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和尚,你修的哪门子佛?》 分卷阅读1 ? 【重生】和尚,你修的哪门子佛? 【作品编号:66761】 连载中 投票 收藏到书柜 (56) 原创 / 男男 / 古代 / 中H / 喜剧 / 重生 / 美人受 一个和尚不好好修佛,偏要沉沦情爱,恋上艳冠群芳的魔,为此用尽一切方法,只为破除两人前世正邪对立、阴阳相隔的宿命。发誓今生往后,无论几世轮回,都要没羞没躁的在一起的“励志”故事! 可以算作《魔佛》前传,也可当作平行空间的一段独立时间线! 略复杂,捂脸~ 喜欢请点亮我的小星星,你的支持是我莫大的鼓励!点得多,更得就勤~ 重生就上床? 一片混沌,眼前似有烈火飞舞,灼烫之极,刺目之极,自然无法瞧个清楚。 直到光芒慢慢趋于柔和,像夕阳残影,微微的,带着金色昏芒,光耀而不刺目。 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看清了眼前人! “焰阙!”他呆住了,无法相信自己所见! 年轻的男人正躺在他身下,容颜绮丽,一头耀目的红发散在枕边,赤眸流转,勾魂摄魄,不正是他初次相见便落入心田,铸下此生祸根,由此叛佛离经的罪魁祸首——焰阙! “玄真……”焰阙低低唤醒他神智,他才知道并非梦中! 怎么回事?玄真依稀记得自己含着绝望,亲手杀死了焰阙,杀死了此生最爱的人,然后自己毫不犹豫的一同赴死,如今焰阙居然活生生的在眼前,而且衣裳散乱,眉目醉人,半带朦胧的凝望着他? 玄真勉强收摄心神,微微一扫四周。 啊,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正是自己和焰阙的第一次吗? 唯一的解释是,自己重生了! 玄真想明白后,震慑又亢奋,眼中一热,喉头一酸,竟是又甜又喜又酸又涩,仿佛佛入世间,尝尽人世百苦、千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微一踯躅,玄真又心中大振——这是老天爷给自己的一个机会吗? 好,好……焰阙,焰阙……,我……我可以再次拥有你了吗?! 玄真眸中几乎落下泪来,欢喜的紧紧搂住怀中人,用的力道让焰阙吃痛出声。 玄真才松了手,笑得眼睛如弯月。 焰阙,让我好好爱你吧。 那时两人的第一次,玄真无比生疏,几次调弄才寻得法门,进入焰阙身体的那一刻,感觉真正是飘在云端,见到了他心中真正的佛! 而焰阙显然也是第一次,玄真的粗壮强自塞进他的处子之穴,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不见得有多痛快。 而今,玄真带着前生的记忆,无疑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两人宛如一体双生,攀上极乐之颠! “焰阙,你放心,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负你!” 上一世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玄真以心头佛祖起誓,将二十载所修之佛,全都拿来顿悟在焰阙身上,心无所愧,一清二白。 “玄真,你真不后悔?”焰阙迷彩般的红眸,闪烁着华光,极是秀丽多姿。 看不厌的眉眼,描摹不尽的容颜,是玄真两世为人仍避不过去也不想避退的心魂所在! 玄真颤抖着手去除焰阙余下的衣物。 焰阙下意识的拦住他,却在玄真坚定盼求的目光中慢慢退缩,收回了手,放任玄真为所欲为。 光滑白皙的皮肤,触之即令人销魂三丈。配上绝顶的眉目,不知该用何种词句描绘眼前人的美。 玄真很想把焰阙一口一口吃掉。 动作已经无比娴熟,也无比熟悉焰阙的身体。 焰阙的呻吟声低低的从薄唇中宣泄,赤眸雾气朦胧,咬了下嘴唇,强自克制自己身心的愉悦,问玄真:“和尚,你……你怎地……怎地……” 和尚仿佛深谙此道?焰阙仍有理智思考这个问题,脑海疑问重重。 纵然风云一时,睥睨众生,从情事上而言,焰阙实属生疏,脸皮也薄了点,实在不知道如何问出口。 说了半天,除了身体的震颤愈加剧烈之外,焰阙并没得到什么答案。 玄真淡淡地笑,俯身便吻上焰阙双唇,将所有话通通堵在喉咙中,以勾舌觅液报以回答。 轻微的呜咽声中,焰阙无奈放弃自己的疑问,逐渐迷失在玄真 分卷阅读2 如雨般密集的攻势中。 不负(上床时说的情话到底真不真) 美人在骨又在皮,焰阙身上的每一处仿佛都是上苍刻意为之,经过老天爷竭尽心力的一番雕琢,完全呈现在玄真眼前时,一如前世。 玄真再次看得失神。俯身吻遍焰阙全身,在白玉般的肌肤上留下自己重重的印记,似要连血带骨刻入自己灵魂深处。 焰阙的处子之液自玄真口中流淌,满屋春色荡漾,汗水倾情挥洒,焰阙眉目更见标致,红眸赤发,脸颊绯红,连身躯亦微微泛了红。 像极了桃花十里,华光灼灼,诱惑得不是一丁半点。 玄真从骨子底里再度惊叹呻吟。 实在是爱极这幅模样,愈瞧愈是欢喜,愈欢喜身下之物涨得愈是厉害! 玄真迫不及待塞入自己性物,将全身的力量慢慢涌进通道尽头。 焰阙痛得揪紧了玄真的臂膀。 很快,玄真寻觅到焰阙的敏感点,调动其全部感官,让那极致的舒爽慢慢自焰阙脸上体现,慢慢又紧又润的包裹住玄真。 实在是太过销魂,怎么都停歇不了! 温柔的爱抚逐渐转变成重重的撞击,轻绻的呢喃渐高渐昂,燃烧的欲火之比阳光更灼烈,也温暖人心。 两幅身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身下之物硬得不像样,身下之人软得不像样。 两情若是久长时,更要朝朝暮暮、分分秒秒! 焰阙……焰阙!吾以吾命起誓,绝不负你! 玄真……焰阙璀璨红眸有星火在跳跃,又像是被突然掐熄了一般,一瞬间了无华光。 他垂下双眸,让眼底之光隐没在浓密的睫毛之下。同时抿紧了双唇,竭力压抑自己的呻吟。 须臾之后,焰阙方抬起红眸,望向玄真笑得灿烂,笑玄真天真。 “你以为,若是负了我,我会饶过你?”焰阙平日里清朗的嗓音,因为情欲的激烈而沉哑了几分,又因为玄真激烈的动作,断断续续。但一字一句从喉咙中挤出的时候,字字慑人。 玄真愣了愣,动作微有停顿,含情凝视。 伸出手指轻抚焰阙极致的眉眼,声声温柔:“任杀任剐,随尔处置。” “你一直不信我有多爱你。” “你想像不到我有多爱你!” 上一世的玄真从未说太多的表露之语,一是因为心中的情爱是细水长流,二也是因为初始接触并不能完全正视自己。 直到那无法挽回的境地,焰阙无可救药的伤痛,才彻底引发玄真内心的魔障! 而今玄真再世为人,心性当然与往常大不相同,觉得不妨坦荡一点,趁眼前人紧躺怀抱,应该不失时机的一表真诚! 焰阙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回报什么。 上世玄真纠结的点,如今想来,玄真不由得笑自己痴。 焰阙到底爱不爱自己?有多爱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焰阙向来是个不屑于多说的男人,像自己心中的佛一样俯瞰众生,目下无尘,从不曾在一人身上多作停留。 作为人世的异端,拥有出众之极的外貌,也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自然为世人所嫉、所妒、所不容。 历经千般艰难坎坷长大,又怎能不对人心生了厌弃?不像自己,虽然同样自小失去父母,但师尊慈爱,同门仁厚,万事皆以慈悲为度,从善中长大,自以善为仁念。 经过重生的洗涤,眼前的世界无疑让玄真看得更清晰、更明朗! 所以不待焰阙再回什么,玄真已经弯起嘴角,身下猛地激烈一冲! 这是玄真的“战场”!眼前人的心房就是他不顾一切想要得到的源泉,以及最终的“战利品”! 就像将军之于兵符,皇帝之于皇位。 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却又时时有失却的危机。 玄真不得不执著而长久的冲刺,成为日月交替那样平常! 欲罢不能(什么事“做”了再说!) 东方未白,焰阙悄然醒转。微微挪了挪身子,呲牙一声,背后的伤口似乎又有裂开的趋势。 谁让昨夜运动的实在太厉害 分卷阅读3 。 和尚也太能干! 荡魂销魄的余韵犹在脑中回旋,不免让绯红染了双颊。 镇定过后,焰阙决意离开。轻轻拿起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便要起身翻过玄真的身躯。 谁知玄真翻了个身,另一只手复搭在他身上,让他起不了身! ……焰阙气得抬起手掌就要劈下,掌到中途,但看玄真睡得安稳的俊容,眉目一如初见,温润静谧,瞧得人无端端内心安定。 自胸中闷哼一声,撤了掌,焰阙复又轻轻地将压在身上的手拿起、移开。 与玄真一赌,虽是胜了,焰阙心中只有一半的喜色,另一半……不知该愁、该叹,还是该愤? 出来得太久,魔界一干弟子群龙无首,似有异动。他必须回去从中斡旋,好好整顿一番。 “呈音令”的迅息,柯笛在十里外的凉亭等着,约定天亮之前会合,不能在此停留了。 至于昨夜之事,从不许旁人触碰的个性,偏偏让玄真得了逞,两人浑然忘我、如胶似膝的情境……焰阙摇头不愿多想,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焰阙刚起了半个身子,不料玄真双手又拢上来,将他紧紧相拥。 焰阙尚在皱眉中,玄真再度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焰阙恍然大悟,瞪着惊怒的红眸,斥道:“玄真你……” 此时若不明白玄真是在假寐,他就枉称魅魔了! 玄真温润的笑,手中箍得更紧。 “放手!”焰阙冷声斥言,眸中杀意隐动。 DR “焰阙。”玄真柔声轻唤,无视焰阙将发未发的怒火。湛黑的双眸闪闪发亮,盯着面前人许久,内藏灿灿华光、灼灼情深。 瞧得焰阙心头一漾,居然未敢与之对视,怒意连同杀意不知不觉散了,不由自主偏过了头。 玄真从没睡着。 前世他睡得太熟,导致醒来的时候焰阙已悄然远去。 他遍寻不着,直到传来焰阙被缚暗牢的消息。 然后,是通天噩梦的起始……是他长夜难眠幽深无尽的沉沉悔意。 所以这次,他不敢睡着,怕就此丢了焰阙,再度重回血池炼狱,屠尽人世亦于事无补。 “不要走……”玄真再度轻抚焰阙眉目,低低恳求。 “玄真,别忘记你输了!”焰阙嗤笑着表明事实——玄真没有资格再对自己要求什么。 “所以,你要走也得带上我。”玄真说的云淡风轻、平稳无波,手臂又紧了紧,将头埋入焰阙颈间,在他耳边吹气,“因为,我是你的人了……” 和尚……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厚脸皮了?焰阙被玄真的话惊了许久,眸中赤色忽明忽灭。枕边的红发给玄真压了些许,乍看上去,像是月老的红绳,缠在玄真光光的头顶,继尔延伸到心田。 “放开我,否则,休怪我无情!”焰阙推向玄真,真在手底下蓄了力。 玄真不想放他离开,自然而然的迎面相对。双方力量在空气中悄无声息的碰撞、对抗! 焰阙以魔闻名于世,自不是个任人欺凌的个性,向来我行我素罢了。纵算两人前一刻还在如胶似膝的缠绵,这一刻,玄真挡了他的道,他毫不犹豫放任自己的力量,也不怕伤了玄真。 但是,玄真不一样,真的是怕伤了他!但又怕焰阙此一去凶多吉少……偏偏焰阙骄傲自负惯了,想做的事情真没几人能拦住,也甚少听旁人劝说。 到如今,在焰阙的眼中,仍是空无一物,目无一人! 玄真内心哀伤,通过墨石般的双眸,沉沉的晕染开来,淌满整个脸颊。 焰阙……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玄真很快作出了行动——再次俯身吻住焰阙双唇,要用自己全部的身心诠释,并且让心爱之人感受到,欲罢不能的真正含义! 和尚的情话(依然是床戏) 和尚的本意是想困住焰阙,可惜焰阙是何等样人?带刺的美人! 焰阙抬手就是一掌,直切玄真脖颈。这回动了真格,掌中蓄足了劲! 玄真当然早有所备,知道焰阙性子傲,必定不肯这么轻易的服软。嘴里不放松,左右两手已经算准时机,闪电般握住焰阙双手,顺势将 分卷阅读4 之牢牢锁在两边,不给其一丝机会挣扎! 焰阙双唇被封,双手被制,想要调动双脚时,玄真更是先发制人,用自己强壮有力的双足撑开他的双腿,顶在两边。 焰阙整个人呈大字型,被动又愤慨的从上到下都失去了抵抗能力! 他本就如火花般的双眸被气得更比胭脂还红。 玄真随后离开他的双唇,嗓音喑哑:“焰阙,信我一次罢。玄真想要的,并不仅仅是一夕之欢!玄真想要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一向念佛的嗓音说起情话来,倒是一点都不落下乘,曲折而动听。 “这便是你如此对我的理由?”焰阙未有所动,瞥瞥头,目光直指被玄真制住的双手及双脚,满面讥笑加不信。一向红润的薄唇被玄真咬得有些肿,很像鲜艳的蛇果,带着致命的蛊惑。 “你心里定然一清二楚,自己始为佛道两教之敌!如是与我待在一处,我总有法子护你周全。你在我身边一日,我护你一日!在我身边十日,我便护你一生!” 焰阙微微笑起来:“玄真,你之佛今安在?” 玄真若说“在”,那便是他的敌人,自不可能在一起;若说不在,没了佛心,保护他人更是无稽之谈! 岂知玄真的回答如平地旱雷,稳而准的击打在他心头! “你在佛就在。”玄真说得简短有力,音色沉稳坚定,像是话家常,神色更是温柔,眉目不动,却将焰阙的魔心一点一滴吞噬,还他一个赤子之心! “如今我才算真正明了:师尊常言,佛心之广,可渡万物。然玄真心窄,唯一想渡的,愿渡之人,唯你而已!”淡然而坚定的词句随着玄真上下两唇的开合,一字一字如重锤落于焰阙胸间! 焰阙愣在当场,红眸本自摇曳三分,此刻便有烁烁流光淌过那精细的眉眼,在晨曦微光下更显琉璃潋滟,惊了看向他的人。 和尚再次瞧得痴了。 往昔覆辙再不要重蹈!焰阙,我已无法失去你! 玄真复又俯下身,用唇舌细细的描摹那白玉般的肌肤,待焰阙回神,已是全身酥软不能自已! 依然很紧,紧得让玄真无法顺畅进入。是心门的抗拒,还是神经的紧张?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焰阙羞愤的紧咬嘴唇,心中想拒绝,身体却完全不听他指挥,反而顺从的随着玄真的手指,渐触渐软,自指间一寸寸的颤栗,直到认命的放弃挣扎。 当玄真的茁壮侵入他时,他不由闷哼一声,额头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玄真的额头也同时冒了汗,为焰阙夹得太紧差点泄掉而连声吸气。不得不轻拍焰阙的臀部,自喉咙间挤出情色十足的话:“放松一点,会舒服得多。” 一向视人无物的焰阙不禁红了脸。扭过头,闭上赤色双眸,再不敢瞧玄真,放任自己的满头红发落入情人的眼。 玄真终于再次如愿以偿的进入焰阙的身体! 那种前生两世合并的销魂快感,犹如九天诸佛降临,将种种华光汇于一身! “是不是……不痛了?”玄真在一沉一轻的动作中,还不忘照顾焰阙的感受,柔声相问。 焰阙哪敢回答!岂止不痛!那种全身的酥麻、内心阵阵的快感,正一遍遍的在四肢百骸翻滚,牵扯住每根神经线,几乎将他的魂灵都冲撞到九天云霄,整个身躯已然颤栗不止! 玄真不可能感觉不到这份颤抖,却还要这么问!这个不正经的和尚,绝对是故意的! 焰阙瞪了红眸,想怒斥和尚的明知故问,却实在无力说出,也不敢开口。因为咬牙忍住不出声的他,很怕一不小心泄了自己的底,一旦开了口子,便忍不住将全身的酥软宣泄在齿唇,完完全全的沉沦于玄真的壮大中! 他努力保有最后的理智,狠命的压抑自己明明蚀骨销魂的快感! “嗯?”玄真微吟一声,双手一收,将焰阙整个儿抱了起来,按坐在自己腿上。 那种直入云霄的冲击一下子让焰阙叫了出来。 实在是被入的太深了,实打实的冲撞到了焰阙每个敏感的点!刻意保持的矜持就这么被撕毁,溃不成军,一泄千里! 焰阙的呻吟声止不住一声高过一声,犹如上古名器,经由名家演奏,在心爱之人耳中绕梁三尺! 玄真的激情骤如黄河决堤,有滔滔巨浪,卷向焰阙,卷向未 分卷阅读5 来! 时光悄无声息的流逝,唯有情真之人的心头,永恒常在。 终究是一炮解决了很多问题(有彩蛋) 柯亭耐心的等候在凉亭中,一管青色长笛吹奏许久,约好的时辰却未见自己的尊主前来,内心生出一丝忧然之意。复一想,尊主才智无双、法力无双,谅来不会有事,该是又被那些杂毛老道耽搁了。 柯亭是个外貌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长相清秀寡淡,给人一种疏离之感。本是不周山下一枝青竹,夜承风露,日沐泽光,修成人形之际,却为道教不容,被千里追杀,险遭毒手时恰为焰阙所救。感焰阙恩德,誓死追随,对焰阙衷心无二。 晨曦大露,日头已从东边升起。柯亭几将耗尽最后一点耐心时,总算见到他的尊主姗姗来迟! 后面居然还跟了一人!对了,就是那个和尊主对赌的和尚!哦,应该是这和尚的缘故,尊主一时脱不开身,便耽搁了时日。却不知尊主赢了赌局没有? 但看尊主面有倦容,红眸中似乎还藏了一些他往常从未见到的情绪,说不清楚是什么…… 柯亭不敢多瞧,也不敢问,只垂首恭身迎接焰阙的到来。 焰阙罢罢手:“却邪呢?”问话的语声里都含了丝乏力。 却邪是一把邪剑,剑刃染了不少英雄豪杰的血,杀戮甚重,为混元派追杀之际,也遭焰阙所救,顺势归于焰阙麾下,听任其命令行事,向无二言,与柯亭一样的衷心耿耿。两人成为焰阙的左臂右膀。 “却邪已先行回周山壁打探,静等尊主回城主持大局。”柯亭微仰起头,有些忧心的看向一脸怠意的焰阙,忍不住问:“尊主是受了伤?可还走得?” 尽管他与焰阙身高相仿、年岁相仿。但两人初次相见时,柯亭真的看呆了眼,之后焰阙的行事作风更令其觉得,眼前人是如假包换的天人,不小心跌落了凡尘而已,须众人仰视才可观窥其面貌。 “无妨。”焰阙负手走向一边,背对柯亭,拢紧自己的衣领,不让属下瞧见满是红痕的脖颈。 背后的伤痕本已结痂,却在玄真的运作之下,又裂开些许。不过仍属小伤,于他无碍。 真正令其羞愤交加的是,他满身都是玄真留下的痕印,发红发紫,一时之间还真消不了。 让死皮赖脸的玄真跟了来,但不能让柯亭知道两人关系,是焰阙最后的底线! 他与玄真打赌之事,也只有柯亭与却邪两人知晓。 夜里玄真所言,焰阙又岂会不明白? 他一向自视甚高,极少将人放在眼里。一手创立魔界,纠集了一帮妖魔鬼怪,与正道抗衡。混元派虽强大,却也不足为惧。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玄真,以及玄真背后所代表的佛家势力。 但看玄真一派赤真,眉目无澜,他便心生一计,出言激将玄真。报着权且一试的心态,不料玄真应了他的赌,如他所愿入了他特意设好的圈套。 一路行来,玄真赤子之心无遮无掩,坦坦荡荡,诸般照应,将他内心竖起的壁垒一寸寸的瓦解。而当他故意不躲,硬是挨了别人一刀时,玄真为镇住他的伤,不惜违背不用灵力的约定,就这么输了赌局! 想想也是可笑,焰阙不惜用己性命维系自己稳赢的局面,玄真违背赌约却是为了救他的命! 那时那刻,藐视万物的焰阙头一次扪心自问,自己这棋是下错了吗? 难以言喻的滋味在心头踯躅不去,更在玄真数天的细心照料之下,不知不觉卸下自己心房,任由玄真那么待他,将自己全身毫无保留的交出。 而玄真也不吝啬表达自己情感,言行之间,动作之下,他能感觉到这份真心实意。 他曾声声质问玄真是否后悔,待激情褪却后,先后悔的反倒是自己!总觉得表面上是自己赢了,背后反而是输了…… 好在,来日方长,一切还有转寰的余地。 既然玄真执意相随,以他之能,正好可以用来牵制混元派,让自己不必为了前有狼后有虎,在两道夹击、难有援手的情况下,为求得魔界的片刻安宁而殚精竭虑! 魔界最大的敌人,除去人界混元派之外,还有历来在妖界势力庞大根深蒂固的狐族! 焰阙收尽天下妖魔,除了与正道抗衡,也是对抗狐族! 在他幼年的记忆中 分卷阅读6 ,自己的亲生父亲身为狐族一员,恋上人界女子——也就是他母亲之后便与狐族决裂。之后再无交集。 两方皆为人界的眼中钉肉中刺,照理应当团结一致共抗强敌。然狐族从来无意与他为伍,甚至数次派出小妖杀他,让他应付人界之外,不得不多留着一双眼睛严加防范狐族的暗算! 狐族现任女王青璃,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焰阙并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得罪了她。狐族势力盘踞千年之久,自然而然成为他除混元派以外的强劲敌人。 此次柯亭火急火撩的约他见面,正是他们无意间探听到,狐族女王青璃几次能知晓他焰阙的行踪,是因为魔界出了叛徒,暗中与狐族勾结、沆瀣一气造成的。 为免打草惊蛇,两人商量之后,却邪先行潜回周山壁,暗中监视魔界诸人的动向,柯亭则通知焰阙,请求对策。 焰阙一番思索后,决定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玄真也在计划之列。 前世疯魔、今生癫狂 玄真不能劝说焰阙留下,唯有厚着脸皮一路跟来。 前世两人此次一别,差点成永决。是因为焰阙被混元派所擒,囚于暗牢,受尽人世最大的污辱与折磨,让玄真整个身心与魂灵皆像被利兽之齿撕裂成千万碎片,心中之佛意外又毫无悬念的如山海倒灌、崩塌! 那强自禁锢在暗处角落的心魔就这么轻易的被引巢出动,让玄真彻彻底底沦为魔的使徒! 为救焰阙,玄真双手染尽正派人士鲜血,自此与佛绝缘,一步一步堕入魔界深渊,踏上一生的不归征途,史称“魔佛”! 最后的最后,玄真即不能求得师尊谅解,也无法原谅自己。 而唯一牵挂之人焰阙,嗜血之性愈来愈重,他唯有以己心力,断今生情缘,一并除去心头魔障。却仍有残念,盼来生能将前程往事一概清消,自此相知相守,安然度完一生。 谁知老天爷早已算计好了两人,让玄真带着前生记忆,重回这一世。不管是焰阙还是他人的命运,也便不应该是上一世那样的结局,理应由他亲手扭转! 这是上苍也是他自己,换骨重生之后必须完成的使命! 以焰阙之能,背后又有魔界势力,人界从来拿他无法,断无被擒之理。上一世究竟是怎么被擒于暗牢,玄真没有探听到更确切的消息。只因那时候他理智已失,一心想着怎么救出焰阙。而焰阙一身的伤,那言辞间所透露的曾遭受的惨无人道的折辱,更让他杀红了眼! 之后他细心修养焰阙之伤,一心躲避人界,更没有时机去探听什么,此事不了了之。 焰阙也着实被人界折磨得不成样,不堪重负之下,心里的自我防御机制促使他忘却了一些事,却恨上了所有人,发誓自己每苟活一日,手上染血便要多增一分! 只有在面对玄真的时候,焰阙才现了少有的温情,几度含情脉脉,展尽倾城之色。 诱了玄真此心,也断了玄真此生。 这一回,玄真在心底发下重誓,绝不会再让焰阙有任何闪失! 因此一路行来,玄真曾悄悄修书一封,传讯于紫云峰的师尊紫筠上人,毫不讳言的将自己的真情实感告诉师尊,也算有个交待。 “师尊在上,请先受千里之外的徒儿遥遥一拜,原谅徒儿的不尊不孝。师尊曾言徒儿或有一劫,让徒儿千万小心。徒儿未曾当真。谁知如今真的应了验。” “此次下山,本是以降魔除妖为己任,徒儿禀持此念,心中从不敢有任何松懈。可见焰阙的第一眼,徒儿才明白佛之真义!” “徒儿心腔中跳动的那颗心,前二十年为佛门所动,后二十年,原是为焰阙而生!此生但求一渡焰阙心中之魔,乃成徒儿修行最大成就!” “即不负如来,亦不负焰阙。懵懂二十载,唯此心念而已!如若失败,徒儿亦无怨无悔。徒儿自知没有脸皮企求师尊原谅,但请师尊勿念,徒儿已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玄真默默的跟在焰阙身后,应之要求保持一定的距离。但目光追随着那清瘦修长的背影,未有片刻离开。心中被希望塞得满满,有无穷的力量在体内奔淌,汹涌着流向四肢百骸! 周山壁四面环山,山中有谷,漫天是葱翠郁林,枝繁叶茂、鸟语花香,是个天然的避署盛地,当然也是绝佳的隐蔽场所。 周围布满了结界,外人没有法门,绝难找到 分卷阅读7 入口。 焰阙的房间位于二楼的最东边,朝暮阳光,西乘林荫,沾尽冬暖夏凉的好风水。 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玄真被安排在一楼西厢客房,距离焰阙房间最远。 玄真唯有哑然失笑。 焰阙想是累极,天还未暗,就上楼休息了。 玄真颇为无聊的四处闲逛,恰逢一人站立庭院,正直直的瞧着他,是剑不离手的却邪。 玄真淡淡一笑,算是打招呼。但却邪面色紧绷,手紧紧的按在剑柄之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拔出剑来,直射过来的眼神似有冷洌杀意。 也难怪,这却邪本身是把邪剑,杀气始终萦绕身侧,对外人都不太友好。 玄真回身仰头望了望楼上。焰阙房间灯火全熄,想来已睡熟了。内心轻叹一声,又转头看看一脸敌意的却邪,本想着去敲焰阙房门的主意只得作罢,返身回屋。 在屋中坐了好几盏茶功夫,玄真仍了无睡意。 跟前世一样,焰阙并没有完全信任他,尽管事情的轨迹在他干扰之下已经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 焰阙不想他知道周山壁的具体入口,所以带他进来的时候蒙了他的眼睛。 幸好他带着前世的记忆,一幕一幕清晰的仿佛就在昨天…… 那段时日,那片竹屋,两人温馨和谐的相处时刻……焰阙一身的累累伤痕,但眼底的莹莹笑意,脸上的柔柔神态,卸下所有高傲、不留一点晦暗。 两人坦诚相待,享尽销魂时光,随便一瞬即是永恒。 尽管,焰阙从不曾开口对他说一个爱字。但还是爱他的,他可以真切的感受到。 他原以为两人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终是他太执拗,被血蒙蔽了双眼,被怨侵蚀了佛心,再也看不清因果、看不清前程。 主动勾引? 玄真一夜未睡,待天色刚醒,便出屋做了晨练。顺便看那属于焰阙房屋的小窗,可有异动。 焰阙起得很迟,日头正浓的时候才从楼上下来,远远向玄真扫了一眼,红眸冷淡有余、热情不足。 玄真见惯了他这幅藐然无物的模样,不以为意,反而眉间难掩欣喜,脚步已经向着焰阙移动。 岂料忽然有那么一群人突然出现在庭院里,四下里往焰阙涌去,仿佛是跟玄真一样,等候了一夜。今见主人到来,便着急上去面见。 玄真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些人,想不明白,也未曾留意这些牛头马面般的人到底从何处、自何时冒出来,将整个院落塞得毫无空隙?像是轻巧又无处不在的空气,轻轻呼吸一下,存在感才凸显。 这些蜂窝般的人群挤压着玄真,硬是将玄真远远挤在身后。幸好玄真身量够高,还是能自层层围观的人群中瞧清楚焰阙的模样。 经过彻夜的休息,焰阙的气色显然大好。 为了压制他那樱红的长发、绯红的眸色、绝色的容颜,焰阙仍是选择了简单至极的一袭玄衣。 长长的头发往常只用一根玄色发带简单一束,这回破天荒带上一顶汉白玉冠,风华迤逦之余,又显优雅尊贵。 他站在那里,眼眸微一流转,不言不语间,已是占尽人间光华,好似无意间坠入凡尘的花中仙子。什么青荷、什么紫薇、什么月昙,这些俗世的稀有花色,不过是他的陪衬。 玄真不知道围观者眼里的色彩,只知在自己的眼中,每回不自觉落在焰阙身上时,都应是仰视及惊叹的神采。 每见一次,每叹一次! 仅仅一柱香功夫,焰阙跟几人交谈一番,就飘然远去。 之后一整天,焰阙未在玄真面前出现过,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玄真生怕焰阙独自出谷,好歹不歹的遇到混元派,万一一不小心被擒了,重铸上世恶果,那自己便万死难辞! 他担心地四处打探,逮着一个人就问焰阙行踪,甚至四下游窜,一顿无果之后,几乎想运用灵力冲出结界,去外面找寻焰阙! 就当他举掌运力时,背后焰阙清洌如昔的语声,犹如悦耳笛音遥遥传来。 “玄真,你在做什么?”焰阙疑惑的嗓音冷然依旧,但音色清朗,一向是玄真心头的灵音。 玄真骤如被佛音拂耳,整个人安定下来。 分卷阅读8 唉,玄真心中喟然一叹。 焰阙呵焰阙,无论几世轮回,你皆是我玄真捧于心尖牵至魂魄的人物! 仿佛上苍给了焰阙满头浓密的朱色长发,便是月老亲自为俩人所系的无数条红绳,无论玄真怎么努力,无论距离相隔多么遥远,始终有藕断丝连的那么一股,将两人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夜阑人静,玄真的倦意袭来,最后瞧一眼楼上焰阙的房间,小窗一片漆黑,无任何异动。 盾禸 玄真随之打了个哈欠,回到屋中,安然的进入梦乡。 睡得迷迷糊糊中,玄真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在自己脸上,冰凉潮湿。 他睁开眼睛,顿时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面前一张放大了的脸,正笑得美丽蛊惑,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焰阙! 在跳动的烛火映衬下,焰阙的眉目更显精致,正放下平素睥睨的神态,垂眉温顺的看着他,红眸色如宝石,熠熠生辉。 他半带疑惑、半带惊喜,手不自禁的伸出,揽上焰阙的腰。 焰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轻滑微透的白纱,隐隐约约露出他白瓷般的肌肤,犹如雾里看花,烟笼芍药,竟比之不穿还诱心媚骨! 玄真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手逐渐抚上焰阙光滑的颈部,轻巧又贪婪的掀开那薄薄的衣裳,自焰阙肩胛两旁褪至身后。 温厚的掌心便顺着线条优美的后背向下,划过瘦削的肩胛骨,沿着脊椎线条,延伸到深深凹进去的后腰,直达弹性十足的后臀。 尽管不是第一次,一旦拥住眼前人,玄真脑中的火不受克制的燃烧起来。 而焰阙的手也没闲着,缓慢又动情的帮玄真解开胸前的衣服,温暖的手掌贴在玄真裸露的胸膛上,轻轻摩挲着,无疑在加深和尚内心的火! 玄真急促的呼吸一步步加深,热切的欲望并着体温的升高,已经像剑搬挺立起来! 有些事不能开头,一旦开了头,事情就没完没了。 当焰阙全身赤裸坐在玄真胯间时,玄真感觉整个身体飘了起来,像嫦娥偷吃了灵药,缓缓地升入天界! 嫦娥自此常驻广寒宫,而玄真如坠万里层云,全身爆爽舒适的就算是死都不想抽身! 玄真牵起焰阙双手,五指用力交握,尽其所能的开缰拓土,在焰阙美丽的躯体上,不留一丝空隙的驰骋耕耘! 喘息与呻吟交汇,身心与灵魂交融。从此便醉死在温柔乡里吧。 玄真体内的高燃之焰达到顶峰,冲撞到最后一刻,将那股洪流般的爱液尽数射入焰阙体内! 入地探海,上天抚云(和尚心中甜甜) 忽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玄真心说这个时辰谁会来敲门?难道是焰阙?一想到焰阙,玄真浑身一个激灵,用最快的速度换掉下身衣物,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去开门。 不想门口站立的是一个年约二十的美貌少年郎,长眉凤目,极是精致,却不是焰阙。 玄真心中大失所望,说了一句“施主走错房间了”便想关门,不妨少年撑住门,身子也灵巧,一个闪身,居然从玄真腋下钻过,一步跨入里屋。 此人想做什么?玄真内心疑惑,站在门口不动,遥遥看着那少年像是进入自家屋里,东瞧一番,西顾一望,熟稔得很。 少年见他呆呆的站着,掩口轻笑一声:“是尊主吩咐晨星来的。 晨星?名字是好名字,可人未必如是。玄真经历两世,自有一眼见人即分辨好坏的本事。 瞧着少年的狐狸眼左右乱扫,始终没个正形,心里就有几分厌恶。 何况,还满身的妖气冲天! 玄真知道少年口中的尊主即是焰阙,但对少年的话持怀疑态度。保持着出家人的礼仪,淡淡地问:“来做什么?” 少年轻轻甩了甩手,玄真背后未关的门陡然被一股风吹闭。 听到声响,玄真不由自主回头望了一眼,待转回脑袋时,吓了一跳! 少年竟整个儿贴近他,几乎想挤进他宽敝的怀中!双臂也紧紧抱住他,抬起那精致的眉目,媚眼如丝的瞧着他,轻启薄唇:“尊主让晨星来服侍你。” 玄真被扑个措手不及,伟岸的身板挺得笔直,僵在原地,双手下意识的去掰开晨星的手。 分卷阅读9 晨星瘦弱的臂膀却如铁钳,他越掰收得越紧,几乎要将自己整个身躯都挂在玄真身上。 “你放手!”玄真喝斥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此情此景若是被焰阙瞧见,定会以为自己负了他!凭焰阙的性子,会当场让两人见阎王! 什么焰阙派来的,玄真当然一个字都不信! “玄真师傅,别撵我,是真的,真的是尊主让晨星来的。尊主说了,如若服侍不周,就让晨星提头去见!” “胡扯!焰阙岂会做如此荒唐之事!你休要骗我!” 晨星柔软的一只手,探索着居然往玄真下腹移去,移到中途没能得逞,被玄真一把抓住,喝斥道:“大胆!” “晨星知道,玄真师傅对我家尊主有意……”晨星被抓住一只手,没有丝毫退避,反而笑嘻嘻的直言,说得玄真心头大跳,脸孔一板:“休得胡言!” “玄真师傅不承认,那小的也没辙。不过依尊主之貌,有的是对他好之人,少您一个不少呢。”晨星似乎有意要激怒玄真。 此话不假,可焰阙向来不曾多瞧旁人一眼也是真的!何况,焰阙已经是自己的人了!玄真甜甜的心想,那软糯销魂的身躯、那连羞带愤的神情、那克制压抑的呻吟,唯有经历过,才知道个中滋味是如何的断魂酥骨! “您此刻定是在想,那些人怎能跟自己相比,依您之能,定能讨得尊主欢心。可惜,”如果尊主不是疑了你,怎会派我前来!” “你到底是谁?”玄真方才觉得这少年不简单,似乎是有备而来,言行之间似乎想分化自己和焰阙的矛盾?双臂一振,拂袖推开晨星。 晨星被推得后退几大步才稳定身形,也不着恼,反而让自己狐狸般的眼眉再度飞起,语带骄傲的说:“小的虽不如尊主,可也不差,不信,您瞧瞧!”语声中,晨星轻轻的旋身,待转回身躯时,竟已将外面薄衫全部脱掉于地,一具浑身赤裸的身体就这么毫无遮掩的坦露跟前。 本是香艳旖旎的情景,玄真微微扫过一眼后,却是视若无物——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的眼里只有焰阙。看过焰阙美丽的躯体之后,他人的如何还会放在眼里! 在此世上,入地探海,上天抚云,皆只有一人能引诱他,即是焰阙!天上地下,仅此一人而已! 他口中没说什么,但轻蔑藐视的神色明明白白透过眼眸表露出来。 晨星见和尚目光直射过来,无丝毫淫欲之色,脸上还有几许藐然,显然完全不为自己所动,顿时有点羞怒。但仍想做最后一次努力,再次扑到玄真怀里,聒不知耻的说:“您要了我吧!包您不后悔!” 眼看戏做的差不多,是时候收尾了。玄真神情一凛,端正眉目,开始低诵伏妖咒,两手同时平展,双臂涌力,便有强大的气流自他身体向四面八方激涌而出。 不出意外,晨星整个人被这般强劲的力道远远的推开,跌翻在地。 玄真随即翻开手掌,五指微伸,一串佛珠即从指端显现,随着一声“起”字,佛珠陡地升起,悬于晨星头顶上空停驻不动,有淡淡的光辉自每一粒佛珠散发出来,结成一道圆形的光环,将晨星笼在光芒内。 光芒射在晨星的身上,像是太阳一般的炙烤,让晨星脱口一声惨叫,面目扭曲,四肢抖动,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像一条断了尾巴的蚯蚓。 扭曲的身躯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来回爬动,却始终脱离不了金色光环的照射,翻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晨星喊叫的声音渐渐嘶哑,痛的都快没有力气扭动了,从喉咙中挤出求饶的、不成句的话:“师傅……绕命……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说,到底谁派你来的!” “是……是尊主!” “还敢撒谎!你背后是谁?”玄真嘴唇动的越快,晨星惨叫的声音越凄厉。 “不……不要,我说……是……是女王……” “女王?哪个女王?” 晨星再次犹豫,脸上除了被无形之火炼铸的痛苦,还有隐隐现出的一道害怕之色。 玄真又念了一句咒语,晨星痛的嘶吼一声,忙不迭的求饶并回答:“是狐族女王青璃!”痛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刚才那般精致秀美的模样已荡然无存。 玄真本想问为什么,“为”字刚出口,但见晨星痛苦的声音骤然中断,整个人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心中思忖自己已经收了佛印,怎地? 而转 分卷阅读10 眼之间,就在玄真的眼皮底下,晨星的身躯居然快速的化为一股青烟,很快消融于空气当中,没有半丝儿踪影可寻,仿佛刚才的事件只是一场梦! 难道仍在梦中?玄真惊的抬起手掌,中食两指并拢,直戳眉心,以此来验证自己是梦是醒! 痛觉自头部传染到全身时,玄真总算清晰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玄真呆了一呆,仔细回顾了整件事的过程,心中有了一个大概轮廓。 晨星的主人,应该就是那女王青璃,定是在晨星身上种下了自己目前为止从未见过的妖术,只要晨星一旦开口泄了底,便将晨星毁于无形,尸首难觅,死无对症! “唉……安息吧,晨星。愿你来世真能化作星辰,明亮夺目又逍遥自在。” 玄真垂首默念往生咒,以自己佛心给晨星超度。 念毕,却听门外轻哼一声,熟悉而动听的嗓音入耳,令玄真心头大跳——是焰阙! 焰阙早已在门外,一五一十瞧得清楚?幸好自己定力如常,没受任何引诱,不然…… 不待玄真心头杂念纷飞,焰阙已经推门而进。负手站立在三尺之外,依旧以一种玄真熟悉的、又冷又傲的目光瞧着他。 “你一直在门外?”玄真问。 没回答就是默认。焰阙也不愿多回一字,直直向玄真走来,当玄真误以为他是要走到自己面前时,焰阙忽地错身而过,朝旁边的桌椅走了过去,泰然坐下来。 “是我让他来的。”焰阙随手执起桌上茶杯,倒了一杯茶,微微晃着,却没喝。目光直直盯着杯中,茶已冷,显然喝不得了。 焰阙口中说得风清云淡,却惊得玄真够呛! 真是你……焰阙,你是仍不信我,非要试探一下和尚的定力吗?你以为,和尚就是个色欲熏心之人,是什么人都爱,什么人都想上? 玄真觉得此刻的自己像被堵了全身的血管,血液无法通畅运行,导致胸闷气塞,难过、气愤、悲凉、酸楚,诸多心绪涌上心头,蔓延至全身! 气极怒极之下,他喉头发哽,竟是一个字都问不出,而手中佛珠被紧紧的攒在掌心,几乎捏碎! 再冷的心,和尚也焐定了 如此行事,既能揪出奸细,亦可一探玄真,何乐而不为?焰阙本如此想,当见到玄真闻听此言后发白的面色,像是被抽了魂般僵立身躯,继尔微微颤抖时,心中忽而有那么一丝不忍。 前世此时,你骗我疑我,未说一字表明自己真心。尔后,更因我之失,让你饱受摧残,恨尽天下人…… 也罢,玄真唯有以两世真心,赌你焰阙此生真情! 玄真满面抱屈与沉痛,定定的目注焰阙。痛定思痛之下,长长深呼吸一口,走到焰阙对面坐下,抢过焰阙手中茶杯,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茶真的很冷,冷得心凉。 “再冷的心,正如此杯凉茶,只要喝到肚里,即便是冷的也被焐热了!”玄真刻意压低嗓音,用一向沉稳的语调,平淡而掷地有声的说,一语双关。 尔心再冷,吾也将一焐到底,绝无中途反悔之理! 玄真的言下之意,聪明如焰阙岂会不察觉?但焰阙只将艳丽的红眸微微一扫玄真,一丝儿都不把内心震动表露在外,瞧了一会儿,忽而一甩袍袖,起身就走! 玄真失落的心跟随着目光一起凝注在焰阙的背影上,耳中听到焰阙的声音说:“玄真,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屋外,晨曦将临,天边霞光若隐若现。 玄真不知道焰阙要带自己去哪里,事情演变到如今,已经完全与前世大相庭径。 之后会发生什么,玄真已经无法预判。 “玄真,你道这是哪里?” “这是我爹娘的埋骨之所!” “什么衣冠冢,不肖孩儿,连他们一片衣襟都未寻到,不过是埋了两缕我心头的冤魂!” “玄真,你可知是什么人害了他们?” “是正道,自称为天地间除魔为道匡扶正义的人界正道!所以,那些虚伪阴险的人类,都是我的敌人!包括你!” 焰阙一向不喜啰嗦,此刻却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话,声声质问,字字含怆。面容悲愤,红眸中似 分卷阅读11 有热泪,仿佛就要滴落下来。 他执了酒壶,仰天朝嘴里猛灌一口,尔后悉数倒入碑前泥土,以祭爹娘。神色与夤夜同暗。 玄真哪里见过他此番模样,顿时心疼不已、心揪不已。 “所以你要杀了我替你爹娘报仇吗?”玄真淡淡的问,瞧向焰阙的目光一如既往镇定而深情,接道,“若真能消弥你心中怨恨,和尚愿意成全!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玄真托大,倘若以玄真之性命,真能化解两界隔阂与仇恨,玄真死又何惧!” “况且焰阙,是你开口。无论你想拿我怎样,杀剐蒸煮,我都不会有一丝怨言!因为,我爱你。”越到后来,玄真的语声越是温柔,也越坦白。 而最简单、最直接、最真诚的表白,不过是“我爱你”三字。 前世的玄真魔心窜起,为心中痴狂,为自己修行二十载却爱上一个以心狠手辣著称的魔而受尽煎熬,迷了眼,丢了佛,断了魂!而今,何妨一早认清,并且坦荡说出,并由此准备好面对一切未知之变数。 “我愿倾己之力,为他们超度。并护你一世周全。如果可能,愿倾生生世世之力,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和尚……” 纵使两人蜜爱之时,焰阙也未听玄真如此说过。也或者是,听见了只当未闻,只当是激情来临时的情话,算不得有多真。是以,焰阙总是带有三分惘然、三分怀疑、三分奚落的对待玄真。 而今,在焰阙爹娘的衣冠冢面前,玄真轻柔又斩钉截铁的话语,落在焰阙耳中,似乎与那早秋的微风一般,颇有些醉人。 焰阙垂下眼眸,轻轻说了声谢谢,算是玄真重生之后听到的、从焰阙口中说出的最动听的话了吧。 玄真那颗始终为焰阙而动的佛心,不免跳动剧烈,脚步不由自主跨前一步,伸出双臂拥住眼前人,轻抚那如丝般顺滑的赤色长发,喃喃的说:“焰阙,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焰阙僵直着身躯,任由自己被玄真拥在怀中,即不后退,也不回抱,红眸忽明忽灭,一瞬间的感情像繁星般演变了千万次。 与玄真见面之初,他为何抛却以往对谁都藐视三分的性子,硬要与玄真对赌?并与之一路同行。此中缘由,他未及细想,也从不敢多思。 末了,还将自己交了出去,怎么说也是亏的……只是,即已做了,就算做错了,那也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怨不得旁人。 然而他仍是不想自己陷得太深,所以才要派人去引诱玄真。在他看来,玄真虽是个和尚,一身凛然正气,眉目坦荡,亦是少见的俊朗,甘愿为他生为他死,犯下色戒情劫,是贪恋他身子,惊艳他容貌?还是真正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发自肺腑? 尽管玄真再三表明心迹,此心日月可鉴,他依然不那么尽信。 相貌本由天定,性格乃后事养成。他徘徊人世二十年,当然遇见过不少觊觎他美貌的人,由此对人世深恶痛觉,始终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冷眼瞧世人,从不付诸真心,也不知真心为何物。 玄真的执念一丝一丝自眉目、自言行、自举止当中向他传达时,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信或是不信;他接受或是利用,或是冷而拒之、或是回以真情?一时之间,焰阙自己都不甚明白,也踌躇不决。从没有此刻这般迷惘过! 玄真闻着他发间的清香,神情有些迷醉,闭上眼眸深呼吸一口,方说:“我已向师尊如实交待了我对你的情感,甘愿承受接下来的一切责罚。纵算师尊将我逐出门墙我也认了。不管你如何待我,我定随你一生!因为,我已无处可去。” 玄真顿了顿,又轻笑一声说:“待你我再次出谷时,听闻外面我的名声,想来不比你好。说不准与你“齐名”呢。这样也好,可配得起你。” “不过……”玄真转瞬又将语气变得凝重,“我身向你、心向你,因此成为佛门弃徒。但我的佛心仍在,我想渡你,也渡我自己。” “你之前手上所铸亡魂,玄真一概承接过来,并尽己所能为其超度;而之后,玄真不想你再入魔道,双手染血!你的发色、你的眸色,够亮眼、够夺目了,不必再用那些赤色为你增姿添彩!” “焰阙,你可愿意?”玄真放开怀抱,转变成牵起焰阙双手,“执子之手,与子谐老。”玄真轻轻念着,声音如韵律般娓娓动听,透露出来的决心坚如磐石、情深似海。 “如果我不呢?”焰阙陡然抬眼,眼眸清醒了不少,没有抽回手,但声音却恢复了以 分卷阅读12 往冷傲的语调。 “你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现有的一切,放下所有的恩怨仇恨,我怎么会不明白、不理解呢?不过没关系,你仍要在自己的道路上披荆斩刺前行,我不拦你。只不过你每杀一人,我便救一人,愿以和尚毕生心力,抵偿你在人世间的杀戮、承担你所有的业障。直到无人可杀,无人可救为止!” “我相信那一天总会来到,你信吗?焰阙……” 玄真的话如巨石沉入平静的湖中,激起焰阙心中滔滔巨浪……璀璨红眸终是再一次垂落下来,让密密长长的睫毛盖了个严实。 “和尚,你仍是这么天真……”短暂的沉默之后,焰阙仍选择出言讥讽,尽管少了几分底气。 玄真坦荡一笑,面容依然沉稳如山,未有一丝退意,目光也始终坚定如一的瞧着焰阙,烔烔有神、铮铮浩气,似要将自己满心的坚毅、满腔的真情,全部通过双眸传递,并且融入到焰阙的五脏六腑,直至和着血肉与灵魂,再也无法割离! 直到远处有异动声传来,玄真才收回执著的眼神,而焰阙也收摄住自己纷乱的思绪。 两人齐齐循声望去,瞬间大惊失色! 唯心界难破亦难守(有彩蛋) 天色将明未明,本已能清楚瞧见身旁的事物,此刻却忽然朦胧起来。像是身处沼泽,有那天然障气与雾气,悄无声息的覆盖眼中视线,潜入身体感官,让人发自心头的震骇胆寒! 但两人都不是普通人,运起灵力开了法眼,在迷雾中视如平常。便见那天边某一处,一道墨般的黑色线条,直窜云霄,并且生出无数分叉,映在灰白的天空中,分外突兀。就像是无聊之人随手乱涂乱抹的拙劣画作,毫无章法,偏又处处透露着诡异。 不好,是有人破了结界! 焰阙瞧得心惊,即刻闪动身形,直往那处飞奔而去。 玄真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到焰阙露出少见的惊慌失措的模样,便知有异,心说难道上一世不妙的事情依然如期而至?来不及多多细想,紧随而去。 却见那却邪挥舞着手中长剑,以自己精元之气,结成一道剑网,将那诡异的黑色光线暂时压制住,不让其向外散开,从而保住谷中的结界。 在众人头顶,那高悬于天空的聚霞宝镜若隐若现,红光与黑芒交替,似乎有两股力量在进行较量! 此结界乃是焰阙灵力全盛之际,以自己鲜血滴入镜中,施展毕生法术而结。焰阙还因此元气大伤,整整休息了三天三夜才痊愈。 猛听哗啦一声,众人抬头仰望,那聚霞宝镜完全现出了真身,仅普通圆镜大小,原本灵光闪现的镜面,居然裂了一条缝! 随着细小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朵,那缝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丝丝的像两边扩散,慢慢铺成一张蛛蛛网!看情形,似乎转瞬之间镜面便会全部碎裂! 时间已经刻不容缓,焰阙大喝一声:“却邪,剑!” 却邪顿了顿,有稍倾的犹豫,过后还是一把扔了过来。 焰阙本自伸手接住,不料眼前人影一闪,竟是玄真窜到他面前,抢先一步接住了长剑。 焰阙眉头一皱:“你干什么!”心里第一念头是这和尚此时想趁火打劫不成?掌中已经蓄力,准备和尚稍有动作就先下手为强! 玄真抢剑的目的,当然非焰阙所想要干什么坏事。而是他已经看出了结界的门道,知道关键所在便是镜子,不知是谁居心叵测,以污秽之物与五毒之物的混合,污了那镜子,让镜子像人一样中了毒,很快要“毒发身亡。” 此刻只要以足够的血加上本身的灵力,运用法术,洗清那污秽,镜子必然能“破镜重圆”,结界也可重新集结! 不过说得简单,实际运用起来却是相当困难。因为要耗损大量的鲜血。虽说修练的人比起常人更要耐受很多倍,但鲜血一样珍贵,失血过多都会造成昏迷、甚至危及生命。再加上精气灵力法术三方同施,施术的人必定会元气大伤! 玄真一心一意护焰阙,岂是说说而已,当然时刻准备着。这回怎么可能瞧着焰阙有危难而不施以援手呢?所以不假思索的挺身而出,要替焰阙解决眼前难题。 他站在跟前,没有回头看焰阙一眼,只淡淡的解释一句:“我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来守护结界,和尚当可代之!” 焰阙没料到他的用心竟是如此良苦,一怔之际,便见玄真举剑划向自己手心,忙身形一动,已经飘到玄真跟前,拖住其执剑的手。冷哼道:“你别强出头!” “玄真说过护你周全,自当守诚信诺,怎么成了强出头?”玄真转首对上焰阙红眸,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讳言,认认真真的解释,脸上还带一些无辜之色。 他虽是和尚,但面貌本就生得俊朗温 分卷阅读13 文,眉目神情又干净赤诚,尤其发自内心的言辞展露,字字坦率,眸内柔光四溢、皎皎如月,自让焰阙心头无法克制的扑扑乱跳,感觉这和尚无时不刻不在对自己放电! 未免让玄真以及一干下属们发现自己的异常,焰阙避开和尚温情脉脉的目光,转首直视前方,强迫自己动荡的身心迅速平定下来,口中继续冷哼道:“聚霞宝镜先前本是以我鲜血滋养,受我纯灵之力,识我精法之术,只能仍由我本人修复,旁人若要帮忙便是帮倒忙!” 他寻思着大概是几日前自己受伤之故,又被玄真泄了精气,所以才让不法之人有机可乘,污了那镜子。否则自己全力施加并守护的结界,岂会让区区污秽之物给冲撞出缝隙! 能破此镜之人,必须要在法术上强过自己很多的高人中的高人,才能生生以纯灵真元破除结界! 都是这和尚乱自己心湖,破了自己的防,才有此一劫!一念至此,焰阙不免恶狠狠扫了玄真一眼。 玄真心痛而无奈的神色明明白白表现在脸上,按住焰阙来抢剑的手,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焰阙,何妨让我一试?”虽然明白焰阙所说不会假,仍存有一线希望。心头的担忧也不想焰阙涉险,愿以己之力代为承担。 “松手!”焰阙的红眸瞬间冷了起来,这是生气的征兆! 玄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微叹一声,只得松开手。 纵愿倾己心力守护眼前人,可眼前人骄狂一生,若非身处毫无转机的绝境,是断不会让自己护的,也无须自己护!玄真又何尝不明白。只不过,看透了,却堪不破。心底的疼,愿代为受过的心,始终临驾于任何事物之上,当然会在每一次焰阙遇到危难之时都本能的替焰阙出头,以身作则、一马当先! 尤其是经历过上一世亲见焰阙身陷牢笼受尽凌辱,而自己鞭长莫及之后。 放掉自己近乎一半的鲜血,眼见那聚霞宝镜本身裂开的缝隙,就像镜头倒放,如潮水一般褪了回去,恢复原本平整如初的模样。焰阙才轻呼一口气,身体的乏力已到极致,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却邪与柯亭都惊呼一声,齐齐飞奔上前想去接住焰阙,而玄真已经抢先一步将焰阙接在怀中。 焰阙只感觉一个宽阔熟悉的身躯紧拥住自己,似乎比平常更是温暖、更为舒心,让他可以无所顾忌的躺在这个怀抱里,安心的沉睡过去。 沉重的眼帘勉强抬起,从微睁的双眸中看了看抱住他的人,“玄真……”心中轻呼一声,眼睑慢慢合上,昏死过去…… 城门失火,身心失守(有彩蛋) 四周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压抑、沉闷、窒息。 一步一行,焰阙不知道自己在这黑暗当中走了多久,却始终见不到光明,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就在此时,忽有温热的水珠滴在脸上,焰阙蓦然一惊,身躯仿佛被人从深渊拉了回来,顿感轻松,心头的压迫绝望感也骤然消失无影! 焰阙总算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眼皮依然很重,浑身依然乏力!不知道为什么,此次重新施布结界之后元气受损比之更重! 当恢复了全部的意识之后,焰阙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竟是玄真好看而光滑的下巴,正有一颗晶莹的泪珠从那里滴落下来,缓缓落到他脸颊! 玄真正紧紧抱着他,面向一个人,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那个人是……是……焰阙立刻出声道:“玄真,放我下来!”虽是用了力气嘶喊,但声音是那么微弱。 灵力精血的耗损之巨,身体的疲乏困倦,让他自喉咙的呼喊声轻微的仅够玄真一人能听到。 玄真听得全身一颤,低头瞧向他,眼里写满惊喜,又突然面色一白,将他拥得更紧。 焰阙执意伸手推玄真,让玄真放他下来。 玄真紧拥他片刻,终是如他所愿,将他轻放于地,仍不忘伸手相扶。 可惜焰阙虚弱的身躯颇为不争气,刚站立的时候竟是一阵头重脚轻,几乎跌倒! 玄真本只握了他手,见此状况赶忙伸长手臂,以自己坚实的胸膛作为他的依靠,让他稳固住身躯。 勉强深呼吸几口之后,焰阙非要逞强,身子向前一挺,脱离开玄真手臂及胸膛,惨白着脸,眸光一扫,骇然失色! 身处之地仍是周山壁,却不再是熟悉的人物景像,完全变了。 因为,原本经他再次加固之后应当牢不可破的结界居然破了!也便多了一群人,一群相当认得的人,一群完全不认得的人! 认得的是混元派数一数二的弟子,曾跟他交锋过不止一次两次。不认得的是几个和尚!其中一个和尚,须眉皆白,正是玄真刚才下跪之人!— 分卷阅读14 —几乎不用猜,焰阙已然知道此人是谁! 不想玄真的师尊紫筠上人也来了! 墩肉 焰阙脸色更白,未问一个字,此情此景已明了个七八分! 这两帮人,本是旗鼓相当的人界两大泰斗,历来都有龙虎之争的态势,互相之间谁也不服谁。岂料如今竟会聚在一起!两派联手,才能破除他全力施封的结界,而且刚好趁他身体虚弱之时闯进来! 此时,紫筠上人宣了一声佛号,语带痛心地道:“玄真,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如若此刻你将焰阙缚了交于混元派,还可将功赎罪。切勿一步错、步步错!” 交于混元派,重铸上一世的滔天巨恶?玄真心头大寒,恐惧令他陡然跨前一步,伸手一拦,失色的将焰阙紧护其后。 这才让焰阙发现他背后好几处伤,淡白长袍血污重重,已是不忍直视! 焰阙瞧得心惊,脱口轻呼一声,同跨前一步与玄真并肩站立,轻皱双眉问道:“玄真,你怎么受伤了?”尽管心中猜到玄真受伤的原因,仍是想从玄真口中得到求证。 而且他自己未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虽冷,但词句中间关切之意大盛,听得玄真心内一暖,转身向他温柔一笑:“一点皮外伤,不碍事。”顿了顿,接道:“你放心,他们直到现在还是安全的。” 焰阙一怔之下便明白了玄真说的他们是谁,是谷中的小妖! 玄真法术精深,感知力是远超旁人的,在窥到有两股高超力量正在打破结界时,便通知却邪与柯亭赶紧召集同伴,去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却邪不信,也不管柯亭的劝说,非要与玄真较个究竟。争执间,结界如玻璃般碎裂!大量混元派的道士闯入。 却邪这才信玄真所言,却悔之不及。 事到如今,玄真只有先人一步镇定下来。指挥却邪与柯亭赶紧带人逃离。自己则带犹然昏迷的焰阙紧随其后。 人界还是来得太快,尤其是混元派的焚天剑阵,人未到,剑阵已到! 玄真护着焰阙,也要护焰阙所护之人。唯有使出毕生法术,以全身灵力设下一道坚固的防御墙,将混元派的焚天剑阵阻挡住。 缓得一缓,却邪与柯亭才有时间带领小妖们远循而去。 而玄真自己,却在防御墙外,再也走不脱,连带着怀抱的焰阙,居然都来不及交给却邪他们一起带走!是玄真此时最后悔之事! 混元派一见焰阙,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而眼见一个和尚还敢拼死护着。耳中本是早有所闻,如今亲见玄真言行,更觉羞耻,觉得玄真污了漫天正道,哪里还能容得下他!一贯降魔除妖的宗旨贯彻门派上下,所有的人出手之间自然绝不留情。 而玄真的同门,对玄真身为出家人却不守清规,犯下色戒,不顾性命的维护一个众所唾弃的魅魔,丢尽了师门的脸,同样痛心疾首! 但纵算玄真不守佛门戒律,再不济也应由本门清理门户,由不得旁人干预!是以也铁了心一定要亲手将玄真捉拿回去惩戒。 玄真法力即强于他们每个人,他们下手必须倾尽全力,也就难以顾上同门之谊。 他们不知玄真虽是一心护焰阙,但佛心自始致终未曾丢弃。他们步步相逼,玄真一味躲闪,没有回击过一次。 不想伤人,亦不想焰阙被伤。玄真如此被动,少不得就要受苦,挨了几剑,吃了几掌。 只不过终非长久之计,如此下去,自己性命倒是不打紧,怕是难保焰阙安全! 玄真绝望之际,对师尊长跪不起,怆然悌下的说自己不想手中染上同门鲜血,还请师尊高抬贵手,也请师尊成全自己对焰阙的一片真心! 而焰阙就在此时醒了过来,未听到玄真的泣血诉求,只听到紫筠上人之言。尽管自己元气未复,倒也不惧。本想看此时的玄真到底作何打算,但当见到玄真背后的伤时,还是心有所动,忍不住一探究竟,可惜玄真不想让他知道。 人在危难的时候,最能表现出一个人的心有多真,情有多长。 玄真越是不说,焰阙心中越是来气。红眸在那血淋淋的伤口上几番停留,突然微微一笑,语带讥讽:“玄真,不若听你师尊一回,确实还来得及!” 他本不想陷得太深,不想欠玄真什么,不如趁此时间了断前情,省得余生再多痴缠。 分卷阅读15 届时,他们两不相欠,他仍做他的“魅魔”,玄真仍是修他的“真佛”! 玄真转头凝视他,幽然一叹:“此话当真是你内心所想?” 自两人有过那般激烈的鱼水之欢后,玄真对焰阙的情感从不曾有任何顾忌,也深知焰阙的傲气,从不愿低头,不愿多露情感。 经历过上世与焰阙的分分合合,生生死死,玄真比焰阙自己还要清楚焰阙的个性。 所以也知道这时候的焰阙,与上一世一样,还没有到真正与他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时候。 焰阙此话是真是假,玄真此时当真猜度不透。 玄真惘然、叹息、莫可奈何,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很远、很艰难。盼只盼焰阙早日相信自己并非空口白话,而是真的想与他相携相守,不管几世轮回。 不过,玄真情深无限的目光,几度让焰阙身心失守,倒是真的。 所以这回,焰阙犹不敢与玄真对视,转首避开,面向他的敌人轻蔑一笑:“想要擒我,怕是痴人说梦!”还好,灵力尚能聚集,岂会甘心束手就缚,怎么也要拼尽全力一搏,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 焰阙单手一伸,以自身真元凝练的宝剑倏忽现身,剑刃气息冷洌凌厉,直逼敌人眉锋! 魅魔焰阙 情形已经剑拔弩张,玄真疾忙轻按焰阙的手,沉声劝说:“焰阙,你元气未复,切勿强行运力,否则会有性命之虞!” 焰阙的眉毛斜飞过来:“那又怎样?和尚修佛至今,难道还未看淡生死!”他话一语双关,斜斜的眼眸将眼前敌人一一扫过,唇角微扬,挂着一贯视他人如粪土的不屑,同时铿锵表明自己生死何惧,只管放马过来! 他发色赤红,但眉毛颜色没那么张扬,趋向于黑褐色,衬得红眸愈发灵动。斜眼瞧人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有几分勾魂的味道。本自花儿样的容貌因为伤了元气,脸带病容,偏又让淡淡的笑容冲散了。 怎么看,无论是哪个角度,他都美到极致,完全不属于人间,名符其实的“魅魔”! 唉,焰阙……但凡尘世中人,眼里有光的,很难不被他这幅皮囊引诱!玄真倏然想起了前世焰阙被擒之后所遭受的凌辱……焦虑、忧心的情绪加倍掠上心间。随即仔细扫过混元派,那群为非作歹的人此刻不知在不在中间? 前世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满身血腥,根本未及瞧清楚那些人的长相! 猛听混元派中间一人沉稳的声音传过来。玄真抬眼一瞧,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混元派元鹤道人的座下大弟子,名唤苏全。 苏全道:“焰阙,如今你气数已尽,不若随我回混元派,静心修行,散你全身魔性,重新做人!你放心,我混元派从不赶尽杀绝,只要你肯放下屠刀,洗心革面,我苏全以混元派上下名义担保,可保你下半辈子安稳无虑!” 苏全面容端正隽逸,神情稳重,说话也是朗朗有声,确实具有一派名家大弟子风范。 哼!简直是废话! 焰阙的脸色微冷,冰霜般的红眸丢落在苏全身上,嘴角偏又似笑非笑,玩味的看着这个混元派的大弟子,好一番道貌岸然的话! 见过几次的死敌,口才倒是不错,实力也是不差。虽说从没向他正面出过手,却没少在旁边看好戏,同时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也不知存着什么心思! 殊不知人魔两界天生的隔阂对立、正邪两道延续千年的清晰界限,又岂是区区几句话能消弥的? 玄真的劝焰阙都没放在心上,何况是眼前这个臭道士! 焰阙转瞬拧了眉,扬剑冷声一指:“何妨胜过我手中剑再说!” 玄真的师哥玄果大喝道:“玄真,还不清醒一些!魔之一族,历来狡猾危险、擅度人心,切勿被利用了而不自知,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得你后悔!” 玄真瞧了焰阙一眼,静静地回:“是玄真堕落,甘以一生,换他百年粲然无忧。”语声中,他又将深湛的眸投射在焰阙身上,只一眼,便仿佛凝注了千万岁月,华光耀耀,幽深之极。 真正是,瞎子都看得出来,聋子也听得明白,玄真口中并没指明道姓的“换他百年”中的他,到底指的是谁! “你!”玄果的方脸气得变了形。本拟苦心劝导,不想非但不见起效,反而更引出玄真痴心妄言,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尽佛门 分卷阅读16 之脸! “阿弥陀佛……”紫筠上人双手合什,眉目都垂了下来。苍苍白发,似乎比以往更白了,白到发暗,黯淡无光。 “玄真,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焰阙的红眸微有黯淡,生出几分惘然与恻隐来。忽又如跳跃的火花,亮闪如昔:“玄真,你想换,也需看我接不接受!” 顿了顿,复又冷笑一声,焰阙的声音骤然高昂,远远传了开去,足够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玄真,你听清了!你救我一命,我便答应你不取你门人性命!自此你我两不相欠!我之生死与你毫无干系!快滚,有多远滚多远!” 最初的时候,焰阙的目的很纯粹,要诱玄真入魔。但计划行进的时候却偏离了正常的走向,到如今,他竟已无法辨清,是玄真入了他的“魔”局,还是他自己入了玄真的“佛”道? 仿佛他已置身在通天大雾中,渐行渐远,迷失不知归路。正自踌躇无措的时候,玄真出现,一心一意为他破开迷雾,重铸光明! 也唯有玄真,才能带他摆脱以往困境,展望未来! 表面上赢得光彩,实际输得一塌糊涂……焰阙蓦然而悟,为此愿意做最后一件事。 当着众人的面与玄真划清界限,玄真便还能回到人界,做他高高在上的“佛”,也算是还他数次拼命相救之恩。 至于其他?哼,魔怎可谈情? 玄真的面色连变数变,忽尔又向着焰阙微微笑: “焰阙呵焰阙,你又何必如此?当我不明白其中之意么?和尚不傻。” “之后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勿需在意。” 焰阙面色白的厉害,手中剑起了微微的颤动,倔强着反问道:“你明白什么?你要做什么?”一紧手中剑,决意先发制人,转向混元派,来回一扫众人,将目光停留在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道士身上,讥笑着问:“臭道士,胸前的字写得可好?” 这个道士正是一年前他为救柯笛伤了的混元派之人,名唤陈墨。当时他无心杀戮,却起了顽劣之心,留陈墨一命,却在其胸口刻了一个魔字。 一个毕生以镇妖伏魔为己任的人界正道,偏偏胸带魔字,被羞辱得不是一丁半点! 陈墨无时不刻不想着报仇血耻,无奈两人实力相差太悬殊!就算找了大师哥出面,在西湖边拦截焰阙,也拦不住焰阙说走就走的身形。之后几次,大师哥亦沉稳厚道惯了,不愿痛下杀手,每回只是劝,当然每回都以失败告终。 焰阙也是存心戏弄陈墨,每回都不下杀手,留他到现在。 所以,一向脸盲的焰阙,混元派别的人不认得,有两人是认得的。一个是陈墨,一个便是那大师哥苏全。不过也仅仅于见面能认出而已。 陈墨既然恨焰阙入骨,自然老早想将焰阙千刀万剐了,这回经焰阙出声讥讽,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大喝一声,已经连人带剑冲向焰阙! 那些跃跃欲试的人,本是蓄劲而发,一旦有人动了,所有人都被牵引着,下意识的齐声而动! 焚天剑阵瞬间将焰阙围了个密不透风! 只有苏全一人,暂未出手。 来得正好! 焰阙浓眉一挑,掌中剑已飞出迎敌。 他故意出言讥讽,率先挑起战事,是因为不想玄真再为他做什么。执意自己一人去面对、去解决眼前的麻烦事! 至于结果如何,已不在他思考范围之内。只想拖得一时是一时,柯笛他们能彻底远离敌人就好。 眼见焰阙陷入危险,玄真身形随之而动,不妨眼前人影一闪,已被同门拦住,整个儿将他围在中间。 瞧情形,他这一时半刻是断断无法抽身去相助焰阙了。 除非,他要手上染血! 艳雪孤梅 焰阙灵力全盛之时,这些臭道士当然不放在眼内,焚天剑阵再厉害,他也能一举破之。此所以混元派捉拿他许久,仍是跌足长叹,奈何他不得。 如今他元气损伤厉害,灵力仅剩些微,哪里是这些精力充沛的道士对手?不过是仗着以往的态势,轻盈的身法,勉强避过而已。时日一久,必败无疑! 玄真当也一清二楚,所以才忧心如焚。心想自己重活一世,居然到如今也没办法扭转乾坤,前世铸就的杀孽如今还要重铸一遍吗? 分卷阅读17 扑的一声,玄真双膝一软,再次向着师尊下跪。 “师尊,求您看在徒儿的份儿上,救焰阙一回。焰阙所铸杀戮,玄真愿一力承担。” “唉,为师虽然早算准你有这一劫,却不想来得如此之快……”一向形容不动的紫筠上人,也是黑了脸膛,长长叹息。 “师尊!” “傻孩子,你降魔不成,自己反被降住,惜之叹之……你来求我,何曾见过他来求你,而你为何不去求他?他若对你有情,怎可不应你?他若对你无情,你又何需在意?玄真啊玄真,连这点你都不明白吗?”紫筠上人虽是出家人,一生修为,出世入世不过举手之间,早已将世间情爱俗事看了个透彻。 墩肉 玄真微笑起来,笑得微暖而偏涩,缓缓道:“我去求他,他骄傲如凤,怎肯承我之情?他若对我有意,更不愿见我为难。如对我无情,何意非要与我撇清关系?” ……竟是一身的痴相,执念到骨子底里! 紫筠上人合眉无语。 焰阙的身影完全淹没在焚天剑阵中,血光溅起,他剑上染血,身上也见了血! "师尊,玄真求你!"玄真再一次失声大喊,怎耐紫筠上人无奈之下顿生绝决!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焰阙之祸由来已久,不能再放任其错下去,尤其是玄真!紫筠上人陡然伸手,双掌微合,结出一道法印,金色的光束立刻幻化成无数条绳索,瞬间将玄真绑了个结结实实! 玄真料不到师尊居然亲自出手,完全没有一点防备,随即被缚个正着! 他急忙使劲挣扎,想挣脱师尊的“金刚束”。可惜师尊百年灵力,此刻的“金刚束”无异于九天神佛的“捆仙索”,牢牢缚住他全身,任何挣扎都是徒劳,只会越缚越紧! 他心中着实牵忧焰阙的安危,却骤然失了救人的能力。只要稍稍那么一想后果,冷汗便已湿透全身! “师尊……焰阙……”他狂乱的来回交替呼喊,汗水和着泪水自两边脸颊流淌。 “尘归尘,土归土。从何处来,自往何处去……”紫筠上人低低吟诵,面上没有一丝动摇。吩咐玄果等人合力拽着玄真,从原路返回。 焰阙的身形几番飞转,在清一色灰白道袍的混元派中分外明显。 玄色外衣虽撕裂多处,却因为颜色黯沉,将鲜血的颜色尽皆融入其中,让人无法分辨他到底中了多少剑,流了多少血。 “噗”的一声,焰阙再一次翻身落地的时候,支撑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就算如此,他的护体灵力居然未散,周围隐有火焰燃起,筑成一道灼热,逼得混元派后退几步,一时近不得身,无法乘胜追击,只能干瞪眼。 但他元气消耗实在太大,连身躯都已站不直,唯有仰仗手中宝剑支撑,暂时挺立不倒。然而他一向笔挺的脊背,却因为伤痛微微佝偻。 怎么也是一幅山穷水尽的模样了! 陈墨瞧得分明,纵是同样口吐鲜血,却止不住发自内心的狂笑道:“焰阙啊焰阙,你也有今日!” 转头一瞥,竟见大师哥仍呆立不动,不顾身份催促道:“大师哥,你怎地还不动手!焰阙虽有余力祭出护身法盾,让我等没法近身。可是很明显,他已是强弩之末!况且依大师哥之能,定然能毫不费力的破除他所设屏障,一举将他灭了!” 苏全这才缓缓道:“焰阙,最后再劝你一次,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 “呸”的一声,焰阙吐出口中血污,轻蔑不减往日。 苏全忍无可忍,捻起剑决,灵力运处,一击就破了焰阙的法盾。陈墨说的没错,焰阙委实是在强撑,根本已无能力与全盛时期的苏全抗衡! 失了护盾,苏全之剑自无任何阻挡,直挺挺的朝焰阙飞来。 寒光迫在眉睫,焰阙却连躲闪之力都已丧失。不过他依然不带半点惧意,反而高昂着脑袋,伸长了脖子直等苏全的剑。神情不屑有之、嘲讽有之、坦然有之。 他面容血色尽失,眸底赤光疲黯,沾了血的唇角偏还微微扬着,凭添万种风情。两颊红发零碎的散落着,有一些湿透了贴在他额角,大半的长发披散在肩膀,浓如红云,与雪白的脸颊交相辉映,犹如傲雪寒梅,倾了天下! 在苏全眼中,更有亘古之惑! 剑到中途,人在眼前,苏全看得真切分 分卷阅读18 明,心下微颤,手中不自禁的撤了力道,剑尖即悬停在焰阙喉间一寸处。 这个禀心修道二十多年的混元派第一弟子,那一向沉稳的眸色起了千丝万缕的变化,丝丝涟漪荡漾在胸间,隐抑的气息逐渐紊乱,本自稳如磐石的手中剑也似乎难以拿稳,以致于那剑尖微微抖动。 任凭陈墨在耳旁惊诧的呼喊,惊问大师哥如何停了手,苏全置若罔闻,魂魄仿佛都被眼前人摄走,无法挪动一步! 别负我!(傲娇的小受) 陈墨仍见大师哥一动不动,愤慨之余,强提一口气,提剑冲向焰阙! 苏全犹自发愣,而焰阙已无还手之力! 眼见陈墨的长剑即将刺穿焰阙胸膛,突有一人从天而降,徒手一把握住了剑身,不让长剑再前进半步!鲜血自那人掌心滴滴落落,而主人一声未吭,不皱一丝眉头! 众人一瞧,赫然是玄真! 但见玄真全身衣物破成一条条,淡白僧衣尽被鲜血染红。那成百上千的破裂之处,皆是血肉模糊的伤口,仿佛刚刚遭受了一场宛如凌迟的酷刑,导致伤口像鱼网般密集! 为救焰阙,玄真拼命忍住剧痛,也要挣脱师尊的“金刚束”,换来的便是这么一身累累伤痕,正如前世焰阙被人界所囚之后遭受的折磨!只不过一个是被动,而玄真乃主动承受! 焰阙窒息似的看着玄真满身惨不忍睹的伤,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震惊之下一个字都问不出! 苏全终于收摄住自己心神,沉声问道:“玄真,你这是做什么?” 玄真并不答话,只将握剑的手一个用力,便抢过陈墨的长剑,掉转剑身自己握住剑柄。 他执剑在手,凝眸瞧了几眼,对着站立远处的紫筠上人遥遥喊道:“师尊,请原谅徒儿的不孝!” 瞧着满身血痕的徒儿,那无畏舍命的行径,那誓死护敌的煞气,那无可阻挡的勇气。紫筠上人再明白不过——他的徒儿,已经走得离他们太远! 追上来的玄果慌忙大喝道:“玄真,你可考虑清楚了,一旦动起手来,就再也没有后路!” 玄真缓缓摇头,他不想动手,但不得不动手。 只不过,非他们所想的那样。 为今之计,想要兵不血刃的保全焰阙,除非以自身血脉,以“佛音八耳”净化亡魂,同时困住人界,让焰阙有机会逃生!而自己,势必耗掉全部灵力与心气,血尽而亡……那也无法、也甘愿。 这是佛家“舍身成仁”的圆满! 随着佛音落入每个人耳中,玄真的剑已经划破自己心胸,继尔飞向半空,高旋于众人头顶! “徒儿不要!” “玄真,你真要与我们混元派为敌?” “玄真,你做什么?你给我住手!” 很多声音入耳,只有焰阙的声音听得清晰入骨。玄真转眸一笑,眉眼深情一如往日。 以血铸就的杀戮,终将以血洗清。 玄真朗朗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一字一句缓缓道来:“我玄真以佛心起誓,自现在开始,愿承焰阙过往所有罪责,但凡他所铸亡灵,皆由玄真以己之血,以魂之灵一一净化、超度!” 语声中,但见本悬于半空中的长剑在不停晃动,而玄真胸前鲜血正一丝丝的被无形之力牵引着升腾到半空,跟随着剑尖的抖动,慢慢汇成一个个文字,组成一段段经文。 众人的身躯随着经文数字的增加而举步维艰,仿佛被入耳之佛音 /入眼之佛经困住魂灵,眼皮慢慢沉重,竟是要沉睡下去。 焰阙的眼皮也在不停的打倦,但触目惊心的血却顽强的唤醒他神智,让他嘶声大吼道:“玄真,你疯了么!我何曾要你来这般救我?!” 玄真一步步走到焰阙跟前,轻抚他愤然难解的眉目,一时没有说话,但沉默的眸子已经刻尽千言万语。 焰阙拧眉回视玄真,弃了手中宝剑,一把揪住玄真胸前衣襟,咬牙道:“听见没有,赶紧给我收手!”。 玄真眉目不动,只温柔的问:“焰阙,玄真临死之际别无他求,只求一事。” “我、绝、不、答、应!”焰阙恨声相回,字字压在心口。 玄真微笑的眼眉弯如弦月,语气越来越低柔:“远远离开这里,不要让他们找到,也永远不要去找他们。这是我死前唯一的要求,焰阙,你能答应吗?” 分卷阅读19 “别做梦了!你以为就这样死了,我就能永远念着你的好吗?我不接受!”眼见玄真心口血流汩汩而出,毫无停歇的迹像,不出片刻,玄真的生命势必会随着鲜血远逝!焰阙色厉内荏的背后,慌乱的用双手按住玄真胸口,声音出口的时候,除了震颤,远没有先前的凌厉了。 “别负我!”焰阙忽然低喃着说出三个字,红眸隐有水雾漫起。 玄真摇摇头,叹息着说:“焰阙,保重……”最后看一眼心爱之人,无限留恋,又不得不舍……骤然推开焰阙,盘膝跌坐于地,心头最后一道血雾升起,他的头已经垂了下去。 “不……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人!” 焰阙颓然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眼前人,气息全无,对他的呼喊没有丝毫反应。但那面容安祥得仿佛就是一尊拯救苍生的佛,从容的安抚众生。 “我明明让你不要管我,明明从未对你说过一个爱字,为什么你还要如此自作多情?” 焰阙骤觉心口剧痛,眼前发黑。本自强提之气已至末路穷途,血腥味涌上喉间,一丝丝自嘴角蜿蜒而下。容颜一片雪色,连那昔日骄艳无匹的灿红长发、若霞红眸,也失去了动人的光泽。 焰阙惨笑一声,沾满鲜血的双唇红得触目,上下微微开合,低声吟道:“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玄真,这才刚说多久,你便要食言?” “曾经你想要,我偏退却。如今想要的是我,你想退却由不得你!” 语声中,焰阙盘膝坐到对面,拉起玄真双手,十指紧扣,聚起自己全部的仅余的灵力,通过掌心的温度,缓缓将之渡给玄真。 保你心脉,承你余生。若有来世,若你仍爱我。我等你。 我那里没伤,好得很(和尚真的不正经。有彩蛋。) 玄真醒来的时候,窗外彩霞满天,一缕暮色自西边窗外投洒而进,铺在眼前人惊艳绝伦的面容上。也许是光的折射,也许是玄真的错觉,那昔日冷厉不屑的眉眼,竟添几许温柔、几许风情、几许春色,道不尽的风华绝代。 墩肉記 玄真愣了愣,尚不能完全反应过来。感觉身上凉凉的,方才发现焰阙正在细心的给他涂药。 而他全身不着寸缕,整幅身躯完全坦露在焰阙眼中。 尽管不是第一次坦诚相待,两人早已行过成人之礼。但以往皆是玄真看着焰阙,焰阙从不敢细细瞧他。而今,他裸露的身体却在焰阙的眼皮底下,而焰阙的动作轻柔,涂遍他身上每一寸。 玄真这个破了戒的和尚,莫明其妙的脸红了。 而焰阙看他脸红,怔了怔,也是意识到什么,竟不自禁跟着红了脸。瞥过头,目光都不敢瞧他了,颇有些举足无措。 玄真几曾见过他这般慌措的模样,爱怜之情犹然而生。不由伸手一拽,将焰阙拽入自己怀中。焰阙毫无防备,整个人就这么贴到了玄真紧实的胸膛之上。 “焰阙……”玄真激动的闻着焰阙发间的清香,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太好了,你没事。” “嗯……”焰阙趴在玄真身上,一时没有起身,轻轻回了一声。 玄真定定心神,略带怀疑的问:“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死了吗?难道我是在做梦?” “没经过我的同意,你怎么能死!”焰阙微仰起头,语调微微上扬。 听闻焰阙熟悉的语气及神情,玄真才真正确信眼前绝非梦境。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满满的显现在脸颊上,激动的再次搂紧焰阙。 两幅身躯再次紧密相贴,贴得没有一丝缝隙,让双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 玄真的脸上烧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摸索着,自焰阙肩胛处的衣襟中悄悄潜入,轻抚他光滑修长的后背,一如自己先前所做梦境,沿着那瘦削的蝴蝶骨,一路往下延伸,最后停留在他细瘦紧实的腰间。 再往下,自然是柔软又弹性的双丘,随着心火的迅速蔓延,销魂的触感一寸寸自指尖传来,让玄真无法止步,就想更直接的深入! “玄真,放手!你伤还没好。”焰阙压抑着自己的气息,咬了咬唇,口中劝阻,想挣脱开玄真强而有力的臂膀,挣扎着从玄真身上爬起。 然而玄真很快一个翻身将焰阙压在身下,双唇随即覆上来,阻止他再说什么,灵巧又极度渴求的觅取他口中甘甜。 “我那里没伤,好得很……”玄真刻意压低的嗓音充满磁性,又因为情欲的催发分外有蛊 分卷阅读20 惑力。 焰阙再一次红了脸。 玄真只说得一句,又俯下身,复以更深的吻。 一瞬间即将焰阙吻得全身发颤,身躯在玄真密密绵绵的攻势中一点一滴疲软。 玄真的坚挺之物正翘首以盼等在那里,等着撬动焰阙整个身躯,而他内心深处的波澜欲望,似乎也相当地迫不及待,要与玄真来一场深入交融! 焰阙顿觉得自己这番所思所想有点羞耻。然而玄真的撩拨逐渐让他忘却这份羞涩,沉伦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的激昂中。 玄真修长的手指已在解他衣物,他的气息紊乱,哑着嗓音,咬牙低声接道:“我自己来。”声音低不可闻,玄真还是听到了,惊讶的看着眼前人。 尽管下了如此决定,刚开始的时候,焰阙仍是没有那么顺畅的过自己那关,羞涩笨拙的解开自己衣物的时候,花了相当大的努力与时间。 尤其是当玄真柔情似水、连笑带惑的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时候,他更是紧张得一度停了下来。 哪知玄真使坏,故意沉下身,让坚挺之物在他跨间相蹭,又是一通撩拨,让他心内欲火腾地跳跃如山一般高,不知不觉的脱掉最后一道屏障,让那犹带着伤痕的雪白身段尽情展露! 玄真随即附耳在他耳边低语:“这次,我想你坐上来。” 说得焰阙整个身躯一抖,面容跟发色一样红,连耳朵与脖子都红了个透彻! 不容焰阙拒绝,玄真已经躺倒,牵起他双手,缓缓牵引着让他坐到自己身上。 初入的那一刻,玄真的魂灵几乎都飞了起来! 仿佛窜入云霄的酣畅淋漓、极度紧密贴合的销魂快感,连筋带骨、和血与肉,都震颤得不成样! 焰阙很快累得昏睡过去。 玄真却因为兴奋使然,精力充沛,浑身充满了幸福感,激动得无法入睡。轻抚焰阙满头红发,依然如丝般顺滑。只是……玄真骤然愣了,翻开焰阙颊旁一缕头发,密密的赤红之间,居然夹杂着根根白发! 怎么会? 要知焰阙乃人妖结合之精华所在,比之普通人的年华岁月都要长得多,断不可能年方二十就能生出白发的! 只有一个原因,他的精气灵力都耗损太过! 玄真这才细想自己为何还能活过来的原因,想到深处,不由猛打寒颤。忙轻轻触及焰阙眉心,探他灵力。一探之下,顿时如堕冰窖! 焰阙原本充沛丰盈的灵力已经丧失殆尽! 难怪会那般疲累,比之往日更快的陷入沉睡! 没了灵力,焰阙就是个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 “焰阙,怎么会?难道是……”玄真痛心的想,无法接受自己的猜测,眸中一热,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玄真悄悄起身,来到庭院。 却邪已经等在那里,仿佛等了很久。脸上依然杀气重重,手中之剑也绝不放松! “焰阙,他用了什么方法救了我?”玄真忍住哽咽,语声微沉,心内一遍遍的为猜测的事实痛心疾首。 却邪冷酷的眸盯他半晌,才厉喝道:“你只需要知道:尊主为了救你,耗尽了所有灵力与修为。现在随便哪个人都可伤他!” “所以,你若负了尊主,我定将你碎尸万段!”却邪口中凌厉,右手也始终按在剑柄之上,在玄真的记忆当中,从没见过他有片刻的松开。尤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握得更紧。 玄真毫不怀疑却邪此话的真实性,却不生气,反倒对却邪如此忠于焰阙而由衷感激。 他内心又痛又涩,同时不无感慨地说:“我两世为人,皆为求不负于他!” 前一句却邪听不明白,后一句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情,却邪倒是懂的。眸中怒气未散,紧握的手到底松了些,不再说只言片语,从鼻子中哼一声,转身就走。 却邪离开许久,玄真依然没有动,站在原地转眸望向焰阙的房间,像一个木头人。 他在心中一遍遍的质问自己、怨恨自己——本想护焰阙一生周全,岂料到头来反要被焰阙所救,来成全他的誓言? 空有守护焰阙的决心,最后仍是让焰阙遭了劫难! 那他今后又该如何维护诺言,呵 分卷阅读21 护焰阙不被他人所害? 尤其是焰阙灵力全失,根本就成了一个任人鱼肉的靶子。实在是害怕自己不能每时每刻待在他身边,尽其所能的相护…… 再说了,焰阙一身傲骨,偏偏失了力量,却未在自己面前说一字。强压心底之气与恨,又该是个怎样折磨人的过程! 无论怎么想,都锥心刺骨! 玄真实在恨不得自己代为受过! 夜色苍凉微湿,玄真挺立很久,直到霜染白衣、星月满天,仍是紧紧揪住心口,痛入骨髓,无法原谅自己。 美人如玉 淡而凉的月色,悄悄地映在一角屋檐上。 屋内烛火灭了又燃,燃了又熄。 苏全仍未有一丝睡意。 他辗转许久,忍不住翻身从枕头底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样东西,竟是一束头发,以黑锻系着——属于焰阙的朱红长发! 日间,长剑自焰阙喉间止步的时候,凌厉的剑风削下了焰阙的一缕红发,他趁人不注意拢入袖中,便成为他辗转反侧难眠的源头,也是他心头激荡跳动的源泉! 尝有人云美人如玉,然而在我眼中,玉虽温润,又怎比得上你的活色生香? 清香满人间,虽得一缕足已;俗子如我,本不敢有再多奢求。 那日西湖景边,你自天而降,犹如天上金仙,偶落凡尘,千红万绿缭绕,都不及你半分惊艳! 我震之呆之,而你不曾与我多说半句,那怕眸光一缕,也未有落我身上。 而我心底,早已刻下你玄妙的身影。 浩气清英,仙才卓荦,身为男子,却教满园芳华为你开尽春色、亦为你羞得败下阵来。 而我,从此跌入你朱红色的网,沉醉如死,半点挣扎不得。 苏全痴痴的瞧着手中,轻轻抚摸那发,又闭上眼眸细细感受着,仿佛焰阙就在眼前,靠在他怀中,任他轻抚。 他的神情迷恋,神思痴想无垠,激荡之色缀满心胸,三魂七魄皆被捧入层层云雾,浑不知时间的流逝。 忽听门外冷笑一声。苏全悚然回神,转身喝道:“谁!”手中忙不迭的将红发塞入怀中。 一人推门而进,边走边说:“别藏了,我都瞧见了!”语声尽是讥讽,居然是陈墨! 苏全脑袋一片发闷,心中为他人撞破不堪之事后的慌乱自脸上一掠而过,很快回复镇定,喝道:“师弟,你三更半夜门也不敲闯入我屋中,实乃有失体统!” 呵呵……陈墨冷笑一声,一改往日尊敬,一双狭长的眸子直盯着苏全,目光停在他胸口。那里,正藏着焰阙的华发。 苏全不自然的摸了摸胸口,斥道:“师弟,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陈墨讥冷的面色不改,道:“我说呢,那焰阙大势已去,我们明明胜券在握,很快就可擒了焰阙,将魔界一网打尽。可大师哥硬是不肯出手,硬是要手下留情!” “那时我太天真,以为是大师哥悲天悯人、心慈手软,不愿铸造太多杀戮。背后的真实原因,如今我才算是知道!可恨到现在才知道!” “什么?”随着陈墨字字意有所指的话语,苏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仍要伪装成风平浪静的模样,不解的问。 “焰阙绰号魅魔,容颜之魅竟连我们敬爱的大师哥都受不住被诱惑了!所以你才不忍心下手,是不是?!” “胡说八道!”苏全怒喝道:“陈墨,你别在这里满嘴胡言乱语辱没我,简直是目无法纪!往日师尊教你的尊师重道去哪儿了?!” “哼,往日我是真的敬你一声大师哥。可如今,我亲爱的大师哥却心生邪念,竟对那妖魔焰阙存有非份之想!叫我等怎么还能尊你敬你?” 苏全的脸涨得通红,气极败坏,辩解道:“这都是你的恶意揣测!” 人界正道的大弟子,怎能有这种不伦之念呢?苏全自己都羞于启口,何况一旦传出去,真正是将混元派上下的脸往哪儿放? 所以再怎么样,苏全绝不承认! “也难怪,焰阙那模样,我初见的时候也是一愣,不想世上居然有如此貌美之人!不说男人,连女子都难得一见!可他是魔,人尽皆知、荼毒生灵的妖魔!大师哥,你怎能罔顾人伦,罔顾混元派教义!这些年你修的道去哪儿了?都白修了吗?”陈墨的语气 分卷阅读22 从最开始的戏讽,逐渐严厉,一声高过一声,已经完全没将苏全放在眼里。 “我没有……你误会了……”苏全失色的辩解,却分明有气无力。 “那把你怀中头发拿来,让我烧了去,彻底断绝你的念想!” 苏全下意识的按紧胸口,脸上惶急的神色让陈墨瞧得更是寒了心。 “我要去告诉师尊,大师哥,你好自为之!”陈墨转身就走! 不行!苏全想也没想,闪身拦住,脸色铁青、灰败,犹如脚下尘土。 “别拦我!”陈墨怒瞪着苏全,甚至恨恨的撞开苏全。 扑哧一声,一道剑光闪过,陈墨哼都没哼一声,倒地不起,没了声息。 苏全怔怔的看着倒地的陈墨,身下的鲜血流了一地。下意识抬起手,看着手中之剑,脑子一片混沌。 他居然……居然亲手杀死了师弟…… 师弟……师弟……对不起……是你逼我的!我真的不想…… 焰阙……焰阙……都是你……为何你仍是那么遥不可及? 什么时候,你才能属于我? 苏全的神情突然变得半是狰狞、半是疯颠,探入怀中捏紧了焰阙的红发,眸中之色浓烈的像要融化万物! 鸳鸯浴(温馨日常) 天边一线曙色升起的时候,玄真才回到屋内。 焰阙依然在沉睡,确实是因为精气与灵力皆失的缘故,看上去疲累之极。 玄真心中涩楚更深,俯身对着焰阙额头轻轻一吻。尔后在其身边躺下,伸手环住人儿,方才浅浅睡去。 玄真不过睡了个把时辰,清晨鸟叫鸣啼的时候就醒了。 而焰阙却似早已醒来,笔直瘦削的身形挺立窗前,静静的瞧着外面,任由满头朱发披散在脑后,不时被微风轻抚,扰乱些许,浑不在意。 墩肉記 人间之美不过如此。 玄真瞧得心中柔情骤起,翻身下床,轻轻踱到焰阙背后,双手环抱住,下巴紧贴在焰阙肩颈,柔声说:“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他均匀的呼吸在焰阙颈部环绕,让焰阙微感麻痒,下意识侧了侧头。本自向远处眺望的眸光收了回来,垂下眼睑,看着窗棱,半晌才说:“玄真,若你我从不认识该有多好。” 玄真心中一怔,哑然道:“你后悔了?” 焰阙的眼睑始终下垂着,没有回答,陷入沉默。 玄真轻轻掰过焰阙身子,视线落在那密密的睫毛之上,动情地说:“没关系,焰阙,你之悔当是我之过,我绝不怪责于你。因为,无论我几世轮回,我的心上都会刻着你的名字。” 沉默许久,焰阙忽然转眸一笑:“玄真,我饿了。” “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那你等我一会儿。”玄真说罢,一个闪身就奔出屋外,直赶赴柴房。 约莫一柱香功夫之后,玄真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焰阙挑剔,颇有些嫌弃地说:“太素了。”纵然热气熏得他眼角微湿。 玄真哄着他说:“你伤未好,不能食腥膻之物,热粥方可养胃生肌。乖,趁热吃了。我答应你,等你伤好之后,你想吃什么和尚尽可满足!” “伤未好的是你!” 玄真默默的掀开衣袖,以事实为良证——那经由“金刚束”造就的伤痕居然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他本身具有深厚的灵力修为,又加上焰阙的纯灵之力,恢复速度当然远远超越常人。 反观焰阙自己,俨然成为了一个普通人类,伤痕仍如昨日,不过是没有玄真那么多罢了。 焰阙实未想到玄真恢复得如此之快,欣慰之余,联想到自身,本能的转了眸,紧紧衣襟,掩饰身上的伤痕,尽管有些欲盖迷彰——玄真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已经不能如从前那样迅速的恢复如初! 稍倾,焰阙又以轻笑搪塞道:“我尚未洗漱。” “我顺便为你烧了热水。” ……焰阙一时语塞,而玄真颀长的身形马上忙碌去了。 很快,“水已备好,尊主大人请!”玄真又回到焰阙跟前,一本正经地说,并且身子微弯 分卷阅读23 ,言行举止模仿着焰阙的手下,眼睛却晶晶亮,偷抬着瞧向焰阙,意料之中见到焰阙懵了一脸,自然半天没动。 焰阙不动,玄真却动了。跨前一步,俯身拦腰一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焰阙抱起。 “你做什么?”焰阙自是吓了一跳,皱眉斥问。 玄真将唇凑近焰阙耳边,暧昧的低语:“我也未洗漱,一起。”他用了绝对的语气,显然不管焰阙愿不愿意,都想着耍无赖到底,做那想做之事。 焰阙脸上顿时烧了,但仍要板着脸,哼声道:“休想!” “那我帮你洗。”眼见一条路未走通,玄真变得很快。边说边抱着焰阙往里走。 “你……玄真,快放我下来!”焰阙挣扎几下,见玄真丝毫没有放下他的意思。转眸一想,很快想得通透。颇为认命的停止挣扎,选择顺之应之。 顺之应之的后果,焰阙当然早已想到。玄真也很争气的印证了他心中的料想,而他,早就是心中已悦而甘愿臣服。 水中之乐别有一番味道,激魂荡魄的感觉更加体现的痛快淋漓。尤其是眼前人雪玉般的肌肤,在白日里比之夜晚更是夺人眼眸,是人间最极致的美景! 尚未故意呈现勾人情态,只那么瞧一眼,玄真的防线,无论是心、还是身,便已统统失守。 玄真洁白的牙齿忍不住咬住那胸前的红点,轻咬又轻放,手中更是不规矩,抚上眼前人微湿的欲望,惊得眼前人一阵瑟缩,咬牙低吟让他放手。 不过是欲拒还迎。 玄真哪肯放手!焰阙又岂会真的希望放手,很快任由自己沉沦在玄真越来越熟练、越来越高超的抚慰中。 玄真的挺立如昨晚那般刺入焰阙的深穴之时,焰阙仍然不自禁的收紧了,紧的让玄真几乎稳不住! 那种情到深处、言行一致的深度契合,从里到外魂飞极乐的感官刺激,真正犹如一座探不尽的宝藏,让玄真穷尽毕生尽力去求索、去攫取。 “焰阙……焰阙……”玄真喘着粗气,在高嘲中大叫着心爱之人的名字,尔后,低声坚决的宣誓:“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活这一世,只是为了与你同生。你若死了,我绝不苟活。” 前世,我为你负尽天下。这一世,等到别无选择的时候,我仍将为你负尽天下。 只是奢望——焰阙,我们永远不要到那样绝望的境地…… 玄真再次在心中发下此生之誓,同时将脸颊轻贴于焰阙颈边,将之拥得更紧,闭上眼眸感受倾城时光,自然未能瞧见——此刻的焰阙朱红明媚的眼眸,连眼眶也是红的。 “我相信你。”焰阙只说了四个字,但已足够。 两人纵情玩乐,沉浸在没有仇怨、没有正邪、没有纷争的短暂时光之中,彻底诠释了什么叫做“水乳交融”!一遍又一遍。 若不是怜惜焰阙,玄真怕是从日升到日落、再自日落至日升,都不会罢手。 之后,玄真终是哄得焰阙喝下了那一碗被嫌弃的、极清淡的粥,才算是饶了焰阙。 中午,焰阙说:“玄真,我想喝酒。” 礅肉雞 玄真:“不行,你伤还没好。” 晚上,焰阙说:“玄真,我要吃酒!” “乖,忍忍。” 一连三日,每次焰阙嚷着要喝酒,玄真总是柔声劝慰,哄着焰阙让他忍忍。 到第三日傍晚,焰阙实在忍不住了,大叫道:“玄真,你再不给我酒喝,不如把我杀了!” 玄真又用和善体贴的姿态搂着他,宠溺温柔的声音字字可以将他化掉:“好,好,熬过今天。明天我就给你买酒!你最爱喝的荷花蕊,明天一早就给你买来!” “哼,这还差不多。” 酒不醉人 焰阙好酒,也擅酒,从没醉过。 玄真既然色戒已破,断然当不成和尚了,焰阙几次劝酒,仍坚持不碰,由得焰阙一人去喝。倒也不是怕再度破戒。他即融入人世,前世身为魔佛,早已将五项清规戒律破了个遍。今世更不会在意这些。 玄真不喝的原因,是自知酒力不行,喝醉之后无法保护心爱之人。 虽亦布下重重结界,外人很难闯进来,仍怕万一被敌窥破法门,像上次一样。而他刚好醉酒,那又变成他悔恨之因,成为今生往后天大的罪过。 虽亦布下重重结界,外人很难闯进来,仍怕万 分卷阅读24 一被敌窥破法门,像上次一样。而他刚好醉酒,那又变成他悔恨之因,成为今生往后天大的罪过。 玄真自打记忆开始,就已经是个和尚。出家人自小吃苦,什么活儿都会干。砍柴挑水、煮饭炒菜诸如此类,以往都做惯了,此时信手拈来,承包了焰阙所有的生活起居需要,当然也十分甘愿的为焰阙做任何事情。 头几天的时候,焰阙嘴里没味,总嫌玄真做的太素。一来是玄真要焰阙养伤调理,二来出家人吃素二十年,往常拿手好菜皆是素食,已经成为习惯。 等焰阙的伤渐渐好转,荤素不忌口。玄真便改了食谱,三天两头去林子里打些野味,给焰阙改善伙食,让焰阙挑不出一丝刺儿。 当然,“荷花蕊”是必不可少的。三两日便奔赴十里,去那山脚下的酒铺买酒。好在他去买酒的时候作了妆扮,才不至于让人认出,恁的就将他当作了一个酒肉和尚。 不过自从碰上焰阙,他酒色财气四字沾了个遍,倒也认了。 重生之后,玄真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和尚,染尽世俗之气。反正上一世的后来,玄真以“疯魔”著称,行事为正道不齿,任意妄为惯了。 这一次,何妨再颠狂一些。 玄真如此变着法儿宠焰阙,真真将焰阙原本消瘦的脸庞养得圆滑了些。下巴仍是尖的,但脸颊明显挂了些肉,还挺好捏。 当然,每日必做的功课那是肯定要的。每每升到极乐世界之时,玄真总是销魂的想,万幸老天爷让自己遇见了焰阙,知道人世有此等妙人,有此等妙事,实乃他几世修来的福气! 这般平和的日子过了月余。焰阙身上再深的伤也是愈合了,但伤疤注定留了下来。 白玉有了裂痕,看着让人心揪,便让玄真每一次脱却焰阙衣物时,总避免不了将心痛呈上眼底,更加小心翼翼的呵护身下人。 相较之下,焰阙倒是没那么在意。一贯高傲的眼眉,终是在玄真身下卸了面具,脉脉含情,温柔相待。让玄真快乐到天上去,好几次都不敢相信这样美好的时光,完全属于两人的时刻,是真实存在,并且一天一天渡过的。 每一次高潮来临,玄真都会更加紧张的抓住焰阙,害怕梦境再次上演,一朝醒来,满目空无一物,不过是自己的一番痴念。 好在,每一回玄真的紧张都是多余。因为每一回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心灵碰撞,身心合一。 人自醉(没羞没臊的生活) 遗憾的是,焰阙依然没说一个爱字。 不过如今的玄真历经两世,自然远比上一世成熟透彻得多,不会再执著于口头之言。能够在举动中、在神情间,在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一丝丝的感受到焰阙的隽隽情意,已经心满意足。 如此幸福安稳的日子,玄真愿意倾尽所有,来换取两人继续和谐的生活下去。 另外,玄真委实暗藏忧心——事情发展至今,固然异于前世的走向,但这背后暗害焰阙之人,仍是没有浮出水面,而自己也无计可施。 还有,怎样才能重拾焰阙失掉的灵力,也是玄真心头甚为迫切之愿! 这一日,玄真抓了只野鸡,弄起了叫化鸡。当火候已到,将泥土一片片剥落时,浓香味扑鼻而来,诱得人食欲大振。 焰阙两眼都放了光,不过他端着架子惯了,没有那么急不可耐的动手,而是等着玄真撕下一只鸡腿递到他跟前。 他瞥了瞥,表现得勉为其难,接过浅浅啃了一口——皱起了眉头。 落在玄真眼中便纳闷了:“怎么?不好吃?” 焰阙点点头,又啃了一口,却含在牙齿中间,眉头皱得更深,似乎难以下咽的连咀嚼的动力都没有了。 有那么难吃吗?玄真颇不信,自己撕了一小片肉含在嘴里——嗯?并没有预想中的难吃?抬眼见焰阙摆了摆自己手中的鸡腿,肉还含着,意思是只有他手中的鸡腿难吃? 玄真微起了身,伸手去取,想着亲自试试那鸡腿的味道。不妨焰阙突然凑上来,吻上了他的唇,将鸡肉以舌齿抵入他嘴里! 这让玄真心都要跳出胸腔了!本能的伸手环中眼前人纤瘦的腰,反客为主的加深这个吻。 哼,敢戏弄和尚!让你尝尝这样做的代价! 玄真不安份的双手已在解焰阙衣衫,焰阙忙拍掉他的手,挣脱开他怀抱,脸蛋通红的别开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眼里计谋得逞的隐隐笑意。 瞧着心上人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更有千种风情。玄真幸福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只愿这样的生活能长此以往下去,越久越好! 分卷阅读25 玄真想得出神,然后见到焰阙晃晃手中的酒壶,并且低声抗议:“玄真,没酒了。” 喝这么快?玄真讶异,伤刚全好就无所顾忌的放开痛饮了?肯定是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一咕脑儿喝了个精光!真是…… 于是玄真故意愁眉苦脸的说:“焰阙,这家都给你喝穷了,如今和尚半分银子都拿不出来,可如何是好?” 焰阙啊的张了张嘴,很快意识到玄真反过来戏弄于他,便说了三个字:“卖艺去!” 也亏他想得出来! 玄真顿时哑口无言! 好在玄真脑筋也不差,动的飞快,马上叹了口气,为难地说:“和尚哪有什么才艺?看来只有卖身了,不知道有人要否?” 焰阙明知其在说反话,仍然将牙一咬,轩眉冷喝一声:“谁敢!” 吃醋的声音传入玄真耳内,偷笑起来,适时凑将过去,一把将焰阙紧紧搂住,在其耳边亲昵的低语:“和尚只愿卖给你……”搂得焰阙呼吸又不畅起来,“放手……等下却邪他们会来,别给瞧见了!” “那又怎样?他们不是不知道……” “不行!”焰阙心道,再怎样也不能让属下瞧见自己这番情欲勃发的模样,威严何在! 为你生为你死 曾有诗云: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两人这般你侬我侬的情景,正是羡煞旁人。 只可惜,古语更云:好景不长! 一个铿锵的声音恭敬的在院落外喊了一声,是却邪,中断了两人这般和谐的气氛。 玄真心说这曹操来得还真快,有点煞风景! 而焰阙没来由的心底一慌,心想却邪何时到来的?会否看见了自己与玄真刚才互相调笑的场景? 却邪与柯亭一同前来,带了焰阙最喜欢的酒,满满四大坛“荷花蕊”,够焰阙喝好几天了。 但玄真瞧着头疼。 两人同时带来振奋人心的消息,激动的说探听到“万年尊”的真正去向了,只是……只是很难取到。 两人对望一眼,又齐齐瞧向玄真。 “万年尊”乃传说中的上古灵药,学名灵芝,乃灵芝中的王者,肉死人、生白骨,人食之可长生不老,妖魔得之即享千年灵力,乃人妖魔三界都想夺取的灵物。 但以前也仅仅是听说而已,未曾真正亲见,不想现实真的存在?连一向浑不在意的焰阙听得都神情一怔,瞪大红眸问道:“此话当真?” 焰阙为救玄真而丧失全部灵力,一向为玄真心头大结,此时听到这一消息最亢奋的莫过于玄真了。不敢置信的顿了顿后,立刻就问:“在哪?” “在……在紫云峰后山禁地……” 玄真蓦然愣了,难怪两人说话吞吞吐吐,还偷偷瞧他。 紫云峰本是他自小修练之地,有着师尊紫筠上人及一干同门,高手云集。 莫说是却邪与柯亭,就是他也没办法能上紫云峰盗取灵物之后,全身而退。 况且,那日纵血一役,他明明白白已与师门决裂,怎还有脸面回去见师尊等人一眼? 可又唯有此种灵物才能相助焰阙……玄真蓦然将牙一咬,沉声问道:“消息可是属实?” “千真万确!” 焰阙突然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你们都上当了。这又是那青璃放出的假消息,想诱我们与人界直接冲突,她好坐收渔人之利!” “青璃?那个……女王?”玄真愕然问道。 “是的,掌管狐族的女王,一直跟尊主过不去。上回混元派等人能够冲破尊主所设结界,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玄真更加不解:“焰阙,我记得你父亲曾也是狐族王室,照理你们之间应有一丝血脉相连……怎地?” “我也不知……”焰阙苦笑一声,停顿片刻后,又自嘲似的一笑,“大概由于我有一半人类的血统,所以丢了他们的脸?” 焰阙半夜醒来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唯有玄真留给他的一纸信笺。 他将之紧紧攒在手心底里,红眸在烛火的映照下愈发浓艳。 怔了一会儿,他起身穿衣下床,自柜子里取出一管青色短笛,仅巴掌大小,是柯笛给他传音用的。 无论多远,只要吹起短笛,柯笛都能听到。 他轻叹口气,引唇吹奏,三长两短的讯号,柯笛一接收到会立刻赶来。之后他缓缓收回手,将笛子放下,目注着眼前跳动的 分卷阅读26 烛光,陷入恍惚。 过不多时,门外果然有人敲门,焰阙才从恍惚中回神:“进来。” 两人推门而进,正是柯亭与却邪。 两人环顾一下屋内,没见到玄真,四目相望,又垂首默言,等候主人指示。 焰阙轻声问:“玄真……他临走时说了什么?” 却邪道:“他说不管消息来源与否,总要一试才甘心。并嘱托属下一定不惜代价照顾好尊主,否则……” “否则什么?”焰阙垂下眼睑,复将手中纸笺握得更紧。 “否则回来之后会将我……将我变回一块废铁。”说话当中,却邪有明显的停顿,显然想起了玄真临去之言的坚定,非是怕,而是颇有些愤然不平。 焰阙本自心绪复杂,闻听此言不免失笑,松开紧握的手,嘴角翘起一丝温柔之色。 却邪补充道:“不过请尊主放心,属下已将柯笛的传音笛转赠给他,必要的时刻可互通消息。” “很好……”焰阙终于抬头,将纸笺拢入袖中,神情突地变得莫测高深,缓缓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却邪转眼瞧向柯亭,柯亭马上接道:“一切准备妥当。”稍一沉默,柯亭又鼓起勇气问:“尊主,此事非同小可,万请尊主三思!” 焰阙神色一凛,严冷的声音响起:“我焰阙做事,何曾瞻前顾后!” “可……” 焰阙罢罢手,阻止柯亭说下去,冷冷地说:“多说无益,明日一早出发!” 忆秦蛾(焰阙不哭) “妹妹,你真好看!”秀气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六七岁的模样,稚气未脱的脸上,满眼皆是惊叹。 “我是男孩!”红发的小孩怒气冲冲的争辩,稚嫩的童音,根本无从分辨男女。本就只有三四岁的年纪,小小的脸蛋,肤色雪白,颊上又透出一点嫣红,眸色红如朱砂,艳如桃李,眼睫毛又长又翘,像把小扇子,整个人就像观音座下超凡脱俗的仙童!不说是男孩,连女孩都不曾见过这样漂亮的! 但他虽小却高傲的神情,俨然是一幅小大人模样,斜眼瞧瞧小女孩,很快扭头跑了。 徒留小姑娘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仍是瞪得比铜铃还大,惊奇不已。 *********** 七八个年岁差不多的小孩将红发男孩团团围在中心,不停的朝他扔石头,边扔边说:“妖怪!不男不女的妖怪!” 红发男孩小小的身子倔强挺立,双拳握得紧紧,任由石块落到他身上,砸得他满身伤痛。还有几块砸到他脸上,留下几条轻重不一地血痕。可是转眼之间,他那破裂的皮肤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收扰,直至一丝儿伤痕都瞧不见! “快看!他脸上……脸上!” “天哪,真是妖怪,是妖怪!”小孩们惊恐的声音响起,吓得都快尿裤子。 经常被人骂妖怪!可明明自己是人!不过是发色与眸色与他人不同——红发男孩愤怒的咬紧了嘴唇,屡遭羞辱仍倔强的没有哭,也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力量,没有将之宣泄出来! 只因娘亲再三告诫他,非到性命忧关时刻,绝不可暴露自己的能力,否则会引来那些仇人! 但他小小年纪,真的忍得好辛苦! “你们干什么!”小姑娘赶来,用力推开人群,挺身拦在红发男孩面前,“不许你们这样欺负他!” 小姑娘纤瘦的双臂向两边伸展,以幼小的身子与内心的善良,给红发男孩铸就一道暖入骨髓的壁垒。 “我叫秀秀,你叫什么名字?” “焰阙。” “我是秀秀,那叫你焰焰吧?” “……不要,像女孩子!” “……可女孩子都没你好看呢!” 看着秀秀一脸真诚的夸他,焰阙板着的脸终是释怀。 “叫我焰阙!”他虽幼小,已有自己的固执与坚持。纵然美丽如仙童,孤傲也一如仙人,天然根骨渺渺凌驾于众生之上。 “婶婶又罚你了?没关系,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秀秀从怀中取出被手帕层层包裹住的馒头,在怀里焐得久了,还是热的。 焰阙狼吞虎咽的啃完,啃完之后才解释:“他们还是不停地说我 分卷阅读27 是妖怪,连大人们都怕我!” “他们是不是又拿石头砸你了?砸哪里了?疼不疼?” 焰阙摇摇头:“我忍不住……还手了……” 秀秀微微一愣,马上点头:“还得好!让他们知道,我们焰阙不是好欺负的!” “可是,娘亲说我不能随便使用自己的能力,怕……怕会惹祸上身!”焰阙垂下头,犹自为没有听娘亲的话,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愤怒而懊恼不已。 “你娘亲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接你?” “我不知道……”提到娘亲,焰阙一向顽强的小小心灵,终是承受不住事实的残酷,不解而伤心的流下热泪。 “焰阙不哭,你娘亲一定会来找你的!”秀秀摸摸焰阙的脑袋,用那同样是稚嫩的小手,以及童真的语言,真诚安慰、真心期盼。 眨眼间,几番寒暑几番秋。 “秀秀姐,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娘亲说得不错,我可以预感到,那些人很快能找到我!我必须要走!” 八岁的男孩,因为先天异于常人,常年的营养不良,也没能阻止他出落得如一株雪中腊梅,愈加孤俏挺立,光风霁月,折了尘蕊。 秀秀哭道:“焰阙,你可不可以不走,我舍不得你!” “对不起……”焰阙毅然转身前行,任由眼泪流落两颊,不去擦试一滴,不敢回头瞧一眼,不作任何停顿,直往前走! 一路行来,眼见快到幼时故地桃花村,旧时的情景一幕幕在焰阙脑海中闪现,清晰如昨日。 不过八岁,他便孤身一人在人世闯荡,尝尽世间百态,冷眼有之、唾弃有之、觊觎有之、算计有之,心里纵惦着儿时的一缕晨光、一线朝阳,仍是没有想过重回故里。 直到遇见玄真,被玄真“佛心”困扰,他竟鬼使神差的带玄真来了桃花村,时隔十二年再次踏入故土时,他心头思绪如潮水激汇,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秀秀姐! 岂知已是天人两隔,苏秀秀已于一年前死于非命! 生逢乱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诗写尽了世事无常、人生悲苦。 普通老百姓穷尽一生,极尽艰难的活着,往往只为了一口温饱。 于是,区区几亩薄田,便能将二九年华少女的婚姻作为交易,让苏秀秀成为一无是处的中年男人掌中玩物,拉开其凄惨一生的序曲。 中年男人吃喝嫖赌样样精彩,唯独谋生技能半点也无,且一个不如意即对苏秀秀非打即骂。 男人经常早出晚归,跋涉几十里地去各地赌钱,越赌越大,短短三年,竟将祖上基业尽皆输却,本自砖瓦红墙的房子也给卖了。两人无栖身之所,便只能搬到苏秀秀原先的老屋,用卖房余下的钱修葺一番,勉强住下。 男人仍是要赌,最后无可抵债,居然将苏秀秀抵了庄家。苏秀秀抵死不从,更兼绝望无助,于半夜三更用一条草绳了却残生。 苏秀秀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悔不当初,又气又羞,不久也双双辞世。 短短一年,一家三口,尽化做了尘世泥土! 焰阙听闻此讯时,若不是玄真在场,若不是与之赌约在身,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将那男人剁了喂狗! 盾肉幾 不过到底是促成了他必须拿下赌约之决心! 在混乱的村民仍将他当作妖怪之时,那些幼时就嫉他嫌他的人,儿时的记忆虽模糊,但他标志性的红发赤眸,这些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知是谁一刀刺来时,他故意不加躲闪,还有意迎合上去,让那刀刺得相当深,几乎将他瘦削的腰身捅穿! 此所以他养伤养了好几天。 否则以凡人之力、凡人之刃,怎能伤他? 但之后的发展实在是远超出他预期,他一点一滴的失去了把控的能力与机会! 他实未想到玄真这个和尚,以一己之力,硬是将他孤标傲世的心给搅乱了。让他真正尝到了人世情爱、千种滋味,那种欲火翻腾的情感,浓烈一如他的红眸,炽热得灼穿灵魂! 纵历红尘二十年,他又岂会不知自己的容颜之魅,不然何至于得来一个“魅魔”之称。只是他也实在生厌,尤其瞧着那些人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艳垂涎之色。 他一度恨透 分卷阅读28 了自己的这幅样貌。 但也深知这幅样貌带给自己无形之中的便利。 所谓祸福相依,应是如此。 他便以为和尚同样沉沦在现下这幅躯壳中,本应耻笑玄真的“佛心”不在,但玄真坦荡如砥,表面之佛、内心之佛一概是他,他又如何能够嘲笑自己? 不知不觉,他又想到玄真了,不知和尚此去如何? 焰阙再一次恍惚,直到耳中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到……到了……” 焰阙抬眼所及,全身如坠冰窟,冷得仿佛没了一丝温度! 镇你永世魂魄 眼前竟是一片乱葬岗! 人死如灯灭,荒野添孤坟。 乱葬岗下,大片大片的荒草杂乱丛生、荆棘互相缠绕,满目皆是森森鬼气,凄凉到骨子里。 “你将秀秀姐葬于此地?”焰阙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厉声斥道:“你居然将自己的妻子随便置于乱葬岗?!” 怒气如果能化作利箭,那中年男人浑身已被射成马蜂窝! 恐惧令得中年男人瑟瑟发抖,诚惶诚恐地说:“我们没钱……没人安葬……”那张讨厌丑陋的脸,居然还带点委曲? “哪一座是她的……”焰阙咬牙喝问,口腔中几乎咬出血!“快找!找不出来,我诛你十世!” 中年男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去找了。 找了很久,当焰阙的耐心即将耗尽时,中年男人指着一堆乱坟中间,刚拨开的荒草处,边偷瞧焰阙脸色,边战战兢兢地说:“是……是这……这座!” 焰阙一瞧之下,更是怒不可遏! 眼前这座荒坟,与无主孤坟毫无两样,坟前的长草有半人高,拨开乱草之后,才能看清楚仅被人随便竖了一块破烂的木牌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苏秀秀之墓”五字,甚至笔画还有缺失,勉强辨认才辨清。 虽早已料到中年男人的寡情,否则夫妻一场,怎会将人随意埋在乱葬岗!仍是没有想到中年男人居然薄情如斯! 不止胡乱掩埋,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坟头荒草长这么茂盛,定然可以肯定,中年男人在这一年时间里从没有来过这里,更别说祭拜打扫了! 不然何至于找不到,找这么久! 人心竟凉薄狠毒至此,真正令人毛骨悚然! 焰阙赤色的眼眸中,迅速燃起三千杀意!连瞧都不想瞧中年男人一眼,只觉是脏了自己的眼,向着站在却邪旁边的人说道:“元光,本尊要他死无全尸。”切齿之音字字自牙缝中挤出,有着毋庸置疑的怨愤之气。 元光与却邪乃旧识,经却邪引荐到焰阙跟前。有一项非常独特的本领,可召唤群猫。 焰阙之意,是要这些野兽将中年男人撕成碎片,食其肉啃其骨喝其血,为苏秀秀报仇血恨! 元光自然秒懂,碧绿的眼瞳幽然一闪,嘴里呼哨声起,开始呼唤丛林中的野猫。 中年男人骇极之下,吓得跪倒在地,不住的向着焰阙磕头。极端的害怕令他一句求饶的话都讲不出,不过是本能的做出求人饶命的动作。 焰阙宛转的红眸中再无一丝感情,已经将之当成死人。无视中年男人磕的头破血流,只向着墓碑,眼里又泛上痛心之色。 他缓缓蹲下身,一根根的去拔除墓前的杂草,任凭那些顽强的野草割破手上皮肤,划出条条血杠。 体表的疼痛又怎比上心头之恸? 幼时的光明被埋藏在角落许久,终是没有重见天日之际…… 耳中传来野兽出没的奔腾声、不停撕扯皮肉的呲牙声、互相啃咬骨头的咀嚼声,以及男人求生本能的逃跑声、奋力的抵抗声、直至响彻云霄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不可再闻。 待杂草清理干净,焰阙才停止手中动作,站起身沉声吩咐:“小心将苏秀秀尸骨取出,带回桃花村安葬。” “是!” 焰阙又抬眼瞟向远处——元光召唤的一群野猫,刚享受完一顿丰盛的午餐,正四下里往林子深处退去,徒留地上几堆碎骨与血泥。 依然无法消除他心头之愤! 红眸寒芒闪过,他冷酷地下令:“取其一块尸骨,以术法锁于此墓底下,镇他永世魂魄,不得超生、不入轮回,且要夜夜重复一遍死前经历 分卷阅读29 !就算是死,他也不配得到安宁!” 永远不要惹火一个以“魔”著称的人! 因苏秀秀原本所埋之地太过阴暗潮湿,短短一年,尸体完全腐烂成白骨,哪还有儿时记忆中半分模样存在? 焰阙只看了一眼,便闭上双眸不忍再瞧,满腔愤懑又升高几丈!纵然始作俑者已经尸骨无存。 终是选了上好的沉香木为棺椁,用上佳的绫罗布匹小心包裹尸体,隆重的将苏秀秀迁至桃花村的后山入土为安。 焰阙亲自垒起石块,立上墓碑,用剑刻下名字,还特意让却邪将一颗最茂盛的桃花树移植过来,栽在墓旁,春日发花,夏冬遮荫,往来蔽日,年年岁岁陪伴苏秀秀。 他们这么大的声势自然引来了村民的围观,却在元光的号令声中,为成群的野猫团团围困,阻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只能远远的看着,心头暗骂焰阙果然是妖怪,却怎么也没有那个胆,真正出声叫骂或者声讨。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早将这阵仗瞧了个透彻——昔日任由人欺负的红毛小孩,不是没能力反抗,而是念着娘亲之言。在没有任何道德与誓言束缚的当下,这红发赤眸的美貌男人,翻手之间就能将他们当作蚂蚁般碾碎! 心头唯一的一点良善,终将跟随着儿时的记忆,并着尸骨,一同深埋于地下! 焰阙刻完碑上最后一个字,转身面向众人——这些模糊又生厌的面孔,望了许久,才淡淡的让村长站出来。语声不大,却着实让这些人吓了一跳,个个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怕得要死! 村长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已经年逾五旬。焰阙被一个男人送来的时候,他正值壮年。 他收了男人好些银子,保证不对外声张焰阙的来历,只说是路上捡来的男孩,定是因为生得与常人相异,才被父母抛弃。之后随便交与一对老夫妻收养。 老夫妻两人一直未有子嗣,天上掉下一个仙童似的小孩,本是奉若珍宝,尽心养育。 岂知流言可惧,人心善变。 时日未有多久,当焰阙越来越与众不同,被越来越多的人宣称为妖怪时,作为普通农户人家,没出过远门,没多大见识,自然害怕、惊疑,再难生出亲近之心。 若说他们此时还存有一丝良念,内心希望能由时间的推移来淡化人们的说法,推翻人家的错误论调。可当他们亲见焰阙受伤完全能自我愈合的那一刻始,先前的期望信念全部崩塌,并且极其迅速而坚定的在心目中给焰阙是妖怪的说法盖棺定论!亲近之心再不敢有,连养育之心也没了半丝! 焰阙便经常饱一顿,饥一顿,幸好有苏秀秀——天性良善的小女孩,仅比焰阙大了三岁,却像个长者,用那瘦弱的身躯传达着坚毅的力量,温暖着焰阙时常冰冷的心。 如今,这般微荧之光,老天爷也吝啬给予,毫无感情的将之从焰阙内心深处夺走,且要如斯残忍的夺…… 焰阙怎能不恨? 他将目光转向村长,用那一贯睥睨众生的姿态,不带丝毫感情的定下规矩:“以后逢年过节,你们之中必须要有人来此祭拜,清扫坟墓。如若不从,如若漏了哪次,一旦被我知晓,我灭你们全村!” 末尾一句,更是杀伐果决,绝无一丝商榷余地!音色偏又清韵悦耳,两相对比,更令得这些村民每一个人心中都不寒而栗! 异色之瞳 焰阙命令即下,身旁之人很快作了反应。 但闻龙吟之声铿锵而起,正是却邪的利刃已出鞘,寒芒直指村民,锐光闪闪,凛然威慑! 周围那些野猫亦在元光的声控之下,异口同声的喵然嘶吼,声音从四面八方汇入众村民的耳朵,在白日里生出犹比寒夜更令人胆颤心惊的惧意,自他们的每一个毛孔当中钻入,直击心房! 唯有一向疏寡的柯亭,没作大的动作,仅仅将五指紧扣在长笛之上。 村民们此时哪还敢说个“不”字! 村长已经鸡啄米的点头不止,差点将脖子都点断! “让他们滚吧。”焰阙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心头与身体双重疲累,已是累得不想再大声说话,也不想这些人在他眼前多待片刻! 却邪马上高声传令下去:“尊主让你们滚,赶紧地,别在这里碍眼了!” 村民们如蒙大赦,胆大的跑得比兔子还快,胆小的则是被拖着架着才能跌跌撞撞的 分卷阅读30 离开。 一盏茶功夫后,村民们陆陆续续走得一个不剩。野猫也四下里往林中散去。 望着空空落落的山头,只余一座新栽的孤坟……焰阙一阵怅惘,视线终是垂下来,看着前方的墓碑,低声道:“你们也先退下,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三人互相望一眼,有些不放心尊主一人留在此地,稍一犹豫,仍是退了开去。只远远的偷偷盯着,以防万一。 却邪半倚树干,抱剑而立,瞧着焰阙站在碑前良久,忽而又弯下腰,抚碑静默。距离太远,自不能瞧清楚他脸上表情,但想来定是难过,又不欲让属下瞧见,选择独自伤神,否则不会遣他人离去,徒留自己一人。 他心中颇有疑问。转眸瞧一瞧柯亭,忍不住问道:“柯亭,苏秀秀到底是何许人也?竟值得尊主为她如此大动肝火?” 柯亭将长笛转至身后,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却邪又转向一旁的元光,见其出神的望着焰阙方向,神情若有所思,猛地一拍其肩膀,道:“想什么呢?” 元光被吓得惊了一惊,侧头满脸疑问的盯向却邪。他一张国字脸,容貌普通之极,但生了一双绿光莹莹的眼眸,与焰阙的红眸一样,同属异色之瞳,且有着勾魂之效。 所不同的是,焰阙之眸配合眼角形状,艳色倾城,让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而他的眼底纯净,眼角微微下垂,神情纯良无辜,像极了一个随便什么人都可欺负的忠厚老实人。 “却邪,我未见过尊主几次。但平常听你所言,他恃才傲物,不可一世,如今怎地……怎地……”元光言下之意,今见焰阙竟有几分缱绻多情,似乎与传言中的不大相符? 却邪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旁的柯亭轻轻叹了口气,低喃道:“似乎自从尊主遇上玄真之后,一切都变了……” 却邪瞳孔猛地收缩,手不自觉的又按在剑柄之上。 而元光依然不解,纯良绿眸疑问重重:“此话怎讲?” 柯亭却又闭口不答了。 元光望向却邪,却邪也像是突然之间失了声,嘴巴紧闭,一字不答。两人这般姿态,显然对此不愿深谈。 元光只得复瞧向远处的焰阙,瞧了一会儿,突地擦了擦眼角,略带迟疑的道:“不知道我死了之后,是否也有人为我这般伤心!” 却邪听得一怔,一瞬间心里也生起此念。稍倾又出声骂道:“瞎说什么!别胡思乱想!”他个性桀骜不训,胆大妄为,仗剑纵横天下,但凡所过之处,周遭三尺范围皆是他的腾腾杀气,为此没少惹事生非。 偶遇元光时,正是他与混元派僵持不下之际,元光的到来解了他的困局。他见元光有如此独特的本领,便将之引荐给尊主。 可惜尊主并不在意,只将元光当作寻常小妖,未予以重任。此次若不是却邪极力引荐,断不会让元光一起跟来。 他上天入地,苟活上百年,杀戮无数,生命在他手中不曾有过珍惜,自然不惧生死。若元光死了,他伤心在所难免,但绝不会如此伤神。 只不过他若死了,唯一敬之尊之的焰阙,是否也会因此伤心?好歹主仆一场? 元光的话莫明的让他感同身受。 他竟存有几分奢望。 正思量间,耳旁听得柯亭突然肯定的答道:“尊主表面心狠手辣,眼里无物。但若你我死了,他也会一样伤心,这点毋庸置疑!” 三人相顾一望,突又齐齐失声而笑,为自己刚才的言行颇有几分幼稚而大摇其首。 无内容,勿点 无内容 一树桃花一树春(有彩蛋) 时光如流水而逝,忽听有野兽狂乱的闷吼声,自远处林中遥遥传来。 却邪第一反应是望向元光,得到的是元光正一脸莫名的回望他。 三人心中都有很不详的预感,未有主意之时,那林中低沉的嘶吼声,转瞬已转变成高昂的咆哮声,且渐近渐响! 不妙!却邪与柯亭互相望一眼,心有灵犀般疾向焰阙奔去! 两人的动作不可谓不迅速,反应也不可谓不灵敏,却还是差了一步! 但见一只个头堪皮虎狼的巨猫以比他们快十倍的速度从林子中窜出,飞跃到焰阙跟前,一下子将焰阙扑倒在地! 却邪与柯亭惊得魂飞魄散,因 分卷阅读31 为他们知道焰阙失了灵力,根本运用不了法术,仅有凡人之力,绝对躲不过巨猫的攻击! 一旁的元光本为两人为何如此惶急而不解其意,远远瞧见焰阙身为堂堂魔界尊主,一向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人,居然轻易的被一只低等级的畜生扑倒,硬是惊得怔在当地,没了反应! 那巨猫个头奇大,力气自然大得出奇,四只爪子将焰阙牢牢的按压在地上,尖利的獠牙翻露在外,单是嘴里的腥膻之味就将焰阙熏得差点背过气去! 燉肉計 焰阙本能的去掰开重压在胸前的巨爪,却纹丝不动,心中气倒,暗想自己羸弱到这地步了吗?居然连这腥臭的野兽都能欺负他? 仅仅瞬间,巨猫按压之力就让他胸闷气憋,脸色惨白如纸。而巨猫才不会怜香惜玉,猝然张开血盘大口,对准他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他反应也是奇快,一侧头,堪堪避过巨猫利齿。 巨猫见到手的猎物还能顽强反抗,抬起一爪子拍向他脸颊,他眼见避不开,只有徒手去阻挡,但巨猫力气大得超乎想象,而他仅有凡人之力,顿时将他手腕打得几乎骨折! 饶是如此,仍没有完全阻止巨猫的利爪,仍有余势,哧的一声,顿时在他脸上抓出三条血杠!若非他皮相远非凡人可比,这一爪即刻能将他脸颊抓烂,露出森森白骨!而现在,仅仅抓出三条血痕,已属不幸之中大幸了! 这情形不过目光交睫之间,却邪与柯亭仍未赶到,元光犹在发愣当中。 巨猫一爪不成,紧跟着又是一爪朝焰阙喉咙抓去。如果被抓中,焰阙定会喉开骨裂,性命难保! 可惜焰阙刚被大猫一爪之力震得手腕骨头欲碎,疼得眼冒金星,还没缓过气,哪还有余力及反应的能力?眼见他性命危在旦夕,他手腕上突有金光闪起,一串佛珠便在金光中突地现身,带着浓烈如日的光芒,如千万支利箭,齐齐射向巨猫! 凄厉的嘶叫声中,这刚刚还凶狠残暴的畜生倾刻化为乌有! 佛珠光芒尽没,从焰阙手腕滑下,跌落在地。 焰阙的视线落在佛珠之上,心中一怔——是玄真的佛珠!却不知和尚什么时候给自己戴上的? 他没料到玄真临去之前,仍牵挂他的安危。虽有却邪与柯亭会不惜拼了性命相护,仍恐他往日树敌太多,双拳难敌四手,怕有性命之虞!而自己不在他身边,始终不能完全放心。 待焰阙睡熟之后,玄真便偷偷将佛珠赋予自己灵力,戴在他手腕上,隐去真形,待遇危险迅号佛珠便会自动现身,保护焰阙,果然顺利替焰阙化去眼前之危! 却邪与柯亭此时才堪堪赶到,一同将焰阙扶起,望着他本如美玉的脸上,三条利爪之伤清晰可见,正有丝丝鲜血不停的往外沁出,自颊边淌落。 两人双双跪下,愧疚自责的请焰阙惩处他们护主不周! 焰阙没瞧他们一眼,也不管脸上的伤势如何,未有擦拭一滴鲜血。兀自弯腰捡起地上佛珠,缓缓站直身躯,仔细摩挲着珠子,垂眼细看——檀香木所制的珠子,本已被人或是岁月磨得颗颗光滑,如今却有细微的缝隙布于个别的珠子之上,摸过之时,略嫌咯手。 和尚还真是一个有心人……焰阙怎会不明白其中之缘故?他在心底轻轻的呼唤一声“玄真”,眼眉不经意就显现出几番温柔之色。 他半边脸颊血痕交错,绝色的面庞几乎被毁去一半,本应是狰狞,但却被眼眉间的温柔淡化的无影无踪,意外的多增了几分残破之美。 元光赶过来时,刚好瞧到他的这副神情,又呆住了。 不想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在半边脸受损的情况下,依然能让人如此惊叹他的美貌! 更令其难以置信的是,一向睥睨天下的魔界尊主,会被区区野猫给伤了脸?? 柯亭本自跪着,见到元光突然长身而起,闪电般窜至他跟前,在其措手不及之下,长笛直抵他咽喉! 却邪惊道:“柯亭你干什么?” 柯亭冷然道:“他擅令群猫,此刻这只畜生若非听他使唤,怎会发狂攻击尊主!” 柯亭的话显然很有道理,但却邪也知晓元光为人,断无做此事的可能!微一顿住,便道:“这不可能,元光为何要害尊主?应该另有隐情!” “你倒是解释给尊主听听,能有什么隐情!” “我……元光,你自己说清楚!我不 分卷阅读32 相信你会这么做!” 元光的一双绿眸睁得大大,回望却邪,满脸无辜,在却邪连番催促下,又急又惶恐的辩解:“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哼,你不知道谁知道!”柯亭镇定且无情的表示元光一定是元凶! 却邪极力为元光辩解,两人争执不下,声音逐渐从模糊到清晰,一字一字传入焰阙的耳朵,让他暂时收回挂念玄真的思绪,将佛珠戴回自己手腕,一派轻描淡写地作了决断:“不管是不是,杀了便是!” 他理智的时候,向来无愧于“魔”之一字,杀伐决断,绝不心软! 元光已经骇得失了言语。 却邪赶紧跪下,为元光求情:“尊主,元光曾救却邪一命,却邪相信他为人,绝不至于害尊主性命,此事定有蹊跷!若尊主意已决,却邪愿意一命抵一命!” “你有几条命?别忘了,你也欠本尊一命!”焰阙冷冷盯着这个手下,知其禀性刚硬,谁有恩于他,必将涌泉相报。但也要看看对象是谁! 如今嫌疑最大的只有元光!不管是不是敌人的反间计,自己现在毫无反抗能力,将潜在的威胁因素放在身边,无疑是巨大的安全隐患,不除不足以安抚人心! 历经红尘险恶,早让焰阙存有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之心! 却邪词穷,一时被焰阙抢问的无话可答。身旁元光扑通一声跪下:“元光自知保护不周,让尊主无端遭此凶险,愿受尊主惩罚,是杀是剐,绝无一丝怨言!” 焰阙抬眸盯了元光良久,红眸明明迤逦如画,却明明白白让元光心中惊悸,再不敢与他对视,慌乱的垂下头。 焰阙蓦然叹声道:“算了,此事日后再说。”却邪毕竟跟了自己很久…… 却邪暗暗吁了一口气,心想尊主到底是对自己与平常小妖有所不同。否则凭尊主的心狠手辣,哪会如此轻易放了一个可疑之人! 元光不想却邪真能令尊主放了自己,都不知作何反应,待却邪暗中牵牵他衣袖,才回过神智,惊喜参半的跪谢。 焰阙方想起抬手摸摸脸。脸上鲜血已止,但伤痕仍在,似乎还不浅。他微微皱了皱眉,很快舒展开来,浑不在意,也拒绝了柯亭要给他涂药的好意。一甩袍袖,飘然而行。 纯良之人不纯良(狗血的反转) 天色待晚,焰阙要村长给他们腾出几间房,供四人暂住一晚。村长怕他怕得要死,哪敢不从,但地方太小受了局限,只腾了三间勉强算干净的房屋。 正当村长觉得这下完了的时候,焰阙居然放过了他,他如蒙大赦,跑得健步如飞,像是回到了少年时候,眨眼没了个踪迹,徒留几人在后面失笑。 焰阙自然独居一室,柯亭也是寡淡的性子,不习惯与人同住,也安排了单间。 却邪与元光往来相交甚笃,同住一屋也无不可。 不过三人决定每人轮流守夜,到得时辰再互相叫醒。以免山中又有什么蛇虫鼠疫打扰到尊主,因此伤了尊主可是天大的罪过! 虽则如此商定,但今日经历之事太多,临到头没一人有丝毫睡意,就连焰阙,早早回了屋,也不过是在埋头饮酒,陷入自己的瑕思当中罢了。 夜澜人静,三人在屋外,随便捡了石桌石凳而坐。眼见窗户上映出焰阙孤俏的身影,久久不息。 三人也一同饮起酒来。柯亭酒量最浅,不多时已支撑不住,微眯着眼说先去休息一阵,到点了叫他起来。 没了第三人在场,元光端起酒杯,口中谢意频频:“却邪,刚才若不是有你,我命休矣!” 却邪摇摇头,挑眉正色道:“我只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你!” 元光神情一肃,又给他斟满,方道:“得友如此,夫复何求!”不待却邪回答,自己一口饮下,以表敬意与诚意。 不知不觉,两人的酒又喝完一轮。 元光终是停了杯子,轻叹道:“我当时反应稍慢,是因为根本未将那妖物放在心上。知道尊主本事,无论如何不会被区区妖物所伤!谁知……尊主到底是怎么了?何以……何以孱弱的像个凡人?” 此话落入却邪之耳,让他眉心拧成一团,静默一会儿,忽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恨声道:“都怪那玄真!” “玄真,那个和尚?”元光惊讶的瞳孔放大些许。 却邪咬牙点头:“尊主为了救他,耗尽最 分卷阅读33 后一点灵力,几乎将命都丢掉。如果不是我和柯亭及时赶回,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起那时情形,却邪眼眸中仍流露惊忧之色,缓得一缓,他才将目光转向元光,叹道,“说起来幸亏有你来接应我们,我们才有机会回去相助尊主,尊主才能幸免于难!” “尊主对玄真……” 却邪的目光飘忽起来,脸上神情迷茫如云雾:“尊主一向眼高于顶,目下无尘,谁知竟会对玄真如此在意,为他死生不顾。我等真是不懂……” “那怎么没见玄真?” “哼,还算他有良心,为尊主寻灵药去了。” 元光恍然大悟,复端起酒壶,为两人斟满,自己先干为敬。尔后放下酒杯,抚着杯子边缘,缓慢又肯定的说:“看来,是时候换个尊主了!”语声虽轻,话中之意却如惊雷! 却邪正想端起酒杯,闻听此言不免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燉肉機 元光忽然笑了,笑得骄狂而诡异,一改往日醇厚老实的模样,像换了个人似的,让却邪以为自己骤然见到了一个陌生人! 元光很快止住笑容,歪着脑袋瞧向一脸懵然的却邪,极为认真地说:“魔界尊主,理应始终强如王者,任谁都惧上十分!如今焰阙失了力量,陷于情感,已无带领我们向人界正道抗衡的能力,凭什么让我等依旧跟随他?!” 却邪总算听清了,重重的推杯而起,大怒道:“元光,休得胡言!尊主一日是尊主,就终生是尊主!你不得造次!” 元光无可畏惧的抬起头,绿眸幽然闪烁,射出耐人寻味的光芒。不管不顾却邪的大火,字字震惊人心的语句依旧强硬的从齿唇中溢出。 “我会替代焰阙成为新的尊主,引领你们对抗混元派,并且将他们一往打尽!” “你放心,你若像服从焰阙一样服从我,我定不亏待于你!” “至于焰阙……”元光陡然笑了起来,笑得甚是古怪。“自古红绿最为相称,乃是绝配。他可以成为我的尊主夫人,我和他应是天生一对!” 却邪吃惊的瞪大眼眸,瞪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只道眼前的人疯了,说着一些大逆不道的疯话,非但想成为尊主,统领魔界,还要觊觎尊主本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却邪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怒气即将发泄! 元光盯着他的手不停的冷笑:“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不要做无谓的抗争,结果只会害了自己!用你那握剑的手仔细想想,若无把握,我会在此时与你一一道明?” 却邪这才觉得自己真的看错了人,想起自己不惜在尊主面前保下此人,不过几个时辰,却被其彻彻底底背叛,整颗心都凉了,恨不得马上一剑将元光杀了! 他个性激烈,才不管元光话中之意,说到做到,口中怒斥一声:“元光,你这小人,纳命来!”长剑即刻飞刺而出,岂知眼前人影一闪,已失却元光踪迹! 而就在此时,一阵轻烟掠过,一人从天而降,身法轻盈美妙,身姿修长纤瘦,一袭青衫,脸蒙面纱,竟是一陌生女子。 她静静的站立却邪跟前,双眸灵动似水,又觉有股肃杀之气,骇得却邪不自禁退了一步! “你是谁?”却邪隐隐猜到了。 元光幽灵般现身出来,口中恭敬地道:“恭迎狐族女王驾到!” 果然是青璃! “你竟与狐族串通!”却邪总算明白过来,气恨交加,悔不当初:“早知如此,我定不阻拦尊主杀你!” “呵呵,十分感谢你的心软之恩,让我有时间通知女王!” 用一只妖猫来一试焰阙,是否真如传闻中失了力量,是元光一早决心冒险一试的计划,定会有惊无险! 只因他早已看透却邪,毕竟,他为了接近却邪、接近焰阙费了不少心思。 焰阙为人骄狂一世,又聪明绝顶,轻易不信他人,他唯有从却邪身上下手,花了半年的时间成功取得却邪的信任。为此不惜隐藏自己的实力,隐匿自己的个性。好在他的外表一向给人普普通通纯良老实的观感,以前就骗过了不少人,如今也是一样。 他知道计划一旦实施,自己纵然是第一嫌疑人,脱不了干系。焰阙绝不会姑息凶手。但却邪不一样,却邪为人固执冲动,义气上头,必会为自己求情,而焰阙一向器重却邪,也不会不念及昔日情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分卷阅读34 有时候,越笨的法子,越能起到直截了当的效果! “尊主!柯亭!”却邪骤然大叫,提醒两人有敌来犯! “你以为,柯亭此时还能站着?”女王青璃冷冷的开口,嗓音意外的略带沙哑,毫无动听之处,与她仙气飘飘的外观完全不匹配! 与此同时,柯亭房中传出了剧烈的打斗声! 青璃又冷冷道:“山下暗地里等候的那群不成器的废物,已全权被我狐族包围,只有投降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却邪,你也一样!” “休想!”却邪骇然的转身直往焰阙房中扑去,想第一时间先将尊主救出再说! 青璃飘然拦在他跟前,高高的扬起手掌,十指指甲长而尖利,闪着寒芒,锋利如刀。 此时别无办法可想,唯有拼死一搏!却邪拔剑直冲青璃!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青璃的衣袖飘飞起来,杳杳如仙,但沙哑的声线凝结成的话,配合着话中之意却是无比伦比的难听:“元光,本王答应你的,必会做到。此刻,整个魔界是你的了,就连焰阙……也是你的!” 最后一句话,更令却邪心惊肉跳! “哈哈哈……”元光笑着缓步而入焰阙房间,步伐不紧不慢,脸色不疾不徐,把那种胜券在握又刻意隐藏、不事张扬的喜悦控制得妙到毫颠! 好欺之人也不好欺(继续狗血,彩蛋有肚兜梗) 屋内,红烛明明灭灭,犹如眼前情势,将暗未暗,难以预料。 焰阙泰然自若的坐在桌前,当元光推门而进的那一刻,他头都不抬,只管慢悠悠地为自己斟了一杯,仰头喝下。 元光见他如此淡定,对于自己的突然闯入视而不见,很是吃了一惊,心中一沉。 “你……似乎早有所料?”元光不敢相信。 “本尊受伤如此,方能揪出谁是叛徒,作为本尊如此对待的敌人,你应当感到万分荣耀!”焰阙侧过头,让自己那半边血痕清晰依旧的脸对准元光,言语笃定又充满讥讽。 元光心中一寒,眼前这个瘦削貌美的男人,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压迫之力,在弹指间,能叫背叛他的人不得好死!一如日间那虐待苏秀秀的男人! 元光转瞬生出几分不服,又颇为迷惘,不懂自己何时露了马脚。 “你既已怀疑我,为何不当场杀了我,还听任却邪求情?”元光苦心积虑这么久,绝不相信是因为自己之故,也绝不能功亏一篑! “却邪只是一把剑,笔直的剑身,就像他刚直的身心,哪有旁人那么多歪歪扭扭的心思?当时,本尊确然可以不听他的劝诅杀了你。他明面上不敢恨我,事后难免心有怨言,本尊又何必非要在他心里扎根刺!” “对于自己一向信任的人,没有任何人的说辞能比自己亲见其当场背叛更具说服力!” 听完焰阙胸有成竹的解说前因后果之后,元光虽是震惊,却也能迅速的冷静下来,咧嘴一笑:“焰阙,你完美的说辞倒是与你的脸一样,漂亮得很。不过,你忽略了一件事。” “哦,是什么?” “却邪为人,我与你一样,皆瞧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之前所言,断不会骗我!”元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否则怎能如此顺利的将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让别人毫不怀疑他的为人? “他说本尊为救玄真,失了力量,你就信了?”焰阙抚摸着腕上佛珠——佛珠已没了任何光泽,口中依然轻描淡写,“你也许不知道,这是本尊亲自放出去的消息。” 他沉稳淡定的模样,再加话语底下呈现的从容自信,愣是让元光倏然一惊,竟不自禁后退一步。 焰阙终于抬起头,红眸华彩更胜往昔,仿佛已是沾着血色的利刃,仅斜斜睥过元光一眼,就能将元光穿胸而过!气势斐然如山。 他瞧过一眼后,复又垂下眼眸盯着自己手腕上的佛珠,让自己纤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凌厉,轻启薄唇道:“如若此时你助我一臂之力,对付青璃,本尊或可饶你一命!” 烛火明灭不定,闪闪烁烁映上他脸颊,将他脸上的血痕模糊掉大半,只余一幅光影衬托下的轮廓,美得惊心动魄,话中之意更动魄惊心! 元光耳中听的惊惧,眸内瞧得窒息。一时之间,真被震慑住了! 屋内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陡然听闻元光哈哈 分卷阅读35 一笑,摇头叹道:“焰阙,你果真不是容易对付!事到如今,你非但没有半点害怕之色,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在我面前说着谎话!” 焰阙眉眼不抬,但手上抚珠的动作停止了:“你若认为本尊在说谎,不妨一试!” “试试又怎样!”元光胆大包天,倾刻逼近焰阙,一伸手就毫不费力的擒住了焰阙的手腕! 事到如今,焰阙唯有在心里轻叹,果然唬不住眼前人。这个元光,以往真的是自己小瞧了他,以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他面上不显露丝毫惧意,只不过一向不喜与他人近距离接触的性子,让他满脸是厌恶嫌弃之色,冷冷斥道:“放手!” “我不放,你能怎样?”元光眼眸内刻意隐藏的、狡黠的光终于被完全释放出来,致使这张普通的国字脸,顷刻变得不普通了,添了几分张扬、几分凌厉、几分险恶。 “再不放手,休怪本尊不客气!”焰阙依然说着不可一世的话,冷厉红眸坚定轻蔑,直射向元光。 但这再也吓不到元光了,只听他自信满满地说:“焰阙,别再想着维持你那一贯高傲的自尊了!如果不是失去了那引以为傲的能力,这区区小伤,你为何到现在都恢复不了?” 语声中,元光目光灼灼的盯向焰阙半边血痕的脸,口中讽刺有余、叹惜有余。 焰阙不由侧了侧头,避过元光的目光,心中终是叹气,不想还是露馅了。 他私底下尝试着挣扎,敌手却如铁钳纹丝不动,心中再一次有些气恨——自己这力量果真失得够可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否则眼前这小人,哪里还能活在世上! 盼只盼玄真能如自己预期,尽快赶回! 他说这么多,无非是在拖延时间! 周山壁一役,焰阙失去太多,总得想些法子夺回来!也总得让背后那些小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但玄真始终在身侧,那些人反倒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焰阙不惜以身涉险,支开玄真,放出自己失掉能力的消息,诱那青璃出现,布下天罗地网,一举夺其灵力,以报数次被害之深仇! 他让却邪与柯亭两人故意在玄真面前杜撰出“万年尊”的消息,若玄真对他情真意切,定会不管真假,权且回去一探究竟。果然,玄真如他预想的离去,不管前途是否凶险,只留了两个字:“等我。” 但是此计甚是凶险,玄真一去,身边仅有却邪与柯亭两人可堪重负,恐不足以应付青璃。 为保万无一失,焰阙嘱托却邪将早已设好玄机的传音笛交与玄真,待计算好的时辰内,传音笛会自动响起,笛上所刻之字逐一显现出来,让玄真暗中直奔桃花村,在敌人出现的时候,能够帮他顷刻扭转形势。 当然,另一方面,焰阙也深信玄真为人同样的聪明绝顶,不必自己提醒,到一定时段理应想到其中疑点,从而中途回转,那么,便会在竹林小屋看到自己所留暗号,从而直赴桃花村。 只因玄真自幼在紫云峰长大,后山禁地到底有什么样的宝物,玄真不可能不知一二,却会因为关心则乱,一时想不起来。等到想起来时,必定未走多远,一样可以在他计划之内赶到! 无论是玄真自己生疑,还是经由他预先安排的计划设醒,都将保证玄真会在他掐好的时间回转! 但是直到现在,玄真仍未出现!着实让焰阙忧心忡忡,暗暗慌神! 和尚要吃“肉”(骑乘式) 焰阙好梦正酣时,忽觉身体落入一个密实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在他肩颈环绕。一只烦人的手上下一顿游走,肆无忌惮的侵略他,搅扰得他呼吸不匀。 他哪里还能睡得安稳?被迫睁开惺忪睡眼,借着月光清华,垂眸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正停在他胸前朱砂上,来回轻捻。 他能感觉身后之人健壮坚实的胸膛紧贴着他光祼的后背,亲密无间的姿势让他能轻易感知身后之人强而有力的心跳,以及迅速壮大的硬物!灼热的唇贴在他颈边,一寸寸的描摹他脖颈及肩胛,蠢蠢欲动之势不能再明显。 焰阙难免抱怨,抬头瞧瞧窗外,树影斑驳,月映中天。距离两人上回情种深耕也就小半个时辰,自己尚未睡够!玄真这臭和尚又想做什么? “玄真,够了……”焰阙艰难的拍掉玄真的手,口中羞恼。 “是吗?”和尚嗓音低沉,轻笑一声,嘴唇稍稍往前一探, 分卷阅读36 一口抿住了焰阙的耳垂,令得焰阙身子止不住一阵震颤! 玄真当然无比知晓焰阙的敏感点在哪里,轻而易举让焰阙破了最初的防! 焰阙气得睁圆了红眸,翻身直对玄真,对着那好看的唇角就狠狠吻了上去! 即已醒了,何妨让被动化为主动! 毕竟,本心已动,情念如何不会如潮激涌? 然而,他也只会做到此而已。 玄真晓得他傲骄皮薄,轻易不示弱,总想着怎么凌驾于他身上,却也总找不到法门。于是,玄真很体贴的牵起焰阙的手,往下腹移去,抚在自己怒涨的分身之上! 焰阙被手下感受到的尺寸吓得脸色一白。这般粗大,坚硬火热如烙铁,自己那里居然还承受得欢? 玄真将手覆盖在焰阙手上,引导他握住自己分身上下套弄。 焰阙的整个脸烧了起来,但闻玄真的喘息声渐重,似乎很是受用,他便顺着玄真的意,学着男人的节奏,生涩的动作着。 他分明不得要领,可玄真仍是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直冲天灵,几乎要忍耐不住就此泄了。 玄真重重的喘了口气,已是按捺不住,拉过焰阙,按在身下一顿狂吻,一指探向穴口——那里竟已湿了半圈,让他一指十分顺畅的进入了。 玄真又伸嘴吻向焰阙脖颈,在他耳畔低声呢喃,取笑他:“看来,你也很想要嘛!” 焰阙羞愤的咬住了嘴唇,身体的确比他的嘴巴诚实多了,哪里还能故作姿态的再说半个不字?强硬竖起的心房壁垒就在一个叫玄真的和尚面前悉数瓦解!尽管和尚的头发已长出寸余,色戒也破了个彻底,已不能叫和尚了。 玄真一下子多加了两根手指,直奔一早就熟悉的敏感点而去,一下一下搅动翻转,让焰阙浑身发颤,轻微的呻吟之声忍不住自唇间溢出。 眼见心爱之人眉梢眼角皆是情动之色,玄真却蓦然抽出手指,继而将自己的分身抵在穴口,却没有进入。 焰阙颤着身子忍耐片刻,终是破功,咬牙颤怒:“你……你……快进来!”他终究皮薄,纵是动情如此,这么一句简单的要求仍是鼓足了劲儿才说出,彻底撇下了以往孤高不屑的人设! 得到焰阙的主动求合,玄真心下得意,分身早已硬得发烫,自然按捺不住,立刻撩起焰阙两侧大腿,扶着那份壮大横冲直撞的顶了进去! 虽经过重重润滑的前奏,进入得比以往都要顺畅。但玄真可观的巨阳之物仍是撑得内壁满满,让焰阙痛的闷哼出声。 玄真双手一捞,将焰阙整个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这样,能让分身顶得更深,更直观的感受到眼前人的颤栗。 双手掐住焰阙的腰身,玄真不余遗力的操弄起来。 无边暗夜中再次响起肉体相击的靡靡之音,床榻咯吱咯吱乱响,夹杂着两人喉咙中压抑不住的情欲之音,声声欢愉而沉溺。 这夜真的很长。 扮猪吃老虎(小攻快来,你家小受被人欺负啦) “你还有何话可说?”元光见焰阙垂眼不语,眉头微皱,虽然焰阙已无丝毫反抗之力,心内仍是有些忌惮。 焰阙抬眼一笑:“这时候的你应该努力想想,过后自己怎么个死法,怎么求着本尊,才能让你死得舒坦一点!” 元光哼声道:“事到如今,你犹要嘴硬!”陡然伸手一把掐住了焰阙的脖子,五指用力,顷刻让焰阙雪白的脸色发红发紫。 眼见焰阙难受的下意识拍他的手,手逐渐无力,元光才松开,五指转而抚上焰阙半边血痕的脸,目光顷刻滚烫。 焰阙嫌恶的转过了脸,重重咳几声,才觉喉咙好受些,方能开口怒斥:“滚开!”得到的是元光扬起嘴角,冷笑回道:“焰阙,你再如此对我喝之来去,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你想怎样?”焰阙微定思绪,勉强按捺住自己的厌恶,与元光周旋。 无论如何,必须坚持下去,等候援兵到来。 元光突然满面嫉色,绿眸一瞬不瞬的凝注在焰阙脸上,从喉咙中挤出丝丝不甘之声:“世间事就是如此不公!同样是人妖之子,你却得天独厚,生得这般容貌!”语声中,他的手指停留在焰阙的伤痕之上,轻轻摩挲着,绿眸中明灭不定,语意也模糊不明。 焰阙不免一呆,倒是没有预料到元光与自己一样,是一个本不应出现在世上的“ 分卷阅读37 魔”? 人与妖结合诞下的后代,长相异于人类,更不同于妖物,产于夹缝,为两界所不容,是为“魔”! “我的父亲是一只一无是处的黑猫,而我的母亲,正是温柔善良的人类。”说到这里,元光停顿了下,似乎在回忆着昔日温暖的时光。而且,他明明对人类恨之入骨,提到母亲,却用了“温柔善良”四字。 也许,所有种族的天性,都逃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 焰阙想起了自己的爹娘,但因时间久远,两人的面容渐远渐模糊,任他怎么仔细回想,都没办法清晰起来……他垂首皱眉,努力地想,一阵恍惚。 元光忽用手掌凌空划过焰阙的脸,缓缓移开时,他脸上的血痕一寸寸的消失,直至没有一丝踪迹可寻!整张脸,依然如雪玉般晶莹无瑕! 元光瞧着眼前的杰作,仿佛是他铸就了焰阙绝色的容颜,满意又不无遗憾的低喃道:“我母亲美丽温婉,而我,却如此貌不惊人。” “好在,你这么美,拥有你也是一样的!” 焰阙还没有深刻理解元光话中的含意,元光已经将他的脑袋强扭过来,正对着自己,绿眸直射在他脸上,光芒如针尖一般带着刺,固执而强硬地道:“我们即是同类,你只有嫁与我,才是唯一选择!” 石破天惊的话犹如一道天雷砸向焰阙,砸得他整个人闷了! 还没有谁敢在他面前如此用言语占他便宜!待焰阙从震惊中回神,怒火迅速汇集于全身,咬牙一字一句的从口中蹦出:“你居然敢有此念!” “我敢的远不止这些!”元光突然伸手往焰阙脑袋后面一探,焰阙只觉自己头发一松,原来束发锻带已被元光用指甲划断,让他的满头红发瞬间如瀑布般披散下来! “你放肆!”焰阙按捺不住动了手,一个巴掌甩过去,却被元光轻松的擎住手腕,抽动不得。 元光的讽刺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就这点力量?” 焰阙气得眸中赤色盈盈生光,再加上两颊如丝般垂落的华发,掩盖了他身为男性的深邃轮廓,愈显得他俊俏柔美,远胜女子! “我母亲若知道一向被旁人鄙视唾弃的儿子,有朝一日能身居至尊之位,还娶了一个这么美貌的夫人,她老人家定可含笑九泉!”元光轻佻的捏起焰阙尖尖的下巴,口中半是戏谑、半是肯定,绿眸深幽如潭,哪还有昔日半丝儿老实纯良的模样?标标准准的扮猪吃老虎的典型! 永远不要单凭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这个人是好是坏! “你敢再动一下,我定将你碎尸万段!”焰阙用力别过脸,尽最大的力量与他一向嫌恶之人保持距离。 他两只手虽被元光紧紧抓住,已经失去反抗能力,口中仍不妥协,眼眸内厌恶不减。但心中无法遏止的焦躁起来——玄真这个混蛋,怎么到现在还没赶过来! 他此言此行无疑将元光彻底激怒! 元光蓦然拂袖将那桌上的酒杯器皿尽数扫落于地,将他拽过来一把推倒于面前的桌子上。一只手紧握住他双手手腕,高举过顶,另一只手掐住了他下巴,底下双脚撑开了他双腿,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连讽带刺:“此刻就算我上了你,你又能怎样?” 语声中,那张让焰阙无比嫌恶的脸缓缓向他靠近。 焰阙的惊忧、怒火、厌恶之色一并在红眸中聚集——往常谁敢在他前如此造次?老早被他一掌劈了,如今却…… 他脸上一片血色也无,而元光手底下越抓越紧,用的力道几乎将他手腕骨骼捏碎。 两人的脸近在咫只! 他那以往不可一世、骄纵狂傲的神情此刻被一一卸下,徒留惶急之色、凄绝之美仍摄人心魄! 元光瞧的心弦跳动,低低呻吟一声:“焰阙,别反抗了,乖乖做我元光的新娘,我自与你分享天下!”语气之中居然还微微带了一点讨好之意。 “做梦!”焰阙失色的眸中又凌厉起来!他双手被擎,双脚被强硬的挤向两旁,只有运用脑袋,往前狠狠的撞向元光的前额,让元光惊痛之下,手不由不自的松了。 他灵巧的身手仍在,双手往后一撑,身体便迅速的缩到了桌子的另一边。本可以再一股作气奔向门口,却没有继续,只立定身躯站在那里。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仅隔一张桌子。 元光十分讶异的瞪着他,绿眸满是迷惑:“你居然不乘机逃跑?” 焰阙 分卷阅读38 扬起唇角傲然一笑——事到如今,纵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依然能迅速回复以往的风范,毫不畏惧,镇静自若地说:“我现已失去灵力,区区凡人之身,怎逃得过你的掌心?既知逃不过,又何必多此一举!我只是不喜欢闻到你身上恶臭的味道罢了!” 他这番话自将元光气得面容铁青! 元光即刻用愤怒而尖锐的言语回击:“到如今,你还能如此镇定,难道还想着有人来救你不成?比如……玄真?” 焰阙不想否认,但听元光说话的语气,隐隐觉得不对。 元光冷笑道:“玄真绝对不会赶过来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焰阙的心沉了下去,无法驳斥元光之言——玄真到此时仍未出现,似乎真的生了变故……心头唯一的一点期望在摇摇欲坠,仅仅一瞬,他额头就现了点点滴滴的冷汗。 “玄真法力高深,普通妖物当然对付不了他,连区区牵制他都有所不能!不过焰阙,你难道忘了,你的敌人除了我们,还有最大最厉害的一个混元派吗?”元光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烫在焰阙心头。 “不可能!混元派自诩人界正道,怎会与你们沆瀣一气!”焰阙勉强镇定下来,绝不相信元光的鬼话,咬牙反驳。 元光悠然讥笑:“谁叫你一贯目中无人,要得罪三界呢?” “借助混元派,正好除去我们心头大患!”元光哈哈笑着,得意的神情让那张普通的脸再次充满狡狯之气! 焰阙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相信元光所言,但玄真仍未依时出现,唯一的解释是……是……他骤觉眼前一暗,身心都仿佛陷入万丈深渊! 他千算万算,却从未算过混元派会和妖界勾结在一起,从中阻拦玄真! 玄真碰上他们,恐是一番恶战,连性命是否保全都未可知! 果真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落索! 非但让自己陷入绝境,还将玄真一并害了?——焰阙心中错愕惊惧交加,几乎站立不稳,唯有倚着墙壁才能不让身形倒下。 先前他能始终冷静以待对付敌人,确实是因为心中有了仰仗。 他纵一味的不信玄真为人,为此屡屡试探。玄真用行动一次一次彰显真情,织成漫天情网,将爱意一点一滴积累在他的心腔,尤其当玄真不告而别决意孤身犯险为他寻灵药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再无所疑,并为此心甘情愿的陷进去,万劫不复都在所不辞!燉肉記 而今,他所期望的迟迟未到来,还从敌人口中得知他的计划有可能带给玄真深层的伤害! 他自己也因此深陷泥潭,难以脱身! 支撑所有心力的力量无疑被元光短短几句话耗个精光。 元光已经快速的欺近他身旁,他毫无所觉,也似浑然不在意了。 他能依然站立没有气昏过去已属不易,何论其他? 元光再次抓住了他,将他整个人紧拥在怀中,闻着他的发香,一片沉醉。嘴角之间,眉目之间,都是得意。 绝望宁死 玄真不是猜不到有人要故意引他离开。 若真是那青璃之计,他断不能在此时离开焰阙。但另一方面,紫云峰确实因为天然地势,孕育出很多奇珍异果,但多数没有那么神奇,不过是寻常野参孢子,滋补身体之余,饱饱口腹罢了,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万年尊"。 他生于长于紫云峰,也曾听过师尊谈及后山禁地,平常皆有长老们法力镇守,从不允许门人踏入半步!师兄弟们再好奇,一来个个老实巴交,二来也没能力破除长老们设下的结界,自然从未去探个究竟。 他在遇上焰阙之前,何尝不是循规蹈矩,严于律己?一样没去解过那好奇之心。 经由却邪提醒,他细细一想,不免怀疑是否真有什么宝物藏在那里?心中陡然生起几许希望。 静心思量一番,他决定连夜起程,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紫云峰! 行至半路,他即后悔。 前世两人分别之后,焰阙被人界所擒遭遇的莫大痛楚一直是他成魔的根由,也是他如今都难以放下的心结! 今时虽不同往日,但呈现的态势至少有一样是相似的——即焰阙同样失去了笑傲万物的能力,成为人尽可欺的弱者,此时如有人突破结界,突破却邪与柯亭两人的守护,从而将焰阙侮了、害了?那他重生这一世便是天大的笑话,是老天爷闲来无事最大的恶意玩弄! 分卷阅读39 此念头一旦掠起,他惊惧的冷汗冒了全身。 然而没等他往回赶,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这些人的面貌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一律身着灰色道袍,赫然是混元派子弟! 那苏全首当其冲,脸上悲愤莫名,对着他厉声大斥:"玄真,你枉为佛门弟子,却铸下滔天杀戮!害了我陈墨师弟,该当何罪!" 玄真心中一凛,寻思自己何时害了他们的师弟?虽则当时为救焰阙,顾不上许多,但也未及伤人,不过用佛音八耳净化亡魂,催生众人心中困倦,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一时无法动弹而已! 但此时他心急如焚的想赶回焰阙身边,无心多做解释。只说了一句:"此事定有误会,但此刻我有急事,容后再说!"他转了个方向欲行离开,却哪里还有空隙给他走? 混元派依仗着人数众多,已将他包围的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苏全又愤然道:"你屡与魔界为伍,丢尽我们正道的脸,就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轻轻松松的离开?" 玄真急急解释一句:"我并无杀你师弟!" 苏全仰天冷笑:"你虽没有亲手杀我陈墨师弟。但却是你一手纵容了焰阙,残害我们人界子弟,导致师弟回去伤重而死!还不快快交出焰阙,我等还可将你交与佛门发落,否则你满脑子邪门歪道,我等有权将你当场诛杀!" 玄真心想这混元派大弟子平素看起来沉默寡言,稳重宽厚,怎地如今这般激动,这么多话? 他不管苏全话中声声指控他的罪行,一心只担忧焰阙,沉声劝道:"我既当众发下重誓,承继焰阙过往所有罪孽,渡他手下所铸亡魂。你们心中仍有不平之事,只管冲我来便是。对于焰阙,贵派一向宽容大度,乃业界翘楚,何妨就此放过他?" "大师哥,跟这酒色和尚说这么多话做什么?焰阙之过,又岂是他能承担得了的!我们一起上,将他擒了问出焰阙的下落!" "对……对……"七嘴八舌的人人说好,众心归一,苏全趁势点头,挥手之下,亲自带领众人组成焚天剑阵! 此次剑阵跟之前围困焰阙的当然完全不同。 因苏全私心之故,阵眼变成了他自己!威力比之大了何止十倍! 先前苏全满心满眼是焰阙的身形,似乎触手可及,分明又遥不可及,痴了、怔了尚且自顾不瑕,哪有余力、或是舍得下手去杀那心尖上的人? 而今,苏全眼里充斥了自内心深处掠上来的嫉火,熊熊燃了他全身,由上到下,由里到外,他已经被这烈焰烧红了眼、焚焦了心。尤其当他亲见玄真在酒铺买酒,是焰阙最爱喝的荷花蕊之后。他就知道焰阙一定跟玄真在一起! 那日一战他因"佛音八耳"即将陷入昏迷,朦朦胧胧之间,见到焰阙那孤高自傲的容色,面对即将逝去的玄真时,竟是光华尽失,无边的惨黯与伤心融入天地间,沉寂得周遭任何事物都与之没了关系,绝望宁死! 每每忆起此情此景,他都嫉妒得发疯!又见玄真居然会买焰阙最喜欢的酒,细思两人关系,更令他心中欲念疯涨,濒临奔溃! 所以无论如何,玄真今日必须死! 焰阙整个瘫软在元光怀里,神智涣散也就瞬间的功夫。窗外一道匹练似的光芒骤然穿窗而过,直向元光侧面颈部飞刺。 元光不得不撒手放开焰阙,身形往后急退。 那长剑旋即飞至焰阙跟前,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焰阙抬手握住剑柄,长剑便带着他飞跃窗户,直达庭院,再窜上屋顶,眼看即可远遁而去,却在半空中,青璃出现,两方水袖倾尽力量卷向长剑,即将焰阙连人带剑震落院中! 焰阙灵力即失,哪受得了青璃的全力一击,尽管长剑为他承受住大部分力量,仍是感觉如遭雷击,全身骨头怕是都要碎了,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匍匐着再也站不起来! 青璃飘然落在他跟前,眼眸没有一丝怜悯之色,反而有着难以理解的愤恨。 元光飞快赶来,想去扶焰阙,也被青璃甩袖拦住。 元光一顿,看着焰阙,眸内心疼有之、气愤有之,喝道:“焰阙,这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后果!” 焰阙瞧都不瞧他一眼,只瞧向一旁跌落在地的长剑,刚刚回复成人型——是却邪! 而此时,一直隐隐约约在耳边缭绕的笛音嘎然而止,一个身影从却邪身体里分离出来,正是柯亭! 分卷阅读40 这两人,不惜竭全身灵力相融,合二为一,只为突破青璃的困制,救出他们的尊主。却不曾,还是被青璃中途拦截,功亏一篑! 两人全身都被鲜血侵染,面色白如纸人,勉强抬首望向焰阙,充满绝望地说:“尊……尊主……对……不起,我俩……没能救……救你……脱困。” 两人实是伤势太重,说话都已说不太清、说不连贯。 焰阙惨然一笑,摇头低喃道:“你们何苦如此!若不顾及我,你俩定能逃出生天!” “一日为尊,终身为主!”两人异口同声,不妨青璃蓦然一袖甩来,将两人齐齐抛向半空,复又跌落在地。 却邪!柯亭!焰阙嘶叫声中,却见两人蜷缩在地上,竟已一动不动! 焰阙只觉手脚俱都僵硬了,胸口窒息似的疼痛起来! 他呆呆的瞧着无丝毫动静的两人,口中不知不觉又呛出血来。他毫无所觉,任由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迤逦红眸光华微弱,难觅昔日半点风采!怔了良久,红眸忽又如火花跳跃,死死盯向青璃,用那动听如清泉的声音,说着冰冷如寒潭的话:“你杀了他们,若不杀我,有朝一日,我定灭你全族!” 他一向说到做到。 却邪与柯亭两人,算是他睥睨此生所交的唯一两个朋友,既生死相助,他亦可以死相报。 至于玄真——他如今唯一牵挂之人,也该缘尽于此了。 两人本不同道,他一死,玄真可以顺理成章的回归正道,逃过此劫。 玄真……玄真……若有来生,若你还念我,换我来寻你! 焰阙缓缓闭上双眸,不再有一丝期盼及留恋,静待死神来临。 你想要宝宝,和尚愿意成全(做到生为止) “玄真,我们生个宝宝好不好?” 玄真吓了一跳,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焰阙肚子。 焰阙骂道:“瞎瞧什么呢?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生?” “那?”玄真纳闷了。 “戏文中说唐玄奘趣经女儿国,误喝子母河中的水,马上身怀六甲!只要我们能找到那条河,便可孕育婴孩……” “……”玄真忍不住又盯向焰阙肚子。 焰阙不得不伸手遮住他的眼睛:“玄真,如果你喝了那水,生的宝宝定是粉雕玉啄,聪明可人!” 玄真翘起嘴角否定:“那不是我俩结合之下的宝宝,我不喜欢。”话音刚落,揽过焰阙,双臂用力,双眸灼灼,沉下嗓音说:“我想你生,生一个属于我们的爱情结晶!” 身形一闪,玄真已抱起焰阙,将之结结实实压倒在床。 焰阙傻了眼,更傻眼的是,玄真的动作再次超乎人类想象的极限——眨眼间,他身上已经不着寸缕! 玄真狠狠的进入他,不忘咬牙低哼:”你想要宝宝,和尚愿意成全!“ ”别……别……啊……唔……“狠狠数下,焰阙已经喘气不匀了,边喘边求饶:”轻……轻点……我……我开……玩笑……不行吗?“焰阙深深吸气,满面通红,含情带媚,更显妖娆蛊惑之极。 玄真加深了力道,加快了速度!不忘用低沉的嗓音含着情欲,略带沙哑的说:”我是认真的,我想试试!“ ”……啊?啊……““停……别……停……” “到底是停,还是不停?”紧要关头,该死的玄真真的停了下来! 焰阙咬唇怒瞪着玄真,身体骤然的空虚让他极端渴望,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到底要不要?”玄真的壮大停在穴口,故意皱着眉相问。 臭和尚!焰阙暗骂一声,蓦然豁出去了,从薄唇中吐出一个字:“要!”尔后,猛的揪住和尚,化被动为主动,两人瞬间换了个位置! 玄真惊讶又暗暗好笑,看着焰阙涨得通红的脸,汗珠涔涔,晶莹剔透,心内生出无限期待。 尔后,焰阙也顾上什么羞耻了,咬唇对着玄真的壮大坐了上去! 嘶的一声,焰阙长吸了一口气,又痛又爽! 苦海无涯,色欲无涯,有眼前人在,又怎肯回头? 玄真的冲击太大,几番时光交汇,焰阙整个人瘫软在玄真身上。 但玄真依然挺立,情欲未休,精力难穷! 分卷阅读41 焰阙“啊”的一声,只因他喘息未定,玄真又翻身覆上他身,直捣中庭,剧烈而生猛的动作,让他整个人都震颤得不能自己! 时光自指缝间如水般悄悄流逝,焰阙一身灵力,也抵不住玄真一身精力,浑身都像散了架似的,痛快淋漓而绵绵软欲,眼角眉梢都是水,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玄真……我……我……真……生不出来……啊……”高潮犹如海浪,一拨又一拨接踵而来,焰阙想求饶,又分明极端渴望,实在是语无伦次了。 玄真正兴头十足,偏要负气给焰阙看:“我不管,做到生为止!” 谁让心上人总是想套路他! 情欲两字,就该写尽春夏秋冬,四季皆浓。 恶毒的女配 青璃被激得抬起手腕就要下杀手,元光一把拖住她,喝道:“你答应我的,要将他留给我!” 青璃沙哑的嗓音怒道:“先前我是答应你,可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若不能让他臣服于你,只有狠下手杀了他!别忘了,他一向魔性通天,心狠手辣,说到做到,若不斩草除根,绝对是个祸患!”??? 元光被说的手中一顿,瞧向焰阙,绿眸闪烁不定,痴怔有之、哀惜有之、顾虑有之,一时之间确实下不了决定。 青璃蓦然打断元光思绪,嘶声吼道:“还不闭上你的狗眼,你多瞧他一眼,他便多诱你十分!他跟他娘一样,就是个狐媚惑人的祸害!你若执迷不悟,迟早会给他害死!” 见青璃突然提到自己的娘亲,语声当中似乎还含着刻骨的恨意与嫉意,焰阙心头灵光一闪,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强提心力纵声嗤笑道:“元光,我的娘亲和你的娘亲一样,是全天下最美丽最善良的人。然而,在善妒的人眼里,这些高贵而美好的品质却成为了她们的原罪!” 刚才在与元光短短的几句话当中,焰阙已经察觉,娘亲两字是元光心头唯一的善良、也是软弱之处。 而元光,果然在心头浮起了自己娘亲慈祥和蔼的容貌。逝去之前,仍用温柔的词句循循善导他:“孩子,娘亲对不住你……非要生下你,这些年来,让你遭受了那么多的罪。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遇上自己喜欢的人,要好好对待,别学你爹爹……” 不知不觉,元光绿色的眼眸微微潮湿! 青璃吼道:“元光,清醒一些,不要再上这狐媚的当了!” 元光眼中神色一凛,冷言回道:“我很清醒,我要他活着!”手下一使劲,推开青璃,向焰阙走了过去。 青璃似乎被气得不轻,疯了般吼道:“元光,你若执意留他,就该用尽一切方法折他羽翼,彻底让他臣服于你,而不是自己被他蛊惑了心智!” “他现在羽翼已断,哪还有什么依靠?”元光轻喝道,“不过,我当然会用我的方法,让他归属于我!” 青璃忽然一笑道:“我倒有个方法,你可以一试。” “什么?” “像他这种男人,宁死不愿受辱。他刚才那般激我,不就是想让我杀死他,不落入你的怀中吗?你就应该整日将他绑在床上,日日夜夜蹂躏他,羞辱他,让他永远下不了床,这才是对他这种骄傲到底的男人最大的折磨!” “不过,刚才明明为你争取了那么多时间,你居然一点都没碰他,是不是不行?” 焰阙骇然瞧向青璃,不想这个一身仙气飘飘的女子居然会说出这样下流无耻的话! 元光变了脸色,也委实没想到这样的话会出自一个女王之口。他满面铁青,停住脚步,握紧了拳头,将满身怒气压抑在胸腔间。 青璃继续用嘶哑的嗓音说着不着调的话:“你爹爹不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你娘亲死心塌地的吗?” “住口,别提那禽兽!”元光勃然大怒,面罩寒霜,一字一句的吼道:“我绝不会像他!” "你若不做,我叫人做便是!"青璃的话邪恶地不像是人所说,"这种贱胚,有的是上他的人!" 差点忘记了,青璃原本就不是人,说出这些话一定程度上并不奇怪。 焰阙心中之意愈发坚定——今日不死,必屠你全族! 青璃的手下本是盘踞在四面角落,闻听女王之言,动作还真的快,迅速跑到了青璃跟前,听候调遣。 “你敢!"元光本来碍于堂堂狐族女王的身份,一直忍耐着没发作,但青璃变本加厉,屡屡用言语挑衅、侮辱,给他难堪,触犯他的底线,叫他如何再能忍气吞声下去! 而且,他虽不能说对焰阙有多大情感,但他自认为与焰阙乃属世上罕见的同类,便容不得别人欺负他的同类! 尤其是眼前魔界只手可握,正是竖立权威的时候,更是忍无可忍! 他狂怒之下,双臂一振,一股无形之中的大力即将这些狗仗人势的人远远振开! "尊你一声女王,是我大度,并不是真的怕你!" 元光熊熊燃烧的怒火通过全身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似乎在顷刻间,他就会让这种狂雷般的怒气如雨降临,波及到每一个在场之人! 抛开了伪装的束缚,他将自己的霸气杀意展现得非常彻底。 "青璃,我希望你收回刚才所说的话!" 纵然怒气如此,元光居然不忘给青璃一个台阶! 分卷阅读42 ——这样的人,似乎比青璃还难以对付? 以往真是自己小瞧了他!焰阙注视着眼前敌人的举动,心头暗忖。 青璃怒目相视,两人瞬间剑拔弩张。而焰阙眼见时机一到,立刻做了他一早想做,始终没有机会做的事情。 却邪与柯亭两人拼着一死渡给他的些微灵力,足够他唤出真元宝剑,划破自己掌心,扑的直插入脚下,作为五行之中"金"字阵眼,开启一早就布置好的五行铸灵阵,一举困住敌人! 金、木、水、火、土五行,以却邪为金,桃花为木,脚下为土,自己为火,院中天井为水,组成天罗地网的法阵来围困敌人。 先前元光始终在焰阙身侧虎视耽耽,让焰阙根本没机会启动法阵。 而那时若冒然启动,也只能困住敌方一人,另一人马上可来增援。 却邪与柯亭拼死带焰阙出屋,想必也是存有此念,给他创造机会。 现下,焰阙终于觅得良机,以自己鲜血化水,催发宝剑,强启阵法! 阵法之核心聚霞宝镜便如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压制在青璃与元光两人头顶,将两人牢牢困住,并且汲取他们的灵气,再逐一化入焰阙体内! 若按先前计划,青璃必定在阵中毫无挣扎之力,一败涂地,他便可以将青璃的灵力尽数吸收过来,化为己有! 原本,焰阙有半狐血统,青璃身为狐族女王,不说灵力超觉非凡,其血脉精元也与他一脉相承,让他可以没有任何风险的完美吸收并融合。 而今单以焰阙一人之力开启的阵法,威力大打折扣之余,还平白添了一个另类的魔血之灵力,实在是冒着太大的风险。 聚霞宝镜承载不了两妖之力,他身体也容不下两股不同的元灵之力! 然而为了破局已顾不上许多。 青璃与元光两人固然感觉周身灵力不停外泄,就像有血肉被强行剥离身体,那种痛苦两人都是第一次承受,但恨不得永远不要再承受! 两人惊恐而艰难的不停挣扎,妄图逃离此般阵法的禁锢。 而焰阙的身体因不得不承受外来的、相佐的灵力,一样在强抑痛苦,不泄露一丝身体的异状,反而要挤出胜利者的藐视,冷然而笑:“今日,你俩要为他们陪葬!” 青璃痛苦的呻吟声中,还不望挤出间隙,断断续续的责骂元光:“都怨你,若不心软,不痛下狠手,怎会被其寻得机会,反摆了我们一道!色欲熏心的臭男人!” 元光能承受住灵力不停外泄的痛苦,却承受不了被青璃毫不留情的喝骂,脸色变了数变。瞧向红眸依然灿若朝霞的焰阙,死死的盯着,心中懊恼并羞愧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确实无愧为“魅魔”之称,自己太大意了,终至现在功败垂成…… 元光惨然一笑,脑内又灵光闪过,奚落道:“呵呵,焰阙,别做戏了,此阵本为你对付青璃而设。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绝不会开启,而今开启正应了你已是走投无路。你虽在强忍着,却当我不知晓亦瞧不出,我俩混合的灵力,就像水火一般会在你体内搅扰的天翻地覆。我们逃不了,你也一样活不成!” 焰阙无所谓的轻哼一声:“临死之前,拉两个垫背的,总算不冤!”言语之间坦然多过其他,不管不顾自己浑身被两股力量几欲撕碎的痛苦,喉间涌上了血腥味。 留言/送礼/评论 唯此誓,生生世世,永不更改 玄真僵立在一堆尸体中间,目光发直,无法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 他不顾一切冲破混元派剑阵,赶赴此地,得到的竟是这样惨烈的结局?! 一身玄衣的焰阙正静静的躺在他目光不远处,满头红发完全失去了旧有的光泽,绝艳的容颜沉沉死寂,再也瞧不到他那璀璨如星火的红眸。 玄真最终跪倒在焰阙身旁,抱起心爱之人犹然温暖的身躯,将之紧贴向自己心口,意识模糊中,似乎仍能感受到焰阙微微的心跳。 他抱了良久,直到怀中人的身躯渐渐冰冷、渐渐僵硬,绝望的泪水已完全干涸,一滴泪都掉不出来了。唯有鲜血自眼眶中蜿蜒而下,滴落两颊。 他低头吻上焰阙冰冷惨白的双唇,黑眸一道异色突起。 那不远处掉落地上的长剑一个跃动,飞向半空,在他驱使之下,直向他心脏刺去。 焰阙,玄真曾说过,你若身死,我绝不苟活。 花开花谢,日升日落,月亦有阴晴圆缺,人生世事变幻本是平常。 唯此誓,生生世世,永不更改! 玄真再次从混沌中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闷的。但触目所及,是绝艳非凡的男人火红的双眸,迷离着瞧向他,薄唇轻微开合,问了他一句。他脑袋轰然一震,并不能完全确信自己听到的话,下意识的反问道:“你说什么?” “玄真,你当真不会后悔?” 玄真的心剧烈的抖动起来! 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又回到最初和焰阙相亲相爱的时刻? 在他不敢回忆的记忆之内,他和焰阙都死了两次。 第一次是焰阙被他所杀,他也随之自杀。 然后老天爷戏剧性的安排他重活一世,却不料他努力那么久,仍旧摆脱不了焰阙死于敌人之手,而自己拼尽全力赶回去仍不能相救的局面! 当时他实在接受不了这样惨烈的结局,再次怀抱焰阙,含恨以死相殉! 如今,又再一次活过来了? 老天爷又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是成全、是戏 分卷阅读43 弄、还是偶然? 老天爷究竟是个什么脾性的怪物,将自己和焰阙两人放进他一早设好的囚笼,由得他们互相挣扎、磨难重重? 要知第一世,玄真入魔铸下涛天杀孽,显然惹怒了老天爷。 第二世,玄真胸怀慈悲心肠,愿以己之身,渡所有枉死之人亡魂,承焰阙过往所有罪责,遗憾仍未讨得老天爷的欢心。 这一世,玄真心内迷茫,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顺了老天爷的心意,解除两人阴阳相隔的魔咒? 此刻的玄真脑袋是闷的,眼里却不自禁的涌上泪水,口中颤声低吟:“焰阙……焰阙……”一遍又一遍,同时将焰阙紧紧搂在怀中,整个身心激烈震颤得完全不能自已。 焰阙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抬起手替他擦干眼角的泪,疑问道:“玄真……你怎么……哭了?” 玄真迅速堵住了焰阙的唇,愿倾尽所有,换面前人此生无恙! 哼,若老天爷执意屡屡相戏弄,那么自己何妨再次入魔,搅乱天道,改写所有历史? 自己绝不会再次成为老天爷的棋子,为此甘愿一日成魔,生生世世为魔! (重生第一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