暗道,原来她不仅反常的会做饭,还会耍赖!这是一个公主应当具有的素质吗?不过——有意思。 这么想着,乌木玲珑拿了筷子去夹另外两盘。一个是宫保鸡丁,另一个则是麻婆豆腐。乌木玲珑是没见过这两道菜的,且不说他们乌木一族只靠吸收天地灵气就可以生存。就是他已经是魔族不需要五谷杂粮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了。 慢动作去夹菜,他抬起眼睛去看豆丁的脸色。 这一次,豆丁什么都没说。只是淡定的将筷子放到嘴巴里若无其事的盯着乌木玲珑的动作。 这一定有诈,乌木玲珑这么想着,手下动作更谨慎了,她会怎么做呢?难道这菜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等到豆丁淡定了拿出唇齿间的筷子若无其事的搅了搅三盘菜,乌木玲珑终于脸色一黑再次刷新认知——这尼玛是公主吗?这已经不是耍赖了好吗?这赤裸裸的耍流氓好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尿了一身 没错,豆丁想到的那个理论就叫做口水理论——向一个馒头吐口水,它就成为了你的。这条定理就是这么说的,当然,豆丁也是这么做了。 挑衅似的斜眼去看乌木玲珑,豆丁猫眼终于不再是危险的一字。而是水汪汪无辜的看着乌木玲珑。 “哎呀呀乌木公子,实在是对不住了。你说本宫怎么就那么粗俗呢?实在是——我都看不起自己了。这么着吧,本宫想着你也是喜欢那些个大家闺秀的。这次去妖界的方向呢,离你们乌木家族所在的岛国也比较近。不如你——” 见那红发看戏郎若无其事的夹了鱼块放到口中优雅的咀嚼,豆丁瞬间吃瘪没了下文。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节操这玩意儿有着有着就没了。 乌木玲珑觉得对待这种菇凉,就是要比她更不要脸。于是他三个菜逐一夹着吃,然后点点头评判,“不错,在下当初押对宝了。就冲公主这手艺,为夫跟定你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豆丁一脸大便色,她上句内心独白真心不对。她应该说,一山更比一山高、一脸更比一脸厚。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在另外三人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更加体会深刻。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么个极品……吃吃吃,吃死他。 乌木玲珑夹菜的时候就打定了调侃的主意,甚至那句台词都是三思而行的结果。瞧,第一句称在下,第二句因为食物就成了为夫。呵呵,呵呵呵,看那三人还咋滴淡定。 不过那些菜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吃,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了某人沾着口水的筷子曾经肆意搅动的事实。 豆丁目瞪口呆,丫的……这货也不嫌…… “哥哥,你在吃什么?”湘儿趴在地上陪虫虫玩儿的正嗨,见乌木玲珑吃东西当下拍拍屁股揪住虫虫的背带裤拖到餐桌旁边。 无语的抱过被当做拖把拖了好长地板的虫虫,豆丁眼不见为净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死面瘫,看到没有?”小阎罗戳戳寒修野的手臂引起注意,“那家伙的额头。” 寒修野深陷豆丁归属中无法自拔,抬头看了一眼寒修野照旧光洁的额头不明白这花蝴蝶在说什么。 “看什么?”齐天抬头顺着阎颜的目光看去,自然也是没有发现什么的。 “你们眼神也太不好了吧?”小阎罗恨铁不成钢,“没看到若隐若现的那啥?” 仔细再看看,还是没有。两人只当这只鬼疑神疑鬼。不过见豆丁抱着虫虫走过来,寒修野眼神柔和的伸手去接那咬着手指小衬衫背带裤的小正太。 “帕帕。”小家伙怒了努嘴,扯开一抹亮瞎狗眼的微笑卖萌求抱抱。就连豆丁都被那称呼下了一条。当下不敢置信的去看寒修野天生深情的蓝宝石,豆丁眼里的意味很明显。 虫虫在寒修野怀里蹭了蹭,又一次清晰的开口,“帕帕。” 寒修野很无辜,“不是我教的,不过——” 豆丁眨眨眼睛等待下文,那个异域风情的的美男垂下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不过虫虫这么叫也没什么错吧?” 条件反射的捂住胸口,豆丁下意识就是,“呵呵,呵呵呵,没错、当然没错。” “臭虫虫,小爷才是你爸爸。”小阎罗不乐意了,这孩子虽然他也意识到了或许不是自己的。但好歹也是挂在自己的名下养了这么久了,亲爹不在,当然是他最大了! “为毛要叫那死面瘫帕帕,啊?难道你没看到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我吗?”小阎罗已经不淡定到点着虫虫的小鼻头跟一个一个月的小屁孩儿较真的地步了,见那小鬼鸟都不鸟自己的继续趴在寒修野肩头吸允手指,花蝴蝶飘到虫虫面前各种威逼利诱。 许久,就在众人以为小阎罗势必要铩羽而归的时候,小家伙开口了。 只见他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无果的盯着小阎罗看了一会儿,动动嘴巴无比清晰,“麻麻~” “噗,”齐天一口茶喷出来,豆丁迅速闪开。瞬间石化的小阎罗刚巧完完全全的接了一身。他头发湿哒哒的一缕一缕,眉毛抖了抖慢动作摸了摸发顶的水,“小鬼!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爷是女的?” 虫虫眨眨眼睛,疑惑写在包子脸上。伸出爪子疑惑的戳了戳花蝴蝶的胸部,而后一脸纠结的看了看豆丁所在的方向。 “我们,有这么像吗?”豆丁指了指自己的脸,一脸茫然的问齐天。 仔细对比了两人的脸,齐天摇摇头,“还好。”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凑到豆丁耳边,“这孩子早慧,逗阎颜玩儿呢。” 不会吧?豆丁挑眉,逗阎颜玩儿?他已经达到这个水准了? 不相信的再去看,那二了吧唧傻不拉差的花蝴蝶已然决定证明自己的性别了。没等寒修野出手阻拦,就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拉开自己的衣袍露出白皙平坦的胸膛,“我是男的,是男的!” 虫虫猫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伸手要抱抱。小阎罗毫无防备的抱在了怀里,“虫虫乖,叫爸爸。嗯?” 小包子呵呵一笑,“格格。”连带着的还有一个黄金大礼包。 等到小阎罗花红柳绿的衣袍湿哒哒的交代在虫虫的小便下的时候,豆丁终于相信她儿子的智商已经超越那鬼界来的小屁孩儿了。换言之,那地府来的小鬼头智商还不如一个月大的孩子!这么一想,真从内而外毛孔都张开的舒爽啊——也不看看谁生的儿子。 小阎罗的脸终于还是黑了,着尼玛可是童子尿。虽然自己法力够强大,血统也够牛逼,但是鬼嘛,终究还是鬼。这些个辟邪的玩意儿虽说对他作用不大,但也够他喝一壶了。 等等,小爷怎么能用喝一壶呢?一想到那小鬼湿哒哒的尿了自己一身,小阎罗的嘴角是无论如何也上扬不起来了。 好在寒修野救场抱过了虫虫,不然这种场面,豆丁除了笑真心想不出来其他的表情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无忧酒肆 到妖界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几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浩浩荡荡的闯进莱明的祭司殿。马车被迫再次降低速度行驶在妖界的街道上,几人拉开帘子去看妖界的情况。 妖界的街道跟魔界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集市上卖的都是些有助于修炼的辅助产品。饭馆酒楼什么的,真是屈指可数。不过,倒还是有些特色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妖精们或扭腰摆快或明艳动人,豆丁瘪了瘪嘴下定义,还是魔界的男人够爷们儿啊! 想到妖界,自然想到小寄生虫的亲爹。这么一大圈子的对比下来。豆丁虽然觉得妖界的男人大多阴柔,却还是没有把安泉归在阴柔这一类里面的。下意识的去想那妖王的类别,豆丁发现他真的是很复杂的矛盾体。明明有着十分魅惑的面孔,却生生透了七分清冷与疏离…… 至于剩下的三分,豆丁歪着脑袋想了想,对,剩下的三分全被他上位者的压迫感占了去。 撇到一处人多的地方,她仗着视力极佳看清了人群深处的小招牌——无忧酒肆。无忧?是个让人喜欢的名字。这么想着,她伸出爪子指指那人满为患的地方,“大圣,那家酒肆不错。我喜欢它的名字,无忧。” “是想尝尝那里的酒吧?”齐天环过豆丁的腰,在众人有意无意或吃味或看戏的目光下泰然自若。 被戳中心思,豆丁嘿嘿一笑,“我好久没沾酒了,放心,我不会喝太多。顶多拿这些酒研究一下菜式罢了。” “好,那就下车。” 乌木玲珑本以为那个那谷家主不会如此纵容她,毕竟出门在外还是在人家的地盘儿,这么一大群魔族浩浩荡荡的出现——不太好吧? “欧也,下车了。”湘儿一马当先的跳下去,乌木玲珑皱皱眉头只得跟上。 等到众人七零八落的全都着了地儿,自然免不了一番轰动。 “啊……是魔族,快逃!”一个声音尖锐的女声响起,接着就是飘忽着掉落在地的鸟羽。 “好强大的气场,不行,小妖承受不住了。”说着变作一只大公鸡拓拓拓的溜走。 先是那些个等级太低的小妖精花容失色尖叫着现出原形仓皇逃窜,接着就是稍微有点能耐的妖族强壮镇定若无其事的离开。 最后留下的几个,除了一只呆愣没反应过来长着大兔牙的男孩儿,其他的都是可以说是小有所成了。 “是魔族,他们来做什么?”一个男人淡淡的开口,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老板娘,来壶黄粱一梦。可算让我等到了。” “您的黄粱酒,慢走。”女人有着一张极普通容颜,可就是这张容颜配上简单古朴的衣服却生生带了出尘的气质。 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众人眼里的小角色却出乎意料的沉稳。 “无忧啊,为什么这么多魔族出现啊?”一个等级稍微第一点的妖族走上来,自以为声音压低了的问,“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儿了?” 无忧笑了笑,平淡无奇的脸却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她动作行云流水给那小妖拿了竹青淡淡开口,“妖界有喜事,宴请魔族也不足为怪。莫慌,若是凶神恶煞之徒,还容得你打酒的份儿?” “嘿嘿,那倒也是。”男妖笑了笑,接过酒壶给了一枚带着妖力的晶石扫了一眼豆丁一行垂下眼睛离开。 兔子早在见到豆丁的时候就已经惊呆,因为一个蓝眼珠的男人抱着跟他小主子如出一辙的小包子站在面前,那没心没肺没节操的小主子被齐天齐校长搂住小蛮腰,爪子还搁在小包子脸上逗弄。 “虫虫,”她这么说,“妈妈抱好不好?” 拿着酒壶的手不可抑制的抖了抖,兔子瘪瘪招牌大板牙默默觉得蛋碎了一地。boss最近不正常到了极点,就连他这二百年的兔子都为两人恋人以上夫妻未满的关系担忧,偏偏那妖太后又惹出这么一个事儿。 他日盼夜盼小主子能从天而降拯救世界拯救他这个在人界享受惯的兔子精,奈何这主子一出现也特么的左拥右抱。 行,你们行。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感情我这是瞎操心呢!这么想着,兔子上前两步,“老板娘,来一打黄粱酒。” “兔子?”无忧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四长老叫你来的?” 无意识的点点头,兔子也不知道自己说出了怎样一个数字。他现在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自己白痴一样瞎操心的举动,尼玛,当事人一个比一个淡定,你急个毛啊!那么想在人界生活,赶明儿能耐了自己去! 对,自己去!这么想着,兔子坚定地点点头。 “四长老——要这么多?”无忧转身去拿身后的酒,“你再想一想吧,他炼丹要不了十二瓶的。” “哈?十二瓶?”兔子眨眨眼,“没有啊,只要两瓶。一瓶给大长老喝,一瓶给四长老用。” 无忧无奈摇头,给他装了两瓶酒打发他走了。 终于轮到豆丁几人,小阎罗迫不及待的凑上去,“老板娘,你这里有衣服吗?喏,像我这样的。” 无忧摇摇头,这花红柳绿的长袍,别说有,就是见都没见过。 “那他这样的有吗?”花蝴蝶指指寒修野身上水蓝色的长袍,“这样的给小爷来一身。” 无忧再次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刚想刚开口说这里只是一个以酒闻名的客栈,奈何那一身花红柳绿的公子哥再次开口,这一次,阎颜指的是乌木玲珑身上马甲两件套,“这样的,最次要这样的。这样总会有的吧?” “不好意思公子,我们这里只有酒酿和客房,衣服——真的没有。” “啊?”小阎罗气呼呼,“什么都没有你还开客栈!” “行了!人家是挂着酒肆牌子的客栈,又不是成衣店!”豆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墨香姐姐,车上我那个中性小西装。拿下来给这小屁孩儿换上。” 刚想说他不要穿女式的衣服,待想到那是自家水仙穿了不止一次的衣服,小阎罗嘿嘿傻笑两声,“不用拿下来了,我这就去车上换了。” 说完,不分场合的咻的飘走了。 “几位客官,不知道你们是买酒还是住店啊?” 见那老板娘不卑不亢不慌忙,仿佛他们就是一般的客人一样招待。几人难免高看她几分,但感知到她并不凸出的妖力,又难免好奇这平凡无奇的女人是如何能够又是有什么资本做到这样的波澜不惊从善如流。 “不如我们就住在这里吧?”豆丁摇摇齐天的手臂,“大圣,你说呢。” “好啊。”齐天摸摸豆丁的脑袋,“我们住店,顺便买酒。” “那,诸位要几间房?要几楼的房间。”无忧拿出账本翻看并准备记录,“我们这里总共有五层,其中二楼以上住客人。不知道诸位是喜欢风景好一点的,还是方便一点的?” 几人对视了一会儿,寒修野抱着虫虫淡淡的开口,“第五层都有什么人?” “哦,目前只有一位客人。至于客人的身份来历,恕小女子不知。” “那就五楼好了,我们要五间房。”齐天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晶石,“我们住到后天,这些够了吗?” “足够。”虽然里面闪烁着幽深的魔力,但老板娘见多识广自然知道价值——不少妖族,忍受不了正经修仙的艰苦又没有纯正的妖族血统,暗地里纷纷选择了修魔的道路。只是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摆在明面上,若是被长老们知道,自然少不了一番责罚。轻了紧闭,重了直接抹杀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这些魔族晶石在妖界是有市无价的宝贝,多少妖族为这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收好晶石,老板娘转身介绍那一排排的酒,什么竹青、牵梦、桃花酿、霜满天、女儿红、黄粱一梦什么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至于这些个酒所特有的价值,老板娘也是一一道来。 当听到黄粱一梦的作用时,豆丁不着痕迹的转了转猫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能圆自己现实生活中时时刻刻的所思所想吗? 这么说来,是不是也能看清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呢? 齐天、异或是这跟随自己的众人?这些困扰自己多时的选择也能看清?豆丁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接二连三出现的商标男围绕在身边,也改不了她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事实。党的教育铭记在心,一夫一妻制什么的,难道真的被这不正常的魔界刷新了下限? 她如今有点不明白了——她到底要的是齐天,还是全部都要? 既然这壶酒有这种魔力,那么——“来两壶黄粱一梦。”豆丁说,“这是你这里的招牌酒了吧?那我们可要好好尝尝。” 小阎罗换完了小西装飘过来,得知五间房当下傻乎乎的说,“水仙,五间房八个人。我跟你睡好不好?” “……”豆丁一掌排开小阎罗,“一边去,你们三个大男人一人一间。墨香姐姐要照顾我还有虫虫自然跟我们住。至于湘儿,乌木公子,湘儿的安全可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哦~” “老板娘,你刚刚说妖界的喜事,是怎么回事?”寒修野一般不怎么说话,可是一说话都是重点。 第一百九十九章 婚事病史恋爱史 “当然是妖王殿下的喜事啦,”老板娘转身打了两壶黄粱一梦递给齐天继续解释道,“妖太后下的懿旨呢,这可是二十年来妖王殿下再一次纳妃呢。” 得了,终于弄明白魔君大人为什么非要豆丁这刚生完孩子还不到一个月的产妇来妖界了。感情这里还有这么一出在等着啊!众人明白了用意以后略显小心翼翼的看了豆丁一样。 见她听了跟没听到一样两眼放光注意力全在酒上,心下疑惑的同时也都释然了。只是那乌木玲珑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凑热闹本性一挥发好奇的打听妖王殿下纳的妃子是什么来路。 无忧做惯了酒肆生意自然也是八面玲珑处事圆滑,客人愿意听,她又何乐而不为呢。当下就将那翠妃缠腰如何如何不讨妖太后喜欢,妖太后又是如何如何把缠腰的贴身宫女撮合到自家儿子床上去的说了个一清二楚。 “翠妃?那是什么人物?”乌木玲珑笑的像是偷了腥的猫,“能让妖太后出手对付,想来也是个胸大无脑的。”说着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看向豆丁。 豆丁躺着也中枪很是不爽,当下挺了挺生了孩子以后越发丰满的胸部呛声,“你说什么呢,谁特么的告诉你胸大无脑了。你丫想要还没有呢!下辈子投胎看准了,不做男人兴许还有点可能。哼!” “这个翠妃,当初也就是个小青蛇。”无忧作了个请的手势,“几位客官若是想听,不如坐下听奴家细讲。反正这会子也没什么客人。几位可不要少了奴家的小费啊。” “那是自然,”小阎罗穿了豆丁的小西装很是得瑟,有了八卦的心思也是想听一下的。毕竟——那可是情敌的情史,让他家水仙看清楚那死狐狸是个什么货色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于是,几人围着桌子坐下,拿了杯子倒了酒小酌。墨香一向是有眼色的,豆丁遗憾的叹口气就知道自家公主殿下想要什么。当下就站起身来,“几位主子稍等,墨香这就去做几盘小菜。” “好耶,墨香姐姐最好了。”豆丁抬起头来猫眼里尽是满足的慵懒,“我要糖醋鱼,白玉豆腐,还有那个八宝鸡。” “好,墨香知道了。” 墨香借了老板娘的厨房施展厨艺去了,乌木玲珑托着腮帮子一脸好奇,“老板娘,可以开始了。” 其实他也大约猜到了这妖王殿下跟这几人的渊源,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顾自喝酒的女生暗自觉得又是她招惹的桃花。兴许也是那五朵朱红曼陀罗中的一朵。这么想着,他头一次觉得是自己厚脸皮的非要缠着人家。毕竟——自己额头上没有那玩意儿不是? “诸位若是想听个清楚明白,那奴家可就从头讲起了啊。”无忧搬了椅子坐过来,“妖王殿下第一个娶进门的妃子,火郎君的大女儿狐麟儿。这狐麟儿呢,本是有个青梅竹马叫做木理,这猛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陌生人,当然是不愿意的咯。”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忧把安泉生命中那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反反复复清晰的讲了个透彻。 豆丁本是不怎么好奇那死狐狸的往事的,但奈何那几人感兴趣她为了掩饰自然也竭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毕竟这种丢人的奸情她还是不想让这群人知道的。好在她不知道这几人早就清楚明白了,不然是绝对不会把那香软的小包子放心的交给这群男人照看的。 可是当她听到那死狐狸第一个女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在他的后宫偷情,那一顶绿帽子真真的是油乎乎亮晶晶的大啊。条件反射的吐出口中的黄粱一梦,豆丁兴奋了。原谅每一个女人内心都是拥有极其明显或者隐藏到深处的八卦内心的。特别还是豆丁从始至终都认为那毁人家庭的小三儿都应该戴绿帽子戴到死的奇葩。 于是,她当下激动的抓住老板娘的手双眼放光,“别喝水了,快说。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在火郎君的威逼利诱气势压迫下不得已接受了已经背叛自己的女人呢?是不是后来这女人又一不小心意外怀上了奸夫的孩子誓死不从,一定要生下孩子给他绿帽子呢?” “老板你快说啊,我都急死了。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养儿子养了许久许久才发现小家伙根本就没有自己那一半dna呢?”原谅她,无法释怀小寄生虫的由来。 也原谅她,总想着有一个圣光普照的女人驾着七彩祥云出现颁发奥斯卡小金人一样给安泉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从而让她一解心头之恨。这样,她就可以高傲的扬起下巴叫嚣着胜利踩上那死狐狸的头颅大喊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共产党万岁这种激励人心的口号,从而证明——小样儿,你特么的也有今天!以后记住不要破坏别人家庭知道不? 当然,老板娘并没有为了满足豆丁变态的喜好而改变剧本,当她说了狐麟儿从那以后受到的冷落与妖王殿下的毫不在意以后,就看到那猫眼灵动的女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啊~没有绿帽子?太不给力了。” 豆丁没有得到心灵上的满足与精神上的升华,对于死狐狸接下来的情史都有点兴致缺缺。 小阎罗有些按耐不住了,握住豆丁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憋出来一句,“没事儿,面包会有的、绿帽子也会有的。” 寒修野瞪了小阎罗一眼,示意无忧继续说。不管刈雯对那妖王殿下是个什么心思,他们都应该采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政策,至少——要把情敌的婚史病史恋爱史什么的全部搞清楚了。至少从这些个历史来讲,在场的三人还是蛮有优势的,至少都是没啥情史,相对说,比较有竞争力吧? “翠妃本是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青蛇,奈何——”说到这里,无忧眼神有些暧昧,“大家都清楚,在妖界。妩媚妖娆的除了狐族,就数蛇族了。那等柔若无骨的绝色,想必是个男人都是要动心的。” 第二百章 论绿帽子 “妖太后看不上缠腰的出身,就又让殿下迎娶了孔雀公主蓝昭。”无忧叹口气,“蓝昭是大家闺秀,不过殿下不怎么喜欢。独宠缠腰,却没给什么名分。不过四年前麟妃,也就是狐麟儿失魂的时候,殿下立了缠腰为翠妃。” “毕竟是王,都是不喜欢后宫女人一家独大的。” 豆丁点点头,觉得死狐狸做法相当明智。若是像那便宜老爹一样一锅粥全端自己窝里,那还不发霉的发霉暴乱的暴乱。好吧,已经是暴乱了,这还让自己过来当信使? 你说我一个产妇容易吗我?孩子还没满月呢,就要出来解决自己爹妈的感情问题,你说我容易嘛。这会子豆丁愿意承认自己是产妇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了死狐狸又娶了一个妃子还是相当五味杂陈的。一方面,这家伙不会跟自己争小寄生虫的抚养权了相当开心。另一方面,更加确定自己是被人插足了家庭养了小杂种又有些要咬牙切齿——特么的有老婆还来勾引无知少女呢! “翠妃手下的宫女扶柳,那可是相当的精明。若不是靠着她,缠腰那没脑子的早就没了立足之地。”无忧再次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姜还是老的辣,妖太后一出手,直接就是天翻地覆。现在那翠妃不定怎么闹呢。帮她的,成了最大的阻碍。想想都是畅快。” “那,妖王殿下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乌木玲珑摁住湘儿小动作想要拿走尝一口的酒杯,“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只有四个女人呢?妖界至尊,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这话一出口,果真见那三人竖起了汗毛盯着豆丁。乌木玲珑心下了然,果然是这么回事儿。他说为什么这几人上了车就一直低气压的扎堆不知道讨论些什么,原来这公主殿下还跟那妖王有一腿。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女生除了身材好一点、皮肤滑一点、眼睛灵动一点、性格多变一点有什么好的呢? 这群男人他还真看不明白了,你说世界那么大,总有一颗树适合你。干嘛非要抢着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呢? 看了一眼顾自喝茶,时不时张望一下厨房门口的女生。好吧,他承认这棵树确实有点意思,至少厨艺是不错的。这么想着,回忆起之前在车上自己跟她拼不要脸淡定吃下沾染她口水饭菜的场景,温润的面庞在火红头发的衬托下有些微微发红。下次一定不要这么抽风了,他想,他还没有饥渴到要跟几个男人分享一个产妇的地步。 豆丁等食物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你们接着聊。” 齐天握住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那个人果然对他们还是有威胁的。酒肆老板娘一讲到那扶柳与妖王殿下如何如何冲破地位的枷锁,打破妖太后的安排真心相爱,小豆丁就坐不住了吗? 眼神略显幽深的与寒修野对视了一眼,齐天握紧的拳头卡擦擦作响。许久,扯开一抹阳光俊美的微笑,“好,快些回来。” 豆丁若是知道这几人心里想的啥,肯定举手发誓证明自己的清白,她真的除了想让那死狐狸尝一把被人戴绿帽子的滋味好过一下报仇的瘾之外,真心对那狐狸没啥想法。当然,她刚刚甚至都不知道老板娘的故事已经进行到这种电光火石之间噼里啪啦干柴烈火的地步了,若是知道,打死也不在这个时候馋虫大动啊! 其实吧,她是没意识到,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尊敬的妖王殿下尝够了戴绿帽子的滋味了。够了,真特么的够了,他都要被这四顶沉甸甸的绿帽子压得喘不过气儿来了。 不过豆丁没机会知道了,她此时正对着一对食材抄起***行云流水做着厨神美梦呢。自然对于外面几人的状态没啥感知。 墨香去了这么久,没做出饭菜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没有火!这让豆丁每每想起来都是唏嘘鄙夷。当然,她刚刚进去的时候也鄙夷了,“墨香姐姐,你是不知道钻木取火的故事还是怎么滴?人家类猿人刚刚直立行走就知道的事儿,你一个这么大的魔族了你不造?” 一拍巴掌觉得自己真是个傻x,墨香尴尬的笑笑,“殿下,奴婢——奴婢——” “行了,出门在外呢。奴婢什么呀,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就是那个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华秀刈雯啊?” 见自家公主殿下拿出了苍穹麻溜的切菜动作行云流水就像一场华丽的演出,墨香感叹的同时也不免为这把生不逢时的宝刀扼腕叹息,唉,好好的宝刀,据说劈天裂地呢,到了公主手里就是一把切菜的菜刀了。 无忧已经讲完了,齐天从袖中再次拿出一块魔力晶石递给她,几人脸色各异的围着桌子喝酒。无忧见几人出手大方有些不好意思,她想他们是不知道这种带着魔力的晶石在妖界的价值,心下有些良心过不去转身拿了各种酒出来。 “几位,奴家这里好菜没有,好酒多的是。各位随便喝,我请!”见几人不明所以,无忧平凡无奇的脸上有些窘迫,“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们给的报酬太多了,用作这几天的酒水都是够的。” “既然如此,多谢了。”寒修野理所当然的收下酒,他可没忘了。刚才还有只兔子打了酒,说是给四张老炼丹用的。四长老何许人也,药界的鼻祖、里程碑一样的人物。想到医术,寒修野自然理所应当的收下这酒。 几人又脸色各异的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乌木玲珑开口了。 “喂,”他清清嗓子,“我说,妖王殿下到底什么路数?你们一个个听完以后成了这样?” 那唯恐天下不乱看好戏的模样,当下就激怒了小阎罗。他跳起来毫不犹豫的给了乌木玲珑一个爆栗,“死柴火,关你屁事儿!你一个外人少插嘴。” “外人?”乌木玲珑觉得好笑,“我至少也是魔君大人承认的女婿吧?我想除了那谷家主……你、还有你,地位还不如我吧?” “你说什么呢!今晚我叫鬼头们压你床你信不信!”阎颜很气愤,“小爷地位不如你?小爷好歹也是跟水仙拜过堂的好吗?” “哦?是吗?”乌木玲珑甩了甩火红的长发,“可是魔界上下,被名正言顺承认的,好像只有两个哦^一个,是那谷家主,另一个不才不巧正是在下。” 挑事!赤裸裸的挑事! 寒修野摁住就要拼命的小阎罗,一句话就把乌木玲珑给秒杀了,“这样吗?我还以为,魔界只会承认曼陀罗花呢。至少,雯雯是这么认为的。” 言下之意,你特么的连商标都没有,就算魔君承认又咋地?当事人不承认,你就连参战的资格都没有。 在此期间,齐天一句话都没说。甚至一个眼神都吝啬,人那谷家主的意思很明显,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好吗?能让他愁眉不展的,只有那老奸巨猾妖娆魅惑的血缘上的舅舅好吗?乌木玲珑?一个跳梁看戏的小丑凑什么热闹? 乌木湘在此期间一直致力于偷偷尝一口那杯子里亮晶晶液体的味道,奈何就算是自家五十六哥哥分神跟那群哥哥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也没能尝到一口那叫做黄粱一梦酒水的味道。无奈只得去逗弄虫虫,“虫虫乖,吐个泡泡给姑姑看好不好?” 小家伙听话的吐了个泡泡嘟嘟囔囔,“姑姑。” 终于还是靠着自己妹妹扳回一局,乌木玲珑头一次觉得这闯祸粘人的丫头有点用处。至少,小娃娃一句姑姑,他这个地位还是沾着光得到了证实。 豆丁很快走出厨房,“那谁,小屁孩儿,端菜去!” “为什么是我?”阎颜控诉,“这么一群人你咋滴不叫别人?” “大圣我舍不得用,师兄抱着虫虫呢。至于那乌木公子——”豆丁转转猫眼想到自己在马车上跟人比不要脸输了的事儿,当下勾起唇角,“人家是客人,客人!怎么能让外人动手呢。” 小阎罗一听这话高兴了,当下飘到厨房,连墨香都不许帮忙。愣是自己一个人把那九个菜一个一个飘忽着端了出来。 乌木玲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如这三人了,他怎么着也是万年难得一遇的火树银花好吗?他可以瞧不上这个没啥子优点的产妇,可是她瞧不上自己算是怎么回事儿? 一直以来看戏的人终于有点代入感了,他就是觉得那产妇这么说,他挺没面子的,好像是他巴不得跟着她一样! 不行,心态一定要放平。对付不要脸的,一定要比她更不要脸。这么想着,乌木玲珑迅速换上一个大大的微笑,“雯雯,为夫知道在车上跟你抢吃的是为夫不对,为夫保证不再吃那么多了。你不要因为怕养活不起我抛弃我好吗?” 乌木玲珑说着摆出一脸的委屈,豆丁一头黑线差点就把手里的酒泼到这人头上——尼玛,太不要脸了!亏得她当初第一印象还以为这乌木公子是个温文儒雅知书达理的大好青年,想想她都觉得自己当初是被屎糊了眼。 第二百零一章 半夜爬墙 吃饱喝足去楼上呆着的时候,豆丁忽然抬头问了墨香一个问题,“墨香姐姐,我记得,华秀木槿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宫女叫扶柳。跟那个妖王殿下要收为妃子的宫女是同样的名讳。” 偷偷跑过来听墙角的小阎罗不乐意了,他的水仙不是不想这事儿了么?怎么还能听出来那个男人取的小老婆与木槿手下的宫女一个名讳呢? 当下不淡定的飘出来打了个旋儿,“水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同名有什么奇怪的。” “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弱柳扶风,呵,是个风花雪月的名字。”这名字好,若是真的人如其名,那么妖王殿下的小绿帽可是指日可待了哟。豆丁心里算盘打得响,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什么上赶着看人戴绿帽子。 墨香此时已经整理好屋子,“殿下,可以就寝了。” “哈唔,终于好了。”打了个哈欠,豆丁赶人,“小屁孩儿,你的房间在那边。” 说完,抱了桌子上自嗨的小包子往里面走。不得不说一句,墨香收拾屋子的时候,豆丁就把小包子放到桌子上让他自生自灭去了。可是寄生虫终究是寄生虫,生命力之顽强——杠杠滴。就这么趴在桌子上左抠抠抠右抠玩到了睡觉。 豆丁虽然一直诅咒寄生虫的爸爸戴一顶又大又绿的帽子把那狡猾的脸皮子丢光,但抱起虫虫的时候还是挺感慨的——不愧是老娘的儿子,抠桌子都能抠的津津有味,嗯,省心五星级。 半夜的时候,豆丁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儿没办。 偷偷摸摸的给虫虫盖好被子下了楼。 楼道里没有光,黑漆漆的豆丁倒也不害怕。倒不是因为胆子大,实在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也不用再怕走空了摔跤了! 拿了一壶黄粱酒闪身出门,豆丁可不要酒香引来那群鼻子灵敏的男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恍惚看见一片银光闪闪的小湖,周遭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木。豆丁停下脚步,找了棵树坐在地下略显不羁的仰头抽了一口酒。 黄粱酒有些甜,之前跟那群人一起喝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借着夜色细细抵舔,那酸甜就有了惑人心智的力量。咂咂水润的唇瓣又喝了不少,豆丁长叹一声,“这特么的才是生活啊!” 放松身体倚靠那棵树,猫眼惬意的眯起来去看月色下的湖水。恍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曾在湖中洗过澡,豆丁摸摸下巴有些小好奇。凭着豆丁的生物钟,这时候也就是凌晨两点左右。估计是没什么人会过来。这么想着豆丁放下手中的酒壶还拍了拍树干,“喂,可不许偷喝啊!” 恍惚觉得那棵树有些无语的叹口气,豆丁揉揉耳朵觉得自己是幻听了。三下五除二的脱了大件衣服堆在树下面,她摸索着要解开文胸的扣子。 脚下土地好似翻滚了一下,豆丁条件反射的扶住树干。入手一片粘腻,她嫌弃的咦了一声,甩手走向湖边放弃了脱掉身上仅剩的衣物。 她没注意到,在她下水以后。那颗大树枝干缓缓化成一只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犹豫着摸了摸那片粘腻的树干。 “我擦,流鼻血了。”乌木玲珑唾弃现在的自己,心下烦躁的不是一星两点。他告诫自己,这很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很正常。毕竟,谁没有血气方刚的时候呢。一个前凸后翘的女人在你面前慵懒的眯起眼睛毫无防备的脱了遮蔽身体的衣物,他若是没点反应那才叫不正常。 这么想着,乌木玲珑觉得好受多了。 他是火树银花,虽然牛叉闪闪的,但终究还是一棵树。把自己的双脚埋土里,让自己的手臂舒展开来,是乌木玲珑休息或者修炼最佳的姿态。他不能用原型出现,因为那样实在是太霸气侧漏了。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那个不安分的女人也会深夜跑出来玩儿——这难道是半夜爬墙? 都已经是孩子的妈了,还这么大的玩儿性。抬眼去看在水中肆意游动玩耍的女人,他不否认她身材很棒——即使她已经是一个生了孩子的产妇了。 豆丁在水里游的欢唱,眼尖看到水里银光闪闪游动的鱼,馋虫大动一个猛子扎进去许久都没有动静。 乌木玲珑有些担心了,虽然她出了什么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若是真的没了,他岂不是又要再选一个公主?这么一想,他还是觉得跟着这水性杨花的丫头看戏来的好。 收回枝干,拔出深入土地的脚,回头却看到她猫眼亮晶晶的抱着一条鱼钻出了睡眠。 几乎是眨眼间恢复了之前大树的状态,乌木玲珑庆幸她没有立刻抬头。不然。若是她知道她毫无防备的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额,想想都是灾难。 “呼,有吃的了!”豆丁甩了甩头发走上岸,双眼放光的盯着那条鱼一个劲儿吞口水。 乌木玲珑相当无语,这丫的饿死鬼投胎?不过……那双放光的猫眼,真心比天上的月亮还要亮上三分。而且,她厨艺不错。 烘干身上的衣服,豆丁走回去,丝毫不晓得自己这幅拿不出门的模样被人看了去。 弯腰去捡地上衣物的时候,恍惚间听到有人吸气的声音。乌木玲珑捂住嘴巴,眼神怎么都无法从那深深的事业线上移开。他不知道这女人穿的到底算是哪门子衣服,女人们不都是穿着那些个跟孩童差不多的花红柳绿的肚兜么? 摇头觉得自己幻听,这时间段还跑出来的,估计是长期失眠症造成的精神分裂狂。这么想着,豆丁拿出袖口的苍穹,“****委屈你了。咱们削削鱼鳞可好?” 处理完鱼架在火上靠,豆丁来回翻转时不时喝一口酸甜的黄粱酒。嗯,这才叫生活!说不定一会儿还能看看日出呢。 这么想着,豆丁终于觉得来接赖可欣回宫不是一件苦差事儿了。这有酒有肉有美男的,还能赏花赏雪看月亮。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百零二章 刈雯到此一游 吃饱喝足,豆丁仰躺在地上盯着那棵树看了好大一会儿。就在乌木玲珑以为她看出什么端究准备坦白从宽的时候,她跳起来咻的抽出苍穹刀光闪闪的逼近了。 乌木玲珑是听说过这把宝刀的,也知道是那寒修野与她一同去一个什么什么地方取得的。当然了,这些都是他宫中八卦的宫女告诉他的,为的,就是帮自家主人额——争宠。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去想来龙去脉了,他只知道这把刀相当的锋利,以至于开天裂地。这若是砍在自己身上……这么一想,乌木玲珑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万一火树银花不经砍呢? 就在乌木玲珑要举手投降的时候,豆丁摸摸下巴自言自语,“怎么滴咱也是来过妖界的人了,也该留下点儿标记啥的做纪念么。” 这么一听,乌木玲珑放心了——不是要砍自己来试一下苍穹的威力啊!呼,那就放心了。 一双温润的手带着女人特有的柔软抚上乌木玲珑的腰身,他瞬间背脊发麻乖乖挺尸。 “不如,就刻到此一游好了!” 皮肤被不轻不重的划开几道口子,疼却带了点酥麻。那个扶着他挥舞着菜刀的女人猫眼亮晶晶,手下却是飞快动作毫不留情。那种感觉渐渐往下,乌木玲珑警钟大响。 她本就扶着他腰侧的位置,刀锋越走越往下很快就到小腹。乌木玲珑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吐槽了,但愿这玩意儿能弄掉吧。不然,将来他跟自己心爱的女人洞房花烛的时候扯开衣服……那啥,小腹上亮闪闪的刻着‘刈雯到此一游’?坑爹呢么! 脑子乱糟糟的想着如何去掉的方法,就听那女人自言自语,“师父说过这被苍穹割破的伤,无法痊愈势必留疤。叫我小心使用。若是真的——”这么说着,豆丁拍拍树干,“树爷爷,下次我再来妖界一定来看看你。” 乌木玲珑握紧拳头,尼玛!没等豆丁说完就化作人形,一头火红的发在漆黑的夜中闪闪发亮。 豆丁还没反应过来,那棵大树咋地就变成了跟过来看戏的某柴火了。当下就不淡定的跳开一步,“我去,你怎么在这儿?你在这儿多久了?” 手腕被握住,那人凑近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无辜的眨眨猫眼,她早就被突发状况刺激的头脑运作迟钝了好吗?她刚刚有说话吗?她咋就不记得自己刚刚有说什么呢? 乌木玲珑额角突突直跳,松开豆丁的手毫不犹豫的脱掉外罩扒开里衣。 “乌乌木公子,你这样我很困扰的。虽然我那便宜老爹把你许配给我了,但你我心里不都是明镜一样么,你这做……不好吧?”豆丁低头不去看他光裸的上身,她要坚决抵制男色的诱惑。更何况还是个没带商标的男人。 不不不,就算是带了上商标也不能随意勾搭呀,这样对不起自家大圣那是真真的。 捏住她滑润的下巴,乌木玲珑指指自己左边小腹上亮瞎狗眼的几个大字,“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我对你这么个左拥右抱一点姿色都没有的产妇没兴趣!你给我仔细看看你做的好事!” 豆丁眨眨眼睛不解,顺着那红发男人的手一看,当下对自己也是很无语,“刈雯到此一游……呵呵,呵呵呵。” 松开握住她下巴的手,乌木玲珑愤愤,“你最好想办法给我把这丑陋的玩意儿去掉了,不然——” “哪里丑陋了?”豆丁眨眨眼睛,“这是圆体字好吗?不懂欣赏就不要乱讲话!” “可你也要看看你刻在什么地方了好吗?”乌木玲珑对于豆丁的跳频相当无语,还有‘此一游’三个字隐没在裤子下面。树形的时候看不出具体位置,可是——这分明已经在……旁边了好吗? 终于明白了问题严重性的豆丁颤抖着爪子捂住嘴巴,“那东西去不掉的,师父说过——”撇到那火树银花亮瞎狗眼的头发,豆丁脑子飞速运转。末了,换上清冷的面孔不说话盯着乌木玲珑看。 “看什么?”乌木玲珑拉好裤子,就算如此也还有刈雯两个大字亮闪闪的窝在肚脐旁边。愤愤的穿好长衫马甲,这才发现那女人的表情有些微妙。 “乌木公子,本宫刚才在这儿喝酒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树的模样了吧?”豆丁挑眉看了地上的黄粱酒还有鱼骨的残骸,猫眼拉成一条缝儿危险的盯着乌木玲珑。 乌木玲珑默认,只是整理自己的衣物。 “这么说来,本宫脱了衣服下水,乌木公子也全程在场咯?” “话不能这么说,”乌木玲珑眸色莫名,“我好好的在这儿汲取天地之精华,你跑来宽衣解带下水捉鱼。好像没我什么事儿嘛。月黑风高,我又没看清是公主殿下。” “哦?这样吗?”豆丁假装为难思考似的转转猫眼,“既然如此,本宫闲来无事在一棵树上刻刻字,也不知道是乌木公子啊~” 不理会身后的贱人是个什么反应,豆丁弯腰提起酒壶,“我们扯平了喔,再见。” 无所谓的回到无忧酒肆,豆丁才不管那字迹是不是能消除呢。有道是不作死就不会死,那丫的若是不是不吭不哈的站在那里,她又怎么知道那是一个树魔不是树啊? 呆在下面喝完了酒,豆丁脸色微红的往楼上走。不料却被乌木玲珑拉住衣袖。 “做什么?”豆丁面色不善,“那不是我的责任,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没听过?谁让你大半夜的跑出去装树?” “你小声点!”乌木玲珑拉住去了二楼僻静处,“我承认这件事儿我也有责任,但是你用苍穹刻字也是你的不对。” “这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好吗?我哪儿不对了?***是我家的我想咋地咋地。” 听她说话有些大舌头,乌木玲珑也料到她是喝完了剩下的酒。跟一个酒鬼讲道理,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讲下去了,毕竟——这是一件相当严肃的问题。 “你必须想办法把这玩意儿去掉了,”乌木玲珑让那摇摇晃晃的女人看着他,“你听到没有啊,咱俩这是政治联姻你相当清楚,你不是也挺希望我不声不响的消失么。你这在我小腹上刻字算是哪门子事儿?你就不拍被那谷家主知道了?” “不不,不能让大圣知道。”虽然迷迷糊糊,但豆丁还是听得懂人话的。让大圣知道?这不可以。 “你也知道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啊!”乌木玲珑愤愤,刚刚他都害怕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咔嚓掉。这个公主殿下小魔君,真的是太能来事儿了。 “嗯,不是好地方。” 豆丁觉得脑袋混混沉沉的,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都一一答应了。她这有生以来的二十年里,从来都不知道喝醉是这个样子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是在做梦。 乌木玲珑见她答应的好好的,这才舒口气觉得没那么想死心情了。毕竟人家是小魔君,门路比自己多,消掉一个疤痕不算啥啥的吧?他可不想以后遇到心爱的女人,就因为这六个破字儿告吹。 偷偷把豆丁送回房,乌木玲珑确定没人发现以后消失去了自己的房间。 早上豆丁是被虫虫吵醒的,他扒拉着床沿爬上爬下自嗨,丝毫不把起床气的老妈放在眼里。于是宿醉的某猫一个呲牙咧嘴翻身揪起小包子就是一通威胁。 “小寄生虫,你特么的给老娘消停会儿成吗?”这孩子一点都不像她,这么想着,豆丁气鼓鼓,“你咋地就不像老娘嗜睡呢?你整天这么精力旺盛的你确定真的好吗?” 对着虫虫挥舞了爪子,豆丁见他圆圆亮亮很无辜的猫眼瞬间一点儿气儿都没有了。 抱着他拍哄说忽略刚刚那个抽风的女人,豆丁总结道,这孩子真是卖的一手好萌。没办法,这点还是像他英明神武的老妈的。这么想着,豆丁看那香软的小包子还是蛮顺眼的。 寒修野站在门口,听到动静就走过来了。知道她起床气大,所以刚才才没有把虫虫抱出来,就是怕惊动了她。难道是虫虫这孩子把她吵醒了?嗯,事实看来是这样。 “怎么了?” 豆丁动用了魔力换了身衣服抱着包子走出来,还没说什么就被虫虫抢白。 虫虫冲寒修野伸手要抱抱,嘴里无比清晰的蹦出三个字儿,“抽风了。” 一头黑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包子,豆丁暗道,这特么的是亲生的吗?有说自己老妈抽风的娃吗?有吗?告诉我,我去参观对比一下。无地自容的豆丁是无论如何想不起刚刚是谁在自己儿子面前神神叨叨的说,“忽略刚刚那个抽风的女人、忽略刚刚那个抽风的女人……” “大家都在下面。”修野抱着孩子往下走,豆丁低头跟上。 “喂,你昨晚答应我的事儿别忘了。”乌木玲珑抬眼传音给楼梯口的豆丁,觉得这事儿还是提醒一下好。免得她真的忘掉。 “欸?什么事儿?” 第二百零三章 王婆卖瓜 豆丁很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醉酒以后大着舌头答应的事儿了,就连自己昨天跑出去做了什么好事也是仔细回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了。嗯,她好像是一时手贱在一棵树身上刻了刈雯到此一游。 嗯,她刻完了以后发现这树不是别人,正是那看戏的死柴火乌木玲珑。好吧,刻得貌似还挺不是地方的…… 瞬间豆丁的心思已经是百转千回,乌木玲珑见她的脸色以为她想起啦,低头喝了点东西不再说什么了。他想着吧,好歹也是堂堂魔族公主,魔位的准继承人。不至于言而无信吧? 但是他明显低估了豆丁的无赖程度,之前舔了筷子搁在菜里搅动的场景乌木玲珑已然是没有想起来的。不然绝对不会傻傻的相信豆丁会遵守醉酒以后答应的事儿。 “怎么了?”寒修野转头见豆丁停住脚步关心的询问。 “没什么。”豆丁摇摇头继续往下走,那淡定那自然。丝毫不像是会在别人小腹上刻到此一游的女流氓。那啥,豆丁刻的时候也不造那是别人小腹啊。,这一点还是要澄清一下的。总的来说,人豆丁也是相当纯洁的一个小妞嘛!至于刻字事件——纯属意外、纯属意外。 看到桌子上的食物,豆丁满心满眼都被眼前芬芳诱人的菜肴占据了。她先是溜回去刷了个牙抹了把脸,拐回来满足的吃了个饱,这才喝了点竹青抬眼去看众人,“今天干什么去?反正便宜老爹说是明天接妈妈回去就好,我们没必要去那么早吧?” “嗯,你想去哪里?”齐天觉得有道理,万一去的早了,她见到那妖王一个兴起来个抢婚,这就不大好收拾了。还是等到明天再去也是挺好的。 “我也不知道妖界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豆丁托着腮帮子手指点点自己鼓鼓的脸颊,“不如我们请无忧来个妖界一日游好不好?” “好,这个好!” “看吧,有人同意咯!”反应过来声音的方向不对,豆丁抬起头去看五楼栏杆那里,看清那金发男人当下很是激动,“眠眠姐,你怎么在这儿?你家惊蛰还好吗?” “你也在五楼?昨天怎么没见到你呢?” 长眠摇摇头,这姑娘还是这么孩子气,什么都带在脸上也不看看身边那群狼都是个什么眼神。 直接从五楼闪下来,他在众人充满敌意的眼神下只得自我介绍,“我叫长眠,小八的患难之交。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是有家室的人。那谷少主可以作证。” 齐天点点头,小阎罗才收敛了控诉的目光。 “大圣现在是那谷家主了,不是少主。”豆丁招呼墨香搬了张椅子过来,待长眠坐下还是满满的好奇,“喂,惊蛰呢?叫出来我看看嘛。” 在座的男人们也很是好奇,小阎罗跟乌木玲珑都是盯着长眠看他动作。寒修野虽然抱着孩子没什么太大表示但注意力显然在这边,齐天垂下眼睛喝酒却也留意着长眠的动作。 “你们在看什么?”湘儿从食物中抬起头来,看到对面金色长发的长眠嘴里含着鱼块呆了一呆,“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湘儿,你喜欢吃鱼吗?” 豆丁有一种错觉,她好像看到了色色的蜡笔小新一脸萌哒哒的问,小姐,你喜欢吃青椒吗?恶寒…… “喜欢啊。”长眠微笑,瞬间亮瞎狗眼。 “姐姐你好漂亮哦,做湘儿的嫂嫂好不好?”湘儿见那金发美人没有否认,当下拉着乌木玲珑王婆卖瓜。把她火树银花的哥哥夸了个此人仅此一个,莫要错失良机的感觉。那小模样叫做一个得意啊,仿佛有这么一个哥哥是多么拉风的一件事儿一样。 长眠觉得好笑,凑到都丁耳边勾起唇角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一秒就见那猫眼女生怒目相向,许久,她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对着长眠又是揉肩又是捶腿。 不造这小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长眠被她捏的左摇右晃倒也没说什么,他就是想看看这丫头要做什么。 “眠眠姐,湘儿说的多对啊!”豆丁扯出一抹老鸨一样的微笑,“你看人家乌木公子,那腿、那腰、那模样,可不都是你喜欢的型么。人家还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火树银花呢,见着这样的,不嫁又等什么呢。” 长眠吃瘪,无语的推开豆丁看似揉捏实则指甲都要陷进肉里的猛掐后悔,不应该摸这家伙的逆鳞的,不应该说出那六个字儿的。戳别人的痛脚的感觉虽然很爽,但是被人这么调侃也是相当无地自容的一件事儿。更何况,他家惊蛰正窝在他怀里暗自咬着他胸口的皮肉磨牙…… 哼,叫你丫的听墙角还假装没见到我。豆丁愤愤,这家伙怎么那么巧看到乌木玲珑送她回去? 对,你猜的没错。长眠凑到豆丁耳边略带戏虐的说了六个字……刈雯到此一游。 赶在惊蛰没生气之前,长眠从胸口拿出一副画。小心翼翼的展开,一个活灵活现的青衫美人跃然纸上。 “哇,你们家惊蛰生的真俊。”豆丁说着伸手要戳惊蛰的脸颊,却被画中的人有些别扭的躲开。她笑容带上真诚,“惊蛰,我是刈雯,我们见过的。在魔界你忘了?” “你好。”惊蛰说着渐渐实体化成人,左顾右盼的要找板凳却被长眠一把捞进怀里,“找什么呢?嗯?” “……”惊蛰不好意思的推拒,“这么多人呢。” 长眠爱极了他这幅模样,只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知道自己跟惊蛰是有旧情的,奈何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本就是洒脱之人,就算想不起来又怎样?他自认对小蛰的感情不会减少一分。 “小姑娘,哥哥我恐怕不能做你嫂子咯。”长眠摁住身上窘迫扭动的惊蛰,“这个是哥哥的爱人哦~” “哈……你是男生啊……”乌木湘很苦恼,自从她知道豆丁家的小狐狸不见了踪影,每每想到哥哥就这么白白搭进去了就异常苦恼。好在刈雯姐姐家还有一个萌哒哒的小包子做弥补…… 第二百零四章 拿去玩儿吧 乌木玲珑早在豆丁大肆夸赞自己想要把自己推销出去的时候就很不爽了,特么的凭什么?你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产妇凭什么甩掉我? 好吧,虽然一早知道这人是男人,豆丁也只是调笑着这么说,但心底还是阵阵的不爽。淡定,淡定……你跟着她又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是指望依靠着她小魔君的身份与人脉消除那丑陋的痕迹罢了。你不过是跟着凑凑热闹看看戏,淡定,一切尽在掌控。 “面瘫!”小阎罗不经意的转头看到乌木玲珑额角一闪而过的墨色曼陀罗花,摇了摇修野让他去看。 “怎么?”修野除了看到乌木玲珑一贯看戏的模样什么都没看到,疑惑的盯着小阎罗用眼神询问。 “他额角刚刚真的出现彼岸花的,我不骗你。” 急切的要证明自己是真的看到了,小阎罗忍不住提高分贝。 豆丁此时正咬牙吐槽长眠秀恩爱死的快的时候,就被小阎罗这男高音吸引了过去。大着眼睛观察了好久,也没看出端究。想来也是这小鬼头自己看错,豆丁倒了面前的竹青推给他,“喂,小屁孩儿,醒醒酒了。那家伙额角啥也没有,干净着呢。” “我真的看到了,我以鬼的名义发誓。” “好了好了,信你信你,乖,吃饭吧。”豆丁一副哄虫虫的口吻去哄小阎罗,桌上的人都忍俊不禁。寒修野怀里的虫虫听到豆丁熟悉的语气,终于拿出嘴巴里肉嘟嘟的手指,“乖,麻麻吃饭。”说着还拿小胖手拍拍小阎罗的脑袋,那老神在在的模样,看的惊蛰一阵眼红。 长眠一直关注着爱人,见此情况凑到他耳旁小声说,“你若要,咱们再生一个。嗯?” 听到自家小寄生虫这么萌哒哒的话,豆丁当下隔着桌子伸手抱过虫虫向长眠炫耀,“看,我儿子。小名叫寄生虫。虫虫乖,叫眠眠阿姨。” “阿姨~” “死小子,跟你妈一个德行呢!”长眠说着呲牙咧嘴要吓虫虫,“喂,你再说一遍。有种你再说一遍?” “可以给我抱抱吗?”惊蛰犹豫着开口,一双桃花眼里写尽对孩子的喜欢。 豆丁大大方方的塞到惊蛰怀里,“拿去玩吧。” 寒修野好笑又无奈的摇摇头,放下手里本是喂虫虫的婴儿食物,拿起筷子开始吃饭。齐天与小阎罗显然也习惯了豆丁神一样的思维,只有乌木玲珑有些呆愣——难道这女人一直都是把孩子当玩具吗? 虽然他一直去麒麟殿刷存在感不错,但他确实没有碰到豆丁这种情况。还有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儿?小阎罗没道理骗他,毕竟他是最不希望他额角有那彼岸花的。他如此说,乌木玲珑下意识的就要相信是事实。 可这是怎么回事儿?那种东西不是这些人天生就有的吗?难道自己是半路出家?想破脑袋也没啥结果,还是做好眼前的事儿比较好,当务之急自然是除掉小腹上的痕迹。 “咦?四长老?”无忧见众人酒水将尽,端着酒壶上来的时候赫然发现惊蛰抱着孩子坐在五楼那男生女相的客人腿上,这下可把老板年吓了个半死。 豆丁终于看到这平凡却气质出众老板娘表情崩裂的模样了,用她的话来说,终于还是吓尿了吗? “水仙,我有事儿出去一下啊。”小阎罗收到齐天的眼神自然看到了长眠背后自己的两个属下,看到豆丁点头当下鬼话招呼两人出门。 “我不是丹青,我是惊蛰。”惊蛰抱着孩子还算镇定,“我是丹青的弟弟,前不久才化成人形。” 无忧放下酒,确实觉得这人跟丹青长老的气质有所不同。 丹青是丹痴,平日里是不怎么出门的,他出门也是寻一些属下找不到的药材之类的,根本就不关注周边的事物,所以显得有些高冷,但若真是跟他说话,他还是挺好说话的。不然安泉他们又怎么会认为他是好好先生呢。而惊蛰则不同,他眸色清澈看这个世界带了好奇与谨慎。自然很容易区别开来。 惊蛰化成人身却还是男人,这让一直想要给长眠一个孩子的他有些不能接受——为什么丹青就可以是女人而自己不能? 由于长眠经常厚着脸皮去找丹青拿丹药,惊蛰与丹青的感情迅速升温真的像兄弟一样。当然,那固执到死的好好先生纵使知道了自己对西擒的心意还是不愿意去接受自己是个女人的事实。 所以当惊蛰有些窘迫忐忑的去问她她为什么后来会变成一个女人的时候,丹青当时就有些吃瘪——她怎么知道她会变成女人?以为她想变成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于是,好好先生难的苦口婆心义正言辞的给惊蛰上了节思想教育课,“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不分性别的,你何苦如此低微的为了他改变性别呢?再说了,三殿下又不介意你是男人你困扰个屁啊!你知不知道做女人多麻烦?月月葵水月月疼,你知道老子有多抓狂吗?你知道那种拿针不定时戳你肚子的感觉吗?啊?” 惊蛰拍着丹青的背给她输气儿,就怕她一个气急噎死过去。 听着她滴滴血泪的控诉,他终于明白了做女人的麻烦之处。就是那突然改变的的体貌特征与月月到访的某亲戚确实是比较苦恼的。设想了一下处境,惊蛰终于对于变成女人这个话题有些迟疑了。 “你不就想要一个孩子么?之前男身就生了,没道理现在不可以。”丹青吐完了苦水终于恢复好好先生一贯的平静,“你们回去保守治疗一下,实在不行我给你们研究药。放心,一定实现你们的愿望。” 终于放下心来的惊蛰从那以后就不再提变成女人这个话题了,因为临走的时候,丹青才将事情告诉他。原来丹青之所以会变成女人而惊蛰不会,无非是画者的心意。无名氏希望满足父亲的愿望让他来世不为男,这种意念久而久之强加到了丹青身上,所以纵使丹青成精之时按照自己的意愿是男儿身吗,可是最后还是没能抵过无名氏的意念。 惊蛰也是相同,长眠为他画像的时候满心满脑都是对他的爱恋,知道他的心思以后却私底下希望惊蛰是最初的模样。所以那幅画带着惊蛰的灵魂成精的时候,纵然惊蛰想要做女人,却还是男儿身。 好在惊蛰已经看开了,长眠是爱他的,并不在乎他是男是女能否生育,否则也不会甘愿为了他在画境中沉积千年。再加上丹青的承诺,他就打消了做女人的心思了。更何况,他原本就有着男人不容折辱的骄傲,只不过那份骄傲跟长眠相比相对轻了些。 逗够了怀里的小包子,惊蛰恋恋不舍的还给豆丁。豆丁抱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眠眠姐,你们在这儿也这么长时间了。不如做我们的导游带我们玩儿去吧?嗯?” 长眠从惊蛰把孩子还回去就心猿意马了,就想着匆匆告辞回去蹂躏怀里这秀色可餐的爱人,听豆丁的话当下想也不想噎回去,“我很忙的,你们自己玩儿去。” “你什么态度,惊蛰,你管管,这厮太不够意思了。嫂子还没说不呢。”豆丁谄媚的笑笑,“要不?你在这儿忙,嫂子带我们去?嗯?” “好……”惊蛰被那句嫂子叫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在魔宫的时候也是知道这公主殿下性子的。也知道自己的命,要不是她去天山重阳殿拿血灵芝多半是救不回来的,所以也知道豆丁是调侃他。 “不行,他也很忙。”长眠给了豆丁一个你明知到是怎么回事儿还来凑热闹小心你想也不要想的眼神,拐了惊蛰的腰不让他往后看直接上楼去了。 豆丁眨眨猫眼觉得失策,忘了那家伙会读心术了。 既然如此,豆丁在长眠警告性的再次回头的时候,默默在心底想,你这个白日宣淫见色忘义的家伙,生的女儿肯定没有小jj。哼。完了还飞了一个挑衅的小眼神。 长眠当下失笑,传音给豆丁,小八你个傻x,生女儿当然没有小jj。你们若是真想去玩儿,不如就让老板娘带你们去吧。反正你们住在这里她是不会有多少客人的。还不如给人家一点导游费呢。 豆丁想想,也对。于是就眼神告诉长眠,老娘大发慈悲原谅你这见色忘义的家伙了,好好加油我看好你哦。你给嫂子生的孩子一定是晶莹剔透粉雕玉琢。 被歪解成下面那一个,长眠倒也不生气。转头上了五楼不理会这贫嘴的家伙。反正——该帮的已经帮了。 “司徒,你在刈雯手环里放了什么啊?”惊蛰被压在床上山下其手,桃花眼里泛起水色说不出的秀色可餐。 “总之,是对她好的东西。”长眠亲吻他淡色的唇瓣,“不说那小八那麻烦的家伙了,小蛰不是想要孩子吗?嗯?” “……” “魂魄们怎么说?”齐天淡淡的开口询问,寒修野也是一脸严肃。 “没消息……”小阎罗垂下头,“唉,怎么办啊?那个鲛人三殿下一看就是跟水仙还有那妖王交情过深,他就算是出手也是帮这两人的……” 第二百零五章 借位亲吻 那三人聚在一起谈论些他听不懂的话,乌木玲珑也乐得不去掺和。墨香陪着虫虫还有湘儿玩闹,而那个悠哉的产妇则找了地方坐那儿发呆。 说好的游玩应为豆丁的惰性被搁置,她本来是去楼上带点东西结果发现了五楼一个风景极好适合晒太阳的观景台。这不,晒了半天了,还没下来。没办法,猫的天性。 一想到左边小腹怎么也无法消除的玩意儿,乌木玲珑就有些抓狂——你说这丫好好的往树上刻什么字儿呢?不知道爱护花草树木啊?还用苍穹刻,显摆自己是土豪吗? “干嘛?你这样坐在我旁边影响我思考人生。”豆丁坐酒肆五楼可以欣赏风景的地儿,结果一个大树袭来遮挡了她的阳光。正晒的懒洋洋的某只有些不乐意,“闪开点儿。” “你确实应该好好思考了,”乌木玲珑扯了椅子坐在她旁边,“刚刚那个叫惊蛰的,不是说认识四长老吗?你有没有办法从他那里弄来消除疤痕的丹药?” “要那个干嘛?” “你说要那个干嘛!”果然这人还是忘了她自己说过的话,“你在我身上刻字,难道你不需要负责吗?” 豆丁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噗,我这不是已经对你负责了么。夫君~” “你——” “谁让你当初死皮赖脸的非要选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要跟着看戏么。当然了,还想着哪天遇上合适的妞,扭头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人。你说对吗?” “……是,”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乌木玲珑也大方承认,“反正公主殿下那么多男人,也不差我一个。” 见这人终于藏不住狐狸尾巴,豆丁语气中终于带上了认真,“别说我不认识这四长老,就是认识,也不定能从人家那里空手套白狼吧?再说了,他也不一定有啊。这事不靠谱。” “你是不是不想帮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根本就没有拿他当颗菜。前脚承诺后脚忘,很好。 “咦?你才看出来啊!”豆丁眨眨眼睛一脸无辜,“我昨天是喝了酒,后来也是醉了。可是我没失忆啊。乌木公子,难道你不觉得你这一切都是自找的吗?” 她猫眼狡黠,勾起的唇角是水润的果冻色。凑近了几分语气中带了较真,“乌木公子,你偷窥本宫洗澡还假装不知道。本宫觉得吧,这两件事儿已经可以扯平了。至于你小腹上的痕迹,你这纯属自作自受。跟我有个毛关系?” “你就不怕,我告诉那谷家主他们。你已经承认我了?”乌木玲珑的手放在腰间,那上面刈雯两个字正滚滚发烫。 若是别的女人,这中情况下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同情亦或是出于对身边另外三人的在乎,或许都会尽力去消除这次意外遗留的问题。可乌木玲珑碰上的偏偏是豆丁,豆丁何许人也,那脑袋里装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思维。她才没有泛滥的母性还有多余的同情心。 至于同行的三人,她并不觉得这件意外影响了什么——这又不是她的错,凭什么她要费尽心思的承担? “随你。”她揉揉眼角站起来。理也不理乌木玲珑去了自己房间随意拿了点东西下楼,“可以了吗?你们仨。” 三人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得出结论,从鲛人三殿下这里下手搞不好会打草惊蛇起到反作用。这件事儿,缓缓再说。毕竟魂魄们很可能已经暴露蛛丝马迹了。 无忧充当着马夫,他们发现这个神奇的老板娘似乎什么状况都能适应。她居然自告奋勇的去驾车,理由是她可以直接把几人拉到风景独好的地方。 这无疑引起了三人再次的疑心,扎堆又讨论去了。 豆丁无奈的摊摊手,“唉,有些人就是天生安逸的命啊。”说完了伸个懒腰歪在马车的软榻上百无聊赖的戳虫虫的小肚子,“虫虫,你说你几个爹爹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嗯?” “谨慎一些,总是好的。”修野转头如此说,湛蓝色的眼珠子每每看到都是亮瞎狗眼。 “好吧,你们聊。” 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睡到目的地,奈何她真心低估了乌木玲珑的脑子。混混沉沉抱着软软的虫虫梦游周公之际,身边一沉,一双温柔的手抚了抚她额角散乱的发丝。 豆丁警觉的睁开眼睛,乌木玲珑凑近一点嚣张的勾起春季。他承认,之前是有被她震惊到。但是,那种棋逢对手势均力敌的感觉激发了他耍诈的心思。他乌木玲珑,在阴谋权术这方面可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的名字,一向都是八面玲珑。既然她说了她已经负责了,那么将计就计又如何? 再凑近,果真看到那三人要把他灼出洞的目光。乌木玲珑勾起唇角点到为止,“公主殿下之所以那么自信,无非是料定了这三人不相信你会接受我。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豆丁挑眉,果然是奸猾狡诈之徒,没那么容易应付。 “回到魔界之前,殿下必然会妥协的。” “这么自信?”坐起身来把那红发男子推开一点,豆丁瘪嘴,“本宫不会的。” “若是殿下没妥协,为夫自己收拾东西走人,至于小腹上的印记,不劳殿下操心。”乌木玲珑抛出诱人的饵,就等她上钩。 “好。”这么便宜,何乐而不为。豆丁觉得自己赢定了。 “先别急着说好,若是殿下妥协了。印记自然不必多说是殿下的责任,还要给为夫一个承诺哦~” 一把打开男人竖起的食指,“什么承诺?” “暂且没有想好,”乌木玲珑摊摊手,“总之,不要你的江山,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不过在此期间,公主殿下不可以有回避为夫的任何举动哦~” “成交。”豆丁巴不得赶快甩开这老是一副看戏姿态凑热闹的人,对于这种条件自然满口答应,开玩笑她还就不相信他能在短短两天里让她妥协认输。 “很好。”乌木玲珑勾唇微笑,猝不及防的拦住豆丁的后脑勺来了个借位亲吻。 第二百零六章 你不喜欢我哥哥了? 说实话豆丁有点傻眼,她推开乌木玲珑有些心虚的去看那三人。齐天还好,多少能感受到她上当了一样的心思,寒修野也还算淡定。就是那小阎罗大叫一声水仙飘了过来。 他俩的谈话三人全程都没听到,只看到两人情深款款的对视了好久,那个乌木玲珑伸手揽过她的脑袋就吻了上去。 那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豆丁倒也没解释,只是瞪了乌木玲珑一眼。那一眼,看在醋意恒生的小阎罗眼中也是媚态横生的娇嗔…… 豆丁终于严肃起来,这丫功力不弱。再不认真她就输了。不过好在事实不是众人想的那样,大不了自己解释一下就好了。 这么想着,豆丁觉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抱着虫虫就坐到了寒修野旁边。 乌木玲珑见次,习惯性的转了转手上的储物指环也走了上去。 “那个,大圣啊。我有一件事儿要坦白。”豆丁摸摸鼻梁看那谷星云与寒修野的眼色,小阎罗以为她是瞒不下去了咻的飘过来一脸你赶快招了吧的傲慢。 “这件事儿跟我有关,不过大家不要误会。”乌木玲珑一脸正直,“我跟刈雯真的没发生什么,只是个误会。”说着转了转眼睛看着豆丁似乎在说,我说的对吧。 豆丁没有发现乌木玲珑似有若无奸诈的气息,也没看到乌木玲珑玩味的脸色。当下点点头,“这事儿真的是个误会,昨天晚上我睡不着拿了黄粱一梦跑出去对月独酌。” “对,阳光正好,青春不老。”乌木玲珑点点头肯定。 “你特么的不要开口说话。”豆丁抓狂完了以后继续说,似乎发现了乌木玲珑的想要误导的意向以后三下五除二的扯掉小阎罗西装上的小领结把乌木玲珑的大嘴巴缠了个严严实实。 乌木玲珑整个过程中很顺从,就算我不开口又怎样,你以为他们就会相信你说的?他这么想着用爱怜的目光看着豆丁,那叫一个情深款款。 “后来,后来我就在一棵树上刻了刈雯到此一游。”豆丁抠抠手指抓耳挠腮,“那啥,最后才知道那棵树是这家伙变的。” 齐天听完,刚毅的脸上半信半疑。这毫无疑问确实像是豆丁会做出来的事儿,但乌木玲珑整个过程中一眼不发只是看着豆丁,那让他觉得自己宝贝被人窥觊了的焦灼。加上那家伙一直以来看戏的姿态,还有刚刚暧昧的举动。齐天终于还是开口问:“乌木公子,是这样吗?” 豆丁眼刀立马甩给乌木玲珑,你敢说一个不试试? 修野动动手指取下乌木玲珑脸上的小领结还给小阎罗,“乌木公子,你为何不躲?” “我不躲,那是因为之前——”装作很在意的看了一眼豆丁的神色,眼中的回味才收了起来。这种时候,此时无声胜有声,“没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 有些后悔隐瞒自己脱了七七八八跳下水抓鱼的事儿,被这家伙含含糊糊的一解释,她瞬间有了自己真的偷情了的赶脚。 “若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你为何不躲?”小阎罗又是嫌弃又是不舍的拿着那小领结,“哪里会有人眼看着自己的皮肤被割破还无动于衷?”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乌木玲珑装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要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只是拿眼睛一直看着豆丁,好像控诉又好像委屈,居然还带了点询问征求意见的意思。 “不不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大圣你听我说,我——” “可以给我们看一下刻字的地方吗?”隐约察觉到了症结所在,寒修野抬起湛蓝的眸子,“可以吗?” 、 豆丁忍不住骂娘,你们一个一个要不要这么较真要不要这么聪明?啊?你们这么聪明这么精明老娘以后肿么混?嗯?想到这里,豆丁抠抠手指,“那个,做人不可以这么有求知欲。” 乌木玲珑面上染上一坨粉红,有些犹豫的看了豆丁,“要,要吗?” 丫的你都要拿奥斯卡小金人了你说要吗?豆丁恨恨的瞪了乌木玲珑一眼,硬着头皮咬牙切齿,“随你!” 眼睁睁的看着他赤裸了上身没了动作,齐天抿唇,“转身。” 乌木玲珑转了一圈,三人没看到任何刻字的痕迹。但是豆丁说苍穹划过的痕迹是绝对会留疤的,那么说好的疤痕呢?三人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目光下移盯着乌木玲珑的下半身。 演上瘾的某树有些犹豫的拉开一点点腰间的裤子,露出豆丁圆圆的字迹——刈雯。 “可以了吗?”他先是看了一眼豆丁,目光里带了歉意。接着红了脸低头不看三人,小样儿,认输吗? 再往下,小阎罗额角青筋暴起,“死柴火,小爷让黑白无常收了你。丫的,你特么的侵犯领地呢!” 豆丁见形势跟自己想的大相径庭,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特么的真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呢?早知道就不隐瞒自己之前丢脸的行为了。 见齐天眸色染上不易察觉的红,豆丁心里打鼓一样。寒修野与小阎罗的存在,已经很对不起自家大圣了。可是由于小寄生虫的原因,她也无法开口赶两人走了。这么多日子的相处,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那种感情是不能跟与大圣的相爱相比的。 “大圣,表生气。我说实话,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刈——公主殿下……”乌木玲珑担忧的看了豆丁一眼,仿佛是为了她可以受些委屈一样最后还是隐忍不说话的样子。这让齐天看着更加怒火中烧了。 “乌木玲珑,你闭嘴。破坏别人感情你就那么高兴?”都定格猫眼拉成一条缝真的生气了,一掌把乌木玲珑震开。接着就把自己如何如何不设防的脱了衣服跳进水里捉鱼,又是如何如何点儿背的把刻字刻到了人家左边小腹说了个一清二楚。 “事情就是这样,”豆丁抬头去看大圣的眼色,伸手犹豫着附上他古铜色的大手,“大圣,我是怕你误会才要隐瞒的。可是那个人为了消掉痕迹威胁我,所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只爱你的。” 最后一句话冲口而出,齐天是不生气了,可是另外两人确是面如死灰,虽然早知道是这样,但心痛还是难免的。 豆丁回过神来自己说了什么,转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解释什么都是无力的。 乌木玲珑从来都不知道她悲伤起来是这样子的,那种让人心碎的眼神看着就胸口发疼。但他顺势担忧的看了豆丁一眼,略显担忧的开口,“刈雯……”没有豆丁的认输,他是不会罢休的。毕竟,他要的是消掉那丑陋的痕迹不是吗? 寒修野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没多少分量,但若是她说的是我最爱你也就算了,她开口却是我只爱你。就算知道那也是虚假的,他还是不可抑制的心痛了。挪步窗前微微吐出一口浊气,他不敢再去看豆丁伤心的脸。 “我相信你,当然相信你。”齐天抱过她搂在怀里,不住的亲吻她的额头,“别难过了,我们都相信你的。” “嗯。”窝在齐天怀里,那种安心与归属是其他人给不了的。 齐天知道那两人心伤,暗自传音给他们,“不要太介怀,你们知道的。她之所以这么相信我依赖我,无非是夫妻缠作祟罢了。她对于你们,也是放在心上的。”虽然很不想承认豆丁对于他的依赖全是他用手段借助古老的咒语得来的,但齐天永远是无法抛却自己的理智的,“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妖王殿下。” 虽然没有得到两人的回答,但齐天知道两人还是听到了心里。 乌木玲珑见她窝在齐天怀里安心的模样,对比之前伤心的眼神独独锁住那谷家主的事实。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想要明白的问题——原来,她最喜欢的是那谷星云。 不,准确的说,她只爱那谷星云。这种感知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觉得胸口憋闷。就连额角也有些灼热。不,你不可以动心的。那个女人没有心,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强行压制额角的灼热,他摸了摸知道额角依旧光滑平坦。 “乌木公子,既然是场误会。那么这件事儿就交给本座好吗?”齐天淡淡的开口,豆丁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 “乌木玲珑,我认输了。”那种被齐天不信任的感觉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了,她的心里最爱的是大圣。这是她唯一感激乌木玲珑让她看清的地方,“那个疤痕,我们会想办法的。希望你去掉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至于那个承诺,你随时想起来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什么?你不要我哥哥了?”湘儿终于听明白了几人在说什么,放下虫虫急匆匆的跑过来,“刈雯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为什么不要我哥哥。你难道不喜欢他了吗?”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哥哥,或许相比起来,我更喜欢的是你这丫头。”豆丁摸摸湘儿的头,“你想虫虫的时候,还是可以来找他玩儿的呀。” 第二百零七章 她要的,只是齐天 本来豆丁并不认为就算他们三个不相信自己她会这么难以忍受,但是齐天眼神扫过来的那一刻,心脏被捆绑、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瞬间击垮了她。 近乎出于本能的,她认输了。这个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算错了一点,她比想象中更加在乎齐天,更加不能容忍齐天的不信任。所以她在这个赌约形成后,几乎立马输给了那个奸猾狡诈的男人毫无挣扎的余地。 不过输了也好,豆丁窝在齐天怀里下意识的蹭他的胸膛。至少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不是吗?她要的,只是齐天。于是,再跟乌木湘说话,就软糯了声音带了几分为人母的温柔。她说,她喜欢乌木湘这个小丫头。 她说,她不喜欢自己。 乌木玲珑虽然一早知道是这样,但是——他略显艰难的揉了揉额头,被人忽视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啊。 “那,姐姐是讨厌哥哥吗?”乌木湘瘪瘪嘴唇,似乎豆丁只要说是她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委屈。 “不讨厌你哥哥。”豆丁笑笑,“好了,去找虫虫玩儿去吧。等下我们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嗯。”乌木湘点点头,小袖子一挥哒哒的跑去找趴在地上抠地板抠的正欢的虫虫。路过乌木玲珑的时候,竟然给了他一个嫌弃的小眼神,哼,弱爆了。 看懂小丫头的意思,乌木玲珑有些失笑,他弱爆了?怎么可能?他赢得多么的光明正大,几乎瞬间秒杀敌人了好吗?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他有些苦恼的偷偷瞄了豆丁那边一眼,明明已经赢了,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嗯,大约是他赢得太容易的原因吧。 一路沉默到目的地,寒修野终于打破沉寂。他走到豆丁二人身边接过豆丁怀里的虫虫,“还是我来照顾吧。” 寒修野的爱一直是深沉厚重的,一开始的互相讨厌到他的默默妥协与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从来不说那些让人感动的情话,只是把所有的爱与关怀全都凝聚成行动一点一滴侵入到豆丁的生活中。他不声不响,却润物无声。这一次,明明已经压的喘不过气来却还是妥协主动打破僵局。 一点都不夸张的说,他才是最爱豆丁的那个男人。也是最让豆丁心疼的那个男人。 可是豆丁清楚,自己不爱他。有的,只是感动。她想她或许是需要解释清楚的,于是便开口了,“修野师兄,我——”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寒修野急忙打断她的话,轻声拍哄虫虫抱着走向一边。他怕她一开口,说出让他心碎的话。对不起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话,更不想听到她只爱星云的婉拒。于是就只能抱着那孩子离开,他已经主动示弱,能不能不要开口,他不要听。 小阎罗还是孩子心性,虽然想明白了也说服了自己不去计较。但他还是无法让自己凑上前去,毕竟水仙那句话实在是太伤人了,他只能看都不看这边一眼默默跟着寒修野的脚步走向一旁。还是让他静一静,或者让时间来磨平这次的棱角与尖锐。 “就是这里了,客官自便吧。奴家不打搅你们了。”无忧见他们气氛怪异三三两两走开这么说,“什么时候诸位要回去了,就唤奴家一声,可好?” “好。”齐天点点头,觉得老板娘的安排相当合理。毕竟这两人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了。而那罪魁祸首乌木玲珑……齐天转头看了一眼顾自往水边走的乌木,还有缠着墨香蹦蹦跳跳的乌木湘摇摇头——这人本性不坏,就是玩性太大喜欢看热闹挑事儿。想来他在乌木家族憋闷惯了,这次离开家族管束才原形毕露。 他的实力,若真是曼陀罗中的一朵,倒也是一个不弱的臂膀。 豆丁呆在齐天身边享受那久违的安心与依赖,不经意之间就带上了撒娇小女人的媚态。倚在齐天怀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二人躺在草地上去看周边纷飞的蝴蝶。 无忧带他们来的地方是一处山涧,流水、藤蔓、蝴蝶、鸟儿……还有一处地势危险的断壁。 乌木玲珑此时就扎根在断壁上竭力让自己不去想她伤心的眼,因为每每想起都是无法抑制的胸闷。那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可他原本是应该高兴的。把脚深深埋进断壁,化手为枝屹立于断壁之上。 闭目凝神感受山涧里清甜的泉水,他终于平复了心情。是了,他要的是自由与一对一的爱情。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无非是等完全消除小腹痕迹的机会。 “墨香姐姐,刈雯嫂嫂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呢?”乌木湘牵着墨香的手喋喋不休,“她除了最喜欢吃鱼最喜欢看那块黑黑的装着小人的匣子以外,平时都喜欢什么娱乐呢?她最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哪家制衣坊的衣服?胭脂水粉呢?难道都是用进贡的?” “……”墨香有些头晕,这小丫头话唠起来真是一点都不输给画眉同志。那叫一个应不暇接。 “墨香姐姐,你就告诉湘儿吧。我这也是为了哥哥嫂嫂的夫妻感情着想,真是操碎了心啊。”湘儿老神在在的扯着自己黝黑的乌发,“你看看,都有白头发了呢。” 无语的看了眼那黑黝黝的长发,墨香捏捏湘儿的脸,“郡主乖,你哥哥跟公主殿下的事儿。可不是旁人插得了手的。女婢就算告诉你了,你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她并不认为公主殿下应当跟那乌木玲珑有点什么,那个乌木公子又不是公主殿下命里的男人,作什么撮合他们。她还巴不得他俩掰呢,毕竟那是莫纸瑶那边的亲戚,鉴于那两个贱人的所作所为差点害了公主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帮忙? 就连带这小郡主玩儿,都是几次暗示自己不要把她当做华秀木槿的表妹这才喜欢上这小丫头的,至于那奸猾狡诈的乌木公子——鬼才要撮合他跟公主呢。 第一百零八章 第五朵彼岸花 “墨香姐姐,我爹爹可凶了。若是他知道哥哥惹公主殿下生气的话,指不定怎么处罚哥哥呢。”湘儿说的真真的,仿佛预想到那样的场景一样打了个哆嗦,“你就当行行好救救哥哥好吗?” 墨香神色凝重了起来,是啊,她怎么忽略了呢。乌木家主怎么着也是魔界的一大家族,脾气自然是不必多说。可这次的事儿他若是知道,凶是凶,估计是对着魔族皇室发起挑战。乌木玲珑若是他其他的儿子也就算了,偏偏是他最宠最骄傲的儿子,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的下去? 这么一想,形势似乎对公主不利。只是,墨香没看到乌木湘眼中一闪而过的小得逞。 开玩笑,最喜欢刈雯姐姐家的小包子了,本郡主怎么可能让这事儿吹了?之前虽然得知小狐狸不见了,暗自觉得哥哥这是白白赔进去了。但是刈雯姐姐家的小包子可比小狐狸可爱多了,她已经决定将来长大一定嫁给小包子的。怎么可能让自己那又笨又蠢的五十六哥哥给搅黄了? “墨香姐姐,你就告诉湘儿吧。湘儿不想哥哥回去以后被爹爹责罚的,爹爹好凶的。” “好,墨香告诉郡主。只是,郡主可不要让公主知道是墨香告诉你的。” “嗯嗯。”湘儿猛点头,开玩笑,她虽然小,但不傻好吗? …… 回去照旧是一路无言,豆丁下了马车直接冲到长眠所在的房间门也不敲一掌推开。只是推开以后,目瞪口呆的盯着屋内看了两秒,悻悻的速度关上门闪了下来。一边闪走还一边喊,“眠眠姐,我发誓啥也没看到。真的,真真的,比真金还真。” 下一秒,长眠抓狂的咆哮瞬间席卷了整栋无忧酒肆,把好不容易鼓起胆量来打酒的客人再次吓跑了个精光。 “华秀刈雯!雯雯雯……”那绵长的尾音,听着就销魂。消灭的消,魂魄的魂。 等到长眠怒气冲冲欲求不满的走下来,豆丁立马狗腿儿的倒了杯酒递上,“那啥,眠眠姐消消火。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小的刚刚冒冒失失打扰您跟嫂子xxoo的事情忘记吧。我表示万分的愧疚与十二分的同情……” “哼。”接过她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长眠气呼呼的坐在了长凳上继续面色不善,“说,找我啥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心我——”愤愤的举起拳头,在看到齐天三人绷紧的脸色时垂了下来——算你人多势重好了。 豆丁自然不好意思再重复一遍了,虽然乌木玲珑呆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实现了不打搅几人的话,但要她再说一遍,怎么也是难为情的。于是她只是弱弱的看着长眠的眼睛,把要说的在心底想了个遍。 “小八,你让我怎么说你?”长眠恨铁不成钢,早上看到豆丁的态度以为她不会被乌木玲珑拿捏住。奈何还是那幅猪一样的队友死性不改的样子着了别人的道,白白丢失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那你说怎么办嘛……若不是没办法了,我怎么会去打搅你跟嫂子……” 被戳到痛脚的长眠很是抓狂,这二货要不要这么神经大条在大庭广众之下披露他的房事啊。二货的性格还真是先天优势无法扭转啊…… 见他脸色再次不对,豆丁信誓旦旦的盯着长眠的眼睛保证,眠眠姐,我保证真的没有看见你家惊蛰性感的身体。我保证。那啥,你反应很快包裹的严严实实我就是有胆子看也看不着不是?不过您还真是大忙人,从早上忙到中午饭点儿,您还真是孜孜不倦勤恳耕耘…… 也不怕精心人亡了,移开眼睛默默补充道。 长眠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红,最后还是看在豆丁没有看见他家惊蛰性感的身子上放过这家伙了。 从怀里掏了又掏,也没拿出个所以然来。长眠在众人眨也不眨的注视下尴尬的摸摸鼻梁,“那个,那药估计是用完了。不过没关系,明天不是妖王立妃么。到时候我向四长老讨要几瓶。不过有没有用,我就不清楚了。” “谢了,没白帮你。”豆丁拍拍长眠的肩膀,“该干嘛干嘛去吧,只是——作为死党我不得不忠告一句。” “嗯?”长眠疑惑。 “那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无语的转身出现在五楼,长眠再一次确定一件事儿。小八,真是个嘴欠的家伙。不过一想到那家伙被在人小腹刻字还被威胁的场景,长眠又不可抑制的幸灾乐祸,滥情的家伙,碰上你家妖王有你受的。 不过长眠有些用词不准确,豆丁不是滥情,她是身不由己。 “好了,解决了,可以回去午睡了。”豆丁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无事一身轻有没有啊!耶,她又是那个游戏人生的吃货了。想想都是开森有没有! 她现在只需美美的睡一觉,吃个过了点的午餐再研究一下怎么从丹青那里骗到药,接回自己老妈就万事大吉了。人生再次充满希望,阳光灿烂啊! ……灿烂,大黄无语的转头对上赖可欣的眼睛。 “怎么样了?喵喵来妖界了?” 赖可欣自从知道了蛇王的事儿,就主动联系了华秀冷。自然还是那公事公办的语气,她说,“魔君大人,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可以的话,能让喵喵来一趟妖界吗?” 华秀冷正发愁怎么跟赖可欣解释当初的一切,收到她的联系自然是万分认真,“可欣,你——不生气了?我、我马上接你回来。”说着就要切断联系赶往妖界。 “不必了,魔君大人。莱蕊只是只平凡的小妖,对于大人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很显然她还在生气,华秀冷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儿有一天会被她知道。他原本的打算,是永远不让她知晓的。就在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赖可欣再次开口了。 “我想有件事儿,大人应当很感兴趣。” “什么?”华秀冷条件反射的开口,末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会不会更加误会了。 果然听到那边的冷笑,华秀冷不想越描越黑只好不再开口。 “第五朵彼岸花,在蛇王身上。我想你需要让喵喵来一趟妖界,她的党羽早一天发展完备,大人也早一天称霸天下不是?” “第五朵?不是应该是第四朵吗?” 见华秀冷果然在提到喵喵的时候,极度认真严肃,赖可欣更加坚定了离开他的心思。这样一个有手段、有预谋,又能忍辱负重佯装自己爱一个生育机器的男人,真的好可怕…… “第四朵是乌木玲珑,”赖可欣不想多说,“总之你让她来妖界。” “你如何知道……”想到她黑猫的身份,华秀冷舌尖微苦,“是了,你是黑猫一族族长的女儿。” “就这样。”赖可欣说着就要切断两人的联系,被华秀冷苦笑着打断,“可欣,我们就只剩下喵喵可以说了吗?难道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我给过你机会的,自从那个女人出现。我给了你几天的机会?”赖可欣想到这里也是一阵酸涩,深吸就口气,她的声音终于恢复平静,“这件事儿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 “可欣,我爱你。这一点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呵,在我等你解释的任何一天,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赖可欣冷笑,“可是你在她面前,连骗我都不屑。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你已经没有再骗我的必要了,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喵喵的。她——永远是你魔族的继承人。” “……” “就这样。” 自作孽不可活,华秀冷终于还是吃下了自己酿的苦果。若是当初,当初没有心狠手辣的要摧毁她就好了。可是他又怎会想到自己会爱上她呢? 命运……向来都是只可扭转,而不可琢磨的。 赖可欣摊开手掌又紧握,还是只有一半的生命线握在掌中。她想,另外那属于上苍的一半,她注定无法参透。 回过神来认真听大黄的汇报,她这才松一口气。好在喵喵已经来到了妖界,那么明天,也就是妖王殿下大喜的日子,她就能见到自己的女儿了。这样,喵喵与殿下的孽缘说不定也能了结。至于第五朵彼岸花,赖可欣眯起猫眼,她一定一定要让她见到蛇王。 至于那个乌木玲珑,已经到嘴的食物,还能跑了? 只是赖可欣不知道的是,这鸭子已经被她女儿赶飞了大半了。 豆丁因为夫妻缠从而借助齐天的力量实力一直在增长,所以大黄只能感受到她的位置还有心情,至于她心里具体想些什么,它目前处于劣势无从得知。 所以豆丁睡饱了认为该联系一下大黄试探试探妈妈的情况顺便把自己的糗事吐槽一下的时候,大黄当时就一口狗粮呛到鼻孔剧烈咳嗽了起来。 “主主子,你你你居然在一个男人小腹上刻刈雯到此一游?”大黄不敢置信的声音传入豆丁心底,接着是意味深长,“你是有多饥渴啊……” 第二百零九章 太能来事儿了 “大黄,老娘想抽你的感觉总是雨后春笋般无法抑制的增长。”豆丁咬牙切齿,“你特么狗嘴里能不能吐出颗象牙我看看!” 泄愤似的一颗一颗抠手上仅有两个首饰中那串大黄褪牙时串的手链,想象着自己是在蹂躏那只欠扁的小白球。 “主子,本尊如此的嘴欠还不是因为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大黄意味深长,心里幽幽的补充,本尊身为穷奇的脸皮子,早在你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黄,撒尿中崩裂成了渣渣,从此以后,本尊就明白了一个人生哲理。 什么?豆丁在床上再次抱着大棕熊滚了一圈,好奇大黄这只纯正的狗狗能明白哪门子的人生哲理。 不要跟流氓讲道理,能打败流氓的永远只有流氓。这话说完,大黄爪子挠挠雪白的毛发悠哉卧下,终于享受了一把打败流氓的成就感。是的,它终于有一次斗过那无良的主子了好开森有没有?它能把牙尖嘴利节操一地的主子说到哑口无言好开森有没有! 只是大黄没能开心多长时间,因为豆丁脑海里飞快闪过了大黄在藏书阁大小便失禁的场景,兵不血刃瞬间秒杀了那得瑟的小白狗。小样儿,跟我斗,老娘戳碎你的脊梁骨! 大黄脊梁骨阵阵发寒欲哭无泪,主子,咱能不能不要提那件事,杰哥有一首歌怎么唱来的,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骂人还不揭短呢。 嗯?张杰有这首歌?我肿么不造?豆丁想着,咂咂嘴吧觉得该吃饭了就切断了与大黄的联系,我明天去接你们回来啊,现在先去吃饭了哈。 ……,大黄相当无语,吃货的世界果然还是饭最大。 “怎么?喵喵那边情况怎么样?”赖可欣吃完午饭从赖明那里回来,就看到大黄蔫儿了吧唧的窝在角落里。能让大黄呈现出这种霜打了茄子一样状态的……只有自己那嘴皮子相当犀利的女儿了。 “四位姑爷都跟来了,虫虫也在,还有墨香姐姐跟乌木小郡主。”大黄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眼赖可欣,“主人,您说的果然没错。乌木公子就是第四朵彼岸花。只是……” “只是什么?”赖可欣坐在桌子旁边并不担心乌木玲珑与女儿的感情发展,她所担心的是,蛇王,到底来不来妖王殿下的立妃典礼。若是不来,那么她让两人提早遇见的愿望不就落空了? “小主子在乌木公子小腹上刻了刈雯到此一游。”说到最后,大黄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太逗了,真是太逗了。这种奇葩情况数来数去估计也只会发生在自己无良跳频的小主子身上了。 赖可欣摇头觉得好笑,“这很好啊。” “可是,这严重激发了另外三人之间的矛盾,从阶级斗争变成了内部斗争,从而一举打破了那三位姑爷之间的动态平衡。”大黄总结的头头是道,“若是乌木玲珑这边拿下也还好,解决了阶级斗争再来内部斗争相对容易。可现在的情况是,阶级斗争宣告失败的同时内部斗争也进入了冷战时期……” “玲珑还未喜欢上喵喵?”听懂了的赖可欣有些担忧,这可如何是好,喵喵那迷糊又有些固执的性子能解决吗?之前还嚷嚷着只要那谷星云一个,若是这次顺水推舟来个眼不见为净……这丫头是挺能来事儿的。 “对啊,小主子已经答应了帮他消掉小腹上痕迹了。”大黄摊爪表示无奈,没办法,有的人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让人操碎了心。这东西你说是天生的吗? 担心也没有用,赖可欣只能用儿孙自有儿孙福来安慰自己。但愿这丫头不要把事情闹僵才好…… 此时此刻被担忧着的某人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坐在桌子面前横扫全局的吃相虽说不至于让人觉得饿死鬼投胎,但那因为味道而挑起的眉毛,亮晶晶的猫眼,还有是不是探出来抵舔唇瓣的小舌头……都在有意无意的让人觉得她面前的食物才是最好吃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吃相好,只是看着她吃,就能勾起看客的食欲。这种人……最适合拍那些个快餐的广告。 好吧,她的吃相跟安泉还是有点儿差距的。安泉那是与生俱来的优雅,只是让人看着就觉得那食物的高大上。别说是吃,就连惊动触碰都觉得是亵渎。而豆丁相对来说就比较亲民了,吃的那叫一个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她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的吃相呢,她自己开心了什么都是外物。 外物们静坐了许久,也纷纷拿起筷子去夹菜。照理说在座的都已经可以脱离五谷杂粮了,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几人见这等吃相,先是好奇的品尝,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一日三餐了。虽说不吃没什么,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乌木玲珑整顿饭一直在盯着她看,再一次得出某人没有心的结论。难道她就没感觉到餐桌上诡异的气氛吗?还能吃成这样,真是……算了,他拿起筷子夹了块土豆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 “哥哥,这个给你。”湘儿偷偷塞给乌木玲珑一个小包裹,然后低头吃自己的饭。 打开看到里面崭新的两本小人书,乌木玲珑摇摇头收进怀中。奈何小丫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这是让你等会儿给刈雯姐姐的。长点眼色找个好时机知道不?” “……嗯。”怕引起其他人的主意,乌木玲珑只能暂且答应。至于送不送,当然不送了!为什么要送?她答应了去掉疤痕,他再送礼物,那跟讨好她让她尽力去找办法有什么区别? 等等,他的目的不就是要去掉疤痕嘛。干嘛觉得让她这样误解不好?难不成还要真当不求回报的礼物送给她? 这么想着,乌木玲珑又觉得这个送礼物的理由还是蛮正当的。 豆丁吃完了伸个懒腰抱过修野怀里的虫虫,“虫虫,咱们看看风景去。让你爹爹们好好吃饭。”一句话,就让修野舒展了眉毛。虽然豆丁也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几人哪里的软肋……虫虫不是一直都叫他们爹爹吗? 第一百一十章 同心结 豆丁上楼后不久,乌木玲珑就起身了。开玩笑,再不站起来,藏着桌子下面的脚就要被湘儿那臭丫头踹断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整不明白湘儿喜欢刈雯哪一点。之前不是还张罗着再找一个嫂子吗? 后来湘儿的回答真心把他雷了个外焦里嫩,她说,“你若是跟刈雯姐姐吹了,湘儿长大了如何勾搭虫虫弟弟?傻帽。”只是那都是后话了。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思维都是很天真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个举动完完全全是把自己往虫虫姑姑那个头衔里猛套的,后来明白以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只是这时候没有辈分意识的丫头还处于积极推销哥哥的死胡同里不能自拔,见自己哥哥终于开窍跟上。想想萌萌哒的虫虫,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豆丁抱着虫虫走到五楼那处观景台,解开两颗扣子横过那小寄生虫。 好吧,她其实是喂奶来的。但她不好意思明说,总觉得在那几人面前说给孩子喂奶是一件相当暧昧而又难为情的事儿。一帮情况下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日积月累总是又痒又涨让她抓狂的要死。每每这种时候,她都要麻溜而温柔的挨个儿问候死狐狸的十八辈祖宗一遍又一遍…… 于是乌木玲珑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解开上衣露出饱满胸部望着孩子温柔的侧脸。这对于乌木玲珑来说几乎致命,他只能握紧手里的小人书慌乱的逃开。 “谁?”豆丁迅速拉好衣服抱着唇角还沾染奶渍欲哭无泪的虫虫走出来查看,奈何什么都没有看到。 “麻麻……”虫虫脑门儿蹭蹭豆丁的脖子两只猫耳冒出来,他每次撒娇都会露出耳朵还有尾巴。似乎知道豆丁喜欢他这模样似的投其所好。 也对,只有看到小寄生虫猫咪的样子,豆丁才能理所当然的安慰自己这孩子跟那死狐狸一点关系都木有。 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小奶片,豆丁先是自己吃了两三个,而后才想起来这是给虫虫吃的。在虫虫控诉的眼神下有些心虚的拿了一片放到他的小嘴巴里,豆丁摸摸虫虫的猫耳觉得好玩儿又去揉揉虫虫不停晃动的尾巴。 笑的一脸奸诈,豆丁再次摸了零食塞到自己嘴巴里。这次虫虫嘟起嘴吧哼了一声,一把抢过包装袋死死的抱在怀里,“麻麻坏,这是虫虫的。” ……,死小子真是毫不留情啊,一颗都不给她留。哼。 觉得无聊抱着孩子回了房,豆丁没有看到背后那一双复杂的眼睛还有他头上忽隐忽现的一块墨色。 乌木玲珑,你是没见过女人吗?暗自诽谤的乌木玲珑将小人书放在豆丁坐过的椅子上闪身直接从五楼走出了无忧酒肆,他想,妖界也是有妓院的吧?嗯? …… “小狐,你……唉。”醉兰叹口气拍拍安泉的肩膀,“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又为何会同意这桩婚事。但是姐永远支持你。实在不行,咱就逃婚。” “不了,我是自愿娶扶柳的。”安泉骨节分明的手与手中白玉般的酒杯交相辉映,“母后高兴,那便好了。姐,我去找丹青长老商量点事儿。你记得让母后早点睡。” “好。” 安泉当然知道母亲是极讨厌缠腰的,若是二十多年前他或许还会反抗一下。可是如今他心里爱的是那最不可以爱的人,娶谁又有什么关系吗?反正到后来都是摆设。 既然都一样,不如顺了母亲的心思惩治一下那个缠腰。 若说妖太后这一招狠虽狠,却也需要万事俱备。若不是安泉如今的心态,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功的。再加上那扶柳近来似乎真的动了真心,即使跟缠腰翻脸也要高攀他。 他能感受到,他的丁丁已经来了妖界,带着他们的小寄生虫。也带着……那一群传说中属于她的男人们。这两天忍耐的相当痛苦,一边是扶柳莫名的亲近。一边是近在眼前却不能相间的挚爱,安泉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莱明看一下那扶柳什么来路。 本来已经快到长老府的脚步打住,掉转了个方向就冲祭司殿移过去。 莱明正窝在床上睡的熟,转身却感觉到两道视线扎在自己身上。眨眨眼睛翻了个身,莱明抖抖猫耳,忽略忽略,你一定是最近防着家贼太紧绷了。 “莱明!”安泉终于忍无可忍的揪起黑猫的后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老是睡呀睡的。” “哈唔~”莱明打了个哈欠缓缓化成人形,挠了挠蓬乱的头发下意识的舔了舔猫爪,“睡觉是猫的天性,懒也是猫的天性。”你们家宝贝在人界的时候睡的昏天黑地也没见你说句不是啊……不,现在已经是俺们家的小外甥女了。这么一想,隔着辈分呢。莱明扯出一抹微笑yy了一下被妖王殿下叫舅舅的满足感。 再清醒已经是在祭司大殿了,莱明睁眼看到那面水镜疑惑的眨眨眼睛,“做什么?” “看看那扶柳什么来路。”安泉放开莱明的那身黑袍,一副高冷的模样奴役这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刚才还yy这家伙叫自己舅舅,一下就被阶级打回原形了。人家资产阶级就是用来压榨自己这工人阶级的。什么狗屁亲情辈分论,尼玛在阶级面前丁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这么想着,莱明终于回归现实化手为爪摁上了水镜。一边催动水镜一边观察安泉的脸色,见那严肃的表情当下问,“怎么了?她不就是翠妃的一个宫女吗?她的来历有那么重要?反正你娶回去也是个摆设,看了也没多大用处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安泉眯起丹凤眼,“总觉得还是要慎重一点啊。”那种感觉,有点危险。 “好啦好啦,给你看看。”虽然觉得没必要,但莱明还是认真的闭上眼睛去催动水镜。 …… “月老,月老,你到底想好怎么办没有啊?”玉帝急的团团转,“天上一天人界一年,你再不快点想办法孩子都生出来了,到时候我们怎么跟天帝交代啊。” “哎呀,我已经在好好想办法啦。”月老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那条不小心弥补了的红线,内心一阵苦逼,“怎么会牵错呢?不,这原本是对的。可是……唉,天帝这是闹哪样?妖魔的结合,他想过问题的严重性吗?” “天帝的心思不是我们这些仙能够猜测的,我们照着做才能安安稳稳的混下去啊。”玉帝团团转,“拜托能不能快点啊,天界跟妖界是有时差的好吗?” “扶柳……妖王……”月老抓耳挠腮,这两个人原本的红线已经断掉了。由于天帝的口谕他也没自己找事儿的修补,但是这次怎么就弄错了呢。明明是应该妖王与小魔君的,怎么就……哎呀!好烦啊,红线什么的他月老既然牵上了就绝对不可能再剪掉的。 “剪了吧。”玉帝在旁边撺掇,“等它自己断掉是要看他们造化的,剪了不行吗?” 随意的甩给玉帝一把剪刀,“你有本事试试看啊。” 被激将的玉帝抄起剪刀对准那红线就是卡擦擦几声,剪完了以后发现人红线还是该干嘛干嘛。纹丝不动有没有啊……玉帝颓败的丢了剪刀愤愤的想,坑爹的,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陛下还剪吗?”月老挑眉,白花花的眉毛一动一动的,“这玩意儿也就传说中的苍穹有剪掉的几率了。” “苍穹,苍穹在哪儿?朕这就去找。” “没用的,等你拿回来黄花菜都凉了。这两人坐标就在一个点,千里之外才能脱离红线的作用。等你回来,早就成定局了。”月老叹口气,“再说了,苍穹这传说中的玩意儿早就消失多少年了?那重阳殿若是真的有,还用靠女人吸食功力?” “别提那污秽的地儿。” “怎么,殿下去过?”月老挺好奇的,“陛下前段时间不是只去了妖界吗?怎么有空去的天山?” “那啥,路过……路过。”玉帝收起耳后要冒出来的小竹叶,故作淡定,“你快想想办法造吗?别扯开话题。” “做了什么坏事儿?怕被你王兄知道?”月老挑眉,“说说,陛下看到了什么?重阳殿是修仙的地儿,怎么就污了陛下的眼呢?男女双修什么的,不是挺正常的吗?” “……”玉帝无语,“哪儿哪是修仙的地儿?男色馆还差不多。又扯开话题!” “好了,”月老手中许根红线用同心结编成一根,“她不是断了吗?咱们就再系上一根这样的。看他还断不断。” 说了这么久,玉帝这才发现他手下一直在做这样的编织工作。原来这家伙早就想到了应对方法,玉帝愤愤,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看他年纪小好欺负,哼!若是王兄在就肯定不是这样的! 原来玉帝的法力非但比不上天帝,也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把手。他甚是是天庭上仙中最弱的,能当上玉帝……真真是一团销魂的狗屎。 第二百一十一章 把他找回来 那时候众仙为了玉帝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大打出手,只有他袖手咱在一边。没办法,太弱了,上去以后根本就是被秒杀的节奏。 看着众仙打了许久,新晋升的天帝戴着银色光泽的面具淡淡的开口,“既然你们彼此不服,那么本尊就选出最弱的来坐这位子。如此,也免了许多事端。” 一锤定音,天庭中最最无能的上仙坐上了众仙眼红的宝座。 看着月老将那满是同心结的红线郑重的牵上,玉帝这才松一口气,“呼,大功告成了吧?” 比之旁边不知道粗了多少的红线渐渐由实变虚,玉帝抓抓脑袋捡起不远处的剪刀凑上去再次试了试。红线就像是一段执着的紫外线一样悬浮于两个名字中间,纹丝不动…… 莱明猫爪颤抖着拿下水镜,默默的拍了一下安泉的肩膀,丢下节哀两个字就再也不造说啥了。那个扶柳居然是妖王的殿下红线那头的女人——坑爹呢么。 这么多年都没发展出一丁点儿奸情,没道理妖太后一个懿旨两人就有了姻缘啊…… 莱明对此表示很不解,但人主人公还没说什么呢,他也没好意思吐槽。见安泉转身就走,他弱弱的开口问了一句,“殿下准备如何?” “如何?”安泉挑眉,“还能如何?成亲。” 虽然知道他不会就这么放弃小豆丁,但莱明也不知道妖王殿下明知道跟扶柳那啥啥还是要那啥啥打的是什么心思。只能祈祷到时候不要出太大的差错才好。一想到妖太后若是知道妖王殿下喜欢上小魔君那张不敢置信乃至扭曲变形的脸,莱明就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自己是小豆丁舅舅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了。 不过莱明第二天在自己祭司殿门口看到那浩浩荡荡一大群妖魔鬼怪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得瑟了一把——这么多年,能让这么一大票妖魔鬼怪安安生生在府上等的,估计也就祭司殿一处了吧。 先于莱明出现的,自然是赖可欣。她走上前先是扫视了一圈儿,而后冷着脸色问豆丁,“喵喵,玲珑呢?”就知道这丫头绝对解决不了这种矛盾冲突引起的阶级问题。好好的女婿就给弄丢了一个,这种时候不抓紧时间培养感情,难道五年后真等着走投无路? “……”豆丁抱着虫虫一时没反应过来,妈妈不是挺讨厌乌木家的人吗?究其原因无非是莫纸瑶与那乌木夫人的关系,可是如今亲切的叫乌木玲珑玲珑,这是神马状况? 不过乌木玲珑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人影了,豆丁本就打着让这看戏的赶快走的心思。也就没找他直接带着大部队来祭司殿了。不过湘儿倒是好好的呆在车上呢。 一见豆丁那模样,赖可欣就知道她根本就没关心乌木玲珑的动向。板起脸色就要说教,奈何豆丁先行一步一把将虫虫塞到赖可欣怀里,“虫虫乖,叫姥姥。” 允着手指的小家伙狗腿儿的凑上去印了个口水印儿,“姥姥。”那叫一个清晰…… “乖,虫虫真乖~”温柔的抱着虫虫亮出微笑,转头确是严肃的对豆丁说,“你赶快把人给我找回来,听到没?” “为什么?他乐意走就让他走嘛,我到哪里去找啊……”豆丁抓耳挠腮觉得这要求有点过分,但看到赖可欣严肃认真的脸还是暂且答应,“找,我去找。” “都进来说话吧,”莱明终于趁这空当拿到了话语权,“豆……刈雯都这么高啦。” 见那人也是一双能圆能线的瞳孔,豆丁当下了然,“莱明舅舅,你好啊。初次见面好眼熟啊……” 莱明尴尬的摸摸鼻子,“是嘛,呵呵。”转身往里走,他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呵呵,永远是结束语。一般呵呵以后几乎就证明了谈话的结束了。 “你去把人找回来,”赖可欣并不能确定蛇王会不会来,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先抓好现有的棋子儿。若是豆丁没了这五人,赖可欣一点都不怀疑这孩子早殇的概率,妥妥的百分百。就那混吃等死的心态,她身上的魔力往少了说都有百分之九十九是从星云那里分过来的。 靠自己?靠自己这句话在豆丁身上毫无疑问是不成立的。哪天这孩子转了性说不定还能指望一把,现在?没可能。想到这里赖可欣一个冷眼扫过去,豆丁乖乖出门。 我这个可怜的产妇…… 默默吐槽着的豆丁回眸一笑,尽是谄媚和撒娇,“妈妈,是不是找到乌木玲珑我们就可以回魔界了?”这件事儿还是先确定一下,免得找到了还是不能完成便宜老爹的任务。 暗自觉得豆丁不做没有结果的事儿,这性子还是像极了华秀冷。想到这儿赖可欣冷了脸色,“不带回来,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带回来,也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好吧,一提到老爹妈妈就来气儿,豆丁表示可以理解——女人天生就是妒妇,彰显的早晚罢了。如果一个女人不善妒,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不爱那个男人。 湘儿走在最后,见豆丁出门小跑几步追上来,“刈雯姐姐,湘儿陪你去找。” “太好了。”豆丁捏了捏湘儿的脸蛋儿,“姐姐正愁不知道去哪儿找你哥呢。说说,他会在哪儿?” 湘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神秘兮兮的趴到豆丁耳边,“哥哥昨天送你的书,你收了没?” “书?”豆丁疑惑的眨眨猫眼,“什么书?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就是昨天吃完午饭的时候。你忘了?”湘儿挠挠脑袋,花苞头说不出的可爱,“对了,你说抱虫虫去看风景的时候。” 看风景……豆丁额角一黑,原来那人是乌木玲珑。奶奶的,怎么每次都那么巧。一想到当时的场景,豆丁就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见豆丁脸色不好,湘儿以为又是自己老哥惹了嫂子生气。千万不要啊,他俩若是吹了,自己怎么勾搭小虫虫? 第二百一十二章 噗,花柳病 最后还是决定先回酒肆看看,豆丁带着湘儿出现在了酒肆五楼她……额,看风景的地儿。那张椅子上除了两本小人书孤零零的摆在上面再没有别的。 拿起书翻了翻,居然是蜡笔小新?豆丁莞尔,这人是用来道歉的吗?这么一想,她对乌木玲珑的排斥稍稍减轻了些。 本来她就不讨厌乌木玲珑,只是这次的事儿他为了让她帮忙做的有些过分。可是转念一想,豆丁还是觉得是自己理亏的。毕竟祸是她闯的,之前乌木玲珑好言好语的商量着让她帮忙,她因为跳湖抓鱼的事儿恼羞成怒无视了。 乌木玲珑跟她不来电,挑了她除了老是嘴贱想要挑事儿看热闹没什么特别过分的行为。这次也是自己给逼的,豆丁这么想着,觉得乌木玲珑的所作所为情有可原——毕竟,被不喜欢的女人刻上印记是一件相当难以启齿的事儿。说起来,当初寒修野的做法比这过分多了,豆丁那时候才叫一个崩溃呢。 这么想着,她觉得尽快找到乌木玲珑把这后续问题处理了才是王道。到时候人家遇上个命中注定双宿双飞自己也算是成全了一桩美事儿不是? 湘儿左嗅嗅右闻闻,然后扯扯豆丁的袖子指着窗外,“哥哥去了那边。” “好吧,我们找找去。” 闪身下了楼,两人很快出现在一个地方。这地方豆丁一看,当下就点了个赞,好一个高大上的性工作者……集中营。俗称大家都懂。就是那个有一个妈妈站在门口挥舞小手娟儿笑嘻嘻着说,客官,里面请,我们这儿的姑娘生的俊俏……的地儿。 “姑娘,您找人?”老鸨见一水灵灵的姑娘牵着水灵灵的小姑娘站在门口,这种烟花之地前来抓奸的妇人多了。下意识的,就把豆丁归为这一类了。 “嗯,找我朋友。”豆丁点点头,“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红头发的男子出现在这里?” “……”老鸨眼神一滞,换上假惺惺的微笑,“姑娘,我们这儿没有这样的客人。要不?您回去等等?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去了。” 豆丁当然知道老板在说谎,妓院这地方,保证不了客人的隐私……还不得被家里的母大虫掀翻啊? 明白老鸨的底线,豆丁挑眉,“您可能是误会了,我跟那红发男子不是您想象的那样。他有病在身呢,我们这急着找他治疗。再晚了——”说着给了老鸨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凑近两步耳语,“他得的是花柳病,婆娘早没了。要不是看在多年交情,我这也不会来打断他寻欢不是……毕竟,那种病……” “紫烟,紫烟!快快把那公子请出来。”老鸨大惊失色的跑过去,妈妈呀,那公子叫的可是妓院的头牌。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她这花满楼不是要关门大吉? 这会儿功夫,豆丁牵着湘儿找了个地儿坐下来。等着老鸨把人叫出来。 乌木玲珑瞪着眼睛听那女子抚了大半夜的琴,到底还是没了动人家的心思。虽说都是一身紫衣,那个小魔君穿着怎么就那么灵气逼人呢?他很是不解,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那叫做紫烟的姑娘。 杏仁眼、柳叶眉、瓜子脸、樱桃唇,处处都是极致……就连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琴音都是那神经大条的小魔君所不能媲美的。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乌木玲珑也说不上来。 “公子,天亮了。”紫烟动作优雅的收尾,修长的指尖写尽妩媚。大家闺秀的做派看在乌木玲珑眼里居然有些怪异。 “紫烟!” 老鸨推门而入,见两人还是之前席地而坐弹琴把酒的模样松了口气,还好,还没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儿。 “妈妈有何指教?”乌木玲珑斜着眼睛看了眼老鸨开口问道,“难道在下付的,还不够?” “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的!你既然有花柳病,就不应该放弃治疗。”老鸨苦口婆心的劝导,“这病虽然难治,但还是有救的。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来祸害我楼里的姑娘啊。” 老鸨说着,拿出昨天乌木玲珑给的晶石,“喏,还给你。赶紧走吧,你朋友在外面等着呢。” “噗,花柳病?我?”乌木玲珑一个头两个大,他洁身自爱这么多年,家中也仅仅只有一两个丫头。什么时候也能跟这脏病扯上关系?当下冷了脸色散发出身上的威压,“你休要胡说!” “是是是,是妈妈胡说。您赶快走吧。” “哼。”乌木玲珑甩袖离开,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敢这么污蔑他。 “哥哥!我们在儿呢!”湘儿见到乌木玲珑下楼挥挥手,“我跟嫂子来找你,那个奶奶还拦着说你不在。” 看到豆丁狡黠的猫眼,乌木玲珑找人算账的心思生生扼止。找她算账?得了吧,他还瞪着她帮忙消除小腹上的痕迹呢。他说他昨天晚上怎么对那风情万种的紫烟提不起兴趣,都赖他小腹上的刻字。这要是给别的女人看到,指不定以为他是哪家的男宠呢! 对,他果然是因为害怕丢人才不碰那紫烟的。 这么一安慰自己,乌木玲珑觉得好受多了。揉揉额角走下来,“怎么,找到解决办法了?” “哪儿那么容易!”豆丁白了他一眼,“我妈妈非让我找到你,不然就不让我进门。也是,毕竟是妖族的地盘儿,你一个魔族亮闪闪的转悠总归是不安全的。” 站起来环视四周,豆丁轻笑,“你还挺上道的,还知道大隐隐于妓院。不错不错。” 什么大隐隐于妓院?乌木玲珑瞬间觉得自己的人格被质疑了,“我没有……”干嘛解释? “好了,走吧。” “什么时候能去掉?”乌木玲珑再次开口,“有多少把握?” “我不知道……不过长眠已经带着惊蛰去参加喜宴了吧?到时候就看他能不能从丹青长老那里要来丹药了。”豆丁翻着小人书边走边看,“谢谢你的漫画。” 她不看漫画很多年,准确的来说是不看纸质的漫画三四年。猛地一看觉得无比亲切。不知不觉就到了祭司殿。 对着门口把守的小妖精们点点头,豆丁大步流星的闪身进去,“妈妈,任务完成了。有没有吃的奖励啊?” 赖可欣抱着虫虫喂婴儿食物的手一抖,无语的摇摇头思索怎么把豆丁骗到妖王殿下的喜宴上。她当初联系华秀冷说让豆丁过来的时候仅仅想着让豆丁能早点遇到蛇王,如今看来还有一件事儿也是势在必行的。那就是让豆丁对妖王殿下死心。 不管五年后天牢里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妖王,喵喵跟妖王都是不能扯在一起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为她的血统,她这才招惹的杀身之祸。若是再加上与妖王殿下的恋情,势必更是会成为天庭的眼中钉肉中刺。 就在赖可欣思考的时间里,豆丁已经进门了。身后还跟着乌木玲珑乌木湘。 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乌木玲珑的额头,接着赖可欣就剜了豆丁一眼,“玲珑若是出了什么事儿,罚你都来不及。还要奖励?一边儿呆着去。”还是没有彼岸花,这两人要磨蹭到被抓起来才知道急吗? “什么?”豆丁不敢置信,“我才是你生的好吗?搞得他才是你儿子一样!”说着还不屑的翻了白眼,“别忘了,他母亲姓莫……” 赖可欣沉默了,豆丁自知食言有些惊慌,“妈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没什么,我等一下要去参加妖王殿下的喜宴。你们在祭司殿等着吧。”赖可欣说着把虫虫塞到豆丁怀里,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就要离开。 “妈妈你不要生气,我真的……”越描越黑,豆丁把孩子就近给了寒修野搀住赖可欣生硬的转移话题,“你要去喜宴啊?我陪你去好不好嘛。我还没见过妖族成亲是什么样子呢。” 心下一喜面上确是不动声色,赖可欣只是顺着形势板起脸色,没想到喵喵还真的上钩了。不过这还不够,喵喵多疑,像华秀冷,说不准一会儿就生疑虑。这么想着,她面无表情的排开豆丁的手,“不必了,你们在这呆着吧。我不用你陪。” “妈妈,我,我不打扰你跟其他妖叙旧。我就是去找一个朋友。”豆丁信誓旦旦举手发誓,“我发誓我不闯祸。” “朋友?你有什么朋友在妖界?” “长眠啊,”摸摸鼻梁继续解释,“就是……鲛人三殿下。” 听豆丁这么一说,乌木玲珑也恩耐不住了,“公主殿下,臣……也想去。” 他要去?小阎罗这么一听当下飘过来,“乌木玲珑要去的话,水仙~我也要去。” “这……”赖可欣为难的看了眼众人,心里其实已经达到目的了。原本安排的就是这几人都去的,因为妖王喜宴,魔族面子上也是要派人来祝贺一下的。 “不如,大家都去。”齐天走上前,“妖王大婚,魔族惯例也是要出席的。刈雯是小魔君,代表魔族出席再合适不过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蛇王闪亮登场 最后还是一大拨人出现在喜宴上,对于这明显组团蹭吃的结果,豆丁表示很满意——饭菜不错,至少比魔界那些个未开化的玩意儿好多了。 一眼就扫到那一大拨,安泉额角突突直跳——气的。就不能把黏在食物上的目光分给他一点儿?一身红绸坐在王位上的男人愤懑不已,终于在撇到那萌萌哒小包子时消了点儿气儿。 眼神撇到长眠与惊蛰坐在丹青不远处,豆丁摸了颗果子悄悄起身。至于悄悄,也仅仅只是她自己这么认为的。王位上的男人早把这一切收进眼底。 “喂,要到没?”豆丁嚼着果子弯腰溜到长眠旁边,因为弯腰视野清晰的看到长眠隐没在惊蛰衣服底下作怪的咸猪手。几乎是脱口而出,豆丁吐槽,“我x,眠眠姐你要不要这么生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不要脸嫂子也要的好吗?” 长眠淡定的瞥了桌子下面的豆丁一眼,一脸彼此彼此的表情控诉豆丁钻桌子底下打断他的好事,“干什么?” “说好的药呢?”豆丁摊开手掌,“快拿给我,这喜宴眼看着就要结束了。你不会没有从丹青长老那里拿到吧?” “……” “果然你的名字就是不靠谱的代名词!”豆丁咆哮,“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枉我这么相信你!” “不是拿不到,是还没拿。”长眠难得的愧疚了一下,那啥,美色当前,误事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惊蛰面色囧红,挣扎着站起来,“我……我去拿。”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看见没?”豆丁翻个白眼,“学着点儿,还没嫂子上道呢。”说完,不等长眠反应跟随着惊蛰的脚步隐去身子去了丹青那里。 “你说,是苍穹划破的伤口?”丹青颦起额头,修长的手指敲敲桌面,“这个相当麻烦。” “麻烦就不要做了嘛,”西擒拿过丹青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喝了,你不是肚子疼吗?”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丹青一个冷眼扫过去,大长老默默转过头去没了动静——生理期的女人惹不得……说到底,她到现在都不认为她自己是个女人。 “没有可以医好的药吗?”惊蛰追问,与丹青一般无二的面孔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目前没有。”丹青仔细想了想,“不过我可以试一试。哦,对了。伤口可以给我看看吗?” “这个……” “苍穹啊,这传说中开天裂地的宝刀。划出来的伤口,还真是有挑战性呢。”这么想着,丹青完全因为职业因素忽略了最大的一点。那就是苍穹现世了。于是抓不住重点的某长老心心念念就想见到苍穹划出的伤口,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与一般人会关注的点儿。 收到豆丁的眼色,惊蛰犹豫了一会儿,“这样吧,喜宴以后,我带人来见你。” “嗯。” 豆丁得了准信儿,觉得依丹青对于丹药医理的痴迷程度,绝对是会忽略乌木玲珑是魔族的事实从而只关注他身上的伤疤的。皆大欢喜,自觉处理完问题的某人乐滋滋的回到了原来的位子。 “怎么样了?” “喜宴以后,你跟着惊蛰去找丹青长老就好。他现在没有药,不过研究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豆丁相当相信丹青的水准,没别的,若是丹青做不到。那么乌木玲珑也只能带着这痕迹娶妻生子了。所以只能相信不是吗? “开什么玩笑,他是妖族。我去了不是送死?” “nonono,”豆丁摇摇手指,“你在他眼里,研究价值远远大于你的身价。所以他应当是医好了你,然后再开刀。在此期间……你自己想办法逃走好了。” “……” 说起来,死狐狸喜宴以后是要洞房去了吧?豆丁托着腮帮子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赖可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蛇王到现在都还没出现,这丫头可别在对妖王殿下旧情复燃了。那样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他几人时时刻刻观察豆丁的状态,发现她并没有吃醋等迹象稍微放下心来——看来这妖王殿下,注定是要淡出刈雯的生命了。 天空一声巨响,蛇王闪亮登场。刚从女人堆里出来的蛇王显然还没有整理好衣冠,不过他浪荡惯了,谁叫他是蛇王呢。 “狐王,我来晚了。”某蛇随意的拢了拢身上的衣袍是,色色的挑了挑眉,“怎么没见女猪脚呢?莫不是殿下怕我抢了去?不用担心,我那些个女人哪个拉出来都是绝色。会跟你抢一个小宫女?” “北漠,今天是本王大喜的日子。本王没心思跟你打架。” “我也没想着打架,只是好奇能让清心寡欲狐王纳为妃子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说着大大咧咧的找了个地方一把推开位子上的人鸠占鹊巢,见那妖球一样滚出去好远薄唇轻启,“若不是今日你娶亲,我都准备好让我们蛇足专治不孕不育男性功能障碍的长老来给你瞧瞧呢。” “噗。”豆丁一口酒水彻底宣告一桌子菜肴的报废,男性功能障碍……这蛇王太牛了。这种奇葩的话都说的出来,可以见得脸皮之厚堪比长城围墙啊。 北漠自然注意到了豆丁这边的动静,但是吃惯了大鱼大肉的某蛇显然并不觉得豆丁长的足够他视线停留的程度。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继续矛头针对安泉,“狐王,我是真心好奇这小宫女的模样。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不是?” 这句话一出口,不少在座的适龄青年都低低的笑出生来。这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粗俗中透露的,那可是满满的黄……不都是用来骑的嘛。 “他们在笑什么?”小阎罗眨眨眼睛实在是搞不明白,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左右问了修野齐天,“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 寒修野低头直接无视,齐天沉默了许久终于咬咬牙暗自传音给小阎罗,“骡子跟马是用来干什么的。” “……”恍然大悟的小阎罗托着下巴沉思,世界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 偷东西的小贼 忍气吞声的跟在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后面,还要任劳任怨的悄悄帮她躲开机关。这丫头总有办法让他无力吐槽…… 无比顺利的到达内部,豆丁打了个哈欠搓搓爪子,“应该有猫眼石的吧?”说着就毫不客气的掀开一个藏宝箱。 “哇,这么多金银珠宝,不是说妖界通用货币是晶石吗?”语气疑惑手下却不停,“死狐狸留着这个生孩子吗?嗯?不过还真是漂亮啊……” 白皙的手指拂过一串朱红的珠饰,豆丁发觉自己真心无法抗拒这血一般魅惑的眼色。 见她爱不释手,安泉无奈的钩钩唇角解开化碧的封印。向来无法拒绝豆丁的要求,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安泉挑眉,如愿看到身后的机关重重锁上——偷东西的小贼,总要付出点儿代价吧?大家说呢? 丝毫不知道被人算计了的某贼愉快的收敛好看的珠宝,那啥,孩子都生了总要给点儿赡养费吧?嗯? 这么想着,豆丁觉得要给自家儿子多多谋福利。手下更是勤快的拿了珠宝往袖口隐藏的储物器里塞,爪子有魔力一样还专挑价值连城的。 就拿刚刚的化碧来说,化碧,典出《庄子集释》卷九上〈杂篇·外物〉。“故伍员流于江,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周敬王时刘文公属下的大夫苌弘蒙冤,因忠于刘氏被人杀于蜀地,其血三年化为碧玉。后遂以“化碧”等称颂忠臣志士。 豆丁手上的,就是当初那只。那可是妖王殿下当初花了好大功夫才收服的法器,化碧为妖,豆丁拿着自然是没多大用处。顶多也就挂在那白玉般的手腕上担当装饰品罢了。 不过人妖王殿下乐意暴殄天物,谁也没得办法不是?看看,那雪白的小手上黑白交缠的美玉、稀世仅有散发张扬与不羁的骨链、再加上红豆大小血色的珠串……安泉暗叹一声,终于伸手握住,“哪里来的小贼?偷东西偷到这儿来了,不怕死了。嗯?” 若不是他跟过来,只怕他明天见到的就是藏宝阁里被暗器伤的体无完肤的小黑猫了。安泉想想都是后怕,握住的手微微用力,就听怀里的人吃痛闷哼。 “你丫才是贼呢,你全家都是贼!”豆丁一脚踹上安泉挣脱开来,早在那人开口说话就确定了身份,“喂,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这种时候出现在这儿?” 转转猫眼带上了狡黠,豆丁噗笑一声,手指点点安泉的小腹,“妖王殿下,你莫不是被蛇王说中了?啧啧,还真是可惜了那柳妃娘娘弱柳扶风的一把小蛮腰啊……” “哦?是吗?”安泉欺身上前禁锢她的腰,凑到她耳边低笑,“你觉得……蛇王说中了吗?” 两人身体紧贴,豆丁面色囧红,丫的,太嚣张了,“放开,我要回去了。我们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在等着呢,妖王殿下乐意大半夜的跑来数数自己的财产那是你的事儿,老娘没兴趣。” “告辞。”丢下这一句话,豆丁挣脱着要离开,奈何却被那银发妖孽捏住了手腕。那人声音带上了秋日的清冷,凉的听不出一丝暖意,“公主殿下偷了本王的东西,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未免不太仗义。” 低头看到手腕上喜欢的不得了的珠串,豆丁撇撇嘴硬着头皮,“你想怎样?” “怎样?”安泉修长的手指暧昧的碾磨豆丁细白的耳唇,“这个世界,总是质量守恒的。要拿走什么,首先是要付出点什么……你说对不对啊,公主殿下?” 自从上次豆丁产子他却不得不回到妖界处理突然以魔族身份回来的赖可欣,安泉就再也没能找到办法潜入魔界去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那三个男人,着实看的太紧。保险起见,他没有贸然出手。可那白眉护法真心过分,竟然生生拿走了她好不容易想起来的记忆…… 本就欲求不满的某妖很是咬牙切齿,你特么的带着三夫四侍来这儿给我找堵也就算了,念在你年幼无知不谙世事还没犯下什么实质性出轨事件的份上,他也忍了。 心心念念的跑来陪着她胡闹,得到的就是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这些个路人甲乙丙?安泉危险的眯起眸子,这丫头欠收拾了。 “……”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豆丁眨眨眼睛点点头,觉得自己偷人家的棺材本确实不太厚道,“那……我拿大黄的牙齿跟你换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撇到箱子角落里一块猫眼石,豆丁一伸手,那块宝石就到了爪子里,“嗯,还有这个。好不好?”说着就要褪掉手上的狗牙串子。 以物易物,这丫头倒是不傻。 “没得商量,在我眼里穷奇的牙齿一份价值也没有。”安泉眼神看天一脸不屑,“公主殿下,你就算交换,也要拿出点诚意好吗?” 死狐狸,讨厌你讨厌你!之前在魔界的时候温柔的跟水似的,现在到了自己的地盘儿就原形毕露了?哼,还说不会不要寄生虫妈妈呢,我看你连寄生虫都不要了吧?这么一想,豆丁很是不屑的褪掉了身上所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喏,还你。不就是一串珠子吗?我若是想要,我们家大圣自然会送我的。” “……”安泉额角突突直跳,这丫头总有让人抓狂的魔力。于是,他挑眉清冷的看了豆丁一眼,“哦?是吗?可是没办法啊,那串珠饰已经被你沾染过了。本王怎么好意思再送给我的王妃呢?” “什么,你是要送给扶柳的?”豆丁气的要死,当下揪住安泉银色的衣袍,“你敢!” “本王怎么不敢?我的东西自然是我说了算。”见那猫眼受了委屈闪烁的让人疼惜,安泉脸色不自觉的柔和,开口刚想说点安慰的话,但一想到这小祖宗勾搭的不三不四的男人就怒火中烧的告诫自己不要去看那无辜的小眼神。 “我非要这珠子。”豆丁说着戴在手上,“你开个价吧,我改天让大圣送过来。” 尽量让自己平静,他说,“不用改天,你现在就可以拿出等价的东西来。”对上她疑惑的猫眼,安泉低声在她耳边呢喃,“寄生虫妈妈,肉*偿你说怎么样?嗯?”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亲,包邮吗? “你——”豆丁不敢置信的对上安泉玩味的眼睛,爪子毫不留情的抠住他的肩膀,“死狐狸,你个老——唔……” 心脏断跳两拍,豆丁红着脸颊对上那人眨眼间换上的狐狸眼。等到终于再次接触氧气,她怕拍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哀怨的抬眼去瞪罪魁祸首,却见那人意犹未尽的用修长的手指摸那性感的一塌糊涂的菱唇。 “歇够了吗?” “啊?”眨眨眼睛再次被夺走呼吸,豆丁抓狂的张嘴去咬那人的唇瓣。一边暗叹可惜了这么一张色泽饱满口感温润的唇,一边又咬牙切齿的碾磨直到舌尖碰触到血液的香甜。 群下一凉,那人温润的手指携着微微的凉意顺着腿弯敏感的皮肤往上爬——蛇一样的蜿蜒瞬间让豆丁背脊发麻。无助的抱着那人的脖颈,豆丁喘着粗气儿使不上力气推开。 灵巧的手指在大腿内侧细嫩的皮肤上打转,豆丁双眼失焦的望向富丽堂皇的屋顶,为什么使不上力气。为什么沉醉于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难道地府的一切又要重演?不,豆丁慌乱的摇摇头,“狐狸,不可以。” “嗯?”安泉舌尖流连在豆丁脖颈上纤细的动脉血管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咬破温润如玉的皮肤。 “放过我,求你。” 手下一顿,安泉放过了那大片柔软的皮肤,修长的手指挑起豆丁尖尖的下巴,“为什么?” 身体很明显有了反应,豆丁处于自我厌弃中不能自拔,“我是小魔君,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我不管这些,我爱你。”重新俯首亲吻她天鹅般优雅的脖颈,安泉喘息着说,“丁丁,留下来。带着我们的孩子留下来吧。那个扶柳不过是形式而已。” 豆丁瞳孔瞬间放大——他说,留下来……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难道他不知道妖魔结合,是会引来天庭的镇压吗?还是说,男人在精虫上脑的时候什么都说得出来呢? 盯着她失焦的猫眼看了一会儿,安泉温柔的吻上她的眼睑,“乖,留下来好不好?” 大腿上的手显然不规矩的往里走,豆丁心下慌乱,大脑乱成一团斩不断理还乱的麻。被诱惑了吗?就因为这死狐狸肤白貌美气质佳,还有一张能言善辩性感的一塌糊涂的菱唇你特么的就被诱惑了吗? 咬咬牙抬手想要推开,却不自主的环住那人的脖子拉的更近。眼看着身体背叛自己,豆丁想想大圣有些失神无力的盯着天花板。 突然,豆丁不可抑制的抖了抖。眼神有些莫名。 安泉等不到答案直接擒住豆丁的要害,他记得她最怕他蹂躏那小巧的珠子。可是—— “妖王殿下?能放我下来吗?”豆丁无辜的眨眨猫眼,头一次觉得来大姨妈也是一件相当可喜可贺的事儿。等到安泉有些无语的松开环住她小蛮腰的手,她从一个大大的藏宝箱上跳下来拉好自己的公主裙。 “那啥,我先回了。”豆丁捂住微微刺痛的小腹临走前还不忘顺走那滴血的珠子还有妈妈三令五申的猫眼石,“撒有那拉。” “站住。”安泉额角突突直跳,是他失算了。小寄生虫眼瞅着就要满月,小乖的那啥啥确实被他忽略掉了。汗……还以为她是在人界那时无事一身轻的小丫头呢? “怎么?难道你要对一个正处于每个月那么几天中——”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她刺痛的小腹轻揉,“这几天不要喝冷饮了,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许吃。” “哦。”呆愣着没反应过来,这突然温情起来的气氛是肿么回事儿? “刚才晚宴上你喝了不少酒吧?嗯?还吃那些个辛辣的东西……能不能省点心?” 坐在男人大腿上,豆丁鼻子抑制不住的酸软。这算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她明明一点感动都没有鼻头却不可抑制的发热呢?乖乖任由他揉疼痛的腹部,她沉溺于被疼爱的感觉里又是幸福又是惊恐。幸福是自然的,惊恐则是不明白自己为是什么每次碰上死狐狸都输的一败涂地。 亲,说好的一刀两断呢? “小乖,宝宝像谁多一点?” 一提这个就生气,豆丁恨恨的掐着安泉胸口的肉可劲儿拧,“若不是我用暗示再三警告他不许露出狐耳还有那九条白兮兮一点都不可爱的尾巴,早露馅儿了。” “呵,这么说是像我咯?”安泉亲亲豆丁的脸颊,“不生气,赶明儿再生一个小猫好不好?” “好。”察觉自己答应了什么,豆丁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自我了断。 美色当前,果然她的智商是跟不上的。豆丁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都怪死狐狸长的太妖孽了,一般人降不住。而她,刚好就是那抵制不住诱惑的一般人。 心下觉得她自我厌弃又是白眼又是咬嘴唇的小模样可爱的紧,安泉揉揉她早已长发及腰的青丝,“他叫什么名字?” “谁?”某人条件反射。 “可以不要这么跳频吗?”安泉吐槽无力,“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 “……寄生虫。”抠抠手指摆弄手上朱红的手链,豆丁很是认真的扳住安泉的肩膀,“这手链送我了吧?你不会再要回去给那扶柳了吧?” “唉!”无力叹口气,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煞风景也不过如此了吧? “你休想要回去!也别想要我等价交换。”豆丁把珠串捂在怀里,“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乐意?不乐意也得给我!就当……就当是给我家虫虫的抚养费了。” 这么一想,豆丁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决定。刚刚怎么没想到这茬儿呢?死狐狸是虫虫的老爸,给她点儿金银珠宝还要讲条件?那就是他应该给的好吗? “为什么我要给抚养费?”揉揉突突直跳的额角,安泉表示自己随时都能被这孩子气到吐血。抚养费?亏她想得出来? “你当然要给了!”豆丁从安泉的腿上跳下来,瞬间转变地位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你看吧,你是虫虫的老爸。而虫虫是跟着我过的。按道理来讲,你是要支付虫虫成年以前一半的费用。法律你懂吗?这夫妻双方是需要共同抚养孩子的,既然你是妖我是魔,生来就是死对头。孩子当然不可能跟你吧,你当然要付抚养费了。” 这么一想,豆丁推推坐在箱子上的安泉,“你起来,我在拿几件。这几样东西还不够虫虫的奶粉钱呢。” 安泉站起来,好笑的盯着豆丁近来汹涌澎湃的胸部,“哦?虫虫是喝奶粉?” 在某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之下,豆丁顺着他眼神所在之处去看。果断的收收衣领,虽然遮不住完美的胸型但心理上总算好受点,“看什么,没见过?” “见过。”毫不犹豫。 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豆丁愤愤的想,这死狐狸也太……专心去挑宝石,豆丁眨眼功夫横扫了三四个箱子。累的满头大汗加腹痛无比,她终于歇口气脱力坐在了箱子上。 “累了吧?”安泉卷起银袍的袖子给豆丁擦汗,“要不要我打包了让你带走?” 豆丁迅速点点头,双眼放光,这么多珠宝,这可以买多少人界的食物啊……眼巴巴的盯着安泉温柔的眉眼,她扯扯他的衣袍一脸认真,“亲,包邮吗?” “包个屁!”安泉面无表情的说完脏话把豆丁抱在怀里,无奈的叹口气,“小乖,我说真的。留下来好不好?” “不要。你是妖,我是魔。我们是不可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虽然你张的确实挺好的。”何止是好啊,真真是妖孽的无以复加,那脸那腰那腿……瞬间让人一脸鼻血毫不夸张。 “我是一个有家室的魔,”虽然不明白说出这句话舌尖的苦涩从何而来,但豆丁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你也是有家室的妖。我们身上都有着各自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我们真的在一起,妖界、魔界,都会是一场浩劫。这个后果,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起的。” 哇,这是我么是我么?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有水平有内涵有担当又关心天下苍生的话,真心是我这节操全无的女流氓说得出来的吗? “……”最担心的事儿被最爱的人说出口,最想要的熊掌劝说自己选择鱼的苦涩。安泉想,没人能够体会这种心情了吧?他很强大,自信可以与魔界那三四个对抗。可是天界呢?一直看似默默无闻的天界真的会放纵他们任他们发展吗? 老神在在的拍拍安泉的背,豆丁安慰,“少年,不要忧伤。朝阳是美好的,可是多少人死在了黎明前的晚上呢?安啦,只要你努力,蛇王什么的,终将会是炮灰的。” 噗,他真的是吐槽无力了。这丫头的不解风情还真是三年如一日啊。察觉到这个数字,安泉心下有些苦涩,已经三年了吗?豆丁离开他已经三年了吗? “我说,你真的没必要因为蛇王的恶意中伤而伤心。”豆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行不行自己心里不是最清楚嘛……” “小乖。” “怎?”小腹上的手一顿,豆丁眨眨眼睛。 “有的时候我真想掐死你算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虚惊一场 “主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嗯?”大黄狗鼻子动动绕着豆丁转了一圈儿,“你是不是出轨去了?这分明就——” “啊哈哈哈,大黄我好饿哦。吃的在哪儿?”见大黄眼中的了然,豆丁生硬的搪塞过去,“我妈妈呢?猫眼石我拿回来了。可以走了吧?” 大黄嗅到她身上另一个人的味道当下就是了然,妖王殿下没错了。还想要说什么,那猫眼女生早速度溜走了。 好险,豆丁手指动动除掉身上的气味大舒一口气,绝对不能让那几个知道了。换身衣服打理好自己,她这才叫醒还在睡梦中的墨香让她准备些止痛的丹药什么的。墨香上下仔细打量了她,生怕她在蛇窝里出来什么差错,见她没事儿这才放下心来。 “喵喵?我要的猫眼石呢?”赖可欣一夜都保持警觉,此时听到豆丁回来的动静着装整齐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哦,在这儿。” 豆丁从袖口摸出猫眼石,递到赖可欣手上,“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赖可欣仔细查探了猫眼石,神色认真的盯着豆丁看了许久,就在豆丁心虚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的时候,赖可欣幽幽的叹口气说,“蛇王呢?” “啊?”偷东西还要关注一下物主的动态吗?不明所以的豆丁眨眨眼睛哈哈一笑,“那个,我趁他睡着的时候偷走的。他应当还在蛇窝,怎么了吗?” “没什么。” 赖可欣盯着猫眼石看了好久,总觉得跟蛇王北漠腰间的有点不大一样。这么想着,仔细一看确实有所不同。至少……北漠腰间的挂饰是用红绳穿着的,这个……根本就是白璧无瑕,连一点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你是怎么闯进蛇群的呢?” “啊?”豆丁抓耳挠腮,这个她还真的没有想过欸。怎么闯进去的……额,生物学有讲过,蛇,是听不到声音的,它们是靠着皮肤对于地面的感知从而判断是否有入侵者的。捕蛇者可以大喊大叫,但稍稍挪动脚步都会惊动那敏捷的生物。 这么一想,豆丁无比庆幸自己曾经被九年义务教育深深荼毒过——太实用了有没有! “那个,我放轻身体飘进去的。那群蛇没有看到我,嗯……就是这样。” 虽然对于豆丁的回答还有些怀疑,但她的说辞毫无疑问是最好的做法。放轻身子飘进去,毫无疑问对于那些对轻微震动极其敏感的爬虫类是最好的办法。手指碾磨那婴孩巴掌大的猫眼石,赖可欣挑眉,“你进去的时候,蛇王在做什么?嗯?” 蛇王在做什么?豆丁有些头大,蛇王干什么关她屁事儿啊?不就是偷件儿挂件吗?至于这么详尽?这么想,豆丁也这么问了,“妈妈,蛇王做什么很重要吗?猫眼石已经偷出来,过程什么的,重要吗?” “这件猫眼石,不会不是蛇王的那块吧?” “不不不,当然是。”豆丁转动脑筋,当下很肯定的说,“蛇王那时候正被一群胸大人美屁股翘的美眉左右开弓的伺候,那场面……额,十八禁。” 这么说应该对吧?那个点儿,那个种族,除了那档子事儿还有神马? “那……他没有发现你?” “当然没有!”说这句话的时候豆丁有些心虚,那蛇王看着也是法力强大的boss。没发现自己不是很没道理吗?不过——“他忙着男欢女爱,那种时候当然会有点放松警惕的嘛。” 赖可欣严肃了脸色——这块猫眼石,一定不是蛇王身上的那块。 “说实话吧,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你根本就没有接近蛇王。”赖可欣冷冷的把猫眼石丢到桌子上,“喵喵,是不是妈妈不是魔后你就不听话了,嗯?” “啊?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蛇王的猫眼石的? 神经大条的某只已经露馅儿了,大黄摇摇头,知女莫若母,小主子这次栽的相当顺其自然。 “大黄?”直觉大黄一定知道什么,豆丁眼神控诉的在心底问,“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大黄给了豆丁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默默在心底回答道,主子,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最近雌性荷尔蒙飙升?那啥,春天,万物发情不解释…… 啊?还有这东西?豆丁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唇角几经抽搐才勉强淡定的问,那啥……大黄,你—— 大黄头一次这么直白的面对豆丁的疑虑大言不惭的说出节操碎了一地的话,对,没错,发情期。 我x,圈圈你个叉叉,这么多年,老娘只听说过青春期更年期,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前卫的玩意儿?豆丁内心吐槽无力,难道这就是变强的代价?因为是猫与龙的混血,所以连带着也有了那坑爹坑娘巨坑无比的玩意儿? “喵喵难道没有意识到?”赖可欣摇头失笑,这孩子生活的还真是糊里糊涂,“怪不得撒谎都圆不满,你身上的气味,是绝对不可能让北漠忽略你的。所以,这块猫眼石,一定不是他身上的那块。” “发情期会有多久?”豆丁面部抽搐纠结的要死,不会像她看过的网文一样……oh,no,她现在已经够乱了。困在几个优秀的男人中无法抉择,若事实真的如想象那样,那么——坑了个爹的?难道真的要来者不拒? 没事的,只是雌性荷尔蒙分泌过多。没别的大问题,大黄伸了个懒腰趴在地板上,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好吗?若真的发情就要那啥啥,猫族怎么可能这么少族人?要知道猫族一胎可是能生三四五六七八个呢,最多十二个都有呢。 呼,太好了。长舒一口气的豆丁擦擦额角的汗,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等等,这不是问题的关键,觉悟了的某人瞬间炸毛,“妈妈!你明知道这样还让我去蛇窝?你这不是这不是……你到底要干嘛啊?” 剧情突然扭转,赖可欣的主导地位瞬间丧失。她张张嘴生硬的辩驳,“那个,我是觉得吧。猫跟蛇的混血宝宝,应该还蛮帅的。”说完了自己都鄙视自己,好牵强……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中二的某兔 豆丁占据主导地位质问了几句,在赖可欣哑口无言的时候选择功成身退丝毫没有恋战的说,“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吧,我累了,去睡会儿。” 开玩笑,再恋战等她反应过来岂不是要质问自己到底去哪儿弄来的猫眼石,到底在哪里呆了大半夜没回去?nonono,这样得不偿失。于是,豆丁撒丫子去了祭司殿暂住的地方躺尸去了。 “蛇王,也是刈雯命中的人?”齐天问出这句话,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原来几人早将一切听到耳朵里,魔后居然骗也要骗豆丁去蛇窝,蛇王的身份已经很明了了。 “既然你们都听到了,那我也不瞒你们。”赖可欣揉揉额角叹口气,“蛇王是,玲珑也是——玲珑呢?昨天我没注意,他昨天是不是没有回来?” “……嗯。” 三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那火树银花忙着去掉刈雯留下的痕迹,怕是不会想到那命定的姻缘早已深刻灵魂了吧? 是,不禁玲珑没想到。就是丹青对着那亮瞎狗眼的刈雯二字也是呆愣了许久——这小魔君……遍地开花有没有? 丹青是知道齐天修野还有小阎罗的,只是这一魔一神一鬼,明码标价了他若是还看不出这几人跟小魔君的联系他是不是白当这么几千年的妖族长老了。只是这乌木玲珑…… 明明没有彼岸花印记的不是吗? 吃惊之余,另一个问题闯入脑海——也不知道妖王殿下知不知道这件事儿,知道了又是怎样精彩的脸呢?嗯,最近跟那随时化身咆哮帝的西擒走的有点近了,就连思维都变得有点幸灾乐祸了。 “丹青,可以治吗?”惊蛰见她看了许久也没说话,有些担心。虽然他在看到乌木玲珑身上的痕迹时也是一阵惊吓,但终归还是了解一些豆丁性格的。嗯,像那女孩儿会做出的事儿。 “哦,我试试看。” 见她终于松开那个蹦出来煞风景的魔族,西擒当下跳上去用沾了水的手绢仔仔细细的去擦丹青的手,眼神幽怨控诉,那醋味儿,那酸爽…… 喜欢看热闹的某树挑眉为着伟大的奸情默默点赞——试想一下,若是妖界上下知道他们最最爱戴的大长老还有四长老居然是有爱的一对,是要哭瞎多少少女心啊……男神形象瞬间破碎有没有!果真应了某产妇抱着黑疙瘩看动态小人书喃喃自语的话,“好男人都搞基去了搞基去了……” 那东西叫什么来着?嗯,bl动漫。那时候乌木玲珑还在想,难道那谷星云他们几个不算是好男人吗? “这个药膏先涂着,不过应当没有太大效果。” 丹青左捏捏右捏捏,看的西擒一阵火大——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知道吗!好吧,她还没有自己是个女人的自觉。 “我们走吧,没我们什么事儿了。”长眠说着,拉住惊蛰往外走,“丹青长老,你们忙。我们先走了。” “嗯,”丹青点点头,“你这伤疤多少天了?真是苍穹划破的?当时流血了吗?是怎样的痛感?” 西擒面色铁青,什么时候他家丹长老这么轻声细语的慰问过他?这魔族的小子忒可恨!魔族?对啊,妖魔本就是敌。阿青治疗不过是为医者的天性,见到疑难杂症手痒罢了。到时候治好了……哼哼。 乌木玲珑想到当时被刀片割破皮肤的触感,微疼,带着酥麻的触感。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软软的搭在腰间,低头认真毁坏树木狡黠的猫眼……打住,乌木玲珑你真是够了。 “咳咳,”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乌木玲珑伸出三根手指,对没错是三根,“两天了。留了点血,不是很疼。” “不会吧?苍穹划破的伤口不是很疼?” 丹青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手肘撞了撞西擒,“喂,苍穹不是可以开天裂地的宝刀吗?” “对,是宝刀没错。”阿青终于搭理自己了有没有!老子还是有点用处的有没有!这么一想,西擒瞬间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不过,若是心理原因的话,也有可能感受不到痛感。” 嗯,有道理。丹青点点头,那孩子说是两天却伸三根手指,当时的情景一定不同寻常。至少,看那刻字的位置……呵呵。 “你先住在这儿吧,”为了方便治疗,丹青这么说,“兔子,带他下去。” “是。” 兔子穿着现代的休闲装走过去,当下就抓住了乌木玲珑的眼球——这种奇奇怪怪的衣服……不会吧?那个小魔君跟这小妖也有一腿? 似乎猜穿了乌木玲珑的心思,兔子挑眉面上说,“跟我走吧。”心里想的却是,何止有一腿?抗战的革命感情何止只值一腿? 跟着兔子来到后院,乌木玲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这位小兄弟,我看你的穿着不像是这里的风格啊。” “哦?是吗?”兔子一咧嘴露出两个大板牙,刚想说些什么力挺一下大boss打击这小主子勾搭的男人。就听那男人贱贱的开口了,“是啊,跟内人的衣服很像呢。哦,你可能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乌木玲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语气酸不溜丢的说这个干嘛,但他张口就是,“是小魔君华秀刈雯,我们已经定亲了。只是婚期还没出来。看你穿的像是她会喜欢的风格,能告诉我这衣服是在哪个制衣坊里买的吗?” ……被秒杀的兔子,瞬间急红了眼眶,“我擦,你特么的是哪根葱?豆丁什么时候会看上这种货色了?”好吧,既然敌人已经示威了,他这么衷心护主的小妖怎么能退缩呢?当下抖抖兔耳朵,“哦?我猜猜,那刻字不会是你还是原型的时候她刻的吧?啧啧,三年来豆丁真是一点变化都木有啊……还是这么的不爱护花草树木,到此一游什么的随手乱刻。” 不得不说,兔子的直觉还是好的吓人的。当然,这跟他对豆丁的了解脱不了干系。想想看,他都被所谓小主子带的那么节操全无了,当然同化的比较严重咯。 见那火树银花低头不知道想什么,兔子咯咯一笑,“哎,豆丁是生了个小宝宝是吧?想不想知道到底是谁的?” 难道?乌木玲珑猛的抬起头,额角的墨色彼岸花若隐若现,“是你?” “当然不是!”兔子摇摇头,听出那人口气里的杀意抖了抖兔毛继续爆料,“不过绝对不是你们几人中的任何一个,我就说嘛,她是绝对抵制不了大boss的诱惑的。孩子当然是我们家boss的。” “boss?” “还没认出来?”兔子摇头觉得这人智商真心捉急,摇身一变就是当初卖兽人的模样,手上还挥舞着小鞭子,“喂,想起来了没有?你领的那小丫头还跟小主子争执过呢。忘了啊?” “是你……”乌木玲珑终于认出兔子,兔子哈哈一笑变回原来卡其外套牛仔长裤的模样,“我说,你这么笨就不要掺和了。趁早退出算了,豆丁她——可是注定要成为妖后的女人。” 这句话好熟悉……兔子眨眨眼睛,哦,对了,是那句——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当时他还一脸不解的问了豆丁好几遍呢,那啥,为甚么他不是要成为海贼王,非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呢?难道他喜欢海贼王要以身相许啊? 乌木玲珑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心底五味杂陈,原来自己想错了,那个兔子精并不是她宝宝的父亲。那可是……妖王啊,怪不得,怪不得那三人凑到一起总是妖王长妖王短。原来那女人生下的孩子竟然是属于妖王的。 “不过好在你识趣,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兔子推开一扇门使了个小法术清扫灰尘,“喏,这是你的房间,你消除了痕迹就不要回去找小主子了。你,啧啧,没什么机会……她不萌你这个类型的。” “那她喜欢什么样的?”条件反射的,乌木玲珑问出了口,而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么的,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干你毛事?啊? “她喜欢齐校长那样的,”兔子歪着脑袋想了想,“阳刚俊美随时随地散发男性荷尔蒙的猛男,嗯,军哥哥——啊不!不不不,她还是比较喜欢大boss那样的。”靠,怎么能长别人的气势灭自己的威风呢。豆丁注定是要跟妖王在一起的,兔子一直这么坚信着。 至于那齐校长,只能是生不逢时了。嗯,就是这样。当初豆丁跟他在一起好像是因为什么来着,兔子抓耳挠腮想不起来那古老的咒术。最后终于放弃,反正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齐校长……是谁?”察觉到兔子的中二,乌木玲珑觉得在这么一个脑袋未开化的妖面前好奇一下也是并无大碍的。反正——他二。而且,自己很好奇那群男人隐瞒了自己什么不是吗? “对,你不造齐校长是谁。”兔子说着走进房间收拾一下有些散乱的家具,边整理边说,“那你知道那谷星云是谁不就结了?他就是齐校长,那啥,豆丁可能叫他大圣吧……齐天大圣。”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还有味道吗? 并没有在便宜老爹规定的时间段内带老妈回去,豆丁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实在是——妈妈的要求太坑娃了有没有? 本来以为是一块不怎么值钱猫眼石的事儿,找来不就完了嘛。可是后来发现,她根本就是想她跟那种蛇发生点什么嘛。再不明白蛇王跟她什么关系,她就可以去屎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顶着这一身浓重的雌性荷尔蒙味道跑去蛇窝找死吧?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这么一想,豆丁顿时觉得还是让便宜老爹自己的事儿自己做比较好。哄另一半什么的,哪能是孩子的事儿? “刈雯,为什么还没回来?” 华秀冷联系到那边趴在床上无聊看小人书的女儿有些心急,虽然跟可欣达成的协议是让女儿跟蛇王发展一下奸情。可是他是抱着女儿能带她回来的心思的。如今几人都没有回来,他已经坐立不安很久很久了。 “哦,着什么急。”豆丁抓抓头发轻哼一声,“妈妈没说走,我也觉得妖界挺好玩儿的。” “可是——”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但这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呢。于是他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焦灼,“虫虫马上就要满月了,魔界上下都等着喜酒。你们还是赶快回来比较好。” “哦?是这样吗?”想到乌木玲珑的母亲,想到妈妈跟便宜老爹的纠结心结豆丁撇撇嘴——到现在还放不下自己的面子,还是到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 “你妈妈她……有说什么吗?”华秀冷忐忑的开口,这一次的矛盾让他手足无措,甚至跑去接她回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她一定很生气吧,一直以为的爱人最初是想要杀她的,最后还是因为能生下血统纯正的孩子才保住性命的。 “你们自己的事儿,就应该自己解决,让我这做女儿的出面算什么事儿?” 眼角撇到门口一抹水红色的长裙,豆丁清清嗓子,“你若是不爱妈妈了,就趁早说清楚。不就是一个族长的老婆么,抢回来又如何?放心,就算是后妈我也是不会针对她的。不过若是让我开口叫母后什么的,你还是省省吧。” 赖可欣手里的盘子几经晃动却还是牢牢托在了手中——他果然是不爱自己的。这么快已经想好娶那个女人入门了吗?也难为他了……能对着一个生育机器,假装这么多年的宠爱。 “妈妈?您怎么在这儿?”豆丁眼中带笑却要装的吃惊不已,“刚刚的话……是我开玩笑的。” 那边的联系还未切断,华秀冷自然完全听到耳中。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她身边解释清楚,华秀冷急切的开口,“刈雯,快跟你妈妈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妈妈,昨天那个男妖还不错,”转动狡黠的眼睛似是回味,“虽然比你年轻很多,当我的哥哥也差不多了。但是——你喜欢就好嘛,我是不会反对的。” 意料之中听到那边乒乒乓乓的声音,豆丁切断联系接过赖可欣手里的早餐,“妈妈,那种男人不要也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呢。” 赖可欣游离的点点头,“快些下来。” 撇嘴觉得两人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别扭的跟青春偶像剧一样实在是让她大开眼界,豆丁用勺子搅搅粥放在桌子上换衣服去了。因为知道了所谓发情期,她之前没留意的体味现在总是似有若无的飘进鼻孔。 虽然不难闻……好吧,其实是很好闻。但一想到跟动物挂钩的发情期什么的,她就瞬间拧巴了表情一脸无语——shut。 泡在浴桶里懒洋洋的喝粥,墨香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 “嘶,好痛。”豆丁瞅了瞅发红的皮肤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皮肤病,不然怎么沾沾热水就痛得要死呢。 明白这小公主想的什么,墨香摇头无语的说,“公主殿下,不是您身体出了问题,是您泡澡泡的太勤快了。搁一个时辰泡一次,就是野猪的皮也该泡烂了。更何况还是这么嫩的。” “墨香姐姐,你看我像野猪吗?”豆丁嘟嘴撒娇,生就卖萌的猫眼利用的那叫一个恰到好处,当下墨香就没了办法,“公主殿下貌美如花,肤如凝脂,自然是跟野猪不沾边儿的。” “嘿嘿嘿,那是那是。” 正当豆丁得意的要死觉得自己也是如花似玉大美人一个的时候,墨香放下已经风卷残云没了食物的托盘,“只是这吃东西的劲头,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墨香姐姐!”豆丁翻了个白眼咂咂嘴,“有食物那才叫人生呢。” “好好好,是是是,公主殿下可以出来了吗?”墨香看了看手腕上上次去人界买来的石英表,“已经泡了一个小时了,姑爷他们都在下面等着呢,好像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殿下说呢。” “……”浑身鸡皮疙瘩的豆丁一脸苦相的走出来,“那啥,能不能不要叫那些个让我浑身鸡皮疙瘩的称呼可以不?我听了以后,怎么就觉得自己已经从一个大好单身女青年变成了已婚妇女的感觉呢?不好,真的不好。” “殿下,您就是已婚妇女。”墨香帮她拿了膝上三寸的公主裙,等她换好以后一个法术烘干了她及腰的墨发,“殿下,可以走吗?” “可以——”想起什么,豆丁捏着衣角凑近墨香,“等等,你闻闻,还有味道吗?啊?” 那一脸期待的表情,仿佛墨香若是说了没有下一秒就能跟中了大奖一样跳起来欢呼雀跃。可是墨香还是摸着自己的良心点点头,“公主殿下不要为难奴婢了,有就是有,这种味道不是你多洗洗就没了的。” “啊?那怎么办?”下面一群她名义上的丈夫后备军,这样出现,那跟赤裸裸的勾引有什么区别?不行不行,得换件儿保守一点的衣服。这么想着,豆丁幽怨的去扒拉自己的衣服去了。 好容易找到一身保守的长袖长裤,这才套在身上满意的比了个剪刀手,“可以走了。” 第二百二十章 豆丁那身衣服裹得相当严实,中性小衬衫铅笔牛仔裤。简简单单的搭配却生生穿出了血脉喷张的赶脚…… 单纯如小阎罗虽然找不到何时的形容词形容这种血脉喷张的感觉,但是生于现代的齐天还是一口茶水喷出来,淡定的抹去唇边的茶渍,他默默感叹——多少年没看男人装了,嗯? 颇有几分禁欲感觉的豆丁踏着板鞋悠悠的走下来,“那啥,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穿白衬衫的女人很性感,尤其还是穿着中性衬衫带着洒脱味道却遮掩不了凹凸有致的身材。那裹着铅笔裤的腿,比之女麻豆真真有过之而无不及。 模特身材是很标准,但一般脱了衣服那叫一个瘦骨嶙峋。那种腿包上衣服很好看,但谁都知道摸上去的触感一定像看起来那样极有骨感的。 可是豆丁不一样,她骨架小,体重虽然不重,但浑身上下能摸到骨头的地方也就下巴还有锁骨了。那羊脂玉一样白璧无瑕的皮肤,温润的触感一定像它反射的光泽一样比之美玉触手生温。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寒修野,他抱着虫虫咳嗽了两声,唤回了注意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两人。 “雯雯,我们是要告诉你,你继承魔君之位的时间要提前了。”齐天搓着手指,面色严肃,“所以,也就意味着,你进入藏书阁试炼的时间……也会大大提前。” “嗯。”豆丁点点头,“所以呢?” 知道齐天是最最说不出口的那个,寒修野打破片刻的沉寂,“所以,尽快找到另外两个男人。是你当下应当做的事儿。” “大……圣?” 豆丁挑眉,摸摸尖尖的下巴,“你也是这么想的。” 手指握了又松,齐天避开这个问题答非所问,“提前进入藏书阁,对于你来说相当危险。可是如果集齐五人,你平安出来也不是不无可能。” “不着急,我虽然注定是最年轻的魔君,可是即位怎么着也要一两百年吧?”抠抠手指对自己的天赋有信心,豆丁说,“一百多年,足够了吧?嗯?” 不知道着急的孩子,只有五年了不要谢我么么哒。大黄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豆丁瞬间痴呆了,“尼玛,五年?便宜老爹不用这么偷懒吧?他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急着退位干嘛?” 几人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他们只是从赖可欣的话中推测出的结果。至于华秀冷为什么退位,这哪是他们可以知道的? “对了,我妈妈呢?”下来就没见她了,一定是那便宜老爹沉不住气跑来了。 果然豆丁的猜测是正确的,华秀冷切断联系摔干净了触手可及的东西以后当下怒气冲冲的杀到妖界去了——他一定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打他女人的主意。 指关节卡擦擦作响,片刻怒发冲冠的某魔就已经杀到了祭司殿。其实豆丁他们过来的时候也是可以这么快的,但这么耗费体力的事儿显然豆丁是不会做的,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向来是豆丁为人处世的宗旨。 莱明黑着脸色招呼下人清扫院落,对于那破坏公物的某对头选择性忽视好了。实在是不忽视没得办法啊,打又打不过,人家说起来还是自己妹夫,自己还是人家大舅子呢。这么打打杀杀的,不好、不好。 那时候豆丁还泡在浴桶里享受生活,丝毫木有察觉到自己老妈就这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被掳走了。当然,莱明也没有想到。当他意识到这是一起极其严重的情杀绑架案时,当下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都给我出去找!找不到不要回来了!” 一群下人战战兢兢的飞来飞去,莱明也瞬间没了踪影。齐天几人一看,没自己什么事儿。找吧,破坏人家夫妻相处;不找吧,又似乎对不起管吃管住的东道主。两头为难,几人决定视而不见。 而且,大祭司出去了。他们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讨论一下之前不方便讨论的事儿呢? 于是,就有了给豆丁打预防针这一出。 “什么?被便宜老爹绑架走了?”豆丁跳起来摩拳擦掌,“大黄,快闻闻,他们去哪儿了。” “你想怎么样?”大黄直觉小主子不会想一些正常人脑子里惦记的事儿,自然不会这么快告诉她。万一是什么不好的点子,他夹在中间岂不是两头不是人? “这种情况下,一半就是要大结局了呀。” “你想想,孩子有了。孙子有了,情敌什么的也刷完存在感了,两人之间的误会已经摩擦到一个极点。这就是整部电视剧的大高朝有没有!高朝以后,自然就是迅速结局没什么戏了。嗯,对,我们去看大结局吧。” 这么想着,豆丁瞬间遗忘了齐天他们提到的事儿,满心满眼都是兴趣盎然。只要一想到两个人误会解除,大屏幕中央缓缓飘出theend!两个单词,就有一种莫名的开森有没有! 等到豆丁yy完了转头去催大黄快走的时候,发现那小白团已经蹑手蹑脚的爬到了楼梯口。 “大黄,跟你说话呢!”豆丁掐腰,宽松的衬衫因为这个动作曲线毕露,再加上略带生气肾上腺素飙升,她身上迷人的味道不经意间更浓了,“跑什么跑?又没叫你吃屎?” “我不管,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这种情况下,哄是没有用的。因为主人根本就不会听的,那个占有欲变态到一定程度的魔君指不定用的什么法子。跪地求饶不可能,多半……呵呵。 大黄对赖可欣的迷恋,早在成为豆丁魔宠的时候就已经渐渐淡去了。如今仅仅是当成主子看待……没等他多想,就恍然发现他自己的体温开始上升了。 “停下,主子!”大黄在内心咆哮,“你淡定点可以吗?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不就是不让你看大结局嘛。你事后可以看重播嘛,你这么激动,都没有想过你是在内分泌极不稳定的时期吗?啊?” “我——”淡定了一点的某人还是不能理解,“这个跟我内分泌有个什么关系,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当女儿的心情吗?谁希望自己父母整天小三小四的闹,我这还不是关心两人嘛。” “你看看身后,就知道该关心谁了……” 大黄幽幽的声音响起,豆丁不明所以的转头——我擦,圈圈你个叉叉,忘记这回事儿了。 身后的几人面色都有些隐忍,齐天修野还好,还能强迫自己冷静着坐在原位,小阎罗不造什么时候已经飘到身后了。豆丁一回头就吻上了那张相似的脸。速度的退开几米,豆丁大喊,“喂,小屁孩儿你淡定一点。冷静、冷静亲爱的。” 连亲爱的都蹦出来了,可以见得那小阎罗已经失去理智到什么程度了。 小阎罗此时此刻满眼都是那馨香的人,一想到她漂亮的脸蛋儿还有狡黠灵动的眼睛身体就一阵燥热。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他脚不着地的飘了过去——好香…… “傻站着干嘛啊?等着喂狼?”大黄迅速变成原身叼起豆丁放在背上,“我们先出去躲躲,如果你还没想好还没决定好的话。” 打了个光圈屏蔽掉那小鬼头,大黄抖抖纯白的毛发飞驰在天空中,一边飞还一边庆幸——好在寒修野家的那个金毛母穷奇没来,不然他若是屎糊了眼跟那讨厌的母穷奇发生点什么……咦,想想都是恐怖的。 “你不是说发情期没什么的吗?还叫我不要想象力太丰富!”豆丁抓住穷奇脖间柔顺的毛发咬牙切齿,“你给解释解释这是肿么回事儿!” “是啊,你发情期确实没什么啊。”大黄有些心虚,当时还不是为了怕那脾气多变的小主子一时接受不了主人设计她去蛇窝的事儿么。所以才把问题简单话了呀,“发情期的母猫就算不那啥啥,也是没有关系的嘛。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那啥啥就会死的狗血剧情嘛,我没骗你啊……” “撤o,你特么的怎么不告诉我那烦人的味道还会有这个效果啊!” “额……”大黄无言以对只好沉默是金。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奏效好吗? “大黄……”豆丁磨牙,捏住大黄毛发的手下了狠力,非要揪下毛发才甘心。 “我x,快坐好。”似乎看到了什么,大黄改变了路线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豆丁当下条件反射的抱住大黄的脖颈害怕自己掉下去,眼神颤抖的往下瞄了一眼,虽然不恐高,但她不傻——万丈高空掉下来,粉身碎骨可是分分钟的事儿。 很显然,她已经忽略了自己成魔的事儿了。 再次头朝上,豆丁势要跟大黄算账,因为她觉得大黄是怕他引以为豪的狗毛被她抓到所以才来了个高难度空中转体的。所以她咬牙切齿的再次伸出了魔爪。 “祖宗,能不能看看现在什么状况?”大黄欲哭无泪。 看清前面的状况,豆丁眨眨猫眼不可抑制的嘴角抽搐,“大黄,一定是你无法遮掩的雄性体味引来的,为今之计你作为一个衷心护主的魔宠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藏身断壁 大黄嘴角抽搐对于豆丁真小人的言语一阵肉疼——能这么小人到坦荡荡的地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但是,跟豆丁相处这么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是知道的。于是在一个三百六十度转体以后,大黄幽幽的开口,“主子你往下看,要不要我把你丢下去,然后自己独自面对危险呢?嗯?” 豆丁顺着大黄的目光往下看,尼玛那萋萋攘攘的一团不是蛇群却又是什么?还特么的是交尾的蛇群? 瞳孔瞬间放大抱住大黄的毛发就不撒手了,豆丁大喘气儿,“大黄我错了,我不应该怀疑的忠诚度的。你绝对是一条衷心护主的好狗,真的、真心的。” 尼玛,还好大黄这家伙有良心,没有把自己直接丢下去。否则……不死也是会生蛋的吧? 打了个哆嗦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跟那蛇王有个三四五六腿,萋萋攘攘来回扭动的蛇群——这么一想,豆丁毫不客气的张口就是呕…… 对于这种长条形的蠕动生物,豆丁表示就算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是无法产生好感的。 可是面前的形势已经不是她思考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了,空中飞来飞去的鸟类环绕不觉。豆丁头一次觉得束手无策——尼玛,鸟跟狗特么的不是一个物种好吗?甚至都不是一个科的,这激素还能通用?no,说好的种间隔离呢?啊? 但是转念想到猫都跟龙生孩子了,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豆丁忍不住一头黑线——去特么的中间隔离!袖口晃动,硬硬的质感打在手上,豆丁毫不犹豫的拿出***念念有词,“****帮帮忙么,这么一大群你可以的、你真的可以的。虽然你一直没什么动静就是一把锋利的菜刀,但是我一直知道你绝对是一把独一无二的菜刀。” 这么说着,豆丁闭上眼睛回想画眉教她的办法握紧苍穹一个横劈。见不少鸟类中刀坠机,豆丁不再紧张有了捉弄鸟类的心思。 鸟之所以会飞,无非是骨头是空心的,翅膀借助空气浮力而已。这么一想,豆丁似乎看到了一个个脱*光了鸟被迫无码裸*奔的场景。 “我x,这什么时候了?”大黄本来见豆丁有制服鸟类的办法很是放松一口气,但她很快得意忘形的没了动静它就瞬间不淡定了有没有,“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游离?现在是意识放空的时候吗?” “哦,这就动手了。”豆丁撇嘴,“我不过是给她们想一个比较艺术的死法而已,着什么急啊。咱有********这么说着,豆丁手起刀落手起刀落。面前的鸟儿扑闪着翅膀络绎不绝,豆丁的手也片刻不得歇。她玩儿的开心,小伙伴儿大黄已经惊呆了,“……强。” 面前羽毛纷飞,鸟儿一个个跟情人节的光棍一样瞬间脱光挣扎着、白白净净的纷纷坠机——perfect! “搞定,走人。”豆丁拍拍手收回手里的刀,“我们快走吧,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下面的玩意儿了。” “嗯。”大黄马不停蹄,虽然不造要去哪儿,但总归是不能呆在有雄性生物的地方的。不然——后果很销*魂……当然,有雌性生物的地方也是不能的,不然销*魂的就是它这做牛做马的狗了。 “欸,前面有个山洞,那里应该没有生物吧?” 豆丁爪子指指前面的断壁悬崖上的山洞,大黄也觉得断壁半空中不会有什么生物,于是点点头,“我们去看看。” 浮在山洞面前的时候,豆丁转动眼睛往里面望去,怎么形容呢……嗯,就是潮湿长有青苔,石壁上还有散发干净气息的泉水叮咚流下。总的来说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一人一狗落了地儿,刷刷两刀就劈出了个平坦光滑的床来,坐在上面抖抖手抖抖脚深吸一口气,豆丁脱力,“大黄,这个什么什么期会有多久啊?我们是不是在此期间不能接触任何生物啊?” 大黄滚做一团跳上床,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呆着,对于豆丁的问题也很无奈,“这个,好像要一两个月吧。至于能不能接触生物……刚刚你也看到了,咱俩出现的地方特么的就是全民发情的节奏啊……” 说到这个,豆丁猫眼瞬间啊眯成一条线,速度闪开很远爪子指着大黄义正言辞,“大黄,你离我远点儿。” “哈?为什么?”小白团在床上滚了滚,“你发什么神经,我离你远点儿谁来保护你?” “你在发情,老娘也在发情,两个发情的生物共处一室你想过后果吗?啊?” “……” 眨眨眼睛灰常无语,大黄无奈,“我们签订了主仆契约好吗?若是咱俩来电,还有你那三四五六啥事儿啊?想象力太丰富不是一件好事儿。再说了,猫狗本就不是能共同相处的生物。你听说过猫狗混血儿吗?嗯?” 对哦,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豆丁蹭蹭的坐了回去,一掌拍上小白团的脑门儿,“大黄你说的还挺有道理。” 打了个哈欠让大黄靠边一点儿,豆丁从袖口的储存空间里拿出了被褥铺在石床上。揪出软软的大棕熊抱在怀里,她戳戳小白球柔软的肚子,“那个,我先睡一会儿。你等会儿出去找点儿吃的可以吗?” 看来是要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段时间了,想清楚了这一点,接受新事物很快的豆丁除了担心小寄生虫会不会被亲爹抢走以外就没什么挂心的了。在上初中的时候,她就幻想过,像鲁滨逊一样漂流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自生自灭…… 如今也算是梦想实现了哈。 这么想着,豆丁还挺庆幸能找到一个藏身之处,不至于在还没想清楚今后人生道路之前不明不白的跟那几个男人就那么生米煮成熟饭。到底还是人界一夫一妻制的教育起了作用,豆丁下意识的很排斥一对多的感情。虽然无法拒绝修野小阎罗他们的好意,但她打从心底里真正愿意在一起的,独独只有大圣一个。 只是豆丁的庆幸,在一个凉凉东西缠上小腿的时候瞬间破功。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就是女人嘛 睡梦中的某人睁开眼睛忐忑的看了眼自己的裤腿瞬间炸毛——尼玛,眼镜蛇!圈圈你个叉叉,这么高这货是怎么上来的? 大黄显然也被惊动了,它并没有听着豆丁的话去给她找食物。毕竟,出去了能不能回得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那眼镜蛇似乎对于豆丁的反应很满意,钻进豆丁裤腿的蛇尾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打豆丁的小腿。鸡皮疙瘩爬满一身,豆丁手起刀落砍下了眼镜蛇的脑袋。 “大黄,你特么的快过来把这玩意儿揪出来。”豆丁惊声尖叫表示真的不想碰这死蛇,当然那蛇虽然掉了脑袋却还是没有死透的蠕动在豆丁的裤管。蛇没了头不会立刻死,因为主要神经系统在头部,身上还有副神经系统。所以没了头,也不会立即死亡。 豆丁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恶心过,冲破云霄的海豚音直到大黄叼着蛇身拉出来的时候才带着绵长的颤音弱下来。 “呜呜,大黄。我们回去吧。我好害怕……”音调中带着哭腔,但豆丁显然还没有到流泪的程度。惊吓过后,她抱着膝盖身体冰凉——她怕蛇。虽然她不造为什么怕这些长条形蠕动的生物,这让她感觉恶心的同时又毛骨悚然。 大黄利落的伸出爪子拨了蛇皮,有些无奈,“你想清楚了,若是回去了。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没事儿了。你回去,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意志坚定的那谷家主,估计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很显然,前有狼后有虎。怎么选择都是不靠谱的。若是回去,她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的。留下来,这恐怖的蛇至少还有大黄能帮帮她。这么想着,豆丁居然想起了安泉的提议——留在妖界。反正她跟那死狐狸也曾经有那么一腿,出轨一次跟出轨n次的性质还不是一样?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豆丁自我厌弃,华秀刈雯你真的够了。一个好女人是不应该在同一个男人身上跌倒三次的。 豆丁很快平静下来,“你为什么要拨蛇皮?” 大黄爪下动作不停,很快处理好蛇肉,并用魔力升起了一团温暖的火。做完这一切,它将蛇肉包裹在光团中,“你不是要吃的吗?蛇肉是很滋补的哟~” 呕,豆丁控制不住的吐了个稀里哗啦,“去死!” 被蛇这么一吓,豆丁整个人都不好了。抱着大棕熊缩在角落里,靠着石壁才渐渐淡定下来,“大黄,那蛇是从哪里出来的?我们真的要在这儿住一两个月吗?” 某穷奇吃着蛇肉相当幸福,风卷残云的消灭了所有这才搭理豆丁,“不然呢?回去造成全民发情?若你是一般魔族也就算了,没什么大的影响。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 大黄眼神示意豆丁往洞口挪一点看看下面。 好奇心害死猫,更何况豆丁本来就是猫,好奇心远远大于被蛇惊吓的害怕。她抱着凶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刚往下一看瞬间就石化了,就连手中一向喜欢的不得了的大棕熊也头一次掉在了地上。 “死大黄!你快把它们弄走啊!” 豆丁一步一步往后退,悬崖壁上那些前赴后继往上爬的蛇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往上爬。虽然大多数都在半空腰迫于重力作用掉落,但不乏有些个逆天的已经接近洞口了。 “没用的,它们已经疯狂了。”大黄摇摇头只是时不时的将冲破重围的蛇打落下来,“这还是在妖界,若是在魔界……啧啧,你身上的气息,对于魔族几乎致命。妖族尚且能因为种族不同控制一点,这些蛇是因为等级太低才失去心智,若是等级高的,虽然有影响,但不会这么疯狂。” “那你说怎么办啊?”豆丁从来都不觉得这么需要过大黄,她以为悬崖这么高,根本就不会有蛇爬上来的。可如今那些让她头晕眼花尾部痉挛的玩意儿一个个贴附在石壁上奋力向上,她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还不都怪你整天混吃等死,如果你等级高点,就不会有这回事儿了。” 大黄动动爪子又戳掉一条蛇,啧啧道,“这悬崖底下估计是母蛇太少了,不然这些雄蛇不会前赴后继的过来。可是没道理啊,男女比例失衡不会这么严重吧?” 豆丁焦急,“是不是有母蛇他们就不上来了?失衡失衡,难道蛇族也有计划生育?” 这种时候还脱线,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大黄见豆丁脸色正常了许多心下肯定,我就说嘛,少见多怪。见多了就不会这么害怕了。更何况她对食物天生就有亲近感,想来距离她吃蛇肉的那一天不会太遥远了。 听到大黄的心声,豆丁想想觉得也是。再看那堆蛇,除了恶心,头晕眼花的感觉明显好多了。 母蛇少,公蛇多,绝对不会是因为母蛇天生就少这么简单……难道?蛇王在这儿?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豆丁摇摇头,千万不要是这样。可是,若不是蛇王包揽了所有母蛇,又怎会有这么前赴后继的蛇群不抛弃不放弃的往上爬呢? 不管那么多了,豆丁抄起苍穹爪子摸摸刀刃,“敢来,老娘就敢放血。” …… “王上今天好兴致,奴家……嗯,轻些……” 左拥右抱,北漠怀里两个绝色美女手臂柔软的缠绕在他的脖颈上,气血上涌的某蛇王显然注意到今天的不正常了。可是**惯了的某蛇显然没把这些个男欢女爱当回事儿。 他邪邪的冲女人耳边吹口气,“怎么,月儿不希望本王这样?” “王上说什么呢,”女人娇嗔着送上朱唇,却被北漠皱皱眉头避开。避开的动作刚好对上另外一个情动的女人,他毫不犹豫的捉住女人的嘴唇放浪形骸的交缠。 显然北漠并不是那些矫情的就算是三妻四妾还口口声声说只吻爱的人的奇葩,因为——爱是什么?他从来都不造跟女人这样那样还是需要这个他不怎么了解的字眼的。他想亲谁自然就亲谁了,那个月儿是极喜欢吃老鼠的。他最讨厌那生活在阴暗地方脏兮兮毛茸茸的东西,虽然这女人早就改了食性…… 月儿使尽使尽浑身解数蜿蜒缠绕男人,男人却有些厌恶的推开了她,“你下去吧,卓儿,过来。” 原来这房间里并不仅仅两个女人而已,唤作卓儿的绝色美人勾唇一笑,一步一步往前走,身上的衣衫也一件件掉落。路过月儿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挑衅意味十足。 很显然,外面那群发疯的蛇都是被蛇王这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逼出来的,看着一个大殿的美女蛇们,怎么着也数以千计了吧?男女比例失调什么的,原因很明显了不是吗? “报!!” 一个侍卫跑进来,似乎见惯了大殿中弥*乱的场景已经习惯了。 “什么事儿,说。”北漠身下动作不停,怀里的女人娇喘连连,似乎也并不介意在一个侍卫面前衣衫凌乱放浪形骸。 “王上,族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大肆发情。已经有四千多蛇族气血逆流爆体而亡。” “什么?”北漠终于动容,推开身上的女人拉好衣衫,腰间鸽子蛋大小的猫眼石折射出迷人的光泽,“怎么回事儿?” “属下不知,只知道蛇族境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类似于发情雌性的味道。低等蛇族多数已经发狂,稍微高等一点的,姬妾不在身边也是爆体而亡。” 北漠捏住腰间的猫眼石碾磨,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猫眼石不是什么值钱的装饰品,但他腰间的这颗很显然是那种极其珍稀的品种,蜜色的金绿猫眼石,中间那块亮带笔直耀眼。当然,豆丁从安泉那里顺来的猫眼石在人界鉴宝大师眼中是差不多的。但在妖族眼中,这石头还是有差别的。 至于差别在哪儿,估计也就当事人蛇王知道了。 “源头在哪儿追查了吗?”北漠抬起邪魅的眼眸,“发情期的雌性,呵,妖界其他种族怎么样了?” “情况相差无几,不过——” “不过什么?” “似乎受到波及的地区是从祭司殿到蛇族断壁山崖方圆一丈以内。”侍卫见他眼中重视的以为,大着胆子忐忑的问,“王上,怎么办?若是没有排解的雌性,蛇族这次定会损失惨重的。” “哦?” 北漠挑眉,影响这么大?是什么样的雌性?撇到侍卫捉急的眼神,他怎会不知那蛇在想什么。于是,他上前一步挑起侍卫的下巴,“北荒,不要一副关心蛇族苍生的样子摆给本王看。你已经不是当初只手遮天的蛇太子了。” “王上……”唤作北荒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与北漠有些相像的脸。是的,他是北漠的哥哥,可是父王去世后,却将王位传给了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儿子。 “哥哥,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北漠邪魅的脸颊张扬的笑,大手一挥,“不就是女人嘛!本王给。这三千佳丽,王兄觉得够是不够?嗯?”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都是逼出来的 大殿形形色色环肥燕瘦的女人惊恐了面色,可北漠还是毫不留情的把她们全都驱逐出宫。直到他兴趣盎然的朝着断壁离开,北荒才回过神来——比狠,他永远都差一大截。 站在崖顶俯瞰,北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前赴后继飞蛾扑火的往上爬,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回头。 看来断壁悬崖有玄机呢……这么想着他转身化成一条红黑白相间的太攀蛇顺着悬崖壁往下游走……太攀蛇,世界上最毒的蛇之一。它的毒性是眼镜王蛇的十倍不止。总之一句话,不想死的赶快走。 显然不知道外边情况的豆丁此时正啄么着怎么给外面那恶心的爬虫一个艺术感的死法,大黄则皱眉仔细思考记忆中留存的那些个发情期信息素的遮掩办法。 外面的蛇群似乎平静了许多,但豆丁还是眼疾手快的利落拨出一条毒舌的心脏。蛇打七寸,七寸就是蛇心脏所在的地方。苍穹淬了血的刀面闪瞎狗眼,不易察觉的发生着变化。那奇特古老的纹路似是退却了封印一样露出原本嚣张闪耀的面孔。 反光照耀在大黄的狗脸上,他瞬间捂住豆丁的口鼻闪到山洞最里面。 “怎么回事儿?”豆丁愤愤,让我让我杀光这群恶心巴拉的玩意儿。放手!等等,手?豆丁猫眼转转看到确实是一只男人的手,当下慢动作回头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死大黄,你这黑鼻头一脸白毛的样子可真是帅的惨绝人寰啊……” 门口的王蛇显然被这一声吸引住了注意力,当然他并不是听到声音而是感觉到了动静。 眼神示意她去看那太攀蛇的所在之处,豆丁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好不容易克服的恐惧恶心在那巨大无比的蟒蛇蜿蜒着填满二十多平米的山洞时碎了个体无完肤,不可抑制的一阵腿软,得来的确是大黄在内心的警告,“不要动,不要出声。那是蛇族的皇室,不是蛇王也是其他难缠的贵族。” 不要动,能不动吗?豆丁筛糠一样抖着腿忍不住骂娘——坑爹的,这尼玛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蛇形的北漠显然是没有看到两人的,他仅仅是凭着耳力去感知两人的所在。难得化成蛇形放纵一下,他一甩蛇尾那断壁就坍塌了一块,山洞的空间瞬间扩大了三倍。 好强好腻害,这么一想豆丁的腿抖得更很了。大黄已经竭尽全力去遮掩豆丁身上散发的气息,但是很显然杯水车薪。若是再想不出办法,估计他俩就要交代在这儿。 身后石壁上一块凸起灼热咯人,大黄尚未完全隐藏的狗尾巴轻轻一摁,两人就失重掉落了下来。 听到动静的北漠速度跟上,扭头化成人形跟着跳了下来。一边转动眼睛去看两人的所在,一边吐槽,还是人形的时候技能比较多。蛇身什么的,只能吓吓小朋友,其他的没什么可以炫耀的了。 喂,是蛇王。大黄爪子抠住墙壁支撑见北漠的面孔在心底对豆丁说。 豆丁抓住他的皮毛战战兢兢的往下看。废话,我当然知道是蛇王,我见过那颗猫眼石。 ……大黄相当无语,怎么不是见过那张邪魅的脸呢? 化成一只黑猫死命扒拉着大黄的毛发,豆丁撇嘴,他的脸还没那颗猫眼石有吸引力呢。再说老娘又不萌这样的,半个脸盲的我怎么可能记得他那张脸——又不出众。 这尼玛还不出众?大黄无力吐槽了,想到自己已经能幻化出半人半兽的模样催促豆丁,快,你现在已经算是突破了,再加把劲儿,你那体味就能自行遮掩了。 啊?什么时候突破的?豆丁眨眨猫眼一脸迷茫,怎么加把劲儿啊? 我屮艸芔茻,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话还是豆丁教给他的,如今正好原原本本的返还。大黄摇头提醒她白眉让她看的内功心法什么的,尽力去遮掩两人的体味。 之前没有遮掩,那是因为之前出现的都是些小咖,动动手还有回环的余地,可现在出现的可是大boss,只能是这下下之策了。 北漠在这黑漆漆的地方呆了一会儿,显然没发现还有什么机关。动动身体下半身化为蛇尾,尾巴动动一团火光瞬间照亮周边的环境。 我x,自燃了,正在回忆心法的某黑猫爪子一抖险些掉下去,慌忙伸出细长的尾巴缠住大黄的肚子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蜿蜒了一地的蛇尾。太特么的吓人了,一点都没有女娲娘娘人身蛇尾的妙曼有木有,再也不会相信神话剧了有没有!毁童年啊有没有! 不要去看,大黄出声提醒,赶紧研究你的心法去,在魔界三年了,你心法什么的都没研究懂你丢不丢人?说好的女强人呢? 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要做女强人?黑猫不屑的撇撇三瓣嘴,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不止一个男人。既然有人愿意出力,我乐得自在不行?真是……说是这么说,但豆丁还是仔细回忆了那本厚厚的古籍——现在一个男人都不在,实在没办法了有没有,还是自己靠谱。 这么想着,豆丁灵机一动。若是用内里去阻隔自己的腺体是不是就不会再散发信息素了呢?闭上眼睛调动全身各大经脉,豆丁逼出所有的内力置于皮肤表层阻隔掉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信息素。 大黄察觉到势力范围内的气息渐渐减弱,稍稍松了口气。想来这小主子也是弄了个不易察觉的结界罢了,好在那谷家主那边的内力什么的小主子也可以调用,不然还真的是要交代在这儿的。 北漠沿着路线往下游走,亮闪闪的蛇尾豆丁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尼玛,这么胖大的蛇,黏糊糊的鳞片带着阴冷的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属于冷血动物特有的嗜血气息让豆丁体内的血液一阵躁动。 好恶心,豆丁扭头不去看那地上蜿蜒的人身蛇尾怪,发誓这是她见过最怕最恶心的玩意儿了。 稳住气息,不然耗费的可是你们家大圣的能力。大黄在心底默默提醒,豆丁眨眨眼睛不明白它什么意思——她没有用齐天的力量啊,不就是封闭自身的腺体与毛孔嘛,怎么还扯到用齐天的力量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小狐,你不举? 显然一向不走寻常路的某人这次又来了个歪打正着,在大黄活见鬼了的表情下凹了个剪刀手——欧也,老娘生物什么的没白学。 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想当年老娘朝五晚九的被九年义务教育奴役……不堪回首啊,不堪回首。 大黄嘴角一抽想到她人界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日子表示不想参与这个话题——没别的,说多了都是泪啊,咋就有人天生就是歪打正着的命呢?能解释这种现象的,估计也就懒人有懒福这一个说法了。用气去屏蔽自身的腺体……腺体是什么东西? 腺体——额,你不懂,说了也是白说。豆丁撇嘴,鼓足了勇气去看那蛇尾所过之处的景致。 现在俩人扒拉着石壁上方除了怕那蛇王抬头什么都不担心了,没了后顾之忧还能欣赏一下石壁下方的玄机。 原来断壁悬崖另有玄机,这从刚刚的机关中就已经能看出来了。只是这石洞中的雕塑什么的相当大气磅礴,豆丁爪子挠挠耳朵,这不会是墓室什么的吧? 北漠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蛇尾带上了尊敬意味的小心翼翼。四周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蛇形雕塑昭示着这石洞的不同寻常,蛇尾扫过一块花纹诡异的地板,所有的蛇雕纷纷亮起光泽。 轰隆隆的声音显然来自头顶,某蛇瞬间抬头。 之前的裂缝缓缓合上,盘踞在头顶的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蛇雕,很显然种族跟他是一样的。太攀蛇眼神直直的看向一个方向,北漠摸摸下巴神色莫名的顺着那方向看去。 呼,好险好险。小黑猫扒拉着蛇尾隐没在太攀蛇雕的黑暗之处,大黄也努力隐藏。好在那蛇雕足够大,隐没这一猫一狗还是绰绰有余的。 原来刚刚两人扒拉着的是一个蛇雕啊,从被北漠发现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豆丁爪子戳戳小白团,“喂,大黄,刚刚你是不是抠掉了什么啊,我听见好大的声响呢。” 额……大黄搓搓爪子,没抠掉,只是不小心转动了蛇眼的位置罢了。 蛇眼的位置?豆丁看向北漠所在的位子,期待着这让她又怕又恶心的生物能被机关乱箭喘息嗝屁了。毕竟——这家伙据妈妈所说也是她男人中的一个……不行,这家伙要也是,她还不得整天战战兢兢? 天主保佑、佛祖保佑、玉皇大帝保佑、王母娘娘保佑,来道闪电劈死这恶心巴拉的蟒蛇吧! 念念叨叨的豆丁还有一脸无语的某穷奇没发现,他们藏身的蟒蛇眼睛转了转不易察觉的勾起了唇角。 北漠显然没发现那妖娆的母性眼镜蛇有什么机关,再去看头顶的太攀蛇,却见那蛇眼俨然已经看向它处。原本长方形规规矩矩的蛇阵,已经在三人晃神的时候变成了圆形,就连空间也是如此。 豆丁爪子一滑险些掉下去,亮出锋利的猫爪抠住太攀蛇雕的鳞片,她怎么觉得手下滑腻了不少呢? 再次顺着蛇眼看向的方向游走去,北漠发现面前的母蛇跟其他的有所不同。她好像——很熟悉,而且……说不出的怪异。 糟糕,原来他给丁丁的不是猫眼而是蛇眼!那是他幼时去断壁悬崖玩耍时捡到的,后来长老们说是一块猫眼石他也就相信了。现在看来,那显然是跟蛇王腰间的蛇眼是一对的。发觉了这点的安泉瞬间就不淡定了,他要去救她。 “小狐,你去哪儿?”妖太后放下新儿媳敬的茶,脸色难堪的叫住儿子,“坐下。” “母后,儿臣找四长老商量点儿事儿。”安泉转过身,眼中的敷衍一闪而过,“四长老有重要的事儿找儿臣。” “撒谎!四长老这两天忙着医治火树银花,昨天还特意来找哀家请了懿旨,发誓他只是因为医者的执拗想要治好他。”妖太后不明白,这扶柳他明明是很有好感的,怎么突然就冷淡了呢? 安泉是谁?九尾银狐,狡猾是狐族的天性,而他注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见他尴尬的转转眼镜,温润如玉的脸颊带上窘迫,“儿臣找他……拿点药。” “药?”妖太后眨眨眼睛没听明白,“什么药?谁用的?” 扶柳也有些尴尬,因为早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于是就以为他不喜欢自己,这么想着有些失落。但她很快从失落转为同情。 因为狡猾的妖王殿下一脸他对不起她的表情尴尬的说他禁欲太久有点力不从心。 好吧,妖王殿下没节操起来,也是相当炉火纯青的。不举这种隐疾都yy的出来,不得不佩服某狐强大的心里。 扶柳当时就正能量的表明心思,就算他终生不举也是不会嫌弃他的,因为爱是可以遮掩一切的。 听了这话,安泉嘴角一抽……鉴于母后的威压,他不喜欢也不好拒绝的太明显,结果这女人心理也忒强大。男人不举也能圣母玛丽苏的不离不弃。他只能说——呵呵,委屈你了。 顶着不举的名头他压力很大啊,不过这理由是最好的不是吗? 二十年的禁欲生活,后宫早就流言蜚语纷飞了好久了好吗?这样——其实是最好的理由了吧?嗯? “母后~您别问了。”扶柳摇摇妖太后的衣袖欲言又止,“殿下,殿下就是去给儿臣拿些……拿一些容易受孕的药罢了。” 妖太后从扶柳的扭捏中发现了什么,脸色一冷就要捏住扶柳的手腕。扶柳迅速收回却还是被擒了个正着,“母后……我……” “小狐,你不举?”一个激动说出口,妖太后对于后宫的流言蜚语还是知道一点儿的。说出口就后悔了,她摆摆手,“你们,都给哀家退下。” 宫女们本就竖着耳朵听,如今这欲盖弥彰更显效果。安泉略显尴尬的低头,眼神中有些得逞唇角却勾起一抹苦笑,但愿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跟丁丁,最后能够在一起。 一双手扶了扶他的肩膀,安泉抬起头,“母后。” “唉!”妖太后叹口气,“哀家就是怕你如传言所说,没想到你还真……罢了罢了,快去找丹青看看。” “是。” “你愿意告诉扶柳,看来也是动了真情。快些治好给哀家添一个小狐狸才是正道。”妖太后说着言语中尽是对扶柳的满意,“母后是不会介意扶柳的出身的,这孩子想来都是有主见的,又识大体,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儿臣知道。” “柳儿,你介意——” “儿臣不介意。”扶柳表明心迹,“儿臣爱殿下,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妖太后挥手让安泉离开,这才算是真正承认扶柳的地位。之前,之前当然仅仅只是为了气一下那拿不上台面的青蛇罢了。这才撮合她手下得力的宫女扶柳与自家儿子。 却没想到两人真的对了眼,妖太后得知以后很不放心的找了莱明去算安泉的姻缘。当然,是在二人成亲以后。所以早上扶柳给她敬茶的时候,她才如此的和蔼可亲——那孩子是她儿子命定的人,又是如此的端庄典雅识大体。虽然出身不好,但那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安泉得了批准直接走人,他再不能多等一秒。 那蛇王向来是***无度的主,他怎么能不担心呢?之前那些个男人虽然他也恨得牙痒痒,但这种威胁还是不存在的。 齐天爱她尊重她是绝对不会发生婚前性行为的,而那寒修野在面对丁丁虽然爱的深刻却是带了点自卑,真真应了一句话——爱到深处是卑微,他连爱意都小心翼翼的在表达,自然不存在跟豆丁这样那样的情况。 小阎罗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这种问题子虚乌有。而那乌木玲珑一个心思的想要逃开,跟在豆丁身边也是看戏的凑热闹的成分多一些,他自然也是不担心的。 可是北漠不一样。 蛇,阴森、冷血。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收敛是什么东西。对于他来说,跟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这样那样都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是他命里的女人呢? 再加上丁丁在发情期,说不定半推半就就从了那淫蛇。这么一想,妖王殿下整个人都不好了。联系妖族大批妖类集体发春的现象,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北漠是他最大的威胁…… 豆丁袖口有什么东西不安分的躁动,在北漠捏住腰间的猫眼石试探性的填入母蛇的眼眶里的时候。她袖口一沉险些坠落。 果然是母蛇的眼睛,北漠勾唇莞尔,可是另外一只眼睛在哪里呢? 之前一只被认为是猫眼石的某蛇眼在回归原位的时候散发出淡淡而柔和的光,那金绿猫眼石中间的亮光渐渐大片真正恢复了蛇眼的狠厉夺目。 整个空间亮起来,北漠蛇尾一甩化成修长有力的双腿站定,“另外一只眼睛在哪儿呢?” 相较于下面某蛇的悠闲,豆丁这边可是在跟沉重的袖口做着最后的斗争。大黄察觉动静伸出爪子想要帮忙,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太攀蛇雕发出细微的声响。 北漠耳朵动动抬起头,正对上两只可怜巴巴的猫眼。 第二百二十六章 算总账 其实安泉说的跟北漠想的差不多,北漠年轻痴狂寻找祖坟的时候也是不曾考虑过这断壁悬崖的——开什么玩笑,把祖坟埋在这儿?这祖宗绝壁有毛病。 当时北漠这么想着,就匆匆在悬崖下面的湖水里泡了个澡顺便捡了块漂亮石头滚回去练级打boss去了。王位什么的,还是武力至上不是吗?比同龄人清醒的快的某蛇瞬间就确定了人生正确的发展方向,果然凭着高人一等的实力将蛇王的宝座收入囊中。 至今只要他想起当时那蛇太子一脸崩溃的神色还是得意的浑身舒畅,天真有没有!还真以为找到祖坟就能冒青烟?一想到北荒那整天忙着寻宝从而弱爆了的实力,北漠就觉得生就一副好脑子是件相当重要的事儿。 此时他抬起头,表面恭恭敬敬其实眼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他打量了一下蛇王的众妃,发觉实在是少,太少了!不过看在蛇后这么霸气侧漏的份上,那蛇王想来也是气管炎的。这么想着,北漠暗下决心——就算断子绝孙也不能娶一个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女人! 嗯,就是这样。 蛇后越看那北漠越不顺眼,当下质问,“我说,不是让你看准了再扔吗?怎么会被这小子捡到?” 蛇王摊摊手很无辜,“我也不想啊,祖师交代下来的事儿我怎么能不认真呢?可是当时另外那小子只顾着抠抠挖挖周遭的山壁,我向着山壁一掷,就特么的反弹到这洗澡捉鱼的小蛇脚下了。”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想来也是天命……啧,我就看不惯这下半身思考的货色,怎么就是这小蛇呢?” “那……试炼还要吗?”蛇王惴惴不安,好吧,是,他当年就是那么一个冷血无情下半身思考的蛇,跟这小子是一样一样的。 刚刚对于蛇后的解释也是有些偏差的,他才不是扔错了呢。那小蛇一看就是狠辣利索的主儿,他一眼就相中了,所以才将那蛇目扔到北漠脚下。 最最重要的是,他看到北漠洗澡时惬意露出的下体——乖乖,那尺寸……嗯,是当蛇王的料。当然不是那撅着屁股抠石壁一门子心思一本正经寻祖坟的小子比得上的。 “不要了,赶紧让这家伙走人。这一身淫靡的味道熏得我恶心。”蛇后一甩尾巴扭头转身,腹部缓缓鼓起一个拳头大的小包。 北漠显然不造两蛇在交谈什么,他看无声电影一样看着两人动作。除了蛇后突然鼓起的小腹他真没看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太攀北漠,你且上前两步。”蛇后的声音冷冷清清的,自从嗅到北漠身上淫*靡的味道,她整个蛇都不爽了,自然没有好脸色。 北漠闻声上千,却听到裂帛一样的声响,惊讶的看到蛇后小腹裂出一道口子,蛇尾痛苦的缠成一团。 她淡定无比的从腹中拿出一本古籍还有一个黑匣子,抛到北漠怀里化成蛇顾自地舔伤口去了。其他一直在充当背景的母蛇见此也纷纷隐没上半身妖娆的人形——开玩笑,蛇后受伤了,她们这小喽啰怎敢放肆? 一旦化成蛇形就接收不到声波震动了,所以接下来蛇王跟北漠说些什么,已经不是这群母蛇可以理解的范畴了。 她们只看到北漠嘴角抽搐的听完蛇王的话,默默拿上东西转身离开了。石壁再次缓缓合上,这次,却没了众蛇的守护。 “喂,你刚刚跟那小子说的什么?”母蛇伤口已经愈合,“太便宜这小子了,真应该让他尝尝九毒缠身的滋味。” 男人蹲下摸摸母蛇的头,“道儿现在跟上下毒还来的及,不过你确定祖师会让你这么惩治他?他可是那人的左膀右臂。” “喂,别转移话题。你跟他说的什么啊?” “我说……”男人转转清冷的蛇眼带上玩味,“我说让他多禁欲咯,免得黑历史太多将来碰上自己喜欢的女人有嘴说不——喂,道儿不要生气啊!别咬!啊,我错了。别咬……别……” 北漠一脸无语的走人,汗……那祖宗居然叫自己人生得意须尽欢,免得将来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为了一个母蛇放弃整个蛇群呢!他北漠活了这么久,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己?不过那老祖宗却是说对了一点的——他的女人都赏给那群发情的蛇族了,这段时间怎么尽欢? 一头黑线暗骂自己蠢,北漠就这么回到了蛇宫,他应该留一两个给自己用的嘛。如今这女人都便宜了底下的蛇族,自己断然是不想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哒。唉!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翻开古籍研究,北漠表示真心看不懂——这字儿他不认识啊,还是打开匣子看看里面有没有字典之类的吧。 可是……在此之前,他无语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孽根欲哭无泪,失策啊卧槽。 此时此刻造成妖界一片混乱全民发情的罪魁祸首显然是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罪大恶极的。她左摸摸右看看,盯着一个格子爪子动动想要偷偷拿走上面的东西。 “丁丁!”安泉闭着眼睛就知道她在做什么,伸手将那不安分的爪子握在手里,然后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喂,我又没打搅你。你看我看的这么死干什么啊?” 豆丁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钥匙飞了很是无语,她凭什么要陪着死狐狸在一个小密室里平息欲*火。她还要回家奶儿子,可不是闲的蛋疼。 “再等会儿。”安泉烦躁的闭上眼睛,这丫头身上的气息虽然被她屏蔽掉了。但她勾起的火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下得去的。在这么来一两次,他怀疑自己真的要憋到不举了。 “喂,这里是长老府吧?你放我出去,我不会乱跑的。”豆丁信誓旦旦举手发誓,“真的,我一个朋友在这儿治病。我就是去看看进程。嗯?好不好?” 好不容易脱离蛇窝,惊吓之余的豆丁总是要做一点娱乐身心的事儿才能平服被惊吓的小心脏的。比如——损损大黄,再比如……顺利赶走乌木玲珑这看戏的家伙也是件娱乐项目嘛。 听到她口口声声说着其他男人,安泉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不仅知道,连她在别人小腹刻字这种奇葩闪闪的光荣事迹也一清二楚。咬牙切齿的说了不准,安泉额角突突直跳,说起来,还没跟她算账呢。 “丁丁。” 安泉危险的声音响起,豆丁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哆嗦换上极其无辜的眼神,“嗯?什么事儿?”说完以后立马后悔,怕他作甚?其实她不知道,她这种反应,看在安泉眼里是习惯使然。 看来她对于在人界的事情还是有点印象的,就算被那白眉取走记忆,也取不走这条件反射的习惯。怒气平息了些许,算总账什么的,还是必要的。于是他清清嗓子,“听说,你在乌木玲珑身上刻字了……” “啊哈哈哈,妖王殿下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这点小事儿还真是瞒不过您的法眼……”豆丁谄媚的小脸让安泉心下一片柔软,有多久没有见到她这幅鬼灵精怪小狗腿儿的模样了。 见他神色动容,豆丁再接再厉凑上去揉揉安泉的肩膀,“爹地啊,这件事儿呢,真心只是个意外。我发四,真的。” 很受用的某狐狸眯起眼睛,“所以呢?” 转头吐吐舌头险些被自己恶心吐,豆丁继续,“所以你大人有大量放我出去么,你都不知道人家被那恶心巴拉的蛇吓到三魂没了七魄的。若是再没有件让我娱乐身心的事儿,保不准我就抑郁而终了呢。” 是了,就是这调调,假模假样的谄媚,却在背地里做一些小鬼脸。真是怀念呢,当初她为了跟陌凌一个学校也是这个小模样吧?一想到这丫头的额烂桃花他就生气,气着气着气灭了浑身的欲*火。 “所以呢?” “什么所以?”豆丁掐了一把安泉的肩膀,“我都抑郁而终了,谁陪你偷*情!” 偷*情……这丫头就认为他们是偷情?原来自己在她心里如今是这么个存在吗?安泉神色莫名的挑起狭长的丹凤眼,豆丁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跳开两步,豆丁直觉这样的死狐狸不是好惹的,但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呢?那下意识的直觉让她怀疑自己好像见过这样危险的狐狸似的,可自己明明没有关于他的记忆不是吗? 在豆丁的眼神中变成半人半狐的模样,安泉勾起魅惑的菱唇,“丁丁,过来。” “不要。”豆丁摇摇头,直觉这种时候过去指不定发生什么样毁尸灭迹的血案呢。大黄,大黄你在哪儿?你特么的快来救我。 主子,我自保无力怎么救你?大黄气喘吁吁的声音回响在脑海,接着就是抓狂的吐槽,我擦,你不要再追本尊了。本尊说了不会把血给你研究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乖,过来。”安泉勾勾手指笑的魅惑,豆丁打了个哆嗦,“过去做什么?” “做什么?”某狐狸摇摇九条蓬松的狐尾,“偷%情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有前途的孩子 对于这两个无限美好的字眼儿,豆丁表示瞬间就不会爱了。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怎会料到那狐狸还真当成真的?不过这种情况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发生点什么一是男的有问题,二就是女的长得实在是难以下口。 综上所述,豆丁得出一个结论——这两头,一头都不占。就连前天用来护体傍身的万能大姨妈也随风而去了……这么一想,她瞬间就换上星星眼哒哒的走过去了,“啊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晴空万里呀。” “所以呢?”安泉拉过她安置在腿上,看她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猫,天生就敏感。坐在某人腿上的某猫眨眨圆润的大眼睛嘿嘿一笑,“你没事儿了吧,没事儿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吧?” “……”失策,被她知道了。 利索的跳下来,豆丁一伸爪子就摸到了钥匙。悠悠的踏着板鞋开了门,她眨眨眼睛回眸一笑,“拜~” “慢着。” 听声音回过头,某人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圈圈你个叉叉,狐狸精果然天生就是用来勾*引人的。 面前肤白貌美气质佳的美人温润如玉的手指缓缓拉开胸前的衣襟,性感的菱唇染上一层水润。他挑起好看的狐狸眼微不可查的轻笑,散乱的银发丝丝入骨…… 豆丁咽了口唾液觉得自己应该走了,可是眼神就是黏在他拉住衣襟的手上顺着他的动作往下。 他从来都是一个魅惑逼人的男人,就连身材也是男女通吃的样子。之前豆丁愤愤吐槽他女王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那温润如玉的皮肤,平滑紧实的肌理,还有透着柔和线条张扬却不突兀的肌肉…… 安泉的手停在小腹那里定住了,眼看着面前疼爱多年的人沉沦下来却再也没有动作。他额角突突直跳,收起摇摆的蓬松狐尾眯起狭长的丹凤眼。长眠说的对,他不能每次都诱惑她。他要的,是她在清醒状态下的欢好。 回过神来的豆丁条件反射的抹了抹唇角——还好没有流口水,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你干什么?” 面对豆丁的质问,安泉扯起一抹淡定的微笑,“没什么,身上痒,挠挠。你不会以为……嗯?” 突然凑近的面庞让豆丁心跳漏了几拍,以前看小说描写到这种情节的时候她打死都不相信心跳是能漏掉的。若是能漏几拍,啊哈哈,相信我,这尼玛不是心动是心脏病。 没错,当时豆丁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艾玛,她有心脏病? 在安泉极具暗示性的嗓音下干咳两声,豆丁摸摸鼻梁,“身上痒?那估计是太久没洗澡造成的。少年,多洗澡,皮肤好。懂?” “丁丁!” “到!” “没什么,出去吧。”掐死她吧?掐死她好不好?怎么就能这么气人呢? 豆丁往前走,跳出密室门槛好奇的左右张望。突然从太久没洗澡中联想到什么,她拐回去凑到安泉身边动动鼻子轻嗅。就在安泉血液要逆流的时候,疑惑的抬头问,“狐狸,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儿。就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告诉自己要淡定,安泉挑眉,“问吧。” “你为什么没有狐臭?” 结果……结果就是豆丁在安泉锃光瓦亮的脸色下深刻明白到——不是每一个狐狸,都是有狐臭的。此地不宜久留,这么想着豆丁也不观察周边的瓶瓶罐罐了,埋头就往前疾走。奈何却撞上了人。 “欸?眠眠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你还不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想虽然这么想,但长眠还是微微一笑,“我陪小蛰来看丹青长老。顺便看看乌木的伤治的如何了。” “嗯,好兄弟。我没白帮你走一遭那重阳殿。”豆丁拍拍长眠的肩膀,“谢了啊。” 哟,没想到禁欲二十多年的妖王殿下还真能忍得了啊。长眠挑眉对上安泉的眼睛,真令人刮目相看啊。 安泉额角突突直跳,不是你叫本王忍住的吗?难不成你只是觉得好玩儿,并没有什么办法? 见长眠与妖王殿下对视良久,惊蛰善解人意的开口,“小八,我带你去找丹青长老。乌木公子的伤,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好啊,我们走吧。”豆丁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呢。跟着惊蛰就走。 “好了,他们走了。不用再这么瞪着我吧?”长眠金发披肩顾自找了地方坐下,“着什么急呢,迟早是你的。你不能老是用这种办法不是?” 知道他在听,长眠隔空拿来四长老府上的茶给安泉倒了一杯,“喏。” “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哪次不是用这种手段?”长眠掰着手指细数,“在地府的时候吧,药不是你下的。但总归是借助药物。还有在人界,我听说还是用的顶级春药你们九尾银狐的眼泪。这次——” “谁告诉你的?”安泉挑眉,手里的茶杯刚放到唇边就听到长眠这么说。瞬间就有了扒了兔子的皮毛做皮草的冲动。 “哎呀,你甭管是谁说的了,还不是为你们好。” 好吧,他承认是他一是八卦从那呆萌的兔子嘴里套出来的,可那也是为了哥们儿的幸福不是?不过他也真的挺好奇的,一个牛叉闪闪的妖族偷了魔君的孩子还能养出感情来……这种奇葩的事儿难道不值得八卦一下吗? 妖族跟魔族本就是面上不撕破,面下水火不容的关系。偷了也就算了,估么着当初也是起了杀心的。长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暗自觉得小八这熊孩子真是挺幸运的。 在一个妖族手下平平安安的长到十七岁,居然还能偷了那家伙的心。 啧啧,不错不错,有前途、有前途。 言归正传,他拍拍安泉的肩膀,凑过去耳语,“我跟你说……%(*¥#^+……” “真的?”安泉挑眉头一次觉得长眠这神界的家伙有点好处,“你什么时候做的?” “管这么多干什么?小八的事儿可不就是我的事儿么。”长眠拍拍屁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啊呜,小蛰,你们好了没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职业病 豆丁跟着惊蛰来到后院去找乌木玲珑,半路被兔子拦着巴拉巴拉一大堆。表示没听明白的某人渣眨眨猫眼抓耳挠腮,“少年,咱俩认识?” 兔子伤心了好一会儿,末了抬起红彤彤的眼睛,“哦,我忘了你已经不记得我们了。” 她以前认识这家伙?不可能吧?若是认识她怎么能忘记如此招牌的一对大板牙呢?这么想着,豆丁惊蛰跟着兔子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丹青长老,花公子来看你了。” “是惊蛰啊。我这儿正忙着,你们自己进来吧。” “你们进去吧,”兔子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在豆丁往里走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喂,豆丁,你真的不认识我了?那峰哥你总认识吧?老赵呢,老赵你认识吧?眼镜?眼镜呢?有印象不?” 豆丁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兔子说的是谁。好像在人界的记忆烟消云散了一般,她对于他们顶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才对呢,白眉都把记忆取出来了,能有个鬼啊!之前她刚回来的时候,仅仅是不记得安泉与兔子了,至于其他人还是有几分印象的,不然也不会在重阳殿的时候认出混混还有闷葫芦不是? 可是现在她真的谁都不认识了。 “小八?” “哦,来了。”豆丁一边答应着一边冲兔子再见,“小兄弟,我真心不认识你。” 丹青正研究乌木玲珑小腹上的印记,皱着眉头往上面涂药,身后还站着一边酸的要死一边心疼的给她扇扇子的大长老。豆丁见此场景眼睛咻的就亮了——强攻美受有没有! 原谅她,一个资深的腐女是没有什么节操可言的。 只是她这副表情看在乌木玲珑眼里,就是另外一番韵味了。 “别动。”丹青出声,乌木玲珑只能尴尬的衣衫半裸躺在躺椅上任人宰割……这场面瞬间又戳中了豆丁的萌点,画面太美不忍直视,她险些就要流着哈喇子给乌木玲珑与丹青长老再安一个cp。 惊蛰好奇的盯着丹青的动作,西擒则是咬牙切齿的险些把那火树银花烧出个洞来。豆丁一脸花痴就差拿把小扇子当媒婆牵线搭桥了。 这诡异的画面怎么看怎么喜感。 “丹青长老,您涂好了吗?”乌木玲珑尴尬的去看豆丁的脸色,这才发现那家伙根本就不是看他的,而是看看西擒再看看丹青,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丫的,感情他尴尬这么久纯属自恋啊! 这么一想,乌木玲珑瞬间有些不爽。不过没关系,小爷很快就医好了伤怕怕屁股走人了,这奇葩花痴的产妇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丹青直起身,乌木玲珑拉上衣服在西擒杀人的目光下跳下躺椅,“丹青长老,这次的药,能有效吗?” 西擒摇摇扇子狗腿儿的跟着丹青转来转去,她配药,他鞍前马后的跑腿儿。丹青转悠着找草药之类,听到乌木玲珑这么问摇摇头继续配药。 “不确定啊?”豆丁眼巴巴的接话,“不会吧?您都搞不定?” “不是不确定,是不可能有效。” “啊?”惊呼出声,豆丁不太相信***有这等威力。同样不敢置信的还有乌木玲珑,这几天各种药膏用了个遍,明明疤痕也淡了许多,怎么就不能好呢? 知道几人的疑问,丹青从草药堆中抬起头,“真要这么容易治好,你们也就不会来找我了。” “这么说,还是可以治好?”乌木玲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虽然自己是想要被治好从而赶快拜托小魔君的,但听到她也巴不得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突然就不爽了起来。 丹青点点头,“需要点时间。” “多久?”豆丁凑上去,“我们马上就要回魔界,在那之前可以治好吗?” “难说。” “那到底是多久嘛!” “如果有火树银花的果实,治好是瞬间的事儿。可现在乌木公子毫无疑问是不可能有果实的,所以我也只能另寻他法。能治好是一定的,但我需要时间。” “火树银花的果实?”豆丁挑眉突然想起了什么,“仅仅是果实就好?果实内服还是外用啊?” 见她喜形于色,大家虽然条件反射的认为她有办法。但一想到火树银花天底下也就乌木玲珑这么一颗,还特么的是雄花。小魔君就算是能耐再大,人脉再广也不可能弄到火树银花的果实嘛。 “是,仅仅是果实就好。火树银花的果实,汁液是难得的好药。虽然具体什么作用无从得知,但火树银花果实能治好他的伤却是可以确定的事儿。”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搅长老了。”豆丁说着眼神示意乌木玲珑,“跟我走吧。” 这是……要放弃治疗了吗?西擒这么一想,浑身舒畅,这碍眼的家伙终于走了。阿青再也不用对着另外一个男人摸来摸去了。 “你有果实?”丹青挑眉,没了试验品说实话有些不爽。好容易遇到这么有挑战性的疑难杂症呢,就这么放走了她发誓她一定会后悔的。 果然还是职业病。 “对,我有。” 拉着乌木玲珑就走,豆丁瞬间就出现在莱明的祭司殿。留下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惊讶、窃喜、不爽……五颜六色。 所以长眠跟安泉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人五彩缤纷的脸。 丹青有些遗憾,没能挑战成功,着实是人生一大遗憾。不过话说回来,那小魔君怎么可能有火树银花的果实呢?火树银花就这么一颗,没道理还有啊?他怎么不造这六界还有与那乌木玲珑一样的极品呢?只是丹青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那乌木玲珑就顶着更加严重像是淬了墨一样的疤痕再次到来了。 是,六界是没有跟乌木玲珑一样的极品。可是六界不是也没有跟华秀刈雯一样的极品么?不知道大家忘记了没有,华秀木槿偷了乌木玲珑的花蕊企图让她爆体而亡的时候,豆丁可是将那碗红豆薏米粥完完整整吐给了她们家的小盆栽呢。 说起来,豆丁还给她们家大黑改了个名字——亮堂堂。 对,没错。就是那变异了的魔果,如今不也就是火树银花的模样吗?不过这么说也有点不太准确,豆丁坐在椅子上摸摸下巴,那魔果是有点矮了吼。 “你说可以治,不会是骗我的吧?” “当然不是了,你要相信,我比你更想让你走。”豆丁抖抖腿抬头问墨香,“墨香姐姐,我妈妈回来没有?还有,那三个呢?不会是带着我儿子先回去了吧?” “额,殿下。王后跟王上还没回来,至于几位姑爷,还真的是带着孩子先回去了。” “为什么?我就呢么一猜,还猜对了?”修野阎颜也就算了,难道大圣也走了?不要吧?就这么被抛弃了? 想象力这么丰富不是一件好事儿,大黄滚做一团懒懒的睁开眼,你都那么发情了,那几人若是没点啥感觉那就是你的长相有问题了。大黄抬眼还要再吐槽几句,被豆丁冷眼一扫,拉去配种一吓就乖乖告诉豆丁几人回去魔界比较好压制豆丁发情带来的影响。 难道自己要跟那乌木玲珑一同回去?no,不是还有湘儿那小丫头呢么。 “湘儿呢?也回去了?” “嗯,湘儿见小殿下被抱回去,也跟着回魔界了。” 汗……豆丁一脸无语,忘记儿子的小桃花这茬儿了。不过话说,湘儿还这么小就整天嚷嚷着要嫁给自己儿子给自己当儿媳妇真的好吗? 好吧,她其实是比较担心自己儿子的童年审美全被这小丫头给影响掉,从而失去了原来的水准罢了。 “公主殿下,要先走吗?” “当然,乌木公子还等着赶紧治好了伤离开呢。” 这么说着,豆丁跑去跟自己没见过几次却莫名熟悉的舅舅莱明道了个别拍拍屁股走人了。 没一会儿回到魔界,她抱着儿子转了一圈儿重新塞到修野怀里,匆匆跑去内室把他们家亮堂堂搬了出来。 小阎罗没看懂抓耳挠腮,“水仙,那家伙怎么又回来了?还有,这东西不是你的盆栽吗?搬出来晒太阳吗?” “这你就不动了吧?”豆丁手指戳戳魔果树上银色的果实,挑了个大而芬芳的指甲一划摘了下来,“这可是火树银花升级版。当当当当,怎么样?有没有很美很闪耀?” 额……好吧,确实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这么想着小阎罗却没说出来,只是坐在一旁看豆丁动作。 “喏,给你。外服内用全包了,你自己看事儿办吧。” 乌木玲珑盯着手里银色的果实有些犹豫,真的要吃吗?可是吃了以后就跟她在没有关系了啊……额角一热,乌木玲珑空着的手就捂住了那片灼热。 “怎么了?”修野医者的通病一起,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手拿开。” “没事儿。”乌木玲珑拿开手,光洁的额头一如初见。 “好了好了,你不想在这儿用就回去用吧。”豆丁摆摆手,示意他已经可以离开了。药已经给了,等他好了就可以……嘿嘿嘿嘿。 第二百二十九章 满月酒 华秀冷回来的时候,豆丁正抱着儿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所以一个黑影闪过,她抱着虫虫火速跟上看到的就是包在披风里明显就是xxoo一百遍体力不支昏睡的……咳! 额……好像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豆丁闪开不再挡道若无其事的抬头望天一脸我没看到。可是虫虫明显不造是怎么回事儿,他肥嫩的爪子伸出来,“恼恼,抱抱……咦,恼恼怎么了?” 一把抱住儿子的嘴巴,豆丁哈哈尴尬笑两声,“父君大人安好。” “好,很好。”华秀冷挑眉,他可没忘了这丫头在中间挑事儿让可欣对他误会加深的事儿。 “您……您忙您的,孩儿这就走人。”说完,抱着包子利索的溜了。呼,还好跑得快。但愿便宜老爹没想起来自己之前的言论才好。 自以为躲过一劫的某人抱着儿子傻乐,“虫虫,妈妈跟你说。你长大以后别的不会都行,就逃跑这门功夫,那可是博大精深。一定要研究仔细、实践透彻。” 这么说完,虫虫就被墨香抱过去换上了一身红彤彤年画娃娃一样的衣服。豆丁空着手站在那儿想了想,哦,今天好像是儿子满月酒,“对了,我还给儿子准备礼物了呢。” 听到这个,墨香嘴唇不可抑制的一抖——呵呵,不作评论。她顾自给虫虫打理好了一切,转头就看到豆丁穿着休闲装抱着一个快递盒走了出来。 “公主殿下,您还是快去换衣服吧。这礼物,等会儿再拆也行啊。” “不,我儿子不想穿这红不拉几的东西。”豆丁固执的打开了快递盒,翻出那套毛绒衣服。 待墨香看清那毛茸茸绿身黄脚圆滚滚的虫虫,终于还是崩裂了脸色,“公主殿下,您确定要给小殿下穿这个?再说了,您怎么知道小殿下不想穿这红装?” “我儿子想什么我咋会不知道?”豆丁三下五除二的剥掉虫虫身上的装束,利落的套了只大肉虫出来。看着自己的杰作越看越喜欢,当下抱着虫虫印了两个口水印儿向墨香炫耀,“看吧,多适合。” “……”墨香觉得吧,堂堂小魔君的孩子叫虫虫已经够那啥了,这群魔聚会的满月酒还穿成大肉虫的样子,这样真的好吗?不过,她还是本着不要伤害豆丁幼小心灵的原则弱弱的说,“额……殿下,这种正儿八经的场合。那个……” “怎么了?本宫觉得挺好的。我儿子也觉得挺好的。” 是,是玩的挺好。虫虫拽拽身上黄哒哒的七手八脚乐呵呵的玩儿,确实挺欢乐。 这么一看,墨香也没啥可说的了,只能硬着头皮,“是,您的儿子您做主。” 最后,墨香抱着还是穿着肉虫装的虫虫等豆丁换衣服,不禁有些头痛的祈祷——公主殿下,可不要也弄一个毛绒装扮套在身上才好。 不过豆丁最后走出来的时候,她终于还是亮瞎了狗眼。倒不是因为穿的太另类,而是——好,太好了。这不省心的公主殿下终于正常了一回。 走出来的豆丁穿着宝蓝色的拖地长裙,挽起来的头发高贵冷艳,简单的白色水晶头饰大方明了。精致的锁骨上一块顺丰包邮的猫眼石闪闪发亮,最最抢眼的,居然是手上一串血红的珠串,将那白皙的肤色衬得越发温润如玉。 墨香脑海轰的炸开,只剩下两个字儿——女王。 可是这种假象很明显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因为豆丁转转猫眼嘿嘿一笑,小无赖的气息立马逆袭上位。唉,果然这种高大上的表象公主殿下是绝不可能端太久的。 不过也还好,在那些个魔族面前从来都是奢华冷艳也就可以了。回过神来的墨香暗自吐槽,自从她保证替公主殿下去人界拿快递,那主子就网购个不停。这不,小殿下惨遭毒手成了大青虫子…… 华秀冷回来的及时,想来也是惦记着虫虫的满月酒的。只是豆丁不免有些担心,那啥啥,妈妈都那样子昏睡了一上午了,确定可以出席? 不过这已经不在她的担心范围内了,这时候的豆丁端的是高贵冷艳。一切似乎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是……本来还以为小殿下这身衣服不庄重的墨香,面对如潮如水母爱泛滥冲上来蹂躏小殿下的女人们有些欲哭无泪——公主殿下倒好,生人勿近的脸色乐得清闲,可真是苦了她这多牛做马的宫女了。 在场的女人挨个排队蹂躏了一遍,墨香脱力坐下,她再也不说小殿下穿的不庄重了,这如潮如水如狼似虎的女人真是好可怕、好可怕。 “小殿下的衣服真可爱,从哪里买来的?” “小殿下真是像极了公主殿下呢,这小模样俊的,比那女娃娃还美上三分呢。” “哟,这小脸滑的……” 如此这般的声音墨香到现在耳边还在嗡鸣……抬眼看看那别笑憋到辛苦不得不拿衣袖遮掩假装喝酒的某人,墨香又一次觉得深深的无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我负责做牛做马、你负责貌美如花? 等到赖可欣小心翼翼的扶着一把老腰龟速出现的时候,喧闹的众人这才正经了脸色——宴会开始了。 豆丁并不认为就凭华秀冷那几百遍的叉叉圈圈就能让赖可欣回心转意,毕竟问题的根源根本就不是特么的欲求不满,而是第三者插足。所以,必定是有了什么解决方案。 只是各种规矩走了一遍,孩子也被揪着抓周洗礼中西结合的折腾了许久,豆丁也没看出那两人中间的门道。不过抓周不是说好的一周岁吗? 不得不提的是,虫虫抓周的时候在华秀冷面前的桌子上爬来爬去最后一把抓住一个红彤彤的桃子放在嘴里啃了啃。豆丁当时就乐了,看来这孩子跟她一样是个吃货。 不过下一秒豆丁就傻眼了,因为那熊孩子咬了一半丢掉桃子回头扯着华秀冷的龙袍擦了擦手。因为太用力还扯断了华秀冷的衣袖。 奶奶的,短袖分桃? 第二百三十章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乐极生悲不过如此,虽说豆丁是资深腐女,但那不代表她真的能接受自己家的孩子搞基啊。再说了,她也就是个伪腐女,cp不美是不会接受的。 用她的话来说,长得丑是没有搞基的资格的。 可是现在呢?自家小寄生虫是长得挺美,刚才多少魔族母性泛滥的女人也都夸过了——比女娃娃还美呢。可是长得太美的男孩子在当今这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社会,可都是要夹紧屁股做人的…… 这么一想,豆丁整个人都不好了。她面色阴冷的放下酒杯,墨香大气儿不敢出的盯着豆丁动作。 显然下面的一众魔族也很是五颜六色,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看懂的一脸玩味,不过显然大部分还是没有看懂的。此时坐在底下的长眠显然是忍笑忍到险些吐血——这小八身边还真是热闹发源地,这种重口味的东西也搞得出来? 华秀冷面上有点挂不住了,这怎么说?嗯?好好的笔、墨、纸、砚、算盘、钱币、书籍、宝石等一个不碰,偏偏拿了他随手放上去的一些吃食?吃的也就算了,苹果什么的也行啊,偏偏是桃子?还特么二话不说上来抓住自己的袖子擦手,手劲儿大的当场就撕裂了。 越想越糟心,华秀冷不免内心埋怨那丫头平日里定是给自己这小外孙吃太多水果了。不然怎么什么都不拿上来就是水果吃食? 本来这次抓周就是为了下面传位做铺垫的,若是抓周抓的好,他传位无可厚非。可如今怎么解释都是一个问题,他紧皱眉头眼神向不远处的白眉护法求救。 可是白眉也没得办法啊,他是算命的又不是吹水的。要他看命可以,这抓周不过一个过场,这解释,怎么解释? 齐天坐在那谷家族的主位上显然也很担心,跟不用提豆丁身边那小阎罗了,早抓耳挠腮摇着寒修野的肩膀抓住乌木玲珑的袖子逼迫两人想办法去了。 眼看着众魔就要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豆丁身上。 豆丁站起来冷冷的扫过众魔族,恨恨的瞪了长眠一眼在众人还未开始议论纷纷的时候两句话就堵住了众魔的嘴。 她说,“看来本宫这宝贝还挺早慧,这么早就要抢父君的食物了,就连父君身上的龙袍也是不给就撕啊……” 这话听着大逆不道,可是句句在理,那魔君的一切将来可不都是小魔君的么,小魔君的可不都是小殿下的么。众魔想想也是,也就没在说什么了。 华秀冷刚刚也在担心怎么说,不论怎么圆谎似乎都是行不通的吧?只是没有想到那丫头还有几分小心思,这么一解释,刚巧正中他的下怀。刚刚还觉得自己准备了许久的理由不充足,如今这丫头给的理由倒是蛮在理的。 见话语起了效果,豆丁悠悠的再次开口,“抢什么,将来不都是他的么。”说完,也不看众人的脸色,顾自抱了虫虫走挪几步重新坐了下来。 华秀冷见此爽朗的笑了两声打破宁静,端起酒杯高高举起。“我儿说的对,这孩子,有前途。” 那孩子有没有前途不知道,豆丁有前途却是众人看在眼里的。本着不得罪这魔界未来女王的心思,众人也纷纷举杯,“君上说的有理。” 别人怎么说显然不是豆丁的关注点,因为豆丁此时正抱着小包子愤愤的威胁,“你丫若是敢搞基,老娘就切了你的jj喂大黄!听到没有!” 大黄躺着也中枪,幽幽的抬起头,“主子,魔宠也是有尊严的,你当我什么都吃呢?” “滚,没你什么事儿!” 这么说完,豆丁认真的盯着虫虫的眼睛,“小鬼,你听到没有。快发誓你绝不搞基。” 虫虫允着手指显然还在回味刚才那水嫩嫩甜兮兮的味道,至于豆丁说了什么,完全跟耳旁风没啥子差别。待豆丁终于抓狂问了第三遍,他终于抬起萌萌哒猫眼一脸无辜,“麻麻,高几是啥子嘛?” 无语的扶额,豆丁这才发现自己这么早给一个一个月大的熊孩子普及性取向是极不明智的事儿。就是这一愣神期间,她似乎错过了什么。 华秀冷再次开口,“刈雯,你可以吗?” 可以什么?豆丁不明所以的转头眼神询问身边的男人们,见小阎罗与寒修野纷纷摇头。齐天也是微微皱眉摇头。至于乌木玲珑……嗯,他的意见可以忽略。 可是——这群人对自己就这么没把握?凭什么不可以?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个混吃等死的女人他们就这么鄙视? 哼,老娘不做并不代表不会做好吗?懒,只是一个生活状态好吗?懒,并不代表笨,好吗? 这么一想,豆丁难得斗志昂扬了一次,她眼神坚定的望着华秀冷郑重其事的点点头,“yes,ican!” 回过神来知道大家不明白,又再次提高了分贝,“是,我可以!” “好,不愧是本君最优秀的孩子。”华秀冷得逞以后意气风发,“既然刈雯同意了,那么即日起魔界所有大小事务都交由她全权处理。刈雯啊,你也要准备着进入藏书阁的试炼室了。你会是我魔界最年轻的君王,本君相信你不会让本君失望的。” “我x,怎么回事儿?”不过是走了个神,世界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她发誓她绝壁没有听到华秀冷之前的话。 不敢置信的某人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人,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以后欲哭无泪一脸苦情,“父君,您还这么年轻力胜,您还这么正值壮年。是什么原因让您忍痛离开王位,把这沉重的担子交给才刚刚成年的孩儿呢?” “雯雯,你也看了。雅各如此早慧,本君也是时候给你们历练的空间了。” 华秀冷眼角闪过得逞,死丫头,早知道你这混吃等死的性格不推一把是绝对不会往前走的。 “雅各?”豆丁眨眨眼,谁啊? 谁?你儿子!主子,拜托拜托,发呆找找时间好吗?你父君刚刚给你儿子取名华秀雅各,你可长点儿心吧! 哼,明听到?没听到就对了。华秀冷暗道,姜还是老的辣吧! “既然你已经信心满满的同意了,那么本君也就放心了。你是本君最骄傲的孩子,可不能让本君失望了。” “哦……”雅各,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何止是熟悉,拜读过圣经的主的孩子都知道,雅各与以扫的故事。豆丁在人界的时候曾经因为好奇也是看过圣经的,此时灵光一闪自然是有印象的。 雅各,就是抓住的意思……我x,便宜老爹也看过圣经? 雅各是以撒的次子、亚伯拉罕的孙子,出生时用手抓着孪生哥哥以扫的脚跟,故取名‘雅各’——抓住的意思。而以扫却是因为浑身长毛被取名‘以扫’——长毛的意思。 要不要这么喜感?嗯? 等到豆丁再次回过神,已经板上定钉回旋无力了。直到宴会结束,她抱着虫虫往回走的时候才蓦然发现——坑爹的,这尼玛根本就是有预谋的卧槽!每次他说重点的时候她都刚好没听见,有那么巧吗? 即使回过神来抓狂的要死,可是事已成定局,多说无意,豆丁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噗,短袖分桃!这件事儿一定是要载入史册的!” 听到这欠扁的话,豆丁头也不抬,“眠眠姐,滚犊子去。小心我让我家大圣给嫂子介绍一个师的兵哥哥。” “得,当我没说。”长眠自己找了个地儿坐下,手臂习惯性的搂着惊蛰的腰肢。 “喂,你是来看笑话的吧?” “你才发现啊?我都看了好久了,现在是来出主意的。” “鬼才信!”说是这么说,豆丁还是把怀里的虫虫抱给墨香摆手让宫女们下去了,“说吧,什么主意?” 她带着血红珠串的手捻着茶杯放到果冻色的唇边,不认为长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双修啊。” “噗!”一口茶水喂了衣服,豆丁别提有多狼狈了,“双修?你特么的别玩儿了。我找谁啊?一二三四,我特么的找谁不等于找死啊?” “反正,我觉着吧。便宜老爹不可能这么快就撒手的,到时候我不会,他还是要手把手的教。”豆丁擦了擦身上的茶水很是自信,“我着什么急啊,反正我做不好,他也得跟着丢人。” “孩子你也太自信了,你去看看你那父君大人还在不在魔宫?别说魔宫?魔界你要是能找到我孩子就跟你姓。” “孩子?嫂子有孩子了?” 这是重点吗?长眠噗笑,这小八还真是天真。她这混吃等死的性子,魔君咋可能不知道,退路早找好了。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反正我是走了,魔界你看着办吧,不行?不行那能者居之换个有能耐的我才不管。这么一想,觉得自己相当明智。搂住赖可欣的腰轻轻揉捏,“没事儿的,你太小瞧那孩子了。她呀,不逼永远原地踏步。乖,睡吧,你不是很累了吗?” 赖可欣恨恨的瞪了华秀冷,想说她还么跟女儿道别就被拉走。可是想了想,这沙哑的嗓子,道个鬼的别! 第二百三十一章 适得其反 豆丁的关注点显然永远不会跟正常人在同一个水平面上,所以她听了长眠的话脑子里四个大字闪闪发光——‘男男生子’啊卧槽! 很明显惊蛰有了孩子的消息更能吸引她的眼球,至于她未来要面对的种种……额,那啥,不都说了是未来了么。现在不是还没来呢么。活在当下才特么的是硬道理啊,担忧难道还会有什么用? 于是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爪子毫不客气的就摸上了惊蛰的小腹,长眠当下黑了脸把她拽开,“小!八!” 那等咬牙切齿,豆丁悻悻的想,若是自己的手再停留一秒那重色轻友的家伙还不知道怎么翻脸呢。 “嘿嘿,嘿嘿嘿,失态失态、姐姐莫怪。”豆丁抠抠手指显然还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男人盲肠里逆天生长的孩子,“内个……真的?男孩儿女孩儿?” “……”长眠一头黑线伸出比之女人还白上三分的手点着豆丁的额头,“你,重点是这儿吗?重点是你的好日子过到头了,你马上就会被丢进试炼室如此这般虐来虐去千千万万遍……能不能再次沐浴阳光呼吸氧气都特么是一回事儿,你还有心思关注老子的孩子是男是女你确定你没发烧没喝醉脑子是清醒正常的?嗯?” 长眠说完,毫不留情的把豆丁的脑袋从距离惊蛰小腹不过五厘米的地方推开三米开外——你看你好奇的小眼神儿,没看到俺们家小蛰羞得面色通红?一点眼色都不长真怀疑这熊孩子在偌大的魔宫是怎么完好无缺的生存下来的。 额……不会是靠着霹雳无敌香艳销魂的狗屎运……吧? 豆丁听了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残酷残忍残暴的一切脑子有三四分钟的放空,就在长眠感慨这熊孩子终于要开窍满血逆袭就地复活从而争霸世界开启一段争霸之旅的时候,豆丁眨眨猫眼儿一脸无辜,“所以呢?” 所以,你要尽快提升你的实力免得在大boss面前一点回环之力都没有被人瞬间秒杀啊卧槽。想虽然这么想,但长眠本着不要吓到自家老婆孩子的目的还是柔声细语的给豆丁普及分析双修的重要性。 “知道为什么修仙之路中少男少女选择双修吗?” “不造。” 扳过豆丁黏在惊蛰小腹上的眼神儿让她直视自己,长眠语重心长,“那是因为阴阳调和有助于创造更好的修炼环境,能大幅增长能力。懂?” “嗯。”豆丁点点头,“眠眠姐说的对,受教了。” 见她听了进去,长眠微微点头,“所以,为了保住的小命儿,你最好在进入试炼室之前找个能助你修为大涨的人xxoo尽可能多遍,从而保证万无一失。懂?” “嗯,眠眠姐果然是过来人,说的那叫一个博大精深。” 长眠见自己的目的达到,颇有几分自得——嘿嘿,嘿嘿嘿,妖王殿下搞不定的事儿自己这么轻松容易的就搞定了,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的无以复加明智的天下无双有没有! “所以,可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儿了吧?”豆丁爪子动动又要去摸惊蛰据说装着小baby的肚子,长眠终于忍无可忍,“小八!我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吗?” “啊?听清楚了啊,不就是找个人双修么。懂,我都懂。”豆丁说着习惯性转转手腕上从没摘掉过的阴阳玉,低眉顺眼的样子头一次让长眠觉得自己死党是个还算温顺可人的美女。 可是她抬起头来一脸促狭的挑挑眉瞬间就打破长眠吾家有党初长成的幻想,只见豆丁抬起无辜的猫眼略带试探,“喂,是嫂子自己怀上的?还是丹青长老用了什么逆天的药?说起来,若是嫂子生个小美人,咱们来个娃娃亲怎么样?嗯?” 终于还是被打败,长眠扭头表示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搞了这么半天,人一点都不担心被试炼室一秒钟虐成狗。这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节奏要不得要不得。 一片沉寂中还是惊蛰柔声细语的开口了,“现在还小,怎么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儿。不过丹青长老的药确实很管用哦。至于……” 说起娃娃亲什么的,惊蛰轻笑,“至于娃娃亲,好啊。我同意啊,你们家雅各,反正我是挺喜欢的。”说起来,好像这孩子还是在他抱过雅各以后怀上的,应当算是沾了那萌萌哒小猫喜气儿的。 这话他也就只能在长眠面前说说,可是不能在小八面前说出口的。不过即使如此,长眠也一脸愤懑,“开什么玩笑,孩子当然是你相公辛苦耕耘的结果了。关小八家的小兔崽子什么事儿?” 只不过这些都是二人私底下的事儿了,当然不可能摆在豆丁这正宗耽美狼面前了。 说起丹青长老,说起他牛叉闪闪的孕子丹,惊蛰匆匆带过,开玩笑,怎么可能告诉她孕子丹是怎么用的?在这么顶着一副大而无辜猫眼浑身都散发我很纯洁实则节操碎了一地的孩子面前说不出口……实在是说不出口。怎么可能告诉她那玩意儿根本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不是内服的,额,这么说也不对,好像也算是‘内服’。只不过不是常人理解的‘内服’罢了…… 面色尴尬的惊蛰迫切需要另一个话题从而转移豆丁在孕子丹上的目光,于是他在豆丁好奇的眼神中呵呵一笑,“小八,乌木玲珑的伤怎么样了?好没好啊?你说你有火树银花的果实,可别是什么歪门邪道。万一不对症,起反效果了……” 说起乌木玲珑的伤,豆丁表示无能为力,“我已经把亮堂堂的果实给了他了,这几天也没什么动静啊……啊!照你所说……不会是魔果变异的果实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再联系多少网络新闻报道转基因生物的利与弊。豆丁瞬间警醒——我x,可不要办砸了才好。若是那变异品种没有什么作用也就算了,真要有什么副作用从而导致那伤口更加那啥啥。那她岂不是…… 这么一想,豆丁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行,我得去阻止这场噩耗的发生。眠眠姐失陪,你们自便。”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迂回战术 豆丁跑去乌木玲珑的翡翠居的时候,某树正衣衫散乱惹人遐想盯着自个儿的小腹发呆。那失魂落魄的模样、那控诉的小眼神儿,豆丁瞬间就觉得当初自己把亮堂堂的果实拿给他是个巨大的罪过…… “你……吃了?还是抹了?”沉默了许久,豆丁终于走上前,因为太急切所以一招不查踩上了自己宝蓝色的拖地长裙来了个饿虎扑食…… 娇媚冷艳又透着狡黠迷糊的女人永远让他猜不透,乌木玲珑挫败的想,或许他纠结着不用那颗银白色亮闪闪的果子——是为了看清这个女人的内心。 可是看着看着,才发现她好似根本就没有心。 此时她一脸窘迫的埋在怀里,乌木玲珑突然就释然了——他或许是沦陷了,从她笑的狡黠轻启红唇叼走他筷间的鱼肉……又或者是那柔若无骨的手扶着他的腰间眉眼认真的在他腹上刻字的时候……再或者,是她温柔的抚着孩子的脑袋露出半颗引人遐思的红豆时,他就把心毫无防备的交付了出去…… 他看到她气势如虹的站起来,看着穿着衬得她肤色润白宝蓝色长裙,看着她三言两语云淡风轻的堵住魔族的悠悠众口……那一刻,他才深刻认知到迟迟不肯用那银色果实的真正原因——他根本就不是为了看清这个女人的内心,而是为了看清这个女人内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这么一想,乌木玲珑拉开怀里的人盯着她无辜窘迫的猫眼突然就笑了,“公主殿下如此急切的投怀送抱,莫不是发现臣小腹上的疤痕似乎再无回天之力,所以要来负责?” “负你个大头鬼啊!”条件反射的来了这么一句,豆丁眨眨眼睛不敢置信,“我x,真的严重了?我这就是来提醒你不要吃不要用的,你你你……你真的用了啊?” 豆丁很不淡定,当下扒拉着乌木玲珑的衣服盯着他乌漆麻黑的腰间看了许久许久…… “公主殿下,是您说的这果实能治好臣的伤。”乌木玲珑小腹发烫推开豆丁的脑袋,不能在这么让她看下去了,“可是如今更加严重,不知道公主殿下作何交代?” “没道理这么黑啊,再给我看看,我怎么觉得那黑的好像是刚刚才……” “怎么没道理?臣可是按照您的吩咐一日三次外服内用很是靠谱的再接受治疗的。”当然了,今天的三次全在刚刚用完了。这点儿乌木玲珑说什么都是不会告诉豆丁的。坚决不会告诉她他刚刚扫耳听到变异的果实很可能起副作用才匆匆回来扒拉出那颗被他塞到枕头底下的果子碾碎了又是咀嚼又是涂抹强效治疗了十几分钟的。 至于效果……大家不是都看到了么,那啥,黑的相当有艺术感。 这一点是乌木玲珑早在咬破果实的时候就猜测到了,因为那银色的果实咬开后,黑色芬芳的汁液几乎立刻溢满唇舌。嗯,魔果的味道。乌木玲珑点点头,原来那果实是魔果突变的。这下更不用担心疤痕不严重了。 难得愧疚了一把,豆丁悻悻,“要不?你再去妖界找找丹青长老看有没有办法好伐?” 向来八面玲珑的某树虽然吃味,但还是本着谋取最大利益的原则让自己处于受害者的一方。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掐准时机在豆丁愧疚心膨胀到极点的时候抬起头,“好。我去试试。” 反正试了估计也没多大机会治好,之前只是苍穹化了几下从而难以愈合留下疤痕。如今可是淬入了魔果至纯的汁液,那早已侵入血液的黑色素——料那丹青长老也是没办法的。 相较于寒修野的不善表达默默喜欢,面对豆丁那无情的流水,乌木玲珑却是凭着自己高度发达的脑袋迂回了一下。她现在比较排斥,而且利用她的愧疚难免露出马脚,不如顺水推舟离开一段时间。这样…… 乌木玲珑勾起唇角摸了摸额角被隐去的那一块红色勾起唇角,这样,也不会太突然不是吗? “好,你赶快跟我走。长眠惊蛰他们还在我那儿。” 豆丁拉住乌木玲珑的衣袖,“快。” …… 惊蛰拉住乱转的长眠,“司徒,你不要乱转了。这怎么说也是小八的闺房,我们两个大男人转来转去总归是不好的。” “乖啦,没事儿。”长眠很好奇那些个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虽然猜到是那家伙从人界弄来的。但总归还是没见过的。于是他几乎是半搂半拖的把惊蛰拽进了豆丁的卧室,“我们只是参观一下,有什么关系嘛。当初在画境的时候,小把那家伙可是不打招呼把我的东西翻个遍的。” 见识了真皮沙发席梦思,又玩了液晶电视智能机。不亦乐乎的长眠啄么这怎么把那黑黑手掌大小的小方块骗回去。 “小蛰,你来看这个。三个同样的碰撞会消失哦~” 若是豆丁知道长眠这活了几千年的家伙抱着她的手机不亦乐乎的玩儿消消乐,肯定一拍大腿哈哈哈吗,你特么的真幼稚……虫虫都不玩儿了。 “不了,你玩儿吧。”惊蛰正对着那变异了的亮堂堂目瞪口呆,小八真能弄来火树银花,看来他之前是小瞧了那丫头了。 “你在看什么?”又玩了两盘儿的长眠发觉自家孕夫不对劲儿,这才顺着目光看到那亮瞎狗眼的亮堂堂,“我x,小八这家伙真有火树银花?来,我瞧瞧。” 长眠说着凑过去手指就好奇的拨弄那变异了的果树,当看到那银白色的果实以后更是吃惊大于吃饭——还真是能结果子的火树银花呀,小八这熊孩子的rp也忒他么的好了吧。怪不得不担心进入试炼室,感情人家最不缺的就是狗屎运啊。 “不行,这孩子太有狗屎运了。见面分一半,我们得摘两个带走。”长眠虽然知道自己的嘴脸有多市侩但还是无法抑制的吐槽,“这孩子rp也太好了吧。” “喂,你真摘啊!”惊蛰出手阻拦,奈何阴差阳错魔果掉落在地。 接着,二人就盯着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魔果对视一眼,愣了。 于是豆丁拉着边走边整理衣衫的乌木玲珑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画面——两个美的雌雄莫辩的男人终于不看彼此,反而盯着地上一只坏掉的不造什么果子仔细研究。 “嫂子,还好你们还在。” 豆丁开口打破两人的沉寂,凑过脑袋好奇,“你们看什么呢?” 长眠与惊蛰对视一眼,手指指指地上的果子,“快告诉那家伙别吃,这丫内里黑的锃光瓦亮,若是吃了抹了能好才怪了!” 眨眨眼聚焦到那包着银色外皮流着黑色汁液的东西,豆丁大惊,“亮堂堂!” 吃惊过后是回归现实,她难得动动脑子而后就黑了脸色转头去看乌木玲珑,“喂,你明知道里面是黑的还是吃了用了?” 乌木玲珑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根本不在计划之中好吗? 现在不是思考是不是在计划之中的问题,问题是那女生气呼呼的跑来揪住自己的衣领质问的脸色一览无余。怎么解释?难道告诉她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思,所以并不想弄掉那疤痕?所以明知道那果子里面黑的透亮还是带着期待把那疤痕弄到更加惨不忍睹? 不,这样解释毫无疑问是死路一条。迂回,记住,一定要迂回。 对于一个跟你暂时还不来电的女生一定要迂回,千万不能因为过于急切表明心态从而被pass掉。 这么一想,乌木玲珑眸色带上无辜。飘逸的火红长发动了动,“公主殿下,那黑色难道不是表象吗?不是说火树银花的果实是有幻象的吗?” “……”豆丁被这个解释的猪油蒙了双眼,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幻象?喂,嫂子?丹青长老这么说过?” 惊蛰细细想想好像没有听丹青说过,可是他在长老府的时候司徒总是跟在身边的,所以注意力一般都被司徒分去大半,至于丹青说了什么,除了孕子丹这种重大的事件他一般都是听不完全的。 所以,面对豆丁的疑问,惊蛰没有把话说的太确切,“我……我不知道啊,或许吧。火树银花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万年难得一遇,有什么特殊的特性或许我们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哦,这样啊。”豆丁暂且相信了,松开乌木玲珑的衣袖拍拍手,“那个,这家伙的疤痕现在跟淬了墨一样。你们带回去交给丹青长老吧。” “好。”长眠点点头,“只是他的伤疤如今跟以前大是不同,这无疑是给丹青长老增加难度啊……” “没事儿,这种从事医学的人一般都有常人无非理解的执念,特别还是这种高手中的高手,没准人家还以挑战困难极限为乐呢。” 长眠摸摸下巴,嗯,小八说的有道理,丹青长老还就是这么个奇葩。他可没忘了去拿孕子丹的时候,那家伙对着一堆最新研究的疤无痕一脸惋惜。 第二百三十三章 难得嚣张 豆丁知道便宜老爹走后会有麻烦,只是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乌木玲珑去了妖界已经一个星期有余,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乌木家主拖家带口的过来了? 想是这么想,豆丁还是回身换上大方得体的笑容迎了上去,“乌木家主、夫人,别来无恙。” 乌木家主是说了些有的没的客套的话,见豆丁波澜不惊不见慌乱之色轻甩衣袖,“公主殿下,您跟我儿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吧?” 豆丁哪里是临危不惧,只不过是面对这正儿八经不假辞色的官腔有一瞬间的愣神罢了。等她回过神来确定自己真的以后要面对这种嘴脸时时刻刻不免有些烦躁。只是这种烦躁看在乌木家主眼里却是颇具王者之气的微怒,于是他语气稍稍松动,“公主殿下,倒也不是微臣催促,只是我儿无名无份呆在魔宫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大黄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呵呵,还真是歪打正着,这小主子烦躁的根本就跟乌木家主不是一回事儿好吗?人烦躁的是混吃等死的美好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好吗? 坐在主位上但笑不语,豆丁只是捻住茶杯轻抿——这两人来这儿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当然也不像表面那样是催促婚事。 “大黄,去把那家伙从妖界叫回来。” 心底交代大黄去叫人,豆丁终于在乌木家主等急之前开口,“乌木前辈,成婚这种大事儿,想来也是必须双方父母在场的。父王母后如今并不在魔界,再加上本宫忙着即位还有试炼的事儿……这种关头,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既然玲珑跟随本宫,本宫自然是不会亏待他的。” “即使如此,我乌木家族也不能后继无人啊!”乌木家主怒了,奶奶的,这特么呆在魔宫多久了也没个好消息。 莫琳扯扯乌木家主的衣袖使眼色,觉得他说的太多。 哦~原来是这回事儿。豆丁勾起唇角,对于当初这两人同意乌木玲珑挑选自己的原因不是不明了。不过是为了让他在魔宫有一席之地,孩子能够是继承大统的小魔君罢了。看来,是那天的言论让这二人坐不住了啊…… 也是,自己说了父君的龙袍迟早是虫虫的,怕是这二人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了吧。 豆丁想着,轻轻起身抚平身上的褶皱,那等睥睨天下的眼睛危险的拉成一条缝,“乌木家主,玲珑一会儿就到。想来二位也是思念儿子女儿了,本宫就不陪你们了。” 甩袖离开脚步刚踏出门口,就听到乌木家主气势如虹的说,“站住!公主殿下,您还不是魔君呢。再说了,微臣不过是想要一个小孙儿罢了。公主殿下这点面子都不给?” “面子?”豆丁疑问着回过头,“乌木家主,本宫要什么,做什么……可不是你一个臣子可以左右的。本宫乐意生谁的孩子,就生谁的孩子。本宫就是不生了只要雅各一个,你们——也是没有资格说什么的。” 她眯起眸子把玩手上涂着朱红丹寇的指甲,“说起来,你们家乌木玲珑,也不是本宫的命定之人呢。你们说,本宫为何要留着一个没有一点价值的人在宫里呢?”虽然从妈妈口中得知乌木玲珑也是,可是不是还没显现么,骗骗这两个老家伙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是,在来见两位的时候,她是有想过圆滑的应对过去。可是没办法,她想,是个人都是不愿意被威胁的吧?一个乌木家族,她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再说了,圆滑应对又怎样?这样下面的人就能心服口服了吗?倒不如随性一些,本宫就是猖狂了又怎样? 大不了努力一些练级打boss咯。这么想着豆丁更是对二人没什么好脸色,“还有……就算本宫要成婚,怎么着你们儿子也得排在……哦,我数数,一二三四,嗯,你儿子怎么着也得排第四哦~”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管乌木家主被她气的怎样的吹胡子瞪眼。 气呼呼的走回麒麟殿,豆丁揪住大棕熊恨恨的打了两拳这才消了点气儿。 “公主殿下,您不是去见乌木夫妇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墨香抱着虫虫走过来,对于这主子可是操碎了心,“公主殿下,是受了什么气儿?” “墨香姐姐,乌木家主让我给他生一个孙子。你觉得我生什么气儿?”无语的抱着棕熊滚了两圈儿,豆丁托着腮帮子愁眉不展,“你说我是便宜老爹亲生的吗?我还这么小,就把这乌烟瘴气的烂摊子交给我他确定真的不是在害我?” “这些,都是您的家事儿。奴婢也不好说些什么。”墨香拿了玩具递给虫虫,然后看了颓废的某人一眼摇头叹息,“殿下,其实乌木家主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只是心急了一点。您终归不可能只有一个孩子的。” “为什么?生孩子那么疼……才不要再生了。” 好啊,本以为全权处理魔界的事儿不过是听一些杂七杂八的再交给大圣处理罢了。谁想到自己生不生孩子的事儿也是魔族的事儿啊!乱死了乱死了,豆丁气呼呼的闪闪额角的汗——坑了个爹的,当初为什么要小宇宙爆发答应这吃力的事儿?混吃等死多好啊,如今跳进坑里出不来的感觉……真是糟心透了。 墨香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在她卧室里呆了十多分钟,意识到现在这个接近中午的时间一般修野阎颜小姑爷都会过来所以抱着孩子出了豆丁的卧室。 走出门外果然看到修野前面走,后面跟着一个飘来飘去跟公主殿下极有夫妻相的小鬼飘了过来。 “水仙呢?”小阎罗跐溜一声飘了进来,“听说那把柴火的老爸老妈来了,肯定没好事儿。” 修野摇头叹息,抱过墨香怀里的虫虫摸摸他的小脸,“你下去吧,我们去看看公主。” “是。” 也不是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是趴在床上不想动。一想到自己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睡懒觉,豆丁就有一种想要撂挑子不干的冲动。话说她这么个年纪的魔族有哪个是要挑大梁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缓兵之计 “你们来了?”豆丁抬头看了眼二人继续蹂躏大棕熊的脸,“都知道乌木家主的来意了吧?难道你们觉得我做的不对?”还是,也要掺和一脚集体成亲? “不,你做的挺对的。”修野坐在床上轻轻抚了抚豆丁微乱的发丝,“我们只是来告诉你,白眉护法让你下午过去仔细研究内功心法去。” “嗯嗯。”小阎罗点点头表示是这样,顺便加上了一句,“做的太对了,那把死柴火。他老爸老妈忒烦人了。你看我爸妈就不是这样,开明了去了。” 话说得太满果真是会漏的,只是小阎罗没想到会漏的这么快罢了。当听到墨香说阎罗夫妇也来拜访的时候,他不禁在豆丁玩味的眼神下抓抓脑袋,“呵呵,呵呵呵,许是想我了。我看看去。” 看那人影咻的溜走,豆丁无语的摇摇头,真尼玛事故接二连三。魔君什么的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没事,总会好的。”修野微微勾唇,“你说是不是?雅各?” 小包子眨眨眼睛听懂了也只是挥舞着小爪子疑惑地叫,“雅各……雅各?” 豆丁无语的揉揉孩子的脑门儿,“看吧,我儿子果然是不喜欢雅各这个名字的。是吧?虫虫?” 犹豫了许久,豆丁还是起身,“走吧,看看去。终归是不能太得罪这些老家伙的。” 豆丁曾经想过两对夫妇相对无语彬彬有礼的模样,也曾想过他们联合在一起质问她让她成亲的模样……和谐的、不和谐的,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想了那么多。 就是没想到两家人大打出手的模样…… 所以豆丁一进门就愣了,尼玛这被贼席卷过的案发现场是肿么回事儿?修野见此场景直接后退一步免得吓到了虫虫,但与豆丁对视的眼睛里也是写满了不敢置信。 “内个,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豆丁弱弱的站在门口害怕被波及,只能做喇叭状,“君子动口不动手么。” 正在混战的两个中年男子听此一言仅仅是停顿了一秒异口同声,“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然后……然后就继续拳脚相加去了。 相对于一边的混乱,另一边喝茶聊天的两位美妇可是天差地别。似乎相谈甚欢的两人似乎没有看到自家男人乱战的情况一样笑的那叫一个端庄得体款款大方。 无语的某人看了一眼屋顶,才发现一鬼一魔抱着房梁做蝙蝠状。 额角突突直跳,豆丁终于还是抓狂,咻的亮出饮血以后亮瞎狗眼的苍穹眉眼凌厉,“都给本宫住手!” 这一生气势如虹,爆发的纯正魔族威压瞬间席卷了正在乱战的两人。那等血统的威压,是乌木家主不能承受的。阎罗虽然没什么损伤,但见此场景也是停住手,“儿媳妇儿?啊呀呀,你刚生了孩子不要生气不要动气。对身体不好哒。” 豆丁无辜的眨眨猫眼,突然想起来自己对外好像是把虫虫归给了小阎罗阎颜了。汗……没办法,谁叫虫虫的父亲拿不出门呢…… “有谁能告诉我这怎么回事儿吗?” 阎颜从屋顶飘下来,悻悻的摸了摸鼻梁,“那个——” “呀,这是本王的孙子?”阎罗王咻的飘到寒修野旁边伸手就把虫虫抱在了怀里,“嗯不错不错,很像你老爸哟。来给你奶奶瞧瞧……有的人啊,也只能看着,谁叫这是本王的乖孙呢。” 一阵无语的豆丁真是无力吐槽了,原来她跟阎颜的夫妻相还有这么一个神奇的用处啊……跟她像的虫虫,可不就是跟阎颜想么…… 乌木玲珑看了看乌木家主锃光瓦亮的脸色,也悻悻的捂住额头从房梁上下来了。 乌木家主恨铁不成钢,“死小子,你怎么搞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豆丁瞪了眼乌木玲珑,“你说。” “那个,就是你看到那样咯。”乌木玲珑捂着额头的动作不变,继续喃喃解释,“阎颜有孩子,我没孩子。阎罗王出语得瑟了几句,我父亲大人恩耐不住了么。” “我x,这是什么奇葩理由?”豆丁无语,“我想生谁的孩子就生谁的,您二老就不用操心了。” “公主殿下你这是什么话?”乌木家主愤愤,“我儿子哪里不如小阎罗了?嗯?论身材论相貌,还是论人品?我们家玲珑哪里比不过这小鬼头了?凭什么孩子是小阎罗的,不是我们家玲珑的?” 看着人家老婆抱着孩子笑的开心自己老婆一脸失落,他作为人夫人父很丢脸的有没有! “乌木公子,你的伤治的怎么样了?若是好了,趁早给令堂令尊解释清楚,说你乌木玲珑根本就跟本宫不来电。” “对,治好了赶紧走。”小阎罗愤愤,“哼。” “治……治好了。”乌木玲珑有些受伤,他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没几分地位,可是比这小鬼头分量还轻的事实让他失落了许多。他在妖界接受各种丹药的蹂躏,还是偷得时机渐渐让额角的朱红曼陀罗花显露。 他等的,就是一个回到魔界的契机。如今终于回到了魔界,却对上这么一摊子的事儿。他也很无奈好吗? “既然如此,那么请你即日离开吧。” 豆丁对于乌木家主没什么好印象,当然,没有人会对威胁她的人有好印象的吧。这种情况下还是早些摊牌了好,“乌木家主,你问你儿子哪里不如阎颜。现在本宫就告诉你。” 一步一步的逼近乌木家主,豆丁身上散发出来的血统威压让乌木家主喘不过气儿来。即使知道可以反抗,但骨子里血液的臣服却让他失掉了先机,这也就是为什么魔君的位子血统排第一位的原因了吧。 “我来告诉你,一,乌木公子不是本宫的命定之人,不属于那五朵彼岸花。二,他不爱我,当然不能跟随我。况且……”豆丁瞥了一眼许是额角受了伤一直在捂住额头的男人,“况且乌木公子跟本宫有一个约定,如今约定已经实现。也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乌木家主还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原因,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放屁。他后退两步抓住玲珑的手奋力移开,“你看这是什么,彼岸花。还敢说玲珑没有资格吗?他哪里没有了?至于你们的约定,老子才不管你们的约定。” “啊?”豆丁看清乌木玲珑额角的彼岸花,登时弱了气势后退两部,“不,不可能,你跟着我不过是为了看热闹好玩儿罢了。怎么可能喜欢我?” “不可能的,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乌木玲珑有些气急的握住豆丁的手,“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又怎样了?” “对,我一开始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接近你。也并不想跟你有个三长两短。可生活就是这样,越逃避,越清晰。我喜欢你,我是你命定的男人,这难道还不足以让我留在你身边?” “不,你的伤疤好了的。你说过好了就再也不掺和这件事儿的。”豆丁还在挣扎,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生说白了不喜欢她还是能出尔反尔。明明就急着把那意外的伤疤弄掉了好离开的,怎么现在又突然冒出了这么回事儿? 拉住豆丁去了大殿的内室,乌木玲珑一言不发的把身上的衣服往下剥。 豆丁愣愣的看着他动作,不知道作何反应。 待到乌木玲珑衣衫敞开,露出那墨染的痕迹。豆丁才惊叫着说你骗我。 “是,我是骗你。因为我骗不了自己就只能选择骗你。”乌木玲珑手指抚上小腹完全愈合却墨染般的痕迹。 “伤疤是好了的,为什么墨迹还在?” 丹青长老能治好苍穹划出来的伤疤,没道理治不好魔果染过的痕迹。这么一来,虽然不相信,但她也只能怀疑那是他不愿意让丹青去掉伤疤了。 “对,你猜的没错。” 乌木玲珑像是抚摸一块艺术品一样抚摸那块痕迹,“很可笑是不是?你一定很想问,为什么我要留下这丑陋的痕迹对吗?” “我也很想问我自己,为什么偏偏藏起消除色素的药,仅仅愿意治疗伤疤。” “如今这墨迹已经与血肉融为一体,华秀刈雯,你想反悔?” 豆丁步步后退,这种情况……真尼玛不能想象,有没有人能够告诉她,为什么那嘻嘻哈哈看笑话凑热闹的人也跟她来真的? 他额角的彼岸花鲜红欲滴,那魅惑的眼色无时不刻不在证明着他的身份。 好吧,生活就像强*奸,反抗不了就只能试着享受。只要你们一个个不逼着老娘成亲,一切都好说。反正……说是对不起大圣,前面那两个已经对不起了不是吗? 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个了。 这么想着,豆丁伸出一根手指把那越来越近的胸膛戳远,清清嗓子,“好吧,既然你是五朵彼岸花之一,那么本宫也不好意思赶你走了。你爱留下就留下好了。” 乌木玲珑勾唇一笑,挑起豆丁的下巴印了一个吻,“很好,为夫很开心。” 为夫,夫你妹啊我擦,老娘这是缓兵之计好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 妾不如偷 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徒弟离自己越来越远,说不后悔是假的。白眉转过头叹口气,在有容担忧的目光下摇摇头,“罢了,我没事儿。去把食物端上来。” “是,属下这就去。” 打开弥漫血腥味的食盒,尚在跳动的五脏六腑跃然食盒内部。白眉皱了皱眉头,有容拿了双银筷子递到白眉手上,“护法……” “有容,你说……我做错了吗?” “护法所做一切皆为天下苍生,公主殿下她……会明白的。”见他似有悔意,有容微微叹息,“护法,如今我们不仅要与那人赛跑,更是要与时间赛跑。倘若公主殿下不能在试炼室里平安活下来,那么——” “我叫你办的事儿,办好了吗?” 白眉握紧筷子的手枯槁的跟树皮一样令人恐惧,夹着尚且跳动的心脏吞入腹中,他心中尽是苦涩。活着的感觉很好,可他这么活着,真真是比死了还难受。所以,放下你的顾忌,他们都会理解你的。 见白眉恢复理性,有容正色,“是,已经办妥。亦道已经把东西交给了他,相信不久以后就可以见到成效了。” “嗯。” …… 全权代理魔君一职,听起来很难做起来其实一点都不难。 豆丁翘着二郎腿看乌木玲珑忙活,不免摸摸下巴感叹,“嗯,这叫什么来着?分封制!区域管理,上级管理下级,各地区都有直接管理人员。除非发生什么大事儿,否者做魔君不就是个享清福的吗?” 这么来说,继承魔君之位不是也没什么不好么。就算有什么棘手的事儿,不是还有乌木玲珑这个做苦力的么。这么一想,豆丁瞬间就觉得阳光灿烂青春无限了。 乌木玲珑再次解决了一个来献男宠的老一辈,有些无奈——这算什么大事儿?根本就是牛刀小用了好吗?他乌木玲珑可是万年难得一遇的火树银花,怎么着也要处理一些犯上作乱蛮夷入侵吧?再听豆丁这么说,瞬间就深有同感了起来,“嗯,你说的对。当务之急不过是要提升实力修魔而已。” “噗!”怎么忘了这茬儿?练级什么的分分钟都能累成dog好吗?华秀刈雯你真是没前途,就因为这几天日子好过一些就忘记接下来要面临的危机了?藏书阁试炼室什么的,才是终极目标好吗? 只是想到白眉护法,豆丁瞬间就霜打了茄子一样蔫儿了吧唧。 奇怪,太奇怪了……之前不觉得,如今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看什么都是透亮透亮的。 白眉好歹也是魔界护法,怎么说也是成了魔千年多的人了,不,或许比他资格老的魔界难找。可他偏偏还要吃食物…… 若是吃货也就算了,可他吃的东西豆丁敢打包票——一定不是什么极致的美味。 那就说不通了,一个成了魔的人,一日三餐顿顿不缺。这难道不值得怀疑? 可是白胡子老头是疼爱自己的,这点做不了假。豆丁认的很清楚,白眉对她没得说,虽然之前捉弄什么的,但是打心眼儿里把她当孙女一样疼爱。 可他偏偏不能解释她跟死狐狸的孩子…… “喂,醒醒,醒醒啦!” “干嘛?吓我一跳。”豆丁手里的水果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地,坐在主位上发呆到时间都忘记,确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儿。这么想着,豆丁长舒一口气,还好那家伙额角贴着商标是自己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什么事儿啊?” 你奸夫啊!内心咆哮但乌木玲珑面上还是一派淡然,开什么玩笑,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说出口。面对门口那风华绝代睥睨天下的男妖,乌木玲珑只是翻了个白眼,“妖王殿下来了。” “来就来——什么?妖王?” 整了整衣服正襟危坐,豆丁差点就冲口而出问那死狐狸怎么有空来。 “妖王殿下新婚燕尔,却跑来我魔界溜达。所谓何事啊?”挑眉语气中带上嘲讽与玩味,豆丁说,“哦,不会是为了我魔族的金枪不倒药吧。啊哈哈,壮哉我大魔族。” “你退下。”安泉危险的眯起丹凤眼,死死的盯着主位上小资生活的女人。 “你说谁呢!”乌木玲珑呛声,若是不知道虫虫亲爹是谁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当然是不能姑息的。 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赶明那小魔君偷上瘾了他们还有的过吗?这么想着乌木玲珑顶着威压不服输,“妖王殿下,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安泉挑眉,薄凉的声音带着雄厚的妖力险些击破乌木玲珑的耳膜,“哦?本王说的如何不对?” 顶住、一定要顶住。这么告诫自己,乌木玲珑轻笑,“我是公主殿下的男人,要不要下去,可不是你一个外人说了算的。” 豆丁早在看到安泉眯起的眸子时就下意识的缩在了龙椅上,虽说有海绵宝宝的靠垫靠着却还是感受到一阵阴冷。此时见到乌木玲珑作死的挑衅那死狐狸,当下有些任命的闭上眼睛逃避的意味不言而喻。她怕他? 不,她为什么要怕他? 这么一想,豆丁睁开眼睛,一伸爪子气势汹汹,待看到安泉威胁的眼神,不免气势一弱忽的改了方向,“玲珑,你下去。” 好吧,尽情的鄙视她吧,她也不造为什么会这样子嘛。 见那碍眼的人退下去,安泉的脸色终于稍稍缓和,“过来。” “我不。”豆丁脖子一梗,“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孩子的爸爸。”那人轻启菱唇,薄凉的声音带了丝丝暖意,“过来。”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豆丁难得拿出点勇气,“孩子?你特么孩子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在乎我家虫虫这一个?” “谁跟你说我有孩子的?” 豆丁不说话,前方银色长袍风华绝代的狐狸精袅袅的朝她走过来。又一瞬间的错觉,见到了西方教养良好的伯爵。那一身不容忽视的贵族气质,让豆丁这骨子里的小屌丝儿无法抗拒——抖m了有没有? 安泉之于齐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那一身无法遮掩的贵族气质。他那双温润如玉的手,仿佛只有雪茄红酒配得上,就算是拿了二锅头那也是无法抗拒的优雅;而齐天则是穿什么是什么的类型,他能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到周边的环境当中去,典型的做的了绅士耍的了流氓的主儿。 所以,豆丁对于齐天,是永远无法抗拒他的魅力。而对于安泉,则有种想要顶礼膜拜的错觉。 对,是错觉。豆丁摇摇头回过神,暗自懊恼自己又被这狐狸精的媚术诱惑,“你有没有孩子跟我有毛关系啊。” 再抬头,那人已经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瞰她了。 猫眼放大一圈,豆丁被这暧昧的氛围逼迫的喘不过气儿来。再近一点,就能吻上那张性感诱人的菱唇。她知道那其中的滋味,柔软带着不容抗拒的芬芳……我x,华秀刈雯你在想什么? 摇头别过脑袋,豆丁脸颊一润登时顺着那触感红到了脖颈,“死狐狸你!” “乖,我就只有虫虫一个孩子,并且——”环住她的腰打了个转儿抱在怀里,安泉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并且只准备有虫虫这么一个孩子。” “哼。”这还差不多,“既然你这么说,那虫虫满月酒的时候你怎么没来?” 话说出口,连豆丁自己都楞了——我屮艸芔茻,在那种危机的情况下自己还能注意这家伙有没有到场?天哪,来道闪电劈死我吧!快劈死我吧!好吧,她也才知道她原来注意了死狐狸来没来的。 “噗,这么想我?” 捏捏面前通红的耳肉,安泉在豆丁抓狂前轻声解释,“我不是,让长眠惊蛰来了么。乖,那天我真的有事儿。” “什么事儿?”再一次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豆丁愤愤的暗自表示再也不要开口说话了。果然还是偷来的好吗?这么一想,豆丁心跳碰碰的往上加速。偷……果然不太一样嚎? 这种被发现的担忧与刺激果断是那群彼岸花给不了她的么? 这么一想,豆丁发现自己邪恶了。果断打住自己的想法,迅速念了三遍老娘是良家妇女,这才安然的把心放回了远处。速度快到来不及感受心脏舒服的疼痛。 “你走之前……不是发情了么?” “你才发情……好吧,我就是发情了。所以呢?” “所以蛇王那个sb把他的女人们都赐给手下的蛇族了,憋到不能行跑去找我要女人。” “哦!”豆丁恍然大悟,“所以你把你新娶的小妾给了蛇王,从此戴上了一顶绿汪汪油乎乎的大帽子。全剧终么么哒!” 正在得意的某人腰间一凉,夹着清凉触感的手指就顺势而上。慌忙摁住往上游走的手,豆丁用一副快要哭出来可怜巴巴的无辜小眼神望着安泉,“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没有,你没有戴绿帽子。” “不,我戴了。” “啊?真把女人给了蛇王?你也太大方了吧?” “我戴的哪顶绿帽子不是拜你所赐?嗯?那个乌木玲珑才跟着你几天你数数?现在脑袋上就顶着彼岸花转来转去了。你说你是不是应当受些惩罚?” 第二百三十七章 惭愧惭愧 豆丁嘿嘿干笑两声摁住那人往上游走的手生硬的转移话题,“内个,那你最后怎么做才打发了那蛇王?” “很好奇?”安泉挑眉,温润的手指碾磨她滑腻的皮肤。豆丁飞快点头,生怕那死狐狸做出什么让她颜面扫地的事儿来。 试想一下,若是一招不甚跟这狐狸精如此这般了……第二天魔界上下是不是都要疯传小魔君跟一个男妖偷情都偷到魔族大殿去了?大殿,多么神圣庄严的地方,它在魔族心中的位子跟天安门在我华夏子孙心里的位子是一样一样的。在那么神圣庄严的地方xxoo,秽乱后宫有木有啊…… 所以豆丁才不能坐视这等荒唐的事情发生,这才低眉顺眼的看着安泉就等那银狐松手。 不着痕迹的叹口气,安泉轻声说,“真的很想知道最后怎么打发蛇王的?” 当然不想知道,我不过是不想跟你在如此这般亲密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罢了。当然,豆丁不可能这么做,她只是眨眨眼睛一脸好奇,“嗯,很想知道。” “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法……”安泉挑眉云淡风轻,“我买了个充气娃娃送到他那儿了,估么着那家伙现在都还在研究怎么用。” “噗!充气……娃娃?”不敢置信的问出口,豆丁在安泉肯定的眼神下,颤巍巍的伸出一根大拇指,“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用过充气娃娃的宅男绝对不是一个专业敬业失业的宅男。一想到那天性**的某蛇缠着一只随时都可能被戳破的充气娃娃小心翼翼的这样那样……豆丁打了个哆嗦想起那蛇恶心巴拉的蛇尾还有黏糊糊的体液就一阵恶寒…… 不过话说,那蛇王据说也是额角有彼岸花的男人。咦~干嘛想到这个?那种让她又惧又怕的爬虫类,这么被子估计也不用再看到了。嗯,就是这样。 见她走神,安泉一阵无语。面上不动声色,手下却不着痕迹的爬到了那红豆所在之处。 “你!”豆丁摁住不让他乱动,“你干什么?” “双修啊……”有些愤懑的拧了她一把,安泉不禁疑惑,长眠那家伙不是说已经搞定了吗?为什么他的女人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豆丁气急败坏,“你放手,我是有未婚夫的人。” “哦?是吗?我只知道……你是我孩子的妈妈呢。” 气息渐渐紊乱,豆丁慌乱的切断与大黄的联系。我x,原来大黄还对她有所隐瞒。发情什么的,也太容易躁动了。害怕自己下一秒就化身为狼扑向那风华绝代的狐狸精,豆丁使出所有的力气跳下来,“你没事儿了吧?没的话可以走了。” “乖,我怎么会没事呢?” 挑起狭长的丹凤眼缓缓化为半人半狐的模样,安泉轻笑,“你就要进入试炼室了,快速提升魔力无外乎双修。既然如此,送上门来的东西为什么要推拒呢?” 说完轻轻地吻了她光洁的额头,“乖,出轨一次跟出轨一百次……性质是一样的。” 这句话一出口,那可就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某猫眨眨猫眼仔细一想,确实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见她神色略有松动,妖王殿下有些小得逞。他张开怀抱,无声的诱惑她,仿佛在说,看啊,反正我都是你孩子他爹了,为你两肋插刀不是在所不惜么?再说了,难道你还能找那四个中的某一个吗?找哪个不是找死? 有道理啊!豆丁点点头,反正又没人知道不是吗? 一步一步靠近那无声无息诱惑她的妖,偷情这个认知让她竖起耳朵猫起脚步,欸,好像还不错。主动亲吻那人性感的唇瓣,豆丁小臂攀爬到那人劲瘦的腰身上。 “主子,开门!” 大黄无语的撞着大殿的大门,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本来一直等在门外的乌木玲珑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好吧,他其实也有想过那妖王跟小魔君在大殿上这样那样的可能性,可是,被他自己的不敢置信否认掉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正常人都能有胆在这么一个神圣庄严的地方大胆的xxoo的。 说到这里,乌木玲珑忽视了一件事儿——豆丁,从来都不是一个拥有正常思维的事儿。在大殿上又是啃水果又是翘二郎腿接待那些个旧部,那家伙早就藐视大殿了好吗? 此时大黄焦急的出现,知道大黄与豆丁关系的乌木玲珑不淡定了,草泥马啊,不是真的被小三插足了吧?嗯?这前后也不过十几分钟吧,这么快? 答案当然是这么快,当乌木玲珑与大黄合力撞开那大殿大门的时候,两人紧紧相拥唇舌交缠。 瞬间被打败了的某树火气大了去了,当下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扯开两人愤愤的拎着袖子擦那女人滴血的唇瓣。 豆丁愣了愣,扶额惭愧——尼玛,太丢人了,刚战战兢兢的说服自己体会一下偷情的快感,这就被自家猪一样的队友抓奸了有没有!大黄这孩子真是太不省心了,这么想着,豆丁甩袖离开。 离开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生气。 因为走到安全区域的某猫瞬间猫着脚步不再淡定灰溜溜的逃走了。 大黄恨铁不成钢,这小主子什么时候能开窍?偷情偷到妖王殿下的头上了,还真是不偷则以一偷惊人。还特么的在大殿就要失控,有没有一点脑子?且不说妖王是个怎样狠厉的角色,就算人是真心的你俩也没得可能啊。 “妖王殿下,我想您需要解释解释。” 忍住上前扁人的冲动,乌木玲珑更加能体会到那三人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那吃人的目光。奶奶的,小三插足什么的实在是忒可恶了。当然,这么想的时候,某树直接忽略了自己也是小三上位的事实。 开玩笑,他怎么能叫小三上位呢?他们家小魔君本就不是只有一个男人的好吗?有五个名正言顺的好吗? 当然,他也并不想跟另外四人分享所爱。他想的是,反正如今谁都没得手,大家表面平和而已。至于最后鹿死谁手,那还不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问题? 第二百三十八章 打脸 乌木玲珑的话,到最终那妖王也没有回答。他连看都没看玲珑一眼,闪身出了魔宫。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乌木玲珑——你,根本不在我眼里。 被忽视被挑衅的某树很抓狂,大黄见此爪子拍拍乌木玲珑的腿,“节哀。” 大黄还能怎么说?说那妖王养了小主子十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睡在一起的时间比你认识小主子的时间都长?他们太多太多过去,拿出来淹死你们五个都用不完?开什么玩笑,这种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儿大黄这么一只高智商的狗怎么会做。 好在这些记忆都藏在白眉长老的密室里了,大黄倒也不用担心这边的五个不战而败了。 于是,他拍完了乌木玲珑的裤管,果断发现上面印了一个狗爪以后淡定的踩着台步……走了。 他回到麒麟殿的时候,那犯了错出了轨的主子正抱着那出轨的证据发呆。好吧,大黄邪恶了。他悠悠的滚动白乎乎的身子,张开嗓门就是,“怎么可以让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多了么?让你更寂寞才会陷入——” “滚粗!” 豆丁一个猫爪打过来,大黄火速闪开冲击好声音的男高音瞬即破音跑掉,“清肝选卧~” 回过神来悻悻的看了背后印了深深猫爪的大理石柱后怕,看来那谷家主最近功力大涨,好在当初躲得快……是了,大黄才不相信这混吃等死主子的进步不是靠着夫妻缠的功力共享的。在他看来,那小主子除了莫名其妙吸引那群男人不造什么特质真心一点优点都是没有的。 当然,他承认豆丁的血统天赋和让人惊恐的潜力,可是潜力不开发就永远只是潜力,而不是能力。所以这个优点,大黄想当然的忽略掉了。 看着豆丁挫败的往回走,大黄又忍不住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毕竟,面对一个曾经深爱刻骨的人,又有几个是可以逃开诱惑的呢?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只不晓得几千年了的九尾银狐。毕竟,是十七年的感情啊…… 豆丁才不是因为愧疚伤心回到卧室的,这一点大黄果断猜错了。反正做都做了,现在愧疚有个屁用?想通了满血复活的某猫摸摸下巴,若是愧疚……她还给那死狐狸生了孩子呢?轮愧疚她还不得切腹自尽? 关上门露出微笑,豆丁长舒一口气,“这只嚣张的狗,越发的朝老妈子发展了。大黄,说好的高冷呢?” 修野没日没夜的研究提升功力的十全大补丹,额,也可能不是这个名字。不过豆丁显然已经这么定义了。小阎罗也煞有介事的想了想,这么跟豆丁说,“水仙啊,你放心。我是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当时豆丁就笑了,“小样儿,大圣都不这么说呢。等我进了试炼室,你难道还能飘进来?” “当然!”小阎罗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别的我不敢说,就是这一点儿,我可比他们都强。鬼这种种族,强弱还真是不好说。而且——” 说到这里,小阎罗眨眨眼,示意豆丁凑近。 豆丁凑近了,他才奸笑着说,“嘿嘿,我已经偷偷进去过了。你看,这是第一关的图。” 看着那几行自己喊了好牛就通过的谜语,豆丁肃然起敬,这家伙真能飘进去?那敢情好,到时候带着他也算是开了外挂了吧?这么一想,豆丁终于有史以来第一次承认小阎罗的能力,“嗯,你真的是一只除了活过来无所不能的鬼。” 所以,从那以后,小阎罗都在忙着闭关修炼。 嗯,这两个经常出现在麒麟殿的人都忙起来了,豆丁想想那家族事务缠身还拼命练级就为了分给自己魔力的齐天,忍不住一阵心暖——大圣。 大圣,往下呢?往下……额,大圣,对不起哦~下次真的不会再被那死狐狸引诱了。 可是话虽这么说,那死狐狸真的——咳咳,不要想他不要想他,不过是419罢了,不过是419以后不小心中枪怀上小虫虫罢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当真呢?嗯?一个是妖,一个是魔,能有偷情以外的发展那才叫有鬼了呢。 不过,话说那家伙知道什么是充气娃娃,豆丁摸摸下巴苦苦思索,难道那家伙也曾经在人界讨生活? “一个妖,一个魔,能有偷情以外的发展那才叫有鬼了。”长眠翻翻白眼觉得安泉脑子有病,“你着什么急啊?她迟早会来找你的相信我。就这样拜拜再联系。” 不过话说他好不容易再三保证不会伤到孩子正跟他们家小蛰浓情蜜意,妖王殿下你特么的这种时候把老子叫出来你确定真的不是故意的?被人揪出来黑着脸质疑很抓狂有没有? 于是长眠近乎咆哮着交代完,就转身要回楼上。 哒哒上了两阶台阶,忽的转过头换上谄媚的笑容。安泉瞬间竖起来汗毛,只见那男生女相一头金发的鲛人袅袅的走了过来,不知所以的客人还以为那家伙是他置气的夫人呢。 这么一想,安泉喝酒都觉着不太利索,“说,什么事儿?” “嘿嘿,不愧是妖王殿下。”长眠再次坐下,凑近安泉耳畔,“喂,听说那蛇王找你要女人。你给了他一个……一个什么来着?” “充气娃娃。”安泉忍住闪身离开的冲动,听这家伙把话说完。 可是听完了以后他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他丫的就应该在那鲛人笑的一脸奸诈的时候就走的,否则也不会…… “好吧,我答应了。” “哦~殿下您真是太好了,您这么无微不至的报答我照顾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长眠瞬间笑的阳光灿烂,站起身深情挥手,“记得一定要按照我们家小蛰的模样,最好是会叫的,嗯,就是这样。” 那回眸一笑可真是百媚生情,亮瞎了无忧酒肆在座的各种钛合金狗眼。 某鲛人开开森森的回去了,留下安泉一脸抽搐——说出来有人信吗?他堂堂妖王殿下,竟然特么的成了充气娃娃代购的啊卧槽!瞬间被自己yy出来的称呼雷到外焦里嫩,安泉黑着脸色离开了无忧酒肆。呆不下去了,这是非之地,险些被围观群众的目光扫成靶子有没有! 跟这两张锃光瓦亮的黑脸比起来,貌似太攀北漠要略胜一筹。 欲求不满的某蛇今天第三次诅咒那死狐狸生儿子没有****坑了个爹的,当他拆开那牛皮纸包装着的盒子,瞬间闪瞎了狗眼——泥煤啊,说好的36d胸小妖呢? 那一坨瘪瘪等着吹气儿的人造硅胶美女,虽然某蛇不造材质不造产地,但还是咆哮了,“尼玛,哪个小妖造出这个玩意儿!杀你全家我保证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当然,这么生气无外乎还有一个原因——他的老对手北荒也在场有没有?丢人丢大发了有没有? 想到这里,北漠挥了挥手,“北荒,你下去。去查,一定要查出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造出这么个玩意儿出来。” “是。”强忍住笑意,北荒毕恭毕敬的走了出去。太攀北漠,你也有今天,果然嚣张惯了的人是一定有报应的。 本来北漠是不准备向妖王讨要女人的,不过要他重新用一个别人用过的女人。说实话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再说了,去别的种族讨要女人也不是他蛇王能做出来的事儿啊……哪个不知道他喜欢妖娆妩媚的大波妹子,这种女人蛇族一抓一大把,他怎么好意思去别的种族讨要? 那不是变相承认自己sb的把女人们赐给了手下的族人?噢,这太丢脸了。 于是蛇王顶着被欲望折磨到乌青的黑眼圈终于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哈哈,向‘不举’的妖王讨要女人,不仅不会失了颜面反而能打人家的脸有没有!他最喜欢打脸了。 某蛇于是兴冲冲的跑过去大言不惭,“狐王,本王给你的各种鞭用了没有啊?有没有效果举不举硬不硬的起来呢?啊哈哈,你看我说的什么话。既然你已经不举了,那么就把你的女人分我一两个来玩玩么。” 安泉当时不造怎么想的,大手一挥,“可以,不过本王用过的显然是不好意思再给蛇王的。你且等着,待本王精挑细选敲锣打鼓的给你送过去。” 某蛇一想,这感情好,还省了自己搬运的力气呢。嗯,这狐狸这次蛮上道的。这么想着,某蛇就愉快的回去等消息去了。被欲望冲昏了的脑子显然没有转过弯来迟钝了些许。待他发觉不对的时候,妖王敲锣打鼓的队伍来了,还抬着牛皮包裹贴着一张白纸密密写着寄件人收件人姓名的箱子。 待那一人多高的箱子抬进蛇窝大殿,蛇王再想屏退一众侍卫已经晚了。大家都催促着他打开看看是怎样的美人。 一想到当时北荒你也有今天的表情,北漠就一阵淡腾——你妹啊,此仇不报非君子。愤愤的某蛇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一双大大闪烁着无辜的猫眼。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六成几率 “师父,保守估计,我可以在即位之前……活着从试炼室出来吗?”豆丁转了转手里的毛笔,不出意外的把浓黑的墨汁全都招呼到了大黄身上。 所以白眉还没开口说什么,大黄就已经炸毛,“我x,主子你确定不是公报私仇?” “哦?公报什么私仇?”说啊,你倒是说啊……豆丁挑眉,危险意味十足。 抖了抖身上被冷风吹出来的鸡皮疙瘩还有湿哒哒的墨汁,大黄默默滚去给虫虫当马骑了。开玩笑,说什么?难道说对不起,不应该撞破您的奸情?oh,no,他才不是这么愚蠢的狗狗。啊呸,本尊才不是狗,是穷奇是穷奇! 白眉险些被豆丁正儿八经的语气雷到半身不遂,不过还是很欣慰她能正视这件事情,“如果你能就这种状态坚持到那天,出来的几率有四成。” “啊?四成?别说是四成,九成我都是不愿意进去的。”瞬间蔫儿了的豆丁丢下手里的毛笔,敲敲桌面思索,除了小阎罗这个外挂意外她根本就特么一点胜算都木有好伐? “不过若是加上五位驸马,那么你平安出来的几率就有——” “什么?你不早说,可以带他们进去的啊?”双眼放光的抓住白眉枯槁的手,豆丁激动的不能自已,“这么说来,我也不用这么惶惶不能终日了呢。” 不得不说,那小子嚣张还是有点资本的。白眉紧皱眉头,通天镜中那孽徒的话尚且回荡耳边,“你以为,我会输?不,师父,你太小看我了。” “我……可是此生最得意的作品。你以为十七年的感情,十七年的潜移默化是可以忽略的?呵呵,呵呵呵。师父……您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 “孽障,你若敢伤她一分,为师必要你百倍偿还。”白眉气的一口鲜血吐出来,通天镜咣当一声坠落在地。 果然,十七年,十七年足以让一个生性嗜血的魔习惯了安逸享乐,习惯了宠爱关怀。 可是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假的,即使是失去记忆,这徒儿还是要爱上那张王牌吗?想到这里,白眉枯槁的大手微微颤抖,“不要太过乐观,加上他们,你成功的几率,也不过是六成。” “六成?六成很好啊,四加六等于十,这个算术徒儿还是会算的。”豆丁眉飞色舞,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嗯,没错了。这样一来,也不用那么担心小命就此挂掉么。 “是总共六成!总共六成!”白眉咆哮,“回去,看你的书。” “……”总共六成?那还是说会挂? 默默往回走,豆丁捡起地上的毛笔无意识的戳戳腮帮子郁闷——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生命如此脆弱,生命如此…… “等等。” 转过头去看那白胡子老头还有什么办法,豆丁少气无力,“怎么了?” “这个给你。” 豆丁扬手接着,是一枚白玉平安扣。就是那种圆圆的白白的,中间有一个小孔的。很漂亮,但是豆丁没看明白是做什么的。 “今天,就今天。若是你不能将自己从这羊脂玉的小孔中穿过去,那么,以后就都不用吃饭了。” 咣当一声,豆丁手里的平安扣掉落在地。弱弱的低头看了一眼——你妹啊,这么丁点大仅仅能穿过红绳的小孔…… “师父,您老确定这么比蚂蚁大不了多少平凡毫米的小孔——真的能过人?” 由于太过不敢置信,那声音出口比平时高了八度不止。趴在地上玩拼图的虫虫显然被那破音到公鸡嗓一般的怒吼给吓到了,他抬起头来瞪大猫眼去看豆丁鼻间还挂着两条透亮的鼻涕…… 趴在虫虫身边的湘儿见此,从怀里摸出一条粉嫩的小手帕哒哒的就去给虫虫擦鼻涕去了。害的墨香拿着手绢儿愣在原地,被这两个早慧的孩子雷的不行不行的。 白眉什么都没说,一把把那平安扣抛向空中,身体拉长拉长再拉长伴随着几声惊呼,穿过空洞稳稳的落在地上,无比潇洒的接过空中还未来得及掉落的平安扣,“看清楚了没有,没有不可能。若是想从试炼室平安出来,这点小事儿如果做不好……” 言尽致此,白眉将平安扣递给豆丁,在她呆愣的目光中背着手离开。 有容眼尖的看到他指尖皱缩的皮肤,迅速跟了上去,“公主殿下,女婢告退。” 豆丁勾唇莞尔,不着痕迹的递给屋顶那片虚空一个眼色,小阎罗点点头带出一阵冷风跟上。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捏住平安扣往空中抛去,豆丁闭上眼睛感受那片极小的孔洞。拉长拉长,拉长。这么默念了许久,她似乎真的从平安扣中传过去了耶! 惊喜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大黄死狗一样被一大块巨型平安扣压在脚下。而虫虫则被湘儿带着趴在那大片温润的玉石上气喘吁吁,“喂,刈雯姐姐,你这是要谋杀亲子吗?虫虫乖,给姐姐看看,有没有伤到?” 假装若无其事的左看右看,豆丁低头的一瞬间也是醉了。不过她眨了眨眼还是淡定的挠挠头,“这个,这个也算是穿过孔洞了么。嗯,不错,今后还是有饭吃的么。” 说完,在两个小鬼面前拍拍衣服跳出孔洞,“咦?墨香呢?” 湘儿转转眼珠子,爪子指指脚下,“事故发生的太突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大黄那么命硬的。” 这话音刚落,大黄一张纸一样平面着从下面爬了出来,又吹气球一样吹成了之前圆滚滚小白球的样子。 “咳咳,咳咳,公主殿下,殿下,快拉奴婢出来。” 闷闷的声音从脚下传来,豆丁尴尬的摸摸鼻梁,“你们两个,下来。” 把小鬼们赶到门口,豆丁费劲的抬着边缘用力。本来她想着吧,这玩意儿如此的厚重、密度还是那么的高,应当重的不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所以听到要救人,第一想法就是找那一二三四搭把手。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的?父母是孩子最好的启蒙老师。嗯,万一儿子将来学会自己的混吃等死……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哟! 本着这种心思,豆丁奋力一搬。 第二百四十章 丁丁,放手 无比轻松的掀翻了不造怎么回事儿变大的玉石,并且成功的撞倒了所有书架。豆丁悻悻的摸摸鼻子,在几人惊恐的目光下嘿嘿一笑,“那啥,失手,失手……” 说完,迅速拎起虫虫湘儿招呼墨香赶在白胡子老头回来之前开溜。有的时候吧,困难远远比你想象中的简单。不尝试就放弃的行为毫无疑问是不明智的。 深刻理解了这一点的豆丁突然就释然了——或许,六成,也还不错。不过党务之急是—— “公主殿下,护法交代的,您都完成了?” 半路遭遇这么一个汹涌澎湃的大波妹子本就是让人心跳加速的一件事儿,再加上某人做鬼心虚,自然更是额一种特别到说不出来的感受,你说白胡子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还喜欢大波妹子?这尼玛不科学啊。 想是这么想,但豆丁还是嘿嘿一笑,“嗯,已经完成了。所以本宫带虫虫回去歇会儿。” “嗯,完成就好。这时间段,也是殿下午睡的时候了。”有容淡淡点头,好在这公主离开了,再拖下去白眉护法可要危险了。也不知道今天这公主是怎么了,那么久了还不回去睡觉,搞得护法没能按时补给新鲜的血液…… “啊……好,本宫这就回去。”豆丁挥挥爪子说了句拜拜,瞬间没了踪影。 “麻麻不乖,犯了错勇于承认才是好孩子。修野粑粑说的。” 一把抱住儿子的大嘴巴,豆丁眯起猫眼,“小子,现在是你卖萌的时候吗?你修野粑粑没告诉你,善意的谎言有的时候也是相当高意境的一门艺术?” “……”包子住了嘴,墨香一脸无语的跟在后面。 回到卧室换了柔软的睡衣躺好,豆丁戳戳虫虫的脸,“睡觉。” “麻麻,大黄不见鸟。” “我已经睡着了,表理我。”豆丁翻了个身反应过来虫虫说的啥,当下眨眨眼睛,“不管他,许是找那五月发情去了。” 虎口逃生的大黄刚进门就听到这种人格性的侮辱,当下炸毛咆哮,“主子,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对那金毛穷奇特么的不来电不来电。能不能不要这么兢兢业业的八卦可以吗可以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答案。 下午的时候,豆丁拉着小阎罗套情报。果然发现那白胡子老头是有怪癖的——居然吃新鲜的心脏!这老头儿的怪癖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口。 “好在不是吃人的,而是吃动物的。”豆丁长舒一口气放了心,“还有别的吗?” 一想到自己看到的场景,阎颜就忍不住一阵恶寒。饶是见多了各种死鬼的他,在那形同干尸的表象面前也忍不住阵阵发怵。若不是抽干鲜血,他想象不出别的原因能让人变成这幅模样了。再加上有容那句冲口而出的祖师,事实已经很明了了。 如实向豆丁说了这些,两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共存于心的答案没人说出口,纷纷猜到的两个字儿也因为太遥远而不敢置信。不是说祖师是抽干了鲜血成就了奈何桥边花不见叶的朱红曼陀罗吗?那种情况下,还能活下啦吗? 就算活下来,也没道理出现在魔界。 因为魔族,是祖师那些神族最为不耻的存在。就算大隐隐于市,也不会吧? “去找修野,”豆丁手指敲打桌面,“我今天上午闯了祸,这时间,师父是时候过来算账了。” “嗯。” 小阎罗走后,果然没多久就有人来算账了。不过来的不是白眉,而是有容。 “公主殿下,请你救救白护法。”有容双膝跪地,扣了三个头,“求您了。” 剧情大反转,豆丁一时间无法接受。情况怎么会是这样的?这汹涌澎湃的宫女不是应该冷着脸色,拽拽的甩出一句护法有请自求多福么? 不过她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师父怎么了?” 有容看了豆丁许久,直到确认豆丁是真的有心帮白眉才站起身,“您跟奴婢来。” 跟着有容来到藏书阁,果不其然还是她走之前乱糟糟的样子。可是那个据说吃动物心脏的老人,却奄奄一息干涸了脸色躺在躺椅上。 多少隔阂在看到这么一个虚弱的老人时都是可以忽略的,豆丁扑到白眉身边,“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去拿肝脏给他了吗?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挺到豆丁的质问,有容只是低头不说话。 “徒儿,你来了。”枯槁如干尸的脸皱了皱,白眉伸手握住豆丁的爪子,“师父,师父没事儿。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练功。不然……” “不然,我就会被天帝杀死。对吗?”豆丁眸色莫名,转头直直的对上有容的眼睛,“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你说!” “殿下,奴婢……” “你们不是都猜到了吗?”白眉咳嗽,“我是祖师,那小阎罗不是都告诉你了?” 呵呵,原来他都是看到了的。看到了却还是不声不响,一个神族,居心叵测的藏到魔族内部做一个护法?虽然看到那老人干尸一样虚弱,虽然不忍但还是愤怒居上。 豆丁一把掐着白眉的脖子,“祖师,您最好解释清楚这件事儿。不然——” “你做什么?他是你师父!”有容冲上来想要移开豆丁的手,奈何却被豆丁一掌甩开。 面对豆丁突飞猛进的宫里,有容不敢置信的躺在地上,“原来,原来你早就怀疑护法了。就连功力也隐瞒?他是你师父,他对你如何?你仔细想一想!你这么做,跟天帝有什么区别?” 是,以豆丁的资质怎么可能被这么一点点小事儿难倒。过目不忘让她三两天就对那些内功心法倒背如流,天资聪慧的她几乎是日新月异的。可是这一切她都在偷偷的隐瞒,不为别的,就想知道一直在背后操纵的黑手到底是不是长在她敬爱的师父的胳膊上。 事实显然让她失望了,她时常捉弄却爱戴于心的师父,竟然是神族!是最最痛恨魔族的神族。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您千方百计的说服我打掉孩子。我不同意,连寸骨不留这种神族的禁药都能……”说到这里,豆丁放开抓住白眉脖子的手背过身,“师父,今天如果您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要怪徒儿心狠手辣。” 白眉从来没有想过,在这种情况下向豆丁解释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计划里,豆丁战胜天帝的那天,就是真相大白的那天。到时候他把一切都说明,包括那五人,包括那妖王。 可是他千算万算,都不曾料到那孽障竟然狠心到在他的食物里下药。现在他形同废人,浑身的干涸若再不救治——就只能去地府里做一只魂魄。 可是他几次张口却无法发声,这种情况下,就连解释那人都不给机会吗? 痛苦的闭上眼睛,白眉摇摇头,只能双眼愧疚的看着豆丁。抱歉,师父对不起你。可师父也是为你好,那妖王是天帝的一颗棋子罢了。师父怎么忍心见你步步沦陷。 被背叛的滋味原来竟是如此的苦涩,豆丁眸色瞬间幽深,膨胀到极致的纯正魔力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下手吧,只要轻轻一扭,那个假惺惺骗取你师徒情谊的神族就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下手吧,只要你狠下心来,一切都将回归正轨,你也不必被一个神族牵着鼻子耍的团团转。 去他妈的试炼室,一切不过是那神族的面子工程罢了。一瞬间,所有的噪杂都没有了。豆丁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谁在耳边啜泣,谁在耳边噪杂都已经不重要了。 被设计被背叛的感觉是那么的酸涩,就连最烈的酒都无法媲拟。 “刈雯,刈雯你快放手!”修野焦急的拉住豆丁的手臂摇晃,“你不要那么极端,护法是有苦衷的也说不定。不要冲动,快放手!” “水仙,水仙你醒醒,我是阎颜,你不能这样。护法他就快喘不过气儿来了,快放手。” 小阎罗暗自愤恨,早知道就不告诉这冲动的女人这么多。他怎么就忽略了呢,他的水仙是魔族啊……就算她平时再善良再温柔,那也阻挡不了她体内留着最狂暴血液的事实。 白眉护法的事儿,最先察觉的是齐天还有修野。那时候有容提着散发浓重血腥的食盒走过时,二人就已经起了疑心。 这么久了,终于在有点头绪的时候告诉了她。可是这么做终究还是错了,小阎罗暗自骂自己冲动,这种时候本应该先告诉齐天他们的,可是他却嘴快告诉了豆丁。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儿,谁想到他一向嘻嘻哈哈的水仙竟然如此在意。 耳边是谁再喊,放手……放手…… 抬起紫气弥散的眸子,豆丁面上是孩童般天真的疑惑,“放……手……”为什么,大家都要她放手?为什么? “大哥来了吗?你不是让鬼头们去叫人了吗?”修野难得急红眼,“他怎么还没到?” “我,我,我不知道。” 小阎罗慌乱的去看门口,在看到愤愤赶来的两人时稍稍放下了心,“大哥……” “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有什么消息先跟我们商量的吗?”乌木玲珑气急败坏,“小阎罗你——” “什么都别说了。”齐天径直走向豆丁,握住她因为用力泛白的手,“丁丁,放手。” 第二百四十一章 干尸祖师 豆丁回过头看了眼齐天,手下略有松动。就在众人以为她会渐渐清醒的时候,她却再一次用力握住了白眉的脖颈。 万般无奈,齐天只好趁豆丁不注意打晕她。 抱住脱力瘫软在他怀里的女生,齐天这才发现小阎罗与修野正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不明白这两人想的什么,齐天安置好豆丁再次走回去。 “我天,可以这样?”小阎罗抓耳挠腮登时质疑起了自己的智商,“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咋的我俩想不到?” 修野眼神顿了顿上前查看白眉的情况,他能说什么?他们看着豆丁魔气四溢的掐着白眉的脖子,所想到的也只是劝阻诱导。至于打晕她,还真心没想过。 “怎么样了?”齐天开口询问,“要不要我吩咐宫女们弄一些新鲜肝脏?” “没用的。”寒修野随身拿出一包银针,试探性的刺入白眉的耳后。那种瞬间碰触头骨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这祖师,还真是形同干尸。 抽出银针看了看黑黝黝的针头,寒修野叹息,“他中毒了,不出意外是化血散。这东西,我也只在医书上见到过。据说,也是神界的禁药。” “今天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面对乌木玲珑的质问,有容垂下脑袋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好,我告诉你们。” 豆丁之前刻意拖延白眉进餐的时间,这一点白眉是知道的。可是那又如何,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小徒弟除了好奇意外还有什么别的心思。所以他默许了这一行为的发生,也默许了那小鬼头闪闪躲躲自以为他没见到的行为。 原因不为别的,只是觉得既然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提前告诉他们又有何不可。 虽然之前是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将一切和盘托出,但是这几个孩子,终归还是太聪明。而自己的所作所为现在想来也是急功近利露出了点破绽。 所以白眉对这件事儿是默许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跟随小阎罗来的,还有那孽障。 打开食盒在小阎罗惊恐的目光下吞下那跳动血腥的心脏,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吹气球一样平滑许多,他听到那小鬼吞咽口水的声音。意外就是在那一刻发生的,他的脸迅速枯竭形同干尸,就连手,也枯槁形同树枝。 “祖师!”有容惊呼出声,“你怎么了?” 小阎罗飞身离开的时候,一个白影从暗处走出来,“祖师?多么令人怀念的字眼儿……师父,再次见到徒儿,开心吗?” “孽障,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人温润如玉的手搭上白眉干尸一样的脸侮辱性的碾磨,“呵呵,师父,一些小把戏。您不是已经猜到了嘛。” “把解药交出来。”果然是化血散,他不敢相信不过是因为自己研究出来的药,到头来却要用在自己身上。 那人低头,宽大带着帽子的披风完完全全遮住他的面孔,“师父……这么多年,您还是这么自以为是。还是喜欢干涉别人的未来……可是师父,你有没有想过你给的到底是不是别人要的,嗯?” “她不像你,会明白的。”白眉心下大惊却还是梗着脖子嘴硬。为什么不呢?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他不相信精心教导的小徒弟也要违背他的意愿。 “既然如此,那徒儿拭目以待。”男人直起身子轻笑一声,“告辞。” 男人走后,有容凑近白眉一张一合的嘴唇,终于飞快的赶回藏书阁去寻找那一线的希望。可是等她回去的时候,瞬间就被豆丁的作案现场惊呆了。 那么大的一块玉压倒了所有的书架,她绕开书架去寻那盒祖师唯一留下的一小瓶血液,奈何等她费劲艰难搬开障碍到达的时候。就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那小瓷瓶连带着承装公主殿下记忆的紫水晶也不翼而飞了。 齐天几人对视一眼,肯定了心里的想法——天帝……太狠了。 “所以,奴婢抱着一线希望去寻公主殿下,不料会是现在的情况。”有容以最快的速度,最简洁的话语叙述完,“祖师待公主如何,各位都看在眼里。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谁见死不救了?”小阎罗当下反驳,“面瘫这不正忙着呢么,不过若是你们都没什么办法了,不见得我们就有办法呀。” 齐天制止小阎罗的实话实说,走过去站在忙活的寒修野身边,“有没有办法?” 修野额角一滴汗缓慢的流下,仔细封住了白眉的穴道这才抬起头,“我已经封住他的穴道暂时还能拖一两天,我们需要解药。” “能配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的盯着寒修野,他很想点头,很想不辜负众人的期望。可终究还是摇摇头,“我所能想到的办法……有些风险。为今之计,只有偷。” 这话一出口,寂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算震耳欲聋。 “太危险了,且不说仙界多少仙君,就是天帝所在的地方,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有容眼神肃杀,再也不是一个波涛汹涌小宫女的气质,“不能让你们去冒险。祖师不会同意的。” “祖师已经干涉不了,”小阎罗指指躺在躺椅上干尸一样了无生息的人,“大哥,我们去吗?” 不仅是他,其他二人也直直的盯着齐天,就等他开口。 “这种情况下,还是稳妥一点。”齐天淡淡开口,“天帝既然下了药,那么后果势必早已深思熟虑。我们去,除了送死还是送死。修野,你说说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望了一样不远处的豆丁,修野满眼不舍,“这个办法,你们或许不会同意的。就连我也……” “跟刈雯有关?” “嗯。”修野在乌木玲珑纠结的眼神下垂下湛蓝色迷人的眸子,“让刈雯去取一点太攀王蛇的毒液,配置得当的话,应当能够——” “这有什么难的,我去。”小阎罗应声,反应过来是太攀王蛇打了个哆嗦,“额……太攀王蛇?那岂不是蛇王北漠?这个……这个我也可以!” 开什么玩笑,蛇性本淫,他的水仙去了还能完好回来?不就是太攀王蛇么,小爷也去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还是去了 “如果你行,我也不会说让刈雯过去。”寒修野微微皱眉,“魔后说过,他也是其中一个。既然如此,刈雯过去也是无可厚非的。反正,到头来……”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几人也是明白的——反正,到头来也是一样的结果不是吗? 修野说了,化血散属热性,进入体内那些红细胞几乎是瞬间就爆破的。而蛇是冷血动物,太攀蛇是世界上最毒的蛇。他的毒液或许能够以毒攻毒解了那化血散的毒性。 可是这个解决方案无疑是建立在豆丁愿意去的基础上的,问题的关键还是那正在昏睡的人。可是她能愿意去吗?魔族,最最简单热血的种族,他们率性随意讲义气却最最容忍不了背叛。 “公主殿下她……愿意吗?” 这边说着,那边发狂没多久的人就悠悠转醒了。几人凑上去见她眸色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公主殿下,求您救救祖师。”有容跪下来,眼神恳求的望着豆丁。 豆丁眨眨眼,想起刚刚的一切脸色有些肃杀。在她眼里,她与那几人毫无疑问被自己的师父当成了棋子儿。这种被利用被背叛的感觉,别提有多糟心了。所以她看也没看有容,“我们走吧。” “公主,祖师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能好好活下去。” “为我?”豆丁转头,“你说谎还真是不眨眼,他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复仇?本宫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罢了。可是,没有人愿意做工具不是吗?” 说着往外走,豆丁摆摆手,“这件事儿本宫可以不追究,他是死是活都是你的事儿。” “刈雯,你太激进了。”齐天拦住她,“当初怎样,除了当事人无从得知。可是他对你如何,你难道不清楚?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救人如救火,你今天做出这个决定,将来势必要后悔。倒不如……” 豆丁沉默了许久,还是走出去,“让我静一静。” 时间过的飞快,半晚的时候,小阎罗终于坐不住了,“我,我去看看。” 麒麟殿前前后后没找到人,众人终于确定一件事儿——她,还是去了。嘴硬舌毒得理不饶人,却还是心软到不声不响的跑去找蛇王…… “谁?”太攀北漠睁开眼睛,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直起身。 那是一个长满青苔的山涧,阴凉的风习习吹来,豆丁打了个哆嗦从一处阴凹的地方走出来。由于石块太滑还险些滑倒。 “小猫?呵呵,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要点东西咯。”抖抖身上因为害怕惊恐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豆丁一步一步凑近。其实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阴森透着湿气的地方。 圈圈你个叉叉,那白胡子老头最好醒来以后给她一个能接受的交代。否则——哼,否则就揪光他的胡子。 到最后还是心软跑来蛇王这里,豆丁对自己鄙夷到不能再鄙夷了。不过没办法,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么。其实她潜意识里也是觉得白眉有苦衷的。可是当她知道,白眉在明明知道小阎罗他们在调查的时候不仅没有直接告诉他们,还看戏一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豆丁愤怒——你妹啊,明知道我们在调查,还没事儿人一样把我们耍的团团转。非要变干尸了才想起来坦白从宽么! 这也是为什么豆丁一开始并没有很生气,最后听到白眉明明看到小阎罗了却装作没看到愤怒的无以复加的原因。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已经走到这里了,总不能白来吧?于是她在距离北漠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内个,你听没听到我说话。我找你要点东西!” 北漠赶苍蝇一样挥挥手扇了扇耳畔,并不理会豆丁。 “听说妖王殿下给你送了一个充气娃娃,怎么?不会用啊?”果然豆丁是不适合搭讪的,这么一开口直接冲着别人脊梁骨就猛戳分明就是找死的节奏么。 “你说什么?”北漠睁开眼睛,声音里尽是威胁。那一双蛇目仔细看来瞳仁居然带着锯齿的形状。 豆丁脚下一软险些就这么屁滚尿流了,不过想了想自己的初衷还是颤抖着腿站好,“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我就是看你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儿表示一下同情。” 连充气娃娃都不会用,果断是中二病中的极品啊。这么想着,豆丁一脸同情的就凑近了,“那啥,如果你答应交换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东西是怎么用的。” “哦?”北漠额角突突直跳,不邪魅的脸上还是扯出了一抹微笑,“是吗?你会用?” “那当然!”豆丁拍拍胸脯保证,“我是谁,我可是在混迹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这点小事儿怎么难得到我?” 北漠站起身,黑色的长袍带着浓浓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脚下筛糠的某人显然才反应过来当时一时激动凑得有点近了——尼玛,这个距离,分分钟被蟒蛇缠死的节奏啊! “不走吗?” “走,马上走。”豆丁颤抖着脚刚踏出一步,就有跌倒的趋势,不过她竭尽全力保持平衡这才幸免于难。 呼,还好,还好理那蛇够远,不然一个狗啃泥摔在人家蛇尾上——黏糊糊湿哒哒的……不,不能想,一想就“呕!” 干呕一声火速跟上,豆丁始终与北漠保持两米的距离。 “你很怕我?” “那当然了!”抬头对上那近在咫尺的脸,豆丁不可否认有了落荒而逃的冲动。她在北漠玩味的眼神下慌乱的摆摆手,“当然不了,当然不。” 北漠轻笑一声抬起豆丁尖尖的下巴,视线落到她胸型完美的一对包子上停留了几秒,“很好。” 好你妹啊,豆丁转头撇开那冰凉的指尖默默打了个寒颤。这个蛇,好凉啊…… “哪儿,去吧。” 示意角落里的箱子就是,北漠坐在主位上看那明明怕他怕的要死偏偏梗着脖子硬撑的小猫。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那狐王对她有特别的情愫了呢。 弯腰打开那快递盒子,豆丁摸摸下巴无从下手。那瘪瘪的人皮一样的娃娃其实长得还蛮精致的,不得不说那妖王殿下就算给人下马威还是很舍得下血本的。 在一条大蟒蛇的蛇窝里战战兢兢,豆丁闭上眼睛把手伸进盒子里想要把那娃娃拿出来。奈何一不小心碰到那娃娃逼真的*******雅蠛蝶!” “啊!”豆丁甩手放开那娃娃跳开两步,暗自骂那妖王殿下没节操。你说你买就买了,还特么买一个会叫的! 同样被惊吓到的还有那坐在主位上看戏的男人,他乌漆麻黑的脸色几乎可以媲美他身后张开血盆大口的蛇头了。暗自捏着手下冰冷的椅子,北漠勾唇,“你不是说会吗?小猫。”说实话,那小猫的音色还真是让人…… 抠抠手指站起来,豆丁抓耳挠腮,“内个,这种私密的东西被我一个外人碰,不太好吧?再说了,我好逮也是一个女生好吗?要不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用的?” “好啊。”北漠说着已经到了豆丁的面前,手指暧昧的划过娃娃的脖颈,“你说。” 豆丁有种幻觉,仿佛那双冰冷的手正游走在自己细嫩的脖子上。只要微微用力,就能拗断脖颈让自己嗝屁。 硬着头皮看了看说明,豆丁说,“你把她抱出来,然后充满气儿。” 凑得近了,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乳香。没错了,这小魔君据说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北漠玩味的摸摸下巴,在豆丁越来越红的脸色前缓缓地抬出来那瘪瘪的充气娃娃。 盯着那纤细的脖子还有傲人的胸部看了一会儿,北漠的视线毫不掩饰的往下移,将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还有挺翘的臀部尽收眼底。 “看什么!吹气儿!”豆丁抓狂的后退两步指指充气娃娃,“你找找充气口在哪儿。” “你是说,要我含住这里……然后吹气?”北漠暧昧的碾磨娃娃胸前红豆中的一颗,眼神戏谑,“小猫,你心里在想什么呢?” “我x,坑爹的制造商!”瞬间抓狂的豆丁跳起来,“是有病啊把吹气孔留在那么个地方!” 我是有病吧?我绝对是有病吧?豆丁欲哭无泪,这么天真的跑来交一个男人怎么用充气娃娃她真的无时无刻都在突破自己的下线啊…… 盖住眼睛悲伤了一会儿,豆丁清清嗓子,“咳,大约或许就是这样。吹起来就完工了。” “这样吗?”北漠挑眉,一只会抓狂会碎碎念的小猫。不过二十岁吧?这么嫩的女人,妖王也好意思下手?这么说起来他北漠还是有点公德心的么。 把那些个女人赐给手下,族中虽然不乏三四十岁的女蛇妖。可他还是本着不要辣手摧花的原则拒绝了,看,他才是贤德仁义的好吗! 好吧,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些个小蛇妖的胸部都特么的跟小笼包差不多他真心不是吃素的啊! “既然我已经告诉你怎么用了,那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点你的毒液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男女授受不亲 北漠没想到她打开以后看都不看一眼就塞给了自己,是不屑还是不需要?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是超出他理解范围内的女人。 “喂,可以把毒液给我了吧?”回过神来的豆丁一掌合上黑匣子凶神恶煞,“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额……他还没看清就被豆丁抢回去合上,不过话说,他太攀北漠看起来是这么不讲信用的人吗? “啊……你你你,你不要过来。” 豆丁抱着金灿灿的黑匣子往后退,奶奶的欺人太甚,一向他要报酬那丫的就张开血盆大口原形毕露——很丑很恶心有没有! 无语的伸手摸到自己的毒牙,太攀北漠摁压毒囊,“喂,有没有容器?这玩意儿可不是一般东西能够承装的。” 豆丁只看到一个人伸蛇头的怪物卷起袖子伸进血盆大口摸索,湿哒哒的唾液顺着他的胳膊滑下……额,惊悚。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罐子,豆丁哆哆嗦嗦的推到蛇头怪面前,“这……这里。” 看着一道道液体划出优美的弧度落入小罐子,某猫汗毛直立哆哆哆嗦,“够够了。可以了。” 伸手哆哆嗦嗦的拿过罐子放到袖口,北漠已然恢复人模狗样。 收拾东西软着腿往外走,豆丁扭动几下盒子再次丢给北漠,“喏,两清咯。” …… 见豆丁安然离开,舒口气抿了口酒酿,安泉抬眼,“母后,儿臣谨遵教导。丹青长老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您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妖太后拍拍扶柳的手,“听到没有,放宽心,孩子总会有的。” 好在那蛇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分神没有这样那样,不然——安泉挑眉,不然出了什么事儿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不过话说,那丫头打开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正想着,妖太后已经催促了,“小狐,你就去丹青府上住几天吧。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嗯。” 跟着丹青往长老府走,安泉忽然想到什么开口,“丹青长老,魔界那火树银花,伤好了吗?” 提起火树银花,丹青勾唇一笑淡淡开口,“不出意外的话,应当痊愈了。” “哦?您亲眼所见?” “嗯,不过那魔果淬出来的墨渍也不晓得下去没有。”丹青点点头,“那小子还真是奇怪,回了一趟魔界就顶着更严重的伤回来了。那乌漆麻黑的,啧啧。天晓得怎么想起用魔果抹伤口的。” “……” “殿下,为何突然不走了?” “没什么……” 为什么会是咬牙切齿的语气?丹青虽然疑惑但还是没有开口去问,嗯,非礼勿言。 跟门口的小兵们打了招呼,丹青跟安泉进了府中。兔子一见蹬蹬跳出来,“boss!好久不见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人界呢?” “殿下,说说您的病情吧。”丹青一本正经的拿出一个小册子,手里居然拿着神来之笔。 对没错,是神来之笔。话说当初惊蛰被救回来还是托了这神来之笔的福,这只毛笔不仅作画是一绝,那经久不变的墨渍也是……额,一想到自己杜撰出来的不举极有可能载入妖族史册,安泉的唇角还是忍不住颤抖了,“长老,不必记录了吧?” “那怎么可以?您是妖界之王,这可是大事儿。” “什么,boss得病了,什么病?大病小病?” 兔子咻的凑上来围观,被安泉嫌弃的震开,“没事儿。” “兔子,你下去。”丹青了然的点点头,嗯,隐疾这种东西,还是少点人知道比较好,“殿下,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硬不起来的?” 已经默默走到门口的兔子一听此言当下就石化了,“硬……不起来?” 安泉一个眼刀甩过去,兔子乖乖做了哑巴。嗯,这事儿相当严重,若是小主子今后的性福生活不能保证,那么出轨婚外情的几率就要大大增长。也就是说,boss发飙的几率也会大大增长。嗯,也就是说,自己做出气筒的时间也会大幅增长…… 这么一总结,兔子秒懂,不举这种事,确实是大事儿。 见安泉不开口,丹青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凑近,“准确的说,殿下您上次交配是什么时候?” “交……配?”某狐嘴角一抽,“长老,你注意措辞可以吗?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且不说二十一世纪是个多么文明开化的世纪。就算是中国封建王朝交*配这两个字也特么不是形容人的好吗?” 妖王殿下的脸……黑了,丹青摸摸下巴,嗯,看来问题相当严重。这怒火估计是欲求不满身体硬件跟不上憋燥出来的。这么一想,丹青了然一笑,“殿下,请您躺到这张木床上让臣给您做个全面检查。” 本来想要直接开口告诉丹青自己是装病的安泉在撇到门口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时,无比配合的躺到了木床上。这两个长老,也该受受刺激了。 这么想着,安泉无比配合。就连丹青要他松开裤口也照做了。 虽然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但心里暗骂大长老尼玛怎么走的这么慢的安泉还是忍住了逃走的冲动很是配合。 丹青带了白手套一副我很专业的样子扒拉着安泉的裤子往下拉,某狐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 “阿青!你在做什么?” 手下一顿,某个至今都不承认自己是个女人的长老梗着脖子硬着头皮,“治病没看到!” “治什么病你特么扯殿下的裤子。”西擒一把拉开丹青的手,气急败坏的查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 “如你所见,男科疾病。”丹青故作淡定的摘下手套,“嗯,殿下,要不臣给你几罐春药您试试看可以不?” 转身去拿格子里的药罐,挑挑拣拣拿了几罐。丹青一个一个挨个介绍,“喏,这个,金枪不倒,没有是十二个时辰是绝对解不了药性的。还有这个,春风醉,中药的人一觉醒来如沐春风功力也会大增哦~” “这个……额,这个是孕子丹,您没什么用。就不介绍给你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坏蛋,小三 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而偷,不如偷不到。再次看到那狐狸男的豆丁脑子里显现的就是这么一个千古流传的哲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想了什么,豆丁唇角一抽——老娘,就特么的是那个偷不到? 将那几经纠结的面孔尽收眼底,安泉勾起唇角走上来。 无比自然的握住豆丁的手坐在一旁,他淡淡开口,“虫虫呢?说起来,我还没抱过呢。” 抬手指了指趴在床上露出一簇呆毛呼呼大睡的一团儿,豆丁挑眉,“你来做什么?别打虫虫主意,我是绝对不会把抚养权让给你的。” “哦?是吗?”安泉眯起眸子不说话,但手下的动作却没停过。看看那一地的抽纸还有豆丁红彤彤的手掌,就知道那洁癖吃醋的老妖男做了什么中二的举动了。 “喂,你干什么?”豆丁抽回红彤彤的手瞪了安泉一眼,“我手上又没有脏东西,你擦个毛线啊!” 没有?那恶心巴拉的蛇对你做了什么你失忆了?心底咆哮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某人一把抓住那红彤彤的爪子继续,我擦我擦我擦擦擦,一想到那条大蟒蛇做过的举动某狐狸肺都要气炸了——尼玛,我都没那么做过啊卧槽! “别擦了,我去洗手!”无休无止的擦手活动终于在豆丁炸毛怒吼声中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某只大青虫被吵醒了美梦的啼哭。 面对内牛满面的儿子,豆丁摊了摊手表示这烂摊子你这仅仅提供了一只小蝌蚪的父亲来说义不容辞啊有没有! 使了个小法术清洁,豆丁恍然想起自己在那阴森森湿哒哒的蛇窝里呆了近半天……卡擦!表情瞬间崩裂的某人终于还是吼出声,“我x,忘了这茬。” 一想到那粘稠的触感,毛骨悚然的某人瞬间就不淡定了,她要洗澡她要洗澡!还有,嗯,等那糟老头醒了哼哼。 卧室里瞬间出现了一个溢满热腾腾泉水的大木桶,炸毛了的某猫脑子断片儿显然忘记了屋中另外一大一小的存在。不得不说,小洁癖这一点,额,还是那龟毛的某狐狸影响下爱祖国爱干净的产物。 于是,除去衣服跳进木桶里的某猫,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泡澡了——中二,果然是种病啊! 安泉认为吧,自己的种哄起来终归还是容易点儿的。只是没想到,那软乎乎的家伙睁开猫眼看了他一眼,当下毫不留情的一爪子挥上某人的俊脸哭的更大声,“哇~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收到某狐警告的眼神,虫虫握紧小拳头又是一拳,“啊~我要修野爸爸,我要修野爸爸……” “小混蛋,我特么才是你亲爹!”忍无可忍的狐狸抱着聒噪的小猫转头就要找豆丁算账,“丁丁,你怎么可以——”让他叫别的男人爸爸?下句话显然咽进肚子里了,某狐狸眉毛一挑眼角一眯勾唇扯出一抹微笑。 “啊?”恍然大悟的某包子呆毛一翘,小指头就戳上了安泉的眼睛,“看什么?” 这么大动静若是豆丁还听不到,那特么就不是中二而是失聪了。卷翘的睫毛咻的睁开,豆丁心下一惊——圈圈你个叉叉,老娘的神经什么时候这么松懈了。还是……那人身上的气息太过熟悉,自己潜意识里并没有排外? 不过各种抓狂吐槽都简简单单化成一个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豆丁抄起一旁的花瓣熙熙攘攘的洒到了木桶里而后揉揉额角,“把他抱过来。” 没想多?我真的没想多?扪心自问的某狐瞬间真相,特么可能没想多吗?那一身温润如玉的皮肤通体无发,摸起来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滑腻、细密,还带着牛奶般的光泽……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长眠一同教育下深刻明白这个道理的某狐滚了滚喉结,终于还是,“丁丁,虫虫叫寒修野什么?” 接过那挣扎着想要攻击戳瞎某人狗眼的虫虫,豆丁摸摸他滚圆的小脸笑了,“虫虫乖,你叫修野什么?” 握了握小拳头,虫虫低头状似思考了一会儿,而后一脸正义的抬起头眼神坚定,“粑粑!” “bingo!答对了,那么……你叫阎颜什么呢?” 豆丁看到安泉比夜色还美的脸登时通体舒畅,小样儿,知道老娘的厉害了?手下动动扯掉虫虫身上的青蛙睡衣丢进水里,她好心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长得很像我的哦~” 扒拉着木桶想了想,某只包子再次把亲爹得罪了个通体透亮,“麻麻!” 闹哪样这尼玛是闹哪样?唇角抽抽眼皮子跳跳的某狐狸一边羡慕嫉妒自己的种安然的呆在那鬼丫头怀里,一边愤愤那群不造哪门子来的野男人抢了自己在儿子心里的地位。那感觉别提有多糟心了。 此时的虫虫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得罪的是怎么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还一脸求表扬的萌态看着豆丁撒娇,“妈妈,糖糖!”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 得知你过的不好,我就安心了。这句话真是充分体现了豆丁现在的心情啊!于是她一伸手,床头一罐五彩缤纷的糖果就飞了过来。拿着透明玻璃罐吧唧糖果的某包子一脸幸福,一边拿肥嫩的爪子抠糖果吃,一边还竖起中指冷眼瞥安泉,嘴里还嘟嘟囔囔,“坏蛋,哼,小三!” ……尼玛,那一群莺莺燕燕的男宠才他么是小三小四吧?老子才是正主啊喂! 一脸得意的豆丁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捅了的是怎样棘手的马蜂窝,还伸出爪子摸摸儿子头顶的呆毛一脸夸赞,“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显然一句话是表达不了某猫此时得了便宜偷了腥的心情的,于是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嗯,这敏锐的观察力犀利的语言表达能力,毫无疑问是遗传我优秀的dna。嗯,看这一头销魂的黑发是多么的耀眼逼人,看这双窥透真相的猫眼是多么的迷人闪烁。我是如此的为你骄傲。” 毫无疑问,某猫对自己的作品满意的不行不行的。以至于面前的狐狸什么时候走上前什么时候哄睡了那难缠的小鬼,她都没有感觉到。 第二百六十八章 白眉醒来 自鸣得意的某人哈哈仰天长啸,低头就发现五彩缤纷的糖果洒满了浴桶。这颜色,嗯,像极了死狐狸的脸。等等,死狐狸怎么,离得这么近? 还有?虫虫这死小子不是最宝贝这彩虹糖了吗? “乖,看着我,”安泉捏住豆丁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尖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放心,虫虫睡了。” “喂,你要做什么?”不着寸缕的某人终于不淡定了,“你这样是不好的,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虫虫醒了,快放开我,我要哄他。” 无奈这鬼丫头还是会找一些奇葩的理由,安泉挑眉戳戳儿子头顶的呆毛,“深度睡眠,不到明天早上是起不来的。接下来,我们——” “接下来……额呵呵……天色不早了,你不早点回去不好吧?”豆丁干笑两声往后退去却碰到了浴桶边缘,欲哭无泪的看着这眼神幽深的狐狸,瞬间有了会被吃干抹净的糟糕预感。不仅如此,心慌意乱的某人显然气息不稳。虽然很快调动内在魔气,但属于小猫发情期的气息还是泄露了两缕。 “乖,天色是不早了。不如?” 猛然瞪大猫眼,豆丁靠人力离开了地球表面。打,还是不打?她心里疯狂的挣扎,眼神撇到那人一节脖子登时没了动静。好吧,食色性也,话说这死狐狸耳朵到锁骨的这一段还真是——我x,这种时候想这些? 亮出猫爪稳准狠的划上那人脖子间的大动脉,豆丁轻嗅弥漫的血腥味勾起唇角。不过这一刻的小得逞在看到那狐狸危险眯起的丹凤眼时还是破裂了。某猫抓耳挠腮,终于想出了貌似有说服力的理由。 “啊哈哈哈,那啥,其实我是很想跟殿下偷情的。毕竟,千百年来多少人为之疯狂还是有点道理的,鄙人亲身体会后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说声刺激……”她一边说一边习惯性抠抠手指,“八国,发情期某种意义上就是危险期呐。我想妖王殿下并不想留下小拖油瓶吧?” 安泉额角突突直跳,下一秒怀里的人更是变本加厉,“偷吃就要懂得擦干净嘴,我想这一点妖王殿下应该比我清楚吧?” 掐死她吧?嗯?掐死她就不用整天气的要死,掐死她就不用看着她身边各路男人熙熙攘攘……不过,比起掐死她,不是还有更好的死法吗? 想到这里某狐勾唇阴冷一笑,某只自以为安全了的中二猫就被丢到了被褥上。 叮铃铃…… 警钟大响!豆丁猫眼拉成一条缝内心吐槽,等等,怎么还有配音? “喂,主子,你好了吗?”大黄头一次进豆丁的卧室还要费尽力气跳起来摁门铃,掰着爪子数了数,嗯,也有一个时辰了。就是偷情,两次也特么该完事儿了。 “莫西莫西,主子你完事儿了吗?白眉护法醒了哟,点名要见你哟。” 大黄也知道打断别人xxoo不是一只有道德有涵养有素质的穷奇可以做的,但是,“内个,主子,纵欲伤身。纵欲是不好的,纵欲是不对的……” “闭嘴!”豆丁一把把大黄推开,虽然内心感激的要死,但面子上终归还是过不去了。尼玛,什么叫做纵欲伤身?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莫西莫西?你以为你是日本狗吗?啊?果然还是动漫看多了的后遗症啊。 小心翼翼的勾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大黄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带着点疑惑的问道,“咦?奸夫呢?这么快就溜了?” “去死!” “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好歹我是多么善良衷心的一只穷奇,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狠心?” “呕,好恶心。这招不适合你。” 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墨香,“虫虫泡澡睡着了,你去照顾一下。”回头看到大黄贱贱了然的笑容,豆丁终于还是无言以对。你当我不想收拾?我特么也要有那么美国时间好吗? 且不说穿衣服要耗费多少时间,就是哄得那个死狐狸心花怒放的放手走人也是一项要时间要技术的体力活好吗? 要时间,要技术?还体力活?大黄唇角一抽,难道是我猥琐了? 我x,,你是什么时候维系上的?豆丁呲牙咧嘴的对着那小白团咆哮,“大黄,你最好给老娘解释清楚!” 小白团无奈的摊摊手,“太强不是我的错,果然还是你弱爆的的缘故啊……”一脸得意的望着天没发现豆丁伸出的爪子,某只狗狗再次张开狗嘴,“啊,解开封印的感觉真是通体舒畅啊。” 解开封印?什么时候的事儿? “啊哈哈,就是前几天咯。”大黄爪子一伸煞有介事的摸了摸狗下巴,“说起来,苍穹那小子也魂现了呢?果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很有道理的。你看你这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么?” ****魂现?等等,***刚刚一直在床头放着…… 一看豆丁一脸的黑线还有抽搐的唇角,大黄貌似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于是,下一秒一只仰天长啸撒泼打滚的小白团横空出世,边笑还边抽气,“啊哈哈,咦嘻嘻,你不造?果然无知者无畏啊,这么说来……苍穹那小子全场观摩?啧啧,嗷!主子你干什么?你这是虐待宠物!嗷!” 接二连三的揪掉大黄身上的毛发,豆丁在大黄终于闭嘴时才一脸遗憾的停下手,“啧啧,大黄你在叫两声。我啄么着,嗯,修野应该很乐意看到你跟may举案齐眉其乐融融的场景。” 主子,主子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打断您xxoo了。我保证! “咦,大黄怎么了?” 小阎罗一脸疑惑的捻起大黄的毛发看了看,一脸茫然。修野则是走过来捏掉豆丁头顶的一枚花瓣,淡淡的站在了一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狗要脱毛……随他去吧。”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大黄头顶某块光秃秃的皮,“放心,我不会嫌弃你五码裸奔的。” 五码裸奔……瞬间石化的大黄终于明白自己这是彻底开罪小主子了,立马低眉顺眼了不再说话,那啥,言多必失。 “护法在里面,他要见你。”齐天走过来握了握豆丁的手,“不管如何,他都是你师父。你不要……” “放心,”豆丁给了齐天一个相信我的表情,“我蛇窝都去了,还怕这糟老头?” 齐天一顿,是他想多了。她终归还是对白眉这个师父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跑去蛇窝取那太攀蛇的毒液。她,可是很怕蛇的。 “去吧。” 一个个这幅表情真是够了,豆丁抬脚进了藏书阁表示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可能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怎样? 白胡子老头终究还是不一样了,毒虽然解了,但终归还是伤了元气。他正虚弱的躺在他经常看小黄书的躺椅上,双眼空洞的望着藏书阁的屋顶。一双枯槁的大手紧紧的交叠,提着一口气等那小徒弟到来。 豆丁进来的时候,直直对上的就是那么一双出神的眼睛。透着点淡然与安详,仿佛看破红尘的老僧一样平静。 这样的白眉让她很陌生,在她记忆力,那糟老头要么是一脸猥琐的抱着古代的宫闱秘事对着大波妹子色眯眯,要么就是装作一脸正义的样子让她啃那些又厚又沉重还长着书虫的古籍…… 这样脆弱又带了点飘忽的老人,让她有一瞬间的呆愣。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一脸愤愤的上去揪住白眉的衣领,“喂,糟老头,你摆什么谱?你知道我特么多不容易从那蛇窝把太攀蛇的毒拿出来的吗?啊?你这一脸驾鹤归西的死相摆出来给谁看?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吗,啊?” 白眉盯着豆丁愤愤的脸看了许久,终于还是从那大大的猫眼中看出了不忍与关怀。于是他虚弱的一笑,微微叹了口气,“刈雯,为师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什么狗屁故事?我是来听你解释的,是听你解释的!”豆丁见白眉快要喘不过气儿,终于还是松开了手,“你快说你没有利用我!” “不,我是利用你。” 这句话一出口,果然看到那孩子的脸色惨白了一丝。白眉枯槁的手颤抖的伸出来想要摸摸豆丁的发顶,终于仅仅只是抓住了豆丁的衣袖。 “一开始,为师是要利用你。”握住袖子的手紧了紧似是怕人走了一样,“可是,这么久,就算是养条狗,也该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带着阳光与朝气的孩子呢?” “你说我是狗?”豆丁愤愤的盯着白眉树皮一样皱巴巴的老脸,语气咄咄逼人,眼神却是柔和了,“哼。糟老头子。” 白眉虚弱的笑笑,松开豆丁淡紫色的袖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去搬过来,听为师从头说起。届时,你再决定要不要去做,也为时不迟。” 盯着白眉看了许久,豆丁还是转头去搬了椅子坐到他身边,“糟老头子,你最好好好解释。不然,哼,揪光你的胡子。” 眯着眼睛状似回忆,白眉终于在豆丁要等急的时候开口了,“从前,有一个上仙下界游玩……” 第二百四十九章 祖师的当年 “……”一头黑线扶额,豆丁忍不住开口吐槽,“拜托,糟老头,小清新文艺范儿真心不适合你。你就直说那个上仙就是你不就好了?搞什么第三人称装深沉?” “不不不,这你就不懂了。”白眉摇摇手指表示no,“故事还是以第三人称叙述比较容易展开么。” “可是第一人称比较有带入感,比较吸引听众啊!” 白眉皱眉想想,枯槁的大手摸摸下巴,“说的有道理,可是又不是惊悚片要什么代入感?” 被打败的某猫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摊摊手表示你可以继续了。 “上仙有多少岁,已经久远到他自己都不记得了……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无聊的天界生活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上仙决定下界,于是他就出现在了洪荒的原野。荒凉的土地因为他的出现长满了青藤开满了繁花,他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等等,为什么这么像创世纪。”再次举手打断白眉,豆丁嘴唇一抽,“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我不是没文化的白痴啊喂!” “额……为师又没说是那个光,为师是说佛光。断章取义果断不是好习惯。” “……”瞬间被打败的某人只能弱弱的再次开口,“您说。” 佛光普照大地的时候,一只虚弱的狐狸扬起纤细的脖颈看着他,那样纯粹好奇的眼神让他感受到温暖。于是他弯下腰,用手摸了摸狐狸的头顶……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按说故事发展到这里机会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可惜不然。 上仙沿着心里的路线走,漫无目的,散乱却带着悠闲。那时候是什么朝代呢?上仙摇摇头觉得自己想法好笑——什么朝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是下界游玩一下罢了,不日就会离开的。 可是这个打算终究还是落了空——他,遇上了第一个能让他心动的女人。 女人并没有国色天香,也没有琴棋书画。可是女人酿得一手好酒,那等醉生梦死的滋味,是一个久居天庭执掌生杀大权的上仙不曾体会过的。 迷上一种酒,更迷上那谜一样的女人,上仙觉得这趟人界来的相当值得。万丈红尘惹人醉……已然乐不思蜀的上仙动了凡心,他想,他或许可以留下来,陪着这个落落大方的女人直到她去世的那一天。 反正,他有的,是无尽的生命。 女人的笑,总是带了点飘忽与淡然,那种出尘的味道宛若仙子。可是他知道,这样的形容终究是不合适的。 仙子?又如何与她相比?呆在天庭几千年,又有哪个仙子可以俘获他的心呢? 于是就这样在一起了,九重天上那个无欲无求的祖师,恋上了人界的万丈红尘…… 幸福的日子终归是有尽头的,上仙扒开后院新出的酒坛轻嗅,笑弯了眼睛等那女人的归来。可是——这一等,就是十年。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终归还是没有回来。 他或许应该找一下,喝光了所有酒酿的上仙顶着一身酒气终于踏出了那间小酒肆。可是满街或慌乱或欢呼的人群却让他迷惑了。 拉住一个行人,上仙打着酒嗝问,“发生何事?” “你不知道吗?武王伐纣……商王朝,终归还是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女人?上仙不解?难道人界的女人都像她一样,让人痴迷醉乱?酒醒了大半的上仙呵呵一笑,“那么,那个红颜祸水在哪儿?我可要去好好瞧瞧。” “什么?您要去看那狐狸精?” “狐狸?原来不是凡人啊……”上仙轻笑,“那么,那只狐狸叫什么名字?” “苏妲己。”行人摇摇头,“您要去就赶紧的去吧,去晚了那女人指不定归了哪位王侯呢?”说完又似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对,“不不,周文王的儿子不是好色之徒。那个妖妃,估计是逃脱不了尸首异处的命运了。” 行人说的没错,上仙赶到的时候,那据说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已然被五花大绑。 传说中的妖妃,自然是美的。那一颦一笑,都带着惑人心神的极致挑逗。就算她如今被五花大绑着悬挂,她的美貌也无从忽视。她似乎并不害怕死亡,魅惑的杏仁眼眨眨似乎对这个场面没有任何感觉。 可是当那平静的杏仁眼撇到人群中那抹出尘的身影却是飞快的撇开了。上仙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隐去身形站在了妲己面前,“你认识我?” 挑起妲己的下巴,上仙皱眉思索,记忆力并没有这样一张面孔。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上仙松开手,怎么可能,那个叫做月缺的女人不应当有如此慌乱的神情,他怎会觉得熟悉? “要我救你吗?”上仙挑眉,得到的却是女人的不敢置信。 “看来就是不要咯,”上仙点点头,“也好,反正我也是不想插手人间的事儿的。” 接着,就是挥袖转身毫无留恋的走开。他想,他或许应该回去了。这将他埋没的滚滚红尘,终究还是太深、太深。真爱什么的,果然还是只存在故事里吧?等了这么久,果然还是应该放弃。那个酿得一手好酒眼神淡然的女人,终归是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上仙不知道的是,那个在他转身那一刻留下眼泪的女人是怎样的心酸。他终归还是没有认出来,终归还是没有认出来。于是那妖艳的女人闭上眼睛,坦然接受了下一秒的死亡。 上仙讨厌狐狸精,所以天界所有的狐仙都不被允许出现在他面前。可是这还不够,那个狐妖被斩下头颅的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心痛——是啊,他早知道那酿得一手好酒的女人是狐狸精,却还是存着侥幸没有拆穿。 或许,她是有苦衷的,终有一天,她会开口说出真相的不是吗? 可是真相是什么? 真相是那个女人纵然是一脸淡然,却还是爱上了纣王的权势,就算他最后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愿意开口求救。 这样的人,不,这样的妖,又怎么值得他去爱? 第二百五十章 逍遥蛇闯祸 这无疑是上仙有生以来第一件遗憾的事儿,可是事情一旦加上了遗憾,那么多半都是另有隐情的。对,没错。那个叫做妲己的妖,也是有隐情的。 就像上仙发现了她的身份一样,她也暗自将上仙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为情所困的月缺逃回了族中,她不明白,她应当如何回应一个上仙的求爱。 月缺有一个姐姐名唤月圆,生性活泼好动,在那纯真的眼神下多半藏着的是阴冷与嗜血。她近来有了一个乐趣,那就是跑去纣王那里附身在一个美艳的女人身上展示自己为狐的魅力。甚至指使纣王做下许多残暴的事儿。乐在其中的月圆听到妹妹好笑的‘爱情’当时就乐了。 她围着这狐族难得的小怪人转了几圈,当下掩面轻笑,“哟,动了凡心了。跟姐姐说说,是怎样的公子哥?” 没等月缺回答,月圆又顾自说,“不过这岂不是奇了怪了,你那小酒肆,能有什么好来路的凡人?能让我月圆无欲无求的的小尼姑妹妹动了凡心?” “他……许是一位上仙。”月缺这么说着,没了那一脸出尘的淡然,双颊染上酡红颇有几分小女儿的娇态,“哎呀,姐姐~” “上仙?小缺你不要命了?你是个狐狸精欸,不如这样——” 月圆凑上月缺的耳朵,喃喃说了几句。月缺虽然觉得这主意有些奇怪,可终究还是同意了。消失一段去看看那个男人愿不愿意等?这办法,暂时先试试咯。 消失了两个月,月缺终于坐不住了。上仙明明就还在,为什么姐姐还是。找了月圆的月缺,终于还是信服了姐姐。是啊,上仙的生命有多久呢?两个月又能说明什么呢? 傻傻的月缺选择听信姐姐的话继续等,这一等就是十年。十年后,月圆终于厌烦了商纣王那里的生活,回来发现自己的傻妹妹还在等,终于眼睛转转又是一计。 办成别人么?月缺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了。如果这样还能认出来,那么就跟他相守又如何? 可是再三的试探终于还是落了空,那个出尘的上仙终于还是放开了她的下巴转身离开。月缺流下眼泪,终于相信了姐姐的说辞,人世间本就是没有爱情的啊,更何况,你爱的又是九重天上的上仙呢? 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当上仙得知真相时,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怦然心动。红尘本就如此,谁离开了谁,又是不能活下去呢?果然他还是不爱啊,传说中,爱不是应当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么? 他还是不喜欢狐狸,没别的,一样东西讨厌了,久而久之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习惯到即使已经忘记当初讨厌的理由,还是会不自觉的排斥厌恶。 这一点,在他再次看到一个狐仙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滚出去!”他抬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挥手对位子上那条养了许久的逍遥蛇说,“亦道,把房间打扫一下。” 月缺怔了怔,终于还是握紧拳头走了出去。可是走出去,她就茫然了——这千年的修行终究是为了什么呢?那个人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已经决定了两人相顾无言的结局。她还能说什么呢?倒不如还是开自己的小酒肆来的无忧无虑无欲无求。 这么想,月缺也这么做了。 “啊?无忧酒肆的老板娘月无忧是你前女友?”豆丁惊叫出声,“哟,果然你喜欢有容是有道理的。无忧没胸啊!物极必反……额,我错了师父。您继续。” 上仙讨厌狐狸精的原因,这他再次见到那个狐妖时清晰明了——对,没错,他讨厌这狐狸精的试探。以至于他们的感情错过了最初的心动与热情。即使现在早已没了感觉,他还是不想在天庭中看到狐狸精。 所以在逍遥蛇哼哧哼哧的收拾完屋子以后,他才慢悠悠的走回去拍拍逍遥蛇的脑袋,“亦道乖,请你吃蜡烛。” “蜡烛?”逍遥蛇发出嘶嘶的声音,“那亦道要佛祖脚下的灯油可以吗?” 当初养这条蛇,不过是看上了蛇的冷血与阴寒,可是这小蛇饿死鬼的模样肿么看不到一点阴冷的调调?虽然这么疑惑着,上仙还是去了佛祖那里。 他在天庭是说一不二的一把手,可是本性问题,他讨厌那些个琐事,所以干脆选了各种能人治理了事儿。佛祖当然也在其中。亦道要佛祖脚下的灯油,那还不容易?上仙大手一挥,“去吧,反正那小子认识你。你自给自足去了,也省了我好多事儿呢。” 逍遥蛇眼睛亮亮的跑去了佛祖那里,得到允许后抱着灯油喝了个烂醉。上仙跑去接她回去的时候,那小蛇正趴在油灯里呼呼大睡,一条尾巴却还惬意的摇来摇去。 上仙唇角一抽,想要赶在那油灯被打翻之前揪出那逍遥蛇。可是为时已晚,那呵灯油喝醉了的小蛇只觉得空间越来越小,当下胡乱扑腾打翻了油灯窜出来大呼,“还好跑得快,不然可就憋死在油灯里了。果然吃灯油是有代价的啊,呜呜我窈窕的身姿一去不复返了有没有!” “亦道!你看你做的好事!”上仙嘴角抽抽指着油灯打翻的地方。 “咦?油灯呢?”逍遥蛇左右摇摆还在长大的脑袋欲哭无泪,“啊啊啊,祖师祖师,唔哩油灯掉下去了哇……唔以后没有灯油喝了哇啊……” 重点是这个吗?上仙很无语,他抓抓脑门对匆匆赶来的佛祖说,“内个,亦道是不小心的。” 佛祖很无语,一众菩萨等着普度也就算了,还有那泼猴来捣乱。你这一把手逍遥也就算了,毕竟没人打得过你自然没人指使你!可你不管事不要闹事可以不?佛祖一脸蛋疼的盯着油灯所在的地方叹息,“祖师,没了油灯就无法传授佛法,这点您应当很清楚。更何况,那油灯所落之地还是妖族聚集的场所。后果,不用小的跟您细讲了吧?” 上仙很尴尬,这个他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油灯落在了妖界,那也就是说明,妖界将会有大批妖族被佛法普度从而走上修仙的道路…… “我们天庭现在多少妖界晋级上来的您考虑过吗考虑过吗?在这么下去,天庭肯定仙满为患的。”佛祖苦口婆心,上仙无言以对。 最后,上仙无奈叹口气,“额,不用找别人下界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本尊就下去收回来好了。说起来,已经千年不曾下界了呢。” “嗯,也好。辛苦您了。”佛祖这么说着,其实内心疯狂吐槽,仙界也就你这么一个闲人了好吗?你去最合适了好吗?别的仙都忙的要死好吗? 可是想是这么想,在对方强大的武力面前,佛祖还是一脸和善,“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祖师了。” “不麻烦不麻烦,”上仙摆摆手拎着闯祸的逍遥蛇就走下了天梯。 还是之前那片荒漠,如今却已经是繁荣的绿洲。上仙拎着那条闯了祸还一脸吃亏的逍遥蛇慢悠悠的走,说起来,第一次下界的时候还碰到一只眼神清澈的狐狸呢。说到狐狸,摇头的某上仙丢下逍遥蛇,“喂,亦道你闻闻油灯在什么地方。说起来,你这家伙不是吃了很多吗?” 亦道很无辜,油灯掉下来她也不想的好吗?不过看在祖师养了她这么久对她这么好的份上,就帮他找了。说起来,这么多年,祖师还是一样的独裁专制啊。 左嗅嗅右闻闻的小蛇咻的直起脑袋,吐着芯子次溜溜一路猛跑,“这里。” “哈?这么容易?”上仙挠挠头脚不沾地的飘过去,入目就是那白衣小生仰躺在草地上闭目假寐的模样。上扬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还有性感温润的菱唇。上仙撇撇嘴,“又是一只狐狸精。” 狐狸听到动静睁开眼,入目就是那出尘的身影。记忆力有一个仙人也是如此飘然的站在他面前,一脸友好的摸他的脑袋。从那以后,他就打定了主意——他,一定要修炼成仙。 果然,那狐狸睁开眼以后身上就笼罩了佛光。上仙摸摸下巴觉得好奇,据他对狐狸的了解,那油灯怎么可能在那种奸猾狡诈媚态横生的红尘之物身上?佛光?我看花眼了吧? 不过抱着问一问没损失的态度,上仙还是开口了,“喂,小狐狸,你有没有见过一盏油灯?” “师父,请收我为徒。”小狐狸跪下来,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上仙,“徒儿一定会好好修仙不辱师门的。” “哈?你怎么知道我是上仙呢?”他貌似隐藏的很好啊。 “千年前,在这片绿洲还是荒漠的时候,徒儿见过您一面。” 于是,觉得很巧的某上仙闲来无事就收了个徒弟。虽然是他不喜欢的狐狸,可是——上仙挠挠头,那啥,这狐狸说起来还是在他讨厌狐狸之前遇到的呢。再说了,这小子身上说不定有油灯呢? “纳尼?这个时候才说到重点?”豆丁抬头望了眼天色愤愤,“糟老头,你你你,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大好时光都陪你追忆往昔了,你主人公现在才出场?要不要这么水?” “……”白眉想了想,“不是啊,刚开始的时候那小狐狸不是已经出场了吗?” 第二百五十一章 修妖?修仙 “再说了,为师说的都是必要情节啊!”白眉一脸无辜,豆丁发誓那张枯树皮一样的老脸特么的一点都不萌、一点都不无辜好吗? 不等豆丁回答,白眉继续说道:“为师不讲月缺的事儿,又怎么引出为师讨厌狐狸呢?为师若是不讨厌狐狸又怎会有以后的事情呢?说到底,这也是相当重要的情史啊……” 被打败的某猫唇角一抽,果断选择保持沉默。白眉见此,继续自己第三人称的叙述…… 上仙讨厌狐狸精,可是为了油灯却不得不收那小狐狸为徒。没办法,近水楼台才好下手么,更何况——那小狐狸想修仙!那是多么不能容忍的事情啊! 说到这里,豆丁不得不吐槽一下,那啥,还特么油灯?你以为拍阿拉丁神灯啊!还有还有,那什么逍遥蛇什么的,居然喜欢喝灯油啊我x,说好的老鼠偷灯油呢?毁童年有木有! 不过各种吐槽都是无法阻挡白眉对于她耳朵的荼毒的,时至今日豆丁终于发现为虾米这据说强到没朋友的祖师会落得如此田地了——特么的这么二缺,还以自我为中心?不知道嚣张是需要资本的需要头脑的吗? 不过想想也是,年少谁不轻狂?豆丁摸摸下巴果断不再同情那无忧酒肆的老板娘,嗯,错过这糟老头果断是她一生最明智的决定啊! “所以,上仙并没有按照承诺传授给小狐狸修仙之道。反而告诉他,人之所以强大一定不是因为追求世人所以的强大,而是在自己力所能及亦或是天赋禀异的领域,创出一片天地。” 这么有哲理的话……确定是这一脸自恋恶心巴拉的糟老头说出来的? 上仙并没有直接告诉小狐狸不要修仙,反而提供了另外一条强者之路。以小狐狸的血统,成为妖王远远比成为一个上仙要来的前途明媚。 小狐狸心动了,他摇摆不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修仙还是要修妖。可是日子,就是这么挣扎着悄悄溜走了。 上仙同时传授小狐狸两种修炼之法,至于那小狐狸到底选哪个,他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他是不想让那小狐狸出现在天庭,可是若那小子拿着一本废书还能参悟修仙的真谛,那他也没办法不是?想到这里,他摸摸亦道冰凉的蛇身,“那小子闭关修炼去了,亦道啊,我们去寻一些个美酒解解馋吧。” 于是,无比放心的上仙就离开了n久。等到他醉醺醺的拎着自己的腰带出现的时候,小狐狸的妖力显然已经成长到了让他也惊叹的地步。 小狐狸盯着他的腰带皱皱眉,终于还是无奈,“师父,您拎着腰带作甚?” “哈?”喝醉了的某上仙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晃了晃手里的条状物,“啊,这是亦道啊亦道!呼,这小长虫,见了酒比亲娘还亲。这下醉的连动都不会了。” 说完,胡乱把手中的腰带丢到地上大着舌头拉着小狐狸,“小子,你也算是有了大成。嗯,有前途啊有前途。为师跟你说的话一定要记住——” “什么?” “娶妻一定要娶一个九尾银狐啊卧槽,这你都不知道?”上仙嘟嘟囔囔,“这样生的小娃娃血统纯正了修妖几乎是喝茶一样简单。以后做了妖王,一定不要忘记师父啊。” “徒儿知道。” “嗯,对了。小狐狸,你叫什么?”上仙抓抓脑袋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困扰他良久的问题。 “徒儿记得之前说过很多便了。” “啊哈哈哈,这个,这个……”很显然,某仙是不记得了啊喂!不过随手收了徒弟上课仔细算下来,也不会超过五个时辰。更不用说交谈了。这徒弟在他心里其实不过是个油灯啊亲。能记得名字才怪了。 白眉说到这里,豆丁眨眨眼睛终于还是被头顶的黑线淹没,“打断一下,内个……您不是说了是悉心教导的徒儿吗?这尼玛跟随手插了根柳条有神马区别啊喂!”还有就是,这尼玛听起来基情满满的剧情难道是老娘的错觉? 不会的吧?嗯?看那糟老头对女人胸部的执着还不能表明问题吗? “那小子聪明着呢,为师不教都能这样,也就没必要教了吧?”白眉摸摸下巴,这么一想,也是哦,好像真的没怎么管过那徒弟欸? “我终于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这个下场了……”面对白眉疑惑的眼神,豆丁一忍再忍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无可忍,“你太目中无人了!” 豆丁想着,一定是那徒弟被压榨的不行不行了,再加上这二货师父收了他不过是为了那阿拉丁神灯。于是奋起反抗走上了强者的不归之路,最后征战杀戮站在了世界的顶端叫嚣着砍下敌人的头颅。 嗯,故事的发展方向一定是这样的。 事到如今这糟老头还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上赶着培养了一个小徒弟,嗯,没错不才就是鄙人。这尼玛还有没有道理了?又不是人家逼着你在那地府洒血为花的。还这么一副模样分明就是想太多啊喂! 打定了主意的豆丁就像是看着一个闹别扭的老人一样看着糟老头,语气深沉,“您继续,徒儿听着。”但听完了是绝对不会陪着你瞎胡闹的。天帝谁特么做还不是一个熊样,仙魔的隔阂自古有之。难不成一个换一个天帝这种成见就小了?于是乎,这赔本的生意瞬间被豆丁pass掉了。 白眉一副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的表情一个爆栗敲上豆丁的脑袋,“喂,听完再下结论啊!” 豆丁撇撇嘴,还能是别的原因让这天帝小强奋起? “亦道就这么下落不明了,老子着急的要死就出门找了。”白眉仰躺在躺椅上终于用了第一人称,“你说说我哪里对那小狐狸不好了,还牵线搭桥给他找了一个老婆呢。娶妻生子,称霸妖界。多好啊……” “见他安定下来,为师就想着要回了油灯回天界。还挺巧,刚好赶上那小子成亲。” “小子小子,你承认吧到现在都还不记得人叫什么名字吧?啊?”豆丁托着腮帮子显然已经困了,“你概括点好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让不让人睡觉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花不见叶的爱情 白眉抓耳挠腮,皱着眉头思索良久突然面色激动,“哦,为师想起来了。”那张脸别提有多得意了。 豆丁很是无奈的摆摆手,“您说。” “他姓安!对,就是这个姓。”说道这里,白眉眼神不易察觉的闪了闪。不过见豆丁一脸吐槽无力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开口,“至于叫什么……额……” “算了,您继续。记得……一定要高度概括!” 皱眉沉思良久,白眉终于再次开口了,“结果就是,为师在他的婚宴上见到了月缺,一时兴起聊了几句。后来,额,好像还要了点酒喝。再后来为师就要了油灯回神界了啊。结果没出半个月那小子就凶神恶煞的杀到了天庭,还妄图囚禁为师。额……搞不懂真心搞不懂老子是哪里对不住那小子了。” “一只妖仙双修的狐狸,哼,老子还是小瞧了他。果然成王败寇是有道理的。”白眉捏捏眉心,“接下来的事儿,就跟你们听到的差不多了。后来他强势压下天庭中反对的声音,还妄图赶尽杀绝。为师迫不得已就跑去了地府洒下鲜血设下结界,为的,就是保住那些可怜上仙的魂魄。” “至于,那个每一位天帝都有弱点的传说。额哈,骗小孩子的呀。就是一传十十传百传的玄乎了。像老子当初做祖师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弱点。现在那人的克星,嗯,就是你们。” “……”瞬间就无语了的某人完全是不满足的感觉——这尼玛是哪门子的仇恨?一点都不惊天地泣鬼神好伐?还有,那个天帝小强逆袭的理由居然是个迷啊喂!还有还有,高度概括也特么太概括了啊喂! 但是,豆丁摸摸下巴。妖王?妖王不就是死狐狸那家伙吗?难道……咦?死狐狸是天帝?嗯,看不出来,真心看不出来。 “啊,对了。那家伙抛弃妻子,儿子就是现在妖界当家的那个狐狸哟~”白眉说着戳戳豆丁的脸颊,“所以呢,那个小子果断是他老爸的棋子。为的,就是除掉你这个眼中钉。” 此时此刻同样无语的,显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对,没错就是那个汹涌澎湃的宫女有容是也。她弱弱的抽了抽唇角,站在门外风中凌乱——祖、祖师他,这么解释,真的没问题吗?还是,在他的心里事实就是这么个熊样? 嗯,还是相信前者好了。相信后者她会吐血的啊喂,一个连对方为何反攻都不明所以的复仇者……说出去,真的好吗? “咦?天帝是死狐狸的老爸?”声音颤抖的某猫显然是接受无力,“他这么英明死狐狸知道吗?还有……为什么,我跟那五个人,会是他老爸的克星呢?别告诉我是你捣的鬼!” 喝了蛇毒的某祖师显然现在已经满血复活了,他坐起来正儿八经的跟豆丁说了句抱歉,然后再次展开神一样的叙述。 “那时候,奈何桥彼岸长满了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的朱红曼陀罗,其中一颗又大又美。那朵花,拥有五片叶子。生生不息的开了五百个春夏。” “为师失血过多还丢了内丹,当然,内丹是当初那孽障想要囚禁为师时强行取出来的。所以总而言之很虚弱。逃到魔界以后,艰苦奋斗站稳了脚步。而后有一天去地府转悠的时候,为师发现了那朵花。”说完,还略有深意的看了豆丁一眼。 “周遭的曼陀罗花开花落,只有它生生坚持了五百个春秋。五百年,足以让任何一颗狗尾巴草成精,更何况是一朵曼陀罗、一朵为师用鲜血灌溉幻化的彼岸花……” 彼岸花在见到祖师的那一刻,颤抖着花瓣弯了花茎。她祈求祖师让她见一眼守护她的叶子,哪怕只有一眼。为了这一眼,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生命。 这时候,祖师才豁然回忆起来——彼岸花,花不见叶。同根生的花与叶,却是相守不能相见的存在。五百年,五百年的相守,竟然是没有相见的苦涩。 祖师被这热忱的爱感动了,但他却再也没有了执掌生杀的能力。而则一切,都是拜那孽障所赐。 等等,孽障?祖师转转眼睛摸了摸青春不再的脸,“你当真为了见到他们可以付出一切?” “是。”彼岸花毫不犹豫,她鲜艳的红裙坚定的漂浮在奈何桥下深深的河水上带着爱的执着。 “好,那你便去死吧。” 彼岸花皱皱娥眉,而后想通了什么似的,“祖师,我死后,愿您把灵魂带到桥下。彼岸,一定会记得您的恩情的。” “想什么呢!”祖师唇角抽搐摇头叹息,“本尊是叫你们全都投胎为人,亦或是——为妖为魔。如此,你们就可以相见、相识、相识、相守……” “真的?”彼岸很高兴,声调都有些颤抖,“祖师,我们应当如何报答您?” 祖师将河里的彼岸连根拔起,带着她去见了自己的好友阎罗。阎罗显然很是不淡定,屏退左右关窗关门,这才请祖师坐下,“哎呦喂,我说祖宗,您都这样了,能消停会儿不?这若是让上面那位知道了您还有命吗?” “废话不多说,我这次来,就是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阎罗立马转变了态度人模人样起来,“祖师您说。” “当当当当,看,彼岸花。” 瞬间无语了的阎罗吐槽无力,“我x,本王见了很多了好吗?您这样拿着这彼岸花能有什么好计策?嗯?还有,奈何桥就这一朵长得又大又漂亮,您还辣手摧花的给摘了,这尼玛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还记得本尊当初是怎么起誓的吗?”祖师终于庄重了脸色,“那小子因为本尊的血,从而生生世世都无法靠近这彼岸花。所以……” “所以彼岸花是天帝的天敌我知道,”阎罗摊摊手,“可是这彼岸花一旦离开奈何桥那是铁定存活不过一刻钟的,那天帝早料到这点所以现在地府的鬼怪想去趟天庭,那可是要爬天梯的。就是本王上去也要半个时辰好吗?爬上去这花早枯萎了。” “非也非也……”祖师凑近阎罗的耳朵,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于是,那朵彼岸花的花和叶分别进入了六道轮回。祖师并不担心六人走不到一块,因为彼岸花的爱情本就不是天界所能插手的天定啊……他们的灵魂被被打上烙印带着爱与期待转世到各个角落…… 因为祖师的干扰,花朵的魂魄投胎到了魔君座下成为下一任魔君的继承人。至于另外五片叶子,也为了好认刻上了彼岸花的标签。一但他们对花动情,额角就会出现彼岸花的墨色标记。一旦他们深深的爱上花,他们额角的印记就会越发的朱红似血,热情如火。 他们生下来,就是为了守护她而存在,他们的姻缘早在地府就已经开满繁荣,他们的爱情决计是天庭插手不了的。而他们对于天帝的威力,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这,就是一切!白眉眼中的一切…… “至于那妖王知不知道天帝是他老子,”白眉噗笑一声,“怎么可能不知道?否则干嘛老缠着你不放?你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人物,还是他们妖族的对头。你说说他接近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额……妖界难道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才跟天界关系缓和的?”豆丁摸摸下巴一脸同意,“果然还是帮亲不帮理啊。任人唯亲的做法果断还是自取灭亡哒。” 白眉点头表示同意刚想说你就是上天派下来降妖除魔的,下一秒就被豆丁雷了个外焦里嫩。因为豆丁话锋一转,“不过这些跟我有个毛关系,我才不要做那推翻强权的英雄呢。” “喂,你当初是怎么答应老子的?”白眉抓狂,“什么只要能让你见叶子一面,你可以放弃一切这些都是说来玩玩?” “欸?彼岸花是我?” “对,你是彼岸花的转世!所以她的事就是你的事。” “那你找她去啊,”豆丁翻了个白眼,“是她答应你的又不是我答应你的。” “……,可以,这样?” “当然是这样,你都不知道你大徒弟当初为毛屌丝逆袭六亲不认我如何知道。不过你到现在都叫不出人家名字应当也算是原因之一吧。” “哦,对。你讨厌狐狸所以给了他一本残缺的修仙攻略这估计也是问题的源头。嗯,你当初都没把人当徒弟,人也不算毁师灭道吧?不过还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白眉希望下一个可能给他一个能够说服这小魔君对付天帝的理由。 “就是他炼那本残缺的修仙攻略,然后走火入魔。然后丧失人性,然后只记得杀戮征战、杀戮征战……从而站到了世界的顶端。对,就是这样。”豆丁一拍巴掌做了个总结,“这就对了,佛曰有因必有果。当初是你种下了因,如今你倒看不上这长出的果来了,咎由自取无非如此了。” 白眉终于还是被打败,不过垂下苍老头颅的一瞬间,还是灵光一闪,“说起来,你对不对付天帝是你的事儿。天帝一定要对付你,那就是他的事儿了。” “啊!”豆丁瞬间惨叫,“尼玛,我忘了这茬儿!” 第二百五十三章 麻烦来了 见豆丁进去已经一个多时辰,修野淡淡皱眉上前一步。小阎罗见次,踱来踱去的虚影刺溜一声也守到了门前,“面瘫,你听到什么?难道是要出来了?” 修野看了小阎罗一眼,顾自垂首没说什么,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丫淡定点! 乌木玲珑坐在石凳上若有所思,齐天则是想起了人界的事儿悔恨当初太大意。 等到豆丁出来的时候,小阎罗显然已经接近暴走边缘了。不过见她好好的出来,终于还是松了口气,“水仙。” “行了,都跟我回去吧。”豆丁说着绕着有容转了一圈儿,撇撇嘴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问,“有容,你知道月缺吗?” 有容勾唇莞尔,“奴婢知道。” “哦,这样啊。那加油呐,那个女人可没有这么多资本哟。”说完还暧昧的看了眼有容的胸部,嗯,挺有资本、相当有资本、绝对有资本啊! 有容闹了个大红脸,想要说什么解释一下的时候,那女牛虻一样的小魔君早带着部队飘远了。 虫虫显然已经睡了,豆丁面对墨香疑问的眼神摸摸鼻梁想起一个多时辰前自己做的好事呵呵一笑,“那个,还有现成的彩虹糖吗?虫虫刚刚把糖都洒了。” “有。”墨香点点头,终于还是只瞧见豆丁落荒而逃的背影。 此时此刻豆丁显然是没了睡的心思,她要好好消化一下,白眉讲的东西。 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摸到自己放在床头上的苍穹时终于还是决定让那陈年往事告一段落——本来也就没多少么,先说说***这家伙魂现了以后没吭声的事儿才是正道。 于是她气势汹汹的捏起橡皮擦大小的苍穹化成趁手的模样,“喂,你魂现了是不是?别憋着不支声,大黄那家伙已经告诉我了。” 苍穹抖了抖,不是害怕而是不屑。 豆丁当然知道那家伙是不屑,不说别的,就白眉那糟老头把这破菜刀夸的地上没有天上难得的样儿,她也该知道那家伙跟大黄一样是个自命清高的主儿。没别的,嫌弃她弱爆了呗。 不过大黄显然今非昔比了,屌丝的程度显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般这种情况下,多半人会选择怎么做豆丁不知道,不过她被鄙视了以后果断抄起苍穹丢到了床底下,好啊,你特么的不是瞧不上我么?谁还看得上你啊,不就是一把破菜刀么,比起人界那些个钛钢不锈钢老娘还觉得那个趁手呢。 做完这一切,豆丁拍拍手趴在床上捏了捏虫虫肉肉的脸钻进了被子睡觉。 苍穹不屑于听豆丁的心声,在他眼里,那个屁大点本事都没有的小魔君是绝壁够不上当他主人的标准的。不过没办法,谁叫那小魔君运气好呢?在他本灵还没觉醒之前签订了契约,嗯,太阴险了。 此时此刻,他呆在床底下,丝毫都不担心自己会永无天日。他甚至觉得豆丁这么做无非是用激将法激一下他。好让他做牛做马。自认看透了的苍穹给冷笑一声,觉得明天那小魔君一定会说尽好话把他给请出来的。 不过苍穹显然猜错了。 接下来的日子,豆丁小命儿受到威胁拼了老命去修炼,魔力那是蹭蹭的往上涨。她当然不会把床底下的苍穹拿出来,因为她早就忙到忘记这茬了。 一直以来,豆丁的天赋都有目共睹。她初到魔界时,充其量也就是魔族皇室中上游的水平,顶多自保而已。后来去了天山重阳殿转了一圈儿,加上齐天的力量顶多也就算是还可以。跟那些个数一数二的大魔头当然没办法比了。别的不说,就她整天混吃等死的态度,能有个进步已经是老天开眼了好吗? 如今终于开窍学习,进步速度自然是没得说的。苍穹很显然发现了这一点,颇有些后悔的味道。他是天界的神物,自然是知晓天赋不管对于哪个种族都是至关重要的依仗。当初魂现了以后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她根骨很好啊~ 苍穹心里的这些个道道,豆丁显然是不清楚的。魔力的暴涨带来重重的附加作用,容貌、气质的改变显然并不在豆丁的担心范围之内,可是随着魔力的暴涨,她本该平稳过去的发情期却是坑了个爹的延长了。不仅如此,那信息素的味道也越来越难遮掩。 这天豆丁又被拉着早起去见了不造什么来路的使臣,乌木玲珑自然是在场的。 只是当那使臣袅袅的出现时,豆丁却是嚯的睁大了双眼,“杰瑞?” 很显然,来者是那重阳殿老少通吃睡遍天下无敌手的万受杰瑞,当然这厮貌似还跟修野那家伙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说到重阳殿,那就不得不提修野修程还有那把苍穹。当然,还有大圣那赶尽杀绝的春*药与滔天大火。且不说苍穹对于天山的重要性,就是那把大火的缘故,杰瑞都是来着不善。 千回百转,豆丁轻笑一声,当着站满大殿的侍卫还有宫女说,“好久不见,赐座。” 乌木玲珑虽然不知道那一头奶白色头发身着宝蓝长袍的男人与豆丁是什么渊源,不过向来察言观色惯了的他自然是知道绝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再次相见。 “公主殿下,近来安好?”杰瑞淡色的眉毛微微上扬,豆丁瞬间就脑补了这家伙在重阳殿被各路男强酱酱酿酿的十八禁。想完了以后又不免有些纳闷——你说这么一个风情万种的小受受,修野那家伙怎么就辜负了人家一往情深了呢? 修野的答案当然只有一个,他不是gay。 见豆丁脸色古怪的笑了笑,又挑眉似是深思什么似的,杰瑞环顾四周终于还是开口了,“公主殿下,不知修野师兄何在?” “哦?你想见修野?”豆丁音色冷了冷,这家伙……还不死心? “是,我想见他。” “那你至少也要问问本宫愿不愿意你见他吧?嗯?” 杰瑞听豆丁这么说,眼神有些冷冽,“公主殿下不愿意?呵,我可听说,你们——还没成亲呢。”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本尊跟你走 豆丁显然觉得好笑,这样一个男人本该是在重阳殿呼风唤雨的存在。如今却为了一段始终不可能有结果的恋情眼巴巴的跑来魔界给她羞辱…… 不过既然人家已经送上门来了,羞辱一下也算是娱乐身心利人利己两全其美呀。 这么想着,豆丁开口了,“是哦,我们是没有成亲——” 杰瑞勾起唇角,自认那小女生都不过他。他好不容易才求得环宇仙尊这趟作为主使的权利还不都是为了那个人,所以他是一定要带走他的。 “可就算我们没有成亲,他也不是gay啊。”豆丁把玩自己新涂的丹寇,朱红似血的眼色让她心情愉悦,“就算他是gay,你觉得他会喜欢一个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祸首么?” “你——” “呵呵呵,来使不要生气。”豆丁张扬的笑了两声,“本宫……又没说不让你见。墨香,喊他过来。就说本宫想念虫虫了。” “是。” 等待的空挡里,豆丁接收到乌木玲珑担忧的眼神。她微微勾了勾唇角表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而后开口对杰瑞说,“私事说完了。这下可以说说正事儿了吧?” 杰瑞讨厌看到豆丁那志在必得的神态,那让他清楚的知道重阳殿现在的实力也不免在她面前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他就不明白了,一个除了男人与家族背景一无所有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嚣张? 好在豆丁还没学会读心术,她只能简单看穿一些个凡人啊什么的小咖。所以是不知道杰瑞目前心里的确切心思,否则她肯定会寸步不让的回击——你不明白?我特么还不明白呢?你连男人家族背景都没有,你特么凭什么管我嚣不嚣张? 不过杰瑞很快回神,告诉豆丁他过来就是要拿回他们重阳殿的镇殿之宝苍穹。 豆丁一听就笑了,“苍穹是你们的?笑话,本宫如何不知道?” 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那自命清高的家伙,不过她是绝对不会否认***切菜的威力的。说起来,大黄当初傲娇也就傲娇了,可是从来没有像他这样瞧不起人的。不过也对,大黄那家伙当初可是拜倒在妈妈的石榴裙下的,自然对她态度要好很多。 大黄一听,乐了,哟,知道我好了。你才知道啊! 以防大黄得瑟,豆丁撇撇嘴唇,是啊是啊,一想到当初大黄你大小便失禁都没跟我反目成仇,我瞬间就觉得果断我们才是真爱啊亲。 被戳到痛脚的大黄毛发抖抖毅然决然的匿了。说不过,再说下句就是‘大黄,你是狗吗?你吃屎吗?’这句戳脊梁骨的经典言论了。一秒败北的上古神兽有种淡淡的艾桑…… 杰瑞握了握拳头,自然知道豆丁是不会承认的。 已经吃下去的肉,谁还会心甘情愿的吐出来?不过没办法,他们重阳殿是不能没有苍穹的。如果不是苍穹被带走,他们也不会……所以,不论如何苍穹都是一定要讨回的。想清楚了这一点,杰瑞态度也蛮横了起来,“公主殿下想要赖账?这恐怕由不得你们吧?” “什么由不得我们?” “修……修野?”杰瑞眼神急切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在看到修野抱着一个小孩子一脸柔和时再也压不下心中的苦涩。 拳头紧了又握,他说,“这个孩子,是谁的?” 修野避而不答,只是坐在豆丁左手边的位子上将虫虫抱给她。眼中的温柔转瞬即逝,他回过头冷冷的问杰瑞,“你来做什么?” 豆丁挑眉示威,觉得自己明智极了。自古一物降一物,让修野来应付这杰瑞,毫无疑问会是一场完胜的仗。爱上,就注定输了。所以不再担心的豆丁戳戳虫虫的脸颊转头跟乌木玲珑轻声说话,不再关注修野这边的情况。 “你……还好吗?”杰瑞犹豫了许久,终于问出口,可是回应他的却是修野毫不在意的又一句追问,“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要回苍穹。” “哦。”修野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殿里静悄悄的,豆丁终于回过头去看。果不其然看到杰瑞痴缠的双眼,与修野一言不发的黑脸。好吧,看来这事儿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呢。修野那家伙,也并不配合呢。 “公主殿下,还请您把苍穹还给我们。” “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会把苍穹……给你们。”开玩笑,她当然不会说还了,那不明摆着承认苍穹是人家的么。 “因为苍穹本来就是重阳殿的。” “哦?既然你说他是你们重阳殿的,那你就喊他回去吧。”见修野脸色很不好,豆丁大约也知道杰瑞勾起他不好的回忆了。不想在这儿耗了,豆丁耍起了无赖,“你可以喊他回去,本宫不会阻拦的。” 杰瑞无言以对,对于豆丁这种说法很是不满。自然当仁不让的回击道,“公主殿下做过什么好事您心里有数,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重阳殿因祸得福飞升了不少修仙者。这件事儿,想必公主殿下是有所耳闻的。” 把虫虫塞给寒修野,豆丁轻笑,“那又如何?” “如若公主殿下不归还苍穹,那就不要怪重阳殿刀兵相向。” “哦?这么说,若是本宫把苍穹借给你们,你们就要与魔界修好了?” “当然不是。” “哦,那给不给又有什么区别。”豆丁觉得没意思,虽然那群基佬因为吸收了之前那群女人的功力从而个个突飞猛进。不过那又如何?难不成她还怕了他们?aids(艾滋)就可以打败的家伙不足为惧。 自知此路不通的杰瑞不得不把希望压到豆丁之前耍无赖说出的话上,他说,“公主刚刚说,若是我能说服苍穹回去,那就把苍穹归还是吗?” “不,一半一半。不要口口声声说归还,本宫又不是偷你们的。”豆丁睁着眼睛说瞎话面不红气不喘,“是借。” 杰瑞沉默许久,自知同门无法再等只能赌一把,“那么,公主就请拿出苍穹来让我一试。” “刈雯。”修野皱眉,有些担忧。 “带虫虫回去吧,这个时候,也该困了。” “好。” 修野抱着虫虫离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纵是留恋也是对那主位上的小魔君。杰瑞眸色闪闪催促,“公主殿下。” “吵吵什么?不知道你声音跟那红楼里的花姐一样让人恶心吗?本宫既是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豆丁说着叫来墨香,“墨香,去把本宫床底下那把破刀拿过来。” “是,公主殿下。”墨香掩面轻笑,转身跟上修野的脚步也离开了。乌木玲珑勾唇,默默给豆丁点了个赞。 杰瑞被气的要死,但为了重阳殿的一众人还是忍了又忍终于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他等……等苍穹拿回去,等一众师兄弟好了,铁定要这嚣张的女人好看。 豆丁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面上却是长叹一声,“唉,时代不同了。如今做女人难,做个跟男人抢男人的女人更是难啊……” 玲珑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啥那间火树银花独属的耀眼闪瞎了豆丁的狗眼。豆丁觉得吧,其实白眉说的也不错,她对这四五个人,确实还是蛮欣赏的。 正想着,墨香小心翼翼的托着苍穹过来了。 豆丁直起身示意她放到杰瑞面前,墨香害怕被划伤但也小心翼翼地照做了。 “你可以开始了。”托着腮帮子昏昏欲睡,豆丁摆摆手,“赶紧的。” “苍穹?” 先是试探的一声,接着就是坚定的一声,“苍穹,你受苦了。” 受苦?豆丁转转困乏的眼睛觉仔细想想觉得也是,自从***跟着她不是切菜就是剁肉,近来还在床底下不知道呆了多少天。这么一说,也算是说得通。 银色带着复杂纹路的苍穹震了震,嗡鸣一声上面就缓缓飘出一抹乳白色模糊不清的人影。不过也大致可以看出来是个男人。他似是转头看了看豆丁所在的位置,而后又疑惑地看了看杰瑞,然后就作沉思状。 杰瑞一见,开口了,“苍穹前辈,您本是我们重阳殿的镇殿之宝,上可开天下可裂地。如今却要跟着一个魔族,您受苦了。晚辈这次来,就是要接您回去的。” “哦?” 人影看了看杰瑞,再次去看主位上那昏昏欲睡的传说中主子。 杰瑞一见有戏再接再厉,“重阳殿需要您,重阳殿不能没有您。您就跟晚辈回去吧。” 乌木玲珑碰了碰豆丁的手臂,“欸,真的确定他不会跟他走?” 豆丁睁眼看了乌木玲珑一样,抓抓脑袋轻轻摇头打个哈欠,“不确定。” “您本就是仙界的宝刀,自然是不能被魔族这等人人得而诛之的种族混在一起的。不说别的,您的神格就是不允许的。想必为此前辈也是受了不少委屈。不过没关系,您跟晚辈回去以后,就不用再受这些气了。而且环宇仙尊也是有办法破解她强行定下的契约的。到时候您就是自由身了。” 听到这里,奶白色的人影再次转头看了看主位上的人。可是豆丁似是没听到一样还是昏昏欲睡。 “好,本尊跟你走。” 第二百五十五章 九天之约 豆丁笑了,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你可以带着他走了,送客!”说完,打着哈欠站起来,“墨香,中午本宫想吃剁椒鱼头。哦,还有,有空的话去给本宫再找一把趁手的菜刀。” 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到了幕后。似乎对于苍穹被带走毫不在意。 乌木玲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摸摸鼻梁跟着离开。至于杰瑞则是又惊又喜的纠结,惊的是这小魔君当真愿意让他带走苍穹。喜的自然也是她愿意让他带走苍穹。 只是当他捧起面前悬浮着的宝刀时,莫名感受到的冷意是幻觉吧幻觉吧。 银色刀面上奶白色模糊的人影渐渐隐没在刀身,计划落空了的某刀魂郁闷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好言好语的劝他留下吗?他好歹也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好吗?这尼玛分分钟送人的剧情是什么设定啊卧槽! 其实苍穹想的也没错,一般情况下是这样。可豆丁好像从来都不是一般情况,也并不觉得留着苍穹还会有什么大用处。 话说,自己的冰刃比自己还牛叉哄哄的,这也不是个事儿啊!使唤他?不被他使唤已经不错了啊。既然对方有办法解除契约,嗯,也是一件好事儿。这样的话,还可以找更乖更趁手的菜刀不是? 乌木玲珑盯着前面慢悠悠走回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还是开口了,“为什么要把苍穹还给他们?” “这个啊,他不想跟着我我留他干什么?”豆丁不以为然,“我自己都是个祖宗,让我如何在家里供着另外一个祖宗?” “哈?”乌木玲珑不敢置信,“就是因为这个?难道你不是应该证明给苍穹看,他跟着你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豆丁转身看白痴一样看着乌木玲珑,鄙夷的不是一星半点,“开什么玩笑?我用证明给他看?我需要证明给他看吗?他是哪根葱?” 抬头看到麒麟殿的牌匾,她不在乎的摆摆手,“既然他想过被供养的生活,也有人愿意供养他。我为什么要留下他?还有,把那小丫头拎回去。吵死了,我要睡觉。” 哑口无言的某人顺着豆丁的思路想了想,恍然觉得似乎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湘儿哪有吵吵,”乌木湘嘟着嘴巴生气,“哼,虫虫还是湘儿哄睡的呢。卸磨杀驴兔死狗烹过河拆桥……不过看在虫虫的份上,原谅你了。” 乌木玲珑摇头无奈伸手拉起赖在地板上堆积木的湘儿,“走了,回去了。” “嗯。”湘儿拍片屁股站起来,觉得自己当初买那两本小人书花的两颗夜明珠真值、真的。看吧,哥哥跟刈雯姐姐在一起,自己确实多了很多时间来接近小虫虫了么! 两颗夜明珠…… 额,若是豆丁知道她用来垫桌角的两本漫画是用这么一个天价买回来的,不晓得会不会改行卖漫画去。 此时此刻苍穹已经濒临天山边缘了,无边无际的海水看得他一阵想吐的欲望。其实他特别想知道,那个小主人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这么一个神兵,还是——另外有什么坏心思。于是他就一时手贱一时耳尖听了豆丁现在的心声。 听完了以后除了尼玛他真心想不到其他另外的形容词——真不在乎啊?难道世界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人们的精神世界文化素养已经达到了这么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上的境界了?他是苍穹欸,又不是破铜烂铁……等等,她一定会后悔的、一定! 豆丁不知道自己在苍穹心里的地位已经瞬间高大上起来,午睡的某人翻身抱着棕熊蹭了蹭恍惚间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儿。不过没关系,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吃饱睡好总是没错的。 是,豆丁是忘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儿。 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死狐狸吗? 对没错就是他,此时此刻恨不得掐死这爽约丫头的额某狐狸还就搞不明白了,他挥手取来镜子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难道,我老了?没吸引力了?那天为了赶他走说好的再联系呢? 事实证明,再联系什么的注定就是别再联系。 这么一想,安泉真个人都不好了。他唇角抽抽走进那独立的空间,随手从书架里抽出豆丁当初的那幅画仔细作了对比,发现真没有太大出入以后这才放下心来。 调出监控看那熟睡的脸颊,安泉盯着液晶电视屏幕良久才释然。原来是睡了,那还可以考虑原谅一下。 微微勾唇,他修长的手指缓缓转了转手腕上温润的阴阳玉,忘了?那倒是可以让你想起来。外挂什么的,终归还是比较强大的。 于是睡着睡着,豆丁脑海里就涌现出了当时信誓旦旦承诺的场景…… “喂,放开我。”豆丁不敢说话仅仅只是对口型,“被人发现怎么办?” 狐狸男勾唇莞尔,“那又如何?发现了,丁丁就带着虫虫跟本王回妖界好不好?”说着还冲她敏感的耳后呵了口气,眯起的眼睛微微上挑,晕染了眼角的风情。 豆丁微微一愣,再次明白了狐狸精的强大。那媚然天成的狐媚劲儿,纵是男人也毫不逊色啊我x。不过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死狐狸魅惑逼人那是早就知道的事儿,中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这种紧要关头还是清醒一点了,如今魔宫洋洋洒洒住了三个男人,若是自己这儿出了点风吹草动那基本上就是被薄皮抽筋的节奏啊我x。 所以深刻为自己大好前途担忧的某猫情急之下面色爪子动动就抚上了那人温润精致的面颊,果不其然看到对方眼神一滞。她轻抿果冻色的唇瓣笑了,嫩粉的舌头探出来飞快的润了润唇瓣,“爹地,你的脸红了哦~” 凑上去碰了碰对方性感的菱唇,豆丁猫眼亮晶晶的,“不如,我找时间去你宫里啊。反正……我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妖王殿下睡女人的地方呢。” 安泉呼吸粗重了起来,“九阳宫里,没有女人住宿过。” “哦?那很好啊,我很荣幸去做第一个呢。只要——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豆丁侧耳不知道在这么下去大黄会说出什么欠扁的话,等不及让安泉离开。 安泉勾唇身影已然飘到虫虫身边,“好啊,我等你九天、第九天晚上如若不来……我不介意告诉所有生灵,这孩子应当管谁叫父亲……” 第二百五十六章 某猫生日 这个威胁无疑戳中了豆丁的死穴,因为直到现在这中二病患者都还在天真的以为……另外四只不知道孩子的真实身份啊亲。直到现在都还深深的如此认为着。 所以她迫切的点点头,“一言为定,快走快走。” 安泉在她的催促下瞬间消散,豆丁这才长舒一口气动动手指刷新自己穿衣服的最短纪录…… “啊!九天?”睡梦中的某人呼的坐起来,带起的风让她散乱的长发飘散出美丽的弧度。她掰着手指细数,对,今天……就是今天? 见她焦急的翻看闹钟,监视器那边的某狐很是受用了一阵。不过反应过来这小丫头是为了什么如此着急,瞬间又怒火攻心。情敌什么的是在是太糟心了有没有!不过没关系,他会一个一个解决的。 抓抓脑袋盯着哆啦a梦肚子上大大的二字儿发呆,某人瘪瘪嘴就蔫儿了。还有十个小时呢,被噩梦吓醒还真是不爽。可是想到不去的后果,豆丁垂下脑袋瞬间觉得自己恶贯满盈。出^轨偷^腥什么的,神啊,原谅我吧。这次是不得不偷了,真的,真真的。 某人碎碎念的摸摸虫虫光洁的小脑门愤愤的赏了个爆栗,都怪你小子!若不是你,你老妈至于一头再偷偷了又偷吗? 想到死狐狸出轨一次跟出轨一百次等同的理论,某猫又心疼的揉揉小包子的脑门觉得很有道理。既然如此,这也算是顺应历史的发展潮流了。也不是什么五马分尸的大罪么,你说是不是啊? 可是为什么是九天呢?脑子断片儿的某猫又不明白了。 “呀,殿下醒了?快起来吃饭吧。奴婢做了您要的剁椒鱼头呢。”墨香笑笑为豆丁拿了衣服放在床边,“殿下,您要穿那件?” 豆丁随意一指,“就那件玫红的吧。” 穿好了衣服,墨香团团转的又拿了梳子,“殿下,要梳头吗?还是……” “不梳了,反正下午娜米护法有事儿不能来教我音律。” 清汤挂面,果然是检验美女的唯一标准。某人对着镜子自恋了一把以后,摸摸自己的脸颊颇有些期待今天的午餐。 大快朵颐了一番,豆丁拍拍肚子觉得吃饭睡觉真心是人生一大乐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某人抱着早死早托生的想法似是不在意的跟墨香说,“墨香姐姐,我有点事儿想出去一趟。若是他们几个来找我,就如实说了吧。” “公主殿下想去哪儿?要不要叫上侍卫跟着?” “不用了,我就是出去到集市上转转。长期被圈养在魔宫里,我都快长霉了。”眼也不眨的扯出谎话,豆丁摆摆手,“你也不用跟着了。我自己可以的。” “哦,那您晚上之前一定要回来啊!还有……”对上豆丁疑问的眼神,墨香及时住了口,“没什么,没什么。”那几位说是准备了惊喜呢,一定要在凌晨拿给公主殿下看。好在及时打住了。 “嗯,我知道了。”自己这么早出去还不是就想走啊死早托生,想要早点完事儿了回来睡个好觉啊…… 墨香送她到宫门口,就转身回去了。豆丁徒步走到集市呆了一会儿,就径直朝络珈山飞去了。 …… “咦?水仙不在啊?”小阎罗本来是过来观察敌情的,想着骗她出去几人好布置房间在她二十一岁生日的第一分第一秒送上祝福。可是鬼鬼祟祟的飘过来,却是意外的扑了个空。 墨香被突然粗线的某只鬼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开口解释道,“公主殿下出宫玩儿去了,不过奴婢已经叮嘱她晚上之前回来了。” “干的漂亮!那我去叫他们过来,墨香姐姐你带着这两小只到我那儿玩儿好不好?” “好。”墨香点点头,转身招呼湘儿,“小郡主,我们带雅各殿下去万花楼玩儿好不好?” “好耶!那里的花儿可漂亮了,湘儿好喜欢的。”说着已经牵起摇摇晃晃走路的虫虫,“虫虫乖,我们辣手摧花去好不好?” “好!” 听到这里,某花蝴蝶有一瞬间的后悔——感情这小姑娘不是喜欢花是喜欢辣手摧花啊!自小在花海长大的某只鬼欲哭无泪,这算不算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呢? 跟出去忍痛看着这俩小的趴在顶层左掐右拽,小阎罗终于还是揪住乌木玲珑的衣襟,“喂,死柴火!你不是说湘儿喜欢花吗?这情况你给解释解释啊?” 乌木玲珑悻悻的摸摸鼻子,弱弱的举手,“对,是这样没错。可是那小丫头在乌木家族爱花的表现就是掐了它啊……你又没问我……” “行了,都进去吧。”修野率先走进去,身后难得跟着那只金色毛发的穷奇。 争吵的俩人一看,狗都进去了自己还在外面,立马干戈华玉帛一笑释然——开玩笑,现在花尼玛不重要,谁的礼物水仙最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嗯,就是这样! …… 刚偷偷摸摸的闯进妖族结界就装进一个温暖的怀里,豆丁悻悻的抓抓脑袋,“那个……”怎么说呢?怎么说?难道要说,嗨,你好我约*炮来了。oh,no。这样的开场白毫无疑问真是刷下限掉节操的经典语句啊…… “乖,走了。”某狐揉揉那一头及腰的长发,恍惚间发现自己捧在手掌心的孩子已经离开他四年了。 四年了,这丫头如今明里暗里已经有了四个男人。一年一个的速度想想都是糟心啊我x。已经不能想象以后这丫头还会不会找出五六七八九来,安泉强迫自己淡定。那谁说过的,活在当下才是真理啊!至少这一二三四哪个都没有越过雷池不是吗?这么一想,某狐觉得好受了些许。 乖乖被人搂在怀里行走在最接近云彩的地方,豆丁有些飘飘然——果然偷^情才是硬道理啊,多少英雄为之竞折腰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么…… 二十一,一个不大不小的年纪,往上有风^骚少妇往下有花季少女……说到底,是一个相当尴尬的年纪。不过没关系,已经二十一岁的某人还是一样的呆萌中二没用意识到自己年龄尴尬才是王道啊。 就在豆丁反反复复咀嚼偷^情这两个博大精深的华夏文字的时候,九阳宫已然出现在脚底了。 降落在院子正中央,安泉指了指周边的环境,“丁丁觉得怎么样?” 豆丁反应过来已经到了,转头去看前院的景致。“相当传统的古代宫廷建筑,”豆丁撇撇嘴如是说道,“比之万花楼缺了肆意盛开的群芳,比之采霜阁缺了晶莹剔透的寒霜……” 至于翡翠居,额,原谅她,到现在还没去过呢。不过翡翠居翡翠居,应当有不少上好翡翠吧?摸摸下巴的某猫有些迟钝的没有发现某人比之夜色还要黑上三分的脸色。 “哦?是吗?”某狐挑眉,危险的音色冷若冰霜,“现在下定论,未免有些为时过早啊……” 发现他的黑脸,豆丁立马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玄机一定在后院或者内室吧?” 这一如既往的狗腿儿取悦了某只傲娇的狐狸,于是天晴了太阳出来了……虽然是夕阳。 来到正殿,豆丁匆匆看了看,发现某狐不是一般的喜欢太阳啊。怪不得叫九阳宫呢,刚才院子里两小狗眼的球状物已经让她无力吐槽了,如今看到滚落了一地的球形或镂空或实心儿的玩意儿,她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抖,“额,说好的九阳呢?这百来个也有了吧?” “九阳,就是……”安泉凑近豆丁的耳畔指了指一览无余的九个房间,“就是九面朝阳。” “额,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抬头看到穹顶一个亮闪闪仿太阳大吊灯以后,豆丁头一次知道九阳原来可以这么解释——喂,说好的后羿射日呢? 被雷了个外焦里嫩的豆丁撇撇嘴,“不如去后院看看吧?”原谅她,实在对那九间屋子里面的室内装横没什么幻想了。再说了,卧室什么的,一般不都是奸情发源地么,绕道走才是上上之策啊…… 来到后院,豆丁猫眼瞬间就亮了,“哇,露天游泳池!哇,沙滩烈日!哇,冷饮冰淇淋!” 认知瞬间颠覆的某猫一个激动就踢了鞋子往前冲去,这时候才尼玛真正明白了九阳宫的定义啊。这正午高挂的太阳晒日光浴真是太棒了!没想到那摆设一样的大圆球真是太阳他老弟啊。 某人看到豆丁欢脱的背影勾唇笑笑,下一秒,一个仅仅穿着条短小泳裤的美男就出现在豆丁面前。银色的长发松松的绑着,白皙的皮肤包裹着匀称的肌肉暴露在眼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腿呢?某人目光抑制不住的往下,却被一件衣服遮住了脑袋,“换了泳装下去玩儿吧。” 胡乱的扒开泳装,那双笔直修长的腿秒杀了豆丁的钛合金狗眼——那光洁程度,额……不做小受真尼玛暴殄天物。抖抖泳装发现仅仅是可怜的两小片,一秒钟回归现实的某猫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森森的恶意…… 第二百五十七章 画句号 巧克力色卷发的美女摘下墨镜长舒了口气,随手把东西塞到了身后男人的手中,“拿着。” “给我的?”男人显然很适应现在陪吃陪喝、陪逛街刷卡的生活,就连之前觉得又硬又奇怪的牛仔裤也穿的相当习惯。看着面前女人脚踩高跟鞋血拼的模样,他终于还是笑了——还好,追回来了。 而且……貌似有点明白那老对头为什么愿意在人界一呆就是十七年了呢。 “当然不是!”低胸裹身裙的美女赏了个卫生球眼,“给喵喵的生日礼物,别告诉我你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 “啊,对。刈雯生日呢。”华秀冷白色衬衫外是黑色小马甲,他拿出马甲口袋里的怀表看了看,“没事,还有时间。凌晨之前赶回去不就好了。” 说完,顺便拆开礼物看了看,在赖可欣的惊呼中一把拦住她的腰,“叫什么?我看看你给女儿买的什么还不行了?” “可是你拆开了,就要再包一遍了呀。”赖可欣抢过来很是无语的盯着那不可挽救的包装彩纸,“喂,看你做的好事!” 华秀冷认命的动动手指把包装恢复成原样,拉着他好不容易坑蒙拐骗回来的女人在众人惊呆了表情下若无其事的走了。 赖可欣知道,豆丁时间不多了。过了明天她就二十一岁了,距离她在水镜中看到的片段……仅仅只剩下四年。 四年,一个不多不少的数字,刚好念完一所大学的时间。可是赖可欣却是无比担心的,因为——华秀冷光是从试炼室走出来,就用了六个春秋…… 此时此刻被担心的对象显然还对自己即将面对的未来毫无自知,她奔着偷情的目标拎着两片薄薄的泳衣发呆,丝毫没有风雨欲来的警惕防备感。 那套比基尼是橙色的,拿在豆丁手上很衬她的肤色。可是被亮瞎狗眼的某猫显然正在天人交战——穿,还是不穿? 抬眼看到那风^骚的狐狸男趴在泳池旁边略带挑衅的目光,豆丁瞬间小强作祟咬咬牙拉开拉链褪掉了了枚红色荷叶边儿的连衣裙。接着是裹在腿上黑色的丝袜。 安泉低笑两声,好看的眉眼微眯瞬间优越感就上来了——这幅诱人的景致是独属于自己的。 见她磨磨蹭蹭不肯换掉最后的屏障,某狐狸眉眼飞扬的勾勾手指,“乖,过来。” “不要。”豆丁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么的放浪形骸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中二的可以,不过想想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却转了心思眉眼温顺的走了过去,“干……干嘛?” “你说呢?”安泉挑眉,勾勾手指那带着小蕾丝边儿的内衣就飘落了下来。 豆丁条件反射一手护胸另一只手扬手就要一巴掌,可是却生生在距离不远的地方顿住,转势勾住那人的脖颈脸颊微红的不去看那死狐狸的脸色。 她不知道的是,若她抬头去看,就会看到那人同样微红的脸颊。只不过此红非彼红罢了。 呼吸微微粗重,某狐缓缓的抬手拿过她捂在胸口遮羞的泳衣,轻轻拉开她白嫩的爪子…… 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羞耻又难熬,背上一凉,豆丁窝进某人怀里被拉下了水时手里还握着另外一块薄薄的布料。 水下漾起波纹,豆丁不敢低头去看那人的动作,只是再次深深认识到狐狸精的定义。这次过后,再也不见这个危险的狐狸精了,她这么对自己说,不管他心里到底如何看待自己,都再也不见了。 这场换衣行动不知道进行了多久,只是他的手不再留恋于她大腿根部的肌肤时,怀里的女人显然已经被那金灿灿的高仿太阳光与这魅惑逼人的狐狸精扰乱了心神。 从而——忘记了几时几刻。 这很好,安泉想,至少他的丁丁在生日的第一分第一秒,是由他陪着度过的。 自得的某人显然是不知道豆丁最后一次的想法的,当然,豆丁也不想他知道。因为她觉得,偷^情么,善始善终岂不是皆大欢喜?况且,没有人会对一段玩玩而已的游戏如此认真的,不是吗?所以,她愿意给这段香^艳的回忆,亲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爹地,我要吃冰淇淋。” 放开了的某人很轻易就唤出那人心心念念期待的称呼,甚至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手臂缠着他的脖子撒娇。 安泉怔了怔,然后漾起一抹豆丁陌生又熟悉的微笑,“好。” 拿到甜筒的那一瞬间,豆丁笑的猫一样餍足。不,她就是一只餍足的猫。 她恍惚间觉得头顶投射过来的目光带着浓浓的眷恋与宠溺,不光是对待情人一样的爱,掺杂其中的还有对于孩子一般的纵容。 是称呼的原因吗?豆丁这么认为着,觉得自己想太多——一个妖族的王者,怎会爱上自己最强劲的对手呢?更何况……他还是天帝的儿子。 是骗局吗?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与宠爱,都是骗局吗?豆丁这么问自己,觉得自己作为其中的一个当事人似乎有必要问个清楚。 可是,那人光洁的手掌抚摸她的长发,带着亲昵无比自然,仿佛他们的关系……天生就应当是这样。 而且……不排斥不是吗?豆丁勾起唇角解决掉最后一口甜筒冲安泉甜甜的笑,那种熟悉的气息与被疼爱的感觉。不管是不是骗局,她都是不想要拆穿的。 如果注定是一场惊天的阴谋,那么她愿意这场两厢情愿的偷^情,停驻在这个让她怦然心动的时候。永远,永远也不要知道背后的真相。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豆丁聪明又理智的吓人。可是聪明跟理智,最终都是建立在不爱的基础上的吧?那么,她现在这种感觉又是什么呢?喜欢吗? “还要吃?”安泉见她还盯着那台冰淇淋贩卖机发呆,有些无奈的揉揉她的脑袋,“乖,吃多了闹肚子怎么办?” “欸,你这里不错哦~我没想到,一个妖王竟然也是去过现代的人呢。”豆丁伸手勾住安泉的脖颈无比自然的印上一个吻,“阳光沙滩,露天泳池……嗯,有没有自助烧烤?”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再见 某人扬手一挥,豆丁目光瞬间就聚焦了,“哇,太棒了。我要鸡翅要鸡腿要秋刀鱼,还要……” “给,都给。”某人宠溺的捏捏怀里小猫不再肉嘟嘟的脸颊,盯着她变尖的下巴颇有些怀念之前那肉肉的手感。总结起来就是,额,看不过某猫褪去稚嫩锋芒初显招蜂引蝶的模样各种挑刺儿呗。 手里翻着各种烤食,身边蹲着就差流哈喇子的小馋猫,安泉终于找回点之前的感觉了。似乎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某猫今天热情的过分。 虽然吃惊,但某狐并不觉得疑惑,相反倒开始庆幸两人没有了那层养父女身份的禁忌他可以大行各种勾^引之态。 额……那个,勾^引什么的,毕竟在某狐看来不是一个长辈应有的姿态么。现在这样,不是方便很多? 拿着烤肉之类吃的不亦乐乎,抬眼发现那人含情脉脉水润润的丹凤眼染了霞光一样,豆丁登时就汗毛竖起条件反射就是一句,“发什么春?” “哦?发^情的人,说起来……不是你么?” 安泉眼角微微上扬,带了点玩味的去挑豆丁的下巴却被豆丁别扭的闪了过去。 白眉的话不合时宜的回响在耳旁,他天帝之子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自己,这个优雅优秀的男人接近自己的目的是那么的清晰而又明确。 说不难受是假的,可是说太难受也不真。 偷^情偷出了心动,说实话豆丁也有点不知所措。之前的种种别扭也存了试探在里面,她潜意识里相信这个男人对她是有感觉的,可是理智却条条框框列出各种反对论据。 盯着那人耳朵到锁骨的地方看了许久,豆丁暗骂,去特么的理智与潜意识。她现在就是放纵一次又如何了?又有谁能管得着么? 毫不客气的推倒某狐狸男,把满嘴的油渍蹭到那人身上又伸出滑^腻的舌头抵^舔。她想,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今天过后,不管这男人到底打什么心思,她都不会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 那节锁骨被啃咬出或深或浅的印记,安泉盯着那只小猫抬起的眸子好笑的问,“什么味道?” 某猫眯起眸子状似认真思考后,就给出了这么一句,“一股子孜然与nacl的味道,哦对,还有海天酱油的味道。” “呵呵,”安泉低笑,低垂的眸子因为长长的睫毛打下诱人的阴影,“你确定,是海天酱油,而不是加加酱油?” “额……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某猫淡淡的解释,嫩白的爪子自上而下的划过身下温润如羊脂玉一样的胸膛最后停留在那几块不明显但隐隐成型的腹肌上打转,“你不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战况急转,某人天翻地覆的被抗在肩上走了回去,她盯着越来越远的沙滩不禁有些惋惜自己没能玩一把沙子。 视野倒转回来,豆丁盯着面前颇有些熟悉的布局手指情不自禁的拂过那米白色的沙发往里走,“妖王殿下,看来你也挺喜欢现代化设施的么,嗯?” “当然,”安泉笑笑,顺势躺在了柔软的床上,“乖,叫我爹地。” 一边骂某狐恶趣味一边却温顺的喊叫,豆丁坐在柔软的床铺上上下打量这间屋子,“你一直住在这间?” “嗯……过来。” 坐过去手指不规矩的吃豆腐,发情期的小猫很热情,她甚至跨坐在某狐狸的腰间主动去亲吻那诱人的唇瓣难舍难分。 可是跟某人的状态相比,妖王殿下的脸色明显愈发的不自然了。 一把抓住某猫不规矩的爪子,安泉面红耳赤,“等我一下。” “啊?”不敢置信的豆丁一把又将坐起的某人摁回去,“没事儿,我发情期快过了,现在是安全期。” “不是这个。”安泉有些急切的再次推开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得罪那四长老了——你妹啊,我特么给你家西擒下药还不是为了撮合你们这别扭的一对,你这么恩将仇报确定真的好么? 没错,某狐终于发现了某个地方的不正常了。软玉温香在怀,关键时候却被那斤斤计较的四长老摆了一道。这么想着,安泉动动手指勾住银白色的长袍照在身上,回身亲吻了豆丁的脸颊,“乖,等我。” “……”见他似乎真的有急事儿,豆丁点点头,温顺的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瞬间消失出现在四长老府邸,安泉抓狂的声音笼罩住整个长老府,“丹青,你给本王出来!” “喊什么呢,喊什么呢。”匆匆走出来一位,却是那条老鱼西擒,“殿下,这这这,这都什么时候了,扰人清梦你知不知道?” “清梦,清你妹!没有我,你会在这人清梦?”一把推开西擒往里走,安泉没了平时对待长老们恭敬伪善的模样,“你女人给我下了药了你知不知道?你还问我为什么在这儿?” “西擒,谁啊?”丹青悠悠的从内室走出来,一见那妖王殿下面色粉润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她轻笑了一声,“哟,殿下,这么晚了,找臣何事啊?” “你还问?把解药给我。” “什么解药?”好好先生淡淡的神色似乎真的很无辜,可是安泉却知道那家伙发起火来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预期的。所有一般不发脾气的人,发起火来都将是一个颠覆。 所以安泉面色缓和能伸能缩的说,“我知道,当初给西擒下药不对。可我不也是本着善意么,更何况如今你们两个如胶似漆的,你就让我这样?” “阿青,你……”西擒不确定的指了指安泉下身,有些哭笑不得,“真的?” “我不过是,不想别人插手罢了。更何况那时……”那时还没下定决心呢。 “快给了殿下吧,耽误了太后抱孙子,你我可都担待不起。”西擒心下对安泉尽是感激,发现丹青做的好事自然是帮着的。 妖太后早就有孙子了好吗?丹青心下吐槽面上却是没敢跟西擒说,因为那个直脾气知道那妖魔混血的存在不晓得又要如何冲动闯祸呢。 又耽误了一刻钟,丹青才悠悠的从格子上取出一枚丹药,“殿下,慢走不送。” 吞了丹药立竿见影,某狐这才放心的往回赶。 回到那间屋子的时候,屋子里显然没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液晶电视屏幕定格在豆丁的安然的睡颜上,遥控器一闪一闪的亮着红光。茶几上摊开的羊皮卷,正是阴阳玉的来历。小猫橙色的泳衣散落在沙发的角落。 安泉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时钟,还没有十二点,她却走了。终究还是没能陪她过生日么? “喂,你站在哪儿做什么呢?” 豆丁深吸一口气,隐去的身子从浅色的墙壁上显现出来,仅着一条小泳裤的她面色赤红,“你干什么去了?” 回答她的,是一个深深的拥抱,还有铺天盖地的吻。 后背粘着被褥的时候,豆丁盖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人深情的目光。她问自己,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见到那些还不走。问了许久,没有人会回答她。 最后那人拉住她纤长的腿环在腰上的时候,豆丁知道了。 闷哼一声环住那人的脖颈,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给这段还没来得及发展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于情于理,她都是不应该也不可能跟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有个所以然的。 所以看到那长达四年的监控,看到那天界的手环阴阳玉,一切的一切都奔着糟老头说的方向发展了不是吗?他是天帝的儿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里监视自己四年……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套上这独属于恋人的阴阳玉。 他是有目的的,就算得出了这个结论。她捏了捏拳头还是没有走掉——反正,都是你情我愿的不是吗?更何况,自己也没有动心,就陪他最后一次又如何?就当是睡了牛^郎了。 这么一想,豆丁瞬间又觉得自己赚到了。妥妥的白漂啊。 身上的男人一个用力就把豆丁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乖,看着我,叫我。” 豆丁甜甜的笑了,“爹地~” 安泉抬起头,床头上上豆丁送他的叮当猫闹钟刚巧指到十二的位置。他低头去吻那果冻色的唇瓣,“乖,我爱你。” 某猫被这句表白影响的愣神了一会儿,在男人挥汗如雨的胸膛上印上一吻,“我喜欢你。”也曾经可能会爱上你…… 于是,九月三号的凌晨,豆丁忘却了自己的生日被某狐狸摁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的占有。狐狸妖娆动情的眼神历历在目,那因为喜欢一词而亮晶晶的眼睛,还有瞬间伸展的九条狐尾都在彰显着主人的愉悦。 她这么做,终究还是值得了。这一个完美的句号,就在她腰酸背疼腿抽筋中首尾相连了。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迅速起身寻了自己枚红色荷叶边儿的裙子罩在身上。回身看到那人安然的睡颜,豆丁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眼睛,“再见。”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塌了的感觉 走出卧室门的时候,豆丁伸手褪去手腕上那黑白交缠的美玉还有那串滴血的珠子放在茶几上。出神了许久,还是拿起那串血红的珠子缠在手腕上义无反顾的走出了九阳宫…… 本想着悄悄的溜进麒麟殿,奈何小心翼翼的推开正殿的门瞬间就被直勾勾的几双眼睛吓毁了。 第一反应是还好自己洗了个澡,豆丁嘿嘿干笑两声,“那个,大家都在啊?这么早?” “对,是挺早的!”华秀冷银色冷冽,“五点钟回来,是很早啊……” 瞬间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既视感,豆丁摸摸鼻梁有些尴尬,“内个,啊哈哈哈,大家吃早饭了没?” 左顾右盼就是不去看那几人的脸色,她目光所过之处竟然是冷却的菜肴还有摆放在一旁的蛋糕……看到这些,她意识混沌之时狐狸在她耳边的呢喃清晰了起来。 他说,“丁丁,生日快乐。” 是啊,她生日啊…… 看这架势几人竟然不是早上过来而是等了一夜么?可是自己却在狐狸的床上……咳咳,都过去了。而且阴阳玉已经摘了下来,她跟那妖娆的男人怕是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这么一想,豆丁伸出手腕决定坦白一半,“我昨天,去找长眠取下那阴阳玉。所以回来的晚了。” 最先动容的依然是小阎罗,就像最先生气愤懑的也是他一样。 飘到豆丁身边扯开一抹微笑,他顺手就把蛋糕上乳白色的奶油涂抹在了豆丁的脸上,“生日快乐!” “阎颜,那个是要晚上用的。”修野第二个站起来,怀里还抱着虫虫。说完这句,他走上前拎起袖子擦掉豆丁脸颊上的奶油,“困不困?去睡会儿?” 豆丁笑笑,心下有些愧疚。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更何况——那湛蓝眼珠子的男人,沉默寡言的性格也是天生令人心疼的。 目光所过之处,那乌木玲珑微微勾唇抄起了筷子开动了,“喂,吃饭么?我盯着看了大半夜的实在是忍不住了。” 比之这几人的释然,齐天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阴寒。她去了妖王那里,他知道。从他种下夫妻缠的那一刻,他便可以时时刻刻感知到她的状态了,就连功力也无形中共享了。 昨夜坐在这里,其他人或焦躁或落寞的等。可他始终一言不发的坐在角落里……默默忍受欲^火焚^身的痛苦。 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他那谷星云就是天底下最二的傻子。 那个让他拼了命变强的女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忘记过妖王吗?从来都没有对吗?就算记忆已经不存在了,也能如此妖娆的绽放在那个男人身下吗?他好恨……好恨…… 明明她就是属于他的,明明就是他的……可他却要容忍了这份热情似火的意外还要担待另外几人的分享。 若不是那妖王殿下,自己‘亲爱的’舅舅,若果不是他,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齐天的瞳孔萦绕幽深的光芒,一言不发的样子让豆丁肝儿都颤了——大圣不会发现什么了吧?这么一想,她脚步有些颤抖的走上去,爪子轻轻搭上齐天的肩头,“大圣,我……” “饿了吧?”齐天抬起头,幽深的目光还未完全褪去,他古铜色的大手拿过桌子上的筷子塞到豆丁手里,“吃饭吧。” 豆丁缓缓的坐下,拿过筷子缓慢的夹菜又缓慢的放到口中,心脏的束缚疼的她喘不过气儿来。到底还是最爱大圣的吧?不然又怎会见他难过感同身受成这幅模样?狐狸……终究只是一段香^艳的回忆罢了,真可笑,自己昨天怎会下意识的以为会爱上他呢? 这么想着,豆丁手臂缠上齐天的胳膊,“大圣,我们结婚好不好?” 齐天的手盖住她白皙的爪子,眼睛盯着豆丁看了许久,终于扯开一抹温柔带着阳刚的笑,“好。” 其他三人不是没发现两人的奇怪,只是发现了却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那谷家主是他们中最强的,刈雯最先跟他成亲,不也是理所当然么。这么安慰自己,寒修野几乎握不住筷子的手终于还是坚定了。 小阎罗心里有些吃味,但是说起来他才是最先跟水仙成亲的,虽然——貌似啥也没发生。 乌木玲珑倒是没什么表现,他手下动作还是无比流畅的夹菜吃饭,心里想的却是——反正这次魔君回来,肯定是进入试炼室的事儿。成亲什么的,你们以为那么容易?孰重孰轻分不清楚?这亲,结不成。 既然结不成,他还吃味个什么劲儿啊?转头看到两人微妙的脸色,他咂咂嘴觉得吧,智商真尼玛是相当重要的东西。看哥这高智商,少吃多少醋少生多少气?多活多少年啊! “咳咳,那个,吃饭、先吃饭。”看不得两人搂搂抱抱,华秀冷在赖可欣的眼色下淡淡的开口,“成亲这事儿,不着急。早晚你们都是要成亲的。” 齐天点点头,“我知道。”就算是知道,听到她那句话也是相当开心。以至于就算知道那现在不可能,也理所当然的点头答应。 “为什么?”豆丁见她家大圣笑了,心下果然就好受了许多,“为什么不可以成亲?” “你以为你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华秀冷不禁为女儿的智商捉急,“我们这次回来,就是要你尽快进入试炼室的。白眉护法应当告诉你了吧,那些你应当知道的事儿?” “嗯,那又如何?” “如何?你四年后有大劫你知不知道?”赖可欣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到时候你若是斗不过天帝,你小命儿就玩儿完了!所以你必须给我尽快进试炼室。这事儿没得商量!” “大劫?不可能吧?”豆丁不敢置信,“说好的懒人有懒福呢?上帝会保佑我的吧?” “上帝?”赖可欣冷笑,“天帝放不放过你,还要问西方的神?且不说上帝存不存在吧,就是存在,他也不能跨国界管你这不思进取的中国娃娃吧?” “……”天塌了的感觉……莫过如此了吧? 第二百六十章 开外挂吧 “今天你过完生日,晚上就给老娘卷铺盖卷儿进试炼室!”赖可欣发起飙来气势如虹,豆丁一个惊吓猫耳朵就钻了出来,妈妈什么的好可怕…… 虽然被镇压,但豆丁怎么可能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等死。于是她伸出爪子象征性的抗议了一下,“那个,就不能让我好好过一个生日吗?” 赖可欣一个冷眼扫过去,某猫就弱弱的噤声了。 本以为是抗议无效了,但赖可欣眼睛转转叹口气。豆丁瞬间就再次看到了生的希望,“妈妈~” “你可以呆到十二点。” “……”有区别么?要不要分这么清楚?瞬间就被亲妈秒杀的某人蔫儿了吧唧的软在椅子上了,苍天啊大地啊,这日子尼玛没法儿过了呀! 且不说试炼室是个什么坑爹的地方,就光离开大圣这一点,就足以让豆丁致命了——毕竟,他是她最强有力的后盾啊!没了大圣她怎么在试炼室求生存? 哦,对,小阎罗倒是可以作为外挂开一开,可这杯水车薪尼玛有个屁用!虽说猫有九条命吧,但那尼玛是不是传说骗小孩儿的还是一回事儿呢。 连每一任天帝都有弱点都尼玛是骗小孩儿的,更何况是猫有九条命呢? 这么一想,豆丁整个人都不好了,生存问题果然是个大问题,要不?拖家带口的遁了吧?嗯?对,这主意不错,她得好好想想去哪儿。 逃到哪儿呢?哪儿哪儿不是天帝的管辖范围啊!虽说妖界魔界鬼界什么的都有明面上的领导,但那些个领导哪个跟天帝正面交锋啊?就是那便宜老爹在那天帝手下走不走得了两个来回还是一说呢,走哪儿是活路啊…… 豆丁的表情开了颜色铺子一样五彩缤纷,但另外几人则出乎意料吃了定心丸一样没什么反应一个个对着饭菜猛下手。 “会不会吓到她了?”华秀冷弱弱的问赖可欣这个严肃的问题,赖可欣脑中突兀的响起这句疑问掩面轻笑,“吓到才好,等下要她做什么才会听话不是?” “……你也有这么虎妈的一面?”华秀冷不敢置信之前把女儿险些宠上天的女人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但很显然他如今的心软也是不正常的不是吗? 所以赖可欣问出口的时候,华秀冷喝口酒水不再说话了。事态很严重,确实也应当吓一下她,不然真死在了试炼室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快吃饭,说不定就是最后的晚餐了。”赖可欣挑眉,见豆丁拿筷子的爪子一抖险些破功,但她还是拼命忍住了笑意板起脸色,“等下还有宴会,那饭菜就不比墨香的手艺了。” “哦……”豆丁抄起筷子开吃,倒也没了心思深究用最后的晚餐来形容这一顿对也不对。说是晚餐吧,也没错,可这吃饭的时间明明就是早餐么…… 还有,为毛这几个人好像并不担心一样? 压下心里的疑惑,她食不知味的往肚子里塞各种菜色。 宴会还向之前的几次生日宴差不多,只不过这次隆重了些许。最后快结束的时候,豆丁身后已经快被礼盒淹没了…… 华秀冷轻轻起身,说了一番客套的官话以后就宣布了小魔君要进入试炼室的消息。一瞬间全场哗然。 因为试炼室那种地方,大家都是相当敬畏的,每一个即位的魔君都势必从那堪比地狱的炼狱里浴血重生从而成为魔界不可超越的神话。 这并不震惊,震惊的却是小魔君的年龄。 二十一岁,多么可笑的年纪。两三个颇有实力的家族都带了点看笑话的意味,就连乌木家族也颇为担忧的站出来说,“君上,臣以为,殿下如今还是玩乐的年纪。再过个百八十年进试炼室也不迟,到时候,同样会是最年轻的君主。何必像现在这样冒这么大风险呢?” 难得到场的阎罗王也是一阵愤愤,若是那小子不痴情也就算了,死了一了百了还能再娶一个好生呆在鬼界呢。可是没办法,谁叫他当初助纣为虐帮祖师策划了这场复仇呢?好巧不巧的,那彼岸花的叶子竟然特么的有一片投胎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那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别提有多糟心了,如今到好,这亲家翁还特么的抽风把女儿往死了揠苗助长。他儿子岂不是要跟去殉情? 不不不,这段日子在地府他也想清楚了,不能把儿媳妇儿带回来也就算了。俩人能好好的,他也就安心了。可如今这魔君办的那叫一个什么事儿啊! 愤懑的他当下就不淡定了,“好小子,你怎么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呢?阎颜,带着你老婆儿子跟老爹我回地府去,这魔君之位啊,不继承也罢。” “你敢?”华秀冷冷了脸色,“本君决定的事儿,没人可以更改。更何况虎毒不食子,这其中的缘由我想没必要跟一群外人解释吧?” 一句话,把两个亲家翁的了脸打了个外焦里嫩。两家的儿子飞快的过去耳语的几句,这才算稳住了局面。 后来,额,后来散会了,豆丁抱着礼物挨个儿的拆不好看的扔到一旁,好看的来来回回欣赏了几遍也扔到一旁。 扔着扔着就到了中午,她一向是先睡完再吃午饭。所以无比自然的就顺势躺倒床上抱住大棕熊。对上大众熊眼睛的那一刻,她心跳莫名漏了几拍。认真的盯着大熊的眼睛看,就像透过镜头去看那边的男人一样。 目光对视的那一秒,安泉握住手里的阴阳玉痛苦的闭上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摘掉它?丁丁,难道你还是不能爱我吗?” 他说完这句话,镜头里的豆丁像是有感应一样撇开了视线。液晶电视里天翻地覆,最后再看到她的脸,却是她用白皙的手掌合起两扇木门的画面。接着,就是一片漆黑。 豆丁将棕熊锁进柜子里,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再次扑到了床上——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会走上她应当走的道路,保住小命儿的同时替天行道一把。这样……很好,不是吗? …… “要叫醒她吗?”乌木玲珑问赖可欣,“只给她半天,她做不到吧?” “做不到?”小阎罗撇嘴,“你当初喜欢上水仙,不过是三四天而已吧?嗯?” 乌木玲珑脸色变变,虽然很想否认,但他不是颠倒黑白的人。说起来从正式接触她到对她心动,确实也就是去妖界的路上还有妖界那两三天。这么算起来,半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么一想,他默认了。招来的却是小阎罗的愤愤,“哼,别特么以为很快。小爷当初见她第一面就喜欢上了呢,当天晚上我们就成亲了!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认输了吧?” “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乌木玲珑淡淡挑眉,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发挥到了极致,“你这么草率,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吧?” “你——” “行了,”齐天一开口就是是全场沉默,因为小阎罗这挑事儿的还有乌木玲珑那唯恐天下不乱的都是不敢在这老大哥面前造次的。 之前没有乌木玲珑的时候,小阎罗每次挑衅寒修野都是完胜——因为那不善言谈的家伙听到这些总是一阵自卑与沉默,接着就是别开目光不去理会小阎罗。没办法,那时候豆丁对修野的感情不但不喜欢还掺杂了讨厌的成分。 但是乌木玲珑不一样,这家伙原本就仗着智商自觉高人一等。面对小阎罗的挑衅自然是针尖对麦芒不赢不罢休。所以小阎罗吃瘪,也是理所当然的么。更何况,豆丁也没讨厌过他,甚至对于在他小腹上留下那么暧昧的刻字儿带了点愧疚的成分。 所以后来这家伙威胁她,她也没有太反感的情绪。毕竟自己不对在先么…… 几人微妙的氛围赖可欣看在眼里,她勾唇莞尔,终于算是找到一丁点儿喵喵的优点了——额,没别的,挺有向心力的。 能让这么些个人物凝聚在一起虽说吵闹但还能面上一派祥和……欸,也不容易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是,随时准备战斗!”小阎罗第一个举手,还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面对一众人的无语,有些悻悻的放下手。 “修野,你可以带may进去的。白眉护法应当说过了吧?”赖可欣转头看了看寒修野,“记得,能帮上忙并且能带进去的一定要带。” “嗯。”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赖可欣眼神示意齐天,“把她叫起来交代一下,直接丢到蛇王宫殿里。我想这么大半天对于死在试炼室里的忐忑,勾引一下北漠这点小事儿这丫头还是愿意做的。” “嗯。”齐天点点头,推开了豆丁的卧室门。 “哈唔~大圣你干嘛?这说不准就是我最后一次午睡了你能不能不要叫醒我……”带着睡意的某猫翻了个身直接不鸟他,“别吵。” “刈雯,白眉护法刚刚说了。只要集齐五朵彼岸花,我们就可以作为你的外挂进入试炼——” “真的?”豆丁翻身而起揪住齐天的衣袖,“太好了,你们四个都跟我进去不就好了?” “可是缺一个,我们都别想进去……包括阎颜,也无法做到。” 第二百六十一章 北荒篡位 虽说一直混吃等死,但豆丁的心思也是通透的。齐天几句话,明白了重点的豆丁就抓抓头发有些焦躁,“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要去……勾^引……那条蛇?” 抬眼见齐天微微撇开的眼神,豆丁有些抓狂,“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早上才……” 齐天抬手看看手腕上的军用表,“时间不早了,你现在过去可能还有机会。” “开什么玩笑,他是蛇……我,”豆丁有些委屈的抓住齐天的衣袖,“我怕蛇。” 见她水汪汪的猫眼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齐天有些心软。下意识的就要顺着她的意思说不想要就不去,可是想想,终究还是忍住了冲口而出的话。 怎么可能不去呢?她若是自己进了试炼室,别说成长起来对抗天帝了。就是能不能活着走出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卧室门口站着同样关注的几人,赖可欣见她磨磨唧唧忍不住开口,“其实并没有非要你跟蛇王发生点什么,你只要让他额喜欢你就行了。” “妈妈……” “快点决定,你还有半天时间。是面对你害怕的蛇族寻求帮助,还是去试炼室等死。看你自己决定。” 豆丁听了赖可欣这句话,心下有了计较。两害取其轻,这个道理鬼都知道。想清楚了利弊的某猫随手拿了柜台上的橡皮筋绑了头发…… 来到北漠宫殿门外的时候,豆丁别提有的多糟心了——那可是蛇啊…… 还有,就不能让她把礼物拆完了再过来吗? “你,站住。做什么的?”一条人身蛇尾的守卫举着剑游过来直直的指着豆丁。 懒得跟这小虾米费口舌,豆丁袖子一挥直接把那恶心巴拉的玩意儿震出好远,“滚!”猫眼危险的眯起,她深吸一口气往里面走去。 紫色的披风似有若无的扫在地上,带起阵阵寒意。再次解决掉几个小虾米,豆丁越发觉得那蛇王所居住的地方潮湿阴寒。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豆丁眯起眸子鼻尖轻嗅。 上次过来是跟着那蛇王来的,还误打误撞解开了那条蛇宝贝着的匣子。说起来,当时一心急着回去看那糟老头是怎么死的,所以连里面放的什么都没看呢。 “公主殿下?”一个男人见是豆丁,勾唇莞尔,“您来找王上?” 豆丁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但直觉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那身上不时溢出的冰冷气息无时无刻不再昭示着主人王蛇的血统。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豆丁扬眉,“你是?” “公主殿下,难道不记得我了?”北荒绕着这优雅的小公主转了一圈儿,“怎么办,我可是记得公主呢……” “哦?是这样吗?”豆丁摸摸削尖的下巴,“那你说说看,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呢?” “妖王殿下纳妾的晚宴上,荒……可是对公主一见倾心了呢……”北荒修长的手指欲抚上豆丁的面庞,奈何豆丁却嫌恶的撇开,“哦?是么,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吃相那么好……” 眼前的男人毫无疑问比北漠更容易接受,他似乎,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绝不是北漠那淫^荡邪魅的家伙可以相提并论的……明明,就应该是这样想,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男人有古怪呢? 北荒…… 北漠? 荒……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被北漠上位的蛇太子?怪不得,身上总有种似有若无的气质。豆丁上下打量北荒的衣物,干练的侍卫装……呵呵,看来也是个能容能忍的。做惯了太子居然能忍受这种侮辱?等等,这尼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急着找那蛇王帮忙打boss好么。 “北漠在哪儿?” “公主殿下还真是让人伤心呢,竟然仅仅只记得北漠?”北荒这么说,眼神却不是如此。 至少,看在豆丁眼里却不是如此。那不可能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北漠一定出事了。下意识的得出这个结论,豆丁不再跟北荒周旋,闪身进了大殿。 空空如也? 不可能,她明明嗅到那人的气味就是在这儿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豆丁不敢置信的翻乱了所有能藏人的角落,最红终于一把揪住北荒的衣袖,“说,他在哪儿?” 北荒从她进来就跟了进来,被豆丁钳住面上却还是一派云淡风轻,“那条自大的蛇么?呵,他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回事儿,公主殿下何必如此执着呢?难道,荒不比他好么?” “参见王上,王上万福。” 不晓得从哪里出来的各色美人扭腰摆垮的走出来,那柔韧的水蛇腰艳丽的容颜个个堪称绝色。真尼玛美女如云美腿如林……这么想着,豆丁大约猜到发生什么事儿了。 一句话总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更何况那自大张狂的家伙也确实挺讨厌的。被篡权了也理所当然不是么。 这么想着,豆丁倒也从善如流,“北荒,哦不,蛇王大人。恭喜了,即位愉快哦~” 松开北荒的衣领,豆丁转身就欲离开。奈何那北荒先行一步抓住了豆丁的手,“公主殿下,一个奸夫而已。难道殿下还非他不可?” “开什么玩笑,我不喜欢自大张狂的家伙。”面上不动声色的稳住那新任蛇王,心里却不断地猜测推断。那家伙绝不是自大,而是真的实力在这北荒之上。既然如此,又怎么着了这家伙的道白白丢了王位? 这种情况真尼玛是个迷! 北荒轻笑,转身就换上一身蟒袍。那跟北漠一模一样的黑袍缓缓覆盖之前的侍卫装,但豆丁也不知道还是心理原因怎的,总觉得有种虚张声势的感觉。不像那条张狂的蛇,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王者的气势。 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吧,但气势什么的绝壁不是一件衣服就可以撑起来的…… 这么说来……豆丁轻笑着欺身上前,“蛇王大人,这件衣服不怎么合身呢……还是之前的侍卫装,比较来的风流倜傥。” “你——”北荒吃瘪,瞬间原形毕露,“来人,把她给本王押下去!还有,公主殿下,既然你来了,那就别想着离开。” 第二百六十三章 吞下去 犹豫了一会儿,豆丁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太攀北漠,睁开眼睛看着我。” 太攀北漠虚弱的蜷缩尽量让自己不碰到屏障,但体力透支的他眼皮子已经沉重到睁不开了。听到豆丁这句话,他喘口气费力的抬起头颅,“干什么?” “我说了我们出——”出不去的。 眼前的景象显然吓了他一条,入目就是一双白璧无瑕的脚丫,女人白皙的大腿嫩生生的近在咫尺,平坦的小腹在黑色小皮裙的衬托下光洁如玉。北漠的呼吸不自觉的沉重了几分,目光却控制不住的往上移,他操着沙哑的嗓音不敢置信,“喂,你做什么?” 黑色皮夹克的拉链显然是摆设,那形状姣好的胸部深深的事业线从黑色蕾丝边文胸里延伸出来。精致的锁骨上一颗滴血的珠子滚落在双乳之间,仿佛镶嵌其中似的…… 从袖口揪出一根木棍拿在手上,北漠的目光随着豆丁的飘摇扭动再也移不开了。 愤愤的骂那罪魁祸首的糟老头儿,豆丁连带着对自己傻不拉几的前世也颇有怨言——坑了个爹的,你们欠下的玩意儿都特么让我来还了,我做错了什么啊卧槽! 想虽然这么想着,但豆丁眼神还是习惯性的露出了挑^逗伸手扯掉了绑头发的橡皮筋儿——没办法,被娜米护法那么训练,不会特么的也得装装样子,更何况是会了呢。 北漠本就低的下线再一次被刷新了,蛇族女子衣着暴露更甚者也不见有她一分魅惑。 散乱的乌发缠绕在白皙的脖颈上,女人细白的手指缓慢的从光洁的额头一路向下,果冻色的润唇纤长的脖颈……接着是诱人的胸部…… 被黑色短裙包裹的挺翘臀部摇摆扭动,她塌腰展现女人身上最诱人的弧度。 抖胸摆胯摸大腿,豆丁愤愤的看着那蛇妖果真红润了脸色。暗骂那蛇****但终归还是没忘了手上的动作…… 北漠赤红了眼眸蛇尾咣当一声扫到屏障上,豆丁摆了个结束的pose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蛇尾与屏障的交界处,一定要碎一定要碎的内心这么祈祷着。 “嘶哈,好疼……”北漠皱起眉头嫌恶的去扯腰上的锁链,袖口绿莹莹的珠子滚轮轮就滚落了出来。 眼看着珠子就要掉进漆黑的潭水里,豆丁条件反射的跪趴在石板上伸手接了一下…… “我擦!这尼玛是什么设定?”爪子轻而易举的穿过屏障,豆丁手里握着珠子开骂了,“这特么不是坑爹呢么!我这扭腰摆垮的舞白跳了?锁妖阵锁妖阵,果真对魔族是o作用么……” 淡定主子,一定要淡定!大黄苦口婆心的声音响彻耳畔,这不是更好么。赶紧的跳进去救人啊! 不用你提醒!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豆丁碎碎念着长腿一伸踏进了屏障,但随之而来的是比屏障还恐怖的事情。 “啊……” “叫什么?”北漠一把扣住豆丁的后脑勺舌头就探进了果冻色的唇瓣。他想,这女人果真是尤物,怪不得迷得那妖王殿下神魂颠倒,就连阅女无数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魅力。 抖着腿终于在窒息前推开那发情的蛇,豆丁弯腰将早餐午餐隔夜饭吐了个一干二净。 什么叫打脸,这特么才是打脸。一向喜欢打脸的某蛇唇角一抽相当受伤,吻吐了……这……尼玛是什么概念啊卧槽! “你……”豆丁抬起头想说什么,看到那蛇泛着寒光的鳞片一想到那黏糊糊湿哒哒的触感再次,“呕……,好恶心……” “恶心?”北漠终于不淡定了,揪住她小皮衣的领子提起来,“恶心你还在我面前跳那种挑逗的舞蹈?” “我特么还不是为了你能小宇宙爆发冲破这锁妖阵,别给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北漠想想,觉得她说的也有点道理。可是……盯着自己蛇尾某处翘起的东西看了看,他邪魅一笑捏住豆丁纤细的腰肢,“既然如此,那公主殿下不妨帮人帮到底咯?” “你什么意思?”豆丁警惕的拉远两人面庞的距离,声音中带了凛冽,“放开我。” 可是北漠不理她,只是动动尾巴缠上了豆丁光裸的小腿。 瞬间爬满鸡皮疙瘩的小腿瑟瑟发抖,豆丁面色青白往下看了一眼,果断就看到了那黏糊糊湿哒哒的尾巴带着侵略感顺着她的大腿往上…… 这一刻,豆丁真觉得自己进试炼室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被蛇威胁的那种恐惧让她发自内心的惶恐。她好怕,真的好怕。 上次这么惊恐,貌似也是因为这条嚣张的蛇。可是当她闭上眼睛掉下去的那一刻,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出现了,他就像一缕温柔的风,卷走了她的恐慌给她最最安然的抚慰…… 可是,不可能了。他们今后注定不会有交集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豆丁猫眼拉成一条缝微微泛起了幽深的紫。 “张开嘴巴。”她说,大大的猫眼完成月牙带着挑逗的手指抚上那条蛇的脸颊诱惑,“张开嘴巴。” 倒是个识趣的女人,北漠这么想着,对于女人送上来的吻带了几分期待。薄唇轻启,他好笑的眯起眼睛,“我照做了,然后呢?” “然后……”豆丁唇瓣凑近再凑近,爪子捏住了什么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北漠的嘴巴里,“吞下去!” 由于没有防备,北漠想要吐出来已经是不可能了。圆润的珠子沿着食道顺利的滚落下去,带着凉意落座在北漠的胃里一阵一阵的发冷。 “你给我吃了什么?”北漠松开拎着豆丁衣襟的手,目光落在那深深的沟壑上带了点痛苦失神。 “就是,让你走火入魔的东西咯。”豆丁摸摸鼻梁有些悻悻,她刚拿到那绿色的珠子时就感受到了上面肉眼看不到的字迹。猜到珠子估计就是那魔方盒子里的东西,她情急之下没顾后果就塞到了北漠嘴巴里。 “喂,别瞪我!谁叫你非礼我的……”说完了有些心虚,某猫又眨眨眼无辜的盯着北漠,“吃了,应该没事儿吧?要不……你吐出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千钧一发 北漠面色狰狞的在地上扭动翻滚,豆丁尖叫一声麻溜的跳到他背后的大石碑上考拉一样抱着不松手了,“唉呀妈呀,太吓人了。这动静……” 许是某蛇翻滚的太厉害了,豆丁抱着的石碑一阵地动山摇。她有些同情的看了北漠一样暗自祈祷这条大珳蟒死了以后可千万别来找自己复仇。不行,一定要说清楚! 这么想着,豆丁一手报柱一手喇叭状,“喂,我不是故意的。你死了以后可前外别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 北漠身上一片冰冷,虽说是冷血动物来着,可每年冻死的蛇也不在少数啊!他胃里翻腾手脚冰凉已经够难受了,奈何那不知死活的魔族小公主还来挑衅?他当下抬起头,阴冷的瞪了豆丁一样,“闭嘴!” “哦。”豆丁乖乖闭嘴双手扒拉着石碑降低存在感,生怕那发狂的蟒蛇一个激动就把自己变作了口粮。 可是,闭嘴了很久也没见那蛇有消停的意向。豆丁终于还是忍不住作高僧状老神在在的指点迷津,“喂,我说,那珠子上的东西你不是都修炼了么,居然走火入魔了?” 听她语气里尽是鄙夷,北漠有些抓狂的瞪着豆丁,“你什么意思?” “嗯,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豆丁摸摸鼻梁继续挂在石碑上,“我只是觉得吧,一定是你打开的方式不对。” “这话怎么说?”虽然觉得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因为她之前打开过那装珠子的匣子,北漠倒也没有一口否决。 豆丁抓耳挠腮,还能特么的怎么说,她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不过见那蟒蛇虚心求教的意味,她颇有些自得的忽悠道,“走火入魔走火入魔,那你当时一定很热咯。” “废话!”北漠不再抱有希望,只是蜷起尾巴缩成一团驱寒。 灵光一闪,豆丁打了个响指继续忽悠,“你想啊,珠子是发寒的,而你走火入魔却是发热。所以你打开的方式一定有问题。” “……” “所以这珠子保不准是内服外用呢,要不?”豆丁转转眼睛带了点看笑话的意思,两只大大的眼珠子亮晶晶的,“你在胃打开试试?” 见他犹豫的神色,豆丁作摸胡子状,“年轻人,冷热交替,小心热伤风哦~” 北漠颇有些无语,但他还是打起精神收起了蛇尾盘坐着将手放在膝盖上。豆丁见自己终归于有了落脚处就轻轻松松的跳下来,站的远远的观看。 那人腹部绿光渐起,面上却带了赤红——很明显,热的。 看着看着,许久也没见别的动静,豆丁不免打了个哈欠看看表。这一看不要紧,我x,大好光阴都白白浪费在看这家伙打坐装死上了啊喂!只剩两个小时了啊,能不能出去还是一回事儿呢,更何况是让这家伙喜欢自己? 这么一想,某人终于不在抖抖腿看戏状,反而带了点严肃的走上去拍了拍看似石化了的某人。 那手掌带了点试探的拍拍那条蛇的肩膀,豆丁弯腰随时准备好撤离——好吧,她怕那蛇再次走火入魔然后殃及她这无辜的围观群众。 北漠睁开眼睛,疑惑的看了豆丁一眼,而后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走吧。” “啊?” 见那家伙往结界边缘走,豆丁反应过来终于跟上,难道,老娘的猜测是对的?果然还是这厮打开的方式不对啊…… “拉着我。” “啥?”她没听错吧?眨眨眼睛看看面前的手,豆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爪子伸过去握住。 盯着北漠看他下一步动作,却见那嚣张的蛇妖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作十指紧握的状态。登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豆丁唇瓣一抖,“你你你……我……” “你先走,”北漠回头看了眼那三人多高的大石碑,“快点。” “哦。”豆丁轻而易举的踏出屏障,十指交缠的手连带着就拽出了北漠一只手。轰隆隆,石碑摇摇晃晃了一阵,果断在豆丁反应过来之前受地心引力下落。 条件反射就要松手的某猫在那条蛇锯齿状骇人的瞳仁下胆战心惊,于是不敢松手只能用力去拉。 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豆丁内心吐槽手上却不敢松懈半分,她在蛇妖危险的目光下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松手了这蛇妖会把自己千刀万剐做鬼也不放过她。 “主人,我要不要去帮小主子的忙?”大黄膀胱已经濒临爆炸边缘,眼珠子却一眨也不能眨的被一群紧张兮兮的人围观。 “再等一会儿,”赖可欣透过大黄的眼珠子看那边的情况,等到那石碑终于要压上北漠的身体时一声令下,大黄就一秒钟遁地来到了豆丁身边伸出了援助之爪。 在最后一刻扯出北漠,豆丁大喘气儿的同时揪住大黄的毛发就是一通数落,“死大黄你故意的是吧?非要等最危急的时刻才出现你特么的是刷存在感抢戏来的吧?啊?信不信我拽光你的毛?” 大黄特委屈的抽抽狗嘴眼珠子黑黝黝的望着豆丁,“主子,你以为我想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难道不知道?” “被一群人当成直播电视围观连上个厕所的机会都没有,那种感觉你能体会吗?” 说多了都是泪啊,大黄默默转身消失在暗处心里火急火燎,我x,快憋死老子了。 说到这里,豆丁也大约猜出了前因后果了。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在自己老妈掌控之中吧?能让大黄憋屎憋尿还毫无怨言的,也就自己那老妈可以轻松做到了吧?可是她怎么就不明白了呢?明明可以轻松完成的事儿,非要逼自己一把摆自己一道这是个什么道理? 等等,电视直播?难道? 豆丁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自己性感暴露的装扮瞬间就不会爱了…… 那一群人里,大圣他们几个是绝对不会缺席的吧?啊? 好丢脸…… 摸摸翻出自己的风衣披上,豆丁黑着脸一言不发的跳过浮在黑色潭水上的石板,“怎么出去?” 北漠动了动因为趴在地上而有些僵硬的脖子,颇为惋惜那被遮住的大片春光,“你怎么进来的?” “蒙着眼睛进来的……”想到北荒那一巴掌,豆丁眯着猫眼摸上脸颊,等她出去了,一定要把那家伙大卸八块、一定。 “这个地方,本就是只关押一人的。你是被谁带过来的?因为一个人,出不去。两个,却相当容易。” 说到这里,北漠摸摸下巴有些疑惑,不可能的。所有的族人都是站在北荒那边的,怎么可能有人会帮自己呢? “两条长着鳞片的蛇,好像是你心腹来的。”豆丁撇嘴,“没想到你这种自大嚣张的家伙,也是有心腹的。真难得啊……” “是啊,我这种人也会有心腹?”北漠语气里带了自嘲,转身蛇尾就再次伸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豆丁疑惑,裤子呢? 想到什么撇开脑袋,我x,我怎么忘了这家伙的裤子早在之前一声裂帛撑破了呢?那我刚刚岂不是跟一个只穿着外袍下身光溜溜的男人聊天聊了n久? 被自己的想法雷到,豆丁别开眼睛,“你干什么?很喜欢你自己的尾巴是不是?自恋啊我x,你不知道黏糊糊湿哒哒的还带着潮湿阴冷很恶心么?” 没等豆丁再吐槽,北漠一把拉过豆丁的腰抱在怀里扶摇直上。 眼看着自己的脑袋就要亲吻头上的石壁,豆丁下意识的闭眼,“你谋杀啊!我刚刚才救了你欸!” 可是预期中脑袋装上石头的疼痛却没有来,扶摇直上的某蛇见她害怕闭眼睛的模样心下好笑支起尾巴向上的动作更快了。 于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豆丁不得不紧紧抱着北漠的脖子。这样一来…… 北漠眼神微微下移,喉结动动盯着镶嵌血红宝石的那处沟壑猛咽口水——嗯,又黄又色又暴力,老子果真是一条敬业标准的蛇。不过,这等姿色无动于衷?是个男人都做不到吧? 盘在石板上的蛇尾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北漠余光感觉到头顶的阳光喂喂松口气。 奋力将豆丁抛到上面,他仰头盯着小猫迷人的眼睛看了许久许久,最后微微叹口气,“你走吧,请我帮忙的事儿,我可能做不到了。” “为什么?”豆丁趴在地上疑惑,扒拉着阴井一样的洞往下看,发现那条蛇距离自己居然有二十多米。那她刚刚是怎么安全着陆的呢?“那个,你可以飞出来吗?你不是有这技能么。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带你过来的两个士兵,替我谢谢他。不过——我可能要休息一两天才出的来了。” “喂,这怎么行?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你必须要跟我去一个地方的!”豆丁说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十一点了。一个小时,能把这条蛇弄上来吗? 用妖力劈开的路渐渐狭窄愈合,北漠不得不往下缩。豆丁见此大吼一声,“hold住,我想想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北漠直觉相信了她,眼看着身边的空间越来越窄,也没有动摇。 千钧一发之际,豆丁面色一红耳朵冒了出来,微微侧身猫尾迅速伸长垂了下来,“抓……抓住。” 第二百六十五章 软剑也能切菜 北漠一愣,尾巴吗?稍稍停顿还是伸手握住,并迅速的收回尾巴变成双足提醒上面猫耳女生,“小心周围!” “你来的正好,老娘正要找你算账呢……”豆丁收回尾巴拉了被他甩到地表的北漠一把,头一次有点后悔就这么把苍穹还回去了,若是苍穹在她分分钟就能把北荒大卸八块。 不过后悔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儿,人苍穹又不想跟着她,这么想她转头,“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刀,借我用一下。” “呵,本王倒是小瞧了你们。”北荒转动手上的扳指显然换了另外一身雍容华贵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豆丁那句你撑不起伤到了脆弱的玻璃心。 “公主殿下这幅模样……可真是让人心动呢。” 豆丁顺着苍穹的目光低头往自己身上瞅了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身装束还特么在呢!爪子紧了紧披风她面上带了点嘲讽的说,“哦?是吗?那你要小心咯,这种状况不出意外是心肌梗塞的前兆呢。啧啧,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长寿的,只是没想到你连短命鬼都不如……” “没有刀,剑可以吗?”北漠摸摸袖子从中抽出了一把软剑丢给豆丁,“喏。” “啧,这下难办了。”豆丁挑眉颇有些无奈,爪子一把握住软剑的刀柄顺势就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两只白嫩纤长的手握住两端轻轻弯了弯,乍一看相当诡异。因为那双嫩生生的手,绝对不像能握剑的存在。 “公主殿下,本王劝你还是放下手里的剑吧,”北荒说着欺身上前,手指似有若无的划过豆丁的脸颊,“伤到你,可不是什么好结果啊……” 不知道豆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不会用剑落到北荒手里那可不止一个死字儿这么简单了。想到这里,北漠打起精神,“北荒,你最好离她远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真是好笑!”北荒嘲讽鄙夷的看了北漠一眼,扬手一挥指了指身后两个站的松一样笔直的族人,“你看看他们,你看看所有人,他们都是站在本王这边的。而你早就不是蛇王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拿什么跟我斗?拿什么保护你面前的女人?嗯?” 北荒说着忽然转身,带起的风凛冽的撕扯豆丁的面颊,应声落地的还有北漠瞬间飘起来的衣衫。 好吧,为了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就是现在了! 豆丁左手放开剑刃,右手捏住剑柄飞身上前就是一招青龙过江。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没人看清她的动作。只听到叮一声,那是豆丁完工以后习惯性弹打刀面的动作。只不过如今是弹了下软剑。 站在北荒背后的两蛇很明显已经惊呆了,不是没想到……是万万没想到,那看起来娇柔可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然有如此快的剑法…… 再看北荒,容颜已经毁了大半。右半边脸上一个红红甚至带着指纹的刺青就这么出现在了脸上,未干涸的血珠涓涓下落看起来好不渗人。 “是不是很意外呢?意外那个传说中只会耍刀却丢了冰刃的公主怎会用软剑?真是不巧呢,软剑什么的,不也是可以用来切菜的么。” “你应当庆幸,我手里拿的不是刀。否则,就是改变一下你的脸型也不是没有可能喔~” “说起来……还没人打过我耳刮子呢,”豆丁走过去扶起几乎站立不住的北漠回头冷冷的瞥了北荒一眼,似是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豆丁摸着下巴做出保证,“这刺青,你可别弄没了。本宫保证,你这刺青在脸上一天,魔界就承认你蛇王地位一天……哪天不在了,呵……” “为什么?”北漠不明白为什么豆丁看起来却是要北荒做蛇王的意思。 “因为你要帮我忙啊,你走了蛇族群龙无首,你不会想看着自己的族人拼个你死我活吧?”眼角撇到北荒蠢蠢欲动的小动作,豆丁扬手一挥那软剑就直直的打在北荒脚边的地上最后只剩了个刀柄在地表。 北荒站在那里没了动静,旁观者不清楚,当当事人却是吓到险些尿裤子。那软剑看着只是钉到了他的脚边,实则不然……那软剑冰冷的触感贴着他的命根子游走了才直直钉到地上,他毫不怀疑眼前人畜无害的丫头分分钟都能让他变成太监。 “我要你帮的忙,可不是一蹴而就的。”豆丁扶了北漠一会儿就烦了,当下从袖口拿了那节她之前跳舞还借助的道具塞到北漠手里,“少说三四年,多了百八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北漠面色一红,握住深色木棍的手微微紧了紧,“什么忙?”要那么久? 盯着那棍子他就会想到妖娆扭动的女人,想到她面色微红垂下尾巴冒出耳朵的可爱模样。再联系她要他帮的忙,某大淫蛇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低头看了看时间,豆丁抓耳挠腮拉着北漠的手飘忽到了半空中,“死大黄,滚出来。上个厕所你要半个小时?你痔疮又犯了?没掉茅坑里就吱一声。” “吱……” 大黄一副虚脱了的模样蹭过来,豆丁当下拍了吧小白团一眼要它变成原身。翻到大黄背上,豆丁转身朝北漠伸出手,“上来。” 看到蛇赤着的脚瞬间想起了什么,她不免又一头黑线的说,“我说,大哥……咱能不能穿上裤子不这样半裸奔状态可以吗?被小朋友看到都不好。” “我没裤子了,”北漠摊手,“要我帮忙还这么啰嗦?” “……”被打败了,豆丁垂头,“那怎么着,您老自便吧……” 这话说完,豆丁就感觉身后一沉,某只大淫蛇就这么将胳膊缠在了她的腰上。豆丁目光呆滞了两秒,慢动作垂头就看到那蛇手掌盖在她光裸腰侧的画面——不忍直视! 转头看到某蛇无辜的脸,还有那幅不是你叫我自便的表情,豆丁僵硬的转过头暗骂,不做不死这句话真乃千古名言!她是猪油蒙了心才相信这条死狗的话穿着小皮裙色诱来的,一点都不明智啊喂。早知道锁妖阵也特么术业有专攻,她一亮瞎狗眼的魔族公主用得着出卖色相? 第二百六十六章 拖家带口 匆匆带着战利品回到麒麟殿,迎面而来的就是各种五彩缤纷的脸。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豆丁表示她何其无辜啊。 果断丢下北漠匿了,豆丁回屋换了身衣服泄愤似的直把那裙子什么的一股脑扔进垃圾篓才了事。 “看,我说的吧。”乌木玲珑好奇的上前上下打量了北漠一眼,“啧啧,真老……” “老?”北漠表示很无辜,他还没搞明白小猫把他带到魔界是干嘛来的,这么一大群额角有着朱红彼岸花的家伙就呼啦啦围了上来。不过纵然不明吧状况,被人说老也是那大淫蛇不能容忍的。他当下挑了挑邪魅的眼睛,“老了有经验……” 瞎子也能看出来这群男人估计就是小猫的男宠们了,某蛇当然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说他老?真尼玛瞎了狗眼,没看到老子玉树临风的完美皮相? “还是一条蛇?啧啧”乌木玲珑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一上来,当下就是各种炸弹地雷,“我记得刈雯可是很怕冷的,嗯,没什么市场竞争力。” 小阎罗难得不是第一个炸毛的,就在乌木玲珑疑惑这家伙是不是吃错了药。他终于松口气似的说了句话,一句话就把太攀北漠雷了个外焦里嫩。 他说,“啧,连裤子都不穿不会是个弱智吧?还信誓旦旦老了有经验……看他那一脸面色惨白纵欲过度肾虚肾亏的模样也知道得瑟不了多久了。俺们水仙也就是为了找打手才穿成那模样……”哼,坚决不承认他看到那幅装扮都快把自个儿给酸死了——特么的凭什么?一条又老又蠢的蛇,凭什么能相守那种待遇? 齐天道没说什么针对的话,他只是客客气气的把几挨个介绍了一边以后深刻表达了对于某蛇能伸出援手的感谢。这感情好,直接外人对待了,那叫一个客套。 修野抱着虫虫虽然对于之前从大黄的狗眼里看到的事儿吃味倒也没说什么,他只是盯着北漠的额头看了许久微微叹息——看来刈雯还是没成功。这下如何是好?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儿…… 知道修野在担心什么,小阎罗飘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面瘫你别担心,许是他太老了身体反应不灵敏。这不是还有十来分钟——十来分钟!这可如何是好?水仙,水仙,你快出来啊,只剩十分钟了啊!” 又是老?北漠就不明白了,自己一千三百来岁的大好年华怎么就老了!怎么就老了? 不过打眼一扫身边这三三凉凉,那谷星云也就三四十——等等,三四十?这特么还没断奶呢吧?不过想到那家伙据说当初本体被压在络珈山下五百年,嗯,怎么着也得加上去。 寒修野,这小子看着像是混血啊……尼玛?二十多岁?不不,这一定是个意外,再看。擦累,那只跟小猫极有夫妻相的小鬼特么的比小猫还小一岁呢。 最后的希望只好寄托到那句说万年难得一见的火树银花上,可是——被打败的某蛇颇有些受挫,跟小猫同岁? 对没错,几人加起来的年龄还没有他一个零头呢!难道他真的是老了?小猫不喜欢老男人……?等等,那妖王殿下特么的两千多岁呢!他抓抓发痒的脑门郁闷。 这么排序下来就是……妖王gt;蛇王gt;齐天gt;寒修野gt;乌木玲珑gt;豆丁gt;小阎罗…… “喂,你的脸还能再挑战一下极限么?”换了衣服的豆丁走出来,见北漠京剧变脸一样的表情恶寒,“你以为你是表情帝呢!” 北漠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小猫,你找我帮什么忙?”额头真心好痒的说。 丢给北漠一件裤子,豆丁表示真的吐槽无力——这怎么看,怎么有不穿裤子的老蛇妖被一群毛头小子xxoo一百遍的既视感呢?被自己的腐女本色打败,她摸摸鼻梁,“说这个之前,能穿上裤子么?” 等到北漠穿好裤子,很显然只剩五分钟多一点。豆丁边走边说,走到藏书阁的时候,刚好说完北漠与他们的联系以及请他帮忙的必要性。 某蛇被惊吓到了……宿命论什么的,他怎么想也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啊?可是如果是那性感妖娆的小猫……也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吧? 他之前的佳丽三千,也不见有一个能有那等风情。再说了根据之前妖王gt;蛇王gt;齐天gt;寒修野gt;乌木玲珑gt;豆丁gt;小阎罗,的分析,pass掉那狐狸精,他是老大有没有啊有没有! 实在是等不及那死蛇的发呆,豆丁一把掰过北漠的脑袋,“听着,你必须喜欢我,才能帮我这个忙。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我。” “我当然喜欢你,”北漠猩红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勾过豆丁纤细的腰就作势吻上去,“你跳舞的时候,我就想这么说了。” 忍住呕吐的冲动,豆丁闭上眼睛将唇瓣贴上——赌一把。 “等等。”北漠一边说一边推开了豆丁,抓抓额头有些焦躁,“我额头好痒啊……” “徒儿,快进去,没时间了。”白眉一把将豆丁推了进去,豆丁条件反射抓住北漠的袖子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掉了进去,上面的几位对视一眼,纷纷各种拉风pose落地。 跟着进来的,显然还有金光闪闪威风凛凛的母穷奇may,当然,对比相当明显的小白团儿也咕噜噜滚了下来——有其主必有其狗真尼玛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啊! “呼,终于不痒了。”北漠喘口气儿放下手,额头褪去之前的表皮显然露出了朱红的彼岸花印记。 这一刻,以为奇迹出现的众人终于还是被惊吓到了——蛇,特么的原来还会局部蜕皮?说好的一蜕一整张呢?你不穿裤子也就算了,至少遵守自然界定律啊喂! 某蛇额角不痒高兴了,当下伸手扶起豆丁就要继续刚才的吻。 豆丁揉揉屁股斯哈的站起来,一把拍掉北漠的手扭头干呕了几声,“我不喜欢蛇,别离我这么近,我脆弱的胃伤不起。” 卸磨杀驴……不过如此了。北漠被这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儿绕的晕晕乎乎心下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过关什么的靠边儿站吧,豆丁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寻了处舒服的地儿打了个哈欠就要睡觉。 “麻麻……妈妈?” 不是幻听吧?所有人都有种森森的不祥预感。豆丁颤抖着爪子拿出夜明珠往进来的位子照了一下,当下就有了暴走的冲动——你妹啊,你这小寄生虫拖油瓶一样跟过来是个什么事儿啊?不知道你老妈我自保都艰难么? 虫虫显然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说他不明白吧,又似乎有些不是很准确。那孩子有时聪明的样子你说他啥都不知道显然是侮辱了他的智商。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豆丁身边肥嫩的爪子扒拉着豆丁的小腿呆毛蹭蹭,“妈妈,抱抱。” “小兔崽子……”豆丁额角突突直跳却还是弯腰抱起了地上的奶娃娃,“喂,你是怎么进来的?” “跳跳,大家跳跳。”允着手指的某虫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表示他是看到大家跳下去也小腿儿一蹬youjump,ijump。的跟了下来。哼~墨香阿姨好没力气的说…… “他们跳你就跳啊?你以为拍泰坦尼克号呢?”抓狂的某猫一阵咆哮,末了还是摸摸虫虫头上因为睡觉不安分就从来没有柔顺过的呆毛,“摔到没?” 小包子鼓鼓腮帮子,这动作跟豆丁真是如出一辙,他爪子揉揉猫眼打了个哈欠,“困……” 拍拍虫虫把他哄睡,豆丁再次感受到生命的危险有种想屎的冲动——这熊孩子跟过来,不是无疑加大了几人出去的难度么?墨香姐姐这次怎么回事儿?一个小屁孩儿都看不好?面上不说心下还是有些埋怨,豆丁害怕虫虫在试炼室里出了什么事。 “徒弟,你别想着打同情牌,为师是疼爱小虫虫没错,可是有些关卡不是你打同情牌就可以的!”白眉无奈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几人面色一喜。 “那个,糟老头,你能不能把我儿子带出来?他自己掉进来的,真不是我要作弊啊……” “还没作弊?你身边这一二三四五六七你给解释解释?”白眉气急败坏,“本来他们五个进来已经是打乱系统了,如今你儿子也掉了进来,往后会发生什么……显然已经不是老头子我能左右的了。带虫虫出去,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我做不到啊!” “算了,说多了都是泪。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白眉手指动动,一道白光从穹顶扫下来,“给你们三天时间休养,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被耍了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豆丁小心脏卡擦擦碎成了渣渣——凭什么?凭什么便宜老爹进去的时候就有比较人性化的保障,到了她这里就成了自生自灭看情况呢? “该死的糟老头,你说的轻松!” 咆哮完,豆丁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妈妈故意拖到只剩半天才告诉她可以开外挂,刚刚又不顾虫虫困非要墨香抱着来送…… 果然,这拖家带口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么?妈妈是黑猫族人,难不成是窥破了什么天机? 第二百六十七章 好想揍他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温饱没有解决好是绝对会影响那只猫的心情的,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凶神恶煞的冲穹顶喊,“喂,糟老头儿,有没有烤鸡?扔下来一两只可以伐?” 这一声深情的呼唤就跟投入石子的大海一样除了涟漪真心没有别的反应。 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她睡饱了以后表示真的无事可做。扭头,发现她的外挂们也无所事事不禁多了一丝儿不易察觉的自豪感——嘿嘿,老娘至少还有儿子可以玩玩儿么。 “乖乖,说妈妈漂亮快点。” 虫虫允着手指的动作一顿,当下傲娇的别过脑袋态度相当明了——表。 天亮了,藏书阁面貌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正中央豆丁大手笔亮闪闪的沙画顿时亮瞎狗眼,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诡异。 这时,修野动了。他轻抚衣衫站起来湛蓝色的眼珠子动动,就漫步走向了书架。休养什么的,对于他来说……可是翻看魔族医书的好时机。平时他可没多大机会来看藏书阁的书。 见这情况,齐天也动了,只不过目标不大一样。 乌木玲珑摸摸鼻梁没有动,以他八面玲珑的心思瞬间就分析完全了现在的状况。之前那三人怎么相处他不知道,但如今这种豺狼虎豹动植物各处一室的情况……真尼玛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这种众目睽睽之下但凡有点小动作那就是分分钟被围剿的节奏啊…… 所以某把聪明的柴火当下就决定了——按兵不动。 修野拿着书走回来的时候,顾自丢了一本在小阎罗面前。那个跟某猫最具夫妻相的家伙揉揉惺忪的睡眼当下炸毛,“死面瘫,你干嘛?” 封面上《鬼异非常》的字眼儿相当惹人,随手翻了翻发现其中奥妙良多。某花蝴蝶嘿嘿一笑道了声谢,“多谢了啊。” 一直竖着耳朵的乌木玲珑听到这句话心下一惊——糟糕,他们居然联盟了?怎么办啊怎么办?他自从加入这个阵营还从来没有跟另外三个联系过感情呢。非但没有,当初不做不死的还特么唯恐天下不乱的挑事儿。 一想到当初不明智的举动,某柴火就恨不得抽自己耳刮子。不过没关系,扫到旁边很显然不明所以的蟒蛇,他瞬间又觉得自己还是蛮有市场竞争力的。 毕竟,那一看就嚣张到找死的家伙才是人民公敌不是么? 不明所以的某人见到三三两两手里都拿了书仍旧搞不清楚状况,本着不懂就要问的原则他蹭蹭蹭就大步走到了正各种蹂躏小包子的豆丁身边,“小猫,他们在做什么?” 豆丁抬起头伸出一根食指把某只阴冷的家伙戳远一点,“大家都在努力提升自身素养呢,你这只大珳蟒当然是不能理解的。”目不识丁的家伙。 北漠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就自己一个是外人啊!不过没关系,作为一个女人比盐还多的老男人他瞬间就制定了一系列攻略。看书么?可以!相当可以啊! 见他绕着书架左看右看都没相中一本,豆丁发誓自己真的是忍不住了,“没用的,你又不认识魔族的字儿。” “我不认识字儿,我还不认识画儿么?”某蛇大大咧咧承认,不认识才好呢。随手抽了一本带图的书就翻看着坐到了豆丁身边,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样子,“这个是说什么的?小猫念一下可以吗?” “念念、念念。”某熊孩子不明所以。 见豆丁迟迟没有开口,某蛇扬起邪魅不羁的眉毛激将法,“难道……你也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某熊孩子推波助澜。 好吧,豆丁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萌孩子各有各的萌,熊猫孩子各有各的熊。真尼玛不明白这小子是像了谁了,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自己的乖呢?这幅坑娘装无辜的小模样到底是像谁啊我擦! 听这句话,窝在一旁的小白团儿终于还是弱弱的吐槽,坑娘卖萌装无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不认识就直说呗。 不认识个毛线!豆丁狠狠的剜了大黄一眼接过北漠手里的书,“微露乳,帝扪之曰:‘软温新剥鸡头肉。’安禄山在傍曰:‘滑腻凝如塞上酥。’帝笑曰:‘信是胡儿,只识酥’” 北漠好笑的挑眉,盯着小猫语法囧红的脸颊沾沾自喜,眼神状似不经意的还向那几人炫耀——看吧,老也有老的手段。 白胡子老头也说了,他们年纪参差不一的原因跟当时他们魂魄强弱也是有分不开的关系的。谁叫他精神力强大最先可以投胎呢?说到底还是肯定了他是最强的地位么,啊哈哈哈…… 白眉的原话是这样的,“彼岸死后,你们中唯一可以投胎的就只有北漠一人。不过没关系,什么时候投胎不都一样么。对于修仙修妖修魔者,年龄差算个毛线啊……” 豆丁额角突突直跳,恨恨的把书丢到北漠怀里抱着虫虫就不吭声了。心下对于某只大淫蛇的影响却是更加的油黄油暴力了。你妹啊,这种玩意儿还特么拿来给她看?她只看耽^美小……***的好吗? 等等,这东西怎么听着这么熟悉?豆丁扫了一眼北漠怀里那本书的封面当下对白眉的鄙夷又是更上那个一层楼——《明皇野史》,糟老头看宫闱秘事也就算了,看禄山之爪也就算了。如今连野史这种或真或假的东西也涉猎? 这段细看之下可不就是唐明皇杨贵妃安禄山那三人的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么,若真要yy杨贵妃,当初她前夫也就是明皇的儿子不是更有看头?据说那大美女还给寿王李瑁生了孩子呢…… 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更腐更渣更没下线,豆丁对于唐玄宗与杨贵妃公公儿媳儿的关系恶寒了一把。 乌木玲珑一看,某只不知死活的蛇终于动手了,而且一上来就是如此的嚣张跋扈拉仇恨。这是个好机会,可以把自己不着痕迹的划入那三人的联盟中。某树想着,当下愤愤的握起拳头冲身边的右边的小阎罗说,“怎么办,好想揍他。” 这句话毫无疑问是道出了小阎罗的心声啊,他当下愤怒的点点头拉拉再右边的修野,“死面瘫,我们揍他可以吗?”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帝出手了 乌木玲珑显然低估了寒修野的智商,那个低头看书的异域美男只是抬起湛蓝色的眼珠子看了看小阎罗又看了看他,然后摁住小阎罗的肩膀,“看你的书。” “可是——”小阎罗死死的盯着那边仗着大字儿不识一个跟豆丁套近乎的蛇,越发觉得跟一个阴森狡诈的家伙共处一室真是送他的水仙入虎口。 像是看明白了小阎罗眼中的意思,修野眼神回归书本的那一刻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她自己会动手的。”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啊,本想着浑水摸鱼一把的乌木玲珑颇为遗憾——没想到那闷声不吭的家伙居然是个聪明的,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不说也猜到了她会动手。 “小猫~念么,我看不懂。”某蛇扭着精壮的腰肢百折不挠的再次黏上去。 “滚,魔族的字儿你不认识,文言文你也不认识?”豆丁猫眼眯成一条线,“那你可以去死了!” “好吧,那在我死之前……”某蛇眼神暧昧的在自个儿下身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表情别提有多恶心了。 豆丁当下一拳甩过去,默默从袖口拼命的摸擦手的纸巾。随之而来的是小包子,“biu,咚!”的配音还有小爪子啪啪狠命拍巴掌的声音。 小阎罗见那讨厌的蛇一条华丽的抛物线跌出去,当下对那闷声不吭的死面瘫佩服的五体投地,眼神一拐就看自己的书去了。 对于这一切,齐天全程都跟没看到一样只是一个劲儿的或看书或比划。 白眉对几人的上道相当满意,对比而来的就是自个儿徒弟的不成器。移开透过孔缝窥探的目光,他胡子翘翘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躺在躺椅上摇了摇,“有容啊,我那本《明皇野史》你拿出来了没啊?” “这个,属下不知。”有容提着食盒的手一顿,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藏书阁面前一副看门儿老头姿态的白眉,连带着冲入眼帘的还有他身边一人多高的四五摞书。这是……都看完了?不不,用这形容词貌似有点不太恰当哈。应该用复习,对,复习。 垂下眼帘继续手中的动作,有容端出一小盘儿活蹦乱跳的心脏拿了筷子递到白眉手边。 “唉哟,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白眉抱怨了一句,接过盘子筷子自己夹着往嘴里丢。怀里某样东西动了动,他飞快的丢下手中的盘子没了踪影。只留下见怪不怪收拾东西的有容。 “你小子,来魔界做什么?”白眉一把揪住来者的衣襟,纵横交错的老脸上尽是愤怒。 “师父,别来无恙。”白衣男子依旧带着宽大的斗篷,他温润的手指淡淡扶开白眉拉住他衣襟的手唇角微弯,“多日不见,师父的口味可是变重了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男人回身轻轻勾了勾手指,收拾东西的有容就双眼空洞的飘了过来,手上还拿着盘子筷子。 白眉皱了皱眉头,“你别动她。” “是,徒儿不动她。只是——这午饭,师父还是吃了的好。” 盯着男人递到唇边的心脏看了许久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心思,白眉别过脸抢过东西自给自足。 “其实,你也很怀念之前的面容吧?怀念之前不用强忍着你最讨厌的血腥味吃动物心脏的日子吧?” 吞掉最后一颗心脏,白眉防备的盯着男人,“关你什么事儿。” “怎么不关徒儿的事儿?”男人轻笑,嗓音低沉性感,“师父这样,可不是徒儿的杰作么?” 见白眉眼色复杂,天帝淡淡的伸出手,“跟徒儿走吧,只要你乖乖的。徒儿保证你会恢复容貌不再是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当然,前提条件师父应当很清楚吧?” 跟他走?白眉想到那充斥血腥与阴寒的禁地强忍住颤抖恶狠狠的瞪了天帝一眼,“我早就不是你师父了,天帝大人未免高看老夫了。老夫只有一个徒儿,而她,将会以压倒性的优势把你打败。” 天帝收回手,丝毫不尴尬的笑了,他说,“你是说,那只小猫?” 他声音中带了戏谑与调笑,“师父,你真是自以为是的可以。猫——终归不会是老虎的。” “她有一半龙的血统。”白眉愤愤,讨厌这孽障胜券在握的语调。 “是吗?她可是被徒儿的孩子养了十七年呢。”天帝摸摸下巴从袖口拿出一块紫色的水晶,“师父,你说……徒儿现在是不是该收网了呢?嗯?” 白眉脸色大变,就知道他最后的一小瓶儿血液还有小徒弟封存的记忆都被这孽障拿走了。 “你把它还给我!” “师父……徒儿就喜欢看您这幅模样。焦急却带着无可奈何,真是……啧啧。”天帝把水晶举高用了点灵力作捏碎状,眼神中带了点恩赐的意味居高临下,“求我啊~你知道,徒儿最喜欢‘平易近人’的师父了。” 枯槁的手颤抖着抬起来,他不想输,真的不想输。若是这时候小徒弟恢复记忆,一切就都完了。他别说不可能赢,就连输也要看对方脸色——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想到这里,白眉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就连现在暂时的僵持也是那人游戏一样的默许。这种情况下,只要他想,那么他完全可以再次把他带回天庭囚禁。 不,那绝不是他要的。他要赢,要自由! 抓住那人的衣袖,他深吸一口气,“求你。” “大声点,求我什么?” “求你……求你把它还给我。” “师父,还给你,可就不一定是完整的咯~”天帝声音中带了危险,在看到白眉颤抖消瘦的身板时还是微微松口,“师父应该求徒儿不要捏碎……贪心,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处于弱势的白眉眸色带了愤怒的赤红,末了还是微微吐出口浊气,“求你,不要捏碎……” “好,那就不捏碎。”天帝收回水晶放回去,遥望那藏书阁尖尖的穹顶转了转眼珠子。他可以不在乎那天敌现在怎样,可是那小女生若是有了能与他抗衡的能力,那可不是他想见到的。站在最高处,才能得到自己要的东西不是吗? 这句话,还是眼前的师父说的呢。既然如此,那是绝对不可以放任那几人成长的。 白眉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对方还愿意给他一个反击的机会。只要这盘棋还在下,那么他就有赢的机会不是吗? “既然徒儿都已经作出如此的让步了,师父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呢?” 天帝盯着藏书阁穹顶的眼神并未移开,白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目光狠厉的扫过去,“你想都别想,我不许你伤害她。” “没有,师父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 天帝狭长上扬的眼角染上狡猾,“只是不想师父再插手那小魔君的成长了呢。” 话音未落,他手指轻轻一点,藏书阁就完完全全罩上了一层烟雾一样的屏障,“试炼,就该有试炼的样子。师父这样默默干扰,可是不利于小师妹的成长呢。” 白眉皱眉,对于豆丁的情况的感应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藏书阁——再也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他就那么对那小丫头随口一说吓唬一下,反倒成了真的无法干预无法施救么?若是遇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危险……白眉呼吸一滞,对于自己当初让豆丁帮他复仇的决定有些后悔。 她不应当承受那么多的,她只是想要见那守护了她五百年的叶子们一面,她不应该付出那么多的。 “这个交易相当公平吧?至少,徒儿可没有叫你现在就满盘皆输不是么。”天帝看似安慰的话语中带了点嘲讽与得意,“只要那小女生争气,也不是没可能跟徒儿抗衡的么。” “师父大可放宽心,若是连这试炼室都征服不了,谈何做徒儿的对手呢?” 白眉一言不发,充满恨意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赤红。他躲开那孽障伸过来的光洁的手,有些厌恶的说,“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就不要在老夫面前碍眼。该回哪儿回哪儿。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师父,我没有这样毁师灭道的徒弟。” “随你怎么说。” 天帝挥袖,宽大的斗篷下始终看不清面容。但白眉知道,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一定与那妖界现在的妖王如出一辙的。想当年,他自己的脸比之狐狸精也不输一二,甚至还要更胜三分。 只不过,失去血液以后,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风华罢了。不过那不重要,皮相什么的,白眉始终不觉得是可以用来炫耀的资本。所以他直到现在也不能理解月缺对他的试探。 因为他实在是意识不到,他那张清冷带着俊逸的脸出现在商王朝是如何的超凡脱俗。又是如何的引来大批倾慕。 月缺,说到底不过是对于这样一个优秀的伴侣不自信罢了。所以才再三的试探,再三的听信月圆的话来怀疑白眉的心思,终归错过了那段心动。 第二百六十九章 浓烈的恨 所以说,男人是极讨厌女人一遍又一遍的试探的。或许一开始他会陪你胡闹证明给你看他的认真,可是久而久之终究还是会意识到那是你对他的不信任。 一段不被信任的感情是绝对没有存在的必要的。更何况月缺一试探,就试探了十年之久。 十年,就算是爱也会被时间磨淡,更何况是仅仅几个月的怦然心动呢?那种感情还没来得及升华就已经被消磨,能继续下去才有鬼了呢。 相比之下,带了浓烈仇恨的执着却大不相同。因为即使是隔了千年的时光,想起来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对方的癫狂。 白眉现在就是这种状态,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折磨得他几近发狂。明知道会输却不得不拼一把的执念给了他活下去的动力,就算整日靠动物心脏苟延残喘也无法释怀。只要一想到那阴暗潮湿的地方发生的一切,他就恨不得毁灭一切他受辱的证据。 于是,带着发酵浓稠的恨,那孽障的脸始终无法在时间的长河里模糊……非但如此,还愈发的清晰了。清晰到就算那人披着宽大的斗篷看不清容颜,他也能想象出那人的一颦一笑。 撕裂他的脸,撕裂他的伪装,让他魂飞魄散再也无法用那薄凉的声音羞辱他。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心头之恨。 白眉深吸一口气,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握紧枯槁的手——安以默,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有容手里一空回过神来,“护法,怎么回事儿?属下怎么会在这里?” 见白眉不说话,有容也猜到了大半,“他来过了?您有没有怎么样?” 摇摇头往回走,白眉颦起额头,“你去找一下亦道吧,许久不见那小长虫。本座很是念想呢。” “是,属下知道了。” 有容收拾了食盒转身刚走两步,不料却被白眉叫住了。 “当初,谢谢你救我……若不是你——” “护法,您不要这么说。”有容慌忙回头疾走两步带了担忧关切望着白眉,“您不要再想过去的事儿了,如今小魔君羽翼渐丰。他……不会得意太久的。” 白眉眼神空洞的看了看迷雾散去的藏书阁,终究还是没有告诉有容藏书阁已经不在掌控的事实了。 微微吐出口带了血腥的浊气,他说,“是啊,只要刈雯能够成长起来。多少宿怨都是可以……好了,你下去吧。记得告诉亦道,让她快些过来。” “是。” 算来算去都没算到那人回来横插一脚,白眉站在藏书阁门口伸手想要试着去触碰。 散去的迷雾迅速凝聚将白眉猛的弹走,清冽的风搔^刮布满褶皱的面容一如那人冰冷的指甲。白眉打了个哆嗦迅速撤远——是啊,他并不应该意外的不是吗? 算不出现在的情况又如何?他算出过那孽障的下一步棋?没有,从来没有! 怪只怪他将世人想的太好,他若是那等胸有城府的精明角色,也就不会落到如今的田地了。引狼入室,认贼做徒…… “刈雯,里面情况怎么样了?”白眉扯破喉咙大喊,生怕豆丁出了什么差错。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又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不会有事儿的。若是小魔君真的连试炼室都征服不了,她也就真的没有与安以默抗衡的机会了。而且,雅各在里面不是吗?他给那小家伙看过手相,福缘满满拥有化险为夷的力量。 说白了,就是狗屎运呗。豆丁也是相当有狗屎运的,不过她的狗屎运那可都是建立在她的异性缘上的。化险为夷的情况多半依靠了身边男人们的力量。可是那小家伙不一样,他好像天生就幸运一样自然而然的远离那些危险。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白眉让这小家伙进去掺和一脚的原因。 光是这样还不够吧?安以默那孽障。 安以默…… 想到这个名字,他手握成拳恨恨的砸烂墙壁一下,奈何入手却是云团一样的绵软。 这算是什么公平交换?他放下姿态求他,得到的却是对于小徒弟进展的一无所知?不,这还不止。这藏书阁哪里是脱离他掌控那么简单?分明——就是换了主人。 意识到这一点,白眉面如土色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聪明人,聪明到可以拿彼岸花投胎转世来对抗那孽障。可是他始终忽略了一点——一个聪明人,又怎会像他一样落到这步田地? 可是他终究还是不明白,那个夺走了他一切还不满足的人……要的,到底是什么。 豆丁永远都是那个急死太监的小皇帝,这不,跟白眉的面如土色相比,这人那叫一个面色红润有光泽啊。 只要让她睡饱了,多半心情都是阳光普照的。所以在其他人兢兢业业努力寻求提升的时候,她似乎坐享其成过头了。已经无聊到画圈圈诅咒人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无意识的扫过北漠的额角,她突然之间就意识到——呀,这人额角的大红花好像没有齐天额角的大欸?这是个什么道理啊? 大黄自然没有错过豆丁的疑惑,打着哈哈驮着虫虫一圈又一圈儿的遛。当下鄙夷的回应,这你都不知道?虽然太攀北漠比那谷家主大吧,但当初你们都还是花花草草的时候可还是那谷家主最大的。不过那蛇生性狡猾精神力太强大,这才第一个入围投胎标准的么。 瞬间就无语的豆丁揉揉脑袋,还特么的能这样? “小猫咪,这段是说什么的?”北漠带着潮湿感屡战屡败的小强精神围了过来,“念一下,嗯~我不认识。” 好吧,说他胖他还喘。他腆着脸再一次证明了心有多大脸皮就有多大,承认自己目不识丁那叫一个自豪爽快。好在这次拿的是正儿八经的书。豆丁倒也没再抓狂,翻了翻厚重的封皮开口念道,“蛇妖修仙,天之道也。须洁身自好,摒除污浊之气。宜修养身心,不宜沉溺七情六欲……” 第二百七十章 跟谁走? 念到最后豆丁不禁唇角一抽,这尼玛说的太有道理了,这蛇妖确实祸祸了太多的花季少女了。不过这种上政治课的感觉是肿么回事儿? 她抓抓脑袋纳闷儿,难道天界什么的就是以这种洗脑方式来阻止妖魔之类修妖修魔变强大的?什么蛇妖修仙,天之道也。妖就是妖,魔就是魔,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好好的妖精都被思想教育走上力不从心的道路了,天界的统治者真尼玛太有智商了。 撇到那蛇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豆丁一脸鄙夷的把书拍给他,“练吧练吧,好好的修妖路不走,非要学一个不对口的专业你觉得合适吗?” 北漠哈哈一笑,凑近豆丁伸手摸了摸那高傲的小下巴,“小猫说的对,你也觉得我不应该清心寡欲的修仙浪费我大好的资本吧?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本来没什么的事儿到了这蛇妖这里怎么就染上了无法洗褪的黄呢?豆丁就不明白了,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啥啥都能扯到那方面呢? “老家伙!”小阎罗终于还是愤愤的出口,连带着眼神鄙夷的扫了一眼北漠的下身。 那意思相当明显了,你老了就不要硬撑着了。两千多年了,都足够死几个来回了。说起来,还特么子嗣众多呢,水仙说不准还没你女儿大呢。 邪魅的某蛇勾唇莞尔,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他还天赋禀异的比别人多了那么点东西…… 只是他正得瑟着,却脚下一空踩进了什么地方,姿势相当扭曲的摔了进去。 “啊哈哈哈,叫你丫得瑟!”小阎罗拍手称快不过却没得意多久,因为很快大家所在的地方都莫名出现了一个黑洞。 纷纷掉落下来,却发现大致布局一样没什么不同。周遭的书架换成了一扇一扇的石门,脚底那幅滑稽的巨幅沙画还是囧囧的黏在地板上。 毫无疑问,这不是豆丁意识里的第一关第二关第三关。 不过这种格局倒是跟那狐狸的九阳宫有异曲同工之妙,那环绕的石门个个雕工精致。等等,怎么可能?又不是同一个工匠所建? 对于里面的情况,白眉无从得知。他只能等,等亦道过来,看那无孔不入的逍遥蛇能不能想办法进去探一下情况。 “师父好像很担心的样子……若是师父当初对徒儿的关心有这一半……呵呵……” “你来干做什么?”白眉看也不看面前的人一眼,直接扭头就走。 “师父现在知道走了?站在藏书阁门口三天三夜,你对小师妹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呢?嗯?” 薄凉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他握住白眉枯槁的手腕微微用力,“饭都不吃了,嗯?你对她存着的,可不像是师父对徒弟应有的心思吧?” “滚,我不想看到你。” 眩晕感传来,白眉没被拉扯的手扶着昏沉的脑袋。糟糕,忘记了,有容临走以前还再三提醒自己要记得按时补充血量。可他怕小徒弟出了什么差错寸步不离的守着藏书阁,生怕一不小心就枉送了小徒弟的性命。 “被我说中了?”男人带着怒意手掌握的更紧,“你果然对那小女生存着龌蹉的心思。” “我龌蹉?”白眉失笑,“我不禁龌龊,我特么的还肮脏了呢?可是又是谁特么的把我摁进泥沼里的?你他妈的没资格在我面前说这……” 声音越来越弱,终于还是没耍完狠体力不支的晕倒。 “祖师!我回来看你了,祖师?” 亦道一见那人的背影当下就炸毛冲了上去,“死变态,你特么的放开他。他是你师父,你抢了他的一切也就算了。你还——” “闭嘴!”安以默眼神冷冷的扫过去,亦道悻悻的闭嘴了。 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逍遥蛇再中二迷糊大大咧咧她也是一只蛇。双手垂在两侧勾勾手指,有容手握彼岸花从天帝的背后移了上来。 用力想要刺进天帝的后背,却被天帝侧身闪过。 惯性作用有容豪震动跌跌撞撞的就扑倒了逍遥蛇,亦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这么定格了。 “你?你是天帝的人?” “莲心,带她走,记得手脚麻利一点不要留下痕迹。”天帝变出一张斗篷披在白眉身上,眼神复杂的把他包裹住,“我们走吧。” “是,主上。” 有容面无表情动作麻利的丢了一把雄黄到亦道身上,从怀里拿出佛祖座下的油灯拎起小蛇放了进去。亦道一边愤愤骂娘一边大口啊不喝啊不喝的喝着当初她最喜欢的灯油,糟心并快乐着,大抵如此了吧?只希望那条骗了她青春让她与灯油绝缘的大蟒蛇能够醒目一点早点找到她啦。 不过在此之前,能大饱口福也是蛇生一件没事儿啊。仔细想想,这灯油自己也有些年不曾尝过了。乍一入口,真乃琼浆玉露啊…… 若是白眉知道自己养出的吃货一边抱怨一边相守的呆在油灯里打滚儿,估计也是醉了。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本来就猪的白眉再遇上猪的不能再猪的亦道,这种非但没死还有新鲜空气入鼻的情况也是奇迹了。 豆丁不知道要复仇的某师父已经沦陷,这边还兢兢业业的抱着能跟天帝拼一把的态度仔细分析到底要走那一个道路。 “赤橙黄绿青蓝紫,哎呀呀,这黄的好适合北漠啊……” 北漠一听,手指当下不老实的在豆丁腰间捏了捏吃把嫩豆腐,“嗯,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这道门适合我俩,要不,我们走这个?” “滚粗!” 豆丁果然又赶在小阎罗出手之前自己解决了,阎颜见此情景对死面瘫寒修野的崇拜那叫一个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哟! 见齐天盯着一处发呆,豆丁将手里的配重小包子塞到修野怀里歇口气儿,“大圣,我们怎么走?” 小包子睡眼惺忪张口叫了修野粑粑就窝在寒修野身上继续找周公了。额……说好的吉祥物呢?说好的福缘满满呢?你这呼呼大睡真是不把你娘的安危放在眼里啊。 不过好在豆丁不知道白眉让这小家伙跟下来的目的,若是知道……呵呵,那就有恃无恐继续混吃等死了吧?这可不是白眉的初衷啊,他的初衷是培育出可以只手遮天的战斗机有没有,可不是整日睡觉混吃等死的皮埃机(pig)。 “你看这里。”齐天环过豆丁的腰,同样的动作不同人做出来效果真心不是一样的。 太攀北漠怎么着都是带着满满的色^情猥^琐,可是齐天却给人赏心悦目或者本该如此的感觉。不得不说,太攀北漠不平衡了——凭什么啊?为什么啊?本子同根生,说好的人人平等做彼此的天使呢? 这不公平! “嗯?”豆丁眼神凝重了起来,带了点疑惑的说,“为什么会是神语?魔族皇室的试炼室,按理说应当是魔语的……” “重要的不是这个,”齐天揉揉眉心,“每一道门最多走两个成年人……这个才是重点吧?” 是啊,走哪道门,跟谁走。都是一个相当难以抉择的问题。豆丁顺着齐天的手指往下看,那块小小的石板上还写着,“进入同一道门的两人默契越高,通关的概率越大……默契?” 几人的目光瞬间就聚焦在了豆丁身上,比起齐天的成竹在胸与乌木玲珑的黯然失色。其他两人的状态看在北漠眼里真心有点不明白了…… 齐天那家伙成竹在胸也就算了,小猫看起来挺喜欢他。可那两个算是什么鸟?为什么也一副有点把握的赶脚?这尼玛不科学!难道就应该自己还有那一头红发的柴火焦急? 豆丁扫视了一眼众人,抠抠手指没了动静。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有选择恐惧症的…… 乌木玲珑当然知道另外两人依仗的是什么,一个是熊孩子最喜欢的,一个是跟她最有夫妻相的。你妹啊,夫妻相也特么能作为外挂开一开?也对,长得那么像基因也算是有点默契了哈。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想清楚了这一点,乌木玲珑淡淡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亮出了自己依仗的王牌——当当当当,圆体刻字。这可是那小魔君跟自己关系的有力见证啊…… 果然乌木玲珑拉开衣襟露出腹部两个亮瞎狗眼的大字儿时,时间都凝滞了。 其他几人想起了那段糟心的日子更加糟心,没见过的太攀北漠一跃而起不淡定了,“小猫?这家伙身上的东西是你弄的?不行,我也要!” 恨恨的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个滚字儿,豆丁犹豫着想要走向寒修野。 齐天眼神一暗又释然了,虫虫最喜欢寒修野整日粘着。豆丁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是不想离开自己的孩子的,这么选,他似乎可以接受。 小阎罗嘟了嘟嘴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谁叫那小包子喜欢死面瘫呢?他终于明白那死面瘫为什么老是喜欢看孩子了,原来后招在这里! 其实他是真的冤枉寒修野了,修野喜欢小包子,无非是当初他用自己的血保住了这孩子,所以心下疼爱,哪里是小阎罗想的那些个道道? 就在大家都认为事情已经成为定局的时候,太攀北漠一句话就把沉重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他说,“小猫,我都摸过你的尾巴了。你觉得你跟他默契最高?” 摸尾巴……谁允许你说出来了啊卧槽! 第二百七十一章 默契搭档 摸尾巴这种事儿,除非是最亲最近的人真心没有半点儿可能。所以这话一出口,那蛇基本上就是被群殴的节奏了。 不过在此之前,首当其冲的却是滚做一团儿在旁边看笑话看的起劲儿的大黄。 “大黄?”齐天危险的声音直接绷紧了大黄的神经,它打着哈哈坐起来爪子动动作招财猫状,“我发誓我当时不在场,否者绝对不会隐瞒的绝对!” 几人目光迅速围着大黄,那控诉的眼神……大黄瞬间就觉得自己去撒泡尿真尼玛罪孽深重。 妥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大黄颤抖着绵羊音,“我……我当时撒尿去了。要知道眼皮子不眨一动不动被围观七八个小时,我精神承受的住膀胱承受不住啊……” 额……这下好了,豆丁抠抠爪子眼神飘忽,摸尾巴什么的,根本就是情况紧急好吗? 说到底几人之所以这么心急如焚,不过是当初都是豆丁占人家便宜——比如在乌木玲珑小腹上刻字之类……嗯,还好说。这次妥妥的是被人家占便宜了好吗?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情况,某蛇还嫌不够。略显鄙夷的看了几人一眼,当下抬起高傲的下巴,“所以小猫跟我在一起是一定必须的了。” “滚!”豆丁一爪子排开北漠,有些烦躁的徘徊了几步,末了再次盯着那块巴掌大的石板看了看。然后爪子动动就从石板下面抠出一个宝塔形状的东西。 皱皱眉头看了看几人,她说,“一个一个试吧。” 这感情好,封闭的空间里几人的呼吸小心翼翼了起来。齐天离豆丁最近,当然第一个伸手。 豆丁一边鄙夷这托塔李天王似的设计一边再次肯定了白眉毫无创意这一点,难道不是吗?铁定是他当初还在神界的时候见多了李天王这才……额,跑偏了。 她伸出爪子与齐天一同握住小塔的底端,猫眼拉成一条缝直直的盯着小塔亮起来的高度。 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第五层的时候,宝塔赫然从绿色变成了红色。齐天长舒一口气,眼神扫过北漠挑衅意味在明显不过了。 不过蛇终究是蛇,他毫不在意的笑笑,在齐天手掌离开的时候说:“虽然你可以,但那不代表大家不可以对吧?” 这句话出口,泄气的几人又重新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神亮晶晶的盯着豆丁。 一个一个接着试,第二个是乌木玲珑,他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反正他不论怎么排他都是不可能跟豆丁一起的,没准还是最差的那个。既然如此,早丢人总比晚丢人要好吧? 于是火红的头发一闪,某树顶着满头飘飞的小银花儿就把手掌摁了上来。 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六层……哈哈,某人气势瞬间高涨就有了仰天长啸的冲动。齐天那家伙也才五层呢,自己这都飕飕的冲六层走了。屌丝逆袭啊么么哒。 接着是小阎罗,不过他倒是高估了自己那张脸。仅仅是三层而已,那小塔就跟坏了似得没了动静。 气急败坏的跑到一边画圈圈去了,某只小鬼怨气冲天影响的整个封闭的空间都冷飕飕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生下两人的心情,寒修野抱着虫虫走上前,扶了扶他睡的迷迷糊糊的小脑袋抱稳了这才伸出手。 直到第七层才停下,寒修野不着痕迹的输了口气——还好是这样。 北漠很不开森,这一个个的除了那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默契都那么高是闹哪样?这小猫也太会招人了吧?某蛇大刺拉拉的忽视了几人本子同根生宿命姻缘的说法,直接将错都归到了这几人的头上。哼,都怪他们太粘人了,一个个都粘着这性感撩^人的小猫…… 不过也可以理解么,这样的尤^物——又有谁会放开呢? 说起来,小猫好像跟那妖王殿下还有一腿呢。想到这里,某蛇也是一腔怨气,特么的凭什么?凭什么自己才是最晚出现的那个啊喂!说好的人人平等呢? 豆丁见那蛇出乎意料的没有动静,勾勾唇角就要把那小塔放回石板背后。 “等等!还有我呢!”北漠醒悟的相当迅速,当下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快。 冰凉的手掌握住塔底,豆丁手上一冷就知道那家伙没那么安分。当下毫不留情的亮出爪子等待某蛇上钩。果不其然,某蛇握着握着见那亮光飞速攀升眼角一扬手下就不规矩的开始揉捏豆丁的手掌。 “嘶~”手下一痛见那白嫩的爪子上寒光一闪,北漠撇撇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石质的小塔闪现翡翠一样的光芒本就是一件相当奇迹的事儿,更何况那宝塔还能测出两人的契合度。安泉眼睁睁的看着那亮光透过第五层由绿转红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略显自欺欺人的别开脑袋。 “为什么不看了?怕她跟这几人越来越近没了机会?” 清冽的男声响彻耳畔,安泉感觉到莫名的焦躁。他挥袖遮灭了面前让他心下酸涩的幻境,“你来做什么?”末了又低声的喃喃道,“本王才不怕。” “不怕,又为什么要看呢?”那人越走越近终于摘下了宽大的斗篷——那是一张相当熟悉的脸,熟悉到安泉早上醒来还刮过那张脸上的胡子。 “不管你的事儿。” “好,不管我的事儿。只不过我来是要告诉你一声,不出意外的话——那丫头是要关在试炼室里出不来了。” 天帝抖抖袖子,转身换上了一身华丽的银袍——那是安泉的衣服!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挤眉弄眼了一会儿,似是才发现对方的沉默一般开口,“你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吧?” 那人狭长的丹凤眼挑了挑,几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一闪而过。 “没有!”安泉别开脑袋,“你什么时候可以把解药给我母亲?她再怎么也是你的妻子,你不可以——” “说啊?怎么不说下去了?”天帝挑眉,带了几丝凛冽与恨意,“不要以为我是你老子,我就真的会把你当儿子……丹青的府邸在哪儿?” 第二百七十二章 影响清誉 大略指了一个方向,安泉微微垂下眼眸,“你打算怎么处置那群人?”那群人,毫无疑问说的是豆丁一行。 那人顶着他的面容穿着他的衣服带了点嘲讽的回过头,“呵,试炼室……出不来的多了去了不是么?死在里面又当如何?不过你若真是喜欢,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一模一样的。” “不,我没有、没有喜欢。” “没有?没有当初为何不掐死那个小祸害?”那人冷冷的眼神扫过来带着不屑与鄙夷,“若是当初你结果了她,你母亲的毒,本尊早就解了。” “……” “殿下,这么晚了您去哪儿?”宫女的声音在一墙之隔处响起来,安泉才回过神躲入九阳宫那片只属于他的空间。他带了点茫然与与无措的盯着液晶电视旁边那包子脸的女生看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那人如此说,“哦,本王到丹青那里有点事儿。可能晚些回来。” 宫女毕恭毕敬的目送那人出宫,带了点惋惜的说,“唉,好好的殿下怎么就得了那种隐疾呢?” “丹青长老,本王找你有点事儿。” “殿下?这么晚了还过来?臣下不是把您的药性已经解了么?”丹青正好出炉了丹药,细细放好归类以后盯着那人的银袍看了好久,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那妖王殿下了。那顶头上司只有正规场合才会自称本王的,在她这里除了生气真心想不出其他端架子的情况了。 “不是这件事儿,是有事儿想要请教你。” 那人抖抖衣袍坐下来,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却是连遮掩都懒得遮。丹青淡然的笑笑,“殿下莫说请教这等折煞臣的话了,有什么臣能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他,今天的妖王殿下绝对有问题。虽然之前那殿下每次来也都时不时霸气侧漏一下,但那只是自然流露,并不是如今这毫不遮掩的居高在上的模样啊。 “本王需要你大量补血的丹药,不知道丹青长老这里可有?” “有,臣给您拿。”丹青转身扒拉着格子找了找,端出一个盒子放在了那人面前,乍一看怎么着也有一打小瓷瓶儿了。 “都在这里了,不知道殿下需要多少?” “都要!”那人毫不客气的拿了盒子站起身就要告辞,“打搅了。” 丹青目瞪口呆的点点头,到嘴边的交代咽了下去。嗯,也罢,许是殿下知道的。当初惊蛰气血虚弱的时候长眠来讨药,殿下也是在一旁的。禁忌什么的自是清楚了。 难道妖王殿下是嫌弃自己变成女人以后啰嗦了?丹青不免有些桑心。 “怎么了?怎么就走了?”西擒先前以为是哪个妖族深夜过来,后来听到是妖王殿下这才收拾了衣着准备出来吐槽几句妖王殿下跟小魔君坑了个爹的关系。奈何一出门,说好的殿下没影了,倒是自家女人一脸苦相。 好吧,当然不能让丹青知道自己说她是女人。即使她真真切切就是个女人。不过西擒绝对不会想到,他的女人口口声声不承认自己的性别,刚刚却在以自己身为女人的第六感怀疑面前妖王殿下的不对劲儿。 “西擒,我很罗嗦吗?” “没有啊,很好啊。跟我比起来,你简直真是太文静了哟。” “哦,那没事儿了。”丹青将炉子里的残渣引出来丢弃到花坛里,转身跟着西擒进屋了。 这边那人重新回到九阳宫,退下染满妖族气息的银袍放在衣架上。拿着刚到手的丹药轻轻嗅了嗅,带了点欣喜的转身渐渐透明。 安泉猛的直起身,迅速拿出怀里的镜子呼吸一滞,他怎么可能不介意——该死的,若是他在场他与那小丫头的默契怎么着也得满格。 镜子里的画面还定格在北漠身手上去的瞬间,眼看着亮光一直飙升到第八层才停住。豆丁目瞪口呆的慢动作转头看了眼身边贱兮兮色眯眯笑的一脸流氓的大淫^蛇。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小猫跟我走黄色大门咯~” 北漠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动动手指把小虫虫抢过来,率先溜溜的走向了黄色大门。 “我抗议!”小阎罗咆哮出声,“既然只要我不可以,那我们举手投票,我投面瘫。” “抗议无效,我是最合适的。”北漠勾唇贱贱一笑,徒手推开了黄色大门抱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虫虫已然踏了进去。他还就不信了,先下手为强,那小猫还能舍弃这小娃娃跟着其他叶子? 卑鄙也是讲究段数的,乌木玲珑显然还是稍逊了一筹。最后他盯着豆丁飞快跟过去的背影暗自叹息,嗯,果然没脸没皮总归还是会有点什么的。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脸皮的门自然为你打开一扇卑鄙的亮窗。 对没错,就是这样。他是太要面子了,才输的。哼。 几人眼睁睁的看着那扇门缓缓合上,终于还是死心了各自去找自己喜欢的门。 齐天就近走进一扇门,看都没看颜色。因为刚才站在豆丁身边,而豆丁两人又进了黄色的门,他进去的当然是那扇绿油油的门。这场景不知怎么的就戳中了小阎罗的笑点,他哈哈大笑了两声终于还是在寒修野同情白痴的眼神下住了嘴。 不过他还是好想笑,多尼玛应景。可不就是那谷大哥带的绿帽子最多了么。恶哈哈……等等,他也带了啊我x,兴奋个屁啊!回过神来见寒修野走到了一扇蓝色大门面前弱弱的跟了上去,“嘿嘿嘿,面瘫我们组团吧。毕竟你有金毛穷奇跟着你胜算大一点么……” 寒修野点点头,于是联盟就形成了。这时候,大黄才赫然发现——自己落单了…… 于是乌木玲珑连同一只哀怨的狗狗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一会儿,乌木玲珑摸摸鼻子最终选择了红色,他觉得吧,红色,多么热情如火喜气洋洋的颜色,那么活下来的几率比较大对吧? 大黄眼看着一不留神就只剩下自己一只狗了,当下嗷的一声跳起来,“主子?主子!主子你怎么能够抛弃我?” 黄灿灿的大门衬得大黄越发的是一团失意的小白狗,他哀怨的声音不停地回荡,“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快放我进去!” 哀嚎了许久无果,大黄只能带着点侥幸与自欺欺人的选了橙色——嗯,赤橙黄绿青蓝紫,选橙色说不定能跟主子汇合呢?啊哈哈我真是一只明智的穷奇。 “噗!师父,这条穷奇还是挺逗的。你觉得呢?” 白眉面无表情的喝下大碗的中药昏昏欲睡,听到安以默这话,瞬间惊恐了眼睛去看那人目光所在之处。刚好看到大黄推门而入的画面。 “这不是我布置的试炼室……你做了什么?” 宠辱不惊的拨开白眉枯槁的手,那人勾唇一笑,“对付敌人,一定要心狠手辣打压到无法反弹的地步。这个道理——还是师父教给徒儿的呢?” “你——” 修长光洁的手指揉了揉白眉喘不过气儿的胸膛,那人薄凉的声音带了无法抵抗的寒冷,“师父,您的教导可是时时刻刻谨记在心——不敢违抗。” 白眉一口血吐出来,气若游丝,“你杀了我吧,放过那个孩子。她已经被安泉养成了猫,不会危害到你的地位的。” “师父,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徒儿怎会杀了您呢?”那人唇角带笑,却不到眉眼,“莲心,把药拿过来。” “是,主上。” 门口熟悉的身影走进来,端着小瓷瓶儿毕恭毕敬人偶一样的女人不是有容却又是谁? “师父好好吃药,不要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了。”那人眉眼的心疼一闪而过,快的捕捉不到一丝痕迹。手指动动那小药瓶儿就飞到了他手上,暗红色的丹药就伸到了白眉面前。 “有容,你……”下面的话,白眉没有说出口。说出口又能怎样?那只能证明自己的愚蠢又一次刷新了境界不是吗? 从一开始就输了个彻底,却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能够扳过一局。 可结果呢?结果就连你逃出去,都在那人的意料之外掌控之中。甚至帮你逃出去的小仙娥都是事先安插好的棋子…… “吃药。” 白眉张开嘴巴,吞下那人手里的药闭上眼睛不在看他。 “莲心,你下去。” “是。” “你为何不走?”白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口,“做天帝,不会就那么闲吧?” “徒儿是很忙,不过陪师父的时间还是有的。免得……免得有人又说自己的徒弟毁师灭道,不敬爱他。” 敬爱?白眉握紧枯槁的大手,他承受了多少的侮辱?哪样不是那人施加的?他竟然还有脸说敬爱?白眉闭上眼睛转过头,他今后怕是再没有说的机会了。不仅没有说的机会,就连再次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倒是那小魔君,终究还是因为他的私仇与愚蠢被卷了进来。 “你准备如何处置刈雯他们?” “师父觉得应当如何呢?”没等白眉开口,那人又说,“本来我是想让这盘棋多下一段时间,毕竟——这么鲜活的师父,徒儿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呢。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师父太宠她了,这样下去,徒儿担心她勾^引师父做出违背三纲五常的事儿——影响了师父的清誉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雪上加霜 三纲五常?他也配说三纲五常?白眉气急,挣扎着坐起来气势汹汹的眼睛在对上那人带着冷意的眸子时,忽的就弱了气势。枯槁的大手握了又紧,他终于还是低垂着脑袋,“那孩子是无辜的,放他们走吧。” “无辜?呵,师父觉得我会放任一个随时都可能要我项上人头的潜力股离开?” 安以默挑眉上位者的气势带着骨子里的寒冷让白眉畏惧,深藏在骨子里的记忆迸发出来晕染了绝望……白眉羸弱枯槁的身板蜷缩成一团儿不再言语了。 周遭的环境纵然是他住了千万年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他却还是恍惚间觉得这是那阴冷潮湿的地方。 “师父……”安以默叹息般的声音几不可闻,染满悔恨的眸子被眼睑遮掩转瞬即逝。 白眉在听到那声师父时身体不可抑制的一抖,最初收他为徒的时候,那眼神清澈的小狐狸是用这种带着崇敬欣喜的语调雀跃的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小狐狸已然拔高了身板儿眉眼带上了成熟。 他不再用崇拜的音调喊自己师父,而是带了点疏离与淡然。 白眉那时候是很开心的,因为小狐狸修妖有成,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带走油灯回去继续那种混吃等死的日子。直到——逍遥蛇醉酒迷失的那一天…… 察觉到软榻上那苍老消瘦的身影微微松动,安以默伸手想要触碰一下那个千疮百孔的天之骄子,“秋凉,我。” “滚!滚开!不要碰我!”白眉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一样咆哮,心下疼痛泛滥冰冷一片——他早就不是那只小狐狸了,他是那个把他摁进泥沼里让他无法翻身的魔鬼。 秋凉……呵呵,两千多年了,他都要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清冷到让人悲伤的名字了。 “我不是秋凉,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眼睁睁的看着他几近崩溃纵横交错的花甲容颜,安以默攥紧了拳头终于还是转身了。可是那人崩溃的怒吼戛然而止,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呼吸。 “秋凉?” 软榻上的人一动不动,狰狞的面容定格在崩溃前的那一刻诉说着他的残忍。安以默慌了,冲上前去摇晃那脆弱的人,“师父,师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师父?” “我不杀她,我不杀她,我答应你不杀她。真的,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主上,他昏过去了。您不要勒的那么紧,他会喘不过气儿的。” “……”安以默的失态转瞬即逝,他放开软榻上的人回身还是那幅冷漠孤傲的模样,“去把太上老君请过来,还有——给他把胡子给我刮——” 似是想到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不用了,他喜欢,那就……留着吧。” “是。属下明白。”有容毕恭毕敬的答完这一句,面上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说。” “恕属下直言,主上的丹药是从妖界拿来的吧?” “是又怎样?” “属下听闻那丹青长老炼丹,都是有针对性的。这些丹药,应当是针对妖族的。所以祖师他……”见那天帝面上尽是愤怒,有容自知自己要被祸及当下垂首认错,“属下不知道您会去妖界拿药,是属下言之过晚了。属下知错。” “行了!去找太上老君。” “是。” 在这人心惶惶的低气压下,那同样炼丹的老头子灰溜溜的夹着药箱飞也似的赶来了。 “老君见过尊上,尊上……” “得了得了,别给本尊整这些有的没的。过来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安以默心下烦躁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站在软榻旁边黑着脸等那太上老君说出个所以然来。 太上老君也是挺冤枉的,他之前就来看过祖师,可是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是无能为力啊。这种时候也不管那些个面子里子的东西,当下就对那天帝说了妖族丹青长老一事。他觉得吧,自己无能为力,那就只能让天帝另请高明。 虽然他一直都不认为那妖族炼丹的小子能比他强,但那人医好苍穹划出来的伤口那也是不争的事实啊。说到底,这事儿搁在太上老君身上,他除了傻眼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可是苍穹啊,开天裂地的神兵。表示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下好了,那小子对于祖师的病情也无能为力——哈哈,这证明老君我也不是比他差多少啊……至少老君医不好的,他也医不好呀。 捏住那几乎没什么血液的胳膊,太上老君面色五彩缤纷的各种交替。最后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尊上,老朽无能……祖师他服用了给妖族补血的丹药,根本就是雪上加霜啊。” “无能无能!你上次就是这么跟本尊说的。”安以默气压愈发的低了,“滚出去!” “是……” 看来还是要去妖界一趟,这么想着,安以默捏了捏拳头转身离开。 …… “不是吧?就这样?”豆丁抓抓脑袋有些郁闷,从一个多选题走向另一个多选题的感觉大抵如此了。入目照样是七扇大门,赤橙黄绿青蓝紫……感觉不会爱了有没有!这尼玛都第几次了啊喂! 其他几人的情况大都差不多,几人转转悠悠也没见传说中的boss可以打。 额……好吧,暂且认为是那糟老头考验各位的智商吧。这么想着,豆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托着腮帮子任由虫虫趴在她腿上呼呼大睡。 捏捏小家伙儿的耳朵,豆丁终于算是找到了这小寄生虫跟她的相似之处——嗯,能睡好啊,能睡是福。 “小猫?七扇门都走过了,怎么办?这好像是一个阵吧。” “你问我?我特么还想问你呢?”豆丁语调一高腿上的小包子不耐的翻了个身,她不禁低下语调,“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用。我怎么就跟你一道走了呢?” 北漠也很无奈啊……那坚硬的石板任他亮出鳞片巨尾也无法撼动,这种情况……跟他有没有用没什么关系吧?更何况……其他人就能想到办法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仅如此,还…… 其实北漠的猜测还真差不多,其他人的情况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几人兜兜转转屡败屡战,唯独大黄大刺拉拉的试了一两次以后果断放弃。 它想着吧,既然出不去,那还不如呆在原地等待救援呢。 可事实上,谁特么有空来救援它啊,大家都自顾不暇焦躁不已了。这种情况下还能想起一只狗? 不过好在它虽然没法去豆丁身边,但维系还是存在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得知你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大黄不免贱贱的想,既然大家都一样要死一起杀死,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它纳闷儿的是——为毛妖界那地牢据说多么多么的牛叉闪闪它都能进去跟豆丁会和,换白眉护法的试炼室就有心无力了呢?白胡子老头这么牛吗?没了血没了内丹还是一如既往的牛吗? 答案当然是它猜不到的,那一手遮天的人早料想到这一点作出了特别的阻隔。 “嗷,唔哩尾巴!” 大黄一声惨叫,那边的豆丁哈哈大笑。 “笑什么?” “没什么,那黄那家伙尾巴被夹到了。” 豆丁幸灾乐祸了没多久,就听大黄哈哈一笑大叹自己狗屎运太胜。被门夹了屁大点儿事儿都没有,真乃福星高照神人也。 这话一出口,大黄觉得它整个人都高大上了起来,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说不出口的。 豆丁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却在大黄哈哈大笑的时候瞬间抓住了什么,“大黄,那道门开着?也就是说,你同时处在两个房间?” “对没错就是这样,啊哈哈,刚才我还以为要扑街了呢……” 大黄得瑟了许久终于满足的闭上狗嘴的,才发现那边似乎已经跟他不在同一个话题上了。被忽视的感觉如此的惨烈,小白团儿就地打了个滚儿心道,哼,我倒要看看这无良主子是为了什么跑神儿。 “你足够长吗?”那是豆丁带着点期待颇为急切的声音。 “呵,不仅如此,还很粗哦~” 某蛇带着笑意的嗓音传到大黄的狗耳朵里,登时两条红龙就顺着大黄的狗鼻子流了下来——尼玛,做条狗容易吗我?主子发情期自己跟着遭殃也就算了,可是都这种时候了,俩人想这个确定真的好吗?不是说小包子也在吗?这就上演少儿不宜……额…… 这么想着,大黄弱弱的开口了,“主子,你这么做……不太好吧?” “滚粗!”豆丁奇迹败坏的声音再次传来带了点愤怒,“教你做你就做,你是不是男人啊?赶紧的!” 大黄呆毛一抖,顿时弱弱的切断维系——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啊亲。主子刚刚是叫我滚粗的没错吧?末了又不免贱兮兮的想,嗯,又长又粗没错,那蛇妖还特么比别人多了那么——咳咳!难道唔哩下线再一次刷低了? “大黄你在原地等着,我们这边正在——喂?大黄?”豆丁抽出九节鞭气势汹汹,“你,快点!走同样颜色的门。拉长……拉长你懂不懂?这样能多走几个门。喂,喂!离我远点,你的尾巴——呕!” 北漠被迫变成一条大蟒蛇往前小心的移动,蛇尾缠在最初那间屋子正中央的石板上固定。眨眼间已经贯穿了三四间屋子,他看着那小猫抽出九节鞭小心翼翼跟在身后的小模样,不免有些恶趣味的故意拿蛇身有意无意的挡住她的脚步。 最终依然是自取其辱,除了呕的一声干呕,他真心不明白自己这么做到底还收获了什么……感觉再也不会爱了有木有! “小猫,我虽然足够长,可也不是无限长啊……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豆丁白了北漠一眼,“你除了目不识丁原来还榆木脑袋啊,你不是真以为白眉那家伙会做出无边无际有一大片相连的房间吧?相信我,他才没那么笨呢。投机取巧这招,糟老头那么老奸巨猾没道理不会。所以保守估计,这也就是十几个房间的事儿。” “真的?”北漠停下蜿蜒的下半身,带了点意味不明,“你确定?” “对没错,我确定。” “可是我到头了。” “你说啥?再说一遍?”豆丁不敢置信,这就到头了?那条蛇就这么短?北漠摊摊手指指自己的蛇尾表示无能为力,“我说我已经到极限了。” 瞄了一眼那人粗壮的蛇身,豆丁当下撇撇嘴,“拉长!拉长动不动?挺胸收腹,那啥,减小你的横切面积试一下。” “额……你可能不造横切面积听不懂,”某猫抓抓脑袋准备了一下措辞,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比手画脚鸡同鸭讲,“伸长,伸长,就像橡皮筋儿一样懂?” “橡皮筋儿你好像也没见过……” “橡皮泥!对,橡皮泥。同样的体积撮长、撮长……” 语言是苍白的,豆丁发现她用来描述形变的语言真心离不开九年义务教育教给她的东西。可是这蛇妖明显未开化,九年义务教育他都不造,更别提九年义务到底教的啥了。 不过气急败坏之余,余光撇到那人玩味的笑,豆丁瞬间秒懂炸毛,“你耍我是不是?赶紧的!” 北漠表示很无辜,他第一句就明白了这小猫抓狂碎碎念说的是什么,只是还没等他实施呢,那小猫就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表示这种情况他不讨回一点福利自己都对不起自己,于是他就坐着看戏,等那小猫自己反映过来了。 很显然某蛇的行为令人发指,不过没办法,一看到人家尾巴就吓到双腿发软的某猫发誓她真的是很想英雄一回、真的! 如果脑补也是能杀人的话,北漠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他真应当庆幸自己嘴贱的同时——长了一条骇人的尾巴。 没有这条尾巴,豆丁表示分分钟跟这贱人玩儿命。 不再逗她拉长身体,北漠再次推开一扇黄色的大门终于还是跟自己的尾巴交汇了。他刚刚就感受到了自己尾巴所在的方向,就是存了看那小猫抓狂模样的心思。 豆丁见那尾巴一甩一甩的悠哉,当下狠辣利索的瞪了他一眼,“走赤色的!” …… “殿下她还是很聪明的。”有容轻轻把白眉身上的锦被往上拉了拉,“祖师可以放心,主上已经松口不取殿下性命。想来也不会在试炼室遇到什么性命之忧了。” 白眉盯着屋顶的眸子闪了闪,转头看了有容一眼没说话。 “祖师,您吃药好不好?属下求您了。” “你不是我的属下,”白眉一开口嗓音如同灌了铁锈一般嘶哑,他眸色认真的看了有容一眼,“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属下。” 有容眸色闪过愧疚,“祖师,我……” “你什么?你潜伏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真是辛苦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觉得白眉那张布满褶子的脸整酿,这还是有容第一次。她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满面狰狞却单薄凄凉到让人心疼的男人怎么解释,怎么解释都是无力的。 于是她只能摇摇头,“主上的意思,属下自是猜测不到的……”就是猜到了,也是没资格说些什么的。 “……” 面前的映像像是快进一样播个不停,很快那蛇妖就在小魔君的奴役下挨个从各个颜色的门中聚齐了除齐天以外的所有人。看着他布下的棋子们个个感慨,白眉皱皱眉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天上一天,底下一年。看这情形,自己再睡个两三觉估计就等着给这几个孩子收尸的份儿了。刚刚有容的话穿耳而过,他才不相信那孽障会留那孩子一条生路。 不行,不能再呆下去了。他要救人!一定要救人! “他呢?” “您说主上吗?主上他去妖界寻药,吩咐属下照顾您。您有什么事儿,可以吩咐属下去做。” “我说了,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属下!”白眉咳嗽两声显然是硬撑着,有容见此有些懊恼的沉思了一会儿,端过这些用来吊着他性命的药柔声细语的劝说,“祖师,您喝了吧。” “喝了身体才能好起来,就算您要做些什么——也是要力气不是吗?” 她说的没错,自己就算是要计划着逃跑,也要有力气也要活下去。白眉接过药碗,大口吞下黑漆漆的草药,“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我不可以出去。” “呵呵,”白眉苦笑,“他叫你看着我?” 有容不知道那消瘦形同干尸的男人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但她只是离得远了一些,没有出去也没有接话。 “滚!滚出去!” 他不想咆哮的,可那陪了他两千多年的属下到头来却帮着别人把自己捉回来……他早该想到的,若不是亲信,那人又怎会让她看守自己呢?这样看来,当初在有容的协助下顺利逃脱也是有预谋的。 他就说为什么那么容易就避开耳目,原来——原来竟是如此。 一定是那人觉得木偶一样的自己不能满足他变态的趣味了吧?所以才把萎^靡的困兽放走——等到对方看到希望的时候再抓回啦?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的小油灯呢? “你叫谁滚出去?”照例是清冽冰冷的男声,安以默摆摆手示意有容离开。 白眉没有接话,只是转了个身背对他。 “师父……我承诺不杀他们,你就有恃无恐了?” 榻上一沉,白眉颦起额头对于安以默的靠近带了点本能的排斥与惶恐。他绷直了脊背丝毫不敢松懈,他怕,怕那个孽障在对他做出那等禽兽之行。 安以默的手顿在了空中许久,终于还是没有落在那绷直的脊背上。他怕他,这样很好……怕,就不敢离开了吧? 呆坐了许久,终于还是狠下心来翻身上床固执的把那单薄的似会被风吹走的糟老头搂进怀里。 感受他的颤抖,感受他的恐惧…… 两千年了,能如此抱着他……真好。 白眉沧桑的脸上险些就要染上惊恐的泪,他愤怒抓狂的转过身声音都走调了,“安以默你看着我的脸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放过我吧,算我求你……” 他不明白,不能明白,为什么他的徒弟会对他存着那等龌龊的心思。 他一直以为那只眼神清澈的小狐狸是纯良无害的,他虽然没有按照小狐狸的渴求教他修仙之道,但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引导他在修妖这条路上的发展。他修妖,远远比修仙来的有前途。小狐狸做了妖王的话,他也可以带走佛祖坐下的油灯,顺便而已。 可是自从那只逍遥蛇因为醉酒走失的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荒唐一夜,他的徒儿趁他醉酒把他当做女人一样发^泄长久积压的欲^望。他安慰自己那小狐狸只是闭关太久了,得尽快给他寻一门亲事了。 打定主意等那小狐狸醒了当做没发生,他动作僵硬的往身上套衣服,奈何背后那人却伸手搂住他印满斑点的腰肢。 “秋凉……”那人半梦半醒之间尾音上扬带了点撒娇的韵味,“再睡会儿好不好?” 说着一把带过他压在身侧蹭蹭他的颈窝沉沉睡去。 为什么会这样?一句秋凉,打碎了白眉所有的自我安慰——他悉心教导的徒弟,对他原来就存着这样的心思。于是他一边推开那人一边束紧腰带飘远了。 接下来的日子,白眉开始忙活起来。他不管那逍遥蛇跟着谁逍遥去了,全顾着忙活那孽徒的亲事了。他想,他要给他找九尾银狐一族最美的女人做妻子。 这样……他就不会在对同性的自己产生什么不应该有的想法。 后来小狐狸向他道歉,说是自己一时冲动,他接受了他的安排答应迎娶银狐族的女妖,带了点低声下气的问他可不可以出席婚礼。 白眉想,事情也算是走上正轨了,他照例还是小狐狸的师父,小狐狸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徒弟。 婚礼上,一切都顺利举行。只是白眉没想到的是,月缺竟然也在!他走上去搭讪,带了点许久不见故友的意味。 月缺是个豁达的女人,她不骄不躁淡雅如兰,纵使错过了两人的爱情也拿得起放得下。她对白眉善意的笑,问他是不是还喜欢她酿的酒,不介意的话,她可以送给他几坛。 她是个好女人,可白眉却除了欣赏再没了其他的心思。分手以后还可以做朋友,这俩人也算是一对奇葩了。 于是相谈甚欢的白眉就没有注意到一身红绸丰神俊朗的小狐狸,到底是用怎样复杂的眼神看待他。 最后小狐狸轮番敬酒的时候,白眉已经喝的七七八八了。他大着舌头拍拍安以默的肩膀,“徒儿啊,先成家后立业。你如今已经成了家,修妖也有大成。师父我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徒儿知道。” 白眉哈哈一笑站起来,摸索着探进安以默的衣襟,“咦,你的小油灯呢?我下界就是为着它……” 安以默揪出某醉鬼作乱的手,“师父,你喝醉了。徒儿没有油灯。” “不,你有!我知道你有,所以才收你为徒的。”白眉摇摇晃晃,“你现在修妖呢,拿着它也没有用。还给我,我好带着回天界。” 周遭气息骤冷,白眉打了个哆嗦,“夜深了,冷。师父还要等着回去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赶紧的敬完酒就回去洞房花烛。嗯,狐族女子是天下最美的。这点终归是没错的。” 安以默看了眼那边无忧酒肆的老板娘,褪去平凡面具的月缺果真尤^物。漂亮是吗?所以你喜欢?所以一见如故把酒言欢? “师父,油灯徒儿并未带在身上。你跟我回去拿好不好?” 白眉不疑有他,“好啊,快点。你等会儿还要洞房花烛呢,可别耽误了。” “好。”带了点咬牙切词答应,安以默扶着摇摇晃晃的白眉往后院走。那时候他还不是妖王,所以府邸也就那么简单的几间。被粗鲁的丢在床上,白眉这才睁开醉眼。 安以默顾自除去了身上的衣物,手上握住油灯一步一步走近,“师父,要想得到些什么,就必须付出点什么。你很热对不对?把衣服脱掉。” “不,我不热。” “你热,你非常热……”他的声音薄凉奢华,带了点诱哄的走上前。眸子浸了水一样湿润,带着别样的风情。 盯着那双狭长的眸子发呆,白眉恍惚间真的燥热了起来,他不可否认狐族女子是美的,就连男子也是一样。这样的小狐狸很危险,潜意识里这么认为的白眉哆嗦着就要跳下来,不料却被安以默摁住肩膀。 “师父,您不要油灯了吗?” “要。” “你热不热?” “……热。” 再往下……白眉逃避的避开眼睛,不愿意去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只是梗着脖子再次质问同样神游的安以默,“你看着我的脸,这样?你特么的也硬的起来?” “你放过我吧……你已经是九天至尊了,为难我一个糟老头子能得到什么呢?” 安以默什么都没说,面对白眉的质问。只是凑上前去将丰腴的嘴唇印在他的额头上,而后不管他的颤抖拉住他枯槁的手固执的摁在身下某处。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最恐惧的记忆 两千多年了,每每想到那等事情,白眉都还是忍不住骨子里的恐慌微微颤抖。他别开眼睛费力挣脱开来,为什么会是这样? 安以默挫败的叹息,有些后悔不应当在他面前流露自己的欲^望。 见他惊弓之鸟一样,他终于还是拍拍他消弱的脊背,“师父,我没有要做什么的。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要证明,你说的,是错的。 白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就将安以默推下床,“你走……” 安以默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问,“今天的药喝了吗?” “关你何事?”白眉怒目相对,显然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那片镜子一样的幻境中豆丁的情况在明显不过的映射在上面,那条蛇妖已然贯穿了所有的房间将众人聚集在一起。安以默皱眉弹了一点光圈到那映射面上,“师父想看他们死吗?师父想做什么,徒儿都会满足的。” 白眉忽的抬起头,就看到没张大门都迅速关闭的映像。蛇妖已经拉长变细,短时间内是无法收回锁一样交缠的尾巴的。 “他会被切成无数段,呵,蛇这种生物……终究不是蚯蚓。他可做不到切了自己还能组成一个足球队~” “喝了。” “你说什么?” “我说那药我喝了!听不懂人话?”怒吼出声,白眉胸膛起伏的别开脸气势渐弱,“不要杀他们。” 安以默勾唇,那笑却不达眼底,试炼室里的场景再次一变,却是亭台水榭宫廷楼阁应有尽有。这样,几人就算离不开试炼室也并无危险。 “徒儿已经做出退步,师父也应当拿出点诚意来?” “你要……什么诚意?” “陪我去趟天山,那里有可以医好你的人。” 白眉舒口气放下心来,原来只是如此而已……他还以为…… “师父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嗯?”安以默无比自然的拉起白眉给他系腰带,他似乎特别喜欢给他系腰带。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白眉不明白缘只觉得他想要羞辱他。 其实不然,安以默第一次看到白眉醉酒。那个一脸飘然、高冷神圣的天之骄子,拎着自己的腰带摇摇晃晃的走回来。那一脸茫然迷糊的模样,打破了安以默对于师父这个词儿的定义。 他拎着腰带,口口声声叫着亦道不要跟他抢酒。那样的风情不同于往日,安以默压在心底不为人知的欲望在他走过来搭上他肩膀的时候膨胀到了极点…… 把他拐上床,撕裂他的伪装让他喘息让他流泪……让他求饶……安以默从来都不知道欢爱竟然是这等蚀骨迷人的滋味。 他爱他,这一刻才明白。可那又怎样?还不是被他含含糊糊的遮掩过去。安以默知道,那个男人活了多少岁连他自己都忘却了,拥有过的女人亦或是男人或许比他吃的盐都多。所以,不放在心上吗?不放在心上也就算了,反正……时间还长。 再后来,他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情答应他安排的婚事的。 呵,九尾银狐一族最美的女人——他倒真是顾念师徒之情……为什么要咬牙切齿呢? 婚礼上,那人一颦一笑尽是风华、可那风华却晕染的神圣让人膜拜……靠近都是自卑。 这样神圣禁欲的人却凑到一狐仙面前搭讪饮酒聊天,奸情满满到众目睽睽的地步。安以默很生气,生气他轻而易举的遗忘了那一度春宵、生气他轻而易举就被别人迷了心智。 他喝醉了,大着舌头交代后事一样交代他,长辈的模样却被酒气熏熏的诱人眼角出卖,从而崩溃坍塌。 去他妈的最美新娘,在安以默心里,那醉酒的上仙才美的不可方物。 带着凉意的手指探入衣襟,他红着脸颊左右磨蹭却是为了——油灯。 他是为了油灯才收自己为徒的,是为了油灯……安以默突然就愤怒了,他不知道他崇敬爱戴的师父有没有曾经真心对待过他,但他知道这九重天上的男人是不想让自己修仙的。 这点,他早知道。聪明如他,知道了却不愿意相信。于是话渐渐少了,不再是围着他叽叽喳喳,看他的眼神也没了崇敬反而是带了波澜不惊的探究。 探究不是一个很好的词儿,长久以来,安以默终于还是探究着发现了那人举手投足间的禁^欲风情……直到他拎着腰带摇摇晃晃大的走回来,凌乱的衣衫下蜜色的胸膛若隐若现……他终于还是——下手了。 婚礼上,安以默走出对于油灯的思考,凛冽的气息忽的就包围了眼前的那人,安以默冷笑,“师父,油灯徒儿并未带在身上。你跟我回去拿好不好?” 白眉不疑有他,“好啊,快点。你等会儿还要洞房花烛呢,可别耽误了。” 洞房花烛?安以默勾唇——是,这才是他要的洞房花烛……诱哄他、威胁他,安以默再次将人吞了个渣都不剩…… 他知道他会恨他,因为他趁人之危一次也就算了,竟然还有第二次。可是没关系,反正——他修妖的同时,也瞧瞧修了仙。九重天上他最爱的人,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知道他会逃走,知道他会愤怒,却不知道圣洁如他也会有如此卑劣的一面。臂弯里的男人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妩媚妖娆的狐妖。安以默额角突突直跳,怀里的油灯被拿走,那人再也不会回来看他一眼了……再也不会! 这个认知让他恐慌,他不能想象今后漫长的岁月里跟那人再无交集。他要站在最高点,站在最高点才有话语权。 他实力征服妖界,那个女人诞下一双儿女。他不爱她,自然也不爱那双儿女。他要走,没有人可以挽留。但他愿意说一个慌,来哄骗那痴心的女子。 于是作为妖王的他,在与神界的一次大战中消失了踪影。事实却是他冲上天庭,找那个冷血无情的人算账。 因为恐惧,所以愤怒。因为愤怒,所以癫狂。 他恐惧生命力没有那人的日子,愤怒那人忽略他,最终夺了支撑他的一切,癫狂到要把他像狗一样拴在地牢里才能不害怕那人的离开。 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在那里对他做出出格的事儿。可是那人的一派淡然还有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终于还是惹怒了他,他只有紧紧拥抱占有才能安慰自己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 皮质的鞭子一遍一遍的抽打在那人身上,口口声声喊着秋凉的他沉溺在施虐的快感里无法自拔。带着倒刺儿的舌苔扫过那人身上红肿的伤口,安以默觉得死都值了…… 那段日子毫无疑问是白眉最恐惧的日子,他颜面扫地像条狗一样被囚禁玩弄。他的自尊被践踏,高傲被撕毁,他哑着嗓子在别人身下求饶。而这个别人却是他曾经悉心教导的徒弟。 多可笑,他将他引导上一条征战的路,却失掉了自己固守多年的领土。那人情动的时候,什么污言秽语都能疯狂的冲口而出。他终于从云端跌落泥沼染满污秽,再也无法洗净。 安以默喜欢他,喜欢那双高傲的眼睛,即使他被迫做着最卑贱的事儿,但他身上的圣洁却永远无法被污垢遮掩。 呵,多么一本正经的男人,穿衣打扮一丝不苟到几近禁欲。当然,那也只是曾经。那时的安以默点燃地牢里的油灯,那把白眉为了拿走才收他为徒的油灯。好不掩饰对那具裸^体的渴望。 白眉很害怕,因为油灯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倾斜——滴滴滚烫闪着佛光的油缓慢滚落在他脆弱的器官上…… 死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才是可怕的。白眉在这种等待中终于还是崩溃了,他大吼大叫着想要挣脱,跪在地上求他杀了他这种过去他想都没想过的事儿都做了出来——那是白眉最恐惧的记忆。 他卑贱的弯曲双膝,可是没有用,那人眸色赤红的扑上来,终于还是将他拆穿入腹。 从那以后,白眉沉默了。他的眼神不再带着不屈,就连安以默变本加厉的各种要求,他也乖乖照做。他就像一个人偶一样听话温顺。他在等,等那人松懈的时候。 后来他终于还是靠着经常来给他送各种伤药的小仙娥逃出了那个让他尊严扫地的地方,但他无处可去。天山如今已经是那人的地盘儿,就连自己的好友膳食仙君也被迫臣服。 可是阎罗王却是个硬骨头,他掌管生死,不是安以默轻易可以收服的人。白眉于是就去找了阎罗王——至少,休养一段时间,才有精力做别的打算。 他没了内丹实力大减,若不投靠阎罗王必定还是会被抓回去的。 安以默毫无疑问是天生的帝王,但他却是帝王中让人又惊又怕的暴君。他不容许反对的声音存在,天庭各路不臣的神仙纷纷落水做了地府的冤魂。 本来阎罗王是准备安排他们投胎的,但无奈那人赶尽杀绝还是追来了地府——这,当然只是表面的说法。事实却是那人不甘愿如此放过他,心心念念的追来地府拿上仙门的魂魄威胁他。 奈何桥边,白眉终于还是拿起苍穹划破了手腕立誓,以神的名义诅咒了那个毁了他的孽障,牺牲血液牺牲容颜来保住最后一片净土。 一想到他饱满的皮肤迅速干涸的场景,安以默就是一阵揪心的疼。他为白眉系好腰带,带了点讨好的意味,“师父,抱抱我好不好?” 第二百七十七章 逆转么? “你赢了,却要失败者为你欢呼给你拥抱?安以默,你还真是够狠够残忍……”白眉枯萎的脸上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两千年了,他好不容易拼装的自尊还是那么容易的被他践踏在脚下。 但是两千年,白眉终归还是学到了点什么。那个人怕他死,这是两千年前的他不曾领悟到的。可是刚刚,他却深刻的意识到他如今握有怎样的筹码。 他嘲讽的笑笑毫不掩饰的承认,“我不会抱你的,因为靠近你,我会害怕。” 安以默眸子里的受伤转瞬即逝,但白眉却迅速的捕捉到了,他呵呵一笑带着沙哑的嗓音,“还有,你非要我留下才能放过刈雯,我想好了,我答应你。” 为什么要答应?你不是很厌恶这个地方吗?为了那个小徒弟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安以默内心矛盾重重,自己的威胁起到了预期的作用他却高兴不起来。那个人不逃了,带着久违的鲜活回到他身边。可是他却觉得那人离他更远了。 曾经他以为他只要那个乖乖听话的师父也就够了,后来发现他根本就做不到。每每在那阴寒潮湿的地方拥抱那温热的躯体,醒来以后都是刺骨寒心的麻木。他真的要这样的师父吗?那时候他不明白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却还是不开心。 如今,他明白了。可是明白了以后却又难免为自己的贪心叹息。他连看你都不愿意,更何况是爱呢? “走吧,我们去天山。”白眉喊醒沉思中的安以默,一步又一步的走在前面…… 重阳殿刚刚经历一场浩劫,病痛散去众修仙弟子一个个大难不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空气——真好,还活着。 杰瑞带回苍穹拯救了众人,而苍穹此时正闷闷不乐的蜷缩在膳食仙君的衣袖里。他不明白,那小主人明明就危在旦夕了,怎么就还不能低头承认她需要他呢? 袖子来回甩动之间,他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忽的窜了出来却被人固执的摁回去,“你给我老实呆着。” 膳食仙君飘出了来迎接,恭恭敬敬的唤了句尊上。撇到旁边那消弱的身影,眼神闪烁间更是暗自将那好奇的苍穹压得死死的,“祖师,您……” 白眉摆摆手表示不要解释称谓,“黑眉老头你不用这么叫我了,我早就不是祖师了。” “你——”膳食仙君上前捏住白眉的手腕细听,“你怎么不早日来找我?” “……”白眉尴尬笑笑,顾自扯开话题,“许久不见了,你知道吗?当初我混迹魔界的时候,可是因着你的名讳取了白眉这个名字呢!怎么样?比你那黑眉好听多了吧?” “进去说话吧!”膳食仙君见那天帝脸色不对,悻悻的放开白眉的手腕比了个请的手势,“请。” 膳食仙君碍于安以默在场几次欲言又止,只得先扯开话题,“我说,当初那跑来偷血灵芝的小魔君你是不是收为徒弟了呀?那小姑娘可不得了,啧啧,把我珍藏的血灵芝一个不留全特么给拿走了。” 说完了这句,俩人果断发现安以默的脸黑了。他拳头握了又紧,他是从丹青那里得知血灵芝或许有那个功效的。丹青说,若是他遇到这种问题的话,大约会采用现代生物再生技术试一下。至少大批生产本体的血液是毫无压力的。但人妖疏途,也不知道那种方法会不会奏效,最好还是能找一下血灵芝保险一下。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安以默当下拍片屁股走人准备实施。再加上他知道膳食仙君算起来也是毒医一个,指不定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被那小魔君全拿走了?丫的安泉那小子把这败家女儿养的太他么成功了! 膳食仙君摁住袖子里不安分的苍穹,满意的看到那天帝对着虚空交代了几声,一个大波妹子就翩然而立现身了。 “师父,你答应我要治病的。” 安以默的目光太过炙热,白眉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是,我答应了。” “徒儿离开一会儿……就一会儿。” “嗯,我知道了。” 不能再指望他说什么,安以默转身离开…… “你——”有容顿住,看到膳食仙君手里的东西不再上前。那是一条吐着芯子的眼镜蛇,但她相信那绝不仅仅是一条眼镜蛇。膳食仙君……呵,他手下能有什么正常的东西? “苍穹在你这里吧?”白眉见那人走后放下紧绷的神经,伸了个懒腰就伸手管膳食仙君要。 膳食仙君放那袖子里的菜刀出来,颇有些无奈的说,“喏,还给你。为着今天我可是下了大工夫了,你知道不知不觉给所有人下毒再给所有人解毒有多难么?就不能让我安静的研究会儿料理吗?” “去你的,当初我把苍穹交给你便宜了你重阳殿这么多年,你帮我点儿小忙还不是应该的?” 白眉拿着苍穹习惯性玩了个花式,“许久不用这把刀,手生了不少。” 膳食仙君有些犹豫着开口,“他……没再对你做什么吧?” “呵,就我现在这模样?”白眉轻笑,“你觉得他下的去手?” 膳食仙君摇摇头,“嗯,丑出了人品丑出了境界丑的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你说你当初长这模样多好,也少遭那么多罪不是?” “不说了,我得赶快去把那丫头救出来。我不能让她出事儿。” 白眉站起身就要走,路过有容的时候回头对膳食仙君说,“她跟了我两千多年,我都不知道是那孽障的人。我也有够蠢的吧?不过好在我留了一手把苍穹留在试炼室外面,怕刈雯能力不够真的出不来,我也好劈开试炼室救场。倒没想到这么快派上用场。你帮忙看好她。” “祖师!”见剧情逆转,有容急切的开口阻拦,“我知道你认定了我是他的人,不相信我。可是你现在不能走,他为了给你治病费劲千辛万苦。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难道您还想以动物心脏为食?” “你讨厌血腥味,你骗不了自己的。那不是你要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抄家伙走起 有容拉住白眉衣袖的手微微用力,“等您病好了,再作何打算也不迟……” 医好吗?白眉顿住,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么多年,他做了那么多努力。除了实用鲜活的心脏他从没找出另外的办法。从他被迫雌伏在那孽障身下的时候,正常的生活就成了他的奢望。 见他讽刺的脸色,有容转了话锋,“就算您现在回天界,您就能找得到那结界所在之处?您不会还认为小魔君一行人在藏书阁吧?” 白眉顿住脚步有了思量。有容见此趁热打铁,“您放心,属下不会告诉主上的。” “我为什么要行信你?”即使她眼神真挚也摆脱不了她是那人属下的事实。 “摆脱这两千年来嗜血的生活,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属下以为,您这次回来,主上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难道您就不能再相信他一次?一次都不可以?” …… 安以默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血灵芝还有白眉最后那小半瓶儿的血液。他回了天界,勾勾手指空间扭动就从豆丁袖口中拿出了不少的血灵芝。 白眉最后的血液他一直带在身上,这下拿了东西就是飞快的往回赶。他怕,怕那人再次故技重施从他的生命中溜走,所以一刻不停也要赶回来。 见他安然无恙的坐在膳食仙君对面,安以默突然就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他还是一只跟着师父修妖的小狐狸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像这样坐在午后的阳光下喝着下午茶一起变老…… “师父?” 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惊动这安静的画面,安以默坐在了方桌的另一侧。 他看到他还是会条件反射性的颤抖,但没关系,已经好太多了。他最崩溃的时候,只要自己靠近都是流泪尖叫颤抖。好太多了不是吗? “东西给我,”膳食仙君拿过那两样东西拍了拍白眉的肩膀,“你们坐,我去试试看。” “喝茶吗?”白眉顾自倒了一杯放到安以默手边,显然不是真的要问他喝不喝。 师父倒的茶……这种事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不过现在确实发生了,安以默突然就看到了希望一样双眼发亮。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师父能叫他以默也说不定。 那受宠若惊的面容着实让白眉吃了一惊,他不禁有些相信有容的话了。 “不喝?那还给我。”白眉伸手要拿回那杯茶,却被那人挡住了枯槁的大手护在怀里急匆匆的拿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抿。 不是吧?这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天帝?白眉怀疑面前的人被掉了包,同时更加相信了有容的话。连带着也对有容的提议有了点兴趣…… 是,没错。有容这么说,“他爱您,虽然已经扭曲到不能理解的地步。但若祖师相信,给了再拿走,毫无疑问是最好的报复吧?” 给了再拿走?欺骗别人感情的事儿他白眉从来就不曾做过,他的道德信仰不容许他这么做…… 可是现在不一样,如果是那冷血无情毁了他一切的男人,他觉得千刀万剐也是轻的。若有容说的没错,那么爱而不得,得到了却发现是欺骗,呵,他愿意一试,反正……原本的计划也被毁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见他勾起唇角,安以默有些好奇,“师父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当初亦道去偷灯油的样子。”白眉目若繁星,“她去太多次,搞得佛祖不得不限制了。被我们撞见偷灯油的时候,又是小心翼翼又是带了点贪婪嘴馋的小口抿。” “是吗?徒儿怎不知师父与佛祖的关系如此要好?” 白眉没说出口的话在听到安以默骤冷的声音时没了说出口的欲望,这样人格分裂的孽障又怎会跟那迷迷糊糊的逍遥蛇相像?他垂头颇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逍遥蛇,可不会对他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儿。 自知说错话,安以默没在纠结于佛祖什么时候跟秋凉这么好的话题。但思绪却是飘远了,佛祖……可是呆在西方极乐之地,虽然天高皇帝远,但没有自己的千年万年里他就已经认识师父了。能纵容师父的宠物偷喝灯油,这种关系……想想还真是让人咬牙切齿啊…… 枯槁的大手放下茶杯藏到了桌布下面,白眉就听到那人颇有些心急的问他怎么了。 揉了揉腿,白眉有些尴尬的说,“没什么,腿有些麻。” 本来两人就不是对面坐的,距离较近安以默伸手就搭载了白眉的腿上轻轻揉捏。白眉条件反射的就要闪躲,但想到有容的话却轻轻别开了脑袋没有推却。 有容站在一旁看到也似没看到一样,白眉囧红了老脸等那人抬头问他好点没有时结结巴巴的说,“好、好多了。” “成功了!”膳食仙君从后院拿着那不断膨胀的红色脚步急匆匆的走了回来,见安以默手放在白眉腿上皱了皱眉。 安以默收回手,依然是那幅高冷的模样,“拿过来。” 膳食仙君很不爽,不过白眉没说什么他也不好掺和这俩人的破事儿。捧着那不断翻滚往外溢出浓浆的血灵芝,他坐在了白眉对面,“把手伸出来,快!” 白眉抖了抖,不大相信这家伙能救人——开什么玩笑,这家伙平日里除了研究那些个张牙舞爪的毒物没别的爱好了。能捧出这么正儿八经像模像样的东西真心……不敢过于乐观。 当然,有人比他更先怀疑,“这能行吗?”安以默挑眉,并不相信那鹤发童颜两条粗黑眉毛的家伙能有这本事。 “怎么能不行?当然可以。这就是秋凉血液再生出来温养在血灵芝里的,赶紧的,好不容易成功了呢。”膳食仙君念念叨叨的拉过白眉的手,“你说在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早知道还能这么做,我早把你给治好了。啧啧,妖界那小子有几分本事啊……喂,你干什么?你会吗?” 安以默顾自抢过那血灵芝,一把拨开了膳食仙君的手顾自拿出匕首,“师父,会有点疼。” “没事,当初苍穹划破,我也没皱皱眉头说什么不是么。” 他一闪而过的愧疚没有逃脱白眉的眼睛,手下顿了顿还是握住轻轻划开干涸的表皮找到大动脉将血液引入。新疤痕赫然与旧疤痕隔着三寸的距离。纠结如同蜈蚣一样的疤痕扭曲在原本就如同枯树皮一样的手腕上触目惊心,那人带着凉意的手指慢动作的覆了上去。 “还疼吗?” 白眉枯槁的面容渐渐饱满,他勾唇轻笑,眉眼染上痛恨,“你说呢?” 安以默理亏,他是那么高傲圣洁的神,却被自己逼到不得不歃血立誓的地步。天神俊美的容貌一点一点枯萎,但那人却张扬解脱的笑了,他说,“安以默,我已经成了这幅模样,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秋凉死了,你也不是我的徒弟了。这地府,是最后一片净土了,你最好祈祷没有人能够打败你……” “否则,彼岸丛生之处,就是你魂魄归栖之所。” “疼,放开。” 安以默回过神来,发现那饱满的皮肤上已经被自己掐出了红痕。慌忙松开手,他突然就不敢看白眉的样子了。 他知道,那人已经变回了自己心心念念午夜梦回都能描画清晰的模样。可是两千年了,他不能想象那人恍若天人的脸上厌恶痛恨的表情。他当初为何会做出那样的事呢?为什么要把自己最爱的人逼到绝路呢? 可是如果他没有这么做,就永远跟那人停留在师徒情分上。他偶尔下来看一下自己,抱着自己的孩子一副长辈的模样。甚至拍拍那妖艳狐族的手交代她好好照顾自己。 多好,他还是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天之骄子,而自己还是他悉心教导的徒儿。 不,不是这样的!他不要跟他紧紧止于师徒情分,他要那个圣洁的男人,要他看着他、只看着他、用仰望的眼神看着他! 这样……他就再也不会忽视自己了。 这样的想法永远会时不时跳出来占据安以默的脑海,原本想要好好对待那人的想法永远会在那人对别人关心更胜于自己的时候一败涂地。为什么不能只看他呢?难道他不够好吗? 可是他已经是九天至尊了,他到底要怎样才能得到那人?不能再伤害他了,不能再逼迫他…… “我们回去吧。” 安以默从自己交战的思绪中抬起头,定定的望着那人圣洁的面容。就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目中无物波澜不惊但又带了点睥睨的眼神。他爱极了那人禁欲的模样,却又说服不了内心想要撕碎他伪装的疯狂。 白眉皱皱眉头对于那人染满情欲的眼睛不是没有看到,忍住拔腿而逃的冲动,他再次开口重复,“我们回去吧。” “秋……凉?” 膳食仙君尴尬的摸摸鼻子,自觉没了戏份赶紧的走人——这俩人的恩怨情仇还是少掺和,不过秋凉那家伙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可能用那种语气跟那肇事者说话?这尼玛太反常了,不是应该抄家伙走起么? 第二百七十九章 漫天洪水 “我不是秋凉,我是魔界护法白眉。”白眉眸色冷了冷,“你若要我留在神界,就不要再这么叫我。” 安以默先是反应过来自己踏入禁区颇为懊恼,所以白眉说了什么他都只是带了点讨好的听着。但是仔细回味过来那人竟是同意了呆在他身边,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做不到?” “不不不,做得到,做得到。”安以默慌忙回答,生怕到嘴的鸭子飞掉。 有容眸色暗了暗,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跟在两人身后回了神界。 白眉袖口的刀藏的很隐蔽,虽然他很有抄家伙走起的冲动,但终归没了内丹跟那孽障想去较远。不,就算他还有当初的实力,当初他就打不过这面上看似文文弱弱的男人。 回到白眉住了万余年的住处,他松松的绑了自己重新乌黑的头发仰躺在了软榻上津津有味的看那群孩子团团转的想要找到出口。 安以默一见,觉得自己再次被忽视但却没敢在说什么。毕竟那人留下已经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了,他还能奢求什么?这样共处一室好好说话,可是过去两千年间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吧。” “嗯,嗯?” “我说,你不放心那丫头出来,终归也给她找点事儿做。我整天看着她呼呼大睡也很无聊的。”感受到试炼室里的时间明显比天界走的快,白眉不想三年内那小魔君就这么睡过去了。既然魔后窥破的天机是在她二十四五岁的时候,那么怎也要储存一下实力吧? “师父说应当如何?” “嗯,你看着办吧,别玩儿死了。”白眉揉揉眼睛,“对了,当初那个测试默契度的玩意儿是个什么原理啊。我到现在还整不明白。” 师父问他,问他是什么原理?安以默受宠若惊,今天师父跟他说的话比之前两千年都多。 虽然心下小激动,但安以默做惯了暴君脸上倒是没多大变化,“那个啊,他们不是在藏书阁休养了三天么?那三天谁跟她离得最近说话最多,就默认默契最高的。” 如果白眉嘴里有水,他会毫不犹豫喷那人一脸——亏他还心心念念想那些个高大上的测量方法,如今知道真相的他真是觉得……呵呵。 不过好在跟刈雯在一起的是那蛇妖,不然等那小菇凉自己变成另外一种原型集齐另外几人——那还不得等到花儿都谢了? 这么想着,白眉对于那混吃等死的丫头更是恨铁不成钢了——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是龙猫啊龙猫!不单单只是个猫的!可是你来魔界这么久,特么的每次原型都是猫?你不知道你还可以是龙的么? 若说不知道吧,这小丫头对于雅各的暗示倒是下的挺好的。这不,那小殿下到现在都没再用过狐族的原型。 安以默觉得自己不能着急,那人已经决定留下来,自己就不能那么快要求他像对朋友一样对他无所不谈。不生气,他不生气,不就是无视他么……他不能要求那么高的。 “怎么还没动手?”白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对于几人住楼阁赏秋月的生活很是不满,“给我发大水淹了他们。” “嗯。” 看着漫天的洪水满过那丫头的口鼻,白眉很是受用她一跃而起炸毛的小模样,“这才对么。”老子在这儿为了你这丫头出卖色相,你特么呼呼大睡合适么合适么! “听过诺亚方舟么?” “嗯。”安以默点头,不知道那个一瞬间很陌生的男人要做什么。 白眉挑眉笑的有点坏坏的,“照那规模淹他们四十天。” 见那人鲜活的眉眼,一本正经的脸上漾起坏笑竟然毫无违和感。安以默心脏砰砰乱跳,虽然被指使也甘之如饴。动动手指瓢泼大雨就淹没了地表,一切都顺着白眉的意思来。 看着这样陌生鲜活的白眉,他突然就为当初疯狂的举动深深愧疚起来。 “师父,对不起。” 假装没听见,白眉的目光还是落在几人慌乱跳出楼阁的身影上。北漠当然没事儿,作为一只会游泳的蛇,他是最快到达逃出溢满水的楼阁的。 边跑边骂我屮艸芔茻,北漠表示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伤不起啊有没有!特么的刚脱了衣服洗澡就来这出,妥妥的裸奔啊!不过没关系,谁叫老子基因强,天生就是会游泳的蛇呢! 豆丁抱着虫虫往外跑,看到北漠看到救星一样当下毫不犹豫就让那嚣张的太攀蛇充当了一把坐骑,“赶紧的往高的地方!快!” 这会儿倒不嫌他表皮黏糊糊湿哒哒恶心人了,她抱着北漠精壮的腰身尽量不去碰那阴冷的鳞片。 齐天几人很快逃了出来,may托着寒修野和小阎罗优雅淡定的行走在空中。齐天亦是如此。只有乌木玲珑颇有些捉急——坑了个爹的,他离开地球表面已久,今晚好不容易扎根在大地集天地之精华吸日月之灵气。奶奶的瓢泼大雨竟然从屋内开始蔓延!这尼玛不科学! 于是某树越级越乱,脚拔不出来满嘴都是草泥马。 大黄更惨,因为跟着嗜睡的主子颇受影响。洪水来的时候他正抱着棉被呼呼大睡,一下子淹了个透心儿凉,某小白团湿哒哒的打着滚儿毫无形象的就窜了出来。 比之may的高冷女王范儿,豆丁发现自己的狗妥妥的就是出来搞siao的!这怎么看怎么挫的流浪狗怎么就能是穷奇呢?说它是狗狗都不乐意! 安安稳稳的睡了两个月,豆丁还以为就要这么混下去了呢。突如其来的大水真是……她好想唱重头再来哦~ 这么想,某猫也这么做了,“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你唱的什么玩意儿啊?”北漠只觉得忽如一夜魔音来,千树万树都炸开。尼玛舞跳的那么妖娆,一张口就是个这?他不变悲从中来弱弱抗议,“请不要这么对我……” 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本来就很美 安以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爱的人对他笑陪着他喝酒下棋看夕阳。甚至对于他的求欢,也欲拒还迎的接受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莫过于此了。 现在,梦醒了,一切都不在了。他爱的人举着刀,用仇视的眼光看着他、恨不得他死。 可是,他怎么愿意去死呢?怎么舍得去死呢? 就算是死,也要拉他一起呢。 不是没有怀疑过白眉只是暂时的妥协,可是那个圣洁的男人如同罂粟一样,他即使知道是毒却也无法抗拒那诱人的芬芳…… 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安以默不明白,难道他还不够好吗?他已经是九天之尊,这样好不够吗? 有容死的时候,恨恨的盯着他张狂的笑,她说,“主上知道什么是爱吗?主上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吗?” “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像你这么自私的人是不配得到爱的。” 安以默怒了,他不能容忍这个女人也爱他爱的人,不能容忍这个女人的挑衅。于是他扬起手中的弓弩,那是是万箭齐发的神兵。他说,“你爱他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没了心还如何去爱!我要你后悔爱上他。” “呵呵,我生平做过的每一件事儿都不后悔。包括——”重新把他送回你身边。 没说出口的那半句,有容永远都没机会说出口了。她看到无数折射阳光的箭刃穿过自己的胸口微笑闭上眼睛,她的祖师会幸福的。祖师做的每一件事儿无不是为着报复那个将他拉入尘埃的男人,他恨他,可恨着恨着,那个心心念念复仇的对象就住进心里,再也拿不出去。 这就是有容无法忽视的一切,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再次将她救出来的天神送了回去。因为这世上能够给他幸福的,大约也只有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男人了。 不过这些安以默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没有人会相信有一个女人愿意以这样不被理解的方式表达她的爱。直到临死都还在刺激另外一个她予以厚望的情敌。 若是豆丁在场的话肯定是要同情一把有容的,这个不仅跟女人争男人还跟男人争男人的女人实在是太值得敬佩了。可惜,豆丁现在正小心翼翼的往前匍匐,企图从那一触即发的战争发源地里把自己儿子敲敲的揪回来。 安以默撇到豆丁鬼鬼祟祟的动作,握住苍穹的手紧了紧,“师父,您回头看看她的模样,选我好不好?” 白眉回过头,正对上豆丁带着探究的猫眼。一头黑线的他忍不住额角突突直跳,“你在干什么?” “内个,嘿嘿嘿,没什么,没什么。”豆丁抠抠手指一把揪起虫虫飞奔,“我只是打个酱油,二位继续。忽略我忽略我!” 没认出来?白眉摸摸鼻梁有些无语,回过头却还是恶狠狠地威胁安以默松手。 “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也许有容说的是对的,听到这句话,白眉心脏抽抽的疼。安以默语调里的悲凉感同深受一样。他想起转动钥匙时有容空灵的声音,那明显是有容事先留下的。 她说,“护法,属下守了您两千多年。你疼、你笑、你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叹息般的声音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如果可能的话,试着接受他吧。” 接受他?怎么可能?白眉挑眉,用上了许久不曾用过的媚术。安以默的眸子渐渐打架,握住苍穹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结界的裂缝渐渐合上,他转过身往豆丁逃窜的方向走去。现在逃出去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天池外面的守卫分分钟都能把这些个菜鸟虐成狗。 这么想着,他大喊,“徒儿,有没有好好升级打boss啊?” 豆丁咻的瞪大眼睛,丢下虫虫溜溜的跑了出来,“你你你,你是白胡子老头?” 白眉挑眉,拎出苍穹丢给她,“接着,上阵不拿刀,你以为你是李大钊?” “没有***我也有好好打boss啊,”豆丁撇嘴,对于白眉很是不满,“这三四年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你说我容易吗我?” 难道老子就睡过好觉?白眉心里抓狂但面上还是没有说出口的,因为对着一个腐女说没睡好——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大半夜的就跑出各种丑不拉几的玩意儿,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么。” 白眉摸摸鼻梁对于这个无话可说,他只跟安以默说不要让这几人闲着,却没想到他们睡觉也没闲着啊。不过半夜杀怪什么的,想想也是醉了。 “最可恶的是,那些个畸形怪状的大玩意儿还特么不能吃。哼,一烤都是臭的。” “你还想着吃?”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要吃饭,怎么滴?” “那很好啊,我没说不让你吃,只是那些个怪兽说起来好像都是淤泥做的吧?”摸摸下巴作思考状,这几天白眉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豆丁面前放松了下来。他表示时刻担心自己小菊花的日子真心特么的难熬,虽然到最后还是没保住。 都是眼前这不争气的丫头害的,这么想着白眉勾勾手指,豆丁身边一圈儿的藤妖围了上来。 “喂,你不厚道啊!” 豆丁尖叫一声,呆在楼阁里难得休息一会儿的众人再次打起精神冲了出来。一见豆丁被藤妖困住愤愤抄家伙准备上前。 “都给我呆在那儿别动,”白眉一个冷眼扫过去顿时鸦雀无声。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小阎罗,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上燃起团鬼火就冲白眉去了,“你特么哪根儿葱?为什么浑身上下都是那白胡子护法的味道。” “难不成,这是终极boss?”乌木玲珑挑眉,拳头卡擦擦作响,“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了哟。” “啥也别说了,冲吧兄弟们!”北漠双脚化尾次溜溜的就冲了上去,一甩尾巴缠住了白眉的腰腹狠命使劲儿。 齐天修程倒是比较淡定,一个有一下没一下的帮着豆丁砍藤蔓。一个则是抱着虫虫一脸兴趣盎然的看着那不早怎么回事儿突然帅起来的白胡子老头儿。 等到几人闹够,白眉已经气喘吁吁不成样子了。感情这几人早就认出是自己,就是为了泄愤这才一拥而上打着哈哈正大光明的公报私仇。 “好了,都别闹了,大家商量一下怎么出来才是正事儿。”齐天叹口气,“天帝,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 豆丁一听,撇撇嘴一团火光浮现在掌心,打了个哈欠瞬间让那藤蔓化成灰烬。从始至终,都没看过苍穹一眼。苍穹表示很桑心,他好像突然失去了人生价值的感觉,被藏在袖子里连见天日的机会都没得了。 白眉跟着几人进了屋有些纳闷儿为什么还是当初那个楼阁,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豆丁撇嘴,“这玩意儿不论被毁坏成什么模样,到了晚上都还是健在的。只不过还是时不时半夜起来打怪罢了。” 那人还算有些良心,至少还给了几人睡觉的地方。 “会变成原型了不?”白眉敲了敲豆丁的脑门儿,“别告诉我呆这儿净看戏了。” 看豆丁那表情,白眉就知道结果了。果然还是只猫啊……妖王的洗脑也太成功了吧?等等,妖王?糟糕,她的记忆还在安以默手里…… 齐天几人早发现这试炼室不大对劲了,不应该、太不应该了!这里的怪都弱爆了,白胡子老头不应该这么心软的。为了让几人提升实力他不是应该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么?这种打了怪还能有地儿睡的情况真是——太奇怪了。 豆丁倒是乐得自在,有兴趣了出去打两只怪,没兴趣了就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若是能有个小酒来个小菜儿这日子真就完美了。 你看,房子一栋,儿子一只,男人四五……有房有车有男人,这小日子还不够完美?不过这几个男人她无福消受就另当别论了。 你要问车在哪儿? 喏,那儿!那小白团儿可不就是特好一交通工具么。要不够,喏,那黄不拉几别人家的狗也暂且算一只吧。 白眉来了,这种日子显然是过不下去了。豆丁一个头两个大三分愁四分怕,对于变成龙她只能——呵呵,再说吧。 不过她对于白眉跟那天帝的关系还是蛮好奇的,顶着亮晶晶的猫眼,豆丁八卦的凑了上去,“喂,老头儿,你做了什么变的这么粉嫩光滑的?” 她说着爪子就要揩油,却被齐天眼疾手快的拦住,“没大没小。” “我就……好奇么。”她托着腮帮子,“你怎么变的这么美?” 怎么说?依那好奇小猫的个性,铁定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白眉揉揉眉心,张嘴就是,“我本来就很美。” 好、很好!相当好!这反应,挺快的。不过豆丁到底还是长了脑子的,她歪着脑袋想了会儿,“不对啊,你当初不是血流成河了么?你打哪儿弄来这么多匹配的血液的?这不科学啊……” 白眉刚想说好奇心害死猫叫豆丁别问那么多,奈何豆丁眼尖的看到什么拉开他的衣领,“喂,你不会是跟人xxoo吸人精气才恢复过来的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正面交锋 这个问题自然是没有答案的,若是白眉想回答敢回答那才叫有鬼了呢。不过好在豆丁没有执着于答案,因为在她看来白胡子老头这样的人渣……怎么可能有女人呢? 哦,对!也算是有一个,有容不就是?不过都那么久也没擦出点爱的小火苗,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明显的地方……豆丁摸摸下巴挑眉,“师父这些年都干嘛了?” 白眉眼皮子一抖,“啧,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 不愿意说就不说了,还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是要闹哪样?豆丁瘪嘴,“好吧,那您给解释解释这是什么状况可以吗?” 等白眉前前后后漏洞百出的解释完,几人托着腮帮子没了动静。 好吧,他是有忽略的,对于两人纠结的关系——嗯,这个不重要。果断这么认为,白眉转转好看的眉眼,“所以,我们尽快出去,趁他还没清醒的时候。” “弱弱的问一句,”豆丁举起爪子满脸好奇,“他什么目的这样对你呢?若说是为了最强,可这也说不通啊……” “对啊,您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为何非要赶尽杀绝,”乌木玲珑挑眉,火红的头发微微飘扬,“而且,刚刚他好像是说要你选他的……啧,难道统领三界的天帝其实是个神经病?” 白眉有一瞬间的冲动附和乌木玲珑的话,不过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他看起来并不想赶尽杀绝的样子哦~”豆丁拍拍已经睡着的虫虫皱眉思索,“嗯,虽然惊鸿一瞥,但赶尽杀绝的好像是你这糟老头吧?那凶神恶煞拿着菜刀砍人家的模样……啧啧,真没看出来师父你是这种人。” “……”真的有这么狠?好吧,他也觉得是有点过分了,可是当初那人更过分好吗? 不不不,这丫头是不知道那人利用安泉对她做了什么。若是知道应当就不会这么说了吧?这么想着,白眉冷哼,“那是你不知道那人都做了什么……” 豆丁眼睛piu的亮了,“那人做了什么?”终于说到重点了有木有!奸情有木有!她等的就是现在有木有! 白眉吃了个瘪心情莫名,甩甩袖子扶着老腰就准备找个地儿歇会儿。走了两步察觉自己姿态颇为不雅慌忙松开手,“那个,有没有空房间?” “这就睡了?”豆丁摸摸鼻梁抱着虫虫跟上去,“那间,那间,都是空的。” 入目是古香古色的旋转木梯,白眉往上走了几步在一间屋子面前站定,推开以后还真是惊讶了一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像是那人的品味,简单流畅。 不过那软榻可就差了许多了,他不伸手摸也知道那玩意儿跟云锦棉被是没法比的。他没受伤尚且睡在柔软的锦被上,如今碎了一把老腰还要睡这个? 白眉瞬间怨气横生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刀真该砍下那人半边手掌的,坐在榻上绷直了神经,他终于还是面如酱色,“徒儿,有没有软一点的被褥?” “看把你矫情的吧?”豆丁鄙夷,“以前坐在嫩的硬的躺椅上看小黄书的时候,你咋地不嫌椅子硬啊?” 不过说虽说,豆丁总得来说还是尊老爱幼的么。她摸了摸袖口拿出一天鹅绒的被褥,当初为了这床被子墨香姐姐可是跑了两趟人界呢。还好她最后买了两套。 “喏,你自力更生吧。” 她走近把被褥放在床上啧啧道,“师父,你不是得痔疮了吧?别不好意思,有病就得治啊!要不我去喊修野给您看看?” 白眉慌忙拒绝把这八卦的家伙赶走,他可不想一大把年纪了还晚节不保传出了这等事儿。睡吧,第二天还要想办法怎么出去呢…… 出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安以默皱眉咳出一口天池的污水,优雅的翻身上岸。师父,你到底在执着什么?非要输到片甲不留才肯低头? 既然如此,那就……正面交锋吧。 指尖引动池水,巨大的囊泡轻飘飘浮起来的同时也越来越小……直到他托在手上才停止变化。 睡梦中的几人只觉得一阵天摇地动,各自坐起来揉揉睡眼发现没什么继续找周公去了。这一举动真心把乐天知命诠释的淋漓尽致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上菜之前总得让几人睡个好觉吧? …… 白眉沿着边缘行走了一圈,谨慎小心的再次确定外面没有人影。这才朝豆丁伸出手,“苍穹给我。” “哦。” 见他接了刀对着屏障就是奋力一挥,豆丁冲口而出,“这么大劲儿也不怕闪了腰?不过话说你进来的时候怎么不直接带我们出去啊?” 闪了腰……腰……白眉摸了摸好多了的老腰暗自愤愤这小徒弟还真是乌鸦嘴。不过好在他福大命大还真没有闪了老腰。 看着结界缓缓裂开一条缝儿,豆丁暗道这苍穹还真是好宝贝。 “愣着干什么,大家都出去。” 首先溜出来的是小阎罗,接着是修野和北漠。豆丁抱着虫虫觉得有些不靠谱迟迟不要上前,直到乌木玲珑也窜了出来这才觉得可以一试。 她把虫虫交给齐天,犹豫着踏出了结界。你说天帝精明了那么久,没道理会放过他们几个啊? “快回去,外面有埋伏!”北漠的声音带了点压抑与狰狞,“小猫快回去!” “来不及了!”薄凉的声音响起,豆丁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想要收回踏出去的那条腿,奈何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眼疾手快的把她拉了出来,连带着飞了颗朱红的丹药到小包子打哈欠的嘴巴里。 外面显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天池,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乌木玲珑他们显然已经被锁在了石壁上。 “啊,好烫!”豆丁尖叫出声,瞬间清醒,“是陷阱,都别出来!” 结界内的只剩下白眉齐天小包子,哦对,还有两条狗。齐天瞪大眼睛把虫虫塞到白眉的怀里,白眉抓住了他的袖子,“不要冲动,冲动我们就全军覆没了。他们几个一定是被制服了,你出去也是一样的结果。” “他给虫虫吃了东西!”齐天捏住虫虫的小脸,“护法您快看看。” 第二百八十四章 你最喜欢谁? 豆丁被烫的跳脚,往上挣了挣想要逃出来,不造踩到什么只听咯噔一声——空气都静止了。 几人面面相觑的盯着那谭滚烫的水怔住了,豆丁弱弱的看了看周边的几人试探的踮起脚尖,但愿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钻出来。 “啊!什么玩意儿!” 两条锁链伸出来几乎是有意识的缠上了豆丁的脚踝,越缴越紧恨不得把那细嫩的脚脖子勒断一样。果然安稳日子过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这混吃等死的家伙连挣扎都没咋挣扎就出局了。 周遭的几人瞪大眼睛终于还是…… “别动了,越动越紧。”北漠垂下一缕放荡不羁的乌发甩甩尾巴,“老子这般滑溜的都挣不开,别说你了。” “喂,你真是够了!”豆丁本就被那热气腾腾的水熏得要死要活,那条大蟒蛇倒好,尾巴还悠哉的伸进水里甩。一想到那阴森森的鳞片豆丁就是一阵恶寒,“你,把你尾巴收起来。恶心巴拉的,还有!这是热水啊热水,不知死活的还往里伸。” “小猫,你关心我?”北漠一双澄澈的蛇目亮晶晶的,邪魅的脸颊染上笑意,他暧昧的用尾巴缠住豆丁腰腹,“没关系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哦~”说完,还拿某处暧昧的蹭蹭那节线条优美的小腿。 “滚粗!” 豆丁腰腹以下都埋在热水里本就快煮熟了一样,如今一条冷冰冰的蛇尾缠在腰腹……鸡皮疙瘩爬满一身不说,冷热交替小心热伤风啊亲! “真是不领情呢,”北漠尾巴动动松了松不碰到她柔软的身子,但还是保持环绕的姿势,“这样有没有好点,还烫不烫?” “……”受不鸟这阅女无数嚣张自大的家伙装纯情,豆丁表示,“额……还好了。” “还有工夫打情骂俏?看来这水,还是不够热啊……”一直被忽略的某面具白衣男坐在一旁的高台上冷冷的睥睨着下方的几人。 “是你把我拉出来的?”豆丁抬起头,“喂,带着面具不敢示人啊?让我猜猜,面具下面的脸——啧啧,一定其丑无比吧?” “没关系,我身边这位就是医者哦~千万不要因为容貌而报复社会,若人人都这么自卑这个世界可怎么维持哟。”豆丁顾自说话,才不管上面那人是什么脸色,“哦,对,丑了是很难找到女朋友。没事儿没事儿,你有空没空去韩国思密达转几圈儿,保管鬼都给你整成人。” “没空去韩国也没关系,现代人不是讲究心灵美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总会有人欣赏你哒。” “闭嘴!”高台上的男人生气了,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失态,他沉默了许久突然笑了,“呵呵,看到你面前的水了么。” “废话,我没瞎当然看得到。” “那你……看到水下面的那五个惩仙珠了吗?”面具男人说着,危险了音调,“想不想知道他们是用来干什么的?嗯?” 豆丁在那慵懒透着薄凉的语调下小心肝抖抖,她试探性的说出口,“狐……狸?”回过神来自己说了什么又是一阵唏嘘,那个人怎么可能是狐狸呢?狐狸的声音虽然也像大提琴音一样优雅,但那等薄凉刺骨却是不曾有过的。 低头去看那几个五颜六色的珠子,她撇嘴不屑,“就这通俗易懂的名字,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惩罚道具吧?”惩罚道具,额,原谅她,又想偏了。 面具男笑了,虽然面具挡住那人的容颜,但他却是真的笑了,“想不想试试看?” 迅速摇头表示这种探索性的娱乐活动不适合她,豆丁打着哈哈说道,“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儿还是不要浪费在我这么一个小虾米身上了。” “哦?这可由不得你……” 面具男低笑,豆丁明显感觉到水温的飞速上升——等等,这已经特么不是水的沸点了!早过一百度了好吗?等等,这不是水!豆丁反应飞快的踢开北漠的尾巴,“死蛇,别在这儿瞎胡闹!” “水……更烫了……”乌木玲珑红发飘散,“你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 “夫妻情深么?”面具男飘忽下来好奇的挑起豆丁的下巴,“这张脸有什么好的?嗯?引得这么多男人飞蛾扑火。” 男人话锋一转,“说你臣服于我,我便放了你们。如何?” “臣服?呵,你是不是想太多啊大哥?”豆丁眯起猫眼瞳仁拉成一条危险的细缝儿,“哪凉快哪儿呆着去知道不?” “你是天帝?天帝就这熊样?”北漠撇嘴,“这一脸受相是闹哪样?欲求不满?” “你快放了水仙,不然小爷跟你拼命!” 白衣男子呵呵一笑,几条手臂粗的藤蔓生长出来缠住豆丁死命往下压,直到她蒸红的脸蛋儿连同口鼻全都没入其中。本就一直噪杂吵骂的男人们声音隔着水汽传过来,感觉好远好远…… 操控藤蔓捞出烫成虾米的豆丁,面具男子低头挑起豆丁削尖的下巴,“要不要臣服?” “啊呸,”豆丁吐出一口滚烫的不知名液体,“做梦!我不会放过你的!毁师灭道的那家伙就是你吧?”敢烫老娘的脸?放***削死你! “你毁师灭道,不配坐上这个位子。你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你有没有人性?” “人性?”男人猛地抽了豆丁一巴掌,而后甩甩发麻的手掌绷住架子,“你也配提人性?你们魔族,是没有人性可言的!呵呵,呵呵呵。说什么天长地久、说什么生生世世,到头来还不是三妻四妾亦或是三夫四侍?全都是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 “……”豆丁沉默了许久,末了垂下头颅,“是我们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她哪里对不起过这毁师灭道的天帝了?豆丁垂下脑袋不敢置信,刚刚她有一瞬间觉得面前抓狂的男人是那只死狐狸。可她也不曾对不起死狐狸不是吗? “对不起?”男人钳住豆丁的下巴,“这句话,除非是那老东西亲自告诉我,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出这天牢!” 不,他不是死狐狸。而是天帝,不然怎会恨师父?非要师父说对不起? 男人白衣飘飘,一头银发垂至腰间。大步流星的走到修野面前捏住了他的脸颊拍了两下,“这个不错,一双眼睛真是天生的痴情种。你喜欢,倒也无可厚非。”而后转过身捏了捏不远处小阎罗的下巴,“这孩子长得可真是像你,传说中的夫妻相也不过如此了吧?” “你——”豆丁咬牙切齿,脸部被灼热的通红。 “哦,对了,还有他们。”说着,男子转身走到另一边,另外两个男子正拼命想要挣扎,“你放了刈雯,有什么冲我们来!” “火树银花?万年难得一见的稀有物种……”男子揪住乌木玲珑的头发有些咬牙切齿的摁了摁他额角朱红的彼岸花,“你说,这么好的发,若是挥刀斩下种在玉帝的瑶池。应当是不错的风景吧?” “我呸,就你这样的?等老子出来了毒死你!”北漠的脸上同样顶着朱红的彼岸花,他放荡不羁的乌发凌乱的垂下,邪魅的脸上尽是不屑,“你有胆子再动我们一个试试?老子保证削死你!” 乌木玲珑勾起一抹微笑,发丝断了一两根,朵朵银色的小花扑向白衣面具男,“碰我的头发,就该有死的觉悟!” “虫虫!”豆丁尖叫出声,收到齐天的传话血液都静止了,“他给虫虫吃了药……。” “怕了吧,玲珑炸死他。”小阎罗愤愤不平听到豆丁的话更甚,“奶奶的,对虫虫下手?草泥马啊!地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怎么样?团购给你打折,买一送一全是豪华牢房,保证你睡不完的油锅……” 奈何,白衣男子轻而易举的躲过扑面而来的银华。扇子一甩,那花瓣花粉就冲豆丁去了。 小阎罗瞪大眼睛,“我靠死变态你停下来,你不许伤害水仙。” 北漠剧烈挣扎,额头青筋暴起,“她若是掉一根毫毛,老子铲平你们天庭说到做到!” 乌木玲珑与寒修野则是什么都没说动作一致的使出身上仅存的力量形成一道缓冲的屏障,邪魅男子与小阎罗见此,也纷纷伸出手掌凝聚一分力量。 白衣男子面具底下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华秀刈雯,你说——他们四个你最喜欢谁” 豆丁闭上眼睛,再睁开那银色的花瓣已经咫尺之遥。她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身上的铁链也沙沙作响。 “说出来,”男子循循善诱,“说出来,我就放你们两个走。说啊,你最喜欢谁?” “……” “哦,我忘了,在场还少一个人呢。让我想想,那谷星云在哪儿呢?”男子停住飞驰的银色花朵,面具底下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情绪,“难道你要选的是他?” 斜着眼睛扫过众人,白衣男子冲北漠笑了,“哈哈哈,蛇王。你背叛了我爱上这个女人,如今你可后悔?” “……”北漠怒目瞪着男子,“本王何时臣服过你!” 第二百八十五章 画最爱的人 “如果你愿意亲手杀了这四人,我可以原谅你的背叛。毕竟——”男子声音清冽听不出任何情绪,“是她勾引的你。” 豆丁痛苦的闭上眼睛,那人的声音太熟悉、那人的背影太熟悉。甚至那人控诉的语调也直指她三夫四侍的现状,明明不是狐狸,为何偏偏有种他就是那死狐狸的感觉? 狐狸……不应当如此对她的。他会温柔的笑,带了诱惑的眼角微微上扬,他总是慵懒优雅的模样。这般失态抓狂——不是狐狸! “刚刚,都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本尊,怎会唤师父作老东西呢?” 睁开清明的双眼,豆丁冷了音调,“你是谁?为何要装作狐狸的样子?” 高台上的男人从来就没有走下来过,刚刚那个……只是幻影?豆丁眯起眸子去看那人,依旧是带着面具的模样,比之刚刚失态控诉的幻象却少了暴怒,多了几分胜券在握的意味。 见豆丁的目光看向他,台上那人低笑两声捻住面具边缘,“本尊还真是小瞧了你,本以为……最先清醒的会是那条蛇。却没想到是你这不思进取的小魔头。” 幻境里北漠背叛了天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的幻境里哪句是真,哪句为假? 白玉般的手指碾磨面具的边沿,天帝的语调带了意料之中的莞尔,“想看本尊的模样?还是想透过本尊去怀恋那个人的模样?” 那个人……豆丁没有回答天帝的问题,被热气蒸腾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天帝手指顿了顿,缓缓掀开了面具,“敢不敢跟我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豆丁盯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脑海里涌现的竟然是那狐狸熟睡的脸——迟迟到来的,是被欺骗的愤怒与疼痛。 她以为她不在意的,不过是场你情我愿的情爱。 可她不是没有感觉的,早就猜到的情形摆在面前的时候,原来她也是会疼的。原来不是没有亏欠,只是没意识到亏欠。不是没有在意,而是没意识到在意。 丢掉手里的面具,安以默眯起眼睛,“你们都醒了啊……” 豆丁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虽然知道了几人已经清醒却没了关心的精力。她满心满眼都放在了那个问题上,她一定要知道、必须要知道。 “他一早就是骗我的?”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告诉我他是不是一早就——”就怎样?两人本就是没可能有交集的人吧? “哈哈哈,师父,你听到了吗?”安以默夸张的笑了两声后恢复了正常,直直的对着豆丁身后的那片结界说,“你听到了吗?就算她没有记忆,也还是动心了呢。” 白眉当然不可能回应他,但没有回应又怎样?安以默笑着笑着戛然而止,“师父,听好了。这个交易,可是跟您脱不了干系呢。” “别特么扯这些有的没的!”豆丁得不到回应情绪渐渐焦灼,连带着眸子也染上了几分幽深的紫色。她深吸一口气,“他一早就是带着目的的吗?” “这个问题,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吧?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非要自欺欺人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妖王?”北漠眨眨眼睛,想起那狐狸跟小猫的关系顿时没了好脸色,“怎么是你?” 其他几人也相当吃惊,一个个醋意盎然的模样很显然是把安以默错认成了安泉。不过没关系,天帝大人很享受这种错认呢。 “他不是妖王,他是天帝。”豆丁捏紧拳头回过神来发现大家同仇敌忾的模样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她弱弱的开口了,“你们,都……” “他们当然知道,就连你孩子的真实身份他们也都知道。”天帝就不明白了,这样一个天然呆师父竟然还能觉得她能打败自己。啧啧,真是不能够理解。 “真……的?”自知理亏的某猫气势不免弱了几分,“什么时候知道的?” 说起这个,小阎罗真心觉得挺糟心的——期待了辣么辣么久的儿子一出生竟然特么的长了两只狐耳,那感觉、那酸爽。别提多糟心了。 “出生的时候。”修野淡淡开口。对于这件事儿没多大抵触心里,就算不是妖王也不会是他。而且他并不认为小魔君生了妖王的孩子会有什么影响——反正他们多半是没可能的。 乌木玲珑那时候还是外人一个,对于这个问题就不作过多点评了。而北漠则是脖子一梗,“我x,你跟那死狐狸偷情也就算了,怎么虫虫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等等——他不是不举么?” 不举?豆丁眨眨猫眼,那家伙若是不举那她就是不育!不过重点不在这里,当着这么多名正言顺男人的面儿……她突然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傻事儿——她竟然执着的非要问出那死狐狸当初接近她是不是有目的的?这重要吗? 众狼虎视眈眈下……这不重要!这当然不能重要! 于是明智起来的某猫重新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后一本正经的再次开口了,“喂,你不是说交易么?说来听听?” “怎么?不想问本尊那人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了?” 安以默不执著于这个问题了,反正从刚刚豆丁的幻境里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不是吗? “只要你证明你最爱的男人是那五人中的一个,你们就可以安然离开,本尊以后也不会赶紧杀局。但若不是……” 不等安以默说完,豆丁打着哈欠喷出一口热气,“怎么证明?”再等下去她就熟了有木有!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要这么早就以这样的形势挂掉啊…… 这个问题几人相当关注——当然关注了,追随了这么久都很想看到成效不是么。 几人的关注跟齐天白眉的关注比起来,那就是不值一提了。一个布局了这么多年,成败在此一举,一个是守了这么多年带了这么多顶绿帽子…… 妖王殿下的那顶毫无疑问是最大最绿的一顶,齐天当然最关注。 第二百八十六章 真相大白 “如果不是,那么……”安以默说到这里顿了顿,“师父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了……” “为什么一定要跟师父扯上关系?”豆丁大着猫眼一脸迷茫,“我怎么觉着你们的革命感情肿么这么奇怪呢?话说当初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对糟老头赶尽杀绝的啊?” “他没有告诉过你们么?” “说了啊,不就是没引导你走上修仙之路么,至于这么深仇大恨的非要夺走他的一切么,你最后不是自己也仙有所成了么。” 安以默觉得好笑,“他是这么说的?说本尊是为了那个原因?” 结界里面的白眉翻找东西的手不可抑制的一抖,再抬头对上的就是一大一小两人两狗好奇的眼睛。好吧,他承认他是隐瞒了不少。可他隐瞒的都是隐私啊卧槽!那种事儿是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么? “额……难道不是这个原因?”豆丁抓抓脑袋表示为了八卦还是可以忍受一会儿这不明液体中灼热的温度的,“那你说说到底是个什么原因么,也好叫那糟老头子知错就改么。” “呵呵,他错就错在——” 不,不要说出去! 安以默眸色一顿卖了个关子顿了顿,“好了,交易开始了。”师父,徒儿不说出去。只是师父觉得呆在结界里就安全了?你别忘了,那结界,如今也是徒儿的呢。 “喂,话说一半是会烂舌头的!”八卦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啊亲!你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做饭真的很不人道啊亲! 一个画轴直直的飘到了豆丁面前,连带着的还有一只白玉般的毛笔。豆丁眨眨眼睛不明白这是做什么,“不是说要证明我爱的是他们五个中的一个么,给我这个做什么?” “画出来。” “画……”捏着毛笔转了转,豆丁瞟了一眼周边的四只表示好难选择哦。摊手,模特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哦。 北漠?不不不,那条蛇的尾巴真心下不去手。乌木玲珑?oh,no。他头发上那一朵朵的小银花儿看着真糟心——画着太麻烦了。 小阎罗?豆丁瞄了一眼那小鬼当下也是摇头——表了吧,那小子的衣服也太花了吧?一看就是很有难度很不好画。 修野?嗯,这个可以有。豆丁毛笔敲敲唇瓣下了决定,就修野了!大圣什么的,不是不在么……模特不在当然是——pass! 三下五除二,修野属于混血儿的深邃轮廓就干脆利落的出现在了宣纸上。豆丁表示画像什么的,soeasy!周边的四只脸色各异,豆丁没了功夫注意那几人满心思都扑在了画作上。 “ok!”豆丁勾完修野衣着简单的线条,展览一眼亮了亮,“看见没看见没,画出来了。” “看见没,画出来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吧?”小阎罗虽然醋着不是自己,不过没关系,有什么事儿先出去再说不是么。 “画出来了?”白眉有些不确定的问齐天,一边翻找着他许久不用的土豪金一边好奇这丫头画的谁,“她画的谁?” “寒修野。”齐天抱着精神萎靡但还强打着精神的虫虫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儿。 “你确定,这叫画出来了?”安以默拿过画纸转了个面儿,豆丁就直直对上了空白的画纸,“为什么?” 意料之中的安以默并不开口解释,只是将画纸塞到豆丁手里,“继续吧,反正本尊有的是时间陪你们闹。”师父,你若是输了,就给徒儿一个机会好不好? 白眉不相信那丫头没了记忆还是会这样,梗着脖子,我不会输的。 “找到了!” 齐天目光顺着白眉的手望过去,一本金光闪闪的土豪金亮瞎狗眼。 豆丁抄着毛笔一脸纠结,表示对于这瞬间清空了的画纸也是醉了。反观周边四只的脸色,一个一如既往的面瘫……两外三只幸灾乐祸的表情尼玛是什么状况? “死面瘫,没关系的,你不行不是还有我呢么。”小阎罗拍拍修野的肩膀表示,“真爱什么的,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找到的。不过不是还有小爷呢么。” “切,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北漠虽然对小阎罗前半句话表示森森的赞同,不过后半句就大有异议了好吗,“画我画我快画我……” 目光顺其自然的扫到乌木玲珑身上,豆丁弱弱的表示,“你有什么要说的?” “你都在我身上刻字儿了,画我,需要理由吗?” 表示刻字这一说……豆丁想象也是醉了。好吧,画他好了,比起刻字说,摸尾说与夫妻相说更不靠谱的好吗? 于是豆丁大笔一挥,乌木玲珑飘逸的火发就跃然纸上,看到这么好用的毛笔,她摸摸下巴难免开小差,这毛笔都不用沾色的啊?这么好用是不是最后顺手牵羊一下捏? 比起这边的画了又清零的糟心,白眉那边可是顺畅了许多。只是他顺畅了以后,这边压榨众人的大boss可就顺畅不起来了有木有。安以默感受到结界空无一人,颇为挫败的叹口气倒也没什么实质行动。那个圣洁的师父好像忘了一件事儿呢…… “又没了!” 冲动的想要撕了画纸,豆丁表示,“喂,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啊?怎么可能都消失掉?” 安以默挑眉,“不是说了……只有最爱的,才会跃然纸上么。画不上去,还不能说明问题?” “我不信!你画个我看看,肯定是出了什么bug。” “对,肯定是出了bug!”周遭的几只也纷纷附和,特别是北漠跟小阎罗,那激动仿佛他们画像消失是一件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事儿一样。 接过飞来的画纸和毛笔,安以默勾唇笑了。 匆匆几笔,虽然几人没有看到画纸上的人,但天帝看向画中人的眼神却已经让众人信服了几分——那等情意绵绵天地无物的痴情,也只有深爱才可能有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豆丁画他们的时候,眼睛里是没有那种情愫的。 定定的看了画好久,安以默提起画轴那画上的人就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素衣男人手腕上缠着一条青翠欲滴的小蛇,慵懒的躺在草丛上眯起好看的眼睛。画面太生动,生动到几人几乎能感受到那午后暖暖的阳光。 男人衣着一丝不苟,微乱的发丝遮挡不住俊秀的容颜。男人并不妖艳,但禁欲圣洁的光笼罩在他肌肤饱满的脸上却带了丝丝入骨的诱惑——仙风道骨、浑然天成。 “师父?”豆丁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一遍又一遍去看那张容颜。原来这就是原因吗?这就是面前的九五之尊非要囚禁他捆绑他的原因吗?糟老头这家伙……还真没看出来竟然是个女王受?等等,脖子上那么浓重的痕迹特么的还来哄骗他们这些小辈傻兮兮的报‘仇’?这尼玛也太傲娇了吧? “这件事儿,本就跟你们丝毫关系都没有。”安以默拿过豆丁手里的画,拂过那人的容颜卷起最上面的一层将剩下的画轴再次放到豆丁手上,“不想再试试看了么?他,你还没试过。” “他?他是谁?”小阎罗条件反射的问了出口,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难免捏紧了手指,“不,不可能的。你已经忘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更何况,大哥他不是对你下了夫妻缠么?” “阎颜!”寒修野怒声想要扼制小阎罗,奈何为时已晚。 “夫妻缠?”豆丁眯起眼眸,“齐天……对我下了夫妻缠?” 夫妻缠那种巫术,她也仅仅是在藏书阁瞄过一眼而已。据说这种巫术相当凶残,要两人的心头之血进行交换才能立下永生永世的誓言。心头之血啊,撕裂对方的胸膛,亲吻对方的心脏…… 当时豆丁只觉得残忍,爱情什么的,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誓言呢?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和平分手。当时的豆丁是这么想的,她虽然固执的认为自己喜欢齐天却也是没有许下过什么诺言的。她并不认为有一份爱情是可以千年万年不改变…… 因为爱,就现在。 抄起毛笔闭上眼睛,豆丁满心满眼都是那只狐狸全心全意的宠溺。她是爱狐狸的,对吧?不然怎会一次又一次陪着他偷情厮^混,却在面对大圣的情谊时有种浓浓的负罪感呢? 心脏被束缚的疼…… 这一次,她却再也不会认为是疼齐天之所疼。她这是——被束缚了啊。 为什么被束缚了呢?颤抖着爪子摸上那人魅惑逼人的面容,豆丁闭上眼睛——因为她,爱上了夫妻缠以外的人啊…… “刈雯,我——”齐天感受到她的悸动,颇有些急切,“刈雯你听我说,不要想他。不想就不疼了。不要想他!” “呵呵,呵呵呵,哈哈……”豆丁突然就很想笑了,她也这么做了。 周遭的四只看着她扬起蒸的通红的脸颊,听着她带了苍凉的笑声突然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笑着笑着流出眼泪,豆丁声音哽咽,“大圣,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告诉我你没有给我下巫术!” 第二百八十七章 耍酒疯 小阎罗后悔难当,都得怪他大嘴巴。若不是他,水仙也不会知道夫妻缠的事儿,也不会心如死灰的看着他们。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他们彻底失去了那个人。 笑够了,也哭够了。豆丁爪子抹了把泪珠定定的看了看湿润的掌心咆哮出声,“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要知道你确实对我下了夫妻缠……那就足够了。” 天帝神色莫名的摸出袖口的记忆晶石捏碎,如愿看到那个猫眼女生痛苦更甚的脸。她捂住胸口艰难的喘息,流着泪憋红了脸颊却不肯听那边人的话不去想她心中所爱。 一切都回来了,那丢失了许多年的记忆。 “师父,你输了。”安以默淡淡开口,“愿赌服输,你知道要如何做吧?” 白眉颓然的放下手,顾不得身边渐渐魔化的男人叹息一声转身去了天界——这件事儿,也该有个了结了。 本以为,可以顺利救出几人的。没想到打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小魔君,爱的,终究还是那妖王殿下。而他们所做的所有努力到头来……都成了——欺骗。 如果相爱,那么所有的欺骗就都是善意的谎言。可是不爱,欺骗就是不可容忍的定时炸弹。他们输了,输就输在小徒弟到最后还是没能爱上齐天。 爱,就没有错——这才是亘古定律。 白眉到达的时候,豆丁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是从上面进来的,正站在之前安以默所在的高台上。逆光里的白眉俊美如天神,亦或者,他本来就是天神。他伸出手,表情淡漠高傲,浑身上下叫嚣着让人跪^添脚背的高冷。 叹口气俯瞰下面的情况,他说,“放了他们,我留下。” 安以默勾唇扯出一抹温暖的微笑,“师父……” 白眉暂时没有推开那个张开双臂拥上来的人,只是暂时。看着被困住的几人失去了牵制呆愣了许久才想起离开,他微微叹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他不该左右他人的生命与抉择,虽然他有那个权利。 可是不能左右他人,并不代表不能左右自己不是吗? 推开那人顿了顿,他张口无声的说了句再见,接着就挥起苍穹直朝心窝刺去。 “秋凉!”安以默动作迅速的伸出臂膀,生生擦过刀锋握住那尚有割腕疤痕的手,“不要,不要这样。” 臂膀一片温热,白眉缓缓转过眼眸。 “当真,如此恨我?” 白眉慌乱的捂住那条流血的臂膀,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若是这人死了,他不是应该最开心么?他死了,就在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曾经多么卑贱,更不会知道他是怎样染满污秽的雌伏在别人身下……可是如今这人仅仅只是受了伤,他就…… “我不逼你,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安以默没有理会那条没了知觉的胳膊,只是用没受伤的手把那慌乱的人搂进怀里,“各退一步好不好?我不逼你,你也不要逃开好不好?” 那人流着眼泪的凤眸太过迷醉,鬼使神差的,白眉点了头。反正,他已经输了不是么。 “解药可以给我了吧?” “什么?” “你给雅各吃了什么,忘记了?” “师父,徒儿在你心里……就是这种连小孩子也可以下手的人?” “……” “只是一点安眠药而已,信我好不好?” 白眉垂下眸子不说话,安眠药么?不忍心下手么?是啊,回想起来,安以默伤害过的也仅仅只是他而已。攻占天界,他兵不血刃。而此后的两千多年,也未曾传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举动。甚至刚刚他明明可以杀掉小魔君以绝后患,也都没有动手仅仅只是让几人吃了点小苦头…… 说到豆丁,白眉难掩愧疚,也不知道她会怎样。 “师父是在担心小魔君?”安以默叹息,“怎么办,徒儿很吃醋呢……可以不要去管他们么?至少,那小子是永远不会伤害她的。” “那小子……妖王?”白眉抬起头不敢置信,“他不是你的棋子吗?” “是棋子没错,”安以默点头,在白眉抓狂之前勾唇一笑,“不过,是颗不听话的棋子。” …… “为什么不去找他反而在这里喝闷酒?”长眠打个哈欠从五楼轻轻松松的跳下来,“喂,说你呢!小八?” “滚,老娘讨厌基佬!”一改常态的豆丁捞着酒瓶子没再花痴两人cp美不美,“嗝儿……别理我。”说完这句直接躺尸。趴在桌子上抱着酒壶那叫一个糟心。 惊蛰疑惑的与长眠对视一眼,表示看不懂这是个什么状况。 长眠摇头无奈摆摆手,“东窗事发了呗,发现她一直相信的男人其实就是个渣渣呗。好事儿!好事儿……”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个房间丢进去算了。”长眠金发耀眼,伸出手指戳戳豆丁的肩膀,“小八?” 许久没动静,长眠任命的抱起豆丁表示,“老板娘,给她开一间房。” “好的,醒酒茶要不要?”老板娘抬头温和的笑,顺手就拿了醒酒茶递给长眠,淡然的脸正映照在豆丁迷迷糊糊的大猫眼里。 豆丁眼睛忽闪忽闪,再忽闪忽闪,正当长眠以为能省下一壶醒酒茶钱的时候。某猫哆哆嗦嗦的从长眠怀里跳下来,“你——你是月缺?都怪你!都怪你!” “胡说什么呢,她是无忧酒肆老板娘月无忧你忘了?”长眠表示自己其实根本就不认识这个拉着老板娘耍酒疯的,慌忙拉开伸着爪子纠缠老板娘的豆丁,“对不起,对不起。她喝醉了,喝醉了。” “对,对。冒犯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惊蛰慌忙上去帮忙拿过长眠手里的醒酒茶,“真是对不起。” “胡说,老娘才没认错!”豆丁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推开长眠,“别理我,死基佬!我恨基佬……”眨眼睛凑上去拉住月无忧的手,豆丁大着舌头,“你也恨基佬的吧?对不对?你说你当初试探个什么劲儿啊我x。你说你要是好好的跟那狗屁祖师在一起,也甭扯这么多事儿不是?” “我也……我也就不用——心好疼啊……” “爹地,我好疼……呜呜呜,我以为我至少是自己生命猪脚的……尼玛搞了半天给两个基佬当炮灰打酱油!呜呜,我胸口好疼啊……” 豆丁抱着月无忧的手哭了个稀里哗啦,除却时不时往人家手上蹭蹭鼻涕之外总的来说也算是沉静下来了。长眠尴尬对上月无忧的眼睛,连同惊蛰一起小心翼翼的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想要往外拉。 “别碰我!呜呜,让我安静的哭一会儿可以吗?就不能让我安静的哭一会儿吗?” 惊蛰实在是被那双无辜控诉的猫眼震惊住了,瞬间就觉得自己恶人一样欺负了小猫,“可……以。” “对吧?我的要求不过分嚎?”豆丁瘪瘪嘴巴控诉长眠,“我的要求不过分吧!啊?” 回头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某猫抱着月无忧的手臂再次回归状态,“呜呜,都赖你……” 哭着哭着,某猫竟然一脸鄙夷的盯着月无忧望了好久,长眠当下握住惊蛰的手绷紧了神经生怕损友一个抽风把人老板娘给揍了。揍没事儿,揍出了毛病他跟他们家小蛰还不得擦屁股赔医药费? “嗝儿……”豆丁打了个酒嗝一脸愤懑,“还特么叫秋凉,你说他名字取的装不装13?那一脸受相活该他被人压。对吧?” 那一副同仇敌忾的小模样,月无忧当时就笑了。她淡然的脸染上柔光,伸出纤长的手顺了顺豆丁的背附和,“对,他活该。” 豆丁转头冲惊蛰长眠哼了一声,“看吧,她觉得对呢。” 跟一个醉鬼讲道理还不如对一只牛弹琴呢,至少牛还会多产两斤奶不是?长眠一脸头疼的胡乱把豆丁扔在床上,拽着自己染满呕吐物的衣袍表示——你特么不产奶也就算了,也不能拉着人就吐吧? 咦了一声跑远一点,惊蛰满脸幸灾乐祸。 “小蛰?”长眠试探的叫了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作拥抱状,“来吧,我们有难同当一下。” “啊!你不要过来!”惊蛰慌忙跑出豆丁的房间往隔壁冲。 “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恶趣味上来,长眠节操碎了一地的同时不忘关上豆丁的房门,“来吧,宝贝,我们有难同当一下。” “表,给儿子换尿布你怎么不跟我有难同当一下?” 惊蛰跳上床戳戳儿子的脸蛋儿香了一口就要睡。 “不是吧?你又跟这小子睡?”长眠表示自从有了儿子自己的家庭地位就直线下降了,他一脸郁闷的脱了衣服使了个净身术,“宝贝,真不是我不要跟你有难同当。实在是……你能体会为人父每次换尿布都被冲一脸的心情吗?这小子生来就是克我的……” “谁?谁强^奸良家妇女?” 还没爬上床的长眠眼睁睁的看着豆丁女飞侠一样破门而入,又眼睁睁的看着这醉鬼凹凸曼上身生擒住他的胳膊。扶额无语的他表示——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啊我x。 “哪里逃!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噗,”惊蛰终于还是忍俊不禁,“司徒……奸人!哈哈哈,小八还真是活宝……” 第二百八十八章 用生命打酱油 “你还笑?过来帮忙。”长眠被豆丁擒住胳膊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跟一个醉鬼较量他还真是——无从下手。打吧,这家伙不仅是个思维混乱的醉鬼还特么是个女人。不打吧,这还真是……唉! 惊蛰笑够了,一个手刀从背后砍晕豆丁扶着,“你怎么样?” 长眠揉揉胳膊转过身,当下黑了一张男生女相的脸。 惊蛰不明所以挥挥手玩味,“贱人?傻了?” “啊啊……小蛰?你怎么能让小八这家伙倚在你怀里?”长眠一脸控诉的冲上去拉开两人,那模样可不就是捉奸在床的醋味儿么。 这次把豆丁丢到地板上,长眠表示这家伙太可恶了——居然趁喝醉占他们家小蛰的便宜?哼,睡地板去吧。 关上门的那一刻,长眠叹口气任命的拐回去把豆丁拎到床上安置好,“看在你被基^佬耍的团团转的份儿上,原谅你了。” 惊蛰难得见到长眠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倚在门框上笑的一脸灿然。 拍拍手大功告成转过头,惊蛰看到的就是那青衫美人青丝散乱一脸灿然倚在门口等他回房的画面…… 今晚不用睡了——这是惊蛰看到那人勾唇微昂下巴脸上意味在明显不过时,心底唯一的声音。 “喂,有没有人啊!”“阿尼哈赛哟,有木有人?”“放我出去!奶奶的,快放我出去!” 此处……请脑补一个扒着栏杆一脸哀怨的小人儿…… 一大清早被人吵醒,熬夜加班的两人表示——不开森。长眠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穿好衣服一脸不耐烦,“小八你给我闭嘴!大清早的,你又不是非要走门才能出来。” 长眠怨气冲天的拉开豆丁的房门,“你,闭嘴。” “欸?眠眠姐?怎么是你?”豆丁眨眨眼睛很无辜,挥挥爪子就是,“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这么邋遢……” 我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长眠额角突突直跳,最后还是转头就往回走。醉鬼真心不可理喻。说他邋遢?这科学吗?不过回房看到自己儿子大刺拉拉的霸占着‘媳妇儿’光洁的胸膛呼呼大睡,长眠还是转身出门了。 豆丁正想着自己是怎么惹到这损友了,就看到那走了的人去而复返了。 “喂,你别揪我的领子。”被拎着后领拖着走,豆丁表示很无辜,“有话好好说,拉拉扯扯像话吗像话吗?” “坐好。” “哦。”乖乖坐在凳子上,豆丁眨眨猫眼卖萌,“恶哈哈,眠眠姐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只不过这嘴角若是再上扬三十多度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给她来壶醒酒茶,”长眠无奈叹口气,伸手捏了豆丁发顶的一片枯叶嫌弃的弹掉,“说吧,今后怎么办?” 豆丁打着哈哈接过老板娘手里的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什么怎么办?” “夫妻缠的事儿。”长眠打个哈欠揉揉眼睛,“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恢复记忆了吧?” 不等豆丁回答伸手捏住她脉门听了听,长眠一脸鄙夷遮都遮不住,“啧啧,四年!四年你在试炼室就学了这么个这?你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还这水平你丢不丢人?” 藏起自己的手腕,豆丁垂头,“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只要天没塌下来,日子不是得过且过呗。再说了,这关我儿子什么……虫虫?天帝给虫虫吃了药。我不能在这儿,我要——我——” “没事儿,魔界那边还没消息。没消息估计就是没事儿。” “那就好……”豆丁不在状态的点点头,“那就好……” “说说,天帝跟你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长眠倒了杯醒酒茶表示反正豆丁也喝不完,“怎么回来尽是喃喃讨厌死基佬?难道——俩人搞基了?” “眠眠姐!”豆丁强装精神一把抓住长眠的手,“我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你怎么就能这么明智呢?” “噗!” 接了一脸的茶水豆丁表示不会再爱了,松开握住长眠的手她声音淡漠了许多,“你猜的没错,他们俩是一对儿来着。老板娘,上酒!” “还喝?” “我心里难受……我要喝酒,我就要喝。” “好,你喝你喝。” “你知道吗?我华秀刈雯的人生总结起来——”豆丁说到这里顿了顿义愤填膺,“特么的就是一对死基佬引发的血战!你信么,我是在用生命给一对基佬打酱油啊?!圈圈你个叉叉,用生命打酱油卧槽!” “……” 长眠给豆丁倒了杯酒,“你少喝点,你喝醉了还不得我们收拾烂摊子。” “别打岔!”豆丁灌了口酒,“他俩人小打小闹特么的关我什么事儿了?我招谁惹谁了我?用得着这样吗?啊?连男人都特么给我安排了四五个……呜呜,还给我下夫妻缠……” “我好疼啊……” “行了,少喝点儿。”长眠表示安慰无力了,夫妻缠这玩意儿,本来没多大危害的。不过是让相爱的人生生世世的相爱,说起来也是个好东西。 可这东西用错了地方那就——致命了。比如现在,蚀骨揪心的疼痛会纠缠背叛的一方生生世世。也许不能用背叛形容,因为小八这家伙,并不是自愿的么,甚至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种下了巫术。 “我以为我不在意他后宫那些个莺莺燕燕的,我以为,我不在乎跟他有没有名分的。我以为我们只是玩玩的……” “眠眠姐,你要相信我。” “我信!”抢过豆丁手里的酒杯不让她喝太多,长眠表示被吐了一身真尼玛记忆犹新。 “我想去找他,可我就这么出现了算是什么事儿啊!没名没分的。说不定还要看他老妈、他老姐、他手下”豆丁掰着指头细数,“还有他那些个女人的脸色呢!” 一头黑线的长眠表示她真的想太多了。扶起豆丁的肩膀,长眠认真的看着豆丁的眼睛,“小八,你居然这么想?” “怎么,我想的不对?”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那个阴险的狐狸,但是——他真的是那个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男人。恋爱中的母猪果然会变笨啊!” “你说谁是母猪?”豆丁伸手就要去打长眠,却看到惊蛰抱着一个奶娃娃走下楼梯,“嫂子!你生啦!快给我看看么!” 第二百六十七章 爹地接你回家 眼看着豆丁一秒钟笑出翔来,长眠表示打不死的小强估计就得长成她那样。他酝酿了许久的安慰之词一句没用上就瞬间败给了自家儿子肉呼呼的小脸,他儿子生下来的目的难道就是给他添堵? 不过儿子什么的,终归还是自家的。青出于蓝什么的,长眠也只能在内心愤懑不平了。 表面上——还是要各种欣慰表示后继有人不是么? “小包子真漂亮,果然我当初事先预定儿媳妇儿真是太明智了!” 豆丁抱过惊蛰怀里的孩子戳戳小鼻子揉揉小脸表示这乖巧的娃比自家熊孩子讨喜太多了,“叫什么名字?” “成蹊,”惊蛰面色柔和,“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成蹊。” “哎呀,多好看的女娃娃你们就叫这个?”豆丁表示儿子媳妇名字什么的果断还是要插一手的,于是不等两人开口继续说道,“一定要改一个跟我们家雅各匹配的名字,欸?圣经中雅各是娶了谁呢?” “等等!”长眠揉揉太阳穴走上前,“这是重点吗?不是要商讨你中了夫妻缠今后何去何从么?” “嗯,何去何从?”豆丁抬起猫眼眨了两秒再次低头摸摸孩子的小脸,“这不重要,儿媳妇儿才是最重要的。” “哎,嫂子,你说叫什么好?” 惊蛰一脸无奈的弱声道,“不用改名了吧?” “要的要的,以后这孩子可是跟着我们家虫虫过的。我这做婆婆的怎么着也得给她取一个叫着顺口的名字吧?” “你特么不觉得你想太多么?我儿子叫什么跟你儿子有个毛关系?”长眠终于抓狂抢过自己儿子,“你,好好想想你自己今后怎么办才是正事儿吧。” “你儿子叫什么当然跟我有关系了——等等,儿子?” 豆丁爪子盖脸不可置信,“你说这是儿子?” 惊蛰点点头,表示,“额,所以叫成蹊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no,说好的儿媳妇儿呢?” 慢动作转过身,豆丁在长眠不明所以的疑惑下掀开了小包子的襁褓…… “为什么……是有把儿的?呜呜呜,诸事不顺……为什么连儿媳妇儿都变成男的了?呜呜呜,我讨厌基佬,我讨厌基佬……呜呜呜呜,诸事不顺!” 盖好儿子的小jj,长眠一头黑线把孩子交给了惊蛰,“这边危险,你快带成蹊去楼上吧。”惊蛰深以为然,抱着成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泪流满面抽风中的豆丁果断匿了。 神啊,快来一个男人拯救一下她吧!长眠无语更无聊的把桌子上一个又一个空落落的酒壶摆出各种形状——天杀的那妖王特么的怎么还没动静!在这么下去他迟早被敲诈成穷光蛋啊! “别喝了,我快没钱了!” 一把夺下豆丁手里的酒壶,长眠肉疼的紧。 “哈?没钱?”豆丁抓抓蓬乱的头发,“哭一个呗,你倒是哭一个啊……嗝儿!鲛人一族,生而有相、泣泪为珠,都特么是钱啊……啊~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我唱的怎么样?好不好?你快说好!” 长眠欲哭无泪,“好。” “好你怎么不鼓掌?”豆丁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站起来,“快鼓掌!快!撒花!” “老娘决定了——” 等了许久没有下文,长眠刚想说点什么就听那醉鬼如此说,“你为什么不问我决定什么了?啊?你快问我决定什么了。” “……好吧,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了——ihaveadream!!”豆丁一脚踩上凳子利落的窜上了桌面,一手叉腰一手指天,“ihavaadreamwheniwasachirld。我要开妓^院!我要做老^鸨^,快鼓掌,撒花!” 登时成了焦点的长眠哈哈尴尬一笑,一把摁住说完了以后脱力坐在桌子上的某猫,“你给我安静点儿!做老^鸨什么的,你还光荣了你?” “不行?”豆丁抬头可怜兮兮的拉住长眠的袖子,“不可以吗?” 长眠几经纠结要说出可以的时候,豆丁握拳一脸坚定,“嗯,那老娘还是靠美妙的歌喉征服世界好了。咳咳,偶爸刚弄死他~刚弄死他……拉近了大厦拿货即开要价,靠屁孩子啊腰扭了那频高也能要价~” 一把捂住豆丁的嘴巴,长眠真的也是醉了,“你还是做老^鸨好了!嗯,这个职业高端大气上档次,很有发展前途!对,特别有发展前途!” “对吧,你也觉得吧?” 豆丁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说完这句,坐在桌子上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眠眠姐,我来投靠你了。呜呜……我无家可归了……我胸口好疼……呜呜呜呜……我来投靠你了。” “乖,不哭,爹地接你回家。” 长眠呆呆的看着这个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他于水火的男人,当下解脱了一样瞬间就把那损友转手,“你可算来了……” “爹地……”豆丁眼睛眨眨泛着水光,看清眼前那人宠溺的脸当下一个飞扑考拉一样挂在那人脖子上,“你怎么才来。” 抱小孩子一样托着她的臀部,安泉拍拍她起伏的脊背,听她在耳边哽咽抽泣心疼到无以复加,“对不起,我来晚了。乖,没事了。我们回家。” 于是就这么过去? 安泉闷哼一声顿住轻拍豆丁后背的手,许久叹口气揉揉她的脑袋,“小狗吗?还咬人?” “背我。”豆丁舔了舔唇角的血腥味眼神迷离显然一副醉酒的模样,“背我好不好?” 周遭的妖族早就议论纷纷,强大气场下那人一头银发俊美无双的模样可不就标明了身份么。此时此刻听到那耍酒疯的不知名女孩儿这么说,不少小妖吓掉大牙——要妖王背?这女生什么来路? 更让人吃惊的是,妖王殿下听了这话非但不生气反而宠溺的点点女生的鼻子。转了个身背对她,“过来。” 豆丁开心了,趴在安泉背上打了个酒嗝以后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于是——就这么一路背回去?长眠瞪大眼睛,不是吧?妖太后还在呢,妖族众臣还在呢?就这么……背回去? 对没错,就是这么背回去——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他本可以消无声息的带她回去,本可以晚些日子再面对迟早会来的一切。可是没办法啊,他就是如此的想要告诉众人…… 这个女人——是他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们来做吧 豆丁醒来的时候,恍惚间盯着那人的面容看了许久——终于还是颤抖的伸出爪子摸了摸安泉的脸一口咬上去,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 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两下,那人睁开眼睛刮了刮豆丁的鼻头,“做什么?磨牙?” “爹地……”近乎呢喃的声音软糯可人,豆丁窝进安泉眯起猫眼蹭了蹭,“我好想你。” 突然间就流下眼泪,安泉叹息着搂紧怀里疼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儿,“乖,爹地也想你。”他不知道小豆丁在试炼室那几年是怎么过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她的安危。 如今她好好的躺在他的臂弯里,心脏缺了的一角终于被填补。相对无言,却是弥足珍贵的安心。 温馨沉默了好久,安泉面色一红摁住豆丁犯上作乱的手。 豆丁翻身坐起来,握住他灼热的东西一脸严肃,“我们来做吧。” 安泉哭笑不得,虽然他很想——毕竟禁欲了三四年正儿八经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势必分分钟化身为狼。可是他怎么忍心看着他疼宠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忍受锥心刺骨的疼痛来接纳他呢?他可没有忘记,昨天夜里她是如何翻滚蜷缩颤抖着叫疼。那等委屈难忍,听的他心都揪紧了。 传说中****本就是天性放荡的女子,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试炼室中,豆丁曾不止一次的犹豫着站在齐天卧室的门口。因为那等灼热难耐,她实在是不想再忍。她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更何况她每年还有一个坑爹的发情期。不做是没事儿,可她——也是会很想要的好吗? 齐天是她最最被认可的夫婿,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伸出爪子想要推开那扇门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就是狐狸动情的眼睛。他挥汗如雨的伏在她身上,含情脉脉的眼睛总是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粗重的喘息回荡在耳边,带着压抑情欲还有似有若无的无奈。 每当这时候,及时出现的小阎罗都会阻挡她的脚步。她有些懊恼的同时竟然心下大松一口气。 那时候豆丁不明白,不过她现在知道了。她是爱他的,所以潜意识里不想要别的男人。 如今她掌中握住狐狸脆弱灼热的部分,突然之间就情^动起来。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伏在她身上抬起亮晶晶的猫眼,“你不想吗?爹地~” 说着还有意无意的拿细白的手指勾勾画画软糯的身子贴在安泉精壮的身上,伸出粉润的舌尖挑逗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不是跟华秀刈雯……而是,跟安豆丁哦~” 安泉其实很想义正言辞的推开她表示他不想她忍着疼还接受他,可是不听话的那处已然膨胀灼热到一触即发的境地。更何况那丫头柔嫩的手指还握住要害左捏捏右戳戳。 “好大哦……”近乎赞叹似的呢喃冲击耳蜗,安泉终于低吼一声翻身农奴把歌唱。 豆丁满意了,细白的胳膊缠上他的脖颈,巧笑如焉的送上果冻色的唇瓣。痛并快乐着,她如今算是深刻明白到了。缠上那人性感温润的唇瓣,她精致的脚丫磨蹭他纤长的大腿,挑逗意味十足。 唇瓣微肿,眼神挑逗。他的女人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勾魂夺魄的妖精。 不再忍耐,安泉抬起她一条光洁如玉的腿环在腰间微微用力,喘息着挤进她的身体。 大而魅惑的猫眼里浮上一层水汽,她微微颤抖了几下抱紧了身上的人。 “疼?” 豆丁没有回答,只是急切的喊叫爹地。 背德的快感瞬间席卷两人,他伸出手指揉捏她胸前温软的柔滑,喘息着催促,“再叫。” “爹地~”豆丁没有叫他失望,染满情欲的声带嘶哑性感,“爹地~哈啊……不要那么凶。” 安泉轻笑着再次冲进深处,“我凶吗?爹地不是一直很温柔吗?嗯?” 豆丁留下生理性的盐水,呜咽着撕咬他的肩头,“不是那个凶……呜,你明明知道什么意思的!” “什么意思?”狐狸眨眼无辜,“乖,说出来。” 身体被顶的险些装上床头,豆丁这才发现两人欢^好的地方竟然是她在人界住的公主床!感动、心疼……她颤抖着手抚摸上方那人魅惑的容颜,“我说,爹地不要那么用力……嗯~” 等到一切结束,豆丁已经死狗一样趴在床上不能动弹了。她表示下次再也不要挑逗一个禁^欲了三四年的饿狼了——伤不起啊我x。 微微勾起唇角,心底传来的就是真真刺骨的疼痛。颦起额头去看忙活着给她擦洗身子的男人,她伸出胳膊,“爹地,抱抱我。” 安泉一向对她有求必应,抱着她轻轻拍哄。他叹口气,“乖,不要想我。就不疼了。” 豆丁抬起眼睛,“怎么可能不想呢?你就在我面前,就这样满脸温柔的看着我。我又不是石头,怎会没有一点感觉呢?” “可是,”安泉别开眼睛,“想我,你会疼。” “疼,我也愿意。”豆丁搂紧那人的脖颈,“怎么?吃完了要不认账了?刚才的生龙活虎呢?” 她说着还要把手伸进他的衣襟里,奈何被那人一头黑线的拉出来,“乖,不要闹,你现在这样子还想爹地再来一次?” 安泉低沉的嗓音亲吻豆丁的耳朵,她瞬间囧红了脸颊利落的爬出那人的怀抱。说什么还有很多存^货?老色^狼! “殿下,柳妃求见。” 小宫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安泉眸色一暗,“叫她等着。” “乖,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好?爹地去给你拿点吃的。” 在豆丁额角印了一吻,那人换上微微高冷的脸色又成了那个风华绝代不近女色的妖王。 豆丁捏紧被褥的一角,第一次尝到打翻了醋坛子的感觉。她几经犹豫,终于还是在安泉出门以前开口了。 “爹地,”她喊,可是喊完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她是魔,怎么可能跟一个妖王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就算他再爱她又如何?他手下的臣子妃子头上的老娘老姐是不会同意的。 呵,原来她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吃饭最大的安豆丁也会忐忑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醋坛子 安泉回头冲豆丁一笑,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勾唇莞尔,“小乖,你忘了?妖王殿下——可是不举了很多年了。” 言下之意,你这罪魁祸首竟然还敢怀疑我跟别的女人酱酱酿酿,真是不可饶恕。 豆丁红了耳朵埋进被子里,“哎呀,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摇头无奈,安泉转身收敛起满眼的宠溺走出门。正对上面前女人不可置信的眼睛。 “殿下?您——”扶柳说着就要哭出声来,“为什么?” “谁让你进来的?”安泉冷了音调,他这几年确实为了掩人耳目对这女人好了些。可那都是迫不得已,如若不是这样,他怎么跟他敬爱的母亲交代? 可是如今丁丁回来了,他也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 所以昨天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跟整个妖界魔界宣战了。他要她,不管她是谁,也不管会招来多大的麻烦。四年的等待让他心焦,入骨的思念让他无可忍耐。 跟魔界作对又怎样?他会让自己强起来,强到足以打败所有的征讨。 妖界的反对又怎样?丹青西擒已经站在了他这边,他已经赢了大半了不是吗? 之前不敢这样,是因为他的丁丁忘记他了。他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愿意陪她违逆天下人。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他的丁丁……就算是没有回忆起来他们过往的时候,心里想的爱的也还是他。 更不用说,现在她还是恢复了记忆呢? 违逆天下,他的丁丁会陪他疯狂的。 “为什么?”扶柳盛装之下的脸楚楚可怜,她拉住安泉的衣袖,“殿下,您不是说您,”不举么? 安泉虽然知道扶柳想说什么,但他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因为不需要,他只需冷冷的一个眼神,“出去,本王说过,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九阳宫。” 不举什么的,也要看人的好吗?谁特么对着一颗大白菜能硬^起下^体?在他尝过与至爱之人那等疯狂蚀骨以后,他后宫里的女人也跟大白菜无异了。 “妾……也是闲杂人等?” 扶柳的声音里带了乞求般的颤抖,可是安泉不以为然,他拨开开女人的紧握的手指了指门口,“出去。” “殿下?”宫女不敢置信,殿下不是最疼宠柳妃娘娘的吗? “还有你,以后不用到本王宫里了,”安泉揉揉额角,“本王不需要一个自作主张的下人。” 扶柳失魂落魄的在宫女的搀扶下出了九阳宫,她不相信,不相信即使是过了四年妖王殿下还是全心全意的爱着她。 “说吧,你找本王何时?” “妾……只是想确认一下,殿下是不是,真的一路背回来一个女人。”扶柳苍凉苦笑,“如今看来,没必要了。殿下……许是真的,爱她吧。” “世人说,君心叵测。” 扶柳瞪大眼睛,捂住耳朵不敢去听她猜到的内容。 可是有的时候,不是你不要事情就会不发生的。那人冰冷薄凉的声音冲入扶柳的耳蜗避无可避,他说,“你没有权利知道本王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你只要好好陪着妖太后就可以了。这后宫……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 不要随意走动了?是怕他爱的人看到不开心了吗?后退一步,扶柳垂下脑袋喃喃,“妾,知晓了。” “退下吧。”安泉说完,头也不回的往一个方向走去了。 他的丁丁,在试炼室吃了那么多的苦。也许四年来都不曾吃过一顿饱饭。一想到这个,他就揪心的疼——他捧在手心里疼宠了十七年的宝贝,竟然要遭受那种苦楚。 握紧拳头做了蛋炒饭,他抹杀掉扑满鼻息的戾气勾唇。她爱吃,他就愿意做。那颗颗新鲜的鸡蛋,是当初他们一起去乡下玩儿的时候,那几个野鸡新下的。野生的东西带着浓厚的戾气,他本不敢这样做的,可是为了她,他还是动手了。 “乖,吃饭了。”安泉拿起一个床上电脑桌支起来,拍拍豆丁光裸的脊背,“快点,不然就冷了。” “……我衣服呢?” 豆丁趴在被子里拱了拱,终于还是没了动静。 “你先在知道害羞了?刚刚是谁——” “啊啊,你不要说了!快给我找件衣服!”太坏了,这个老男人真是太坏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披着花美男人皮的养父内里就是个大色狼呢?哼,真是闷骚的可以。 安泉饭饭衣柜,里面尽是豆丁在人界时的衣物。他拿了件咖啡猫的t恤还有背带小短裤,放到豆丁脑袋旁边,“你内衣都不能穿了吧?” “为什么?”豆丁眨眨猫眼疑惑,中二病范起来真心伤不起。 “你确定……你还是这个cup?” 豆丁顺着安泉修长的食指看了看,果断摇摇头——她脱离b很久了好吗?自从生了小虫虫,她的胸脯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摁都摁不住。对,得把虫虫要回来。 “嗯,我摸着也觉得不是这个size。”安泉随意的接口,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马跳远两步免得这小猫抓狂。 这种话也说的出口?豆丁红了脸颊无语的拿过t恤短裤往身上套,还好他至少还给她拿了件小裤裤。 拿了勺子往嘴里塞饭,豆丁腮帮子鼓起来萌态尽显,“我们得把虫虫要回来,还有——” 豆丁猛地抬起头一脸认真,“你后宫那些个女人你最好给我处理掉了。” 安泉挑眉,“乖,我跟她们没有肉日关系的,相信我。”这么说貌似也不太对,他当初没有偷走豆丁之前,也逢场作戏跟那几个女人有过一两夜情的…… 不过有了豆丁以后他真的洁身自好好多年了好吗? 豆丁眯起猫眼询问,安泉叹口气,“至少认识你以后,没有一个。还有,嗯,虫虫的事儿,我会想办法的。” 咬着蛋炒饭点点头,豆丁突然就一阵心塞——不公平有没有?这家伙佳丽三千,她尼玛只有五个不说,还特么一个都不曾发生过实质关系。不过豆丁也只是想想,若真要她跟那几个人酱酱酿酿,她屁滚尿流逃窜也是妥妥的事实。 说到底还是吃醋了,她爪子泛白捂住胸口皱起了额头。 “怎么了?胸口疼?” 安泉慌了,当下带了点急切的联系上了四长老,“丹青长老,你在府上还是……再府上就好,我这就过去。丁丁她疼的厉害,您给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先压制住。” 切断联系,安泉伸出臂膀,“过来。” 豆丁低头看了眼在加菲猫耳朵那边凸显无疑的小豆豆一脸纠结,“就这么……去找丹青长老?” 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安泉表示当然不能。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条适合豆丁尺寸的胸衣,顺带着的还有一身长袖长裤的运动服,“是我着急了,你换这套吧。” 虽然她现在穿背带短裤小t恤别有一番风味,一改之前的阳光粉嫩萌萌哒,现在前凸后翘纤腰长腿。可是——这也不能被闲杂人等看了去吧? 虽然丹青是女人没错,可她府里不是还有一个纯爷们儿大长老西擒呢么。好吧,就算西擒不再,那丹青她自己可不认为自己是个女人好吗?所以当然还是裹得严实一点比较保险哈。 扯扯宽松合身的浅橘色大嘴猴运动服,豆丁表示很喜欢。 兔子对于豆丁的出现相当兴奋,更兴奋的是这家伙居然恢复记忆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他当下一蹦三跳的窜出来毫无疑问的忽略手里端着的丹药摔了个稀巴烂。 “哈哈哈,兔子,你怎么还这么中二!这么多年能不能有点实质性的长进?” 尴尬的摸摸鼻梁,兔子回头弱弱的跟丹青道歉,“长老,我不是故意的。” 丹青摆摆手,还是那幅好好先生的模样。豆丁不知道他真实的性别当下叫喊出声,“帅哥长老,你好啊~” “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我恙,我有恙!”豆丁下意识的认为这长老是一只人……妻受,“我被下了夫妻缠,这还不叫有恙?” 说完了以后想到自己下定痛恨基^佬的决心,她内心不免又对自己狠狠的鄙夷了一把——你还花痴呢?你忘了你狗血淋头的人生都是两只别扭的基^佬引发的血案吗?你忘了你是如何用生命在试炼室里苦苦的打了四年酱油么? 这些你都忘了么? 不,当然没有忘。豆丁坚定了信心当下换了张高冷的脸不再言语了。 丹青不明所以,动动手指翻滚一下炙热的丹炉,“这个,我当然知道。你们来之前,殿下已经说了的。”怎么回事儿?转眼就变脸,这俩人也太物以类聚了吧?他可没忘了这妖王殿下也曾喜怒无常的过来耍一把高冷。 不过这次这妖王殿下倒还挺好的,一直都自称我,而且那一脸心疼焦急也颇有了几分人气。 “你能解?” “他若是不能,估计也就没有人能了。”兔子搭话道,“当初乌木玲珑被苍穹划伤的伤痕,是长老治好的你不知道?” 说着兔子想起来一直以来郁结于心的疑问不免弱弱的问出口,“真的是你刻上去的啊?你怎么能这样呢?在男人那个地方刻字……啊!难道你们真的发生什么了?” 第二百七十章 长期抗战的对象 “当然没有!”豆丁瞬间炸毛一个爆栗敲到兔子头上,“你都想的些什么啊我x,作为一个大好青年你这么八卦确定真的好吗?” 兔子挖挖鼻孔表示呵呵,“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凭什么我就不能八卦一点?啊,难道你们真的酱酱酿酿?” “站住!”豆丁跳脚追着兔子势要分出个胜负,“我保证不打死你!” “乖,别闹。给丹青长老看看。”安泉一把拦住奋起的豆丁拉到一旁,眼神示意丹青长老可以开始了。 丹青伸出葱白的手指摁上豆丁的脉门,眯着桃花眼听了一会儿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不容乐观?”豆丁试探性的开口瞬间就有了骂娘的冲动——天妒英才啊我x,难道我安豆丁注定这辈子疼死么?不不,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见丹青不说话,豆丁愤愤,“不是吧?难道我注定就是个打酱油的?酱油打完了就要立马扑街?oh,no。不要这么对我……” “也不是没有解脱的可能,”丹青转身挑挑拣拣了几小瓶丹药,“夫妻缠这种古老的巫术,已经失传了许久许久。那谷星云的那份残卷,应当是从祖师那里拿的。” 说到豆丁伤心之处,她瘪瘪嘴,“不是应该,是一定!”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x,白胡子老头太过分了。为了一己私欲,居然把她坑害到这个地步?就算当初她还是一朵彼岸花的时候曾经为了那五个可以如此这般,他也不能那么草率的确定那就是爱情吧? 不,那老家伙根本就不懂爱情吧!若是懂怎么还会有他们几个打酱油这茬儿呢?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的好吗?更何况那还是五个!弱智啊我x,活该他被自己教导了多年的徒弟压。嗯……目测天帝有sm倾向,对没错,鼓掌撒花!压死他!死基^佬。 一想到白眉现在在天界可能遇到的境地,豆丁就有种农门翻身做主人的赶脚——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这边豆丁内心碎碎念,那边丹青与安泉的谈话俨然已经升华到了豆丁不能理解的境地了。等她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豆丁变强。 “等等!”豆丁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为什么?眼睛一闭一睁世界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变强?你们能告诉我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吗?” 安泉但笑不语,结果丹青手里的那些个瓶瓶罐罐,“我明白了。” “我会再想想其他办法的,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 “嗯。” “喂?你们说了半天……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明白?” 鄙夷的看了豆丁一眼,兔子难得也得瑟了一把,“简而言之,夫妻缠这宗东西可种,自然可解。现在有三个方案。一,解铃还须系铃人——找祖师。二,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变强了才有发言权,说不定你能强行解除。三,三就是等丹青长老想办法咯~” “找祖师?”豆丁大刺拉拉的忽略了后两个,毕竟——不靠谱。变强什么的,一听就是体力活儿。还有等那跟嫂子长得一模一样却大相径庭的长老?这也太听天由命了吧? 不过若是找白眉,呵呵……她想想也是醉了。 安泉搂了搂豆丁的腰,“我们先回去。” 豆丁抬头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点点头放弃治疗,“其实吧,也不是特别疼。习惯了就好。” 腰间的手紧了紧,豆丁垂头,再抬起来已然换上了指责的目光,“说起来,你先把儿子弄回来才是正事儿吧?” “乖,我会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的。” …… “站住。” 豆丁闻言好奇的看了看来人,嗯,妖太后——安泉的老妈,她今后长期抗战的对象……啧啧,就不能让她消停会儿? “母亲,您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 这句话一出口,豆丁觉着这场景瞬间就有了家庭伦理剧的既视感。恶婆婆什么的,要不要这么喜感?她转转灵动的猫眼没说话,只是好奇的盯着安泉的反应。 “你们都是做什么的?为何让太后出来?”安泉冷眼扫过妖太后身后一个个垂头不语的宫女,而扶着妖太后的显然是扶柳是也,“呵,你对母后说了什么?” 她鼓起勇气看向安泉,但终究还是欲言又止红了眼眶。 “你凶什么凶什么?我是你老娘!”妖太后拍了拍扶柳消弱的小肩膀,“乖,没事儿。母后给你撑腰呢。” “华秀刈雯是吧?”妖太后自认也是驰骋后宫的主儿,好容易养大个孩子怎么能让儿媳妇儿骑在头上?她那能弄倒一个缠腰自然就能弄倒一个华秀刈雯,更何况——她还不是她儿媳妇儿呢! “对,太后有何指教?”豆丁挑眉,对于这嫩的三十多岁的老太太除了同情就没别的赶脚了——她丈夫都自我放弃搞^基去了,真不知道她长得这么媚眼干什么吃了? 天帝跟白眉那点儿破事儿就算没有亲耳听到事实她也猜了个大概,bl小说什么的,她看的也不少了好吗?徒弟对师父不伦之恋,师父包办婚姻,徒弟吃醋杀上天庭……呵呵,这老太太明显就是基^佬斗争下的牺牲品好吗?这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骗鬼呢? 别怪她心底不尊重这妖太后,实在是——人已经拔剑相向了,怎么能要求她笑脸相迎呢?能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已经算是给狐狸面子了好吗?原谅她,没办法用安豆丁的身份来面对妖太后。毕竟,在妖太后眼里,她就是华秀刈雯。 妖太后深吸一口气,自然是看出了豆丁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公主殿下,魔界是非众多。国不可一日无君,公主出现在这里却是为何?哀家不知道是什么让你缠上我儿。只是自古妖魔不两立,还望公主能明白这个道理。” “哦,您就是要说这个啊?”豆丁挑眉,并没有放开挽住安泉手腕的手,她佯装思考了一会儿,信誓旦旦,“怎么办啊,可是本宫好喜欢妖王殿下不想离开呢……不如?我们联姻啊……这样,妖魔也算是打破了长久以来的交恶不是么?” 第二百七十一章 玛丽苏出场 自古婆媳关系就是最难处理的一个大问题,安泉表示夹在中间也是醉了。不过看看自己女人忍住心疼一脸玩味的模样,他觉得——他也应当转变一下母亲的想法了。 “母亲,孩儿爱她。”安泉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认真,“非她不可。” “可她是魔!”妖太后不敢置信,“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顶撞我?你不是喜欢柳儿吗?为什么突然跟这个魔女扯上关系?” 见她气急,豆丁有些不忍心。妈妈知道也是会反对的吧?可是,她是真的没办法接受那五个啊…… 皱眉看向一边,在她是安豆丁的时候,她爱上那个优雅风流天生贵族的养父。在她是华秀刈雯的时候,还是无法拒绝这只风华绝代妩媚妖娆的狐狸。或许这才是真爱吧,连命定都可以冲破的爱。 心下疼痛难忍,对于齐天,除了对不起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耳边是谁在急切的叫喊?是谁在摇晃她的身体?好想睁开眼睛哦,爹地,抱着我好不好?丁丁好疼啊。 “丁丁,丁丁!” 安泉再也顾不得质问中的母亲,匆忙从怀中拿出丹青交给他的药瓶颤抖着手指倒出几粒喂进豆丁略显发白的唇中。 “殿下她这是怎么了?”扶柳有些慌乱的想要上前查看,不料却被安泉一把震开,“滚!”除了这个字儿,他再不愿多说一个字儿。 打横的抱起豆丁,他冷了脸色去看妖太后,“母亲,不管您同不同意。孩儿只要她。至于这个女人……” “呵,不过是孩儿为了套您开心才收进后宫罢了。” 不理会身后神色莫名的一群人,安泉大踏步带着豆丁离开了。他孝顺,可他不愚孝。他可以为了医好母亲的隐疾向那人低头,可是他决不能为了母亲一个不同意,就放弃了他毕生挚爱。母亲,与爱人,在他眼里从来都不是冲突的关系不是吗? 心急如焚的安泉很显然的忽略了扶柳情急之下那个冲口而出的称呼。 殿下…… 豆丁醒过来的时候,正对上某狐狸显然不曾休息过的脸颊。她想,狐狸到底是跟天帝相像的——痴情、高傲、优雅。 不同的是,天帝是个死基^佬,而且,天帝对所有白眉以外的人,都不曾有过好脸色。想到这里,豆丁咳嗽了两声问出口她一直没有问的话。 她说,“天帝说你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棋子。你会偷走我,是为了杀掉我对吗?” 安泉的脸色瞬间就从豆丁醒来的惊喜中变得恐慌起来,他曾经无数次猜想豆丁知道当初真相的场景。没有一个是跟现在相符合的,想象中她愤怒、抓狂、不原谅……可独独没有现在这样一种,这样平淡的像是问现在几点了一样场景。 懊恼的捏了捏拳头,他慌乱的握住豆丁的爪子,“乖,你听我说。我当初,当初我……我是,我那个……” 豆丁突然就笑了,她扑进那人怀里狠狠的抱住了他,“我知道的。”勾起的唇角的掩饰不住笑意,她本就是没怎么在乎这个问题的。现在问出口,不过是想看那人为她着急担心把她放在心上的模样。 “当初他来找我,要我偷走魔后诞下的孩子斩草除根。这样,才能拿到母后身上隐疾的解药。”安泉叹口气,“乖,相信我。” 安泉拉开怀里的小猫,发现她笑的一脸幸福,当下也是明白了缘由。不由得刮了刮她的鼻梁,“皮呢?” “爹地~”豆丁撒娇蹭蹭他的脖颈吻他的脖颈,对于他耳后到锁骨的那片真的没有一点抵抗力。 “别闹。” “嗯。”很听话的点点头没了动静,许久豆丁说,“那你妈妈怎么办?现在应该还是病着吧?她知不知道啊?” “应该不知道,不过你在试炼室的这几年,她的隐疾已经愈发的厉害了。就因为这个,所以我才事事顺着她,不想她生气。乖,你不要讨厌她。” “嗯,我知道。” “你说你见到过那个人?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见他心急的模样,豆丁嘿嘿低笑两声,“他喜欢的,是祖师,也就是白胡子老头儿哦~啧啧,所以我才说我在用生命在跟两个死基^佬打酱油么。我在试炼室啊……” 等豆丁断断续续的说完在这几年的一切,安泉突然就觉得有一句话说的真对! 有的时候,真相往往让人哭笑不得。为了一份别扭的爱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到这些年那个人令他如鲠在喉的存在,安泉也是醉了。尼玛这么丁点儿大的事儿闹得跟全民运动一样,那俩人至于么至于么?虽然他一直在借助阴阳镜去看豆丁在试炼室的情况,可是天帝那俩人的弯弯绕绕他还真心不知道。 “不过最后,那个蒸汽池子却是让我吃了点苦头的。”豆丁摸摸鼻梁,“我还真没想到你性取向这么正常,天帝竟然是个弯的……” 安泉摸摸豆丁的脑袋,“乖,你醒了就好。我去看看她,毕竟她年纪大了还有病在身。” “嗯嗯,去吧去吧。”豆丁点头表示明白,媳妇儿这种东东一生可以有很多个,可是妈这种西西却是一生只有一个啊……她自己也是有妈妈的,自然是体会安泉的心情。 不过那老太太确实有些难搞了,老古董妥妥的。相对来说还是自己老妈容易搞定一些,至少他们自己不就是妖魔结合么。豆丁这么想,对走到门边还是不放心回头看的安泉摆摆手作了个飞吻。 只是,中二的某人忽略了的客观条件是——她老爸老妈那是根本就没人反对,也没人敢反对好吗? 谁特么说个不字儿,她那雄霸天下的便宜老爹还不分分钟把人剁成肉酱?拳头才是硬道理好吧?她现在情况真心不容乐观,且不说她这两样一头不占,而且她还有一个坑爹的夫妻缠在身呢啊……论拳头,她们家养父大大也不可能以一敌五吧? 豆丁抱着枕头在床上翻了两圈儿,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要心疼。随它去吧。每个月大姨妈她都疼习惯了,没道理这么点心疼忍受不了么。 “殿下?为何不回魔界?” 一个女声在门边响起,豆丁抬起眼眸,她叫她殿下,她是白眉的人?是了,当初她就怀疑扶柳就是华秀木槿手下的那个宫女。木槿手下的有容能是白眉的人,没道理她手下的扶柳就不可能是白眉的人。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白眉的线竟然能够放的那么长,扶柳竟然同时存在于两个宫殿之中做宫女…… “你是白眉的人。” 扶柳点点头,“殿下,你跟大姑爷之间有夫妻缠,你呆在妖王殿下身边会时时刻刻忍受锥心刺骨的疼痛的。您快回去吧,姑爷们都在等着你……更何况,您这么做对得起祖师吗?” “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嘴。” “殿下这是何意?”扶柳站在门前无法进去,那个结界是安泉临走时设下的,她无法进去。 “呵,”豆丁鄙夷,“你以为你这样一本正经,我就相信你是真的为我好?” “真是可笑,别以为你老你就聪明几分。你爱他对吧,啧啧,怎么办啊,本宫可是很会吃醋的人哦~” 豆丁跳下柔软的公主床踢踏着拖鞋隔着结界睥睨着扶柳,“现在天庭那俩人估么着已经和好了吧?我们,不过是两人闹别扭的牺牲品罢了。你不会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白眉让你这么做的说辞吧?做小人,就要做个真小人,这么打着白眉的名号可真是让人恶心呢!” 伸出爪子侮辱性的拍拍扶柳不敢置信的脸颊,豆丁表示打脸什么的,她喜欢。 “滚远点儿,我暂时不动你。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在妖太后面前得宠……” “你——”扶柳的心思被戳破瞬间涨红了那张写满玛丽苏的脸,伸出尖锐的指甲就要去划豆丁光洁白嫩的脸颊。她是白眉的手下没错,可她也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更何况,她跟妖王殿下是命定不是吗?不然白眉护法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把她送到妖王殿下身边。 动了情的女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妖王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凭什么?一切绕着这小魔君转也就算了,反正妖王最后也是会属于她的,小魔君什么的,她不是有那五个命定的男人么。 早知道这一切的扶柳不介意在豆丁生命力打一次酱油,毕竟最终结果是她想要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那个男人心里想的爱的还是她?明明她扶柳才是他生命中的女猪脚不是吗? 这么想着,她恨意浓烈的就伸手去划豆丁的脸蛋儿。 豆丁从来都不是让自己受气儿的主儿,对于妖太后她容忍不过是出于同情还有她是安泉老妈这两点。可是对于这个主次颠倒还假惺惺的女人,她可没那么多同情心。 还特么打着白眉的主意想要把她骗走?不知道她现在对于天帝白眉这两个死基^佬正在气头上吗? 第二百七十二章 歪打正着 “你有本事就打我啊,”豆丁挑眉看向扶柳的身后,一脸嚣张得意的欠扁。这句话出口,扶柳伸出的手毫无疑问的顿了顿——难道?妖王殿下在她身后,这样的话…… 就是这一愣神期间,豆丁抬腿用她三十七码的脚狠狠的印上了扶柳三十八码的脸。拍拍手蹲下身子,豆丁一脸玩味,“玛丽苏,脑补特么的是种病——得治啊!” 扶柳回过头,尼玛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男猪脚好吗?她这么娇弱的躺在地上说好的英雄救美妥妥的没有啊! 摇摇头转头走回去大字型仰躺在床上,豆丁表示,“喂,小玛,现在这时间……” 豆丁佯装去看头顶的表,勾唇讽刺的笑,“他该回来咯~你这样出现在这儿,你确定真的好吗?” “你——”扶柳站起来满脸愤怒,“你不会嚣张太久的!殿下他很快就会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很快就会抛弃你的。” “抛弃我?难道接受你吗?”豆丁鼻孔出气噗笑一声,“我说,是谁给你的自信——觉得他属于你的?嗯?” 毫不在意门口那人,豆丁扔了身上的运动服找出她最喜欢的咖啡猫t恤还有背带小短裤。换好了衣服窝在床上玩手机,不经意间发现那女人还在门口站着,眼神分明还黏在手臂大腿上斑斑点点的痕迹…… 我x,无力吐槽啊!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玛丽苏豆丁也是醉了——尼玛怎么能有人顶着如此中二的脑袋瓜自恋到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呢? “你看什么?”豆丁挑眉,修长的手指划过大腿允到发紫的痕迹,“这个吗?” 扶柳眼神幽深,嫉妒让她愤怒。为什么?她到底哪里不如这嚣张跋扈的魔族小公主了?她温婉善良,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而且妖太后也很喜欢她不是吗? 手指捏住t恤边缘,豆丁对于这女人的表情好奇不已,“要看吗?还有很多哦~” “你不知廉耻!”扶柳纷纷出声,忘了豆丁是她需要效忠的公主殿下,“妖王殿下早晚会看破你的!” “是吗?”豆丁放开捏住t恤边缘的手,盯着手机屏幕呵呵一笑,“我什么性格他还不清楚?你想说我阴狠狡猾不知廉耻是吗?” 对于豆丁难得的自知之明扶柳更是坚定了要保护妖王殿下保护妖族的决心,“你要对妖族不利?我不允许你伤害妖王殿下!我一定会戳穿你的真面目的。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魔女!” “妖界?你竟然认为我要他的妖界?”豆丁哭笑不得,眸色从玩味转为认真,“我连魔界都不想要你认为我对他的妖界感兴趣?” 她说,“我需要这么做?我需要用美色来诱惑他?哪凉快呆哪儿去啊,好好哄你那老太太去,没准我一高兴让你多蹦跶几天。” “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豆丁指着自己鼻梁不敢置信,“我特么根本没当你是人,我怎么欺人太甚了?”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安泉冰冷的声音响彻九阳宫,接着就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滚,别让本王再看见你。” “爹地,你回来了。”豆丁看着那女人程抛物线完美落地开心了起来,“情况怎么样?” 安泉叹口气坐在床上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豆丁瘪瘪嘴收到,伸出细白的爪子揉捏,“说么,老太太怎么样啦?” 失笑着无奈摇头,某狐觉得有时候人生就是一场反转剧。老太太竟然被豆丁气的吐出了心中郁结多年的积血。这也太乌龙了吧? 当初他暗自告诉丹青妖太后病情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奢望过丹青能找出救治老太太的方法。丹青是个好好先生,对于一般人的要求尚且不忍心拒绝,更不用提妖王殿下的请求了。 妖太后十分注意自己的容貌,时常召丹青进宫给她研究美容药。借着这个机会,他一次又一次的为她诊治。终究还是没了办法。丹青现在很高兴,因为困扰了他多年的疑难杂症中有了突破口——只要妖太后能气到一定程度,她计划良久的办法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听完安泉的叙述,豆丁表示这个世界真是千奇百怪,怎么还会有治病是需要气病人的呢? 若是单单气她一次就好,那养父大大干嘛等到现在? 这么想,她也这么问了。 安泉沉思良久,终于还是叹口气,“当初醉兰与那谷家主的事儿,母亲大病一场。我这才得知母亲身患隐疾的消息。我寻觅解决的办法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直到二十五年前你出生。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出现……我以为找到了捷径。” 说到这里,安泉揉揉趴在他背上的那颗脑袋,“所以我偷走了你,想要换取母亲的解药。” “可是没办法,我下不了手。你当时躺在我的臂弯里,用星辰一样明媚的眼睛望着我,我下不了手,对于这么一个刚刚开始的生命。” “我以为,我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救治母亲。可是最终都还是以失败告终。她不能动怒,一怒就是几天的不省人事。” “这或许是当年那人种下的恶果,而母亲作为这断禁忌恋中的牺牲品,从来都没有度过一天安生的日子。所以我不敢气她,怕气的轻了,她受罪。气的重了她生命垂危。” “这中间的度很不好把握,所以丹青长老也不支持我再去尝试了。” “事事顺着她,听她的话娶她喜欢的儿媳。到头来,竟是让你这小丫头歪打正着。” 被点了点鼻头,豆丁别扭的别开脑袋,“我不小了好吗?”都二十五了,人能有几个二十五啊……哦不,她是魔,她可以让自己永远年轻永远停留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是不小了,”安泉意有所指,豆丁飞快跳开,“喂,你别过来。你这么对我不是明摆着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一个不举的王,他后宫的女人可是饥^渴的如狼似虎啊。她们现在可是计划着如何亮出锋利的牙齿撕裂我这无辜可怜的小猫呢……你真的忍心啊?” “撕裂你?恐怕还没靠近就被你三十七码的鞋踹远了吧?嗯?” 第二百七十三章 哀家,是有孙儿的?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豆丁不再玩闹意味在安泉怀里任他亲吻白嫩的耳唇,“我们,现在可是几乎跟所有人为敌啊……你手下的臣子们,也该动作了吧?嗯?” “滑头~都猜到了还要再问一遍?” 豆丁叹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才换了回去的衣服,“那么,现在要出去吗?要不,等我换件衣服?” “嗯。”安泉答应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拖地长裙,古香古色的妃子盛装,赤红的眼色绚烂夺目,精致的刺绣翩然起舞。他手指略带留恋的抚了抚盛装上仰头高歌的凤凰,轻轻拉过豆丁的爪子,“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她最最不能抗拒的就是这血一般妖艳的颜色。爪子摸摸上面绚烂的刺绣,豆丁仰头勾过安泉的脖颈,“怎么,要我做妖妃?” “怎么能是妖妃呢?”某狐轻叹,“是妖后啊小家伙~” “可是……”豆丁顿了顿带了点狡黠的撩^拨某狐垂落的一缕银发呵气如兰,“成为妖后的必要条件,可是拥有一个能够为她倾尽天下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呢……” 那等狡黠明艳,昏君又如何?终于明白为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样的倾城绝色软玉温香,天下算什么?哪个英雄打天下不是为了最烈的马、最美的女人? 摄住那果冻色的唇瓣许久,某狐用力将她揉进怀里,“乖,我们要快点了。” 便换衣服边打探情况,豆丁问,“都谁啊?” “长老重臣,有话语权的一个不落。” 看他换上一身银白色暗纹为龙的衣袍,虽然风华绝代风流倜傥风情万种,但豆丁还是表示,“那啥,你明明是妖王来的。而且还是九尾银狐,用得着崇拜一个别的种族穿龙袍穿凤服吗?” “……”安泉愣了一会儿系上脖间的盘扣,“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大家都这么做下来了,也就没追究什么起源了吧。” 豆丁眨眨眼睛表示,大家?大家不就是天帝白眉那俩死基^佬么?当初天帝做妖王的时候,各王朝图腾还没进化到龙这个程度吧?不过依那家伙后来离了白眉那么自大的程度是断然不可能用别的种族做权力象征的吧?要崇拜也是白眉那老不死——额,白眉? 对啊,玉帝那个傀儡不都自诩为龙么。作为天庭的一把手,祖师当然也是史前生物了吧?史前生物——龙……恐龙? 想到这里豆丁脸色一黑,尼玛,白眉那家伙是恐龙?等等,她还没见过恐龙呢。要不要找机会见识一下捏? 不过一想到一条龙被一只狐狸给叉叉圈圈了就莫名喜感有没有? “笑什么呢?嗯?”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 等等,她也是龙、养父大大也是狐狸啊我x。突然之间就不会爱了。她居然还在五十步笑百步?八国,就算是她是龙又怎样,难不成还要走上反攻之路?oh,no。虽然养父大大是挺受的,但她也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就算哪天有了贼胆也没那器官有木有…… 脑补什么的,果然欢乐无比啊…… 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色,某狐很想当然的归为了结婚恐惧症。拉了她的衣领细心地一颗颗扣上,他握住那在朱红艳服下更加白嫩的爪子,“走了。” “哦。” 豆丁发现她是挺讨厌这种冠冕堂皇的场面的,所以她自打进了那大殿坐上了主位就一直托着腮帮子打瞌睡。底下有人说了什么,也都似耳旁风一样穿耳而过。 妖太后显然是因为身体原因不曾出席的,所以在场的各位除了那俩破眼熟的长老豆丁表示全特么是大白菜。 至于大白菜们说了什么,她有必要知道一个植物的心思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殿下,您这么做无异于与魔界天界为敌。且不说天帝会如何,就是小魔君座下那五个男人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话的显然是长老级的人物,别问豆丁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揉揉脑袋表示——长老们不都一个熊样么!干瘦白胡子仙风道骨,额,除了那四长老大长老妖界的长老真心每一个养眼的。 “还有,这小魔君一向与那几人关系良好。突然之间与您纠缠不清,是不是魔界的阴谋很难说啊!” “……” “说够了吗?”安泉挑眉,“说够了是不是该本王说几句了。” “殿下!” “本王主意已定,各位不必多言。”因为你们说了,老子也不听。嗯,大约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母后,小狐是大人了。他做什么是有分寸的。”急切阻拦的是醉兰的声音,“他喜欢谁,爱谁,难道您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你不用拦我,当初你这样,现在小狐也这样。你给我让开!”最最不应该出现的人尖声厉气的从幕后走出来,搀着她的显然是一号玛丽苏。“小狐?你当真要娶这个女人?” 豆丁睁开眼睛打起精神,“哈唔~太后吉祥。”额……这么说应该是没错吧?嗯?清宫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有你在,我吉祥个屁!” “哦,那算了。”豆丁转过头去继续打盹儿,那幅慵懒的模样当真是绝色无双。不少妖族男子为妖王殿下担心一把的同时也不免羡慕那等艳服。 那可是小魔君啊,且不说这出尘狡黠的气质,单单小魔君的身份就足以让征服她的男人血液逆流了吧? 妖太后被气的要死,颤抖着手指指着安泉,“小狐,你这么多年,都是装出来的?母亲给你安排的女人,就这么一个都看不上?扶柳呢?你当初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你跟她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以为魔界会放过你们?天界会放过你们?别以为星云侥幸存活,你就以为你们的有了孩子也能这样……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说什么呢老太婆?”豆丁动容了,她儿子好好的怎么就不能存活了? “真是好笑,天帝那家伙有男万事足,他忙着搞基呢才没工夫管下面如何。”说到这里,豆丁翻个白眼,“我们儿子怎么就不能好好的了?这不在魔界好好呆着呢么!”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儿子?魔界?”妖太后不敢置信,“那孩子是小狐的。” “母亲,您先坐下。”安泉站起来挤开扶柳扶着妖太后那边手臂,“孩儿跟你慢慢说好不好?” “孩子怎么不要回来呢?” 被一儿一女搀扶着坐下,妖太后显然没了刚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打算,满心满眼都是小孙子……扶柳被闪在一旁暗自愤恨的缴紧手帕——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为什么小殿下会是妖王的孩子? 安泉见此,暗道自己押对了宝。他就是要母亲在众妖面前松动,若是私底下,她想清楚了说不定会只要小寄生虫呢。 “孩子呢?” 见妖太后心心念念,豆丁表示若早知道那小鬼能搞定这老太太,她早说出去了好吗?不过现在也好,越乱越好,这样她就不需要那么多戏份可以好好打个盹了。 台下的众妖显然被忽略了个彻底,妖太后拉着儿子的手心心念念全是小孙子。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还是对那个人有所交代了。小狐终于有后了。 “别急,马上就带回来了。”安泉笑笑,反握住妖太后的手,“那小家伙,可激灵了。” “我见过,哀家见过。上次你纳扶柳为妃的时候,哀家就在想,那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就是魔界的种。我儿子,终于有后了……终于有后了……” “殿下,她们在外面了。”妖兵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请示 安泉挥了挥手,“请进来。快。” 墨香抱着虫虫迷迷糊糊的睁大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子一身凤袍端坐主位的场景,“殿下?您——”真的在这儿啊,真的,抛却了五位姑爷,呆在这儿? 后面的话,她没有问出口。因为问了,也是一样的结果。想要公主殿下原谅那谷家主,需要的终究还是时间。 “墨香姐姐?”吃惊的人同样有豆丁,妖界的反对,魔界的不赞成,她通通都猜到了。这么快面对妖界众族,她没吃惊。因为那人背着她一路走回来,已经是向那群老古董开战了。 她不是没想到他能要回虫虫,只是没想到的是他能这么快抱回虫虫。 感受到她的欣喜,安泉伸出手掌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乖,把孩子抱过来给母亲看看。” “嗯。” 豆丁一步一步的走下来,缓慢的伸出手,“虫虫~” “妈妈?”五岁的虫虫显然很是机灵,“你怎么在这儿?星云爹爹他们都快急死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了?你不要虫虫了吗?” “虫虫乖,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豆丁心下疼痛难忍。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为着爱狐狸的原因,而是——那边的星云,疼了。夫妻缠,疼那人之所疼感受那人的感受……同时,也依着那人浓重的爱被束缚。 深吸一口气,豆丁轻声说,“乖,他们不是你爹。你父亲,是妖王殿下。而你,是只狐狸。” 第二百七十三章 陪吃陪喝陪…… 这样的信息量对于一个尚且五岁的娃娃来说毫无疑问是巨大的,可是没办法,事实摆在那里,豆丁就是想告诉他他老爸不是妖王,那也得有那老脸撒出那样的谎话啊。 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孩子弄回来……豆丁转转猫眼,倒也真没想到。 挥手去了对小家伙下的暗示,豆丁满意的摸摸他窜出来的狐耳,“乖,叫爸爸。” 小包子脖子一扭直接从豆丁怀里跳下来,“你不回去?你不会去那我们回去了啊,墨香阿姨。我们要走了是吧?” 目瞪口呆的众人看着那狐眼猫瞳的一秒钟变脸拉着魔族宫女就要拍屁股走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个一回事儿。除了,那个时不时接收到某包子小白眼的某狐。 安泉在与这孩子对视的第一眼就恍然大悟,那装模作样撒娇卖萌的样子还有这翻脸不认人的举动可不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么——这小家伙记得他。 这种乱糟糟的场景豆丁表示很糟心,揉揉发胀的脑门瞥了安泉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叫这群妖怪都特么滚犊子去!老娘不干了,什么呀这是,整天被人围观?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场合,以前在魔界没办法,可是现在是在妖界啊!她男人是妖王欸!难道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 “母后,孩子许是怕生。要不,让大家都回去?” “回,都回去吧!没事儿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妖太后自打这四五岁蹦跶的小娃娃出现在妖宫就没移开过眼珠子。像,太像了,当初见第一眼就莫名觉得像。如今这狐耳一抖一抖的,一双狐狸眼睛眨呀眨的,可不就是小狐儿时的模样么。 众妖族还想说什么,但终归都被老太太轰了个干净。豆丁揉揉太阳穴习惯性的倚在安泉身上,“我好困哦~回去睡,好不好?” 不过,这种卖儿求荣的感觉尼玛是怎么回事儿? “乖孙子,我是奶奶~”老太太很开心的顶着一张三十多岁的脸拐卖儿童去了,醉兰夫妇则是摇头一脸无奈,“喂,小狐,沾你老姐的光了吧?要不是星云当初那样,老太太至于这样就被收买?” “什么沾你的光?”安泉不以为然的搂着豆丁的腰,“困了?再等等?” “别捏我的脸。”虫虫扭过头,一脸别扭样,“墨香,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谁说哀家被收买了?”妖太后不满的别了女儿一眼,“玄机还在呢,说什么呢?若是你早遇上他,能有那谷锦钊能有星云?这孙子是甩不掉的,不过这当妈的……啧啧。” 本就倚在某狐身上,豆丁听了这话倒没火爆脾气的说出什么毒舌的话。她嘟起唇角扯着安泉的衣袖撒娇,“人家不想走路。嗯~我腿软嘛……” 尾音上扬,她果冻色唇瓣间咀嚼的字眼暧昧婉转,愣是将腿软上升了一个高度。 妖太后当时就青了脸色,跟着青了脸色的还有扶柳。她们目光直直的盯着豆丁,恨不得将她咬出个窟窿来才罢休。 不过没办法,倚在安泉怀里双脚悬空的某猫挥挥手,“拜拜,改天见咯~” 宣战,这是赤裸裸的宣战啊。豆丁是在用行动证明,不管当妈的怎样,她儿子都是能为在当妈的昏头一把做牛做马的~事实证明,行动,永远比话语有力得多。 一走了之的俩人绝对相信自己儿子不会出什么事儿,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他也绝对是惹事儿的那个。 “狐狸,”豆丁揉捏身旁妖娆的脸,凑近了一脸好奇,“你是怎么把虫虫弄出来的?” “想知道?” “嗯嗯。”点头如捣蒜,她凑上脑袋,“还有还有,你姐什么时候——哦,难道,她就是大圣的妈妈?说说呗,你姐跟那谷锦钊,是个神马状况啊?我听说他提早下台,可就是为了追回她的。” 瞥了眼豆丁搭在他腰间的膝盖儿,安泉挑眉,“大圣?嗯?你刚刚,不是喊腿软么?怎么一提到他,还来劲儿?” 豆丁呵呵一笑,面上不动声色但那不老实的膝盖儿却是不着痕迹的一点一点往回收。内心暗骂久酿成醋,她干笑着,“好奇么,好奇而已么……” “好奇?”一把揪过那白嫩到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的腿环在腰上,某狐低沉着嗓音凑近了,“你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 带着凉意的手指顺着她起伏的腰线往上爬,豆丁瞬间汗毛竖起一把摁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提他还不成吗?真的,真的真的,真不提了。” “不提谁了?” “大圣!”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把抱住自己嘴巴的某人打哈哈,“额,那个,我是说那谷星云。” 见他大会小会不说话,豆丁凑上去啄了一口那性感的唇线,“我错了!爹地~我错了好不好?” “嗯~你别动,我我我……我真的腿软来着。” “我……腿……软……” 要死啊……纵欲而死。把脸埋在被子里,愤愤不满的某猫暗自使坏,满意的感觉到那人身体一僵伏在她背上喘粗气儿。豆丁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你早^泄!” 接着就是长吁短叹,“啧啧,古人诚不欺我啊。装着装着,还真就真了。” 不作不死,豆丁再一次身体力行的实践了这个道理。直到第二天墨香带着讨债小寄生虫过来的时候,还挺尸在公主床上晒美背呢。 “殿下?殿下您……要不,起来刷个牙洗个脸?” “墨香姐姐。”豆丁拉了拉被子翻身打了个哈欠,“你们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啊?”好吧,她承认,她到最后还是好奇——即使现在被大卡车碾压了十多遍伤痕累累也无法对于这个问题释怀啊…… “老妈,我们可以走了吗?你这陪吃陪喝陪睡的,成什么啦?” “……”脑袋放空了两秒,豆丁伸出手臂拧住虫虫的耳朵,“小家伙,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可恶的模样?怎么哪儿哪儿都不像你善良温柔的妈呢?” “还是,你以前萌萌哒小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涨姿势了 对于这个问题,小家伙当然不会解释出来。狡猾如狐慵懒如猫,这小寄生虫还真是没辜负俩人的基因大着猫眼就这么哈哈过去了。 不过后来墨香还是告诉了豆丁妖王殿下是怎么把俩人弄到妖界来的。 听完了墨香的叙述,豆丁哈哈干笑量身表示真心木有想到——下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养父大大用得出来?不过想想也是,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最有效么。 感觉被坑了一样的某人再次躺尸,“让我睡会儿,你们自己玩儿去吧?嗯?好不好?” “不行啊,小殿下我们好不容易从那妖太后的宫殿里逃出来的。公主,我们走吧,这里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 “公主~你想想后果好不好?魔界不会同意的,妖界如今也只是暂时太平。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墨香苦口婆心,“最重要的是天帝,天帝他不会容许妖魔结合存在的。” “不容许?那齐天怎么就存在了?他要不容许,那大圣怎么现在还好好活着呢?” “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墨香不敢置信,“您当初不是最喜欢那谷家主吗?为什么……好,就算您不喜欢了。那也……不能咒他去死吧?” 豆丁一听这话,当下拍案而起,“我哪有!我就那么一说。再说了,天帝没工夫管我们的破事儿,他忙着追妻呢。” 对啊,这可是报复那白胡子老头的大好机会啊!豆丁咬咬唇瓣突然想起来了手机里的一本电子书,叫什么来着?攻占女王受!嗯,不错,可以有! 得想办法送到天帝手里这么一本攻关秘籍,不然俩人那天再闹不和,吃亏的还不是她这只小虾米? 对,就这么办!说做就做,豆丁穿了牛仔长裤小帽衫溜溜的出去了,至于虫虫么。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是,也不对啊,怎么能把儿子丢给老妖婆呢? “走,跟你妈我出去溜溜。见见你未来媳……额,未来哥们儿。” …… “这样,真的好吗?”修野叹口气,摸摸may身上的毛发别过眼睛,“她会恨我们的。” “恨……又怎样?总比没了强吧?”齐天抬起头来眼神幽深,“阎颜已经要成功了。只要把她引出来。我们就动手。” 虽然很少承认齐天,但这一次北漠也觉得他说的对,“对。等她到了,就看我的吧。” “这个局,我们布了那么久。一定要万无一失的把她给抢回来。”乌木玲珑束起一头火发,手指轻轻叩击桌面,“修野,你若是不加入,那也可以。不过你确定你真的要,看着她窝在别人怀里幸福?” 当初几人进入试炼室之前,都曾经给豆丁送过生日礼物的。不过由于事情太多太杂,她也就拆开看了那么一看就塞到储物空间里的。所以几人准备了那么久的礼物,始终在她眼里就仅仅只是个礼物。直到现在都不曾在她心中分出个胜负来。 齐天揉揉额角深吸一口气,“修野,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这个计划我原本就没打算让你们几人知道,也没打算让你们掺和进来。可是阎颜发现了,所以大家都知道了。” “今天,就是全世界站出来反对,老子特么的也不会收手!” 他受够了,真的是受够了! 凭什么,原本是属于他的女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爱上别人。而这个别人还是他名义上血缘上的舅舅?他再也无法忍受了。自从从试炼室出来的这些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怎么把她追回来。她明明就是他的,怎么能跟别人在一起呢? 怎么就愿意忍受着夫妻缠的锥心刺骨跟别人在一起呢? 他想白眉是对的,他始终有一天会为这女人发狂成魔的! 齐天眸色染上嗜血,他不知道,不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会怎么样。他迟早有一天会为了她消失殆尽那一点点原本的善良与同情。他现在就想冲出去杀光下面那群议论纷纷的酒鬼!就现在! 摁住齐天青筋暴起的手,修野终于还是叹口气,“我知道了。你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 从三楼往下看,噪杂的环境毕露无遗,有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儿也一清二楚。几人围着一方桌子饮酒,喝的是无忧酒肆的镇殿之酒黄粱一梦。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是如此应景的黄粱一梦。 一时间几人的脸色都有些莫名,直到—— “喂,我们到了。都打起精神!打起精神!” “打着呢,打着呢。”修野作出回应,低头摸摸may的毛发,“告诉大黄,叫它清醒点。” 首先走进来的是抱着虫虫的豆丁,她拉了拉身后的墨香一览无奈,“墨香姐姐,我说了我不喝酒,我就来找个朋友。你紧张个什么啊?怕我酒后乱性?”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开玩笑,酒后乱性什么的,一点科学依据都木有啊亲! “欸,眠眠姐!” 长眠眨眨眼睛以为看到了鬼,“你怎么有空过来?找我干嘛?不知道我老婆孩子热炕头没工夫搭理你?” “切,当下社会拼爹拼娘的,老娘赶赶时髦拼儿子不可以?”豆丁翻个白眼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交了这么一个损友,“再说了,我真有正经事儿找你呢。” “坐下说吧,”惊蛰抱着成蹊温文儒雅,“虫虫都这么大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你们儿子长得太慢了好吗?我都带着这毛小子在试炼室消磨了四年了,当初我没进试炼室时你们怀上的。现在我出来了你们成蹊还是个奶娃娃。嗯,个体差异、个体差异啊~” 长眠终于还是不耐烦了,“找我什么事儿?说。” “我这才刚刚坐下呢,也不给我杯酒喝?”豆丁自说自话见长眠大便脸臭的要死,摆摆手对墨香说,“墨香姐姐,你去帮我拿壶竹青好吗?嗯?” “水……嗯,好。”小阎罗大喘气儿的转身离开,暗自对楼上的几人发暗号。 他托着酒壶走出来不着痕迹的将药从瓶底直接渗进了酒里,抬眼看了豆丁兴致勃勃的模样深吸一口气——水仙啊,你不要生我气啊,这个药呢,仅仅是让你睡一会哈。我发誓只要你回来就再也不欺骗你伤害你了。 “我跟你说,你把这个……嗯?可以不?”摆出一脸我求你了的无辜可怜样儿,豆丁戳戳长眠的手臂,“你是我死党啊,你不帮忙谁还帮忙呢?” “你等等,我看看这是啥。” 碎碎念着的他捧着酒壶回来了,“公主,您请。” 正跟长眠耗的豆丁抬头,仔细看了看墨香终于觉着不对劲儿了,“你?叫我什么?” “公主啊。有什么不对吗?”小阎罗顾自给她倒了杯酒水,“殿下,请!” 捏了酒杯没说什么,豆丁奇怪为什么怀里的虫虫这么安静,这熊孩子,除了吃糖的时候能安静点儿乖点儿平时就是一祖宗啊!当初在试炼室的时候,之所以能哄的他乖乖的,还不就是为着墨香在她袖口放了大堆大堆的彩虹糖。 “行不行啊?你给句准话么。” 长眠食指不停的点豆丁的手机,不一会儿就看完了那本书。看完了以后,他心底满满的就只剩下了一句话——涨姿势了啊亲!怪不得最近跟他们家小蛰酱酱酿酿的时候没了当初的激情。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啊!没花样,是人都会腻的吧?嗯? 这么一想,长眠来了性质,“喂,小八,这里面的东西……” “司徒?”惊蛰不明所以。怎么正说着帮忙呢,扯到书里面的东西了呢? “这里面的东西……啧啧,”豆丁打了个哈欠伸懒腰卖关子,“嗯,你如果帮我的话……” 不等豆丁说完,长眠捻起酒杯顾自跟豆丁手里的酒杯碰在了一起,“帮,我帮!我们是哥们儿,过命的交情。你请我帮忙,我怎么能说不呢?” “嗯,这还差不多。”抿了口酒杯里的酒,豆丁问,“我帮你定,不过你要付钱给我哦~” “你跟你们妖王殿下在一起,缺钱么缺钱么?还过来坑我?” “我怎么不缺?我现在往好了说是大胆追求真爱的新新女性,往挫了说还不就是一个失去亲妈亲爹经济支持的失足妇女?我问你要钱,怎么还不对了?你是我哥们,我这还没让你两肋插刀呢。” “再说了,你有事儿没事儿哭一个,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不过有件事我闹不明白,你们俩住哪儿不好非住酒肆。有那大把的钱买一个独家小院多好?种种花,养养儿子。有事儿没事儿喝个小酒,有事儿没事儿唱唱小曲儿……这才是人应当过的生活。” “眠眠姐,我怎么觉得你长了两个头呢?咦,你的头怎么长的那么像墨香姐姐呢?” “不好意思,我们家公主喝醉了。那个,我带她回去。”墨香一把抱起豆丁,“公主,我们回宫了。” “等等!你带她去哪儿?”长眠一把挡住她,“回魔宫还是回妖宫?” “嗝儿,墨香姐姐,你咋的今儿个这么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你以前,不都是叫我公主殿下么?嗯?” 第二百七十六章 见死不救 “三殿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儿。否则的话——”北漠手下微微用力,惊蛰痛呼出声,“啊!” “小蛰!”长眠转过头去,就看到蛇王擒住惊蛰脖颈一脸嚣张的模样。 “哟,这孩子长得可真是油光粉嫩呢~可惜啊,啧啧。”北漠伸手去碰惊蛰怀里的孩子,被惊蛰厌恶的甩开,“别碰他。” “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种事儿,殿下还是考虑好哦~说不定,代价就是这么一条刚刚开始的命呢。您说对不对啊?” 长眠颦起眉毛许久,最后轻笑一声松开拉住墨香的手,“好,我不插手。” 没了阻拦的小阎罗驾驭着墨香的身躯转瞬来到了楼上,北漠看着他们好好的离开,这才松开擒住惊蛰脖颈的手嫌恶的弹了弹,“老子讨厌断袖。”特别还是天界的断袖。 这么吐槽了一句,北漠转身要走。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北漠回头胜券在握的笑,“不然我们怎么会过来要回自己的东西呢?” 语调里染上嘲讽,长眠啧啧道,“绿叶,生下来终究是用来衬托花的。而花,终究不会属于绿叶……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她能爱上你们吧?” “你什么意思!”一把揪住长眠的衣领,北漠邪魅的脸上染上嗜血,“你再说一句?” 长眠摊手作无奈状,“好,我不说、我不说。” “北漠,走了!”乌木玲珑从三楼探出头来,“别在这儿耗时间了,快走。” “今天饶你一马,”松开手嫌恶的弹弹,北漠冷哼,“老子生平最讨厌你们这些假模假样故作高深的仙者。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个世界终归还是拳头最大的。” 几人走了好久,惊蛰才回过神来,“司徒,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凉拌呗。”长眠不以为然的坐下,手里把玩着豆丁的手机,好一会儿在惊蛰不解的目光下凑近,“放心啦,那几个人是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儿来。顶多也就,嗯,曲线救国一下。” “真的这样?可是我看那个蛇妖,好凶啊……” “放心了,她被带走还好一点。不然妖界更是一锅粥。你以为,妖王殿下没陪她过来玩儿是怎么回事儿?还不是被长老们缠的焦头烂额……她离开一会,狐妖那边的压力会小很多的。” “这样啊……”惊蛰拍拍怀里丝毫没有被惊吓到反而瞪着眼睛允手指自嗨的孩子,“可是,我们这算不算见死不救啊?” 玩着手机的长眠抬头唤了一声老板娘,要了纸笔,这才转头对惊蛰说,“她又不是白痴,还不会自救?不过说起来,妖王这家伙还真是——啧啧。” 惊蛰对于豆丁的经历啊遭遇啊也是略知一二的,他也知道长眠跟那妖王之前因为他重生的事儿有些不愉快。所以听到长眠这么说,他不免有些好奇,“妖王怎么了?” “腹黑……”长眠抄着书头也不抬,这还是他从书里面学到的新词儿呢。一想到书中各种令人血脉喷张的河蟹,他就忍不住有点小期待豆丁说好的报酬——不过,额,这个这个…… 见长眠脸色突变,惊蛰柔声问,“怎么了?” “你说,”长眠一脸严肃,弄得惊蛰也跟着慎重了,“说。” “小八不会因为我俩见死不救,所以不帮我买了吧?” “买什么?” “……”糟糕,惊蛰不造。那就还是不要他造好了。这么想着,长眠哈哈一笑拍拍惊蛰的手,“嗯,送你的礼物。” “什么礼物?” “额……惊喜!对,惊喜!不可以说出来。” “哦。” 蒙混过关的长眠还是低头抄书,觉得顺利送到天帝手上还是有点难度的。说起来,腹黑的哪止妖王一个啊!小八这家伙妥妥的也是好吗? 就这书黄暴毒的程度,长眠摸摸下巴觉得若真能送到天帝手上,那么小八清闲个百八十年也不是没可能的。对自己的师父,这家伙还真是下的去手。 不过这点小心思在妖王殿下面前那还真是不值一提,你看看人家——未雨绸缪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就派上了用场不是? 当初他还不怎么明白那妖王这么着急人家两位长老的终身大事是浪费个什么时间,现在看来真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啊有木有!一点都不多管闲事啊有木有!其他三位长老这样那样的阻拦时,人两位根本一声没吱啊有木有! 还有还有,还有那个那谷星云的事儿。当初妖王殿下一个心软放过这妖魔结合,一个感动支持了一下下人大姐的妖魔恋。这次醉兰公主妥妥的站在了他这边不是? 细数下来,长眠对于妖王殿下的崇敬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该卑鄙时卑鄙了该温柔时温柔为了母亲的病还能屈能伸能低头,怪不得小八这家伙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儿。 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小八被带走会怎样,嗯,还是专心抄书吧。等等,惊蛰凑这么近有多久了? “司徒…” 一把关上手机,长眠扯出一抹勾魂夺魄的笑,“小蛰~” “你怎么在看……看,你喜欢——这样的人?”惊蛰面色囧红,抱了虫虫转身上楼,天哪,那种书他看看也就好了,怎么还抄出来? 突然刷新了自己的猥琐段数,长眠刚笑两声,“啊哈哈,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我……” 抱着笔墨手机往楼上追,他无力的解释,“这个就是我答应帮小八的忙了,你不要误会啊。我怎么会喜欢那种男——不,我就算喜欢也喜欢你这样啊……” “小蛰,小蛰你开开门好不好?” 接下来的时间内,长眠想尽各种办法才哄得那个生气的男人打开门不至于他睡在外面。好吧,他再一次确定了小八这家伙是一个大祸害的事实。不过一想到小八现在的处境,他就不由得长叹一声,“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啧啧~” 第二百七十七章 爱就没有错 豆丁醒来的时候,北漠正盘尾守在门口吃薯条。所以她一个一个眼神扫过去下险些屁滚尿流——艾玛,太吓人了。 “你,干嘛呢?”声音中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豆丁指着北漠提高分贝,“远点!” “哦。”北漠答应着尾巴次溜溜滑动稍稍远了那么一丢丢。 “等等,我怎么在这儿?”环顾四周发现这是她在魔界的卧室,豆丁表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无忧酒肆算计糟老头算计的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自己掉坑里了?这不科学啊? “你不在这儿应当在哪儿?”吃完手里最后一根薯条,北漠拍拍巴掌震掉掌心的碎屑,“饿吗?” 饿个屁啊!豆丁抓抓脑门,就算饿了老娘对着你这条恶心巴拉的尾巴特么的也是停杯投箸不能食好么……再说了,她吃东西可不是为了饿。 回忆起了无忧酒肆的前因后果,她大约将过程也猜了个大概——不得不说,能上身的小鬼还真是防不胜防!她怎么不早猜到是小阎罗附在了墨香的身上呢?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还是抬起头,“嗯,有什么吃的?” 就这样?北漠不能理解,她不是喜欢那个妖王吗?被抓回来了就这样?就这么一个反应?吃惊之余他也觉得挺好,看来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了么。 “你乐什么啊?我问你都有什么吃的。” “额,你喜欢的都有。墨香早做好了等你醒呢。” “……” “出来啊?你不是要吃吗?” 豆丁垂头看了眼他的尾巴表示,额,有心无力。于是她摇摇头,“不饿了。” “为什么?刚刚不是还想吃么?”北漠不明所以,因为心情不错还用有力的尾巴抽打了一下地板,“出来啊,都在客厅呢。” 勾头看了眼满汉全席一般摆满了桌子的美食,豆丁咽口口水表示,“把你尾巴收起来。” 北漠刚想收起自己的尾巴,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这不行。” “为什么?”瞪大猫眼的某人愤愤不满,“我实话告诉你,我看见你的尾巴真心连仅存的那么一点点食欲都被抹杀掉了。所以,要不我还是回去睡吧。” 转身要往回走,就听北漠说,“哎呀,是那谷不让我变回来的。说是你害怕这个……” “他叫你做你就做?不知道还以为你喜欢他呢!”豆丁撇嘴不屑,“我怕什么,他倒是清楚的很。” “谁,谁喜欢他了?”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北漠呸了一声,“我喜欢你你不知道?还有,我们俩都是男的!男的!” “我管你男的女的,把你尾巴收起来!” 北漠被嫌弃了以后小伤心,一张邪魅的脸上除了蛋疼就是肉疼了——这样真的好吗?那小猫除了对他嫌弃就是对他害怕。这样发展起来,那还不是妥妥的出局?哼,就知道那谷星云没安好心,知道他太攀北漠是他最大的对手,所以就他的弱势来说事儿。 不就是长了条她不喜欢的尾巴么?凭什么就因为这样丧失竞争力? 收起尾巴的北漠靠着门框,“可以出来了吧?嗯?” “穿裤子啊我x,你这样影响市容知不知道?”鄙夷的看了眼他黑色长袍下一节长满汗毛的小腿,豆丁表示吐槽无力——咦,好恐怖的脚毛。 接着就是下意识的对比——嗯,还是俺们家养父大大肤白如玉貌美如花! 心脏稍稍有点疼,豆丁深吸一口气揉揉胸口,“呼!”照理说,疼了这么久了不是应该习惯了吗? 北漠穿了裤子回过头,看到的就是她捂住胸口若有所思的脸。若是不知道原因也就算了,他还可以关心两句。可现在他明明就是知道原因的,这样,他又该当如何呢? 劝她不要想?不可能的,她宁愿忍受酱酱酿酿的疼痛也要跑去找妖王殿下。劝特么有个屁用! 指责?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呢?她从来也就没有承认过他的身份不是吗? 在他左思右想之间,豆丁已然坐在了餐桌旁边拿起了筷子。 “水仙,你醒了啊!”小阎罗飘忽着过来,一个爆栗敲到北漠头顶,“我说,大淫蛇你是故意的吧?她醒了你怎么不通知我?果然是阴冷狡猾的家伙。”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北漠无力的解释,末了自己想想都觉得说服不了自己,还是乖乖住了嘴。 “水仙,吃完饭我陪你打游戏好不好?” 凑到豆丁旁边飘来飘去,小阎罗喃喃有词,“要不,看韩剧?” “虫虫还在玲珑哪儿跟湘儿玩儿,等下我把他接回来好不好?” “你不知道吧,魔君魔后现在回魔界了哦~这下我们几个可以松一口气了。” “啊呀呀,当初我们刚从天界回来的时候。那叫个一团乱麻啊!好在大哥是个硬手碗,还有那死柴火那叫一个八面玲珑分分钟就收拾了那群说闲话的。我真是佩服死他了。” “说到大哥……”小阎罗终于停顿了一下,弱弱的看了眼豆丁的脸色试探着开口,“你能不能原谅他?毕竟,他也是太爱你了。” “咦,水仙。你怎么不吭声呢?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拍拍肚皮放下手中的筷子,豆丁伸手去拿一旁的果实,被小阎罗眼疾手快的递了过去。 淡淡的瞥了一眼小阎罗,她伸手拿过果实一饮而尽,转头拍拍北漠的肩膀,“我吃饱了啊,你自便。” “水仙,你不要不理我。我那还不是没办法么,再说了,墨香姐姐同意了呀。” 眼看着豆丁进了房间要关门,他一脸委屈的去看北漠。北漠摸摸鼻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谁叫你是主犯呢?” “我是主犯,可我不是主谋啊!再说了,你们不走都是从犯么!”说完了冲上去伸手卡在门缝里,小阎罗深吸一口气,“水仙,就算我们都错了。难道妖王就是可以信任的吗?” 见她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正眼,小阎罗垂下眸子再抬眼一脸凝重,“他是天帝的一颗棋子,你以为你爱他就是真心的?你别忘了,天庭还有一个专牵红线的月老呢!” “还有,当初我们困在那里的时候,他有没有救过你?有没有向天帝抗争过?” “就算他现在说爱你,可他当初抱走你追根揭底是为了拿你性命,这样你还要跟他在一起?” 小阎罗说完了想说的,见她一脸沉思以为已经起了作用。于是转了语调,“而我们,是命定的姻缘。我们对你的爱,绝对不会因为时间空间发生任何变化。就算转世投胎,我们也会带着与生俱来的缘分,来到你身边。” “说完了吗?”豆丁挑眉。 “大约,也就是这些了。” “那我说两句。” “……” “我不管他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带走了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天帝手中的棋子,更不会管我们的爱情是不是月老手下那根牵强的红线。” “我只要知道,我现在爱他,我要跟他在一起。那就足够了。” “可是——”小阎罗急切的想要说什么,却被豆丁打断,“未来怎样,谁又会知道呢?下辈子怎样又有谁会关心呢?我只要现在他是爱我的,现在我无法离开他,那也就足够了。下辈子的事儿,还是下辈子再说吧。” “六道轮回,投胎转世。现在的我跟之前糟老头口中的彼岸你们觉得像吗?”豆丁摊手,“一点都不像!” 北漠与阎颜对视一眼,纷纷觉得有点道理的同时又觉得怪异的厉害。 “至少,现在的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仅仅只是为了见一面,就甘愿放弃生命的行为——因为现在的我自私贪婪,我一定要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跟爱的人在一起。” “下一世的我,或许已经不是我了。届时她跟谁在一起,心里爱着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门板拍在脸上,两人都没有动静。 一声叹息冲击耳畔,二人纷纷回过头,“面瘫?” “我就说,这样是没用的。”修野转身走几步坐在了餐桌旁,话题转的相当快,“玲珑一会儿带孩子们过来,要不要先吃一点?” “吃!你还想着吃?” 小阎罗愤愤的说了一句,自觉无趣以后也坐下来拿起了筷子。北漠闲着也是闲着,自然跟风坐下。 几人默默无言的吃了好一会儿,修野淡淡开口,“爱就没有错,这才是在刈雯面亘古不变的真理。” “爱没错,可她爱错了!”说话的显然是北漠。 “爱错了,不是还可以移情别恋的么。所以,只有我们在她心里的分量大过他,她才会悬崖勒马。”乌木玲珑牵了两个娃娃走进来,“英雄所见略同啊,在无忧酒肆的时候我就想这么说了。” “那你怎么不说?死柴火!”小阎罗愤愤,“都是你,还不是你提出让我附在墨香姐姐身上害我被水仙讨厌的!我告诉你,我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我们的梁子,解开过吗?”乌木玲珑耸肩表示他一点都不在乎,把虫虫抱上修野旁边的椅子,“来,吃饭咯!”接着就坐在了虫虫的另一边拿起筷子。 湘儿叉腰气呼呼,“哥哥,虫虫旁边的位子是我的!你让位子给我!快点!” 第二百七十八章 虫虫其人 乌木玲珑无奈,“湘儿,你多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说着摸摸她的脑袋,“你已经十岁了,不能这么任性了!” 湘儿才不管他说什么,依旧是五六岁顶着花苞头嫩生生的小女孩儿模样,她伸手比了比她跟虫虫的身高,当下挑衅的看了她家老哥一眼,“我大吗?我还是小孩子好吗?快起开,人家就要坐在虫虫旁边!不仅如此,我将来还要嫁给他呢。” 这句话一出口,一时间几人相顾无言。最后,被打败的乌木玲珑乖乖挪了个位子。 “虫虫,你要不要吃鸡腿儿呢?” 俨然一副小狗腿儿模样的湘儿毫无疑问是将众人雷了个外焦里嫩,但虫虫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哦了一声顾自拿起筷子夹了块鱼斯文的吃。 看到小家伙这么不给面子,湘儿倒也不以为意直接夹了鸡腿儿什么的一股脑塞到虫虫的碗儿里。虫虫抬头说了句谢谢,就低头横扫饭碗去了——有人乐意动手,他坐享其成有什么不好捏。 额,不得不说,论起懒惰,小家伙比起他那大智若愚乐天知命的娘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湘儿夹得不亦乐乎,整顿饭几乎没怎么吃。倒是都没怎么看菜的虫虫吃出了个圆滚滚的小肚子。 “湘儿,你不吃?”乌木玲珑表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夹了桂花糕放到她碗里,“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吗?” “哦,”湘儿看了眼碗儿里的东西后继续手里的动作,“你放着吧,我现在没空。” “……” 石化了的乌木玲珑表示——真心是接不上话了,这么早慧,真的……好吗? 几人面面相觑之间,虫虫已然吃完了饭,他拿了纸巾优雅的擦了擦红润的小嘴,“我吃完了。” 也不理会众人的目瞪口呆,他径直走到豆丁房间面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徒留那小女娃一脸欲哭无泪。额,好吧,他也挺奇怪的,从他跟着几位便宜爹爹回到魔宫,这小女生对他就照顾的无微不至。 不过他倒也没有去深究原因,有人伺候他乐的自在不是吗?更何况,他那水性杨花的老妈也说了,该吃吃该喝喝做事不宜想太多。大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这么想着他打了个哈欠关上门,“妈妈,你让个地儿给我。我也要睡了。” 豆丁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丫动了动,闷闷的声音传入小家伙的耳畔,“我没回来的时候你在哪儿睡的?自己找地儿睡去。” “虽然我跟着修野爹爹睡了几天吧,但是他的床终究还是太硌人了。”包子摸摸肉呼呼的小下巴,“嗯,还是我们的被子软和。所以我就睡在这里啊~” “别叫修野爹爹,” “为什么?” 豆丁尴尬的摸摸鼻梁翻了个身腾出一点地儿来,“他不是你爹,不仅他,这五个都不是你爹。过来,我有事儿问你。” 虫虫一脸小大人的模样表示他也是一个有主见的一个生命体了,“我知道,可是我乐意这么叫。” 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豆丁把他抱上床拖了鞋子摁在被子里,“我问你,你是被小阎罗教唆跑去妖界的吗?” 虫虫窝在被子里蹭蹭猫眼就带上了困意打了个哈欠嘟嘟囔囔,“哈唔,是我自己想去的。” “你自己想去的?你这是设计你老妈你知不知道?”瞬间炸毛了的豆丁气急拧住小家伙的脑袋,“我告诉你,妖王才是你爸爸,你给我记清楚了知道不?” “哎呀,这个我早知道了。”虫虫不以为意的翻个身继续拱拱被子。 我x,儿大不由娘!豆丁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了。有个太聪明的娃子真心不是一件好事儿啊……可问题是,大多数魔界孩子也都是这样啊。若他儿子还是一副萌哒哒的小样问她他自己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相信她比现在还要发愁。 不过想想她的五岁,嗯,完全没有这小寄生虫早慧腹黑的小样儿啊。 对,那时候她在干嘛呢? 豆丁摸摸下巴仔细思索,突然想到什么一脸大便色——额,好吧,她五岁的时候比起虫虫,嗯,貌似要好一点。至少她仅仅只是调戏了邻家的小正太非礼了人家一下而已么。嗯,还是她比较可爱,对吧? 不过最后安泉的脸色是怎么回事儿?还有拎着她去浴室冲刷了这么多遍是要给她蜕皮么?就差没下84消毒液了好吗? 切,不就是非礼人家小正太一下被人母老虎的妈妈上门讨说法了么。她不也一哭二闹恶人先告状遏制了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么……至于把她涮那么多遍? 难道,那个闷骚的养父大人,这么早就动了心思? 一想到这个可能,豆丁低笑出声的同时捂住了发颤的小心脏——淡定、淡定,如今咱也是有病的人了,做什么事儿一定要记得悠着点。对,就是这样!握拳! “咦~”一看自家老妈那副模样,虫虫就是一阵鄙夷——对,一定不能让老妈再跟那个狐狸见面了。那只狐狸一看就是老奸巨猾,自己才这么丁点大肯定斗不过他。嗯,一定要阻止他们。 这么想着,虫虫摇摇豆丁的手臂晃醒发呆的某猫,“妈妈,那谷爹爹下午就来看你了。快些睡吧。” 额……这是亲儿子吗?为什么豆丁有种她在儿子心里地位还不如几个糙老爷们儿的感觉?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豆丁翻身睡去,算了,现在几人面上关心她都过来看她,其实不就是变相的软禁么。 这种情况下,逃不出去就不要给自己找堵。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硬道理吧? 翻身睡去的豆丁决定了,到时候还是看着办吧,现在想啦么多有用么有用么? 说起来虫虫的智商,那可是阶段性的发育。当初一出生的他保留着原本智商的最大化,可是一天过后他就按照魔族管理恢复成一般婴孩儿的模样。就这么安安分分的过来一年,虽说学话比较快,但终归还是萌哒哒的模样。时不时也会问一下那个千古流传小爷是从那哪里来的问题。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三堂会审 虫虫那时一头呆毛大着猫眼咗着手指问出那个经典问题,而那时的豆丁还深陷伪装儿子是头小鬼的梗中无法自拔,一听这问题当时转转猫眼闪烁不明,“你是老妈投胎是地府无常赠送的小鬼头。” 摸了摸儿子的呆毛让他一边儿玩儿,她觉着自己的解释真是明智了去了。 那时候虫虫信以为真,觉得自己的来路相当的高大上。可是好景不长,他没多久就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附赠坚持探索的科研精神了。 所以当初那个妖娆魅惑的狐狸在老妈泡澡的时候大刺拉拉的看着可是深入小狐狸内心,那时候的他还萌萌哒的拎着彩虹糖嗑^药一样猛吃。没一会儿就人为因素呼呼大睡。 直觉那个来路不明的小三坏蛋不喜欢自己,虫虫表示那家伙不造怎么弄晕自己的事儿他很是记仇的。连带着对于某些个疑问也是相当的执着——为什么,那个坏蛋看妈妈洗澡妈妈不赶他出去呢?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回答,当墨香一而再再而三的赶走要帮他洗澡的小姐姐再三生命男女有别的时候。他明白了,哦,原来必须要夫妻才能酱紫啊~ 此后不长个儿只长脑的虫虫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明白了老妈与那妖王的私情,嗯,那时候他们在藏书阁,而他老妈撕裂一个个大怪物困的稀里哗啦。所以老妈睡着了喃喃死狐狸的时候他可算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怎么能让自己老妈跟那个阴险狡诈的妖王在一起呢?虫虫果断的认为那除了勾引人家老婆,破坏人家家庭一无是处的狐狸精是没什么销售市场的。哼,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家伙! 从试炼室出来,他就坚定了这么一个决心——用自己碎觉以外的所有时间坚决把自家老妈抢过来! 他五个拉风的爹爹果然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的设计把自己老妈弄回来了。嗯,他还是没看走眼的。不过那狐狸精竟然才是自己的老爸,这也太坑了个爹吧? 所以他一个没绷住就泄露了自己早慧的事实,一本正经缜密的说话。额……真心不是他善变,实在是——他长了这么一张萌哒哒的脸,还是卖萌比较有市场吧? 可是他到底还是像了他懒出一定高度的老妈,他发誓对于那个妖精一样的老爸还有那老妖婆一样据说是奶奶的玩意儿真心连卖萌的力气都没有了。 萌这种费力气的东西吧,还是留着在五位疼他的爹爹面前卖吧。至少收货比较丰盛性价比及较高不是? 他想,只要妈妈留在魔界跟几位爹爹相安无事,他还是乐意出点力气卖几个萌的。那些个拉风缜密大人一样的话,虽说说着酷毙了,但终归还是件费力气的事儿不是么。 这么一想,他突然连话都不想说了——说话好累哦,精力什么的,还是留着吃饭好了哈。 虫虫的心思豆丁自然是不造安泉心思一样是不造的,慵懒成性的她也是没有精力去思考别人想些什么的,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永远都觉得简单粗暴的武力比起心计要来的容易的多啊。 所以她醒来看到床头拉着她左手发呆的齐天,当下右手一个耳刮子抽过去,“放开!” 收回两只手,她拉拉被子盖了盖虫虫的小身板。做完这一切才发现——额,说好的以不变应万变呢?你这一个耳刮子抽过去,不是什么都通明白了? 对自己相当无语,豆丁弱弱的偷看了齐天一样。发现他捂着脸颊看着她发呆,心下有些触动。 “额,那个。我一时间……我,我只是……条件反射。” 条件反射么?齐天抬起原本耷拉着的眼睑,忽视了这句话的同时也假装一切都没发生。他自然的伸手拿了床头的玻璃杯递给豆丁,“喝点水吧,你睡醒了一般都是口渴。” 接过杯子抿了几口,豆丁重新递回给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是惶恐万分——她的心痛,一点都没有了。反而浑身上下包裹阳光一样暖洋洋的。果然,夫妻缠的作用,还是很大啊。 齐天拿了她的鞋子凑近,“起床吧,君上他们在外面等着了。” 他凑近的时候,她心脏碰碰悸动。如若不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夫妻缠的作用,她都要误以为她是爱着他的了。呵,果然很高明的手段不是吗? 接过鞋子套上脚,她扒拉了两下清汤挂面试的长发顾自走了出去。她不要,不要再离他那么近了。因为她害怕那种感觉,害怕那种她明明知道自己爱的是狐狸原却无法抗拒齐天带来的温暖。 齐天握了握拳头,终究还是松开跟她出了门。 “父君,母后。你们回来了。”豆丁打了个招呼坐下来,接过墨香递过来的茶水放在了身旁,“最近过的怎么样?”这一屋子的人,三堂会审么? 四年不见,发觉自己女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草包。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但比起这个,华秀冷觉得,妖王殿下什么的更可恶不是吗?比起她跟妖王殿下的丑事曝光,不思进取什么的算个屁啊! “你还有脸问我们过的怎么样?”华秀冷冷哼,“总之,没你过的好。” 吃了个瘪的豆丁不以为然,对于在这五个男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风流韵事,她当初怕的要死,现在反而款款而谈,“哦,说的也是。狐狸确实是个会宠人的,儿臣在妖界过的挺好。” “好?”赖可欣不敢置信,“就你那脑子还不给他后宫的女人活刮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老妈一眼,豆丁喝了口茶意有所指,“一个男人宠你的话,只有你找别人茬儿的份儿。哪有别人给你穿小鞋的份儿。” 说到这个,赖可欣就难免想起当初豆丁还在人界时莫纸瑶时时过来找茬的事儿。连带着那个后来出现的莫琳也冲出脑海,是,华秀冷的犹豫不决还有当初为了纯正血统的欺瞒始终都是她心里无法愈合的伤痕。 跟他的犹豫不觉相比,妖王殿下二十五年如一日的感情还有永无上限的宠溺毫无疑问是华秀冷不能相比的。况且安泉什么人,她也是知道的。再怎么说,她也是妖族大祭司的妹妹,在妖族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妖王殿下不近女色没多少爱妻美妾也是众所周知的。 更何况近几年喵喵进了试炼室,他还搞出了个什么不举的传闻,真是让她大跌眼镜。这么一想,换做是她估计也无法抵御这样的男人吧? “你喜欢他,我不反对,只是若要在一起的话,你们毫无疑问是要遭受很多困难的。” 赖可欣开口,竟然是中肯的意见。在座的几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是吧?脸色最差的当然是华秀冷,他怎会不知道他的女人心结在哪儿呢? “嗯,我——” “就事论事,可欣,我们说好的不是这样。”华秀冷打断女儿的话,慌忙解释,“那些事儿,我当初也是,当初也是……”语言终究是无力,他叹口气,“我对你怎样,如今你还不清楚?” 豆丁这招,毫无疑问是釜底抽薪。后院失火什么的还是跟乌木玲珑学的呢,当初乌木玲珑在朝堂上的惊艳倒是让她学会了不少东西。这不,用的还相当顺溜。 俩人揪她的错,她就戳俩人的痛处。您瞅瞅您看看,那有前科的便宜老爹不是眼巴巴忙着解释去了? 等到华秀冷终于苦口婆心的将重点拉回到豆丁身上,主人公俨然已经开始续杯了——茶都喝完了。 “咳咳,”华秀冷尴尬咳嗽几声,握住赖可欣的手,“你说,还是我说?” “我,”赖可欣看了看在座的小辈儿,终于还是没再挣扎任由他握去了,“喵喵,妈妈不反对你跟他有情——但是!你们俩在一起毫无疑问是没有好结果的,且不说妖魔不合你们这样有多少纷争,就算是你们被妖魔界同意,其他四界又当如何?天帝还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你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算天帝没工夫理你,但到时候六界争议中,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所以,你要想想清楚。” 华秀冷舒口气,赖可欣刚刚开口的时候,他以为她还在赌气。好在她说了但是……他突然握紧的手稍稍放松了点。接住赖可欣的话茬,他平复一下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你跟那狐狸之前怎样。父君我都可以不去计较了,你长大了,自己也有主见了。” “利害关系亲疏远近你也都能分清了,所以最后做什么决定,你要好好想清楚。” 豆丁点点头表示知道,她自然是清楚放弃狐狸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他们都不用众叛亲离也不用面对来自第三方的压力与违逆世人的风险。 她可以继承王位坐拥江山不再忍受锥心的疼痛,而他也不用在母亲与她之前徘徊。 可就是放不下啊……比起锥心的疼痛,她更不能忍受的是没有他无限制的疼宠。虽然呆在齐天身边她拥有魔界拥有拥有健康安逸,但是,呆在狐狸身边,她已经拥有全世界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人不对,就都不合适了 后来拗不过豆丁的坚持,北漠答应了这件事儿。所以,现在某猫磕着瓜子儿看着自己儿子被两只蛇宝宝追的花容失色终于还是嘴巴一咧嘿嘿嘿笑出声来——小样儿,算计你老妈? “啊,救命啊!救命啊!” 小包子前面跑,两只人身蛇尾的小家伙后面穷追不舍。再看那之前要么昏昏欲睡要么一脸精明的小鬼,如今顶着花猫一样的小脸蛋儿就差涕泗横流了。卖萌求放过什么的,他就是想,也没得机会了。 北漠看了眼冲出卧室的三小只无奈摇头。跟自己儿子置气,恐怕也就那小猫做的出来了吧?他还以为她是要趁着他去妖界抓两个蛇宝宝的时间酝酿逃跑,可这样的事实却让北漠放下心了——哦,原来就是想看小虫虫惊慌失措的样啊……早说么,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啊呸!你们这俩丑家伙,不要追我!” 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嗯,豆丁点点头,这才像样子么! 北漠吩咐宫女们看好这三小只,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去坐在豆丁身边,“怎么样?这俩孩子长得还行吧?” 豆丁头也不抬抱着棕熊看电脑,“头部以上,也是俩小帅哥。” 好吧,北漠无奈,指望这母子二人欣赏他们柔韧灵活的蛇尾,也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外面再次传来虫虫破音的尖叫,北漠摇头无奈,“你们两个,把尾巴收起来。” “别介,让他们吓吓那家伙。”豆丁摸摸下巴对于虫虫现在的现状很是满意,“我觉得挺好的。” 北漠无奈,“好了好了,没你们事儿了。你们乐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好了。” 原本听候发落的小蛇们一溜烟夹着虫虫跑远了,只留下虫虫‘放我下来’的微弱挣扎。虫虫觉得吧,他老妈哪里是给他找玩伴,分明就是找了两个克星过来把他当猴子耍好吗?若不是她那双猫眼,他都要以为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孩子了——这尼玛是亲妈吗? 虫虫心里想什么,豆丁大约也猜了个差不多。不过她才不管那小子怎么想,反正她这反抗无力的生活,她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公主殿下,请您试一下嫁衣。”墨香托着大红色的嫁衣走过来毕恭毕敬的举到豆丁面前。 豆丁从电脑上移开眼睛,摸了摸并不陌生的红色喜服,颇有些厌恶的转过头,“拿开吧,本宫等会儿试。” 墨香眸色暗了暗,还是鼓起勇气,“君上说,让您现在就试。” “试试吧,别让墨香为难。”北漠在旁边见豆丁眸色不对,也劝说道,“试一下,不合身的话,她们还能改一下。” “你出去。” “拿过来吧,你先出去。”接过墨香手里的托盘,北漠挥手,“出去吧。” “我是说你!我试衣服,你呆在这儿?你觉得合适吗?” 北漠尴尬的摸摸鼻尖走出去,颇有些担心的关上门在心底抗议——怎么就不合适了?两个要成亲的人了,他看她试衣服怎么不行了? 身上的喜服很合适,量身定做的尺寸让她看起来高冷尊贵又不失女儿家的娇媚。墨香的手艺很好,可惜用错了地方。豆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回头对上墨香忐忑的眼睛,“墨香姐姐,你觉得我这样,美吗?” “美,很美。”墨香为了这件衣服绞尽脑汁,这才做到与豆丁的气质如此贴合。款式自然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身。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奈何豆丁听了当下哈哈大笑。突然凑近墨香的脸庞,豆丁带了点天真的问,“墨香姐姐,再美再华丽的婚纱,人不对,就都不合适了。” 说完,慢条斯理的退下一层又一层的繁琐将喜服丢到墨香面前的托盘里。 “公主殿下,是不喜欢这个款式吗?奴婢……奴婢重做。” “罢了,就这样吧。”摆摆手表示不用忙活,豆丁抱着棕熊摸摸它大大亮亮的眼睛,“成亲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后天……殿下,我不是,我只是……”墨香皱眉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只是觉得,公主殿下更妖王在一起,不合适。她怎么能抛下魔界,跟敌人在一起呢? 后天么?也不知道养父大大明不明白她的意思啊……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她抬头对墨香说,“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们觉得我应当跟这五人成亲,你们觉得我应当继承大统。我已经在这儿了,我已经没得反抗了。难道,还不许我发发牢骚?” “对不起。” “他五人的衣服,也是你负责?” “是。” 转动猫眼想了想,豆丁拍拍手掌站起来,“我想看看可以吗?” “可……可以。公主殿下您请。” “小猫,你去哪儿?”北漠刚把三只泥猴子一样的小东西揪回来,就看到豆丁要跟墨香出去的样子。当下放了三只,收回尾巴套裤子,“我陪你去。” 就算她说不用,北漠也还是会更上,倒不如不说。 看了看虫虫委屈的小模样跟那两只蛇宝宝小无赖的对比,豆丁心气顺了不少招招手,“过来,妈妈带你去穿新衣服。” “嗯。”虫虫别了两只小蛇各一眼,慌忙逃到豆丁身边,“妈妈,穿新衣服之前,能先洗个澡吗?” “当然!”豆丁点点头,就知道这小子洁癖的跟他老爸一样一样的,不过啊,还是泥猴子看起来顺眼一点。至少现在有了小孩子的样子不是? “我们也要去!”两只小蛇攘攘,不满他们的新朋友被带走。 “好吧,你们也跟过来好了。” “不要!”虫虫当下愤怒,“我不要跟泥猴子玩儿!我不要跟有尾巴的怪物玩儿。” 小蛇们对视一眼愤愤变没了尾巴,“小雅各,这下我们可以去了吧?” “啊啊啊!”虫虫抓狂,表示这样不知廉耻的小伙伴他真心不想跟他们玩儿。晒小象什么的,他一岁就不这么做了好吗? 豆丁也被吓了一条,不过一想到这俩小子是太攀北漠那个大淫蛇揪过来的。一切似乎又情理之中——蛇族的家伙,不都那样么。 第二百八十三章 虫虫倒戈 “都在这里了,”墨香拨了拨衣架上挂着的五件喜服一一介绍主人。豆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捏了捏手指抚上去,“不错,应该都挺合适的吧?” “还没有拿去给几位试过,不过都是照着他们的尺寸做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似有若无的挨个拂过几人的衣领,豆丁收回嫩白的爪子,“好了,送过去给他们试一下好了。” “是,”墨香转头,“艳儿,你们几个送过去。” “是!”几位穿着粉红色宫女服的小宫女走上来取走了五件衣服托在盘子里走远了。 目送几位宫女走远,豆丁回过头,“虫虫他们呢?” “妈妈!”虫虫穿着红色为底的小褂子冲上来,想说什么,看到北漠拎着两只焕然一新的小蛇走出来欲言又止。 擦了擦刚才摸几人喜服领子的手指这才伸手抱起虫虫,豆丁不着痕迹的勾唇,小家伙,你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老娘还治不了你?这么想着,她还是装作很是关心的样子,“怎么啦?穿了新衣服不开心啊?” “……”抠抠手指不说话,虫虫别过脑袋,“没有!” “没有?那你怎么这表情?” “我困了,我们回去睡午觉嘛。”说着凑过去亲了豆丁脸颊一下顺便利用了自己萌哒哒的外表可怜巴巴的看着豆丁。 有效果了,嗯,看来那个无赖流氓的太攀北漠——没让自己失望啊。 “好,我们回去。” 刮了刮虫虫的小鼻头,豆丁抱着他往外走,墨香在后面见她好似真的是认命跟五位姑爷成亲长舒一口气,“奴婢,奴婢送您回去。” “不用了,你在这儿等着吧。说不准有谁的不合适呢。”这么说,豆丁却想,合不合适不也就那样了。 “是。” …… 给虫虫换了柔软的睡衣塞到床上,豆丁拎着大棕熊坐上来摸摸他的脑袋,“睡吧,不是困了吗?” “妈妈。”小家伙声音委屈扒拉,终于有了小孩子的样子,“你跟几位爹爹成亲以后,是要生小弟弟吗?” 豆丁勾唇,“会啊,怎么啦?”受欺负了吧?知道你老妈不好惹了吧?哼,老娘就知道北漠这家伙不会不借着两位蛇宝宝说事儿。说起孩子,就时常占她便宜的太攀北漠才是最捉急的好吗? “……”虫虫瘪瘪嘴巴,眼神可怜巴巴,“是要,生蛇宝宝吗?” “太攀北漠跟你说了什么?” “太攀爹爹说,你会生好多个蛇宝宝就像今天过来的乾乾坤坤一样,会有很多小孩子陪我玩儿。”哼,他才不要跟那样的弟弟妹妹玩儿呢。确切的说,他根本就不想要弟弟妹妹好吗? “是啊,”豆丁对于北漠的说法咬牙切齿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得意,“不止哦~还有其他四个爹爹也都想要他们自己的宝宝啊……到时候虫虫一定要乖,因为有了弟弟妹妹,妈妈是没多少精力管你的,大家都是要照顾小宝宝没空照顾你的!到时候你一定要让着小宝宝们哦。” 你就帮着外人把你老妈嫁出去吧,到时候你就等着没人疼没人爱吧。 “修野爹爹,也没空管我吗?” “那当然了,你修野爹爹喜欢小孩子,当然要帮着妈妈看弟弟妹妹了。到时候你也要帮忙。”小样儿,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虎爸狼爸不如自己的老爸。 “不过没事儿,如果弟弟妹妹没你优秀的话……”豆丁摸摸下巴作思考状,“嗯,到时候妈妈还是会让你继承魔君之位的。” “那如果,虫虫没有他们……优秀呢?” 心里乐开了花,但豆丁面上还是一派语重心长,“虫虫啊,你可是妖王殿下的孩子哦~说好听点是私生子,说难听点就是小拖油瓶啊,再早些年那可是要浸猪笼的!你是妖魔混血欸,妈妈疼你才说让你继承王位的。不然你以为,魔界会让一个血统不纯正的孩子做君主?” “不过没关系啦,你是妖魔混血,如果能好好长大的话,强者为尊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哈。” 拍拍虫虫的脑袋落下最后一根稻草,豆丁说,“乖,睡了,后宫那些个意外消失的小生命多着呢。妈妈就不说出来吓你了。妈妈会尽量保护好你的,午安。” 说完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妈妈,你不要跟五位爹——五位叔叔成亲好不好?” 好家伙,爹爹都不叫了。老娘这招真是太明智了有木有!心里狂喜但豆丁还是摸了摸虫虫的小脑门儿语重心长,“虫虫啊,你一定要让着弟弟妹妹,不能因为怕弟弟妹妹跟你争这个争那个就不让妈妈成亲啊?当初配合几位‘爹爹’把妈妈骗回来的,可是你哟~” “呜呜,虫虫错了。虫虫不要妈妈成亲,不要妈妈生宝宝。不要做小拖油瓶儿。” “真的?” 虫虫点点头满眼泪花——太可怕了,他竟然以为妈妈跟那五个在一起最好,他是猪脑子啊?到时候自己老妈架不住老臣们这样那样生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弟弟妹妹,他一个外人的孩子还有的过吗? 两只小蛇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老妈只是让他被捉弄几下出出气就好了。所以他对于那两个脏兮兮的小蛇没多大好感却也爱答不理的没有啥特别的讨厌,但是太攀北漠带着他们去换衣服的时候如此一说。他瞬间就有了危机感有木有? 接踵而来的就是对自己老妈水性杨花的不满——你不是说非妖王不嫁吗?这怎么这么快就同意嫁给另外五位叔叔了呢?啊? 还要生孩子,还要生一群孩子?还要生一群长着丑陋尾巴的熊孩子?感情叫来这俩小蛇是让自己提前适应以后地狱般的日子啊我x。 oh,no。他把自己老妈骗回来可不是让她联合外人挤兑他这个亲生儿子的好吗? 虽然跟着那个狐狸精老爸会招来这样那样的麻烦,可那不都有人顶着吗?妖王殿下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又对自家除了脸和天赋啥也没有的老妈莫名爱的疯狂,跟着亲爹……至少会安全些吧? 他发誓再也不叫其他人爹爹了,以前年幼不懂事。现在知道了,谁特么有了亲生儿子会看一眼妻子带过来的小拖油瓶啊我x。还好他老妈现在还没有成亲,一些都还有挽回的余地……还好,还好! 这么一想,他拉紧豆丁的衣袖卖的一手好萌,“妈妈,不要成亲好不好?不要跟几位‘叔叔’成亲好不好……” 豆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拉近他的小脑袋,“妈妈跟你说……¥#$%^*(!#%^……” “啊!你早就?” “嗯,”豆丁点点头,摸摸他的脑袋瓜子,“乖,记得不?” “嗯嗯!”虫虫坚定点点头握拳,“放心吧!” “这才乖嘛,么么!” 似乎想到了什么,虫虫一把抱住嘴巴煞有介事,“刚才,有没有被太攀叔叔听到啊?” “当然没有!你当你老妈是傻的!”给了虫虫一个爆栗摁在被窝里豆丁也是醉了,“睡觉。” …… 下午的时候,几人一齐出现在饭桌前好似商量好一样。豆丁拉着虫虫走出来,看到的就是几人神态各异的脸色。不过她才不理会这么多,顾自找了常坐的位子拿了筷子开吃。 “虫虫,你过来坐姑姑旁边。” 湘儿朝虫虫挥手,那小模样要多讨喜有多讨喜。 “才不呢,虫虫跟我们坐!”两只洗完手湿哒哒的小家伙左右夹击挤掉了乌木湘。一把架起虫虫寻了个离乌木湘远的地儿坐下,“来,小雅各,告诉哥哥你喜欢哪个菜菜。” “你们是什么人?把虫虫给我放下!” “臭丫头你说什么呢?你是哪根葱?”两只小蛇本就是负责闯祸的,这下不爽了乌木湘跟他们抢小弟弟当然不开心,“哼,长得那么丑虫虫才不跟你玩儿呢。你说是不是,小雅各~” “你……你们胡说,虫虫将来可是要娶我的!”乌木湘掐腰,“哼,我将来可是是要嫁给他的!” “嗝儿!”一口汤水噎下去,豆丁直咳嗽,齐天伸手拍拍她的背,“慢点儿,她这么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乌木湘显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一点儿都不退让,她迫切需要当事人也来肯定证明一下,当下抬起小下巴冲虫虫说,“虫虫,你说姑姑说的对不对?” “当然不对了!”乾乾转转漂亮的蛇目摊手一脸无赖,“你都让雅各叫你姑姑了,你再嫁给他?这妥妥的乱伦好吗?坤坤你说对不对?” “就是就是!乱伦可是要浸猪笼的!”煞有介事的令外一只小蛇添油加醋。 这话一出口,吓到的可不是乌木湘。而是已经被自己无良老妈吓了一遍的虫虫,他现在可是为了美好的未来跟自己老妈站在同一战线了。浸猪笼什么的,老妈也这么说过。那一定很可怕!对,一定很可怕! 这么一想,虫虫不淡定了,“小姑姑,你以后还是不要这么说了。你哥哥要娶我妈妈,那你以后就是我亲姑姑了。你这么说,是非常不对的!以后千万不能这么说了,会嫁不出去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墨香的小心思 醍醐灌顶一般,乌木湘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感情她这么费劲儿的把俩大人撮合到一起,完了以后是把她自己妥妥的变成虫虫的‘亲’姑姑了呀! 坍塌了世界观的小姑娘呆滞了许久,久到空气都静止了。 正当众人思考如何弥补她幼小的心灵时,她突然毫不在意的挥挥手,“罢了罢了,不过都是些繁文缛节。再说了,咱俩又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既然大家提出来了,那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小姑姑了。” 豆丁筷子一抖——感情思考了半天就得出来一个这? 面对众人五颜六色的脸,乌木湘摊摊小手,“要不然呢?总不能因为我要嫁给虫虫,就不许哥哥娶刈雯姐姐了吧?” 虫虫翻了个白眼啥也没说,跟另外两个饿坏了的泥猴子一样一通猛吃。等到乌木湘终于捋顺了关系准备把他揪过去的时候,仨人早吃好没影儿了。 乌木湘张张嘴还要控诉什么,奈何乌木玲珑一声令下,“坐好吃饭。”她只能悻悻的拿起筷子乖乖夹菜。 “后天八月十五,也是我们成亲的日子。”齐天放下筷子看着豆丁,“想吃什么味道的月饼?” 月饼?那玩意儿不是团圆用的么?她跟他们几个……也能叫团圆?虽然很想说出口这些话,但说出去的后果却不是豆丁可以承担的。于是她只能想了想,张口道,“各种都要吧。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我要杏仁儿味的!记得带点给我。”小阎罗举手凑了一份儿以后,太攀北漠也厚着脸皮说道,“额,我想要蛋黄味儿的。” “你吃过吗?你还掺和?”豆丁不屑道,“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我怎么就没吃过了,你冰箱里的那块就是我吃的。” “你还真是好意思说啊你!”转转猫眼眯成诱人的弧度,豆丁勾勾手指让北漠凑近以后掰着指头细数,“我记得我冰箱里的东西……我数数多久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由于我不怎么吃月饼,墨香姐姐好像也没有新买哦~” 这样去恶心那条恶心巴拉的蛇,豆丁自己回想起来都会微微干呕。可太攀北漠是谁,人家可是吃生肉长大的。一个区区过期了四年的小月饼才不放在眼里呢。不仅如此,还摸了摸下巴反将一军,“啊呀呀,那可怎么办啊,估计现在已经变成屎了。” “呕~”受不了干呕了一声,豆丁拍拍屁股站起来回屋了,“你们吃,我歇着了。”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下几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难道她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可能假装没发生? 豆丁离开后,桌上的几人纷纷放下了碗筷——他们本就是没必要吃东西的,不过是豆丁喜欢大家才跟着吃几口。为的不过是陪她吃饭,可现在猪脚都走了,陪吃的还吃个什么劲儿啊? 教养良好的拿出纸巾擦擦唇角,寒修野湛蓝色的眼珠子意味不明,“那谷大哥,我总觉得……会出事。” “嘿你个乌鸦嘴,死面瘫你能不能说一句好听的话?” 小阎罗翻个白眼,“防范方面,我都让鬼头们做好了。虽然,我那暴脾气的老爹很生气孙儿不是他的,不过小爷还是神通广大的弄来了鬼兵鬼将。现在,都在外面守着呢。” “不错,阎颜用了这么多鬼兵,妖王殿下就算能顺利通过,到时候,婚礼也当顺利完成了。”乌木玲珑拿起玻璃杯喝口水表示万无一失,让寒修野不要多想。 但该担心的总会担心的,寒修野听几人如此放心不由得揉揉眉心,“难道你们不觉得——刈雯太安静了吗?她的性格,不应当如此连反抗都没有就乖乖就范的。” “难道她反抗的要死要活你才乐意?”北漠说话不怎么好听,“你之前不同意几人用计,怕伤了她。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却又觉得她太安静了没反抗。拜托,我们才是她命定的男人好吗?” “好了!”齐天抬起眼眸,“大家都不要吵了。修野说的也有道理,北漠你看好她就好了。大家严加防范,总不能连两天都守不住吧?成了亲,一切就都是定局了。” 贴在门缝上的豆丁嘲讽的勾起唇角,就当只要你们有那么拳头点大的脑子?老娘才不在意成没成亲,名义上的东西,也就你们几个看得重。 只要你们试穿过那几件新郎服……呵呵,老娘还愁逃不走? 想是这么想,但她捂住胸口的手却渐渐松开了——果然,夫妻缠的威力不可小觑。就这么呆在魔界,就这么离齐天近点儿,她就觉得温暖洋溢。 可温暖又怎样?还不是建立在欺骗之上的?她爱的终究还是那风华绝代的养父大大。 再等一天,她只需再等一天…… 朱红礼服穿在身上的时候,虫虫冲她坚定的点点头穿着小礼服哒哒的跑了出去,“乾乾坤坤!” “公主殿下,雅阁殿下跑出去了。”墨香伸手为豆丁盘头,颇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虫虫冲出去的方向,“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找一下?” “不用了,他们仨一起玩儿都多久了。这我还能不放心?”豆丁盯着镜子里的女人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摸了摸头顶的凤冠,“太重了,有没有轻一点的?”这么重等会逃跑也要累坏的吧? “重也就这么一会儿了,公主殿下忍忍。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天了,为了美累点也不算什么吧?” “真的?”豆丁不敢置信,难道古代的女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会压断脖子的有木有?,“咦~还是婚纱轻便好看。而且教堂里举行婚礼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类都累死。” 墨香给她戴上最后一个珠饰,大功告成的拍拍手,“好了!您要是想要人界的婚礼,到时候再跟那谷家主说呗。他……一定是会满足您的吧。” 豆丁眼神莫名,盯了墨香良久突然干笑两声。 “公公主殿下,您您您不要误会,”墨香回过神来慌忙解释,“奴婢……奴婢发誓跟那谷家主什么都没有,您不要想多。那谷家主对公主如此痴情,奴婢,奴婢为公主殿下高……高兴。” 第二百八十五章 齐天婚前出轨 “是吗?”豆丁冷了脸色挑起墨香的下巴,“这么说来,墨香姐姐是为了我好才设计我回来的?而不是——为了你的爱慕的人?” “奴婢,奴婢没有爱慕那谷家主。” 墨香的眼神有些闪躲,但豆丁不容许她闪躲。伸出细白的手指摸上血红色的喜服,豆丁勾唇笑的一脸嗜血,“墨香姐姐,你这衣服设计的……可真是漂亮。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穿上它的人,会是你呢?” 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墨香慌忙摇头,“奴婢没有!” 一把抓住墨香的手,豆丁轻笑着碾磨那腕上不见了的守宫砂——呵呵,很可笑是不是?魔宫的宫女竟然有守宫砂?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不少魔宫女子亦或千百年守身如玉了。 “墨香姐姐,你跟他……什么都发生过了吧?嗯?” “公主殿下,”墨香扑通一声跪下来,紧紧地攥住豆丁的衣袖,“公主殿下恕罪,奴婢对公主绝无二心。那天……那天奴婢不是……总之,奴婢这种身份是配不上那谷家主的。求公主不要多想不要嫌弃奴婢。” 她对于那谷家主,发乎情止乎礼,虽然有爱慕之心却从不曾有越距之举。 “你说,是齐天强迫你的?”豆丁勾唇笑的了然,“墨香姐姐,你也不是什么林妹妹一样的角色。他强迫你,你难道不会喊人?难道不会挣扎吗?” 被戳中弱点,墨香捏住豆丁衣袖的手渐渐松开。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来,愈发的楚楚动人。是啊,为什么不推开?为什么不喊人? 怪只怪自己对不该的人动了心,还控制不住的一再接近。终于还是……忍不住触碰了最后的底线…… 豆丁没错过她一闪而过的愧疚,可是她却并不觉得墨香有什么对不起她的。齐天也好,那谷星云也罢,他,从来也都不是属于她的。结了婚还有离婚的呢?更何况只是婚前出轨而已。 再说了……她转转猫眼在墨香抬头前收起脸上的得逞,伸手去扶她,“墨香姐姐,本宫并没有怪你。你知道的,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他们五个中的哪个。” “适才的脉象……你是不是怀孕了?” “奴婢,奴婢会流掉孩子的。公主殿下……求您不要赶走奴婢。” “本宫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非但要你,本宫也要你腹中的小孩子。”豆丁弯腰作势去揉墨香跪久了的膝盖,被墨香尴尬的躲过去,“公主殿下,不生奴婢的气吗?” “为何要生气?”一切都在老娘掌控之中你说老娘生什么气? “若是生气,本宫也是气你联合他们把本宫骗回来。”豆丁说着拿出丝帕给她擦擦眼泪,“好了,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是个什么狠辣的角色呢。” “公主殿下,时辰快到了,殿下注意点时间。” “知道了!”豆丁应答着凑近墨香的耳畔,“若想我原谅你……就%¥……” “不行不行!”墨香摆摆手,“奴婢已经对不起公主了,如若这样,非但丢了魔宫的脸面。那谷家主他……那谷家主他也会不高兴的。” “你管他高不高兴?要我原谅你,必须这么做。否则——” 墨香不可抑制的在豆丁血统的压制下一抖,手掌条件反射的护住小腹,“否……则,如何?” “否则,就休怪本宫不念情分。”说完,豆丁抄起眉笔细细描了个眉,盖上盖头将手伸给墨香,“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生死攸关,墨香姐姐……可要考虑清楚了。” “公主殿下出来了,快快排好队!”门外庄严肃穆的魔军排成两排,恭恭敬敬的目送走远了的高贵冷艳的女人。 一步一步走过平铺的红地毯,豆丁没有忽略墨香浸满冷汗的手。她低笑两声拍拍她汗湿的掌心,稍稍凑近了点,用墨香不曾听闻过的冰冷音调说,“不要怕,过了今天。你将成为魔界,第三高贵的女人。” 第三吗?墨香拉住豆丁的手一抖,除却魔后公主殿下外——那谷家主的女人? “公主殿下到!” 踏过大殿的门槛,豆丁微微昂头透过朱红的盖头去看今天的五位男猪脚。思来想去,她心底能形容的也只有冠冕堂皇。 是了,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长得风流倜傥。可终究没有一个愿意放手让她追寻自己的幸福。 还说爱她?呵呵,天大的笑话。 墨香抬头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有不解还有苦恼与纠结。豆丁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要不要照她说的办,还有为什么她能狠下心来抛却五个爱她的男人去追寻不切实际的幸福? 是啊,确实不切实际。她这么想着,但却愿意相信奇迹。 “我爱他。”豆丁低声说,墨香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幻听了。可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对上豆丁隔着红绸的眼睛。 她说,“准备好了吗?” 墨香条件反射的握住豆丁的手,低头良久鼓起勇气,“对不起,殿下,这样对他们不公平。” 豆丁看看脚下的路,还有十米不到。十米,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距离?千回百转的心思玲珑剔透,她顿住脚步轻笑,声音逼成线传入墨香的耳朵。 她说,“墨香姐姐,爱,从来就没有公平。若是能等价交换,那么难道就因为他们爱我就能伤害我了吗?难道就因为他们爱我,而我就应当义不容辞的爱他们吗?” 八米,七米…… 她捏住顺着墨香的手摸上她朱砂不在的手腕,再次勾起唇角,“还有,本宫刚刚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呢……” 惊恐的挑起眸子,墨香颤抖了唇瓣,“什么?” “你说……比起跟宫女两情相悦私相授受,斯通玩弄小魔君座下的大宫女是个什么罪名?” 四米、三米…… “墨香姐姐发什么抖呢?你是受害者啊,到时候本宫会为你做主的,就让他那谷星云,身败名裂去……怎么样?” 一米…… “奴婢答应了,求公主不要这么做。奴婢答应了……”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让她爱慕的男人被扣上这样的污水呢?她怎么会忍心呢? 墨香强忍住冲出眼眶的泪水,努力让自己不颤抖的将豆丁带到主位下面。这一刻,她算是真正认识到了——她服侍了这么多年的小公主……早已长成君临天下城府森森的模样。 她不是不思进取,只是在重男的保护下安于现状。 她不是没有城府,而是遇到的事情在几人的遮挡下不需要她工于心计。 不做,并不是不会。 被触碰到逆鳞的小公主,原来也会是如此心狠手辣的模样。 那是一群爱她的男人啊?她怎会……下得去手? 似是想到什么,墨香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难道……难道她与那谷家主的越距之举,也在公主的意料之中?亦或是……那原本就是公主殿下设计好的? 豆丁勾起唇角,“聪明。” “墨香姐姐,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还请你乖乖照做。否则——本宫能让你顺利成章的怀上那谷家主的孩子,自然能顺利成章的让这个孩子消失……哦不,这个好像对你没多大威胁啊……” 是了,墨香恨不得没有这个错误的孩子,孩子消失,她就可以弥补犯下的错了。 “本宫能让你怀上一个那谷星云的孩子,自然——也能让你怀上各种各样低等魔族的孩子。哦对了,不知道墨香姐姐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出宫的时候。集市上那些个魔宠?啧啧,不知道人兽着中国cp墨香姐姐能不能接受呢?” “不要!奴婢答应!奴婢答应……” 豆丁握住伸过来的打了同心结分出的六根红绸中的一个,淡淡的扫过墨香落魄的身影。攥紧了红绸,她收回目光心道——不要怪我,怪只怪,是你先背叛我将我设计回来。怪只怪你不懂得掩饰,叫我发现你内心的小秘密。 “墨香姐姐可不要分神,一定要记得,是加冠以后哦~” 墨香无意识的点点头,不明白她掩饰的如此之好公主殿下是如何看出她的心思的。 也难怪她不明白,其实豆丁也是猜测了好久。那天,墨香给她试完喜服,手指久久的流连在那朱红似血的衣服上爱恋一闪而过。 豆丁盯着她看了许久,得出两个结论。一,她太喜欢这件作品。二,她想穿这件喜服…… 第二个结论让豆丁心寒——想穿她华秀刈雯的喜服?这是一个什么道理?是看上了她的王位,还是看上了她名义下的男人?不论是哪一种,都是墨香灵魂精神上的背叛。 她之前已经背叛过她一次了,这一次,最好不要让她发现是前一个原因。 因为,那些男人她可以不要,但王位——必须是她的。她绝不会痴傻到为了还未到手的爱情放弃手中握有的权利,更何况,他们的爱情需要更多更大的支撑。她继承王位,那么至少来自妖界魔界的反对,均能噤声。 为了爱情放弃权利去做一个普通人?很多人这么认为,可是…… 别傻了,爱情是一件奢侈品。若没有足够的支撑,若养父大大不是妖王殿下,你以为,他能够支撑到现在? 第二百八十六章 新任魔君 墨香跟齐天的事儿,说白了是豆丁一时兴起的产物。她那时候只是单纯的想要求证一下,墨香是不是爱上了齐天。于是她就借着看一下五人喜服的由头,跟着墨香去了她的住处。 豆丁看着她一件又一件的介绍喜服的主人,留意着的却是墨香的脸色。当她的脸色不可抑制的一柔,豆丁睁开微眯的眼睛懒洋洋的落在最后的那件喜服上。 看到墨香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又飞快闪开,豆丁突然就改了主意。她捏着白嫩的手指吹了吹,不着痕迹的探进腰带正了正腰间的玉牌。 再伸手却是似有若无的抚过了几人喜服的衣领。衣领,是每个人穿衣服不可能不碰到的地方。就算穿了内里的衣服,也是一样的效果。她本来就打算的给众人下软软散。因为她不能确定那时候养父大大能出现在魔界成功带走她。 这么做,多少可以保证她不会被迫跟几人发生点什么。可是当她确定了墨香的心思时却似乎有了更好的主意。 媚骨香,软软散的解药。那可是豆丁死缠烂打从丹青那里讨来的药呢。那时候她为的是让自己消停一会儿的心思拿了这两样,如今没用到养父大大身上,倒是没想到派上了正途。 衣服很快被墨香指挥着宫女们送去几人那里,豆丁摸摸下巴猜测结果。目光扫过几个身着粉红轻纱婀娜多姿的宫女,她暗自啧啧,嗯,齐天中招是一定的了。至于中招的女人是谁? 就看墨香会不会等下再追过去亲自送了。 至于其他几人,豆丁勾唇,看在你们几个没给老娘下夫妻缠的份上——这次就算是饶了你们了,只是让你们那么软几天,比起那个注定要身败名裂的家伙好太多了吧?嗯? 想到这里,正在拜堂的豆丁觉得吧,其实墨香说的也不完全正确啊。不公平什么的她认了,可若说她对爱她的这几个心狠手辣她可是要喊冤了啊! 你看看,只是软几天,姐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啦!这不挺仁慈的么,嗯? 加冠之礼在拜堂以后,先成家后立业,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魔君夫妇打的就是她不拜堂就不给她王位的主意。这一点,豆丁自然是猜测到了的。 顺顺利利的拜过堂,几人算是堂堂正正的建立了夫妻关系。 可是……那又怎样? 几人拿了尾端雕刻了彼岸花的玉如意上前一同挑起豆丁血红色的盖头,似是松了口气似得,众人看到红盖头低下那张狡黠无辜却与盛气凌人的脸绷紧的神经不免松懈下来。 “刈雯,你上前来。”华秀冷站起身拿了王冠递给崇明护法,示意豆丁上前。 不着痕迹的看了墨香一眼,豆丁上前两步,“崇护法。” 几位护法围上来不知道神神叨叨的说了些什么,顺带拉着众人去了络珈山极寒之地一个祈福台一样的地方,来了一席拜神一样的仪式。唉,无非就是些即位大典一样的东西…… 期间已经拜了堂的五位纷纷绷紧神经生怕那边春暖花开的地方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妖王殿下。夺妻之恨什么的,最好还是不要正面发生冲突了吧。 最后,赖可欣将崇明递给她的王冠戴在豆丁的头上,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还好,顺利完成了。只不过……之前没有考虑过,五个人一同跟豆丁成亲的话。 这新婚之夜……咳咳…… 这个当然不用她担心,墨香突然从赖可欣身侧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抓住齐天的衣角,“那谷家主,求求您不要让奴婢打掉孩子。” 这话一出口,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阵阵波澜。 首先发作的自然是当事人,只见齐天微微愣神以后就是挥手撇开,“你胡说什么!来人,还不快拖下去。” “慢!”豆丁微微抬手制止住,伸手温柔的将墨香浮起来,“你不要害怕,慢慢说。让大家‘都’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墨香含着满眼的泪,微微侧身面对种魔,“奴婢,一直以来都仰慕那谷家主。” “什么?她不是公主殿下的大宫女吗?” “怎么这样啊?” 群魔议论纷纷之时,墨香回头看了眼豆丁的眼色咬咬唇瓣继续,“那天,奴婢去给那谷家主送喜服……” “送什么喜服?本尊不是拨给你十几个小宫女么?这种活儿是你干的?公主大婚容不得你胡言乱语!”华秀冷觉得在这么下去要坏菜,当下说一不二,“来人,给本尊拖下去听候发落。大家都回魔宫去。” “慢着!”豆丁再次叫停,芊芊玉指在凌厉的下巴上滑动几下,抬起狡黠的猫眼直直的对上华秀冷幽深的眼睛,“父君,如今加冠已成……按理说,孩儿已经是魔界新任的魔君了呢。” “父君是不是也要听一下孩儿的意见呢?”说着豆丁手指上移摸了摸银色亮光的王冠,柔和的语调下态度强硬,“这可关系到孩儿的终身大事呢。” 华秀冷难得吃瘪,只能挥挥手表示让豆丁看着办了。 示意墨香继续,豆丁暗子担心虫虫乾乾坤坤那三个小家伙不靠谱——怎么现在了都还没动静。加冠仪式已经举行了,虽然众人多少还是有些个不服或者中立的声音,但终归还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现在只要虫虫能顺利找到他老爹呆在妖界,她这边才不会那么被动啊…… 看齐天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魔气四溢的手指隐忍的握紧。豆丁心口一滞生怕他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来,万一他失去理智要挟她怎么办? 当然,这还不是她最怕的。她最怕的当然还是怕他拿虫虫要挟她。所以才处心积虑的把虫虫送走…… “事情……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墨香弱弱的说完这一句,不敢再去看齐天的脸色。 众魔一盘哗然,虽然私下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可这个男人若是魔君的男人那可就不一样了,说轻了是宫闱秘事不足为人道也。说众了那可是藐视魔君的大罪。 当然,若是小魔君开开口让那谷家主能把那小宫女收房,倒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妖王殿下的后招 豆丁当然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儿原本就是她处心积虑捅出来的你再让她为了皇室尊严什么狗屁玩意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呵呵,够傻够天真。 虽然赖可欣一直在给她使眼色,华秀冷颇有点警告意味的看着豆丁希望内部矛盾内部解决。 可豆丁怎么可能这样?她安然挑衅的回来华秀冷一个眼神——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当初你女儿在妖界的时候你咋个不这么说?你现在知道让我内部解决了?晚了。 “齐天,你想怎么处理?”豆丁抱着膀子悠然,“墨香是我宫里的大宫女,你觉得这事儿要怎么收场?” 修野面色颇有些担心,不着痕迹的在背后拽了拽豆丁的衣袖,“刈雯,他没有……你……” “好啊,交给我处理了吗?”齐天冷冷的瞥了修野一眼让他噤声的意味不言而喻。上前走两步捏过墨香的手腕听了听,他突然笑了,星光璀璨豪气使然。 豆丁心下突然开始打鼓,那人突然自信的脸色还有修野刚刚的那句他没有……难道?墨香没有怀孕?亦或是……不是齐天的? 不!这不可以! 眼疾手快的从齐天手中将墨香解救出来,豆丁冷哼,“那谷家主,你想做什么?难道——要当着众人的面儿毁尸灭迹?” 安慰似的拍拍墨香的手,她挑起眼角,“没事儿,没人能动你腹中的孩子。” “你可以不承认,但你若要伤害这孩子……那谷家主,你真的有信心堵住悠悠众口?”这种时候豆丁恨极了魔界这种君主分封制——妈了个x的,若不是分封制,只要兵符在手,她丫的也不用这样! “孩子真不是我的。”齐天并没有翻盘的胜利感,因为他爱了这么久的女人竟然不惜要给他下药也要处心积虑的离开他……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无法从浓浓的挫败感中走出来…… “那谷家主,奴婢可以……可以打掉孩子的。请你不要……”不要不承认好吗?请不要毁掉你在我心中已存在的形象好吗? “你不会真的认为那天跟你春风一度的是本座吧?” 齐天好笑的勾起唇角拍拍手,两个侍卫从魔群中气势傲然的走出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崇明护法面前轻轻颔首表示敬意,而后沉声道,“护法,劳烦您给看看。这二位,哪个才是孩子的生父?” 预言窥探之术,崇明也是略通一二的。他走上前伸手去探墨香腹部的时候,失魂落魄的墨香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垂头不去看她的男人,心下冰冷一片。 她闪开几步拉住齐天的衣袖,“那谷家主,不要这样……不是这样的……”两个男人?她偷偷爱慕了这么久的男人……竟然也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心狠手辣么。 “给她看。” 两个侍卫上前擒住她的胳膊,崇明护法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探她的腹部。奈何墨香发了狂一样呵呵大笑着挣开,“不,不许看。我不许你们看。” 死灰般的眼神扫过豆丁的时候,墨香泪流不止。 豆丁心下一疼,“墨香姐姐你不要冲动!有什么都好商量,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都不要了好不好?” 到底还是心软了,到底还是陪了她这么多年姐姐一样的人。知道她是为她好,知道她内心已经很悔恨。自然也意识到自己去逼她的残忍。 这种在人界不过是分分合合的小事儿,为何闹到魔界就是要死要活?她本没有逼她的目的,只不过顺手利用了一下……难道她错了吗? “公主……”墨香突然拥住豆丁滚烫的泪水落入她的脖颈烫贴了豆丁的灵魂,她最后看了豆丁一眼,生音逼成线冲入豆丁的脑海,“殿下,奴婢成全你。奴婢……以死成全你。” 说完,她眼神空洞的瞟向远方。 生无可恋的墨香在豆丁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退开,揪住齐天的衣袖哈哈大笑两声,“那谷,既然你不愿意认我们的孩子。那么,墨香死给你看好不好?”她墨香在魔宫做了这么多年的宫女,直到遇上那谷家主才初识情欲滋味。 知道自己爱上他的那一刻,天地旋转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接近却又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她是宫女,而她爱慕的却是公主殿下命定的男人。过去的七八百年似乎全是空白一样,她人生中的精彩集结在这短短的几年。只是远远的看着,远远的看着,就都是满心满眼的温暖幸福。 崇尚强大,或许是魔族每一个女人的特质。 送喜服过去的时候,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仰望他。可是事情就那么发生了,她与他痴缠一夜。当她终于认为她留下点他的什么的时候,现实却给了她闷头一棒——那夜,根本就不是他。 那么,那样的自己,在他眼里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唾弃?鄙夷?他眼里就仅仅只有公主殿下一人,永远只有公主殿下一人…… 她突然就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了。她的母亲是宫女,她从一出生就已经被规划了人生。她这一生仅仅为两个目的而活——一个,是宫女的职责。一个,便是意料之外的那谷家主。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公主已经被她背叛,而她爱慕仰慕的男人站在公主旁边,用嫌弃看垃圾一样的眼光看着她。孩子不是他的,她甚至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呵呵呵,很好笑是不是? “快拦住她!”豆丁伸手要去阻止,奈何却被身后不知名的侍卫拉住,他挑起眉眼摇摇头,轻轻握住豆丁的手。 “乖,不要上去。会波及到你的。” 狐狸?豆丁瞪大眼睛,一片蓝光之中,墨香自爆内丹化为光点消散。 最后一眼,她深深的盯着豆丁,“孩子,是那谷家主的……奴婢,奴婢对不起公主殿下……”既然她的死能成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中的一个,那么……她义不容辞。 众说纷纭,却死无对证。孩子到底是谁的,终归成了一个迷。可就算是个迷,那谷家主的声名也会因此受到些波及。 本来想着让齐天负责,她好下定义说这滑稽的成亲无效。却没想到落得这么个结果,既然如此,魔界不能再呆下去了。对于现在的局势,豆丁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额,还是先遁了吧? 这么想着,她清清嗓子,“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本君也就明说了。” “那个,大家听到的传言真心一点也不假。”说到这里,她回身握了握那侍卫的手,“本君爱的,确实是那妖王殿下。而本君一点都不想跟这么几位妖魔鬼怪成亲。” “刈雯!”华秀冷气急,“大家静一下,事情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这样?”阎罗王在下面早就恩耐不住了,“分明就是这样,不然老子的小孙子哪个成了那妖太后的孙儿?哼,老小子,老子告诉你,这亲,我们阎颜不结了。” 反正天上那小两口早情投意合就差一层皮儿了,这个闹剧也该收场了。再说了,他原本就是生儿防老的,哪个是生来给别人做倒插门的?开什么玩笑? 阎罗王不由分说的招呼边境驻扎的鬼将制住小阎罗直接封了那张还要狡辩求情的嘴,“诸位,对不住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本王也很是无奈。但是,谁养个儿子愿意给别人做倒插门呢?” “阎罗王,你这话欠妥。”华秀冷面色隐忍,“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你这样,不是棒打鸳鸯呢么……” “之前本王窃以为两人情投意合,而且还有了孩子,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这门亲事。可如今事情闹成这样,本王说实话开心大于吃惊。诸位大可放心,今日本王就在这络珈祭天之地立誓——只要小魔君在位一天,我地府与魔族就交好一日。” “你做的?”豆丁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看身后陌生熟悉的脸,笑颜如花。 握握她的手,安泉轻笑,“乖,我若再不出手,丁丁就要以为这爹地是吃素的了吧?嗯?”拍拍她的爪子示意还有下文,安泉从乌木家主所在的方向点点头笑了笑。 于是阎罗王把自个儿儿子五花大绑的揪了回去以后,下一个站出来的,成了乌木家主。其实吧,他并不觉得自己儿子跟小魔君成亲有什么不好。不过那都是之前了。 昨天那妖王殿下来找他的时候他还大吃一惊计算自己战胜的几率,今天却是对着年轻有为的家伙满意极了。既然这小魔君已然是妖王的女人了,而且好像还呆在妖界不肯回来的样子,那么他儿子借下一代上位的机会可谓渺茫。 本来的如意算盘全都落空,但乌木家主并没有那么快答应。直到,安泉轻笑着拿出一瓶血液拍拍他的肩膀,“乌木家主您看,这是不是你儿的血液?” 乌木家主接过轻嗅大吃一惊,“你从何处得来?” “没从何处,本王只是想要告诉你。只要你答应本王的条件,你乌木家万年难得一遇的火树银花,绝对不会绝种。” 第二百八十八章 欠他的,永远还不清 乌木家主本就是为着乌木家族的兴盛才同意了这门亲事,如今更好的条件摆在面前,能不动心才有鬼了呢!所以接收到安泉的眼色,他稳步上前,“本座也来说两句。” “我魔族教条向来强者为尊,小魔君乃是魔族最纯正的血脉。按理说本座也不应当阻拦这门亲事的。” 大家也知道,那些个老家伙说话总是喜欢迂回一下的。乌木家主自然也不例外,但重点往往是在转折之后的。 “但是,这种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吧?强扭的瓜终究不是甜的。更何况,本座的儿子乃是万年难得一遇的火树银花,大家怎么忍心看到我魔族如此优秀的血脉没了继承?” “乌木!”华秀冷浑身散发低气压,“你这是胡搅蛮缠。你儿子跟了我女儿,还愁没有后生?” “这话是没错,可这不也要建立在两厢情愿的基础上嘛。” “父亲大人,孩儿,孩儿愿意与小魔君殿下共度一生。”乌木玲珑走出来表明立场,当下得了自己老爸两个白闪闪的卫生球眼,“一边儿去,你没看人家心有所属么。” 这话说完,乌木家主转头照样对着华秀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看看我儿子,往低了说那也是人中龙凤。这大好的年华全都跟着你闺女吃斋禁欲去了,你说我这当爹的能不心疼吗?” “别说是我儿子了,就是放在我们魔族任何一个小伙儿身上,特么的有人能受得了吗?” 华秀冷吃了咦瘪无言一度,尴尬的摸摸鼻梁尽是灯豆丁了。 豆丁摊摊手,眼神在清晰不过——你别怪我,毛主席说过了,不以恋爱为前提的做爱全特么是耍流氓!等等,毛主席是这么说的吗?额……还是邓爷爷说的? 摊手不去想这个问题的,豆丁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安泉的手传音入耳,“狐狸,虫虫呢?” “后宫闹着呢,把老太太高兴坏了。”点点头对自己的种十分满意,“就知道这熊孩子什么都懂,就是故意不吭不哈。这不也挺会讨人欢心的么……” “那是,也不看看是哪张肚皮里钻出来的。” “动物还知道交配呢!” 养父大大办事儿她放心,所以看戏一样的某猫一听这话当时噗地一声就笑了,“乌木家主说的有理,那确实。” 乌木玲珑面色铁青,看着她只是站在一旁看却没什么说的,心里突然就冷到发寒——果然她还是无法将心思移到他们几人身上吗?就算不能,连最基础的友情都完全没有了吗? “所以,本座觉得吧,我这儿子还是跟本座回南海比较好。虽说我们那里比不上魔宫吧,但终归是要什么有什么不至于跟几个男人分享自己老婆不是?” 众魔点头称是,若不是看在魔君血统纯正的份上,历届哪个女王能有庞大的后宫?说起占有欲,男人终归还是力量之上比之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如今小魔君心有所属,在耽误这么几个大好年华的五好青年——他们乐意,他们家闺女们都不乐意了!凭什么好女婿全让他们华秀家族全占了去? 终上所述,乌木玲珑最终还是挣扎无力被带了回去。连带着被拖走了的还有一边挣扎一边撕心裂肺生离死别的乌木湘,“啊啊啊,不要带走我,请不要让我离开虫虫。我要留下来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脚踩同一方土地,呵同一条河里的水,吃同一个锅里的鱼……呜呜呜……” “墨香姐——不,墨香婆婆,你等着,我哥生不能做你华秀家的女婿,我乌木湘死也要做你华秀家的媳妇儿!”握着小拳头的丫头一脸坚定,“我一定会回来的!” 真是余音绕梁惶惶不可终日啊……豆丁呵呵干笑两声挥挥——果然还是喜洋洋看多了的后遗症吗? 五个人轻松pass掉两个,豆丁偷偷向后竖起了大拇指,很是好奇他接下来要如何处理那个大蟒蛇。额,说起来,刚刚开始——齐天那家伙好沉默啊…… 按理说不是应该据理力争的保存他方实力吗?为何会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合伙人后院失火被带走呢? 太攀北漠在豆丁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果断上前两步搂住她的腰,“放心,就算大家都走了,我也会在这儿陪着你的。毕竟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么,北荒做了蛇王,而我也挺喜欢吃软饭这种省力的差事儿呢。” 果然太攀北漠就是那个站豆丁便宜最多的家伙,安泉顶着平淡无奇的脸捏捏眉心,他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番话来。不过没关系,最可憎的要留到最后一点一点的剔除不是吗? 说起来……到寒修野了吧? 这个,才是最容易解决却也最让安泉挂心最让豆丁愧疚的男人。 豆丁顺着身后的目光看向寒修野,突然就不忍心起来——这个男人很高傲,很沉稳、沉默到让人心疼的地步。 一开始遇到他的时还是在天山,她为了盗取重阳殿的天山血灵芝去了那耽美横生百合遍地的聚集处。那时候的豆丁对于寒修野的感情,不喜欢也不讨厌。说白了就是一个路人。 可是后来发生的种种,却让她愈发的憎恨厌恶那人——他明明什么都没有,明明就是求她帮忙却还是一副孤傲高冷的姿态。那种姿态,让豆丁愤怒。 抬起眼睛去看那人飘忽的眼神,豆丁叹息,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之好?在我换牙的时候亲手做双皮奶给我吃,固执又沉默的呆在我身边赶也赶不走。让人厌恶着却不可抑制的心疼。 为什么要救我腹中的孩子?你明明知道没有他我们才会有可能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善良,为什么要那么无私? “君上……”叹息一般的声音,寒修野抬起湛蓝色深情的眼眸去看豆丁高傲灵动的容颜,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修野心有所属,怕是,不能陪伴君上左右了。” “修野……”豆丁不受控制的上前,伸出手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这辈子,欠他寒修野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要娶她,妖界为聘 小阎罗被五花大绑的抬走,豆丁盯着小孩儿吃瘪的脸色忍俊不禁。乌木玲珑皱着眉头被团团围住,豆丁也只是摸摸在他控诉的眼神下尴尬了那么一下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直到最后都愿意成全我?编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理由,你能骗得过谁? 终于还是在修野转身的时候揪住他的衣袖,豆丁垂首,“修野……” 听她喊叫自己的名字,修野顿了顿没有回头。这种情况,很显然是背后有人操控。显而易见的道理,在场长点脑子的魔族都看的清楚明白。无非,是那强大腹黑的妖王殿下,不知道私下跟几位长辈交易了什么。 微微叹口气,他掰开豆丁的手,“君上,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may腹中的小穷奇,君上怕是也没机会见到了。” “对不起……” “君上不是很想坐狗拉雪橇的么,这个愿望,臣……无能为力了。” “对不起。”豆丁垂首,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惨无人道。 这五个人中,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最喜欢大圣的。可事实却是她深深爱上了妖王殿下…… 她一直以为,如若别离,她最最舍不得的,会是大圣。可事实却是,她最最舍不得的却是那个不言不语不声不响默默付出的男人…… “大黄!你跟他走。”眸色赤红的某猫转头恶狠狠的冲那呆滞的小白团儿吼,“照顾好may,毕竟是你狗崽子的妈妈。知道吗?” “主子,我……” “你走啊!”豆丁一巴掌把大黄扇到寒修野脚下,转头不愿意再去看寒修野一眼。 华秀冷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何时遭遇过如此丢脸不受控的场面。拳头握紧再握紧,他张口—— “都给我站住!” 这话不是华秀冷说的,有人赶在他前面,气势如虹的吼出了声。就连已经走远的两家子大部队,也停驻在了原地。好吧,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阎罗王回过神来招呼鬼头们继续,“走走走,看什么呢看?生前没看过瘾?” “我说,都给我站住!”笼罩在一团蓝黑色浓雾中的齐天抬起头来,眸色幽深如一潭死水深不见底,声音冰冷到呼出的水蒸气都瞬间结冰扑簌簌的掉落在地,“阎颜,玲珑。都给我回来。还有你,寒修野……” 寒修野这三个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蹦出来的,齐天语调中的不喜欢显露无疑,“我最讨厌你这种老好人的形象,你特么的为她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是为了成全她?别他妈给老子装君子,想要什么东西,就算是抢……也要抢回来。” 周遭实力中下的魔族纷纷皱眉蹲下,那等逆天的能力,不是他们可以忍受的。颤抖着身子在走与不走之间徘徊,华秀冷一声令下,“诸位,对不住了,接下来华秀要处理家事。” 得了特赦一般,众魔慌乱逃窜。跳的快的手脚不利索,逃得慢的生生吐出口污血内丹碎裂。 豆丁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脑门儿,再睁眼已然团了重重的紫光在皮肤表层。 “阎颜,你特么给老子站住!” “玲珑,你回来。” 不理会身后大部队的怒吼,两人终究还是脱离禁制站在了齐天身边,“大哥。” 寒修野叹口气,停在了远处不走却也不进前。 “舅舅,这张平淡无奇的脸,可真不像你啊……”齐天伸手直直的冲豆丁身后过去,紫光环绕中的豆丁微微皱眉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腕,“大圣,不要让我恨你。” “你大可恨我好了,反正,你是无法再去爱我依赖我了。” “我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你还不明白?若不是夫妻缠,我都不知道我傻傻迷恋的男人竟是如此的不择手段,为了最终目的,不惜连我也要算计在内。曾经我以为,只要你待我好,不管你是怎么踏着鲜血走上那谷家主的位子,我都相信你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伤害我。” “可是事实呢?你连我都算计?”豆丁握住齐天的手微微收紧,“我不怕你残忍不怕你嗜血,我怕的是你对我残忍对我嗜血。” “我对你下夫妻缠就是不择手段就是伤害你,可他在你腕上锁了阴阳玉,那就是他爱你就是他疼你宠你……”齐天自嘲的笑了,“说到底,不过是你最后爱上了他。” 豆丁愣了一愣张口就是不容忽视的事实,“你错了,不是最后,是本来。我本来,就是爱他的。” “随你怎么说,”不以为然的齐天轻松的掰开豆丁白嫩的手指,冲她身后的安泉挑衅,“怎么?妖王殿下怕了?怕输在这里,赔上整个妖界?” “呵,妖界算什么?”伸手摘下面上平淡无奇的容颜,他银色的长发风中飞舞。勾唇轻笑,他说,“我要娶她,妖界为聘。还有,我告诉过你,你一时不如我,势必时时不如我世世不如我。” “好生张狂!”齐天朱红的喜服下肌肉迸发呼之欲出,小阎罗也跃跃欲试飘忽在安泉身侧。至于那乌木玲珑则是伸手取下了束发的绷带,亮出满头银光闪闪的小百花。 太攀北漠更不用说了,蛇尾游走乌发凌乱,邪魅的脸上除了杀戮还有一丝算计。 侧过头,他对身边的齐天说,“你们负责妖王殿下,我去,困住小猫。” “也好。”齐天点点头,“亲爱的舅舅,你准备好了吗?” 话音刚落,几人闪电般冲了上去将安泉豆丁团团围住。一时间战况混乱,周遭颇有实力的几人也都看不大清。 “你说,我要不要上去帮几位女婿的忙啊?”华秀冷对逆转形势的齐天赞不绝口,表示这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精神才是他这老丈人欣赏的啊。你看看,若不是齐天技能爆表,其他几个女婿还不妥妥的被这死对头给一个一个的弄走了?所以见到这种战况,某老一辈实在是有些手痒痒。 “得了吧你,胜之不武啊。”阎罗王撇撇嘴,身后本来的大部队全护送着女眷小将们没了踪影。现场的围观群众就只剩了阎罗王乌木家主华秀冷三人了。表示妖魔结合的力量实在是伤不起啊亲。 比起华秀冷就是不想女儿跟死对头在一起的小心思,阎罗王对于这件事儿的看法还是相当开明的。毕竟,一切都是上面那两位捅出来的篓子,如今人家也没有什么动静了,咱们在这么顺着人家的棋局弄下去,是不是有点……也太那啥啥了?本来就是场闹剧来的不是么? 所以安泉去找他的时候他几乎是立马就同意了这个提议,别的不说,就淡淡人妖王殿下是天帝亲生儿子这一点儿,他也没啥反对的必要不是么?你说万一不小心哪天这有娘生没爹疼的小子屌丝逆袭做了天帝,这吃亏受苦的还不是这群跟着乱掺和的小子? 他可不希望这宝贝疙瘩出了啥问题。 如今这几人武力解决了,他还是比较乐意旁观的,“打赢了是几人的福气,打不赢这也是几人的命。小一辈人的事儿就要小一辈人解决不是吗?我们这群老家伙跟着掺和啥啊?” 想到这儿,阎罗王扛了乌木家主一下,“你说对吧?“ 乌木家主点点头,“可不就是这样么。” 既然俩人都这么说了,华秀冷也不好再顶着老脸去如何如何了。跟妖王殿下切磋什么的,还是等等好了。 在抬眼去看,场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等等,那寒修野到底是个做什么的啊?几个正儿八经的围观群众表示闹不明白,这种时候了还犹豫徘徊个毛线啊?该出手时就出手你妈没教过你? 不同于围观群众的悠闲,豆丁显然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冰冷黏腻闪着幽深寒光的鳞片虽然隔着厚实的布料,但豆丁还是能感触到那粘腻的触感。干呕了两声,她终于还是抬起愈发紫黑的眸子,“北漠,放开我。” “小猫你乖乖的啊,等我们哥几个解决了那妖王殿下,我们就回家了啊。你再等一等,还有,”北漠试探的挑起豆丁尖尖的下巴,“我真的有这么恶心吗?” 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身躯,豆丁亮出猫爪,“放开。” “我不!” 显然不在战斗状态的北漠就是来打酱油闹着玩儿的,这幅姿态看在四人眼里没什么,但看在安泉眼里却是实打实的愤怒了。从三人的夹击中分出一点点神来,一掌劈上北漠的尾巴,他冲豆丁喊,“小乖,快离开。” 掉落在地的豆丁爪子来不及收回抠进冰天雪地里冷硬的石头上,一时间竟然有天崩地裂之势。 北漠身上被撕裂出一道口子一边骂娘一边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不好,络珈山,是不是要雪崩了?”华秀冷看着戏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目光直直的盯着那春冬参半的山顶很是严肃,“阎罗,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瞎着急什么啊?雪崩会耐他们如何?等等,”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阎罗王一把抓住华秀冷,“应该不是真的吧?这么多年,不是也就银毛穷奇——” “我x,快拦住他们!”乌木家主纵使教养良好也忍不住爆粗口,“若真的有那等魔化了的神兽,捅出来的篓子那可大了去了!” 第二百九十章 我还是一棵小草的时候 混战的几人决计是听不到外界的吼声的,但寒修野不一样。站在外围的他没有忽略几位前辈讨论的话题,当下皱皱额头冲进冰雪环绕之中。 “我x,死面瘫你终于来了啊?”小阎罗显然有些焦躁了,那个妖王殿下显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弱鸡,在他们三人的围攻下竟然还能分神去管死蛇的那档子事儿。真是够了啊。 见到面瘫就像见到亲人一样,他当下长舒一口气,“快上手!” 一把摁住阎颜的肩膀,寒修野伸手挡住了乌木玲珑的一次进攻,之所以是乌木玲珑而不是齐天,无非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挡乌木玲珑一招没事儿,若是挡齐天一招,那可是有分分钟嗝屁的危险的。特别还是在那人理智全失外挂全开体能爆表的情况下,他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在乌木玲珑不解的眼神下眼神示意他们去看周边瞬间凌乱的冰粒,寒修野开口,“络珈,怕是要出事。传说山底压着的,不仅仅是冤魂,还有魔兽。” “……”对视了一眼,两人哈了一声有些不相信,“传说罢了,顶多雪个崩。” 受不了死面瘫看白痴的眼神,小阎罗瞪大眼睛愤愤,“别用你那看巨婴的眼神看我。” “不然你以为大黄是怎么来的?”寒修野无奈摇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真的……” “呸,乌鸦嘴。” 说是这么说,但小阎罗还是转头起了招式,乌木玲珑亦是如此,“怎么办,魔气已经占了上风,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血液里的暴怒嗜血了。” 齐天显然杀红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云淡风轻的某人,全靠汹涌澎湃的妖魔之力招招致命的攻击安泉。安泉几次闪躲之后终于还是扬眉聚气在手中,“星云,我不会要你性命。但你不可以再接近丁丁。” “笑话,她是我的。” “齐校长,”利落的从冰天雪地里站起来,豆丁立在安泉身边深吸一口气,“或许我们在还是一棵植物的时候相爱过,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有些欠妥吗?” “呵,我以为你不知道。”话是疑问惊讶,但语调里分明带了讽刺,“原来你竟是知道的啊?” “可那又怎样?我现在不爱你,而且难道你真的认为有人可以同时爱上五个男人吗?”豆丁觉得在这件事儿上她跟几人的观念达不成共识,他们竟然愿意分享一个女人?好不滑稽! 更何况,齐天怎么说也是我大天朝养出来根正苗红的新新青年,一夫一妻制的观念应该深入人心的不是吗?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个警察啊亲!知法犯法有木有啊亲! 这么想,豆丁开口,“我只有一颗心,我只能爱一个人。” “所以,你应当爱我。”齐天眸色里浑浊的魔气渐渐淡了些,他说,“你以为我就想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女人吗?我还不是怕……怕你哪天离我而去,呵呵,跟我回去吧。我们在一起才是最适合的。” “我是应当爱你,我甚至应当爱你们五个……但那仅仅只是应当而已。爱这种间歇性抽风的玩意儿你真的认为应当怎样就怎样?呵呵,放手吧,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女人的。” 这种狗血的话也冲口而出,豆丁有一瞬间的跑神去鄙夷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坑了个爹的,这种狗血淋头的台词儿也是我说的?不要吓我啊亲。 八国这种情况,发好人卡什么的,额,也算是拒绝求爱的一门艺术吧?至少挺委婉的不是么。 握紧拳头隐忍的齐天沉默了许久,寒修野三人一见觉得是时候拉住他们离开这个地方了。于是阎颜嗖的一声飘过去,“大大大哥,眼看着要雪崩了,据说山底有那啥啥冤魂魔兽什么的。放出来那可是涂炭生灵啊。我我我们还是走吧。” “刈雯,跟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齐天柔和了语调去劝说,刚刚豆丁伸手去拉寒修野的小动作让他明白——她吃软不吃硬,虽说魔族没太多同情心与愧疚心。但那只是没太多,终究,还是有的。 这种时候,聪明如那谷星云自然是想到了这个。 “我们五个,哪个不是为了你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 “我……”豆丁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但安泉握住她的手坚定温暖,她舍弃不了这份宠爱舍弃不了这份透着刺骨疼痛的心动。那等抵死缠绵的感觉,不是在场五人可以做到的。 爱,就是爱。 在一起的原因,只能是爱。分开的原因,也只能是不爱。对于一个一出生就注定璀璨女人,对于一个顺风顺水走到了现在的女人,你让她去考虑现实考虑周遭因素,那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啊,注定是被保护的太好纵使明白跟那人在一起的艰难,也是无法打从内心理解的。 那些个因为家庭因素因为外界因素而分开的爱情,豆丁向来都是报以鄙夷的目光的。在她看来,这种小事儿怎么能比得过圣洁的真爱呢? 就算她如今明白她跟安泉在一起可能违逆天下,但与生俱来的天分血统从来都是她放手一搏的坚强后盾。 现在这个场景,放到任何女人身上都可能打退堂鼓。因为没有实力没有背景,没有那份与生俱来的自信,纵是占尽先天优势的男人,也没有一个可以做到如此吧? 豆丁的内心是坚定的,所以她抬眼去看齐天果冻色的唇瓣开开合合,却也不再是之前咄咄逼人的语气。 因为齐天,除了给她下夫妻缠这一说,真的,是对她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对我好。” 北漠迅速裹紧伤口爬起来,与三人并列站在齐天身后听豆丁这么说一同静默了。这或许是一个转机吧? “曾经我还是一棵小草的时候,我对魔界是保有警戒与忐忑的。” “可你出现了,你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大长在我面前,挡住了所有的风雨保护我。” “我很感动,也很心动……” 第二百九十一章 怨气附体 “先是你,再是修野,而后,一个一个的,你们出现在我的面前。将这棵小草团团围住,不让一丝风雨有有机可趁。”深吸一口气,豆丁继续,“所以,我不是没有想过就这么跟你们度过一生。” 说这话的时候,狐狸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紧。 转头对他安慰性的一笑,豆丁轻启果冻色的唇瓣,“我本就是懒惰的性子,在这般保护下更甚。我懒得长大懒得变强,因为一切都有你们。我何必再去担心?” “所以,回来吧,我们六个,永远在一起。” 安泉的手越握越紧,她那般慵懒的性子还不是他极尽宠溺养出来的。本是想养废了这只手遮天的小魔君,却不曾想到一天天爱上自己一手打造的女人。 呵,果然还是亚当效应么…… “但是,他出现了。他就像是一个带着丝丝阳光的意外,温柔无法抗拒的进入我的生活。” “我不可抑制的亲近他,即使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已经够了,已经背着你们给他生了一个小寄生虫了,难道还不够吗?“ 几人无声无息不言不语,这样理智温柔的豆丁,他们不曾见过,这样好好说话满眼睿智而非狡黠的小猫,他们也不曾见过。为了那个不应该在一起的妖,她就是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悄悄成长为了女人。 一个,睿智妩媚却又可以铁石心肠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不惜给他们几个下药也要丢下他们奔向那人的怀抱…… “可是做不到啊……”豆丁叹息般的声音带了魔力一样,“我本就是一棵依靠生长的小草,你们为我遮去所有风雨的同时……也遮挡了我的阳光。” 说到这里,她转头对安泉温柔一笑,“所以,再见到他。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感觉,纵使潜意识里一次又一次的否认。纵使我忘记他忘记充斥阳光的一切……” “我还是,会不可自拔的爱他。” 长眠曾经说过,花是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叶子的。齐天几人就是豆丁的叶子,他们的存在,也就仅仅只是为了守护这等待阳光哺育的彼岸花。 地狱之花,从不曾沐浴过阳光的温暖。 她呆在冰冷的奈何桥里,吞咽染满冤魂的喝水嗅闻死气沉沉的阴气。叶子的守护,可能一时让她感激迷失。但她最终需要的,仍旧是所有植物都无法抗拒的阳光。 离开光,没有植物可以存活。她彼岸,也是一样。 所以宁可忍受锥心刺骨的疼痛,她也要拥抱自己的阳光。 这,就是几人从妖界的无忧酒肆带走豆丁时,长眠没有说出来的后话。 杀了他,杀了那突然冲进几人命运的妖王。他们守护的女人就会回到他身边,继续做那慵懒狡黠的猫咪。 骨子里的嗜血几乎吞没了齐天,因着夫妻缠的作用。豆丁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无法抗拒体内魔气的暴涨。 地动山摇,冰封之地缓缓裂开了一道口子…… “我x,怎么回事儿?”阎颜回过神来爆粗口,“死面瘫,你刚刚为什么不上去说络珈山的情况?” “……”寒修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那意思已经很明了——你们还不是听她说话听的认真? 北漠的蛇尾本就是紧贴地表的,这下子登时跳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山下,据说是有怨气凝聚的魔团来到的吧?” “哈?不是说魔兽还有冤魂吗?”小阎罗眨眼不解,“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啊?” “你管他哪一个是真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络珈封印怕是,已经无法修补了……” 那边观战的三个老前辈一直关注着络珈的山顶,如今看到裂缝越来越大也瞬间冲了过来,“愣着干什么,先不管他们,快修补啊!” “哦!” 寒修野阎罗王乌木家主伙同齐天除外的四个妖魔鬼怪纷纷飞身上前凝聚了光团在手上。 “怎么办啊?我们不会啊……” 小阎罗弱弱的看了阎罗王一眼,表示求指教啊有木有! “看来是真的有怨气,这冲天的气势,比之地府的十八层地狱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叹息似的说完这一句,阎罗王愤懑的看了儿子一眼,“少废话,我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怎么就你话多?” “哦……” “妖王殿下,来战吧。” 齐天眸色阴冷,一时间浑身的气势都瞬息万变。他本就是军队里数一数二的特种军,甚至还去国外做了段时间雇佣兵。 经年累月的任务带着杀戮藏进他星辰般的眼里,如今更似沉淀了许久的酒酿透着挥之不去的嗜血芬芳…… “丁丁,你怎么样?” 茫然的抬头看了安泉一眼,豆丁摇摇昏沉的脑袋,“爹地,你小心一点。” “放心。” 转头准备对付那亲外甥的时候,月色的银袖被软软的爪子抓住,接着他听到自己疼宠了二十几年的小家伙犹豫着开口,“不要,不要取他性命。” “嗯。” “拿出你的全部实力来,今天,你我之中,必有一死。” 两人战成一团的时候,豆丁捂着脑袋缓缓的蹲了下来。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她纵使昏沉却也感觉到了周遭外人的靠拢。抬眼看了面前妖娆妩媚的女人一眼,她眯着痛苦的眼睛,“你是?” “我是醉兰,小狐的姐姐,星云的妈妈。” “你……我……”豆丁不知道说什么好,血管被碾压一般酸胀充斥着疯狂的力量,她迫切需要干点什么发泄自己突如其来的精力。 于是扬手一挥,山顶那三老四小好不容易修补了大半的山头斜切出一个平滑的切面缓缓滑落下来。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觉得好受了点儿抬起眼睛再去看醉兰,“你说,你是妖族长公主?” 醉兰皱眉,她是被珞珈山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到底在这儿望了那谷锦钊五百多年,她对于珞珈山的动静还是比较敏感的。虽然到最后另有所爱没能跟那谷锦钊在一起,但那等待的五百年,终究还是对络珈有些感情的。 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跟自己的儿子打成一团,她发现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对这个女生没有成见。 之前之所以能够支持小狐跟这女生再一次,无非是自己没能突破天命的后遗症罢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能为了这小魔君跟自己的亲舅舅拼命啊。 “华秀刈雯是吧?” “嗯。”豆丁点点头,直觉这小姑子决计不喜欢自己。额,也对,她长期抗战的对象也就那么几个么。妖太后,长公主,后宫众妃…… 这么一算,她发现她还是挺糟心的——唉,跟着狐狸不好混啊。看看老娘之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如今到了你这边怎么就跟翔(屎)似的人间人厌呢? “我x,怎么回事儿?” 面前一大团乌烟瘴气的东西冲出来,毫不犹豫的抛物线下落长了眼睛似的朝豆丁齐天他们这边冲过来。 “看你做的好事。”条件反射的想要阻拦,但终究还是被那黑气一闪而过伤到了内脏。 “啊啊,你怎么样啊?” 豆丁伸手扶起醉兰,奈何那黑气直直的跟她面对面。她恍惚间竟然觉得那恶心巴拉的东西竟然在打量她,手脚一慌醉兰再次屁股着地面色纠结。 黑团似是看了她几眼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在齐天发丝凌乱的华丽落地时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齐天的面门。 “大圣小心!” 尾音未落,所有人都眼睁睁无力挽回的看着那团乌烟瘴气的东西迎头冲进齐天的身体。 坏菜了,这是豆丁心里唯一的想法。 摇头晃了晃,齐天眼睛更红更直的仇视着安泉,“杀光,报仇。对,没错就是他……桀桀桀桀。” 安泉淡然的脸有一丝微微的崩裂,“星云?星云?” “星云?”齐天僵硬的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那是谁?” 很快,他肌肉暴涨撕裂黑袍,桀桀桀桀的笑声魔鬼一样充斥众人的耳畔,“没关系,我们不用知道他是谁。我们只要……报仇就好。” “妖王,星云已经被怨气附体没了神智。快离开。” 华秀冷开口提醒安泉,表示他这是为了以后还能有个像样的对手切磋才提醒这死对头的。表示想要娶他女儿,额,这个跟这个是两码事儿。 “妖……王?”齐天张口,竟然是尖声厉气的女声。接着粗神粗气的男声响起,“对,就是妖王。” “星云?我是妈妈,你醒醒,你醒醒……” 醉兰歇斯底里的要冲上去,豆丁眼疾手快的一把搂住她的腰,“大姐,咱淡定一些啊。他现在不是你儿子,你别把他嗜血的视线引过来。毕竟我们只是小虾米。知道不?” “谁是你大姐?星云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老娘饶不了你。大姐?叫谁呢?别指望我会承认你。” “哼,母后说的对,魔族的玩意儿没一个是东西。你害了我儿子还想嫁给我弟弟,做梦吧你……你,星云,我是妈妈,醒醒好不好?” 第二百九十二章 帮谁? 白眉盯着面前一脸委屈的安以默看了许久,还是闹不明白这孽徒的转变到底从何而来。但他现在实在不是纠结于这个原因的时候,于是他推开面前的人,“别拦我,络珈出事了。” “我,我知道。” “知道你还拦我?”白眉现在面对安以默已经不再颤栗,自从他妥协留在天庭以后,这家伙就变了个人一样对他千般好万般顺。 或许是愧疚吧,他这么想着,忐忑却佯装淡定。 可事情似乎朝着一个不可预计的方向一再发展,那个抢走了他一切包括尊严的徒儿,竟然恍惚之前听话温顺的模样。喊叫他师父的时候,那种带着点崇拜与狂热的眼神让他忆起那个单纯的小狐狸。 他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现在那个人用亮晶晶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揪住他衣袖的手带了点祈求,“你怪我?” “难道不怪你?”白眉反问,“当初你杀害所有反对的上仙,逼迫到地府犹不罢休,你当真以为,我呆在魔界就真的不问天庭世事?” “对不起。” 安以默叹息,但对于当初的事情丝毫没有悔恨之意——若没有当初毁尽一切的疯狂,这人与自己的生命绝对不会再有半点交集,这,绝不是他安以默要的。所以,他不后悔不后悔在失去他所有消息的时候,再次展开天庭的第二次裁员。 而这一次,为了逼他出现,他甚至捏碎了所有中招上仙的魂魄封印在络珈山底。 之所以是络珈山,是因为,络珈是妖魔结界交汇之处,而这里亦是鱼龙最混杂的地方。地府那种地方,他的师父是绝对不会长久的呆在那里的。而人界,也不会是他想要去的地方。 所以,大张旗鼓的将捏碎了的怨魂封印在络珈,他安以默打的就是逼迫白眉出现的主意。 可是这次,那圣洁的男人学聪明了,并没有上钩。反而是他,纠结了许久许久,才把神兽之类的的玩意儿放下去了几只——他那么爱他的子民,若天下大乱又怎会袖手旁观? 如今看来,他所做的一切好似都朝着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了。师父本已经有所松动,但埋下的隐患却在这时,再一次提醒了他曾经多么残忍的伤害了这个高贵的男人。 挫败的捏紧拳头,他袖口一卷书籍飘然凋零。书没有错,错的是他。 攻占女王受……是他当初犯的错,太大了。可就算到现在,他也不会后悔。 这本书是鲛人三殿下送过来的,男生女相一头金发的人鱼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他说,“天帝大人,小魔君请我送份礼物给你。没别的意思,贿赂贿赂走走后门……” “你会需要它的,到时候,记得对那丫头,手下留情就好。” 长眠的话回响在耳边,安以默松开白眉的衣袖,“让我陪你去。” 白眉见他脸色青了又紫似是濒临发怒边缘,颇有有些害怕的时候却听那人说,要陪他去。接着那人叹息着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挫败的声音苍凉无力,“师父,不要怕我……好不好?” 攻占女王受的唯一条件——是成为一只忠犬…… 这是安以默,从那本耽^美小黄^文里,得到唯一的一个神总结。趴在那人肩头勾起唇角,他想,很适用不是吗? 二人离开之后,一团蚯蚓一样的细长条摸索着游了进去。愤愤的揪出油灯里醉死的亦道,某前前任蛇王气不打一处来——玛丽个x的,老子特么的找那么久,你这女人就在这儿醉生梦死?白瞎老子禁那么多天欲了。 人生本就苦短,更何况咱夫妻俩为了你主子那点短袖分桃的破事儿都在祖坟里瞪了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就给我弄个这玩意儿? 盯着那翠绿的蛇身看了许久,蛇祖宗终于还是叹口气缠在手上摸索着再次逃出天庭——算了,回去再收拾她。 果然,逍遥蛇那不靠谱的家伙就是会醉死的佛祖座下的油灯里的,这一点,安以默猜的还真是一点儿不假。 魔族之所以称之为魔族,无非是他们的血统本性较之其他种族嗜血张狂。怨气并没有选择豆丁,是因为魔气环绕中的齐天,更适合他们的胃口…… 再加上,齐天的本体封印在络珈山中与怨气并存五百年之久。他们,更喜欢他身上妖魔混血的味道。 齐天已经不再是那个齐天了,他身上的气势暴涨,连带着豆丁也颇有些被动。 这种时候,被殃及的池鱼仍然是醉兰。挡了黑团儿一下被伤,豆丁扶了她一下又瞬间撒手中招,如今被齐天影响了以后的豆丁猛的蹲下带起一层戾气,中招的还特么是她醉兰! 招谁惹谁了她?嗯,绝对不会原谅这小魔君。扶着一把老腰被华秀冷几人拖远的醉兰愤愤的发誓。 果然,再温婉贤良的女人,遇上这种儿子弟弟争人的破事儿也是会三八爆发蛮不讲理的。 “都站住!”华秀冷把醉兰带离中环,直接吼住几个想要上前的小将,“掺和什么?送死去啊?” 纷纷上手拉住自己儿子,乌木家主还有阎罗王表示,这么好好的种儿可不能在这儿交代了。既然目前看来没自己儿子啥事儿了,那还不赶紧拉着撤离啊亲。 寒修野皱眉,在北漠要冲上前的时候淡淡开口,“帮谁?嗯?” 这个问题,北漠停住脚步眨眨蛇目,额,这还真是个问题。帮谁,他还真没想过,但他唯一能知道的是,小猫绝壁不能出事儿。若是出事儿了,他还不得恨死自己? 齐天很显然已经不再是跟他们联盟的那个人了,愤怒怨恨包围着他的身体吞噬着他的理智。帮他?他不需要。更何况,帮他是助纣为虐。不帮?那他上去还不是找虐? 那家伙本就天赋禀异,再加上如今那团乌漆麻黑的怨气更是变身超级赛亚人一样火力全开。上去那纯属自杀。 寒修野的话,点醒了北漠也点醒了在各自老爸掌控下不断挣扎的两只——额,对啊,刈雯跟他有夫妻缠,只会跟着变强不会有危险。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以暴制暴 “桀桀桀桀,杀了他……杀了他……”男女混乱的声音一会儿苍老一会儿尖锐,齐天操着肌肉暴涨的身体一步一步的朝安泉走过去。 直到这一刻,安泉的脸色才微微崩裂,“小乖,快离开。” 豆丁没有办法回他,她眼睛蒙上一层幽深的紫色,带了点疑惑茫然的看向安泉,“嗯?” 摇摇昏沉的脑袋垂手却无意拍裂地表,豆丁回过神来的时候,齐天的右臂已经被乌漆麻黑的一团淹没。他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只是死死盯着那银袍加身的男人,酝酿着致命的一击。 “不,你不许碰他。”握紧拳头站起来,她音调冰冷,“别让我恨你。” 齐天回过头来有一瞬间的清明,而后看到豆丁仇视的眼神,他眼球再次全黑回过头,“对,就是他,杀了他。杀了他……” 豆丁闭上眼睛去感受自己被夫妻缠束缚的心脏,头一次主动去汲取齐天身上的能量。 她不是猫,她不是猫…… 这么告诫自己,豆丁瞳孔拉成一条细缝,“我不是猫!” “刈雯,住手!”白眉摇摇头握住她的手腕,却只来得及感受到她体内汹涌膨胀的力量。这一刻,他无力的垂下手,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算出了结局却没算出过程,只知道那妖魔混血的孩子会为她发狂成魔,却不曾猜到是这般情况下发狂成魔。 他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为何,还会走上天命中那条屠戮天下的路。 齐天脚步一顿,回头疑惑的看向豆丁,“你是谁?你是谁?” “呵,问的好。”豆丁眸色幽深面容冰冷,“我是,取你性命之人。” 她从不认为自己会成为拯救苍生的大英雄,纵使看遍国产动漫却也兴起不了那等悲天悯人的胸怀。可如今,他爱的人被一个近乎无法超越的人仇视着。 即使潜意识里知道,他或许不会有事儿,他或许没那么弱。却也是…… 想要拼尽全力的保护他啊……豆丁伸出爪子,紫雾散去,众人看的清清楚楚——龙爪,那是龙爪啊。他们用尽办法想她蜕变成龙,可终归都是无疾而终。即使在试炼室那等情况下,她都只是坦然的站在他们身后接受所有人的保护。 懒,她就是懒。众人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他们不就是喜欢她这等性子吗? 可如今,他们深爱的、生长在童话里被保护的好好的女人一次又一次为那个风华绝代的妖王殿下蜕变。为他使尽心机送走虫虫,为他使尽心机甚是不惜给他们下药…… 为他,化成她一直懒得碰触的龙态——即使冒着与齐天一同魔化的危险,也要救那人于水火中。 “丁丁,你快停下来。不许再这样了,爹地不会有事儿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豆丁,安泉痛心疾首,“不要这样,乖,听话。” “爹地。”豆丁垂首不敢看他的眼睛。她记得,他说过,让她心存善念,不要欺凌弱小。她一直都记得。 她也知道,她这么做无非是赌出了自己的神智来与齐天抗争。若是争过了还好,可若是争不过,她就会变成他不喜欢的模样。 可是,那又如何啊…… “唔!”捂住胸口呻吟了一声,安泉咽下冲上喉咙的血腥味儿稳住气息。 抬头看到齐天已然攻击了他,豆丁握紧拳头深情的看了安泉一眼,末了叹息似的说,“我不要你死,所以,我愿意为了你,变成你不喜欢的模样。” 龙爪鳞片渐渐鲜明,豆丁闭上眼睛不敢看安泉的脸色,“更何况,也不应定会是这个结果……不是吗?” 再睁开眼,她眼里已然只剩下弥漫的紫色,瞬间暴涨的魔气疯狂填满她的血液。她深吸一口气,聚力在掌攻向齐天,她看不懂白衣男子悲伤的脸色,看不懂他的心疼与爱怜。 她只知道,她要杀了这个眸色赤黑肌肉暴涨的男人。 至于为什么,她不需要知道。 “丁丁,丁丁!”安泉泪流满面,他只要一想到,他的小豆丁很可能就这么离开他了,就忍不住冲出眼眶的盐水。 一只手掌摁在他的肩头,那人用跟他一般无二的声音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流着泪的脸面无表情的拨开那人的手,安泉不会原谅这个男人。这个视别人性命如草芥的男人。如若不是这个人,他母亲不会守寡两千多年,他的丁丁不会忍受锥心刺骨的疼痛,不会为了保护他放任自己的黑暗血统以恶制恶。 战争很显然已经白热化了,豆丁已然全部化龙。紫黑到幽深的鳞片高贵庄严,带着愤怒的咆哮付冲着扑向那个肌肉暴涨同样在发狂中的人。 这一刻,那等切之入腹才能解恨的凌厉席卷了旁观的几人。豆丁从来都不会想到,就是她这等令天地失色乌云幕布天雷滚滚的暴怒,让几人明白——她爱妖王到如何,又恨齐天到如何。 看着颇有些静默的儿子,阎罗王揉揉他的脑袋,“儿啊,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地府也挺好……她不爱你,这件事儿结束以后,跟父王回去吧?” 阎颜沉默良久,就在阎罗王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轻轻点头,“嗯。” “真的?”阎罗王喜形于色,“你快告诉我这是真的,你都不知道你母亲把你念道成什么样儿了。成日以泪洗面的,她若是知道你回去了。好!好,我们这就回去。” 拉了几次没拉动阎颜,阎罗王不明所以刚想问出口,就听阎颜说,“我可以,留下来等到她平安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父王答应你,父王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肯回家。 乌木家主本想着趁这空当劝说一下自己儿子的,没想到却是让那阎罗王抢了先。抢了先不说,而且还成功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以自己儿子那等玲珑剔透的心思,自己再开口那还不被猜的妥妥的? 这么想着乌木家主摸摸鼻梁有些尴尬的对看过来的儿子笑笑。 本想着就这么算了吧,却听那小子云淡风轻的语调,“也不知道云海的海棠花开的怎么样了?父亲大人,我那院子,还有打扫吧?” “啊?”乌木家主没反应过来。 “没扫啊?”乌木玲珑撇嘴,“那我还是在魔界多呆一段时间好了。” “不不不,扫了,当然扫了。”没料到这小子能自己主动提出回家,乌木家主被这个喜讯砸的一愣一愣的连长辈的架子都忘记端了。回过神来他慌忙收起喜形于色的老脸,“云海一直都是那样,你什么时候回来,哪里都还是当初的样子。” 寒修野叹口气,终于还是移开目光,摸摸身边may的脑袋眼神定在了那翻滚混战之处。 北漠无疑是最惨的,离开,他那里也是别人当家做主了有没有。可是不离开……唉,先不说这茬儿。说不准会有转机呢?刈雯说不定就元气大伤再次丧失记忆了呢? 这样的话——嘿嘿嘿嘿,等等,你特么高兴个屁啊?上次失忆了还不是会爱上那妖王殿下?再说了,她受伤你乐意啊?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无论怎样,他跟那小猫也是没了可能。怎么办啊?好不容易学会去爱一个女人了呢…… “啊!” “刈雯!”几人眼神所过之处,黑龙最落在地吐出一口浊血。它颇有些虚弱的挣扎着,眼神带了迷茫去看一旁留着眼泪的白衣男子。 齐天轻飘飘的从天空中落下来,眼神几经转换终于还是惊慌的跑上去,“刈雯你怎么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糟糕,在这么受伤下去,刈雯会彻底失去神智的。不仅如此……也有可能……” “有可能怎样?你快说啊!”揪住白眉的衣领发怒,安泉额角突突直跳,“说啊!” “有可能被齐天逼到……魂飞魄散。”垂下眼睛追悔莫及,白眉痛苦的握紧拳头,“只剩一个躯壳……” 白眉话音未落,安泉已然出现在齐天身旁,“放开她。” “妖王……”咬牙切齿,恨意再次在齐天胸口弥漫。 扶住黑龙的脑袋,安泉泪水划过脸颊滴在它疑惑的眼珠上,颤抖了手抚上它紫黑色的鳞片,他说,“小乖……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冷漠也好,嗜血也罢……” “我对你的爱……会直到时间的尽头。” 亲吻黑龙的眉心,安泉拥著她身体微微颤抖,“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啊,我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知道我看到你冲上去接住他的攻击,心里有多痛吗……” “我可以死,但你不能。因为,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活了两千多年,生命却从你软软的躺在我臂弯里才真正开始。” “我偷走了你,可你却偷走了我的心。” “乖,你看着我,看着我……” 扶起那黑龙的脑袋,安泉让它的眼睛与他对视。无比认真一字一顿的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残酷也好,无情也罢。我爱的,一直会是你。直到,时间的尽头。” 第二百九十四章 战线转移 安泉怀里的黑龙抖了抖,下一秒豆丁腰部浸满鲜血虚弱的躺在他的怀里。她勾唇笑了,明媚狡黠的猫眼里闪烁着泪花。 直直的盯着她好久好久,他终于抱紧浑身是血的人,“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之前说我变成什么样都喜欢的,原来是鬼话吗?” 慌乱去看她的眼睛,却撞进那一往情深。心下知道她是玩笑,但安泉还是开口解释,“你变,你还是你。可你若魂飞魄散,我又当何处寻你?” 人的眼泪是感动,而魔的眼泪,则是重生。豆丁的眼泪洗净了她体内所有来源于齐天那边不受控制的残暴嗜血,焕然新生,不过如此。 感受到这一切的她突然就笑了,眼角还带着泪花,“爹地,你说,我会死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颤抖了手指抱紧。一时间,天地无物,整个世界好似就只剩下这紧紧相拥的二人。她知道那人的担心知道那人的害怕,于是拉过他修长的手摁在腰部,“你看,没有流血了……” 手下触感不再粘腻,安泉抬起眸子震惊之时。一团黑影却从他后背再次袭来。齐天看着他们默默对视的眼睛,突然之间就怒从中来——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爱上他?为什么? 脑海里纷乱噪杂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让他杀了面前抢走他挚爱的男人,眸色浑浊的齐天再一次握紧了拳头。 那个银袍加身的男人,必须死。 这是他脑海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句话。 迅速化龙甩开他,黑龙眸子清澈狡黠的眨眨左眼,顺便一声低吟召回了认她为主的苍穹。安泉怀中一空接着就听到她自信带着绵长尾音的愉悦语调,“相信我,***是无所不能的。” 齐天浑浊的眼睛顺着苍穹飘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带了点疑惑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在安泉与安以默之间来回游走。 凄厉的女声崩溃而迷惘,“是谁?是那个?” “桀桀桀桀,那就都杀掉……” 苍老的男音过后,竟然还有软糯的童音。那等天籁蛊惑人心,“笨死了你们,祖师旁边的那个……才是我们要杀的。” “对哦~那人,可是对我们的祖师,抱着不该有的心思呢……” 豆丁正拿着苍穹计算切过去角度的时候,就见那战魔一样的男人人格分裂似的自己跟自己吵了起来。她发誓这种情况她长那么大也只在脑残电影上见过。 基本情况上,爱科学爱祖国的安豆丁同学还是噗之以鼻的。 不过时代不同了么,社会总是要发展的,联想到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宅男腐女必备的萌宠龙猫。她突然又觉得人生如戏——还特么是出狗血剧。 不管如何,先杀再说吧。 抄起苍穹扬手,豆丁屏气凝神。 “慢着,不可以!”白眉往前冲了几步摇摇头,“且不说他死了以后怨气会继续寻找下一个寄生体,单夫妻缠这个上古巫术。他死了你也会陪他一起死的。” 生生顿住已经接近齐天脖颈的苍穹,豆丁眼色复杂,“这也不可,那也不行,说到底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事儿?” 她算是听明白了,怨气想要杀害的是天帝而绝非狐狸。要杀狐狸的人已经失去理智了,所以也就是说……现在,面前这肌肉恒生眼神浑浊的人,要杀的,仅仅是天帝而已。 既然如此,那她还出头个屁啊有木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咱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想清楚了这点儿,豆丁收起苍穹褪去龙身站在了安泉身边,冷静淡定转头对他说,“他们要杀的,是安以默。只要你不顶着这张脸,我们就没事儿。” 听完豆丁的话,安泉瞬间变了模样,身上月光色的白袍也变了眼色。 顶着平凡无奇的脸搂住豆丁的腰肢,某狐冷冷的看了白眉安以默所在的方向一眼,垂首在她眉心亲了亲,“乖,我们走远一点,看完了好戏再离开。” 豆丁姑姑腮帮子歪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乎,接下来战场瞬间转移,那几个怨灵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嗖的一声就站在了安以默面前桀桀的笑。被推开的白眉有一瞬间的愣神,下一秒就看到浓雾席卷了安以默,橡皮泥一样将他吞噬。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惊呼出声,“以默!” 实体化的浓雾就像一块巨大的黑色橡皮泥,粘稠带着幽深的魔力。它不停的蠕动游移,带着中间细微的挣扎音调怪异,“祖师,我们给你报仇了啊哈哈哈~” 就这样?豆丁手里的小绿豆毫无疑问哗啦啦啦掉了一地,她安豆丁还能坚持个几分钟呢。终极大boss出场,就这么被分分钟秒杀了?oh,no。相爱相杀的戏码她还没有看过瘾啊有没有?她袖口的爆米花彩虹糖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啊有没有? 这种时候,她终于身临其境深刻理解到一句话的意思。 尼玛,裤子都脱了你给老子看这个? 相对于豆丁拿了爆米花饮料电影院的既视感,安泉额头紧锁很显然在担心着一个问题。 橡皮泥疯狂的膨胀,带着惊天恐怖的力量。乌云滚滚天雷声声下,那玩意儿就跟吹了气儿的气球一样无限销魂…… 额,好吧,这种情况下如果这家伙爆体而亡……想到这里,豆丁一口芥末绿豆喷出来内牛满面,我x,不能想象了有没有?说好的跟她没什么关系呢?啊? 胸口一滞,豆丁面色惨白,“啊……” “丁丁,丁丁你怎么样了?” “不要杀他们!”形势扭转后,白眉很显然担心完了这个担心那个,看到豆丁面色惨白的蜷缩在安泉怀里,他焦急的冲那团不断膨胀的玩意儿喊,“以默,你不要杀他。” 黑团顿了顿,似是沉默思考。只是这一停顿,黑色不规则形状的玩意儿开始疯狂的反噬缩小,很快恢复刚刚吞噬了安以默时的大小。 白眉长舒一口气,颇有些心急的冲周边一直看戏的人大吼,“都愣着干什么,快想想办法!” 再回头,那东西很显然有了再次收缩的趋势,“祖师,我们就快为你报仇了。就快为你报仇了……桀桀桀桀。” 第二百九十五章 剜心破咒 白眉知道,他是可以反抗的。可那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呆在浓稠里一动不动,安以默再逼他,逼他做出一个选择——安以默,亦或是华秀刈雯。 看到这种情况,豆丁算是明白了——她再不做点儿什么,就又要走上之前的老路给这两个死基^佬打酱油的狗血人生了。所以她抄起苍穹想了两秒问,“喂,糟老头儿。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无意识的看了她一眼,许久白眉才反应过来,“你,问我?” “我x,果断还是不能指望你。”摇头不去再问这糟老头子,豆丁觉着吧,其实她跟那团浓雾里的东西,除了齐天根本毛关系都没有!若不是夫妻缠作祟,她根本就可以拍手看大戏的好吗? 所以结论就是,解开夫妻缠,她就胜利了。 这么一想,她张张口跟手中的苍穹说了苍穹回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喂,你能不能斩断夫妻缠?” 苍穹愣了愣,本来这次豆丁实力爆发还找他帮忙,某只傲娇的菜刀着实暗爽了一把。现在突然发现自己这么的有用,突然之间就实现了自己刀生的价值有木有!好吧,他是挺牛的,无所不断。但是,那前提条件得是他能找到夫妻缠的引线啊亲! 手里的苍穹动了动,豆丁勾起唇角,“无妨,你试试。”感觉到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她安慰似的看了安泉一眼,“没事的。” 说着,众人就看到她左手慢慢撕裂胸膛露出了沉稳跳动的心脏。白眉一惊,却灵光一闪私下对苍穹说了一段话。 苍穹震了震,犹豫着开口,“夫妻缠的引线,纵横交错。恐怕不能……” “有没有办法?”直觉知道这家伙是有办法,只是犹豫着不开口。 “他们本就是纵横交错的缠在心脏上束缚着的,由于你一直忍耐着束缚也要跟他在一起。不少灵线……已经深入心脏了。” “呵,这还不容易?”豆丁伸出涂着朱红丹寇的右手,左手还放在伤口上维持撕裂的姿势。 周遭的人大吃一惊,其他还好,知道这或许是唯一的解救办法。但华秀冷不同,那是他最优秀的女儿啊……若是没了心脏,或许不会死。但是——她绝对再也不会是那个血统最纯正的魔族了。所以这种情况下,他华秀冷当然第一个不同意。 “不许这么做!” 话音未落,他对上的却是豆丁鲜血淋漓捧着心脏的手。 合起胸口被她自己撕裂的伤痕,无视掉冲到面前的便宜老爹,豆丁托着不停跳动的心脏缓缓的走到黑团儿面前,“齐天,你不是要我的心吗?” 苍穹扬起对准心脏,她笑的面色惨白,“现在,我把心给你。”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你就是个懦夫,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不惜伤害天下苍生。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所作所为会给人界带来多少伤害?” “丁丁?”不,这些话不是他的丁丁会说出来的。发觉不对劲儿,安泉上前几步想要阻拦却被白眉伸手定住,“不要阻止他,刈雯没了心脏不会死也不会忘记你。但只有血才能化解怨灵弥天的怨恨。不要这么自私,若刈雯不这么做,你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吗?” “我就知道,夫妻缠解开,不需要挖心这么残忍。”呵,苍穹本就是白眉的啊……想到这里,安泉冷了脸色嘲讽,“你太自私了。你爱那个男人,那你为何当初不要跟他在一起反而惹出这么多的是非?” “你想想你对不起多少人?总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总是一副悲天悯人圣洁无暇的样子,说到底,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 “天界的上仙因为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而我的母亲,因为你苦苦忍受隐疾两千年……” “你觉得你是受害者,你要报仇,所以一手安排了丁丁她不想要的命运……如今她还要为了你那所谓的天下苍生用自己的心头之血去祭奠死去的亡灵。” “你太狠了,太狠了……” 夫妻缠的破除办法,白眉是知道的,只要他念出咒语强行扯断一根灵线,整个诅咒就都会破除。可是他不能,他需要豆丁的心头之血来祭奠死去的亡魂,更何况也只有豆丁的鲜血能唤回齐天的理智。 所以不管安泉怎么说,也不管自己内心有多么的怀疑犹豫,白眉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上仙。他微微颦起好看的娥眉动动手指,苍穹就毫不犹豫的划开了豆丁的心脏。 鲜血,弥散在那浓稠的黑团上,豆丁蜷缩在地眸色清明的,闭上眼睛之前她虚弱的朝安泉伸出手,“好疼啊……” 冲上去打横的抱起她,安泉最后回头看了白眉一眼,夺过豆丁手里的苍穹扔了过去,“从今以后,她跟你再无任何关系。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搅我们的生活。” 转身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群脸色莫名的众人。 叹口气转头换上勉强的笑,乌木玲珑垂眸,“父亲大人,我们走吧。” 阎罗王揪住阎颜想要冲上去看她怎样的的脚步,再三声明就算她没了心脏也是会好好活下去的。寒修野拍拍大黄的脑袋,“跟我们走吧,她希望你跟我们走。” 大黄垂头,他帮不上忙不是因为他不想帮,而是豆丁拿到苍穹转身化龙跑去混战的前一刻,挥刀斩断了他们之间维系了二十五年的主仆生死契约。 他知道,她不想让它跟着死。可他又忐忑着觉得,她是不能原谅它的背叛。 若是当时,它没有跟那五人一起设计她回妖界,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成这样?它还是吃喝玩乐节操全无的一只小白狗,而她也是它一直衷心守护的主人。 既然让它跟着寒修野是她希望的,那么,有何不可?大不了,等那母穷奇生了小穷奇以后,他再回去守护雅各殿下好了。 北漠无奈叹息,颇有些落魄苍凉。没了小猫,也没了之前的一切,他太攀北漠要去做什么呢?别的合伙人都还有家人在等,可他呢?他太攀北漠,一向是没有亲人的啊…… 回去抢回自己的蛇族? 不,他已经对这个不感兴趣了。尔虞我诈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是过眼云烟没什么挑战性了。 唉,算了,还是先离开吧。往好处想,如果他们真的如豆丁所言仅仅只是守护惯了那朵遗世独立的彼岸,那么是不是,他们也会有更爱的人呢? 三三两两的散去,只留下华秀冷、醉兰,还有那一脸纠结的祖师。 迷雾散去,齐天与安以默静静的站在其中。 齐天盯着心脏的碎屑静静流泪,而安以默的脸上则是洒满阳光——虽然那人不承认,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自己不是吗?往前两部拉住白眉,他试探性的开口,“师……父?” 白眉惊醒一般的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小狐狸,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在刚刚就一直浮现回荡在他的脑海。从他收下这个小狐狸为徒的那天起,那双亮晶晶带着崇拜与希翼的眼睛就在他心底挥之不去。若不是后来他急着回天庭,或许也会好好的教导这小狐狸的吧? 若不是当初小狐狸对他做了那等事,他也不会恼羞成怒也就不会急匆匆的忙着给他找媳妇儿从而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了。那时候,他是不想要成亲的吧?但却碍于自己长辈的威严为了讨自己欢心答应了。 终于相信了这小狐狸是真的喜欢自己,白眉的心情却没有轻松多少。他也担心小狐狸,果然还是被那妖王说中了吗? 他秋凉才是最自私的…… 于是,没有理会安以默小狗一样亮晶晶的眼睛。他转身飘远,身后,跟着血色久久不褪的苍穹,还有反应过来以后面上仍然难掩兴奋的安以默。 苍穹染了主人的血,誓言就此破裂。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只知道自己冷,很冷,冷到心寒的感觉。 可他本是没有心的不是吗?为何还会觉得如此冷呢? 难道这就是他背叛主人的后果吗? 不,他的主人从来都是祖师不是吗?祖师一手创造了他,给他生命与神识。如果他不听主人的话,骗那小魔君必须要剜心才能破除夫妻缠的话,那岂不是会害了人界众生? 他知道这么想是不对的,可只有这么想,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些许。 苍穹,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苍穹一震,没有回答。他是刀,怎么会说话?不,他会说话,可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或许祖师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可那又怎样,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也觉得,我的错不该让刈雯买单吗? 苍穹不明白买单的意思,但他却知道,他下意识的偏向小魔君那边。本来就是嘛,玩弄别人的命运,这就是上仙们打着天下苍生的借口常常做出的事儿。 回答我,你也觉得是我错了吗? 不,主人没错。苍穹声音平淡违心的回答,属下累了,属下想要睡一会儿。 他想,人心,本就难测,他那么崇拜强大的主人想要幻化成的,原来竟是如此复杂的生物吗?不如睡去,不想这些复杂到一个刀灵不能理解的事儿。 第二百九十六章 我就是死了,都不多 齐天从豆丁拿着心脏鲜血淋漓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部分神智。他很想喊出口,叫她不要这个做。可是没办法,身体不是他的,就连思维也不是他的。 他竟然疯狂到想要看那鲜血浓稠的浸染到冰雪上的画面? 现在,他看到了。可他的心却疼痛到无以复加——看看啊,他都对自己爱的人做了什么?他竟然逼她到剜心的地步了么? 身上的怨灵被鲜血洗涤散去仇恨,他们歉疚的看了看冰天雪地里那妖娆美艳的红色,终于还是摇摇头顺从的被鬼差们打上地狱的枷锁。他们解脱了,没有仇恨,他们可以从新进入六道轮回…… “啊啊啊啊……” 仰天长啸,齐天跪倒在地颤抖了手捧起地上早已冰冷刺骨的心脏。那心脏在冰天雪地里坚硬如石头一样,而流淌在雪地里的血液也凝结成了美丽的血红冰晶。 这是他要的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宁愿把心挖出来也不要跟他在一起。 泪水滑落脸颊的那一刻,他用赤红的手抹去脸颊的温热。回过神来看到手上朱红的颜色,他突然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看啊,他都做了什么? 透着泪光,手上的红色那么浑浊又那么清晰。他让他爱的人,如此的痛苦。他竟然如此去逼迫那个慵懒狡黠的女孩儿。 初见的时候,她乖乖巧巧的捧着柳橙汁坐在对面。狡黠的猫眼眨呀眨的,身上流动的灵气却带着女混混的不羁。 他想,这个女生或许是凶手吧?所以不假辞色的质问…… 可她那么聪明,狡猾精明却又总是装傻充愣的慵懒着。三言两语的点出问题的所在,那一刻,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小小的豆丁。 再相遇的时候,他伪装成副校长去了庞龙所在的学校卧底。那小猫大着猫眼一脸气愤的就冲上来找他算账了,那等张扬的活力,点燃了他已经溜走大半的青春。 于是,带上她,把她打扮成自己欣赏的模样带这好奇的小猫去跟踪那凶手。甚至仗着掩饰占了这小猫的便宜,呵,很可笑是不是?在她还是个未成年的时候,执法懂法的齐警官,就这么——动心了。 再后来,他天赋觉醒知道她本就是他命定的女人。 天知道他有多么激动…… 白胡子老道的警告历历在目,而他却最终成魔害了他最爱的女人。 是,白眉伪装成老道警告他要他心存善念,心怀天下苍生。多可笑啊,那时的他想,他本就是警察、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又怎会危及天下苍生? 可他现在没有危及天下苍生,却是用她鲜血淋漓的心脏换来的…… 哈哈哈哈哈,真好笑!太好笑了…… 天下苍生什么的,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个屁!他竟然,害了他最爱的人。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华秀冷看着他跪在地上又哭又笑,最后捧着豆丁的心脏眼神空洞的看向天际。阳光出来了,对啊,他们已经在这儿带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死了个小宫女超度了几个怨灵而已。这大约是天庭那群都貌岸然的家伙最最乐意看到了的了——消灭了魔族最天赋的君主,兵不血刃。 衣衫褴褛失魂落魄的人将那冰冻的心脏抱在怀里,扬起右手欲劈向自己的脖颈。 一时间华秀冷天人交战,救亦或不救?救,他却是将他女儿逼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不救……不救,特么的天庭兵不血刃分分钟消灭他魔族两员大将? 还是救吧?至少抛却那小子夫妻缠这项,其他的还都挺合他的心意的。 一把抓住齐天的手,华秀冷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了去。 “你作何打他?”一个女人冲上来拉住华秀冷的衣袖却被他轻松丢开,可不就是齐天的老妈安泉的老姐醉兰是也么。 本来她已经心如死灰觉得自己儿子铁定没命了,却没料到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她儿子还活着,她老弟也没事儿。至于那个罪魁祸首的魔女……额,跟她有个什么关系。 也不对,说到底也是人家救了自己儿子一命么。这么一想,醉兰她老弟跟那魔女的破事儿她可以考虑一下保持中立了。 可好不容易捡了条命的儿子还没喘过气儿就被那前任魔君揪起来一阵暴打,叔可忍婶儿都不可忍,更何况她可是亲妈啊。当下就跳起来愤愤不平了,凭什么打我儿子? 华秀冷当然知道这女人心里想什么,但他可不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当下袖子一甩继续开打,“怎么,刈雯为了你儿子心都挖了,本尊打他几拳多吗?” “不、不多。”齐天吐出几口血水,眼神孔洞任他打骂,“我就是死了,都不多。”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醉兰不敢置信。 “死?”华秀冷讽刺的笑,又是一拳毫不留情的招呼在他脸上,“本尊告诉你,刈雯走了,魔界乱作一团。你最好给本尊把这烂摊子收拾好了,她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双手奉上。听到了没有!” 是啊,刈雯走了。留下了魔界,还有他。 华秀冷显然是不想再回来做魔君的,他停下来给那失魂落魄的小辈思考的时间。 “你你你,不是要……”发觉事情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醉兰颇有些尴尬,“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君子?本尊可不是君子。”华秀冷冷哼一声,“这魔界,自然是我华秀一族的。”不过,是暂时找个管家罢了。更何况,那小子妖魔混血天赋禀异,若不是他那不争气的女儿拖累,他早在魔界问鼎天下了好吗? 这样的天赋不好好利用,当他这么些年魔君是白当的?杀了他对他华秀冷有好处吗?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那天庭的老东西们知道了指不定多高兴呢。 “你想好了吗?” 掰着指关节发出卡擦擦的声响,华秀冷步步逼近,“没想好的话,我们继续……” 齐天还是沉默,但他的行动却给了华秀冷答案。他握住那冰冻成石的心脏站起来,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回走去…… “不死了?”这小子想通的还挺快的哈。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七窍玲珑心 长眠被揪起来拖拽着到达长老府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胡子拉碴一点都不酷的男人原来竟然是妖王殿下!额……仔细看看,眼睛还是挺像的。 “我说,咱有话能不能好好——这怎么回事儿?” 说到一半发现床上躺尸的豆丁长眠当下就闹不明白了,不是说继承魔君之位去了么。整成这样?艾玛,他两天没出门世界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三殿下?”丹青点点头,让开一点指着床上的人说,“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问我?”长眠指着鼻尖无语,“你是大夫我是大夫?这什么情况啊我说。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 安泉频着额头不说话,只是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头握住豆丁的手。所以这种情况下,丹青只得轻嗽两声,“心脏……没了。” “什么?这怎么回事儿?不就是一夫妻缠么,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哎我就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她不是有那什么苍穹么,划拉一下断一根灵线那诅咒不就解了么……” 话音未落,长眠成年这么多年第一次靠人力离开地球表面——被拎起来的。妖王微红的眼珠子暴怒危险,薄凉的声音蔓延在整个长老府,“你特么怎么不早说?” “我x,你们也没问我啊!”长眠觉得冤枉的紧,他本以为这二人已经是知道了的,只不过碍于苍穹在祖师那里没法行动。这才见死不救任豆丁回了魔界,他想,反正一时半会儿妖王殿下也摆平不了妖界,不如让小八去趟魔界顺了祖师的意,也能拿回苍穹破了夫妻缠不是? 至于夫妻缠的正确解法,额,年代太久远谁特么知道呢。 现在这么一看,感情这俩二逼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儿啊我屮艸芔茻! “什么都别说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回过神来长眠看了看豆丁所在的方向,发现她除了面色稍显苍白一点整体看起来就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不应该啊,她是魔族欸,她没了心脏就跟常人没了指头一样,按理说除了魔力丧失大半以外没别的大影响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让你来看啊!”安泉有些急切,都已经两天了,她已经昏迷两天了。所有的一切都显示正常,除了没有心跳以外,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睁开眼睛? 虫虫已经跑来问过无数遍了,言语中不免对他抱有埋怨。他好好的老妈呆在魔界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不往心里搁,怎么到了这亲爹手里就知道一个劲儿的睡大觉呢?他都快烦死那老太婆了却还要卖萌讨她喜欢,你以为当一个小娃娃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所以虫虫对于安泉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倒是那别扭的小样还有洁癖到死的习惯像极了安泉。 他每次一本正经小大人的模样走过来问他老妈为什么还没醒来报复社会的时候,西擒都忍不住一边捏他的小脸一边明里暗里暗示丹青他也想要这么一个小家伙。 安泉已经快要词穷了,面对遗传了豆丁天马行空想象力的小家伙,他表示已经快要对虫虫五花八门的问题无力回答了。所以,丁丁你快点醒过来吧,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怎么能被自己打败呢? “三殿下,我怀疑是小魔君心理问题。小魔君身体机能没有一点问题,她之所以醒不过来,也只能是心理问题。所以,还要请三殿下帮帮忙。” “好说好说,小八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用帮忙什么的太见外了。” 长眠说着往前走两步,指尖白光一闪点在了豆丁的眉心,闭上眼睛去窥探豆丁的心思。 安泉绷紧了呼吸死死的盯着长眠的动作,生怕他说出什么让他不能接受的话来。所以长眠睫毛颤颤要睁开的时候,他就不自觉的抓住了长眠的衣袖。 “哎呀,看把你急的吧。” “怎么样?” “没看清,欸你那是什么眼神?那是我的原因么是我的原因么!要不是你拉我,我至于没看清吗?” 揉揉眉心表示让他继续,这一次,安泉静静的等着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一直仅仅的盯着长眠的面部表情,生怕他发现豆丁什么不好的状况。 皱了皱眉头拿开手指,长眠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勒个去,这小八的思维也忒他么奇特了,她竟然认为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这还玩什么玩儿?认为自己死掉的人特么的能醒的过来吗? 还梦到一些千奇百怪他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他就不明白了,小八这家伙不是去过地府吗? 长眠沉默太久,安泉终于还是忍受不了开了口,“到底怎么样啊?” “她以为自己死了……嗯,就是这样。” “那你可以改变她的梦境让她认为自己没了心能活不就好了?” “开玩笑,她就算没了心脏也是血统最纯正的魔族。她的梦境也是我可以改变的?”长眠表示他脑子坏掉了才会这么以身冒险,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那你说怎么办?” “妖王殿下,殿下您不要着急,再听听三殿下如何说。”丹青拦住有些暴躁的安泉,示意长眠继续说。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小八潜意识里认为,人没了心,那就一定会死。”来回走几步站定,长眠灵光一闪,“对啊,历史上有一人无心也可活。就是不知道小八潜意识里有没有这个典故。” “比干?”丹青转转眼睛,“七窍玲珑心?对啊,王叔比干之心七窍玲珑,被妲己设计夺走。” “当时比干剑往脐中刺入,将腹剖开,其血不流。伸手手入腹内,摘心而出,他骑马飞奔好几里路,忽然听见一妇人大叫卖无心菜,比干勒马即问:‘菜无心可活,人若无心如何?’妇人回将答:‘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即死!’。” 见丹青明白了他的意思,长眠接话道,“那妇人本是申公豹所变,若回答人无心亦可活,比干就会再长出另外一颗七窍玲珑心。” 安泉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可那鬼丫头看遍言情偶像搞基剧,封神榜……他好像真的没有见她看过。这么一想,刚刚出现的火苗就在此湮灭。他抬头问丹青,“若是她一直不醒来,会怎样?” “时间短了没事儿,时间长了……”丹青摇摇头点到即止。 “时间长了,会怎样?” “就会真的玩儿完了!”长眠恨铁不成钢,“哎呀我x,怎么一到正事儿你们两口子都妥妥掉链子。她睡了你没睡,你能不能让你的智商回到正常水平线上?她没看过你不会讲给她听吗?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多讲几遍。” 话音未落,床边的那人手上已然出现了一捧竹简朗声读道:“封神榜记载,纣王被妲己所惑,丧德败行荒淫无道……”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指哪儿打哪儿。长眠见他这样,拍拍他肩膀安慰,“你先这么着吧,我回去想想还有什么办法了没有。实在不行,咱就找一颗心脏给她。” “找一颗?欸,对啊,刚刚我怎么没想到?这么着自欺欺人终究不是回事儿,她到底也不是比干啊。她就算相信有的人没有心可以活,也不会相信她自己没有心可以活啊?” 这么一讲,长眠发现安泉整个人都不好了。当下揪住他的领子怒吼,“你能不能一次说清楚!” “小狐,你们在干什么?”妖太后眸色幽深揉着脑袋出现,“你为什么要把这份竹简拿出来?放回去听到没有!” “母亲?”安泉不明白一向对她好言好语的母亲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匆匆浏览完竹简放回原处——不是跟丹青长老说的差不多吗?为什么母亲不许自己拿这份竹简? 虽然疑惑,但他也没多说什么,“您怎么过来了,您身体刚刚好就不要出来到处乱走了。” 或许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妖太后拍拍安泉的手示意她没事儿。从身后拽出来那个脸色丑丑的小家伙一脸慈爱道,“虫虫啊,奶奶这不是带你过来了吗?怎么还不开心呢?” 虫虫揉揉被捏红的小爪子无力的翻个白眼,你特么被一老妖婆这么掐着手能开心的起来?不过他也是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他老好了的妖太后刚刚为什么面色惨白拉着他飞奔一样往这里走…… 这么想着,虫虫还是冲妖太后乖巧一笑,“没事儿,我就是……想妈妈了。” “唷,我的乖孙子。这么小就知道孝顺爹娘哟。”再次上手捏了捏虫虫的脸,妖太后把他抱到床边,“呐,你妈妈只是睡一会儿。睡饱了就醒了。” 没了心脏就叫什么事儿都没有?真拿小孩儿不当大人啊?虫虫挑眉,但还是乖乖的回道,“虫虫知道了。” “太后,还是让臣给您再把把脉。”丹青作了个请的手势,妖太后恋恋不舍的看了虫虫一眼跟着丹青出去了。 “虫小子,你不问问你妈妈怎么样了?” “还用问?一看他那张脸就知道没什么好消息。”他,当然指的是安泉。 第二百九十八章 妖太后名讳……月圆? 这边丹青给妖太后看完了病,那三十出头的老太太见他新出的那些个瓶瓶罐罐是喜笑颜开,“丹青啊,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驻容养颜丹啊?”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丹青无奈摇头转身拿了瓶瓶罐罐递给她,细心地一一告诉她如何用。 等到老太太心满意是的牵着孙子回去的时候,一天溜溜的又没了。长眠觉得吧,那个妖太后铁定有问题。且不说她多年以来的隐疾是如何得来的,光是她明令禁止妖王殿下不许拿那份竹简,就足以让人产生怀疑了。 信誓旦旦的说他哪儿还有小八的东西,长眠成功的将那失魂落魄的九尾银狐骗到了无忧酒肆关门放狗! 哦不,是关门商讨。 “东西呢?” “艾玛,你傻啊!听不出来把你叫过来有事儿啊。”长眠一面鄙夷的看了眼这失魂落魄的狐妖一面给他倒了杯茶水,“先喝着,啥都别说。听我说。” 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放到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他抬头一脸严肃的盯着长眠,搞得一向厚脸皮的某鲛人都有些吃不消了,“大哥,咱放松点。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严重,明白?” “再说了,就算她要去地府,也不见得阎罗王敢收她的魂儿呢。”摇头再次给安泉倒了杯茶,“别的不说,阎颜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所以,放宽心……” “我找你来不就是跟你说这些事儿呢么。” 见他终于正常了一点,长眠设了屏障凑近,“我说,你那母亲大人到底是何来路?” 接收到那人丹凤眼里迸发的杀意,长眠撇撇嘴,“别激动,我就是问一下。没别的意思。”但直觉却告诉他,小八早晚得栽在安泉他老妈手里。 嗯,但愿是他想太多了。就算妖太后是当初祸害商纣王的那只狐妖又怎样?她现在孙子都有了还能有什么高大上反社会反人民的理想?充其量一更年期的老太太罢了。 小八福大命大,还压不住一个狐妖? 额,压这个字儿,好像不太对吼? “当初,是母亲配合祖师给那天帝下了药。天帝怀恨在心,一方面觉得对不起母亲,一方面又觉得不能留着母亲。于是就种下了一种让她痛不欲生的隐疾。” “我也是二十多年前才发现这个秘密的,母亲的容貌会在月圆之夜枯萎,就像个失去了水分的水果一样,干瘪,恐怖。” 那时候安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现在看来那是九天之上的那人为了挚爱所下的咒。 妖太后身边的宫女,是天帝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是要这样,要这个容貌大于一切的女人每每被吓到癫狂却在第二天早上记忆消散。 她那么爱她冠绝天下的容颜,只要想想那个罪魁祸首崩溃的表情,安以默午夜梦回都会阴冷的笑出声来。都怪这个女人,他才背叛了最爱的师父——虽然,那个圣洁的男人一点都不在乎他是否跟别的人如此这般。 让她惊恐,让她忘却。周而复始,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不作出更癫狂的举动。 发现妖太后的秘密后,安泉从未停止过对这隐疾的破解与治疗。在丹青的帮助下,妖太后一月一发的面容,才得以延缓。 月圆、月圆,她的名字就是她的死穴。月圆之时,白发苍苍面容枯槁……这对一个爱美成命的女人来说,毫无疑问是最大的报复。 “妖太后的名讳,是月圆?”长眠严肃了脸色,“你确定?” “我,还没傻到自己老妈叫什么都忘却的地步。” “你别喝了!”一把摁住安泉的手,长眠语气严肃,“你的母亲,就是妲己。” “……”抬眼看了这鲛人三殿下一眼,安泉表示,饭可以多吃话却不可以多说。他老妈是妲己?噗,那他岂不是商纣王的儿子? 等等,长眠如何得知? 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长眠无语解释道,“我看了小八的记忆啊,白眉跟她坦白的那一段我全看了好吗?月圆月缺,安以默,祖师说的还不就是这几个人。” 这件事儿如今看来显然安泉是不知道的,也是,白眉这些个破事儿怎么可能让那么多人知道?更何况豆丁知道了没多久就被丢进试炼室了,这不才出来没多久他还没来得及问呢。 就算猜出了那对千古奇葩的男男恋,至于自己老妈当年在这故事里是打了牌子的酱油,他倒是真没想过。 所以乍一听到他老妈就是妲己,安泉还是一口茶水喷出来妥妥的招呼到了长眠脸上去了。如今反应过来更是大笑不可能,他老妈再不济,也不可能跑到商王朝祸害社会去吧?再说了,就算他老妈真的做了,那当初祖师将他老妈嫁给天帝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呢? 白眉,也就是秋凉,还真心没有想到这一层。当初他只是喜欢那如诗如酒的月缺,就算之后知道了有月圆这么一个人,也妥妥的没放在心上好吗?他觉得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在说什么全都是缘分不足的借口。所以他根本就没见过月圆这个九尾狐妖好吗! 见长眠信誓旦旦有理有据,甚至拉起他就要冲下去找那酒肆老板月无忧质问。 安泉终于咳嗽一声,“那,照你说,就算如此,我又当如何?” “如何?你脑子进水了?比干的七窍玲珑心那可是在妲己骗走的,你要救小八,不说用,怎么着也得借用吧?至少先把人弄醒再说不是?” “……” “别说我没帮你啊……你爱咋地咋地吧。”长眠见他这态度,当下整个人有些不太好口不择言,“果然媳妇儿跟是不能跟妈相比的,掉河里先救谁的问题且不说成了人类未解之谜。如今还只是让你借用一下把小八骗醒再还回去你就这么犹豫了,若我说把那心脏给了小八你该如何?” “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站住,七窍玲珑心,根本就不在你母亲身上。” 第二百九十九章 谁对谁错怎会说清 两人打开门,站在门口的赫然就是那酒肆老板娘月无忧。她眼色复杂的盯着安泉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叹口气,“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若按长眠所说,这月无忧就是月缺,那岂不是他老妈的妹妹、他的……大姨?额,张张口叫不出来,安泉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出门的时候,刚巧撞到抱着成蹊一脸担忧的惊蛰。长眠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儿,末了捏捏儿子的小脸轻声说,“带着孩子去找丹青玩儿一会儿,我等下就去接你。” 惊蛰乖乖点头,“嗯。” 跟着月缺去了底下酒窖,几人需要一个绝对密不透风的墙。但是进到酒窖的那一刻,二人纵然见惯了大场面也是吓了一跳——这成千上万无边无际的酒酿,当真是这女子一人之力? 月缺把他们叫到这里来,显然不是为了给二人参观酒窖的。寻了处僻静的地方,她空手挥出一张方桌几把椅子坐了下来。那等淡然的气势,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妖族可以做到的。 若是长眠没看过豆丁的记忆,一定会被惊吓到。如今看到也只是耸耸肩暗自疑惑,这样一个修道成仙的女妖却过着与酒为邻的淡然生活。对于当初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她真的能够放下吗? 她真的无欲无求超脱至此吗?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认为我很老的。”月缺大方得体的笑,扬手拿过一个酒壶几个酒杯,“我这儿别的没有,就酒多。你们俩,敞开了喝。我请。” “老板娘,我们……”犹豫再三,安泉还是叫了老板娘,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才以至于他爱戴的母亲用那样极端的手段夺走了比干的七窍玲珑心。他不能相信虽然偶尔任性但却把他养育大的母亲,竟然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儿。 或许潜意识里也知道,他的母亲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纯良。能在乱世中把儿子拉扯大还能保住儿子的妖王之位,没几分手段,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到如此? 但人就是这样,总是一遍又一遍的为那个亲近信任的人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之言。 “小子,按理说,你应当叫我一声姨妈的。”月缺说完突然就笑了,“当然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妈妈并不是个好女人,”月缺叹息一声,顾自倒酒,在安泉抓狂以前继续说,“但她却是个好母亲,好姐姐……” “我迟迟迷恋祖师的时候,姐姐玩性大,听信了申公豹的话跑去纣王那里附身在苏妲己身上。商王朝早要灭,姐姐只不过是跟着申公豹推波助澜一把……一切的一切,都如史书记载一般,想必你们也都清楚。” 安泉点点头,妲己,四大妖妃。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想必听过一点历史的人都知道个大概,更何况,他这个手中还握有第一手资料的妖王呢。 “姐姐骗比干的心,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好玩儿,而是为了自保。” “当初纣王亵渎女娲神像,这才惹得众神下界声讨商王朝。姐姐,不过是女娲手中摧毁商王朝的棋子罢了。聪明如她,又怎会想不到神界的过河拆桥呢?” “可惜,最后上了断头台的人,阴差阳错成了我。”月无忧叹口气,摇摇头,“本来我可以逃走的,可是最后的时候,我见到了那个让我牵肠挂肚的男人,终究还是冷了心。” “为此,姐姐不得不用比干的七窍玲珑心救我……” 可是谁都不会想到,就算已经死了一个九尾银狐,天界的责罚还是没有停止。为了救她,月圆放弃了七窍玲珑心——这个,重生的唯一一个机会。 天劫如期而至,她没有逃过。尘归尘土归土,终究还是随风而去。而月缺,却因着比干的玲珑心位列仙班。 但她见到祖师的那一刹那,终于还是死心了。她苦苦最求,那人却一笑释然。错过了,终究还是错过了,他放下了,她也不得不放下。 但这么努力的一切全都是白费的,她甚至失去了对她至亲至爱的姐姐。不,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要救回她的姐姐——必须,一定。 苦苦钻研聚灵阵,她终于在几百个年头后收齐了月圆的魂魄。 可是没有本体,她的姐姐依然是不可能存活。甚至,更严峻的是,鬼差嗅到魂魄的气味会立即寻来。于是,她只能等,等一个适合月圆的妖体。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她竟然无意之间又一次见到了那个让她忙活大半辈子的上仙。这一次,她没了心动,有的只有算计 ——刚刚那人的话,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他要找一个血统高贵的九尾银狐。 好,很好,这跟她月缺的目的自然是一致的。于是尾随了他许久,终于让她发现了那个适合月圆的身体。天公作美,那九尾银狐竟然也唤作月圆。 这可把月缺高兴坏了,当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捏碎了那无辜女妖的魂魄给月圆做了借尸还魂。 “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纵然很契合,但你母亲也是会有不适的时候。”月缺顿了顿继续道,“后来的事儿,你们大约也猜了个了然。唉,安以默看出了你母亲乃是借尸还魂,失去祖师迁怒你母亲所以这才下了那等残忍的隐疾。” “这下,我算是看清了。原来那天帝,竟然是爱着祖师的……只是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惹出这么多的事儿来。” 听完月缺的叙述,安泉二人一时间沉默无言。淡然,原来是沧桑之后……经历了那么多,才能无欲无求珍惜现在吧? “如今,七窍玲珑心在我这儿。你若要,便拿去吧。” 月缺说着伸手入怀中作掏心状,被安泉拦住,“再等等吧,这只是下下之策……” “欸,我就知道,小八这家伙这回算是瞎了狗眼了。搞了半天你还在这儿犹豫?白瞎她为你剜了那颗猥^琐的心了。”长眠到底是站在豆丁这边的,说着说着很是为那众叛亲离的小魔女不值,“我说她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玩意儿了呢?” “平时看着牛叉哄哄还分外妖娆,关键时候冲上去的还不是她这么个混吃等死的玩意儿?” “嗯,我严重怀疑小八有恋父情节。不然怎么就瞎了狗眼看上你呢?你说说你,上有老下有小,家庭环境不太好。小三没搞定,遍地绿茶婊。她进了门以后妥妥的就是往超级圣斗士发展的啊!” “斗完老的,斗小的,斗完女的斗男的。” “说够了没有啊?你这更年晚期妇男。” 后脑勺被人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上去,正在语言系统大爆发的长眠登时转头恶狠狠,看清楚来人,顿时没了怒火颇为欣慰,“没……欸?小八你醒了?” “我再不醒,你这损友还不得把我坑到坑里爬不出来啊?”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豆丁嘿嘿一笑坐下来顾自倒了杯酒向月缺问好,“老板娘,我这朋友最近欲求不满内分泌失调。您见谅啊……” 说着在长眠蹦起来反驳之前丢给他一个大包裹,“去去去,找你们家小蛰研究去吧,成蹊在丹青长老那儿跟虫虫玩儿呢。” “这什——哦~我知道了。”拍了拍豆丁的肩膀说了句够意思,下一秒某只的不得的不得的人鱼瞬间就没了踪影。 无奈摇头,豆丁表示,“还说我猥琐,啧啧,彼此彼此哟~” “要……喝点什么?”月缺反应过来,欣慰的笑笑转身问豆丁,“我记得,你很喜欢竹青的。” “嗯,随便来点儿吧。我怕我喝多了把你这儿给闹了。” 豆丁说完这句,对于旁边雕像一样的安泉终于还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于是她伸出白嫩的爪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把揪住他银色的长发,“喂,你再不理我我把你头发揪光。” 没理会豆丁的话,安泉伸手遮住流泪的眼睛。 知道他情绪上多少会有些激动,豆丁拿了酒杯冲月无忧笑笑开始搭讪,“无忧姐姐,你是怎么酿酒的?你说大家都酿酒,为什么偏偏你酿的酒能尝出酸甜苦辣世事无常呢?” 豆丁没有问完,就被身边突然动手的人扛在肩上出了门。手里的酒划出优美的抛物线,她拍拍那人的肩膀抓狂,“喂,你干什么啊?我醒过来你不高兴啊?我再跟老板娘说话呢,这也太不礼貌了吧?” 说着伸出白嫩嫩的爪子挠挠头,“内个,咱们下次聊啊。” 无忧笑笑,在二人离开后垂眸碾磨手里的酒杯,“我之所以能酿出蛊惑人心的酒,全是因为,那颗七窍玲珑心啊……” 她想,她终于可以释然了。姐姐隐疾已愈,只要不听不看妲己的一切,想必也是可以安享晚年的。那个孩子,那个一生下来就被父亲嫌弃的孩子,受尽姐姐的疼爱,想必也是会体谅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 当初的事儿,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众人皆以为妲己是害纣王亡国的元凶,可是若非帝混,妃又岂有可趁之机?这世间,本就没有完全的对与错。 第三百章 不解之谜 对于那个乖乖巧巧坐在那儿自己跟自己玩儿的宝宝,虫虫表示非常好奇——一看那白白嫩嫩的小模样,还有刚刚进门时蹒跚的小短腿儿,他就知道他翻身做主的时候到了。 对于乾乾坤坤这俩长了丑不拉几尾巴的泥猴子,虫虫是绝对打心眼儿里喜欢不气来的。没别的,你要整天被人欺负搞得跟个玩具娃娃一样,相信你也不会太开心的。 不过时代不同了,风水轮流转么。看看面前嫩生生安安静静的小孩儿,某小狐狸眼珠子一转嘿嘿的走上前了,“小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啊?” 花成蹊动了动,抬起漂亮的桃花眼打量面前精致的小孩儿。那小孩儿有一双狐狸眼,圆滚滚的眼珠子竟然像猫儿一样瞳孔放光。 至于花成蹊为什么姓花——额,姓什么还不都一样,花成蹊总比司徒成蹊好听多了。 花成蹊生长的很慢,明明已经四岁有余却像八九个月大的婴儿一样蹒跚学步。可是身体生长慢,不代表脑子生长慢啊。 面前的小孩儿心怀鬼胎,一脸无辜的小模样虽然伪装的好,可那小心思全是被那狡黠的小眼神儿出卖了。花成蹊歪歪脑袋,含含糊糊的念出了成蹊两个字儿。 五岁的小屁孩儿哈哈一笑,捏捏他的脸威胁道,“叫哥哥。”自己那老妈逆天生长出了另外一颗猥^琐使然的小心脏揪住这小家伙跟四长老长得一样的爸爸不造去了哪里给那老狐狸戴绿帽子。 嗯,很好,非常好。大人不在,面前这小娃娃又干干净净乖乖巧巧。小爷咸鱼翻身的时候到了! 这么想着,虫虫从口袋里摸索出了一根眉笔,“成蹊乖乖,哥哥给你画个眉吧?” 转转眼珠子还是决定先关上门,虫虫把那八个月大的小宝宝安置好扭头反锁上了门,奸笑着凑了过来。哈哈,这还是他在老妖婆那里偷来的玩意儿呢。 每次看到那老妖婆对着镜子抹抹画画,他就惹不住一阵好奇——那些个玩意儿都是干嘛用的? 现在,实践的时候终于到了。 花成蹊隐约知道了这小子要做什么,不过鉴于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那小鬼一步一步靠近扳住他的脸蛋儿连抹带画。 “虫虫?虫虫?” 丹青刚刚打发走那难缠的大长老,扭头就看到那原本躺着小磨君的房间锁了门。 若是其他的门也就算了,关键是,这间丹青经常在里面研究一些个丹药什么的所以保密工作那可一定是要做好的。且不说他若是给妖看病的时候闯进来不法分子,就是那里面或珍贵或危险的丹药,就足以他设下一些机关什么的。 听不到回答,丹青有些着急,“雅各殿下?雅各殿下?” 虫虫先听到声音的时候以为是幻听,没在意,继续在那小家伙的脸上随意书写。 可是在听,那声音却近在耳畔。 瞪大了眼睛转转猫眼主子,虫虫盯着面前被自己装扮成女娃娃的小家伙思考了两秒,果断将袖子伸向那洋娃娃被他画的乱七八糟的脸。 不过虫虫并不认为自己画的乱七八糟——看看,多美啊。那红彤彤的小脸蛋儿还有粗黑蜡笔小新一样的眉毛。他擦掉的时候还犹豫了许久许久舍不得呢。 擦完了以后仔细扳着小家伙的脸蛋儿看了看,虫虫点点头走到门边回应,“我,我们在呢。” “呼,”丹青听到回应松口气,接着就是“你们怎么把门锁上了,屋子里的东西碰了没有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快快快,把门打开。” “没有,没有。”心虚的看了看那乖乖坐在凳子上的娃娃,虫虫拍拍小胸脯瞬间换上一张傲娇的小脸,伸手去拧门。 “打,打不开啊……”掰了半晌没动静,傲娇的小家伙终于承认了,“长老,我打不开。” “你再试试,扳住扳手下面用力向下拉,然后逆时针旋转四十五度。”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听到这一大串的描述,虫虫表示理解不能。这时候,板凳上乖乖巧巧的孩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虫虫看着他动作。 花成蹊无奈摇头,表示除了第一句他也没听懂。不过没关系,懂一半儿也是挺流弊的一件事儿了。 伸出白嫩的爪子握住手柄,花成蹊微微用力。 咔嚓…… 丹青的心伴随着这一声碎了一地,妈呀,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机关就这么毁在俩熊孩子手上了他表示吐槽无力啊!这真是他变成女人以后遭遇的可谓第二大糟心的事儿了。 至于第一大,那当然是月月到访的某大x妈。 门缓缓的从里面打开,见到两个小家伙安然无恙,丹青稍稍松了口气,摸摸俩人的小脑袋表示安慰后——丹青僵住手臂豁然发现,妈呀,刚刚那动作太娘们儿了吧? 他丹青可是个男人啊…… “阿青,我还是觉得两个孩子不那么好看。我回来帮你了。”西擒无视掉门口那群小兵直接走了进来,看到丹青石化了的表情很是疑惑,“怎么了?怎么还不高兴?” 伸手在丹青面前挥了挥,西擒继续说,“小魔君不都醒过来了吗?没有你治不好的病,别在执着于她为什么能再长出一颗心了。乖啊~” “说什么呢!”一把打开西擒的手,丹青面上微红。 眼神示意屋子里还有俩小的,丹青表示在这么把她当女人一眼看待老虎可是会发威的。虽然她却时不明白那小魔君为何能再长出一颗心脏,可是刚刚她那表情也不是为了这件事儿好吗?小魔君为什么会长出一颗心脏,等她有空了问问,总不会成为不解之谜的。 把手里的糖递给虫虫,西擒打发两个孩子去院子里玩儿,“你们几个,注意点看好他们知道吗?” “是,大长老。”对于这个府中常客,众小兵也当半个主子了。只是,大长老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短袖,确定真的好吗? 直觉丹青心里有事儿,西擒寻了凳子把她摁到椅子上坐下,“怎么了?” 丹青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西擒,我像个女人吗?” 第三百零一章 法外开恩 对于这个问题,西擒呵呵一笑表示回答无力了。语言真尼玛苍白啊,阿青他本来就是个女人好吗?这个他像不像女人的额问题尼玛不存在好吗? 不过妻奴永远是为妻是尊的,最后的最后西擒还是硬着头皮,“不像。” 变成女人以后,丹青的情绪永远是过山车一样时高时低变化多端。听了这句话,她突然心里一塞当下呛声,“不像?那你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去呀!” 这酸不垃圾的醋味可谓是甜到了西擒的心窝子里,他当下搂住丹青的腰得意忘形,“我这不就是找了你这正儿八经的女人过日子呢么。” “什么?你竟然说我是女人?” 丹青花拳绣腿招呼到西擒身上挠痒痒一样,见那家伙笑的越来越张狂毫不犹豫的冲那大哈哈的喉咙里塞了颗丹药,“笑,笑笑,笑死你。” 说完丹青更是后悔了——你妹啊,这么别扭撒娇的话是我说的? 世界观轰然坍塌,她瞬间就觉得她是因为跟西擒这样那样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这么下去,她迟早变成一个从内而外的女人。不,这个想法冲出脑海的那一刻就被她瞬间扼制——她一定要尽快变回男人,一定要尽快变回去。 就算要跟西擒在一起,她也得是上面那一个。 把那笑个不停的人赶出去,丹青闷头进了屋子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书找药材…… 被摁住不许动,豆丁乖乖举手投降,“狐狸,淡定、淡定……” 安泉不理她,顾自将耳朵凑到了她的胸口。 一脸惭愧的捂住自己的脸,豆丁忍不住暗骂自己猥^琐的灵魂,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这没节操的家伙你就不能像个淑女一样想一想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吗? 可是回过神来,她连耽美小黄^文都看了,再从良向善也洗涤不了腐宅色的小心脏了。 听着那扑通扑通悦耳的心跳声,安泉环住豆丁腰肢的手微微收紧——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否则,他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夺了那个他传说中大姨的心脏来填补小豆丁胸前的空缺。 想到这里,他拉了被子将二人罩住,“乖,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若是我不醒过来,你会怎么做?”豆丁一脸认真的盯着安泉的眸子,哪怕他有一丝的闪躲也逃不出她的眼睛,“会拿别人的心脏,来填补吗?” “不会。” 眼睑动动闭上眸子,确定到那人在她叹息之前真挚的语调,“若我的可以,何苦去抢别人的东西?” 睁大眼睛呆愣许久,豆丁依偎进那人的怀里微微颤抖,“谢谢。”她原本,也是没想过非要他选出一个所以然的。媳妇儿之于母亲,本就是不可选择的吧?虽然现在他要选的不是母亲,而是大姨。但那终归是一个道理。 若是安泉作出选择,纵然选她又怎样?一个能对母亲、大姨出手的男人,又怎会对她好呢?可现在,他的回答让她心动。这样一个张弛有度一丝不苟的男人,纵使偶尔阴险却也心存善念。这,就是她爱的人。 豆丁从不认为自己是聪慧的,只是在这件事儿上,她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笨蛋。 你爱我吗?若我跟你母亲一同掉进河里你选谁? 若我难产,医生说保大人大人以后也是不孕不育,而这时你母亲拿了刀放在脖子上威胁你保孩子不然她就去死。你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不得不说,世界难题啊…… 可是女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不要,那么你又凭什么相信在你人老珠黄紫色全无的时候,他还会对你好呢? 再说了,妈,终归还是会去的么。那些个烦人的老太太又不是会跟一辈子的。 等等,狐狸的这个妈……不出意外的话,那可是要跟一辈子的啊!一想到这里,豆丁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老娘要那么命苦喜欢一只妖呢?这是为什么啊? 若是那妖老太太对她不温不火也就算了,可那女人之前也是个人物啊——苏妲己,那可是毁了商王朝的一代妖妃啊,落她手里,她安豆丁还不得玩儿完啊? 打不得骂不得,就算受气受委屈还要低头还要好言好语的供着?oh,no。她才是家里唯一的祖宗好吗?让她低头? 不可能! 见豆丁的眼色变了几遍,安泉不明所以,“怎么了?” 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想那么多,豆丁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 “我的心脏,是我拼了生下的魔力逆生长出来的。所以现在,我可斗不过你的老妈,还有你后宫那些个莺莺燕燕。” 昏迷中的豆丁并不是没有意识的,只是她潜意识里认为人没了心脏会死翘翘可不是那么容易转变的。长眠丹青的话,给了她一个可能——既然比干有可能再长出一颗心,凭什么她安豆丁就不能? 于是,被长眠扯走的安泉没能有机会注意掉豆丁握紧了的爪子。 过程是痛苦的,因为豆丁对于心脏的构造仅仅有一个大概。所以纵然拼尽全力调动全身的细胞,她也对于心脏这种扑通扑通装了马达一样一跳几十年的肌肉没有一点研究。 “是丹青救了我呢。” 豆丁说到这里不免有些疑惑,“喂,那好好先生怎么变得话那么多像女人一样?” “他啊,前几年变成女人了。你知道的,画精这种生物,是一种相当神奇的生物。” “嗯,也对。” 开了个小差,豆丁继续,“丹青长老在你们走后就坐在一旁碎碎念,将比干那巧玲珑心的记载背了一遍又一遍。” 依照曾经见过的教科书,豆丁催生了几大动脉。只是这些弄好以后,那心脏却摆设一样空有其形,这时候,丹青叹口气,“七窍玲珑,七孔浮其上,中空有脉,力藏其中……唉,这样的心脏照理说是残缺畸形的,为何偏偏历史记载是那样的?真想看看那七窍玲珑心究竟是何模样啊……” 瞅瞅那字面的意思,床上躺尸的人握紧拳头——哦,原来是这样啊,中间要有四通八达的大动脉,然后心肌一定要强有力。嗯,至于那装饰性的七个孔,额,想想还是不要了。万一史书记载有误,她还不得死翘翘? 就这样,豆丁用尽最后的魔力逆生长出了一颗跟教科书一般无二活蹦乱跳的心脏。命保住了,也还能因着这体内的魔血长生不老。就是那一身逆天的魔力,先是挖心后是逆生长劝特么用完了。再让她以暴制暴,那可真是强人所难了。 所以豆丁窝在安泉怀里想的没有别的,只有他后宫那些个难缠的老老少少。她刚刚被迫拯救世界,完了再让她没了武力只能靠脑力玩儿宫斗——呵呵,她并不认为她吃了就睡养出来的脑子能斗过后宫那些个哇瓜裂枣的女妖。 “放心吧,我会一个个都遣散了的。” “真的?”豆丁勾唇,“最好是这样。” “嗯。” 劫后余生,安泉抱着她心下感慨,错过了怀里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开玩笑,没了武力老娘怎么混? 女人啊,终究手中还是要握点什么的。这样,才不会被动。 事实证明豆丁想的没有错,她好好休息了没几天。麻烦就再次找上门来了,那时候她正窝在九阳宫内的躺椅上吃着小火锅唱着歌,那白生生的小腿儿抖呀抖的,差点闪瞎了扶柳的狗眼。 “哟,扶柳姐姐来啦。来来来,我请你吃火锅哦~”妈的,这就忍不了了。狐狸这家伙,看来惹了不少风流债啊~ 深吸几口气,扶柳似是低声下气,“妾身见过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别在我这儿自称妾身,老娘可没那么大方来跟你分男人。”豆丁不以为然的伸了筷子夹牛肉,自然知道目前是个什么状况。 无非就是狐狸那家伙遣散的时候遭到自家老妈的反对了呗,又要当孝子又要当二十四孝老公。嗯,还挺忙的。 可是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看来……那老太太是铁了心要跟她抗衡了。 额……也可以理解,好不容易养了两千多年拉扯大的儿子,如今来了个媳妇儿就要抢她儿子,她要挣扎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么。 想到这里,豆丁摸摸鼻梁暗子觉得,以后自己儿子娶媳妇儿的时候她一定是不会迂腐讨厌的。媳妇儿跟老妈本就是不冲突的好吗?不过他儿子若是敢娶个男媳妇儿,她还是要抗争一下的。 说到这个问题,拿筷子的手就顿了顿——对啊,万一儿子找了个男媳妇儿,她还不得哭死。 这么一想,她又一次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妈呀,儿子身边环绕的不是老妖婆就是蛇族那俩泥猴子,在么就是长眠家的花成蹊……没有一个可培养正常性向的对象好吗? 对,反对基佬,从娃娃抓起。她得想想办法给虫虫找一个小姑娘当玩伴了。 “公主殿下,妾身还请您法外开恩。”扶柳咬牙切齿说好话,得到的却是豆丁发呆出神悠然自得的回应。她但凡有点自尊心,说出这等求饶的话也是咬牙切齿的。 第三百零二章 猪头玛丽苏 抬眼去看面前的超级玛丽苏,豆丁放下筷子一脸无辜,“我说,你能不能长点自尊心?跟坨翔一样倒贴一个看都不看你的男人你确定真的好吗?” “当然了,你可能不知道翔是什么意思。”抄起筷子吃了几块小火锅里滚烫麻辣的豆腐丸子,豆丁表示,“额,简单点来说,就是屎……” 扶柳一瞬间脸色铁青,握紧拳头气急败坏。 还没等她说什么,豆丁已经开始赶人了,“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我面前晃悠。我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话音未落,锅子滚烫带着红油的火锅飞向扶柳,妥妥的覆盖了那张我见优怜的脸。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几只小鸟扑棱棱的飞走了。 安泉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扶柳面容红肿的站在九阳宫门口,而自家小丫头吃的正欢的火锅显然扣到了地上淌着热乎乎的水汽。 “有没有怎么样?” “妾,无事。” “没有问你!”冷冷的扫了扶柳一样,安泉走上前无比自然的蹲下身子将豆丁白嫩的脚丫子搁在膝盖上,“有没有烫到?” 鼓鼓腮帮子笑的一脸得逞,豆丁毫不掩饰自己是罪魁祸首这件事实。不过看了看自己脚踝那一小片儿红彤彤的地方,她还是颇有些无奈,“那什么,手生了,准头不太好。” 末了转头看那猪头一样的女人颇有些疑惑,“按理说,被滚烫的热水烧到,怎么着也得去韩国思密达见一下整容医生的。啧啧,扶柳,为什么你的脸仅仅只是红了一下而已呢?” 不等那气急败坏的玛丽苏回答,豆丁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哦~果断还是脸皮太厚了啊!”老太太,您也太沉不住气了,这就过来让你的小棋子儿给她下马威啦?也太不明智了吧? 如今狐狸才把她接回来救回来,您要动手总也得等些时候吧?需要这么着急? 这么看来,老太太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是吧? 一点也不介意承认扶柳的脸是自己泼的,豆丁觉得吧,她什么性格养父大大还不清楚? 安泉叹口气,揉揉她的脑门无奈,“下次小心点,脚烫成这样还怎么走路?” “你抱我啊……”挑衅的看了看门口呆愣的猪头,豆丁撒娇质问道,“喂,你不是说把这些人处理掉的吗?为什么她还能跑过来影响我的食欲?”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安豆丁。 不过没办法,狐狸喜欢的就是她这狡黠带着点儿小坏心眼儿的模样。听她这么说,颇有些内疚,“你知道的,母亲她很喜欢扶柳。一时半会儿……不过爹地会想办法的。” “嗯嗯。”当着当事人的面儿讨论怎么把人送走,估计也就豆丁这逗比做得出来了吧? “乖,还要吃吗?爹地再叫人送过来点儿?” “不用了,”豆丁摇摇头指指门口的所在,“看到这猪头,我也是饱了。” 抬眼看到那扶柳还站在那里,安泉冷声道,“不是说了,不许你过来九阳宫吗?为何这次又跑来这里?” “殿下……难道您就没有看到妾身的脸吗?” 扶柳泪水划过红肿的脸颊,刺痛阵阵揪心,她以为,看到这样的她,那人就算不站在她那边至少也不会责怪自己。所以这次没有躲开那滚烫染满红油的火锅,还收起妖力让自己烫成这么个鬼样子。 可事实呢? 那人看都不看自己一样,转身却握住那魔女****不过是溅了几滴油星的脚踝一脸心疼——那严重吗?跟自己红肿的脸颊相比严重吗? 自己才是受害者…… 本来这次那人清扫后宫,缠腰那等曾经圣宠一时的妃子都落马了。当然了,妖太后不喜欢缠腰也是一个原因。至于蓝昭,妖太后也在妖王殿下的好说歹说松了口,同意让她走。 这些个女人全都纷纷落马,留下来的,只有自己。 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扶柳心里说不出来的得意——果然她才是妖王殿下命定的女人,如今对手只剩下小魔君一个,她就等着守得云开见月明好了。 可是没想到,妖王殿下已经迷恋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了吗? “本王,叫你滚。”安泉眉头皱皱,不明白这个跟她有名无实的女人在坚持什么?难道就因为莱明算出了个命定,他就要负责这个女人的痴迷与纠缠? 当然不可能! “殿下……叫妾身滚?” “娘娘,咱们走吧。”扶柳身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宫女终于有了这一句话的戏份,她拉住扶柳的袖子低声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惹怒了殿下,对您没有一点好处啊……” “再说了,现在眼看着也要午时了,太后还等着您去吃饭呢。” 扶柳一听,当下有了几分底气——对啊,她怕什么?她还有妖太后撑腰呢。只要太后一天不松口,她就有一天的机会挽回大局,她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命定的男人拱手相让的。 这么想着,她伸出修长的指头抚了抚红肿的脸,“我们走,见太后去。” 我x,搞了半天你就这水准?豆丁不敢置信,妈呀,这女的是不是现在还以为她是猪脚什么都要为她让路呢?不然哪里来的勇气一边得罪男主一边这么自信?玛丽苏技能一开,谁与争锋啊亲! 不是传说中这扶柳还是挺厉害的么,那缠腰在安泉手下混这么久,传说不都靠这扶柳小宫女了么?可如今小宫女上位挤掉了后宫元老级的女人,竟然就因为知道了命定脑洞大开漏风抽抽的? 豆丁不知道,是白眉挥刀斩断了扶柳与安泉的红线,为的只是补偿一下这个被他利用的小徒弟。只是没想到的是,扶柳这个人,当初做宫女的时候还好,智力飕飕的给那缠腰出主意斗太后斗孔雀公主蓝昭。 可是等她自己成了猪脚知道她是妖王殿下命定的时候,多少还是会当成依仗放松了些许。再加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不免就本色出演自信了一把认为妖王殿下一定会爱上原原本本的她…… 额,不得不说,脑补也特么是种病啊…… 第三百零三章 妖太后的旧爱 扶柳走后没多久,两个宫女小跑就过来请人了。说什么吃个团圆饭,豆丁冷笑一声戳戳安泉的肚子,“秋后算账来的,好怕怕啊……” “唉,走吧。”拉了豆丁站起来,安泉扫了眼她的装扮。 亮黄海绵宝宝小体恤加上超短背带牛仔裤……这身打扮,妥妥的过去找骂的节奏啊。那一双白花花的大腿招人惹眼、细嫩的胳膊上甚至还有几块青红的痕迹——额,好吧,是他的错。 顺着他的目光打量自己,豆丁摸摸鼻梁也觉得颇有不妥,“要不,我换一身儿?” 结果当然还是要换一身,扶柳肿了脸回去证明着什么?证明着妖太后的第一次打脸已经被豆丁强势的扇了回去,若是她再这么招摇过市穿着短袖短裤去给老太太下马威。甭说老太太不高兴,就是那养父大大多半也会晴转多云的。 接招可以,出招不行。 这就是豆丁目前的状况了。 只能见招拆招,豆丁不免庆幸——阿弥陀佛,还好扶柳不晓得怎么回事儿突然笨成这样。不然可咋整啊? 透过通天镜看到她双手合十一边换衣服一边碎碎念的画面,白眉勾起唇角颇为欣慰,“你的选择是对的,那孩子确实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腰上环过一双有力的臂膀,“师父为小师妹扫平障碍,她又不会知晓……怎么不见师父这么关心徒儿呢?” 白眉轻轻皱眉,“是我对不起她,如今她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自然能帮的就都帮了。” “师父,那我呢?” “你……”皱了娥眉又释然松开,白眉的声音低不可闻,“你……也是。” 安以默语调染上激动颤抖,“真的吗?师父……不是骗我的吧?师父再说一遍好不好?好不好?” 黑了脸色,白眉一本正经的脸色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起了通天镜,招手唤了小仙童,“琳琅,你去找一下嫦娥仙子。就说本座有事儿找她。” “是,祖师。”小仙童欢快的跑了出去,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虽然很想再听师父承认,但安以默却是没有再逼迫——反正他是听清了的,师父说,他也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虽然下一句话他也猜到了,无非就是他占有欲太强之类的。 可他明明已经很努力改正了好吗? 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听到师父让琳琅去找嫦娥仙子,安以默不解,“师父找嫦娥仙子做什么?” 还是不太能习惯这人的亲昵,白眉不自在的扭扭肩膀示意他松松环住他腰间的臂膀,“妖太后原来竟是当初依附在苏妲己身上的九尾狐妖月圆。我竟是忽略了。” “月圆?原来那个女人叫月圆啊……啧啧,我还以为她就是苏妲己呢。” 自己娶了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知道,白眉叹息着心下却涌上丝丝甘甜。慌忙抛却这羞人的感觉,白眉继续一本正经,“妖太后不喜欢刈雯,无非是怕那丫头抢了她最重要的男人——也就是她的儿子安泉。” “这并不是不可以解决的事儿,只要她分神有了更重要的人。刈雯也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去接触那些个女人的尔虞我诈了。” “师父!”说是不吃醋,但听了这男人对那小魔女事无巨细全都一一考虑到,安以默还是破有些吃味,“她原本就是小魔君,当初在魔宫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担心她被后宫的人怎样了。”若是当初你就关心……哼哼。 “当初是当初!当初她魔力旺盛甚至还有那谷星云保驾护航,比心机斗不过还有武力值呢!”一说到这个白眉内疚的就不行不行的,“现在她心脏都没了,好不容易逆生长出一颗。魔力也所剩无几了。” “若是在妖宫有个所以然,我……” 感觉到白眉的气急与颤抖,安以默轻声安慰道,“没事儿的,不是还有妖王那小子么。” “妖王那小子是个十足的孝子,虽然不会让刈雯怎么样,但若要她不受一丝委屈,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好好好,不着急不着急。你刚刚想到了什么办法?” 对于豆丁,安以默也知道他自己是吃干醋。也知道他能顺利跟白眉在一切这小丫头功不可没,可只要一想到师父全心全意的教导了她那么多年,他就感激不起来这小魔君。 但不得不说的是,那本书,对于他漫长的追妻路还是颇有用处的。至少现在圣洁的师父大大已经能承认他也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了——虽然还是别别扭扭的,但终究还是松口了。 当然了,那金发鲛人送来的助兴药也功不可没啊哈哈……至于细节,还是不要当众回忆好了。 “史书记载,苏妲己有一青梅竹马唤作伯邑考。姬昌在纣王与妲己的奸计下服用自己的儿子伯邑考的肉,如果吃,说明他不是圣人,那纣王不必和一个庸才计较,如果不吃,则相反。据说武王姬昌能起卦测算未来。” “为了逃出去,他不得已吃了儿子皮肉做成的肉饼。夜里睡觉时腹中难耐,然后不停呕吐,呕吐出的污秽化成了一只兔子,之所以化成兔子,寓意吐出来的儿子。伯邑考在商亡以后,奔月成为嫦娥仙子怀中的玉兔。” “所以,师父想要借嫦娥玉兔一用?” 白眉点点头,继续说道,“她若能与伯邑考终成眷属,那么也就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管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了。” 正说着,嫦娥抱着玉兔翩然而至。白衣飘飘仙气使然,嫦娥当得起天庭第一美人。一颦一笑欲语还休,怪不得当初惹得那天蓬元帅犯下大错。 足尖点地飘落,嫦娥眨眨杏眼,“祖师?唤我何事?” “本座欲借仙子手中玉兔一用,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玉兔?”嫦娥不解,“祖师要玉兔何用?这家伙来了广寒宫这么些年,除了捣药也没别的本事了。祖师若是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下去就好。玉兔……怕是不能胜任。” “不不不,本座就是要伯邑考。”白眉伸手想要碰触那雪白的兔子,却被那兔子扭身躲了去。尴尬的收回手,他继续说道,“当初武王伐纣的时候,本座恰好下界游玩。纣王得罪女娲这事儿,本座却是不知晓的。” “可如今,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明了。仙子可否借本座玉兔一用。” 见那嫦娥不想松口的样子,白眉有些不悦,“伯邑考与苏妲己两情相悦,你们利用了妲己功当错惩也就算了,本座不追究。只是,难得狐妖有情,她二人已经错过两千余年。仙子难道如此铁石心肠?” 白眉不高兴,安以默的脸色自然也不会好太多。安以默一黑脸,嫦娥当下抖了抖有些害怕胆颤,但涉及到自身利益她还是大着胆子直视二人。更何况,那狐妖爱的,也不是伯邑考。 这么安慰自己,嫦娥仙子鼓起勇气,“祖师,不是我不借与你。实在是,祖师也说了,妲己与伯邑考青梅竹马。与伯邑考青梅竹马的女人是苏妲己,可不是那横刀夺爱红颜祸水的狐妖!” “所以,请祖师三思。”语调诚恳说着祖师三思,嫦娥仙子却是望向安以默的。因为……祖师到底离开了两千多年了,天庭畏惧信奉的人是那不假辞色猜不透心思的天帝。 当然了,并不是不尊重祖师不忠心于他。若是不拥护祖师,又怎会有那么多上仙为了祖师被剔除仙骨? 只是……敬爱,比之敬畏,终究还是有差距的。 他们对于安以默,害怕的成分毫无疑问是大于所有的。 安以默点点头,觉得嫦娥仙子的话颇有道理,“师父,嫦娥仙子说的有道理。妲己爱伯邑考,不代表月圆也是爱伯邑考的。” 白眉叹口气挥挥手,“你下去吧。是我想的不周到了。” 嫦娥仙子长舒一口气抱着玉兔往回走,摸摸玉兔雪白的毛发轻声细语,“伯邑考,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狐妖爱的,不是你啊……纵使你最后爱的是狐妖而不是妲己,狐妖心里的人,也……” “等等!”耳力极好的两人听到了嫦娥的碎碎念,低落的气氛瞬间又高昂了起来。 山回路转的感觉,不过如此了。白眉一般感叹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边拍拍嫦娥的肩膀让她不要那么紧张,“你放心,本座不要玉兔。你告诉我,狐妖爱的,是谁?” 呆愣了许久不明白这回来了没多久的祖师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当初女娲娘娘纠结众仙伐纣的时候,这祖师爷可是没有一点兴趣反而跑到人界找了个酒馆呆着。如今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对当年的事儿好奇起来了…… “说啊,祖师问你呢。” 安以默脸色一黑,嫦娥慌忙答道,“是纣王,狐妖爱的,是纣王。” “说清楚!” “是,尊上。” 原来月圆附身在苏妲己身上,带着败坏纣王王朝的使命与那人相亲相缠。到底是女人,纵然心狠手来却也难免心慈手软。纣王为了她什么都做,她无理的要求那伟岸的帝王一一应允。 女人要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一个男人倾尽天下的宠爱。在这样的攻势下,月圆虽然潜意识里不相信,但还是日渐沦陷了。 第三百零四章 要么走,要么死。 纣王帝辛,当初据说也是一位明君。他继位以后,重视农桑,社会生产力发展,国力强盛。他继续发起对东夷用兵,打退了东夷向中原扩张,把商朝势力扩展到江淮一带。 毛爷爷曾经在评价帝辛时说:“其实纣王是个很有本事、能文能武的人。他统一东南,把东夷和平原的统一巩固起来,在历史上是有功的。” 可见帝辛当初也并不如我们所认知的居功自傲酒肉为林的昏君。他也曾经南征北战开疆拓土。 害他变成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妲己首当其冲…… 嫦娥仙子叹口气,“牧野之战,俘虏倒戈,周兵攻至朝歌。帝辛登上鹿台,身着帝王华服投火自焚而死。他死后,葬于淇水之滨,今墓尚存。” “好了,本座知道了。你下去吧。” 暗自舒口气抱着玉兔走远,还好没有涉及她广寒宫的任何事儿。 闭上眼睛整理这庞大的信息量,白眉听到那孽徒叹息般的声音,“师父……若是找不到纣王,又当如何?” “……”瞪了安以默一眼,白眉表示若是真找不到纣王,那他就把伯邑考弄下去。让那妖太后退而求其次去。不过他倒不认为找不到纣王。 虽说那帝王乃是自焚而死,但尸骨终归是有的吧? 再不济没有尸骨,那骨灰总得有一两把吧?大不了拿着骨灰去问一下地府那老家伙咯~ 这么想着,白眉脚下已经是行动了。 “去哪儿?” 回头看一眼那恍若当初的小狐狸,白眉勾唇,“去淇水,挖一下坟看那帝辛的魂魄是不是还困在冢里。” “淇水?淇水现在在哪儿?” 安以默挠挠头发跟上,不管去哪儿,他是绝对不会让师父自己去的。好不容易留住的人儿,可要看好了。 白眉摇摇头,“河南省北部……”但愿能找到帝辛,也算是了了狐妖一桩红尘。 当然了,他不否认了狐妖红尘只是顺便。帮那小徒弟搞定婆婆才是他此行的首要目的啊。不过说起来,俩人已经在一起了,前面种种风雨都已经走过了,难不成还能翻船到安泉老妈这里?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坐在安泉旁边规规矩矩的豆丁想,老娘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还能在这小阴沟里翻船? 所以对于妖太后时不时投射过来的x光线,她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扫回去表示——x光线什么的,弱爆了! 妖太后一见到那把自己儿子迷得团团转的小丫头就来气儿,看在那一身打扮还算中规中矩的份儿上没有当面发火。不过扶柳不是说了这丫头喽胳膊露腿儿的秽^乱后宫吗?这么一看,表面功夫做的还是可以的么。 说到秽^乱后宫,小丫头这点手段可是不够她看的——当初纣王听信她的谗言酒池肉林的时候,多少大好青年****裸^奔。咳咳,扯的有点远。若是这丫头敢在妖宫这么干…… 这个假设当然是不成立的,自己那儿子独宠一人,她就是想让他沉迷声色荒淫腐化他都不答应。若是这一点儿跟她相比,那她毫无疑问还是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纣王对她再宠,也是无法放开其他女人的…… 这,就是区别。 难道小狐也要栽在女人手里?栽到女人手里,难道是他们父子的通性? 这么一想,妖太后更加不好了,看着豆丁的眼色也毫不掩饰挑剔嫌弃之意,“小狐,叫丹青过来了没?柳儿的脸伤成这样,你赶紧的过去叫他过来!” 豆丁不以为然,你嫌弃我我还瞧不上你呢。我是嫁给你儿子,又不是嫁给你!至于么至于么!对于这种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的长辈,无视,大约是最好的办法了。 “母亲,刈雯是孩儿认定的人。您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她的身份不会因此发生任何改变。”语罢冷冷的扫了眼妖太后旁白的猪头一脸警告,“至于这个女人,我说过,当初不过是为了讨您开心才娶进门的。” “还有,母亲不同意扶柳出宫。孩儿可以让步,只是,若要她以妃子的身份……” 说到这里安泉停顿了一下似是无奈轻笑,“怕是不太可能。不如这样,她就恢复以前宫女的身份陪在您身边如何?” 妖太后显然是气急了,连带着忽略了一旁千方百计讨好的大孙子直接冲口而出,“当然不行,哀家还等着扶柳给哀家生一个小孙儿……” “虫虫,到妈妈这里来。”抬眼毫不掩饰对妖太后的不屑,豆丁冲虫虫伸手,“过来,你不是抱怨了好几次了么。以后妈妈不会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儿了。” “真的?”虫虫双眼放光,“我可以不用讨好老妖婆了?” “嗯哼,以后自然有人替你讨好。”拉过虫虫抱在腿上,豆丁自动屏蔽掉了之后的所有。直到填饱了自己还有儿子的小肚腩,豆丁这才抬眼再去看众人,她觉得吧,她真心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贤良淑德。 本来打算忍耐一下这个长辈给养父大大几分薄面的,却没想到这史上第一妖妃的功力却是不弱。伤害她可以,她看在养父大大的份儿上可以忍。可你假惺惺的讨好我儿子后,再伤害她幼小脆弱的心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本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挑明了这不对盘的关系,可一想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所有都已经离开远去,豆丁突然之间就恍然了——妈了个x的,老娘这妥妥的是净身出户啊!就连随身技能都烟消云散了喂!说好的猪脚光环呢?说好的外挂全开呢? nothing!这么一想,豆丁当下抱了虫虫站起来,“我吃饱了,我们先离开了。各位慢用。” 养父大大有多在乎他的母亲,她也是看到了的。可如今闹成这样,她多少还是不爽的——她华秀刈雯,什么时候把人放到眼里过了? 见那丫头生气的模样,安泉揪心的难受——她为他付出这么多,如今他却要看着她受气吗? 虽说母亲是长辈,但如此言论至豆丁于何地?至雅各于何地?拳头紧了又松,安泉低声,“是我错了,我不该在这件事儿上对您让步的。扶柳——必须走!” “母后,孩儿什么都可以依您,独独这件事儿……” 站起来走到豆丁身边,安泉眼色复杂,“扶柳,要么走,要么死。” 第三百零五章 月圆的逃避 妖太后一脸震惊,呆愣了好久才颤声出言,“小狐,这就是你对待母亲的态度?你……为了这个魔女,竟然忤逆我?” 安泉没有回答,只是揽着豆丁的腰,“既然母亲想要扶柳生的孩子,那么,还是不要再靠近虫虫了。儿臣害怕,害怕哪天,你就让刈雯的孩子喊了别人娘。” 对于豆丁,安泉说服不了自己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他是感激的。所以他这两千多年来,几乎很少正面忤逆母亲的意思。 因为一个女人,在失去了丈夫她能依靠的只剩下孩子。他当然知道母亲为了保住他的地位付出了多少,更何况还是在她身患隐疾的情况下…… 可现在,母亲已经是痊愈了的。丹青在这件事儿上,当得起众妖对她的敬畏与崇拜——她手下,有病必医有病必愈。 听妈妈的话的孩子毫无疑问是孝顺的好孩子,可是一向听妈妈的话一直听妈妈的话的孩子毫无疑问——是傻孩子。 当然了,妖太后也并不是事无巨细全都一手包揽的,至少安泉继位以后,那些个妖族的事儿她还是挺放心的交给了他。只是在他娶亲的事儿上,当妈的当然上心了很多。 婆媳关系,唉,千古难题啊! 一边走一边想着以后怎么办,妖王大大额头紧皱,以至于自家熊孩子什么时候对他改观了一脸崇拜的小眼神儿都忽略了个干干净净。 “虫虫,你老盯着他做什么?” “嗯,老妈,你挑男人的眼光还是挺好的。但愿,我也能遗传到这点。”帅呆了,刚刚那一席话,真是瞬间扭转这狐狸男在他小心脏里猥琐弱^鸡除了搔首弄姿啥也不会的坑爹形象。登时就高端大气上档次起来。 “你!挑男人?”惊呼出声的豆丁一把揪住虫虫的小耳朵,“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嗷~怎么啦?我不就说了要遗传你的好眼光了么?有什么错吗?”虫虫一脸无辜发誓将来一定不要找这么彪悍的女人做媳妇儿,嗯,前两天那年画女娃娃花成蹊看起来不错哦~ 就是不知道这小妹妹有没有被自己欺负的不待见自己了。想当然的,虫虫把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花成蹊当成了女娃娃。 豆丁若是知道虫虫心里想什么,一定是要痛心疾首的检讨自己没有给儿子一个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性别观。花成蹊那小家伙是挺漂亮的,可他再漂亮也是个男娃娃好吗? 跑远了,豆丁现在是不知道的。但是听到儿子这么说,也是知道自己小题大做了,当下干咳两声,“那个,虫虫啊。以后娶媳妇儿,一定要娶温柔善良少言寡语的知道不?当然了,你娶什么样的媳妇儿妈妈是不会干涉你的。只要你喜欢,妈妈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的。” 豆丁不知道的是,后来的后来,当她黑着脸得知自己儿子跟那俩死基佬的儿子勾搭上还特么是个受的时候,为今天说的话悔的肠子都青了——老娘特么的是说过你娶什么样的媳妇儿都没意见,可前提条件总的是个女人吧? 好吧,不是女人没关系,可你这分分钟给人家做儿媳妇儿的节奏你确定不是存心气死你老妈? 于是那时候的豆丁只好眼睛一横,“你敢嫁过去老娘切了你的小丁丁。”末了还不忘塞给儿子各种反攻策略指南。当然了,最后被谁看了,那可不是豆丁能够知道的了。她只知道的是——过了没两三年,自家儿子就给她生了大孙子。 没错,你没听错,那孙子,确实是她儿子生的。 后来的后来,每每看到那小娃娃,她有种森森的无力感——哎呦喂,虽然老娘养儿子没怎么出力,但这么当女儿嫁了算是什么鸟事儿啊! 所以她心一横,就把这因为孕子丹下了蛋的小公鸡赶回魔界继承王位去了…… 当然了,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在的豆丁还是一如既往坚信自己的熊孩子是个小直男来着的。所以她说完这些,扭头看了看放空不知道想什么的养父大大出声道,“狐狸,我们是不是要给虫虫找些个女娃娃做玩伴啊?他这么大了,老是跟男孩儿一块儿玩儿……” 安泉知道豆丁要说什么,她虽说一直以来以腐女自居,但若是自己儿子搞基,那还是要掂量掂量的。更何况,自从她知道了她的人生就是两个死基佬引发的血战以后,她对基佬就没什么好印象了。 若不是长眠跟她的关系实在是太铁了不能因为这个坑爹的理由翻脸,估么着这丫头对于那二人也是噗之以鼻的。 所以他当下点点头,“可以啊。” 于是婆媳关系这件事儿就在豆丁的不以为然,安泉的绞尽脑汁还有妖太后的愤懑不满中就这么揭过去了。二人的目光很快转到给自己儿子找女玩伴这件事儿上去了。 挑挑选选弄了两三天,俩人还是找了几个比较符合审美的妖族小姑娘出来的。 让她们陪着虫虫玩儿,豆丁撒手表示可以放养了。在这么多美女的环绕下,自己儿子的性向总不至于跑偏了吧?果然当初的抓周一点都不准啊有没有!她这么一本正经的儿子,怎么可能是那种有龙阳之好的家伙呢? 相对于这边的该干嘛干嘛,妖太后那边显然不这么好过了。 天性使然血浓于水,对于那个别扭洁癖的小家伙,她实在是喜欢的紧。那小模样跟自己儿子小时候出落得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她一向听话的儿子就这么剥夺了她跟自己小孙子亲近的权利——虽然,这小家伙从来也就没喜欢过自己。 她那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已经后悔了,可是她很显然没有挽回的机会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两口走了。 她有什么错呢?还不是怕天庭那群道貌岸然的人对她儿子有什么不利。她想让安泉跟扶柳在一起,其实多数原因还是——扶柳是安泉红线那头的人,也就是月老牵的红线。 月老牵线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她是天庭不会干涉的儿媳妇儿。 可是如今她儿子铁了心的要跟那小魔女在一起,她这个当妈的能说什么呢? “姐姐,对于当初的事儿,难道您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月缺的叹息声响在耳畔,隔着风和空气清灵淡雅,妖太后挥手多点了几盏灯,看着面前出尘的妹妹颇为感慨,“小缺。” “他爱的,是祖师。这,姐姐是知道的吧?” 坐在月圆旁边,月缺从身后拿了一坛酒出来。金黄清澈,带着迷离忧愁的芬芳。月圆认识那种酒,那是月缺用回忆酿成的黄粱一梦。 接过月缺倒的酒,月圆叹息,“我怎会不知道?当初跟那祖师联合设计安以默的时候,我就是知道的。” “那么,天帝就是安以默,这件事儿,姐姐可知道?” “什么?”月圆有些吃惊,但究竟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能让她脱去伪装的或许只有儿子,能让她针锋相对的,也就是那抢她儿子的小魔君了。 仔细想了想,安以默是天帝这件事儿——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那人得到过佛祖座下的油灯,那么修仙成佛又是什么值得吃惊的事儿吗? 见月圆似是明白了,月缺垂下眸子淡声道,“姐姐,如今你已经知道了天帝是小狐的父亲,那么因为害怕他们妖魔结合惹来祸事的这个原因,是不是已经可以排除了呢?” “这……”妖太后手里的酒已然没了大半,她迷离着眼眸也不打算再狡辩,“你知道的,我这两千多年全心全意扑在小狐身上。突然来一个女人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抢走,说实话,我很不乐意。” 月缺一脸了然,就知道是这个原因。可是这个原因,终究还是不能成为她阻止那两个孩子相爱的理由。 爱情这种东西,经历过才有发言权,否则你永远都不能体会到当事人的心情没有权利对于别人的爱情指指点点。这句话,月缺觉得她可以送给月圆——这个,糊里糊涂错过爱情的女人。 黄粱一梦,迷人凄离的酒,带着相思入骨的忧愁弥散在月圆的舌苔上。杯杯入腹,穿肠蚀骨。眼前恍惚间又出现了那个伟岸英俊的帝王,他伸出宽大的手掌对她笑,“妲己,给孤生个孩子吧。” “人妖疏途,我又岂可为你产子……” “姐姐,你说什么?” 被月缺的话惊醒,月圆回过神来眼神闪烁不已,“没什么,我只是……许久不曾喝过你酿的酒了。”不是不能,是不敢。 月缺酿的酒,总有蛊惑人心的味道。每次入腹,都无法逃离内心的真实——她爱上那个暴君了,在毁了他的王国害了他的性名以后,她这个千古妖妃罪魁祸首,爱上那个暴君了。 这是月圆,一直逃避的事实。 第二百零六章 太后大大,您找谁? 颤抖了指尖抚上脸颊,触碰的却是一片湿润。她哭了,她为什么要哭?明明,他就是个无恶不赦的暴君。若他体内没有那残暴的因子,又怎会听信她的话作出各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见月圆眸色九转,月缺终是叹口气,“算我多言,你的事儿,还是你自己考虑清楚。至于那两个孩子……唉,能走到一起多不容易,你就非要做那个恶婆婆?” 擦干眼泪换上一脸莫名,月圆冷哼,“老娘好不容易把儿子养这么大,他是我的全部。如今来了个女娃娃不由分说的占据小狐的下半辈子,你说我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被噎了个死死的,月缺摇头,“那你小孙子也不要了?” “哼,最让我生气的就是这个!他们竟然……他们竟然联合起来不让雅各呆在我身边?”越说越气,妖太后握紧拳头,“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个样子。若真依了他们,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那你下一步准备如何?” “她想进我安家大门,也得听听我的长老们如何说。”转动玉扳指眯了魅惑的狐狸眼,月圆胜券在握的样子真真还是那个只手遮天的苏妲己。 两千年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姐姐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当初自以为聪明的跑去助那申公豹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好不容易动心爱上了那恶行累累的纣王帝辛,却还是自以为是的引了那九头雉鸡精胡喜媚连同玉石琵琶精玉磬进宫与她一同侍奉帝辛。后来月圆魂飞魄散被月缺所救,另外两个一个被姜子牙处死,一个是彻底没了消息。 帝辛是爱妲己的,至于他爱的哪个妲己。还不显而易见么? 苏妲己,早在入宫没多久,就被月圆占了肉身。帝辛有机会爱上的,仅仅只有月圆。可惜月圆一向自以为窥破人间****,不相信自己是爱了帝辛的,反而跑过来质疑月缺与那上仙的仙妖恋,几番试探下来却是坏了月缺的姻缘。 摇头无奈,月缺轻笑,“随你,都随你。只是姐姐有没有想过,哪天帝辛回来了。你会如何呢?” 失手捏破酒杯,月圆强装淡定,“他必是,恨极了我的。” 低头沉默了许久,妖太后终于还是释然一笑,“你回去吧,我知道你来的意思。我也算是明白了,你对那小魔女的态度。只是,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一方面是真的害怕自己养育多年的儿子被抢走,另一方面——她是妖太后啊,妖王犯错,她可以说他是年轻。 可是她又怎么能没给那小魔女点脸色就让她进门?她反对,是对妖界表态。她若是轻易赞成了,那么妖界上下,怎会再有人信任这个王朝? 妖魔联姻,说轻点儿是两情相悦的小事儿。可是说重了,那可是涉及妖界存亡的大事儿。 他们几个知道天帝是小狐的父亲,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帝与那祖师别扭闹出来的乌龙。可是,众生怎会知道。这一切看在众生眼里,可不就是妖界要造反了么…… 月圆无奈离开,对于那两个几经波折的孩子却是抱了期待——他们,会怎么应付呢? 是变成凡人相守一世,还是会站在最高的位置上俯瞰众生呢?妥协,亦或挣扎……多么难走的两条路。 豆丁当然知道自己有两条路,关于变成凡人或者变成妖族与养父大大相守——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样,她真的表示做不到——变成凡人变成妖?那不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外挂再也没有技能了么。 那还玩儿个屁啊?变了弱鸡哪天就是出来一个刷存在感的情敌,她也是要掂量掂量的好吗?这样一点都不悠闲一点都不随意了好么? 人活着,特么的还不就是为了一个爽字儿。如若活着是为了让步让步再让步,她还活着个什么劲儿? 所以当她植物人一样仰躺在丹青的病房里的时候,果断选择了后者。她没了心脏是可以活,可她一定不能像从前那样我行我素了,所以赌上变成凡人的风险,她也要逆天生长出一颗魔血精华所在的心脏。 盘腿在床上打坐的豆丁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听到门口的动静迅速收起手里的土豪金——圈圈你个叉叉,她现在手里有用的,就只剩下这一本精华之所在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一阵胸闷气短,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2b的事儿?拜了个女王受为师也就算了,被坑到坑里挣扎了这么些年,到头来一无所有就占了他土豪金这点儿便宜。啧啧,真是很傻很天真啊。 抬眼见是准婆婆妖太后走进来,豆丁纵使忍了几忍却还是大跌眼镜。 默默拉了拉衣领遮住脖子上的痕迹,她呵呵一笑,“太后大大,你……找安泉?还是找……虫虫?” 遮了也是白遮,妖太后扫了眼她露出的大腿颦眉,“哀家是来找你的。” “找我?”豆丁干笑两声,“那您等等,我去换身儿衣服?”她本想着井水不犯河水,什么时候她松口送走了扶柳她什么时候考虑见一下这叱咤风云的人物好生商谈一下养父大大使用权的分配问题的。 可是却没想到,这老太太还是先人一步啊……额,难道老娘真的要走上宫斗宅斗的不归路? no,不要这么对我! “不用了,就这样吧。”妖太后顾自寻了把椅子坐在一旁,“我来找你,有话对你说。”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可不就是您这样的大boss么。 “别看了,别指望小狐会回来。他忙着应付五大长老呢。”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啊,对了,当年毒皇后整治小燕子的时候,用的可不就是这种语调么。原谅她的跑神,实在是琼瑶剧追太多的后遗症啊。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妖太后脸色已经红了又青难看不已了。听她说话还跑神?果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豆丁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说点什么了。于是她干咳两声,“我没指望他。” 第三百零七章 还是委屈了 豆丁发现其实只要不涉及让她跟别的女人分享养父大大的问题,她还是可以好言好语的跟那老太太说句话的。这么一想,她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超然了起来——对吗,没错,我就是如此的善良,耶!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那句她根本就没指望安泉一出口,不知道又戳到了老太太哪个怒点了人家当下站起来扬手几经犹豫还是没有招呼到她的脸上。 妖太后手掌一麻招呼到豆丁手上,到底还是没忍住心底的怒气——她养了儿子这么多年,出来个小的抢走他也就算了,如今还说她的宝贝儿子不能指望。这怎么叫她不气? 这下豆丁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她耷拉着两条白嫩的大腿晃了晃态度不怎么端庄了,“老太太,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算是看清了,扶柳走之前,我们没可能好好说话了。” 捏了捏拳头没说话,妖太后深吸两口气,“我可以做出让步,你也可以跟小狐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呢?” “但前提条件是,放下你的血统,要么做妖,要么做人。” 她就知道没那么便宜,当然了她能想到的可能、月缺能想到的可能,没道理那妖太后就想不到。对没错,若是她做了妖那么一切就都搞定了。 可是怎么办啊……她的人生才刚刚回到自己手中,难道又要让步了吗? “让了一步,就要让第二步。这个道理如今我算是真正明白了。”豆丁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妖太后。有那么一瞬间,妖太后心里一凉,面对豆丁睥睨天下的气势微微颤抖。 “我不愿意,太后想要如何?” “你说什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豆丁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妖太后一眼,“我让出了手里的所有来换取他,如今你还要我让出血统让出自尊……如果我让了,没有了一切依靠依仗,那么是不是有一天,你还会逼着我,让出我独有的狐狸呢?” “开玩笑,”她冷冷的说,“我要什么,会争取,不会妥协。” “至于前些天那络珈的一战,我告诉你,我不是自愿交出我的心的……呵,我这么自私,又怎会顾忌天下?”所以,别特么指望拿妖界安危来威胁我教出最后的依仗。她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你不是……爱小狐吗?”妖太后不能相信,她竟然不同意。她前思后想做出的让步那黄毛丫头竟然不同意。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她还想怎样? “是啊,我爱他。可我要跟他在一起,是比肩,不是依附。”豆丁噗笑道,“太后这么深明大义,何不让你儿子与我一同做那凡人双宿双飞?” “……”捏紧拳头沉默良久,妖太后终于还是甩袖离开,“算我今天没来。” 摊摊手目送那老太太离开,豆丁觉得她对于自己的人生又有了新的认识——白眉的事儿完了,她跟那五个男人的纠缠也完了。她以为她的人生也就如此了,到头来却发现,不是你让了,事情就会按照你想要的方向发展。 这么一想,她突然就觉得自己不明不白的带着妖宫没名没分真心不是个事儿。这么一想,豆丁摸摸鼻梁换了身长衣长裤走出门的时候对那些个战战兢兢侍奉她的小宫女们回眸一笑,“我出去玩儿会儿,他回来了就告诉他,什么时候他后宫只剩我一个了,我什么时候考虑回来。” 这么闷在九阳宫,不憋死也得糟心死。她爬到食物链顶端,可不是为了吃素给人当五好儿媳妇儿的。 真不是她要逼安泉,实在是——那老太太一再逼迫,她若不做点什么显得她好欺负不是?再说了,这么不明不白呆在妖宫里,实在是太显得她倒贴了。 对,就是这样。不仅自己走了,也得把那小寄生虫带走。她倒要看看,优柔寡断的养父大大到底还要迁就他老妈多久。 小宫女几经阻拦,还是没能拦住那个执意抱着孩子笑的一脸咬牙切齿的小魔君。 在她无形的压迫下,几位宫女只能瑟瑟发抖目送着她离开。至于她去了哪儿,也没人敢上前去问了。 面前的猪头笑的一脸得意,豆丁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让开。” “哟,看看是谁啊,叱咤风云的小魔君呢。你说,你怎么就抱着孩子走了呢?是不是,发现一个男人,终究还是不如五个男人啊~” 我x,暗骂一声还不是你这翔一样的婊子惹出来的,豆丁冷了脸色,“滚开。” “凶什么凶?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女了,你以为,你出了九阳宫我还会怕你?” 这句话,毫无疑问戳到了豆丁的痛处。她在妖宫这么些天的纠结,这么多天的隐忍终于还是坚持不下去了。承认吧,安豆丁,你怕了。你怕过这种生活,你害怕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 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嬉皮笑脸的对付过去安慰自己这只是一时的,她爱的狐狸不会让她在这么委屈下去。 可是这份委屈却还是落在了豆丁的心里。对,没错,虽然他一再表态一再跟妖太后抗争。可是面前这个猪头一样的女人,还有后宫那怎么看自己怎么不顺眼的老太太,实实在在的还是让豆丁委屈了。 他表态又怎样,表态了却还是顾忌着他的母亲不忍心一再忤逆。可是豆丁心里的忐忑,豆丁心里的委屈他又怎会明白呢? 没了身后的一切更是丢了满身引以为傲的魔力,她安豆丁在这个后宫里分分钟都是能被人随随便便捏死的人物。强壮镇定打起精神周旋,得到的是什么? 她也知道她这么逼迫,他夹在中间也很难做,可是,她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她要变强,要那胜券在握征服一切的力量。 自以为说到了豆丁的痛处扳回一局,扶柳很是得意的看着面前垂首不言的小公主,“我告诉你,有妖太后在,你永远都别想以魔族的身份,入住妖族后宫。” 妈了个x的,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再抬眼,豆丁眼中已然染满嗜血的幽紫,她左手抱着虫虫,抬起攥紧了的右手张开。 啥那间,幽深的紫色弥散开来迎头扑上扶柳的脸。 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豆丁抱了虫虫往外走,徒留一个女人蚀骨钻心的尖叫,“啊……我的脸,我的脸。” 你说过,不论我变成什么样,都还会爱我。如今我一时忍不住动了你母亲保护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做。是按照你母亲的意思继续来,还是,会实现对我的承诺…… 收回手上的魔力,豆丁摸摸虫虫的脑门儿,“乖,我们走。” “去哪儿?” “去找……花成蹊,”豆丁勾唇莞尔,“你开不开心?” “嗯,找成蹊。”虫虫重重的点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小娃娃的喜爱之情。他想过了,将来找媳妇儿一定要找花成蹊小妹妹那样温柔安静的小女孩儿。至于乌木湘那样聒噪的女汉子……额,想想还是算了。 豆丁当然不知道自己儿子大的什么主意,否则铁定跳起来扒拉他的裤子疾声厉色的告诉他如何区分男女性别。 眨眼间来到无忧酒肆,虫虫溜溜的跳下来大吼一声花成蹊就顾自牵牵人家小手捏捏人家小脸去了。徒留豆丁一阵呆愣以后警钟大响,走的太快,忘记带出来给这臭小子找的那一群小萝莉玩伴了——失策。 “你怎么又来了?”长眠一脸嫌弃的看了看豆丁的打扮,扯了扯她宽大的运动服袖子啧啧的教育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都生了孩子的女人了,再不注意形象,迟早你家狐狸给你找小三。你看看你邋邋遢遢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初做小魔君时的风范了?” 惊蛰看到豆丁很显然脸色不太好,聪明如豆丁怎会不知道这脾气好到贤良淑德的男人哪里出了问题。她大哈哈的拍了拍长眠的肩膀表示你闭上乌鸦嘴,转头对着惊蛰就是勾魂夺魄一笑,“嘿嘿,嫂子,我送你们的东西,用的还习惯吧?” 果然看到那脸皮子薄的美人脸色一红,豆丁得逞笑的开怀。 知道她是打趣自己,惊蛰有羞又恼愤愤的瞪了长眠一眼以后带着两个孩子去别的地方玩儿了。 见此情况,长眠叹口气,“我说,你什么情况?你非得让我跟你同甘共苦啊?”这么闹晚上他还能不能上床睡觉了?他媳妇儿脸皮子薄特定是要跟他别扭一段时间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再说了,为兄弟两肋插刀义不容辞,你应当感到荣幸。” “不是吧?真跟那狐狸闹别扭啦?”长眠撞了撞豆丁的肩膀解释,“别介,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么。当初你那么小一团儿他一把屎一把尿都把你拉扯大了,小三什么的,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么。” “没有小三……”豆丁拿了长眠手里的小孩子玩具拨弄两下,迷了眼睛自嘲,“我特么才是小三呢,我才是他家老大眼里跟她抢儿子的小瘪三儿。” 第三百零八章 离家出走 长眠一口茶水贡献了出来,趴在桌子上长笑不起,“啊哈哈哈,小八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不行了……哈哈,咳咳!” “笑什么?看见我过的不好你就开心了?”翻了个白眼无语,豆丁气结,“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太是多么大的一朵奇葩。哦对,还有他后宫里那个宫女上位的黑心儿白莲花,妹啊!若不是老娘瞒着身家老底儿,刚刚妥妥的就被放倒了好吗?” 等到长眠终于笑够,豆丁也说的差不多了。无语的愣了好久,她叹息,“我想了很多,有的时候都怀疑自己这么倒贴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这种原则问题,你还是不要怀疑的好。”长眠语重心长面色严肃,“你俩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怎么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你就对他失去信心呢?你们连天命都打破了,还打不破一个糟老太太?” “我没有对他失去信心,”豆丁喃喃,捂住眼睛声音有点闷闷的,“我只是……好委屈。” 见她说着说着流出眼泪来,长眠也是一阵呆愣。许久伸出手拍拍她的背,“她终究是狐狸的老妈,反抗到现在,妖太后心里也不会太好受。你想想,若是你将来儿媳妇儿二话不说抢走你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你不跟她急?” 点点头承认长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止不住眼泪。她拿了深吸一口气抬眼去看长眠,“我并不是委屈这个,而是——我以前为所欲为,仗着身后的那群男人还有一身无人能及的天赋从来没有把谁放到眼里过……”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魔界、父母、大黄、苍穹、还有那一身魔力都没有了。之前我不在意,我觉得我愿意拿全世界去换他,因为他愿意、他也能够给我全世界……” “可是我终究还是忽略了一件事儿……” “什么?”长眠拍拍她的背,转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月无忧不明所以。再次扬了扬手里的帕子,月无忧示意他拿过去给那受了委屈的小丫头擦擦眼泪。 被长眠摁住脑门儿大力的揉搓面孔,豆丁任由长眠动作絮絮叨叨的继续说,“他在是一个好男人之前,也是一个好儿子……” 坐在豆丁另一旁的椅子上,月无忧抚了抚她散乱的发丝轻声细语,“没事儿的,只要小狐不松口。妖太后,迟早也是要妥协的。做母亲的,永远不会拗得过儿子。” 红了眼眶去看月无忧,豆丁轻声抽噎,“我知道。” “长眠你去关一下门。”月无忧淡淡的说道,长眠在这命令式的语气中愣了愣神回过神来明白这老板娘是要说些什么,乖乖的出去跟惊蛰说了说情况而后进屋关了门。 “其实呢,太后她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月缺开口,伸手握住豆丁的爪子,“但问题终归还是有解决的办法的,知道吗?” 豆丁此时已经能控制住情绪,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对于在一个外人面前哭的稀里哗啦很是为自己恶寒了一把,什么时候她也能委屈到流眼泪的地步了。这真的还是她吗? 在长眠面前哭了也就算了,还在月无忧面前哭?她这张脸往哪儿搁啊? 摇头失笑,月无忧被豆丁逗乐了,也知道这孩子在自己姐姐那里受了委屈不好再打趣了。这就说正事儿了,“你先离开一段时间,是好的。太后正在气头上,不容易松口。过段时间她想清楚了,小狐也处理好长老们各大妖族的事儿,你再回去也不迟。” “再说了,我这儿有件事儿,想来你也是很乐意去做的。” “什么?”豆丁疑惑,月无忧无欲无求,除了酿酒就没别的爱好了,能有什么事儿要她帮忙? “酿酒啊!”无忧勾唇,伸出指头点点豆丁的心口,“你可是,能够酿出更蛊惑人心的酒呢。”见过好运的,没见过这般****运的,丢了心脏还能逆天生长出一颗七窍玲珑心。该怎么来说这小丫头才好。 “什么意思?”豆丁闹不明白,怎么她就能酿出更好的酒了? 不光豆丁不明白,就连一旁的长眠也闹不明白。这月无忧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酿酒?让这黑心肝的小八酿酒?她那种性格,还不得酿出让人丢了脑子傻缺二逼的酒祸害社会? 月无忧勾唇,“我无忧酒肆各种佳酿美酒,三殿下怕是已经呵遍了吧?” 长眠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还是承认,“嗯,老板娘的手艺,没的说。” “可是你喝了这么多酒,有没有一种,能让你感受到幸福?” 自私思索许久,长眠垂眸,“我最喜欢的酒,跟小八一样,是那竹青。但纵使是竹青,又怎会给人幸福?您的酒,或惆怅多情,或清新明朗,又或看透红尘……至于……” 细想之下,月无忧的酒真真没有被爱恋的幸福感。她所能酿出红尘之中的酒,竹青所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始终比不上黄粱一梦给人的那种惆怅与凄美。 “心境罢了。”月无忧淡淡出声,“遇到上仙之前,我的酒清新明朗带着蓬勃的生机。再后来……我被姐姐所救,有了这颗看遍人间冷暖的七窍玲珑心,所酿出的酒就成了如今这个滋味。” “说到底,还是那俩死基佬搞出来的事儿罢了。”豆丁噗之以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样的人渣忘了算了。他都反自然******了,你不会还指望他能回头?” 淡淡摇头无奈,“你误会了,”月无忧说,“我修炼成仙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不然,也不会离开天庭甘愿隐居在妖界了。” “我这么说,不过是告诉你,你长出的那颗心脏,严格来说,也是一颗巧玲珑心。不然,你也不会为这样的事儿感到委屈,你变得敏感了。这点细微的变化,你不会没发现吧?” 第三百零九章 她变了? 她变得敏感了?豆丁左手不自觉的抚上胸口,细细回忆这几天的感受恍然发现——难道月无忧说的是真的?之前的她很显然是不会多愁善感的想这么多…… 可是这样,她还是她吗? 到底是孩子,什么都写在脸上,月无忧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这没什么不好,七窍玲珑心是会放大你的一些感触,但绝对不会无中生有。” 揉揉自己的脸想要安慰自己这不是真的,豆丁呲牙咧嘴了一番放过自己的脸垂头,这有什么好的?有了这么一颗敏感的小心脏,她就能过以前浑浑噩噩的日子了好吗?如果不是浑浑噩噩,如果不是大大咧咧,她还是安豆丁?还是华秀刈雯? 那么她是谁?她亲手把自己变成了谁?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还是我,我怎么会变得多愁善感?” 摇头对豆丁有些失望,月无忧拉了她往楼下走,长眠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跟着也往下跑,出门撞到惊蛰的时候匆匆交代,“你看着两个孩子,不不不,你带着两个孩子去丹青那里玩儿一会儿。那狐狸问起来,总得知道豆丁现在在哪儿吧。” “嗯,我这就过去。” “这糟心的孩子……”长眠带着叹息走远,“夫妻缠都解了,还有什么坎儿过不去?” 无忧酒肆外正发生一件很常见的事儿,月无忧拉着豆丁站定,松开口指指不远处被夺了跌打酒摔落在地的小妖。 那小妖很明显才两百多年的道行,来了无忧酒肆买了酒出门就被几个大劫惯了的惦记上了。这若放在平时,月无忧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可现在她没有动。 她在等,在等豆丁行动。 “你们干什么?”豆丁走了上去一掌挥开三三两两围住小妖的人,“为何要抢他的东西?” 几位精怪一见豆丁魔气四溢实力不容小觑,纷纷对视一眼匆匆溜走。 弯腰扶起地上看起来十四五岁的男孩儿,豆丁突然触电般松手。颤抖着爪子摸了摸莫名滋味的胸口……这是——同情?不,她从没感受过这般滋味。魔族,是没有同情与怜悯的。 在人界呆了那么久,安泉的潜移默化下,她看到乞丐看到不平也是偶尔会出手的。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知道这么做是出于同情,她理应同情那些人。在魔界的时候,没有人会管她有没有同情心。因为魔族本就比其他种族缺少了太多感情。 活了二十五年,她从没感受过同情的滋味。突然之间被那种凉成一片想要出手相助的感觉惊吓到,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谢,”小妖抬头道谢,见豆丁这般慌忙询问,“你、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你可以走了。”豆丁转头黑着脸色往里面走,留下一脸忐忑的小妖还有意料之中的月无忧。长眠不明白怎么了慌忙追回去,“喂,小八,你没事儿吧?” 扫了长眠一眼没说话,豆丁捂住胸口死死的盯着走回来的月无忧,“你知道怎么办,对吗?” “我当然知道怎么办,因为我也曾经这般过。虽然我之前就有同情和怜悯,可突然之间放大,并不是什么很好的经历。” “告诉我。”豆丁抬眼,属于魔族的压迫无形中丝丝散发,“怎么做。” 月无忧无奈的看了看不少店里被惊吓到的小妖示意豆丁安分点,见豆丁眼神清明了些许才开口,“你留下来,帮我酿九九八十一壶能让人感受到幸福的酒,我就告诉你,该怎样,去找回自己的本心。” “你自己,为何不酿。” “因为我,酿不出来,”月无忧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没感受过被爱被无尽宠溺的滋味。” 长眠做了人肉背景这么久,终于还是出口说了句话,他说,“小八,要不,你试试?还能学一门手艺呢。”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想想都有种想要抽自己两巴掌的感觉。月缺是月圆的妹妹啊,她靠谱吗靠谱吗?别再跟她那祸害了一个王朝的姐姐一样黑心肝…… 豆丁笑了,长眠唇角抽抽毛骨悚然——为什么,他有一种森森不祥的预感?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于这丫头的反应暗自欣慰,月缺默默道,但愿这丫头能在酿酒的过程中明白她的苦心。不明白也没事儿,反正酿成了对大家都好。 说起来,没尝过爱之幸福的,帝辛也算一个……不知道他若是尝过这样的酒,还愿不愿意再相信爱情相信姐姐一次? 在月无忧眼里,豆丁是幸运的。她带着众人的期待出生,众星捧月般长了这么大。之前小狐给她全世界的宠爱,之后那五个男人也愿意将她宠成长不大的孩子。就算她要付出全世界跟小狐在一起,上天也还是眷顾她的。能逆天生长出一颗七窍玲珑心,她是何其幸运。 “我住在你这里酿酒,记得包吃包住报销一切。嗯,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就带着虫虫留——” “安豆丁!”安泉黑了脸色揽过她,上下打量了几遍以后颇为痛苦的垂首盯着她,“乖,你相信我好不好?长老们已经有两个站在我们这边,至于扶柳,我这几天一定处理掉好不好?嗯?” 亲吻她的脸颊却尝到微微的苦涩,安泉定睛细看,“你……哭了?” 低头忍住涌上喉咙的苦涩,豆丁抬眼粉饰太平,“你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要见几位长老吗?” “我母亲她,去找你了?”所以才哭?所以才带着虫虫跑开? “不是因为这个,”垂下脑袋沉默了许久,深吸一口气直直的忘进那双一如既往的宠溺深情的眼睛里。她拉了安泉的手放在脉门,“你是不是不相信伤了扶柳的是我?你看,真的是我。我之所以能逆天长出一颗七窍玲珑心,无非是我不愿意为了你,做一个凡人,更不愿意为了你做一个妖族。” “因为我不相信,不相信众矢之的下,孝顺如你还能护得我周全护得我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所以我选择了继续做一只魔,我想我应该离开一段时间。想想我们的今后,想想我……抛却了棋子身份后,自己的人生。” 第三百一十章 在这儿定居? 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她,安泉只能松开了摁在她脉门上的手微微叹息。许久,才开口,“没有人可以动你,更没有人会责怪你。扶柳,罪有应得罢了。” 这话脱口而出,安泉不免低声笑了出来。看看啊,他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君子是吗?扶柳罪有应得?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怀里宠大的孩子因为这个委屈流泪,他就觉得扶柳被千刀万剐也是应该的。果然还是自私的啊…… 他承认,他在看到扶柳的脸变成那副模样的时候是有一瞬间的窃喜。小心翼翼的猜测着他的小豆丁是不是恢复了之前俯视天下的力量。对于那个女人焦黑哗啦啦掉皮的脸,他表示真心没什么感觉。所思所想均是豆丁是不是有了能够自保的能力。 如今证实了她并没有像华秀冷预测的那样因为失去魔心而变得平庸,他不知道怎样形容内心的感觉。高兴?释然?柳暗花明? 总之,不管是哪种,他的丁丁终究没有失去自保的能力。 他又怎会不知道她,失去所有依仗只能靠他而他又做不到面面俱到的彷徨呢? “既然你想留在这儿,那我,就陪你住下。” 说完,不等豆丁回答。拉了她就往楼上走,洁癖如妖王殿下,可不要指望他能对楼下这些个据他所说脏乱差的地方多看一眼。 “你你你说什么?”豆丁被拥带着走到三楼的时候,晕晕乎乎的才反应过来那人好像貌似说了不得了的话。他怎么可能说扶柳罪有应得呢?明明在人界的时候教育她要心存善念怎样怎样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不是吗? “我说,我陪你住。”叹息着捏捏眉心,安泉对于豆丁时不时的脱线也是醉了,“听懂了吗?” 点点头应声,豆丁还是怔怔的,“嗯。” 无忧酒肆再大,不过是个酒馆罢了。平日里来的都是酒鬼,住店的着实没有几个。不为别的,成了妖的存在,哪个不能分分钟造出一个高大宽敞明亮的住处来? 可是偏生有人就喜欢热闹,比如——长眠。这种人完全可以忽略掉,仗着自己泣泪为珠不缺钱花,住在这里可不就是为了无忧酿的酒么。 除却这些,楼下住着的可都是一些个暂住的小妖罢了。 兜兜转转不过五层,最后妖王殿下终于勉为其难的在一个宽敞明亮窗外还邻着不大不小湖泊的房间面前停住了。叹口气动动手指拿出来家具用品,终于还是将这屋子布置成豆丁喜欢的模样。 张大嘴巴愣了许久,豆丁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行为很二很傻比以后慢动作伸出爪子辅助性的合上了嘴巴。 “过来,试试看这个键盘顺不顺手。我叫兔子去人界新买的一套,好像跟你之前用的有点不同。” 豆丁应声上前摸了摸,不是不同,是太不同了好吗?比起之前那个中规中矩的键盘,她对于面前这个拉风无比打着磨砂还形状不规则的键盘真是爱的无法自拔啊! 果然还是兔子懂她,这么想着,她坐在转椅上悠了两圈表示,“哈哈,我就在这儿定居了!” 在这儿定居,那怎么也要得到某狐的首肯吧? “在这儿定居?” “嗯哼,我现在好喜欢这里,我对我的人生再次充满了信心,妖宫那个地方,果断还是不适合我的思密达。” 周遭的空气有两秒钟的安静,下一秒,作死的某猫嘿嘿一笑瞳孔放大无辜的凑了上去一把勾住某狐的脖子,“来,亲一个,么么。” “妖宫这个地方,你终归还是要回去的。”安泉脸色有点臭,当然了,原则性问题好吗?谁娶了个正儿八经的老婆却养在宅院外面? 松手跳下来,豆丁表示这样自由的生活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不管那养父大大心情如何,方正她是小雨放晴了,“我们不是还没结婚呢么。” 卡擦擦,被戳到痛脚的某只狐狸终于还是不淡定了,“你连妖后的正装都穿了你告诉我咱俩没结婚?” “我是穿了没错,可我们结婚了吗?”摊手对于某狐的吃瘪得意的要死,豆丁终于为这些天的委屈出了口恶气,“求婚呢?戒指呢?嫁衣呢?教堂牧师伴娘伴郎呢?” “不说这个,就是中式的婚礼,我们也没有啊……”摸摸削尖的下巴一脸无辜的思索,某猫大言不惭,“说起来,我貌似跟很多人成亲了独独没有你吼~” 寂静…… 寂静……某猫貌似听到了指关节摩擦的声音。 许久,某猫嗷的一声,“你干嘛?” “我们来试试兔子买的床……是不是够大够结实……” 后来的后来,豆丁躺尸在那又大又结实的床上装死的时候,脑袋终于回过神来——我x,这很明显就是有预谋的啊!谁出门手里会带着家电家居日用品啊? 连虫虫的玩具都拿了,摸着下巴的某猫转身出手要卡住那人的脖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收回爪子亮出锋利的牙齿凑了上去。 尝到血腥味还不听那人惨叫,豆丁终于抓狂抬头,对上的却是那人宠溺惑人的狐狸眼。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她干笑两声转过头一边装睡一边暗骂老狐狸。 轻笑出声,某只偷了腥的老狐狸起身。拿了衣服再次让豆丁见证禽兽到衣冠禽兽的具体过程。 “我出去了,你乖乖的不要乱跑。” 在他凑过来摸了摸她脑门的时候,豆丁赫然发现——额,貌似她咬的位置……很…… 算了,关她什么事儿?反正正主都不嫌丢人呢。更何况,气不死那老太太还有那黑脸猪头玛丽苏。想到扶柳,豆丁奸笑,“爹地,那个后妈……怎么样了?” 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某风华绝代的狐狸有点绷不住了,“如果你今天还想兑现跟月无忧的承诺,就不要来撩拨我。” “什么意思?”豆丁是真的没听明白。她挑衅一下,怎么就跟月无忧扯上关系了。腰侧敏感之处被揉捏,她听到那人如此说,“因为,我会让你出不了门。” 慌忙扒开他的手,豆丁往里面缩了缩干笑两声,“啊哈哈,我开个玩笑而已么。后妈什么的,我还是亲力亲为好了。” 开玩笑,她答应了月无忧学酿酒,怎么能言而无信?万一那老板娘不包吃包住水电全免了怎么办?再说了,对于酿酒,她说起来也是有那么点兴趣的。 满意的点点头,某只狐狸松松垮垮的扎了头发,“扶柳她啊,在太后宫里。焦黑的脸扑簌簌的往下掉渣儿,说不出有多恶心了。估么着,这会儿丹青才回去。” “好了,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点点头没理他,豆丁暗自蹭了蹭被子考虑什么时候起床去找那老太太的亲妹妹。 丹青,会治好扶柳的脸?摇头把这个念头赶出去,她暗自告诫自己,这个关你什么事儿?她要么貌美如花要么惨绝人寰,都跟你有个毛关系? 拨弄重新回到她手上的阴阳玉,豆丁抓抓头发,算了,还是起床好了。 等到她收拾完毕走出门,对上的就是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怨念的长眠。 “怎么啦?”被吓了一跳,豆丁还是本着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想法决定慰问一下,“嫂子不让你睡?肾亏?腰腹无力?” “啊!”猛地大吼出声荼毒豆丁的耳朵,长眠怨念四起,“你,最好自己看着你们家的小家伙!” “认床也就算了,还必须听什么睡前故事?听故事也就算了,小小年纪洁癖到变态那是要闹哪样?不让我睡也就算了,你让你那小寄生虫欺负我家老婆是怎么回事儿啊喂!非要我们家小蛰讲故事是闹哪样啊闹哪样?” 正说着,拎着花成蹊走出门的惊蛰也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过来。打了个哈欠往下走,他指指屋内,“小家伙睡了,司徒,你声音小点儿,别再把他给吵醒了……” 豆丁干笑两声听着长眠碎碎念的声音走远,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疑惑——尼玛,妖什么的用睡觉?弄那两个黑眼圈儿吓唬谁呢? 抬脚踏进俩人房里想要看看自家熊孩子怎么样了,两声惊叫响彻酒肆。 “小蛰(司徒),你的眼睛……”原来,刚刚俩人对视了一眼往下走好几,才反应过来各自脸上那俩拉风无比的黑眼圈儿。 房里据说睡着了的小家伙摊手无辜,飞快的将手中从老妖婆那里偷来的眉笔藏到身后。 “刈雯啊,该吃饭啦?” “你叫我什么?”一字一顿,豆丁伸手揪过那熊孩子,“小寄生虫,你都干了些什么?” 一本正经无辜良善,虫虫眨眨狐狸眼,“我,给他们画了个美美的烟熏妆~” 好吧,再熊的孩子也是自己生的。豆丁对于虫虫的转变很是不能理解——你不是乖宝宝吗?你不是一脸高冷绷着小样儿装深沉吗?你怎么能这么皮?还有,烟熏妆是闹哪样? “谁教你的?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第三百一十一章 捷足先登 就算小家伙不说,她大约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猜到大概的豆丁一头黑线——老太太,您还能再时髦一点儿吗?烟熏妆?您怎么就那么误人子弟呢? 一把揪过虫虫从他的小口袋里摸出一大堆东西,豆丁看着这一本正经装失忆的小孩儿也是醉了——她还能怎么说?这样一个别扭自恋还洁癖无赖的小家伙,真的是她儿子吗? 无语的把东西哗啦啦收进自己袖口,豆丁揪住虫虫的耳朵,“你,以后给我离那两条小泥鳅远点知道不?” 点点头一脸乖样儿,虫虫表示他很清楚了。 “刈雯,你可以了吗?” “哦,我马上来。”勾头往下看了眼月无忧,豆丁一边答应一边往下走。酿酒什么的,一看就是技术活儿。她,能做好吗? 收起通天镜,白眉盯着面前化成灰了的一坨,“看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月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圆是她的姐姐,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着引着那剩余的骨灰到一个坛子里,白眉皱皱额头吩咐身后的人,“你收起来吧。” 师父的话,就是圣旨。 安以默收起骨灰四下打量帝辛的墓室,没有墓道,是一座没有完工的半截子工程。他们按着旧址,寻了这处。 武王伐纣纣王登鹿台自焚后,被儿子武庚匆匆埋葬于景色秀雅的名水淇河边。纣王墓东原是一处极深的潭涡,两千多年来,那里日夜涛声不断。明代刘希鲁有诗感叹曰:“不向平原卜寝陵,急滩深处缔佳城,时时澎湃惊人耳,疑是当年叱咤声。” 帝辛功过参半,人民群众一方面无法为他开脱,一方面也无法忘记他的功劳。 “师父,听说过纣王与马童的故事吗?” 白眉抬眼,“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没有人能改变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是他做的,终归是不能推脱。” 纣王三十年明君三十年昏君,坊间传闻竟是说纣王是玉皇大帝派往人间,为老百姓办了许多好事,他白天在凡间,夜晚回天上,不辞辛苦,兢兢业业。 后来一次回天宫,他的马童藏在马腹下面跟上天宫并闯下大祸错摇了“霜树”,凡间下起大霜,天下的庄稼全冻死,为此纣王无法回到凡间了,只好让那马童充当纣王去替他掌管朝政,并嘱咐马童:“你没本事管那么多,大臣们说咋办就咋办算了”。于是,前三十年的纣王是有道明君,后三十年的纣王是残暴昏君。 呵,他自己不推脱都有人忙着给他找借口。可见帝辛曾经,也是深得民心的。 “不能推脱,弥补可好?” 他又是想到当初的事儿,白眉面色一冷,若他不提,他都要忘记了,当初他是怎样屈辱的被囚禁在那终日不见人烟大的禁室。若他不提,他是不是已经要习惯了,这样自我欺骗的相依? 知道自己说错话,安以默转了话题,“纣王魂魄已走,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等吧,等那丫头什么时候能酿出蛊惑人心的酒,这件事儿,也是个了解了。”白眉无法骗自己,他与这人的关系,恐怕也就只剩那层窗户纸了。 众仙面上不说,对于两人的关系却是清晰透彻。如今这人是只等自己低头承认,承认他们除却师徒以外的那层关系了。 “月圆爱的是帝辛,帝辛之所以是帝辛,是因为他有可以倾尽天下的气魄。如今就算帝辛复生,没有天下给他挥霍,他也终究不会是月圆爱的那个帝辛了。没有商王朝,帝辛什么也不是。” 安以默勾唇,“有的时候,爱一个人并不仅仅是这个人,连带着痴迷的,还有跟他在一起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白眉疑惑,俊美的容颜一如既往。 “我想说,我们做的,很可能到头来都是无用的。帝辛,不再是之前的帝辛。而华秀刈雯,也不会再是之前的刈雯。”安以默扬眉,“师父,或许我说的有些直白。但是——你确实毁了她。” 见白眉除了沉默眼神不自觉流露的还有愧疚,安以默自认说话重了点好言好语,“师父,我们回去吧。” 许久,白眉说话了,“我并不认为,她会这么沉寂下去。纵使她失去所有,也应当有那份魄力夺回一切。”他选的人,不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安以默说的没有错,没有了支撑在背后的一切,不论是谁都会变得不像自己。不管是帝辛,还是豆丁……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恋爱的时候自以为拥有了全世界,结了婚才发现——全他妈是狗屁! 恋爱的时候,你是天你是地你是一切。可结了婚呢? 你不再是爸妈的女儿了,你是公婆的儿媳妇儿。 在爸爸妈妈面前,你无论如何都是最好的。可在公婆眼里,你怎么着都是别人家的女儿,怎么着都是来跟他们抢儿子的。你懒你盛气凌人你各种不对。说白了,你在别人的家里,又怎么可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把公婆当成父母,别傻了,你对他们好他们还会以为你别有用心呢。外人,终究是外人。 于是,这种情况下亲情与爱情会拉开第一次世界大战从此就是硝烟战火……而那个被夹在其中的好儿子,好丈夫,才是那个遍体鳞伤腹背受敌的可怜人。 恋爱跟婚姻毫无疑问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码事儿,若你受不了,就打住在爱情最美的时刻。若你想跟他过一辈子,就别指望还做他怀里的公主…… 此时此刻,公主殿下看了眼坐在材料房里整理材料的月无忧一个头两个大,“老板娘,这这……这也能酿酒?”欺负她没好好读书吗? 用树叶酿酒?树叶里面有淀粉吗? 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疯狂的额奔腾,豆丁还是坐下来看那老板娘对着满桌子的树叶儿研究。 忍无可忍自当无需再忍,她托着腮帮子慢悠悠开口,“酿酒就是将淀粉之类的水解,变成乙醇也就是酒精……老板,不要告诉我你是用树叶酿出来的,这不科学!” “科学?科学你的心脏怎么能够逆生长?这种事儿只有壁虎做得到吧?”月无忧从那一堆东西中抬起头,“不过你说的也是有点道理的,这些花草的叶子,并不是原料而是配料。” 第二百一十二章 神与仙的区别 “放下你手中的东西,你今天,不需要学这些。”月无忧指了指桌子上那两壶酒,“你今天先喝着吧,什么时候喝出了这两壶酒的分别,什么时候,就可以回去睡大觉了。” 豆丁第一反应就是——有这等好事儿?不喝白不喝…… 动动爪子将两壶酒拆开,分别倒进两个透明的水晶杯中。左边的那壶酒很显然是竹青,她最喜欢的酒怎会不认得。之前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现在看到老板面前摆弄的那一堆当下了然。 仰头喝了一口,她转动舌尖让那中清香甘甜却又带着酒精特有微醺的液体在舌苔上打转。这里面,一定加了竹叶。别问她为什么知道的——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好吗? 看看这一桌子的东西,豆丁敲敲不远处的竹叶也是醉了。 再有一壶是黄粱一梦,说实话豆丁不是很喜欢这个酒,可是这个酒却是无忧酒肆的镇店之宝。太过蛊惑人心的感觉,带着小米发酵以后特有的酸甜。 放下酒杯打了个哈欠,某猫伸了个懒腰表示她昨晚本就妖精大战没睡好。如今既然这老板说了她只要说出两个酒的不同就可以回去睡大觉,她也就不含糊了,“一个是米酒加了竹叶,一个是黄粱酒,原料都不一样这种不同太显而易见了吧?” “你觉得,我会问你这么简单的问题?” 面前那张平凡无奇却淡然出尘的脸抬起来,豆丁眨眨眼很是诚实,“不会。” “继续喝。” “……好吧。”再次倒了两杯酒,豆丁叹口气——酒这种玩意儿,喝少了是养生。喝多了,那可是会酒精中毒的…… 想到这个豆丁毛骨悚然了一会儿,末了抬起脑袋跳频道,“说起来,老板,你原本的面貌不应当是这样吧?怎么着也是太后凉凉的妹妹,不应当是如此的平平吧?” “喝你的酒。”月无忧抬眼,“如果你不想一辈子都不被她认可的话。” “这个,跟那个没什么关系吧?”托着腮帮子打了个酒嗝,豆丁睫毛扑朔迷离,“我说的对吧?” 月缺的脸毫无疑问会是绝美的,可是这样一个美人整日里遮掩自己的美貌也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么想着,豆丁伸手就要偷袭,奈何却被月缺拦住,“小魔君,你若是不想再过现在这种生活,最好还是听一下过来人的话。你说对不对?” “本心丢了,可不是那么好找回来的。到时候,你成为谁,可就不是你说了算的。” “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 “当然了,七窍玲珑心不会叫你变坏,只会叫你变好——直到无欲无求,六根清净。” 一时手滑掉了杯子,透明水晶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是没有破碎。捡起仍然完好的酒杯,豆丁撇嘴,“六根清净?那还不成神了?” “对,没错。是成神。” “……”还真叫她说对了,“那你现在不就位列仙班了么?这么说你也没能逃过一劫么,还骗我说你知道怎么维持本心?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她若早知道那七窍玲珑心有那么大的副作用,打死她也不会依着丹青的絮絮叨叨逆生长出一颗心来。等等,她并没有完全按照丹青所说的来啊? 她的心可没有七个孔好吗? “祖师教导你这五六年,竟是学成了这般不三不四的模样?”月无忧放下手里的兰花颇为好奇,“小姑娘,他没有告诉你,神跟仙根本就是不同的两种生物吗?” “额……”这个,她还真没留意。转转猫眼过电影一样去回忆自己看过的书,片刻以后,她拍案而起,“我知道了,神是永生,仙是长生,长生也还是会死的!啊哈哈,我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 “所以呢?要不要相信我?”月无忧叹息着摇头,对于这样一个时不时傻乐的小魔君很是不能适应——说好的高冷女王范儿呢?说好的阴狠毒辣唯我独尊呢? 这么说起来,这孩子知道自己的人生就是两个死基佬引发的狗血剧时,抱着自己痛哭流涕企图找到同盟一同骂死那些个男男相恋反自然的渣子时,自己不是已经应该明了这小魔君内里是个什么人了吗? 说到底,不过是被小狐宠坏的小女生罢了。 “我信,我怎么不相信。”点头如捣蒜,豆丁抱大腿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开什么玩笑,她若是成神永生还特么无欲无求,那么……说白了不是成为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怪物了么?这么一想,修仙成神什么的,纯粹是顶着高大上的名头协助人类实施计划生育啊! 自古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那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魔族血统有什么值得世人唾弃的。 妹啊,乃们这群凡人就是嫉妒俺们这种天生的武力自豪感。因为那是乃们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达不到的高度——哈哈!残暴嗜血什么的,果断还是那一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数据接口(usb)杜撰出来的。 “所以,快拯救我吧仙女姐姐。” 一阵鸡皮疙瘩默默爬上脊梁,月无忧抽回手淡声说,“喝吧。” “是。” 乖乖端起酒杯喝酒,豆丁神色虔诚了不少。说起来,这还是她见到的第一个比较好相处的养父大大的亲属呢。 一说到亲属这个词儿,豆丁眨眼想到的还有大圣的老妈安醉兰。好像自从上次络珈一别,那个狂刷存在感的妖族长公主没怎么出现了吼~ 按理说,不是应该跑出来对她各种质问对于她跟养父大大的关系各种阻挠吗?就连那次妖太后明摆着带上扶柳羞辱她的家宴,那长公主貌似也没出现啊…… 还是,见到她儿子跟他老弟个个活蹦乱跳圣光普照放过她了?这么一想,豆丁勾唇吞下酒杯里的酒水暗自开心,太好了,不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啊么么。 第二百一十三章 哪只狐狸不偷鸡? 醉兰自然不是圣光普照放过她了,虽然她也曾经想过不插手这件事儿。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实施呢,自家后院就起火了她根本就没工夫管她老弟的事儿好吗? 此时此刻的醉兰烦躁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叹息道,“那谷锦钊,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已经结束了,已经结束了你听不清楚吗?” “蓝玄机不见了,你要等他?” 那谷锦钊直指问题之所在,毫不避讳的看着面前那人厌恶的眼睛。 “难道你都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安佑已经六岁了,我们七年前就结束了。”这么多年,这个消失了的初恋都不曾出现过,如今玄机不知怎么回事儿没了踪影,她家里已经够乱了。 “娘亲,佑儿要找爹爹。”屋里跑出来一个小娃娃揉揉通红的眼睛,“爹爹去了哪儿?” “佑儿乖,娘亲有点儿事,佑儿去找外婆好不好?” “不好,外婆那里有一个丑八怪,佑儿要找虫虫玩儿。”因为蓝玄机并不是实力太强大的妖,加之孔雀血统也不甚精纯,他们的孩子纵然六岁了,也还没有豆丁家的小虫虫高。 那谷锦钊脸色不太好,犹豫着什么不说出口。 抱着安佑轻声拍哄,醉兰心里乱糟糟。最近真的发生太多事儿了,小狐为了那个小魔君遣散后宫闹了一阵儿。蓝玄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踪影。妖族的长老们天天到访,这种时候这个那谷锦钊又来添乱…… 见他欲言又止,醉兰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我还要带孩子。” “你说不说?不说就给我滚出去!” “蓝玄机,根本就不爱你。他进宫,为的是孔雀公主蓝昭。不然你以为一个女人呆在后宫里浪费了这么多的年华,妖王殿下一声令下,她就没有一丝一毫抱怨的离开?” “她走了,也带走了那个想尽办法陪她的男人。” 醉兰一怔,面无表情的脸上唇瓣却是微微颤抖。她深吸几口气出手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说,蓝玄机根本就是骗你的。他到妖宫,无非是为了陪她的青梅竹马孔雀二公主蓝昭。”那谷锦钊见她自欺欺人心下一疼,上前两步就要把那脆弱神伤的女人拥进怀里。 奈何醉兰眼色冰冷的看过去,“你监视他?”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骗了你。”那谷锦钊叹口气,“对,没错,我是呆在妖宫。可我真的只是想默默看着你,没想到的是,那个你传说中命定的男人冒着夜风寒霜将别的女人拥进怀里。他爱的是蓝昭,你别骗自己了。” “你……你胡说!” 醉兰歇斯底里,筛糠一样颤抖,抱着被吓到的安佑胡乱拍哄着转头却不自觉的泪流满面,“出去,我叫你滚出去!滚啊!” 握紧拳头无奈,那谷锦钊只能默默从袖口拿出一块晶石放在醉兰面前的石桌上,“你冷静一下,我改天过来看你。” “我不用你看!” 那谷锦钊走后,醉兰久久的抱着安佑仿佛抱着最后的依靠一样盯着他看。 “娘亲,爹爹不会回来了吗?” “不,爹爹会回来的。佑儿要乖,娘带你去找——”转头看到桌子上的晶石,她眸色一颤飞快移开眼睛。不可能的,蓝玄机不会背叛她的。他那么好,那么体贴温柔,又怎会…… 伸出手想要感知那晶石里记忆的内容,几次靠近却颤抖着收回手指泪流满面。 “娘亲,娘亲不哭。佑儿乖,佑儿听话……” “娘带你去找丹长……算了,她现在应该在你舅舅那里。”怎么办?她好害怕,害怕这个消息是真的,却又忍不住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她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倾述,而最适合的那个却分不出身来…… “兰儿,兰儿?”妖太后的声音从殿门口传过来,带着关心与焦急,“玄机回来了没?” 转头对上母亲关切的眼,醉兰低声,“他可能,家里有事儿吧。” “哭什么?玄机那孩子这么多年对你千依百顺,你要相信他,相信这命定的姻缘是不会出差错的。”伸手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妖太后抱过安佑,“佑儿乖,你爹爹明天就回来。” “可是,刚刚有个叔叔说,爹爹不会回来了?” “哪个叔叔?”声音冷冽了几分,“佑儿乖,告诉姥姥,是哪个叔叔?” “佑儿!”醉兰不敢对上妖太后的眼睛,只是别开的脑袋,“没有,就……莱明,莱明过来吓唬佑儿的。母后别多想。” “莱明这小子,啧啧,这么多年还是那个性子。”说到莱明就想到莱蕊——那个成了魔的占卜师,也就是莱明的妹妹,华秀刈雯的生母…… 只要一想到这个跟自己争儿子的小丫头片子,妖太后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不行,哀家得去找找那小子。不是说了扶柳是小狐的命定之人么。这么久了屁动静都没有……” 将安佑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她手指碰到一块硬硬的石头。刹那间,晶石记录的所有都显现在面前的空气中。 醉兰捂住嘴巴,一时间不能接受——她竟然,竟然忘记了那块晶石。 “娘亲,爹爹为什么抱着昭妃娘娘?昭妃娘娘不是小舅妈吗?” “佑儿不要看!”一把捂住佑儿的眼睛,醉兰别过脑袋。 画面中,蓝玄机一脸深情的将蓝昭拥挤怀里叹息着出声,“昭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玄机……” “嘘,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嫁到妖界?你知道不知道我找的多辛苦?不过现在没事儿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玄机说着手指却是抚上蓝昭竖起来尽显高傲的衣领…… “你不是说自从见到那偷鸡的小狐狸就不可自拔的爱上她了吗?”女人娇喘着嗔道,全然不复平日见到的清冷高贵。 “哪只狐狸不偷鸡,我不过……恰好猜中了而已。” 醉兰瞪大眼睛,哪只狐狸不偷鸡?他不过是恰巧猜中了……而已?所以一切,都是假的……怪不得,怪不得她总是忆不起来她与玄机初见的场景,原来这一切竟然是个弥天大谎。 一把收起晶石,妖太后黑了脸色,“蓝玄机,你竟然敢欺骗哀家的女儿?你竟然敢?” “怪不得,怪不得蓝昭进宫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不争不抢。小狐不喜欢她,我道是她性子清冷不喜争宠,原来她不是不争,而是心有所属……” “我造的孽,为何偏生报复在我儿身上?先是那狐麟儿,再是蓝昭、蓝玄机……”深吸几口气平复怒气,妖太后转身,“传哀家懿旨,蓝玄机、蓝昭私相授受,人人得而诛之!” “不可!”慌乱中还是使出屏障挡住妖太后暴怒的声音,醉兰痛苦的闭上眸子。 “为何?难道你就要哀家看着这二人勾搭成奸伤害我的女儿儿子?醉兰,你在犹豫什么?放心,没了蓝玄机,母亲会再给你找个好归宿的。” 睁开眼睛吞咽苦楚,醉兰捂住安佑的耳朵叹息,“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这事儿传出去,对小狐,对佑儿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难道,等佑儿大了,我要告诉他,你的父亲背叛了你的母亲?”醉兰痛心疾首,捂住佑儿耳朵的手却是毫不松懈,“我不想这么跟他说,我不想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被他的姥姥处死了。” “那你说应当如何?” “我要蓝玄机一个解释……” “然后呢?放过他们,然后把苦水往肚子里咽?兰儿,你是我女儿,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处死他,娘不会告诉佑儿这件事儿,他会好好的长大,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 “你还要什么解释?事实还不够清楚吗?” 对啊,她还要什么解释。记忆晶石难道还能是造假的?当然不是假的。可就算是如此,又叫她如何相信她依靠的男人竟是为着与那孔雀公主近水楼台才愿意撒谎骗她的呢?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白白受了这个委屈。我一定要处死他们……” “处死他们,然后惹来孔雀族人的造反?呵呵呵,母后,你终归还是不懂我们要的是什么,我爱他啊,我怎么能看着他去死?若是他真的爱蓝昭,那么……让他们走吧。”醉兰低声喃喃,“反正,小狐也不曾爱过蓝昭。” “兰儿?” “你让我静一静好不好!”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母亲大声说话,醉兰抬眼看到妖太后崩溃的脸色降低了分贝晓之以理,“母后,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知道事情怎么处理,请你……请你不要,用把你的思想强加到……算了,你回去休息吧,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扯出一抹难堪的微笑,醉兰将安佑放在妖太后怀里,隔着安佑抱住那个强势的母亲低喃,“让我静一静。” “静一静……” 抱着安佑呆愣,妖太后看似三十多岁的面容瞬间苍老的许多。她带着心疼与纠结看着醉兰浑浑噩噩的走到卧室,甚至连门都忘记关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父子的通性 看着醉兰行尸走肉一般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妖太后心里的苦涩,抑制不住的涌上喉咙——为什么,她的错,会报应在她的子女身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个人一旦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儿。之后遇到的困难不幸,都会想当然的归结到报应这两个字儿上。 其实不然,天道轮回什么的。天帝都搞基去了,他还有功夫管你天道轮回?天庭那帮家伙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吃喝玩乐装逼办高冷,他们饭后闲谈就只剩下了前任现任天庭一把手短袖分桃的事儿了。 除了佛祖还有空念念经颂诵佛以外,修成仙的那些个鬼灵精怪老道士们可没有那闲工夫——这,大约也就是现代佛教兴盛道教衰落的原因了吧?仙人整天忙着装高冷,也就只有那些个小说狂人知道修仙是怎么回事儿了吧?看看人佛教,随随便便大街上拉一个小朋友都能念出南无阿弥陀佛呢…… 豆丁这时候已经是醉醺醺了,盯着面前的重影晃了晃手,她大着舌头再次猜测,“难道,仅仅是因为酿酒人的心境?黄粱一梦是放不下的留恋,竹青是放下的释然。可是,会这么简单?” “怎么回事儿?” 安泉循着长眠所指走到这里,对上的就是豆丁醉醺醺的眼睛。拿过她手里的酒杯放置一旁,他皱眉,“月老板,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咦,爹地你回来了?”眯着眼睛靠进他怀里,豆丁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月无忧淡然一笑语气四平八稳,“你刚从丹青长老那里回来吧?呵呵,她应当告诉你过你,豆丁现在的情形了吧?” 捻过豆丁用过的酒把玩,月无忧抬眼,“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早就跑回来急着要见她。” “呵,放心,我没什么坏心思。只不过,这孩子跟我颇有几分缘分。我不过想教她如何酿出蛊惑人心的酒罢了。” 安泉转身就走,虽然知道她说的应当是真的,但还是忍不住联想到她跟他母亲之间的那层关系所在。关心则乱罢了。 “记得找了丹青以后,把她送回来。”反正那副画也治不好,你还得回来找我。 月无忧对于安泉的怀疑好不意外,毕竟她那不省心的姐姐从来都是这么不省心。她眼神淡然的看着安泉抱起豆丁消散, 淡笑着拍拍身边一个陶瓷罐儿,“看你的女人都把小辈逼成什么样儿了,还不愿意醒过来?” 没多久,果然看到那妖王抱着她再次回来了。这次,态度恭敬不少,“月老板,刚才的事儿,对不住了。” “什么对住对不住的,带她去休息吧。” “您……不愿意帮她?” “我若不帮,又怎会让她跟我学酿酒?” 桌子上的花草树叶分成两拨,月无忧挥一挥衣袖带走一拨,将剩下的一拨化成灰尘扫落在地。这也是这间屋子为何能持久芳香醉人的一个缘故吧。 抬头见那小狐狸还没行动她终于还是开口解释,“救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我让她酿酒,已经是在救她了。再说了,姐姐急着找你,快回去吧。” “……谢谢。” “不客气。” 安置好豆丁转身出了酒肆,安泉带着浓浓不祥的预感再次回到妖宫。 上午的时候,他见完五大长老就有这种不好的预感了。果然另外三位的不得的不得说完,几人离开的时候,丹青就私下告诉他豆丁的事儿了。 七窍玲珑心?他倒是不知道小丫头能逆生长出这样一颗逆天的玩意儿。当然了,豆丁自己也并不认为她长出的心脏有什么不正常的。也就是月无忧说了,她才发现自己不对劲儿的。这不,还没来得及跟养父大大说么。 成神?没有七情六欲。那岂不是也没有他没有他们的一切了。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某狐就忽略了貌似有事儿找过来的宫女直接跑去找了豆丁。 现在看来,宫里,也出大事儿了。 “你怎么才回来?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小魔女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不理会我派过去的宫女反而……” “母后!豆丁她也出事了。我不过是过去看看,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再一次感受到自己母亲的不可理喻,糟心的妖王殿下也没什么好脸色,“姐姐怎么了?” 将记忆晶石丢给安泉,妖太后脸色更不好了,“你自己看。”一个一个都对她发脾气,她好不容易养大的两个孩子竟然都这么对她?若不是看着对那人的愧疚上,她又怎会舍去道行保住这两个小东西?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人残暴无道,这两个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捏着拳头看完全部,安泉额头青筋暴起,“蓝玄机,他竟然敢?好,很好。” “小狐,你去哪儿?” “呵呵,我能去哪儿?” 安泉冷了脸色,再一次露出让月圆胆战心惊的表情。那样阴冷暴怒的表情她并不陌生,为着那小魔女,小狐几次这样了?栽在女人手里,这难道是他们父子的通性吗? “妾,见过殿下。” 出门装上扶柳,安泉冷着眸子看过去。心里的怒火无法压抑,蓝昭的背叛他无所谓,毕竟他不曾爱过那个女人。可是为何偏偏是蓝玄机?为什么,蓝玄机要这样伤害他的姐姐? 还有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她让丁丁不开心。就是她,把他好端端的后宫搞得乌烟瘴气。 安泉脸色很不好,他毫不犹豫的伸手卡主了扶柳的脖子眨眼拗断以后顺便烧了把火。 拍拍手上的灰尘,他眸色清冷吐出一口浊气,“我想清楚了,谁人不自私,谁人不犯错。我若是连我爱的人都保护不好,又凭什么坐上这个位子,凭什么保护妖界?” 从他抢先一步赶在齐天之前诱惑了豆丁以后,他就知道——这辈子,他不会修仙。因为他的七情六欲,不允许他像个圣人一样不争不抢。从前的他总是认为魔族是残暴的种族,不屑与之相提并论。可事实证明,除却种族不同性格不同,他们妖族又与魔族有什么两样?他在豆丁这件事儿上也耍了心机不是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老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让他得到了什么?是母亲的质问,丁丁的委屈……他将她从魔界带走,闹得她众叛亲离。回报给她的,就是这些家长里短还有他的优柔寡断吗? 够了,他受够了。这么做他只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是不是只有她离开了,他才能果断的做出一个决定?决定彻彻底底的忤逆这个将他养大的女人一次。 “她失去心脏失去一切只为了跟我在一起,母后却还是要阻拦。我不明白,我无所爱的时候,你催促着我去爱。如今我有所爱,你却又百般阻挠。” “母后,我是你的儿子,我不是你手里的棋子,需要放到哪里就放到哪里。” “还有她,她是你的女儿啊。当初她爱那谷锦钊,你说什么都不同意。这下好了,你看看你给她找的天命之人将她伤成什么样子了?” “天命天命!月老随随便便扯出来的红线就特么叫天命?他自己深爱的女人都还呆在奈何桥终日煮那孟婆汤呢!” 妖太后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张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却只留下两行清泪,“我不过是,想你们过的好。” 说完憋闷已久的话,安泉伸出纤长的手指捏捏眉心平复了一下心情。只要豆丁发生点什么,他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当然,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只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太无能了。 深吸几口气恢复正常,他叹息着将那流泪的老太太拥住,“母后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知道你关心我们,可是我们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初在鹿台她垂下眸子不敢看那人的眼睛,“子受,你后悔过吗?” 那人伸出宽大的手掌,没了人前昏庸无道的模样。他掌心盖上她几欲流泪的眼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说,孤再昏庸也是商朝的王。他人的剑,不配浸染孤的血。 拔剑自刎后的那一刻,他看着她的眼睛倒在她怀里喃喃。周武王带着军队冲进来,她没来得及回答帝辛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说,妲己,能告诉孤你的名字吗? 告诉孤,你的名字。 她到底还是没能回答他这个问题,泪流满面的妖太后轻轻抽噎着靠在儿子的肩头。 “我老了,以后的路都要你们自己走了。”叹口气拍拍儿子比她高了许多的肩膀,“扶柳,死了就死了吧。至于蓝玄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她的儿子如此的优秀,又怎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那人这么做,是因为苏妲己本就是为着灭他的王国而去;而那个女孩儿,想必不会这么做吧。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而且,闹了这么久。妖界的几位长老,也应当松动了吧? “您是真的明白了?” 点点头勾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妖太后轻抚儿子与那人无半分相似的脸,“去吧,去看看兰儿。” 踏入内室的那一刻,安泉回过头,“母后,这么多年,你过的好吗?你……后悔过吗?” 踉跄着后退两步,妖太后稳住身形,“小狐,母后听不懂你说的话。快去,看看你姐姐吧。” 摇头不愿拆穿她,安泉吩咐屋内的宫女,“送太后回去歇着。” “是。” 妖的耳力是极敏锐的,更何况门外那二人的谈话也根本就没想着避开她。所以安泉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仰躺在床上的醉兰一清二楚。 所以在他走进了来的时候,床上的醉兰转了个身背对他意思在明了不过了。她不想见任何人,她只能躲在自己的角落里一边又一遍告诉自己,结束了,蓝玄机骗了她。 见此情况,安泉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上去将被褥翻出来轻轻搭上她的肩头。 醉兰肩膀抖了抖,但仍然没有出声。 “你不想说话也就算了,听我说就好。”拉了张红木圆凳坐下来,安泉语调波澜不惊,“其实你也没多喜欢蓝玄机,不过是在你最悲伤的时候,他站出来承诺了你一心一意罢了。” 椅子再次发出与地板摩擦的声音,醉兰听到她的弟弟如此说,“你不过是,贪恋玄机的温柔。因为,那是那谷锦钊不曾给过你的。” “你好好休息,若真气不过。我替你杀了他们。” 醉兰虽然一直认为安泉不会这样,但直觉这一次,他是说真的。转身盯着安泉离开的背影,那劲瘦的脊背比之先前,是不是宽厚挺拔了些许她不确定。 可是他周遭的气势骤然不同却是醉兰实实在在感觉的出来的——他比以前,更加……像个帝王了。 虽然,他以前也是个相当腹黑有手段的人。可是如今,抛开母亲的枷锁约束,他更像个说一不二的君王。 这些,都是为了那个小魔女吗? …… “刈雯姐姐,我终于又见到你啦!”乌木湘咻的一声从门口跳进来,扑倒豆丁身上来回的蹭,“虫虫呢?虫虫呢?” 一头黑线的指指楼上的一个房间,豆丁惊讶之余音调都有些怪异,“我说,小姑娘,你这么长途跋涉的过来。你爸妈造吗?” 非常实诚的摇摇头,乌木湘对对手指低头心虚,“他们若是造了,我怎么跑出来与小虫虫私会呢?” 私会?一头乌鸦嘎嘎的从豆丁的脑袋上飞过,她颤抖着唇瓣,“现在私会?”那将来岂不是要私奔?如此奔放耿直的孩子,是被什么鸟^人给荼毒了啊? 点点头兴奋无比,某只离家出走的小家伙钩钩小指头示意豆丁凑近。 不明所以的豆丁凑近了耳朵,却听这小菇凉大言不惭,“放心放心,我会对你家小虫虫负责哒。么么,我上去啦。”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豆丁声音干巴巴,“……你上去吧。”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挺尸沙滩上啊……如此奔放的小孩子将来是要闹哪样啊? “刈雯,过来这边。” “知道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感觉可谓是人生一大乐事啊,更勿提这一觉还是从昨天中午就拉开帷幕的。 伸个懒腰往下走,豆丁再次打了个哈欠,“老板,有没有什么吃的啊?” 月无忧摇头无奈,指指一旁简单的清粥小菜示意,“就剩这么点儿了。” “啊?这种?可是我不想吃这种……” “不想吃这个,那没办法咯。” 豆丁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现代小青年那么喜欢二人世界跟老一辈分开住了吧?因为一起住那根本就不叫个事儿啊!矛盾双方放在一起除了激化放大矛盾外根本就没有别的附加值了好吗? 幸福感油然而生,她嘿嘿一笑表示没吃的没关系,她可以做。 走到厨房抄起菜刀切菜,豆丁没说出口的是——只要没有那老太太酱酱酿酿的胡闹,没吃的那都是小事儿!都是小事儿! 好吧,妖太后这容光焕发看起来三十上下的妇女若是知道自己在这小魔女心里就是一老太太,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小样儿,你说哀家老太太,那你跟我儿子相差两千多岁,那你们还是爷孙恋呢! 当然了,妖太后自然不知道豆丁所想,豆丁也懒得去猜测妖太后所想也就是了。 轻轻松松的弄出两道卖相极佳的菜肴,她放下不趁手的菜刀嫌弃,可是想到那个控制自己意识剜出心脏的苍穹,豆丁也是一阵恶寒醉的不轻。 摇头把这些想法赶出去,她现在没了附加没了身后的一切,所有魔气的聚集与修炼全得靠自己。 吃喝玩乐五六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好吧,她将之前荒废跳过的练级打boss,全特么给补上了。从底层开始啊亲,想想也是不会爱了。 吃完自己做的东西,她一副任君差遣的模样站到了月无忧面前,“老板,有什么吩咐?” “看见那些买酒的人了没有?” 顺着月无忧所指的方向,豆丁目光缓缓聚焦——好一群杂七杂八的小妖! 这群人不仔细看也就是在普通不过的一群穿着古装买醉的路人罢了,可是细看之下那可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啊!什么样颜色围绕的都有啊亲。而且那头顶上似有若无的东西,看完豆丁也是醉了。 艾玛,木头疙瘩、红鸡冠、大红俗艳的奇葩、口味一看就相当酸爽的山楂……等等,山楂? “小姑娘,小姑娘你能不能过来一下?”豆丁欢快的从那小女生招手,一副老^鸨招@客双眼放光怪婶婶的模样。当然了,除开皮相很嫩以外。 那小姑娘看着也就是二百多年的道行,眉眼青葱一副呆萌少女的模样。听到豆丁这么叫她,木讷的抬起眼睛眨呀眨的最后左看看右看看才伸出手指指指自己的鼻子,“说我吗?” “对没错,就是你。”豆丁点点头,想起来这间酒肆的主人并不是自己后才小心翼翼的冲月无忧笑笑,“可以吗?” 月无忧点点头,只是继续问下一个小妖,“你要点什么?” 山楂精很快走上来,“姑娘叫我,有什么事儿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 呆萌山楂精 狠命摁住自己的才没有上手去摸小姑娘头顶的小山楂,豆丁低头不去看那红彤彤的小果子。开玩笑,再看就要流哈喇子了。干笑两声,她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山楂精似是没反应过来,许久才弱弱开口,“红艳艳。” “噗。”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好一个下里巴人却又透着红果果青春气息的名字啊…… “姑娘,我叫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没什么不对。我就是……”突然就唾弃极了自己这拐卖小朋友的嘴脸,豆丁纠结了一会儿干脆也就直说了,“姑娘,你能卖给我一点你头顶的那种红果子吗?” 好吧,大家也看出来了。她想吃,她很想吃,她真的真的好想吃。 “……” 寂静,周遭的空气都寂静了。就连打酒的老板娘脸色也微微崩裂。长眠坐在靠门的桌子上难得清闲与惊蛰一起吃个饭,却是没想到这家伙一开口,直接要人家功力凝结成的果子啊…… “怎么了吗?”豆丁转头下意识的就看去长眠的方向,没别的,这种时候死人鱼你不是应该两肋插刀吗? 忍不住鄙夷这个不好好修炼看了书也不去动脑子的家伙,长眠扭头表示,老子不认识她。真的,真不认识她。 山楂精千回百转,虽然呆萌但也不是弱智啊。面前这下巴微昂虽然一再露笑却难掩贵族气质的女人,怎么看怎么是大boss。你说说,随随便便看出她是什么精怪,那可不就是大人物了么。 也不能怪她这么想,实在是——看看这群过来买酒的妖吧,功力最高的也不过三百年道行。高等级点儿的,人直接到店里坐着喝了好吗?谁像他们一样在外面排着队打酒? “大,大人,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您。但请您不要……不要。” “什么啊,我会给你钱的!”不就是几个小山楂么,不给算了,老娘改天让兔子去人界买他个三立方五立方的那还不跟喝凉水一样。 “雯雯,”摁住扭头的动作,月无忧对那山楂精淡然笑笑,“她真的只是想吃几个山楂,并没夺你功力的心思。” 山楂精弱弱的看了豆丁一眼,慌乱的从口袋里摸出许许多多通红的山楂放在桌子上,“今年的,都,都在这里了。” 雯雯?豆丁抖抖鸡皮疙瘩,她什么时候跟这妖太后的妹妹这么亲近啦?但是人家貌似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东西,看在这个的份上,不就是个名字么,叫就叫呗。 这么想着,她挠挠头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她就给,我要就不行?” 山楂精见貌似没她的事儿了,迈着俩小细腿儿就要开溜,不料却被豆丁一把抓住衣领,“你等会儿。” “人家头顶上的东西,那都是功力凝结成的象形。你要人家头顶上的红果果,可不是抢夺人家功力吗?”月无忧摇摇头继续招呼下一个打酒的小妖,让豆丁收好这些小山楂。 “不好意思啊,”羞愧的无以复加,豆丁从袖口摸索出来一些个晶石放到山楂精手里,许久尚嫌不够更是转头拿了壶道亦有道递给她,“实在是不好意思。” 道亦有道,是那些个妄图修仙的小妖最喜欢的酒。刚才那十几分钟的观察,豆丁得出的这个结论。如今更是借花送佛随手就给了这小山楂精。 小插曲快要播完的时候,楼顶上玩儿着的五个孩子哒哒的跑了下来——对,没错,是五个。伙同那两个泥鳅一样的小蛇妖,乌木湘加上虫虫花成蹊,这妥妥的是要闹翻天的节奏啊! 豆丁一看,登时就不淡定了,“你们俩,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乾乾坤坤不以为意打着哈哈混过去,一看豆丁面前有红通通的果子当下凑过来一人卷走了一些。另外三个一看,别人有了怎么能自己没有呢,跟风的跑过来豆丁也是醉了。 慌忙收起剩下的,豆丁揪住虫虫的小耳朵,“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解释。那两个小泥鳅怎么跑过来的。” 摊摊手装无辜,某包子没拿到红果果扭头看到旁边一个人头顶上也有,飞也似的跳起来摘了一个下来。 “啊!” 一声惨叫,惊起一滩鸥鹭啊。 这种2情况下怎么开门做生意?月无忧无奈端出一个木屉,里面摆满了掌心大小的酒壶。道亦有道四个字儿在瓶身上闪闪发光,“这些送给大家了,请大家都散了吧。” 将那木屉放到窗外,月无忧关窗关门挂上打烊的木匾不去管外面的争抢了。 山楂精尖叫一声后,无忧酒肆就出现了一个头顶树杈面色僵硬的呆萌少女。她眨眨眼睛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儿了?” “别动,你别动。”豆丁一边安抚小妖,一边拎起虫虫把那红果果夺过来,“你,给我上楼面壁!还有你们,都给我乖乖上楼!”姐又不是开幼儿园的,怎么这小家伙就这么招贤呢?不不不,这招来的哪里是贤啊? 乌木湘转转杏仁眼拉过虫虫,暗自塞给他所有的红山楂以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把这小祖宗哄上楼了。另外两个小蛇一看,也纷纷上前把山楂拿给虫虫。 大丰收的虫虫窃喜不已,但他还是识趣的不去惹那个炸毛的老妈。拉过乖乖的花成蹊几人往楼上走,匆匆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豆丁揉揉脑壳,拿出红果果弱声,“艳艳啊,你……我,我儿子不是故意的。他还小,他不明事理。你,还给你啊,乖~小孩子犯错,总归是可以原谅的么呵呵。” “啊,这个掉了啊。”呆萌少女木讷的接过红果果不在意的勾唇,“没事儿啊。” 说着将那红果果塞到嘴里股歪歪嚼碎咽了下去。 下一秒,豆丁就见证了一个契机。红艳艳用事实证明了一个不可能发生的谚语,什么叫做从嘴里进去从脑袋上出来。 腮帮子鼓鼓,豆丁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原谅她,实在是不能理解这种自己……吃自己的行为。真的太特么污染视听了卧槽…… 第三百一十七章 豆丁的小阴谋 小家伙们上楼以后,纷纷滚落在大床上瓜分赃物——抢来的山楂!虫虫绞尽脑汁分出来五小堆儿,细看之下其实就是四个差不多,其中一堆儿比较大。 乌木湘自觉地拿了小堆,乾乾坤坤一看,乖乖,这小巫婆好有心机,竟然妄图用红果果收买小虫虫,从而达到不让虫虫跟他们玩儿的目的。 两只狡猾的小蛇对视一眼,纷纷也选了小堆儿。 虫虫嘿嘿一笑,将那堆儿大的推给了乖乖坐在一旁已经安静的在啃手中没上交战利品的花成蹊。甚至歪着脑袋想了想,将自己那一小堆儿里再分出一点点给那才学会走路和说话的小家伙。 另外三人的小脸瞬间崩裂——感情,虫虫不是要大堆儿的? 于是,豆丁领着新招的保姆上楼看孩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花成蹊一脸淡然吃果子,另外几小只大眼瞪小眼的画面。嗯,果然还是花成蹊最乖了,嫂子教育的就是好啊! “艳艳,就是这几个了。” “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你留下来帮我带孩子。我付给你晶石,而且,我还有妖族修炼的秘籍哦~”妥妥的拐来一个小保姆,豆丁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聪明的老妈。 “真是,太感谢你了。” 慌忙扶起这二百多年山楂精的深鞠躬,豆丁实在是受之有愧啊……各取所需罢了,这么感谢我确定真的好吗? 安排好一切,豆丁拍拍屁股下楼表示她受苦受难的日子终于到头了!有一个聪明的大脑实在是太必要了有木有啊有木有! 下楼哈哈一笑,对上的却是一桌子三个人无奈的摇头。 “怎么了?你们几个?眠眠姐,我找了一个保姆看孩子解放了嫂子你高不高兴?高不高兴?” “幸好没惹出大事儿。”惊蛰坦言,“刚刚真的吓到我了,万一那山楂精真的变成树扎根在无忧酒肆……呼。” “放心,这不是都没事儿么。”拿了道亦有道过来,豆丁好奇的斟了一杯,“我来尝尝,这是什么味道。” 琉璃杯离果冻色的唇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月无忧淡淡开口,“不想成神的那么快,还不是不要那么好奇的去尝试了。” 不仅仅是月无忧,长眠也是如此说,“你要相信,喝了这个,你比那些个勤勤恳恳修仙的妖精们进步速度大了去了。” 如果不是天生神族,而是后天修炼而成。七情六欲什么的,以后那都是身外之物再也找不回来了。想到这里,长眠庆幸极了自己不是修成的神族。 被噎了一下,豆丁悻悻的放下酒杯,“好嘛,不喝了么。” 其乐融融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几人围坐在一起相谈甚欢。只是后来长眠一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说,“小八,妖王不是说陪你住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说曹操曹操到,安泉顶着疲惫的眸子站在打烊了的无忧酒肆愣了好久,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豆丁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他舒口气终于看到一个家人还安然着。 闲杂人等自觉清场,豆丁怔怔的看着这人颇有些失魂落魄的走过来抱住她。 “妖宫,出了什么事儿?”别不是真的被长眠那个死乌鸦嘴说中了吧? “嗯……”应了一声似是将她揉进身体里的力度抱紧,他说,“蓝昭,跟蓝玄机私奔了。姐姐她……” “我懂,我懂。” 拍拍安泉的背,豆丁只要一想到妖王殿下的女人跟长公主的男人私奔……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额,奇奇怪怪的感觉。大约是同情?怜悯?还有……反正都是复杂的之前体会不到的感觉。 “蓝玄机,根本就是为了蓝昭进宫的。他骗了我姐姐。” “杀了他?”豆丁询问,得到的是安泉咬牙切齿的回答,“我也这么想,可他,终究是安佑的父亲。” 伸手握住豆丁的爪子,两人的阴阳玉碰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他说,“乖,我回来晚了。是为着这件事儿。” “啊!我知道了!”豆丁灵光一闪,踮起脚尖凑近安泉的耳朵。狡黠的猫眼亮晶晶,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听我说……” 安泉还处于震惊中,就被豆丁摇晃着胳膊撒娇般的问,“我有没有很聪明?怎么样,我们这么做,一定能给你姐姐出口恶气。” “可是这么做……” “这么做,我们也是来两个推翻天界狗屁天规的同盟罢了。你想想,若是——”豆丁点到即止,贼兮兮的挑了挑眉表示,“反正我们的行为看在世人眼里,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既然如此,何不多出几位,跟我们一样的存在呢?嗯?更何况,他们若是复合……” “嘿嘿,我就不信,天庭那群家伙还能如此道貌岸然的说他们无欲无求。还能来阻止,像我们一样的妖、魔、亦或是……神。” 豆丁的计划不是不可行,只是,他们混进天界,那也太扯了吧?当然了,他并不否认豆丁的这个办法对极了他的胃口。 “你看成吗?”说着,豆丁就要褪掉手上的阴阳玉。 摁住她的手,安泉一扫之前的萎靡,“我们先去找长眠商量一下。” “商量?”豆丁惊讶,“为兄弟两肋插刀,他应该感到荣幸!” 长眠荣幸,他听完以后要荣幸死了!每每遇到什么事儿,这损友就跳出来****两刀,他真太荣幸了。荣幸之余他咬牙切齿,“小八,这主意又是你想的?” “对没错!”豆丁一脸自得的拍着胸脯,“你没听错,这伟大的拯救全人类的计划,就是我想出来的。” 那一脸快表扬我吧的表情,长眠扶额也是无语了,“好,是很好!可是危险的事儿全特么让我做了你确定你这不是为了自己插兄弟两刀?我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他们舍不得举报你的。” “说的轻巧,你去啊!” “我若是神,我还搁这儿求你?我们俩哪个能混上去?混上去那不是找死么。”豆丁一巴掌拍到长眠肩膀上表示这么伟大而艰巨的任务,非你长眠是也了。 长眠果断的摇摇头,“不行,这个我绝对不答应。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 一锤定音,某鲛人甩甩亮瞎狗眼的金发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这事儿没得商量,出了事儿大家都得遭殃。” 安泉摊手表示重要人物掉链子,这个计划也只能搁浅,“看吧,我就说他不会同意的。” “不行,这么伟大的计划怎么能被扼杀在摇篮里呢?”豆丁愤愤不平的扑上去抱住长眠的大腿一脸你不同意我就跪求的样子,其实……骗鬼呢?半蹲就叫跪求? “阿眠啊,你想想看,多少相恋的人儿都因为天庭那狗屁天规无疾而终了。你有没有一点为民奉献的精神啊?”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可以陪着媳妇儿隐居啊……” 长眠一惊,这个颠倒是非黑白的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是闹哪样?你有了七窍玲珑心哭戏信手拈来了是吧?哼,没用!要我去送死?没门儿! 想是这么想,但长眠知道,对付小八这种女无赖,他能做的——是比她更无赖。 于是下一秒,长眠一把搂过豆丁的脑袋也蹲下来失声痛哭,伴随其中的还有吧嗒吧嗒掉落在地的浑圆珍珠,“小八啊,咱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相爱有那么难吗?” “我们真的是同病相怜啊,呜呜呜。你以为我不想帮你吗?” 长眠说着跐溜一把莫须有的鼻涕,“可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奶娃嗷嗷待哺,你说我怎么能抛弃他们以身试法呢?” “天庭那个鬼地方,你真以为是什么说来来说走走的地方吗?更何况你叫我去做的事儿,实在是太特么危险了有木有啊有木有!” “真不是我不帮你啊……呜呜呜。” “行了,”安泉实在是对这俩人无语了,上前两步拉起半蹲着抱头痛哭的两只指指窗户外面,“小鬼们都看着呢。” what? 豆丁抬头,窗户上齐刷刷五颗小脑袋并排而列,对于在小孩子面前丢脸这种事儿,豆丁还是比较介意的。反观长眠就随意了很多——怎么的?俺们家小鬼还看不懂呢。丢人了吧你?啧啧,你在你儿子心中的形象也就那样了。 “……”无语了好一阵,豆丁才在安泉的催促下出了门。 踏过门槛的时候,她猛然回头对上长眠得意的脸伸出细白的爪子——你等着! 长眠摊手,我这不是等着呢么。 “好了,这件事儿到此结束。知道?” “知道啦。”乖乖回答着,豆丁二人回了房。 真的那么容易放弃?当然不会!老娘那么伟大那么造福全人类的计划,怎么就能胎死腹中了?你不答应?我有的是办法叫你答应。 几只小鬼一看出来俩大人跐溜一声跑下楼去了,这种避之不及的场面。她貌似嗅到了什么不正常的味道。 进门看到台风过境一样的现场,还有风中凌乱的山楂精,豆丁一时间也是醉了——“雅各,你给我滚上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妖太后退让 事情的最后,还是以虫虫乖乖认错告终了。到底是自己生的娃,豆丁也只能大惩小戒意思意思。她的重心,当然得放在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计划上不是? 所以从那以后,长眠的日子不太好过。因为豆丁为着让他去‘送死’,着实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 当然了,坑蒙拐骗死缠烂打什么的都是小事儿。关键是她让她家的小子过去影响他们的夫妇生活,那可真不是一件厚道的事儿。于是持续了大约一个星期,某只人鱼终于松口了。 不过,他提出的条件是,“大家要死一起死,你们俩也得跟我过去。到时候东窗事发,我就说我是无辜的,我是被你们胁迫的!” 这句话毫无疑问正中豆丁下怀,她本来就想去闹腾一下了好吗?这么好的事儿不去白不去,所以她当下拎起虫虫得逞道,“切,就怕你没办法带我们过去。” “我怎么就没办法了?”已经一个星期不曾睡过好觉的长眠抓狂不已,“我怎么可能没办法?” “好啊,你有办法那不是挺好的么。”豆丁说着塞给虫虫一盒彩虹糖妥妥的打发了怀里的虫虫以后转身下了楼,“艳艳,你那里还有小山楂吗?” 额,好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是——已经全部消灭掉了。 本来还想着吃不完还能酿一下山楂酒,虽然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可是,吃不完这种事儿,着实还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 酿酒的过程她如今已经是再清晰明了不过,从选材到发酵什么的也是看了四五遍了。可是,关于如何把自己的感情融入到酒酿里,原谅她…… 不是她太笨了,实在是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势必为你关上一扇窗。就像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偏生唱歌魔音灌耳一样,纵使她一点即通,但若要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明白,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没有了,姑娘若是要,艳艳就去寻些来。” “我要,我当然要。”点点头明白过来她应当是认识些山楂精山楂树的,红艳艳这里没有了,但红果果红彤彤总该有的吧——红果果红彤彤,额,纯属某猫yy出来的人物。 本来嘛,酿酒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所以她离开两天,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这么想着,豆丁拉着月无忧的袖子撒娇,“老板,我想出去玩儿几天。就几天,保证不耽误酿酒好不好?” 月无忧自是知道他们出去什么事儿的,她也知道他们出去有多么的危险。可是没办法啊,她也觉得,这小丫头的办法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尝试。 于是她点点头,默许了豆丁这个行为。 吃了饭,豆丁开始思考虫虫的问题。若是他们真的去了天庭,一时半会儿想必也是回不来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就算他们分分钟的手,那么虫虫也得离开老爸老爸两三天吧? 当然了,首先要做的还是告诉养父大大那条鲛人同意了这个好消息吧? 坐在月无忧面前转转猫眼发呆,豆丁寻思着若是让惊蛰一拖二照顾虫虫……额,可行吗?就算是有红艳艳帮忙,不还有乌木湘还有两条时不时刷一下存在感的小蛇妖么? 妖太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那云淡风轻的妹妹摆弄着花草一脸淡然,而那小魔女坐在对面则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轻咳两声引起二人的主意,她身体略有些僵硬的走进来,“你们,在忙啊?” 手里拨弄花草的小银筷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豆丁搓搓爪子也有些吃惊,“太后?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啊?”多少还是会有些芥蒂,妖太后察觉自己语气有些重了也略显尴尬,“虫虫呢?” “在楼上。”月无忧开口,站起身引着妖太后往外走,“要不,让刈雯带你去?” “……也好。” 豆丁强忍住才没有唇角上扬四十五度,憋笑憋到内伤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受了——她也看出来了,老太太这是绷不住了。让步还梗着脖子一脸高冷。 她似乎已经可以确定虫虫装腔作势的小模样来自谁了…… 自从她知道安泉亲手结果了扶柳,说不吃惊是假的。但那人为着她做出原本不会做的事儿,她自然还是惊喜大于惊讶的。从那一刻,她就知道,这场婆媳战争终于要以那老太太完败落下帷幕了。 如今这老太太说是过来看虫虫,其实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虽然很想得瑟一下,但顾及到老人家的面子,豆丁还是走上前,“虫虫在五楼,您跟我来吧。” 妖太后听到这句话,脸色才好了许多——看来,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刁钻蛮横么。当然了,她可不是就这么认可了,到底怎么样,那还不得时间说了算? 微昂下吧往楼上走,老太太贵妇高冷范儿拿捏的那叫一个精准。 跟在她身后偷笑,豆丁出声并指了指房间所在,“左边最角落里的那间,虫虫跟几个孩子在里面玩儿。” 进屋看到几个孩子乖乖坐在地板上玩儿积木之类的玩具,周遭还有一个一边照看一边收拾的山楂精,她当下咳嗽两声换上自认慈祥的笑容,“虫虫啊,奶奶来接你了。” 想了想似是有觉得不对,老太太再开口,“奶奶来接你们回去。”加重了们字儿的读音,豆丁登时忍不住笑出声来,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了。 这明明来低头还端着架子的模样,真是…… 对上妖太后抽搐着要崩裂的脸,豆丁慌忙收起笑脸,“虫虫,奶奶来接你了。” 虫虫抬头看了眼门口的老妖婆没有动,非但如此还凑过小脑袋跟几人扎堆儿,还自认低声实则清清楚楚传过来的说,“看见没有,那个,就是我说的老巫婆。” “啊?她不是妖太后吗?怎么会是老巫婆呢?”乌木湘不懂就问着实也是个乖宝宝啊。 另外两只小蛇终于有了可以炫耀的点儿,当下自得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啊,就是虫虫家里的老巫婆。我听说非要给他找一个小妈妈生小弟弟呢。”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酸吗? 妖太后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是她当时说话欠思索了没错,可小孩子能这么说,能不是大人教的?这么一想,她冷眼扫过躺着呀中枪的豆丁,“是你教他这么说的?” “我教他?那他也得听我的不是吗?”翻了个白眼很实诚的说了出来,豆丁无奈摇头,“我还教他叫狐狸老爸呢,你问问你儿子他听过虫虫喊爸吗?” 你以为呢?若是这小家伙肯叫老爸,她也不用子债母偿——在那又大又结实的床上喊那狐狸爹地喊到喉咙嘶哑了。 想想小狐这么大时的样子,妖太后觉得豆丁说的话也有那么几分可信度了。 “虫虫,奶奶那天是跟你们开玩笑呢。奶奶怎么会给虫虫找小妈呢?”大白天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太太可是一点自责都没有,“过来过来,奶奶给你带了糖果呢。” 石化了的豆丁摸摸鼻梁表示相信了姜还是老的辣,脸皮自然也是老的厚了。 说到糖果,小家伙的眼睛亮了亮。但是他考虑过了,就这么低头实在是太丢人了,他才不像他那没骨气的老妈为了那个狐狸精原本就厚的脸皮更是上升了一个高度。 这么一想,他硬生生的从妖太后手上移开目光,低头摆弄手里的电动玩具不鸟她。对,没错,他华秀雅各,就是如此有尊严有原则立场坚定的一个小孩子。 虫虫立场坚定,妖太后自然也是坚持不懈。她来的时候为了讨好小孙子可谓是准备齐全,这不,说着又从袖口拿出一盒芬芳浓郁的巧克力晃晃,“虫虫?” 再次转头看了一眼,虫虫还是回过头——哼,这种巧克力,他老妈藏到衣柜底下左边数第四个格子里了。还拿毛绒玩具遮挡着,他早偷吃了好几块了哼哼。 可是……虫虫不被诱惑,不代表其他的小包子不被诱惑。 这会儿,几人盯着那大包小包的东西已经是挪不开眼睛了。虫虫恨铁不成钢的左右敲了乾乾坤坤各一个爆栗,表示,“男子汉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咽了咽口水,两只小蛇梗了梗脖子低头不去看。 妖太后再接再厉,再次拿出了一包奶酪,“虫虫?” 这次,抬头的不是虫虫,而是一直低头不语玩儿玩具的花成蹊。只见他慢动作抬头看了眼妖太后,眼神扫过那一大堆东西停留在某处看了一会儿,继而扭过了头。 这些个动作没有逃过虫虫的眼睛,他有些紧张的盯着花成蹊的脸色,见他再次抬头,还是盯着一处停留了几秒。他果断站起来,一脸大义凛然的走了上去,“我跟你回去,但是,我要这个。” 揪出那盒巧克力哒哒的走了回去,虫虫语重心长,“给你,不可以一次吃完哦~” 花成蹊笑了,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他拿过巧克力很快再次把目光放到了玩具上,仿佛刚刚的笑容只是众人的幻觉一样。但虫虫很明显已经被震惊到了,他呵呵笑两声,觉得为了这‘小女娃’一笑,把自己出卖给老巫婆也是无可厚非的。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虽然豆丁被吓了一跳,但虫虫有人看着,他们去天界做点什么坏事儿至少没了后顾之忧么。正想着,就听虫虫走上来说,“你可以带我走了。” 那一脸大义凛然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奔赴刑场呢。虽然,这么说自己的儿子是有点儿不太对哈。 妖太后扯着虫虫已经到了楼梯口,见那小魔女愣在原地没动静再次梗着老脸开口,“走吧。” 反应过来她是叫自己,豆丁干笑两声,“那个,我,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我已经让步了,你还不满意?”妖太后那脾气,能做到主动过来已经是破天荒了好吗?之前她跟安泉说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其实已经是让步了。 后来的几天里,她早上醒来都会叫宫女去看看这三口有没有回来。结果呢?没有,全呆在无忧酒肆睡大觉? 好吧,之前她是有点不对,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要扶柳嫁给小狐,那小魔女别扭她也是可以理解。她可以让步,谁叫她是一个做母亲的人呢?母亲,终究是拗不过孩子的么。 为了她儿子,她可以过来接她们回家。这不,今天就过来了么。 可是她只让虫虫回去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还要她一个长辈拉下老脸把道歉摆到明面上求她回来?这怎么可能?于是尊贵惯了的妖太后脸色终于绷不住了。 豆丁也不是看不懂人脸听不懂人话的人,如今见这种情况大约也是明白了问题所在的。于是她摆摆手慌忙解释,“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是,我那个,我……”怎么说呢?难道她逆生长出七窍玲珑心这事儿还能摆在明面上? 当然不能,若是给那便宜老爹知道,还不得抓她回去魔界做牛做马? 正纠结着,月无忧走上来淡笑着给豆丁解围,“她必须留在我这里,治病。” “病?什么病?”妖太后问道,“你也不会治病吧?” “姐姐,这件事儿不好多说。你就知道,若是治不好的话,不仅你儿子守寡,你孙子也是没娘的孩子了。” “这么严重?”到底还是血浓于水,小狐没了媳妇儿可以再找,可这虫虫若是没了老妈,那可是相当严重的一件事儿了。这么想着,妖太后疾声厉色,“那就更要回去了,丹青的医术,不比你好?” 月无忧摇摇头,“这病,还真只有我能治。” “好了好了,孙子你也接了,回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想知道什么,回去问你儿子去。” 推搡着送走要天后,月无忧无奈,“看吧,也是挺好的一个老太太。以后啊,多让着她点儿。人老了,心思都是敏感多愁的。当然了,你可别在她面前说她老啊。” 恍然如梦一样点点头,豆丁意识还停顿在震惊状态——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 总结起来还是,嗯,养父大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今天,就不用你学酿酒了。你们不是明天要出去玩儿吗?去休息着吧。” 点点头还没反应过来这接二连三的好事儿,豆丁晕晕乎乎的上楼了——这个世界,好生神奇啊…… 豆丁的计划很快准备就绪,惊蛰连同花成蹊被送到了丹青府上,而虫虫则是被妖太后带回了妖宫。至于乌木湘,则是死皮赖脸的跟去了妖宫对着看门宫女一直死缠烂打,最终以虫虫过去说清成功达到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目的。 至于那两只小蛇,额,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是后来会不会再偷跑出来找虫虫,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反正目前是被各自的妈揪住尾巴悬在房梁上鞭策呢。 山楂精被留在了无忧酒肆帮着老板娘卖酒,这还是月无忧提议的,她说大家都走了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反正红艳艳也没事儿,留在无忧酒肆帮她有何不可? 豆丁想想,也是,反正工钱她都付了不用白不用,用了也得给自己人用么。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要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豆丁躺在床上调出蜡笔小新一边吃着红艳艳搜刮来的山楂一边盯着电脑屏幕。 安泉洗了澡披着浴袍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豆丁惬意摇晃着的脚丫子还有一地吐出来的山楂籽儿。无奈摇头,他使了个清洁术把那堆碍眼的东西弄走。 豆丁不以为然,这人洁癖龟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她已经习惯了。 见她嘴不能停,安泉都替她酸了。拿过她手边的盘子,他叹息,“不酸吗?吃那么多?” 勾唇凑上去,豆丁笑的一脸灿烂,“你尝尝?” 啄了啄果冻色的唇瓣,他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凑近了几分,纤长的手指也顺势插进那浓黑的长发间扣住她的后脑勺…… “我困了,我要睡觉。” 这话一出口,豆丁发誓她听到了那人指关节发出的咔嚓声。扭头给了他一个毅然决然的小背影,她笑的一脸得逞——小样儿,叫你上次让我喊哑了嗓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出来混终归要还的。 挑眉思索了一会儿,某只狡猾的狐狸丝毫没有反省的意识。凑过银发披肩的脑袋,他刚想施展一下美男计,就听到小丫头细微的鼾声。 真的困了?好吧,一头黑线的妖王殿下几经犹豫。最后果断拉过豆丁的手……和谐了…… 豆丁说困了真心只是说说,可是背过去等了一会儿,她还真的就眼皮子沉重困的不行。好吧,最近确实很累,那么伟大周详的计划,你以为是随随便便就能想出来的?归根结底,她还是自我感觉良好——这个伟大的计划,一定会造福全人类造福全宇宙的! 带着说是拯救全宇宙实则是自救的同时顺手拯救全宇宙的美梦,豆丁沉沉睡去……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好久纳闷,“老板,你那些花草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我左手好像要脱皮的感觉?” 第三百二十章 乱牵红线 一口酒水喷出来,安泉淡定的扫了月无忧一眼继续低头呵他的酒。看出来了吧?这淡定高冷的范儿,从妖太后到虫虫再到安泉——其实全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归根结底,是那老太太dna强大的遗传在作祟啊。 月无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拉过豆丁的左手看了看,“不会是花草的问题啊……” “好了,准备走了。”安泉实在是淡定不下去了,对面长眠笑的一脸暧昧是要死啊要死啊。 抓抓头发不去纠结这个问题,豆丁应了一声走过去…… 神族若要去天庭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儿,某猫连同某狐被搁在长眠袖口的空间里一同带了上去。当然了,上去以后难免找那么一两个借口去看月老么。 修炼成仙的,一般都是妖界的小咖。他们才不会管神族找月老什么事儿呢,只要乖乖让道就好啦。于是一路畅通无阻,长眠大摇大摆的带着两个反人民反天庭的家伙成功混入。 月老刚好不在,长眠骗取了小仙童的信任进了月老所住的红鸾殿。 大摇大摆的跑去那红线交错所在的屏风处,长眠放出在他袖口呆了许久的两口子。 脚尖落地的同时,豆丁摘下阴阳玉塞给安泉,“你快试一下恢复原样,我来看看这些个玩意儿是怎么弄的。” 接过阴阳玉,安泉同时取下了手里的那只对合在一起。对于豆丁想要捣乱的行为,虽然他有些心虚的觉得会惹出一些个事端,但看看小丫头闪着光的猫眼最终还是摇摇头默许了。 “你看得懂啊?别乱扯,万一整出人跟动物,天下还不大乱?”长眠自是认识这些西方流传过来的梵语的,只是见豆丁扯得飞快不免担心惹下大祸。 “怎么,瞧不起人啊?我就不能认识梵语了吗?”豆丁说着飞快的浏览那些个牌匾上面的名字,时不时将几个标注神族的家伙扯给妖族魔族那些个尚未婚配的。 至于性别么……额,她能保证都是化形了以后的已经很有良心了好吗? 至于到底撮合的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那就不关她的事儿了么。 “我这边,有点困难,”安泉合起了阴阳玉并按照羊皮卷上的说法还原,但终归不能变成原本眼珠子的模样,“长眠,你有没有办法?” 长眠这边先是不好意思下手,后来见豆丁扯得相当欢乐也刷新下限沉浸其中了。这下听安泉如是说头也不抬,“不都在羊皮卷上写着了么,自己看么。” 豆丁跟着点点头,突然发现了什么大叫一声,“啊,找到了。” 一把抱住豆丁的嘴巴,安泉使了使眼色,这么大声,你害怕我们仨死的不够快?豆丁点头表示明白收到很清楚,安泉这才放开捂住豆丁嘴巴的手继续研究那阴阳玉,也就是月老的右眼。 小心翼翼的用红线把蓝昭的名字随意绑在了孔雀妖族一个低等小妖身上,豆丁想了想尚嫌不够又拿了三四根绑在其他孔雀族人身上。 豆丁最后一根红线落定的时候,长眠不经意扫了一眼瞪大了眼睛,“小八,你也太……” “怎么啦?也还好吧。蓝玄机,嗯,如果愿意忍受的话还是能跟蓝昭愉快的玩耍的么。”摊摊手不以为然,豆丁觉着吧,既然妖太后都已经松口了,那醉兰不管态度如何那都是自家人了,自家人受了气,当然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了。 她做的有错吗? 没有! “可是……”长眠盯着豆丁最后扯的那跟红线颤抖手指,“可是……” “可是什么啊?”豆丁对口型再次低头看了看最后那根红线的那端,看清楚那人名字叫蓝熙一瞬间也是醉了,“噗,蓝昭的胞弟?啊哈哈哈……” “笑,你还笑?”压低了声音伸手要扯断,奈何那红线一旦系上,除非双方原因亦或是苍穹这种不可逆的外力,是绝对不能弄断的。 太阴损了,长眠一边努力一边白了豆丁一眼,有些怀疑豆丁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妖族的那些个人物我认识真心没几个。我说刚刚看到这个名字怎么就那么熟悉呢?哈哈。” “红线童子,你为何不在里面看管红线?” 月老的声音不其然的传来,更是有越来越近的趋势。豆丁手下一抖火速松开蓝昭蓝熙那跟红线,拉着正在跟那阴阳玉奋战的安泉藏进长眠的袖子里。 长眠低头无语的看看豆丁不小心带落在地的红线,还有满目疮痍的天命屏风一时间蛋疼无比——认识小八,他上辈子决计是造了孽的。 火速收起地上的红线摆在原来的地方,长眠一脸若无其事闲逛的样子。 看到那一身红色沙溢,老态略微龙钟的月老,长眠还挥挥手亮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仙人,别来无恙啊。” “是你?”月老似是松了口气,“找老朽何事?怎么了?跟那画妖出问题了?不应该啊……当时老朽多牵了多少条红线才遮掩了你的本命姻缘的。” “不,我找你不是这事儿。” “那是何事?”月老没发现变化指了指一旁摆了酒的条案,“坐下说吧。” 豆丁在长眠的袖子里微微瘪了瘪嘴,切,我说怎么当初叫你帮忙你不答应的?原来是怕人情债还不起啊……不过话说回来,她刚刚怎么忘记了在她跟养父大大之间多牵几条红线呢? 转头看到安泉还在摆弄那块阴阳玉,豆丁声音逼成线传入安泉的耳朵,“怎么样?有没有头绪?” 无奈摇摇头,安泉将羊皮卷递给豆丁,“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接过羊皮卷扫了两眼,豆丁也是无能为力——他们太冲动了,应该合好了阴阳玉再跑上来的。如今这种情况,月老若是发现红线被动过,那他们仨就玩儿完了。 还是快些逃走好了,月老与孟婆这个重磅炸弹,还是以后再投吧。 这么想着,两人对视一眼,豆丁将这意思传达给了长眠,“普斯普斯,眠眠姐,眠眠姐,别聊了。阴阳玉搞不定,咱赶快溜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 险些被抓包 长眠收到以后面上波澜不惊的跟月老对饮,心底却是把豆丁二人骂了千万遍,“你说的轻巧,月老这家伙难得遇到一个可以跟他聊天的人,你以为他那么容易放我走?” “他怎么说?”安泉见豆丁气鼓鼓的脸大约也猜到了情况不乐观,“被发现了?” “没被发现,不过他说……月老拉着他饮酒聊天,没有个半个小时六十分钟是决计不会让我们离开的。”颓然的坐在地上,豆丁一脸肉疼,“呀,早知道就不这么冲动的过来了。” “……”好吧,他也有责任,独乱乱不如众乱乱,众乱乱不如天下大乱。反正白眉是决计不可能再狠下心来惩治小豆丁的,几人人身安全没事儿,他也就由着豆丁的意思来了。 至于那天庭一把手安以默,开什么玩笑,用豆丁的话说,那人已经成功的鬼畜变忠犬了,祖师说他们是神,安以默都得听着。所以安泉丝毫不担心几人会被怎么着了。 反倒是豆丁担心的不行不行的。 没别的,她不想再见到白眉了呗,更不想承他的情了呗。 当棋子儿这种事儿,一次已经足以刻骨铭心了。她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回到自己手中,再见到她之前人生狗血剧的倡导者,多少还有那么点疙瘩在心里面呢么。 这么想着,她一把拿过安泉手里的阴阳玉,“我来。” 长眠跟月老的话题已经从婚姻大事到天下苍生再到六道轮回好几个转折了,但那月老似乎一点放他走的意思都没有。聊了这么久终于想到这鲛人三殿下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他饮尽手中的酒正色,“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 “说啊,别不是跟那画精真的出什么问题了吧?我看看去。” 月老说着就要起身去看那千疮百孔的天命屏风,被长眠大义凛然一把摁住,“我说!” 等了许久长眠还没开口,月老不耐烦,“说啊。” “我……”袖中一沉,长眠瞬间底气十足,“我给您送酒来了。” 说着拿出递给他的黄粱一梦中气十足的放在了条案上,“看,九尾仙人酿的酒。您上次不是唠叨着想喝吗?” “是吗?我在你面前唠叨过?”月老目光直直的盯着酒壶子再没移开过,但语调中却是松懈了许多,“我不记得了啊……欸,真是九尾仙人酿的酒啊?你别骗我啊!” “当然是,”长眠说着拆开上头的红布果断倒了一杯,“你尝尝,黄粱一梦。” “哼,你这么做准没好事儿。”月老硬生生的别过脑袋但眼神还是似有若无的瞟,“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转转眼珠子长眠灵光一闪,“我,我就是来问一问我儿子的姻缘。” “我x,眠眠姐你是猪吗?你是猪吗?你这么做不是铁了心要暴露我们动了他的天命屏风么。”豆丁手下一抖不知道摁到了阴阳玉的哪个地方却来不及关注,只顾得骂难得中二的长眠了,“你是猪吗?你脑子长在裤腰带上了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长眠悔的肠子都青了。奈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决计收不回来的。 忐忑的看着面前嘿嘿一笑喝酒的老头子,长眠面色不甚良好。 三杯黄粱一梦下肚,月老晕晕乎乎,“我告诉你,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家花成蹊的姻缘,那可是前世今生的缘分。总之,你放心好了。啧啧,你是怎么弄到九尾仙人的酒的。她子打位列仙班,在天庭呆的时间一个手都数的过来。” “嗝儿,她不是下界……下界干嘛来着?” 暗自吐出一口浊气,长眠把心装回肚子里,“下界吃喝玩乐呗。” “嗝儿,不是,她喜欢祖师来的。嗯,我算过,她们曾经也是有几分缘分的……可惜……” 后来,长眠戳了戳月老的胡子确定他睡着了以后,果断脚底抹油要开溜。奈何豆丁骂完了他是猪以后,许久才反应过来那阴阳玉已然是眼珠大小眼珠模样。 当下出声拦住长眠,豆丁从他袖口的空间里蹦出来,“你看,好了,好了。” 随后出来的安泉摁住她不停挥舞的手低声,“别给甩飞了。” 三人鬼鬼祟祟的再次溜回去,站定以后,互相对视了几眼决定——嗯,挖眼吧。 可是等到下手却又不知道怎么做了。烫手山芋一样把眼珠子丢给长眠,豆丁觉得吧,这种血腥的场面还是不要污染他们家养父大大好了。 长眠一脸你够了了表情,但还是拿了眼珠子走上前。 月老的右眼,乃是天帝赐给他的七彩琉璃珠,能看破天下红尘追溯前世今生的姻缘。有了这个,月老才不至于牵错了红线……可若是没有七彩琉璃珠,月老也还是月老啊。 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说法,无非是天帝那个当年欲求不满的家伙看不惯别人过得好弄出来的借口吧? 抠拉扯拽,无果。长眠摊手将阴阳玉放到豆丁手里,“你来。” 瘪瘪嘴似是想到什么,豆丁滚轮一声把那阴阳玉丢到了黄粱一梦里摸摸削尖的下巴,“额,山楂精自己吃^自己能再长回来,月老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没道理做不到吧?” 暗自摇头把那眼珠子拿出来,安泉从怀里掏出羊皮卷包裹着放到了月老的怀中。 另外两人点点头,纷纷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对啊,没错啊。他们没必要非给月老换回原装的不是吗?只要让他知道他跟孟婆当初就是因为天帝老儿才劳燕分飞的,那不就结了? 在不济没能挑拨离间,光是他们今天扯出来的红线也够天庭那群拿乔装逼的仙人喝两壶了。 这么一想,长眠亮出袖子,“咱们赶快撤,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再不走他们要担心了。” 见长眠大刺拉拉的哄了红线童子出了门,月无忧摇摇头叹息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暗自感慨——还好她跟过来了用仙法迷醉了月老,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事儿呢。 当然了,她知道怎么让月老恢复记忆也是一说。 走出来看了眼昏睡的月老,她葱指探进那老家伙怀里拿出阴阳玉。摇头任命的擦干净上面的酒水,她从怀里拿出一小瓶儿方才从地府取来的孟婆汤,拔掉软木塞滴了一滴在那阴阳玉凝成的眼珠子上,月无忧静静地等待着掌中的玉石重新活过来…… 月老与孟婆的姻缘还要从三千多年前说起,传说中,佛祖的众多徒弟中有那么一对男女。他们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热情温柔。 男的唤作爱人,女的唤作情人。 一天,他们在研究佛理的时候,在一个小山中发现了两朵含苞待放的鲜花。 因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他们都很好奇。。 爱人伸手欲摘,却不小心被花刺刺破手指,鲜红的血蜿蜒而下。情人见了很心痛的拿起他的手为之流泪。 鲜血和眼泪分别落入两朵鲜花中扎根生芽,将那含苞待放的花朵分别浸染成热情的红,与温柔的白。爱人和情人在一起时,就会产生爱情。 他们离开后,花苞开出来花的花一朵是红色一朵是白色,红颜代表热情的爱人,白色代表温柔的情人;但它们有一个一样的名字——玫瑰花。 他们都是佛教徒,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他们微笑和分开了,爱人走向天上,情人坠落地底! 佛祖念他们自爱有加,封爱人为月神,情人为孟娘。一个牵线前世今生,一个洗却红尘往事。 月神不希望孟娘忘记他,于是用手中的红线牵起一个又一个的情人。可是又有谁人知道,那条条红线,均是他手上热情鲜艳的血凝结而成呢? 而孟娘却希望月神忘记他,因为相爱却不能相守,才是人生最大的苦楚。于是,她滴滴眼泪流进碗里,熬成能够洗却红尘往事的孟婆汤。 后来的后来,热情如火的月神终于不堪忍受相爱不能相见的痛楚。挖出右眼送给孟娘,让她时时刻刻戴在身上好了解爱人的动向。 那时候,活了许久的祖师难得开口对佛祖说点什么。他说,“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既然他二人凡尘未了,又何苦逼他们去做那不诚的信徒?不如,就让他们归了老君门下吧。” 道教,对于****的约束,却是不那么严格的,否则土地公土地婆又怎会在一起呢? 佛祖后来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两人相爱违背了佛法,他又何必制约着二人去遵循他们已经破了的戒呢? 于是,祖师成就了二人相恋相依的假话。 可是,后来,天帝杀上天庭‘逼走了祖师’,也破坏了这一桩姻缘。 孟娘为了保住抵死反抗安以默强权的月神,不得已骗他喝下孟婆汤以后,自己也咽下眼泪彻底忘却了月神。从此以后,月神画作月老,天帝赐他七彩琉璃珠填补右眼的空缺。 而孟娘画作孟婆,终日流泪煮那洗却凡尘的孟婆汤…… 第三百二十二章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 孟婆的眼泪滋润了那颗阴阳玉,光洁冰冷的玉石终于渐渐有了温度。鲜活靓丽带着如梦似幻的记忆跃然月无忧掌中。 忙把那眼珠子靠近月老的右眼,月无忧亲眼见到那已经填了七彩琉璃珠的眼眶吞没了原装眼球才松一口气——不是非要把那七彩琉璃珠拿出来,才有办法把月老的眼睛还回去的。 七彩琉璃珠乃是仙物,虚虚实实全凭本尊。如今已经物归原主,也是月无忧离开的时候了…… 几人回到无忧酒肆,仍然尚未从这场顺利的阴谋中回过神来。直到山楂精略有些呆萌的声音响起,几人才恍然清醒过来。 “公主,有个男人找您。”她说,歪着红果果的脑门回忆,“额,头发是红色的。” “红色的?”豆丁挑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旁神色莫名的安泉往里走,“在哪儿啊?” “他在酒肆等了几天,您没回来。就……就走了。”山楂精一边跟豆丁说话一边给外面的小妖们拿酒,看那熟稔的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豆丁回身侧脸,“老板呢?” “在这儿。”月无忧神色淡然的走进门,不着痕迹的看了红艳艳一眼拍拍豆丁的肩膀,“都回来啦,来,尝尝我新酿的酒。” 红线事件的后果当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显现出来的,但是老君发现红线被动,估么着看那醉酒的程度也得要一个天时。算下来,那时候已经过了一年了…… 一年以后,那些个红线总该有效果了吧。到时候就算被那些个上仙发现,也为时已晚了。 这么一想,几人纷纷坐下——反正坏事儿都已经做了,与其惴惴不安的等待后果,还不如及时把酒言欢呢。说不定,还真能给几人猜对时来运转了呢。 无奈摇头,月无忧拿了早就准备好的酒揉了揉手腕淤青的伤痕无奈——但愿,能够在那酒仙清醒以前,把这丫头的病给根治了吧。 不然,那真是不可想象的后果。那酒仙不按常理出牌,目中无人也是出了名的。他高兴,酒窖随各路神仙去取。他不高兴,怎么喝进去的害得怎么吐出来。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是如何得道升仙的。 一想到那人目中无人居高自傲的模样,月无忧就一阵不爽——说她的酒红尘太过?呵,一个不懂红尘的人,又岂会知道红尘太过?不过是个酒鬼罢了,只要他不醒过来坏事儿…… “酒来了,你们慢慢喝。”放下手里的酒壶,月无忧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的走远。 只是在几人看不见的地方,暗自咬牙揉揉肩膀后面淤青的痕迹咬牙——道貌岸然的家伙,跟女人动手? 不知道天庭后遗症的几人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不往心里搁,对于他们在天庭遗留的问题,那叫一个全然不知。当然了,生活要的不就是这种态度么。 你知道了,忐忑纠结的等待宣判说不定是虚惊一场。而你不知道的时候,日子照过地球照转哪天回忆起来——哦,原来这件事儿也可能是挺严重的一件事儿啊,当时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还好我不知道。 所以吃饱喝足的几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分分钟把这件事儿抛之脑后去了。 再回到妖宫,豆丁的心境大约是感慨多于喜悦的。被妖太后别别扭扭的认可,或多或少也会有那么一点开心——毕竟,谁希望自己是一个被别人讨厌的人呢? 虽然总有人会讨厌你,就像你总有讨厌的人一样。但多一个讨厌你的人,跟多一个喜欢你的人,差别终究还是大了去了。 当然了,豆丁不会刻意去讨好那个讨厌她的人也就是了。你讨厌我,我还不待见你呢。 不过若是你忍让了几分,适当的,豆丁寻思着也会后退那么一两步。毕竟,能好好相处的话,谁天天没事儿自己找不痛快?自己找不痛快的,那还不得是神经病啊? 可事实证明,神经病就像海绵里的水一样,不管你挤不挤,她总还是有的。 所以,豆丁抬眼相当不屑的看了眼面前的神经病噗之以鼻了,“哟,我还以为谁呢?我见过你,不就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记得记得,不用靠这么近的脸刷存在感了,我不脸盲。” 脖子被一把掐住,红痕瞬间浮现在嫩生生的皮肤上。无奈的叹息,豆丁避开那湿^漉^漉带着浓稠阴冷的呼吸,“我说,你别离我这么近,我会很恶心的。” 缠在身上的蛇尾青葱翠绿,饶是豆丁最喜欢的颜色也无法改观她对这种粘哒哒触感的抵触。于是,只消一眼,豆丁就低头将早上才解决了的半盘儿山楂吐了个干净,“呕~” 面前的女人表情崩裂终于狰狞,“我杀了你。” “别着急,呕~等我吐干净,呕~” 终于将胃里的存货吐干净,豆丁别提有多感慨了,“唉,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再吐出来……我说的没错吧,缠腰。” 说这话的时候,她面色平静猫眼微眯带着莫名的深意,“可是,妖王……从来都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狰狞着缴紧尾巴,缠腰亮出锋利的毒牙,“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死。” 最讨厌这种自以为精明自以为阴冷的傻逼,不为别的,有那跟人质说闲话的功夫,早能让人质死了千百遍了好吗?非要磨蹭到救援到达才恍然间反应过来——哦,原来我可以先动手的。哎呀,错失良机啊…… 别提多傻了。 归根结底,豆丁总结了,嗯,还是犯罪嫌疑人委屈太多一直没有倾诉的对象。多多少少都有点,既然老娘要杀你那么老娘就本着人格本着道德告诉你,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不得不说,抬头看了眼酝酿着下手的缠腰,豆丁此刻真是爱极她的人格与道德。所以缠腰毒牙闪着青光凑近那段脖颈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叫停了。 “喂,你不想告诉我你跟妖王殿下当初是如何如何恩爱的吗?你不想告诉我你们如何如何一往情深的过去从而气死我这个中间插足的小三吗?难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打击一下我幼小的心灵了吗?” 不是要聊天么,行啊,怎么不行?老娘陪你。刚巧,她也好奇极了养父大大的女人们。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又一只寄生虫 跟一个死人置气觉得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想清楚了这一点,豆丁才好受了许多——都是个死人了,有本事你再起来咬我啊?再咬我啊? 这么得瑟了好一阵,豆丁似是才反应过来这种行为的中二之处——你得瑟个毛线啊?差点死翘翘了好吗? 但是,抬眼看了面前面红耳赤气息不稳的某狐。豆丁颇有些疑惑——往常这种情况下,某狐势必翻来覆去的把她折腾成死狗。可是今天…… 等等,狐狸刚刚说危险时期却是怎么回事儿? 没等豆丁问清楚,那边妖太后就带着大批托了盘子的宫女走了进来,声调那叫一个温柔慈祥“小狐,刈雯醒了没有啊?” 额角黑线四起,某狐不着痕迹的挡了挡不自然的某处,慢吞吞的坐起来露出里面大着眼睛吃惊的豆丁表示让她老人家自己看。 见豆丁睁着大眼珠子眨眨再眨眨,妖太后很是慈爱的笑笑,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拉着豆丁的爪子,“刈雯啊,有了身子的人了。可不能乱跑了,知道没有?” 说到这里月圆不免语重心长,“你看看这次多危险啊,孩子险些就没有了。” “……”抓抓脑袋看向坐在转椅上的某狐狸,豆丁还没从那老太太一百八十度的态度中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孩子?” “哎呀呀,有了孩子都不知道?”妖太后皱眉苦口婆心,“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身子不舒服不知道?” “你吃那么多山楂的时候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无奈摇头,妖太后随即拿过身后一个宫女端的吃食递给豆丁,“来,把这个给喝了。等下,哀家再叫人给你送些山楂过来。” 犹豫的看了某狐狸一眼,豆丁在他无奈点头后接过那碗东西。凑过鼻尖轻嗅,豆丁条件反射的别过脑袋——好腥啊…… 但是…… 老太太难得对她这么慈爱,抬头看到她期待的狐狸眼,某猫终究还是不忍心拒绝了。 算了,喝。 于是,,某猫仰头咕咚咚把东西全喝了…… 妖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拉着豆丁的爪子好一会儿深有感触。末了又交代了几句要豆丁好好休息以后,这才带着宫女们离开…… 好一会儿,豆丁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终归于炸毛,“这什么情况啊?”一把掀起被子从床上跳起来赤脚着地,豆丁愤懑不平,“你刚刚怎么没告诉我?” “你也没问我不是吗?”揪住赤脚的某人抱在腿上,安泉叹口气,“怎么又不穿鞋?” 摸摸鼻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豆丁窝在某狐怀里一脸糟心。 其实吧,再要个孩子,真心没在她的打算之内——开什么玩笑,生孩子那么疼,她是找虐啊才会想再生一个?而且,她现在这种情况,若是生了小娃娃随了她怎么办?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的?孩子就是债主,这么算下来她上辈子这是欠了多少债啊? 千回百转终于还是转回到原来的担忧点上,豆丁扶额正色道,“狐狸,你说七窍玲珑心……会遗传吗?” 七窍玲珑心,当然不会遗传。这个问题终于还是在手掌再次磨破皮的情况下得到了答案,彼时的她一脸黑线的盯着手掌看了许久,终于还是了然,“我说那天早上……” 餍足的某狐挑眉拿过纸巾擦了擦她的爪子,“你不想知道七窍玲珑心会不会遗传了?” “你知道?”瞬间被转移注意力,猫果然还是不如狐狸狡猾,“快说快说,会不会吗?” “当然不会,只有先天的才会遗传。你听课听到猪脑子里了?” 挑起魅惑的丹凤眼,吃饱喝足的某狐慵懒性感,他摸摸豆丁墨染的长发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这种白痴问题也问的出来?” 不得不说,他现在有点庆幸豆丁做了一圈儿小魔君。庆幸她忘记过那段往事,从而给了他本色出演的机会——狐族,总是有各种手段来引诱对方的种族。 虽然那段时间他很焦虑很愤懑,他一手养育的女人窝在别人怀里那种感觉跟别提有多糟心了。但是,没了养父这层名头,他大可以毫不惭愧的用美色去诱惑这该死的小丫头。 结果很显而易见了不是吗?美色当前,那外貌协会终身vip会员的小家伙,终于还是被他拐骗了。 而且,相比于之前做她养父大人的缩手缩脚。没了那层关系,他对于豆丁那叫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回想起来,滴滴血泪啊…… “丁丁,你……更喜欢我哪张脸?” “……”豆丁大着猫眼反映了一会儿,“我以为,我们在讨论这只小寄生虫有没有先天疾病的。”你丫跳频太快了吧? 先天疾病?也就他们两口子会认为七窍玲珑心是先天疾病吧?也对,彼之珍宝,我之稻草。对于一个贪恋红尘的人来说,七窍玲珑心,可不就是个定时炸弹么。 对于安泉的问题,豆丁表示回答无能了——有区别吗?里面装的不都是一个灵魂? 可是某狐显然不打算让她蒙混过去,于是长久的沉默以后,道行颇浅的豆丁只能落败,“说实话,我不知道。” 见他脸色莫名,豆丁心下打鼓突然就有了在人界时那种老鼠见到猫的忐忑心境。 不过,打太极这种事儿,她也算是个中行家了。当下幻化出之前那波波头包子脸萌哒哒的模样,她勾住某狐的脖颈,“那你说,你更喜欢我那张脸?” 额,好吧……某狐落败,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 胜利的某猫张扬的笑,许久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狐狸,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啊?我明明就感受到缠腰咬破动脉的冰冷触感,而且,当时我正尝试着,将放大了的感知融进血液里。” 每每在这种危急时刻人品大爆发,估计这世界上能这么被眷顾的孩子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豆丁,算是一个。 毫无疑问,她是歪打正着。匆匆赶来救场的月无忧这么认为,当初她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可惜——却是没有豆丁的好运。 她想着将膨胀的感触转化成功力,结果却走上了修仙的不归之路。当然了,当时她还没意识到用七窍玲珑心修仙,是多么的作死。后来知道真相的她真是悔不当初啊,果断打住不再这么做了。 可是面前这昏睡着一脸安然的丫头,怎么总能在别人担心的要死时浑浑噩噩平安度过呢? 将感触融进血液里,还真是脑洞大开人品爆发……不过那股力量究竟去了何处呢? “她怎么样?” 某狐一脸担惊受怕,丹青之前也看过,但她也搞不大懂。毕竟,七窍玲珑心这东西本就稀少,丹青也只是在书上见到过。而且,把豆丁交个丹青这个炼丹成痴爱医成狂的家伙…… 说真的,他不敢。他害怕那好好先生四长老一个激动就把豆丁当小鸡仔一样给解剖了。看那闪着绿光的眼睛就可以知道那人对于七窍玲珑心的好奇程度了。 还别说,丹青心里打的还真是这个一睹为快的心思。七窍玲珑心啊,多么稀有珍贵的物种啊! 好在安泉赶在丹青用实践检验真理之前请来了月无忧,否则豆丁毫无疑问已经开膛破肚躺在手术台上了。 “她没事儿。” 月无忧的话犹如特赦,安泉欣喜若狂。 “只是她腹中的孩子受到冲击,不是那么乐观。” 揪紧了心脏盯着月无忧的,还有那丹青长老,她那一脸求知欲看在西擒眼里也是醉了。 大长老臂膀似有若无的拦在丹青腰间,生怕她一个激动冲上去活剥了这俩稀有品种。表示喜欢上这个一个女人,他心好累啊…… 后来,到底还是丹青出手了——没办法,月无忧,也仅仅只是知道如何控制七窍玲珑心而已。至于治病,当然害得丹青来。 得知腹中的又一只小寄生虫是以怎样顽强的生命力存活下来,豆丁不免拍拍扁平的肚子表示到底是老娘的种,你看看这不屈不挠的精神…… 乐观向上的某猫再一次觉得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孩子了。 至于之前用生命给别人打酱油的事儿,额,那还能叫个事儿?谁特么没在别人的爱情里做过路人,她这个高等一点的奠基人,说白了害得载入史册呢! 瞅瞅,撮合了那么两个boss相亲相爱,她也是功德无量啊。 豆丁这么想,但是安泉却并不这么乐观。毕竟,月无忧只是说暂时没事儿,暂时没事儿的意思真的只是表面意思。大家都不知道那暴涨的感触跑去了哪里,归根结底还是颗鲜活的定时炸弹罢了。 既然这病不会遗传,那么…… 瘫了个大字儿在床上,豆丁一个头两个大,“乌木玲珑还没来?” 忍了又忍,某狐才压抑声音道,“怎么,你很想见他?”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吧。乌木湘那小丫头,呆在妖宫也太久了……” 安泉松口气,好吧,他承认,对于乌木玲珑身上那几个刈雯到此一游的大字郁结于心久久不能释怀。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大发现 乱牵红线的后续还未上演,妖族却已经是沸沸扬扬了——妖太后竟然默许了那小魔君的存在?这天儿,变得也真是太快了。前些日子不还要死要活的闹么。难道那俩妖妃都白死了? 当然是要白死了,在需要的时候出来搅搅局,不需要的时候gotodeath可不就是一个正规炮灰档该有的宿命么。 这么想着,豆丁伸手戳戳微微鼓起的小肚皮对兔子说,“兔子,丹青长老在不?” 对于豆丁时常出现在丹青府上这件事儿,兔子早已见怪不怪——不就是一孕妇隔三差五的过来孕检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说是这么说,兔子还是勤快的跑回去通报去了。 为嘛要通报呢? 没别的,谁知道俩长老关上门都研究一些个什么。撞到‘开膛破腹’的场面着实不太好啊……耳朵抖抖自己都对这等拙劣的理由感觉弱爆了,兔子抬头,“你等会,先不要进去。撞到什么,就不好了。” 不说还好,一说豆丁那只猫好奇心就上来了。 什么不好的事情,难道是十八禁?果断她觉得大长老四长老是有奸情,如今这种情况下,不去八一八丹青长老的八卦她都觉得对不起天时地利了。 所以兔子前脚刚走,豆丁后脚就飘了进去。 房门紧闭,里面的人似乎没什么动静。兔子眨眨眼好似想起来大长老貌似是被派去镇压拿群妖魔联姻反对党了,这么说来,倒是他想太多。 回头看到也是侧着耳朵贴着门缝偷听的豆丁,兔子吓了一跳以后无奈,“进去吧,大长老不在。” 豆丁虽然很想问那脾气火爆的大长老是不是跟这好好先生有一腿,但兔子断然是不会告诉她的。家丑,不可外扬么。 推门走进去,饶是豆丁心里素质好,却也还是被吓了一条——我x,不是说丹长老是男人么?虽然他一向是雌雄莫辩,但他是男人这件事儿不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吗? 可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儿? 反应迅速的合上门阻断兔子好奇的视线,豆丁揉揉额角虽然不是很理解发生了什么但终归还是明白不能让兔子这大嘴巴八卦的家伙知道的。 于是,只能拉一张椅子坐在不远处翘起二郎腿摸出零食嘎嘣嘎嘣的嚼着。 也没别的事儿,等呗。等那简易手术台上胸部鼓胀的丹青长老,能睁开眼睛告诉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丹青醒来的时候,盯着一如既往的胸脯看了眼,接着就是惊声尖叫,“你,你怎么进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进来?你不是让我今天过来的吗?” 拍片手上的食物碎屑,豆丁恍然——原来丹长老也有如此迷糊误事的一面啊。瞅瞅那暗自神伤的小模样,如果她没发现他竟然是个女人的话,此刻妥妥的拿出手机大喊小受你别动了。 “你……都看到了?” “别介,别说的这么暧昧可以吗?”摆摆手表示丹青用词不当,豆丁无奈,“你不是好好的穿着衣服呢么,怎么就叫做我什么都看到了呢?” 丹青好看的桃花眼亮了些许,“这么说来……”没发现她是女的? 摇头为这精明长老难得的糊涂失笑,豆丁转转眼珠子——开什么玩笑,这么明显她再看不出来,不是白吃了这么多年饭了么。 额,好吧,若不是这青衫美人平躺下来,她还真没瞧出他是个女人。 实在是那经典的睡袍一样宽大的青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她就是想看,也没那天时地利啊。啧啧,没想到竟然是个美女。这可是个大发现啊! 如今知道丹青是个女人,豆丁再看她的目光就没了腐女见到肉的星星眼。反倒有了几分八卦的心思凑过去贼兮兮的问,“长老,你跟西擒长老,嗯?我猜的对不对啊?” 不自觉的一愣,丹青清冷的看了豆丁一眼,“殿下,还请您配合臣的检查。”该死的,药又失败了。 这些天她除了给这小魔君检查身体,就忙着研究怎么变回男人了。三番五次,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这一次,唉,竟然整整昏睡了两天! 好吧,还是失败了。 其实吧,她对于自己性别如何真的不是那么介意的。因为不管他是男是女他骨子里都认为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儿的,可是接二连三的失态抓狂却让他突然有种会彻底变成女人——就连心理也变成女人的恐惧感。 毫无疑问,西擒是不知道这件事儿的。这件事儿若是让他知道,他还怎么进行下去? 给那小魔君检查完,她摆摆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长老,长公主驾到。”兔子隔着们朗声道,对于这个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长老府的女人很是有点同情大于尊敬的——男人跟弟妹跑了,这种奇葩闪闪的狗血剧情,想想也是醉了。 丹青还没迎出来,醉兰却是已经推开了门。 见豆丁大着猫眼倒也打起精神慰问了几句,比如孩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感的问题。但没多久就转入了正题,“阿青,有没有忘情水?” “忘情水?”豆丁率先尖叫出声,“你要那个做什么?” 察觉自己的失态,豆丁倒也没有尴尬。没事儿没事儿,咱脸皮子厚。在这个社会上混日子,脸皮子没个三寸半尺的还真不好意思出门。 “你有没有?” “有是有……”丹青犹豫,“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的,”醉兰打断丹青的话,伸出芊芊玉手,“给我。” 本来吧,豆丁就不是一个多管闲事儿的人。可是不多管闲事儿不代表不爱凑热闹啊……眼见着醉兰这般模样,她看够了热闹恍然发现,额,这个管一管貌似不是闲事儿。 这妥妥的自己人啊! 更何况,这件事儿她早插手了好吗?现在才想着自己不是一个管闲事儿的人,岂不是太晚了吗? 这么一想,她再次顶着尴尬的身份开口了,“那个,其实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再说了,就为着那种恶心巴拉的人渣你至于吗?” 见醉兰停下似乎是听进了她的话,她低头凑过两人身边耳语,“在等一段时间么。到时候你会看到那个蓝玄机哭都没地儿哭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 昆虫宴 当然了,小饮怡情大饮伤身,这点通俗易懂的小道理豆丁还是能够理解明白的。再说了,老板娘都说了没问题了她才敢喝的么。你说一个酿酒的人不喝酒这可能吗合适吗? 作为一个被重点保护的国宝级孕妇,豆丁的娱乐生活大约也就是在无忧酒肆的时光了。 七窍玲珑心的副作用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是去了哪里,保险起见还是跟着老板娘传统治疗一下比较靠谱。这么想着,豆丁倒也没去太在意养父大大是准备如何引蛇出洞杀蓝玄机一个措手不及的。 当务之急,还是学一门手艺不是吗? 至少将来天下大同不再需要统治者的时候,还可以以酒为生不是吗? 不得不说,她想的,却是有点挺多的。脑洞大开什么的,家常便饭啊! 别问她为什么认为天下会大同,共产主义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你不造吗?不造?你政治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你历史是生物老师教的吗? 不知道以史为鉴啊!看看我大天朝的发展历史,分封制妥妥的是要被淘汰的节奏啊! 人人平等什么的,放在妖神魔族也是一样适合的好吗? 红线都乱七八糟去了,你以为在天帝大男子主义的统治下,天庭还能得瑟几天?所以啊,挖掘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怎么着也得考一门手艺谋生不是? 这么想着,豆丁打起精神,“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说完,将手里小半杯酒水吞咽腹中。 当然了,没多久原封不动的吐了个干干净净那都是后话了。 入口酸涩还带着酒渣,豆丁对于自己的手艺也是醉了啊。兜兜转转找了个地儿吐干净,她面色红润有光泽的自我安慰,“没事儿,爱迪生一千次试验才找到钨丝呢。这才几次啊,没事儿没事儿。” 月无忧不知道豆丁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但她所能知道的是就算她知道了豆丁小脑袋里想的什么,恐怕也是不能理解的。 于是,也只能拿出丝帕递给她,转身出去卖酒去了。 “老板娘,来壶层林染。”男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光洁的额头上是如墨的乌发。而在那浓密的发丝间,一根翎羽栩栩如生。肌肤如玉眉目如星,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姿态。 似是想起什么,他再次开口,“哦,你们这儿的厨子在不?听说,这里下酒菜还不错。” 下酒菜…… 又是下酒菜…… 豆丁暗自握拳,又是哪个坑了个爹的传出去的?不就是某天一时手痒痒做了几道菜没吃完舍不得拿去喂狗便宜了一个客人么。至于每每来一个状似富家公子的家伙就奴役本宫吗? 呆在下面的长眠摊摊手看笑话的态度很明了,叫你扔你不扔,如今倒好,自讨苦吃了吧? 暗自咬牙去了厨房折腾,豆丁叹口气自我安慰,嗯,全当为将来开餐馆谋生做准备了。对,没错,就是这样。 完事了以后,豆丁盯着拉了张躺椅坐下来慢条斯理的擦手,招呼山楂精端出,“去吧,让他慢慢吃……” 呆萌的红艳艳盯着那两盘儿菜看了一眼,只需一眼已是百转千回,盯着那三四盘儿煎炒烹炸的玩意儿,曾经被虫蛀过的小山楂欲哭无泪,“殿殿下,艳艳,艳艳不敢。” 红烧豆丹,油爆蝎子,酥炸蜂蛹……还有干煸大木虫…… 默默转身开溜,红艳艳迅速逃离是非之地——那么一大堆东西,也不晓得是从哪里弄来的,呕~ 擦完爪子回头看了一样自己的作品,豆丁腮帮子鼓鼓也是没忍住,“呕~害人终害己啊。” 唯一跑堂的红艳艳已经落跑,老板娘又忙着自给自足卖酒。没办法,只能自己上来。谁,你说让长眠去端?那可能么可能么?别再吐了一盘子污染这艺术品一样的昆虫宴才好。 这么想着,豆丁转身幻化出跟艳艳一样的粗布衣,伸手颦眉遮了那虫子们几经蹂躏的尸体。这才弄了托盘端出来,“菜来了。” 动作不是很熟练的把东西一盘一盘的摆在男子面前的桌子上,豆丁转身潇洒离开的同时忍不住赞叹——啧啧,别怪老娘心狠,你长得帅也不是你使唤人的资本啊! 老娘还是小魔君呢! 额,好吧,已经逃离现实许久了。魔界什么的,要再拿回来估计要些时日吧? 嫌弃的握了握拳,豆丁对于那一丢丢的魔力唾弃的不行不行的——还小魔君呢,弱爆了你! “等等,”喊住那碎碎念的小跑堂,头上长鸡毛的男子挑眉,“把厨子叫出来,跟本座说说,这几道菜是个什么名堂。” 抱着托盘转身,某猫转头换上一个敷衍的笑眨眨猫眼,“哎呀,对不起啊。我们这儿的那个厨子可是个怪人,她做什么,您就吃什么咯~” “哦?这样吗?” 妖族敏感的嗅觉已经察觉了面前这灵动的小跑堂身上油烟未散去的味道,但鸡毛男很显然没有戳破,“那好,就由你来讲讲,这些菜都是什么名堂好了。” “我x,你吃吃不吃拉倒。”一把拽掉头上的小毛巾丢在地上,豆丁炸毛往回走,敢指使她?这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玩意儿算是个毛线啊! “老板娘,我回去了。明天后天不过来了。” 再出来,豆丁已然改头换面。俏皮淑女的伞裙垂到脚踝,袖口收成泡泡的形状。如墨的长发上是简单的水晶小发箍,精巧的锁骨上水滴形的配饰闪闪发亮。 月无忧摇摇头,在这个有钱就任性的时代,一个国宝级的孕妇若是没个跌宕起伏的情绪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这话,形容豆丁是一点都没错的。自从有了第二胎,她脾气更是过山车一般无二了。看来,要让她酿出能唤醒帝辛的酒,是要花些时日了。 只是不知道,她月无忧是不是有时间,能不能赶在东窗事发之前教会她了。 “公子留步,”月无忧拦住鸡毛男勾起大方得体的笑容,“您的层林染,马上就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 心有多大,脑洞就开多大 头上长着一根宝蓝翎羽的男人似是有些生气,月无忧勾唇,对于他那句给本座让开一点感觉都没有,“蓝公子难得大驾光临,如今却要匆匆离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店招待不周呢。” “您说对不对啊,蓝熙公子。” 男人发间的翎羽动了动,末了挑眉,“你是何人?” “我?我当然是无忧酒肆的老板月无忧了。”月无忧扬手,一时间酒香四溢,而那甘醇浓厚的感觉一层又一层加重席卷。只是轻嗅,便可感受到那独属于层林染的芬芳。 自知技不如人,蓝熙回到原地执筷,“月老板,不知,这小厨娘,是何许人也?她的菜,本座甚是喜爱呢。” 忘了这茬了,孔雀什么的飞禽族,吃的可不歪打正着刚好是虫么。月无忧心下一滞,倒酒的手却是行云流水。 “她?一个有夫之妇罢了。蓝公子坐拥佳丽,还在乎这么一个小角色?”话这么说,心底却暗道,这个小魔君,还是一样的沾花惹草啊…… 有夫之妇什么的,成了亲还可以和离呢。更何况这俩非法同居不被妖界认可的人呢?所以有夫之妇这个词儿说出来,月无忧不是那么的有底气。 这蓝熙,此时出现在此地也不知是何目的。 “不知道蓝公子此次来到妖都,有什么需要小店帮忙的地方吗?” “有啊,本座无处落脚。你这无忧酒肆……不错。”酒香菜美,人更俊呢…… 蓝熙出现了,蓝蓝姐弟恋还会远吗? 此时的妖王殿下沉浸在自己的计谋里幻象美好的蓝图,显然没有意识到只是四盘虫子的距离,自己的女人已经把当事人招惹了个干净。 “小狐,你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醉兰给旁边的两个小鬼剥了虾放在盘子里,也不忘招呼宫女招待一下那并排坐着的三个妖宫小常客。 对,没错。乾乾坤坤这两个熊孩子,就算被自家老母悬在房梁上用蛇尾狠命的抽,也还是得了空就窜过来找虫虫玩儿了。 当然,那梳着花苞头杏眼的小姑娘就更不用说了。人直接把妖宫当成家,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宫女伺候什么的,她才不用呢。该吃什么吃什么,反正,她将来是要嫁给虫虫的么。吃他的喝他的,那还不是合情合理应该的? “嗯。” 安泉应了一声没有了下文,只是推了推虫虫伸了几次小短手还没碰到的小糕点给他。 “刈雯呢?去了无忧酒肆?” “去无忧酒肆啦?”妖太后放下筷子,“有没有交代她不许喝酒?” “交代了交代了,刚回来在九阳宫睡着呢。”安泉应声,从袖口拿出盒护肤套装,“喏,这是她上次网上订购的。母亲大人用了,没准还能来场黄昏恋呢。” “噗。”醉兰失笑,反映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慌忙摆手,“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嗯,我只是觉得吧。母后也孤孤单单这么多年了不是?也是该找个老伴儿了。” “我老吗?”妖太后收了护肤品不知作何感想。 “不老不老,您爱找多年轻的就找多年轻的。”安泉说的意味深长,“爱找谁找谁,只要您开心就好。” 醉兰很显然不是很能理解安泉意味深长的话,因为妖太后乃是妖妃妲己的事儿她很显然还是蒙在鼓里的。不过没关系,反正妖太后听懂了不就好么。 脸色微变,月圆很快笑骂,“说什么呢,哀家都是做奶奶的人了。还黄昏恋?” 黄昏恋?对啊,她老了……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妖妃苏妲己了。而那个甘愿昏庸成就了苏妲己的男人,也不知道如今是何模样,转世成为哪个女人的保护伞了…… 时至今日,才明白自己当初有多么的愚蠢。 如今两个孩子都养大成人,她是不是可以安慰自己,她也并不是全然对不起他的呢? 子受,你看啊,妲己给你生了两个孩子…… 可惜,你听不到了吧?轮回千年,你如今臂弯里躺着的,又是怎样的倾城绝色呢?她是不是,也像妲己一样,能让你甘愿付出一切呢? 跟帝辛最最动情的时候,她也是承诺过给他生个孩子的。 可她不是妲己,甚至不是凡人。人妖疏途不可相恋,若是没有女娲娘娘的滔天怒火,她月圆甚至没有机会接近这样一个帝王的。答应了又如何?她怎么可能给他产子? 月缺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她后悔与否,她能怎么回答? 后悔了,后悔没有告诉帝辛她的名讳,亦或是后悔帮助女娲夺走了帝辛的王朝? 她的一切月缺都知道,而月缺的一切她也全部了然。表面看来是这样的,可事实上她对于这个她愿意舍弃重生机会也要保住的胞妹,她也是有所保留的。 至少,这两只小狐狸乃是帝辛子嗣这件事儿,她是不曾告诉过月缺的。因为这件事儿,势必是要烂在腹中的秘密啊…… 回过神来对上醉兰关心的眼神,妖太后淡笑,“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你们孝顺就足够了。但是,你们自己的事儿解决了,再来管哀家的事儿吧。” “……” 她说的太有道理,两人无言以对。 好在妖太后是真的放开了两人,并没有再多说。这件事儿看在醉兰眼里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维持现状不了了之了吗? 当然不是! 至少,某只狐狸知道,事情自然不会不了了之。自己人受了气,怎么能忍气吞声。不仅要让那蓝玄机暗地里吃个哑巴亏,这明面上,也得让他丢人丢到姥姥家才好呢。 这个时候,蓝熙已经到达妖都了吧?嗯? 化碧妖红,果然还是妖族中人趋之若鹜的宝贝啊。很好,正主到了,好戏就要开场了。 “什么?你用化碧妖红这个噱头把蓝熙引到妖都?你说你为了表示对于孔雀公主的歉意,愿意奉送一块化碧妖红给孔雀一族?”豆丁大吃一惊,“化碧妖红,那不是妖族血液凝成的宝玉吗?妖族现在哪有那么多等死的小妖给你炼玉啊?” 再说了,就算有小妖大义凛然的找你送死。你这作为妖王殿下的九尾狐妖对自己的臣民下得去手吗?能下手吗? “还有,蓝熙到妖都?你怎么就能确定蓝昭蓝玄机两人是在妖都藏身呢?大隐隐于市什么的,不流行了好吗?他俩若是在妖都,我们不早找到了?” 转转悠悠的踱来踱去,豆丁久久不能平复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忽的想到什么,飞快捂住手上那串滴血的化碧一脸你不要跟我抢的神情弱声,“你你你,不许打这串化碧的主意。这是送给我的。” 无奈的揉揉额角,安泉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拉过某猫摁在怀里,“丁丁,你听我说完好吗?” “嗯,你说。” 凑到那润白的小耳唇面前低声说了几句,某狐连带着吃点豆腐揉揉捏捏轻啄她的耳后,“明白了?” 显然吃惊不已无法自拔的某猫还没反应过来,“还可以……这样?” 点点头表示当然可以这样,某只狐狸再次用奸诈无比的脑袋瓜子打败了时不时中二一下的小猫,再次在她心里树立了一个高大腹黑的形象。 所以当某狐问她想不想看场好戏的时候,她果断点点头答应陪他去见那个故事中不幸被她牵涉进来的无辜主人公了。 “蓝熙,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样的人势必谱写出一曲惊人的禁忌恋歌……” 安泉唇瓣一抖,“一看就知道?难道不是你随手扯的?” “……”额…… 好吧,她承认,她的预测都建立在是她亲手扯红线的基础上。蓝熙什么的,这种听一遍就会忘记的名字如果不是她玉手一挥扯上一段禁忌红尘,势必是要淹没在妖族的历史长河中默默无闻的。 看吧,她是多么的伟大是多么值得感谢的一个人啊。 蓝熙啊,你可长点儿心吧。老娘给你牵了那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姻缘,你可别浪费了这谱写史诗的大好机会啊。最后的最后,蓝小熙,快感谢老娘给了你这么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吧! 加油吧,蓝小熙!翻滚吧,牛宝宝! fighting!看好你哦~ 此时此刻,蓝熙的形象在豆丁心里百转千回。霸道总裁村支书什么的,冰山冷峻纨绔男什么的,要多欢乐有多欢乐。总之一句话,心有多大脑洞就开多大。 在豆丁的眼里,能够冲破禁忌上演倾城恋歌的男人,势必纨绔中带着一丝奸诈,奸诈中带着一丝不羁,不羁中又带着点深情,深情之余势必有一颗不畏**敢于冲破世俗追求真爱的果敢小心脏……愤青文艺范儿什么的,也考虑来点儿? 综上所述,对于即将见到的故事主人公,豆丁那叫一个相当期待啊……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以当豆丁看到那个脚踩地板头顶‘鸡毛’的男人走上来的时候,终于还是掉了下巴,“怎么是你?” 第三百三十一章 豆丁失踪 虫子?尼玛这人还管她要昆虫宴?那么恶心巴拉不能接受的玩意儿他竟然回味了这么久?果然这个世界还是不能用正常的眼光衡量的啊…… 等等,不能岔开话题,“喂,你不回去啊?” “好不容易出来了,我怎么可能那么快回去呢?” 见他一边喝酒一边自己跟自己下棋,豆丁表示自己跟自己对弈什么的,真尼玛装逼必备技能啊。看看咱家红艳艳那花痴扒拉的小眼神你就知道这个技能杀伤力是有多么的大啊! 豆丁觉得她有必要深刻的跟这个不思进取的孩子讲讲道理了,你以为族长之位什么的是随随便便就能继承的玩意儿吗?老娘这等天资还能落马呢,你再不回去一切都晚了啊喂!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豆丁面对蓝熙总会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也许可能大约似乎是因为——蓝熙是她一手‘扶植’的小男主吧? 逃开白眉的掌控来掌控影响别人生命的感觉,真是太特么爽了。直到这一刻,豆丁似乎理解白眉对她的恨铁不成钢了。因为面前这不思进取的蓝熙着实也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好好让你青史留名的路线,你特么能不能长点脑子回去认认真真的走下去? yse,老娘的人生回到自己手中战且不说。还能指染别人的生命路途,真是太特么给了了啊! 不过这样的状态很显然没有持续多久,月无忧一句赶快过来豆丁立马蔫儿了吧唧脱力回归现实——额,好吧。没有足够的能力实力战斗力,你丫还是一个不能主宰自己生命的小打酱油的。 “蓝公子,你们孔雀族。不给你吃饭?” 豆丁坐下来,很是悠闲的拿了他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当然了,浅尝辄止而已。恍惚间想起人界酒吧那些个灯红酒绿,还有调酒师们绚烂的技巧——或许,不会酿酒,并不代表不能调出想要的味道…… “辟谷成妖,非山珍海味不能执筷。” 好啊,还玩儿文言文。不错不错,有那么几分前途哟~ 没再说什么,豆丁起身去了厨房,做了几道简单的菜肴。摸出袖口不少偷偷藏起来的酒酿,她甚至还抽空兑了杯黄绿分层的酒——当然,之所以能分层,无非是在中间弄了片薄如蝉翼的……额,笋片。 放下东西四下打量了一下四周,豆丁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老板娘,不在。红艳艳……不在。长眠,惊蛰,也不在? 为什么他们会不见了?这个时间段……意识到危险猛然转过头去,“喂,有没有见到老板——” 桌子上她才端上来的东西甚至还冒着热气儿,可是原本坐在桌子前喝酒的蓝熙却没了踪影。独独留下,那一根宝蓝色的孔雀翎羽熠熠生辉。 “蓝熙?” “蓝小熙?” 带了点犹豫去碰触那宝蓝色的羽毛,下一秒,豆丁消失在原地没了踪影。 淡淡的扫了眼桌子上的糖醋鱼,佛跳墙之类散着热气的东西。蓝熙额间一闪,一抹宝蓝色的印记镶嵌在眉心一样泛着神圣而柔和的光泽。 放下筷子颦了颦眉,他修长的指尖拿起那杯黄绿分明的酒晃了晃,放置唇边啄了一口,“老板娘……结账。” 月无忧匆匆抬头,“艳艳,去蓝公子那里收三块晶石。记得把房间收拾一下知道吗?” “是。”红艳艳好奇的看了看四周,没见到豆丁的身影颇有些疑惑,“咦,殿下去了哪里?” 拿过蓝熙放在桌子上的晶石说了句公子慢走,红艳艳顶着头顶颤巍巍呆萌无比的红果果上了楼,“殿下?殿下您在吗?” 月无忧听到红艳艳的声音颇有些疑惑,“回去了?这丫头脾气越来越怪了。走了也不说一声。这是你的道亦有道,请收好。” “好了吗,别找了,我等会去妖宫看看。”说完这句,月无忧边拿酒边嘟囔,“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等她学会酿酒。天下早大乱了。” “知道了,我收拾完屋子就下来。” 月无忧给最后一个小妖打了酒,就交代艳艳看好店提前打烊了。毕竟,那小魔君如今也是个孕妇了。若是在她这儿出了什么好歹,别说妖王答不答应。妖太后那别扭的老女人才是第一个跳脚的。 “什么?”一把将茶杯摁在桌子上,妖太后颇为生气,“小缺,你给我说说清楚。她肚子里,可还怀着孩子呢。你让她过去帮忙姐姐也没说什么,这这这人不见了。你你你……你可真行!” 月无忧颇为尴尬,“刈雯她,没回来?” “回来了,我还会这么生气?”气急败坏的站起来走两步,某太后朗声,“去,把殿下给哀家叫过来!要快!” 本以为是那丫头怀了孩子脾气古怪的自己走掉了,所以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儿,却没想到的是真的不见了。愧疚难当,月无忧脑袋里清晰的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 蓝熙坐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逆光里看不清表情。只听他跟豆丁说了几句话,那丫头就去了厨房忙活。 本来嘛,做饭这种事儿从来都是这小魔君高兴了露两手不高兴了扭头就走的活儿。想来也是心情不错,所以月无忧并没多大的担心。 她得好好想想,到底是忽略了什么细节…… 豆丁端着托盘走出来,似乎并没有让红艳艳帮忙。放下菜肴甚至拿出了琉璃杯承装的上下分层的酒……然后…… 蓝熙!对,她怎么忘了蓝熙呢?一定是蓝熙做的手脚。 “一定是蓝熙!” “什么?蓝熙?你是说蓝昭的弟弟蓝熙?他是什么时候来妖界的?哀家如何不知道?” “哎呀,我也是昨天才见到的。竟然是疏忽了。那个小子,没想到竟是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发生什么事儿?”安泉匆匆踏进妖太后的宫殿,“母后您急着找我什么事儿?” 妖太后几经犹豫,最中还是叹息着摇头说不出来,“……” 虽然一开始不是很喜欢这小魔君,但没办法,儿子喜欢她渐渐也就认了。在后来,打从那丫头怀上孩子,她逐渐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家人了。如今出了这种事儿…… “刈雯不见了,很可能是蓝熙搞得鬼。” 月无忧抢先出声,果然看到小狐狸铁青的脸色还有紧握的拳头,“怎么回事儿?她不是去了酒肆吗?难道蓝熙也在?” 仔细想想,那小子看丁丁的眼神确实不大对劲…… 等等,不会是喜欢上这丫头了吧? 不会吧……不是的……吧?除了那五个同根的叶子,难道这丫头还有姻缘?很坑爹啊有没有!孩子都生了你给老子说这个? 不不,老二还在肚子里呢。 好不容易从那诡异的发展曲线中回过神来,某狐挑眉,“这件事儿,先不要声张。我看看去。” “小狐!”喊住一脚踏出门外的安泉,妖太后无奈又心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蓝熙什么时候来妖界的?还有,你们到底还瞒了我什么啊?” “行了行了,我等会儿跟你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到刈雯!” 拦住妖太后让安泉快走,月无忧见那抹白色跑远这才松开牵制住月圆的手。 “小缺,你知道?” “先别管我知不知道了,我问你,小狐还有兰儿,是天帝大的孩子吧?” 妖太后一怔,眼神飞快的闪躲了一下。末了一脸你多想了的表情,“小缺,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小狐他们你是看着长大的。都是血统纯正的九尾银狐。” “再说了,我就是想生帝辛的孩子,也得有那老命啊……” 末了沉默许久,妖太后微微抬眼,“怎么了吗?”是帝辛的孩子,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我就是觉得,小狐……挺像那商纣王的。”仔细想想又觉得说的不妥,月无忧轻轻皱眉,“我是说,气势上……”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这样的话,酒仙的威胁就根本不存在。她也就没必要为了这件莫须有的事儿,重回天庭介入调查。月无忧松口气,“还好当年你没有为帝辛生下孩子,否则,那可是要惹出大祸的!” “为,为什么?”妖太后不明白,帝辛绝不是史书记载那般昏庸,为何女娲娘娘要毁灭他的王朝。 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帝辛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他站在鹿台上,曾经不止一次的俯视他的臣民。眼中不经意流露的却是悲天悯人无能为力。可是等她细看,那眼神却又飘离纨绔带着草菅人命的嗜血复杂…… 或许,她从来都没有看懂过那个男人。 就像,她从来都不知道,那人竟是察觉到,她是一只狐妖一般。 她永远都忘不了帝辛自刎后看向她的那个眼神,也永远忘不了午夜梦回间那人低声喃喃的话。 他说,“妲己,告诉孤你的名字……告诉孤,你的名字。” 从回忆中惊醒,妖太后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你想多了。小狐他们,本就是天帝的孩子。”她没有说谎,至少,这两个孩子的血肉之躯,全是来源于那个九尾银狐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古玉谜团 “为什么,生了帝辛的孩子……会闯下大祸?”对于这个月无忧无意透露的信息,妖太后表示无法释怀,“还有,我总觉得……当初的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月无忧眼珠子转转,许久拍拍月圆的肩膀,“没什么,姐姐可以放宽心。那件事儿已经了结了,再也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了。姐姐只要,好好做这个太后就好。” “……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不易察觉的缴紧袖口,妖太后觉得,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而小缺,也一定知道一些内情。所以现在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 到底是什么?女娲娘娘为何一定要除掉帝辛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他侮辱猥亵了女娲神像?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帝辛不是那样的人? …… “蓝熙?蓝小熙?放我出去吧我不跑。真的,真真的。”得知自己被掳走,豆丁没有想象中的慌张惊恐。那什么,反正被绑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都已经习惯了。 至少,比起上次被蛇缠着惊醒过来。这一次,绑架她的至少是个小帅哥不是?再加上,跟着这个势必青史留名的家伙,可是绝对少不了好戏看。 别忘了,这可是不伦之恋的第一男猪脚啊! 啧啧,说起来,她还牵了那么三四五六个其他的孔雀男……嗯,只要用脑子想想,就会知道这是怎样的奸^情满满与狗血淋头了恶哈哈~ 但是,看戏的前提是她也得能出去啊!所以,首要任务就是想办法从这个一看就是大仓库的地方逃出去。 “蓝小熙?在不?我们来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吧……” 摸摸下巴回忆自己被抓的经过,貌似,等等,难道蓝熙发间的翎羽,就是传说中的自带空间?这种情况不是只出现在女娲娘娘座下的神族身上吗?蓝熙,是孔雀妖族吧? 眼前一亮,豆丁出现在一个碧水青山的地方。蓝熙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支着鱼竿像模像样。 “喂,这是哪儿?” “孔雀族的地盘儿,”蓝熙头也不会,只是盯着平静的湖面,“公主殿下,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走。因为这里,你逃不出去的。” “我没想过逃跑,真的。” 拍片屁股找了个地儿坐下,她支着脑袋去看蓝熙。可怎么看,都觉得是彻头彻尾的孔雀精。可是,那又怎么解释他发间的翎羽呢? 一尾草鱼甩上来,蓝熙回头,“给你。” “喂,你把我带来这里是为什么啊?”她好像,除了用来威胁一下养父大大没有其他的作用了吧? “成亲。”豆丁手里的鱼刺溜一声滑落在地,“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成亲。”利落的捡起鱼刮了鳞片用树枝串起来,蓝熙眼里浮现不符长相的算计,“挺清楚了?公主殿下?” 豆丁大着猫眼不敢置信了好久,终于还是问出口,“我,我是小魔君欸,我是妖王殿下的女人?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你说你要跟我成亲?你……有什么目的?” “是要化碧妖红?”猜测到这个极有可能的原因,豆丁飞快的扒拉掉手上的珠串塞到蓝熙手里,“我给。放我走。” 打不过,可不就是要谈判么。 “呵,你太小瞧我了。”蓝熙拿过珠串戴回豆丁嫩白的手腕上,“我要的,是天下。” “狐狸不会为了我放弃妖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因为没了妖族,他们就算在一起也无法抵抗天庭的征讨,更何况,在他们乱牵红线扰乱天庭以后。 蓝熙低笑两声,眉间的宝蓝更甚,“我要的,是六界。可不仅仅是妖族。” 六界?那他要的,岂不是天帝之位? 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儿?她不过是个小打酱油的罢了。即使她的血统有赋予她称霸天下的能力,可是——等等,难道,他要她帮助他? 蓝熙碾磨手里一块上古宝玉,势在必得的声音倾吐上面古老的文字,“得彼岸者得天下……” “公主,你注定是本座的女人。” “胡扯!老娘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 一把夺下他手里的玉佩,豆丁急匆匆的去看上面的文字。那玉石水头极好泛着温润的光泽,入手生温滑腻异常。玉石并无人工打磨的痕迹,圆润光滑之中一行神语缓缓从中折射出来,“得彼岸者得天下……” “公主殿下喜欢?” 抬头怔怔的要还回去,听到的却是蓝熙带着笑意的语调,“送你。” “鬼才要呢!” 顾自丢到蓝熙身上,豆丁一屁股坐在地上没了动静。说好的青史留名禁忌恋呢?丫的,是不是又是那白眉老头儿搞的鬼? “你好生在这里呆着,本座有要事处理。”蓝熙将那块玉半胁迫的挂在豆丁脖子上,转身不见了踪影。 气急败坏的想了许久都找不到白眉如此做的理由,豆丁从袖口拿了巧克力豆一颗一颗的丢进嘴里绕着湖泊转来转去。妈了个x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扒拉着脖子上的玉看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仰天长啸,“白胡子老头,你给我出来解释解释!听到没有!” 蓝熙勾唇,就听面前的蓝玄机开口,“公子,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我很开心吗?”手指似是抚平头发一样摸了摸发间的翎羽,他正色,“我开心什么?开心你拐骗了我的姐姐。从而让那妖王殿下把注意力转到孔雀族身上吗?” 蓝玄机跪在地上垂首,“属下知错,求公子不要责罚她。” “知错知错?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吧?嗯?”蓝熙一个手刀打在蓝玄机的身上,狠辣利索毫不留情,“本座说过,别让那九尾银狐的目光转到孔雀族。孔雀族,就仅仅是个普通到在普通需要联姻讨好他的妖族!这些你都忘了吗?” “属下不曾忘却,属下……知错了。” “知错了,那你知道该当如何了吧?嗯?” “公子,求公子不要——”之所以不叫殿下,不是蓝玄机不要,而是蓝熙不许。小王子很特殊,自打懂事起就不允许族人叫他殿下。 “滚回去,将这句话,讲给妖王听。” “公子,属下心里只有公主一人。属下进了妖宫,也是为着,公主殿下。”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不要打我爹 “呵呵,公主是这么认为的?”蓝玄机嘲讽的笑,“你说的没错,我是跟醉兰育有一子。但那是你水性杨花的理由吗?我是为了谁才会欺骗她的?你说啊!” 其实他们早就回到了孔雀一族,对于他们回到孔雀族。蓝熙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只是淡淡的扫了跪在地上的他一样,高深莫测的说了句,“玄机,你迟早还是要回去的。” 那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会如此说。可是现在,他明白了。 不是蓝熙逼他走,而是他不得不走。 这样的蓝昭,不是他爱的那个蓝昭。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一把推开赤身裸体的蓝昭,蓝玄机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公主。属下告退。” 大步流星的走出她的宫殿,他再也不要回头。 蓝熙从暗处走出来,拍拍玄机的肩膀,“其实……若不是妖王殿下不容许你背叛他的姐姐召本座过去的话,本座对于你们的事儿,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甚至,也会帮着蓝昭瞒着你这件事儿。” “可惜,妖王自己被戴绿帽子没什么。竟是没想到会为他那姐姐——” “公子,”第一次打断蓝熙的话,蓝玄机觉得他有必要搞清楚一件事儿,“这件事儿,多久了。” 靠着高耸入云的树干上微微眯眼,蓝熙伸出手指输了两下不耐烦的摆手,“日子什么的,才不会一天天的数。总之,从你们回来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这几个人,已经出现在她的寝宫了。” “您不用说了,属下……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锤了锤他的肩膀,蓝熙不以为然,“其实仔细想想,我们孔雀一族的公主只要没有出嫁到其他族中。还不都是这样么。你都见过那么多,这件事儿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么。” “大丈夫何患无妻?去吧。” “是,属下遵命。” …… 仔仔细细在妖界找寻了许多遍,安泉的不到豆丁的消息颇为烦躁。在九阳宫踱来踱去还要应付虫虫时不时的小白眼,某狐觉得,在这么下去,他一定会疯掉的。 孔雀一族竟然没有豆丁的踪影!那么,蓝熙把丁丁藏到哪里去了?又会,怎样对待她、怎样对待她腹中的球球呢? 他抓走丁丁到底是什么目的? 察觉门口的动静,他一步跨过去抓住长眠胳膊,“怎么样?找到没有?” “没有啊!我去了魔界找了很多遍了好吗?你等等,那谷星云马上就来了。” “你告诉了他?”安泉不敢置信,他不小心弄丢了丁丁,难道还要情敌过来找?这也太…… “我有什么办法?这么大刺拉拉的一个神族出现在魔界,他若是不知道,那他岂不是成了傻子?”长眠对于这件事儿觉得真心没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他还就不明白了,被星云知道了会怎么啊? 齐天很快出现在妖宫,掩饰了眼里的愤怒与不信任,他淡淡开口,“她现在就在妖界。你确定找不到?” “就在妖界?”某狐颦眉,脸上乌漆麻黑,“你如何知道?” 点点自己的额角,齐天嘲笑的成分多余玩味,“不止我,其他人也知道。不然你以为她不在妖界,我们不会去寻?” 吃了一瘪的安泉无言以对,是,没错。他从这几人手里把丁丁抢回来,却最终把她弄丢了。找,却也毫无头绪。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后悔将那阴阳玉合起来还给月老。 如果有阴阳玉在,他很轻易就可以知道豆丁在什么地方。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漫无头绪的乱找。 蓝玄机出现在妖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妖王,那谷家主沉默对视谁也不肯想让的场景。 “蓝玄机?” “是。”玄机应了一声,默默低头站在了原地。那谷星云是醉兰的孩子,之前他还能说上几句话,现在却是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呵,你还敢回来?”一掌把他打倒在地,安泉拎起他目光狠辣,“说,刈雯在哪儿?” “小魔君?”不是应该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却醉兰吗? 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个问题,蓝玄机不去看安泉的眼睛。 “舅舅,舅舅不要打我爹!”安佑自小跟着玄机,对于他身上的气味十分熟悉。所以蓝玄机一出现在妖宫,他就迫不及待的循着气味跑来。 如今见到安泉拎起他爹,更是迈着小短腿儿飞奔,“不要打我爹。” 回头看到是安佑,不知怎么,玄机眼里突然就亮晶晶的,“佑儿乖,舅舅没有打爹。佑儿想爹爹没有?” “呵,你还记得他是你儿子?”放下揪住他领子的手,安泉心里想着豆丁的安危不再多说,“看在佑儿的份上,本王改天再找你算账。你自己,好好去跟姐姐解释吧。” “佑儿,你跑去哪里?”醉兰果然在下一秒气喘吁吁的赶来,看到抱着佑儿轻哄的蓝玄机定格一般愣在了门口。 许久,瞥到安泉身旁的齐天艰难扯出一抹笑容,“星云,你来了?” “母亲,许久不见。” 说实话,对于醉兰,齐天没太多感情。但是,比之其他人,终究还是血浓于水。如今见到眼前这个场景,他大约也猜到了什么,只是不详尽罢了。 但那二人闹别扭,蓝玄机离家出走这些道道他也是看出来了的。 “近来过的可好?”可还,喜欢着小魔君?后一句,醉兰断然是不会问出口的。答案,已经很明了了。出现在妖界却最先见小狐,不是为着失踪的刈雯却又为谁? “很好。”齐天点点头,没了下文。 醉兰的心思显然从一开始重点就不在齐天身上,因为那个抱着安佑垂眸的男人,才是梗在她心头的一根刺——疼,却隔着胸腔拔不出来。 见此情形,安泉抱过蓝玄机怀里的虫虫看了眼扒着门缝看戏吃零食的虫虫,“佑儿乖,你去找雅各弟弟玩儿一会儿。舅舅给你们买了新的游戏机。” 打发了小包子关上卧室门,他看了齐天一眼率先给那两人腾了地儿。齐天一见,也迈开步伐跟上。 至于长眠,早在齐天出现以后实现了损友存在的价值后自觉退场回家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铁骨柔情 终于鼓起勇气去看了不远处的醉兰,蓝玄机盯着那个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九尾银狐。这甚至是他与醉兰成亲以后第一次仔细去看醉兰的脸。 她就站在那里,肌肤如玉眉眼若星,狐族特有的妖娆妩媚无时不刻不在诉说着这个女人的完美。可她又是那么的脆弱,曾经神采奕奕的狐狸眼也浸染了不为人知的悲伤。 红唇轻启,她说,“为什么回来?” 蓝玄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要告诉她,是蓝昭不要他了。他做不了蓝昭的唯一,所以才回来的吗?还是要告诉她,是蓝熙派他回来,让他好好做妖族王室的驸马? 不管是哪一种,都会将眼前的女人再次伤个彻底。 “好,我不问你这个问题。”醉兰抬眼,看蓝玄机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初始的依恋与信任,“你进宫,从一开始,就是为着她吧?对吗?” “回答我是与不是!” “……是。对不起。” 闭上眼睛终于还是死心,醉兰别过脑袋,“你可以回去了,我会昭告天下,是我安醉兰,看不上这个驸马了。” “你可以……回去,守着你的公主……生生世世,地老天荒。” 说完这句话,醉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九阳宫。对于蓝玄机无力的解释,勾唇讽刺的笑。多傻啊,你就非要听他亲口承认,是为着别的女人才娶你? 太傻了……真的,太傻了。 盯着醉兰离开的背影,蓝玄机恍然发现他之前一直一直忽略的事情——这么多年,这个狐族长公主,竟是守着他与安佑,要的,是生生世世情有独钟。 狐性本淫,他当初进宫的时候,不曾想到她会只有他一个男人的。所以纵使誓言轻易出口,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反正,她又不会仅有他一个男人…… 生生世世,情有独钟。这是他想要给蓝昭的承诺,可惜,他心心念念想要给予的人对于他付出的一切却视之若草芥,弃之如敝履。 他没有想到,他痴心妄想了那么多年的孔雀公主,那个高傲的女人,对于爱情的态度却是跟族中其他三夫四侍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反倒是他先入为主,误会欺骗这个难得的女人。 “醉兰……” 落寞的身影顿了顿,女子头也不回,“蓝玄机,佑儿很想念你,在我拟好公示以前……” “请你,陪陪他。” “纵使你不喜欢他,也请……装装样子。” “我没有!”他怎么会不喜欢安佑呢?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安佑是他一手带大。纵使之前他痴恋蓝昭时,也是对这孩子极其喜欢的。血浓于水,即使醉兰不说,他也会…… 等等,猛地抬起因为羞愧而垂下的眼眸,“你什么意思?” “他不会记得你的,星云小时候发生的一切,佑儿都不会经历。我会让他相信,他从来,都没有父亲。” “亦或是,他的父亲……从来都不是你。” “你不能这么做!”上前两步抓住醉兰的手,蓝玄机颇有些愤怒,“他是我的儿子!” 甩开他的手,顺便给了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似乎很解气的吹了吹发麻的手掌。醉兰觉得,这件事儿可以告一段落了。他是真的从来不曾喜欢过她,既然如此,她死皮赖脸的缠着,倒显得狗皮膏药一样。 不理会他的不敢置信,醉兰缓缓的往回走,“丹青长老的医书,我想你应该信得过……” 被狠狠的噎了一下,蓝玄机终于还是无言以对。 安佑很显然没什么心思陪虫虫玩儿游戏,这很好啊,虫虫想,赶紧的回去粘着你老爸去吧。小屁孩儿。 说这话的时候,他丝毫都没有意识到安佑比他大了大约一岁的事实。 得了圣旨一样哒哒的跑出去,安佑一把抱住蓝玄机的腿弯,“爹,你陪佑儿睡好不好?” “好。”伸手摸了摸佑儿的脑袋,蓝玄机抱去孩子往醉兰的寝宫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安佑却指了指另外一个寝宫说,“佑儿长大了,自己睡那里,爹爹,你看,院子里养了很多小鱼呢。” “可惜,被虫虫抓出来玩死了两只。” 几经犹豫,蓝玄机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询问。他怕,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抱着安佑软乎乎的小身板睡了个安稳觉,蓝玄机恍然间发现,这样的日子,往前追溯,也是在几个月之前还跟那九尾银狐伉俪情深的时候。 不得不说,醉兰是温柔的。她善解人意,妖娆妩媚却又不失小女人的娇嗔。 想到她温柔的眼睛,一个想法窜入脑海却又被他驱逐出去——蓝玄机,你太好笑了。在你这样伤害她以后,她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相信你依赖你? 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兰儿,你又不让我进门。我给佑儿带了果子,他不是很喜欢吃吗?” 粗犷的男音刚刚响起,身旁的佑儿就跳起来嗖的一声冲进那人的怀里,“锦钊叔叔,你来了。” 蓝玄机猛地抬起头——那谷锦钊? “对啊,想叔叔没有?”难得也会抱着孩子哄一下,做惯了铁汉的那谷锦钊似乎初为人父一般的喜悦。 他不是没有孩子,之前那些个妻妾生的孩子,他是从来没有这么上心的。至于醉兰给她生的星云,他却是在孩子那么大的时候才得知存在。 这么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小生命,他那谷锦钊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 他爱醉兰,从不曾改变。 安佑虽然不是他的,但那孩子的眼睛着实像极了醉兰。再加上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是打心眼里把这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他想,既然蓝玄机已经出局,那么只要他坚持不懈。总有一天,他会重新拥有这个跟他错过了五百多年的狐妖。 而这一次,他会倾尽一切来照顾好她。 “叔叔,这是佑儿的爹爹。佑儿说了,佑儿的爹爹,很俊美的。” 听到安佑这句话,蓝玄机不愉的心情松懈了些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警惕个什么劲儿。伸手包过安佑,他开口道谢,“谢谢你照顾安佑。” “不用谢,应该的。”从口袋里拿出不少花红柳绿的小果子,那谷锦钊笑的爽朗,“佑儿,给你。叔叔去找你娘亲说点事儿。” 大刺拉拉的进了醉兰的寝宫,那谷锦钊伸手抓住醉兰拿着毛笔的手,“兰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答应?” 醉兰本不想搭理那谷锦钊的,但撇到门口抱着孩子的那一抹背影,她没有推开那谷锦钊的手。反而把毛笔一放,揉揉额角第一次想要跟那谷锦钊好好说话。 “锦钊,你知道,佑儿的事儿解决之前,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愣了愣激动的抓住醉兰的手,那谷锦钊语无伦次,“你说,我答应了?不不,你是说,只要佑儿能接受,你就答应了?” 下意识的点点头,醉兰拿起笔,“好了,别打搅我。那么大的人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样子的一面?” “……不好?” 摇摇头没有停止手上的工作,醉兰勾唇,“没有,挺好。” 什么东西咣当一声掉落在地,门口的人转身离开的脚步却被小孩子哭闹的声音制止,“爹爹,佑儿的玩具掉了!那还是锦钊叔叔送我的呢。” 锦钊锦钊,又是那谷锦钊……蓝玄机不明白胸口的酸涩是为哪般,只是呆愣着竖起耳朵去听里面的动静。 “哟,是玄机啊。怎么不进来说话?”那谷锦钊男主人一样迎上去,弯腰捡起地上金属色泽的钝剑递给安佑,“别哭了,小花猫一样。叔叔教你什么都忘了?” 摇摇头握紧小拳头,安佑挥舞短剑,“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进来坐吧,”说完这句似乎觉得自己越俎代庖,那谷锦钊回头无声的询问,“兰儿?” 这场景看在蓝玄机眼中别提有多刺眼了,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几乎要灼伤他的胸口。佑儿对那谷锦钊的崇拜更是一巴掌扇在脸上又疼又羞辱——这是他的孩子,却对着另外一个男人有着对父亲一样的崇拜。 酸胀苦涩充斥心头,比之看到蓝昭背叛他的那一幕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与蓝昭的爱情里,他从来都处于被动。她是孔雀公主,血统高贵行为优雅,是他一直想要保护和疼宠的对象。而在与醉兰的这场戏里,他扮演的则是一个痴情温柔的角色。 醉兰信任他依赖他,是他填补了醉兰伤痕累累的心。在这场虚假的戏里,他占据了毫无疑问的主导地位。 可是现在,他一贯不放在心上的女人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笑的温柔妩媚。而那个人,就是当初伤她至深的男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剧本,不应该如此走下去的不是吗? 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他咄咄逼人的质问,“你是不是打算让佑儿叫他爹,模糊他的记忆让他认为他的父亲一直都是他?说他没有父亲的话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再给他找一个父亲?” 第三百三十六章 千秋万代?狗屁! “你觉得呢?”挑眉瞥了蓝玄机一眼,醉兰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提笔再次写了些什么,心下却是鄙夷——蓝玄机,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这样卑鄙的伎俩,也只有你想的出来!不过……很好不是吗? 想清楚了这点,她开口,“我可以考虑考虑,锦钊,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啊,我巴不得呢。”这么说着坐在醉兰身边,那谷锦钊凑过去看了眼醉兰笔下清秀的字迹,“休书……休书?”这感情好! 休……书? 她要休了他,用什么样的理由?不可能的,她不会选择把那件丑事暴露在阳光下的吧? 摁住醉兰的手,抽出那张薄薄的纸,蓝玄机轻喃出声,“本宫所求,唯真爱是。今,本宫移情别恋,特许驸马玄机归去。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夫妻情尽至此……” 那谷锦钊拍拍他的肩膀,看到他后退两步还有脱力松开的手指。尚未完全的休书飘落在地,就像蓝玄机的心一样飘忽无所依。 “公主说过,休书完成之前,我都可以留在妖宫……这话,还算数吗?” “本宫说的话,自然作数。”醉兰挑眉,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张,铺平在桌子上。 “谢……谢谢。”抱着佑儿往回走,蓝玄机的脚步蹒跚飘忽。 回头握住醉兰的手,那谷锦钊想要说些什么对上的却是醉兰有些飘忽游离的眼神。瞬间警钟大响摇醒她,那谷锦钊小心翼翼,“兰儿,你不会还——” “没有!”打断那谷锦钊的话似是证明什么一样,醉兰坚定的再次重复一字一顿,“没有。” 握住她的手紧了紧,那谷锦钊叹息,“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安佑那么小……” “我不想他,像星云一样……从小,就没有父亲……” “是我不好……”把醉兰搂在怀中,那谷锦钊满眼心疼,“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犹豫。我们一家三口,也不会闹到如此境地。是我不好……” 跟蓝玄机相比,那谷锦钊算是好的。 可是好不好,终归不是旁人说了算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醉兰心里的比较谁又知道呢? 她终归不像豆丁,要什么都是不顾一切。她有太多的顾忌,也有太多的……牵挂。 妖界已经人心惶惶,神族鬼族魔族的纷至沓来让那些个低等小妖们纷纷逃离魔都。他们来,做什么?恐怕除了安泉几人没人清楚明白了。 齐天扫了一眼匆匆赶过来的几人,哦对,还有几只狗。 对,没错。may生了,目测三四五六只。 “怎么回事?”修野没有太多话讲,这跟小阎罗天差地别。 “水仙不见了!还能怎么回事儿?没事儿我能把你揪过来?”气呼呼的绕着几人头顶转悠几圈,阎颜指着安泉的鼻子愤愤不平,“喂,你怎么搞的?她就在妖界,你都能把她给弄丢了?” 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相当难受,更何况围绕着他的几人,还是比他小上千年的小辈。 这种情形下,安泉忍不住内心暗骂长眠多嘴。可回想起来却是无可奈何……没了阴阳玉,他对于豆丁的消息一无所知。跟这几人相比,他就像个废物一样毫无头绪。 “先查查蓝熙是个什么来路吧。”一锤定音的,是北漠。他挑起邪魅的眼睛,带了点阴森与咬牙切齿,“等我们知道他把刈雯藏在哪里……” “老子削死他!” 要查蓝熙的来路,蓝玄机毫无疑问首当其冲。 被就过去摁住的时候,他尚且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至于到底是伤心蓝昭的背叛还是醉兰的不再信任,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佑儿乖,跟哥哥出来玩儿。”阎颜在乌木玲珑的推搡下走出来,嘿嘿一笑做了诱拐儿童的大哥哥,“哥哥带你找虫虫玩儿好不好?” 没办法,嫩也是一项生化武器啊! 成功抱走安佑的小阎罗得瑟不已,看吧看吧,关键时候还是小爷有用。 “殿下,您找我,有事儿?” “少废话,蓝熙是什么来路,你特么给老子说清楚!”一拳打上蓝玄机的心窝,北漠已然忍不住脾气。预料到这家伙很可能不会说出口,还是打了泄愤再说。 “公子?”垂下眸子沉思半晌,想到蓝熙对他的交代,他说,“玄机,你回去吧。至于做什么,怎么做。你会知道的。” 他知道?他知道个什么? 都说君心叵测,公子尚未成为一国之君,如今为何如此难懂? 口口声声说着不想要妖王注意到孔雀族,为何这次又偏偏掳走妖王的女人毫不掩饰呢?这样做,又何尝不是把孔雀一族的秘密暴露在阳光下呢? 孔雀族的秘密,决计不能说出口。 “玄机,”安泉的声音薄凉奢华,带着刺骨的寒意,“别逼本王出手。” 凛冽的风横扫整个宫殿,蓝玄机的表情淹没在横飞的发丝下面看不清楚。不仅仅他,就连其他几人也不能幸免。独独肇事者,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如神谪般不可动摇。 女娲娘娘说过,有一人,可取代天帝征服万物,此人必不能留,人人得而诛之。 此情此景,不知为何,蓝玄机心底却响起这句话。这句,他一直坚信是形容蓝熙公子的话。 取代天帝,征服万物。 从此千秋万代不可颠覆…… 有哪一个王朝能够不被颠覆?不可能!这是蓝玄机见到神谕时的第一反应,绝对不可能。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夫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千秋万代,不过臆想而。 脖颈被带着凉意的手卡主,呼吸都凝滞了。蓝玄机回过神来,“公子他,乃是上天注定的人,他会迎娶彼岸之花,成为九天至尊。千秋万代……” “笑话!刈雯也是他能够指染的人?”毫不留情的拧折蓝玄机的臂膀,齐天眸色九转恢复原貌,“他把刈雯藏在哪里?说。” 千秋万代?狗屁! 天命一说,几人已经被骗的够了。白眉这老头子,又在耍什么花招? 第三百三十八章 黯然伤神 安泉站起身,看了看满屋子的牛鬼蛇神最终同意了齐天的提议——蓝玄机,从你狠狠的伤害了醉兰起,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叫上长眠,我们走。” 鲛人,生而有相,泣泪为珠。生性善良的鲛人,拥有窥破别人内心的能力……纵使蓝玄机难缠又如何?在欲望的折磨下,失去意识的人,还能逃脱摄魂术? 蓝玄机被带到妖族秘密的禁地里面,像十字架上拯救世人的耶稣一样被捆绑被束缚。他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群人,眸色赤红呼吸粗重,很显然一副坚持了许久的怂样了。 “怎么样?要不要说出,剩下的部分呢?” 鞭子抽打在他蜜色染满汗渍的胸膛上,疼,却带了奇异的****……他梗着胀大的喉结喘几口气,突然之间咆哮出声,“杀了我!杀了我!” 长时间的亢奋让蓝玄机已然濒临崩溃边缘,狐族的眼泪——这世上,最强最烈的媚药。 “喜欢吗?”薄凉的声音凛冽刺骨,安泉拿过北漠手里的皮鞭笑的云淡风轻,“那可是……醉兰为你流下的眼泪呢……” 蓝玄机只觉得昏天暗地,口中又被灌下些许苦涩。这一次,心脏抽搐疼痛不已。是啊,醉兰有什么错?她不过是在最最需要肩膀的时候,选择依靠了他而已。 是他乘虚而入,填满了她空洞的心。可是到头来却用毫不掩饰的丑事再将它生生撕裂…… “不要浪费,一滴都不要浪费。” 手里的皮鞭泛着光亮的色泽,很明显不是用来刑罚的工具。若是长眠在场,会包不犹豫的指出这工具的学名——额,好吧,它是情^趣用品。抽在身上不疼,但却是近乎死亡的欲^望折磨。 比狠,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少潜力…… 长眠被小阎罗连拖带拽的带过来时,看到就是奄奄一息的蓝玄机,还有一旁抱着膀子冷眼旁观的男人。大约明白了什么,他走上前,“火候可以了吧?别真把人玩儿坏了。” “哦?你感兴趣?你不是有惊蛰了吗?”话一出口,某狐才发现他远比想象中的毒舌。 “我x,还要不要我帮忙了!”当场爆粗口的长眠倒是没真生气,只是摇摇头,“醉兰那边正在丹青府上犹豫呢,她怎么决定还是个未知数好吗?” “……”姐姐还在犹豫?这样的男人还值得她犹豫? 给了他一个你以为呢的眼神,长眠拨开挡路的安泉往前走。直直的盯着蓝玄机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蓝玄机,你还是不要开口吗?” 咬住牙齿摇摇头,蓝玄机别开脑袋不去看长眠的眼睛。 长眠是鲛人这件事儿,蓝玄机自然是知道的。谁叫他老婆醉兰跟长眠的老婆惊蛰因着丹青成了闺蜜呢!这么一想,貌似几人的关系还是挺复杂的哈。 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长眠低笑,“你为什么回来了呢?是蓝昭?” “呵,你确定不说?” 音调变冷,眸色幽深。在长眠意味深长的目光下,蓝玄机含含糊糊的开口,“我看到蓝昭,跟那几人欢好。心灰意冷。再加上公子命我回到妖宫,这才……” 话音落,蓝玄机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他说了?他没想过说出口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没有人能够在长时间的亢奋下保持理智,即使可以,也不是无懈可击。”齐天揉揉眉心走上来,“别跟他废话了,刈雯在哪儿?” “在公子那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蓝玄机满脸羞愧。 “蓝熙,把她藏到了哪里?” “我不知道。” 几人了然,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了。 “蓝熙,在哪里?” 咬住唇瓣不松口,蓝玄机坚持了没多久还是含着鲜血吐字不清,“……凤……唔,鸣山。” 几人陆陆续续的离开,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蓝玄机不免松口气——还好,还好几人没有问他公子的种族。也是,除了亲眼见过蓝熙神器的豆丁,又有谁会想到,蓝熙是神族呢?所以几人没有开口询问,倒也在情理之中了吧? 只是,蓝玄机不明白。 公子明明就是要这天下的,又为何提前惹出事端引来几人的围剿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看不明白了…… 又或者,他从来都没有看明白。 思绪再飘回来的时候,发现长眠还没走,他心下一惊面上却是淡定,“你为什么没走?” 低头示意他当下的状况,长眠轻叹,“我也得等长公主的决定……然后才知道是给你一个痛快,还是给你一个女人。” 蓝玄机垂眸,黯然伤神。 那种被抛弃的感觉纵使是当初蓝昭嫁给妖王也不曾有过的。 “你喜欢上醉兰了?” 震惊的睁大眼睛,许久,蓝玄机再次垂首,“我不知道。” “是吗?”长眠了然,走出昏暗的禁室,“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醉兰的选择?还是知道他是不是喜欢醉兰?他怎么会喜欢醉兰呢?他爱的,明明就是那个高傲的公主蓝昭。就算他现在心灰意冷,又怎么? “玄机?这是怎么回事儿?” 醉兰转过头去质问长眠,“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我不是说了,让他走吗?” 没有正面回答醉兰的问题,长眠揽过跟在醉兰身后走来的惊蛰,“佑儿怎么样?” 惊蛰摇摇头,长眠惊吓出声,却压低了声音,“不是吧?醉兰还是对这蓝玄机有情?不是说好了支开他们让丹青给佑儿用忘忧的吗?” 摊手无奈,惊蛰也很惊吓好吗? “到底怎么了?” “丹青偷偷用药想要变回男人的事儿被大长老发现了,我们去了没多久就被战火波及不得不先回来。”惊蛰摊手解释,惊吓犹在,“再过半天,估计全世界都知道原来妖族的四长老丹青……是个女人了。” “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留下醉兰,又怎么给佑儿服忘忧。” “大长老……”长眠无奈,果然这火爆脾气。不过丹青也真是的,好好的非要变回男人,也怪不得那西山灵鱼气了个半死。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下定决心 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吗?西擒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这个时候过来搅局。这下,醉兰看到那样的玄机,怕是更下不了决定了吧? 惊蛰与长眠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无奈摇头,“这下麻烦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本来么,几人打算的就是打着丹青的名号支开醉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套一下玄机的话,最后丹青那边尘埃落定,再打着醉兰的旗号让蓝玄机走不就得了。 谁先到,终究还是出了差错啊…… “玄机,你……”张张口不知道说什么,醉兰别过脑袋,许久,发现他的不正常之处才试探性的开口,“你怎么了?” 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很久,蓝玄机开口,“兰儿,你过来。” 兰儿?他叫她兰儿?不,谁知道,他叫的是兰儿,还是蓝儿。 鼻尖嗅到媚药的味道,醉兰了然。看来,是小狐他们为了逼问出刈雯的下落,给他吃了什么混淆神智的东西了。瞥到熟悉的小瓷瓶,醉兰眸色一滞——那不是,她交给丹青的眼泪吗? 那段时间她经常跑去找丹青,不是诉苦。就只是安静的找个地方呆着,默默流眼泪。 她当然不能在妖宫这么做,母亲老了,经不起吓。思前想后,能让她安静呆着的,怕是也就只有丹青的长老府了。 那时候,丹青常常调侃她,说那等媚药白白浪费了可惜,倒不如收集了给她研究丹药。 于是,便有了这小瓷瓶里的眼泪。 “兰儿,我好热……你过来好不好?”眸色赤红的某人以为眼前会出现蓝昭的幻影,可是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很久,还是那妖娆妩媚的九尾银狐。 她用无辜慌张的眼睛看着他,那一刻,他眼里只有那开合的红唇鼻尖只有她身上清淡迷人的味道。 “兰儿,”他呢喃着,用他心底涌出来的称呼去喊叫眼前这个女人,“我热,我要受不了了……” 只听吧嗒一声,扣住手腕的特质手铐解了开来。呼吸不稳的蓝玄机一步一步的朝醉兰走,扬手反锁了禁室的门。手铐是特制的,温感开关。只要被拷问的俘虏体温达到一定上限,手铐就会自动解开放了濒临崩溃边缘的人。 然后,眸色赤红的俘虏就能轻而易举的走向角落里准备好的猎物。 这个设计是相当人性化的,为了保证从俘虏口中获得更多的情报,一次就玩死,很明显不是审问者想要的结果…… “喂,怎么回事儿?醉兰还在里面呢!” 一把拉住惊蛰,长眠不以为然,“走了走了,郎有情妾有意。更何况,解药不就在醉兰身上么。只要她不想,一滴血液就能轻松解决。比起这个,咱们别在这儿碍事儿了。” 拍拍屁股走人,长眠当得起史上第一损友了!嗯,没错,当初豆丁被抓走,这家伙也是眼睁睁的看着的。损,真是太损了。不明所以你就走人,有没有一点求知欲? 不过,他偶尔也是很讲义气的么。 醉兰已经惊呆了,这样的蓝玄机她没见过。别说她,就连他口中挚爱的女人蓝昭也是不曾见过的。 蓝玄机是个理想主义的人,他相信柏拉图式的爱情,纯精神的,干净的不沾染一丝****。所以即使在蓝昭面前,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炙热的欲望。 “站住!我拿解药给你。”醉兰说着,咬破手指摁在蓝玄机唇上。 趁他眸色清明的一瞬,扭头要弄开禁室的门。不料,却被蓝玄机一把从背后抱住。 “兰儿,不要嫁给那谷锦钊,不要让佑儿喊他父亲……” 痛苦的声音掺杂着颤抖,蓝玄机终于知道他害怕什么了——他害怕醉兰嫁给那谷锦钊,害怕他的儿子喊叫别人爹爹。更不能接受的,是醉兰陌生冷峻的眼神。 她一向对他温柔,那么冷峻的眼神他怎么能够承受呢? “这不管你的事儿,你很快就自由了。你可以回去找蓝昭公主,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醉兰握紧禁室的门闩,指甲用力到陷进坚硬的门板里面,“你的媚药已经解了,请你放开我。” “还有!我要不要嫁给锦钊,那是我的事情。” “如果你不想佑儿喊他爹,我可以答应。但你绝对不要妄想带走我儿子,我绝对,不会让他在另外一个女人手下战战兢兢的活着。” 醉兰转头,“绝对不会!” 看到醉兰眼里的泪,蓝玄机胸口一滞,“不会的,我怎会让佑儿喊蓝昭母亲?” 伸手要抹去她眼角的泪花,却被躲开,他握紧拳头,“你这么想,那就应当理解我的心情。我也不想他在另一个男人手下战战兢兢……” “所以,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再也不会了。” “你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拉开门,醉兰转头,“呵,怎么了?你不是要跟蓝昭生生世世忠贞不二的吗?她要忠贞的爱情,难道我就应该被背叛被欺骗?” 一把关上门,蓝玄机深吸一口气突然上前打横的抱起醉兰。 伴随着叮叮咣咣碰到刑具的声音,还有醉兰的怒吼,“你做什么!你的药已经解了……你……” 悻悻的拿开手,那谷锦钊抱起地上的安佑苦笑,“佑儿,你娘亲还有爹爹等会儿出来。叔叔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儿好不好?嗯?” “好啊。”佑儿点点头,伸手想要抚平那谷锦钊脸上的褶皱,“叔叔不开心吗?” “……”抱住佑儿的手一紧,那谷锦钊带了最后一点希翼开口,“佑儿,你说,叔叔做你父亲好不好?” “为什么,佑儿已经有爹爹了。叔叔就是叔叔啊,为什么要变成父亲?”说这话的时候佑儿包子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虫虫说了,他的爹爹喜欢蓝昭舅妈,以后不常来陪他,他就会成为没有爹爹被嘲笑的孩子…… 苦笑一声没了回音,那谷锦钊走出长长的回廊,“叔叔开玩笑的,佑儿,本来就有爹爹。本来,就有爹爹……” 错过了太久,终究还是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吧? 味蕾蔓延苦涩,那谷锦钊抬头望着天上的骄阳有些睁不开眼。 怀里软糯的一团咬了咬唇瓣颇为艰难的伸出爪子,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叔叔不要伤心了,佑儿答应了!佑儿答应叔叔做佑儿的爹爹了。” “啪!” 一掌拍开蓝玄机,醉兰别开眼睛收拾好身上凌乱的衣衫匆匆走出去。 禁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匆匆脚步声夹杂的还有蓝玄机痛苦的声音,“兰儿,或许你不相信,但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刚从安佑贴心的话语中回过神来,那谷锦钊对上的就是醉兰匆匆走来的身影。 蓝玄机的话自然全部收入耳中。 心底炸开了一个糖衣炮弹,漫天的甜蜜蔓延直至淹没颤抖的指尖。他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兰儿,你……” 醉兰没有对上锦钊深情的眼睛,因为她即使不看,也能想象出那般的铁骨柔情。转过身去似是想通了什么,她定住脚步。 那谷锦钊心下一惊,但很快平服心情——醉兰没有跟玄机怎样,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对不起,玄机,我说服不了自己为了佑儿接受你。即使我很努力,但最终还是容忍不了你的欺骗与背叛。”醉兰直视蓝玄机,语气释然,“还有,我想开了。” “佑儿会不会健康长大,不取决于他是否跟着你我。” “他要有他应当崇拜的偶像,就像锦钊一样……佑儿应当生活在一个充满爱与信赖的家庭里,而不是一个因为包容才存在的家庭里。” “我不得不说,比起你,锦钊更适合做他的父亲。而佑儿,好像也这么认为……” 哀大莫过于心死,蓝玄机的心,绞伤了个彻底。 他不相信,不相信他的儿子真的愿意喊那谷锦钊父亲,也不相信那谷锦钊会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的安佑…… 万一醉兰再次怀有身孕……他的佑儿…… 想到这里,他发现比起佑儿的处境,他更不能接受的,竟然是醉兰再次给那谷锦钊生孩子。果然,还是醒悟的太晚了吗? “我们不会再要孩子的,”那谷锦钊抱着安佑的手紧了紧,“兰儿,你觉得呢?” 点点头站在了那谷锦钊身旁,醉兰拉过他的手没在等蓝玄机说什么了。 只有佑儿颇有些愧疚的看了玄机一眼,“爹爹,我知道你喜欢蓝昭舅妈。没关系的,佑儿喜欢那谷叔叔,佑儿愿意他做佑儿的爹爹。” “谁?谁告诉你的?” 醉兰虽然也有些疑惑是谁这么告诉安佑的,但见那谷锦钊也是一脸惊疑也就释然,“谁告诉他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事实不是吗?” 不明白目前是个什么状况,安佑糯糯的解释,“是虫虫,虫虫说爹爹喜欢蓝昭舅妈,以后不会那么常来看佑儿。虫虫说那谷叔叔经常来陪佑儿,还不如那谷叔叔做佑儿的爹。不然,大家要笑话佑儿是没爹的孩子了……” 第三百四十章 请君入瓮 虫虫能这么说,果断不是某狐教的。这样的煽风点火欠扁无比的话,自然是豆丁教的。蓝玄机什么的,果断就应该赔了夫人又搭儿子才是正确的结局才像样么! 此时此刻早就推波助澜了的豆丁翘着二郎腿坐在别墅门前晒太阳,转头看到身边头长鸡毛的家伙终于还是啧啧,“你不用说了,蓝玄机的结局我不感兴趣。若是都这样了,醉兰还能原谅他……那她真应该去领一个史上无敌圣母奖。” 能原谅这样的男人,可不就应该大肆表彰一下这种为了家庭牺牲自我的妇女精神么。 “对,你早知道。”蓝熙不以为然,捉住豆丁白嫩的爪子碾磨,带了点意味深长的说,“因为那杂乱的红线,可都是出自这双玉手……” 抽回爪子瞪眼,豆丁瞳孔拉成一条细缝,“你怎么知道?”既然他知道她动过红线,那是不是也说明……他知道他跟蓝昭牵扯在一起了? 瞪大眼睛还要问什么,蓝昭却已经淡笑着起身。 他负手而立,云淡风轻,“本座的身份,小刈不是已经猜了个大概吗?确实是神族没错,不过,本座,可不是堕仙。而且,那红线……呵。” 小刈……额,感觉糟透了的称呼。不过鉴于现在寄人篱下的处境,豆丁表示可以能屈能伸一下,“你既然是神族,称霸九天不过是时日问题,为何要下界这般麻烦?”红线什么的,你不说算了。反正也不是大头。 蓝熙笑意更深,“本座这么做,自然是有本座的道理的。” “还有,本座可以看在我们即将成为夫妻的份上告诉你,本座可不是什么低等的孔雀族。”蓝熙额间湖蓝的一抹灿烂耀眼,谪仙的气质不容忽视,“本座,乃是白鸟之王。这天地间,最最高贵的种族,没有之一。” “切,说了半天还不是鸟人一个。”心下大惊面上却不以为然的摊摊手,豆丁暗骂——你妹啊,凤凰?凤凰这等神物特喵的跑下天界绑架她还说要娶她?难道她的美丽已经声扬六界了吗? 额,好吧,这样自恋是不对的。她何德何能引得这一群拎出来一个都闪瞎狗眼的男人追求呢?真的什么也没有欸! 可是仔细想想,养父大大喜欢她还不是应该的么。养了那么多年日久生情,再加上亚当情节,这个很好解释么。至于那五位,可不就是本自同根生的守护了么。 蓝熙……呵呵,她还没有自恋到以为蓝熙喜欢她的地步。这个心机孔雀男,妥妥的为了那所谓的千秋万代么。 等等,他是凤凰,那不是女娲娘娘的坐骑吗?女娲娘娘的坐骑有时间下界晃悠?你这么牛逼的要称霸天下你确定你主人造吗? 冷不丁下巴被捏住,大大的猫眼对上那人欣赏的眼睛,还有一开一合的薄唇。他说,“本座容许你这样放肆,因为,你将会是陪着本座站在世界巅峰的女人。” 点点头解救了自己的下巴,豆丁这次没有那么没遮拦的说出口。尼玛,这一脸傲娇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是天帝了呢。呸呸,天帝你妹啊!就这一脸受样还想称霸天下?拜托奴隶社会制度早就不流行了好吗? “呵,他们来了。” “谁?” “你的……前男友们。”话音未落,蓝熙没了踪影。徒留一个原地跺脚的孕妇愤愤,“妈的,放我出去!” “嘘……” “不要吵,你喊了,他们也听不到……” 蓝熙勾唇从内室走出来,抚了抚发间愈发湛蓝的翎羽,“来人,开门迎客。” 迎客?迎客你妹啊!暗自愤懑的淬骂,豆丁摸摸圆滚滚的肚皮深吸几口气告诫自己一定要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生气是不好的,生气是不对的…… 摸不到小家伙的胎动,豆丁倒也没怎么担心。因为决定球球叫球球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老二是颗圆溜溜的蛋…… 为此她曾经不止的一次的担忧生孩子这个据说史上第一疼的问题——她又不是老母鸡,怎么去下一颗蛋呢? 既然是蛋,那叫球球好像还是很贴切的。虽然为此妖太后还有孩子他爹抗议了好几,奈何豆丁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果断的认为她的娃就应该她做主从而赢得了战斗的胜利。 事后,待那妖太后纠结了许久还是弱弱开口觉得孩子大名叫球球不合适的时候,豆丁睁大猫眼疑惑不已,“嗯?怎么会是大名呢?我明明说的是小名啊。” 果然,她跟那老太太的思维永远不会在一个水平面上…… 贴到石壁上倾听,豆丁对于外面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到一些的。 其实她听不听得到,全取决于蓝熙。如今蓝熙自认为几人无法带走她,所以毫不掩饰他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反正,这小魔君逃不出去,就算知道了他的秘密,那又如何? 知道他秘密的人很多,比如蓝玄机。呵,他怕吗?怕又怎会让玄机回去? “你抓了刈雯。”安泉用的是肯定句,头一次发现蓝熙的目光竟然是这样的自信与张扬。他有了什么样的依仗?难道就因为一句得彼岸者得天下,就能如此自信的与几人对视? 这样想的,同样还有齐天几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够…… “妖王殿下,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冤枉了好人,那可不是皇室的作风。” “哦?你是好人?”安泉挑眉,“蓝玄机,可不是这么说的……” 比心机,蓝熙不遑多让,“玄机说的,无非是我要你们知道的,你们能够知道的那一部分……能走到这里来,妖王殿下当真以为,是你们的实力?” “……” “我可以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进了凤鸣山的结界,就好好的在这儿,安度晚年吧……” 眉间湛蓝的水滴形宝石一样的镶嵌物折射耀眼的光泽,蓝熙起身,端的是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风,“哦,在此之前,你们可以,参加本座的婚礼。本座保证,那将会是绝无仅有……” 第三百四十一章 真相浮出水面 蓝熙这话一出口,不淡定的小阎罗已经跳脚,“我x,你是哪根葱?这么跟哥几个说话你不要命了!妈了个x的,敢娶水仙,也不看看你那鸟样。” 几人转动眸子警觉起来,才发现体内的力量好似都被压制了。能安然无恙的,除了修野再没其他。 只需一眼,小阎罗脚下的地面已经四分五裂。淡淡的收回袖子,指尖抚了抚发间生长的翎羽,他端的是云淡风轻,“你觉得,本座是何身份,是你这等连形体都没有的家伙,可以妄论的?” “笑话!”挥袖似是拂去尘埃,蓝熙道,“蓝图,给这几个妖魔鬼怪……找个安生的地儿呆着。我凤鸣山,有的是地方,来招待他们。” 摁住冲动着要上前的北漠,修野低声,“他是神族。”凤鸣山,倒是没想到是个修仙圣地。这样的灵气对于魔族鬼族,毫无疑问是压倒性的制伏。 顿住往回走的脚步,蓝熙抬眼打量寒修野。末了摸摸下巴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低笑,“朱丹的主人,呵,一个靠着神兽成神的凡人罢了。” 扭头不再理会这几人,他抽身离开——那只小龙,又闹腾了。 没错,在蓝熙心里。豆丁是龙,他完完全全忽略了她另一半猫族的血统,只认为她是龙。因为,能配得上百鸟之王的,只有龙。 而这只小龙,身上还有他最最需要的彼岸花的图腾…… “北漠?” 一把抱住小阎罗的嘴巴,寒修野眯了眯眼,“别吭声。” 北漠玲珑伙同安泉,都似灵魂出窍一般,没了动静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双眼空洞。齐天掌下的风凛冽的环绕几人,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跟他看看去。” 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小阎罗暗自从袖口放出几个鬼头依附在那三人的躯壳上……这等地界,能逃走的,也就接地气的植物乌木玲珑,还有那两个混淆视听的妖族了。 两只妖灵伙同一个树灵溜出凤鸣山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 无比痛恨自己的鲁莽,安泉虚化的拳头轻飘飘的穿过了坚硬的石头,“是我的错,忽略了这点……” 乌木玲珑停下脚步,对此也是一脸愤愤,“神族……呵,可是他这么做有什么用意?”若是为了蓝玄机口中的那个目的,这么做显然是多此一举。 因为一个神族,若想要天帝之位,无非是时间罢了。犯不着听信那样得彼岸者得天下的言论。 条件反射的回过头想要得到共鸣,对上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妖王?” “嗯。”阴寒着脸的某狐眉头紧缩,“刈雯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 “你的脸?” 听到身后二人的谈话,北漠转头刚想说刈雯怎么办,看到安泉的脸,也是一阵惊呆,“你的脸?” 不明所以的抚上脸颊,安泉疑惑,“我的脸怎么了?” “过来!”手腕被一个实体穿过,某狐转头,“老板娘?” 暗自摇头将手中的面具焚烧,她挥手一抹盖住了那张与帝辛极其相似的脸。暗自埋怨月圆的隐瞒,她皱眉,“你们几个,是不是跑去凤鸣山了?” 点点头觉得她知道些什么,几人面色凝重,“凤鸣山,为何会有神族,为何会有神族设下的禁制?” 揉揉额角觉得事情大条,月无忧眯眼,“都跟我走,在我说清楚之前。我必须去见你母亲。”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安泉说的。难言怒火,她挥手收起几人的魂魄原地消失。 若不是醉仙酒后失言……她那任性的姐姐,是不是还要瞒着她一辈子? 她本想着处理好酒仙的事儿就回去想办法救出豆丁的,却没想到从那酒仙嘴里探听了那么大的一个消息——小狐竟然是帝辛的孩子? 姐姐,你瞒的小缺好苦…… 妖太后拍哄着虫虫刚刚哄睡这熊孩子,对上的就是月无忧来势汹汹的眼睛。 “小缺,怎么了?” “怎么了?”气急败坏的把她拉出来,月无忧揉揉额吸气,“你告诉我,小狐是不是帝辛的孩子?” “不是,当然不是。”条件反射的反驳,月圆不去看月无忧的眼睛,“小狐,是血统纯正的九尾银狐……” “你还骗我!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大货了!” 挥手放出安泉几人,她伸手欲扯下安泉面上泛着寒光的面具。 “不要!”挡住月无忧的手,妖太后气息不稳,“小狐,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替他说!蓝熙是神族,抓了刈雯。”月无忧指尖颤抖的指着安泉,“这几个,跑去要人,却不知道对方什么底细中了计。” “自以为了不起了?翅膀硬了大意轻敌……呵呵,姐姐,你养的好儿子!” 虽然被说的有点过分,但几人大意轻敌却是事实。尴尬的飘至一旁,几人悻悻着没说话。他们大约也听出来了,妖王,是帝辛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怎么,有了九尾银狐的躯体。 帝辛的事儿,各界高层少部分也是知道底细的。而乌木玲珑不巧就是高层之一。 据说,当初帝辛并非昏君。是女娲娘娘卜算出,帝辛的后代有一人,必将征服九霄称霸天下,建立千秋万代不可颠覆的王朝…… 她怕了,怕这个她们眼中和平统一的天庭被捣毁,换上不可颠覆的霸权。 所以这才弄了个帝辛猥亵女娲神像由头,派各路神仙下界伐纣。而那个时候,祖师超然物外对这些个根本一点都不感兴趣。对于伐纣一无所知的白眉,竟然还抽空下了趟界体验了一把人界的酒肉生活…… “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自己的?女娲娘娘若是知道你给帝辛生子,你以为你还有的活吗?” “我……我……”理屈词穷的月圆无言以对,她又怎会想到?她也没有想到好吗? 她这么自私,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凡人的孩子耗损修为?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啊,当她知道她怀上这两个孩子的那一刻,她就不曾再想到过其他。逃亡的路上再艰辛,她也不愿意舍弃这两个孩子。 七窍玲珑心给了月缺,她的天劫要来了。 在孩子与自己之间,她势必要做出一个选择了。是抱住自己的性命,还是保住这两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你知道的,我爱他……我爱他……虽然,我不曾承认过。可是我爱他。”泪眼朦胧,不自觉的,月圆已经泪流满面,“我能怎么做?没了孩子我不一定能熬过天劫,女娲她不会放过我的!” “他说过要我给他生个孩子的……他说过的……” “我怎么能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呢?我是个女人,纵使我是个无情无义的坏女人,我又怎么……能够伤害自己的孩子?” “所以,我忍痛取出他们,并且将他们的魂魄融合在我的内丹里……” 说到这里,妖太后的脸上带了嗜血,“女娲一定不会想到,我在承受天界的前一刻,将内丹逼出来,抱的,就是魂飞魄散的愿望……呵,没想到,竟是歪打正着的留下了能够摧毁天界的骨血。” 女娲自然不会告诉妲己不能给帝辛生孩子的原因,因为生性狡猾的狐族,你还能指望她忠心耿耿的效忠于天界?呵,反正她本来也就是利用妲己,等到帝辛的王朝灭了,她自然不会留下这几个祸害一样的女人。 所以,直到现在,月圆都不知道不能给帝辛生孩子的原因。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月无忧痛心疾首,“姐姐,我以为这样的错误你不会犯的。为了帝辛,难道你要搭上两次命?一次为着孩子,再一次,为着上次的错误?” 抹了一把眼泪,月圆轻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让你阻止我?” “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若是不留下孩子,我活着,不过行尸走肉罢了。” 前因后果都已明了,安泉呆愣在那里没想到跟长眠的玩笑话竟然一语成谶。“母亲若是妲己,难不成本王还是纣王的孩子?” 现在好了,他真的是纣王的孩子。也是,那个据说能够千秋万代被女娲娘娘提防的人。 沉默良久,他化手为镜摘掉了脸上的面具。 缓缓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峻逼人的脸,叫嚣着杀戮与征服的王者之气自那高耸的眉间迸发。薄唇轻抿,棱角分明的侧颜鬼斧神工。 狭长凌厉的丹凤倒是没多大变化,比起之前英气迸发带着妩媚的狐颜,他现在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让人感受到了征服。 颤抖的指尖穿过他虚无的脸,那是妖太后涂着丹寇的手。 “真像,小缺,你说是不是很像子受,那样锋利的眼睛。我之前就觉着像了。如今镶嵌这深邃的眼窝下……” “够了!”一把拉过她的手,强制性的给安泉带上面具。月无忧颦眉愤懑,“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严重的后果?你还觉得像,他越像越危险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你给他换了个躯壳换了张脸,就能逃过一劫?” “你不仅仅害了小狐啊……” 第三百四十二章 放长线钓大鱼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我们的真身,还困在凤鸣山。”一点也不脸红的说出自己落马的事实,安泉觉得吧,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他受教了。 气急败坏的别了安泉一样,月无忧怒极反笑,“呵呵,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还能做出什么来了。” “刈雯被他抓走,你们就应当知道他不简单了。即使不是神族,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说到这里,她想起之前在无忧酒肆见蓝熙的那一面,疑惑再次涌上心头,“不对,之前他来过无忧酒肆。我没觉得,他是神族……” 没道理啊,她是仙,怎么可能察觉不了蓝熙的不对劲?即使他是比她高等的神族,她也应当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啊…… 围坐在一个圆桌面前,几人陷入沉思。 酒仙知道安泉的真实身份,那么没道理女娲娘娘不知道。从安泉几人的叙述来讲,蓝熙很可能是女娲座下的神兽凤凰。这么说来,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女娲娘娘放长线钓大鱼,埋下了这么一颗棋子。就是为了今天,将这几人一网打尽永绝后患……好生毒辣的心计。 凤凰布下迷魂阵,让几人误以为他是为着九天之上天帝的位子才掳走豆丁的。实则是为了将几人引去凤鸣山,先是请君入瓮,再来个瓮中捉鳖…… 传说中创造万物的女娲,竟然是如此狠辣心肠。容不得新生代,却还用那般冠冕堂皇的理由去伐纣。 说到伐纣,月无忧抬起眸子,“如今我们很快就会暴露在阳光下,女娲娘娘这是已经开始收网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反抗。而且,帝辛的魂魄在我们这儿,只要唤醒他,我们不是没有胜算……” 好在她酒仙酒后失言拉了她的衣袖叫她好自为之,在诱导下。那狂放不羁的酒鬼才大着舌头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小魔君为徒的用意……呵呵,酿出能唤醒帝辛的酒?呵,天下大乱之前,女娲娘娘已经想好的阻止一切的办法了。看在你,酿得酒颇有几分味道,我警告你……” “好自为之……” “你说什么?”本来欲抽袖离开的月无忧顿住脚步,“喂,你说清楚。” 一天之内被这个女人的酒放倒两次,怕是这酒仙不曾想到过的。他迷离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哦,是你啊。你是九尾?啧啧,我可告诉你啊,你那姐姐,可不是省油的灯……她……” “姐姐怎么了?”再凑近一点,她皱着额头屏息。 “帝辛的孩子……那可是,女娲娘娘的眼中钉。她以为,她能保住?到头来……还,还不是……嗝儿,会搭上所有……哈唔,有关之人的性命。” 帝辛的孩子…… 眼色复杂的盯着安泉戴着面具的脸神游了许久,月无忧叹息,“枉我避世酿酒千余年,如今竟是因着这样的缘由入了江湖。” “可惜,我酿不出能唤醒帝辛的酒,而刈雯又……” “等等,刈雯怕是要生了。”北漠抓狂的挠挠头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本来英雄救美的戏码尼玛偏离到哪里去了啊喂!还有,这妖王,怎么就成了纣王帝辛的孩子了呢? 还有帝辛,怎么还就成了被陷害的人了呢? 翻转太大,一向认知的对与错全部被颠覆。他最最理解不了的,还是女娲娘娘的狠辣心机。你说甩泥巴创世主一样的存在,怎么就成了心狠手辣的主儿了呢? 原谅他,他不像乌木玲珑一样属于少数知道内情的高层。在他心底,伐纣什么的,不就是因为纣王残暴无道吗?比起说这些他一时间接受不了的,他觉得他们还是讨论一下怎么救出小猫来的实在。 “刈雯要生了?”月无忧皱眉,“不会吧,我记得,她腹中,是一颗龙蛋的。不应该这么快……” 说起预产期,几人不免还是要召见一下四长老的。毕竟,豆丁的体检一直都是这丹痴长老全权包办的,问他,再清楚不过了。还有,说起丹青,安泉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啊! 大长老发现了丹青是个女人一个闹腾,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丹青长老是个女人。这是要为妖王殿下与小魔君的妖魔恋分去了多少舆论压力啊!现在,他跟小豆丁的新闻热度消减,丹青长老的爆炸性新闻瞬间席卷。 分去的,可不止妖族众生的注意力,还有那几个咬住某狐错处不放的长老们,如今也是有了新的事儿做做了。 虽然这等欺君大事儿放到风气开化的妖族早就没什么了,但这么大的一件事儿,总该解释解释探讨探讨吧?特别还是面对其他几个古董一样的长老,你变性变态变种族,终归还是要解释解释的。 所以这种情况下暴露女性身份的丹青,毫无疑问分去了妖族的大量注意力。大大减轻了妖王殿下丢了老婆还被长老们死缠烂打的负担啊! 说清楚了豆丁腹中怀得是一颗龙蛋没那么快出生,丹青表示没什么事儿的话她可不可以遁了。毕竟,被人追着问为什么会是个女人真的心好累。再加上,那个火爆脾气的大长老没日没夜的奴役……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变回男人了。 毕竟,腰酸腿软的情况下,她没有怀孕已经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了好吗。她决定再也不没事儿找事儿挑起西擒的怒火了,像以前那种有事儿没事儿奴役一下西擒的日子,现在想想真的好怀念。如今不被他奴役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了好吗? 一脸菜色的往回走,她可没忘了,家里还有那么一二三只古董排排坐在小板凳上等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输了口气的几人对视一眼,月无忧开口道,“你们几个,快些回去。外面的事儿交给我们。毕竟,魂魄离开太久,你们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 “特别是你!”指了指带着面具的安泉,月无忧叹息,“原本就不是你的躯壳,想也知道你母亲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得以让你侵占了的。”为此,势必挤出了原本的两个生灵…… 说起来,那两个魂魄,也算是月圆的孩子了。可是,孩子跟孩子终究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么。同母异父,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一对,是做母亲拼了命也要保住的,另一对,则成了哥哥姐姐顺利重生的牺牲品。 “嗯,我们知道怎么做的。”安泉应声,率先飘了出去。玲珑与北漠一见,也随后跟上,表示探听人家家务事什么的,要不要这么八卦这么爽呢? 直到从新回到凤鸣山,安泉脑子里还充斥了这一系列的事件。 他是纣王的孩子,而纣王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昏庸无道。但并不昏庸的他愿意任由妲己败坏他的朝纲,愿意笑看他的江山颠覆沉沦而不反抗,为的是什么?难道是因为母亲? 还有凤鸣山…… 到底是什么样的禁制,能压制几人到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逃跑的地步呢? “小缺……你刚刚说,帝辛的魂魄在你那儿?” 妖太后搓着手指不知如何自处,但她真的迫切的想要知道帝辛的情况。为什么他会沉睡呢?他不是应该走入轮回拥有各种各样绝色倾城的美人吗? 是了,他这样的人,女娲娘娘又怎会放虎归山?倒是她从一开始做了她手中的棋子,从不知前因后果胡乱猜测罢了。 所以几个孩子刚刚离开,她就迫切的想要得知帝辛的消息了。 走过这么些个世纪,帝辛他还好么? 叹息着摇摇头,月无忧觉得她势必是要为这任性的姐姐买单到底了。当初信誓旦旦的教育她,要她再三试探白眉的也是月圆。那时候年少不懂事,傻傻的认为姐姐说的有道理。 现在想想,去特么的狗屁道理。姐姐讲了那么多道理看过那么多红尘,到头来却还是过不好自己的生活。一切,不过姐姐纸上谈兵罢了。 ****一事,她们……终归只是初学者。 看着面前这为了孩子耗损修为,如今徐娘半老却风韵更甚的女人。月无忧终究还是动容了,“他在无忧酒肆,我带你过去。” 本以为月缺生气她惹出这么大的事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不想理会她了,却没想到这善良淡然的妹子还是依然的耳根软。愧疚的拉了她的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上的却是月无忧安慰的眼神,“放心,既然我已经下水了。那么势必是要保护好姐姐的孩子的。” “小缺……姐姐对不起你……” “你做都做了,再说还有什么用?”无奈的拍拍身上颤抖着肩膀呜咽的女人,月无忧摇头无奈,“还有,姐姐将小缺带大,为小缺操心。虽然帮了倒忙,可最后还是放弃自己重生的机会救小缺……” “小缺还能怎样?你爱他,留下他的孩子……若是小缺,恐怕也是如此选择。” “唉,罢了罢了。反正当初,我拿走帝辛的魂魄也就是为着让你们重逢。如今这种情况,不过是让你们一家重逢。” “天庭这个白比黑更黑的地方,也是时候……颠覆一下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是你连累了我们 面前的人温润如玉,眉心一抹湛蓝青翠欲滴。发间生长在皮肉上的翎羽张扬璀璨,当真是眉目如画气质出尘。盯着蓝熙看了许久,豆丁喃喃,“你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上手握住豆丁的爪子,蓝熙轻笑,“是吗?小刈有观察的这么仔细?” “看来,你对我这个未婚夫,很满意哦~” 悻悻的抽回手,对于这么一个自恋的人,豆丁表示甘拜下风……未婚夫什么的,老娘跟你很熟吗?很熟吗? “你闹腾,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觉得我跟之前不大一样?” “额,我是为了告诉你,我好像要生了。”翻个白眼不以为然,她拍拍圆滚滚的肚皮校长不已一副我是孕妇我怕谁的小样儿,“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你准备一下给我找几个接生婆。” 这么想着,豆丁却是清楚的认识到。面前的这个蓝熙,跟之前去了妖界的,不大相同。 难道,他有双重人格?她刚刚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看到了人界的午后,端着咖啡优雅的看报纸一身贵族气质的养父大人……额,好吧。说起来,蓝熙是孔雀一族,也算是血统高贵出身名门。 弄一身风流倜傥的贵族气质,倒也相当的容易不是么? 但是,这么久了,他跟蓝昭都没什么动静……难道?月老的红线失灵了?他应该没有可以割断红线的利器吧?苍穹还在白眉手上呢。 “接生婆?”轻笑着伸出纤长的手指,蓝熙顿在了豆丁圆滚滚的肚皮面前,“呵,这小家伙,可没那么早出生。” 豆丁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一躲,盯着蓝熙的那双猫眼拉成危险的细缝,“你做什么?” “不用怕,”收回手碾磨指腹,他微微眯起眼睛,“我是不会伤害这个小东西的,因为他严格意义上说……” “什么?” “咳,没什么。本座还用不着,担忧一个孩子。” 说罢,两人又相顾无言了一会儿,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当然了,豆丁是没得办法去找赖可欣的。毕竟,在那几个一二三四五的刻意隐瞒下,这等大事儿还是没敢让那华秀冷知道的。 若是知道了? 呵呵,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他们大约连同妖王殿下大约都再也没机会靠近他的便宜女儿了。 所以这夫妇二人还一无所知的呆在人界乐呵火拼,一个购物狂外加一个打机狂……额,若是要发现这边的事儿,那也得从各自沉迷的事情上分出精力来不是么? “你们可回来了。”舒口气勾勾手指让几只鬼头从几人的躯壳上飘出来,小阎罗凑上去,“怎么样?这什么情况?” “欸你怎么还弄上面具了?见不得人?” 拨开小阎罗窜上蹿下的灵体,某狐摸摸鼻子,“额,那个,我们先进去再说。” 这个进去,自然是指的进到自己原本应该的地方去。话音未落,三人簌簌的扑回去,摇摇脑袋觉得生锈了一样适应了好久。 “阎颜,为什么我觉得这么……”歪了一下脑袋,北漠撇嘴,“浑身上下……” “已经很好了好吗?”小阎罗跳起来指着那三个鬼头,“这已经是我这儿最最流弊的了。” 撇撇嘴表示你们不要要求太高,阎颜实话实说,“能这样已经不错了,若是没有这几个,你们几个早到我老爸那里报道去了……” 好吧,去阎王那里报道。估计是人都不会想的。 “说说是什么情况吧。”寒修野一直无动于衷,直到几人适应晚了这才开口,“蓝熙,是什么来路?” 乌木玲珑甩了甩飘逸的长发,拿了茶杯颇有坐下来从头说起的意味。“这事儿说来话长。” “你不会长话短说啊!”鄙夷的扫了他一眼的小阎罗被齐天别了一眼乖乖消停了,“你说,你们说。” 妖王殿下乃是帝辛之子的事儿,乌木玲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所以他沉静了一会儿,末了锤了北漠一下,“你来。” “为什么是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说,北漠摸摸鼻梁,“喂,狐王你自己说。”时至今日,太攀北漠也不觉得安泉有什么资格去做妖王。所以即使现在是同一个目的,他开口叫的也是狐王。 不过这种细节也不是妖王殿下的在意点,毕竟你行不行不是别人说了算的,你是不是也不是别人承认就可以的。 别人怎么看,那终归只是别人的看法而已,所以他一点都不介意。 “蓝熙是女娲座下的坐骑凤凰,他应当是奉女娲娘娘之令下界来缉捕本王。凤鸣山,本就是为我们几人准备的埋葬之处。而她,要的是将我们一网打尽。” “……因为,我是帝辛的儿子。” 坐定几人反应,安泉并不认为这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反正都已经轻敌中了圈套了,再隐瞒还有意义? 没有!当然没有! 他们之前一直认为是那蓝熙痴人说梦的妄想着称霸九霄,这才捉走了豆丁从而想要依仗一句得彼岸者得天下的话成事。所以人多势众的几人没多想,这才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毕竟,上面的逻辑很是成立么。厚积薄发的蓝熙一鸣惊人,有了可以抗衡妖王的实力从而暴露在阳光下,敢抢他的女人……很正确啊! 可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妖王,是帝辛的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个请君入瓮的全套…… 呵呵,好,太好了。不愧是当初设计逼死帝辛的女娲娘娘,真是好心计。 知道伐纣内情的比如小阎罗乌木玲珑之列震惊之余心下了然,而太攀北漠已经被震惊一次了再震惊就逗比了。两外两个,一个紧锁眉头(寒修野),一个表情淡然(齐天)…… 小阎罗自是知道当初的事儿的,如今听到安泉这么一说倒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嗯,这个解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的是,妖王竟然是帝辛的孩子…… 回过神来,他不禁跳脚,“这么说来,是你,连累了我们?害水仙躺着中枪?” 第三四十四章 唯有等死 对,没错。他们都是被连累的,如果不是那妖王殿下九曲回肠的身世。几人用得着这么累?用得着这么悲催? 你看看,当初你以为他是妖王他老爸势必是前任妖王的时候,他蹦出来一个做了天帝的老爸。 额,这看似没什么。可是仔细想想,若果不是这妖王殿下,天帝大人会跟白胡子老头闹到当初那个相爱相杀的地步?白胡子老头儿至于一手创造了他们几个出来对付天帝? 好吧,这件事儿最终几家欢喜几家愁告一段落了。那跨越了不知道多少世纪的师徒禁忌男男恋也修成了正果,没得到小魔君的芳心大家也都认了——那鲜血淋漓的场面大家也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了。 谁叫大家都是那衬托红花的绿叶呢? 如今你又告诉大家你特么是苏妲己那妖妃跟帝辛生的熊孩子,还被女娲娘娘那种大boss从没出生就惦记上了——你要不要这么多事儿?啊?你要不要这么多的存在感? 被众人的目光洗礼了许久,某狐面不改色心不跳动作依旧优雅吐字依然清晰,“对,是我连累了你们。” “你知道就好!”北漠被小阎罗这么一说,也是反应过来觉得自己亏大发了。毕竟一向自大的蛇王,可从来都不认为他会在那狐狸生命里做一个打酱油的路人——老子的人生就应该老子完全掌控! 额,好吧。他已经在小猫的人生里注定打酱油了,连带着也打了那狐王的,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了…… 这么安慰自己,北漠倒也觉得……开什么玩笑,就是因为这家伙,他才没有追求到小猫的好吗?让他给情敌打酱油?why? 此时此刻,看够了热闹的齐天终于云淡风轻的开口,“好了,就算没有他。女娲依旧不会放过刈雯的。” 修野点点头,眉头紧锁,“祖师在天庭从来都是不管事儿的,当年伐纣如此。如今亦是如此。女娲娘娘是实权者,而玉帝只不过是个傀儡。天帝虽然最强,可他的心思自然也是没有在这个上面。” “所以,这一次,应当是女娲娘娘想要将这两个威胁一网打尽的。” “啪啪啪,”巴掌声从洞口响起,蓝熙一身孔雀华服入围众人的视线。逆光的他俊美异常,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几位说的好,倒是颇有些自知之明。” “怎么样?在这空明洞里,大家住的可还习惯?” 空明洞,凤鸣山关押犯人最最严密与豪华的洞穴。这里家具什么的一应俱全,甚至只要不靠近门,就只感受到它的豪华与气派——毫无疑问,这是关押孔雀贵族的地方。 当然了,几人自然是不可能因为没有被关押进低等牢房而欣慰那么一点点。 笼子再豪华,鸟儿也是无法钟爱的。 “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蓝熙轻笑着反问,“几位不知道本座来做什么?” “少废话,有本事解开我们的禁制。”北漠抬眸,洞外入眼一片喜庆的红。握紧拳头暗自祈祷不是他想象的那个结果,他一步上去揪住蓝熙的脖颈,“喂,你对刈雯做了什么?” 轻而易举的拨开北漠的钳制,蓝熙勾唇,“刈雯?呵,你最好注意一下措辞。这个称呼,可不是你应该叫的。” 眯眼似是欣赏外面的张灯结彩,他笑的一脸宠溺,“本座的女人,可不是你们能够肖想的。” “胡说!”一记阴冷刺骨的掌风刺过去,小阎罗紧皱眉头面色铁青惨白,“她才不是你的。” “本座会让你知道,她是谁的。” 甩开扑上来的灵体,他收回衣袖轻抚莫须有的尘埃,“本座是来通知你们,除了等死,你们别的都做不了了。” “啧啧,看看这脸红脖子粗的。”拍拍北漠的肩膀,他自来熟的厉害,“本座,就喜欢你们这失意的模样。特别是你……妖王殿下。” 从始至终没有把他放到眼里过,安泉手里把玩着茶杯就没向这边看。这厢听到孔雀男提起他,这才抬眼,“哦?是吗?”特喜欢看他失意的样子? 那恐怕有点困难了,大家都是棋子,谁走到最后,还说不定呢。 再说了,这孔雀男比之棋子还差一点,准确的说,他还不如棋子呢。 他就是女娲娘娘手里的一把刀,用完了,还能拉回去当坐骑的变形金刚啊!女娲娘娘的胯^下之物……额,虽然这么说有辱斯文,但是你一个小跑龙套的你得瑟个屁啊! 表示不屑于跟他逞嘴皮子上的威风,安泉觉得俩人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所以他答应了一句就继续闷头盯着茶杯看,许久眯起眸子——他好像,听到了豆丁的声音。 难道?小豆丁藏在蓝熙的身上?不想还好,一想牙都痒痒了——男女授受不亲这点都不造,你好意思说你不是家禽? 紧紧盯着蓝熙的脸色,安泉果然看到他眉毛一扬颇有些不愉。 蓝熙手指似是习惯性的想要抚摸发间的翎羽,想到什么又生生顿住改了方向,“呵,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这条小龙,就这么喜欢那张狐皮下面的人? 入目一片猩红张灯结彩……罢了,他要的,是全部是所有。 而这一切,都将会实现…… 紧紧盯着通天镜下的一幕,白眉好似明白了什么转身往外走。 安以默察觉到动静立马跟上,“师父,你去哪儿?” “你有没有给安泉算过命?”顿住脚步,白眉见那人摇摇头,轻叹道,“真的没有?” “没有。” 匆匆走到书房拿了他算命常用的东西,白眉将通天镜放在八卦图中央。轻点镜面上那抹白色的身影,他手下飞快移动旋转八卦图上的机关。 只消一刻钟,安泉的魂魄缓缓浮现在了通天镜上负手而立。 看他张容颜的那一刻,他一把合上通天镜,“帝辛?不,帝辛的魂魄在月无忧那里。” “这个是……” “帝辛的儿子。”安以默抬起头,也有了不解的疑惑。 要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困难,没一会儿,白眉已经脸色阴寒的站在窗口了,“女娲……” 第三百四十五章 转机 “这个……是帝辛?”颤抖着手指接过那骨灰坛,月圆的语无伦次,“小缺,他他,我……你救不了他?” 找了张凳子坐下,月无忧无奈的紧,“我若是能救,现在就不着急了!” 倒了杯竹青给自己,她摇头无奈,“没办法啦,只有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能酿出带有感情色彩的酒。而我,不曾感受过被爱的滋味……” “能做到的,恐怕只有刈雯了。” 喝干杯中的酒,月无忧无奈,“可是现在刈雯被掳走,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本来是想着让她酿酒唤醒了帝辛,从而改善你们婆媳关系的。” “哪曾想,你能惹出这么多事儿来啊!” 是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你永远不知道生活会给你下一步怎样的惊喜,亦或是惊吓。 这一点,在豆丁身上体现了个透彻淋漓。原本以为的事情,总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翻。她觉得吧,真心不是她太懒太不愿意规划自己的蓝图。 实在是……额,计划赶不上变化么。 人家本来,只是想要安静的看场虐恋情深的剧本,然后妥妥的感受一下作为一个掌控者高高在上的滋味么。哪曾想,生活一个大耳瓜子扇过来——扑街! 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想着指染别人的命途了,她只想仰天大吼,“来一个上帝救救我吧!我不要成亲!”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吼,因为连吼,都是奢望了。她现在是两个人,不,她现在是两个俘虏! 顺从的穿上嫁衣盖住圆滚滚也不下蛋的小肚子,她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说道,“给本宫梳头吧。”妈了个x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嫁人了。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嫁给别人了。不算数,都不算数。 不过这次,好像逃不开了的样子啊……碾磨了一会儿手里的小瓷瓶,她收入袖中。看来,是没机会了。她好不容易,调出来的酒呢…… “一拜天地……” “他们开始了,”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小阎罗还是忍不住跳脚了,“怎么办啊,快想想办法啊!” “没事的,刈雯腹中还有孩子。他们……只是形式。”这么说着,乌木玲珑转过头,“大家快想想,有什么办法出去没有。我刚刚听到他说,等到婚礼结束,就启动凤鸣山的内部机关……” “我去,我为什么没听到?”飘来飘去的小阎罗气急败坏,“真的假的?” “没错,我也听到了。”盘踞在地上露出蛇尾的北漠睁开眼,“快想办法。” 没什么动静的安泉依旧没什么动静,虽然事儿全是冲着他,但还没发生的事儿让想办法。那也是痴人说梦不是?鬼知道这凤鸣山都是些什么机关? 反正现在看来是绝对没有机关的么。 齐天修野大约也是这么想,都打坐在原地没什么动静。 见此情况,小阎罗真的也是醉了。蓝熙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他要妖王殿下看着水仙嫁给他,然后才让他接受来自女娲娘娘的惩罚…… 无所谓啊,反正当事人没什么动静。他们跟着急个毛啊? 转身也找了个地儿坐下,小阎罗招呼北漠,“别甩了,赶明把尾巴摔断了你就哭去。” 一行人呆在空灵洞里没了动静,各想各的,谁也不说话了。 所以月无忧千方百计悄悄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一行人无精打采神游天外,拜托你们是反天庭的新生主力军,要不要这么萎靡? “都别愣着了,出了凤鸣山,禁制就解开了。” “你怎么进来的?” 众人盯着月无忧,跟小阎罗有着同样的疑惑。这禁制,他们也就见妖王几人魂魄形态出入过。 “别说那么多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月无忧揉揉脑袋表示这种情况下还关心这个你们确定真的有时间? “女娲娘娘从不亲自出手,她只会让天劫来惩罚你们。” 见几人愣着不动,她无奈摊手,“快点,你母后正拖着那边,你们再不走,就等着魂飞魄散吧?” “你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几人顺着月无忧的手指往外开,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滚浓的云彩晕染了怒火一般翻腾,丝丝闪电缠绕空中时不时来一声巨响…… 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几人在月无忧的劝说下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除了…… “小狐呢?”扭头回去看山洞,那透明的屏障已经缓缓融合,月无忧气急败坏,“这个时候还添乱?你们几个,快些走,离开妖界远远的知不知道,分散开,一定不能聚在一起。” 说完,冒着雨赶回去,不再理会神色各异的众人。 “怎么办?”习惯性的扭头看齐天,小阎罗问,“我们要去救刈雯吗?” “我们救得了?”反问一句,齐天眉头紧锁,“不要在这儿添乱了,我们走。”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的无能,暗自捏紧拳头的齐天咬牙切齿了一番以后飞身出去,不管后面的人如何想,反正他是绝对要离开了——魔界是刈雯的,他不能连守都守不住。 齐天走了,那群被惊醒的梦中人想想也是,在凤鸣山被禁制。 他们除了添乱好像也只能等死了,与其留下添乱被一网打尽。不如韬光养晦保存实力。 毕竟,就连这么一个逃走的机会,也是得之不易的。 反观安泉,他当然不能逃走。 他的女人怀揣他的孩子正被逼着跟别人拜堂,纵使实力被压制。他也是不可能弃之一旁的。 所以月无忧赶回去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安泉的影子。望着雨帘面色凝重,她仰头望了望更加浓密的乌云。那等的雷电滚滚,她毫不怀疑被压制能力的小狐会被分分钟劈死在天劫下面。 妖族成长到足够强大的时候,是会经历天劫的。她如此,月圆如此,小狐亦是如此。可是他们的性质确实不完全相同的,她是渡劫飞升,而月圆与小狐,则是接受上天的惩罚…… 惩罚月圆尚且说的过去,毕竟她曾经是一代妖妃苏妲己。 可是小狐呢?小狐有什么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用,可是你有,那终归是一种威胁…… “送入洞房!” 红绸下面的豆丁叹口气,被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打横的抱起。条件反射的勾住他的脖子,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人低声喃喃,“别乱动,小心伤着我儿子。” 勾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她浑身紧绷的线条都放松了,“你怎么才来?” 吱呀的一声,她被安置在一个柔软的地方。急急忙忙的想要掀开盖头,却被那人拦住,“不要坏了规矩。我等会儿过来。” “为什么?”虽然疑惑,但豆丁还是放下欲掀开盖头的手指,“现在不能走吗?” “外面一群孔雀族人,等我。乖。” 隔着红绸在她果冻色的唇瓣上印下一吻,那人匆匆离开只留下放松了身心等着回家的豆丁。 果然她们家养父大大是万能的,这么想着,她在床上滚了滚——当然可能滚一圈儿了,毕竟,她怕压碎肚子里的蛋蛋…… 袖口落下一个小瓷瓶儿,她摸起来歪了歪脑袋。 虽然不是自己酿的,但会调酒,那也算是一门手艺了吧?对吧? 在蓝熙的随身空间里呆了这么久,她表示除了吃喝玩儿乐养孩子,那也是干了一件正事儿的。看看,这不就调出来了么。 嗯,一种给人幸福的酒,带着满满的爱恋与怀念。这下老板娘应该满意了吧?也不知道她那么急匆匆的要这个酒到底有个什么用? “刈雯?刈雯?” 门口响动一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窜了进来,貌似还从袖口拿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太后?”瞪大眼睛掀开盖头,她盯着面前穿着孔雀族下人服侍一脸平凡的老太太猛看,“您怎么来了?爹地……额,狐狸没告诉你这里危险吗?” “我等不了了,小缺刚刚救走他们。快快,跟我走。” 拉住豆丁的袖子,妖太后匆匆忙忙间顿住,“不不不,你先把你新酿的酒给我。我等不及了。” 方才她们在无忧酒肆的时候,嗅到一股奇香。那样带着满满爱意的酒酿,决计不是月无忧酿得出来的。于是俩人寻寻觅觅终于在厨房找到了一片竹笋。 竹笋片儿的水分已经蒸发了个七七八八,看起来干干瘪瘪但却飘散着让人迷醉的气息。 “试试看?” 俩人对视一样,匆匆将笋片内的酒酿提取出来滴进了承装帝辛灵魂的骨灰坛里。 满怀期待的等了许久,也没动静。俩人归结于太少了导致的,仔细思索下,还是决定带着骨灰坛去把几人救出来。三四坛酒熏醉了守卫,俩人鬼鬼祟祟的留了进去,留下一地或哭或笑醉了黄粱一梦的孔雀族人。 分头行动后,她就来了这里。 当然了,抱着骨灰坛,比起带豆丁逃走,妖太后虽然觉得逃走重要,但她就是下意识的想要第一时间救回帝辛。毕竟,她亏欠他的,太多了。她爱他的,也太多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苍穹重现 拿出袖口的小瓷瓶,豆丁拐回去,“太后,这是我目前能兑出来的最好的酒了。”各种酒各种比例都尝试过了,唯有这一种掺杂了笋片与山楂的酒,带着满满的爱意。 当初用笋片的时候只是为了让酒分层出漂亮的颜色——毕竟,调酒什么的,她可真真是门外汉。 可是加入了笋片的黄粱一梦,浸染了竹青的清香,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所以之后的各种尝试,她都不曾离开过竹笋的。雨后春笋,不可阻挡,大约,也是这酒的一个主题思想了。 收起扒开木塞往骨灰坛里倾泻,妖太后合上盖子,再次拉豆丁的手,“我们快走吧。” 摇摇头坐会喜床上,豆丁甚至自己盖上了红绸,“太后,狐狸他并没有逃走。我刚刚见到他了。您快走吧。” “什么?”大吃一惊的妖太后慌忙联系月无忧,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五味杂陈,“现在天劫已至,罢了,他走也是逃不开了。”这么说,但她私下想着的却是,一个天劫而已,她那高傲成性的儿子,也应当能逃得开吧? 毕竟,小狐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叱咤九霄的人吗? 从天劫中获取好处获取能力的实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吧? 这么想着,她握紧豆丁的手,“小狐让你在这儿等的?” 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豆丁说,“嗯,所以我要在这儿等他。” 沉思了一会儿,月圆急着带怀中已然有了动静的帝辛离开,“这里……想必是不会被天劫影响到的。你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嗯,我会的。” 送走了妖太后,豆丁无聊的揉揉肚子,“喂,小家伙,你给点反应好不好?比起你这石头一样的小东西,老娘发现越来越想念那只小寄生虫了。” 后来想想,额,这句话好像很傻逼。 一颗蛋而已,它在母体的时候只是个卵细胞!发育有动静什么的,还不都是出来了以后才发生的? 嗯……小鸡都是母鸡孵出来的! 嗯?母鸡?难道老娘生了你这蛋蛋不说…… 还要孵蛋? 天哪,来道闪电劈死我吧!快劈死我吧! “卡擦擦擦……”一道亮光闪过,豆丁瞬间抱着被子窝在了床上,“拜托拜托,小的以后再也不乱说了。我不想被雷劈死的,真的,真真的。” “作为一道闪电,你怎么能听不懂人话呢?” 觉得那道亮光闭着眼睛也透过眼皮子敲击她的视网膜,豆丁抱着被子缓缓睁开眼。 这一看不得了,苍穹?好家伙,你不在天界好好呆着,跑来妖界做什么? 一把抽出砍在地上的苍穹,豆丁碎碎念,“*********白眉这老头子搞什么鬼,这等开天裂地的玩意儿也当成垃圾随意丢弃?不科学啊!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不要白不要,她现在可是一点外挂都没有了。若是来个boss,她分分钟去阎颜他老爸那里报道都是有可能的。 收起苍穹藏进袖口的空间里,她这次才没问苍穹愿不愿意跟着她——毕竟,她这种光杆司令的状态,有把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啊! 这种时候再那啥啥挑三拣四的,那就叫矫情了! 此时此刻,天庭: “祖师,您?” “怎么?我的东西我不想要丢掉,你有意见?” “没……琳琅不敢。” 知道天劫已经到来,豆丁面色凝重的趴在门缝上瞧了一样,当即被一道冰冷熟悉的男声呵斥,“回去!” 好嘛好嘛,回去就回去么。扭头回来原地,她又是担心又是无聊。 万一养父大大被雷劈死了怎么办?难道她年纪轻轻的就要做寡妇? 不,安豆丁,你在魔界混了这么久,六界无生死你都不明白?哪有死不死的,老太太魂飞魄散都被老板娘收集了回去重塑真身,大不了,她把他收集一下——啊呸!想的什么玩意儿? 她们家养父大大,连小阎罗他老爸都是决计不会见到的! 比起瞎担心,还是看看这没动静的苍穹是个什么情况吧。摸出袖口的苍穹,她指尖轻触,“喂,别装了,出来见我。” 豆丁以为这背叛了她的破菜刀势必是对她带着愧疚痛哭流涕的,可是目前这种情况怎么解释啊我去!拍半天没动静,你丫对不起我你还傲娇?你要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其实豆丁不知道的是,自从苍穹瞒着她用她的心脏祭奠怨灵以后,就沉睡至今不曾有过动静了。 许是愧疚,许是看破总之对于天庭这个白比黑更黑的地方,他是不想再睁开眼睛看一眼了。 敲了很久没动静,豆丁突然想起一件事儿——额,那个,似乎,她已经不是苍穹的主人了。难道只有主人才叫的起苍穹? 这么想着,她划破一点点手指将朱红的血液浸染在刀面奇怪的花纹上。 可是直到认主再次形成,那把破刀才晃晃悠悠的出来一个百团,弱弱的喊了句对不起。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要你没有残废掉,那老娘就放心了。 那什么,总不能好不容易找回来一个外挂——是个二级残废吧? “……”被豆丁的想法雷到,小白团跳了跳表示——这么想,果然是一个不可猜测不能理解的奇葩啊…… 不过,也就是这样的奇葩,才让他觉得这人世间,多少有点直白坦率了。比起天庭那群伪君子,他更乐意跟着这个真小人。 回过神来探查豆丁的身体,苍穹惊叫出声,“你的心脏长回来了?”还是七窍玲珑心? “额,没错,好像……嗯,没有七个孔,也不晓得正不正宗。”打着哈哈离那刀锋远一点,豆丁表示打死她都不想再被苍穹划一下了——那绝对不是个美好的记忆! “啊!你还怀了孩子!”苍穹表示他真的睡太久了,一觉醒来这曾经愧对的小主子逆天翻转,竟然还要下蛋了? “你才下蛋呢!”反驳了一句,豆丁弱声,额,好吧,确实是要下蛋。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外面还有天劫呢,你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第三百四十七章 蓝熙,卒 “天劫?妖王的?”苍穹往外瞥了一眼,顿时打了个哆嗦回头跳脚,“我天,那么浓的闪电我一定会被劈死的。我觉得吧,我们还是……” “那什么,恶哈哈,妖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恶哈哈!”话音未落,苍穹就被一脚踹飞出去直接进入了主战场。 只见一把猥琐的刀哆哆嗦嗦的往外趔趄了几步,稳住刀面站在了二环。周遭前来参加婚礼的孔雀一族早就七零八落的逃走,不少古香古色的房屋已经化为一片废墟…… 乖乖,这是要死的节奏啊擦! 这样犀利的天劫,多少年不曾见过了啊?掰着莫须有的指头开始掐算,苍穹表示——嗯,记忆太久远了回忆无能了。 耳边穿来事情的前因后果,苍穹点点头表示,“放心,祖师。” 收到白眉保护好妖王的授意,虽然带了吃惊疑惑不解,但苍穹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么。不管这祖师是抽了什么风要自己推翻自己的王朝,总之天庭要因为帝辛的孩子没落了,这个消息他还是很开心的么。 定睛细看,凤鸣山顶,电闪雷鸣下……不仅仅是一个妖王啊! 还有一个孔雀……不不不,凤凰!嗯,也对,刚刚白眉才说了,那是女娲娘娘的坐骑。 看,凤凰出手了,他拔出身上璀璨的……翎羽,气势汹汹挥毛斩向了那被雷电包裹的狐狸!狐狸见招拆招一个扫堂腿——对不起,说错了,一个扫堂尾攻向了凤凰下盘。 化身现场解说员,苍穹银光闪闪威风凛凛,“凤凰一飞冲天躲了过去,狐狸扫空顿在原地。对,就是现在,凤凰一个俯冲飞下来,翎羽如虹气势汹汹。下黑手,对,这是天庭一贯的作风。” 等等,他貌似好像是要过来帮助狐狸的?啊!小爷都做了什么? 嗖的一下冲上去挡住了那锋利的翎羽,苍穹斩断那段鸡毛以后仰天长啸,“哈哈哈,果然还是小爷最硬了。”额,最硬,嗯,貌似有点奇怪? 不过没关系,小爷就是如此的天下无敌! 等等,这浑身过电一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长啸完了的苍穹唇角抽搐——他不会是,跟这鸡毛男来电了吧?额,好吧,开个玩笑,小爷怎么会是断背山呢? 不过苍穹还是弱弱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刀身,雷电缠绕中,他耀眼璀璨,引去了大半天雷。 似乎也察觉到了苍穹的作用,翻滚中的狐狸伸了伸手化成人形将苍穹握在了手里。他怎么没想到呢?避雷针什么的,科学技术是第一发展力什么的。那怎么会是说说而已的呢? 蓝熙皱眉,手上染了淡蓝色的血液,“是……苍穹?祖师插手了?” “当然了,你还是回头是岸吧。这会子天帝祖师两人,可是满大街的寻找女娲娘娘呢。”苍穹噗之以鼻,“别跟着她混了,她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呵,”冷笑一声不屑挥掉手上的血迹,蓝熙眼神遥望天边,“你这话,说的太早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蓝熙冷哼,“女娲娘娘身在何处,就连本座都无从得知。那个祖师……除了吃喝玩乐就是你情我爱,不过是有了几分能力而已。如今竟然昏庸到要自毁前程营救敌人?” “呵呵,本座还真是开了眼了!” 没了翎羽的蓝熙战斗力不值一提,苍穹一个回身将电导过去,他就挨了重重一击倒落在地。薄唇再如何紧抿,淡蓝色的血丝还是一点一点的溢出来,直到染满衣襟。 “你别傻了,世界和平不好吗?非要惹出事端?”苍穹苦口婆心,“你当是人人都喜欢那枯燥冠冕堂皇的天庭?” “苍穹,你退下。”眯了眯丹凤眼,安泉将手里的刀放置一旁…… 俩人打作一团的那一瞬间,最重的那道天雷横劈在俩人身上,带着滚烫的热度炙烤了整个凤鸣山。啥那间,山表面的动植物灰飞烟灭凄惨的声音此起彼伏…… 苍穹跳出重围,“我x,雷公这么狠。”火苗都擦出来了,雷公你特么的死定了,也不看看劈的是谁的徒女婿? 好在火势渐趋以后,立在山头的,是那一身白衣的九尾银狐。他颇为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握了握拳转身,“我们去找小……豆丁。” 点点头跟上去,苍穹屁颠屁颠的觉得就是自己因为自己替他挡掉了几道雷劫,这妖王殿下才得以逃出生天的。 “丁丁?你为什么会在外面?我不是说了让你呆在里面不要出去的吗?” 扶起地上呆愣的豆丁,安泉伸手拍拍她膝盖上的土,“没事了,乖,没事了。” “我以为,你死了……” 泪眼朦胧中,狐狸回头看了一眼山头,转身摸摸她的发顶,“死的,不是我。乖,我们回家。” 将苍穹放进豆丁手里,他将手盖在她的小腹上……许久,抬起头,“走吧。” “嗯。” 踏过一片黑土,他拦着豆丁的腰肢走过天翻地覆的凤鸣山,期间几个不知死活的孔雀族人冲过来,苍穹挥刀要斩过去。却被安泉拦住,“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他们也不知道,蓝熙已经早就不是他们眼中的蓝熙了。” “蓝熙?蓝熙!”女人的嘶吼从山头传向远方,那是蓝昭的声音。 顿了顿往回看,豆丁心下五味杂陈,“是蓝昭。” 安泉眸中闪过不忍,最后紧了紧揽住豆丁的手,“走吧,她怎样。跟我没有关系。” “我叫你不要娶她,你不听……你为什么不听话?”抱住焦黑的一团,蓝昭泪流满面,“我是你姐姐,我说的话你为何不听?我是为你好啊!” 一切尘埃落定,白眉收起通天镜转过头,“以默,女娲的去处有消息吗?” 摇摇头表示没有,安以默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师父,这件事儿过后。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好不好?” “……好不好?秋凉……” 白眉瞬间绷紧脊背,许久叹口气,“好。” 这么久终于胆敢开口唤他的名讳,安以默颇有些颤抖的再次开口,“秋……凉?” “……” “秋凉!” “……你好像,一点都不介意那只狐狸不是你孩子的事儿。”不理会突然孩子气的安以默,白眉动手收起凌乱在屋子里的八怪图之类,“你不生气,月圆骗了你?” “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说起来,当初老后悔没长点心思跟那女人生了孩子呢。为此他纠结了许久才找了个时机装死闹失踪逃开的。 白眉无奈摇头,终于释然——或许,他是真的变回之前围在他身边喊叫师傅的小狐狸了。 只是月圆的做法,终究还是极端了些许。用自己的腹中的亲生骨肉去换取另外两个同母异父的孩子,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事儿,一般人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她是个坏女人…… 可是她对帝辛的两个孩子,却做到了实实在在的爱。 抱着帝辛的骨灰坛嗟叹,不自觉的两行泪花就流了下来。 豆丁表示她最害怕看到别人无声的流泪了,那种头皮发麻悲伤四溢的感觉,真的不太适合她。这么想着,她摇摇妖太后的袖子,“太后,你别难过了。我会努力的。真的。” 是了,帝辛还未醒。他嗅到酒香动了动,终究还是沉静了下去。 “他为什么不醒过来,难道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该听信申公豹的话去毁灭他的王朝,是我错了。” 连哀家都不说了,豆丁毫不怀疑这老太太悲伤之余害怕她自己变老的事实。拉过一旁自顾自玩儿的虫虫,豆丁使眼色,“过来!” 丢下手里的球球,虫虫盯着豆丁的肚子看了好大一会儿,“妈妈,为什么球球还没出生。湘儿姑姑被借走了,乾乾坤坤也不在,我很无聊欸!” 拧了拧他的耳朵,某猫无奈眼神示意他看看现在的状况。 两只狐狸眼睛咻的凑到妖太后的眼前,虫虫挥了挥小手表示,“巫……奶奶,你不高兴?怎么会呢?弟弟都找回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虫虫乖,奶奶没有不高兴。奶奶是太高兴了。” 老太太果然还是抬起头捏捏虫虫的小脸,虽然强打精神,但终归还是转移了些许注意力。 “太后,虫虫您看一会儿啊。我……出去找丹青一下。” 走出来的时候,还听到虫虫带着小奶音的话,“奶奶,你说妈妈肚子里是颗蛋。为什么弟弟要叫球球,而不是蛋蛋呢?” 说起来,从凤鸣山出来,妖界已经炸开锅了。豆丁虽然早知道丹青长老是个女人的事儿要引起疯狂的舆论效应,倒是没有想到,她这件事儿曝光的还真是时候。 完全吸引了长老们的注意力,这不,从她被蓝熙带走到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几位长老据说就没有再踏进妖宫一步! 啧啧,什么叫朋友!危难之际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这才是朋友么!丹青这种牺牲自我的精神,真的应该荣登年终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啊! 若不是她,众妖知道妖界群龙无首,那可是要大乱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孩子没事儿吧? 凤鸣山的那一遭,让豆丁彻彻底底的明白了——生活就是一个内分泌失调的妇女,它什么时候来了大姨妈给你个狗血淋头,谁特么也预料不到。 说好的看戏没有,戏倒是不多不少的演了一出。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威风凛凛未卜先知有没有啊!她白牵了那么多的红线不说,还把自己给坑了有没有啊!果断好奇心害死猫的有没有啊! 一手叉腰一手指天,豆丁发誓,“我再也不好奇了,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知!” “what?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兔子嘟嘟囔囔的走出来,戳戳门口放哨的小兵愤愤,“好了,你回去吧。换我了。” “谢谢咯!”小兵一蹦三尺高,“李明,够兄弟够意思,赶明儿请你去无忧酒肆喝酒吃肉!” “咦,兔子,你怎么不开心啊?发生什么事儿了?”大着猫眼凑上去,豆丁兴趣盎然,“说说怎么了呗?我很好……” 奇字儿没来得及说出口,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发了什么誓的豆丁转了一脸高冷样,“我来找你家长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匆匆进了长老府,豆丁被人追赶一般。 只留下兔子原地看门风中凌乱,“神啊,来个勇士救救我吧!为什么每次到大长老来的时间段,都要我来看门呢?还有这小主子,办什么高冷抽什么疯?” “嗯,还是好好想想今天怎么放倒大长老好了!” “又是你?让开。”一把拨开单薄的兔子,西擒鼻孔出气,“上次你给我下药,老子还没找你的事儿呢!” “欸,你不能进去!四长老说了,你不能进去!” 阻拦无效的兔子红眼一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大长老的脚踝,“求求你了,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连续五天被罚站了。你要知道,直立行走对于一个四只爬行的哺乳科动物来说,是多么艰难的挑战啊!” “求你了,大长老,求你不要进去!” “为什么不许我进去?”一把提起地上的兔子,西擒暴怒,“里面的是我的女人!”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也不全是你的女人啊!”趁着大长老瞪大眼睛目眦欲裂,兔子瘪瘪大兔牙飞快的晃了晃手,一团雾气附上西擒的眼球。五大三粗的大长老就这么被放倒了。 末了拍拍巴掌站起来抖抖发软的小腿儿,“妈的,都出来吧,一个个就知道看戏。” 刚刚逃走的小兵蹦出来拱了拱手,“佩服佩服,还是李侍卫有本事!我等,那都是小虾米,怎么搞的定大长老呢?” “是是是,”另一个小兵窜出来附和,“那个,李大哥,说说呗。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丹长老不让四张老进去了啊?” “生气了呗。这闹得人尽皆知的,其他几位长老上午才走,这下午大长老就来。” “能让他进去?” 耳力极好的听到外面的对话,豆丁早已笑趴。笑够了直起腰看到丹青这好好先生的怒容,某猫抠抠爪子解释道,“额,那个……我是觉得,兔子挺称职的。” “说吧,过来做什么?” 不理会豆丁的解释,好好先生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善解人意了。黑着桃花眼给了豆丁一张不愉的脸摆明了老子心情不好,没事儿少往这儿跑的。 可是话说回来,老子?这也不是她应当有的自称了吧? 虽然你不承认,但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女人了哟。 这么想着,豆丁却是没有再去碰触丹青的霉头的。怒了努嘴托着腮帮子,豆丁直言,“其实,我就是来慰问一下你。顺便看看,球球怎么样了。” “……”站起身往豆丁这里走了几步,丹青弯腰,“把手拿开。” “哦。”悻悻的拿掉盖住腹部的手,豆丁表示,“孩子没事儿吧?” “你们做了什么?”挑眉去看豆丁的眼睛,果然见那大大的猫眼闪躲了一下立马一脸无辜,“没有,我们真的什么也没错。” 其实也不算什么都没做。 那啥,妖精打架什么的,最后她害怕眸色侵略的某狐不小……额,“戳”破她肚子里的蛋…… 还是果断拒绝了啊! 所以想了许久的豆丁还是决定来看看丹青。 “没事,龙蛋比石头还硬。”意味深长的盯着豆丁通红的脸颊,丹青觉得这么些天的恶气终于还是出了一口。虽然,恶气的根源绝对不是妖王夫妇,但她可是正面迎接了长老们的所有怒火啊!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然你以为你们两个随随便便消失一段时间,几位长老会不出动? 这么想着,丹青挑眉,“你要不放心,要不,我给你瓶东西?” “什么?”豆丁双眼放光,待看到小瓷瓶儿上的字儿果断怂了肩膀,“额,还是算了吧。”知道熊孩子没事儿,她表示已经很欣慰了。至于让那养父大大微眯一阵的药,那什么——憋出问题怎么办? 摸摸鼻子慌忙逃出长老府,丹青长老怎么笑怎么阴冷怎么破?难道,内分泌失调? 暗叹之前那个好好先生一去不复返,豆丁没再多留回到妖宫。 妖太后已经是被虫虫哄了个七七八八,自己儿子办事果断靠谱啊!这么想着,她摸摸虫虫的脑门儿问,“虫虫,你想要什么奖励啊?” 事实证明全完不要在一个脑洞大开的熊孩子面前提奖励,因为这毫无疑问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豆丁现在是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啊! 表示之前虫虫抓周什么的他,她果断是不曾放到眼里过的。小孩子长成什么样,那是抓件儿东西就能预测的? 答案很否定啊有没有! 可是现在豆丁却是动摇了。抓周什么的,谁说没根据的? 听听这熊孩子说的什么吧。把成蹊娶回家?她应当庆幸虫虫说的不是嫁给成蹊吗? 豆丁当然义正言辞的教育了虫虫一通,然后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蓝熙的事儿告一段落,她每每想到还是长吁短叹,你说好好一个孔雀怎么就成了凤凰呢? 袖口一震,豆丁拿出苍穹,“喂,****你有什么事儿啊?” 第三百四十九章 祖师的觉悟 苍穹动了动,刀面上浮现一个小白团儿,“我说,那个……现在这事儿已经告一段落了,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祖师?” “看他?”豆丁指了指自己鼻头不敢置信,“我倒霉催的人生全都拜他所赐好不好?你让我看他?” “拜拜,再联系,不行你还回去吧。” “卧槽,你这是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好吗?过河拆桥上屋抽梯都没你这样的!”苍穹反驳,“哦,你被困的时候我过来你接受了。一脱离危险你就这态度?” “我什么态度?当初你控制我的心神划破我的心脏,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说起这个豆丁就来气儿,这一大烂摊子事儿哪个不是白眉惹出来的? 你说你当天庭的一把手那也是要尽心尽责的好吗? 如果不是他当初吊儿郎当的不管不问,女娲也不会包藏祸心的要杀掉帝辛了。还有还有,作为天庭的一把手,下属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说出来也不嫌丢人!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见咯?” “见,怎么不见?什么时候孩子生了女娲卒了,我再考虑考虑咯。” 走到液晶电视面前打开,豆丁嗑着瓜子儿表示还是这等悠闲的生活才适合她么。不过女娲下落不明,蓝熙这件事儿那就证明还有后续啊! 若是她一个激动弄出来洪熙黄西什么的,吃亏受罪的还不得是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果然武力值还是要有的么。这么想着,她关了电视机盘坐在床上,仔细回想白眉曾经逼迫她看过的各种书籍,浑身晕满淡紫色没了动静。 苍穹暗自觉得还是祖师了解这主子,乖乖没了动静不打搅了。说到底,白眉并没有要求豆丁原谅他也并没有让苍穹暗示豆丁他想见她。他从始至终只交代了它要好好保护她,还有刺激她变强而已。 激将法引导法什么的,果断好用啊亲! 豆丁想的是,快满一年了。那些个神族,也该行动了。 其实天界已经乱了个差不多了,不少上仙偷偷下界什么的那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再加上两个一把手没什么明确的阻拦,那些个仙神更加肆无忌惮了。 “别看我,是小魔君做的好事。” 顺着安以默的目光看到乱糟糟的天命屏风,白眉对着空空如也的红鸾殿也是醉了。月老什么的,知道你恢复记忆,知道你澎湃的心情无法压抑。 可你擅离职守什么的,还有没有秩序了? 此时此刻的月老真苦口婆心的拉着孟婆解释,他绝对不是闯进来捣乱的。表示天庭什么的,自从恢复记忆,胆子跟着大起来了有木有! 反正那乱糟糟的红线已经管不了了,祖师也是决计不会借苍穹给他,那还不如下界来说服孟婆他真的是曾经跟他有过一腿呢! 天庭的事儿,就让那群庸人担待一下吧。反正就算借了苍穹他也用不了。再说了,苍穹什么的还不是被祖师丢垃圾一样丢在了人界。至于是不是为着救小魔君故意而为之,相信没有一个闲来无事的散仙,敢上去询问的吧? 什么,你说玉帝? 玉帝什么的,嗯,貌似忙着跟他皇兄断背去了。不用怀疑,就是小魔君牵的线啊!你还别说,这魔族的小姑娘还是挺有眼光的,玉帝跟执法仙尊,他也觉着有那么几分意思。 什么什么?你说女娲娘娘? 月老缠了缠手里的红线表示——额,她应该是要落马了吧!当年背着祖师这么做,虽然是为了祖师好吧,可是祖师是什么人?他可不信这一套。 还有那天道轮回什么的,出来混,终究要还的么。 比起这个,说服这个除了熬汤流眼泪的老太太才是正经事儿。这么想着,月老拿出手里的半张羊皮卷再次展开了诉说…… 任命的坐下,白眉拿起红线,“你那儿应该还有一颗七彩琉璃吧?拿来给我。” 摊摊手表示他真的是没有了,安以默蹲下来,“秋凉,大家都走了。” “嗯,我知道。” “大家都走了~”不死心的再说一遍,大狗狗一样的天帝在没外人的时候果断是不要形象的,“我说大家都走了。” “大家都走了,”纠缠着红线表示无从下手,白眉放下手中的线转头,“那又怎么啦?” 安以默看着这样的白眉,看着看着就扑上去抱住他精瘦的腰肢,“师父,我们也走吧。”能这样跟他说话,能喊他秋凉。能跟他盖同一张被子,能见他红了脸却耿直脊背的模样。安以默觉得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他年轻,他张狂,他勇敢。可是到最后却伤害了这个禁欲诱惑的男人,如今一切顺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他却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秋凉,别再插手他们的事儿了好吗?” 窝在他颈窝里喃喃,安以默深吸一口气感受他身上阳光的味道,“如果他是那个人,那么就给他成长的空间可以吗?” “我们已经,救过他一次了。” “嘘,你先别说。听我说。”摁住那一丝不苟性感的唇瓣碾磨,安以默叹息,“之前他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毫无防备。如今他知道了,自然会警惕一些……再说了,我们这么干预,你真的觉得好吗?” “你已经,在他们的生命力,打了太长时间的酱油了。” “是时候,回到我的世界里做主角了……” 一张口却含进某人指腹,白眉别过头揪住他的胳膊,好不容易把那手指揪出来。带着湿意的眼睛说不出的魅惑,张口却是与本身违背的一本正经,“嗯,干预确实不利于两人成长。我知道怎么做了。” “还有,比起这个……” 勾住那人的腰肢将他压过来,安以默仗着没人凑过去啄秋凉的耳根,“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呐。我希望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漫长的……” “漫长到,生生世世……” 安以默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眉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他到底说了什么了。欲望席卷的前一刻,他恍惚间听到自己的声音呜咽着答应,“好……我答应,我们……也离开。” 回应他的是扑面而来的冰冷缠绕红线的天命屏风,还有身后更加炽热的躯体。 天理不容?不,当天下都变成这般。天理,不容也得容。 指尖碾磨屏风上一对有一对的男男恋,仙妖恋。白眉头一次觉得豆丁的恶作剧是这么的正确。正确到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词汇来形容她的正确。 某人不满他的分心,一个用力他不可控制的呜咽了一声,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控诉,他迎上的却是热情性感的菱唇…… 他想,他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某句话。如今,应当补全了的。 沙哑低沉的嗓音支离破碎,安以默听到那人如是说…… “虽然我没说过……” “但我应当是……爱着你的。” 我应当是,爱着你的。 也许最开始恨,恨他冲上天庭夺走他的一切。恨他将二人的错事公之于众。更恨他波光他的衣服羞辱他玩弄他……最恨,莫过于禁室的凌虐与占有…… 筹划逃走,他忍辱负重;执着追逐,他步步紧逼。 等到终于在地府流干所有血液用神的名义诅咒他,安以默终于将两人的关系推向一个不知如何挽回的地步。 他终于恨极了他…… 连看……都不屑一顾。 可是两千多年,无时无刻的想着报仇,想着收复失地。日也想,夜也思。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孽徒,终于还是住进了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可他,却没有发现……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是邪不胜正,事实上,邪恶终究是更深更执着的力量。 他终究是斗不过这个孽徒,一步错步步错。他好像,从来都不是个聪明人。 一个蠢人设计的复仇计划,在这执掌一切的徒儿面前,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败涂地。 颤抖着释放,他失神许久睁开眼睛,“以默,是不是从一开始,有容就是你的人?” 安以默好笑的揉揉他的发,“师父这么想?” “她是我的人,却也不是我的人。准确的说,她心里从来都不认为我是她的主子”用力将自己埋进他身体深处,安以默叹息,“她爱着你啊……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惹人喜爱呢?” 白眉迷蒙着眼睛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想明白。 直到衣衫被拉整齐,残局被收拾干净。他才回过神来,“什么意思?” “她在利用我,她打从心底想着的,是你。” “所以千方百计、所以唯命是从、所以自作主张的……让你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千方百计带他走,对他唯命是从,最后却还是自作主张的将他送回来。 “而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为,她比我更渴望给你幸福。” 清理好月老的红鸾殿,安以默不再掩饰对有容的感谢,“我现在才明白,她当初那么做的意图。” “什么?” “将你带走,再将你送回来。不是因为她效忠于我,而是她明白了。” “能让你幸福的人,非我莫属。” 白眉腰酸腿软被拎着下界的时候,才蓦然反应过来——原来这孽徒,还是挺自恋的…… 第三百五十章 帝辛失忆 豆丁的蛋,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于是她只能看着妖王殿下极力查找女娲的下落,然后——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不往心里搁。 不过话说回来,为毛她的酒没有用呢?老板娘都说了她的酒若是没有用,那其他人更不可能做到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难道还是量不够?看着一壶一壶往下撒酒的妖太后,豆丁表示,这么无底洞,也是醉了啊! “会不会,投胎去了呢?” “不可能!小缺说过他在这里的。”疾声厉色的反驳,而后又像是弱弱的安慰自己,“他不会走的,他不会就这么走的……” “你说对不对?” 被一把拉住袖子,豆丁悻悻的看着妖太后的脸,只能点点头,“嗯嗯,他不会走的。是我的酒没用。” “我这就去再调一下试试。” “呜呜,他是不是走了?”抱着坛子再次失声痛苦,妖太后喃喃着抓住豆丁的手,“是我太任性了,是我让他生气了。是我毁了他的王朝……” “是我错了……” 对上月无忧无奈的眉眼,豆丁求救似的示意她真的安慰无能了。 第一次的时候,她告诉她可能是酒的时间太长过期了。妖太后信了,于是豆丁弱弱的溜回去继续研究。 第二次的时候,她告诉她可能是酒不能用液态,要用气态。妖太后信了,于是豆丁弱弱的拉着某狐将一坛子酒变成袋子气体弄了过去。 第三次了,答案当然还是否定的。 于是豆丁又告诉她,很可能是竹笋不够新鲜。妖太后信了,于是妖族的竹笋一夜天价全被收购进了妖宫。豆丁表示压力山大啊亲。她还是一个揣着蛋的孕妇啊亲! 这么一遍又一遍绞尽脑汁的替妖太后想理由,她真的心好累啊! “姐姐,刈雯还怀着孩子。让她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月无忧拉过妖太后的手安慰道,“你想一下帝辛常常对你说过的话,仔细想一下,然后说给他听。” “我说了,我都说了。可是他就是没动静。”眼泪止不住的留,月圆喃喃,“在凤鸣山的时候,他明明动了的。明明有反应的……” 眼泪吧嗒吧嗒掉进骨灰坛里,月圆迷离着眼睛再次想起帝辛最后跟她说过的话。 他说,“妲己,告诉孤你的名字” “告诉孤,你的名字。” “子受!”伸手去拥抱眼前的幻象,月圆泪眼朦胧,“我不叫妲己,我叫月圆……呜呜……我叫月圆,你听到没有?我叫月圆……” “别动,不要动。”一把摁住颇有些癫狂的月圆,月无忧再三的强调,“别动。” 不动,不要动怎么走?停住脚步往回看,豆丁觉得她有必要问清楚老板娘到底再示意什么。可是回头却见月无忧摁住月圆的肩膀根本就没看向这里。 果然不是跟自己说的吗?果然还是一孕傻三年吗? 正懊悔尴尬期间,豆丁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晶莹的眼泪滴进她手中的骨灰坛里,带着耀眼璀璨的光泽晕成一个个光团。 月无忧后退了几步,盯着坛子细看。坛子震动着缓缓裂开几道细缝,这个过程极其缓慢,缓慢到不会伤到抱着坛子的妖太后一丝一毫。 她早该想到的,孟婆的眼泪唤醒了月老尘封的记忆。那么月圆,没道理不可以。 思索间,帝辛丰神俊朗的出现在妖太后面前,比起安泉狐狸表皮下的魂魄,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狠辣与征服。但只要他站在那里,毫无疑问就是一位帝王。 “子受?” 门口的豆丁眼看着妖太后张开手臂想要环住这个传说中的纣王,奈何帝辛却悻悻的往后退一步,带了点呆萌与疑惑,“子受?是叫我吗?” 妖太后欣喜的表情终于崩裂…… 慌忙安慰她很可能是他沉睡太久了一时间想不起来,月无忧拉开妖太后让她不要冲动吓到了没有了记忆的帝辛,“姐姐,你不要急。我们再想办法。” 正说着,帝辛拉住月无忧的袖子往后退了退。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是可靠温柔的。 吓掉下巴,豆丁觉得她还是赶紧去叫人吧。若是帝辛一个激动喜欢上了月无忧,那可真是——狼筋拉到狗腿上! 慌忙招呼了宫女去叫安泉,她一边扒着门缝儿往里看,一边又害怕波及到自己往后趔趄几分。嗯,为了看热闹,她这挺胸收腹的大肚子孕妇也是拼尽了全力啊! 匆匆赶过来,看到豆丁这姿势上前揽住,“小心点,话说,这是什么情况?” “嗯,帝辛醒了,不记得太后了。貌似现在对老板娘很有好感……” 豆丁言简意赅,瞬间戳中重点。 顺着她的目光往里看,果然看到面色不太好的母亲颇为尴尬的月无忧,还有那站在月无忧身后警惕的看着母亲的额,帝辛。 “她是月圆,你仔细看看,你认不认得她?”月无忧最先打破沉静,往前推了推帝辛,“你再仔细看看。” 帝辛看了月圆许久,直到月圆不可抑制的滑下两行清泪。他猛地跳脚往后退,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点问题。他又往月无忧那里站了站,“那个,我不认识。” “子受……你……” “不过她的名字还是蛮好听的。” 这么说完,他上看下看就是不再跟那双泪眼朦胧的狐狸眼对视了。 “姐姐,你不要冲动。”阻拦无效的月无忧眼睁睁的看着月圆揪过帝辛,一脸蛮横的质问,“你骗我,你看着我说你不认识我了!” 瞬间转过头盯着月圆的眼睛,帝辛飞速的说了句不认识,而后别过脑袋不看她。 “你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你还在怪我?”月圆说着又要流泪,月无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转身。她看了帝辛许久,实在是看不出来除了那张脸,他到底哪里像之前的纣王了。 “你为什么不看她的眼睛?” 摸摸鼻梁悻悻,帝辛站在那里极其无辜,“不舒服,看着她我心里不好受。我真的不认识她……”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万一 听了帝辛给的解释,俩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安泉推门而入打破僵局,“母后,你不要着急。至少他现在醒过来了不是吗?” 妖太后点点头,“嗯。”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连你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吗?”安泉挑眉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灵魂,“那你记得的,都有什么?” 摇摇头不说话,帝辛似乎还是不想看到月圆。 “先给他腾出一个宫殿住下再说吧,这件事儿急不得。”月无忧示意宫女下去腾一个房间,见月圆的脸色于心不忍,“姐姐,我们都会想办法的。” “嗯,我知道。”点点头贪婪的盯着帝辛看了许久,月圆终于还是在他的闪躲下移开目光。 “那,我先走了。酒肆还有事儿。” 转身走了两步,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看月无忧顿住脚步往后看。一脸黑线的发现帝辛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大有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的意思。 “我……我可不可以不住在这里?” 众人的目光扑簌簌的再次盯着妖太后,她不敢置信之中还是合上眼睛,“罢了罢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最后果然还是带了个尾巴回酒肆,月无忧表示这一定是女娲娘娘的计谋,一定是! “你要住哪里?”忍住怒火转头,她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亲和模样,“你想住哪里呢?” “你住哪里啊?” 最终还是忍受不了他的呆萌,月无忧指了指楼上的房间,“看中哪个住哪个,不要来烦我。” “哦。” 于是,帝辛住在了无忧酒肆。 好吧,这件事儿眼看着要往二女争夫的狗血剧情发展,豆丁表示她果断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于是,她发现,比起好奇,爱管闲事儿也是她人生一大缺点啊! 等等,这不是闲事儿,这是自己家的事儿! 这么想着,她拍拍一旁的安泉,“狐狸,你说,万一帝辛喜欢上月老板怎么办?那太后还不得伤心死?” “……”无语的翻了翻眼,某狐表示移情别恋什么的,哪有那么容易。 “失忆了很难说的,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豆丁又一次发现了生活中的乐趣,“我明天去酒肆好不好?我去帮月老板。” “顺便围观?”无奈摇头,他熄灭灯,“睡吧。” 蹭进某狐怀里,豆丁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狐狸,你说。这么大一颗蛋,生不下来碎在肚子里了怎么办?” 表情微微崩裂,某狐很显然是想起了某猫之前拒绝他的那番理论……额,戳破什么的,脑洞要不要开的那么大?盖住她的眼睛示意她赶快睡觉,安泉无奈,“碎了,还有丹青救场呢。” “碎碎平安么。”***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豆丁瞬间就有了骂人的冲动,“****你给我小心点说话!” “……知道了。” 默默找了个墙角画圈圈,苍穹决定容忍一个孕妇的任性。 听说帝辛醒了,想来看热闹的知情人士可不仅仅是豆丁一个。还有……嗯,对,太后的女儿二女婿。之所以叫做二女婿,字面意思很明了了么——第二个女婿。 额,这么说好像也不是那么准确。前女婿吧? 那谷锦钊留了下来,蓝玄机自然是要离开的。他到了最后关头才醒悟,只能说醒悟的太晚了。看着俩人你侬我侬琴瑟和鸣,就连亲生骨肉看向那人的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崇拜,蓝玄机,终于还是选择了离开。 至于他有没有回到孔雀族有没有遇到蓝昭,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这个组合家庭带着三双好奇的眼睛出现在了无忧酒肆,目标很明显了么。就是那站在月无忧身旁赶也赶不走的……帝辛。 “你们来了?”豆丁飞快放下手里的酒表示她真的没有喝,而后嘿嘿一笑冲佑儿招招手,“佑儿,虫虫在那儿。” 安佑左右看看,得到醉兰的点头同意飞也似的追上楼梯半腰的虫虫,“虫虫,我们去找成蹊?” “废话。”冷静的看了安佑一眼,虫虫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嘘,不要说话。” 深以为然的安佑点点头,俩小人猫着腰表情严肃动作猥琐的上了楼。 醉兰摇摇头无奈,与那谷锦钊一同往豆丁这边走。三人围着方桌坐了一会儿,目光都落在那个眼神好像新生婴孩一眼纯粹的帝辛身上。 最先开口的……是长眠? “华秀刈雯!”长眠身上仅仅穿了睡衣肩头还搭着浅灰色的长袍,站在门口就是一阵咬牙切齿,“你……你!唉!” 转过头去假装没听到没看见,这次豆丁算是深刻贯彻了非礼勿视非礼勿闻——才不承认就是故意让两只小猴子上去捣乱的呢! 往醉兰身边凑近了点,豆丁压低声音,“太后在宫里?” 醉兰点点头,无奈的看了看月无忧身旁的那人,“他真的是纣王?” 豆丁摊手,“如假包换……” 帝辛似乎感受到了这边的视线,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而后凑到月无忧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月无忧无奈的把他推远一点,然后义正言辞的警告他,“我在卖酒,你不要添乱。”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脊背,豆丁瞪大猫眼,“有没有觉得很像嗯哼?” 下意识的点点头,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醉兰顿住。许久,她一脸无奈的弱声,“也不是那么像吧?” “太后在做什么?” 女人说话男人一般是插不上话的,这边长眠下来以后,那谷锦钊自发的给他倒了一杯酒俩人碰了一下杯子——她们说她们的,咱们喝咱们的。 “梳妆打扮。”醉兰打了个哈欠,“昨天拉着我一晚上都在说帝辛才是我老爸的事儿,我都快困死了。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噗?梳妆打扮?”老太太梳妆打扮? 嗯,有道理啊!女卫悦己者容么。可是老太太走这么大年纪了,容得起来吗? 远的别说,就单单是月无忧,那也比她看起来年轻了十多岁好吗?老太太看起来三十多岁年纪,虽说风韵犹存,不不,虽说风韵更甚。 但那也得看看人男方想找什么样的吧? 事实证明这么想的不仅仅是豆丁一个,下一秒某太后的亲生女儿就瘪嘴撒开了大实话,“还一个劲儿的跟我说她老了她老了……都生了俩孩子的人了,能不老么!” 瞬间对醉兰刷新认知,豆丁肃然起敬——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发现传说中的妖族长公主原来还自带吐槽功能的啊!佩服佩服,失敬失敬。这么舌毒的说自己的老妈想想也是醉了。 长眠喝了几杯酒,瞬间满血复活有了八卦的欲望,“小八,普斯普斯。” “怎么?”不耐烦的转过头,豆丁对上长眠写满八卦的眼睛,“说。” 挑眉示意那俩人是不是有一腿,长眠丝毫没有看到那谷锦钊崩裂的脸——表示男人八卦一点都不丢人有木有!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只不过,本人多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现在是没有。” “那就是将来会有?” “哎呀,有你什么事儿啊!”翻了个白眼给长眠,豆丁表示你自己有眼不回去看啊! 帝辛很显然没有放弃,还是站在月无忧一旁好奇的盯着她看。月无忧转身拿酒,他也跟着转身。月无忧伸手拿过外面小妖递过来的晶石,他也勾头好奇的去看。 这么一来二去,俩人毫无疑问的撞了个满怀。 好巧不巧,梳妆打扮完璧的妖太后刚巧顶着那张冷艳妖媚的脸霸气侧漏的出现在无忧酒肆门口,将这一幕是尽收眼底! 手里的酒杯咣当一声掉落在地,豆丁喃喃,“乖乖,来的也太不凑巧了吧?” 妖太后往这边扫了一眼,几人瞬间避开她的眼神假装谈话。醉兰把手放在豆丁肚子上,面无表情的说着一些颠三倒四的话,“哎呀,都说了不要随便喝酒,酒精遇到蛋黄,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反应呢。” 缓慢的与醉兰对视一眼,豆丁表情崩裂——蛋……黄?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醉兰也是醉了。 等到几人听到妖太后脚步声越来越远,醉兰这才长舒一口气抬起头,“呼,好险。” 小心翼翼的去看那边隔着窗户卖酒的俩人,偶不,一仙一魂。小心翼翼的去看窗边的一仙一混,还有那妖太后冷艳妩媚的身影。几人怕极了出现什么姐妹反目的场面。 为着一个男人姐妹反目,这种血的教训她们已经看多了啊有木有! 醉兰也看了? 醉兰当然看了,毕竟,当初为了收服这妖宫里面的女人,豆丁不仅时不时给那老太太弄点保养品,电脑电器之类的也没少往醉兰那里送。毕竟,爱追剧,天下女人的通性么! 事实证明,她真的是太明智了有木有! 然而此时此刻几人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姐妹反目的场面,事实上,经历了生生死死的姐妹情岂是一个男人就能撕裂的?看到二人撞个满怀,月圆心下一疼面上却带了微笑,“小缺,我来坐坐。” 第三百五十二章 错了,怨不得别人 妖太后并没有直说她是来看帝辛的,也没有假惺惺的说她是来找月无忧的。她只是说,“小缺,我过来坐坐。”一句话,已经足够证明了一代妖妃的智商了。 也是,一个宠冠后宫影响一个王朝的女人,又怎会是笨角色? “有空来陪陪我吗?”她笑,百媚横生,天地失色,“我带了艳艳过来,她不用看孩子可以帮你卖酒的。” 说着,呆萌的红艳艳从门外走进来,从善如流的站在窗前一边寻味小妖们要什么酒,一边转身拿了酒壶要价,“两块晶石,谢谢。” 突然之间不敢面对月圆的眼睛,月无忧别开眼睛点点头,“好啊。”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她又觉得不正常——她没有做对不起姐姐的事儿,奈何不敢看她的眼睛? 抬眼对上月圆的眼睛,这一次她坦坦荡荡,“子受,这是月圆。我的姐姐。” “我,我知道。”帝辛点点头,盯着月圆的脸晃神了好久捂住胸口转头不再看她。 “……” 一楼中间的几人看着三人往这边走,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果断还是低头装路人了。 各自低头抠桌子,几人扎堆儿对视,竖起耳朵去听那边的动静。 月无忧踌躇尴尬摇摆,不知道怎么跟帝辛说现在的情况。反正,姐姐是来看帝辛没错了,所以他也是一定要跟的吧? “子受是吗?我跟妹妹说几句话,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说这话的时候,月圆可以感受到心脏的抽搐。无妨,反正已经抽搐了这么久了。打从帝辛醒过来不认识她,反而对月缺信任依赖,她就已经很疼了。更不用说,刚刚那等琴瑟和鸣的场面了。 一个是她患难与共的亲妹妹,一个是她深爱了许多年也伤害了许多年的男人……她终究还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陌生人是吗?那就从陌生人做起吧。 帝辛皱眉疑惑,“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 妖太后的声音清冷淡然,仿佛真的不认识帝辛一般。那等居高临下的气势,一时间也是震惊了几位看戏的围观群众——说好的姐妹反目呢? 啊呸!不不不,我们绝对不是这么抱着看戏的心态的。不反目挺好的,不反目最好了。 “哦,昨天……我还以为,你认识我。” 勾起一抹冷艳的笑容,妖太后莞尔,“真是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碰到疯婆子了呢。”虽然最后一句是小声嘟囔,但也足以让所有人包括围观群众听清楚了。 强忍住吐酒的冲动,醉兰憋得一脸辛苦——她真的不应该喝酒压惊的,失策,失策。 “现在,我可以跟妹妹单独说几句话吗?” “可以的,可以的。”点头应声,帝辛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月圆月缺进了一个房间,醉兰才咕咚一声咽下口中的酒大喘气儿,“哎呀,憋死我了。你们说商纣王,怎么能是这样的性格呢?” “还商纣王?他是你老爸。”长眠说着也是疑惑,“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喜欢帝辛了?” “傻,太后这是迂回战术。先挽回一下昨天给帝辛的不好印象再说咯。”说到这里,豆丁对于老太太的佩服那是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嗯,不愧是一代妖妃。” “不过话说回来,万一帝辛喜欢老板娘,那太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因果关系天道轮回罢了……” 不相信这句话会是醉兰说出口的,长眠一脸的不敢置信,“我天,你是亲女儿吗?” 摊手表示她就是这么想的,醉兰起身表示听不到现象直播,她还是上楼看看儿子去…… 直到与月无忧单独坐在了一楼的一个房间里,月圆才卸下伪装满眼痛苦,“小缺……” 月圆的行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月无忧一边吃惊于月圆的转变,一边却又觉得这么做的月圆才是当初那个聪慧任性的姐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月无忧叹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仰头让咽回去眼泪,她竭力握紧手指,“是我错了……不能怪别人。” “想哭,就哭出来吧。”拍拍月圆紧握的手,月无忧坦白,“说起来,我刚刚还以为,你要怪我呢。我发誓,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这点你一定要相信我。” “哭吧,你心里难受,别憋着了。” “不,我不能。”眼泪回流,酸胀苦涩,但妖太后还是竭力隐忍,“我不哭。” 就在月无忧准备用来安慰月圆的措辞时,月圆下一句话直接让她哭笑不得。她说,我不能哭,我一哭,妆就花了。那样,就不好看了…… 彻底折服的月无忧无奈摇头,“好好好,那你忍着吧。” 许久,妖太后平视她,表情恢复如常,“小缺,你人脉广。天庭那群糟老头子糟老太婆你都认识……” “所以呢?” “有没有返老还童丹?我现在迫切需要啊!” 一口茶水险些呛死,月无忧再一次被这奇葩的老太太打败了。不过也意料之中么,华秀刈雯那么奇葩的儿媳妇儿都娶回家了,过几年被同化都可以直接出演搞笑一家人了! “返老还童丹?”月无忧疑惑放下手里的茶杯,“你要这个干什么?你不老啊。” “我怎么不老?”涂着妖艳丹寇的手指抚上脸颊,妖太后一脸苦情,“我为了这俩孩子耗尽大半功力,容颜,早就不复当年了……他还那么年轻……可我,已经老了。” 无言以对…… 跳频太快脑子果断跟不上了。 回过神来她在担心什么,月无忧无奈答应,“我,有空去问问老君。” “那就好,那就好……”絮絮叨叨的说了几遍那就好,妖太后暂且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你现在,同样很美啊……” 不是很相信月无忧的话,月圆从袖口摸出一个镜子盯了许久,“真的吗?” “嗯嗯,真的。你本来就很美。”只要你不误会我,一切都好商量、好商量…… 第三百五十三章 最先坚持不下来的 再出来的时候,妖太后看也不看听到动静关心的伸出脑袋的帝辛,气场强大的回身握了握月无忧的手,“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 已经掉了好几次下巴的围观群众也屡见不鲜了——这才是正常的妖太后么。 “一个男人而已么。”醉兰低声说道,“这才正常,六道轮回,人变鬼鬼变牲畜什么的……或许这么多年,帝辛早就不是母后爱着的那个帝辛了。” 安以默说过,没有商王朝,帝辛不会是当初的那个帝辛。而没有魔界,刈雯也不会是当初的那个刈雯。 如今没有魔界,妖王仍然爱着那个豆丁。 那么……没有商王朝,妲己还会爱着那个子受吗? 这个问题……值得探讨一下。 事后面对几人好奇宝宝一样的八卦眼,月无忧叹息着揉揉脑袋还是告诉了他们返老还童丹的事儿。毕竟,几人多少都有点背景。一个小魔君,一个鲛人三殿下,一个前那谷家主,还有个月圆的亲生女儿。 这几人,多少还是有点人脉的吧? 毕竟,她并不确定能够从老君那里拿到返老还童的药。倒不如告诉几人,让他们也一同想想办法。 事实证明她这么做果然是明智的,因为豆丁当下激动的应声,“说起来,大长老似乎就是返老还童。” “丹青?对,丹青!”来来回回她竟然没有想到还有她,倒是愚钝了。 “没用的,母后有什么问题都会找丹青的。这次,绝对是找过了没有用。”醉兰很善于泼冷水,“你们知不知道大长老是怎么返老还童的?知道了以后铁定不会抱希望了。” “怎么?”几人一口同声。 “李明,也就是丹青府上的兔子。你们知道吧?”得到几人点头肯定以后,醉兰继续,“说起来,刈雯应该知道的呀。当初你跟小狐在人界的时候,他不是你的小跟班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啊,给大长老喝的酒里下了丰胸颗粒,最后丹青长老想尽办法才帮他把胸前那俩大肿瘤消下去的。你们记不记得有两个星期大长老从来没有露过面?” “就是因为这件事儿,不然一个那么火爆脾气的长老能在家里装宅男?” “哦~这样啊!”豆丁恍然大悟——兔子做的真棒,“可是那又怎样,有效果不就好了么?” “因祸得福的东西,那能是保险稳定的?万一母后返老还童没做到,反而把好好的胸部弄的缩水了怎么吧?” ……好吧,这也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毕竟大长老的返老还童是一件因祸得福的事儿。这确实不怎么靠谱,再加上,丰胸再缩胸,那很显然是有一定风险的啊——下垂了怎么办?不对称了怎么办?乳腺癌了怎么办? 最最重要的是——平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几人深以为然,“有道理。” “丹青最近脾气不太稳定,”豆丁开口,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个点,“所以,不要去找她了。” 后来返老还童的事儿还是不了了之,因为丹青指望不上,而月无忧去了天庭才发现,太上老君什么的,果断没影了好吗?于是只能回到妖界长吁短叹——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什么的,这句话说的是一点也不假。 你看看,这乱世,可不就是酒肆里那啃着巧克力豆瞪大猫眼围观的小魔君惹出来的? 英雄造时势什么的豆丁表示不屑一顾,只要没人找她的茬儿让她做一个安安稳稳的米虫——谁特么会闲的没事儿干跑去乱扯红线? 配对什么的,很费脑细胞的好吗?她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做一个孕妇好吗?额,当然了,有事儿没事儿聊一聊八卦那也是必修课么。 这不,坐在无忧酒肆再次等着老太太的后招了——她一直很好奇,这种情况下,老太太会怎么挽回那个失忆了的纣王。 围观群众一脸围观了几天,发现妖太后除了过来陪陪虫虫逗逗几个孩子,真的没再做别的事儿了。这让一直等着看热闹的豆丁愤懑不已——说好的****呢?说好的绝地反击呢?nothing! 老太太啊,您拿出点当年苏妲己的妖气好不好?怎么血脉喷张就怎么喷张血脉啊!这么吞吞吐吐绕来绕去黄花菜都凉了好吗? 可是妖太后似乎有自己的打算,她了当初的迫切顾自做着几人不明白的事儿。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凑在月无忧身边卖酒卖萌装无辜的帝辛会不会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 帝辛还是那幅不明所以的模样,顶着那一脸端正霸气的帝王相一脸呆萌——真乃闻者伤心见着落泪,堪称人生之最惊悚一幕没有之一…… 天天组队来无忧酒肆围观,豆丁与醉兰的感情可谓是得到了质的的飞升啊!从之前的看不对眼,到如今的相见恨晚,前嫌什么的在女人面前从来都跟八卦没有什么可比性。 八卦,一个女人一出生就附带的技能…… 虽然妖太后等着返老还童丹没有别的大动作,但八卦么,魅力还不就在于看不到真相的yy?再说了,有事儿没事儿,无忧酒肆这里,还是一个休闲娱乐的好去处么。 还有就是,最近天庭下凡的神神仙仙特别多,堵在无忧酒肆,别的不保证,热闹那还是足够的!且不论老板娘用美酒征服了多少型男,光是豆丁兜售巧克力豆的钱…… 那也足够几人再开一间无忧酒肆了。 所以豆丁爪子一挥全丢给了近来迷上用晶石堆积城堡的几个小家伙,“拿去用吧,” 一脸不用太感谢我的表情,她说:“这是一个当娘的,应该做的。”晶石什么的,终归不都是石头么。她还不就是找个理由正儿八经的呆在无忧酒肆看热闹聊八卦么。 说起来,她也没想到妖族的这群家伙那么喜欢巧克力豆啊!嗯,赶明在网购一批过来高价兜售一下。 妖太后之后再来酒肆,对于帝辛明面上也可以装作不温不火不认识了。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情况,倒是帝辛,看到这女人对他漠视的态度以后,颇有几分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头。 长眠自然是知道这种情况的。 知道帝辛想什么还不容易?不用动用读心术,光是看那不知道遮掩的表情,都猜出了大半,哪需要那么费精气神的去动用读心术啊! 于是,几个看热闹的人又一次拼桌扎堆儿去了。太后还没来,要闲话要碎嘴赶紧的组团啊,还等什么? “欸,你们说……”豆丁神秘兮兮,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巧克力豆塞到嘴巴里含糊不清,“太后还能坚持多久?” “啧啧,我觉得说是帝辛还能坚持多久更为妥当吧?”长眠搭话,“没瞧见都心不在焉好几天了么。啧啧。要我说,太后真不愧是一代妖妃苏妲己。这手段,杠杠滴。” 说罢两人一同抬头看向那沉默的夫妇,“你们觉得呢?” “比起他们两个……最先崩溃的,应该是月老板吧。”醉兰挑眉,“锦钊,你说呢?” “嗯。”那谷锦钊点头表示他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夹在俩人中间,月无忧才是最无辜的那个。抬眼去看照样在卖酒的月无忧,几人定住没了动静…… 一边打酒一边扫了眼身边这个心神恍惚的男人,月无忧叹息,“殷子受,你在做什么?” 手里的酒早就洒了一地,帝辛眼神逃避不知道所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大约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月无忧倒也没多说什么。这几天姐姐一直对帝辛似有若无的忽视,来了酒肆很多情况下也是呆在二楼与几个小孩子呆着。 起初帝辛表现的相当释然,毕竟,他一醒来就被一个女人吓到,现在发现一切都是误会的时候多少对她带了点好奇。一边是释然,一边是好奇,他有意无意的就在那女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些目光。 可是她似乎有致命的吸引力,盯着她的眼睛看的时候,心下疼痛难忍。可是不看,却又是铺天盖地的念想…… 等等,念想?难道他喜欢那个女人? 不可能吧?那个女人据说是妖太后来着,而且她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好吗? 可是今天为什么没来? 想着想着,手里的酒酿就撒了一地。 悻悻的摸了摸鼻梁,帝辛张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眼神却是往门口的方向不自觉的喵去……没有人,准确的说,没有那个女人。 “你去房间呆着吧。”不得不对妖太后涌上崇敬,月无忧心下烦乱不堪——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全都扎堆到她的酒肆蹭吃蹭喝也就算了,她夹在中间算是个怎么回事儿? 更让人气愤的是,那酒仙也呆在她的酒肆里赶也赶不出来了。这种时候她才没有功夫管帝辛二人的破事儿,先保证自己的破事儿不被发现才是最最重要的啊! 围观群众一见整件事儿的男猪脚去了房间,而女猪脚很可能因为对镜贴黄花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一时间,被扫了兴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了这今天住进酒肆的一个男人身上。 额,说男人也不大对,他似乎……也算在跑下界的上仙之列。 衣着随意不修边幅,酒仙打着哈欠走下楼,“喂,九尾,黄粱一梦再来一壶。” 第三百五十四章 月下对饮……呵呵 暗自咬牙切齿,月无忧多年以来无欲无求云淡风轻的形象险些破功。回身换上温婉的笑,她问,“客官,您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的酒钱房钱——可还没付呢!” “放心放心,我会还给你的!”大大咧咧的自己跑去拿酒,丝毫不在乎周遭众人的脸色,某只酒鬼含含糊糊的不屑道,“都成了仙的人了,还看中这凡尘俗物——俗气……太俗气了!” 似乎对于月无忧问他要妖族晶石的行为很是噗之以鼻,某酒鬼一脸高深,“佛曰,四大皆空,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要它有什么用你说?” “庸俗!” “你特么的才庸俗呢!”重重放下手里的酒要发飙,转头看到几个围观群众不可思议的眼神,月无忧深吸一口气,“行了行了,走远点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来来回回的转悠是闹哪样啊,闹哪样? “你这女人真是……咱俩怎么说也赏月对饮过,真是翻脸不认人。”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女人一般见事,酒鬼摇摇脑袋上楼去了。 月下对饮?妈了个x的,这货还敢提月下对饮? 拳头握的卡擦擦直响,月无忧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酒后乱性什么的很正常。忘了什么的也很正常…… 可是——你特么老是晃悠来晃悠去这绝壁不正常的好吗! 这件事儿还要从几天前说起,那时候帝辛还没有对月圆五味杂陈,豆丁也还没有开始兜售巧克力豆。可是,店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额,也不能这么说,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从酒鬼上升到不速之客。 总之一句话,酒仙想喝酒了,于是跟风下界了。想起那红尘滚滚的黄粱一梦,他决定顺从大众全民恋爱的风气再去挑战一下这红尘美酒。 于是,他就放荡不羁的出现在了无忧酒肆,二话没说闻着味道进了酒窖自给自足去了。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出事儿就出在这货喝了酒不说还得寸进尺的住下了。住下,也没什么,无忧酒肆总还是养得起一个闲人呢么,那几个围观群众的酒水她都承包了,没道理不能多一个无所世事的酒鬼。 可是,酒这个东西,不能多喝的么。更何况还是孤男寡女月下独酌。干柴烈火的,可不就燃烧了俩人么。 现在,不等月无忧仔细回忆俩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月下独酌,反正熊熊烈火已经燃烧围观群众的小宇宙了!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踩着紊乱步伐往上走的酒鬼就成了另一个八卦的引导者。 豆丁转了转狡黠的猫眼咽下巧克力,“闻到没有,满满奸情的味道。” “想发火了。嗯,看来,我跟锦钊的猜测是正确的。”醉兰觉得吧,月无忧之所以想发火,才不会那放荡不羁的酒鬼惹的,分明就是夹在妖太后和帝辛之间收拾烂摊子坚持到边缘了。所以才险些忍不住怒火,想要找个出气筒。 摇头并不这么认为,豆丁压低声音,“老板娘,跟这酒鬼绝对不简单……” “嗯,奸情的味道没闻到,巧克力的味道倒是蛮香的。”长眠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伸手拿了豆丁面前的巧克力顾自撕开包装纸,“发火有什么,这年头你没点怪脾气你都不好意思出门。老板娘这是觉悟了,不想再做仙人那一套了。” “什么啊,能影响一个女人情绪的男人,绝对不是一般的男人……”一把抢回长眠手里刚刚撕开包装纸的巧克力,豆丁啧啧,“你们说,俩人是不是有奸情?” 听不下去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月无忧转身,“刈雯,今天的酒,调好了吗?” “……没有。” 接触到月无忧平淡的眼睛,豆丁有些心虚——糟糕说的太激动忘记老板娘耳力超乎常人了。不过这更加证明了一点——俩人有!奸!情! 扭头卷起袖子进了酒窖,某猫不忘提醒长眠,“喂,我可提醒你哦。这是我答应几个小朋友带来的,你吃了,他们可就没了,到时候闹着跟你老婆睡,那可不是我的错哦~” 一块巧克力拿在手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长眠表示交友什么的,一定要擦亮眼睛——他是猪油蒙了眼才认识小八这个奇葩的家伙啊! 妖太后没有来,帝辛辗转反侧。围观群众表示看不大明白。 第二天,妖太后还是没有来,帝辛失魂落魄,围观群众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三天,妖太后还是没有来,帝辛患得患失,围观群众果断转移注意力将精力放在了那放荡不羁的酒鬼身上,企图在他身上发现什么他跟月老板奸情的蛛丝马迹…… 如此沉静了七天,第八天的时候,帝辛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了。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对豆丁道了声谢,而后张口喊住转身欲走的豆丁,“内个……” “什么?”虽然帝辛已经醒了,但月无忧还是要她酿些酒给帝辛。本来她都是酿好了让红艳艳端过去,可是自从妖太后不再踏足无忧酒肆她看到帝辛不平常的脸色以后,她就决定包揽了这项差使。 那什么,反正这人论起辈分来还是她的公公。她八卦之余,倒是不介意帮他送一下酒的。 第八天了,终于开口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果然有几分手段啊!一个人天天出现在你面前,一开始你可能觉得没什么,可是日子久了,她突然之间一下子消失,终归还是会不习惯的么。更何况帝辛爱她至此,又怎会轻易爱上别人? 豆丁心下崇拜不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有什么事儿吗?” 几经犹豫,帝辛开口,“太后她……”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太后她很好啊,请问您这么问,”故意佯装不懂,豆丁一脸不解,“是找她有什么事儿吗?” 撇到门口一闪而过的光华,帝辛激动的站起来。顺着他的目光,豆丁看到了老太太t台走秀一样自信的步伐……额,好吧,她还是让开一点围观去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狐狸的私生子? 似乎没有打算搭理帝辛,妖太后对他笑笑转身进了酒窖,身后跟着的,是几个一看就是路人甲的小妖。至于来做什么,嗯,不太清楚。 时隔一个星期,再见到妖太后帝辛毫无疑问输了口气。至于为什么,他或许有点确定这种诡异的感觉。原谅他,失去记忆以后,智商有限反应还是有些迟钝的。 没多久太后就离开了,至于说了什么,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而帝辛,竟然出奇的开心了起来! 这让豆丁几人深刻的理解不了啊!你说你见不到惶惶不可终日也就算了,见到了,别人走了你还这么开心——有病吧这是? 终于忍受不住上前搭话,豆丁问的相当直白,“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太后啊?”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见证了一个灵魂是怎样脸红给她看的。得到帝辛含糊不清的承认,豆丁觉得吧,她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俩人磨磨唧唧的恋爱了。 一个佣金计谋如今好不容易有成效了却还是按兵不动,一个跳进坑里连爬出来都懒得。她若是在不做点什么催化一下俩人的感情,这份荷尔蒙就会过了保质期的好吗? 不过,这件事儿,貌似不太应该她插手吧? 不行不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插手,引导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这么想着,豆丁瘪瘪嘴,“啧啧,那你就惨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帝辛,“我言尽致此,你好自为之” 对,没错。这就是装逼的最高境界——明明什么都没有还说的煞有介事的最高境界,悄悄那商纣王不明所以的样儿吧,正确的装逼方式可不就是让对方听着很有道理却自我怀疑智商的听不懂么。 帝辛还想问什么,豆丁却是已经叫了虫虫决定回宫了,“虫虫,回家吃饭啦。” 楼上将晶石到处乱丢追求凌乱美的小家伙头也没抬,顾自摆弄花花绿绿的晶石没动静。见此情况,安佑偏偏屁股站起来,“虫虫,咱们走吧。” 虫虫动了,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安安静静不造做什么的花成蹊再次低下头,“……” 见此情况,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握住晶石不知道想什么的花成蹊抬头,“你妈喊你回家磁饭呢。”小奶声带着点含糊不清,瞬间萌化。 “我陪你玩,不回家。” “……”转了转手里小了一圈儿的晶石,花成蹊皱起小眉头,“我喜欢自己玩儿……” “好吧。”拍拍屁股站起来,他板着小脸儿往外走,“安佑,我们走吧。” 等了大会儿小会儿才见这小家伙的小身板儿飘下来,豆丁也是醉了。不过若是她知道她们小寄生虫天天腻在无忧酒肆就是打算打小接近“媳妇儿”的而这媳妇儿还是花家小子,估计会笑的相当咬牙切齿。 就在豆丁伙同醉兰各自拉着自家小家伙往回走的时候,帝辛终于还是追了上来,“小魔君,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正面回答帝辛的问题,豆丁指了指路旁鲜艳的花,“你看那花儿,美吗?” 点点头,帝辛不明白豆丁想要说什么。 上前掐掉花儿,豆丁递给他,“你觉得很美,我也觉得很美。或许……大家都觉得很美……” “那又如何?” 拿过帝辛手里那朵粉嫩的话,豆丁轻笑,“我摘了,别人就再也看不得。可是我若不摘……赶明儿,也不知道她会花^落谁家……” 话已至此,他若是再不明白——嗯,那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帝辛愣在原地,直到他们走远还久久不能回身。他怎么会不明白小魔君说的是什么呢?再明显不过的比喻了…… 可是,他要怎么办? 醉兰跟那谷锦钊成亲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宴席摆在无忧酒肆里。原来妖太后那天并非只是来晃悠一圈儿的,她是来跟月无忧商量一下把酒席摆在无忧酒肆的。 她想要女儿这次的亲,成的开开心心的。没有女儿讨厌的宫廷礼节,请的也只是亲近的亲朋好友。 豆丁正揪住虫虫的衣领不让他到处跑,肩膀被人拍了拍她转过头一个不留神小家伙就跑远了。站定,她猫眼转转心下警惕——蓝昭? 她跟蓝昭不曾正面交锋过,这应当算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在孔雀一族的时候她几乎全呆在蓝熙的翎羽里面了,自然是不曾见过蓝昭的。如今她出现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 这种情况,尼玛像极了想要靠孩子上位的小三儿啊! 余光瞥到狐狸起身,她勾唇一笑,“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并没有豆丁搭话,蓝昭轻笑,“讨杯酒喝,可以吗?” 狐狸走上前,眸色不明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扬手给了她一壶竹青。面对她身边盯着豆丁的孩子,他问,“他是谁?”竟然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挑眉看向狐狸,蓝昭轻笑,“殿下不知道吗?” “你威胁我?”这句话,自然不会让都定格听到。那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深厚内里冲击蓝昭的耳膜,她稳住身形许久略带悲伤的望向他,你当真,喜欢了她…… 豆丁越来越疑惑,眯着猫眼去看蓝昭身边的小孩子却直直撞进那复杂的眸子里,有一瞬间的错觉,认为他跟狐狸很像。这么一想,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目光狠辣利索的转向蓝昭,“不要告诉我这是狐狸的孩子。” 咬牙切齿对视的两人惊醒过来,蓝昭玩味的看了豆丁许久,终于在接到安泉警告的眼神后开口,“当然不是,我又不爱他。怎会为他生小狐狸?” “最好不是。”豆丁笑的阴冷,转身去寻虫虫。 醉兰已经拜过堂被送进了洞房,留下那谷锦钊一圈儿又一圈儿的敬酒。长眠自然是将门口的一切收进眼底,他担忧的凑过来,“怎么回事儿?那小娃娃不会是狐狸的私生子吧?” “私生子?呵。”冷笑一声给自己灌了杯酒,豆丁语气淡然,“说起来,虫虫才是私生子么。不仅他,就连我肚子里这颗蛋,也是。”私生子,去你妈的私生子。 帝辛刚找到妖太后想要说点什么,下一秒那女人听到豆丁的话以后就转身去了她身边,“刈雯这是在怪哀家?” “没有。”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虽然蓝昭说了那孩子不是他的,可她看到那双眼睛心里瞬间就不是滋味了起来。那样相似的眼神…… “放心,哀家自然会给你们操持婚礼的。”妖太后拉了椅子坐在豆丁身旁,看了看她隆起的腹部以后直言,“不是我不给你们办,你现在怀着孩子指不定哪天就生了……哀家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胆子还不叫大? 一己红颜将整个商朝颠覆,尼玛这还不叫胆大? “还有,你觉得你不把孩子生出来,穿新娘服会好看吗?” ……这倒也是。 见她神色好了些许,妖太后果断的把这小插曲归结为产前综合症了。毕竟怀了这么多天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生出来,也是很考验人的心理素质的么。 妖太后站起身来说了句好好玩儿,就去了月无忧所在的地儿。 她走以后,长眠仔细想了想还是凑近豆丁的耳朵低声喃喃了什么。豆丁听完以后瞪大猫眼,“不是吧?你骗我的吧?怎么会呢?” “难道男人都这样?” 一脸你这么弱智怎么能做我朋友的鄙夷,长眠说,“你以为呢?七年之痒那都是小case,男人出轨频率最高的,还是十月怀胎,你想啊,好不容易脱离单身想要解放一下禁欲多年的肉体。可是老婆怀上了……” “怎么办?左手右手不够用,那就只能……”点到即止,长眠意味深长,“那个小娃娃眼看着也就一两个月吧?你们……嗯?” 一两个月?她怀孩子都六个月了!这算术她怎么就不会算呢? “等等,孔雀族怀胎多少天?” 摸出怀里的手机百度了一下,豆丁瞬间崩裂了表情,“雄孔雀多在日出前及日落后发情,求偶时雄孔雀追随雌孔雀,频频开屏,并围绕着雌孔雀转圈,当雌孔雀呈顺从姿态时,雄孔雀跳到雌孔雀背上,用嘴啄住雌孔雀颈部羽毛进行交配,交配时间仅持续5~10秒,交配后15天左右雌孔雀便开始产蛋……” 妈了个蛋,十五天就可以产蛋?她怀了一个六个月这小家伙也没有动静啊! 等等,她的关注点不应该在这儿啊!十五天,十五天尼玛就能生个孩子出来!那孩子妥妥的就是……不不不,她一定要相信养父大大,一定要相信。 浑浑噩噩再也没工夫关注妖太后跟帝辛有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豆丁满脑子都是那小孩子跟她对视的眼睛…… “你也别太悲观了,”拍拍豆丁的肩膀以示安慰,长眠啧啧,“那只狐狸能为你守身如玉十几年,早就不能用正常男人的标准衡量他了。” 说到这里,他不免顶着那张精致的脸语气猥琐,“你说,他是不是那方面有毛病?” 第三百五十六章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 咬牙切齿的给了长眠一个爆栗,豆丁一脸鄙夷,“你怎么就那么……等等,你这么说好像也对吼?他既然能等十几年,没道理不能再等……” 转头去寻安泉的身影,入目却是一排排一座座尽兴的宾客——没有狐狸。 “喂,淡定,淡定。也许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呢?”摁住想要站起来的豆丁,长眠有些后悔自己说粗了话。看这乌鸦嘴,本是逗弄一下这损友,没想到她这么不禁逗。 还是……狐王真的出了问题? 长眠扫了一圈儿,也没见到那只九尾银狐的踪影,颇为疑惑的皱了皱眉。他摁住豆丁的手颇有些用力,“不要冲动。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等这婚宴结束了,你回去好好问问不就好了么。” “如果真是他的孩子……” “如果真是你准备怎么办?”看豆丁那咬牙切齿恨不得切之入腹的样子,长眠悻悻,“你不会想要伤害那个小孩子吧?” 杀了那个小孩子?她倒是真的想过…… 仰头喝了杯酒,她摇摇脑袋,“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儿。”说完,捧着大肚子一步一步走出门。 到底不放心,长眠转头跟一旁被孩子环绕的花惊蛰说了一声而后跟上了豆丁的脚步。 慢慢悠悠的走了一会儿,豆丁猛的转头,“你怎么出来了?嫂子知道不?” “当然。”摊摊手走到跟她并排的地方,长眠打了个哈欠,“我跟他说了的。” 晃晃悠悠的转到一个湖边,豆丁坐下来盯着湖面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当撇到一旁的空白的地面时恍然发现——比起上次来这里,这边确实是少了一颗被她刻下刈雯到此一游的树…… 见她没有回去的意思,长眠只能任劳任怨的坐在一旁,“说吧,你想干嘛?” “我哪有想干嘛,这不是就回去了么。”吹了一下风头脑清醒了不少,她站起身,“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既然我预料不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儿,那听天由命又如何……” 比起这样担忧着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信任他一点什么都不想。 说起信任,她最近确实比起之前少之甚少。为什么会是这样呢?难道她逃不开狗血剧结婚就没戏了的定律吗?不,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眨眼间句不见了豆丁的踪影,长眠摇摇头无奈——能这样瞬间回去你特么的早干嘛去了! 嗯,好吧,他可以考虑容忍一下这个揣着着蛋走来走去的家伙。毕竟作为一个孩子揣在老婆腹中许久才出生的家伙,他深刻理解到等待的担忧与焦灼。 不过才六个月而已嘛!若不是比之起之前的三个月,小八也不算怀了太久的孩子么……难道死狐狸真的有古怪? 耳风一动,他迅速隐进湖里——在湖里,没人能发现身为鲛人的他。 “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不过是告诉你。他没有死而已。” “你不怕我杀了他?” “怕,我当然怕。”蓝昭声音带了点鱼死网破,“可我更怕你爱上这个女人,辜负于我,你说我怎能坐以待毙?” “我何时辜负于你?”凛冽的男声带了点不屑一顾,“我从来都不是孔雀蓝熙……没爱过,又谈何辜负?” 蓝昭的声音终于愤然,“不可能,你是蓝熙。你为了你的计划遮掩的天衣无缝我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不认我?我是你姐姐……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演戏,你就会……” “我说过什么?你也知道你是他姐姐啊……本王以为,你是不知。”端的是清冷模样,他说,“凤凰浴火,涅槃重生,本座,倒是忘了这一点了。” “你想做什么。”警惕的把那一小团往后拉了拉,蓝昭警惕,“你真的……不是蓝熙?” “呵,我怎会是那低等的小孔雀?”不屑的挑了挑眉,夜色里,蓝昭看不清面前那人的神色。但是她却听出了那人语调中的杀意。 慌忙把小孩子推进湖里,她迎上面前的攻击,“快跑。”刚刚出生的小凤凰,是对不上如此雄浑的力量的。 长眠本想着看戏,看着看着还特么真的是戏。一把抱住落入水中孩童的嘴巴,他使眼色,“嘘,不许说话。”说着将那孩子包裹在水泡里藏匿掉气息。 之前在无忧酒肆的匆匆一瞥着实没有看到这孩子的长相,如今一看,那犀利的眸色着实有几分像那妖王殿下。可是不应该啊,那家伙喜欢小八如此,又怎会与孔雀蓝昭产下孩子? 是了,刚刚蓝昭也说了——凤凰浴火,涅槃重生……难道他是蓝熙?可若他是蓝熙,蓝昭又怎会带着这涅槃的火凤过来找九尾银狐? 难道……那场惊天动地的天劫……出了什么差错? 不等长眠多想,岸上胜负已分,白衣男子终于手下留情,“你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我放过你,可那孩子,必须死。” 说着脚尖点水已然眯起丹凤眼四处打量水中的一切,长眠一听火速将那不声不响的小娃娃收入袖口,四处观察之下化作一个石块没了动静…… 埋藏在淤泥里许久许久,直到岸上再无其他动静,长眠才胆敢动用神力直接回到酒肆——看来,他要找时间从新跟小八探讨一下了。 豆丁回到九阳宫,仰躺在柔软的床上侧身抱住大棕熊。 许久,门口传来那人宠溺的声音,他说,“丁丁,你这么早回来?” 凑过去亲吻她的额角,他踏过地上一地的瓜子壳退下靴子窝在了床上。将那大着肚子的小猫搂在怀里,他轻声细语,“我跟她真的没关系的。” 皱眉盯着地上散乱的瓜子壳心下有了疑惑,豆丁不动声色的凑过去窝进他怀里,“你说真的?” 修长的手指带着凉意触摸那双狡黠的猫眼,凤眸含笑,他说,“我为何要骗你?”似是想到什么,他带了点坦诚,“我出去,是要解决掉那个孩子罢了。他应当是涅槃以后的蓝熙,留下他,我们后患无穷。” 第三百五十七章 灵魂互换 鼻尖嗅到青草苁蓉的味道,转转猫眼心下一僵——养父大大的洁癖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如何会带这么一身的匆匆回来?还有刚才,他踏过满地的瓜子壳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本想着赌气弄乱卧室,如今看来…… 不,鼻尖明明是熟悉的身影,耳边明明是熟悉的心跳。他怎么会不是狐狸呢?还是他变了,不再有龟毛的洁癖,不再对她宠溺反而爱上另外的女人? “你在想什么?嗯?” “我在想,也不知道我们离开以后,酒肆怎么样了。帝辛有没有表白,老太太有没有答应……还有那个胡子拉碴粗犷的酒鬼,难道你不觉得他跟月老板有一腿?” 刮刮她的鼻尖,凤眼含笑,面前的人轻启性感的菱唇,“你呀,有功夫想这个,倒不如好好练你的功。这样,爹地也不用整天担忧你跟孩子出了什么差错了。” 不,狐狸不应该这样说。若是天下没有大乱之前,他或许还会叮嘱她好好呆在他身边。可现在天下已经大乱了,没有人会在追究他们是不是妖魔相恋,是不是违反天规…… “女娲娘娘失去左膀右臂,应该不会现在动手的……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你么。” 见他许久没有动静,豆丁抬眸,“我说的不对吗?” “呵,对,怎会不对?”揉揉她乌黑的发,凤眼有些幽深,他凑过去轻啄她粉润的唇瓣声音略微低沉,“你不困?” “……”睁大猫眼似乎明白了什么,豆丁垂了眼睑遮住一切表情,缓缓将白嫩的爪子揉进面前白色的丝绸里。 “爹地,你说,自从我们从凤鸣山回来这么多天,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任由那温软的手指划过胸膛,妖王眯眼将她搂的更紧一分,“我啊,当然是抓紧时间练功,还有尽力查找女娲的下落了。” 手指在那凸起了些许的腹肌上打了个璇儿,豆丁勾唇,“可是那样你都没时间陪我了。” “乖,等我解决了后患。天天陪着你好不好?现在……” 收回手指啄了啄他的眼睛,豆丁淡声,“我困了,要睡了。” “丁丁,丹青不是说了只要过了三个月……” “还是等孩子出生吧,你都等了我十七年,这几个月等不了?”背对他心下冰冷一片,豆丁微眯猫眼语气带了一向的玩味,“还有啊,丹青说了,你若是练功的话,还是禁欲好一点。” 无奈的勾住她的腰肢叹息,那人的声音纵容中带了忍耐,“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自保的功夫还是要的。知道吗?” “当然……” 转过身去像往常一样抱住他的腰,豆丁忍住心下的冰冷担忧承诺道,“我明天就开始练功,不会让你担心了。” “睡吧。” “嗯……”她要去找长眠,她一定要去找长眠……但是,不是现在。 在九阳宫里打了近一个星期的坐,豆丁终于打开了房门。 “怎么样?有进展了没有?” 摇摇头叹息着抱住眼前的人,豆丁深吸一口气,“没有用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去找丹青看看好不好?他应当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眸中染过急切,那人担忧中带了点挫败,“现在就走。” 见过丹青,豆丁撇下那个人径直去了无忧酒肆。自从醉兰大婚已经一个星期了,她不是不想要练功而是真的练不了。所有凝聚起来的魔力毫无疑问的全都流向了小腹。 七天,整整七天,她都沉浸在这个事实中不能走出来——那个人不是狐狸,那么狐狸在哪里?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正的狐狸在哪里。迫切的想要重新拥有鼎立天下的能力从而逃出那人的手掌心。 可是不行,她所有的努力全都给了肚子里的球球。这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力不从心。 至于那人跟丹青说了什么,她已经大约猜到了。他那么看中她的功力,为的是什么?呵,蓝熙啊蓝熙,你当真以为你披上狐狸的皮毛就能成为一个问鼎天下的男人? 不,你输了,不是输在能力,而是输在气度。一个功利的人,怎会用有千秋万代的王朝——更何况,千秋万代本就是一个臆想而已,能做到的人……怕是还活在梦里吧。 “小八,你可算来了。”一把拉住豆丁的爪子,长眠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答应着,转头看了看周遭的客人,对月无忧点点头,跟着长眠上了楼。她正要找他,而他也有事儿跟他说? 坐在了桌子旁,豆丁望了一眼内室,“怎么了?” “我跟你说,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司徒!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隔墙有耳?”从内室走出来设好结界,花惊蛰摇摇头走出来,“还有,我们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你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跟小八说。万一是白担心一场呢?” “没事儿的嫂子,我刚好也有事儿要找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她手指抚上小腹眸色暗淡,“你先说吧。” 终于还是在惊蛰的眼神中沉默下来,长眠无奈,“还是你先说吧,我再想想。” “我练不了功了,所有魔族的书都用遍了,就是积累不了魔力。” “啊,那事情可就大条了。”再也顾不得惊蛰的提醒,长眠轻声说道,“你要小心一点妖王,因为他很可能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狐狸了。” “你怎么知道?” 豆丁信任长眠,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就算她不记得当初在画境的一切还是只需一面就决定帮助他,如今她也是这般想的都不用想的信任了他。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还是很可怕的。可怕到像语言一样真实。 再次加深了一层屏障,长眠从袖口放出那个呆在他空间里安安静静的小凤凰,“昨天蓝昭带着他来,后来她跟安泉说话被我撞见了。” 说着,他一字不落的叙述了当时的情况静静等着豆丁反应。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豆丁揉揉额角,“我就猜到,是这样。天劫以后,他盯着凤鸣山顶许久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儿。可惜我没有多想……” 带了点希翼的伸手去握小孩子的手,豆丁轻声,“你是狐狸吗?” “我x,你被气傻了吧?他才几个月,还不会说话呢!”不仅如此,他与这小家伙对视良久也是不曾得到他的内心想法。如果能看穿,他早就能确定面前沉默的到底是不是妖王了。 所以惊蛰才不要他匆匆忙忙说出来,毕竟万一妖王仅仅只是想要手刃敌人而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样交换了灵魂的话。他们可就好心帮了倒忙了。 “小八?小八你别哭啊,我们错了还不成嘛。”见豆丁落下眼泪,长眠惊蛰慌了手脚,都以为是帮了倒忙,“兴许,他真的是妖王也说不定,是我们多心了呢。” “……”不说话只是哭,豆丁一片慌乱,她到底应该怎么做啊……到底应该怎么做? 刚刚来的时候碰到醉兰,她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得到的都是不想得到的答案。妖太后更不可能相信她了,若是打草惊蛇……那么,她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他说过护她生生世世的,他说过永远不会离开她的…… “小八,你别哭啊。”惊蛰皱眉,“司徒,都怪你,没影的事儿你就胡说。孕妇本就情绪不稳,你吓到她了。” 一双小手伸出来抹了抹她湿热的脸颊,豆丁猛地抬起头疾声厉色,“你说,你是不是狐狸啊?告诉我好不好,你是狐狸,告诉我你是狐狸……” 夫夫二人对视了一眼,长眠犹豫着拍拍豆丁的肩膀,“别介,真让我们猜对了?” 擦掉眼泪盯着小孩儿看了许久,豆丁垂眼,“他不是狐狸,这么多天我忙着八卦不曾关注。所以直到醉兰成亲那晚,我才发现这个事情。他绝对不是……” “我x,我去弄死他。”长眠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惊蛰拉住,“你想害死小八啊,她现在身怀六甲魔力又无法凝聚。别到时候人没弄死,倒苦了小八。” “额,这倒也是。”摊手表示刚刚只是闹一下转移一下小八的注意力,长眠正色,“我昨天就想过了,我们去找小阎罗。你知道的,那家伙是只鬼,他一定能看破那人的灵魂的。……这样如果让太后她们亲眼所见,那我们就能一举拿下他。然后再想想办法回归原位。” “嗯。”点点头觉得这个办可行,豆丁瞥向那个瞪着手里的眼泪发呆的小孩儿,“那他怎么办?” “先放在我这儿,我也是神族你忘了?” 再仔细想了想长眠的提议,豆丁思及某处扬眉,“不对,既然蓝熙知道狐狸是帝辛的孩子,那么他肯定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我们如何才能让她们相信那个人不是狐狸呢?” “不可能的,一个人怎么能够伪装自己的灵魂呢?他或许能够化形能够易容,可灵魂终归是不可能的吧?” 第三百五十八章 搬救兵 “刈雯,小狐来接你了。”月无忧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三人对视一下,惊蛰火速收了结界,长眠则是将一旁的小孩子收进袖中。豆丁深吸一口气,“马上就来。” 末了则是用仅有的一些魔力将声音逼成线传入长眠的耳朵,“凤凰涅槃后,神智有一段时间是混沌的,你一定要在他恢复之前保护好他。这也是我方才想起来的。你一定要帮我。” “知道了,快走吧,别露出破绽。”长眠收紧袖口,突然之间就觉得责任重大。 “嗯。”豆丁点点头起身打开门,那人已经顶着狐狸的皮相站在了面前,“乖,我来接你回家。”他说,“母后有事儿要宣布,设了家宴。” “是不是帝辛跟老太太好上了?”挑眉说出正常的自己会说出的话,豆丁心累不已面上仍旧八卦兮兮,“是不是这件事儿?” “……嗯。”伸手点点她的眉心,他无奈摇头似极了狐狸应有的神态,“你呀……走了。” 回身盯着长眠的袖口看了看,豆丁转身被那人拥着出了无忧酒肆的门…… 果然帝辛还是在醉兰的婚宴上借着酒劲儿表白了,这不,已经登堂入室的家宴了不是?不过豆丁现在已经没了功夫八卦,自身难保了还八卦?她是有病吧有病吧? “刈雯,你怎么不吃?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糖醋鱼,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吗?” “哦,”回过神来的豆丁应声,“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球球什么时候会出生啊,当初虫虫三个月就出世了。这小家伙已经六个半月了还没动静,我有点担心……”担心在这人问鼎天下之前,还不能生下孩子还要坐以待毙。 “没事的,揽月的孩子聪明呢。”妖太后笑笑,给一旁的帝辛夹了筷子的菜,“你喜欢吃这个吧?尝尝看,还是当年的味道吗?” 他想起来了?这是几个小辈一同的想法。 问出来的,是醉兰。她直言不讳,“母后,他想起来了?” 摇摇头表示没有,某太后还是一脸霸气,“他会想起来的,我知道他会想起来的。” 好吧,当事人就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饭后,几人准备散开。 听那人又是练功豆丁莞尔,很好,这样也不错。至少,她不用担心他会来关注她做了什么,又见了谁。 她要去找小阎罗,必须保密。若是能够在太后几人面前拆穿他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那么也不至于打草惊蛇。现在,要想一个能顺利见到小阎罗的办法才是。 但是什么情况下才能见鬼呢?什么情况下才应该见鬼呢? “刈雯,想什么呢?告诉你了不用担心。”妖太后摆摆手让安泉去忙,而后握住豆丁的手,“比起这个,哀家倒是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呢。” “什么?”她如今都这个熊样了,能帮什么忙? “听说你跟小阎罗关系挺好的?” “不不,我们没什么的。年轻的时候阴差阳错拜过堂,可是真心什么都没有的我保证。”豆丁说着竖起四根白嫩嫩的爪子发誓,“我发誓我真的跟他真的没什么。” “哎呀,我不是要说这个。”妖太后无奈,“我是要问,他们鬼族应当知道怎么医治子受的吧?”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想着怎么去名正言顺的见一见小阎罗。这梗随后太后就送上来,该说她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 “好啊,我等下就过去。” “不不不,不用那么急。哪天小狐有空了,让他陪你去。”妖太后解决了心事一般长舒一口气,挽住子受的手臂轻声解释道,“子受,你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殷子受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不过是鼓起勇气表达了好感而已。为什么会发展到让他恢复记忆这一说呢?怪不得她当时听到他的话表情那么激动,原来她一早就喜欢原来的他……可是,他跟以前,是大不相同的吧? “若我还是想不起来呢?” “怎么可能想不起来?你一定会想起来的。”妖太后说着,垂下眸子,“对不起,当初我不应该听信奸人的话毁了你的王朝。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听到这样的解释帝辛有股莫名的怒火——她为何要说对不起?难道她就是因为愧疚于当初的自己才接受他的吗?那是不是说,她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那个纣王? 她接受的,也是那个纣王…… 帝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个吃醋闹别扭的女人一样执着于这件事儿。可是他知道,他很生气,很嫉妒当初的自己。嫉妒那个能让这个女人依靠爱恋甚至算计的自己。 他突然也觉得他应该快些恢复记忆了,这种做了替身的感觉让他几近癫狂。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高傲中透着邪气的女人,可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到头来知道她喜欢的是原本的他,他说不出这是怎样的感觉…… 原本,是怎样的原本呢?他还是他吗? 豆丁看着口口声声诉说对不起的妖太后,还有颇为痛苦合上眼睑的帝辛说不出来的心惊肉跳。仿佛下一秒,她就能看到自己的未来一样,若是挽回不了狐狸,她是不是也会用这样的心情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的认为都是自己的错? 承认吧,潜意识里,你也认为狐狸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为着救你,他也不会在天劫底下被灼烧成灰炭,也不会失去灵智险些自保都不能…… 不,她还是可以挽回的。她要拆穿这一切,要一切都回到原点。她不能忍受自己跟一个披着狐狸外壳的敌人同床共枕还要假装恩爱,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不用等狐狸有空了,让月老板陪我去吧?” 豆丁的话叫醒了愧疚中的妖太后。她擦干泪水点点头,拉住身旁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帝辛,“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女娲的过人之处 之所以没有让长眠陪她,无非也是怕打草惊蛇。叫小阎罗过来子受看病,她真的想不出理由不被蓝熙怀疑的拉上长眠陪着。还是月老板保险一点。 但愿能顺利吧…… 再来地府,豆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上次过来,她还是那个无知无畏的小魔君。如今一转眼,她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何止是名义上的变化啊,如今背负沉重的她又怎能跟之前的她相比呢? 鬼差迎上来,是那见过豆丁的马面,他大着舌头大惊失色,“不不不,不好……不对,太好了太好了,小魔君真的来地府了。快告诉大王,快告诉大王。” 又是太好又是不好,这是个什么意思?豆丁与月无忧对视一眼,那老板娘也是摊摊手,“你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被簇拥着再次去了阎罗殿,豆丁挑眉,“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阎罗冷汗直流,祖宗你早不找我晚不找我,偏生小爷跟那老爹打了个赌你就妥妥的跑出来刷存在感是要闹哪样啊闹哪样?欲哭无泪的他只是哀怨的看了豆丁一样,而后无奈点头,“父王,这这这,这不算。” “怎么不算?”阎罗王哈哈大笑,第一次对豆丁有了点相见恨晚的感觉,“来人啊,奉为上宾。” 被摁在头骨堆砌成的凳子上,豆丁也是醉了,“有人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您是不知道,为了让我们小王娶妻,大王可是费尽心思了……”接下来就是巴拉巴拉一大篇的流水账。 不过好在马面虽然啰嗦,但至少普通话还是蛮标准的。因为豆丁至少听的懂么。 原来为了应对家里的父母逼婚,小阎罗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左右各种方法用尽了,今早一个激动就夸出海口若是小魔君出现在地府,要他娶谁他娶谁。 毕竟,在他的心里,水仙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出现在地府了。悲伤之余,他趴在花丛里捏死一群小蚂蚁泄愤了n久。 可是好家伙,你早不来晚不来小爷夸下海口你就来,也太把小爷往死里逼了吧? 颇有些对这家伙的无厘头无奈,豆丁直言不讳,“我们今天来,是想请教一个问题的,还望大王赐教。”大王?好吧,她也是随口就跟着小鬼头们叫了。嗯,倒是有几分山大王的意思——大王叫我来巡山呐啊哈哈,寻了南山讯北三那恩哼哼~ 好吧,安豆丁你快别往搞笑里想了,你家养父大大都被掉包了你还这样乐天你觉得真的好吗?暗自唾弃自己,豆丁叹口气再次说,“还请赐教。” “什么事儿,说。”阎罗王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对她这点小小的要求是不放在心上的。 “我们想请教您,怎么让失去记忆的魂魄复原。”月无忧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表示见鬼的世界颇有点看不懂。能为着一个赌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赔了进去,阎罗父子还真是…… “不可能,我地府就不曾出现过这样的事故。”阎罗王拍拍将军肚,“地府办事你们放心,喝了孟婆的眼泪还想想起来前世今生,那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他没有进过地府,他的灵魂被他自己困在自己的墓地里。” “那还是有救的,不过你们说的谁啊?” 对视一眼,豆丁开口,“商纣王,帝辛。” “噗,你说什么?帝辛?”阎罗王不淡定了,一把揪住小阎罗的耳朵,“小兔崽子,你瞒着老子?你老实交代,上次出去是不是就掺和了?” “哎呀,这当着大家的面儿呢。”能不能给你儿子树立一点光辉形象?能不能?翻个白眼点点头,小阎罗承认道,“是是是,我承认你快放开。” “这事儿,就难办了啊……” 见他明显是有顾忌,豆丁接话,“女娲娘娘包藏祸心,你们都是知情人士。如今这种情况下,她下落不明。自然是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的。您就说吧。” “女娲,强就强在这个地方。你以为你看透了你在主宰自己的生命,可是……到头来你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你们先听我说完。”阎罗王伸手打住想要插话的两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她最擅长的,就是计中计。你以为你破了一个,你看破了她伪装的假象,可是事情往往会在下一刻出现大反转。” “到最后,赢的,一定会是在暗处的她。” “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她不怎么插手却只是布棋,一切却都会按照她的意思发展的顺理成章。这就是不动声色,却决胜千里。” 又是赞叹又是惋惜,阎罗王说道,“你们……斗不过她的。” 说女娲善用计中计,这一点豆丁深有体会,甚至比月无忧更加能够体会的到。之前蓝熙掳走她,说是为问鼎九霄。引来几人险些被一网打尽。 好不容易靠着月无忧逃出凤鸣山,好不容易看到养父大大从天劫里逃出生天。如今却又告诉她,那个与她同床共枕数月除了全垒打几乎什么都做过的男人,竟然是被掉了包的…… 好一个计中计。 坐以待毙,那是不可能的。左右都是棋子,她宁可一拼,“您不用多说了,请告诉我们要怎样才能让帝辛恢复记忆。” “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她设计好的,甚至你做的一切挣扎她都做过预测的……难道这样,你也要继续?” “当然。”豆丁坚定的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阎颜能跟我们去一趟妖界。” “罢了罢了。”阎罗王脱力不再劝说,既然他们执着的非要争个鱼死网破,那么就让他们在挣扎中学会怎么对付那个女人吧。 天界,迂腐了太久了。是时候让新生的力量来填满那虚伪的假象了。 至于成败?呵,女娲固然聪明,可她终究还是会有怕的……比如,那个妖王殿下。说起来,那是帝辛的孩子吧?呵,当年就为了抹杀他兴师动众,却是没想到那狐妖有情,拼了命也保住了那个孩子。 “若要帝辛恢复记忆,除了旧梦重温别无他法。他为情所伤,自然要为情所养。回到那个年代,让他见证妲己的真心,他就会,回忆起他的。”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豆丁起身道谢,月无忧体贴的扶了她一把,生怕她碰到腹中的孩子姐姐找她算账。 不敢让月无忧看出她的颤抖与激动,豆丁径直往前走,急切的思索着怎么偷偷的跟小阎罗说那件事儿。毕竟,明面上她们是过来请他帮助帝辛恢复记忆的。要怎么才能…… 越着急脑子越清晰,豆丁毫无疑问就是这样一个奇葩。平时脑子也没见这么快,一碰到急事儿就冷静的让人毛骨悚然。灵光一闪,她开口道,“老板娘,当初我们被困在凤鸣山,是狐狸灵魂出窍来搬的救兵。你说,他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啊?” “要不,等下也让阎颜看看?” “应该不会吧?我当时就是担心这个很快就赶他们回去了。为着不让女娲娘娘发现他的脸,我还给了他一张面具遮挡……啧啧,现在想来真是好笑。一切都在女娲的掌控之中了,我还傻傻的以为她不知道小狐的存在给他戴面具。不不不,最重要的是我打从心底里就认为小狐就是天帝的孩子没往那方面想……” “你说,女娲娘娘本该是母仪天下的性子。怎么心思缜密到如此地步?计中计……阎罗王不说我还没想到。” “咦,刈雯,你怎么不说话?” “没,没什么。”从养父大大的灵魂戴了面具的震惊中走不出来,豆丁暗自深呼吸,“那面具,是怎样的?能摘下来吗?” “摘它干嘛?你想看小狐原本长什么样子?”不等豆丁反应月无忧接着摇摇手指说道,“这可不行哦,摘下来,他的行踪会立马暴露在女娲娘娘的视线了。受死的骆驼比马大,到时候你们小两口被偷袭了可怎么办?” 豆丁挫败不已,原来她忙活了这么久,就特么的是无用功?戴了面具,那还看出个毛线啊!就算下面是个脸残她们也看不出来啊! 带了点希翼的,豆丁说,“不摘,女娲也知道他是帝辛的孩子了。那跟摘了,也没分别吧?” “当然有分别了,”小阎罗在一旁掺和道,“我都听懂了。你看,被仇人知道你伪装的身份,跟被仇人随时随地知道你的地理位置。那可是本质的区别啊!” “可是女娲,原本就知道……不,她或许本来不知道,只是派她的坐骑下来查。查到了,这才……”对,这么说来,一切都貌似说的通了。 女娲预测到帝辛之子没死,却因为他依附在九尾狐身上改天换命从而找不到他的下落。于是她派了凤凰下界查询,导演了这出凤鸣山围剿的计策。 只要她知道帝辛依附在哪个魂魄,从此以后她就能根据安泉新的身份来追踪他的行踪……好生缜密的心计。而月无忧说的这个面具则更为神奇,只要他戴上,那么就没有人可以窥探他的命格了。 第三百六十章 旧梦重温 失望的同时不免松口气,豆丁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这次戳不穿那个假妖王还有下一次。至少她家养父大大被面具保护,也是一件好事儿不是吗? 罢了罢了,这次,就当做是为了老太太开心才跑腿儿的吧。你看,没有白跑是不是? 月无忧不知道豆丁心下千回百转,只当她是孕妇晚期综合组。没多问,几人很快抵达妖太后的月华宫。 心下有了决定,豆丁也就不着急让小阎罗帮她去看蓝熙的本貌了。方正看了,也只是无用功罢了。还是趁早想想其他的办法好了。她可不想孩子出生了,还要与那假人同床共枕。 太后迎出来颇有些激动,“你们回来了?快进屋吧。” 关于让帝辛恢复记忆,豆丁大约也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了。旧梦重温,无非是再现当年的场景,亦或是……回到当年,作为第三者旁观。想来阎罗王说的也会是第二种。 只是她很好奇,好奇小阎罗到底用什么办法将二人送回当年。难不成真的有月光宝盒? 小阎罗难得什么废话都没说,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儿开口道,“这个药叫做忆往生,一红一黑,红的太后服下,黑的帝辛服下。” 说罢将药倒出来一人一颗的分了,而后抱着膀子没了动静。 “然后呢?”豆丁挑眉,“然后他们就能回到商朝重温旧梦?” “不不不,回到商朝工程量太大了。”小阎罗一脸当然不可能的表情反驳,“保不准一个意外整个历史都会改写,保险起见还是让帝辛去太后梦里重温一下了。” 改写历史,嗯,那个工程量和危险性却是不容小区。若是这老太太一个激动跟帝辛生活在那个朝代不回来了,那她们家养父大大出不出生还是一回事儿呢。嗯,果断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了。 “那,有什么风险吗?” “风险,当然有了。是药三分毒,没有风险那是不可能的么。更何况还是这种禁药了。”翻个白眼对于豆丁白痴的问题不屑一顾,小阎罗不以为然,“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失败了的话,帝辛大约会一直活在太后的梦里了。而太后也不会醒过来而已。” “这样还叫不严重,那麻烦您给解释解释,什么才叫严重。”豆丁当下炸毛,这小阎罗的三观也太不正了吧?双双活在梦里跟活死人一样还叫不严重?那在他心底是不是死也没什么? 额……这么说好像也不大对啊,他本来就是个死人了。所以他死都不怕还怕活死人? “啊?这么严重?”月无忧终于开口对一旁自从拿了丹药就对视到现在的两人说,“姐姐,我认为这样风险还是太大了。帝辛不想起来的话……也没什么的吧?” “对啊对啊,长眠不记得当初与惊蛰的一切,现在不还好好的在一起呢么。过去神么的,其实您大可不必看太重啊。”忍不住拿长眠的事儿说教,豆丁觉得吧,忘记一点点真的没什么啊,当初她不也全忘了? “不,我一定要对他说句抱歉。”妖太后说着将手红色的药丸吞入腹中,紧随其后,帝辛也一脸复杂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吞下药丸不受控制的飘到了房梁上。 与此同时,药效发作的太后,也昏倒在地。 处于震惊中许久,豆丁与月无忧对视一样同时表示——要不要这么冲动,她们劝解的台词这才说了几句啊,这俩人就迫不及待的吞药?要不要这么草率啊? 七手八脚的把太后抬到床上,几人好一阵忙活。等到太后终于躺在绣着金色牡丹的锦被上合上眼睑,几人头顶一阵清风,那化作一缕青烟的帝辛缓缓从太后发顶隐没了进去。 “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们看着吧,我去找虫虫玩儿会,”摆摆手咻的飞出去,小阎罗的声音还飘散在房顶,“这么久没见这小家伙,我都想他了。” 找了张凳子坐下,月无忧熟稔的泡了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刈雯啊,你近段时间怎么不来酒肆了?来了也只说帮忙的事儿,是遇到什么其他麻烦了?” “没有,”豆丁下意识的摆摆手反驳,“那个,那不是上次醉兰成亲的时候蓝昭露了一面儿么……” “哦?蓝昭?”这事儿月无忧是不怎么清楚的,毕竟她是酒肆老板忙着招呼熟人忙着上酒上菜,倒还真的没注意,“她来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狐狸的解释我也听的懵里懵懂的。不过他后来叮嘱我好好练功防身,我忙着拾起来昔日丢下的,这不才没去看你么。” 含含糊糊的遮掩过去,豆丁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月无忧说。若是按照她的猜测,月无忧未必会信,一个激动跑过去证明未果还是会打草惊蛇。 可若是按照假狐狸给她的解释,豆丁又怕月无忧相信了反倒帮着他来缉捕真正的狐狸。所以不如含糊过去转移话题,“后来发现我实在是练不了了,这不才去找长眠那家伙吐吐苦水么。” 她当然不能说是去找长眠帮忙了,万一人老板娘来一句你怎么不找我帮忙,她还不得再找解释? 至于说是去搬救兵,那更是不可能了。她提升不了功力找长眠有个屁用?找老板娘这个过来人才是正确的吧? 所以以上两种说法瞬间被豆丁pass掉,果断选择了吐苦水一说。一来她跟长眠关系好,找他吐苦水无可厚非。至于为什么不找老板娘——额,着实不应该找她吐苦水啊!毕竟,代沟什么的终归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月无忧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拍拍豆丁的手,“莫慌,不碍事。等你孩子呱呱落地,自然一切都好了。”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若真像狐狸所说的碰上仇家怎么办?” “所以我才要你呆在酒肆啊。”只要一想到豆丁不在,那只酒鬼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心烦意乱,月无忧就觉得势必要把豆丁留在店里好好保护教导集中一下注意力。 第三百六十一章 玄铁银面 “你呆在酒肆里,我们自然是能够护你平安的。”月无忧分析道,“小狐忙着追寻女娲的下落,还有忙着修炼自然是不能时时刻刻陪你的……” “我当然想去,可是我不是怕狐狸不答应嘛。”开什么玩笑?要假狐狸陪她? 她之前是瞎了狗眼才没看出来那人不是她的狐狸的。如今知道了事实,她自然是能跟他少相处就跟他少相处的。如今听到月无忧如此说,自然是乐的开心——她巴不得整天住在无忧酒肆就近跟长眠惊蛰思付怎么戳穿他呢。 “这还不简单?我去跟小狐说。”月无忧说着就要站起身,想起正事儿颇为无奈的坐下,“我们还是等她醒了吧。” “等谁醒了?”一袭白衣器宇轩昂的男人走进来,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面前的形势,“发生什么事儿了,母后为何这个点儿还在睡?” “嗯,他们服了忆往生。如今正在昏睡。”月无忧搭话,“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准备跟你商量一下,让刈雯住在无忧酒肆的事儿。” “住在无忧酒肆?”假狐狸挑眉,“先不说这个,现在母后是什么情况?” “她们服了忆往生,如今帝辛已经入了太后的梦了。”豆丁开口解释,仅仅锁住假狐狸的脸暗自咬牙切齿,装,你就可劲儿装吧。总有一天,老娘会撕裂你的面具揭穿你的面目。 假狐狸的脸有一瞬间的莫名,但下一刻很快被沉思取代。许久,他抬起眸子,“我说怎么嗅到一股灵魂的味道,原来是那小阎罗拿了忆往生来帮忙。既然是阎罗的药,那么想必不会出太大问题的。” “如此……翡翠,你带上宫里母后用的惯的丫头过来守着。” “是。”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几个宫女,对假狐狸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就排队守在了月华宫门口。 “月老板,辛苦您了。”说到这里,他上前轻轻拦住豆丁,“还有你,这么不听话?怀着孩子到处乱跑。乖,不用在这儿守着了,我送你回去?” “小狐,我刚刚说让刈雯住在酒肆的事儿……” “若是之前,小侄定是没有异议,”笑的一脸真诚,假狐狸眸色加深,“可现在天下大乱,众神下届。无忧酒肆更是鱼龙混杂……敌我早就难分,若是有女娲旧部藏身酒肆又当如何?” 月无忧皱眉期间,豆丁低垂着的眸子一遍又一遍的祈祷——你妹啊,你就是女娲酒肆你贼喊捉贼个毛线啊!老板,快反驳他啊,我要住酒肆我要住酒肆!快反驳他啊,说他没时间陪我,妖宫不太安全。在酒肆你们能保护我啊~ “你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月无忧一开口,豆丁一颗小心脏直接跌入谷底——不,不要这么对我! “不过,刈雯呆在酒肆里,我自然会全心保护的。更何况,她的身体状况我在了解不过,七窍玲珑心,这世间怕是仅仅我能给她一点过来人的意见了。” 一见事情有转机,豆丁咻的抬起头,带了点希翼的看向假狐狸等待他的下文。奈何假狐狸只是挑了挑眉毛并没有接话,似乎……月无忧的砝码还不足以撼动他的决定。 “还有,我或许能想想办法让那孩子瓜熟蒂落。让她尽早可以练武,这样,你就不必担心她会被暗算了。” 一提到这个,假狐狸的面色很显然不同了。但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大可搬到我妖族王宫来。” 搬到妖宫?那她还不是要……不,她不要这样,她怎么能…… “狐狸~”豆丁扯扯假狐狸的袖子,虽说那人不是狐狸,但这样软糯的语气却是仍然有效的。那人眸色一软,总算还是松口了,“真的那么想去?” 某人眼里的宠溺一份不假,豆丁恍惚间竟然觉得那个人是喜欢她的。 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很想去,她忍住心下的翻腾,“嗯嗯,让我去吧。让我去嘛。” “好了好了,答应了。”揉揉她的柔软的黑发,假狐狸有一瞬间的冲动就这么李代桃僵的过下去。可是仔细想想,如若不能爬到最高一绝后患,他又怎么照顾她照顾她的孩子呢? “谢谢爹地。”毫不避讳的在月无忧面前啄了他的脸颊一口,豆丁觉得吧,做戏,可不就是要做全套么。既然要假装一无所知,那么就真的一无所知好了。 被雷了一把,月无忧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老了——叫小狐爹地?果然年轻人的世界她不懂啊…… 不过能让刈雯去她的无忧酒肆,倒也算是达到目的了。酒肆的人,越多越好,酒肆的人,越能闹事儿越好。对没错,两样刈雯都占了,有刈雯在酒肆,她就有事儿不会成日想着那个邋里邋遢的无赖了。 说起无赖,酒仙还真是对得起这个名字。那胡子拉碴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模样,想想都觉得翻江倒海恨不得把胆汁吐出来才罢休。不行,得尽快让那无赖离开酒肆了…… 豆丁始终都注意着假狐狸的表情,发现他送他们出去之前往宫内看妖太后的一眼竟然是带了少许恨意。为什么?女娲座下的火凤,虽说效忠于女娲但终归跟太后毫无瓜葛。 他做的一切不过是女娲娘娘的意思,恨从何来? “丁丁,看我做什么?” “好看么。”垂眸佯装被撞破的囧羞,豆丁眉眼看向别处,“那我跟月老板走了啊。” “嗯,我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月无忧当下反驳道,“我还照顾不了她了?” 假狐狸笑笑转了话锋,“过几天,我会想办法让丹青也过去。多一个人多一分保险,她郁闷这么久,也是时候出来走走了。” “那也可以啊,不过阿青过来的话,西擒那家伙也是坐不住的。无妨,让他们有空就过来吧。”人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豆丁自然是不知道月无忧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的,不过本着能让她跳出泥沼的人都是好人的心理,她觉得势必是要关心一下的。到底是什么事,让一向云淡风轻的月老板迫切的想要往酒肆里塞人呢? 爱热闹?这个拙劣的理由还是说服不了她的。 好吧,她承认最近想的是有点多了,别人的事儿还是少管吧,毕竟自身都难保了。 仰躺在酒肆那间他们曾经住过的房间里,豆丁数着天花板上的上好梁木发呆。怎么办啊,怎么办才好?小阎罗白请了,有了面具,戳破假狐狸的面目更加困难了。 而真正的狐狸还处在神智尽失的幼儿期,她真的除了尽量保护他帮不上任何忙。不是说帝辛的孩子会是叱咤九霄的人吗?搞了半天就是如此的弱爆了?分分钟被迫更换灵魂……想想也是醉了。 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这个词儿大约说的也就是豆丁这种心里了。自己不知道进取还好意思说别人弱爆了,安豆丁你才是最弱鸡的那个好吗? 想到这里,她叹口气爪子盖住小腹,“臭小鬼,都怪你,你别不承认。” “如果不是你,你老妈会如此任人鱼肉?” 对,没错。就是这杀千刀的小家伙,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好生生的呆着不出来也就不说你了,你拖老娘后腿你给解释解释? 好,你还不出来?不出来你爹分分钟就换人了你知不知道? 说了这么多连个胎动都没有,豆丁想想也是醉了。好在她只是内心念道数落这小家伙,不然的话……啧啧,被谁听到了那都是一件相当难搞的事儿。 翻箱倒柜的找出大棕熊,恍然间想起它似乎装了摄像头不免叹息一声再次将它塞了回去。想想若是被那假狐狸发现了什么又是一阵麻烦,还是拿过大熊搂在了怀里。 “小八,下来吃点东西。”长眠见她来到无忧酒肆那神色,大约也知道事情不是很顺利了。 想了个由头把她叫出来,他与同样担忧的惊蛰一同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先吃东西吧。” 拿了筷子毫不客气,豆丁吃了几口抬头看到俩人默契的脸还有桌子下交握着的手不免叹息一声,“行了行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那么脆弱好吗?” “倒是你们俩,一个个黏糊糊的真是存心气我是不是?”说到这里恍然间想起来这是在楼下,几人说话其他人只要留意还是听得到的,立马转口道,“不知道我们家狐狸忙着修炼没时间陪我吗?” “……” “小阎罗我们请了,后来我觉得狐狸灵魂脱壳过怕有后遗症,也提议过让小阎罗看看。不过月老板说了她当时还不知道蓝熙是女娲娘娘的人给了狐狸一张玄铁银面做遮挡……” “天界的东西,想来也是有点能耐的。我倒也没有让阎颜再去多此一举。他只是给了太后与帝辛两枚忆往生让帝辛入了太后的梦……” “但愿,他们能平安醒过来吧。现在伺候太后的宫女们正守着。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才是。” 豆丁暗中强调玄铁银面,终是讲明白了这件事儿失败的经过。不过表面不让众人察觉,倒也是尽力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照价赔偿 “玄铁银面?难道是雷池的那面?”长眠沉默良久皱眉开口,看到月无忧托着酒盘走过来的身影淡声道,“那倒是多亏了月老板了。不然狐狸的行踪一直被敌方知道,真是件危险的事儿。” “是啊,”说着月无忧已经走了过来,放下盘中的酒指尖轻轻推开豆丁凑过去的脑袋眼神示意不能给她喝,坐下来给另外两个倒酒,她接着说道,“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小狐致力于追查女娲下落的同时勤恳修炼,刈雯,你现在的情况大家也要想想办法了。” 郑重的点点头,长眠夫夫捻起酒杯,“这事儿还是急不得,先前我们不知道狐狸的身份,她在暗我们在明。如今大家都在一个面儿上,自然是能防则防。她应该,不会太快出手。” “嗯。”月无忧顾自点头,眼神撇到一抹邋里邋遢的身影不请自来的跑去了酒窖,重重的放下酒杯大呵,“放肆!” “哈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豆丁条件反射的护住小腹往后撤了撤。待看到月无忧起身去了酒窖的方向方知她说的不是他们。 “他谁啊?”豆丁指指那个胡子拉碴被月无忧一脚踹出门口的男人,“还没见过月老板这么生气呢。” 无奈摊手,长眠表示,“酒仙,一个嗜酒如命的家伙。先前是绝对看不上这红尘中的酒酿的,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天天住在这里偷……不,这应该叫做抢了吧?” “天天抢酒?他还真是……” “你,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月无忧从楼上把酒鬼的东西丢下去,嗯,也没什么东西,都是一些个酿酒的小玩意儿叮叮咣咣的散了一地,“拿走你的东西,我无忧酒肆满客了。” “不……不可能!我昨天才数过,还有三四五六间呢。”大着舌头捡起地上的东西,酒仙不以为然,“你这人真是,我说了会还给你就是会还给你。再说了,我去了酒窖,还不是为了酿酒还你?” 酿酒还她?难道是她错怪了他?不不不,就算不是偷酒,这家伙也是不能留在无忧酒肆的。更何况,这样的泼皮无赖,怎么可能说的是真的? “在哪儿?” “什么在哪儿?”睁开眼睛盯着那带着人皮面具的女人,酒仙觉得还是她之前的脸好看点。 “酒啊,你不是说你酿了酒还我吗?在哪里?”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应对之词,酒仙抓耳挠腮,“这个,酿酒也是需要时间的么……现在,还没好。” 勾出一抹惊魂动魄带了狐族特有气息的微笑,月无忧咬牙切齿,“那你就给我滚。” “我告诉你,酒肆的客房被预定了。店小,容不下你了。” “不是吧?你这么狠毒?”酒仙撒泼一样拉住月无忧的袖子,“我肯定会还给你的,你就让我住下吧。再说了,我也没地方可以去啊……啊!我想起来了,是你偷了我的玄铁银面,对不对?对不对?” 瞪大眼睛,月无忧着实没有想到刚刚豆丁的话全被这酒鬼听了去。登时无言以对,她强撑气场,“我不管,你必须搬出去。” “你别岔开话题,就是你偷了我的玄铁银面你还不承认?!我告诉你,那东西可是有价无市宝贝中的宝贝。别说你一家酒肆,就是再开个七八九十万家,也都够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月老板店大欺客拿了小的报酬却要赶人咯。” 一把捂住酒仙的嘴,月无忧气急,“你闭嘴。”而后慌忙对外面买酒的小妖解释,“他胡说的,他胡说的。我们无忧酒肆,怎么会店大欺客呢。大家看看他的德行也就知道是个泼皮了。” 客人们想想也是,就没再关注这边的情况了。 “你要怎样?”一把将酒鬼拉起来,月无忧语气不稳,“住,我准你住。只要你不把这件事儿说出去。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光这样?”还不满意的酒仙撩起蓬乱的胡子想了想无理要求道,“不行,我现在想想。这么住在你这儿真不是个事儿。不如这样吧,你付钱给我啊。然后我就可以在隔壁开一家醉仙居,绝对不比你这无忧酒肆差半分的。” 想想这光荣美好的明天,某酒鬼做梦都能笑出声来。光是瞧着月无忧那有气撒不出纠结的脸,他就通体舒畅,“对,没错。就是这样。你只要照价赔偿,我就不追究这件事儿啦。” “混蛋!”她哪里有那么多晶石?别说用妖力凝聚而成了,就是直接杀了妖族所有的族人取体内的精魄她也付不出那么多好吗?玄铁银面……那可是雷池出产的宝贝,几千年都没有一件呢。 欣赏够了月无忧的表情,某酒鬼一伸手捡起地上所有家当,决定大发慈悲网开一面,“嗯,想来你也是拿不出来的。这么着吧,你把酒肆给我,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这儿,打工吧。” 说完还慰问下属一般拍了拍无忧的肩膀一脸你快感谢我的得瑟样。 “去你妈的,”破罐子破摔不理会这无赖,月无忧扭头就走,“有本事你倒是说啊,看谁相信你。” 额……大条了,他是仙,在妖界混,确实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一把拉住月无忧的袖子,酒仙大大咧咧,“哎呀,九尾你看看你,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同僚。你这不收留我也就算了,我开个玩笑也不成?” “这么着,这事儿咱就这么算了。只要你以后不赶我走,我会付给你酒钱的。大不了,我酿酒来抵消咯。”说实话,他是真的喜欢月无忧酿的酒。 之前不觉得,可是喝得久了,还真是无法割舍那等醉人的芬芳。可惜他没有她那七窍玲珑心,纵使万般努力也是酿不出这等美酒的。 各退一步,月无忧倒也松口了。毕竟酒仙到底是天庭中未分拨的那一类,若是他一个激动跑去支援了女娲。那吃亏的还不得是他们这群粘板上的鱼肉?毕竟现在女娲的下路还是毫无头绪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 沉浸梦中 这边豆丁入住酒肆没多久,丹青携家带口的也来了。当然,她对于身后那个不请自来的尾巴是绝对没什么好感的。不理会他径直往里走,丹青开口,“月老板,我要两间角落里的房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 “都拿出来?那你怎么睡?”月无忧应声疑惑道。 西擒一见丹青要两间房,瞬间死皮赖脸的黏上去自以为也给他要了房间,“阿青,你真好。你不生我的气啦?” “我自己带了。”丹青说着特意强调,“两间其中的一间,我要用来做炼丹房。”说完,别了西擒一眼,顾自跟着红艳艳上楼了。 月无忧一间,大约也明白了——还不明白?天下人都明白了她若是不明白,那还不真就成了傻子? 抬头好笑的看了看气急的大长老一眼,月无忧开口,“喂,要不要给你一间阿青旁边的屋子?”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了。”难得道声谢,脾气火爆的某人头一次觉得人间自有真情人间自有真爱。看看这伸出援手的妖王还有月老板他就觉得他绝对不能辜负大家对他的期望。 西擒,你确定你没有想多?妖王不管真假什么的,是绝对不会为着你这个大长老着想到追妻的地步的?他做这,还不是怕那小龙出了什么差错。至于月老板,呵呵,人家只是为了酒肆秩序害怕你搞出什么大的动静罢了。真因为是为着你? 不过月无忧最后出面调解让那酒鬼给西擒让个房间的时候,多少还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看着她这么尽心尽力得罪客人也要成全他跟阿青,西擒瞬间就觉得这种革命感情大恩不言谢了。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月老板。就冲着雪中送老婆的情分,他也要万死不辞。 有人乐意了,自然有人就不乐意了。 谁特么愿意睡的好好的被揪起来说,喂,这地儿老子承包了你给找个别处睡去。 所以酒仙当时就跳脚了,“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让给他?他哪根葱啊!” “嘿,怎么着?老板娘就让你让给我了怎么着?你想打架啊,奉陪到底!” “行了行了,又不是不让你住了。我再给你找一间。”月无忧一个脑袋两个大,匆匆拉了酒仙往楼下走,“人家两口子想要睡隔壁,你是不是男人?这点气度都没有?” “我当然是。” “你住这儿吧,”指指一个楼梯口的房间,月无忧把他推进去。 “我不,这里是楼梯口,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人走动呢。连个觉都睡不好。”脖子一梗走出来,酒仙硬着头皮,“反正我不住在这儿。” “就剩下这一间了,你不住在这我可不管。” 走下楼不理会那邋里邋遢的人,月无忧顾自走到红艳艳跟前拿了酒递给窗外排队的小妖。对于随后跟下来的酒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对,说起来也赖刈雯这丫头,什么时候不说偏生这酒鬼下来拿酒的时候说。 这下她百口莫辩良心谴责只能让这酒鬼住在酒肆里作威作福了。 绕过月无忧去了酒窖转了一圈儿,酒仙再出来的时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月无忧心道不妙,下一秒这家伙就大言不惭。“酒窖旁白的那间,我住那儿。” “不行,那是我的房间。” “你可以去三楼楼梯口那间啊,要不然大家住同一间我也没意见。”大刺拉拉的摊手,酒仙不以为然,“放心,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女人。额……我们是同僚是同事,算起来也算是兄弟情啦哈哈。” “不用管我啦,我就住那里啦。” 额角突突直跳,月无忧一把放下酒壶,“你给我站住!” “我x,这革命感情,同床共枕啊。”豆丁忍不住揉揉眼,“你们看,俩人那气氛……啧啧。”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八卦?说说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症状啊?”长眠捻了花生粒放进口中,伸手拂过惊蛰额边一丝乱发没理会豆丁哀怨的眼睛,“成蹊还没醒?” 点点头拍过长眠的手,惊蛰到底做不来大庭广众秀恩爱的事儿,“成蹊已经五岁了,这才阶段性生长。我看看去。” “没事儿!我儿子有那么弱?”摁住惊蛰让他歇会儿,长眠一个光团罩在了他们的房间,“这下放心了?” 回过神来豆丁还没回答他的问题,长眠再次开口,“小八,你功力是不是都被肚子里的蛋吸收啦?” “你猜到了还问!这不废话么。”一个花生丢在长眠的鼻子上,豆丁低声,“你明知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是……”说着爪子指指长眠的袖口不言而喻,她关心的是那小凤凰,也就是真正的狐狸。 “没事儿,一会儿给你看。” 长眠果然没有食言,不多久,她就在长眠袖中见到了那个昏昏欲睡但还是睁大眼睛看她的小孩子。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回想过来那家伙恢复记忆铁定要一脸阴森豆丁住手了。 不过养父大大这样萌哒哒的样子,她还真的是没有见过呐。 左思右想忍不住,她还是伸出爪子戳了戳小孩子的脸,“你叫什么名字?你想起我是谁了吗?” 摇摇头没有避开那双爪子,某只一脸迷茫。 好吧,看他没事儿,豆丁也就放心了。想到她似乎被白眉逼着看了许多书,就坐下来把认为有用的一字一句的背给他听。期盼着他能早些恢复神智…… 自从丹青搬过来,她每天必做的功课除了酿酒找长眠“聊天”还增加了一项体检。轻轻松松过了几日,假狐狸就登门造访了。 假狐狸来的时候豆丁正躲在长眠袖口对真正的养父大大一字一句的背书,一听假狐狸来了可谓是屁滚尿流的爬了出来,“在哪儿,人在哪儿?” “到楼下了,你赶紧收拾一下你的仪表。” “仪表?我的仪表怎么啦?”对上长眠举过来的镜子,豆丁慌忙收拾。 等到假狐狸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她已经坐在了桌子前与长眠讨论着莫须有的话题。 “丁丁,妖宫出了点事儿。我来接你。” “出事儿?什么事儿?”豆丁站起来,想到的无非就是服用了忆往生的两人,“太后出事了?” “嗯,”沉默中拉住豆丁的手往外走,假狐狸脸上的痛心瞒天过海一般的真实,“我们快走。” 一听是太后出事儿,丹青西擒火速跟上。月无忧自然不在话下早从门口先赶了过去。毕竟,那是她同甘共苦的亲姐妹。若真的是出了什么事儿……那…… 床上的太后面带微笑,那等幸福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表情自然不是众人见到过的。她双手交叠放置被褥之上,呼吸平稳就像童话中的睡美人一样安详美丽。 一切都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几人不敢置信的转头看了看失神飘在床上的帝辛,“为什么只有你?” “阎颜,你不是说风险不大吗?”豆丁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阎罗也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啊,一般情况下,要出来也是两个人一起的,这种情况闻所未闻。”说完自己也不大明白的喃喃,“没道理只留下一个的啊。” 月无忧让开一点让丹青过去把脉,转头问那失魂落魄的灵体,“帝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说啊。” 怔怔的回过神来,帝辛的脸上尽是痛苦,“是孤不好,没有把她带出来。是孤的错……” “你恢复记忆了?” 问这话的是假狐狸,他带了点不可置信,“那为何母后不曾醒来?” “孤不知道,孤不知道。” “你从头说。”豆丁开口,“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好想办法啊。”至于刚刚那假狐狸的眼神,为何很解气一般的一闪而过? 他是火凤,火凤跟太后有什么愁啊? 帝辛断断续续的开口,几人大约也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过程。 原来他来到月圆的梦里,看到她是怎样的受到申公豹的引诱去了王宫。看着她隐没在苏妲己的躯壳里。那时候,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后来,他看着她一步一步毁灭了帝辛的王朝又一步一步无法自拔的爱上他。 看着她无措仓惶,看着她忍痛割爱…… 可是他还是没有感觉,他像看着别人的故事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倾国倾城的红颜,还有倾尽天下的昏君。他不相信,难道这就是他? 这样的帝王,真可怜。他要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还要爱上这个一个坏女人了。 看着之前的自己倒在血泊里,即使是死也深深凝望着苏妲己躯壳背后的狐妖,即使是死也想要知道她的名字。那一刻,他知道,不论这个女人是谁,那个帝王都爱的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即使她那么坏,那么狠毒。 他不是没有看到月圆的爱,可是他觉得那样自私的爱情是配不上这个为了女人情愿昏庸的帝王的。 可接着往下看,他控制不住的流泪了。 那个女人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几次想要自绝却都轻抚小腹顿住。他听到她如此说,下一秒头疼欲裂丢失的记忆就疯狂的涌进他的脑海。 第三百六十四章 谜团再现 她跪在他的墓前,一遍又一遍的流着眼泪,“子受,我不能死。我怎么能够死呢?我还没有生下你的孩子,还没有将他们养大成人……我怎么能够去死呢?” 流着眼泪的灵魂伸出手掌,“妲己……妲己……” 他想起来了,想起他是如何如何痴恋这女人的笑魇,如何如何贪恋这女人的体香。即使是她狠毒如此,却也还爱着那双眸子背后的妩媚妖娆。 他想起来他是如何的顺从她的意思败坏了自己的王朝,想起来午夜梦回里如何一遍又一遍的轻抚她平坦的小腹呢喃。 “妲己,给孤生个孩子……” 睁大泪眼朦胧的眼睛,他在月圆的梦里止不住的颤抖——原来她记得,她都记得…… “子受,我叫月圆。你记住,我是叫月圆的。”嫩白的指尖磨过他的棺盖,她合上痛苦的眼睑,“记得过奈何桥的时候,多喝几碗孟婆汤。忘了我,忘了这个毁了你一切的坏女人吧……” 我怎么能够忘了你?站在沉浸梦中的月圆背后,帝辛一伸手却穿过了她颤抖的身体。他多想抱住她轻声拍哄,可他做不到。那时候的他,是正自我封闭在棺木里企图永远的沉睡下去的。 “我的天劫快来了,我不能来看你了。” 广袖长裙飘扬,她转身走出墓地,离开了淇水之滨…… 跟着她的脚步一脸心疼,恢复记忆的帝辛见不得这女人受一丁点儿的苦。你坏,你自私,可你为什么不继续自私下去呢?你这样耗尽功力保住孤的孩子,自己却落得魂飞魄散…… 何苦呢? 一边是感动,一边是心疼。帝辛跟着妖太后做完所有她关于帝辛和两个孩子的梦——原来她始终不曾忘记他,心心念念都是为他将孩子养大成人,却又忐忑仓惶不敢再去见他怕他投胎转世疼宠别的女人。 原来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妖王和长公主,竟然是他帝辛的骨血。竟然……是他帝辛的骨血。 还好她坚持让他恢复记忆了,不然……他该有多对不起这个将三千年年华都浪费在他身上的女人啊…… 是时候出去了,他抬头望望她梦里的天空,带了点期待往回走。转头想要再看那个抱着孩子一脸幸福的女人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完完整整帝辛从背后环住他们母子的画面…… “就是这样了,孤冲上去跟那个男人抢。可惜被推了出来。” “什么?你是说,太后跟梦里的那个帝辛在一起了。不愿意醒过来?”豆丁倒抽一口冷气,“那怎么办?” 小阎罗对上豆丁的眼睛,知道她要说什么慌忙打住,“忆往昔这种药,是据对不能吃两次的。你别想着让他再吃一次,若是两个都分不清现实与梦境,那事情就更大条了。” “再说了,这东西对身体都是有损害的。不然你以为好端端的人能承受一个魂魄进入她的梦境?” “那你说怎么办?难懂就让太后活在她的梦里?” 西擒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沉默了,这个结局大家都想到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忍心当着帝辛的面儿说出口。只有西擒这个直脾气大嘴巴的家伙…… 一把揪住西擒胳膊上的肉让他安静,丹青恨铁不成钢,“就你话多。” “西擒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事情本来不也就是这样吗?”假狐狸挑眉,抓住豆丁的手就往外走,“或许,这才是母亲要的结局吧。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 有一瞬间的错觉,豆丁听出了假狐狸的咬牙切齿。她还是闹不明白,这个火凤跟妖太后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行,她得好好想想。 “什么,你说,太后跟梦里的帝辛在一起不愿意醒过来?”拍案而起长眠否定,“不可能的,除非有外人介入,主人的梦境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所以?” “所以一定有人搞鬼!”长眠一锤定音,“查,得查。” “能动手的只有假狐狸,可是我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转动手里的茶杯一脸苦思冥想,豆丁自言自语般的,“你知道吗?我竟然觉得他是恨妖太后的。他凭什么恨太后呢?” 长眠也觉得是这样,“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没道理这么做啊……” “难道,她不想太后跟帝辛在一起?”惊蛰摸了摸床上花成蹊的脑袋站起来,“听你们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二人一同问道。 “我不确定,只是那么分析一下。”花惊蛰来回走动,淡淡开口,“蓝熙是孔雀,而火凤是女娲坐下的神兽。他要下界伪装成蓝熙,势必是没有换过躯壳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火凤直接杀害了蓝熙用本体顶替了蓝熙的位置。而小八说过,来妖都前后,蓝熙判若两人。那么可以说明,火凤是早就下界了的,他一直跟在蓝熙身边,直到见过妖王看出他是帝辛的孩子,这才动手取代了蓝熙。” “这是大家目前都认为的。”说到这里花惊蛰顿了顿,“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妖王大人说起来是侵占了原本小九尾狐的躯体。那么……原本的九尾狐,也就是妖王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去了哪里?” 一语惊醒梦中人,豆丁恍然间瞪大眼睛——怪不得,怪不得他可以容忍她的孩子,对待虫虫也有骨子里的亲昵。甚至对待太后上,也带了无可非议的片片真心。 她终于想起来她曾经在他翎羽里,‘蓝熙’曾经说过什么了。 那时候的蓝熙已经被掉了包,他说,“不要害怕本座会伤害这小家伙,他严格意义上说起来,也是我……”当然了,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如今想起来,原来他竟是要说球球与虫虫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的亲生孩子。 那么他对太后亲近对太后厌恶,对太后下毒手不愿意她跟帝辛生活在一起——也都说得通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女娲座下的神兽,会是太后次子的灵魂呢?难道这就是阎罗王所说的,女娲的过人之处——你永远想不到,她下一步会出什么样的棋。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可怕的推测 不,这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如果真的是像他们推测的那样,那么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安泉。那么他们就再也不能说他抢占了养父大大的身体了。 因为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一个还未出生就被抢占了躯体的脆弱灵魂,怎么会不是受受害者? 同样是妖太后的孩子,两个是她拼了命也要护住的。而另外两个,却是她用来为帝辛的两个孩子牺牲的棋子。如果这样,那个幼小的灵魂怎能不恨她?又怎会让她真正的跟帝辛在一起呢? 一时间几人沉默下来,对于这个推测端的侥幸心理不能相信。如果现在那个才是真正的安泉,那么若要再抢回那九尾银狐的本体,是决计不可能了。 可是这一切都还是不确定的不是吗?一切,都还有别的可能的不是吗? “丹青回来了,去问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吧。”最先打破沉静的是花惊蛰,他站起来走到床边看了看骨骼卡擦擦生长的花成蹊对两人说,“这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在事情结束之前,妄下定论都是不理智的。” “我去看看情况如何。”说着,豆丁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长眠没有动,对于惊蛰这个猜测很是不能相信,“小蛰,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给成蹊换了条薄薄的被子,花惊蛰开口,“小八不是常说质量守恒,质量守恒么。质量守恒,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考虑这件事儿之前,总不能平白就丢了两个人吧?” “他们两个虽然尚未出生就被强行挤占身躯,但终归也参与了整件事儿最最至关重要的一环么。” 说完这些,似乎又不想让他把问题想复杂,惊蛰开口,“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这只是一种可能。不过发生的概率还是很小的,毕竟那么大一点儿还未成型的孩子,应该不会为了这件事儿嫉恨那么久吧?” “毕竟,虽说阎罗王让他们投胎到太后腹中。可他们真正拥有过那躯体的时间,也没多少啊。” “……你这么说,倒也很有道理。但愿不是这个吧。” 豆丁见了丹青头一句话就是——老太太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啊? 丹青摇摇头,“我已经尽力了。” 西擒从丹青房内走出来,“阿青已经在想办法了,让她休息会儿先。”不得不承认,他对于这件事儿还是抱有侥幸心里的。毕竟,为着这事儿,他跟阿青才有机会和好的么。 好吧,虽然这么想很丧^心病^狂,但他真的太感谢妖太后困在梦里出不来了。 “帝辛怎么样了?” “还不就是你离开时候的那样呗,守着太后拉着手动也不动的看着,生怕别人抢走了似的。”西擒见丹青往里走报告一样说道,“阿青,床已经铺好了,你睡会儿?” 点点头往里走,丹青说道,“你这事儿急不得,我现在还没有办法。” “那你好好休息。”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豆丁仍旧很担心。对于未来的不确定让她惶惶不可终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毕竟——之前无论如何,狐狸都会在她身边。之前无论如何,她都还有自保的能力。 而今这弱爆了的感觉真尼玛糟心透了…… 不过豆丁坚信,任何事情都是有转机的。不然从始至终确定了结局,那她还玩儿个毛线?只是这转机,不太容易出现而已。可是——终归还是应该抱有希望的么。 事实证明,她这么想是没错的。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几天后,正当众人为着妖太后昏迷不醒而愁眉不展的时候。赖可欣突然出现了。 一点也不夸张的说,她简直是照亮了豆丁的全宇宙啊亲。 经过大约是这样子的。 那时候豆丁正抱着肚子愁眉不展的与丹青几人围坐在方桌前,一言不发各自想着各自的事儿。月无忧关了酒肆决定任性一下停业两天来思考目前妖太后昏迷不醒的问题。 而其他无干人等,不想被赶出去的话全都呆在房间里别随随便便刷存在感——大厅,是我们的! 豆丁表示听到月无忧气势如虹的这句话,她和小伙伴们简直惊呆了。霸气侧漏啊亲!生意还要不要做啊亲? 所以赖可欣披荆斩棘的站到无忧酒肆门口时,看到的就是众人双双神游的诡异画面…… “说了不接客!没看到门口的告示?”月无忧眼皮子不抬吼出这句,待到看清来者颇为尴尬,“可欣?” “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了。”赖可欣收起手中的遮阳伞亮出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好吧,他们夫妇消失了那么久,着实去了人界体验生活体验的有点过分。以至于女儿什么时候怀上第二胎,什么时候被掳走,又什么时候被救回来都全然不知…… 失败的,确实有点过分了。 不过好在她听到风声以后火速赶了回来,要不然,还不知道等这丫头低头是个什么时候呢。 “不打算,请我进去?”赖可欣挑眉,目光落在豆丁凸起的小腹上。眼看着是临盆大小,生不下来,大约怀得也是龙蛋吧。 “母,母后。”豆丁站起身,赖可欣慌忙上前两步,“还这么毛毛躁躁?” “我……我只是……您怎么会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还瞒着我,我再不来,女儿都成了人家的了。”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赖可欣恨铁不成钢,“你喜欢妖王也就喜欢了,还真打算跟你爸妈别扭一辈子?” “……没有。” 自发的让开位子,本来神游天外的几人突然之间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满怀期待的盯着赖可欣。月无忧拿了招牌酒黄粱一梦出来,给几人满上也坐在了一旁。 “女娲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太后的事儿。我也都知道了。”赖可欣抿了口被子里澄黄的东西,发现是酒以后微微皱眉夺过豆丁手里的那杯,“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办?” 都知道?你当然不可能都知道。暗自嘟囔,豆丁还是睁大猫眼尽显无辜,“我也不知道啊,我们这不是正想办法呢么。”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回家你还有理了?”赖可欣语气不善,之前他们就不看好这两人的感情,如今这么一弄,她更是不赞同两人的关系。 但这丫头剜心相逼,他们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如今是那妖王保护不周在先,天下大乱妖太后昏迷在后。怎么着也是不能让这鬼丫头留在妖界了。跟不用说那妖王忙着对付暗处的女娲没工夫保护自保不能的母子俩了。 思来想去,豆丁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母亲真相了,说说大家最关心的才不会那么容易暴露她内心别人不知道的是最首要。可是,魔界,她是一定要回的,不仅要回,还要争得假狐狸同意了的回。而且,要把真正的狐狸带回去。 她现在真的是太渴望重新拥有魔界,太渴望拥有能与假狐狸抗衡的一切了。 于是转转猫眼,她开口,“妈妈,先不说这个可以吗?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叫醒太后?”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只是赖可欣眉眼一冷收回手里的小瓶儿道,“跟我回去,我就交给你。” 赖可欣的话正中豆丁下怀,她抑制住心下的激动状似犹豫,“可是,狐狸不会同意的……” “小狐会同意的,”月无忧插话道,“他自小就是个孝顺的孩子,推己及人也不会阻拦刈雯回家一趟的。不如我们一起去宫里当面跟他说说?” 月无忧的话终究还是有所保留,她说狐狸会同意她回家看看,一句话从回家变成了回家看看,这让豆丁再一次意识到了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之处啊。 不过没关系,回去了她才不管假狐狸如何如何呢。先回去了再说。 “既然这样,妈妈陪我去趟妖宫好不好?”豆丁亮出无辜的猫眼,赖可欣态度瞬间就软化了,她揉揉豆丁的脑门唤了声喵喵,当下点点头同意了。 不过几人起身走了没几步,她又义正言辞的补充道,“不过先说好了,他若是不同意。妈妈就不救妖太后。” “……”你狠。 不过应该不会的吧?就算是遮掩,那假狐狸也会伪装成一个无可挑剔的孝子吧?不同意?根本就不可能好吗? 假狐狸匆匆赶到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正定神色后微微点头,“魔后过来,所为何事?”虽然豆丁已经算是继承了魔君之位,可是这家伙当时就撂挑子了,他称呼魔后,也不算错吧?不然他还能叫什么? 扫眼看了看床榻上昏睡的女人还有一旁望眼欲穿的灵体,赖可欣直言,“我有能救妖太后的药。” “哦?”假狐狸挑眉,深情微微崩裂后又完美掩饰,“那还真是,出乎意料啊。我跟丁丁,可是发愁了好些天都无从下手。就连丹长老都束手无策。” “所以啊,我才能拿着药跟你交换条件么。”赖可欣并不拿出药,只是看了看豆丁的小腹说道,“我要刈雯跟我回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转机 “你有药?”帝辛相当失控的飘过来,眼神灼灼的想要把赖可欣盯出一个窟窿,“给我。”他很显然已经接受了他不再是一国之君的事实,就连自称也自发换了许久。 赖可欣看了这人许久,微微皱眉,“你就是帝辛?” “你是不是有药?”不理会赖可欣的问题,帝辛只是纠结于这个问题一遍又一遍的问她是不是有可以治好妖太后的药而已。他已经让她受了几千年的苦,弱还不能与她相守…… 假狐狸似是纠结,豆丁见状缠住他的胳膊,“狐狸,我只是回去几天。很快就回来的。” “还有,你不是希望我能保护自己吗?或许我在魔界,能找到适合我的修炼之法呢?”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豆丁似乎有了更好的诱饵,“而且,女娲娘娘那么恶毒。我们势必是要爬到最高的地方才能无惧于她……” 最高的地方?难得这条小龙会跟他想法一致。 见他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豆丁顺杆而上,“而且,有了魔界做后盾,我们能尽快找到女娲的下落。”冲到唇边的统一六界被咽回去,她怕转变太快被那人察觉到什么。即使是这样,假狐狸已经露出惊疑的脸色了不是吗? 似是在思考这个交易的可行性,假狐狸的盯着床榻上的女人久久出神。他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报复那个绝情女人的最佳办法,可不是让她活在美梦里不是吗? “好,我答应了。”假狐狸微微垂下眼睑,手臂环住豆丁的腰腹颇为无奈,“既然丁丁想回去,那就回去看看吧。” 赖可欣勾唇,拿出解药的时候就被早早等着的帝辛夺了过去。月无忧做了许久的人肉背景终于动了,走向床边让妖太后半坐起,辅助帝辛完成了喂药这件大事儿。 等了没多久,昏迷了七八天的老太太咳嗽一声微微睁开眼睛,待看清面前那人的脸直接忽略了尚且在背后扶着她的月无忧扑进了帝辛怀里——当然不可能抱到,所以一个激动来了个对折哎呦一声叫的凄惨。 无奈摇头,赖可欣开口,“我可以,带喵喵回去了吧?” “……嗯。”手臂轻轻用力将她抱紧,假狐狸已经分不清是演戏亦或是真心了,“乖,等我去接你。”等我变强,等我清扫掉我们之前的一切障碍,一切! “踏着,七彩祥云吗?”阴冷的勾起果冻色的唇瓣,豆丁的声音却是愉悦的,“好啊,我等你。” 修长的指尖带着固有微凉的温度抚上豆丁的小腹,他笑,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算计。可这一切看在豆丁眼里,却是入戏太深的讽刺——真好笑,演戏演到这种地步,她不来一两段还真不好意思出门了。 爪子盖住他的手,豆丁一脸温柔,“孩子要叫什么名字?我再回来的时候,可不许没有想好。” 明明就是回去一段时间,生生让这两人演出了生死离别的韵味。赖可欣抖掉浑身的鸡皮疙瘩往后推了推,撞上同样一头鸡皮疙瘩的月无忧不免同病相怜的对视一眼,各自从另一个人眼中看到了惺惺相惜。 对,没错,一对对的都肉麻嘻兮兮的说着恶心扒拉的话——也是够了。 回魔界,当然要带上长眠——袖中的小凤凰了。不然她回去干嘛?仅仅只是避一避风头?不可能,李代桃僵什么的,叔可忍婶不可忍。她一定要,让这死狐狸连同他的如意算盘一样碎成渣渣。 带走长眠的袖子自然是不可能的了,谁叫人家神族就是这么任性的有随身空间呢?没办法,只能连人也想办法带走了。 可是带走长眠……那惊蛰父子怎么办?她好像还真做不来这么自私,更何况是在她跟狐狸相见不能相认的情况下,她身体力行的,就更不可能做出那等拆散人家的事儿了。 于是没办法,只能变着法儿的把这一家子都请到魔界做客。理由什么的,姐做事儿需要理由吗? 额……之前可能不需要。现在,还真的需要。 托着腮帮子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还是赖可欣一语惊醒梦中人,“三殿下既然与喵喵交好,不如也来魔界做客一段时间吧?她离开魔界良久,再没个说话的朋友,我还真是担心。” 嗯,她怎么就忘了呢?她跟长眠那可是……忘年之交! 好像这么说也不是很确切,她跟眠眠姐……嗯,对,是忘性之交。 在她眼里,长眠那家伙,绝对是没有性别的啊亲。gay跟女人除了闺蜜是不可能有其他暧昧关系的啊亲。 一个时辰之前她还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一个时辰以后,她简直觉得世界处处充满阳光有没有啊!妈妈来的太及时了有没有啊。 一下子打破僵局的赖可欣大约是不能理解她在证件事儿中所起到的至关重要作用的,她只是发现——咦?酒肆刚刚不是还没有客人的吗?怎么一下子蹦出来这么多? 豆丁伸出白嫩嫩的爪子戳戳门口的告示一字一句,“老板今天心情好,酒菜全棉包吃包带。等等,老板娘,包吃包带?那我们的酒岂不是很快就没了?” “包带?吃了还能能兜着走?”赖可欣表示,这么大方的赠送确定真的好吗? 拍拍身边一个潇洒狂放满脸未刮胡须的男人,月无忧表示,“没关系,酒喝完了,还能再酿不是?看看,酿酒技术指导师,我都找好了。” “他?”他不偷喝已经很好了吗?突然想到什么,豆丁挑眉,这老板娘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的。商人的天性是绝对不容许她做亏本的买卖的。 她这么做,难道是明里暗里的想赶那酒仙走? 长眠一家子收拾东西显然是没有用多久的。从上楼说服老婆到下楼整装待发,前后也不过二十分钟。惊蛰抱着孩子跟在长眠身后,惯有的安静与温柔。 好吧,看到某鱼这么容易就说服了他老婆孩子跟她一起去妖界。豆丁决定相信他占据主导的家庭地位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眼见为实 妖太后醒来以后就顾着跟帝辛诉说多年的愧疚与爱恋了,所以一时间没注意,豆丁已经跟着赖可欣到了酒肆了。等她回过神来儿媳孙儿是要回魔界躲风避雨,已经下床冲到儿子身边揪住他的衣领了。 “小狐,刈雯要走?你怎么能让她走了呢?” “母后,她回魔界。兴许能找到适合她现在修炼的方法。”叫一声母后,假狐狸面上复杂难懂,“而且,魔界乃六界至尊。现在天下大乱,那里才是她安生养胎的好地方。” “更何况,有了魔界。我们就再也不用畏惧女娲的偷袭了。” 就算他说的有道理,妖太后对于豆丁回妖界这件事儿也是有异议的。怎么说星云也是她的外孙,现在刈雯回去了,他能轻易放下心里的感情吗?更何况…… “你自己的老婆,难道要别人护着?”不免对于他这次的做法有点不赞同,妖太后语气恨铁不成钢,“你以前的魄力哪里去了?畏手畏脚的哪里像是我的小狐?” 拳头握紧又松开,假狐狸垂眸,“母后说的,自然有理。可如今她平安诞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魔族中人向来强势,散仙下界也是不喜去的,这与我们妖界天壤之别。” “为了他们的安全,孩儿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似乎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妖太后沉默良久。许久似是想到什么疾步往外走,“不行,我得再去看看去。别把我们虫虫也带走了吧?” 假狐狸哭笑不得,“没有,虫虫还在跟蛇族的那两个小子玩儿。魔后只是去看了一眼,并没有带走。” 停住脚步放下了少许提起来的心脏,猛然想起什么颇为着急,“小狐,你说魔后会不会是为了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才……” “就算是又如何?说到底也是华秀一族的血脉。”垂下眼睑不知道想些什么,假狐狸淡声,“好了,这件事儿您就不用操心了。他恢复了记忆,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我们自己知道分寸的。” 为了保护好她,他兴师动众的将妖族有能耐的家伙弄去了无忧酒肆。可那魔后一出马,他所有的准备就都成了无用功。不过或许让他们去魔界,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生活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万无一失的想象之中,不如突如其来的意料之外。 而魔后,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意料之外。 假狐狸知不知道分寸豆丁无从得知,反正她现在是踏上了回家的路不想再回头看那纷扰的妖界一眼了。 再回来?恐怕,就是战争了。 “你别老看我袖子行不行?又没有脏东西。”这么说着,长眠收回衣袖揽住住惊蛰,示意豆丁她直勾勾的眼神太过露骨。现在还未出妖界边境,若是被看出个所以然出了差错,怪谁? 收回眼睛,她摸出零食,“喂,你儿子怎么就突然这么……” 赖可欣通知了魔族一声,一个驷马并驾的车就出现在了酒肆门口。由于不是很放心经久未用的座驾,她怕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呆在外间。 对,你没看错,豆丁都能下蛋了,有个能飞的座驾分间的马车真心不算什么。 好吧,盯着远处那个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少年,豆丁终于表示接受无能了——丫的这是什么怪胎?之前没动静一直都是一两岁的模样,现在一生长就直接跳过幼儿期奔着青春期去了她能不吃惊吗? 那孩子十一二岁年纪,眉眼如画像极了丹青。不过一头长发却是随了长眠金黄金黄的。安静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的把玩着妖族晶石,仿佛发生什么都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一样。 这……不科学。 抬眼看了角落里少年一眼,长眠鼻孔朝天,“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正说着,马车穿过结界。一阵颠簸后,豆丁恍然发现车厢里多了一二三颗小脑袋。一个个围着安静的花成蹊看外星人一样死死的盯着他看,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他们家的小寄生虫了。 他歪着脑门儿呆毛一翘,“他是谁啊?” 当然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豆丁想说的是,“臭小子,你不在妖宫好好呆着怎么跑出来的?” 不屑的吹了吹额前的小卷毛儿,虫虫得瑟道,“我就知道你要撇下我回魔族了,一点都不像当妈的好吗?大难临头你撇下儿子自己逃命去,你也是够了啊华秀刈雯。” 至于他脑门上的卷毛,某猫毅然决然的认为……他是遗传了狐狸微卷的长发还自力更生的发扬光大。打小睡谁相差卷了什么的,那绝对不是她的错。她嗜睡了这么多年,也不曾弄出一头像这臭小子一样的娃娃卷儿啊! 嗯,果断是遗传。 从他呆萌的卷发中回过神,豆丁一把揪住虫虫的小耳朵咬牙切齿,“你叫我什么?” “妈,我叫妈妈~”可怜兮兮的亮出两只大大无辜的猫眼,虫虫瘪瘪唇瓣道,“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么,你还凶我?”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豆丁挑眉,撇到一旁两个小蛇摇曳的尾巴当下炸毛,“都给我把尾巴收起来。”好吧,她承认,她是怕极了这种黏糊糊冰冷的触感的。记忆尤深! 收起尾巴的两个小蛇妖毫无疑问的溜了小鸟,豆丁揉揉额角从袖口拿出一张毛毯丢给几个娃娃,“喏,一边儿玩儿去吧。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总之你们两个,给我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为什么?他们俩怎么就不能来玩儿啦?”虫虫一听不乐意了,“我都去他们家玩儿过,为什么不许请他们来我们家做客?” “我们家?”呵,她喜欢虫虫冲口而出的这个词儿。原来这小子潜意识里也是把魔界当成家的啊。 对于她来说,妖界可从来都不是家。狐狸这事儿以后,她就更不想在那地方多呆了。 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虫虫以为说错了话。但错了又怎样,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硬着头皮上咯!这么一想,虫虫指了指角落里安静的少年,“你能让他去,为什么就不能让乾乾坤坤去?” “他?你不认识他?”豆丁好笑的挑眉,这小子不会没有认出来吧?之前还围着成蹊成蹊的叫,这下就认不出来了?不过话说,她怎么就觉得她家小寄生虫对于花成蹊的感情有点莫名呢?可没见他对乾乾坤坤多上心啊? 不都是他小伙伴么?她为毛总觉得这小家伙对那花成蹊亲近的厉害呢? 额,当然了,这个亲近也就是单方面了吧。她可没少见到小虫虫往那花家小子手里塞吃的,可人家呢,不声不响稳重的就特么不像个孩子。 “我应该认识他?”说这话的时候,虫虫瞥了一样花成蹊自认真的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漂亮的跟姐姐一样的哥哥。 花成蹊难得竟然抬头了,手里的晶石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光晕渐渐变小。他勾唇笑了,带了点孩子气,“虫虫,我是花成蹊。” 花成蹊?no花成蹊是他的小媳妇儿,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嗯,这么大也没关系可花成蹊什么时候变成了男娃娃?不,虫虫表示不要接受这个事实了。 假装没听到的转过身,他抖抖被豆丁捏到红彤彤的耳朵,“妈妈,你看你,你看你。如果不是你把我捏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幻听呢?花成蹊?哈……哈!我知道花成蹊是个女娃娃的,不要仗着年纪大就看不起小孩子……” “谁告诉你成蹊是女孩子的?”豆丁瞬间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感情这小寄生虫是把人家男娃娃当成了女娃娃,所以才这么殷勤的给吃给喝还让着不吵不闹…… 额,是她失职了。儿子这么大了连性别都分不清楚——她有罪啊…… 一想到这是个多么严重的问题,豆丁不淡定了。揪住虫虫的衣领拎过来苦口婆心的说,“虫虫啊,成蹊本来就是男孩儿,谁告诉你他是女孩儿的,老娘弄死他。”敢给她儿子灌输不正常的三观,估计是想去见见小阎罗他老爸了。 “成蹊没有小叽叽,我知道的。”说完了尚嫌不够,虫虫义正言辞,“嗯,湘儿姑姑说了,男孩儿只能跟女孩儿结婚。男孩子都是有小叽叽的,可是成蹊没有啊!所以她怎么可能是男孩子?” 成蹊没有小叽叽……豆丁瞪大眼睛去看同样面面相觑的长眠夫夫,“不是吧?虫虫说的是真的?” 角落里的花成蹊唇瓣一抖果断黑了那张年少的容颜,“虫虫,你说什么?” 虫虫觉自己没有错,掰着手指头细细的数,“你看,乾乾坤坤自是不必多说的。刚才还牵出来不知廉耻的溜。我就更不用说了,当然是有的。可是,成蹊没有啊,至少……我们都没有见过。” 真想扭头表示不认识这个熊孩子,豆丁干笑两声——呵呵。 “嗯,像你老妈。平时说话挺上路,其实仔细想想全是豆腐渣。”长眠一开口高深莫测,“你果然还是没有遗传你老爸的好脑子啊……” “长眠,说什么呢你?你才笨呢!”豆丁不乐意了,你说我儿子笨也就算了,他智商本来就是一会儿一会儿过山车一样没个着落,可是说她,那还真是不行。 第三百六十八章 龙生龙凤生凤 对于虫虫的言论,豆丁已经表示吐槽无能了——嗯,其实她儿子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至少原则性错误后还是没有的……不过,未经考证就擅自下结论,终究还是闹了笑话。 不过没关系么,至少她儿子是正常性取向,她觉得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呀!至少他们家寄生虫还是知道男生正常情况下是要跟女生结婚的么。 可是……等等,揪住虫虫的衣领,豆丁放缓语气以至于不那么急切,“虫虫,你实话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花家小子那么好?” “……我想讨她做老婆。”说完了还羞红了小脸对手指,“成蹊长得漂亮……” “虫虫!”豆丁震惊之余怒吼出声,“你想都不要想,他是个男孩子你看到没有!”说着伸手指了指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少年,“他是个男孩子。” 你没见过人家的丁丁怎么就知道人家没有?等等,还好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不然那还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她在想些什么啊?见与不见,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在众人的再三陈述下,虫虫耷拉着脑袋还是不相信自己媳妇儿变成了男孩子了。 正当几人觉得这别扭的小孩儿相信的了的时候,就看到那卷毛小娃娃蹭呀蹭的挪到安静少年身边,一个爪子摁过去摸了摸人家的裤裆…… 小脸由白转红再转青,某只被自己欺骗了的包子哇的一生哭出来,“你还我媳妇儿,还我媳妇儿!” 瞬间觉得自己儿子受意横生,豆丁不淡定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拎回来怒声道,“不许哭。” 好吧,是她想太多。自打这小子出生起,他还没掉过眼泪呢,每次都是嚎啕两声过过瘾就算了。嗯,看来这小家伙还是偏向于魔族居多。可是这家伙为什么怎么看怎么……不,不会的,抓周什么的才不准呢对吧?她儿子才不会搞基呢对吧? 花成蹊还保持着被袭击的姿势久久回不过神来,待到长眠惊蛰转头去看他时才换上若无其事的脸继续碾磨手里的妖族晶石。对于刚刚的状况好似没有什么反应一样。 “到了,大家下车吧。”从外间走进来,摸摸虫虫的脑门抱在怀里,赖可欣满眼宠爱,“行了,那么大的孩子了还撒娇哭鼻子?羞不羞?” “想要小媳妇儿啊,外婆给你找一堆养在宫里好不好?” “妈妈,您说什么呢。尽是……也好,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仔细想想,早恋总比搞基好吧?立马改口表示很有必要,豆丁扶住惊蛰的胳膊艰难的走了下来。 再次站在巍峨的宫殿门口,豆丁说不出来的感触溢满心头,眼圈红了大半她抱住赖可欣,“妈,我好想你。” 这跳的确实有点快了,赖可欣反应了一会儿才从给虫虫找小媳妇儿的话题上转到怀里挺着大肚子的豆丁身上,“难道,除了我所知道的那些,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儿?” 点点头承认,如今到了魔界她终于放下绷紧的神经了,“回去告诉你。” “嗯。” 于是一行人奇异的转了话题往里走,一时间都没了在路上那份似有若无的担心——果然人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啊! 长眠一家三口照例被安置到麒麟殿附近的地方,那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寒修野曾经住过的采霜阁。想起那个异域美男少言寡语却温暖人心的性子,豆丁心下愧疚的同时多了点怀念。 直到如今这个地步才算真正明白,一个女人背后有个撑腰的人有多么的重要。 她习惯了被保护的日子,习惯了做那个人怀里无忧无虑的公主。一时间那人不能再站在她身后注视,不能再拉着她的手说一切有我,甚至不能用她所疯狂思念的眼神再看她一眼…… 没有他,一切都变得无助了。 如今逃离那个假狐狸身边,再次接触熟悉的一切,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虫虫几人被安排那个万花楼里,几个孩子熙熙攘攘玩闹着过去,赖可欣不放心的派去好几个宫女。花成蹊一夜长大,本来就不粘人,这下更是合了长眠的意不跟他抢床抢老婆也一同去了万花楼。 不过对于那个突然之间鹤立鸡群的花成蹊,虫虫的感觉别提多糟心了。别的不说,光是讨好了这么久认为是小媳妇儿的人突然之间变成了男人,就足够这五岁大的孩子喝一壶了。 自认聪明其实跟他老妈一样脱线的虫虫决定要孤立那个本来就安静的孩子,顾自拉了其他两个小毛孩儿去了顶层万花丛生之处,自以为能气到那个安安静静的人到头来人家却是乐得自在的找了个僻静的地儿自己呆着。 一拳打到棉花上,这么小就体验这等滋味的虫虫不是很乐意。气鼓鼓的拔了不少名贵的花草,他踩了踩地上的花瓣泄愤,“叫你开的那么好,叫你碍着我的眼,踩死你踩死你,哼!” 乾乾坤坤简直惊呆了,纷纷上前安慰,“虫虫,你怎么啦?” “别不高兴了,给你吃糖。” “我不吃糖。”愤愤的打掉坤坤的手,虫虫转头,“我带你们去吃巧克力吧?我记得妈妈卧室最左边的抽屉里还有好大一盒呢。去妖界之前我就惦记上了。” 说这话的时候,虫虫斜着眼睛去看角落里的花成蹊,果然看到他好看的眉眼轻轻挑了挑,而后垂下眸子继续自己的事儿。 花成蹊喜欢吃巧克力,这点之前已经证实了。见他眉眼动容,虫虫更是扯高气昂,“走吧,妈妈说巧克力就是给小孩子吃的。”言下之意,你那么大了,就不要去凑合了。 路过花成蹊的时候,乾乾终归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虫虫,我们不叫他吗?” “当然不。”睥睨了一眼盘腿坐在角落里的花成蹊,某只虫子牛气哄哄的转头,“我们走。”这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似他娘妥妥的。 说走就走,当然狡黠的小眼神还是偷偷的往后瞥。 花成蹊眉眼纠结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要说什么。某只虫子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大踏步,“走吧走吧,不叫他。” 第三百六十九章 原来是苍穹 果然,虫虫骨子里那点贱贱带着可爱别扭的小心思,几乎是跟豆丁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阳光高照的往楼下走,某虫没有看到身后那少年摇头的无奈。 但那无奈也只是转瞬即逝,他再次从袖口拿了晶石出来,坐在地上没了动静。 很快虫虫就被豆丁赶了回来,最让他伤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偷偷溜进了麒麟殿才发现一件事儿——离开魔界那么久,那盒他惦记了快一年的巧克力终于还是寿终正寝了。 见几人无功而返,盘坐在角落里的花成蹊一脸了然。 “喂,你不要这幅得意的表情好不好?你很开心啊?”气冲冲的跑过去把他手里的晶石揪出来,虫虫鼻孔朝天,“这还是我老妈给的呢,还给我!” 乾乾坤坤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某只虫对于自己的做法却是理直气壮,“你还有,通通还给我。” 花成蹊转了转好看的桃花眼眼神示意他往后看,虫虫不以为然,“不要骗我了,这种哄小孩儿的把戏我见多了。哼,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哦?是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不怕?”豆丁本来在自个儿房间好不容易布置好的结界把那低龄化幼龄化的养父大大放出来透透气儿。没想到这不省心的小子就鬼鬼祟祟的跑了过来。 怕伤到他收回结界,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没想到搞了半天就是惦记上了那盒快一年的巧克力! 似乎也是觉得理亏,小家伙揉揉头上的卷毛悻悻的带着两个小尾巴离开了。豆丁越想越觉得有必要给这几个小猴子一打巧克力贿赂一下让他们不要这么打搅她。 却没想到好不容易全靠体力登上了高达十二层的万花楼,看到的就是这小家伙一脸小地主的罪恶相…… 不,这绝对不是她们家的孩子。她们家的孩子就应该像她一样善良纯洁,充满着正义感,每一天都在为美好的未来挥洒青春汗水……没错,就是这样。 “你确定,你说的是你?”幽幽的声音从袖口响起,豆丁反应过来是那天劫过后就沉寂良久的苍穹。 他带着无限鄙夷的语调唾弃她奢侈堕落的人生,仿佛她打从生下来就不曾奋斗过一样。豆丁当然不会承认了,她是如此的积极向上每天都带着乐观的心态面对——额,好吧,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果然她是不适合做温柔善良的小太阳的。 义正言辞的要苍穹别打岔,豆丁正色,“华秀雅各,你最近皮痒了是不是?” 弱弱的往后走了一步,虫虫反应过来弱了气势强撑,“哼,我不是怕你,要不是为了怕伤到你肚子里的弟弟。我才不会给你当出气筒。” 出气筒?她什么时候把他当过出气筒了?说话要凭良心的啊……不过,她的儿子么,良心什么的本来就没遗传太多么。讲不讲良心还不都是一样? 本来刚回到魔界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如今这种情况她也不想跟这小家伙多费口舌。 “把晶石还给成蹊,听到没有?” 背过手去瘪瘪嘴,虫虫委屈的紧,“他若是个女孩儿我当然给,可现在他平白无故多了那么点东西出来。我不,不给。” “好,你不给?”豆丁眯起猫眼威胁道,“你们几个,还想不想吃巧克力了?还想不想吃彩虹糖了?” 乾乾坤坤一听,当下从背后戳戳虫虫,言下之意,不就是几个小石头么,能有那些个彩色甜甜的石头好吃?给就给了吧?为了大家未来的幸福生活,牺牲一点点没用的石头算什么? 可是虫虫这次是铁了心的别扭上了,顾自握紧小拳头往后退,跟着脖子就是不松手。 “你真的不给?” “不给。” “好吧,我给。”豆丁从袖口哗啦啦倒出一大堆放到花成蹊面前,习惯性的摸摸少年的脑袋,她说,“成蹊不要生气哦,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花成蹊默默收起面前堆成小山的晶石在袖子里,看了一眼那别扭的小孩儿又握住一块晶石没了动静。 “你还是做哥哥的,长得不如弟弟高也就算了,还跟成蹊抢玩儿的。啧啧,说出来也不嫌丢人。”豆丁鄙夷的看了别扭的小孩儿一眼,转身离开了万花楼——既然苍穹醒了,那她势必是要慰问一下这个傲娇的家伙的。 毕竟,那场惊天动地的天劫里,苍穹是第三当事人不是吗? 或许,他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才最好呢。 苍穹对于豆丁这些个问题表示很吃惊啊有木有!他当时参与的全部都不曾发现有什么动静,难道果然睡久了是会生锈的吗?颇为自责的扭捏了一会儿,他张口说道,“对不起啊,我真的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咯?” 小白团见她没有生气的打算,化成一个模糊的人影跳出来,“当时我吸收了雷劫饱的要死,你也知道的,吃饱就困那可是自然界的首要定律么。” “所以这么久,你特么其实不是耗损了修为昏睡。而是吃饱了饭食困?”气的恨不得狠狠的抽他一巴掌,豆丁被这个残酷的现实打败了。 说来也奇怪,刚刚苍穹说了第一句话以后。她似乎就感受到了溢满四肢的魔力。 如今生气起来身边更是出现了许久都不曾出现过的紫色光晕,算起来,她发现自己不能修炼,好像也是从凤鸣山回来没多久哦…… 那时候她以为是因为肚子里这颗默默做自己的蛋在搞怪,如今看来却是这该死的***吃饱喝足还暗中吸收她的魔力。 被乌龙的现实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豆丁恨不得将这更加银白闪亮的东西切碎了喂狗。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倒不是因为觉得这玩意儿毁了多可惜。 实在是——嗯,她现在已经没有狗可以喂了么。 大黄被她捉弄的场景历历在目,小白团扒拉着狗粮猛啃的模样也是说不出的呆萌。时过境迁,原来那卖萌猥琐的大黄也是做了父亲下了一窝的小崽子了。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凝到唇边都化作了一句谢谢。 苍穹一个趔趄跌倒在刀面上,模糊的人影已经颇有些实体化。他拍拍胸口弱弱的问了一句你没病吧,得到的却是豆丁更加诚恳的谢谢。 她说,“谢谢你,*********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了。”峰回路转,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真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可是出乎意料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毕竟,所有人都认为豆丁是因为怀了孩子才魔气全无的,就连从不曾误诊的丹青也不例外。 回想起来,确实有很多疑点。 当初她被蓝熙带进翎羽那种神族自带的空间里,已经是怀了宝宝的。 本来豆丁就是个无比称职的懒人,怀了孩子更是能睡则睡能吃则吃。练功什么的,从来都是有空再说的一个工作。没有白眉催促,狐狸又将她宠成那个还在人界调皮捣蛋的孩子一样,她怎么可能去主动练功? 让豆丁主动练功就跟让犯罪嫌疑人主动自首一样,除非后果严重否则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自从凤鸣山一劫,她认贼作夫还八了八太后帝辛的八卦以后。她才赫然发现枕边人早已换了内里不再是那个对他千依百顺万般疼宠的养父大大了。 练功,势在必行。但奇异的是,那个假狐狸也是这么想。 于是那一刻,她才发现她早已沦落到下等魔族弱爆了的战斗力。之前澎湃凝聚的魔力全特么不翼而飞了,更不用说那些个七窍玲珑心融化成的骨子里的力量了。 恐惧,蔓延在她的心底愈发浓厚。这在见了丹青以后更加的明显。 因为如果真的是肚子里的球球把那东西吸收了,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毕竟,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怎么能够承受那么多? 如今知道是那该死的***搞的鬼,被这乌龙闹心的焦灼竟然一点一点澎湃成虚惊一场的放松——太好了,她可以修炼了。她不再是无能为力,不再是无依无靠了。 苍穹大抵是不能理解这种心里的,他只是知道似乎他闯了什么让大家惊恐的祸,可是最后这脾气极端的小魔君非但没有埋怨他,反而带了点感激——感激这一切仅仅只是他闹出来的乌龙。 人情人性在她身上毫无遮掩,她似乎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自私有什么错,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护短有什么错。坦荡荡的面对她的爱恨情仇,她讨厌冠冕堂皇的东西。 这或许就是他愿意跟着她,愿意认她为主的最最主要的原因了。 谁人不自私,谁人不阴毒?只是世人看过了太多的道理,遵从了太多的教条,一个个都逼着自己去做那假惺惺的圣人罢了。可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跟你不喜欢的人交往,做你不喜欢的工作。一切不过是为了做到别人眼中的成功。不仅世人如此,自称无欲无求的仙神也是一样。女娲不就是很好的证明了吗? 第三百七十章 蹬鼻子上脸 其实女娲怎样,豆丁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至纯的魔族血液让她思考问题能简单粗暴就不拐弯抹角。之前推理来推理去,还不都是因为她没了依仗的实力庸人自扰么。 如今***醒了,假狐狸不在,她又从新回到了魔族做那个无可比拟的小魔君。几乎是马上,她就改变了策略决定跟那假狐狸硬碰硬了。 什么,你问之前为什么不这么做? 开什么玩笑,寄人篱下还魔力尽失,再借给她八个胆子,她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好吧,她承认她略微有点小人,一有硬拼的力量就忍不住得瑟起来。但她真的是压抑太久了,冒出这么个想法也不为过么。 更何况,她这不是还没有硬碰硬呢么。就算要硬碰硬,也得等她们家球球好好的滚粗来她才敢放手一搏么。再不济也得等到狐狸恢复神智吧? 一个人的战斗终究还是太辛苦了,虽然苍穹吃饱喝足了以后如今不仅不吸收她的魔力,更是大方的将那雷劫转化来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往豆丁的体内输送。当然,事实上不是苍穹太大方,而是他没办法啊! 本来契约这种东西,就是为主子服务的么。豆丁这才分他一半能力,不算啥,真的不算啥。所以豆丁几乎是理所应当的接受了从苍穹那里得来的好处,连句谢谢都没有。 苍穹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既来之则安之,她什么人品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 关于权利的交接几乎没费什么大事儿,反正魔界本来就是她的,她拿回来理所应当。只是后宫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其他人——也终归是其他人罢了。她压根儿也没放在眼里过。 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有一个,那就是呆在空间里那个神智未开的小凤凰。 关于豆丁回到魔界这件事儿,丹青表示很抓狂。自从她被几个长老团团质问以后抓狂这个一直跟她不沾边儿的词儿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喂,把我们都弄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小魔君吗?兴师动众这么久,丫的就给我们这个解释?”丹青烦躁的在酒肆里踱来踱去,似乎对于这个决定有着相当大的意见。 月无忧勾唇莞尔,对于这样的丹青表示接话无能——她当然知道她在烦躁什么,之前她还在长老府的时候,西擒在兔子几人的把门望风下根本就不能踏入一步。 如今好了,搬到了无忧酒肆跟那大长老做了邻居,虽说因着妖太后的事儿,丹青多少原谅了西擒怕他惹祸这么久第一次跟他说话。 可丹青从来没想到认识多年的同僚、身不由己的心动之人,竟然是如此的……蹬鼻子上脸。 对于这种情况,月无忧还是乐见其成的么。毕竟,有这几人在,她也好分了心思没哟老是关注那个胡子拉碴的酒鬼了。说起来,自从那家伙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她的房间里把她挤到三楼楼梯口的地方,她就再也没在酒肆见过那家伙的身影了…… 忽而想到什么,她猛然站起身,“你先坐着,我得去看看酒窖。” 推开沉重的木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家伙左拥右抱的沉沦样。左拥右抱,当然不是女人。而是月无忧精心酿制的酒酿,酒仙坐在酒窖中央,周遭散乱的全是空空的酒壶子。 而那罪魁祸首全然不知,抱着一大坛子酒呼呼大睡没日没夜。 这种场景,毫无疑问戳中了月无忧的怒点。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拎起那人的脖子,“喂,你特么的给我醒醒。” 悠悠的睁开眼睛,酒仙眼神迷茫,“嗯?九尾,你来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这边酒仙步伐蹒跚,那边外面却传来了红艳艳的声音,她带了点惶恐的说道,“老板,月老板。太后过来了,说是有急事儿找你。” 一把丢下那醉鬼,月无忧打眼扫了扫酒窖里剩下的小部分酒,愤懑的捏了捏手指。最终还是把那讨人厌的家伙丢去了房间里重重的锁上。而后转头,“马上来。” 妖太后很显然是气坏了,但因着身旁跟着此生挚爱倒也注意了几分形象,“小缺,虫虫在你这儿吗?” “虫虫?”月无忧皱眉,“没有啊。” 一听虫虫不在她大约也是猜到了什么,可是小狐不是说了魔后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带走吗? “鲛人三殿下在不?我找他。” “长眠被刈雯请去魔界了啊,这事儿你不知道?”月无忧摊手解释道,“她离开了魔界那么久,如今又是没了一身的魔力,自然是要有人护着的。不然半路出点什么问题怎么办?” “可是虫虫不见了呀。”妖太后只要一想到满大街找不到那别扭洁癖小孙儿的身影,心脏就一抽一抽的跳,“可别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不会的,我们不是还没有去蛇族找过嘛。”帝辛飘荡在妖太后身边,宽厚的手掌虚握住她的手掌,“我听说虫虫经常是跟蛇族那两个小子玩儿在一起的,兴许是去了那里吧?” 点点头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妖太后忧心忡忡。等到终于到了蛇族遇到同样糟心的两个母亲,她这才坚定了一个想法——一定是那小家伙得知了刈雯回魔族的消息,伙同这两只小蛇一同跟了去。 仔细想想,这也却是会是这三个孩子干出来的事儿。虫虫喜欢跟花家小子玩儿,这是整个妖宫的宫女们都知道了的事儿。只是这其中的道道不甚清楚罢了。 如今想想回魔族的还有那花家小子,一切似乎也都说得通了。松了口气的妖太后轻叹一声,对着两个水蛇腰的美人安慰道,“不用太担心了,哀家已经派人去魔界问了,应该是跑过去玩儿了。” 这么一说,两位母亲也松了口气,“这倒也是有可能,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话音未落,一个鹦鹉落在妖太后保养极好的掌心抖抖翅膀化作了她身边的一个宫女,“去了魔界没错,魔使正打算送消息回来的。” 长舒一口气的妖太后不免有些失落,疼着宠着这么久,奶奶还比不上他姥姥?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大错特错 不过仔细算起来,这小家伙确实跟那魔后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么。这么一想,她好受了些许,回身虚挽住帝辛的手,“子受,我们回去吧。” 点点头对她百依百顺,失而复得的喜悦弥漫在胸口。这让帝辛纵然是魂魄也险些激动的落下眼泪。 山崖顶端隐去身形的假狐狸颇为淡漠的看着这一切,许久,挥一挥衣袖决定不去提醒这两人……一个魂魄,所能飘零在人世间的最后期限。 可是,走,又岂会那么容易? “你把蓝熙弄去了哪里?” 疯狂冲上来的,是那个名叫蓝昭的女人。他知道,那是蓝熙的姐姐。呵,真是个悲哀的牺牲品。这么想着他不屑一顾的抚开女人尖锐的指甲,“本王不知。” 被这么看似不经意的一推,蓝昭险些跌落悬崖,亮出孔雀族人的爪子勾住边缘爬上来,她怒不可遏,“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应该问本王蓝熙在哪里吗?”假狐狸挑眉,将原本这张脸上该有的姿态书写的淋漓尽致。更何况,这原本,就是他的躯体,“还是……你更关注的,是本王的身份?” “他不见了,一定是你捣的鬼。”虽然再见到这人与妖王一般无二的动作反应后动摇了些许,但她还是觉得那个浴火重生的小凤凰绝不是她的弟弟,现在就连那个小家伙都不见了,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没有这个筹码,她根本就无法找到蓝熙! 收起衣袖皱眉,假狐狸暗道,怪不得本座都找不到那小凤凰的踪影,原来你也不知道。这么想着,他开口道,“蓝昭公主,你的话好生没有道理。蓝熙不见了,跟本王有何关系?” “难道不是你?”蓝昭依依不饶,“一定是你,你知道他是你的克星。定然不会轻易饶恕于他!一定是你加害了蓝熙。” “真是前言不搭后语,是蓝熙还是那个灵魂,蓝昭公主找的,是谁?” 蓝昭暗自咬牙,“你承认了?你既不是蓝熙,亦不是妖王,你到底是何人?” “本王是谁与你毫无干系,”眯起眸子略带危险,他勾唇,“至于那个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你以为本王不想将他碎尸万段?别再来找本王,否则……” 捻起腰间的玉佩似是把玩,下一秒他捏碎那通透温润的东西弹掉手上的粉末,“否则,你就会像这珠子一样……” “你别得意,你的面目迟早会被揭穿的!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你应有的报应。我一定会找到蓝熙的,一定会!”咆哮着跌倒在地,蓝昭口不择言,“呵,你以为你当真伪装的天衣无缝?” 一把揪起地上的人,假狐狸眼中涌现了杀意,“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呵呵,呵呵呵。”仰天发了魔怔一样狂笑一阵,蓝昭目光狠毒,“你真以为,那个小魔君,是个吃素的?你真以为,妖王殿下会是吃草的?” “太好笑了,竟然用凤凰不死之身去换九尾银狐的长生之身。你还真是笨的可以!”反正她也无家可归了,族人死的死伤的伤。蓝熙不知身在何处是死是活,而手中握有的王牌也不见踪影。她倒是不怕激怒这人了,也乐得呈口舌之快来看这人发狂的样子。 “……”假狐狸先是一惊又是一吓,攥住女人衣领的手高高举起,“你不怕,本座杀了你?” “怕?我有什么好怕的?”蓝昭不以为然的笑笑,带了点看破红尘的意味,“死,对于六界中人……从来都不会是终点。魂魄散尽尚可凝聚,我怕你什么?” 听完蓝昭这句话,假狐狸倒觉得杀她,不急于一时了。放下这个一心赴死的女人从腰间摸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子,他精致如雕琢艺术品一样的手指轻轻碾磨,“你说的对,魂飞魄散,尚可凝聚。你确实,不必怕我什么……” 琉璃瓶中的东西闪烁漂移,带着魂魄特有的气息牢牢的抓住了蓝昭的眼睛。 原本癫狂的女人渐渐冷静下来,沉默良久开口道,“你要如何,才能将蓝熙还给我?” 见她一改先前癫狂的模样,假狐狸心下了然——原来这女人并非一无是处,仔细回想,她之前的所言所语根本就不符合那个久居妖宫却安然无恙女人的特质。能够在妖宫不声不响不高不低的存活,又怎会是简单绝色? 她先是说出不切实际的目的消除他的疑心,接着又用小龙的事儿来混淆他激怒他。最后,引得他怒气重重拿出蓝熙的魂魄。如此一想,她癫狂仰天大笑之时,眸中所有的竟然也是冷静与清晰……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蓝昭为了试探出他这里有蓝熙灵魂的计策罢了。 假狐狸将眸色藏得更深,玩味着开口,“你倒是……有几分智谋。先前,本王倒是小瞧了你……” 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琉璃瓶,蓝昭不管他是如何将蓝熙的魂魄收集进去的也不管他到底是谁了。现在,她要的仅仅是救出蓝熙,“不敢,蓝昭不过是想要救出胞弟。” “想要我把他还给你,可以!可惜蓝熙的本体已经与本座融合到了一起……现如今他的躯体被那人侵占,若想他活命。你应当知道怎么做吧?” “可是现在火凤不见了,我又当如何——” 吊儿郎当的收起手里的琉璃瓶,假狐狸凑过去轻轻拍了拍蓝昭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样子,“这可就是,公主的分内之事了……还有,本王不想听到谁,把等灵魂互换的荒谬之事,传到本王心爱的女人耳朵里。” “蓝昭公主如此聪慧,应当不会选择这个愚蠢的做法吧?” “……”果然,这个假狐狸,终归还是对那小魔君动了真情。她这一注,还真是押对了。 “公主好自为之,本王等你的好消……” 蓝昭说的对,他确实掉以轻心。先前他自以为聪明的将躯体与这九尾银狐做了交换,因为他满心满眼想着的便是夺回自己的一切。可是如今蓝昭一席话真真让他明白了他的愚蠢之处。 他本来拥有的是女娲座下神兽火凤的本体,却偏生自以为是用来交换了这妖族九尾银狐的躯体。虽说原本的身体才最适合他,可是这个行为现在看来毫无疑问还是拿珍珠换鱼目! 妖终归是妖,他们的生命纵然漫长,可终归还是有尽头的。但神兽不一样,他们几乎与神族一样,寿与天齐! 那妖王本就是女娲口中称霸九霄千秋万代之人,如今有了火凤本体毫无疑问会是如虎添翼。他终归还是棋差一招,算来算去都抵不过一个天命。他以为他夺回他原本的一切就能够代替那人取代那人的将来,却不曾想到,大错特错! 暗自握紧手指,他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神智尚未开化的小凤凰,让他魂飞魄散再无生还可能!至于蓝昭那番‘死,并不是六界中人生命终点。’的言论——待他称霸九霄完完全全取代他的一切包括他心爱的女人与孩子…… 他还就不相信了,到时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谁人胆敢收集他破碎的魂魄。 右眼突突直跳,豆丁抬眼。朝堂上的大臣依旧咄咄逼人,“君上,如今您平安归来,想必也是深思熟虑了一番的。妖王对您根本就是居心叵测,妄想着假借君上,来吞并魔族……” “是啊,好在君上悬崖勒马浪子回头。最终发现还是那谷家主更适合做君上的男后。” 我x,不是要逼婚吧?权利的交接虽然顺理成章,可却也是困难重重的。她回来的时候也是曾经想过这个问题的,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回来的第一件事儿,竟然特么的还是被逼婚! 逼婚,尼玛这个字眼儿在她的字典里出现了太多次了好吗?先前是小阎罗,再次是那五只,还有那个蓝熙什么的……不不,他应该才叫做安泉吧?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地盘儿,她若是再遭遇一次,那她的人生也未免太悲哀了一些吧? 这么想着她握住袖口的苍穹挑眉,“哦?那依护法所言,本君该当如何?” “属下以为,君上应当择日与那谷家主成婚。这才是众望所归之举,更何况如今君上双亲皆回到魔宫,君上自然不必再以此推辞。” 好你个画眉,亏老娘还在你那儿学了不少兵器兵法,到头来还是遵循守旧不知变通。不过也怪她衰,哪曾想到华秀冷紧跟着赖可欣没多久就回宫了么。 这么想着,豆丁拿出手里的苍穹道,“眉护法且看看,您还认不认得本君手里的兵器?” 上前小心观察,向来话最多的画眉眉头紧锁,“苍穹?公主殿下不是?” “不,属下是说君上,君上不是络珈一劫之时断了契约吗?”对于苍穹,画眉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这把刀,可谓六界第一神兵,开天裂地无所不能。更是据说除了祖师无人能御。 第三百七十二章 别扭的小孩儿 当初苍穹之所以能够认小魔君为主,毫无疑问是在白眉护法,也就是祖师的默许之下发生的。可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儿?络珈一役,小魔君不是已经与这苍穹断了血契吗? 成功转移了话题的豆丁收回手,只是那日益耀眼的刀面却还闪着寒光,“眉护法,本君的婚事,您还是不必过于担忧了。祖师都撂挑子跟天帝在一起了,您觉得本君跟妖王殿下……有什么不妥吗?” 说着似有意似无意,滚浓的烟云带着浓稠的黑色席卷大殿,夹杂着不容违抗的血统压制生生逼的众魔步步后退。 这一张张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老脸,一个个暗自吃瘪真心萌萌哒。若无其事的咳嗽了两声,豆丁悠悠的开口,“护法们,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崇明用眼神制止了又要开口的画眉,“无。” “那你们,也没有什么事儿了吧?”挑眼去看那群魔族的长辈们,豆丁将苍穹收回袖子,“如今天下大乱,天界自顾不暇,人神相恋什么的层出不穷。” “再说了,这年头,你要没个拉风耍宝爆血统爆装备的另一半,你好意思出门么?”玩味的摸摸下巴,她抬起狡黠的猫眼不怀好意的盯着崇明看了许久,“崇明护法,如果本君没有猜错的话。您家里可是养着一个貌若天仙的美人吧?” “不不,你看看本君这嘴。那可不是什么貌若天仙,那本身……就是天仙!”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红线都是她牵的她若是还记不住尼玛白糟蹋我大天朝这么多年的粮食了。她别的本事没有,虽然一直靠着身边的各路牛鬼蛇神,可是过目不忘,总还是会的。 当然了,偶尔犯犯迷糊也不是她的错么,毕竟性格释然不是? 崇明心下一惊,身后的众魔却已经是议论纷纷。 豆丁看着这一切别提有多畅快了,这么久了终于特么的扬眉吐气气气这群老混蛋了。时代在进步社会在改革,因循守旧什么的,不淘汰你淘汰谁? 拜托,二十一世纪谁管你爱的是人是鬼是男是女?天界乱糟糟了还敢跟老娘逼婚——别的不说,先问问老娘肚子里的蛋蛋答应不? 齐天摇摇头终于还是从门口走进来,“诸位静一静,且听本座说两句。” 说两句,怎么可能只是两句?哪次领导讲话不是说我补充两句,领导的算术好过吗?no,他们从来都不屑于简单算术的好吗? 果然说好的说两句又是巨坑,等到豆丁支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时候,齐校长终于总结汇报了之前代政摄权的工作准本完成权利的交接了,“妖魔在一起,并非没有先例。星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诸位这么做的愿因本座知道,本座心领了。可惜感情之事不可勉强,诸位还是莫要多言。” “更何况……仔细算起来,我等与公主本自同根生,又岂能……”实在是违心的说不下去了,齐天转身单膝跪地,“臣,恭迎君上回宫,君上万福。” 一锤定音,豆丁没想到的是…… 她到最后,还是不能逃开这人的帮助。 愧疚吗?感动吗? 愧疚又如何?感动又如何?她爱的,终归是那只宠她如斯的狐狸。而感动,也永远不等于感情。她不想矫情的说些语无伦次的话,在狐狸神智未开的情况下,她确实需要帮助。 没错,她就是自私就是自以为是也就是以自我为中心。 齐天见她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呵,倒还是那等性格不曾改变。失望的同时松了口气,他稳步上前对上挺着肚子慢悠悠的某猫,“怎么突然回来了?” “齐校长,许久不见。”习惯性的打了个哈欠,她表示……额,语言系统功能好像障碍了。 “听说虫虫也回来了,我可以去看看他吗?”自知没多少话题不想让两人尴尬,齐天转移话题道,“是在万花楼?” “嗯。”点点头表示请自便,豆丁结束了二人的谈话,“我下午还有点事儿,先回了。你自便吧。” 黯然失色了一会儿,齐天打起精神去了万花楼。 对于让狐狸早日恢复神智的事儿,豆丁捉急的不能再捉急了——她回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依太后的性子估计没多久就要跑过来看着那个调皮捣蛋别扭洁癖的小寄生虫了。她的赶紧去藏书阁赶紧找找,看看她当初还未看完的书。 这边豆丁在为那养父大大的事儿焦躁不已,那边熊孩子已经再一次闹翻天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算智商再超前也还是不谙世事的小东西。虫虫平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有的时候说的话让豆丁都恨不得给他两个响亮的耳刮子把他打的笨一点、正常一点! 生个儿子要像蜡笔小新,生个女儿要像小丸子…… 这个伟大的人生理想早在虫虫一出生就特么宣告落空了。瞅瞅这精明的小眼神,哪里像个几岁的孩子哟。可是孩子终归是孩子,虫虫说到底还是有小孩子耍小性子的一面么。 这不,又跟花家小子闹上了。 被惊动的豆丁不得不负重赶过来处理自家熊孩子的烂事儿。揉揉脑门看看一旁也颇为震惊的齐天,她走上前一把揪住虫虫的小耳朵,“你,又做了什么好事儿?” 瘪瘪嘴不回答,某只虫子小脸一横,“我没做什么,乾乾坤坤可以作证。” “作证作证,你当你老妈是瞎的?那两个小子跟你是一伙儿的我能不知道?”把那小家伙塞到墙角,她拉起地上皱着好看娥眉盯着手心看的花成蹊实在是无颜面见江东父老了,“成蹊,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花成蹊看了看她,只是扭头走了出去站在也匆匆赶来的长眠夫夫身边,“没事。”说着不自然的遮了遮自己脐下的地方脸色有点不自然。 屋内盘旋游移的小蛇只要不瞎都能看到,三个熊孩子用蛇捉弄了花成蹊是一定的。只是怎么捉弄,那似乎还需要问一问唯一在场的大人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虫虫的奇葩思维 “发生什么事儿了?”豆丁尴尬的摸摸鼻梁颇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问一旁的齐天,“你刚刚,不是在场吗?” 齐天皱眉想到刚刚的场景,面色也可疑的又红又青。许久,他冲站墙角的小包子说道,“雅各,男子汉大丈夫要一人做事一人当。” 瞬间睁大了猫眼,虫虫一脸无辜仔细思索两相比较了后果。最终还是觉得男子汉什么的,那都是长大了才论的事儿。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能太过在意细节。 这么一想,他耿直了脖子,“我们只是……跟成蹊玩儿么。” “那为什么会有惨叫声?”一脸你不要当我是白痴的表情,豆丁点点虫虫的脑门,“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上次你抢成蹊弟弟的晶石,老娘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要不要……新账老账一起算啊?” “成蹊,你怎么了?”惊蛰的声音带着迫切吸引了豆丁的目光,她转过头去一看战况登时也顾不得惹是生非的三个熊孩子了,“成蹊为什么昏倒了?” 长眠没了看好戏的表情反应过来他看了这么久,原来看的是自己儿子的好戏也是醉了。在惊蛰的怨眼之下慌忙上前查看靠在惊蛰怀里的小少年,许久一脸微妙表情在惊蛰耳边低语了什么扛起儿子回了采霜宫。 觉得事情颇为大条了,扫过低头装木头的两个小泥鳅,她危险的眯起了猫眼,“华秀雅各,你最好给老娘解释清楚。” “否则,我你休想再吃一丁点带甜味的东西,我说到做到。” “别别,”开口的是两只小蛇中的一只,他盯着圆滚滚亮澄澄的蛇目颇有点询问的看了墙角的虫虫一眼选择了坦白从宽,“我们让小蛇,来吓成蹊。” “我看不止吧?” 见此情况另一只小蛇垂下眼睑接口道,“我们让小蛇……” “啰啰嗦嗦的,有什么事儿冲我来。是我让他们做的。”呆在墙角装鸵鸟的虫虫看不下去了,一时间竟然扛着小胸脯昂首阔步,“不就是放蛇咬了他的小叽叽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死。” “你说什么?”豆丁一把拎起虫虫恨铁不成钢,“你还挺仗义是不是?你欺负成蹊你还挺光荣的是不是?等等——你竟然放小蛇咬了成蹊的小叽叽,你还真是……” 齐天在一旁颇为失语,这下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了吧?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扬起手掌要打虫虫的屁股,却被齐天拦住,“好了,孩子还小。先去看看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再回来教训他也不迟。” “你们仨给我等着……” 虫虫汗毛一抖,不得不承认他老妈这样的语调还是颇有几分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味道的。这样危险的气息着实……好怕怕。可是他有什么错呢? 他难得用他聪明的脑袋瓜子去思考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并得出了可行的结论,结果失败了不说还被抓个正着——他点儿怎么这么背呢?他还不就是为了娶个温柔安静的小媳妇儿么! “虫虫,怎么办?你老妈不会放过你了。”不知道是乾乾还是坤坤坤,反正有一个小蛇似乎意料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颇为指责的埋怨道,“都是你的馊主意,说是没有小叽叽他就成了女生了。被逮个正着了吧?” 好吧,你没听错。就是这么神一样的原因,某只虫子就踏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想必豆丁知道这么一个愿意,也是会再次刷新了下线接受无能了吧? 抓了小蛇让咬人家的命根子,她或许从来没有想到她儿子丁点大的脑袋里脑洞竟然能够开到如此大吧? 豆丁咬牙切齿的纠结了好久想要回去揪住虫虫暴打一顿的时候,花惊蛰开口了,“小八,既然成蹊没事儿。你也就不用太介怀了。孩子调皮人之常情,不要吓着他了。” 长眠暗自心惊了一会儿,玩味的勾唇,“小八,看来你们家孩子很想做我们花家的儿媳妇儿么。不如定个娃娃亲这事儿就算了。” “我x,”忍不住爆粗口,豆丁想到虫虫抓周时那短袖分桃一说登时跳脚,“我儿子才不搞基呢。” “可是,你们家小家伙抓了小蛇来咬我家孩子的命根……可不就是为了娶个小媳妇儿么。”长眠哈哈笑两声讲述了从那小虫眼中看到的心思再次觉得这母子俩都是难得一见的奇葩,“你儿子竟然觉得……”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去抓他过来给成蹊道歉好了。”豆丁咬牙切齿,“小兔崽子,我说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安静,原来这是留着后招等着厚积薄发?” 厚积薄发你就厚积薄发呗,谁特么灌输你这么多不正三观的?啊? 叫他出来,老娘保证不打死他。 气冲冲的拐了回去,她发誓一定要给这小家伙一点教训。说实话,她之前对于虫虫的教育那是一点都不担心——不是还有狐狸呢么,为人夫为人父教养孩子什么的他义不容辞啊。怎么能让她这个懒到只要有一张席梦思就能睡到地老天荒的人来教养的? 于是这样的思想下,她久而久之对于虫虫除了时不时给点巧克力小糖豆陪他玩一会儿夸夸他是多么的玉树临风基因良好,真的没做过别的了。一切的一切都是狐狸还有妖太后在做。 她是真的没想到小家伙的三观是如此的不正啊!切了丁丁就能变成女人?那公鸡岂不是都能下蛋了? 等等,这么说好像也不对……花成蹊,可不就是男人下的蛋么…… 嗷~神啊,请赐予我积极向上乐观奋斗的正确三观吧,我不要再被这个扭曲奇怪的世界荼毒了啊!我再也不要喜欢bl动漫再也不要看耽美小**了我发四!只要你不让虫虫搞基,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你同意了吧?嗯,你不说哈,我就当你同意了。 齐天只看到她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抬头望天,着实也猜测不出她这从不跟他在一条线上的大脑回路里到底在计算着什么了。只能默默跟在身后护送她去万花楼了。 毕竟,怀着孩子还发火,吓到大的不说,小的估计也要喝一壶了。 当然了,万幸的是那小家伙够聪明。豆丁推门的时候转移了阵地早没影了。齐天松口气的同时也提了提心脏,“你看看,把孩子吓跑了不是?” “吓跑?我都快被他气疯了,他被我吓吓怎么了?小混账,算你跑得快。”料定了虫虫在魔后那里,豆丁倒不是多担心,拍拍巴掌往藏书阁走,她脸上瞬间又换上了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的表情…… 齐天表示看不懂了,这是个什么意思?上一秒还怒气冲冲的过来要找孩子算账,下一秒就气定神闲的自顾自看书?果然分开太久他还是不了解她了吗? 不,他或许不应该用这等套近乎的语气。因为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吧? 看开了似的笑笑,虽然带了苦涩但也足够真诚,“为什么,突然就……” “突然就不生气了?”豆丁挑眉接下他想说的话,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不是啊,我还在生气啊。只是没有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罢了。等那小家伙反省够了,我再去说他的事儿。” 手里翻书的动作没有停,豆丁一目十行的浏览手中的古籍。 “只是这样?” “不只,我若是不表现的生气一点,长眠那家伙说不定就真的给两个同性别的小生物定了娃娃亲了——他这种闲的肉疼的家伙绝对做的出来。” 所以这么怒气冲冲的跑出来,其实……不过是为了逃避那损友损到骨子里的歪点子罢了。开什么玩笑,她儿子怎么能够搞基呢?她不反对男同不代表接受自己的儿子也男同好吗? 不说生育问题,额……生育问题被丹青这个炼丹成痴的家伙解决了。 嗯……那个什么,男男相恋,终归还是违反自然发展规律的么。不过在现代这个狼多肉少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社会,男同倒是不失为一项计划生育的良策啊……怪不得她来到魔界之前男同已经如此猖狂了。 “……”见她许久不言语,齐天微微垂眸,“既然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嗯。”豆丁抬头看了看他,还是低头看书了。说实话,她不是不想麻烦齐天,而是——好吧,她还是觉得她亏欠他太多了,再加上狐狸是齐天的亲舅舅啊!这是什么概念? 她每每想到也是醉了……之前在大殿上坦然接受他的维护,表示那是他主动的她觉得矫情没必要啊。可是她怎么能够再麻烦他帮她唤醒狐狸呢?这对他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也知道不公平啊?”苍穹悠悠的开口,“我以为你一直是泰然处之受之无愧呢。” “去死!我也知道还不清的好吗?能不麻烦就不麻烦吧,况且我现在不是不弱鸡了么。靠自己不行,再说么。” “哦,果断重点还是最后一句吧?一有实力就得瑟,你还真是坦荡荡啊!”苍穹噗之以鼻,“要不是我帮你,你会提升的这么快么。” 第三百七十四章 演戏的一把好手 “哦,我这么惨是谁害的?是谁当初胳膊肘往外拐的控制我的心神挖出我的心脏的?你也好意思说?”豆丁撇撇嘴毫不留情的戳戳苍穹的痛脚,“你帮我是应该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咬口无言的苍穹只能弱声,没办法,理亏呗。谁叫他当初还是侍奉白眉以为他都是对的不违抗他的意思呢? 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他察觉到什么开口道,“他来了。” “谁?” “火凤。”苍穹语气中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担忧,“你如今已经恢复魔力,如果被他察觉出来,岂不是还要跟他朝夕相对?” “不,不会的。他巴不得我利用魔界助他一臂之力。”豆丁收起手里的古籍眸色不悦,“这个不必担心,我们要担心的是……唤醒狐狸,恐怕今后要小心点了。” 收起苍穹在袖子里,她走出藏书阁换上一张欣喜的脸。待那白衣飘飘的男人出现在视线立马高兴的扑进他的怀里,“爹地,你来了。你看,丁丁恢复魔力了,可以跟你去妖界了。” 假狐狸吃了一惊,反应过来时拍拍她的背,“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孩子气?”语气虽然责怪,但眼神却满是宠溺,“好,那就好,那爹地以后就不用太担心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豆丁这么想着眼里却带了不高兴,“你不担心我,那还要担心谁?”比演戏,老娘也不是盖的!扭曲了笑脸猫眼放大,她拧住他手臂上愈发起伏的肌肉线条,“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似是确定了什么松口气,假狐狸任由她用力扭转胳膊面上勾起一抹耀眼的微笑,“丁丁,爹地怎么会找别的女人呢?若说出轨,刚才从魔宫出去的……是那谷家主吧?” “好了么,他来帮我说服那些魔族的。”觉得火候够了松开他的手臂下意识的揉了揉,她心惊肉跳的竟然发现她一点都不排斥与这人的接触,竟然恍惚间认为这就是狐狸,一切交换灵魂的事儿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嗯,归根结底,是这人装的太像了。如果惊蛰的推断没有错,他几乎不用伪装,因为他就是安泉。这样风华绝代的贵族气质,似乎理应是他与生俱来的。 见她下意识的揉被拧到的那块皮肉,假狐狸笑的更深……他就说么,他的伪装如此的天衣无缝又怎会小龙看出来?再说了,他才是真正的安泉,月老的红线,牵引的也理应是他的这端。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命途早就因为狐狸的介入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了。 一切,又怎会恢复如初? 豆丁绝不会想到就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放松了假狐狸的警惕,她顺理成章的从他怀里移开一点,“你不接我回去吗?” 叹口气,假狐狸苦口婆心,“乖,你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我在妖界既要查女娲的下落又要练功平复妖界的混乱,你再多呆几天好不好?” 多呆几天,呵,恐怕不止吧?既然你这么想我帮你,那么…… “不如,我留在魔界啊。” 豆丁的话正中假狐狸下怀,他本就是想着要利用她魔族的实力,如今她亲口说出来,未免太过顺利了吧?毕竟她之前,似乎不是很想继承魔界的。 “你真的这么想?” “对啊,你看。”毫不犹豫的将脉门亮到假狐狸眼前,豆丁在苍穹一阵气急败坏中暗自在心底对他说,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假狐狸自以为伪装的好握住豆丁的手腕,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大吃一惊,“丁丁,你为何进步如此之快?” “这还是小意思。”收回手臂,她眯了眯猫眼,“爹地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魔族最最纯正的血统。只要我想,我随着都能做到。不过是我想不想做要不要做而已了。” “那你为何突然想做了呢?” “我就是觉得吧,我们这么老是防着不是个事儿。敌在暗我在明,什么时候也不是个头儿啊。”豆丁转转猫眼见那人不自觉的点头符合,当下更加笃定这个假狐狸的心思了。他是想要称霸的,这点绝对是真的。 只是他为什么身为女娲坐骑火凤却要背叛女娲,她就想不明白了。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安泉的话,那么他又怎会拥有火凤的真身? 算了,不想这些。反正她现在有武力傍身,暂时不必怕他,“你那么辛苦的想要一绝后患,我总不能,老是让你分心保护啊。” “所以,我想留在魔界。” 本来假狐狸还有所怀疑,这下更是放心了。如果豆丁出口说出要做六界第一人,他还真是不会太相信。可是为着她自己的安全,她这么想倒是合情合理。她之前被那人养成乐天知命的性子,一时间大有改变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难得你这么想,那就留下吧。”假狐狸捏捏她的脸颊宠溺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怕你这么久不见我胡思乱想。” 乱想个屁,老娘巴不得你消失的远远的。“那你以后不许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靠,你还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啊。苍穹全程听到豆丁的心声与口语,已经快被折磨成精神分裂了。这时候,他不得不承认白眉看人还是极有眼光的。 原来她不是没心机,而是懒得耍心计。额……归根结底,有了靠山就任性。以前是妖王,后来是五叶,再后来,也就是她自身的武力值了。这么一想,他瞬间就觉得这小魔君的人生简直是开了外挂一样顺分顺水啊。 你特么才顺风顺水呢,没见到我剜心没见到我失恋啊?你还真是瞎了狗眼啊****豆丁心里这么对苍穹说着,手上却无比自然的挽住假狐狸的胳膊,“既然来了,不如去见见我父君母后好不好?” “嗯。”看来她真的是没有发现,一切都如常。仔细想想,他失笑,还真是疑神疑鬼。都是那蓝昭口不择言害的。哼,等她找到了那人,他就将他们三人一网打尽。 第三百七十五章 假狐狸追来 一见豆丁进门,正在蹦来蹦去玩儿的欢快的虫虫嗖的藏到魔后背后,扒拉着魔后的袖子不撒手了,“姥姥~虫虫知道错了,虫虫以后都不这么做了。”嗯,小蛇的牙齿不够锋利…… 下次换个锋利点的。对了,妈妈袖口里的苍穹不错啊。 “虫虫又惹祸了?”假狐狸的反应及其自然,自然的好像他就是妖王殿下一样。淡淡的走过去他说,“如今这种情形,我倒真的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 “如果你不怕我把你叫老了的话,或许我应该叫你一声妈。” “……”瞬间被寒到的开可欣也是醉了,瞥了一眼已然拎着虫虫要教训的豆丁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森森的恶意——昔日几乎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如今竟然拐了自个儿的女儿。那感觉,真心跟吃了苍蝇没什么差别了。 摆摆手表示你随意,她站起来还是开口了,“喵喵,虫虫都说了下次不会了。这次就小惩大诫一下,别吓到他了。” “我会吓到他?可能吗?”豆丁气不打一处来,这小东西竟然放蛇去咬花成蹊的小叽叽,如果不是花成蹊那小家伙幸运。保不准就真给人家弄成小太监了。 而他这么做的理由竟然是没有小叽叽就成了女生?圈圈你个叉叉,老娘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啦。啊?这种思维她还真的是不能理解啊卧槽! “姥姥,救我。”飞身扒拉着赖可欣的衣袖,虫虫泪眼朦胧,“虫虫真的不会了,虫虫知道错了。” 抱过孩子瞪了豆丁一眼,赖可欣摇摇头,“这事儿我做主了,等会儿我带他去给花家小子道歉。小孩子谁不犯点错?知道认错,下次不那么做了不就好了?” 这样尴尬的气氛很显然还不是高朝,华秀冷出来的时候,气氛更加诡异了。 对,没错,就是这个跟他斗了大半辈子的人转眼间诱拐了他亲生女儿!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诡异,再加上这狐狸也不是真正的狐狸,所以豆丁瞬间就觉得够了、真的个够了。她让这假狐狸过来无非是想演的更像。可是如今这种诡异的气氛,纵使是真的也要退场了。 这么想着,她一把拉过虫虫,“父君,我们带虫虫去给成蹊道歉了。”完了以后也不等华秀冷反应拉着虫虫就没影儿了。至于假狐狸…… 他应当不会傻到呆在那里应付吧? 可答案就是——嗯,确实挺傻的。等到豆丁拎着虫虫出现在采霜宫,扭头也没见到假狐狸人影的时候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随之而来的却还有疑惑……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做到如此,如果仅仅只是利用她的话。 虫虫飞快的挣脱想要往外跑,豆丁手边一动拎着小家伙的衣领,“别乱跑,你给我过来。” 床上的花成蹊面色微囧,漂亮的桃花眼中颇有尴尬。 说实话,豆丁觉得吧,虽然虫虫是比花成蹊大的。但那花家小子怎么就那么有心思呢?小小一个安安静静,但为人处世就跟个大孩子一样妥帖严谨的。 这么一比,高下立现啊。豆丁唇角一抖瞬间就觉得被自家熊孩子丢了老脸……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好吗? “对……对不起。”虫虫抬起猫眼弱弱的看了床上的花成蹊一眼,打心底里还是不能接受他是男孩儿的事实。你看看,躺在床上嘴唇发白一副病美人的模样他怎么就能是个男孩子呢?啊? 怎么就能是个男孩子呢? 花成蹊低垂了眸子,许久带着颇为沙哑的声音开口,“没事。” 孩子说没事儿,豆丁却是惊了一惊,“眠眠姐,这怎么回事儿?不是有什么后遗症吧?这可要不得啊,要不我让狐狸去妖界把丹青接过来再给他看看吧。若是成蹊出了什么事儿,我真的太过意不去了。” “没别的事儿,”长眠倒也没再吓唬豆丁,脸色颇为怪异了一会儿开口道,“就是……变声期了么。对,就是你说的那什么青春期骚动,荷尔蒙横生第二性征越发明显……” “咳咳,”惊蛰开口打断,这人越说越离谱了,“只是因着蛇毒加快生长了。”至于是加快了哪一方面,原谅他,还不至于有那么厚的脸皮子去开口说出来。不过被蛇咬到那个地方从而一系列这等情况,还真是…… 长舒一口气的豆丁放松了些许,“那就好,那就好。” 虫虫道了歉就躲到豆丁身后安安静静了,这下听到真的没事儿说实话内心还是颇为失望的——没事儿,那也就是没有咬掉啊! 其实事实何止是没有咬掉啊……很多年以后他悔的肠子都青了也不能改变他雌伏人下的事实了擦!只是那时候他心底到底是情愿还是不情愿,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现在,他小脑袋里心心念念的除了切掉花成蹊的丁丁真的没有别的事儿了。果然,孩子就是简单啊,目标明确粗暴直接。深入脑海的观念那是一时半会儿拗不过来了。 这件事在当事人除了吃糖没什么表示的情况下不了了之了。当然,这是豆丁眼中的结局。 虫虫眼里那可绝对不止这样,他只知道小媳妇儿跑了就跑了吧变成男娃娃不思悔改不说,竟然还要厚着脸皮子抢他的糖果巧克力——真真是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假狐狸不晓得跟那两人说了什么以后不告而别,豆丁了的开心倒也没有去深究。开玩笑,她巴不得不用对着明知道是假货的狐狸假惺惺的演戏呢。 孕妇的胃是经不起摧残的好吗?她看到那人宠溺的眼神除了不自觉的沉浸之外,剩下的都是呕吐感了好吗?走了就走了么,眼不见为净。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让长眠袖口的那小凤凰开了神智才好。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豆丁除了听听魔界大小事儿下个决定偶尔关注一下自己儿子的性取向意外,就呆在长眠的袖子里唉声叹气念书读报了。 她还能怎么办呢?书上说只能引导不能催化。那她除了念那些东西之外还真的别无他法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蓝昭挑破窗户纸 侍卫跑进来,带了点请求的说,“君上,宫外有个女人要见你。她说,她叫蓝昭,还说您一定会想见她的。” “蓝昭?”豆丁收起手里研究了几百遍的书籍负手站起来,“放她进来。” 没多久,蓝昭竖领拖地长袍贵气逼人的走了进来,“见过魔君。” 见过,当然见过。她还以为那小家伙是蓝昭跟狐狸的私生子呢怎么会没见过?说到底,她似乎还要感激她,感激她并没有因为发现火凤换了灵魂而加害于他。 心下千回百转,最终都只化作了一句,“孔雀公主?你找我,所为何事?” 布好结界,颇为失望的蓝昭摇摇头,“我还以为,你是多么聪明的女人。如今枕边人换了灵魂,你竟然没有发觉?罢了,是我高估了你。” 她前思后想,还是觉得跟那假妖王的交易绝对是不能听信的。谁能知道一个为了自己称霸的目的,不惜冒着魂飞魄散危险与他人交换灵魂的家伙,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来。 就算她能找回那个火凤,那么事成以后,他也不一定会信守诺言将蓝熙还给她。而且没了那人,他就没了忌惮,若真做出什么事儿,那可就不是天下大乱如此简单了。 所以,她还是决定先见当事人。 这才出现在了魔宫并且在开口说话前布好结界。 豆丁心下了然,怪不得她要设了结界才开口说话。原来说的,竟然是这事儿。这么想着,她还是谨慎的开口了,“孔雀公主,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你应当知道我与狐狸相爱,若要我轻易怀疑他……”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仔细想想自会知道。我就不相信,他扮演的毫无破绽。”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啊!”长眠的声音从门外刚刚响起就戛然而止,捂住不断扑腾的袖子,他干笑两声,“啊哈哈,小八你有客人啊,那我先回去,先回去。” “站住!”孔雀公主眸色凛然,带了点不可置信的望着长眠的袖口。 豆丁心下一惊站出来,语调带了生硬,“孔雀公主,或许你不知道,他可是有夫之夫……” “你不用再说了,”蓝昭裙摆伸长一个横扫,长眠一时不查就被她华丽的尾羽卷进了房间,随着扑通一声闷响,他袖口一只山鸡一样的凤凰掉了出来。 豆丁见此慌忙又设了一层结界,这才声音凛冽的说道,“你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那小凤凰边扑棱边化成一个迈着小短腿儿撒欢儿的小孩子跑向蓝昭,并且爪子一伸牢牢抱住了蓝昭的小腿。 卡擦擦小心脏碎了一地,豆丁面色铁青心口疼痛,“狐狸,你给我回来。”圈圈你个叉叉,这尼玛是个什么情况?跟这失去神智的家伙呆在一起这么久,除了那次给她抹眼泪实在是没有别的表示好吗? 如今这个女人一过来,这种凹凸曼见到小怪兽的激动心情是怎么回事啊擦! 拍拍小孩儿的肩膀,蓝昭开口解释道,“我是孔雀族人,而他刚刚重生的时候也是见到我。这个情况很正常,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是曾想过你会察觉,却不曾料到你非但察觉了,还找到了他。” 长眠看了豆丁一眼颇为愧疚,如今这女人要做什么不得而知,可是他已经尽力了好吗?可那不是没拦着么。再说了,你瞪着我也没有用啊!那明眼人一看就是小鸡对母鸡的感情好吗?也就你这草木皆兵的家伙打翻了醋坛子。 等等,这么一说,最惨的还是妖太后好吗?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一招涅槃竟然认了她最满意的儿媳妇儿做娘,那感觉,那酸爽……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跟你合作……戳穿那人的面目罢了。” “你有什么条件?”豆丁从愤懑中回过神来,瞪了瞪蓝昭身边的小凤凰,“说来听听?” “蓝熙的魂魄在他手里,我帮你让这狐狸恢复神智。你帮我把蓝熙的魂魄偷出来。”蓝昭娓娓道来,带着点势在必得,“我们孔雀一族一直生活在凤鸣山,火凤对于我们,就如同信仰一般的存在。我们当然知道怎么开化神智,毕竟孔雀一族也是有不少涅槃成凤的先例。” “你确定,蓝熙的魂魄在假狐狸手里?”豆丁挑眉,觉得这个交易可以做。原来不是她不够努力,而是不得其法而已。如此,也算是找到了突破口了。 不管这后面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她现在要的就是狐狸恢复神智。于是在得到蓝昭肯定的回答后,她也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长眠又一次做了人肉背景许久,等到豆丁私下告诉他让他看看这蓝昭心底的真实想法,他才恍然发现原来他还有这么一个作用。测谎仪妥妥的啊。虽然这么被这损友毫不客气的奴役,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的,谁叫他夫夫如今能够如此,全靠这家伙拔刀相助了。 看了许久对豆丁点点头,他说,“比起这个,你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门外的人吧。” 一同转头,二人都感受到了来者纷乱的脚步还有迫切行动中带起的微风……是假狐狸。看来,蓝昭过来的时候,害死不够隐秘的。这不,麻烦这就来了。 纷纷收了结界,豆丁与这女人对视一眼一把拎起地上的人丢给长眠,“进去。” “你信我吗?” 犹豫着点点头,蓝昭别无他法,“如今我已经走投无路,来找你,自然是信的。” “好,这就足够了。” 拉开门对上门外关切的狐狸眼,豆丁开口毫不犹豫,“爹地,蓝昭说你是假的。这是真的吗?你不是狐狸,而是火凤吗?” 蓝昭惊呆了,她本以为这小魔君会有什么办法,如今看来——是她所托非人了。 “哦?是吗?” 假狐狸声音低沉凛冽刺骨,“蓝昭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间温润的手指却是抚上了腰间作势,“凤鸣山一事,你对本王怀恨在心本王可以理解。可你这么做,真的考虑过后果吗?” 第三百七十七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蓝昭深吸就口气,愤恨的看了豆丁一眼带上了几分认命。她本以为这小魔君再怎么说也不会如此的吗,却没想到她跟这人一样是自私自利的角色。 她来找她,抱着联盟的心思想要拿回蓝昭的魂魄。却不曾想到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不戳破这件事儿,仅仅只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 也对,是她多想了。本以为她会是可以信任的角色,不曾想到她真是瞎了狗眼目的没达到不说,到头来却是落得这般下场。 豆丁当然知道蓝昭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她不守信用弃卒保車……呵呵。 不以为然的走上去拉住假狐狸放置腰间的手,她继续道,“你说,你是不是跟她还有牵扯?不然她怎会跑来这里找我?” “还想出那样蹩脚的理由说灵魂互换涅槃重生……我看那‘涅槃’的小东西,分明就是你们的私生子么!” 说着拉起假狐狸的手毫不犹豫的亮出牙齿狠狠的咬下去,直到唇齿间尝到血腥味才愤懑松口,“你别急着打断,她可还没说完呢!我倒要听听,会编排到怎样离谱的程度!” 蓝昭见她装无辜更加笃定了她是要弃卒保車。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出卖她,还要假装无辜没有被欺骗的模样。真是可恨可恶。这么一想,她近乎是自我放弃的说道,“我说,你是假的。真正的狐狸现在依附在火凤体内。” 这话一出口,假狐狸几乎瞬间就卡住了蓝昭的脖子想要弄死她,“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干咳两声,蓝昭面色已然憋到通红,她看着豆丁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近乎放弃似的仰天大笑,当然断断续续的笑声还是出卖了她现在受制于人的处境。 笑够了,她一字一顿眸色带恨,“你们两个,还真是狼狈为奸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一个虚伪,一个自私,还真是般配!哈哈哈……” 见火候差不多了,豆丁冲上去挡住假狐狸想要拗断蓝昭脖子的手,“怎么?被戳中心思了?你若是真的要证明你跟她没关系,就应该把她交给我。” 说着眼神示意蓝昭闭嘴,“爹地,你们真当我是傻子吗?” 吃了一惊的蓝昭一边咳嗽一边终于迷惑了,她这是……要做什么? “呵呵,有了私生子自己找不到了,还跑来这里自以为是我嫉妒她,是我抓走了那个小东西。假惺惺的编出这么个谎话来掩饰他是你们私生子的事实,我呸!我外面一个肚子里一个,要多少孩子没有?会迫害你的儿子?” 蓝昭伸手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更是迷惑不已。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丁丁,你误会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孩子。”假狐狸也自以为看明白了,感情这小龙是以为蓝昭跟他还有旧情,把那真正的狐狸当做是他们的私生子了。呵,这倒也是不无道理么。如果是这样,他就放心了。 这么想着,他环住豆丁粗了不少的腰腹,“你不信?那……我杀了她好不好?这样……你就不会再见到她了。” “杀了她?不,杀了她太便宜了。既然你说你们没有关系,那么……让她留下来为奴为婢又有何不可?”豆丁说着瞳孔拉成一条线,压低了声音在蓝昭耳旁说道,“呵,你别以为你那么说我就会放过你。看到没有,他非但不认你们的孩子,还愿意亲手杀了你……” 她自然知道那假狐狸是听得到的,没关系,反正就是说给他听的。转身换上温柔可爱的笑容,她缠住他的胳膊,“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今天留下来好不好?” 一颦一笑将一个妒妇伪装的分毫不差,“至于我说让她留下来为奴为婢,爹地不会心疼不答应吧?” “不,当然不会。”虽然更想手刃这个定时炸弹,但假狐狸还是顺着豆丁的意思以免他自己暴露,“你想怎样,就怎样。爹地听你的。” “好啊,”豆丁不以为意的答应着,转身就是,“你们几个,听到没有!从今以后,她就是我麒麟殿的婢女,都给我仔细着点,再敢不知死活的喊叫孔雀公主,本君要了你们的脑袋。” 蓝昭算是看明白了……她这是,要让她关明正大的留在魔宫帮她。只是这等极端的办法,她还真的表示接受无能——果然不是一个思维平面的人交谈果然是有障碍的。为什么不早说? 但她虽然想不到豆丁之所想,接下来的剧本大约也是猜到了。愤愤的往后退了退,她终于还是演出了挣扎无力而被侍卫带下去的无力感。 伴随着他是假的的嘶吼,蓝昭被几位侍卫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公主殿下,对不住了。”领头的侍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这里是鲛人三殿下的住处,请您在这里稍待一会儿。” 侍卫们说完,自发的围成一个圆守在了门口。 蓝昭正四处打量,长眠打了个哈欠从躺椅上站起来,“你被吓到了吧?没事儿,总会习惯的。她思维回路总是一会儿一会儿的。哪天犯傻了你也别吃惊。” 这边蓝昭虎口脱险,那边豆丁演完了妒妇害得继续撒娇任性扮无辜——毕竟,干一行爱一行,演戏不就是要全套么。 一屁股扭上假狐狸的大腿,她固执的扳过他有点失神的脸,“喂,你不会后悔了吧?” “没有啊,我不是怕你误会我么。”假狐狸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的剧情太震撼,带了点试探的问,“你真的,没有抓那个小凤凰?” “当然没——你什么意思?真的是你的私生子我是不是猜对了!”豆丁气鼓鼓的瞪着那家伙,“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对,没错,如果真的是狐狸,她接下来势必是要得出个合理的解释的。 见她不依不饶,假狐狸将心放回腹中。拦住她的腰肢颇为无奈的刮刮她的鼻梁,“不是说了么,没有。至于她为什么过来……估计对于凤鸣山上蓝熙的死怀恨在心吧。至于那个小凤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第三百七十八章 假狐狸的心思 他一直都关注着蓝昭的动静,因为他一方面想得知蓝昭找没找到那个人,一方面又怕蓝昭改了主意把这件事儿让小龙知道了。果不其然,那女人在凤鸣山沉静了许久后就去了魔界。 虽然是趁着夜色鬼鬼祟祟,但终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二话不说的,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就跟了上来。事实果然不出他所料。好在他伪装的好,那小龙没有发现端究。 心下感慨的他不免抱紧怀里的人,“乖,你相信,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而你,也从来都是我的。 眯起狭长的丹凤眼,他并没有说出最后一句。只是心里的决定却是更加坚定了——他要这个女人,这个原本就属于她的女人。至于那个一手拯救他给了他如今一切的女娲,他并不认为她说的话会验证。 他觉得,就算他爱了这个女人,一切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他会按照那人的路走下去,直到完完全全取代他。 这么想着,他吻了吻豆丁的额头,近乎誓言一般的说道,“而且,会一直是你。” 豆丁对于这承诺的反应相当到位,凑过去主动亲吻那性感的菱唇,她带着凉意的爪子揉进那人的胸膛里,“真的?那我暂且相信你了。” 假狐狸的气息开始不稳,起起伏伏的胸膛下血液滚烫。豆丁算是明白了——果然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妥妥的,就算不喜欢也能说成喜欢,就算不爱也能欢^爱…… 就在那人温润的手指沿着她的大腿根往上游移的时候,她抓出他的手眼神清明唇角带笑,“喂,忍不住了?” 脑海中涌进那时他们刚刚从凤鸣山回来,在床上如此这般除了全垒打坏事做尽的画面。豆丁汗毛一抖一阵恶寒,翻身从那人腿上跳下来玩味的拍拍自己鼓起的小腹,她道,“不要,我怕你戳破我肚子里的蛋。” “丁丁……”那人眸色赤红颇有几分凌乱的美色,这种情况下她撂挑子,还真是…… “哦!是不是就因为我们的球球,所以你才憋不住了找那蓝昭的?”豆丁眸色一转先发制人,“没错,就是这样。孔雀十五天就能下一窝蛋,你说,你们是不是有私生子?” 消减了大半体温,假狐狸无奈别无他法。如今她腹中怀有孩子,若是真正的狐狸,怕是得到的也是这么一个待遇吧? “没有,我说了那么多次你怎么就不相信呢?”环住她的腹部笑的璀璨,他说,“我若是喜欢她,还有你这小家伙什么事儿?” 看来,对于狐狸的点点滴滴。这个人还真是事无巨细都知道啊。可惜,你关注了那么多的重点,独独没发现他洁癖到龟毛的事实。 嗯,也对。狐狸的洁癖一般是不怎么看的出来的。她小的时候只是觉得他爱干净而已,每次她弄乱弄脏什么东西,他都只是皱皱眉然后喊保姆收拾。 可是长大了才知道——这家伙几乎洁癖到变态啊!喝过咖啡杯子能刷四五十遍,带她出去买个裙子不小心被热情的售货员喷到脸上东西能自己把自己搓掉五层皮,想想也是醉了。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豆丁深吸几口气,“你妖界还有事儿吗?要不要晚上留下来?” “当然……”她眼神扫了扫他的下半身,直言不讳,“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他留下来有个屁用?而且留下来,还要看着那个定时炸弹走来走去。不,当然不,他得赶紧回去想个办法,把那女人连同那个真狐狸解决掉。 一日不除去这两人,他一日不得安心。如今这小龙并无疑虑,那么他就可以继续扮演下去甚至生生世世扮演下去。他喜欢她,喜欢她的无忧无虑喜欢她撒娇时大大的猫眼。那让他感受到被依赖被信任的滋味。 而这,是他之前从来不曾感受过的。 他一出生就被剥夺了应有的一切,不仅仅是他,还有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当他们游离在一旁看着那个女人一脸疼爱的拂过襁褓里那两个嗷嗷待哺粉雕玉琢的孩子时。他心酸无比——这就是他的母亲,一个为了自己另外两个孩子不惜牺牲他们的恶毒的女人。 虽然后来在女娲口中得知,他们的母亲另有其人,可妖太后那般疼爱的眼神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不,他的母亲是这个狠毒的女人,因为她本体还未怀上他们的时候灵魂就已经改变。就是她,设计怀上他们,却又残忍的剥夺了他们的生命。 相较于他的愤怒,同胞的姐姐似乎不以为然,她并不像他一样对这件事儿耿耿于怀私心报复,反而跟着拿命的鬼差回到地府等待下一次投胎的机会。 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愤怒的,那个女人本就不是他的母亲不是吗?可他在女娲问出要不要跟贵差走,要不要报仇的时候却是被仇恨与不公蒙蔽了双眼。他点点头说要,从此走上了女娲铺好的道路。 她让他依附在她多年前受伤如今终于寿终正寝的坐骑上,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并且教他修炼之道。再后来,她跟他说了关于他母亲的一切,包括那个人即将走上的宿命。 他又恨又妒,恨太后心狠,妒妖王好命。 女娲的脸面从来都是模糊不清,虽然看不清,但他也之道在他说出自己的嫉恨时,她笑了。他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觉得他要报仇,要取代那个人,完完全全包括他的女人。 因为他是那么宠爱那个女孩儿,机会是给尽全世界的百依百顺。他想,他那么爱,若是他能取代得到,这对于那个抢走他一切的人毫无疑问是最好的报复。 “请您告诉我,怎样才能夺回一切。” “夺回一切?对,你可以的。一切原本就都是你的!都是你的!”女娲呵呵仰天长笑,许久顿住声音戛然而止。她招了招虚无缥缈的手让他走近…… “你发什么呆?不是要回去吗?” “嗯。就回去了。”他抱了抱她转身离开,耳畔响起女娲的话。 “不要爱上小魔君,一切,就都是你的。包括他九霄之上的天帝宝座,也是你的。” 第三百八十章 条件反射 豆丁在狐狸的眼神下颇有些心虚,犹豫了许久,开口道,“也就,嗯,从假狐狸身上把蓝熙的魂魄夺回来……就这样。” “假狐狸?”某狐挑眉,“怎么回事儿?” 弱弱的往后退了一步,豆丁表示在他这样的目光下真心有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等等,不是的,她这是万全之策好吗?她也不想的好吗? 好吧,她承认确实比较喜欢那幅皮相啦啊哈哈…… 最后还是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完完全全忽略他小孩子的外表像是背课文一样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当然跟那假狐狸同床共枕什么的不是重点选择性略过么。 豆丁表示——嗯,果然她还是比较害怕养父大大的。之前在人界的时候就被他吃的死死的。如今就算是他顶着小孩子的皮相,她也会不自觉的立正站好像见到家长的孩子一样乖乖回答。 弱爆了的感觉。对,没错,假狐狸与真狐狸唯一的差别就在于此。面对那个事事伪装的一丝不苟的假狐狸,豆丁能认出他不是真的的另外一个原因就在于。他从来都不能给豆丁那种骨子里被制服被征服的感觉。他不能他做不到。 只有那个将她养大一边宠溺又一边腹黑高冷偶尔深沉一下的养父大大才让她条件反射的如临大敌。 嘟嘟囔囔的说完一切,豆丁垂首许久才反应过来——她怕个毛线啊!她又没有真的做对不起他的事儿!开什么玩笑,她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有木有? 早在她还在初中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想着能够老过那容颜不改的养父大大,能够摸着他的脑门子叫弟弟。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了,她竟然还能对着一个小屁孩儿条件反射的立正站直……额,能说是习惯吗? “安、豆、丁,你还有事儿瞒我。”小孩子不悦的皱了皱眉,语调里带了毋庸置疑,“说。” 见豆丁不说话,他微微转头,“长眠,到底还有什么事儿?” 一边给长眠使眼色一边闪躲不看狐狸的眼睛,豆丁手忙脚乱一时间竟然真的有种她背叛了他的错觉。 长眠尴尬的笑两声,而后摸了摸唇瓣果断匿了。见他匿了,蓝昭自觉呆着没意思也果断开溜。毕竟,人家家务事老是旁观刷存在感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儿。 狐狸若有所思的盯着盯着豆丁的唇瓣看了一会儿,果断对勾唇一笑,“乖,蹲下。” 不明白他这是要做咩,豆丁弱弱屈膝与他视线持平。等到他挑眉捏着她唇瓣咬牙切齿的时候,她才恍然发现她是带了多大的犯罪证据接受法官的裁决啊。 他说,“睡做的?” 豆丁抖了抖汗毛捂住自己的唇瓣,许久低头弱声,“假狐狸,嗯……” “我是说……那个披着你皮相的人。但你听我解释!” “我真的是,嗯,那个……缓兵之计!……缓兵之计。”豆丁弱弱的说完这些,颇为犹豫着要不要看看他的脸色是怎样五彩缤纷的时候,后背被一只小手拍了拍。 带着小奶音的男声一本正经,“乖,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噗!”瞬间笑场的某猫终于大了胆子上手蹂躏起了某只的头发,直到他发丝凌乱小脸微红停手的同时还拍了拍他的脑门,“嗯,我没事。” 啊哈哈,她做到了。她摸了养父大大的脑门还拍了拍,这个历史性的一刻势必要拍照留念的。她从十岁起等这一刻已经足足十五年了有木有啊!如今实现多年夙愿的感觉别提有多痛快了。 事实证明女人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那么久远的久远到在来魔界以前的愿望都还能想起来并付诸行动。已经充分证明了她做事的恒心与决心了。这么一算,她也是个做大事的人了啊!多少科学家发明家什么的,那都是有了惊人的毅力持之以恒才取得成功的啊…… 摇头无奈,某狐道,“过来,给我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眼看着一双小手盖在自己腹部讨喜的像是捧了皮球的好奇宝宝一样,豆丁又是噗嗤一声笑场,等到狐狸一个冷眼扫过来乖乖闭嘴让他听。可是心底却是已经笑翻了啊有没有!养父大大这副模样,她实在是憋笑憋的很辛苦啊…… “妈妈,他是谁?”虫虫自从让小蛇咬过花成蹊以后,乾乾坤坤就在豆丁的黑脸还有自家老妈的追杀下不得已回了妖界,顺便带了个平安的讯息给妖太后让她放心。 所以自己跟自己玩儿了几天后,某只虫子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迈出脚步走来了采霜宫来找花家小子了。 可是进门却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儿在摸自家老妈的肚子,某只虫子当时就不乐意了,哒哒的冲上来一把推开他,“喂,你不许碰我弟弟。” “……”这是什么情况?豆丁眨眨猫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嗯,父亲比儿子小几岁,这估计也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葩景观了。她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的想,你说,狐狸这个当老爸的,会不会被自己家熊孩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胖揍了呢? 这么想着,她对于虫虫的下文可是无比关注啊。 只见虫虫警惕的护住豆丁的肚子往后退了两部,这才谨慎的开口,“你是谁?” “我是你老爸。”终于还是唇角抽搐的开口,某狐表示,一觉醒来,世界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了?这一个俩个的,那叫一个什么眼神? 鬼丫头也就算了,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有一些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小心思。可这熊孩子是怎么回事儿?那一脸你要敢说出什么不对的小爷就打你的表情是要闹哪样啊闹哪样? 他这种自己儿子看到都觉得打得过的外形,能不能换一个? 这么想,他扭动了一下脖子缓缓回想他之前的模样。想尽了办法将浑身拥有的力量用在化形上面。 虫虫紧紧的盯着这个脖子动动屁股扭扭像是在跳健康操的同龄小朋友,破有些好奇的跟着动了动觉得有点蠢又果断停了下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双双投胎 这边两人还未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外边的长眠就叫嚷开了,“小八,你们腻歪完了没有?都收敛点吧,假狐狸指不定什么时候过来看你暴露了你就完了。” 长眠说的没有错,如今他刚刚开启神智。尚且不能与那假货硬拼,再加上太后醉兰他们可以说全在假货的掌控之中,轻举妄动不是个明智的做法。 最好的办法,是维持现状。等到豆丁生下腹中的孩子,而他也有了能与假狐狸抗衡的实力时,再做反攻的打算。而且,他从花成蹊那里得知的捷径,用他现在的躯体去实践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相信不用太久,他们就能够揭穿假狐狸的面目逼出他背后的大boss女娲凉凉了。只是,豆丁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才会出生呢?这个问题,嗯,暂时还木有答案…… 眼看着已经怀了差不多一年了,一丁点儿的动静都还没有呢。如果不是丹青说过她肚子里装的是一颗龙蛋,她会毫不犹豫的觉着这孩子估计是长坏了的。额,好像这么说自己的孩子不是很好的样子? 可是除了哪吒,有哪家的孩子会是怀了这么久顶点动静都木有呢? 其实这孩子晚点出生也还是挺好的一件事儿。万一孩子出生的时候狐狸还是不能与那只假的抗衡,那她岂不是陷入了随时都会被迫全垒打的险境? 那啥,虽然她一如既往的觉着那幅皮相帅的惨绝人寰。可是知道内里的馅儿换了,她心里总是阵阵发毛。每每为了逃过一劫都主动出击,过头都自虐一样一遍一遍恨不得用84消毒液漱口。 对于豆丁的想法,知道的最清楚的莫过于苍穹了。他每每看到豆丁拼命的漱口都会无奈的窜出来,带了点不敢置信的说道,“我说,有必要这么夸张?要不你弄点强力洁厕灵试试?” 对此,豆丁只是一把甩出袖口的苍穹附赠,“滚。” 其实苍穹对于她来说真的是救命一般的存在,嘴上说着滚,但豆丁心里却是暗自觉得这次就算白眉开口讨回他也不会把苍穹交出去了。 不仅仅是因为她从他身上分得雷劫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就连她因着七窍玲珑心暴涨的感情,都能被苍穹转化着再送入体内。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心口那颗定时炸弹把她变成没有七情六欲的生物了有木有! 这么一总结,她收了苍穹简直是一举多得。决计是不能再还给白眉的……对,不能还给他。 言归正传,他们今后的日子,更要加倍小心了…… 再见到假狐狸,果然是出了事儿的。而事情并没有出乎几人意料,正是那妖太后与帝辛出了差错。呵,想必比起他们的担忧,假狐狸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吧? 因为再怎么说,那也算是他的母亲。 “要不,我们送虫虫回去吧。”豆丁拍拍假狐狸的手,与之五指交缠,“有他陪着,太后应当会分散一些注意力吧?”如今真正的狐狸需要大量的妖族晶石,再加上妖太后这件事儿,也确实是时候去妖界了。 “怪我,忽略了他是魂魄这件事儿。如果我早能够提醒母后,让她为帝辛找个躯壳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吧?” 一脸自责,他刻画的形象入木三分,“如今他被鬼差带走,母后她……” “依着太后的性格,帝辛怎么会被鬼差带走呢?”长眠换了个姿势无比自然的收了收衣袖,“而且阎罗王的儿子小阎罗,怎么也跟小八有点交情。这件事儿,应该不会太严重的。” “本王也是这么想,可是跟去了地府才发现。早就没有了帝辛的踪影了……”说起这个,他也很纳闷儿。按理说,不管帝辛是什么时候去了地府,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没有了吧? 等到他打着陪妖太后过去的名号实则暗中阻拦的时候,路上其实并没有耽误多久时间的。这么快就不见了,难道是女娲娘娘出手了?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放心了。 只是……既然女娲娘娘要迫害帝辛之子是为了不要他建立千秋万代的王朝,可是为什么她愿意让他来取代帝辛之子来千秋万代呢? 如果说她是为了天庭,那么做这件事儿毫无疑问是跟之前没有差别的。所以这个原因基本上已经排除。可如果是为了她自己,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假狐狸愣神期间豆丁已然动作,“什么,你说帝辛投胎了?” “对啊,怎么了吗?”小阎罗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翻身在花海中伸个懒腰,“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所以就没做阻拦的。” “好?好个屁啊!”豆丁颇有些抓狂,“他二人好不容易重逢,你却做了棒打鸳鸯的那根打狗棒,你确定你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带着脑子的吗?” 没想到他们隔着六界还能联系,假狐狸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然,“丁丁?你……” 指了指锁骨上那块彼岸花印记,豆丁表示之前几次想尽办法弄不掉如今看来还是有点作用的。她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当下皱眉沉思良久都不开口说话。 直到长眠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问出口,她才不敢置信的喃喃,“他说帝辛是跟太后一起投胎的……他说,太后跟帝辛是一起喝了孟婆汤走过奈何桥的……不可能!如果太后投胎了那妖界的现在是哪个?” 妖太后,跟帝辛一起投入六道轮回? 这不仅对于几人是晴天霹雳,就连假狐狸也是不曾想到过的。太惊悚了,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人骗过所有人做到这一步?怎么可能会有人做到? 看小阎罗的意思,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妖太后——包括帝辛吗?帝辛是那种连所爱之人也分不清楚的人吗? 可是不管众人如何不相信又是如何扼腕叹息,这件离奇诡异的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就在豆丁认为就算出事也能依着与小阎罗走走后门,让他们把帝辛放出来的时候。事情竟然是这样一个走向!陪帝辛投胎的那个是谁? 第三百八十四章 灌醉套话 设了结界从怀中拿出一根翎羽,豆丁瞪大了眼睛仔细研究。手上一空腰间一紧,一张陌生但散发着熟悉气息的脸就映入到豆丁的视网膜上。 对,没错。还是那根空间翎羽还是但却换了主人。她回房的时候,长眠抖抖袖口出现的就是这根翎羽。 对此,长眠的解释是,“我x,这也太逆天了吧?才几天啊就能这样,想当初老子能把自己藏进自己空间里的时候那都是四五百岁的事儿了。这家伙才几天啊擦!” 接着就是唏嘘不已,“啧啧,鱼目混珠。那假货是有毛病吧?用神兽本体换一个妖族本体,真是搞不明白他是吃饱了撑的还是你太有魅力了?” 被质疑女性魅力的豆丁不以为然,一伸手那翎羽就握在了手中,“得了,回去吧,明天我就让人把嫂子他们送回来,你不要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在我面前刷存在感了好吗?” “我不仅心累,审美也好累啊……” 如今侧躺在柔软的床上,她微微叹息,“狐狸,刚才你是都听到了吧?” “嗯。” “太后肯定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豆丁几个月以来头一次躺在床上放空思想,之前就算是睡着了脑子里也是纷乱噪杂带着警惕的…… “她不想说,谁也逼迫不了。”伸手揉揉她的发顶,他眼中带了心疼,“睡吧,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 指尖碾磨她光洁的脸,低头去看她却往这边偎了偎抱紧他已然是睡着了的模样…… 他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他疼宠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能隐忍如此连个好觉都不曾睡过。她在他心里就是个孩子,一个永远长不大需要他疼爱保护的孩子。 他爱着这个孩子,爱着被她依赖的感觉。并且肖想着这样的日子可以生生世世。可是他竟然是如此大意,在凤鸣山天劫来临的那一刻,也不曾想过被交换灵魂的可能。之前她为着他剜心已经让他心疼不已了,如今这幅怀着孩子却略显憔悴的样子更是让他胸口酸涩。 一个男人最成功的地方,莫过于可以让他的女人不谙世事单纯一如既往。毫无疑问,他现在失败透顶。说到底,还是女娲的手段太过高明。高明到不是正常人可以考虑到的层面。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终归不会想到他还是能够战胜火凤残存的理智彻底拥有这幅身躯罢了…… 月无忧就知道从妖太后那里套话的任务会落在她身上,只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几人竟然让她用那么拙劣的办法!有没有搞错啊?黄粱一梦?还以为你们有什么高招妙策,搞了半天就是个这? 对于月无忧的疑问不以为然,豆丁摊手,“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 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摇摇头,月无忧坐下来垂首,“没有。” “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再说。”假狐狸从门外走过来,显然对于这个提议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走过来坐在豆丁身旁,“不过酒的浓度还是提纯一下会比较好。” 豆丁放松下来自然而然的握住他的手,“嗯,狐狸说的有道理。” 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一行人说做就做去了妖宫。 彼时的妖太后已经恢复了以往高冷的做派,仿佛之前的事情不曾发生一样正常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她陪着虫虫写字,涂着朱红丹寇的指甲闪闪发亮,“乖,这个字儿不是这么写的。拐弯之处一定要有棱角。” 见豆丁走过来,虫虫嘴巴瘪瘪很显然是被奴役了很久的样子,“妈妈~” “刈雯回来了?”妖太后面上带了得体的笑容,“小缺也来了。嗯,不如中午就留下来聚聚吧。自从他醒过来,哀家已经许久不曾关心过你们了。” 见她无比自然的提起帝辛,几人微微愣神以后点头,“好啊。” 战线很快转移到餐桌上,一家人坐好了以后就等妖太后开口了。醉兰伙同那谷锦钊颇为疑惑的对视一眼,“母后,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众人盯着妖太后的脸色眼睛眨也不眨,似乎是要透过那妆容精致的脸将她看穿。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微微勾唇,“今天……”说着垂下眸子在众人提心吊胆的时候轻启薄唇,“是我重获新生的日子啊。” 重获新生,什么意思?难道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月无忧坐在她的左手边愣了一愣,随即拎了酒壶上来,“既然如此,大家陪你喝酒庆祝。” “好,喝!” 看妖太后这模样,估计是受伤颇为严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奇的不仅仅是这几人,还有那个同样好奇的假狐狸。因为本来么,他只要问一问女娲就知道怎么回事儿的。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照他以往的经验来看倒也正常。毕竟她行踪不定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所以对于这件事儿的后续,他也是相当有兴趣知道的。他想知道的是,这个坏女人得到如今的惩罚,到底是谁做了持刀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很快某太后就醉醺醺了。但她酒品还算是好的,比起豆丁喝醉了酒拉着人诉苦又哭又笑小孩子样儿,妖太后很显然就跟她不是一个段位。 看看这脸色酡红目光微迷的模样你以为可以了? 月无忧一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人还是守口如瓶跟真的没事儿一样,“我能有什么事儿,再好不过了……大家都吃啊,怎么只看着哀家?” 她语调平稳条理清晰,真的再正常不过了。几人对视一眼——嗯,火候还不够。再灌。 月无忧一人挑大梁尚且不够,就连醉兰也加入了劝酒的行列。你一杯我一杯的劝,妖太后终于揉了揉脑袋略带醉意了,“哀家的头,好痛啊……” “姐姐?”月无忧开口,“姐姐你看得清我吗?” “看的清,我又不是瞎子。”妖太后顿了一会儿,正色道,“小缺,你若是听姐姐的话,趁早与那祖师断了往来罢。你是妖,你们不可能有结果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竟然是女娲 祖师?呵,看来她是真的醉了。记忆与现实都分不清了,说着一本正经看似符合逻辑却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妖太后果然不比一般人,醉酒都醉的如此有风度。 见此情况,几人长舒一口气。等吧,等她自己说出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好了。 可是等着等着,妖太后开始吃菜竟然没有别的动静了。许久,几人回过神来——嗯,果然不是每个人醉酒都会乱说话的,引导果然还是套出事情始末的必要条件啊。 重任落到月无忧身上她也无法推辞,谁叫妖太后的过去只有她一个人参与过呢? “姐姐,你与帝辛如何了?” 放下筷子极为正常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她挑眉,“什么如何不如何的,他这段时间,不是正宠着那九头雉鸡精么。嗯,对,还有琵琶。” 酝酿了一下词汇,月无忧继续道,“那,你后悔把这二人带进宫里了吗?” “废话,我什么时候后悔过了。再说了,也不是我说把她们带进去就带进去的啊,那都是女娲娘娘的主意。我不是……没有办法么。”这么说着,妖太后脸上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悲伤,“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的。很正常……” 最后一句话,近乎是自我安慰性般的虚无缥缈,“很正常的。” 月无忧再接再厉,“姐姐,帝辛的孩子,你想过叫什么名字了吗?” “孩……子?”疑惑的看了月无忧一眼,她手掌不自觉的盖住肚子,“没有啊,我没有帝辛的孩子。人妖疏途,你姐姐不至于愚钝如此吧?” 围观的几人不免大吃一惊——我天,都喝醉了还这么警惕,果然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媲美的人物啊! 正当众人吃惊的时候,她微微叹口气小声说道,“女娲不会放过我的……” “天劫快到了,我除了祈祷两个孩子相安无事还有别的办法吗?” “倘若你们能够平平安安活下来……”妖太后说到这里,又没有下文了。想必是想到了当初的伤心事一时无法自拔了。 几人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她这是做梦一般从头到尾过一遍。黄粱一梦的魅力可不就在于此么,既然如此,大家也别忙活了。等到她回想到帝辛投胎那里,再开口询问也不迟。 所以月无忧没有再开口了,只是观察着她的脸色是不是控制不住的握一握她的手像是要给她几分力量一样。 许久,待众人看到她面上带了苦尽甘来后的激动。月无忧这才犹豫着开口,“姐姐为何这般高兴,发生了什么跟小缺说一下好吗?” 妖太后转过头去看到是月无忧,笑容更大,“小缺,他醒了。他醒过来了……” 看来,已经回忆到了帝辛刚刚醒过来的时间段。 那么接下来就是……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她很快晴转阴,“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不认识我了呢?他明明那么纵容我的,明明那么纵容我的。” 再后来,她再次开心的时候,大约也就是帝辛恢复记忆的时候了。 等到她面容震惊不敢置信的时候,大家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几双眼睛期待的盯着月无忧,万众瞩目下,她握住妖太后的手再次开口,“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缺!”带了哭腔的话哽咽不已,“原来是真的,可是怎么会是真的呢?” “什么是真的?” “琵琶说的话啊,怎么就是真的呢?明明他那么纵容我,为何到头来会是这样的事实?” “琵琶说了什么啊?”月无忧颇为急切的拉开趴在她肩头泪流满面的妖太后,“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妖太后哽咽了许久,终于苦笑一声,“呵,怪不得她要毁了帝辛的王朝。怪不得她不许我等为帝辛产下孩子……也怪不得,帝辛会如此待我……” “哈哈,哈哈哈……” “红尘种种皆是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说完,她趴在饭桌上泪流满面带着狐族凄然的美倾国倾城。 “姐姐!”焦急的把她拎起来,月无忧终于还是着急了,“琵琶到底说了什么啊,你快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啊?” 看也不看月无忧一眼,妖太后站起身,“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她着急毁灭他的王朝,怎会因为权利这等对她无用的东西?” “谁称王,谁做尊。还不都是一样的……” 正当众人挫败着心底放弃大半的时候,她猛然转过头,“小缺,琵琶说我长得像她?琵琶竟然说我长的像她!呵呵呵,呵呵呵呵!琵琶见过她,琵琶怎么可能见过她呢?” “原来我不过是她的棋子,用来代替她陪伴帝辛罢了。我只是个替身……只是个,替身。” 女娲,长得像妖太后? 哎呀妈呀,快告诉我们这不是真的这只是幻听罢了。这种神一样的发展到底是闹哪样啊闹哪样!说好的野心勃勃大boss呢?说好的城府极深利益第一呢? 感情女娲做这一切全特么是为了她爱的人。 任由妖太后浑浑噩噩的走出大殿,醉兰交代了宫女一声跟着她就继续跟众人一同发呆了。 谁称王,谁做尊,都是一样的。或许其他人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但假狐狸是绝对明白的。因为女娲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不要帝辛的儿子建立千秋万代的王朝,要他取代帝辛之子的天命代他走称霸九霄的路。 这分明就是前后矛盾的。他若是取代了那人的天命,那么他一样会称霸九霄千秋万代。这毫无疑问不成立。那么也就是说,在女娲眼里,谁称王谁做尊都是一样的。 她独独不能接受的,只是帝辛的孩子而已。 而他之所以联系不上她,似乎也有了更合情合理的解释了——她陪帝辛,转世投胎去了。 妖太后不是说了么,女娲跟她相像。那也就是说……跟帝辛一起投胎转世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家眼里那个城府极深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女娲。是她跟帝辛一起喝的孟婆汤,也是她跟帝辛一起走的奈何桥……全是她。 第三百八十六章 声东击西 当他还是一缕孤魂被女娲收进火凤的躯体里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而他也从负责照顾他的小仙娥口中得知了不少女娲的秘密。 八卦是一个女人的天性,就连那小仙娥也不例外。她跟随女娲久居碧峰峡,已经多少年不曾见过外人了?所以她有相当多的话都会跟他说。包括,那些埋藏心底千年的小八卦。 由于他还不能与火凤的躯体完全契合,所以他只能听,不能说。 于是他就知道了,女娲曾经是喜欢过一个男子的。可惜那个男子身份略显低微因此自卑觉得配不上她。于是女娲就让这人转世为人做了帝王。承诺待他历劫归来二人便可相守的。 那人果然按照她的预想英明神武威震四方,不仅没了当初那点怯懦,反而愈发的适应人界的生活了。 帝王,本就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她怕他恋上人界的红尘不思归路,所以左思右想决定提早结束他在人界的历练。 为了让他尽早回来,她双管齐下一边让女妖败坏他的王朝一边用天命一说教唆上仙们下界伐纣。甚至在找女妖的时候别有心计的选了一个跟她模样一般无二的,为的就是叫他不要忘记她的模样。 后来的后来,一切都按照女娲的计划往下走。除了,那个不安分的棋子,私自给帝辛生了孩子。 说到这里,小仙娥叹息一声给还是凤凰形态的他添了碗圣水碎碎念,“火凤,你可要好好听娘娘的话。娘娘的爱人认不出真假自己把自己所在淇水之滨,为了这件事儿娘娘费了多少心思啊。” 呵,原来女娲的爱人就是帝辛啊。假狐狸挑了挑眉了然,到底是女娲,声东击西的计策还真是天衣无缝。就这么骗着众人团团转,自己却转世投胎与爱人相守去了。果然还是棋高一招…… 可是如此一来,假狐狸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如此一来,那么她承诺过他的一切,抛出的一切诱饵就都是假的。没有人可以建立千秋万代的王朝,一切都不过是她为了让他做那把最锋利的剑所设下的圈套。 假狐狸面色不愉,看在众人眼里倒是伪装的天衣无缝。可是不高兴的是什么,他们却是无从得知的。 面对这样震撼的剧情,豆丁比着自己重蹈的覆辙大概猜测了一下。一想到女娲很可能本就要的是帝辛,她觉着自己毫无疑问再一次给两个boss打了酱油——早该想到了不是吗?从来就没有什么狗屁天命!一切都是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设下的圈套罢了。 白眉如此,女娲更是如此。 只不过比起自以为聪明的白眉,女娲才是最最聪明的那个。她不声不响将人世搅乱,挥一挥衣袖挽住挚爱的手面容带笑的饮下苦涩的孟婆汤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毫无阻碍的达到了最终的目的。 呵,真是高明。怪不得阎罗王说过,不论你怎么挣扎都会中计。因为女娲要的,从来都不是你们所能想象出来的。 在座的有几分脑子知道一点内情的,大约也猜到了大概。尽管不甚详尽但却是难得的完全符合逻辑。 如果女娲要的是帝辛,那么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她爱他,所以不容许他有可以存活良久的孩子。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不管人界女子为帝辛产下多少孩子,就是不许那几个妖女身怀六甲的原因。 商纣王死后是被封了神的,只是他有没有去上任众人却是无从得知的。但他去不去不重要,前后联系起来,女娲纠结众神伐纣,最后却给纣王封了神。其中的原因还不够明了吗?她不过是为了让那原本圣明的君王早些去他身边罢了。 可是阴差阳错帝辛没有回去,她不得不让那个她极其讨厌却又不得不利用的女人去唤醒他。所以就有了之前的一切。 扰乱视听洒下迷雾,各种不合常理的转折发展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帝辛醒了,她陪他一起去了六道轮回。所以不管还在棋盘上的棋子如何走,她都已经得到了她要的东西不会再管棋子如何了。 这,竟然是事情的真相。 在千秋万代的预言下,在交换灵魂的计策里,她要的,竟然是众人怎么想都想不到的帝辛。 如此,而已。 假狐狸突然就不知道要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因不存在了,果又当如何?他照着她的安排行走至此,早已经无法回头。拦住怀中女人的手紧了紧,他叹息,“如此,这件事儿就告一段落了。警报解除,丁丁可以回来住了。” 豆丁脑补了大半也明白了大半,比起假狐狸所有线索推出来的事实,除了不知道女娲为何喜欢帝辛意外,其他的也全然明了。对此,月无忧的想法自然也是一样的。 既然大boss已经不存在威胁,那么警报确实应当解除。只是……她不着痕迹的揉了揉隆起的腹部离假狐狸远了点,暗自思考现在撕破脸功成身退的可能性。两相比较过后,想起蓝熙的魂魄似乎还在他身上,豆丁捏了捏指腹收回心思,“原来竟是这样的,如此,我们大可放松些许了。” “只是可怜了姐姐,自以为是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月无忧叹息着饮尽杯中的酒,站起身来,“刈雯,你要留下便留下吧。我去看看姐姐,就走了。” “不!”慌忙出口反应颇为过激,豆丁意识到这点以后慌忙解释,“我是说,那个,我尚且有东西留在酒肆。而且,丹青不是在酒肆么,我打从回来,还不曾给她看过腹中的孩子。” “嗯,也是,我陪你过去吧。” 打定主意做这个安泉,假狐狸释然了。他或许不应当执着于六界至尊,能有这个小猫一样的女人陪着,他应当也是幸福的。如今,不需要去追求那虚无飘渺的东西,他只要完完全全取代他,做那个妖王就好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帝辛原身,竟是火凤 “不用了,你还是照顾一下太后。如今事情已经算是结束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豆丁抱了抱假狐狸端的是一脸释然,“好了,隐患已经消除。不用再担心我了。” 不担心,怎么可能呢?他没有了女娲的支撑必定是不会再走那称霸之路了,如今他更担心了好吗?担心她发现他是假的,担心失去这抢来的一切从新孤苦漂泊…… 说到底,只要那正主下落一天不明,他就一天寝食难安。假装一个人太久了,就连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他觉得他大可以代替安泉活下去,真真正正的变成他、完完全全的取代他。 代他去孝敬那个受伤的母亲,代他去疼爱他的女人养育他的小孩儿。反正,这一切原本就是他的不是吗? 事有变化,改变方针的又何止是他? 豆丁鬼鬼祟祟的从月无忧的住处拿了大袋的晶石收入袖中,对于做小偷端的是干一行爱一行的模样。回房撞上结实的胸膛,她抬眼,“狐狸?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快回去,假狐狸没了靠山铁定是会对你尽快下手的。” 摇摇头表示不会有事,他勾唇莞尔,“你做了什么?鬼鬼祟祟的。” 慌忙进了房间设了结界,她长舒一口气把袖口的东西拎出来,二大爷一样拍拍那一大袋的晶石一脸有钱花了的阔气,“看见没,我给你找了这个。” “你拿月老板的东西?”待看清袋子上月的标志,安泉凛然了脸色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脑门,“送回去。” 一时间有些心虚气短,豆丁弱声,“我好不容易成功偷渡出来的好吗?” “不可以这么做。”安泉顶着一张俊朗的脸坐在了沙发上,手上拿了古籍垂下凌厉的眸子,他薄唇轻启,“而且,我现在不需要这个了。” “不需要了……为什么?”豆丁凑过去一脸着急,“哎呀,我好不容易拿到的。咱们先用了,改明我挣到了足够的晶石再还给她不就好了吗?” 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脸,没多久豆丁就发现了端究。 比起之前,他似乎更加——额,威严了。而且也更像帝辛的模样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不是带了玄铁银面吗? 直接上爪子蹂躏那张脸,她带了好奇的去揪那斜飞入鬓的眉毛,“怎么回事儿?” 收起古籍将她揽过来,陌生的嗓音却是熟悉的语调,“好奇心害死猫,你还想知道?” 迫切的点点头,她摇摇他的手臂,“想。但比起这个,既然你已经没事儿了,那么我们先去把那假货弄死了再说!”说着拉起坐在沙发上的某人就走,不料却被他摁住,“不逗你了,我有更好的计划。” 正说着,长眠敲了敲门走进来,“他的计划,确实一举多得。” 抖了抖袖口放出蓝昭,长眠随手画了屏障继续道,“简单省事儿,就是要你在假装一段时间了。” “什么计划?” “过来坐好,乱蹦乱跳的我儿子能在你肚子里安然无恙到今天,也是个奇迹了……” 原来,就在月无忧跟她一起去了妖宫的时候。长眠这边有了重大的进展,一直以来都在排斥安泉魂魄的躯体突然之间非但不排斥反而在积极的融合,契合的好像这本就该是他的一样。 只是这个过程,很显然是带了点一如既往的艰辛。在他忽冷忽热融合的期间,长眠蓝昭有过无数次的推想,都不曾想到会是如今的这个结果。 太震撼了,就连安泉本人也是震惊——原来火凤,是他的父亲。也就是说,火凤的躯体跟他是有着最最亲近的血缘关系的。 “震惊吧?真的是这样欸。也就是说,帝辛的本体,是火凤。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做了人界的帝王?又为何会牵扯如今的事情呢?”长眠想到什么,转头问豆丁,“怎么样,妖太后那边如何说?” “我明白了,我知道为什么。”找了个地方坐下,豆丁开口说了前因后果。比之假狐狸所想,更加完整的前因后果。而且事实证明,他们的推测,都是对的。 …… 与女娲相恋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坐骑火凤。 火凤喜欢女娲,已经是不可考证的久远了。但他能做什么呢?他只是她的坐骑而已,他怎么能够跟她在一起呢?地位的卑微让他望而却步,这一忍就是许多年。 可是女娲终究太过聪慧,她远比火凤以为的更早知道他的心思。本来也只是穿耳而过,可日子久了这样不离不弃的主仆感情就发生了变质——他们相爱了,不再是他的单相思,就连那个女人也是动心了的。 或许是习惯吧,她习惯了他陪在她身边,久而久之就依赖了那份温暖。但火凤只自卑的,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女娲所以望而却步。 女娲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此,她要的,就一定会得到。所以她让火凤脱离本体下界,待到历劫归来就与之相守。 后来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他成为一代帝王,三宫六院妃嫔成群。他越来越好越来越引人瞩目,她恍惚间发现,这个人已经在六道轮回里变了,变得让她更加喜爱的同时也更难掌握了。 若是他天恋红尘不思回路,那么她又当如何? 可是她终归是帝辛脑海中不能磨灭的影像,就在他再一次见到她的雕像的时候。女娲可以感受到帝辛的爱恋与痴迷,所以对于他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她表面上愤怒不已让众仙下界伐纣,可心底却是不为人道的欣喜。 甚至他说过的诗,也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孤王…… 念得他即使佳丽三千心里所念也是自己,女娲决定让他提早回来的同时更是让申公豹物色了一个跟她几乎一般无二的女妖去陪他。意思很明了了不是吗?她就是要他即使喜欢,也抛不开她的美貌。 第三百八十八章 安泉的计划 妖太后从头至尾都是个替身,怪不得她得知有一个与她一般无二的女人陪着帝辛投胎转世,竟是如此的悲戚苍凉。她的爱情太苦太阴寒也太过震撼,怪不会是那般看破红尘的模样。 女娲不负盛名果然是心机重重的模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果然做到了。 伐纣一事,她对众仙是如此说的,“帝辛之子将会取代祖师建立千秋万代的王朝,此事,尔等如何看?” 取代祖师?还千秋万代?众仙早就习惯了这样平和淡然自己做自己的事儿不管他们的领导者,怎么会同意改朝换代?所以他们伐纣,义不容辞。 伐纣一事,她对人界是如此说的,“纣王污蔑本座神像,理应如此。” 污蔑神像?凡夫俗子们愤怒了,他们信奉的造物主如何能被一个****熏心的昏君侮辱?伐纣,众望所归。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得到的消息才是最正确的。可事实呢?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人家的一个局,一个声东击西的一个局。而说出来,所有人都会当成笑话…… 待豆丁说清这些,安泉眼角已然湿润。只是长辈的事儿,他纵使心疼母亲却也无能为力不是吗?若是帝辛真的只是把她当做替身,那么他做儿子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说说你的计划吧,我已经等不及拆穿假狐狸的面目了。”说话的是蓝昭,太过震撼的剧情让她几乎对于是女娲教唆火凤毁了孔雀一族的事儿耿耿于怀。 原来他们信奉的神明,特么的到头来是这样的嘴脸。为了目的竟然不择手段牺牲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凤鸣山天劫,只有少数逃了过去,那些个实力颇弱的孔雀几乎全军覆没,而这,都是他们信奉的女娲一手造成。 长眠拍拍安泉的肩膀,“说实话这这张脸,确实挺……嗯,不怒自威的。笑一笑哥们儿,虽说妖太后这个样子着实可怜,可是我们现在最最主要的还是各归各位。等到假狐狸的事儿解决了,我们再想办法安慰太后也不迟。” “嗯,你们说的有道理。如今女娲已经没有威胁,我们是要加快行动了。” “怎么样,我们过去直接把他弄死?”豆丁双眼放光,说实话她压抑了这么久在那假狐狸身边提心吊胆的早就要破功了好吗?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大舒一口气的机会,她自然是情绪比较激动的。 “弄死他?那蓝熙铁定是救不回来的。”长眠一脸我鄙视你的表情,“别忘了你答应了蓝昭什么。” 看到蓝昭一脸思索的脸,豆丁颇为心虚,“……额,也是哦。万一他在临死前捏碎蓝熙的魂魄,额,那就不太好了。” “丁丁,委屈你再假装一段时日了。”安泉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豆丁的掌心,“虽然那副身体本就是属于他的,可是两千多年了,他的命数早就无法回去。如今虽然契合,却也是颇有排斥。更何况,他身边带着同样是魂魄的蓝熙。” “还要假装?”转头看到他毋庸置疑的脸色,豆丁噤声,“嗯,我知道了。” “乖,没多久了,这也是保险起见。”他叹口气继续道,“这是我的血,你好好收着。等到时机成熟,就将它撒到装有蓝熙魂魄的瓶子上……” “会怎么样?” 蓝昭眸色中带了势在必得的接口道,“孔雀窝里也是出过凤凰的,蓝熙一定能吸收了血液挣脱牵制的。一定能。” “拜托拜托不要说的那么自信好吗?那也得是他承受的了才行啊。”长眠翻了个白眼也是无语了,“你确定蓝熙是族中最有希望化凤的?就算是最有希望的,也不一定可以的好吗?” “一定可以的!”蓝熙瞪了长眠一眼,对着豆丁就是一跪,“拜托你了。” 慌忙上前想要弯腰扶起她,豆丁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长眠简直惊呆了,大着肚子还要弯腰,小八这家伙是疯了吧? 当然,安泉已经一个箭步走上去制止住豆丁的动作面色微怒,“毛手毛脚的什么时候能改?” 尴尬的摸摸鼻梁让蓝昭赶快起来,她满口答应,“你不用如此的,狐狸能够醒来,全是你帮忙。我帮你救回蓝熙也是应该的,你不必如此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额,你真的不需要太感谢她,因为能不能平安救出来还不一定呢。” “……”对长眠浇冷水的做法也是无语了,豆丁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担心,因为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三人的目光嗖的一下又是锁定了安泉,盯着他鬼斧神工的脸一时间还是不能如戏——额,这样的妖王殿下说实话不太习惯,不太习惯。 “就算他到时候不能承受,也不会有事。因为他会冲击到那个人,此消彼长,将他挤出躯壳以外。所以说,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想到什么,安泉笑的玩味,“而且,若是他能够挤占那个身体无非是最好的不是吗?蓝昭公主?” “这样,他就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了。” 听了这句话豆丁对于安泉的崇拜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而对于他的腹黑行径也是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看看,这作风,分分钟噎死一个女人都不带眨眼的。 面色微变,蓝昭别开眼睛,“如此,就多谢了。” 看到这里豆丁不免开心了一把,嗯,这样的剧情是她一手引导,终于有种农民翻身做主人的优越感了有木有!她的努力没有白费的有木有。 这么想着,她收起瓶子放到袖口笑的一脸灿烂仿佛就要看到黎明的阳光一样如释重负。可是,等等,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她可是一个孕妇啊,孕妇是最最需要保护的好吗?这么把希望全都放到她身上真的好吗? 看穿了她的心思,长眠一脸无语,“得了吧,你还有苍穹呢。实在不行咱一刀把他劈成两半,只救回蓝熙的魂魄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么。 第三百八十九章 实施计划 再次住进九阳宫,豆丁的心情不是很轻松。她可以感觉到假狐狸的变化,他似乎不再执着于之前一直执着的事儿,对她越发的好也越发的像真正的狐狸一样…… 除了无法让她条件反射如临大敌,他几乎跟真正的狐狸一般无二。 碾磨手里的瓶子,她听到门口的动静后不着痕迹的收起来藏到袖中,“你回来了,太后怎么样了?” 摇摇头坐在豆丁身边,假狐狸叹口气,“还是那个样子。” “她信仰了千年的爱情一朝回首,却发现不过是场阴谋。心里的苦,又怎么会是我等小辈可以体味的。”豆丁说着拿了切块的瓜果吃,“你说,我们要不要让丹青弄点忘情水给她?” “已经弄了……” “弄了?”豆丁大吃一惊,没想到随口一提而已,那人却是已经做了的。既然做了,她对于结果还是很关心的,“怎么样?她好点没有?” 从袖口拿了空空如也的瓶子出来,假狐狸一脸无奈,“被她识破了,醉兰我们只能尴尬离开。” “啊?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摊手继续,假狐狸说道,“她说她接受这个现实,只是还要不甘心一段时间。叫我们不必太过担心。” 这么便宜?不会吧?她心理承受能力有这么好?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豆丁是不相信的。可是比起这个,她找个时机救出蓝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老太太如何,还是让他亲生儿子过来安慰比较好,这个假狐狸?呵,还是算了吧。 他不在背后下黑手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指望他能安慰妖太后?搞笑有没有! “好了,不说这个了。丹青怎么说,孩子大约什么时候会出生?” “不知道啊,他也不清楚。”爪子盖了盖小腹,她环住假狐狸的腰,“对了,你说,我们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嗯?” “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你不会没有想过吧?”话虽如此问,但她手下却是不规矩的探进了他的衣袍里。在他耳畔呵气如兰,豆丁带了点坏坏的语调,“还有,我很好奇,你这些日子是怎么……嗯?” 不疑有他,假狐狸气息不稳闷声道,“我在想,我正在想了。” 腰间一空,什么东西被取了出来。他猛地坐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豆丁,看到的却是她捏碎瓶身的手。一跃而起欲夺过蓝熙的魂魄,他赶在豆丁将血液涂抹蓝熙魂魄之前出手。 一招不查就要跌落在地,豆丁惊声尖叫,“啊,孩子。” 或许一个普通的孕妇从床上跌落下来一定会早产,可是豆丁却绝对不会有事。且不论她是魔族这件事儿,就是这孩子早就足月一说,都不算是早产。 可她就是害怕,条件反射的害怕。 假狐狸心下一惊手却不受控制的转了方向,一把勾住就要落地的某人带回来纵使知道她绝不可能有事儿却还是出手相救。就是这一晃神的时间,豆丁染满火凤血液的手完完全全的盖在了装有蓝熙魂魄的瓶子上…… 松开手,怔怔的往后退了一点。假狐狸失神,“你为何,要如此?”他明明就应该抢回蓝熙的魂魄,却心下担忧扶了一把就快跌落在地的她。纵然潜意识里知道她不会有事却还是出手……果然,还是动心了吗? 眼看着蓝熙的魂魄飞快吸收血液膨胀着冲出禁制,豆丁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救她,为什么?她不是应该夺回蓝熙的魂魄吗?为什么他会出手去救根本就不会出事的她? “丁丁,你没事儿吧?”破门而入的,是真正的狐狸。他眼神焦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待看到地上碎裂的瓶身微微皱眉扬手就挥之而去,“乖,有没有刺到脚?” “丁丁,你……”假狐狸合上悲戚的眸子不敢置信,“你……我待你不够好吗?” “不是你待她不够好,而是她心中的人不是你罢了。”长眠无奈摇摇头走进来,说实话他在外面等候多时了。不仅仅是他,就连真正的狐狸也是一样的。 天知道那家伙咬牙切齿听门缝的样子有多么的诙谐,长眠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妖王殿下的这个表情了。那一脸一忍再忍忍了又忍的模样,想必脑补了房中场景的妖王殿下更是介怀假狐狸取代他的****夜夜了。 蓝昭也走进来,站在一旁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见那两人还维持相拥的姿势站在屋子里碍事儿,长眠嫌弃道,“你们还不走?孕妇看这个不太好吧?” 蓝熙的魂魄愈发的实体化,而一旁的假狐狸则是惨白了唇瓣越来越虚弱。坐以待毙?当然不可能。他一个飞身过去攻向了蓝熙,企图消弱他的力量阻止他的变化。可是蓝熙被困太久了,一有逃脱的机会怎么会放弃? 所以他几乎是立马就躲过了攻击闪到一旁,“火凤,你欺人太甚。竟然困住我的魂魄摧毁我的肉身?我自问与你元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如此待我?” “拜托蓝小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讲这个。再不加油你就被pass掉了好吗?”豆丁恨铁不成钢的开口指点,“喂,你行不行啊?快出手啊。” 豆丁的话引来的,何止是蓝熙的注意力,一同看过来的,还有假狐狸。 他带着不敢置信的受伤,眼神中颇为指责。这让豆丁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总觉得亏欠了他似的。可是明明就是他不对在先不是吗?而且他不是狐狸,凭什么指责她?虽然他是真正的安泉没错,虽然他也是受害者没错。可是……开什么玩笑,他妄想取代狐狸,那怎么可能呢? 她还能说什么呢?暗自走回狐狸身旁,她垂眸,“对不起。”她确实不应该撺掇蓝小熙挤占那具身体的,至少当着人家的面儿这么说,果断不是个很好的行为。她必须要为她这种无良的行为道歉。于是,冲口而出的,她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假狐狸已然唇色发白,后悔将蓝熙的魂魄带在身边,更后悔的,是爱上这样一个迟钝的女人。做了自毁前程的事儿。 第三百九十章 幡然醒悟 可是自毁前程的事儿,他做的还少吗?之前拿火凤的躯壳换了九尾银狐的本体也就算了,如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迷失自己竟然想要完完全全的变成她心里的那个人。 果然还是太傻了。 蓝熙的魂魄因为吸收了火凤的血越来越强,而面前有两具躯壳曾经是可以依附的。 一个是火凤,现在就是妖王殿下。可惜帝辛投胎以后彻底交出了身体的使用权让他的灵魂得以被这具身体认可。蓝熙自然是无法依附的。 另一个,就是九尾银狐。按理说,物归原主的假狐狸应当是认可度最高的。可惜这副躯壳两千多年以来都被妖王殿下依附。命数早已不复当初,他再回来也是不能被完全认可。 于是这种情况下,精神力暴涨的蓝熙毫无疑问的选择了争夺九尾银狐的躯壳。而这,毫无疑问在妖王殿下的预料之中。 长眠与养父大大站在这里,并没有掺和两位灵体争夺躯壳的事儿。他们只是设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防止惊动了妖宫的那些个的,最最重要的是不要惊动那个早就如惊弓之鸟的妖太后了。 蓝熙的魂魄越来越清晰,而假狐狸的面色也越来越虚弱。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几人不愿意出了差错死死的盯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假狐狸却是放弃了挣扎。他带了点苍凉的眼神盯着豆丁,没有血色的菱唇轻启,“小龙,难道你一丝一毫也不曾喜欢过我?” 死到临头问这个,豆丁还真的没有想到假狐狸耿耿于怀的会是这件事儿。压抑了许久的脾气爆发出来,她冷眼挑眉,“喜欢你?我了解你吗?你是用真实的性情来面对我的吗?” “伪装狐狸伪装的久了,纵然是动情,又怎会是你?” “也就是说,你曾经动心?”假狐狸生平唯一的温暖都来源于她,就是这么一点的温暖,让他产生了变成别人永远陪在她身边的心思…… 什么时候被她发现真假的? 这些在死到临头的时候似乎都不重要了。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对他动过心,哪怕是一丁点,他都能得到慰藉。 “没有,”豆丁面色坦然,“如果说,有哪一点是我拒绝不了的……” 顿住语句,她皱眉似是思索。可是这个动作却让真正的狐狸提心吊胆了一把——死丫头,你敢对别人动心? 长眠听此则是支起了耳朵,八卦,很好啊,说啊,老子就喜欢八卦你咬我啊? “如果说,有哪一点是我拒绝不了的,怕就是你这一身狐狸曾经用过的皮相了。”摸摸下巴很中肯的评价,豆丁对于这个假狐狸不留情面,“我觉得你长得很帅很好看啊。” “……呵,呵呵呵。”假狐狸愣神许久,仰天大笑了一会儿正色,“如此,我知晓了。至少,我在你心里,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没了女娲做后盾,原来他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本就是棋子一般的人,如今想来当初对于妖太后抛弃他们姐弟的执着,似乎也是女娲的杰作了。照着别人的安排走人生,他哪里有自己的人生?几乎是幡然醒悟,假狐狸开始怀疑自己做这一切的动机了。 走了也好,走了也罢。人一旦怀疑了做某件事儿的动机,那么进行下去的必要似乎也没有了。没有因就没有果,假狐狸知道当初的嫉恨或许大半是女娲所为,如今倒是没有多大的心思去夺回自己的一切了。死了也好,他做了女娲的棋子这么多年,是不是也是时候,离开了呢? 好在,他因着女娲的警告对她还不至于用情太深。一切,都还可以回头…… 合上眼睛渐渐消散在这幅躯壳里,他遗留的声音弥久不散,“我输了……” 眼看着蓝熙挤进躯壳渐渐融合,几人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蓝昭慌忙走上去扶住尚且有些虚弱的蓝熙唤了声小心,而后感激的看了几人一眼,“多谢了,感激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们就不打搅了。” “喂,你等等,他真的不用让丹青给看看?”多少也算是参与了这个拯救事件,豆丁对于后续发展还是比较关心的么。而且,蓝小熙跟他老姐的禁忌恋还是出自她的爪子呢。 “不用了,凤鸣山的灵气对他比较好。我们这就回去。”蓝昭背起面目百变的蓝熙往外走,“多谢了。” 蓝昭走了,长眠这个过来凑热闹的自然不会多留,别的不说。就是惊蛰父子如今到达无忧酒肆这个消息,就足以让这家伙归心似箭了。 不过安泉的重点不放在这里,比起这几人的去留存活。他皱皱娥眉恢复了杂乱的屋子,危险的眯了眸子挑眉,他问,音调危险,“你说,你喜欢那副皮相?” 一步一步往后退,豆丁竟然毛骨悚然——尼玛这种情况多久不曾有过了? 自从假狐狸替代他陪在她身边,她就不曾再有这种老鼠见到猫了的感觉了。不过……忐忑心虚之外,她竟然心动不已带了点久违的期盼——是不是受虐狂啊? 别开脑袋不去看他的眼睛,豆丁面红耳赤,“我是说,我那个……我不也是……” “也是怎么?嗯?说来听听?” “我不也是为着他好好做人考虑么,”灵光一闪的豆丁果然脑洞打开,吧啦吧啦说的头头是道,“你看,如果我不给他点自信他怎么会乖乖投胎好好做人?” “再说了,那幅皮相,也确实挺帅的我说的又没错。”小声嘟囔着,她后背终于靠墙无处可躲,“好嘛,我错了么。” “错哪儿了?”不依不饶,他心下难平。本来与她分开良久已经叫他心下烦闷了,如今竟然又听到她夸赞那人的美貌。虽说那副躯壳他用过,他这样做似乎有点自相矛盾的意思。 可是怎么办,他就是生气就是愤懑啊! “我错,我不该夸他的。嗯……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太后了?你离开这么久了还没回去看她呢。”话题虽然转的生硬,但总算是说到点儿上了。 狐狸听此,收敛了找她算账的神色颇为担忧,“嗯,我确实,应当先去看看母后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不想见你们 站在窗前愣神,妖太后察觉门口的动静转过头去。待看清来人,疾走两步险些跌倒在地上。安泉快步上前扶起她,一开口便戳碎了她所有的幻象。 他说,“母后,对不起。孩儿回来的,晚了。” 目光慢悠悠的转向他身后的豆丁,妖太后眼神带了点呆滞,“这是……怎么回事?” 豆丁目光转向妖王殿下,得到他的首肯后开口,“太后,凤鸣山一事,狐狸阴差阳错与火凤调换了灵魂。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才是您的儿子。” 一点即通,妖太后明白了他们所要表达的意思,正当狐狸要开口劝慰几句的时候,妖太后却不着痕迹的推开狐狸扶住她的手转身往内室走。 “太后?”欲上前全说几句,却被狐狸握住爪子,“罢了,母后,你好生歇着。孩儿改天再来看你。” “你们都不必过来看我,”妖太后苍凉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哀大莫过于心死,“哀家这几天,不想见任何人。” 豆丁不明白,她曾经那么疼宠狐狸,如今见到却是这幅模样。可是这不难明白,转念想象大约也就知道原委了。狐狸如今愈发像那商纣王,太后看到,想起伤心之事了。 只是帝辛与女娲之事,实在不是常人所能预料到的。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妖太后无异于自己用虚假的爱情困住了自己两千多年。到头来落得这个下场,实在是可怜可悲。 想到什么转过头,豆丁低声在狐狸耳畔说道,“我觉得事情或许还是有转机的。” “能有什么转机?他们二人转世为人,母后她……唉,让她自己呆着吧。” 拉住豆丁转身欲走,狐狸撞上同样过来探班的醉兰。喊了句姐姐,他二人看着醉兰的面色从防备再到惊疑再到恍然大悟,“小狐,你这是?” “凤鸣山天劫的时候,阴差阳错与火凤换了躯壳。就成了你如今看到的这样。” “那也就是说,凤鸣山以后到现在,呆在我们身边的都不是你?”惊叫出声,醉兰不敢置信,“不是吧?那他是谁?我们竟然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么久了都不知道……”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姐姐大可不必担心。”狐狸摆摆手,“你先进去看母后吧,这件事的始末我改天讲给你听。” 确实,目前假狐狸已经去了阴曹地府。当前最最首要的事,就是如何宽慰这为情所伤的女人了。醉兰的想法,自然跟豆丁二人相差无几,挥手让身后的宫女跟她进去,她说,“都跟本宫过来,轻些脚步,莫要打搅了太后。” “是,公主。” “我先进去了,你们……” “我们在外面等着。” 点点头往里面走,醉兰消失在两人眼前。 没多久,里面传来妖太后淡漠的嗓音,“都出去吧,哀家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需要。” “还有,哀家谁也不想见。都不要过来打搅我。” “母后,小狐被掉包这件事儿,难道您就一点都不关心吗?”急切带着心疼的,是醉兰的声音,她似乎不是很会安慰人的样子,“您整日这幅模样,我们很担心的。” 妖太后几次让醉兰离开未果,颇有点口不择言,“见小狐?呵呵,太可笑了。我如今最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们姐弟。我怎会如此痴傻?为他舍命生下两个孩子,到头来却发现他另有所爱。” “滚出去,莫要我再说第二次。” 迁怒,全是迁怒。因着对帝辛的很迁怒狐狸还有醉兰,妖太后这个行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假狐狸在时尚好,毕竟他顶着一张与帝辛毫无瓜葛的脸。他如何安慰,妖太后就如何听着,就算是心如死灰也不曾作此迁怒之举。 一切的一切,无非就是狐狸现在这张与帝辛极其相似的脸罢了。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妖太后深吸就口气似是压抑怒火如此说,“兰儿,你就出去吧。算母后求你了,你知道母后心情不好的。让母后静一静好不好?” “你弟弟太过像那人,母后……实在是不想见他……” 醉兰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灰溜溜的宫女。她摊手,“你都听到了,也就这样了。” 豆丁二人去了无忧酒肆坐着,月无忧见到狐狸也是二话不说就是一通大骂,“殷子受,你还有脸回来?你不是爱的女娲娘娘吗?你还回来做什么……等等,帝辛投胎也不肯能一夜长大吧?” “你是……小狐?” 揉揉太阳穴颇为无奈,狐狸点点头,“嗯,我是。” 坐下来不理会客人们好奇的目光,她微微叹息开口就是,“先不管怎么回事,这几天不要让姐姐看到你。她如今心伤正浓,你这般与那人相似……唉。” “我知道。”狐狸应生,“我是来找丹青长老的,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丹青能有什么办法?忘忧早被姐姐识破。再说……怎么会轻易忘记呢?这么多年的等待,若是能轻易忘记,那她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老板,来壶竹青。”门外小妖走了一个有一个,终于还是有一个忍不住开口,“老板,今天怎么是你售酒,老板娘呢?” “再说一次,他不是老板不是老板。我才是老板,挺清楚了吗?”月无忧气急败坏的转过头,没有了以往的与世无争淡然如睡,“死酒鬼,不许把酒打给他,听到没有。” 酒仙嘿嘿不在意的笑两声满口答应着知道知道,手下却是拿了酒壶免费赠与了那小妖。末了还不忘低声,“以后不要这么叫了啊。快走吧,一点眼神都不长。” 死酒鬼?豆丁唇角抽搐,这月老板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打情骂俏这回事儿,竟然特么的有生之年能在月无忧月老板身上看到? 我了个去,不枉此生了有木有! “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月无忧不明所以带了点不确定的开口,“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额,没有没有。”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啊。死酒鬼、死鬼、死相什么的,额……听懂的不解释。 第三百九十二章 打了个喷嚏所以……生了! 从月无忧与那酒仙的小插曲中跳出来,豆丁开口,“其实我觉得,事情也还是有转机的。你们想想看,若是帝辛真的爱女娲,又怎会自己把自己困在淇水之滨不肯醒来?” “……”一时间沉默下来,二人都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见此,豆丁继续,“而且,小阎罗也说了。陪着他一起去投胎的,是太后。那也就是说,直到饮下孟婆汤,他也还觉得陪在他身边的是他的苏妲己。” “这么说来,帝辛很可能爱的是姐姐?”月无忧起身,“那还等什么,我得去告诉姐姐。” 眼看着月无忧要离开,豆丁其实对这个推测也不是那么有自信。慌忙拉住她补充道,“老板娘,你不要急。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等我问清楚阎颜你再去也不迟。” 月无忧想想也是,坐下来催促道,“怎么问?” 点点锁骨上一抹红色示意是用这个,某猫在撇到某狐意味深长的脸色后登时收起手指果断拉了拉衣领将某狐火辣辣的目光遮挡在外。 开玩笑,他对这块彼岸花印记很是耿耿于怀的好吗?每每都恨不得撕掉那块皮肉一般用牙齿碾磨撕咬……咳咳,她这是怎么了,怀孕太久饥^渴成这样了吗?这都能联想到哪方面去,安豆丁你也真的够了。 暗自联系上阎颜问了当时的情况,豆丁抬眼对等了有一会儿的月无忧说,“阎颜说,他当时就是因为听到帝辛喊叫月圆,这才认定他身边的女人是太后的。如此一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嗯,那我得赶紧去告诉姐姐。” 月无忧起身往外走,这一次豆丁二人没有阻拦。 见她脚步越来越远,而身边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像猫捉到老鼠一样玩味阴险。嗯,好吧,阴险貌似不是很准确。总之,那样的脸色让豆丁很是毛骨悚然为她自个儿的前途命运担忧了一把。 不着痕迹做好的偷偷跑上楼的准备,刚起身却被某人一把抱了满怀,“丁丁现在身怀六甲,急着跑上楼,是要做什么?” 咽了咽口水别开眼神,她听到耳畔酒肆客人们的窃窃私语耳根发红,“你你,你放我下来。” “好,马上放你下来。” 一转眼到了二人在无忧酒肆的小窝,豆丁推了推面前的胸膛心下打鼓,“你……要干什么?” “你觉得呢?”勾唇扬眉,某人鬼斧神工的脸分分钟带给豆丁两种不同的感受。若说之前跟狐狸酱酱酿酿的时候,她贪恋他的美色是被诱惑的。可是如今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目光一寸寸抚摸过他除了眼神完全不同的面孔,豆丁有生以来头一次,有了被征服的感觉。 不,不应当算是头一次。 若说去耗子见到猫的感觉,她自打小时候就感受过n次了。原因无他,她太过调皮捣蛋了,每次都能让这温润如玉风华绝代的男人黑了脸色警告。 可如今这种感觉,却并非是害怕他生气的忐忑。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但,很微妙。那种就好像他是主宰,她的一切本就该听从他安排一样的感觉。非但不讨厌,反而带了致命如罂粟般的诱惑。 许久,她回过神来声音嘶哑,“我……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不、不可以!” 挺直的鼻梁地主她的面颊,那人低笑,“你想到哪里去了,嗯?”说是这么说,他却气息不稳的拉过豆丁的爪子摁在身下狰狞的地方,“乖,别动。” 豆丁脸色红了又白,最后还是隔着衣袍被捏了个遍。等到她双腿发软险些站不稳时,鼻尖痒痒的留下一股热流——等等,流鼻血?我x,这是要闹哪样啊? “嘶,”倒抽一口凉气,某狐面色一黑,“安豆丁?” “啊?什么事?”还不明白她下了怎样的黑手,某猫一脸迷茫,“怎么了?” “……松……手!” 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当下松开爪子悻悻,“那个,我……我不是故意……阿嚏!” 打了个喷嚏的豆丁揉揉发痒的鼻子毫无疑问染了一手的鼻血,待看到面前某狐惊呆了的脸。她挑眉,“不就是流点鼻血了。嗯,现在天干物燥,空气湿度才——” 还没说完,就被安泉打断,双手捧住什么目光下移,待看到豆丁平坦的小腹也是惊呆了,“丁丁,我们的孩子。” 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却闪了手,豆丁瞪大猫眼待看到安泉手里捧着的洁白光滑的蛋,她更是眨眨猫眼表示接受无能——圈圈你个叉叉,打个喷嚏而已,要不要玩儿这么大? 说好的生孩子九死一生呢?说好的三年怀胎一朝落地呢? 打了个喷嚏这小家伙就出来了,要不要这么的逆天? 等等,他怎么出来的还是个未解之谜呢?爪子下意识的撩起衣裙盯着光洁如初平坦如昔的小腹,豆丁小心翼翼的戳了戳,末了狠狠的拧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这才相信那么久都生不下来的孩子,如今外挂全开一个喷嚏就解决了。 生孩子什么的,so,esay! 靠人力脱离地球表面,豆丁条件反射的勾住某狐的脖子。愣神期间已然被放置在柔软的被褥上。一转头就是那光洁的龙蛋,“啊,你……唔~” 唇齿间都是陌生的味道,好不容易喘息着逃开,她眼角所过之处已然是那人性感的锁骨与诱人的肩窝。勾起的果冻色纯白带了顽劣,她挑衅道,“爹地~你说,虫虫现在还算你儿子吗?” “我……算不算有两个……”男人呢?点到即止,某猫顽劣的性情一如即往的欠揍欠扁。身上的那人握住她的脚踝挤进来,她一时不查环住他的脖颈不可抑制的颤栗闷哼,“嗯?” 修长的指尖滑过她敏感的腰侧,某狐气息不稳,“再胡说八道,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乖,放松。” 后腰的那处敏感被按揉抚摸,他俯身与她唇齿交缠。乌发凌乱的浅色床单上,她终于还是动情润了那处。抬起一条细嫩的大腿环住他因为用力而显得肌肉线条很明显的腰腹上…… 第三百九十三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第二天长眠看到某人一脸被压榨了n久的萎^靡样,刚想说几句调侃的话目光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当下跳脚,“我x,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肚子里的蛋呢?” “打了个喷嚏……嗯,生了。”豆丁摸摸鼻梁颇为尴尬,被翻来覆去炒菜一样折腾了一夜。到最后哭着喊着求饶说再也不会那么说了,某狐这才勾出一抹笑容放过了她。 额……早知道求饶几句这么有用,老娘早就求饶了好吗? “打了个喷嚏?”长眠目光怪异不能容忍一样,“生了?” “原谅我脑洞不够大思维不够开阔想象力不够发呆,劳烦您给解释解释……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还有还有,生了?从哪儿生的?……生了你们酱酱酿酿折腾大半夜,你不虚才叫见了鬼呢。” 揉揉太阳穴从屋内走出来环住小猫的肩膀,某只吃饱喝足一觉睡到大中午的罪魁祸首眉毛一横眼睛一挑,“怎么,你有意见?哦……我想起来了,当初惊蛰生成蹊的时候,可是足足大了三年肚子……” “最后出生了,也卧床了小半年。”撇到长眠身后一抹淡青色的身影,某狐挑眉转了话题,“嗯,说起来,本王在网上给你订购的娃娃好用吗?那可是……高仿真的呢~” “娃娃,什么娃娃?”惊蛰的声音从背后传入长眠耳蜗,他大惊失色的转过头,“没有没有,没有什么娃娃的真的。” 尚嫌不够,某狐挑眉,“哦?是吗?不是你让我比着惊蛰的模样定做的吗?怎么样,不要太感谢我哦~” 惊蛰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妖王殿下说的,可不就是他们屋里那个与他一般无二的雕像吗?难道有什么玄机? 见惊蛰扭头往回走,长眠狗腿儿的随后跟上,豆丁大跌眼镜也是醉了,“我x,这都是些什么朋友。我到底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啊!怕老婆怕到如此地步,鄙视他鄙视他鄙视他……” 苍穹一脸鄙夷,你这么鄙视人家真的好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能交情如此,说明还是有那么一些共同点的么。 滚,老娘才没有。横了苍穹一眼,她转身回屋抱住那颗蛋下了三楼。身后还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个生怕她出了什么差错的狐狸。 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她腰间横了一只有力的臂膀,“别闹了,过来。” 好不容易到达丹青住处,豆丁显然如一条死狗一样倚在某狐怀里没有动静了。除了时不时抬眼看一下丹青,支起耳朵听一下她都说了些什么,其他情况基本上都是神游天外找那周公下棋去了。 仔细的研究来研究去,丹青也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打了个喷嚏顺道就把孩子给生了,这种情况尼玛开玩笑的吧? “殿下,可否给微臣看一下公主的腹部?” 安泉没有动,瞥了一如既往赖在一旁的西擒意思很明了。丹青自然是有眼色的人,无奈的走过去把那人轰出去。这才回身,“殿下,可以了吗?” 豆丁上身穿着枚红色的娃娃裙,下身是小脚淡色牛仔裤。安泉伸手欲拉开衣裙的时候,手掌给某只见了周公的小猫睡梦中一把握住,“别碰我,我腹中还有孩子。” 原以为她是用什么办法在那假狐狸身边护得清白,现在才发现,如此拙劣的借口,恐怕若不是那假狐狸怜她爱她顾念她的意思,恐怕她早就…… 睁开猫眼见是他,豆丁松了爪子这才发现已然在他掌中掐出了溢血的伤痕。于是慌忙拉过来查探,“有没有事?给我看看。” “没事,先给丹青看看你的肚子。” “肚子?”豆丁想到什么跳下他的大腿,果断摇头,“不要。” “……”一把把她拽回来,某狐已然揪住她娃娃裙的裙摆,“你给我过来。” “我不!”飞身往外跑,奈何实力相差太远瞬间就被制伏。迫不得已,她捂着脸嚷嚷,“那你出去,你出我才给丹青看。” 为甚要他出去,她从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顾。且不论之前的那些年里被他看过多少遍,就是昨天夜里那等通体无法温润如玉的触感还停留在指腹久久不能消散的好吗? 让他出去,安豆丁你也是够了。 不再说话直接拉过她,豆丁心知不敌捂住眼睛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再也不见明天的太阳。 随着枚红色的娃娃裙被被拉开,低腰牛仔裤上方平坦的小腹缓缓映入丹青的视线。当然了,在丹青看到之前,最先看到的还不就是那罪魁祸首么。 待看清她腹部青青紫紫的痕迹,他一把遮住面色乌漆麻黑,“你怎么不早说?” “……怪我咯?”豆丁踏着板鞋往外走,一脸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我说了今天先不要的么。”现在丢人丢到外面去了吧?一脸我脸皮厚我怕谁的破罐儿破摔,她哈哈干笑两声,“额,你觉得还要看吗?” 耳根微红,某狐往丹青那里看了一眼。丹青条件反射的回答,“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保证。”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嗯,这颗龙蛋的外壳多半是直接从腹部脱离母体。应该是瓜熟蒂落属于正常生产的范围内的。”前言不搭后语,一边说着什么也没看到,一边又照着目前的情形推测情况。 丹青也是够了啊,没看到你哪来的从目前情况推测形成原因? 不过……嗯,至少保全了那妖王殿下的面子不是?说到妖王殿下的面子,丹青不得不感慨一番——以前殿下那张脸已经是让人不敢心生亵^渎了,但如今这张脸更是抛却了以前那点风华绝代颇有更添鬼斧神工的帝王之相。 不怒自威,只是站着,就已经是征服。 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安泉毫无疑问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所以在这样强大的气场下,丹青还能说什么。难道她要说不好意思妖王殿下,能再给属下看一眼吗?刚才没有看清楚? 爱玩笑,除非他是傻子否则决计不会在这样的妖王殿下面前碰钉子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谁是谁的替身,还不一定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孵蛋?额,对,没错。既然是蛋,那应该确实好像貌似是要——嗯,孵出来。不过,这样的事儿怎么能落到她头上呢? 上下打量了安泉几眼,豆丁嘿嘿笑两声表示,“孵蛋什么的,还是家禽比较靠谱。你见过孵蛋的猫吗?没有!猫是哺乳动物是胎生的,所以……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是凤凰了吧?” 拍拍安泉的肩膀将蛋放到她怀里,豆丁表示春色正好青春不老——这样的日子尼玛睡觉真是享受。 所以豆丁拍拍屁股走上,上楼果断窝在床上照顾生病的被子去了。留下抱着蛋一脸无奈的安泉自作自受中。虽然有点本末倒置,但如果是这个如此有眼色的孩子,他还是乐意风险一把的。 不得不说,比起那个整日跟他作对连一句老爸都吝啬开口的虫虫,这颗蛋真的是好太多了不是吗? 看看,多有眼色的一个孩子。亲身老爸一出马,立马就给他让路从豆丁肚子里蹦出来了。光凭这一点,他就对这个孩子多了几分期待。当然了,这样偏向的小心思还是不要表现出来了哈。 月无忧回来的时候显然是带了好消息的,只是带着激动的心情回到酒肆,没在楼下看到当事人多少有点心塞。不过转眼得知豆丁的孩子出世了二人在楼上窝着,月无忧喜觉双薪临门哒哒的上楼表示想要看一下太后家的二孙子。 所以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安安静静抱着被子天荒地老的豆丁,还有一旁抱着蛋坐在沙发上看财经频道的一只凤凰,月无忧也是醉了,“我说,这什么情况?” 正在孵蛋的鸡,偶不,正在孵蛋的凤凰转过头懒得变成人形,“她打了个喷嚏,这孩子就出来了。丹长老说最好还是孵一下。比起这个,母后那边怎么样了?” “我回来就是要说这个的,”月无忧坐下娓娓道来。 她到了妖宫,太后当然还是那副模样。费了一番功夫说服她打开门见她,月无忧直奔主题告诉了她那个可能性。但妖太后很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如果那么容易被说服,她当初也不会坚持要生下帝辛的孩子了。 虽然得知自己是替身后颇有些迁怒两个孩子,但母亲终究是母亲,怎么会真的讨厌自己的孩子呢?可是这并不代表她现在愿意见到她的孩子,实在是…… 实在是她的小狐太过与那人想象,她实在没办法做到对着这样一张脸无动于衷。 月无忧自觉多说无益,想到妖太后固执的脾性灵光一闪,“姐姐,你莫不是怕了?” “我怕,我怕什么?我除了这两个孩子什么都没有,我怕什么?” “其实你心里潜意识里也是知道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的,可是你不敢去求证,因为你害怕输害怕你真的是个替身。所以你知道她陪着帝辛坠入六道轮回,第一反应不是去问清楚,反而躲起来顾自伤心。” “我没有。”被戳中心思的妖太后颇有几分歇斯底里,似是要证明什么一样,“难道你觉得我受到的侮辱还不够?去证实?我为何要去自取其辱。” “结果很明显了不是吗?我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替身。” “不然,他又怎会认不出谁是我谁又不是我?”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月无忧拍拍她保养良好的手,“姐姐,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对你自己自信一点。嗯?” “既然他投胎的时候尚且认为身边的人是你,谁做了谁的替身,还不一定呢。” “姐姐,不如我们让刈雯去地府问一下帝辛身投何处好不好?你这般自怨自怜,这还是你吗?”月无忧苦口婆心,“之前的你多么的耀眼自信,纵使被女娲天劫所劈落入尘埃,但你的灵魂仍旧如星河一般耀眼璀璨。” “可是现在呢?你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事儿在这儿自怨自怜,你这样做无异于将帝辛往她怀里推。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妖太后有些动摇,“你没有骗我吧?” “哪句?” “替身那句。” “当然,她如今是顶着你的名号跟帝辛一起去投胎。明明她才是最可怜的那人,你却在这儿伤心的什么一样。如果我是你,现在铁定查清楚追过去。” 妩媚狐眼中的悲伤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势在必得。她深吸一口气,“我信你,再为他努力一次。”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其实月无忧觉得帝辛还是挺幸福的,有一个聪明的女人为他机关算尽,还有一个傻女人为他倾尽所有。 他不过是在人间给了姐姐一世的疼爱就换来姐姐千年的不离不弃,他不过是在碧峰峡给了女娲几分温暖就换来女娲的千方百计…… 如果爱情是这样的错过再错过,那么人们为何还要如此飞蛾扑火?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吗? 呵,克制自己,当她见到那酒鬼与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妖调笑。这番克制自己的想法,尼玛分分钟碎成渣渣见鬼去了。所以她跟安泉说完妖太后的情况看到酒仙与一女妖的互动当时就冷了脸色,“艳艳,我交代你什么?” “酒啊,还是你售比较好。我们跟酒仙非亲非故你老是假手他人,你是不是想我克扣你的晶石?” 红艳艳很无辜,说的就好像跟这酒仙调笑的是她一样。其实她只是一个路人好吗?自从她手痒无师自通学会了做菜,已经很久没有卖酒了好吗? 如今这种情况她很无辜的好吗?谁知道那酒仙卖酒,就会随口跟买酒的妖灵精怪们谈笑风生到相见恨晚的地步啊?拜托她是一颗树,她长的是木头脑袋,能想明白这事儿那才叫奇了怪了的。 不过越是脾气好的人发起脾气来越是可怖,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她怒气的上限在哪里摧毁范围有多大。所以谨慎起见,红艳艳乖乖偷偷没敢说出以上的想法,“酒仙大人,您还是回屋歇着吧。这酒,还是小的卖比较好。” 第三百九十五章 筹备婚礼 酒仙不明白这个平素里恬淡优雅的女仙怎么到了他这里这么的母大虫,只是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女人善变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难为一个小打杂的,他真的不至于。 于是他将手中的工作交给红艳艳,大步流星的往回走。许久,终于还是不解占了上风。拖过月无忧的手臂往一楼酒窖走,他难得严肃的说道,“不行,我们得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月无忧再一次有了森森的想要把这人驱逐出境的欲望,撇到豆丁二人送过来的关心的眼神,更是有了不跟这邋里邋遢之人交谈的借口,“你放开我,我还有事儿要做。” “不行,今天你必须说清楚了。”酒仙真的表示不明白这女人想的什么,明明他刚刚下界过来的时候二人是点头之交,为着酿酒似乎还有些个公共话题是别人所没有的。 月下对饮自是不必多说,说好的看雪看花看月亮呢?如今走到这种地步,他是真心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啊!总之一句话,在他还未对这酒肆生活厌倦之前和平相处不好吗?看着温婉柔弱恬淡如水,怎么内心会是个好战分子呢? 这么想着,他对好奇看来的安泉二人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得跟她说说清楚。” 豆丁跟着安泉往外走,没几步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停了下来。可是仔细看了看安泉打量了一下自己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再次开口,没多久,终于在下意识的去摸小腹的时候闪了手大呼,“蛋呢?我们的蛋呢?” 无奈摇头点点她迷迷糊糊的脑袋,安泉抹了把乌发发间一根翎羽闪现出来,“在这儿。” 输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再次停下来,她又问,“你不孵真的好吗?母鸡孵蛋不都是放在屁股下面好多天吗?” 揉揉太阳穴也是醉了,安泉无奈,“现在人工孵蛋多普遍,只要温度达到了一切不都万事大吉?放心,里面的温度我已经调到了40°。” “还有事儿吗?” 豆丁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表示没有了…… 月无忧这边很显然不会那么快结束,毕竟怎么跟一个酒鬼解释她为什么善变这件事儿本来就有问题好吗?她为什么要跟那个酒鬼解释她善变的问题?为什么要告诉那个酒鬼她为什么生气? 她明明就一如既往,明明就心态平和的看到他与女妖互动的。何来生气一说? 这么想着,她拍拍酒仙的手臂,“行了行了,算我错了好不好?我急着回去帮姐姐,你就不要添乱了。” 这一句话竟然奇异的让那酒仙安静下来。月无忧走出酒肆的时候盯着手掌看了良久也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戳到了他哪个点,以至于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酒仙这次竟然乖乖让她出去了? 嗯,不行,不能老是想着这个问题了。他如何关她什么事儿啊? 愣在原地许久,酒仙揉揉太阳穴往屋内走。红艳艳一见警报解除蹦跶出来,“月老板走了?” 点点头继续往里走,他沉浸在那熟悉的肌肤触感里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那天晚上不是春^梦?可是不应该啊,如果不是梦的话,她为何对他还是这个态度? 可是手臂上残留的肌肤触感并不是假的,那又是怎么回事儿? “您不来买酒啦?” “不了,我想休息一下。” 月无忧赶到妖宫,几个小辈已经候着了。本以为会看到一个重整旗鼓的妖太后,却没想到这个固执的女人说的竟然不是大家想的那件事儿。当然了,她这么说也不是很准确。 妖太后确实重整旗鼓了,可是忙活的却不是找帝辛问个明白这件事儿。 至于妖太后忙活什么,额……看那一屋子大红的丝绸还有富丽堂皇的珠饰,八成是要办喜事。办喜事?给谁办喜事?纵观所有在座,可不就是小狐与刈雯么。 不过看两个当事人的反应,很显然他们事先也是不知道的。 “翡翠,哀家让你拿去改的喜服改好了没有?”一阵忙乱中,妖太后的声音从挂着的红绸背后传来,“啊呀,不是那个尺寸,刈雯现在孩子已经生了,怎么用那么大呢?快些改!快些。” 很显然除了忙忙活活的妖太后还有被使唤的团团转的小宫女,其他众人……也只是早来了一会儿才看明白门道。 “我说,姐姐,这是个什么情况啊?不是说好的不畏**勇敢的追求真爱吗?你怎么?” “小缺?你来啦?来来来,你看这件衣服是不是要再改一下?”月无忧才走过去还没有看清,这边妖太后已经放下手里的喜服朗声道,“翡翠,我让你去通知魔族的人你通知了吗?” “我……”已经团团转不知道先做哪一个的小宫女欲哭无泪,“太后,您不是让奴婢改良嫁衣吗?通知的事儿……奴婢……” “小缺,你去。对了,把这些深海夜明珠送过去。就当做是聘礼。” 月无忧看着被塞到手中的一大盒东西也是醉了,“姐姐,你这是着什么急?魔族的意思,咱们总该询问一下,就这么匆匆忙忙的决定了,只是跑去通知……不大好吧?” “我知道,没办法这件事儿一定是要尽快办完的。如果魔族不满意的话,叫他们再办一次好了。”低头挑了几样珠饰招呼豆丁过来,她少有的和蔼可亲,“刈雯,你来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处于呆愣中回不过神,她点点头,“喜欢。” “那就用这些好不好?” “嗯。” 拉住豆丁的手,她语气带了真诚的愧疚,“如此匆匆忙忙,委屈你了。但是你要理解哀家,哀家要眼看着你们成亲,才能放心投胎去寻他。你一定要理解哀家,哀家真的……等不及要他一个解释了。” “您要投胎?”终于回过神来她这是急着去找帝辛又不想错过二人的婚礼,这才有此一举的。豆丁带了点担忧,“这事儿急不得吧?还是我先去问一下阎颜具体情况,要不您等他这一世长大再——” 第三百九十六章 提亲 “等他长大,我再去还能做什么?”妖太后叹息着扯出一抹艰难的笑,“所以,我要看着你们成亲,才能安心离开。婚礼或许仓促,但你们能够好好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转头催促月无忧,“小缺,你怎么还不去?” 抱着盒子相当无奈,月无忧或许有点理解这样的心思了。如若她急着去见帝辛,这二人的婚事确实也应当提早一点了。毕竟,孩子的婚礼有哪个母亲愿意错过呢? 如此一来,她不帮忙心里倒是过意不去了。 几人到底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作为小辈,妖太后的心思大家也都明白。好不容易给了她一点希望,几人又怎么忍心因为一个婚事而耽误她? 与豆丁对视一眼,安泉开口,“好吧,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还有什么工作是我们需要帮忙的?” “你们明天成亲,照理说,今天应当是要刈雯呆在魔界的。”想到什么抚了抚额,她说,“看我这脑子,刈雯还没送回去,我这是让小缺送聘礼做什么啊?” “快,小狐,你赶紧的把刈雯送回去知道吗?” “……嗯。” “都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的,虽然仓促,但马虎不得!”急匆匆的催促身边的宫女们,她转来转去,“翡翠,你去把几位长老也请过来。立刻马上。” 小宫女被使唤的团团转,刚刚拿过喜服七手八脚的改,这边听到她这么说慌忙把喜服交给一旁的其他宫女冲了出去……心好累啊…… 赖可欣愣愣的看着月无忧带过来的一盒深海夜明珠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因为他们家不省心的孩子很快就被送了回来。当然了,肚子不翼而飞。大惊失色的她不顾身旁华秀冷的眼色冲上去,“喵喵,孩子呢?” “孩子……生了啊。” “那你怎么这么快就下床?要好好休息知不知道?”数落了豆丁一通,她气急败坏,“还有,生了怎么不通知我们呢?” “我,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出生。”豆丁说着,戳戳身旁男人的衣袖示意他拿出来。 无奈伸出双手,一颗光洁白嫩的龙蛋就出现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叫给豆丁,说实话他不是很放心,“小心点。” 豆丁狗腿儿的捧着自己的蛋蛋拿去给赖可欣看了,这边华秀冷却是对着这一张风格迥异的面孔皱眉。 “我知道你对我如今的面貌很感兴趣,但我就是那个养了丁丁十几年的人。” “那之前的……” “我不知道那个假的曾经跟你们说了什么,但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提亲。” 其实他们同意不同意的问题,早就不存在了。娃娃都生了两个了,女儿也跑了一圈儿各种反抗了。对于成亲这个问题华秀冷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之前不同意还有对于天庭那群家伙的顾忌,如今他手下大护法崇明都跟一个女仙牵扯不清了,这个观点早就不成立了。而且……嗯,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是他卖不卖女儿的问题。 他女儿自力更生自己就把自己给卖了好吗? 之前那个假狐狸,他是发现了不对的。但那个人没有太过耀眼的锋利,他纵然看出来却也容忍了他的自圆其说。而且他看得出来,那个人纵然是假的却也愿意顶着别人的皮囊照顾刈雯一辈子的。 对于那个假狐狸,他很放心。可是对于这个跟他从小斗到大的人,他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承认他的气焰与锋芒。说到底,还是气不过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家伙拐走了他女儿十几年罢了。 所以纵然知道他会拼尽全力护得她周全,却也很难放下心里的芥蒂。 他对于安泉的印象总结起来就是——偷小孩儿的人贩子。 偷走了还准备偷一辈子,你们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才跑来问老子同不同意。这特么不是放屁吗?他能说什么?说老子不同意这俩孩子再回炉重造?可能吗? 于是没有太多悬念的,他也懒得跟安泉多费口舌,“行了我们同意了。这点是不可能有什么改变了。” 松口气微微说了声谢谢,安泉脸色放松了许多。 “但是。”华秀冷一个转折过来,豆丁汗毛直立担忧了起来目光紧紧的锁住华秀冷,生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让这养父大大倒插门儿的事儿。 华秀冷当然不会呈口舌之快,在没有悬念的谈判下争取最大利益才是应该做的么。于是他一个转折下去,矛头就直指豆丁怀中的老二,“但是,两个孩子要留下一个。” “当然了,留下哪个,还是要看他们长大了如何。”哼,老子就是要挑一个好的就这么坦荡荡毫不遮掩你能如何? “你是说,球球?”安泉挑眉也看向豆丁怀里的龙蛋,说实话他是偏心这个孩子的。但是将来的事儿,谁会知道呢?答应了又如何?将来还不是要看这两个孩子怎么想? “怎么,你不答应?” “当然答应,只是孩子这么小的时候,还是跟着我们比较好吧?”挑眉陈述一个事实,安泉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如今我真身乃是火凤,孵蛋这种事儿相信两位也是做不来的。” ……这个,他还真的是做不来。华秀冷摸摸鼻梁着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此,倒也算是可以答应了。不过说实话,他还是比较喜欢老大的。到底是看着长大的,那孩子聪明是看在眼里的。虽说时不时犯点儿迷糊,但小孩子还是迷糊一点比较可爱么。 这老二一看就不是凡品,能听他们的话那才叫奇了怪了的。他如此说,真的不是为了让球球将来如何如何,实在是两个苹果一大一小,要小的,最终可能得到也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但你若是要大的,别的不说,小的肯定是有的么。如今球球就是大的那头,才有了如今这个局面。 只是,今日这番做法,可实在是把虫虫坑到了姥姥家了还不带一丝反抗机会——嗯,他果然是被爹妈坑了的。之后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抱怨,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老二那阴险的小子? 凭什么一个娘生的,老二就能逍遥自在?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成亲进行时 亲事还算相当愉快的决定了,豆丁母子不得不留在魔界等待第二天的到来。面对华秀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也只能无奈耸肩抱着蛋蛋去了房间。 嗯,孵蛋她是不会去做的。要不?咱网购一个孵蛋器? 这么一想,老娘实在是太明智了有木有?一拍巴掌就这么决定了,豆丁说做就做当下把这件事儿办妥了的。看着床头放在暖箱里的蛋蛋,说实话她考虑的其实是——嗯,怎么跟这两个熊孩子解释亲爹的问题? 这……是个相当严肃的问题。难道她要跟两个孩子说,爹还是那个爹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不不,外包装不一样观众是不买账的好吗? 不过想那么多也没有用,还是先睡会儿等明天的婚礼吧。 第二天,忙忙碌碌忙忙碌碌,月无忧送来的喜服自然是合身靓丽带着古香古色的味道将她衬托的雍容华贵不容亵渎。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婚礼,独独这一个是最最匆忙却也是她最最期待的。 “月老板,呼,总算赶过来了。”红艳艳捧着一个大礼盒气喘吁吁,“殿下您快脱了这喜服,换艳艳手里的这个。” 豆丁不明所以的拆了蝴蝶结打开紫色的包装盒,陈列其中的,赫然是圣洁的婚纱还有璀璨的珠饰…… “刈雯,愣着做什么?快换。”赖可欣一身旗袍********,其实豆丁打从她一走进来就想说了,“老妈你穿成这样,今晚可以不用睡了。” “死丫头,调侃妈妈?”伸手取出了婚纱,赖可欣笑的一脸温柔,“来,快换上。难得他这么有心了。” “嗯。”用力点点头,豆丁退了华贵大气的厚重喜服还是穿上了那套低胸露背蓬蓬裙模样的婚纱。锁骨上简简单单的一个心形挂饰,没有太繁琐的雕刻与也没有耀眼的钻石。可是那流畅的设计却是独一无二,时尚简洁。 一头乌发被一个镶嵌着碎钻的发簪盘起简单大方,眉心一个水滴形的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从发间蜿蜒出来。 踩着静怡剔透的玻璃鞋,豆丁用带着朱红化碧的手拎起裙摆转了一圈——这样的美梦,终于还是实现了吗? 怔怔的看着镜中那个高傲中带着俏皮的女人,她恍然间才发现,那个远远包子脸可爱波波头大大猫眼的平胸小女孩儿早已蜕变成蝶。 而那个曾经妖孽非常风华绝代的狐狸,也换了皮囊成了如今陌生熟悉的模样。 可是他们都没有变,她还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得过且过的小无赖,而他也还是那个宠她到天边却能分分钟把她吓的大气不敢出的腹黑养父大。 嫁给他,是之前在人界时从未想过的。因为那时候她似乎还不明白她对于这个将她养大强势挤进他内心的那人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如今,她明白,没有了养父大,她不能安然的去做那个无忧无虑的豆丁。她早就不能离开他了,因为他的存在,安豆丁才是完整的。 没有他,她毫无疑问会走上变强变阴险的道路。可这,并不是她要的。 她不喜欢做小魔君,也不喜欢那些个称霸世界的无稽之谈。她只想安安静静做他怀里的小猫,在他怀里躲避所有的风雨做一个无忧无虑肆意妄为的大米虫。 如今,她做到了。 被牵引着坐上了花轿,豆丁终于还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月无忧跟在轿子外面也是无奈了,这丫头魂游天外这么久,好不容易感觉回到地球就这样子坐在轿子里傻笑?小狐确定他娶的不是一个深井冰? 穿婚纱坐花轿,嗯,只要一想到这不伦不类的场景,豆丁也是醉了。不过比起无语失笑更多的,是心底压抑不住涌上来的幸福——她要嫁给他了。 眼看着花轿没有去妖界而是去了络珈山,豆丁终于还是发问了,“月老板,为什么不是去妖界?” “我天,刚才我们说了什么感情你是一句都没听啊?”无语了的月无忧只得一字一句解释道,“你以为你老爸肯承认是你嫁去妖界?当然不了,他恨不得小狐入赘过来在魔界举行婚礼呢。” “所以?” “所以最后折中,选择在妖魔交界处络珈山举行了呗。”月无忧解释完这些放下轿子的窗帘,“好了好了,乖乖坐回去。马上就到了。” 络珈山?那她穿成这幅美丽冻人的模样是要找虐吗?额,等等,她好像自从成了魔来到魔界以后就不存在穿厚衣服的现象了吼?嗯,她想起来了,四季对于妖魔,不过是景致上的变化而已。怪不得她穿了单衣那么久,也不曾想过去买一件羽绒服。 被华秀冷黑着脸牵引下来,豆丁顺着准备好的红毯往前走。 排列在红毯两面的,一边是妖族,一边是魔族。等等,尽头站着的那些个……除了养父大,竟然还有白眉天帝还有那五人? 转头看向华秀冷,豆丁颇为警惕,“喂,你不会临时变卦让我嫁给这五人吧?” “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被鄙视了的华秀冷一脸不爽,这丫头不乖乖的继承魔界也就算了,嫁给他的死对头也就算了,未婚先孕生了两个熊孩子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来怀疑他的人品? 如果不是赖可欣再三交代孩子婚礼忍着点儿,他真的是要好好数落这小白眼狼一番,好叫她知道他华秀冷才是她的亲爹! 白眉安以默是安泉请过来做主婚人的,因为二人之所以能够在一起,这二人的基情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没有白眉就没有豆丁,而没有天帝,就不会有二人的相遇相恋。所以这两个在某个偏僻山村钓鱼晒太阳享受生活的天庭一把手,就这么被请过来当做主婚人了。 当然了,这么做若说没有一点小心思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你想想,天帝祖师过来给妖魔主婚,谁特么再敢乱说话分分钟是藐视天威啊! 还有就是,今天过去,六界都会知道——天庭,不反对跨界的交合。天规已废,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到来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大结局 婚礼过后,妖太后要投胎去找帝辛的事儿也就提上了日程。因着小阎罗的关系,豆丁夫妇直接陪着妖太后一同去了地府。当然了,月无忧是不会或缺的,就连醉兰夫妇也来凑了一份热闹。 好吧,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去了地府,可算是把阎罗王吓了一跳。不过现在见到豆丁,倒是提醒了他,“哦,怪不得本王总是觉得有件重要的事儿忘记了。” 一旁的阎颜一听,当下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不料却是被阎罗王一把抓住,“哼,别以为老子忘了。上次你说若是小魔君出现在地府就娶亲的事儿,找个日子我们来探讨一下。” 瘪瘪嘴委屈点头,阎颜妄想逃过一届的心思终于还是落了空。 “说吧,你们来找本王何事?” “您大约也猜出来了,我们想查一下帝辛所投何处,顺便让母后寻了去。”说话的是安泉。 “哦?这样……” 豆丁点头,“对,就是这样。这点小忙,您不会不帮吧?” “不是我不帮,实在是……” “你害怕了?害怕女娲娘娘哪天回来找你算账?”毫不留情的说出阎罗王的顾忌,月无忧呵呵一笑,“世间万物天道轮回,尘归尘土归土,莫不是大王给那女娲娘娘放了什么水?好叫她轻而易举的,就能历劫回来?” “自然不是!”阎罗王微怒,“本王怎会是这种人?当初女娲跟帝辛一起投胎,本王到现在都还认为她是妖太后呢。毕竟,谁能想到女娲娘娘也会动情?” “那你在担心什么?”安泉疑惑,“请直言。” “唉,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妖太后若是投胎,那能不能跟帝辛再续前缘还不一定呢。如果冒冒然的投胎转世,最有可能遇到的结果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既得不到帝辛,还失去了现在长生的肉身。” “这个买卖,不划算。冒这么大的风险,你们考虑好了吗?” 小阎罗也是这么觉得,“父王说的没错,目前来看,冒得风险确实太大了。而且女娲能够这么做,那也足以证明这个问题。她有信心帝辛爱的是他,她认为抛却一切都是值得的。这种情况下,妖太后的胜算还有几分?” 一直没有说话的当事人终于开口了,“这个问题,我自然想过。” “想过了你还?” “阎罗王也是有妻儿的人,自然是明白个中的情难自禁。”妖太后打断阎罗王的话,语调平稳显然是仔细思考过了的,“我选择投胎,自然是想要弄个明白。” “没道理女娲娘娘有信心,我望而却步。” “而且,就算我不能与他再续前缘,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开启一段新的恋情。我觉得,也是值得的。” “所以,我愿意冒这个风险。因为无论是哪种结果,都好过我带着遗憾枯燥的自己走完漫长的生命……” 妖太后的话说完,一时间所有人都无言反驳。她说的很有道理,比起漫长枯燥的生命,纵然不能挽回前一段感情,能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忘却前尘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阎罗王点点头,“如此,那就请你们随我来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随着前面鬼魂飘摇的脚步来到奈何桥,彼岸孟婆正用长长的铜勺翻搅锅里沸腾的汤水。身边一个白胡子老头很是显眼——月老。 见阎罗王没有吃惊的神色,周遭的魂魄们也似乎是习惯了的。豆丁几人明白,这月老怕是经常出入地府。又或许,他根本就不是经常出入,而是直接定居了的赶脚。不得不说,为了追女人,这位也是蛮拼的。 “要喝吗?” “当然。”接过孟婆递过来的汤,妖太后最后看了她的孩子们一眼,在他们担忧的目光下一饮而尽。前尘往事随着酸甜苦辣的味道弥漫在味蕾,种种往事过眼云烟一般一件件破碎在脑海里。 再睁开眼睛,魂魄形态的她指尖抹去泪水双眼澄澈。而她的躯体则在她飘出来没多久化作星光点点消散。不认识众人的她,就像其他所以的孤魂一样走过了奈何桥,在阎罗王的干扰下顺利投胎在那二人投胎所在…… 眼睁睁的看着,几人除了担忧意外松了一口气——确实,这对于妖太后来说才是最好的抉择。 从头来过,重获新生。从此命途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阎罗王跑去揪住自家儿子兑现承诺去了,这边两对夫妇各自依偎还久久不愿意离开。他们的母后,为了爱付出这么多,为了他们付出这么多。 或许她曾经犯错,或许她曾经阴毒。又或许,她彻头彻尾就是个坏女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是个好母亲。是个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好母亲——至少,对于他们是这样。 她应当得到爱情,她犯的错,已经偿还了两年。难道还不够吗? 然而最大的惩罚,不是这两千年的等待,而是撕裂伪装后鲜血淋淋的事实。 她或许曾经是女娲的替身,但在场的无不例外的全都相信,如今看来。女娲才是替身…… 为什么这么说呢? 两千年,两千多年!或许帝辛一开始爱的是女娲,可是两千年的等待两千年的回忆里,猪脚从来都是那个所谓替身的妖太后。怀念了这么多年,或许一开始是透过她来怀念那个创世主一样的女人。 可是久而久之,谁又肯定他最终爱上的不会是这个替身呢? 她应当得到爱情,也应当幸福一世。 如果帝辛真的瞎了狗眼与那女娲相守…… 罢了,新生的妖太后,还不一定能看上帝辛呢。再来一场新的恋爱谁又能说不是圆满呢? 揉揉身边如墨的长发,安泉眯起眸子发自内心的笑,“丁丁,我们回家。” 点点头窝在他的臂膀里,纵使在暗无天日的地府,豆丁也能感受到他带来的阳光与温暖。 奈何桥的彼岸,鲜红如火的地狱之花肆意绽放。 没有叶,它们仍然热情的生长绽放,渴望有一天,能拥抱温暖明媚的……阳光。 正文完。后续请期待番外。 番外二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无忧酒肆的酒风大变,坑害的还不是一众新老客户?当然了佛道鲜明,中高级的妖族是满意了。只是可怜了那群每每要用都稀释千百倍的小妖们了。 按理说加量不加价是绝对的好事儿,可惜小妖们一开始不知啊。那等浓重的酒,尼玛喝了不爆体而亡也欲^火焚身了。月无忧终于看不下去贴出告示表明各种酒需要稀释的倍数了。 丹青收拾了东西要回长老府,西擒终于还是在楼上嚷嚷开了,“阿青,你不要回去了么。” “不回去?为何不回去?”丹青挑眉,好看的桃花眼媚波流转,“如今大局已定,小魔君也已经回到妖宫。我自然不需要住在酒肆了的。” “可是?” “可是什么?你也该回去了,西山湖,你许久不曾回去了吧?” “……” 豆丁被虫虫缠的不耐烦了终于还是带着他来了无忧酒肆,说实话,心里大约是猜到了小家伙的心思的。可这哇凉哇凉的感觉怎么破? 刚进门见到拉扯的丹青与西擒,心下了然,嗯,这两人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正儿八经的成亲的。丹青长老心里的那道坎儿,决计不会短时间内迈过去的。她直到现在都还坚信她是个男人,她能同意跟西擒发生这些个不正当关系已经是破天荒了。 还想把她娶回家?这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妈妈,我们就住在这儿了。”虫虫抱着膀子,“我们去五楼吧。” 不让她住在妖宫,这小家伙无非还是不能接受他老爸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换。毕竟,之前是个狐狸,尼玛转眼变成了火凤。不是老妈水性杨花,就是老爸太过奇葩。 这两点,虫虫脑袋瓜子里还是比较偏向第一点的。毕竟……原谅他,他实在看不出来两者有什么共同点好吗? 预料之中,豆丁倒也没有多么吃惊,“你要住在这儿,就为这个?” 点点头很肯定的嗯了一声,虫虫握紧小拳头,“我不要叫他后爸的,坚决不要。” 无奈揉揉太阳穴,豆丁柔声,“那,你在这儿先跟成蹊弟弟玩儿。我回去把球球带过来好不好?还有啊,不许欺负你成蹊弟弟。” 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虫虫点头,“嗯。” 其实豆丁真不是为了把球球带过来才回去的,她只是想回去告诉那孵蛋的养父大大一声,告诉他他儿子不认他了啊哈哈哈。说白了,幸灾乐祸死性不改呗。 说到孵蛋,某养父大很是义正言辞的把她摁在床上一同教训。而后把她用了两三日的孵蛋器丢去了爪哇国慷慨激昂的亲自上阵了。不得不说,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她当然不会知道她说让虫虫不要欺负成蹊的话,说的有多么的大错特错。若是她早知道日后花家小子才是欺负他们家虫虫的那个,而且还欺负出小娃娃来,必定是后悔死了今日言论的。 其实跟安泉恰好相反,豆丁心里最喜欢的还是他们家虫虫。当然了,球球也是极好的,至少他呆在她肚子里那么久直到正主出现才神发展一样蹦跶了出来,可不是保证了她的人身安全不受侵害么。 表面上一视同仁其实心底多少有点偏向的父母多了去了,只要做到表面一视同仁已经很好了么。这个道理安泉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们家老大在无忧酒肆这一住就是十几年啊。就算真的要一视同仁那也得有机会不是? 虫虫这边上楼本想着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自己玩儿的,可惜刚上楼梯口就撞到了那翩翩少年样的花成蹊。呆了一呆的虫虫不得不承认,美,还是很美,可惜是个男娃娃不能成亲的。 刚准备绕过去,就听花成蹊如此说道,“虫虫,你这儿还有巧克力吗?” 色^狼本性自然是像极了他老妈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惊为天人的娃。所以条件反射的,虫虫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仅有的两枚巧克力放到了花成蹊手上。 接过巧克力,花成蹊不着痕迹的勾唇,“要一起玩儿游戏机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玩儿就可以,我妈妈很快就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花成蹊心下有些打鼓,虫虫绕过去准备敬而远之。毕竟之前放小蛇咬成蹊小叽叽的事儿,他可是为此吃尽了苦头被念叨了千百遍了…… 他可不相信花成蹊不会记恨他,从而也放蛇咬他的小叽叽。略带后怕的捂住自己的裆部,虫虫灰溜溜的逃进了房间。 身后的花成蹊勾起一抹无奈的微笑,修长的手指挑开包裹在巧克力上的包装纸慢条斯理的放置口中。脚步移动跟随那个小男孩儿,他成功的在虫虫锁上门之前将手卡在了门中间,“虫虫,你怕我?” “才,才不是。”梗着脖子一脸硬撑,他打开门背着爪子,“你进来啊。” 花成蹊走进来,不例外的再次坐在了之前很喜欢坐的位子上。拿起手里的遥控,他示意虫虫,“不是要玩儿游戏吗?” 硬着头皮坐在他身边,虫虫拿起另外一个遥控,盯着屏幕上两个小人心下冒汗。如今这花成蹊可是比他高比他壮,若是花成蹊真的存心报复,他决计是讨不了什么好处的。这么一想,他放下遥控垂首。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就是道个歉么。 搓搓白嫩的爪子,虫虫瘪瘪唇瓣开口,“喂,你那里到底怎么样了?我已经道歉了,你不要老是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好不好?” 转了转眼睛,花成蹊站起身。 “喂,你不是要回去告状吧?我这次可没有欺负你。” “……我没有说要告状。”松了腰带的花成蹊挑眉,大刺拉拉的退了裤子将完好的东西给他看,“你看,没事儿的吧?” 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虫虫想到自家小青虫一样的弟弟瞬间就不平衡了。为什么他的小鸟会……伸出爪子毫不客气的摸了摸,而后一脸震惊的虫虫瞪大了猫眼,“这,怎么回事儿?” 这下如何是好,本来想着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反正乾乾坤坤已经送了他一笼子牙尖嘴利的小长虫,他还就不信不能把花成蹊改造成一个小女娃了。可是如今看来,尼玛他养的小蛇决计是咬不掉这么大的东西的吧? 不以为然的把虫虫的手揪出来,花成蹊系好腰带再次坐下来拿住遥控,“可以开始了吗?” 其实这件事儿在虫虫看来真心没什么,毕竟大家都是男孩子看一下摸一下有什么关系么。再说了,让花成蹊变成女孩儿,他还要讨她做老婆呢。看一下怎么了? 可是这件事儿放在花成蹊这里就不一样了,他毕竟身体年龄因着吸收晶石已经十二三了么,若没点反应那绝对是有病。可是对着一个小男孩儿有反应,这也算是不治之症了吧? 于是盘坐在地上拿了遥控的花成蹊有些心不在焉,很快挂掉了操控人物有史以来第一次输给虫虫。 盯着这软糯的小家伙看了许久,等到那家伙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弱声问他怎么了时?颇为早熟的花成蹊面无表情,“肿了。” “不……不会吧?我没有用力捏的。” 虫虫小脸纠结成一团,搅在一起的爪子不知所措,他不会告诉他老妈他把他的小叽叽捏肿了吧?不行不行,这样他一定不会被老妈轻易放过的。老妈临走的时候还交代他不要欺负花成蹊,这下麻烦大了。 于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他匆匆从口袋里摸出所有的零食。糖果瓜子什么的摊了一小片儿,认错态度特别良好,“要不,我给你揉揉?” “你就不要告诉我老妈了好吗?” 眼睛看向别处许久,花成蹊点点头一脸圣光普照的模样。就是那一瞬间,虫虫更加坚定了要把花成蹊娶回家的心思,看看以德报怨多好的媳妇儿啊。 后来的后来,等到发育终于赶上了的虫虫明白那黏糊糊牛奶一样的东西不是化脓的东西而是%的时候,他已经捧着大肚子回天乏术反攻无力了。 不得不说,花家小子这作风……颇有点诱拐未成年小朋友的嫌疑。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豆丁见到长眠都是咬牙切齿再次把男同们骂了千百遍。顺便痛斥了一下花家小子早熟的一切,为自家迷迷糊糊的大儿子深感痛惜。 你说好好的男娃娃,你就算搞基你也得给老娘做只强攻啊!这么着大腹便便的生孩子你不要说你是我儿子! 儿子,岂能说不认就不认的。大势已去的情况下,豆丁一个生气塞给了虫虫各路反攻指南以后妥妥的把他赶回魔界继承王位去了。那什么,不给他找点儿事儿做做尽在搞基的路上驷马难追了,这怎么能行呢? 可惜,花家小子到底是有心计的,一个乔装打扮跟到魔界竟然大刺拉拉的嫁给那不成器的小子做了魔后……好吧,原谅他了,至少在外人看来,生孩子的可是花家小子么。 番外三 关于虫虫坚决不认某只是老爸的问题,豆丁表示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想出很好的办法。所以她只能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无忧酒肆陪着自家大儿子住。 说起来,无忧酒肆前段日子酒风大变她也是知道的,只是如今月老板终于看不下去上手也开始了酿酒……只是这小妖们向来喜欢的竹青,却是多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 挑眉看了眼那站在一起奸情满满的两人,豆丁了然了——恋爱中的女人不解释。 之前酿不出来的酒,如今分分钟手到擒来不说,就是在那修道修仙的清明之酒上面,这无尽的幸福也作了附加值。额,你说这样的酒对于那群修仙悟道的小妖们是福是祸谁知道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迟来的蛋蛋终于还是在某一天有了动静。 彼时的豆丁正迷迷糊糊的被趴在某人光洁的胸膛上揉眼睛,听到闹钟响条件反射的坐起来,“五点了,我得赶紧回酒肆。” 翻身把她摁回去,某只被儿子坑了的爹很是不满,“他那么大了还要老妈陪着?给我躺下。” 铁了心是不让这两头跑的小猫动弹,某只养父大迷上眼睛将某个脑袋摁在胸膛上,“睡觉。” 动弹不得的某猫很是无奈,“拜托,虫虫还小。等他长大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么。” “那现在就让他迷糊着吧。”暗道老大像了这小猫,养父大打了哈欠为老大的前途深感担忧,你说那样迷糊别扭的小性子,将来不管是继承妖界还是魔界,都得是广大人民群众的一大伤害吧? 不得不说,养父大,你对你自家亲儿子的评价也忒低了吧?你怀里的女人难道不是这样?咋的不见你说一句不好听的? 为什么要说不好听的?宠都来不还说不好听的?再说了,他家小猫怎么了?谁敢说他养大的女人是个祸害?额,等等,她还真的是个祸害…… 不过这点可以忽略么,毕竟他的女人只要负责简单开心就好了么,不需要懂那么多想那么多的么。 可是他们家老大不一样好不好? 一个男娃娃,你这么迷糊这么别扭真的确定好吗?长大了怎么独当一面,怎么自己照顾自己? 所以说,对于自己老大的评价。他终归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就算抛开这坑爹的孩子不认他不说,这次坚决住到无忧酒肆让他的小豆丁来回跑这一点都罪不可恕了好吗? 自知拗不过他,豆丁戳戳他线条流畅的胸膛,“呐,你把蛋蛋抱出来给我看看。” 睁开微眯的眼睛从发间摸出一大颗白净的蛋蛋,他放到枕头上凑过去啄了啄豆丁的唇瓣,“乖,你猜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猜?”豆丁挑眉,指尖放在光滑的蛋壳上碾磨,“是个女孩儿吧,我想要一个小丸子一样的姑娘。” “不,”某只养父大深邃的眼睛亮晶晶的,蛊惑的味道迷离散乱,被褥下面的手不规矩的流连在她温润如玉的肌肤上,“爹地这不是……已经有一个女儿了么。” “你——”又羞又囧,豆丁掐他的手臂,“你不要说了。” 挺直的鼻尖带着凉意擦过纤细白皙的脖颈,呼出的热气停留在她的颈窝,“好,不说。”那做,总可以吧? 豆丁带着昨夜新鲜的草莓有些吃不消,胡乱挣扎着闪躲,“嗷~我我我……我真的该去酒肆了,啊,你别过来。” 不理会她细微的挣扎,安泉很快擒住她乱动的脚踝,带了点势在必得…… “你听,什么声音。” “……想转移注意力?乖,再一次,就放过你。”勾起唇角诱哄道,掌下的皮肤似是带了魔力一让他不愿离开。 慌乱的扒拉开已经流连在她大腿根部的手掌,她欲哭无泪,“我说真的,没骗你……” 安泉俯下身子封住她聒噪的唇瓣,再抬眼却对上一双好奇的圆溜溜的眼睛。顿住动作第一反应是拉了被子盖住豆丁胸前的两团绵软。某养父大转眼间已经穿了浅灰色运动长裤拎起了床头顶着蛋壳一脸好奇的小家伙,“说,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豆丁啊了一声拉高被子遮住脸,表示以后再也不出去见人了啊有木有!正在xxoo的时候被自家孩子看个正着,这个场景真特么永生难忘啊卧槽!她这辈子少有的脸皮子全特么在那无辜的小眼神儿下丢尽了好吗? 没脸见了啊…… 正窝在被子里当鸵鸟,一件衣服丢在了她身上,“把衣服穿上,乖,小孩子没有记事这么早的……再说了,他应当庆幸,他爸爸妈妈是如此的相亲相爱……” 被子下面的猫眼眨眨,再眨眨——嗯,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吼,小孩子哪有一出生就记事的? 穿了衣服走出去,见那只穿了一条运动裤露出性感上身的某人已经与那圆溜溜眼睛的小家伙对视上了。豆丁觉得她有必要问一个问题,于是,她开口了,“球球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好吧,作为一个孩子的亲生母亲这么问却是有点中二。可是她确实不知道的么,不耻下问,那可是我大中华的传统美德。当然要口口相传以身作则了么。 “男孩儿,我不是说了不要女孩儿了么。” 终于想起来把那小家伙从蛋壳里抱出来了,安泉拎着他用了净身的法术给他仔仔细细洗了个空气澡,这才放心的放在身旁的沙发上,“小家伙,不许尿尿。” “不要女孩儿?那是你说了算的么?”豆丁撇撇嘴不以为然,抱着膀子坐在了小家伙的另外一边,仔仔细细打量这破蛋日的老二,“还有,他尿尿哪里是你说了算的?” “当然我说了算,”隔着球球环住某猫的小蛮腰,某养父大低声说了句话。豆丁听完扭曲了脸颊,“……你个老流氓。” “难道我说的有错?”养父大脸上是逗弄小宠物的微笑,“那不是事实吗?”生不生女孩儿他说了不算,可是要不要她生孩子,那可是他说了算的。 见那丫头黑了脸,某养父大勾唇,不得不说,昨晚她背上染满乳^白粘^腻的场景——确实挥之不去…… 番外四 虫虫很生气,原因没有别的。当他早上滚动大大的猫眼起床时就看不到他老妈的影子了,毫无疑问——她是回了妖宫。 坐在床上皱着别扭的小脸郁闷了许久,他终于还是在红艳艳的照顾下黑着小脸穿上了衣服。哼,这次绝对不会原谅她了。郁闷的虫虫跳下床,愤愤的走出了房门。 豆丁从蛋蛋破壳而出这一大惊喜中回过神来,想起了他们家别扭的小屁孩儿。匆匆赶回无忧酒肆,毫无疑问的对上了小家伙委屈的大眼还有硬撑着的小身板。 她能说她第一感觉到这小家伙这么需要她吗? 虫虫毫无疑问是个聪明的小孩儿,但他却偶尔呆萌别扭的可爱。有的时候他说出来的话,大人都做不到那么圆滑。可是有的时候却是…… 无奈上前,她带了点讨好,“虫虫?” “哼!”扭头就走,某只虫子势要做一只高冷的虫。 豆丁见那小家伙扭头往楼上走不得不扔出重磅炸弹,“虫虫你弟弟出生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插播一句……虫虫对于自家亲弟弟一出生就认贼作父的事儿,那叫一个反对。他虽然不太喜欢某只装腔作势腹黑无比的狐狸老爸,但亲生的总是比抱养的好吧? 对于自家弟弟被后放在屁股底下捂热的事儿,早就已经叔可忍婶不可忍了好吗? 比惨,至少他虫虫,还是见过自家老爸的。而他那个还未破壳的弟弟,很那就是一出生就管外人叫爹好吗?悲惨等级瞬间上了两三个层面……果断不是一个级别的。 “要回去看看他吗?”豆丁挑眉,觉得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虫虫像她,绝对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孩子。那小家伙心里对于球球看笑话的心思绝对要比关心的成分多。 “……嗯。”点点头表示他真的就是回去拯救他小弟的,绝对不是去看谁比谁更凄惨的……绝对。 勾唇莞尔,豆丁转头,“那,走吧。” 对于那个刚从鸡蛋壳里拨出来的宝宝,虫虫还是很好奇的——对,没错这个更凄惨的小孩子就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呀。哎呀,哎呀呀,有人比他惨哦~ 戳了戳小包子的脸,虫虫笑的一脸开心。不是说看到这弟弟开心,实在是那种你觉得你你是最惨的你没有鞋,可是突然就跑出来一个人特么的连脚都没有的庆幸!只少比起认贼作父,他还是见过亲爹长成什么样子的好吗? 无奈摊手,某猫耸肩,“看吧,我就说是这个样子的么。” 中枪的某人也是无奈了……他不是亲爹?他不是亲爹谁是?换了个马甲这小子就不认了,难道那只假狐狸伪装的就那么好? 对比彰显优越感的某只小子觉得已经可以原谅老妈的水性杨花了,管她回来住不住?反正他优越感是油然而生了。于是虫虫果断不再干扰豆丁跟安泉如何如何了,只是自己拍拍屁股觉得看戏这种事儿,还是远观比较好。 若是他留在妖宫里,难免不会一时秃噜嘴跟那小家伙说了亲爹跟后爹的差别。呆在无忧酒肆多好?远远的看戏,才不掺和老一辈的破事儿呢。 只是……这样想的虫虫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了都深深痛恶自己的这个决定,早知道无忧酒肆那小媳妇儿一样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家伙特么的是大尾巴狼,谁说他不愿意住在妖宫的!他愿意啊!他怎么会不愿意? 说多了都是泪啊,彼时的虫虫爹不疼娘不爱的还被大灰狼搞大了肚子,再想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捧着还没大起来的肚子逃难去了魔族乖乖继承王位去了。 什么,你说老二干嘛去了? 老二……他…… 嗯,很久以后豆丁才发现一直以来天赋禀异中规中矩的自家老二原来骨子里是个叛逆的小孩儿。继承王位什么的,人直接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匿了好吗?管它什么妖界魔界的,老子逍遥才是最重要的么。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豆丁才找到了老二与她的唯二共同点……除了天赋禀异这点像她,其他的她完完全全有理由相信他是跟安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比起虫虫的小心计,老二端的是知者不言。独独这次丢掉继承大殿不知道跑到哪个爪哇国这件事儿,终于还是暴露了与豆丁的另外一个共同点——任性。 虫虫跟豆丁的相像之处在于,他迷迷糊糊却自以为聪明的那面,当然,他确实有几分小聪明。只是魂游天外不在状态的时候还是居多么。那么一点儿的聪明也直接忽略不计了。然而虫虫与安泉的相似,最最值得一说的,还是是洁癖到死的小性子。 他总不能告诉她老妈,他之所以反攻不成功是害怕叽叽上沾到‘尸米’吧? 洁癖……是种病啊! 只不过他应该早告诉豆丁的,如果他告诉豆丁是个这个原因。某只恨受不成攻的老妈肯定是苦口婆心,“娃啊,成魔成仙的人是不食五谷杂粮的好吗?胃功能都特么退化了,你还在担心的他的盲肠里是不是有尸米,你也太天真了吧?” “不进哪来的出啊,不吃饭哪里来的尸米呢?” 当然了,这样的场景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因为那个别扭洁癖又不在状态的家伙,才不会拉下这个脸跟他那八卦的腐女老妈讲这个。他是有病啊才会跟她说这个! 所以咯,自己不争气是不能怪人品不给力的。 虫虫这家伙看样子是搞不定了,于是夫妻二人也只能摊摊手任由他住在无忧酒肆了。孩子么,散养也是可以的么。应该没事儿的吧? 于是放心了的某人窝在沙发上抱着爆米花盯着电视屏幕不动了,得空得追一追电视剧啊亲。 等等,电视剧是会插播广告的好吗? 愤怒了的某猫果断抱了本本百度热播影视去了…… 好吧,陪着孩子的新晋奶爸只能摊手,只要你不看bl一切都好说。 说什么来什么,撇到某人屏幕上两个吻在一处的动漫花美男,某只气场强大的妖……也忍了,毕竟只是一堆线条而已么。这不还没有限制级呢么。 再回头…… “安豆丁你给我过来!”一把合上某只懒猫的笔记本,养父大终于还是出离愤怒了,“抱着孩子。” “……哦。”接过他们家老二,豆丁眨眨猫眼不明白安泉要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平服心情,养父大准备好了措辞开口了,“不是说讨厌基^佬了么,怎么还看?” “……”她有这么说过吗? 哦,对,是有。可那不都是过去了的事儿吗?再执着于此还能改变什么吗?不能!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欣赏一下动漫花美男的年轻肉体?为什么不能看一下百度美男勾魂夺魄的人鱼线? 她从来都不否认自己是个****好吗? 食色,性也。倒不是她看到男男搞基有多么的八卦,实在是看着这满屏花美男雌性见光死的画面实在是忒特么带感了。说句极端的话,她根本就不想看到女猪脚好吗?巴不得整部剧全是美男呢。 额……这么一来,为什么当初要放弃那么一大群美男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呢? 见豆丁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丫头心里想的什么弯弯绕绕了。 什么,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开什么玩笑,人都是她养大的,若是再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他不是白占了她这么多年便宜? “我……欣赏一下男猪脚的人鱼线,顺便……”豆丁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得出了这个结论,“我很久没有画画了,复习一下免得生疏了。” 原谅她这么蹩脚的借口,实在是……毕竟,这也是最最符合事实也最最说得出口的理由了么。难道她要告诉那腹黑无匹的养父大,她是窥觊别人的美色? no,她的脸皮虽然厚,但还没有达到得天独厚好吗?必要的示弱还是有的么。 一言不发的把上身米色的衬衫扔在一边,并扬手把豆丁怀里瞪着圆圆眼睛的娃娃放到空间里让他自生自灭——当然了,说自生自灭有点严重哈,空间里挺好的,该有的都有小家伙会喜欢的。 还在忐忑自己的借口到底有没有可信性,这边再抬眼已然对上了某养父大毫不掩饰的身材。那肌肉流畅的线条,纤长却不纤弱的体态……着实是,秀色可餐啊…… 刚想上去捏两把占占便宜,这边手里已经被塞了画笔拎到了画板前面。 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样的状态,养父大淡淡开口,“画。” 不做不死,拿到画笔的那一刻豆丁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回响这句话觉得——真特么太有道理了。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画的好吗?她只是腐女本性一时半会儿不能磨灭完全手痒手欠点开了bl动漫而已么。这看的还不是真人某养父大已经这样了,她若是真的看点什么限制级的小影片儿那还得了? 果然,翘起二郎腿遮住重点部位的某人轻轻抿了口咖啡开口了,“你应当庆幸……看的不是岛国爱情动作片。” 豆丁庆幸个,真特么太庆幸了。还好她最后乖乖作画没有再说什么过分的话,不然后果……可想而知了。天知道她是多么辛苦的一忍再忍忍了又忍,才没有挑衅说出‘你怎么知道我在魔界的时候没有看过的’话。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那么做的话会‘死’的多惨。再说了,她这么因为一个没有发生过的事儿出口挑衅自食其果,也不是一个聪明人做的事儿啊!果断聪明了一把的豆丁什么都没说,乖乖作画去了。 番外五 其实话成蹊是知道自己早熟的,因为这从他早慧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好吗?因为他聪明,所以他对于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慌不忙。包括被那个小家伙摆了一道的事儿。 很小的时候虫虫对他百般讨好,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可是他没有点破,因为那时候的他觉得这个自以为聪明其实总是不在状态的小孩儿很好玩儿。 他不想戳破,再说了,他也确实挺喜欢吃糖吃巧克力的。他愿意被这个小家伙围着团团转,愿意被他收买。当然了,那时候的感情还是比较单纯的友谊么。 后来,虫虫发现了他是男孩子的事实。他其实是无所谓的,大家都是男孩子一样可以做朋友啊。没想到的却是,那小家伙当真了。铁了心的要娶他做媳妇儿。 这自然是没什么的,谁小的时候还没做过几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儿呢? 可是事情总是会出乎意料的么,他真的没有想到小家伙脑袋里竟然会有没有小叽叽就会变成女孩子的神理论啊!当然了,或许他这么称呼那个小孩儿不是很好的样子,毕竟出生年龄他还是比他华秀雅各小的。 但是那又怎样,一样改变不了那小家伙稀里糊涂别扭幼稚的事实。 虫虫的讨好他是看在眼里的,本来不觉得有什么。时间久了,量变总是会引起质变的么。小家伙还是做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儿——放蛇咬他? 对,没错,是蛇。这事儿在豆丁那里真真是吐槽了无数遍,“我天,你是猴子派下来逗我玩儿的吗?你是不是我儿子?你的思维怎么就能这么奇葩呢?” 豆丁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花成蹊明白,这小孩子是将那懵里懵懂的小执念当真了。 再后来,很显然被教训了一同的小家伙不怎么搭理他了。这让他觉得有点不习惯,至于为什么不习惯,没有仔细想过。 正面装上那小孩儿的时候,他被蛇咬伤的伤处已经全好了,不仅如此,还因祸得福的提前发育了不少。至于到底提前发育到了哪种程度,大家之前也都看到了么。 他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心思是龌龊的,竟然引诱一个小孩子做了那种事儿。说实话他当时心里是有一丝犹豫的。 可是犹豫了又怎么样?理性终究还是战胜不了感性的。 再说了,是那家伙自己提出来给他揉一下的,他不过是顺水推舟了而已么。对吧,就是这样的吧?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学,本着这个心思的他,决定以后都不再招惹那个让人哭笑不得忍俊不禁的小孩子了。 可是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不招惹小家伙也不主动来招惹他,可不代表别的小孩子不会招惹他啊! 再看到乾乾坤坤讨好的绕着虫虫转的时候,花成蹊终于还是出离愤怒了。小孩儿那么干净乖巧,怎么能跟着两个小泥猴一起撒泼打滚? 当然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小家伙见了他爱搭理不搭理的,见了那俩混小子尼玛比见了亲爹还亲。说到亲爹,他得说点题外话——是有多中二一个萌货,才会认不出自己亲爹啊!果断后来这家伙被他拐走是情理之中的么。 回到正题,他看不惯了。一次两次忍着,次数多了那就…… “你们在玩儿什么?我可以进来吗?”忍不住开口的花成蹊靠在门口用很是锋利的眼神扫了扫虫虫身边那两只欢快撒泼的小蛇精。果然见到那两个人带了点愧疚的别开眼睛,戳了戳虫虫的小肩膀道,“虫虫,你媳……花成蹊说要进来。” 好吧,他们是虫虫放蛇的帮凶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心里有愧的两个熊孩子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了。你看看,放蛇咬了人家小叽叽原本就不对了,若是认错态度再不良好一点,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啦? 这么想着,两个除了熊没什么坏心的孩子良心发现了,“虫虫?” 低头沉默不语了好久,虫虫终于还是警告的看了两人一眼妥协,“可以啊,我妈妈新买了电玩。你也来好了。”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之后花成蹊每每过来玩儿端的是一副放下芥蒂的态度。这让虫虫愧疚减少了的同时,心底埋藏的那么一点点好感一步一步的回温了——俺们家媳妇儿就是以德报怨!就是善良! 最后总结下来,嗯,这样的媳妇儿错过一次这辈子都找不回来了么。 一切的一切都在花成蹊的意料之中,不过对于小家伙的定位,他还是颇有异议的。谁说他是媳妇儿的?嗯?是骡子是马,还不得拉出来溜溜再说? 可惜这一点,他当然不会在这重燃斗志的小家伙面前说。说了吓跑了怎么办? 既然他认定他是媳妇儿,那他就坐等成果不就好了么。何必为了一个虚假的名头打草惊蛇?等他满满追呗,他才不在乎小家伙眼里他到底是不是媳妇儿呢。先让他沾点嘴皮子上的便宜有何不可? 于是其乐融融的,俩人好生长了几年。当然,接着后遗症,某只早慧的家伙讨了多少便宜已经数不清了好吗? 那时候六界祥和,自由恋爱什么的那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老板娘跟老板也修成正果好几年了,更不用提他们家男男恋出去补蜜月的老爹老爸了。这种百花齐放百鸟争鸣的念头,你若是正儿八经门当户对的恋爱你还真的不好意思出门。 在这奇葩朵朵的年代,你开出一朵正儿八经的花卉那你才叫奇葩呢。 所以当虫虫不知道从哪出听来了男男可以生孩子的事儿当成新闻学回来的时候,某只男人生的包子挑了挑眉,“所以呢?” “所以你不用变成女生就可以做我媳妇儿啦!”虫虫得了宝一样很开心,用一米七六的身高牵强的搭着一米八六的花成蹊一脸我很开明的样子,“不切叽叽能生孩子的话,那我还忙活什么?我怎么舍得媳妇儿疼呢?” 番外六 花成蹊失笑,勾唇不知道想些什么最终还是点点头表示附和虫虫的观点。只是不着痕迹的把玩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丹青长老那里偷来的药丸不知道想些什么。 长眠惊蛰度蜜月去了,这新奇的词汇自然还是从妖王夫妇哪里学来的。世界和平了,恋爱自由了。妖王殿下都玩忽职守了,这俩成年除了看看夕阳吟吟诗的夫夫也闲不住赶了时髦。 这简直给某个自认为得了好东西的虫虫提供了大好的作死时机啊……很显然,他这么高兴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得了一样不得了的新闻的。 花成蹊看他算计的小眼神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还有事儿。不过虫虫不说,他自然也是不会开口问的。 一个摸着袖口的孕子丹算计,一个想想腰间的男风自以为势在必得。结果很明显呀,城府尼玛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年少老成的花成蹊自然是压倒性优势啊! 于是半夜爬上人家床拿着指导书仔细研究用法的某只虫子终于还是……被啃了个干净。 当然了,这不怪他!怪就怪他发育总是跟不上花成蹊,就算是规模初具,那性能也跟不上啊! 花成蹊睁开本就没有睡着的桃花眼看到骑坐在他身上拿着男风研究的一脸入神的家伙,终于还是摇摇头把他揪下来夺过了东西收为己用了。 吃人不成反被吃,虫虫乐天知命心大无边倒也是可以安慰自己几句。没事儿,反正他还没有从丹青长老那里骗来孕子丹么,就让媳妇儿一次也没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势必要能屈能伸的么。 只是单细胞的家伙没想到的是,他们家纯良安静的媳妇儿尼玛书谎话真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骗他说是润滑用,这分分钟大了肚子你倒是解释解释?你给解释解释? 花成蹊得了便宜不跟他嘴上争锋,只是告诉他,“丈夫这个角色,从来都是忍让的角色。相公作为一个发誓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人,如何能计较这点小事儿?” 虫虫被花成蹊一句相公叫的晕晕乎乎,当下没了一二三四五六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你再叫一遍?” “……相公。”花成蹊不以为然,“相公的地位,本就是易守难攻(易受难攻)么。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都是用来骗我的?” “不不不,当然不是。”被喜悦冲昏头了的孕夫拍拍胸脯一本正经,“大丈夫一言九鼎。” 成蹊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怀孕这事儿……这这这,这不是一个概念好吗?他可是要继承妖界或者魔界的人,生了孩子像什么话?像话吗? 沉默良久,虫虫烦躁,“……这孩子?” “……”孩子当然要,好不容易从丹青那里偷来的孕子丹呢。只是这么想着,花成蹊却张口道,“要不我们去找丹青长老吧,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去,马上就去。”虫虫很是急躁的站起来,“现在就走。” 垂下眸子似是想了什么,花成蹊点点头说好。完了还不忘提醒他好生易容一番不能走漏了风声,毕竟,丹青长老不会传出去不代表他手下的侍卫小厮不会传出去。 深以为然的虫虫点点头,遮头盖面的就出门了。 其实……不遮掩还真的没人会看,可是遮遮掩掩,反倒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了。可是虫虫不这么认为啊,他就觉得别人看不到他的脸这保密工作已经是可以了啊! 仅仅如此? 不,当然不。 当虫虫在花成蹊的陪伴下推开丹青的炼丹房的时候,赫然对上的是他老妈惊疑后很铁不成钢的眼睛。被猛然撤掉遮挡,虫虫瘪瘪嘴,“不是说跟那奸^夫出去度蜜月么,这么快回来?” “奸夫?臭小子?这么大了你怎么能连灵魂交换都不知道?” 虫虫被指着鼻子教训,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儿——哦,原来当年的事儿是这样子的呀。那也就是说,奸¥夫其实就是亲爹咯? 那也就是说……尼玛,这么多年的笑话白看啦?老二根本就没有认贼作父好吗? 他还傻兮兮的等着哪天见到老二狠狠的嘲笑他一番的,如今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儿? 丹青很显然不会注意几人说了什么,只是看了花成蹊的脸色直觉生病的是虫虫。断然的拉了他的手腕把脉,这一把可就不好了,“怀……怀孕了?”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虫虫炸毛跳开,这么遮遮掩掩的本来就是不想她老妈知道好吗?如今被抓个正着尼玛是什么展开?条件反射的,话就冲出口了,“胡,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我怎么可能怀孕么……” “阿青,你再看看。”豆丁显然是相信丹青的,黑了脸色抓过虫虫的手腕送过去,“喏。” “我没看错啊,是怀孕了啊。” 意料之中的花成蹊挑眉,终于还是在豆丁质问孩子他老爸是谁的时候摸摸鼻梁一脸诚恳的站了出来,“是我。” “成蹊你不要袒护他!”气急的豆丁戳着虫虫的脑门,“你说,是不是蛇妖那俩熊孩子中的一个。给我说清楚了,老娘得去找他们仔细算算账!” 果然,花成蹊长着一张相当无辜的脸。 也是,他乖了这么长时间猛然这么一说,大家确实有点接受无能。果然,他怎么说都没有用了的。豆丁不相信这么乖乖从来都是被虫虫欺负的好孩子会是罪魁祸首。 “虫虫,你说!” “……是成蹊的。”最终还是弱弱的承认了,某只虫子只能自认倒霉——谁叫你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赶上老妈在的时候过来呢? 可是,他们俩不是应该度蜜月吗?怎么就出现在妖界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花成蹊勾唇暗自好笑虫虫疑惑的脸色,一切全在掌控之中。事先他就是知道了小魔君会回来的消息的,没别的啊,他在酒肆的时候眼神极好的看到了魔族的信使了么。 细想之下能有什么事儿?无非是魔界想要见见继承者们,亦或是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 小魔君势必会因为这件事儿回来的,而且他还无意中从那也一同去度蜜月的老爹老爸口中得知——小魔君不想再要第三个孩子了的。 那么她度蜜月这么长时间,避孕的东西终归还是不多了吧?那怎么办呢?只能补给呀。 为什么不去了魔族再说,魔族这种药也不是没有啊?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魔族,魔族当然觉得继承人越多越好么。最好生个十个八个任他们挑选才最好了么。虽然前任魔君魔后不这么想,但魔族们这么想了,这事儿就要偷偷摸摸了不是吗? 算准了这一切,可不就有了如今这一幕么。 “你这要去见你外婆,给她知道还不得心疼死?”豆丁恨铁不成钢,碍于跟长眠过命的交情也不好指责人家的孩子,只能拿自家孩子开刀了,“我不管孩子是谁的,今天——” “孩子是我的,我们要这个孩子。”花成蹊打断豆丁的话气沉丹田,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的众人谁也没有想起屏障这玩意儿。刚刚好被长老府范围内的妖精们听了个清清楚楚,“雅各的孩子是我的,我们要这个孩子。” 乖乖,一直住在无忧酒肆的大殿下怀孕了,孩子是鲛人三殿下的孙子?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丹青慌忙布了结界防止这个消息被扩散出去,至于长老府已经知道了的亲们,你们都看着办吧。四长老的丹药,那可不是吃素的。 “成蹊会负责的,”一脸诚恳,花成蹊说道,“晚辈这就请示爹爹和父亲大人。” 到这份上,豆丁若是再看不出被摆了一道,那么这么多年的氧气算是白呼吸了。深吸一口气也觉得若是不经过长眠惊蛰这事儿不厚道,她好言好语,“成蹊啊,我跟你老爸是好哥们你是知道的。” “就冲这,阿姨不能说你什么。可是你仔细想想,这错,你俩已经是犯下了,好在还可以纠正不是吗?” “阿姨不是思想不开放,实在是……虫虫他将来是要做魔君或者妖王的你知道吗?” “那也就是说……如果今天站在这里,怀孕的是成蹊,您就不会反对了?” “那当然!”总好过老娘的儿子怀孕好太多了吧?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豆丁承认,“是这样没错。” 拉过虫虫到他背后,花成蹊开口,“那就好办了,只要对外说是成蹊怀了孩子不就好了?” “……”险些被噎死,豆丁听到这种神一样的转折也是醉了啊,尼玛这么高智商的孩子真是长眠那家伙生出来的?智商不够用,口才跟不上了有没有? 就这么输在一个小屁孩儿手里很丢人的有木有? 最后果断拉了虫虫回去继承魔界,圈圈你个叉叉,时间久了显怀了这爱面子的别扭小孩儿自己就把孩子打了。 豆丁的打算没有错,可她错就错在低估了花成蹊的想象力行动力。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千万别去招惹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因为他们有想象力创造力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 番外七 当然,未成年人保护法对于深处妖界的两个熊孩子是无法覆盖的。只是想要表达一下,这还不到十六岁的两人中的花成蹊心思是多么的早熟罢了。 居然能乔装打扮去了魔界阻止虫虫打掉小孩儿不说,还堂而皇之做起魔后了。 真不知道是他们的脑洞太大还是她的脑洞不够大,这样的剧情实在是——好吧,不论怎么说,至少外界看来生孩子的是魔后也就好了么。熊孩子的事儿发生了也就发生了,她再说什么,再有什么异议也没有用好吗? 日子还在继续,被吃定的某人结局已经很明显了么。等到终有一天自己都懒得动手觉得坐享其成也挺好的时候,就连他老妈送来那一叠叠的反攻指南都丢给某大尾巴狼让他提升技术去了。 一切的一切还不全是因着某大尾巴狼的一句话,“做攻,叽叽上会有便便……” 唉呀妈呀,便便?一句话,妥妥搞定了某只又懒又洁癖的虫子。让他从那以后都再也提不起反攻的心思了。便便啊,那该有多脏啊!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 虫虫不知道的是,成魔成神的哪个还靠无骨杂粮为生。而且就算吃了那也消化能力极好的全特么转成能量了好吗?当然了一定的范围那还是要控制的么。像大黄那样猛吃狗粮的,大小便失禁也在情理之中么。 说起大黄,那几个小穷奇可是一人一个归了虫虫球球的。剩下下一个因着花成蹊魔后的身份也分了一杯羹。有着这神兽保护,虫虫做魔君倒也没有什么风波。 至于会不会有便便的问题,等到虫虫终于明白了的时候,一切已经无力回天了。于是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咬牙切齿,骂那扮猪吃老虎一身女人打扮的花成蹊禽兽了。 禽兽?花成蹊摊手无所谓,见宫女进来。坐正了身子甚至压低了一点身高抬高嗓门,“臣妾的身子,是越来越笨重了。君上可不许离开臣妾,一定要在孩子出生之前陪着臣妾才好。” 那一脸娇羞的小样那婉转如杜鹃的鸣啼,虫虫只想给他一个大耳刮子叫他闭嘴。 愤愤的甩了几甩,虫虫挣脱不开暗骂这阴险的家伙装x。明明孩子在他肚子里,把他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八块腹肌都撑成了一块,这人倒是好意思啊?倒真厚脸皮说得出口! 他怎么就瞎了狗眼觉得他温柔觉得他善良呢?如今好好看看,尼玛分明就是一条大尾巴狼好吗? 挣脱不开的虫虫深吸一口气,“你们都下去吧,本君要与王后歇着了。” 宫女们全然离开,虫虫站起来,“花成蹊,我看错你了,你给我滚。滚远点儿!” “生什么气呢?气到孩子那可就不好了。再说了,外人哪个知道生孩子的是你?你昨天晚上不是——叫的挺大声的么。”凑到他耳边呼气,大尾巴狼很是玩味,“害宫女们今天私下都窃窃私语,说臣妾淫^荡呢……” “……你!” 气急又怎样,知道不会有便便又怎样?他大着肚子难道还能反攻了不成? 其实仔细想想,坐享其成……倒也没什么不好么……于是很显然像了他老妈的某虫,没过多久就淡化了再次兴起的反攻心思,安心做那游手好闲的魔君去了…… 番外部分呢,也到此结束了。 或许大家觉得某鱼应该交代一下妖太后的行踪。 又或许大家觉得某鱼应当给那五位写一下番外…… 可是,他们五个已经截止在最应当截止的时候了不是吗。大家不需要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在做什么都在想些什么,因为但凡有点想象力,都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何必要再从头到尾的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