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王妃解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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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王妃解道袍》作者：煎炸玉兰花
    文案：
    赵瑞曦出生那日，大魏皇城第一女观清露观上空曾出现过整整数十息的七彩祥瑞之光。
    后来赵瑞曦师傅玄机看着她眉间那点血红的朱砂，温言告诉她:你生来便是要入这道门的。
    从小在道门长大的赵瑞曦一直是这样认为。
    谁料刚刚及笄，大魏顶级的权贵晋安王府就钦点了自己做他家的晋安王妃。
    赵瑞曦在家被一道赐婚圣旨砸得晕头转向，皇权难违，最后只能含着眼泪将已准备好的淡灰粗布道袍放至箱底，捻起绣花针在锦绣帛绢上秀起了她全然不喜的龙凤呈祥的嫁衣……
    小剧场
    半年后，背了包袱准备离府的赵瑞曦用力扒拉腰上的双手:松手，谢致。当初你我说好的，待时机成熟了就能放我离开王府游历去的！
    谢致咬咬牙，在男儿脸面和掌中娇妻之间只犹豫了一秒:我不管，我就认定你了，别人我不熟！你当初既然亲手接了圣旨做了我的王妃，就要长长久.久地给我做好才行。
    赵瑞曦“……”
    你给我来个不接圣旨看看！最后赵瑞曦还是拖着她的王爷夫君，在封地晋安上做起了游方道士。
    绝世美人淡泊清雅真·道姑女主天潢贵胄傲娇俊郎真·作精男主
    食用指南:
    1、SC HE 轻松甜文
    2、先婚后爱文 男主追妻算不上火葬场，但应该也蛮不容易的。
    内容标签：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瑞曦 ┃ 配角：谢致 ┃ 其它：求预收《白月光已做他人妇》
    一句话简介：奈何娇妻一心想出家做道姑
    立意：妇女也顶半边天
    第1章 赐婚圣旨
    大魏嘉庆十七年六月，都城洛阳玄武大街一户三进大宅。
    现虽已早饭结束，但国子监祭酒赵家正厅此刻来人却是满满当当。
    长房家主赵敬元并妻子，二房赵开元一支三房赵向元一支等大家今日都请了假，十几个人聚在赵家正屋给即将出家做道姑的赵家长房嫡女赵瑞曦送别。
    赵敬元和发妻钟氏端坐在主位两侧，夫妻两人都神色凄委但还算克制。钟氏昨天就已经哭过两回了，但这时看到才十六及笄刚刚长成的长女，眼泪忍不住就有要落下来，偷偷侧身拿手帕抹了怕女儿难受。
    女儿长得这样漂亮乖巧，从小见了女儿亲友便夸她会养孩子福气好。没想到她的福气就将将只这么些。
    别个人家里有了这个年纪的姑娘，都正欢欢喜喜地挑着亲家夫婿，独她家生了个一心一意想做道姑的女儿。
    半个月前刚刚过了及笄礼，她这膝下唯一的女儿瑞曦就马上想着要出家了。出家出家，这是要出她赵府的家，入那空门呐。以后见面也不知还能不能听到爱女唤自己一声“娘亲”，简直比割钟氏这个做娘亲的肉还难受。
    赵瑞曦跪向父母，以往在家身上惯穿的锦绣丝绢做的昂贵衣裳早已褪去，只着了件不打眼也不至失礼的纯白襦绸裙，钗环配饰也一并除去只头上簪了个桃木簪用作固定发髻。虽与在场的年轻小姐相比赵瑞曦虽衣着简约了些，但无疑还是在场最吸引人目光的人儿。
    十六岁的姑娘肤如凝脂欺霜赛雪似乎要晃得人离不开眼。五官姣好，一双杏眼如含秋水，水光滟潋让人心生。赵瑞曦从小受道家礼学熏陶，通身清淡高洁气度，见之不俗。眉间一点朱砂，更衬得此女不似凡人混似仙女下凡尘。
    “爹娘，女儿不孝，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今日便要前往清露观随师父出家，就此别过。日后不能再在爹娘面前侍奉，只得辛苦大哥和妹妹代我效劳了。”赵瑞曦郑重朝父母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她以后出家做了道姑，是不再能像以往那样在家想过多久就过多久了。但是师父说了，女子在这个年纪也是要嫁人去别家的，她出家也算是嫁去了道观，说不定还比嫁人更加自由地与父母见面呢。
    父母养育之恩难以为报，日后她定会晨昏于灵宝祖师爷像前为二老和家里人祈福。
    赵敬元面容清俊，一身文士打扮，他与妻子钟氏都是面貌不俗，不然也生不出赵瑞曦这样好模样的孩子。虽然驰名文坛二十余年，在外文采品性虽无一不被大魏万千学子敬仰爱戴，但在从小护在手掌心长大的爱女面前，赵敬元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罢了。
    他忍不住起身虚扶住赵瑞曦，安抚道:“好，为父知你从小便志在此道，如今你安心去吧！家里一切都有为父和你大哥。”
    见父亲话中提到自己，赵家长子赵瑞晨也忙上前安慰关心与自己感情极好的妹妹:“曦儿你就放心去吧，外面不比家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站着一旁的三小姐赵瑞卿张了张嘴，也想出言和自幼照拂自己良多的嫡姐告别两句，却被身旁的杜姨娘拉住了。姨娘眼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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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明显，这样的场面根本轮不到她们娘俩开口，还是莫要惹人注意的好。
    之后赵瑞曦又和特意来送别自己的两房的叔叔婶婶堂兄妹简单告别了两句。
    三婶陈氏膝下无女，从小就极宠爱赵瑞曦，此刻拉着她手，没忍住多啰嗦了几句。“瑞曦你去吧，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家里我们都会好好的。日后得空了，我定和你娘去道观看你。到时候你要是想家了就回来……”
    “好，三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个儿的。日后家里人来了观里，我定为你们向观主求几张平安符……”赵瑞曦师父玄机曾说过，她的师姐清露观的观主玄德法师于符箓一派的修行上很有些造化，到时候替家里长辈们求几张，也算是她为亲长尽尽孝心了。
    又过了两刻钟，话说得略有些口渴的赵瑞曦终于和家里的全部长辈全部道别完。她紧了紧一早就收拾好的装了两件她精心准备好的道袍的背包，清了清嗓子准备再最后向高堂上的父母辞别，
    “爹娘，时候已不早，那女儿这就……”
    “圣旨到，圣旨到了！”一阵急促的男声打断了赵瑞曦的话。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快速响亮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听声音是素来沉稳的门房老李头在高呼着。
    还没等众人分辨是真是假，又有宦官独特悠长的声调穿来:六宫都太监□□管特来降旨。
    唬得赵敬元等人不知何事，赵瑞曦也住了口，扶住接连几番风波有些虚软娘亲钟氏。家里突然有这样祸福不清的大事，她就算起不了作用，也不放心再这样离去。但愿一切都不要改变。
    待众人反应过来，赵敬元忙吩咐着下人摆香案，启中大门率众人跪接。
    过了不一会儿，见都太监胡志安携数个跟从的太监款款而来。
    □□管面带喜气，含笑问在首的赵敬元:“赵大人好，不知赵祭酒家的二小姐可在？”
    没有提前在朝上得到一点消息的赵敬元此刻脑袋还有些晕晕，诺诺回答:“在的，在的。”说完便将身后扶着妻子的嫡女赵瑞曦拉至身前，
    “这……这便是下官膝下的于赵氏一族中行二的亲女了，您看……”
    被迫现于众人面前的赵瑞曦此刻也觉出一些不对的地方来了，莫非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是下给自己的？她突然有一股很强烈的不好预感。
    □□管仔细打量了这位运道天助前途无量的赵小姐，哪怕是在汇聚天下佳丽无数的皇宫里行走四十多年的□□管以无比挑剔的眼光来看。嗯，很不错，果然容貌不俗气质清雅，实乃上上等人之姿，难怪能入了晋安王妃的眼。
    □□管脸上的笑也越发的大:“正是眼前这位了，赵小姐，接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国子监祭酒赵氏女瑞曦，端慧柔嘉，秀毓名门，兹仰承皇太后慈谕，赐予晋安王谢致为正室嫡妃，八月初十成礼~
    钦此。”
    宣完旨□□管笑眯眯地看着这被皇家看中的赵家，又亲切嘱咐道:“恭喜赵大人赵夫人，你们可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对了，太后娘娘体恤，令你们不必进宫谢恩了，赵小姐只安心在家待嫁便是。”
    赵瑞曦机械地磕头跪了三跪谢恩，直到圣旨放入手中，她才似恍然大悟般清醒过来。
    她被圣上赐婚了？两个月后就要嫁入一个完全陌生的晋安王府，那么她……她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出家跟随师父修行了？
    待宣旨礼毕，乐得浑身是劲一扫病容的钟氏满心欢喜地随着丈夫同□□管寒暄了几句，再将心腹急忙准备的谢礼荷包塞过去，好茶招呼了随行的太监，才算送走了这群宫里的人。
    赵瑞曦呆滞地看着面前刚刚还在离别伤怀的家人转眼开始笑容满面地和亲戚互相恭贺。
    “曦儿，快快将圣旨收好，守心快……”
    “太好了，妹妹，你终于不用再离开我们了！”
    “瑞曦你日后做世子妃甚至是王妃了，可别忘了你二叔一家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她十余年的志向就这样完了？
    回想起师父带自己游历时说的:这世道虽对女子而言艰难，但世俗礼教终究是难不住一个人抱负志向。为师与你有缘，赵家方面已为你安排妥当。日后你要好好继承为师志向衣钵，扶贫济善，天下苦命人太多了……
    我赵瑞曦身为官家女，到底是逃不过嫁人的命运么。
    望着面前一个个喜笑颜开恭贺声不断的家人，赵瑞曦张了张口万般思绪却说不出如何话来，胸口气血翻涌，眼前一黑晕倒在娘亲钟氏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第一次写文，希望走过路过的小天使能给个收藏支持一下呀~~
    日更虽然对我来说很难，但我有在坚持！反正绝对不坑！！！
    第2章 定亲两方
    赵瑞曦醒来时屋外天色已经大暗，她的娘亲钟氏守在她屋里头，正在和赵瑞曦自幼服侍的守心守明谈话。
    “……圣旨既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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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该劝你们小姐歇了出家的心思。这圣命难违，曦儿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
    守心守明不过都是十四五的丫头，比起清净无聊的道观，她们自然是更喜欢未来富丽堂皇的王府，忙不矢顺着钟氏的意思点头。她们绝对会好好看着小姐，一直到让她顺顺利利嫁去晋安王府的。
    赵瑞曦干哑着嗓子细声唤道:“娘。”
    钟氏一直有留心女儿的动静，听到赵瑞曦这声可怜巴巴的叫唤，心都酥成一团。
    “曦儿你醒了，早上那会儿差点吓死娘了。来，喝口水。”钟氏亲自从桌上到了杯温热的茶水端到爱女跟前，一边又吩咐守心去小厨房将一直在灶上温着的碧梗米粥端来。
    大夫来瞧过了，赵瑞曦这是短时间内大喜大悲，气血翻涌乱了心脉才导致的昏迷，算不上是什么大病。老大夫开了些安神的药，嘱咐赵家人好生安慰舒缓病人就成了。
    待看着女儿小口小口不急不缓用完了晚膳，钟氏试探性的开了口:“曦儿，娘亲将你那收拾好的包袱又给你放进了箱笼里，以后……”
    人间的悲喜并不相通，钟氏虽然十分心疼女儿气急攻心昏倒，但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她还是很欣喜的。
    女儿也能像寻常人家一样嫁人生子，以后圆圆满满的，可不比一个人在道观里形单影只的强？
    只是面前曦儿还神色郁郁，面含忧愁，她实在是不好表现的过于明显开心。咳咳，虽然眼下还说着道观的事，但钟氏的心思早就飞到了给女儿准备嫁妆的事宜上了。
    两个月还是有点太短，好些用来制家具大件儿的极品黄花梨木料还得四处去采买。他们家的田地铺子大多都是在洛京，得让她哥哥去寻摸一些晋安当地的田地铺子，日后曦儿打理起来也更便宜……以前只以为女儿做道姑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没想到如今柳暗花明，倒是一时间千头万绪都涌了上来……
    赵瑞曦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那两身道袍连家门都没出就没用了。她一时间默了默，只听着母亲拉住自己的手说些体己话。
    “曦儿，这晋安王府自□□辈儿起便是我大魏顶级的勋贵，世代钟鼎，封地晋安也是大魏出了名的富庶。娘亲是万万没想到太妃会看中咱家……可是你之前和他们王府里面的人见过？”
    而现今在洛阳的晋安府的人，有分量的就只有太妃和晋安王了，不是老的就是少的。
    钟氏做了多年的贵妇，见识还是不少的。她家老爷诗书传家，学问一大堆，其他的却平平无奇，做上个国子监祭酒就算是到头了。在洛京一个从四品的官员根本算不上什么，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女儿怎么会突出重重贵女圈子，让超一品的亲王府给选中，这多少家梦寐以求的亲事居然让自己家摊上了？
    赵瑞曦被提醒到了，她打小开始，每年就在清露观随玄机师父修行两到三个月。
    最近一次也就是半个月前她曾经在清露观后山为一位中了蛇毒的贵妇人解过毒，当时那位像是不过四十的温柔夫人还问过自己的名号。赵瑞曦因为还没有正式拜入道门，又不便让人知道自己本家，当时还打了马虎眼指望能随便糊弄过去。如今看来是白指望了，顶级权贵想查一个人实在是简单。
    和娘亲简单诉说了自己半个月前的遭遇，钟氏喜得一拍掌:“这便是了，你这孩子定是修满了福运，与晋安府上有缘呐！”
    她修道也不是为了这样的福运的！赵瑞曦无奈打断钟氏，“娘，藩王无昭不得入京，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与晋安王府往来不多，到现在我连未来要嫁之人的面都不曾见过，这样的盲婚哑嫁有什么好。”
    “别急，为娘早就托你爹爹去打听更细致的去了，想必过几日马上就有结果了。”钟氏温柔拍了拍赵瑞曦手，提醒道，“这圣旨上说才两个月就要出嫁，时间还是紧了些，你以前……所以家里没什么准备。如今，只这嫁衣就得让你辛苦辛苦在家亲自绣了。”
    赵瑞曦点头应是，但第二天她便面临了更大的挑战。
    魏朝风俗，新嫁娘的嫁衣盖头等物都须本人亲自绣成，是寓意己身贤惠持家有道，未来夫君会欣赏爱护。
    只是赵瑞曦从小跟在玄机师父修行，除却经书参道，防身术和医术这些她也略通皮毛，只这女红她是实在没什么造诣，最多会缝补件衣服罢了。
    唯一有些安慰的是这嫁衣可以由家里未出阁的姐妹帮忙，到时候可得好好求着瑞卿帮帮自己。
    赵瑞曦心底盘算着，事到如今，她就算是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得压下去，最重要的是如何在这圣旨下后全京城的注意下保全一家人的平安康乐。
    圣旨一出，她十几年的志向全泡了汤，但师父也说过，人生便是这样有起有落，聪明人看得明白能及时释怀往前看，痴人便只一味沉迷往事，误了以后。
    “母亲，可否明日让我出城去清露观一趟，这样大的事我想亲自同师父说明。”
    钟氏作恍然状点点头说道:“理应如此，明日我让你哥哥亲自送你过去，再把你接回来。”
    赵瑞曦柔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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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心里却明白。以往自己去清路观只有贴身丫鬟作陪即可，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只需遣人回府吩咐一声便可。如今赐了婚，母亲便不再放心自己再在观里多待。让哥哥带自己去，是怕寻常仆人车夫压不住也带不回自己吧。
    另一边，皇城外的现云山庄。
    “王爷，太妃给你把亲事定下来了，还去太后娘娘那儿求了圣旨呢。”陈寺接过谢致丢过来的披风，喜滋滋开口。
    刚刚在外办完事谢致听到这话儿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停顿，穿过堂前假山屏风坐到了案几旁，待喝了几口今年出的新茶。
    过了良久谢致才笑道:“是嘛，还真让母妃给我找着了？”
    陈寺整个人喜滋滋的，他们王府人丁不旺，如今可算是把王妃要盼进来了。
    “是啊，王妃遣孙嬷嬷来说了，就是照着王爷当初开的条件找的，包管王爷满意。”
    谢致挑挑眉，真要他满意也不会连人家姑娘面也没见过，他母妃就急匆匆求了圣旨了。
    罢了，反正如今在京城该做的事也已经做了，没必要再久留，定下个媳妇就回晋安也挺好。
    陈寺觉得自家王爷态度没有自己想象中热切，真是奇怪，哪个年轻人不盼着娶媳妇的，他家王爷除了那个尸骨都不知在哪儿找的青梅顾小姐外，也没怎么和女人沾上关系。
    “太妃说了让王爷明日得了空就回王府，她想亲自带着你去赵府下聘礼呢。还道到时候王爷见了未来王妃，一定会高兴。”
    心中一直悬而未决的大事这几天总算是落下来了，剩下的只需他再等等。谢致想了想，现在这娶新妇也算是件大事，“母妃还在皇宫里陪太后？”
    谢致他母妃和当朝太后是嫡亲姐妹，这次好不容易在京留得时间长了，两个老姐妹经常聚在一起。
    “是，说是明日一早就回王府。”
    谢致算了算日子，这几日他亲自带着人在京城附近的村镇跑了段时间，明日正好陪陪母妃用午膳。
    谢致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开始关心起自己未来的王妃了，慢悠悠问道:“那姑娘是赵家的？哪个赵家，我记得赵御史家的姑娘不过才十一吧？我也没听她哥哥说自己妹妹多不一样啊。”
    陈寺暗自叹了口气，“王爷，不是林县赵御史那支，是冀州赵氏他家家主如今任国子监祭酒。”
    见王爷果然是以往未曾留意的，陈寺仔仔细细将孙嬷嬷交代的全转诉给了谢致。“赵祭酒与其原配恩爱，膝下有一子一女。
    这赵小姐在家行三，除了有赵子这个同胞哥哥，还有个庶出的妹妹，也就是赵四小姐了……”
    谢致快速摆了摆手不耐烦听人讲家谱，道“行了行了，爷对这些哥哥妹妹什么的不感兴趣。你就给我说说这赵三小姐样貌如何，生平经历性格有何好玩的地方就是了。”
    当初他为了拖时间，可是和母妃说了许多不着调的话。没想到他莫非真的按自己的要求找了个媳妇回来，这连问都没问他一句就求了圣旨，想必是真的很合条件。
    陈寺也知道自家王爷这洒脱的性格，省去了那些前缀铺垫:“咳咳，这赵三小姐嘛，据太妃亲眼所见，容貌倾城气质脱俗。”
    “嗯，不错。”谢致点点头。
    “这生平志向爱好嘛……她信道，从小在道观长大。”
    谢致歪着头，有些想笑。自己给母妃说的那些条件里，就有找个像天仙下凡不与凡尘俗物类同这一条，母妃果然深得他心。
    陈寺觉得接下来的话就有点难开口了，“则要说好玩的，就是……就是下圣旨那日正好是赵三姑娘准备出家做道姑的那天。”
    谢致中山完完全全被勾起了兴趣，“哈哈，真有这样巧？这果然与我王府有缘。”
    但只待想了几息他又冷静下来，竟这样不巧，想必人家姑娘也和我一样，连未来相伴一生之人是谁都不清楚，就赐了婚还被阻了自身志向，也是可怜。但世人谁活得多简单肆意了，便是再可怜也轮不上自己去可怜。
    第二天谢致用过早膳就直奔城中的王府，发现王府的人都很欢喜，应该是也得到了圣上下旨封晋安王妃的消息。这些个都是傻的，主子娶媳妇儿，他们就多了个人要伺候，这有什么好欢喜的？
    谢致摇摇头，回自己院子换了件月牙白的锦衣，便钻进书房，看起了封地上送来的公文。
    坐了有大半个时辰，才听到陈寺在外叫唤，说太妃回府来了。
    谢致起身去往母亲所在的荣安堂，几日未见，他给母亲行了一个请安跪拜大礼。
    宁太妃虽然辈分大，但实际年龄不过已四十有余，又因为保养得益养尊处优，混似三十多岁风韵成熟的美妇人。
    见儿子给自己行了这样的大礼，宁太妃心理虽然很受用，但口头上还是不以为意:“成啦，快起来吧。和母妃也变得这样客套了。”
    谢致老老实实行了个大礼才缓缓起身坐到了母亲旁边。
    “儿子可不只是给母妃请安，这还不是得谢谢母妃暗自劳神，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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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娶了个媳妇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太惨淡了……晃晃悠悠的作者君再来求一下收藏~
    第3章 有间道观
    宁太妃看着面前俊朗不凡的儿子，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提前也不和他告知一声，就去求了圣旨。
    这事是有些太操之过急了，宁太妃好声好气同儿子解释:“按常理母妃是该先通知你一声再行安排的。只不过机不可失，母妃再不下手，你媳妇儿可就要跑去当道姑了。”
    这事谢致昨晚已经知晓，这圣旨下的时机巧妙。对他们王府来讲，也许是机不可失，但对那位赵三姑娘而言，恐怕就是错失良机了。
    “这满京城又不只她一个姑娘，母妃何必如此心急？”
    宁太妃还是想听儿子夸耀自己几句果敢机智的，闻得此言没忍住，还是翻了个白眼道:“这满京城的姑娘多是多，可这不是你超品世袭晋安亲王亲自开口说了么，要容貌绝美不俗的如天女下凡，谈吐还要言之有物见识广博，气韵华然清绝的，性子也得大度平和能容人孝敬亲长老人的，天底下的好处你都要，可不是全京城只有这一个了。”
    咳咳，谢致握拳在嘴边咳了一下，当初他来京城的要事还没有头绪，自然是不想早早定亲回封地。那些话他不过随口说说而已自己都不信世上有这样的女子，没想到母妃真的给自己找来了这样一个女子？
    “既是这样完美的女子，怎地我之前在洛京从未听他们提过？”
    “这位赵姑娘从小便异于常人，一半在家里养一半放在女观里养着的。便养的心性高洁，不问俗事。除了家人叔伯，大概京城世家里真正见过这位姑娘面容的没几位数。所以说你母妃是不是捡到宝了。去了一次清露观，就给你相回来个天仙似的王妃。”宁太妃越说越得意，可不是有老天在保佑她么？
    谢致也觉得最近事情很顺，父王在世时交代他要找到的人有了头绪，似乎母妃给他找了个不错的媳妇儿。他双手握拳又向太妃躬身了个礼，“是是是，儿子这厢再次谢过母妃了。”
    母子两个坐在其乐融融，忽然府里的陈管家派了个婆子来传话。
    谢致看着那婆子在宁太妃身边耳语了几句后，宁太妃表情便一下子变得生动喜悦了起来。
    待那婆子退下，谢致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家母妃道:“母妃可是又有喜事要和我说？”
    “你是个机灵鬼脱身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宁太妃用涂满丹蔻的娇嫩手指指了指谢致的额头，接着说道，“我是知道那位赵小姐以往是全心扑在道法上的。既然昨天那道圣旨阻了她修道，想必她今天会去道观与她那敬重的师傅道别。不如我现下带着你再去趟清露观，要是有缘，你还能与你那未来王妃在成亲前多见上一面。”
    大魏民风开放，定亲的男女在成亲之前私下见面是常有的事，更不提是有长辈在场。
    只是她儿子身为外地藩王，无昭不得随意入封地。这次是奉太后旨意进京求娶新妇，昨天赐婚圣旨已下，他们是不宜再在洛京久留了。再过几日进宫向皇上太后先辞行后就差不多要离开回返封地，是以和赵瑞曦见面的机会实在是不多。
    “那就多谢母妃替儿子思虑得如此周详了。”
    谢致没有问母妃为何将人家家底连同道观里有位师傅都打听得如此清楚，就被宁太妃急匆匆的推出门让他好好打扮整理一番。
    两刻钟后，宁太妃站在王府前，满意的望着面前打扮一新的儿子。
    谢致五官俊俏端正，皮肤白皙身高八尺有余。今天穿的这一身暗蓝色金色双线蟒袍再配上那块□□亲赐的极品蓝田玉双龙戏珠玉珏，端的是一副芝兰玉树茂，公子世无双。
    外人皆道她儿子晋安王除了那一副极品的身材样貌，文武才干是一窍不通，还闹出了许多不大不小的笑话，是真真没有继承老王爷的半分风采。
    但是那又怎样？她儿子长得就是好看，若不是这么多年来在封地上不得随意进京，可不得迷坏这京城的姑娘了。
    宁太妃点点头，目含赞赏:“不错，这样打扮了，和赵家小姐正好一对儿璧人！”
    在外奔波风餐露宿了多日，眼下陪母亲外出散散心随便瞧一眼传闻中天仙似的准王妃，谢致觉得也很不错。他上前扶着宁太妃上马车。
    “是是是，到时候儿子定好好表现自己，保管不丢了您当年晋安第一美人的称号行了吧，现在咱们就出发吧。”
    从洛京城出发到灵山上的清露观是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宁太妃上次坐马车要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到达清露观门口。
    路上颠簸无聊，出了城郊更是抖得连棋都下不了，谢致本想出去骑马放松放松，但被母亲拉住了。
    “前几天不见人影的，今日你可得好好陪陪母妃讲话解闷儿。”宁太妃见儿子果然歇了去外面的心思，这儿子除了长得好，最大的优点就是有孝心。便是拿文武状元的绝世才华来，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换的。
    “成，反正儿子事已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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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上次来还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和邓嬷嬷在后山拜天尊石像时脚被蛇咬了，幸好一个穿着灰袍的小姑娘及时跟娘解了毒。不然你娘这样的年纪，就算那蛇不是太大的毒性，现在也得在床上躺段时间，不然哪里还能进宫给你去求旨娶媳妇儿。”
    谢致一直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瓷杯，听到母亲家明显在邀功的话儿，也顺着她的意思笑着打趣道:“不过莫非这位小姑娘就是那赵家小姐？这可真是天大的缘分了。不过母妃日后出门还是多带些人手在身边为妙，邓嬷嬷年纪也大了不如年轻时候机敏，只你们两个在外实在是让儿子不放心。”
    宁太妃只注意到了儿子前半句:“可不是！这位小姑娘年纪虽轻，却是个极有本事的。她说自己经常给山下百姓治些个小病小灾的，让我不必太过担心。说话干事都很干练，还耐心带我们两个回来，说自己虽然还不是在籍的道士，但年纪已到马上就可以出家了。”
    谢致叹口气，淡淡说道人家救了你一命，没想到你却把人家做道姑的心思出路给断了。
    宁太妃哎呀一声，被儿子挤兑得有些恼羞成怒，轻拍了他手臂一巴掌。
    “母妃自然也不是那的不知礼数之人，这不是难得看见一个这样优秀投缘的姑娘，就没忍住回去后遣人去打听了一番。她虽是一心向道的，然我暗中向她二叔家套了套话，这赵家啊到底是舍不得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出家做道士，现在赐婚圣旨一下，他们应该是欣喜多于不愿的。”
    宁太妃也知道这圣旨一下，赵家小姐一时间可能会心里有些难过接受不了，但她还年轻，难免以后过了中年又怀念起普通家庭里的温馨亲情呢？
    再说他们晋安王府也不是容不下一个潜心修道的王妃，哪怕到时候在王府里为这位赵小姐再建一座小道观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样好的姑娘，又符合儿子提的那些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要求，这个放跑了，还不知道下一个得什么时候再遇见呢。
    反正宁太妃就是觉得这俩人不管是外貌姻缘都十分相配，儿子以前不肯娶王妃，说不定就是没遇上个合心意的。
    “待会儿和赵家小姐相见了，你可千万不要冒冒失失的，拿出一郡王爷的风度气派来，这男女相见第一眼也是万般要紧的。”
    谢致连忙答是。
    另一边，
    赵瑞曦带着受心守明二人一大早进了清露观求见玄机师父，却被一小道姑告知玄机师父昨日一听到赵府下圣旨的消息，就出门云游去了。
    见小姐出了玄机的院子后有些闷闷不乐，守心安慰道:“小姐你别再担心了，道长武艺高强见多识广，出门是去造福百姓的。”
    赵瑞曦也知道自家师父武艺高强，世间鲜有敌手。玄机虽是一介女身，但她踏过四海八川经验丰富出门在外没有让人不放心的。
    只不过赵瑞曦还记得上次来观里时，师傅答应这次待她彻底出家入道籍持了度牒，就带着她一道儿去东海游历的。
    赵瑞曦语气低落:“我，我只是想和师傅好好道个别罢了，没想到连这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守明平日里大大咧咧不如守心细致体贴，此时绞尽脑汁也安慰着自家小姐:“小姐，我看道长这样不辞而别反而是为你着想呢。反正您嫁入王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在与道长见面只是平添烦恼罢了。她口信里也说了，日后有缘还会前往晋安与小姐你一见的。”
    守明说完心里也松了口气，刚刚来时，路上她还怕小姐突然，起了气性要进了道观不走呢。
    赵瑞曦闻言又是重重的一口叹息，主仆三人向平日里相熟的玄德观主和同辈师姐妹简单告了别。
    最后就是要去后山凌云峰的禅房里将她以前惯用的一些物件收拾回来。
    赵瑞曦看着守心守明两个将自己前几天还兴致勃勃打包派人送来的书籍经卷和一些文房用具又重新打包在吩咐人带走，心里又止不住的难受，怎么就这么倒霉了呢。
    回来路上她在经过那唯一一条下山的小山路时，脚步微顿听了下来。
    那次就是在这，她给那位貌美温柔的夫人驱了蛇毒，又看她身子不是太结实，便和一旁的嬷嬷一同将她扶下了山。没想到这简简单单的一帮忙，就断送了自己未来做道士的心愿。
    赵瑞曦昨天入睡前可是乱想时也有问过自己，当时若不帮那位夫人，是不是就没有今天这样的大变故了呢？但她随即叹了口气，根本没有这样的如果。当时那位夫人脸色已经苍白痛苦得厉害，被咬伤的那只脚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待到下山送到郎中那儿去就可能会危及日后行走。身为修士兼医者，怎可坐视不理。
    这就是师父平常常说的，万般皆有命，半分不由人罢，赵瑞曦出神想道。
    “小姐神色忧郁，可有烦心事？”
    突然身后一道清越的男声传入赵瑞曦耳中。
    第4章 初遇初始
    赵瑞曦回头望过去，是一个极年轻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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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富家公子，待看清楚来人样貌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她从小伴在玄机师父长大，家里人也都是些容貌不俗的，以至于赵瑞曦自幼对于这外貌并不是十分注重。
    她很快回复了面前这位公子的问题，语气淡淡，显然不想与陌生人过多交谈。
    “世人皆有烦忧，不足挂齿。”
    谢致手持一把镶了青玉换了木兰的纸扇，面含笑意款款向面前女子走过去。
    看来母妃真的没有夸大其词，这位赵家小姐长得是真的好。
    浑身气度高洁不似他过去看到的任何一个女子，虽只着了一席青白色长裙，然肤白如雪面如汉玉光莹，眉间那点朱砂痣愈发将她衬得如九天玄女神圣不可冒犯。
    谢致十分坦荡地与自己未来的王妃对视，很好，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大方，身上并没有寻常贵女那股扭扭捏捏的矜持。
    “如此说来，那便是确有烦心事在身了。可我看小姐面色红润，怕是最近红鸾星动，应有喜事来呢。”
    时下人并不如何忌讳和家里人谈论自己的婚事，父母遣媒婆相看时，儿女意见是很被看中的。宁太妃当初也是把儿子晋安王的择偶要求尽力去满足，才没有放过太过耀眼的赵瑞曦。
    但面前这个年轻的陌生异性男子出言如此，就很有些不妥当了。
    赵瑞曦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遇，虽说清露观在”京城名声还算响亮，但因为是女观，基本来客信士都是女子或是住在附近的百姓。上次在这条路上遇见了个崴脚的贵妇人也就罢了，眼前这名男子似乎是特意在这个特殊的地点等待自己，说话也有些太过亲密，有些可疑了。
    赵瑞曦没什么心思和这位公子来来回回相互试探，直截了当地开口问他:“公子可是晋安王爷？”
    谢致心里有些小雀跃，自己这王妃很是聪慧，母妃眼光真好！他清了清嗓，郑重朝赵瑞曦微微躬身行了个握拳礼，
    “赵小姐好眼力，在下正是晋安王谢致。小王这厢有礼了。”
    赵瑞曦赶快也欠身回了一礼，轻声回道:“王爷安好。”
    即认清了双方的身份，谢致对面前这个赵小姐愈发温和亲密:“我听母妃提起过小姐闺名瑞曦，那小王就斗胆也唤你一声曦儿。不知曦儿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我可是把晋安王的牌玉都收了起来的。”
    赵瑞曦没觉得这有多难猜，钟氏昨天就同她说过，钟氏的姐姐忠义侯夫人曾经在宫宴上见过这位刚从封地赶来的晋安王，据说长得十分养眼，将来和赵瑞曦站一块倒是没有谁辱没了谁。
    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更让赵瑞曦肯定的是谢致的眼神，充满好奇与占有，仿佛自己已是他囊中物一般。
    她做了赵家小姐十几年，虽从不出席任何宴会，但在赵府或是虽师傅下山传道历练中也是遇见过不少人，但无论男女，他们见到赵瑞曦的第一眼都是有些敬重和克制的，唯恐唐突了小女神仙。哪里像面前这个，眼珠子没离开过赵瑞曦几次，像是在端详自己新买的宝物，眼神直率而裸露恨不得上手摸摸才好。
    但不管旁人眼神是克制还是放肆，赵瑞曦其实都不怎么在意。师傅说过，很多事情不必太在乎旁人的想法，他若是只想想便随他去。但若是敢做了些让人不悦冒犯的，再出手将他打晕就是。
    她现在有些想离开了，这条断了她道士梦的小路也算是她小小的一个伤心地。赵瑞曦看了眼面前谈性甚佳的谢致，神色如常吐出两个字:“猜的。”然后再一点头欠身作势要离开。
    谢致没想到自己这准王妃还是个这样表里如一的人，生得清高雅洁，性情也是如此。仔细回想来，这寻常女子被心仪的未婚夫刻意偶遇，不都是该娇羞且欣喜的？怎么这赵瑞曦对自己的注意感觉比她家老迈的家丁都不如。
    既然他好不容易遇上了，走是不想她现在就走的。
    谢致赶忙快步向前拦住赵瑞曦离开的路，语气有些发急:“我母妃便歇在前面的凉亭里，你们两个既然有缘，不妨随我前去一见？”
    一位当朝王爷的请求不是那么容易推辞的，更何况还有未来的婆母在前面等着。
    赵瑞曦暗暗叹了口气，只得点头随他朝分叉路的另一边走过去。
    早知道就不自己一个人先行下山了，赵瑞曦一路上没太过理会一旁的谢致尽心尽力找的话头，虽说这山上的路她打小就走了百八十遍了，但没有一次是和师兄以往的男子单独一起走的，她并不觉得喜欢。
    但赵瑞曦生性清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很难有些许表情变化，只低头赶路时不时必要地回应身旁的晋安王。
    “虽说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封地了，但曦儿你放心，两个月后我就能派人将你接回晋安成亲。若你觉得无聊，我会时常给你写信的。晋安官府里虽事务繁多冗杂，但我是王爷嘛，偶尔偷偷懒给你写信是没人敢置喙的。到时候我就派个人专程送信，那时你可要记得给本王回信啊，若是想写的话多怕时间赶不及，你就早些时候先写着，嗯？你的信……本王自会仔细查阅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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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致路上陆陆续续说着话，虽然王妃比寻常人冷淡了些，但他作为男子就再大方健谈些总不至于冷场吧。
    再说这些话他总是要叮嘱的，不然两个月后他们俩成亲时就又成陌生人了。
    赵瑞曦朝谢致点点头，这位王爷也是个细致人了，没想到离了母亲，外面也有人这样……这样耐烦周到。
    “那你平日里除了道法经书可还喜欢读什么书，晋安文风还算昌盛，到时候我找到好书了，遣人给你送过去可好？”谢致觉得两人既然都这种关系了，再深入了解一番也是应该的，一路上兴致高昂，
    “你以前去过晋安不曾？那是我长大的地方，可有趣好玩了，日后你做了晋安王妃……”
    赵瑞曦眼力不错，待看到了不远处凉亭下坐着的宁太妃，很是重重松了口气。被晋安王这样一路上盘问着，她有些招架不了。
    以往随师父到访百姓家中，都是那些农人妇女口不能停地给她们两个讲诉家中难事，自己只需认真聆听即可。
    赵瑞曦现在有种快被身边的王爷扒开老底的无措感，得亏她脚程快，总算是见着太妃了。
    一走近凉亭，赵瑞曦便认认真真给太妃行了个晚辈请安礼。
    “赵氏女瑞曦见过太妃，太妃安好。”
    上次宁太妃崴脚，情况危急，再加上双方也不知对方身份，算不得正式相见。
    宁太妃见赵瑞曦乖巧端庄地给自己行礼，旁边的儿子面色欢喜不似寻常，便知自己是个顶会挑儿媳的精明婆婆。
    她起身亲切地扶住赵瑞曦，面色温柔慈爱:“好孩子，快快起来。想必刚才你们俩也是巧遇上了，瑞曦，这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了，那天与太后谈笑，哪知她便急匆匆下了圣旨，怕是唐突了你和赵家了。”
    既然能挑明了说出口的，那在人心里就算不上什么大问题。赵瑞曦淡笑表情如常:“父亲母亲确是高兴坏了，算不上唐突，只称得上是惊喜。”
    这话也不算上是恭维宁太妃了，整个赵家确是都极欢庆的，只除了赵瑞曦自己。
    谢致见面前自己的两个重要女人相处地融洽，心情十分放松。
    “母妃我们还是坐下说话吧，儿子也走了有一会儿，腿脚有些累。”
    宁太妃闻言连声称是，拉着赵瑞曦坐了下来。
    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以往在外胡乱疯耍一整天也不见喘息的人，如今只走了这不满一里的山路就张口喊累，不是为了旁边一起来的媳妇还能是为了谁。
    宁太妃心里有些酸酸的，以往总愁儿子长不大没定性儿，如今马上要成亲了，怕是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黏赖着自己。
    赵瑞曦被宁太妃问候了赵家，又随意浅谈了几句，便被她邀请着去参加她在洛阳的嫡亲哥哥，也就是太后娘娘的母家哥哥宁太尉的六十寿礼。
    “以往我们两家也没什么好机会见面往来，这次你可要让你父母将你们兄妹几个都带上，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仔细看看。既能养出你这样好的，想必这赵家人都是不凡的。”
    赵瑞曦没想到自己在京城的第一场宴席这么快就来了。但既然被那圣旨拉入了俗世，这些应是避免不了的了。
    赵瑞曦没怎么挣扎地点了点头，轻声应是。
    宁太妃看了眼听了寿宴一事比正主还喜悦的儿子一眼，没在赵瑞曦面前打趣他。
    “待三日后的寿宴一结束，我和致儿也要启程回封地了。所以啊，到时候你可以好好打扮一番，我两次见你都是穿得这样素净，姑娘家还是得趁着青春将那上好的金银珠器绫罗锦缎戴在身上，不然到了我这样的年纪，也就不好再打扮自己咯。”
    宁太妃边说着边褪下自己腕上带着的碧玺镯子给赵瑞曦戴上，赵瑞曦手腕莹百骨感分明，戴上那有些年头的玉镯格外好看。
    “不错，这还是当初我出嫁时身为皇后的姐姐送我的添妆礼，如今就给了你作为见面礼吧。”
    插在两个女人中间，谢致在一旁再没有来时路上那样好的说话时机。但他现在还是对自己母妃万分敬爱，说的真对，他的王妃模样生得这样好，确实该好好打扮打扮。
    还是母妃见多识广细心周到，他怎么没想到把赵家请入舅舅府上去？走之前还能再与王妃见上一面，不行，到时候他也要再好好拾掇拾掇，总不能比今日差了去。
    赵瑞曦瞧了眼腕上那个水头十足的碧玺镯子，长辈赐不可辞，她只能含笑收下。再诚心夸赞宁太妃风采犹在，骨子里那经过了岁月洗礼沉淀的雍容气度是她们这些小辈万万学不来的。
    一时间，凉亭里三人气氛还算是欢乐融洽。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这是发现对象是自己理想型，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高兴殷勤得很。
    第5章 准备嫁妆
    待赵瑞曦辞别谢致母子，随打理好书籍在外等着来接自己的大哥回到家中，已将近正午。
    在母亲炽热的追问下，赵瑞曦只囫囵着对付了自己的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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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镯子不愧是太妃赏的，看看这水头，如今珍宝阁哪里还能出这样通透的玉？想必你是她宁太妃亲自挑选的儿媳，这是真正地看重喜欢你呢。”
    钟氏喜滋滋地捏着玉镯和自己身旁的张妈妈仔细端详，金银玉镯都是身外物，最主要的是女儿未来婆母看中她，这样新妇进门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你刚才所说的那番与太妃的应对还得体，没出什么大差错，看来以往教你的那些礼仪谈吐你是有认真记在心里的。”
    钟氏爱怜地抚摸了赵瑞曦的额发几下，以前她老担心曦儿没有同她那些姐妹那样认真向礼仪嬷嬷学习，怕她认为以后用不着，只一心钻进经文道学里。还好，她女儿足够聪慧，在太妃面前也把持住了。
    钟氏对已经是当朝超品王爷了的贵婿是没有太大的要求的，细听了赵瑞曦一番不干不痒的阐述，竟也十分满意，笑眯眯地和老仆张妈妈分析着:“那王爷听上去也是个识礼尊贵的好男子，看来是皇上太后圣明，这着实是一桩极好的姻缘。”
    张妈妈和钟氏两个说得十分带劲，忙附和道:“可不是，这下夫人就能放一百二十个心下来了。老奴就说姑娘是个有大福运在身的金贵主儿，当初夫人你还不信，如今还不是应验了？”
    这下钟氏更开心了，连贵妇常用的捂脸笑的帕子也彻底放弃。
    “还是你眼力好啊，以前是我着相了。我曦儿出生时，灵山那片可是有七彩祥瑞之光现过的，可不是和普通的官家小姐不同！”
    赵瑞曦从小就经常被家里长辈夸赞长得像天上的仙童玉女，如今对母亲和张妈妈的互吹互垒只剩下无奈。她轻声唤了声来终止两个中年妇人喋喋不休的谈论，声音软软的像一只小猫:“娘，女儿用过午膳了，可还有其他要看的事？不然我可要回房打坐看经书了。”
    “看什么经文，今天还忙着呢。既用完了午膳，便随我去后厅见见荣锦楼的庄管事和绣娘吧。太妃说的对，以往娘是太随着你性子来了，姑娘家家的，就是要好好准备着嫁人才是。”
    赵瑞曦也知道见绣娘选缎料是她现在要做的正事，既是三日后要同其他官宦小姐穿得一样娇美，还要不堕了这未来晋安王妃的名头。
    但重中之重是要将成亲时所穿嫁衣的布料绣图针线选好，免得日后绣得不趁手;陪嫁中要新添的数十匹锦缎真丝薄纱她也要跟着母亲掌掌眼做到心里有数才好。
    还有明日要见的珠宝金匠师傅，后日要确定的陪嫁丫鬟婆子侍从……嫁人果真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麻烦事儿，她以后是没一刻能消停的了。
    赵瑞曦揉了揉眉角，她还是需要一个人来和她一起承担。
    “娘，不如将四妹妹也叫过来吧。三日后的寿宴上，她也要去，正好和咱们一块儿选选衣裳。”
    钟氏对赵瑞卿这个庶女的态度一向是不理会不关心，但没奈何自己亲生的这个喜欢人家，凡有好的总记得要给庶妹留一份儿。
    她没好气望了赵瑞曦一眼:“成，本来娘打算直接从荣锦楼送来的成衣里挑一套过去的，既然你开了口，便叫上她一起吧。”
    赵瑞曦微笑着答好，直接送的自然没有瑞卿本人亲自挑选的更为珍贵合适。她还要让瑞卿好好打扮些在宴会上给众多贵妇人瞧瞧呢，都是快十五的姑娘了，以前因为自己这个过了十六却还未曾说亲的嫡姐在前，钟氏也没什么兴致带瑞卿出去见人相看，如今可要开始好好挑选一位好郎君。
    一刻钟后，钟氏带着自己一嫡一庶的两位女儿来到了后厅召见外客的地方。
    被守心请来的赵瑞卿走在嫡母身后轻轻拉了下旁边的赵瑞曦，低头轻语:“姐姐，本来是母亲为了给你添衣裳备嫁妆的，我还是回去免得给你们添乱了吧。”
    赵瑞曦平和温润地回拍了下妹妹的手，安慰她:“没事，你也是赵府的小姐，这本来就有你一份儿。你要长大啦，就要精心打扮好让那些夫人喜欢抢着要你做儿媳啊。”
    钟氏虽走在前头但她耳力过人，后面姐妹两的话她全听得一清二楚。她冷嗤一声，什么都有份儿？她嫁进来的赵府世世代代都是书香门第清贵之家，家里田庄铺子能应付全府上下的日常开销就算不错的了，除了一年两次固定的添衣，这样私下里请了荣锦楼的主管和绣娘过府挑选精品，所花费的全是她滁州钟氏带过来的嫁妆银子，是和这赵府没有半分钱关系的！
    瑞曦这孩子打小就敦厚老实，这其中道理她不止给她说过一次，但她就是喜欢将自己的东西分给这唯一的妹妹。
    罢了，横竖瑞卿这妮子也快嫁出去了，好好拾掇一番搭上个好姻缘对她赵府其他人的前程也有点好处。虽然这点微末的好处对现在有了个王爷女婿的钟氏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这样想了她总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些。
    庄管事带来的东西不少，知道赵府出了个圣上钦定的王妃，现下哪个做生意的敢小瞧了国子监祭酒的赵家。
    各色时兴华美的绫、罗、锦、缎，确实有让寻常女人炫目沉迷的本事。
    连素来只喜欢素衣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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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袍的赵瑞曦都对苏绣娘拿出来的各种璎珞荷包之类的小物件儿爱不释手。
    当初学女红时她只想学着以后能在外给自己还有师父缝个破口衣服就行了，对那些动辄耗费女子数月才能完成的大件儿绣品是怎么也不肯下功夫学。
    赵瑞曦把玩挑选了几个精巧别致的素色荷包留下，准备日后拿去送给师父师伯等人。
    又发现另一旁的赵瑞卿正有些拘束地欣赏她面前的几块布料，赵瑞曦走到她跟前轻笑着问她:“卿卿你有看上什么喜欢的料子吗？我看娘亲选出来的那几块交织绫不错，你也选两匹带回去，你女红比姐姐好，自己做的衣服肯定是极美的。”
    赵瑞卿牢记来时姨娘对自己的叮嘱，要少说多听，万不可在夫人面前眼高手短失了官家小姐的体面。她含蓄低下头，小声朝赵瑞曦咬耳朵:“姐姐你还是自己先选吧，母亲这是在给你挑嫁妆呢，你得一起好好看看。待会儿成衣出来了我再选不迟。”
    赵瑞卿刚刚听了夫人和荣锦楼管事的谈话，这里的绝大多数衣料的价格都贵得令人咂舌，随随便便一匹布料的价钱就比她和姨娘一个月的月例还多了。
    赵瑞曦也趁母亲在同那位荣锦楼的庄管事谈正事的时候同自己的乖巧妹妹咬耳朵:“你放心挑吧没事儿的，娘既然把你带了来，自然不会让你匆忙拿套成衣就回去的。”见赵瑞卿犹不自信，她又偷笑了下语气里全然没有做姐姐的样子。
    “好妹妹，只要你记得挑完了布料，再去那边细细选些趁手的绣具，姐姐那嫁衣可还要多多仰仗卿卿你啦。”
    听上午宫里派来的掌事嬷嬷说，大魏超品王妃的嫁衣比普通小姐的规格更高，更为繁复。她刚才凑在母亲旁边瞧了瞧样图，里衣中衬外袍大红袖袍里里外外加起来快了有上十件！她连最简单的盖头都不一定能绣好，只可惜她行三，下面未出阁的妹妹只有瑞卿一个，她怕是未来两个月有的忙了。
    听到嫡姐是有事要自己帮忙，赵瑞卿眉眼总算放松下来，笑容更加真诚:“那好，姐姐和我一起去挑绣具吧，听说这位跟来的苏绣娘是从江南来的，懂的绣法和用的绣具都与咱们洛京的不同，我还想见识见识呢！”
    姐妹俩总算想法达成一致，在苏绣娘那里仔细挑选了一番。
    这边钟氏也同庄管事大致确定了此次赵瑞曦出嫁需要定的时兴料子，家具首饰等物有些年头重的她自己嫁妆里可以补，但衣料大多数还得是要买新的，库房里那些旧的容易褪色潮湿拿不出手。
    看着手里确定了的单子，钟氏满意地点点头:“差不多就这些了，雪缎花、软缎素、织锦缎、古香缎各十匹;平素绢、提花绢、天香绢八匹;单罗纱、软烟罗、天净纱各五匹其他再寻常些的各来个八匹十匹的也就成了。要什么颜色你也清楚，选些鹅黄，绛红，豆绿这些姑娘家喜欢的就成了。”
    庄管事心里喜滋滋的，赵府这笔生意比她想象中还大，她这一趟下来的提成也少不了。
    “成，我这边都记下来了。夫人为三小姐可是操了老大的心了，这一笔笔耗费下来，便是那国公府的小姐也不过如此了。”
    旁边跟着庄管事一同来的媳妇也应和着:“那也是赵三小姐应有的，洛京可没几家小姐成亲是由圣上太后亲自下旨赐婚的，这未来晋安王妃总不能被旁人比了下去。”
    钟氏最近很喜欢和这些妇人讲话聊天，聊一次就舒畅一次，前几年的心里不为人知的郁气这几天快全消了。
    她笑着露齿又连忙用手帕捂住:“可不是，我这做娘亲的还不是怕委屈了孩子，让王爷太妃面上不好看。是生怕礼节没周到，心里呀别提有多愁了。”
    “哪能呢，这些虽然贵重，但寻常富贵人家还买得了。等过两天王府的聘礼和宫里的赏赐来了，那才了不得。上次端阳公主下降，我听人说那嫁妆里面大多数都是皇家库房里贡品，一般人家可得不到。有了那些当陪嫁才是真正的有体面。”
    “是啊是啊，三小姐的体面可还在后头呢……”
    钟氏笑的合不拢嘴，见不远处的两个女儿选好了东西向自己这边走来，才忙止住了话头，“既然这布料选择差不多啦那边让绣娘把成衣拿上来吧。”
    曦儿这些年从不让他们给添置那些华丽花俏的衣物，今时不同往日，得好好挑上几件贵重的了。
    第6章 宁府赴宴
    三日后。
    赵氏父子与钟氏等女眷分别坐在两辆不同的马车内，这是赵瑞曦第一次出门参加宴席。
    小时候钟氏也不是没有想带她出去见人会客的想法，但师父都站在赵瑞曦前面以她命数太轻不能见外人为由帮她挡了过去。
    玄机是上代清露观观主的闭门弟子，不仅道法修为高深，在道家辈分也高。大魏佛道文化昌盛，很多世家贵族都有自己的信仰，因此钟氏往日里并没有强求女儿出席，逢寿宴婚礼都是送出份厚礼或是提前单独让赵瑞曦与长辈贺礼。
    钟氏轻轻握住女儿的手，比初次来这样大宴席的赵瑞曦还要紧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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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试图着安慰:“曦儿不要紧张，待会儿就待在为娘身边就是。”
    被重重打扮了的赵瑞曦笑着回握了下钟氏，道:“娘，我不紧张的。”
    赵瑞卿在旁也小声道:“母亲放心，一会儿我会陪在姐姐身边的。”
    这话还算顺耳，钟氏难得给赵瑞卿一个认可的眼神。
    但过了一会儿，钟氏开始有一些不放心起来。
    她的曦儿前面十几年都不曾在众世家面前露面，如今这第一次便是要以准晋安王妃的身份出现，恐怕不引起众人注意是难了。
    她又开始爱怜地打量女儿，赵瑞曦还没两岁就被玄机法师接去道观养身体，当时她心里的舍不得没有人能体会。但两个月后看到身体一直不好的女儿变得与正常孩子一样能吃能喝，她才明白玄机法师说的话是正确的。这孩子要想平安长大，身上离不得道家的香火气，需得时常在道观住上一段时间。
    女儿的康健自然是重要，但钟氏却比旁人多了一份心酸。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只有抱去道观里的玄机师父身边养着才能平安长大，这对一个母亲而言是多么难过？
    钟氏想起往事半天才回过神来，路上无事可做她又忍不住给女儿细细叮嘱:“到时候可能太妃会带着你去见些也许咱们家并不熟识的人，但你自小记性好，想必这点事难不住你的，不要担心。宴席上的那些规矩，这两天也和你说的差不多了。你有太妃照应，想必旁人也不敢怎样为难你。”
    赵瑞曦坐在钟氏边上乖巧地点头，但这样简单的动作对她来说也有点难受。
    她头上戴的一支赤金镶黄玉流苏凤簪时不时会随马车颠簸拍在脸上，痒痒的很不舒服。赵瑞曦以往只在意跟青玉簪子习惯了，如今只觉得不自在。
    昨日除了宁府另外又送来的请柬，晋安王府的聘礼和皇宫里太后皇后贵妃等人的赏赐已经下来，钟氏拉上以为难得能歇一天正在诵经打坐的赵瑞曦就好生挑选了一番，将先选好准备出席的首饰配件替换了几件。
    到后半段路程，赵瑞曦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往钟氏那边挪了几下，声音带了点不自觉的娇软:“娘，我脖子酸，想靠您肩膀歇息会儿。”
    钟氏也知晓女儿第一次戴这样华丽厚重的首饰，是有些辛苦磨人了。但她还是暂时端起了严母的架势，残忍拒绝了赵瑞曦的请求:“不成啊，娘开始不就和你说过了？你头发太顺滑，徐妈妈给你梳这堕马髻时不知使了多少头油也不怎么管用。你可千万别乱动，外头可不比家里。”
    赵瑞曦知道母亲如今恨不得自己立马变成和京中贵女一般无二的大家闺秀，这几天虽然也有好好听母亲的话，但她内心深处却越来越怀念以前在灵山上与师父师姐们修道的清净日子。
    又过了将近两盏茶的功夫，赵府一行人总是是到了宁太尉的府上。
    赵瑞曦收起了在马车内与家人随性的样子，既然出家门到了这里，那她代表的就是赵府的脸面。
    在大门处带着管家世仆迎接宾客的是宁太尉的长子宁以昭与二子宁以晖。只扫了一眼，他们兄弟俩很快就认出面前的一行人是如今洛京风头正盛的国子监祭酒赵家。宁以晖年少时才华出众曾在国子监进过学，因为身份原因被身为祭酒总学官的赵敬元指点过一二次，说来也算有半分的师生情谊。
    和兄长一齐见礼问安，他便笑着同以往并不太放在心上的祭酒大人寒暄起来:“往日先生事务繁杂，不曾到我宁府一聚。如今得圣上赐婚也算是有了姻亲，日后得多加来往才是。”
    突然做了王爷岳丈的赵敬元这几日在哪都是备受瞩目的存在，他从善如流地与太尉家的公子交谈了两句就准备进门。
    突然在旁的长子宁以昭出了声，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姑母说她亲自挑的儿媳妇赵家三小姐今日也来了，不知……”
    宁以晖也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目含期待地看着赵敬元。
    他们与谢致是姑表兄弟，虽相处时日不多，但因为性情身份相近故自幼十分亲近。这谢致表弟来洛京快两个月，太后和宁太妃什么样的小姐没给他相看过，结果这纨绔子死也不松口，全都看不上眼。如今突然间定了亲，还是他们在洛京从未见到过的赵家三小姐，这怎么能让人不好奇呢？
    赵敬元瞟了眼身后不远处被丫鬟仆佣环绕的夫人和女儿，面色如常回道:“自是来了的。”
    宁家兄弟听到满意答复，没有再久留赵家一行人，道了句快快请进就招呼着又到达太尉府的宾客了。
    赵瑞曦摆出见外人时一贯的那副看不出喜怒的清冷表情随着母亲妹妹等人一同迈进了足足又二十四尺宽的大门。
    纵然知道有宁家两兄弟灼热的视线在时不时扫过自己这群人，她也没太放在心上。以前她跟着师父修行没有和这些人见过面，现在可不是就要让人好好看看未来的晋安王妃长什么样了。
    待看着赵府一行人被小厮分别领去了接待男客和女客的前厅后院，宁以晖趁有一会儿的空闲撞了撞身边的大哥，低声问道:“大哥，你可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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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了？刚刚那群人里哪位是咱阿致的未来的王妃？”
    宁以昭遗憾摇摇头道:“人多了些，没太看清楚脸，应是那位穿湘妃色衣裙的小姐？”
    宁以晖抱胸好整以暇道:“阿致那时候说找媳妇的标准，咱们可都是听见了的。我待会儿倒要看看是个怎样的神仙人物，这姑母毕竟和咱隔了些年岁，也不知她看上的九天仙女是不是阿致想的那样。要是不行，我可得好好笑话阿致一番。当初殷阳郡主那样低声下气了，阿致还看不上……”
    宁以昭不好直接认同弟弟这明显不怀好意的话，慢悠悠道:“阿致那准王妃毕竟第一次来咱家，你可别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儿来啊。”
    太尉府建地广阔，哪怕是在这住满了顶级权贵的北城区，太尉府的建地也比赵府大了三倍有余，还不提这里离皇宫前朝近，地段比寻常官宦人家金贵太多。
    身为朝廷一品三公之一掌管兵马军权的太尉，宁家这次大办寿宴，让很多底下的小官小吏真真正正知道了何为大魏顶级豪门，也只有这样的门底才能配做当朝太后的娘家。
    跟在太尉府小厮缓缓走入后园的赵瑞卿心里很有些震动，她们弯弯绕绕的已经走了快一刻钟了，小厮却说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一路上走过了几处抄手游廊林间小路，最后再饶了几处怪石嶙峋的假山，才到了此次招待女眷的后园。
    总算听小厮说就快到了，赵瑞卿没忍住拉了旁边没有受任何影响只低头走路的嫡姐，悄声与她说道:“姐姐，这太尉府真大！我以往去太史温家或者忠勇侯府时，都未曾见过这样气派的府邸。”
    赵瑞曦暗笑，这人造的东西哪有自然鬼斧神工气派。她两年前被师父带进过灵山深处瞧见过一处瀑布，那才是真正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还有那染得一方世界金黄已有百龄的银杏老树，是眼前这些小巧别致的假山花草是根本比不得的。
    她小声道:“嗯，确实大。但用来住嘛，像咱们府上那样舒适小巧些也不错。”
    赵瑞卿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更加向往这样让她感到大气磅礴的宅院。
    她见来往也有不少谈笑聊天的客人仆妇，便继续和最亲近的姐姐说悄悄话:“父亲以前提起过，这宁太尉还是有二等侯爵的
    世袭爵位在身，打一百多年前的□□时，就是满门矜贵的。”
    “这样啊。”
    见钟氏和一位位路上遇见的贵妇打着招呼，赵瑞卿便低头给心里茫然的姐姐介绍。
    “这位是房尚书府的王夫人和还未出阁的四小姐……前面走去的年轻夫人是福安郡主和她小姑……刚刚在后花园那边里坐着的几个小姐是二公主和她的几位入宫侍读，分别是监察院主使家的二小姐和礼部郎中家的五小姐……”
    赵瑞曦忙不矢点点头，努力记下。之前只一心跟着师父认各路道门法师经文渊籍去了，对这京中的大小世家豪门只认了个皮毛表面。眼下听妹妹对很多他们家以前并不怎么往来的太尉府宾客了解得这样深，她感觉有些敬佩。
    赵瑞曦朝这个在家并不这么抢眼的妹妹认真请教:“瑞卿你这些都是怎么记住的？我当初背师父交代的各路道门大家道法起源时，怎地不见有你这份得心应手
    的聪慧？”
    被冷不丁表扬了的赵瑞卿轻轻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只要打起十二分的用心，谁记不住这些呢？只怕姐姐不管以往还是现在是两三分心思都没放在这上面吧。
    第7章 众聚一堂
    一百多年前建都洛京，到如今的嘉庆帝已历经了三代。大魏边境与外族小打小闹时常有之，但大面儿上还算和平。
    如今洛京常住人口有二十万户，流动人口更是多达百万之巨。在这样一个无论是地界还是人口都远超世界其他水平的大城市里，贵族的数量也是不少。
    赵瑞曦和家人现在被带入进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厅阁里，旁边的房间里还能传来几位武将家眷特有的爽朗笑声。
    负责接待赵府一行人的是宁太尉的侄媳妇李氏，她出自雁北李氏言语间有西北女子特有的大方爽朗。
    “赵夫人和两位小姐就先在此处休息片刻，午宴午时准时开始，届时自有下人来请你们过去。”
    钟氏含笑着点点头，宁太尉位高权重，今日来的宾客极多。她们知道自己家官位，因此来得早了些，以免和待会儿来的侯爵公卿甚至是宫里的贵人撞上。
    “那便多谢小夫人招待了。知道府里的夫人在忙着，我们待会儿寿宴开始再去叨扰。”
    李氏很满意钟氏这样懂礼随和的做派，笑着拉住她的衣袖道:“我是小辈在家中行四，赵夫人若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四娘便好。不知您身后哪位是同我家致表弟定亲的小姐？不烦您说，我们大家伙儿可都是好奇极了，我可要比他们先开开眼。”
    李氏嫁入宁府不满两年，说话办事利落干净，和家里亲戚间那些还未成亲的表弟表妹关系都十分不错。今日得知是由她来招待礼部国子监来的宾客，已经有几位妹妹托她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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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位被圣上与太后赐婚的赵三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儿了。
    钟氏也有想和这位宁府的贵夫人拉近距离的想法，便转身将一直安安静静待着的赵瑞曦拉到了身前，对李氏道:“四娘你看，这便是小女了。”
    李氏开始只顾着和为首的钟氏叙话，此时才有空开始细细打量她面前这位没怎么出身的小姐。
    结果这一看就愣住了，世上竟有这样貌美动人的女子！李氏捧着自己明显心跳加速了胸膛，眼睛不错地持续打量这位赵家从不现于众人面前的三小姐。
    皮肤雪白仿佛透着光，一双泛水的桃花眼本该含情带嗔，但被额间的那一滴鲜艳欲滴的朱砂痣给衬得神圣不可侵犯。身上穿的是件香妃色的广袖金纱罗裙，身量和她这出自北方的差不多却骨架纤细，愣将这件只算是中上的衣裙穿得极其出挑。
    全身最华丽贵重的是她头上的那支御贡的黄玉流苏凤簪，但眼下也只沦为了赵瑞曦那张绝美小脸和浑然天成的清冷气质的衬托。
    李氏直直看了足足有数十息的时间才缓缓回过神来，笑着赞道:“呀，天下竟有这样标志的人物。这可是从画儿里走出来的仙女了，看来我们阿致是撞了大运，竟然能娶到这样一个神仙似的王妃！”
    钟氏在一旁听到这话，心里暗喜不已。谢致是大魏有着世袭封地的顶级贵族，太后是他亲姨母，皇上是他亲表哥。这样有权有势的皇亲国戚面前，却说娶她一个从四品学官的女儿是走了运，这明显是对曦儿很满意了。
    赵瑞曦从小到大便习惯陌生人第一次见自己的各种比较生动的反应，微微躬身行了个平辈礼节。淡淡开口:“宁夫人客气了。”
    李氏小心试探着拉住了赵瑞曦的小手，嘴里忍不住说道:“还叫什么少夫人，你和阿致迟早要成亲，也叫我一声表嫂吧。”
    赵瑞曦又陪着明显兴趣起来了的李氏聊了几句家常，无非是为何这么多年从不曾和各家见过，可曾读过什么书喜欢琴还是筝……
    这厅阁厢房里热烈的氛围最后被个婆子急忙忙给打断:“二少夫人原来你在这里，那边又来了几位老爷以往的战僚将军，大夫人唤您过去招待呢。”
    李氏也知今天是府里的大日子，她作为主人家可不能一直只陪着赵祭酒一家。
    “那我便先去了，待会儿宴席时候见啊~”
    赵瑞曦笑着点点头，她终于可以歪着头歇息片刻了。方才在一旁也时不时插上两句话的赵瑞卿十分体贴地端了杯放了一会已经不烫嘴的温茶给赵瑞曦。
    “姐姐喝口茶吧，我看你像是有些累了。怎地前两天我看你早晨打拳打得那样劲道生猛，半个时辰了也不见疲色。”
    赵瑞曦道了声谢便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这两者怎么能同日而语。
    “这套拳法我自幼跟在师父身边就学着打了，如今快了有十年自然没觉得又多累。只这脑袋旁边的流苏，刮得我脸疼。”
    赵瑞卿快速瞟了眼那支贵重得只能在梦里才会拥有的凤簪，叹了口气:“这发簪多少人想要还得不到呢，姐姐你还嫌弃上了。”
    赵瑞曦早在车上便暗暗发誓今天是她戴这只发簪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眼下恨不得把它戴在妹妹头上。
    “唉，本来你喜欢的话我赠给你，这样就皆大欢喜，可惜这是御赐的不宜转赠。以后姐姐再给你找更好的……”
    赵瑞卿懂事地摇摇头道:“上次来寿宴我已经得了好几只名贵的首饰了，万宝阁的金器首饰也是极好的。我能得到这么多东西，已经很知足了。”
    待送李氏出了门，钟氏走过来替赵瑞曦又打理了一下发髻。待整理得差不多了，她教训道:
    “可不许再乱动了，这堕马髻便是要这样的姿态。流苏可不许撩到耳后边去！待会儿在太妃面前可得给我好好的知道吗？守心你给我看好小姐了……”
    过了不一会儿，厢房里又来了两户与赵府熟识的人家，不管是长辈还是平辈的小姐小公子，见了盛装打扮了的赵瑞曦都惊为天人。
    礼部仪制清吏司里掌管科举的钱员外郎府上不满七岁由母亲祖母带着的小公子一直躲在母亲身后偷瞧着赵瑞曦，想过去亲近一下又脸红不好意思的样子逗乐了一干长辈。
    最后是赵瑞曦浅笑着将身上带的个绣了兰竹二君子的小荷包送了，钱小公子才扭扭捏捏地蹭到她身边。
    满怀期待地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黄色的符纸。 “嗯？”这是什么？
    赵瑞曦动作轻柔地将她最后一次去清露观时玄德师伯送她的去厄符纸挂在了面前的小家伙脖颈上。
    “这是清露观求来的符纸，你挂在身上保佑你平平安安好不好？”
    “那能长得快些吗，我想追过二哥，这样他们就能带上我一起玩了。”
    赵瑞曦揉了揉小钱公子的脑袋，神色笃定:“会的。”以后你二哥不长个子的时候就是你追上他的时候了。
    钱家的长辈知道这是观主玄德法师亲手制的符箓一张难求后，连忙让孩子给赵瑞曦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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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甲，还不快谢谢曦姐姐……”
    另外几处边
    后花园假山上的凉亭里。
    “赵瑞曦来了？”
    “是，被二表嫂领着在寥风阁的厢房里休息呢。”
    “哼，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一个绝色人物能从我手里夺过了晋安王妃的位子！”穿着利落骑装头上只缠了根红色发带与其他贵女不同的叶离恨恨说道。
    旁边几位她打小玩到大的小姐也出声附和着:“不过是个在山里修行长大的道姑罢了，也不知宁太妃怎么地看上了她……”
    一位看着就性情直率的微胖小姐不赞同地开口道:“人家好歹也是赵祭酒家的小姐，只是未曾与我们见过，在家却还是受过赵大家的教导的。再说了，我看宁太妃自上京便一直陪太后在后宫里待着，眼光能差到哪儿去？”
    “楚！姝！安！你是哪边的？”叶离几个眼刀朝那小胖妞甩过去。
    “虽然说我是咱们这边的，但也不能随口去贬低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姑娘吧，人家可是未来的晋安王妃呢。”
    旁边一个小姐妹使劲儿推了推她，这小傻妞，没看到阿离脸色已经黑了么，还说什么未来晋安王妃这种话 。
    叶离深吸了几口气，心里暗暗道:不动气我不动气，为了这缺心眼儿的傻蛋生气不值得……
    另一处靠着水池建的沁水园内。
    上十位才聚在一起的小姐自动分成两排。
    朝阳公主高傲着抬着头，与旁边两位亲近的女伴闲话时，眼神偶尔会瞟去对面的宁以筱。
    哼，自己母亲是被誉为皇宫第一美人的沈贵妃，宁以筱不过是会巴着皇祖母有个县主的名号罢了，她不信自己会争输给她。
    “待会儿的比试不知县主可准备好了？若是怕输找了借口不上台那可就不好看了。”
    听到这话身为东道主已经万分克制了的宁以筱也实在没忍住，一双杏眼立马回瞪了过去，言辞里透着浓浓的战意:“谁怕了？升哥哥夸我的时候你可别红了眼不认账！”
    “你想得美！”
    众人连忙拉住自己这边的好友，才安静没两下的园子立马又热闹了起来。
    “快开席了，你们两个切莫冲动。待会儿谁输谁赢自会见分晓……哎呀，快快，把她们两个快分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被三个丫鬟并两个小姐方险险制住的宁以筱被迫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子。
    可惜，刚刚还准备趁乱把朝阳那光滑洁白脸上的胭脂粉黛抹花，好让她惊慌失措一会儿来着。
    她父亲今日五十大寿，她等会儿去献艺不怕来的宾客不赏脸夸她，那朝阳贵为公主又如何，升哥哥才不会去蹚宫里夺嫡的那片浑水呢，自己才情样貌并不输于她，又有太后姑母撑腰，才不会丢了宁家的脸面。
    各处人来人往又热闹了快个把时辰，终于是到了入寿宴给太尉大人拜寿的时辰。
    第8章 献礼惊艳
    比起婚宴丧事这些，寿宴算是洛京的年轻人最喜欢出席的宴会场合了。
    大魏以孝治国，在家里长辈寿宴这天，除了会在用膳开始前由本家和其他各家的小辈奉上寿礼，呈祝寿辞。在宴席结束后，各个身怀绝技的小姐也会登台为寿星献艺祈福。
    赵瑞曦一行人被安排的座位是整个大厅的中游，宁太尉是皇亲国戚，前面是各位带了家眷的皇子公主侯爵在座。
    她抬眼时发现身旁近处多道视线在扫射着自己，但因为是太尉的宴席上面，所以没有引起过多的骚动。
    待宁太妃带着谢致进大厅时，赵瑞曦又看向桌子上钟氏待会儿要让自己呈上的寿礼，因此错过了未来夫婿看向自己这边的火热眼神。
    钟氏见宾客都入场来得差不多了，转头对旁边的赵瑞曦叮嘱:“曦儿待会儿上去献礼时莫要紧张，太妃和王爷坐在太尉旁边儿呢。就算出了什么茬子，他们应是会照应你的。”
    赵瑞曦无奈看了眼明显是比自己紧张更多的母亲，语气轻快:“娘，这不过是上前给太尉献上寿礼罢了，能有什么茬子可出。当年我替师兄上法会与众家道友了辩道时，可比眼下要费神多了……”
    钟氏没待赵瑞曦说完，便狠狠一拍她的臂膀，语气不悦:“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以后你便是有浩命在身的超品王妃，之前你修道的那些事情就别再提。你当初可是答应娘了的，以后在王府也尽量少提你小时候那些事。”
    赵瑞曦抿了抿嘴，她娘当初以每天刺绣四个时辰要挟她少提往事。为了少绣那一个半个时辰的，赵瑞曦自然什么都会答应。
    这话说了恐怕又会招来娘亲的一记手刀，赵瑞曦只好委屈着反问:“我自小修道不见人这事他们也都是知道的，为何娘亲你不许我提起呢？做个道姑是多愉悦自在的事，怎地到了娘那儿像是见不到光了……”
    钟氏也是知道女儿一时间心里恐怕还偷偷惦记着以往修道的好处，语重心长对她说道:“世人以为的只不过你是在女观里每日早课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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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知道你跟着玄机师父将这洛京下面的村镇跑了个遍……还那什劳子的法会，那么多男子面前露脸，你怎地在家时不这样大方啊？那次与我们一向交好的方世伯母来家里，叫你见上一面你死活不肯。”
    “啊这不是我师父说了，除了血亲世仆，外人一概不能相见否则我这养气的功夫就算是完了么。”
    赵瑞曦每每此时便祭出她的好师父来，钟氏不知玄机法师到底给这妮子背了多少口黑锅。她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忙止住了和女儿的嘴仗:“罢了，以前的事儿我也懒得多与你分说。来客差不多了，你先好好准备着吧。”
    整个宴客大厅最上引处坐着的一个魁梧威严的中年男子，他是今日寿宴的主人，也是大魏数一数二的顶级权贵。
    年轻时以军功起家，如今又在内阁兢兢业业辅佐了新帝十几年的宁太尉看着下面宾朋满座小辈们热闹欢快的景象，心里是极舒服的，他这么多年在朝堂上苦心孤诣经营着，不就是为了看见亲友儿女这样无忧无虑的场面么。
    待随从耳语着说时辰到了，宁太尉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武将出身的他声音洪亮:“多谢在座的各位来宁府出席寿宴，老朽在此以此酒谢过诸位！”说完将杯中的上等名酒梨花白一饮而尽。
    “太尉客气了。”众宾客连忙也举起酒杯回敬宁太尉。
    身为宁太尉最小的幺女，宁以筱笑脸盈盈地起身:“今日是父亲五十大寿，女儿可是准备了好久的寿礼。这我怕几位哥哥的比我贵重，那我便先把我的寿礼送给爹爹吧。”
    宁太尉摸着短须道:“那便让你这小妮子第一个献礼吧，来，让爹爹看看准备了什么？”
    “是。”宁以筱示意贴身婢女上前，从她手托着的锦盒里取了一副画展开来，待宁太尉这边的众人都看清楚了，她才缓缓开口，语气诚挚。
    “此画名为西北驱狼图，是女儿请教了数个从西北来的将军小姐，花了好多心思才画好的。这个骑马的少年便是年轻时候的爹爹了，孩儿祝爹爹一直龙马精神，如松柏长青风采不减当年。您可还喜欢？”
    宁太尉怎么会不喜欢，看来这筱儿敢第一个送上贺礼确是有准备的。苍狼一直是西北境外北狄人的族徽图腾，这驱狼的持枪少年还是代表着年轻时候的自己，果真是送到宁太尉的心坎儿上了。
    “我的筱儿还真是长大了，爹爹我现在确是怀恋以前和同袍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啊。”
    “哈哈小妹这次果真是用了心的，二哥这寿礼倒是有些拿不出手了……但好歹孩儿也准备了良久，父亲也看看吧。” 宁以晖是生怕大哥的出来了也比自己的好，因此赶忙献上自己准备的寿礼。
    “这是我亲自猎的火狐下腹最柔软的那块毛料做的护膝，父亲你膝下总容易发寒疼痛，这便算是儿子对您的一点心意，愿父亲身体康健，往后岁月无忧。”
    “二公子虽平日里随心不羁了些，却难能可贵有这份儿细腻心思……”
    “父亲，这是我遣人从西北居胥山上寻的一块金石碑文，应是前朝飞将军所留，赠与父亲……”
    “伯父这是小侄……”
    赵瑞曦的位置还算可以，能看到前面几个宁家人送的寿礼都是真正用了心的，应是与宁太尉朝夕共处，知道太尉最喜欢的是什么。
    赵瑞卿坐在旁边看着一件又一件或名贵或绝迹的珍宝被呈上去，大开眼界感觉这次真的是不虚此行。
    突然她眼睛一亮，偷偷指着刚刚才认清楚的谢致对赵瑞曦说:“姐姐你快看，王爷姐夫竟送了把古剑！也不知是叫什么？”
    “看那剑身雕饰，应该是纯钧吧。”赵瑞曦回想了下以前在师父书架上看过名剑谱，上面好像是说这纯钧曾经被东海倭人盗去过，没想到如今被谢致得来送人了。
    赵瑞卿闻言又仔细地朝那边被宁太尉欢喜握在手中的古剑，语气里有些自豪在:“那姐夫真厉害，这样的上古名剑也舍得赠人。”
    钟氏虽没见过这传说中的十把名剑，但也知道这样的礼是极其珍贵的。
    她心情也颇好地对两个小的说道:“这也就晋安富庶繁荣，像其他小地方上的藩王哪能拿出这样的大礼来呢。”
    不一会儿就到了赵瑞曦这边的人上前去向太尉献礼，赵瑞曦同四个和她差不多出身的小姐走上前，朝宁太尉行了个重礼。
    依次到赵瑞曦时，她从身后守心接过一只锦盒，拿出了一卷先秦朝时孙武子所作的《勤军要事六则》竹卷给侍者献上。
    前台上的芳华少女声音清脆悦耳不见丝毫波动紧张:“晚辈国子监祭酒赵氏女瑞曦向太尉贺寿，愿太尉日月长明，祝无量寿。”
    一时间没有人出声，赵瑞曦腰弯得都有些酸了时，还是她未来婆母宁太妃开了口:“好好，瑞曦你先起来吧。”
    宁太尉经历事物多了，也基本是同时反应过来，笑着开口问到:“这便是瑾容你给阿致寻的王妃？果然是上等的样貌气度，与我的阿致侄儿倒是相配……”
    一旁的太尉夫人周氏也不住地点头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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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在这洛京活了这大半辈子竟然第一次见到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当真是开了眼了。”
    酷爱风雅的三皇子放下了一直专心品尝的美酒，目光里是少有的震动:“你是那赵三小姐？怎地以往……”怎地以往从未出现过，这却是让谢致那庸才撞了大运！
    就连不远处除了上前贺寿便一直静坐着的靳升也突然开了口，语气是一贯的谦和有礼:“赵小姐这部竹简是早已失传了的，靳某一直向往，没想到如今竟是在赵祭酒府上……”
    此言一出又惹得众女齐刷刷充满敌视地看向赵瑞曦。
    谢致在旁边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没想到赵府派来献礼的竟然是他的王妃。这不应该都是由家里最有出息体面的子弟出来吗，他那大舅哥怎么不上来？
    但谢致又转念想了想他王妃也确实算是赵府如今最出彩的子弟，这赵府人居然还有这见地儿，不以她为女子而轻待，读了这么多书没有变得酸腐也是很不错的了。
    “看什么看呢，那是我王妃！”大魏朝的晋安小王爷把怨气全发泄到了旁边的表哥宁以晖身上。这小子眼睛都直了，怪不得母妃私下底说他不正经是花楼常客，让自己不要被带歪了。瞧瞧这德行，看来以往是没有冤枉他了。
    宁以晖慢慢变红的脸被谢致这一拍，红色蔓延得更快，声音如梦初醒有些暗哑:“嗯？啊啊我这不是想看看靳升那小子也感兴趣的书卷是什么样儿的嘛。你别拍我，赵小姐马上就要回去了……”
    还说不是在看他王妃！谢致咬咬牙对着宁以晖胸口又是重重一击:“以往二哥你可是常在我嘴边说的，朋友妻不可欺……”
    宁以晖没好气瞅了眼身旁就算是在咬牙切齿也十分养眼的谢致。以往每每带了这小子去花楼消遣，那姑娘都直往他身边扑。偏这小子眼光奇高，吊得楼里全部姑娘要死要活争抢着要跟他……他可从来没有靠美色争赢过谢致这小白脸儿，自己心仪的姑娘也有好几个后来看上了谢致，这家伙眼下居然还有脸提这个！
    第9章 定情信物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只单纯看看弟妹也不成么？你们两个是谕旨赐婚的，哪个不想活的要抢你王妃了……你二哥我又不傻！”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谢致像吃了颗定心丸整个人都松懈了下去。
    “算你有点先见之明。”谢致敷衍回了表哥一句便朝隔了个过道坐着的宁太妃疯狂使眼色。
    收到信息的宁太妃:“……”这小子有必要这样急躁么？不过就三天没见的，竟猴急成这样。
    “瑞曦来我身边坐吧，我也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我们两个有缘，合该多在一处的。”
    太尉夫人周氏忍不住捂嘴笑了下，她可看见了晋安王母子方才的眉眼机锋。不过有这样一个绝美出尘的女儿家坐在身边，一会儿用饭都是能多进半碗的。
    和太尉夫人有相同想法的还有被父兄娇养得有些过于福气的楚姝安，她也很喜欢静静观赏现在坐在宁太妃身旁的赵瑞曦。方才又被叶离那个泼辣子怼得心情不怎么美妙，如今确是胃口能恢复一些了。
    事实证明不管男女老少，都吃赵瑞曦这种长相的。面容清和温润有有一丝冰冷的神仙气儿，举止端庄自有一股风韵不见小家子气，京中很多信佛或者信道的长辈都很喜欢见到这样的。若是像青楼里花魁那样妖妖娆娆，风情绝美的便是大多数年轻公子所倚爱的了。
    就如宁以晖和三皇子这样见惯了各地青楼楚馆的花魁头牌儿的，也不得不说能比肩赵瑞曦境界这般丰娆艳丽的女子，他们出来没有见过。
    楚姝安很舒服安逸地咬了口桌上的餐前糕点软莉糕，朝身旁的女伴道:“不是朝阳公主和宁以筱一直在争这洛京第一美人的称号吗，都几年了还互相有不服气的……如今可是好了，咱们洛京甚至于大魏的第一美人算是有了着落咯！”
    叶离也和楚姝安坐得近，这话一字不落地全听入耳，但她没有再反驳。赵瑞曦的这身皮相确实是长得好，她也说不出话来。但若是和谢致那样只是个空有外表的草包……呵呵，待会儿她也不会放手咽下这口气的。
    赵瑞曦被请入了宁太妃的席。见被添了一座可巧在晋安王母子中间的位子，赵瑞曦没由来地想叹一口气。这小王爷是个很自来熟的人，她怕招架不住。
    “饿不饿？累不累？”谢致把自己桌上特有的凤仙酥端到了赵瑞曦桌前，言语殷勤:“听说你们来得早，怕是已经饿了吧，这凤仙酥是我舅母特地为我准备的，我都给你吃！”
    “多谢王爷。”赵瑞曦先理了理有些繁复的衣裙，然后笑着向谢致道谢。其实她用过早饭的，除了走了一会儿的路也没怎么活动，不是很饿。
    “我瞧着献礼也快结束了，等最后皇上太后那些宫里的寿礼一到，就可以开宴。”谢致攒了三天，眼下有很多话想对面前这个他充满兴趣的王妃说。
    “唉，昨日去你家下聘，也未能见到你，还好今日舅舅家摆了寿宴……待会儿用完午膳，我和你去拜见下岳母岳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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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我带你四处走走我们两个再说说话……”
    “噗嗤！”在一旁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宁以晖没忍住笑了出来，见赵瑞曦马上看了过来，他脑子一发热，没给已经做了王爷的表弟留点面子，嘴里的话一溜儿地说了出来:“阿致这是想带着弟妹偷偷溜走呢，怕到时候文武比试出丑坏了在弟妹心里的英武……呜呜！”
    看着被谢致捂住了口鼻生生受了两闷拳的宁以晖，赵瑞曦有些可惜这位宁二公子的话没有说完，不过看谢致已经恼羞成怒地闭口开始对他表哥拳打脚踢的，看来是能先放过自己，她也松了口气。
    赵瑞曦以往很少遇见像谢致这样热烈张扬的异性男子，绝大多数的年轻人面对她的脸都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唐突了佳人。
    只这清净也没能持续多久，待谢致料理完自家不会说话的亲表哥，就又转头和心心念念的王妃赵瑞曦聊上了。
    “王爷，眼下是宫里皇上身边的总管算是熟人了的胡公公在贺礼呢，你好歹听两句。”
    谢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那边出了宫神气在在的胡公公，眯着眼看着自家王妃漫不经心道:“你别看他现在多神气，我小时候有段时间在宫里经常和小六小七让他给我们驾马，有几次还偷了他腰牌出宫玩儿。他后来被皇上表哥责罚也没怪过我们，总之脾气还挺不错的。”
    赵瑞曦心想你带着两个比你还小的皇侄儿贪玩，他一个公公怎么敢教学你。
    “还是要恭敬些才好，要上膳了你快做回去……”
    谢致看了眼主位，唉，就是顾着说胡公公了，本来时间就不多还浪费在他一个不重要的人身上。
    谢致虽因为身上品阶高辈分儿大，不需像下面的小辈儿那样拘束。但他也知道用餐时还是不应一直开口讲话，何况他母妃还在另外一边悄悄时不时关注着他们两个呢，他可不敢太放肆。
    好不容易用完了膳，谢致趁着大家伙移场地去畅音阁看戏的时候，又拉着赵瑞曦去拜见了赵府他王妃的娘家人。
    “小婿在此向岳丈岳母舅兄请安了，待会儿的戏是京里最有名儿的庆元班来的角儿，小婿想陪瑞曦一同仔细品鉴……还望各位能割爱。”
    赵敬元之前去和几个同僚打听了些事，此时看着谢致那张很有些欺骗性的俊脸没有什么好气儿。
    钟氏圆滑些，她觉得在成亲前两个先多熟悉熟悉些婚后比较容易相处感情好。见夫君一直陌着个脸不说话，她开口同意了女婿这个并不失礼请求，还带着点儿鼓励。
    “去吧去吧，和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在一处也没什么意思。瑞曦第一次出来，不认识多少人，还望王爷好生照应着些了。”
    能和赵瑞曦单独好好待上一段时间，谢致满脸喜意地点头:“那是应该的应该的。”
    就赵瑞曦有些不情愿，顽强地开口希望留在母亲身边:“娘，我还是陪着你们吧。我和瑞卿在一处陪着妹妹才好啊。”
    瞬间三四道目光落在赵瑞卿身上，她变得有些紧张连忙摆摆手:“我不用担心的，方才钱家的两个小姐已经约了我坐一桌呢……姐姐还是陪着王爷就好！”
    谢致给了小姨子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满意地带着自己的准王妃，大大方方地朝戏台那边走去。
    路上一道道目光落在这外貌十分出众的人身上。谢致中途回头看了眼赵瑞曦，不错，果然和他是一路的人，性子很沉稳。
    待众人在畅音阁的戏台前里一圈外一圈上上下下坐好，谢致立马将台上唱的《麻姑献寿》抛之脑后，这戏老掉牙了，谢致往日里没听十遍也有八遍了，谁有那闲功夫去品鉴。
    谢致自己心思不在开场的戏上面，他也没什么耐心安静坐在旁边等赵瑞曦听戏。
    一阵东拉西扯过后，他突然变得有些羞涩地开了口:“你可知大魏我们这样的家里一般嫁娉婚俗的规矩？”
    赵瑞曦其实也不怎么爱听戏，见谢致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她难得有些好奇:“我之前……所以并不怎么清楚这豪门贵族间的嫁娶婚俗。”
    不过赵瑞曦却是参加过不少寻常百姓家的婚礼。吹拉弹唱的，在热闹欢庆上并不输有出名戏班子唱戏的大户人家。
    “哦，那也没事，大家都是第一次成亲么，不懂的也是正常……诺！这是我跟金匠师傅学了亲手打造的链子，你，你带上试试？”
    赵瑞曦一时间面色有些为难，她左手带了都戴了小时候师父就送给她的念珠，右手又圈着上次宁太妃亲手送给自己的见面礼。
    她看了看谢致递过来的那条别致精细镶嵌了不少细小宝石珍珠一看就费了不少功夫的金链，斟酌着说道:“这可是不巧了，我这两只手都满了，怕是一时间戴不了。”
    谢致上次是看过了母妃送的那镯子的，就问了问赵瑞曦另外一只手上带着的念珠:“这是何人所赠？看上去倒像是有些年头了。”
    赵瑞曦老实回答:“是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师父时所赠，说我身体不好，得把这念珠戴着蕴养身体，等满了十八方能褪下。”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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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想了想，觉得凡事还是要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在，便没再强求让人一定戴在手上。先让她保存着，日后嫁过来了再拿出来戴着也不迟。
    “还是你身体重要，那你便先把这链子收好吧。”
    这话说得很识大体，赵瑞曦点头把这条闪着细微亮光的金链让身后的守心用个精巧的荷包收好，再放入自己袖中。
    待料理妥当，赵瑞曦一抬头便发现谢致还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表情里夹杂着欣喜和羞涩像平常百姓家成亲第二天出来敬茶的新娘子，眼睛里有很容易就察觉出的光。
    难得还有什么事情她没做好的？
    赵瑞曦不懂就问:“王爷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的呢？”谢致声音也与平常不太一样了。
    赵瑞曦继续一头雾水:“什么是你的？”
    谢致才发现赵瑞曦真的没有和自己开玩笑，整个人像炸毛的猫:“定情信物啊！这礼尚往来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额，赵瑞曦飞快地朝身后的守心看了眼，都订了亲还有这环节？
    守心努力做着口型提醒着小姐，荷~包~早上的。
    赵瑞曦眨了眨两下眼睛，哦，她似乎想了起来。今早出门时她娘亲和妹妹特意来过自己房间，让她带点贴身有心意的东西，说估计待会儿见到了人要送。她那会儿也很听话地把自己最后一枚在清露观得的符箓带在了身上的荷包里。
    只是那符箓现下应该是还挂在哪个可爱的钱小孩子的脖子上。原来要送的人是眼前这个，只是这要送礼物的对象给弄错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第10章 闹掰舞剑
    顶着谢致快要冒火的高危眼神，赵瑞曦拉过守心，问道:“你们怎么不和我直说，现下可好了，面前这小祖宗可怎么办？”
    “小姐，这……这种送定情信物的事儿我们外人哪能随便开口的！多，多不好意思啊！”
    守心脸色也不好看，她方才就觉得像忘记了什么。没想到是这茬儿，唉！也是怪她和夫人四小姐没想到赵瑞曦真的就准备把那个清露观里得的符箓拿去给谢致。当时她们也是看着赵瑞曦从怀里掏出那个符箓的，没成想赵瑞曦准备的见面礼就只有这一个。
    毕竟这么些年像钟氏赵敬元等赵瑞曦的血亲甚至于她和守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收到过这种一模一样的符箓，怕是没有钱小公子出现，小姐还真是可能送得出手去……这么一想那符箓送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了，省的日后王爷要是一不小心从她或者守明那儿发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定情信物”，估计她们两个做下人的没什么好果子吃。
    赵瑞曦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时不时地和被气到沉默的谢致说说话，这可是王爷。
    师父说他们做道士行走江湖的，万万不可和权贵交恶不然难以在地方行走游历……扯远了，  应该是她娘亲教导过，便是这做人王妃的，是万万不能和自己夫君置气的。夫为妻纲，若实在心里不这样想，面子上也要表现得让夫君那样认为才行。
    她娘亲钟氏这么多年和爹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家里除了个杜姨娘，也没有那些污糟事，这其中的学问赵瑞曦现在才有些回过味儿来，看来这年轻男女相处之道还是要有很多需要花费心思的地方。
    “王爷，这不是你方才喜欢的凤仙酥嘛，不若你尝尝？”
    “这戏我有些听不明白，不如王爷你给我说说？”
    “王爷我看你面色发黑，这是气血上涌得厉害了体内有虚火所致……不如容我给你念上一段我们道家的《清心诀》啊。”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戒点养气，无私无为。
    上下相顾，神色相依……”
    “闭嘴！”谢致是想被哄哄，可他是绝对不愿意听这起子天书的。
    “你是什么道家的？明明就快是我家的人了。”见赵瑞曦现在认认真真看着自己，似乎说什么她都是肯的……谢致挥挥手遣散了旁边站着的侍从丫鬟，声音刻意压得低低的:“要想我不生气也容易，等待会儿有机会了你给我拉拉手亲一口就行！”
    听见这话赵瑞曦像见了鬼似的，表情满是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赵瑞曦模仿小时候看到道观里的净云师姐被周遭村落里的小混混调戏时愤怒的样子，言语利索口齿清晰:“大胆！我这玄门道中人修炼清净岂容你放肆？”
    说完这响当当的话，赵瑞曦还没有失去理智，其实当时师姐后面还有半句她没有一并带出来。
    回想起当时师姐一改慈和面孔，在她强势的一句“你若还不快快离去，否则我手中这炳浮尘便不客气了！”，那个小混混就真的被唬住了落荒而逃。
    时机不同了，毕竟现在对她口出狂言的是位王爷呢，再者自己身边也没有个趁手的浮尘……
    也不知日后有没有可能再模仿出当年是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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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代偶像净云师姐的风姿。
    赵瑞曦小小地过了下瘾，结果自然而然是和谢致彻底闹掰了。
    被老老实实呵斥了顿谢致此刻心里很挫败，以往他看二哥和他那些红颜知己也是这样调笑着的，怎地那些女子不似自己王妃这样大的脾气？便是他那个早早娶了亲的大皇子侄儿，上次和他们哥儿几个喝醉了还说起过。当年娶他皇子妃，成亲前也是有过偷偷亲热的！
    谢致悲怆地想着，这人世间果然不是所有的好事都能让他撞上的。这娶的王妃虽然模样好，但这未免有些太过不解风情了。其实那次他们两个第一次相遇，他就有感觉这赵瑞曦少了几分寻常小姐家的娇羞，但没奈何美色惑人，自己一时间忘了，如今竟然吃了这样大的亏！
    想自己堂堂超品世袭王爵，居然被个小女子像骂混混流氓似地教训了，这简直……简直就是夫纲不振！
    两人就这样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殊不知台上的戏又过了两场。
    往后便是由在场家中或者京城里才华过人的小姐登台为寿星祝寿了。
    赵瑞曦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此刻正认真观赏着洛京这些顶级贵女身上的绝学。她觉得面前这些小姐的才艺展示比方才的那两场戏曲更加有吸引力。
    例如这又是由宁府嫡女宁以筱开场与另外两位小姐的合奏，曲款悠扬，技艺精湛，很动听。
    再比如那位眉眼里盛了满满傲气的朝阳公主，人家确是有傲气的底牌，一场仿幽兰姿态的独舞，身姿动人。
    其余的有的书法，有的作画，也是各有千秋。
    等到赵瑞卿上台时，赵瑞曦便有些惊讶了。她问了又被叫回来的守心:“怎么瑞卿也去表演了？你们怎么这种事也不知会我一声。”
    这种机会把握好了，对赵瑞卿日后说亲可是大有裨益的事情，她作为姐姐就应该好好地给瑞卿把把关。
    守心回道:“小姐你这几日除了早晨晚上在打拳诵经，白日里刺绣都够难熬了，是以夫人不让我们说旁是事情来打扰你。”
    “这样啊。”赵瑞曦有些遗憾地摸了摸鼻头，她前两天被绣娘关在房间里刺绣，便是那凤凰身上的一支凤尾就绣了一天，早知道还有这事就跟着瑞卿偷偷混出去看她练舞了。
    待仔细看完赵瑞卿技艺同样精湛不输其他贵女的水袖舞，赵瑞曦很替妹妹自豪。
    待宾客都含笑善意地鼓掌完毕后，坐在主桌的三皇子突然开了口，声音刻意有些放大:“这位也是赵府的小姐？”
    坐他旁边一个公子笑嘻嘻开口:“这里可是有几家姓赵的呢，也不知三皇子指的是哪一家？”
    “还能是哪家，不就是最近被圣上赐了婚的国子监祭酒赵敬元赵大人府上的小姐吗。”三皇子很满意自己伴读给搭的□□，继续道:“对啊，今日难得是太尉大人五十大寿，我那位被赐婚的小表婶啊，也就是台上这位赵小姐的姐姐。按理说第一次见这么多长辈，也该是要有所表示，让咱们大家都好好认识认识，以免日后出门撞见了，有眼不识晋安王妃啊。”
    赵瑞曦没想到妹妹登台表演这风却意外朝自己这边刮了过来。
    她站起身，朝被引起注意纷纷看过来长辈行了一礼，声音还是那样宠辱不惊平淡清越:“我自幼在道观里长大，虽说空闲时也读了一些书，但若论琴棋书画，恐怕是比不了在座的各位小姐了。”
    宁太妃也不想勉强自己未来的儿媳，打着圆场道:“瑞曦已是我晋安王府的人了，这表演献艺的机会，还是留给那些没有定亲的小姑娘们吧。三小子你可别强人所难啊。”
    隔了两辈的三皇子不想与他姨奶奶宁太妃争论，只道这也只是想给身为太尉的舅爷贺寿添个热闹罢了，一时间两方有些对峙不下。
    就在赵瑞曦准备上台给他们这一大群人打上一套她日日都坚持在练的硬拳时，一个看气势应该出身将门的小姐开了口。
    “义父，阿离愿与赵小姐共同表演舞剑，还望赵小姐答应。”
    三皇子是就想多看看美人，觉得这样的提议非常不错:“不错不错，反正这舞剑是人人都能舞得了的，小表婶琴棋书画这些耽误了不擅长也说得过去，但这舞剑却还是别推脱了吧。”
    “对啊！”
    “三皇子此言有理。”
    赵瑞曦看了看周围不敢冒头却趁乱起哄的年轻人，这舞是谁人都能舞的，但要在这位看上去就身法不错的将门虎女旁边表现得不落下乘就有些难了。
    “靳某愿抚琴一首为两位小姐助兴。”突然靳升又开口像是和三皇子一般的想法。
    众人愈发喧杂了，眼下是她们那些女子的战场，各家的贵公子还都留意着到会儿的游戏。没想到在鹿鸣宴上奏琴被圣上亲自夸奖的靳探花都亲自下水助兴，这女儿家的比试原来也这样有意思。
    再不应邀，便显得赵瑞曦有些不通情理了，她暗叹口气道:“那小女便应了叶离小姐的约了。”
    赵瑞曦被带下去换衣裳时，没有多看谢致一眼，也没有收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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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眼里遮掩不住的担忧。
    赵瑞曦握着手里这把分量不轻还未开刃的铁剑，对面是和她穿着不同颜色劲装的叶离。
    她自小跟在玄机法师身边，练剑时也只和师兄一人比试过，这高门贵女都是个什么样的水平，她还真的有些摸不透。
    朝阳公主和宁以筱看了已经拿出名琴“绿琦”坐在看台一边的靳升，眼里都含着厚重的沉重。一向对任何人都谦和却清冷的升哥哥什么时候还愿意给人伴奏助兴了？方才自己跳舞/抚筝时，他都没有开口过问！
    “铮！”一个爆破长空的音率先冲出英俊青年骨感修长的指间。
    赵瑞曦和叶离一白一红对峙着，都握紧手中的剑，只过了一两息听清乐曲调便目光犀利地看着对方。
    叶离率先向赵瑞曦冲过去，嘴角有丝冷然笑意，这首《十面埋伏》倒是真的应景，她可不会和这位赵家小姐玩过家家拿把剑跳舞。
    赵瑞曦也立马握牢了手中的铁剑，作防御姿态。她保守地接了叶离极具观赏性的几招后，对对手的力道速度走向都有了点初步的了解后，赵瑞曦暗自松了口气。这叶离一位贵女子，和师兄相比还是差了几分力道和速度的，不算很难对付。
    第11章 初识叶离
    随着乐曲慢慢进入节奏，两女的舞剑也如火如荼进入到了精彩的地方。
    场下观众只看到场上两女一红一白时而急促地冲向一起，两剑刃之间发出尖锐刺耳的刺啦声响，时而赵瑞曦又极其敏锐炫目地躲开叶离矫健的一劈，或叶离在空中矫捷地翻个空翻由此来躲避赵瑞曦角度精准快速的一刺。
    十面埋伏中夹杂着刀剑相击的尖锐声，像宁太妃和钟氏这样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贵妇人，随着比剑的进行，心里都暗暗捏了一把汗，只求两个姑娘家千万不要伤到对方才好。
    至于在场无论是上过战场的宁太尉及其同僚将军，还是如三皇子宁以晖这样纯粹喜欢看热闹看美人的年轻公子，都觉得这二女的舞剑十利落干脆，束了上半身的衣裙下摆能轻飘飘在空中转过，旋出一朵朵红色或白色的花，煞是好看。
    当然了，叶离这头泼辣的小母老虎他们这些年也是看够受够了，现下主要的目光都是集中在旁边丝毫不逊色与叶离的赵瑞曦身上。
    身着一身白衣的赵瑞曦比之叶离身型更加消瘦些，但身法超绝根本不输家里有名剑师教导的叶家小母老虎。主要还是那张倾城绝丽的脸蛋，认真与对手过招时候的肃正小脸，不知让多少怀春的少男心折。
    只可惜名花有主，今生无缘。几个公子隐晦而又嫉妒地狠狠盯着看了谢致几眼。就这么一个还不如自己的纨绔子，居然能让台上两位这样优秀的姑娘为了他针锋相对，可真是没天理了！
    作为“祸水”的谢致此刻端坐在座位上，眼睛不错地盯着自己的准王妃。看来赵家的这位三小姐这么些年在道观里没有功夫读《女戒》《女训》，是将时间都用来连剑上面了。
    这身法确实很不错，但似乎转落起承招式变换间让他有些赞服。但这些都是小事了，他王妃这下子舞了这么久的剑，是辛苦了。待会儿若是她再来和自己温言软语哄上两句话，他便不再计较曦儿这不解风情的石头性子了。日后成亲了时间还多，慢慢□□不迟。
    随着一道一道清越激昂的琴声，叶离快速地握着铁剑，刺、挑、挡师父以前，教导的招式一个个飞快在脑中闪过。她越舞着剑，对赵瑞曦的认可越来越多，动作也没有之前的那样犀利。见赵瑞曦也慢慢收了势，她们两个极默契地互抵住对方，急翻身转了两圈后随着琴声完美收场。
    “好！没想到我大魏女子也能使出这样的干净利落的招式。阿离没有落了你父亲的脸，瑞曦……你也是好的！”太尉率先站起来朝两女鼓掌称赞。
    “今日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一场声色俱全的双斗舞剑，妙啊！”
    “赵三小姐第一次现身，没想到就给了我等这样精彩难忘的一场舞剑……”
    “靳升这小子果然担得起圣上的称赞，这琴声是为我大魏一绝……”
    赵瑞曦微踹着气将剑身还给侍从，和叶离两个一起向太尉那边的长辈行了个礼回了两句话后，没有留恋众人的掌声利落地退下了。
    一齐去换回原来衣服途中，叶离朝赵瑞曦说了第一句话:“方才你是不是留手了？”
    赵瑞曦问她:“叶小姐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方才攻势我强你强我弱你弱，若不是你剑术高出我许多，怎能做到对招收放自如。”
    叶离知道如果这样的场合赵瑞曦儿若是使了全力，让自己输得很难看就像开始她想的那样对不知根底赵瑞曦，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以她诚心向赵瑞曦道谢:“所以还是要谢谢你，赵瑞曦。你没有让我和我家族蒙羞，方才贸然向你挑战是我的不是。”
    叶离出身将门，若是让一个文官出身的小姐舞剑时候压制住了，那丢人的可能就不只是她自己一个人。是以眼下她们两个旗鼓相当，共同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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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展示一场精彩漂亮的舞剑是最好的结果。
    赵瑞曦没想到刚才在众人面前气势汹汹对她满是敌意的叶离还是一个这样的知礼之人。
    舞剑时她一直顺着叶离使力，也是没有什么想一定把这一个以前素不相识的年轻姑娘压制的胜负欲。
    孰上孰下谁输谁赢她还不是要进那晋安王府的，若是赌注是能让重新回到清露观追随师父，那她倒是还能使出全身功夫拼搏一番。
    “若我没有感觉错，你方才还对我满是敌意来着呢。”这种感觉对赵瑞曦也很新奇，她很少遇到过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有这样大敌意的人，是以有些好奇原因。
    叶离觉得在这样的女子面前，自己以前的那点狭隘心思都有些难说出口。但最后还是想和赵瑞曦交朋友的心思占了上风，她低头捏紧了拳头说道:“我，我之前一直想当晋安王妃的。本来若不是……若不是你碰巧遇见了宁太妃，可能圣上看在我爹爹为大魏尽忠的面儿上，那日下旨赐婚的人就是我了。”
    赵瑞曦现在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好奇问叶离:“你竟对谢致那样的有那……男女之情？我看你也是个性情中人，怎么会看上那样的？”
    她以前听师姐们偷偷嘀咕过，说世间有些女子就喜欢那样好色孟浪的男子，原来这叶离也是有这样的喜好？
    叶离一听这话也急了，急忙替自己辩解:“你可别胡乱贬低我的品味啊，就谢致那样脑里满是草包的小白脸，估计我一剑过去他就要吓晕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家功勋是够了的，我才不是贪图什么荣华富贵想攀高枝儿呢！”
    “那你还……？”
    叶离难得遇上这么个和她情投意合的女子，还长成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肚子里有坏水儿的。此刻便也和赵瑞曦推心置腹起来:“说老实话吧，我是看上了晋安王妃这个身份，或者是晋安这个封地了。”
    之后两个姑娘一同便由心腹丫鬟换着衣裳，一边讲了叶离她身不得男儿列，心心却比男儿烈的战士梦。
    叶离的父亲曾经带着她大哥在东海一代和海岛上的倭人打了一年多的水仗，最后一战倭人绝地反击和叶离大哥同归于尽葬身海底了。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叶离大哥临走前她大嫂正怀着身孕。
    “瑞曦你不知道我每年看着我慢慢长大的侄儿，看他和我们全家人要爹爹时，我们有多么难过。我父亲现在身体大不如前，旧伤频发，我每每教导我侄儿练功时，心里都是恨。”
    叶离看赵瑞曦果然变得悲天悯人看自己的眼神也十分悲伤，她握住美人的手，语气真诚道:“晋安有块地是与东海接壤，本来我想着到时候做了晋安王妃，就可以让谢致那草包命我为海军一个指挥使就成。如今看来是没有机会了，日后等你做了王妃把谢致迷晕了头后，记得要劝他千万不要放过那群这几年又开始猖獗的倭寇啊。”
    赵瑞曦除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等二人回到畅音阁，轮着众贵女献艺的时间算是过去的差不多了。
    一些乏了困了的夫人或者老人都被宁家里能干的少夫人小媳妇的给分别领了下去。还有些不困的也不想再在外面久留，这次适逢太尉寿宴，可有不少初长成的姑娘出来露面，她们三个两个组成一个个小团体，端了一盘瓜子可以在厢房坐着讨论一个下午呢。
    为家里的子侄说亲算是平常闲得无聊的贵夫人最喜欢的活动，更不提这次赵祭酒家突然出来了一个这样标准神仙样儿的女儿，虽是定了亲，可她不是还有个亲妹妹，这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赵瑞曦也想和钟氏一齐下去休息，但被叶离和她的姐妹团叫住了。
    “瑞曦你还是留下来吧，马上就是他们男子最喜欢的射箭投壶等玩意儿了，咱们不能只演艺，现在也得看看他们那些自诩是洛京的顶尖好男儿都是什么样儿的吧。”叶离一回到人群中来就立马恢复了她将门虎女的落落大方，这话说出口虽粗莽但是众人都觉得很有几分道理。
    楚姝安更是拉着赵瑞曦的衣袖不肯松开:“瑞曦姐姐，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据说这次宁大公子改了比试的内容，和寻常的射箭比试不一样的，你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好不好~”
    “额，这……”
    身旁走过去几个年轻公子，其中一个是楚姝安的哥哥楚寻安，也是个爽朗爱笑的少年郎。
    见新来的美人有点不积极，他便挤进女孩儿堆里，冲赵瑞曦道:“赵小姐还没看过我们男子骑射上的风姿吧，这若是全是男子在校场也是无趣，这少年英雄旁边都注定是要有美人在的！”
    还不待赵瑞曦婉言回绝，就又有一人开口了。
    “你们这群小混蛋儿的，竟然敢诱拐本王的王妃来了，是不是皮痒了？”几个公子中插入了一个特别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回头一看，是谢致，他来找他的准王妃来了。
    赵瑞曦头疼地看着估摸着又是来缠上自己的谢致，她现在不怎么想和他独处，万一他动手动脚的，自己忍不住一掌把他掀飞了可不好看。
    赵瑞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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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显慌张地开口:“既然王爷也来了，那我们便一同去校场吧。”
    大家在一起，这就算是王爷也不好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自己发的文有很多瑕疵错别字，最近开学事比较多，过两天我再全部修一遍。点进来了的小可爱就先将就着看哈。
    第12章 比箭赠礼
    一行人跟随大部队来到校场，照往常旧例男女便要分开了来。
    娇柔的小姐们坐在了离校场不远处的观看高台上，公子们则都带着自己的一个随身的小厮朝作东道主的宁氏两兄弟靠去。
    叶离指着远处几颗在平阔校场显得有些突兀的大树或矮树，和赵瑞曦分析这恐怕就是这次比赛的“道具”了。
    “宁家还真是大气，能从别处运来这样多不同上了年头的老树，我前两天来这校场都不见有。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是商量着怎样的章法，莫不是和这些个不同的老树相关？”
    赵瑞曦目力比叶离还好些，这些高大的古树都不同，最高大最远的那颗是颗老槐树，树干粗壮枝丫分散开来占了很大的空间。另外是几颗同样品相极好的松树、海棠、椿树及一小丛同样高大挺拔的翠竹。
    再依次来看有石榴树、枣树、桂花树、合欢树和桔树。
    宁氏兄弟乃大家子弟，不管是平日里吃穿用度还是此刻选的这些树，都很有讲究。
    槐树在道家风水上于禄相关，朝廷里面就有种“三槐九棘”的说法;海棠象征兄弟和睦，阖家富贵;椿树乃长寿之木;桔通“吉”，枣通“早”，桂通“贵”……
    不一会儿就有个伶俐的丫鬟来禀报，说今日比试射术，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公子还是小姐都可以下场试试。
    这话一说完，赵瑞曦身边这群武将之女便嬉闹了起来。
    “太好了，以往每次看到我几个刚刚打马球射箭时我都可馋了，可惜我娘管得严，一直未能得手！”
    楚姝安则是直接高兴得快跳了起来，她平日里吃的多力气大，准头也很不错，就单论箭术她可不觉得自己比虚长了她两岁的楚寻安差。
    “烧鹅，快！快去替我拿把好弓，桦木杆制的那个。上次我和离姐姐来时，就留了几副弓箭在此处的。”
    像另外那些并不懂弓箭射术的文弱小姐也有她们的快乐。
    据又过来的小厮传话说，这次箭术比试只要是射中了的都是会有彩头，既有姑娘家喜欢的最新式的水粉头簪，也有公子们爱好的皮鞭护腕，且射中的彩头物品都可以转送给在场的其他人。
    这……可就真是太有趣了！虽然这里每个人家里都是不缺这点子水粉挂饰，但若是自己意中人凭借精湛的箭术为自己赢来……光是想想都让这些平日里规矩娇羞的小姐心里怦怦跳啊。
    众位小姐隐含着期待从看台下来，走到大魏那一群顶尖的好男儿附近，和他们一起认真听着一早就定下了的比试内容。
    人群中央的宁以晖以前不愧是青楼楚馆享乐的各中高手，先是吩咐人将各个标签对应的彩头一一在众人面前展示。
    为了让这群从小在富贵窝里长大的大魏金贵子弟感兴趣且规格不落他太尉府的名头，这些物件有很多是宁府开了库房精挑细选出来或者皇宫里太后皇上赐的。
    一些已经定了亲的少年郎，都纷纷放出豪言，要为自己的未婚妻子赢得那看中了的彩头。
    “娇娇，你等着。我定将那支鸡血石玉镯射下来送给你！”
    “四娘，那对青花双鱼佩你可喜欢？到时你我各戴一只，以示相濡以沫，永结同心……”
    哪些未定亲的小姐也不会失望，因为她们同样也可以收到自家兄弟表哥亦或者暗自心仪之人的礼物。
    大魏朝国力强盛，国中男女子弟并没有被书本上的那些古板规矩禁锢住内心。给当众给心仪之人献礼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当年的圣祖爷便是将亲手猎的白鹿送过了还是闺阁小姐的明孝皇后，再后来京城也传出过好几段像这样的佳话来。
    但背着长辈外人，私相授受还是不能行的。
    待众人看清楚了这一众的彩头，宁以昭便挥挥手，让下人把做了记号代表着不同物件儿的布包遣人挂到了校场那边的一众寓意丰满喜庆的高大树木上。
    如此一来，从各种贵木掉落的布包，便被更加可信地视作了一个个蕴含了特定吉祥寓意的好彩头。
    “凡有意参加的，便去管事那儿领十只刻有特定标识的箭矢，射完即止。射箭者不得超过眼前这条白线，但可沿着线移步选好自个想要的彩头，射中后布包会掉下来。大家好好表现，这次便由我这已经成了家的来做这见证，给各位发放彩头吧。”
    大魏年轻的贵族子弟虽从小就有跟随家里的师父学习六艺，但总有一小撮人是天资不够不擅射术这一道的。
    于是就有那分外务实喜欢钻牛角尖的不放心自己，插诨打科问道:“若是我射中了，那布包掉落不下来的怎么办？亦或是我和其它人射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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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只，到时候不知大公子如何裁决？”
    今日不管宴席还是比试，凡事都关系着他宁府的体面，他们既然做了这局子，必然就已经准备得万无一失。
    宁以昭淡淡笑道:“这些还请诸位不必担心。这两人射中同一件，那便看谁的箭矢射得深臂力大便判谁得那彩头就是了。不过我们选的挂布包的乃是特制的丝线，细小易断，但凡是箭射中了布包便必会被铮断，到时旁边的侍卫自会发现声响捡回布包。丝线易断，因此这两人射中同一个布包便基本上是不存在的事。各位只管及早选好自己想要的目标尽情发挥便是了。”
    这下便是那再爱找茬儿的人也寻不出什么错处来。这赛制新颖公正，年轻气盛的少年郎都跃跃欲试，纷纷派身旁的小厮取来箭矢，好在旁边看着的一众小姐姑娘面前出出风头。
    能近距离观赏爱人拉弓射箭击中靶头的动人风光，那些有了亲事的小姐们都地站在那命定之人旁边，或者随着男子移步选取更加合适的地点拉弓。
    叶离也赶忙去要了十只箭矢，再仔细看了看那边展台上展示的物件彩头所对应的布包树种。
    点翠云羽掐丝发簪布包挂于三十丈外金桔树中端右侧……双跳脱金银花镯布包挂于三十五丈外石榴树顶端……神机营特供精铁右护腕布包挂于四十二丈外翠竹丛正中二十节段处……显然这些布包由于代表彩头的价值不同，被摆放的距离和高度都是有着很大区别。
    叶离给新交的小伙伴赵瑞曦选了对挂在四十八丈外的桂花树顶端海南蓝岩精水滴耳环，她足足耗费了四只箭矢才得来。
    “喏，看我给你射中了对耳坠。便是谢致不争气，总还有我给你送彩头呢，在这群女人里面你也是不输的。”
    一直在旁边安静观看的赵瑞曦笑着接过了叶离送她的礼物，她是旁边这群驻足观看的小姐里面前几个收到彩头的。
    这要射中高大乔木上被风时不时吹动的轻巧布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往往得花耗数只箭矢才能得到一个，是以不少踌躇满志的少年公子在射了几箭后，才懊然发现开始发放的那十只箭矢竟有些不够用。
    叶离自小随父亲名师练武读兵书，天资聪颖吃苦耐劳如今已然不输军营一般的武术教头。
    本来四十八丈外桂花树顶端布包代表的蓝岩精耳环已经是这女子用物之中极为难得的珍品了，这原是朝阳公主先央她三哥给射下来的，没想到被叶离一个女辈拨了头筹。
    “朝阳，这耳坠被人先行一步抢走了。不若你再选个，三哥这次一定帮你射下来如何？”三皇子小心对自幼娇惯了长大的亲妹妹说道。
    这要是不帮她射个喜欢的玩意儿，怕是小丫头回宫向父皇母后告状，自己又得被狠狠臭骂一顿。
    朝阳在这众多女儿家饰品里只唯独对那对蓝岩精制的耳坠喜欢了些，见被人得走她没好气得推开陪好脸的三哥。
    那蓝岩精乃是先皇祖父年轻时渔民在海岛上面偶然所得，就那么一块儿被制成这寥寥几件首饰流到各处。
    看惯了寻常金银玉石如今却错失难得心喜之物的朝阳公主没有隐藏自己对亲哥的嫌弃:“既然三哥学艺不精你比不上叶离，被人抢先射中了彩头。那剩下的你随便射几箭看看吧，横竖那些东西我都不缺，你只别空手就好，免得回宫母妃问起来受到责罚。”
    都这么大的人了，谁还想被母妃甚至于父皇责罚？三皇子紧张地看着另外也来了的几位皇子希望有人能过来搭把手。可惜他们也都有自己姐妹或者是母族那边的亲近女眷要送彩头，一时间是管不上三皇子了。皇兄皇弟们是不能来帮忙，莫非朝阳这个烫手的山芋是注定要砸到自己这里了？
    他小声数了一遍又一遍，箭筒还是只有五只箭矢。这下有些难料理了，他比旁人生生少了一般的机会再去得到彩头。但是这他总得给未定亲的妹妹射中一个布包，讨个彩头才好啊。不然挡了她运势以后嫁不出去，自己做亲哥哥的还不得被她日日差遣磋磨至死……
    然而只剩了一半箭矢的三皇子并不是场上压力最大的男子，还有大魏的晋安王谢致给他垫着底。
    第13章 英雄救美
    谢致一开始便左瞄瞄右笔画着认真一箭一箭地射出手，现在只余了三只箭矢，但却一个布包都没有射中。
    “小王叔，这远处像海棠椿树上的顶级龙凤玉佩这些你射不中便也罢了，这近一些花树上的簪子玉饰总要得到几件儿吧？不然恐怕你那刚刚定下亲的王妃不高兴啊。”
    “是啊是啊，小王爷你可得加把劲儿了……”
    几个公子也在年纪不大的七皇子身旁附和给谢致打气着，表面上是关心谢致，心里却醋浪翻涌。
    老天真真是不开眼！那样惊艳脱俗的绝代美人怎么就和这草包定了亲？若是能早一步认识佳人，他们必然会将手里的胜利品献到瑞曦小姐面前，博佳人一笑，再斗胆去搏一搏她郎君夫婿的位置……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盘好菜被这样糟蹋还不能上前阻止，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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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还有那多事不怕麻烦的人，竟然去请了陪着叶离，看她指导各个小姐妹射箭的赵瑞曦。
    “赵小姐还是去陪陪小王爷吧，他现在的战果确是有些不好看呢。兴许你这一去，他还能被刺激几下给你射下个好彩头来！”
    能行便是能行，不行便是不行，这还能有什么好刺激的？赵瑞曦不想去看那色胚，但众人们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就将她推至了谢致的后边。
    谢致本来就冷凝着的俊脸此刻更是直接黑了好几个层次，这些人不都是没安好心地想看自己在赵瑞曦面前出丑吗？还把话说得那样好听，还射什么布包啊，谢致只想把那些人脸上虚伪嫉妒的丑恶面具射下来。
    待心里将那群好事的狠狠骂了来来回回几遍，谢致又小心地看了看赵瑞曦的脸色。他在白长线外来来回回地转着比划前方树干上的布包，途中确实看到了不少男子为自己心仪之人射下了看中的彩头。自己眼下这样，她要是瞧不起自己怎么办？
    但赵瑞曦还是像以往很多时候一样，眉色淡然神色不悲不喜，没有露出什么羞愤恼怒情状来。不愧是母妃给他挑中的媳妇儿！这份沉稳胸襟确实是多少妙龄女子所不及的。谢致立马决定不计较方才在戏席间她对自己不合适的言辞，等挨过这阵嬉笑了就去和她好好说几句话。
    赵瑞曦看着周围这些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公子小姐都怀着戏谑嘲弄的眼神看着谢致，心里不解。
    箭术不精又不是什么死生大事，人往往有个一技之长就很好了，何必招来这许多人来看谢致的笑话。
    谢致这厮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好歹是个王爷，连点威严都没有，被周围一群人这样奚落。
    “小王爷你快射啊，我等还准备看你大展神威为赵三小姐多射得两个彩头呢！”
    “是啊是啊，我们可等得了好久了……”
    周围起哄让谢致快快再射三箭完毕的声音越来越大。
    赵瑞卿奋力挤到姐姐身边，拉着她的手低语:“姐姐你切莫急躁，这姐夫好歹和我们是一家人。便是外人奚落他，我们也得4认了……这道观你可是回不去了的啊。”
    姐夫，姐夫，她今天听瑞卿唤了很多次这个陌生的称呼。若她和谢致未来是一家人，那是不是现在她对谢致好，日后说不准他就能允自己每年里再去道观静心修行段时间呢。赵瑞曦也很不喜欢周围这群人浓浓的糟糕氛围，她终于下定决心向谢致走过去，说出去的话语出乎大家的意料。
    “王爷我也想学学箭术，不如剩下的三支箭矢用作你来教我吧，也不算白白浪费这几支箭矢。”
    “！”什么？
    众家公子的眼神瞬间变得火热难耐起来，这晋安王究竟是个什么样天运之子？箭术差成这样都有人来请教他射艺，还是个如此出挑的美人，这自己不比他强上那许多？怎地没有美人来向自己讨教呢。
    谢致楞楞地看着赵瑞曦款款走来拿过他手里的弓箭，半钻入自己怀里。
    赵瑞曦对他扬声说话，眉眼温和:“便有劳王爷了。”
    容貌均远超常人的两个年轻男女半搂着站在一处，双手交握着对远处的布包在瞄准，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真的会以为这两个是多么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呢。但在场的众人都是明白人，不过一个是舞剑一绝身姿飘逸的天仙美人，一个是从小明里暗里就闹出不少笑话文不成武不就的草包窝囊王爷。
    待众人微微后撤，两人一齐拉起弓箭时，赵瑞曦又轻声低语道:“王爷我对这箭术有还算有点心得，不如你我一齐射中一个布包吧。”
    “嗯！”谢致像是受到了鼓舞，用力点头，想认真地同怀里的佳人一同射出一只好箭。
    “嗖！”
    一支箭矢破空射出，结果众人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射中布包特殊的那种声响，这便是射空了。
    戚~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也不知道他们竟然暗暗地在期待着什么！难不成这位草包王爷带着他那位王妃就能射出什么好的来了。估计是被晋安王认真专注时的那幅绝佳皮相给短暂欺骗了一下，这事以前也不止发生过一次了。
    谢致瞅着那早已不见踪迹的箭，再瞅瞅怀里同样有些呆滞的赵瑞曦，强忍住了笑意。干咳了咳嗓嗫嚅道:“哎呀，又射偏了。不过还有两箭，你，你不要急哈。”
    赵瑞曦眨了眨眼，方才自己还说了在箭术这一道上有点造诣，结果还是射空了。
    唉，有点丢人啊。
    两人顺着白线移步途中，赵瑞曦又小声对身后的人说道:“这下你别使劲儿，只虚握着弓身便好。我……我自己单独再试试。”
    谢致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力气不小，方才两人一齐使力导致赵瑞曦瞄准的箭出现了偏差。
    眯眼，瞄准，拉弓，放！
    又是一箭射出，只这次整体动作还是时间都比上一箭要干净利落很多。
    “嘭！”这次再传来的声音和上次全然不同。
    当身手绝佳的侍卫捡了掉落在四十丈外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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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来到众人身边时，还有好几个人不敢相信。这是射中了？
    谢致高昂着脑袋迈着轻快步伐去以昭大表哥那边领了一件很不错的白玉兰发簪。但看到赵瑞曦已经得到了的那对蓝岩精制的耳环，他又觉得当着众人面送不出去的手里这件靠吃软饭得来的发簪了。
    他想了想对策，环顾四周后看中了赵瑞卿。
    “喏，这给你了瑞卿妹妹，你姐姐已得了件彩头，这个便算是姐夫和你姐姐一起给你的礼物吧。祝你日后也像你姐姐那般找个如意郎君开开心心出嫁。”
    谢致能快快乐乐在大魏活得这样轻松，脸皮是又几分厚度在的。不过是机缘巧合射中了个近处的布包，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众人面上不显心里对他的不屑却是又增添了好几分。
    赵瑞卿能收到这树上的彩头，心里很开心。因为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样顶级豪门的宴会，和大家不熟又是庶出，是以没有人来赠她彩头。她嫡兄赵瑞晨身体文弱精于诗赋，已经定了亲的未婚妻子又因为在家守孝耽误了婚礼，所以这比试一开始就没有参加。
    赵瑞晨此刻正暗暗自责没有为家里另外一个妹妹没有收到彩头而自责，但看到那之前很不怎么样的准王爷妹夫还算上道将多出的彩头送给了小妹，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许慰藉。这小王爷还算有几分运气和眼力劲儿在身的，日后必要时尽力帮他说说好话吧。
    这箭总算是中了，没有了谢致外力的干扰赵瑞曦独立射出这第二箭后，终于找到了手感。
    不过也只是个十五六的半大少女，小时和师父师兄一处，也经常像男孩子那样和师兄比试斗气。这两箭后，赵瑞曦幼时的那股心性被激了些起来，她想听见那群人更加惊讶有趣的声音。
    “谢致，我们和解不吵架了吧。我把定情信物补给你，你也不要再妄想亲我这事了可以吗。”
    谢致心道这不管你补不补定情信物给我，这妄想都还是会在的，除非他不是个正常男人。他没有正面回答赵瑞曦，低头看着少女闪着明亮桃花眼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支支吾吾道:“你怎么补给我啊……”
    赵瑞曦带着谢致缓缓再一次移动，重新寻找最佳的射箭方位，沉静说道:“只要你像刚才那样手上不要用力就好。另外不要低头看我，看前面树上的布包，哪怕装装样子糊弄下都行。”
    这时很多人的箭矢已经射出的差不多了，树上的布包也余下的不多。赵瑞曦记得最远有六十丈的那棵槐树最顶端上挂着的布包代表的是一块珍贵的精钢护心镜。这块护心镜她仔细看过了，应该是道宗门派里擅长炼丹制器的玄真师叔意外所获，后来进献给了他们皇家道观里最大的布施主皇室中人，如今应该是被赏下来又到了宁府。
    六十丈距离是在场的男子臂力所能射中的最大射程了，但因为高度风力等其他因素，直达现在也没有人将它的布包射下来。
    这单纯的距离其实就已经超过了赵瑞曦臂力所能拉弓射至的最大范围了，她自幼修习道家顶级功法臂力比女子里的天花板叶离能再多个十丈，但那也只有五十八丈左右罢了。
    赵瑞曦快速思考着周围所能利用的一切条件，身后这个在第一箭之后她就不敢再去指望了。手上微微调整射出的角度，感受此刻校场上的风力方向……终于赵瑞曦找到了她想要的点，飞快站定，一再而再地绷紧弓弦……
    去！
    谢致眼中一道精光飞快闪过，看着那箭以极其精确地射中了不过成□□头大小的布包中心，好箭法！
    在众人还惊愣的时候他又收起全部思绪，咧嘴笑得张狂:“噫，好！我中了。我这最后一箭又中了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章节名里我的女主是那个英雄哦，小王爷才是那个愚木美人……
    另外，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收藏这么惨淡是为什么，，，，那也太打击人了啊啊啊我大概会伤心一整天吧。
    第14章 夺魁箭主
    刚过来的三皇子是才射完了手里的箭凑到这堆公子小姐里面来的的，见谢致高声嚷嚷着“中了，中了”，他便感兴趣问道:“小王叔你中了哪个啊？莫非和我一样也得了个有一举怀男那般奇效的宫廷秘方？”
    三皇子还特地点出了自己好歹也射中得到的方才展台上最不起眼纸张式的神秘彩头，虽说这是离他们这边白线最近的合欢花树上的，但好歹不算是空手而归啊。因为距离太近，但凡有点志向的都没有选择这课树上的各处布包。便宜没好货这句话的道理古今通用。
    跟在三皇子身后的朝阳公主此时已经不知甩了多少给她亲皇兄，这个彩头他还好意思到处说出口。什么宫廷秘方，他们自幼在皇宫长大的还看重这个不成，再说她一个还未有驸马的公主手里有这样一个不可言说的药方……以后怕是得有不少的小妇人来求自己给药方了，真是麻烦。
    也是后面才凑上来的宁以晖因为风评不怎么好，知道自己礼物送不出去再加上是主家，便也没有多使力只随便给他小妹宁以筱射中了最近合欢树上的布包，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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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是一剂补肾益气的药方。
    “哈哈，阿琮你也射中了合欢树上的布包了？这棵最近老树上面的彩头当初我便是专门为了你和阿致准备的……也不知那支舒筋活血清心明志的剂方他得到了不曾？”
    赵瑞曦和谢致早已放下了弓箭回到身后的人群里。
    知道面前的这群人又以为自己和瑞曦只射了个小几十丈远的小布包，谢致一直忍着没说什么等来了送回布包的侍卫。
    一向沉稳的宁以昭看了看那与布包对应的彩头，又不可思议地又看了几眼。最后才确定派人地将那摆在了展架上最显眼处精刚护心镜送到了谢致手上。
    这一幕简直惊讶在场的所有男女！
    “这怎么可能！小王叔他竟然射中了那最高最远处的护心镜？”三皇子看到那护心镜简直是不可思议。这情况若搁以往要是谁说出口了，他必回狠狠嘲笑那人一番的。
    开什么玩笑，他那小王叔除了会托生贵族得了幅好皮相，再加上性格软绵绵的平日里不轻易生气，是再找不出别的什么优点来的。
    这任谁得了夺魁箭，也不能是他啊。
    很多人最怕和自己原来差不多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小伙伴突然不声不响地超过自己，哪怕可能只是暂时运气好也不能接受啊，三皇子深深的抑郁了。
    其他众人也一时间很不能这样的结果。
    “那可算是这批彩头里的魁首了，谁想到这夺魁箭竟然出自这个人手里！”
    一个一直在众人面前不学无术的人赶在了所有人前面射出了夺魁箭，在场参加比射的公子心里都慢慢浮现出一层阴霾。
    那位强行令身边丫鬟将赵瑞曦带来的公子此刻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他只是心里不服这位新来的赵家小姐还未等等就已经被定了亲事，还是一个空有皮囊无半点内才的草包。
    他发现赵瑞曦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睛含着戏谑的光。看来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可能了了。他搜肠刮肚了半晌，最后干巴巴说道:“哈哈……赵三小姐不愧是在道观受皇天祖师爷庇护长大的，有这样的旺夫命。看来日后小王爷和赵三小姐定会夫妻和睦，福寿绵延……”
    其他的公子飞快地点头称是，对这个“旺夫命”的说法接受得很好，这总比谢致直接箭术突然地超过了所有人来得好听些。
    在众人小声和同伴一起确认消化这个颇为戏剧性的结果中，也有些聪慧的人试着分析了这支夺魁箭到底是两人中哪个出力最大。
    但就算是舞剑身手不错的赵三小姐会点箭术，那最多也只不过是和一同舞剑的将门之女叶离箭术差不多……而叶离最好的成绩也只是射了四十八丈外的桂花树冠，而夺魁箭是要射在足足六十丈开外快百年树龄的老槐树树冠上的！
    女子臂力一般比不上寻常男子，更不提还要准确无误地射到那个看上去很渺小的布包靶子上……看来这小王爷还是有点底子在的，又加上这简直让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逆天运气，所以才射出了这支大跌所有人眼框的夺魁箭。
    谢致把手背在身后，俊脸上的得意骄傲似快漫了出来，拍了拍那公子赞赏道:“修白你这小子眼力不比你那做御史的老爹差啊，哈哈哈承你吉言，我如今竟然取得了这样好的彩头。你们可要记住了，我晋安王谢致如今可不比以前了，这一手箭术在洛京可是数一数二的哈哈哈……”
    不少被“数一数二”这句话气到了的公子都心里很瞧不起谢致那副嘴脸。哼！不过是运气好了些罢了，若说箭术好怎么那前七支箭一个彩头没有射下来？怕不是真的托了他未来王妃的福气才有这好运，他怎么能如此自骄自傲，白白把太傅教导的谦逊温良忘到了脑后。
    赵瑞曦听到刚才那个将她强行拉过来的公子哥这样说了，心里早就出了气。
    对旁边像大公鸡似的一直显摆招了不少人白眼的谢致也有了一些不能忍受，这厮还真是会狐假虎威。自己不欲在这群贵族子弟间再出头，他就这样理所应当地借着他人成果飘飘然起来。
    “谢致，够了啊。做人谦和虚怀若谷方能再取得进益，你还是要戒骄戒傲，低调行事才好。万一下次我不在，你怕是又要被人欺负了去……”
    谢致眼睛又闪了闪嘴角笑意诡谲，欺负？这词听着倒是新鲜。看来这小娘怕是觉得方才自己学艺不精被人欺负了，才挺身而出的吧。她性子淡泊素来是不喜欢和众人争这些虚事，看来是真的把自己当夫君看待了。
    谢致第一次误吃了顿软饭，却觉得很香。他乐呵呵地打消赵瑞曦的担忧:“没事，明日我和母妃便要启程回晋安了，日后你若是不在，我是一箭也不会多射的。我也要把这夺魁箭的风光多维持些日子，好好过回瘾才好啊。”
    赵瑞曦有些无奈，这王爷看来是有真的有些没心没肺缺心眼儿了。在场哪有多少人是真正以为他是凭借箭术夺魁的，怕是都觉得他只是一时运气好罢了。
    待射箭比试结束，接着就是那些酷爱舞文弄墨的书香出身公子的舞台了。
    凡每次宴会期间比试的最后一项都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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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词，只需定个主题，便是不拘男女都可参加，还没有什么危险，是以一直是大众喜闻乐见的活动。
    这次是为宁太尉寿宴而聚，大家第一首诗词都是为了祝寿所写。等到了第二首诗词主题由现场的公子小姐拟定，以往都各有所长争执不下的各个少年郎这次却都很有默契地选择了“美人”这一主题词条，便是最擅长写离别诗山水诗的斯文公子几个也没有什么异议。
    朝阳宁以筱等几位贵女隐晦地看了看被献了殷勤而不自知的赵瑞曦，还好她已经定亲，不然必然是大敌。
    一首首诗作被宁以昭和几个年纪稍长的世家子判定挑选，其中头名毫无疑惑地被以入翰林院曾经的探花郎靳升所夺。
    他那首《相思忆》的最后一句“美人如花隔云端”当真是为在场很多男子那不可言喻的心思所作了。
    赵敬元是诗词大家，从小就手把手教导自己膝下这三个子女，后来赵瑞曦常常去道观学习道法，虽然诗词上不及其他二人，但也属中上水平。
    她写了个即不落父亲文豪大家名头，又不至于太让人关注的《清平乐》。
    倒是她大哥赵瑞晨的《如梦令·朝云》写得宛转悠扬清丽脱俗，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与得了第二的宁以筱只差了一票。其中诗头的“云”字暗和了赵瑞曦未过门嫂嫂宋晴云的闺名，在座知道这点内情的人都很赞赏赵瑞晨的用心。
    待大家赏析够了这确实不含一丝水分的佳作，又有人将眼光放在了奋笔疾书后一直安静不言语的晋安小王爷谢致身上。
    “小王爷这半月不见，便在箭法上取得了这样大的进展，确是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老话。如今不知写了首怎样的大作？”说这话的是个最不喜那等不学无术膏梁纨绔的文武全才世家子。
    “对啊！小王爷你新得了个这样才情俱佳的美人王妃，可不是最应那个“美人”的诗头才对？倒是不知这乍得拥有如此绝代佳人是个什么样的心理路程。”
    见两个正主都没有生气变脸，众人的胆子愈发地大，直嚷嚷着让谢致把他的诗作拿出来给各位还没有家室着落的兄弟们品析品析。
    说不得有了“夺魁箭”在前，又有个远超靳探花《相思忆》的天作出来呢……
    谢致看了看在座的各个依旧不想放过他的年轻公子哥儿，心里一阵冷笑。他一直没有把自己写好的诗稿交上去，可不是就在等着这群人么。既然对他的诗作这么感兴趣，那便好好让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开开眼！
    赵瑞曦坐在一群小姐之中，看着对面的谢致慢悠悠站起来，把众人的胃口吊得十足十后才声音圆润通透地念出了他看样子十分满意的诗作……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第一个儿子自然不只是其他人眼里一个平平无奇的漂亮草包啦，有兴趣的小可爱们放心往后面追哦。
    第15章 晋安扬名
    “本王这首诗名唤《蝶美人》，陈寺你给大家伙儿念念。”
    “是。”
    晋安王身边心腹陈寺在众人面前面无表情地念出了纸上万众期待的诗文。
    “一只二只三四只，
    五只六只七八只。
    九只十只十一只，
    飞入怀中皆不见。”
    ……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满堂爆发出长久的笑声。
    “哈哈哈哈，小王爷这首七言诗文倒真的是惊天动地，可堪为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全诗不见美人，却胜似美人啊哈哈哈。”
    在诗文上总不算是垫底的三皇子此刻是有资本完完全全嘲笑这个和他一般大的小王叔:“我小王叔不愧是射了夺魁箭的，这首蝶美人确是独一无二啊！”
    被身旁的友人取笑有这样一个“好妹夫”的赵瑞晨脸色已经难看到难以控制了。
    这个谢致当真是放肆妄为！往日他文采诗文也不成，但至少没有到这个程度啊。难道说今日运气好得了夺魁箭，便又开始无所忌惮觉得只要是诗文大家就都会觉得好吗？大家又没有瞎。
    于是继谢致爆冷门得了夺魁箭，他的一首蝶美人又是大夺眼球。给众人留下的印象比探花郎靳升的《相思忆》还要深刻。
    很多人已经可以预见今日过后满洛京在流传将国子监赵府赵三小姐大魏第一美人的美名时，也都会流传出她那未婚夫婿晋安王谢致在宁太尉寿宴上一武一文取得的惊人成绩。
    待众人满意得回程参加晚宴的空隙，赵瑞曦看到凑到自己身边，好似受了打击想寻求安慰的谢致，觉得有些好笑。
    “王爷找我可是有事？晚宴我得和母亲几处，方便宴毕一齐回府的。”
    谢致找他准王妃是有一些别的事情要讲的:“方才那诗文，就我作的那首当真很差劲么。”
    赵瑞曦点头诚实回答道:“是很差劲。”
    谢致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
    “那……那你可会觉得丢人？射箭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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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帮的我，诗文我又搞砸了。你不会因为这些就不想做本王王妃了吧？”
    赵瑞曦表情认真语气让人信服道:“自然不会。”
    本来就不想做他王妃，倒也不是因为谢致文武不通天资愚钝而不想。
    谢致哼哼了两下，心情回缓了些后又追问:“那你会不会觉得丢人，毕竟我除了长得好，别的嘛确实都不怎么在行。”
    赵瑞曦神色平常的摇摇头，继续表示自己不会觉得丢人。
    时人能这样清醒而又不要脸的自我认知的，已经不多了。再说她那刚刚认识的一群朋友并没有怎么嘲笑反而一味温言细心安慰自己。
    她便又耐着性子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觉得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要嫁的人是晋安王谢致，这已经是注定了的。”
    所以这个谢致是箭术文采超群，还是文武不通她都得背上皇恩嫁过去。
    得了，谢致觉得自己这下明白了赵瑞曦的意思。听听！这可不是又应了小三以往惯爱挂在嘴边的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赵瑞曦喜欢的是我这个人，本王便是啥也不会在她眼里也是好的。
    被这席话严重取悦到了的谢致张了张手，准备趁着周围人都不注意抱抱赵瑞曦。但又想起之前闹的那些不愉快，又强忍住了。罢了，可能是赵府里管教得严，待日后成亲进了王府，还不是能畅着自己为所欲为了……
    “那便好了。对了，你为本王得来的那个护心镜，本王很是喜欢。”谢致笑着说，手还捂着放了那护心镜的右胸上。
    赵瑞曦觉得这东西比那些什么玉佩手镯有用处多了，要不是她先前理亏露了把柄在谢致手上，这东西她私心里觉得更加适合她那师兄。毕竟眼前这个千尊万贵的王爷哪有她时常行走江湖的师兄经历的打杀多。
    但东西已经到了人家怀里，再多想也是无益，赵瑞曦便顺着谢致回答:“王爷喜欢就便好，此物轻薄却坚固，平日带在身上也还有些用处。”
    谢致嗯嗯了两声，表情逐渐变得甜蜜:“即是你送的，我自日日夜夜都揣在怀里，可不敢冷落了丝毫。”
    但又似想起了其他烦心事，磨蹭了半晌才道:“我这明日便要起身回封地了，怕是你得有两个月见不着我的人。但你只管放心备嫁，到了晋安境内我便出城迎你。这京里若还有人邀你出来，你大可不必理会，只说家里事务繁忙便可……”
    赵瑞曦与谢致又磋磨了些时辰，总算是等到了晚宴开始。她利索地与谢致道别，便奔赴早就在一旁等着自己的赵瑞卿身边。
    看着谢致还在那边依依不舍地望着她姐姐，赵瑞卿捂着嘴笑道:“姐姐，你和小王爷的感情还真是好。看来之前是我白白为你们担心了。”
    赵瑞曦对感情好这种评价不置可否，她这一天的空闲时间里基本是全被谢致给占住了。现在好不容易喘过气，她拉走赵瑞卿岔开话题道:“娘和爹爹可都去宴席上了？我们这般便过去罢。”
    晚间的宴席过后，赵瑞曦紧紧跟着钟氏，回到了家里。
    一向对家人很是温和的赵敬元此刻板着个脸，心疼对赵瑞曦道:“曦儿，是爹对不住你。当初应该早便给你定了亲，也不至于把你推进这火坑！”
    钟氏看丈夫动了气，连忙凑上去安抚道:“哪就这么严重了？不过是一首诗文罢了，那世上不通诗文的人多了去了。我看啊只要是能养活妻儿奉养父母的男子，便是好男儿。”
    赵敬元在国子监这些年，凡所遇见的大多是才华横溢且谦逊刻苦的年轻人，今日听到几个老友笑着谈论他那新婿晋安王的“蝶美人”，他真的差口气没提上来。这厮哪有作为读书人对于诗书的半分敬意？
    赵敬元反驳钟氏:“这百姓因为生计劳作无法读书认字，我不是不能理解。可这谢致从小锦衣玉食和众皇子在皇宫进学，他贵为皇族，初代晋安王爷可是开国□□的亲弟弟，当年随□□开疆辟土何等威风！怎地传到他这代如此不成器？那谢致小时候在上书房便仗着几分小聪明，恃才傲物不服管教。如今……可苦了我的曦儿了。”
    其实觉得还好的赵瑞曦也忙上前去给爱诗成狂的爹爹倒茶顺气，嘴里温言说道:“爹爹，我不苦的。谢致虽然诗文不通，但他对女儿倒是一片真心，想来日后是好的。”
    “竖子张狂，怎为良人！”
    赵瑞晨还是记着点谢致比箭时送彩头给小妹的那点好的，见母亲妹妹劝解父亲都没有什么成效，便赶忙张口说道:“便是那谢致诗文不成，那不是还有“夺魁箭”在的嘛，也不算是不学无术。”
    “哼！”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赵敬元就更生气了。别人不清楚，他作为赵瑞曦父亲还是心里有些底在的。他和钟氏以前因为心疼怕女儿在道观清冷难挨，曾经偷偷派人跟着赵瑞曦一段时间。那玄机法师是个有大能耐的，自己女儿跟着她箭术剑术甚至于医术都有涉猎。
    所以十有八九那“夺魁箭”是出自于曦儿之手，那谢致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小人，愈发可恨。
    钟氏也知晓内情，怕越劝丈夫火气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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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赶了三个小的回去休息。
    晚间洗漱完毕，夫妻两个夜里叙话。“老爷你平日素来温和，今日怎么一直不放过谢致呢，不过是个毛头小子间的小打小闹。虽出格了些，但我仔细瞧了，他本性不坏的。”
    赵敬元看也没有外人在，开始大倒苦水:“赐婚那日你便让我去朝中打听谢致此人。结果你是不知，这小子除了自身文武不成，身为一地藩王，却连半分招才纳贤的本事都没有。夫人可还记得半年前在汴州坝贪污一案上立了大功的刑部侍郎杨明祖？”
    钟氏心又开始提了起来，小声回答说记得。
    赵敬元便开始慢慢解说起这一段普通人都不得而知的陈年往事。
    原来那杨明祖乃是晋安下面一个乡镇的小户子弟。当年考中举人，因为家计不能再赴京赶考。于是在晋安官府做了名小吏，因为才干出众，很快便被人举荐到了晋安王谢致面前。结果那厮却嫌杨明祖不擅享乐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只使唤得欢，却从不提官阶。
    便是这样蹉跎了三四年，一次杨明祖的母亲得了重疾，求到了谢致面前，谢致也是冷酷无情，最后还是大皇子偶尔路过晋安施以援手。
    最后被大皇子举荐入了朝廷刑部的杨明祖一路高歌猛进，经手的案子由小到大每一个都办得十分漂亮。如今已经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人赐诨名“斩官妖刀”。
    钟氏惊呼:“那晋安王爷如此行事，晋安这一郡怎么还被传物资丰饶，百姓富庶？”
    “不过是吃老本罢了，再说他以往年纪小也不大懂事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不然太妃也不至于上折子要入京给他挑一个好王妃，也是镇住这个无知纨绔。”
    钟氏听后沉默地叹了口气，良久才说道:“这些事你我知晓就好，莫让曦儿知道了，免得她多心。”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蝶美人》源自郑板桥《咏雪》，非作者本人原创。
    第16章 成亲前夕
    宁太尉寿宴第二天，在京逗留两月有余的谢致便和宁太妃离开了洛京，致使许多听闻了宁太尉寿宴当天新闻的洛京老百姓找不到他人。
    本来想再看看那大魏新出炉的第一美人，结果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赵瑞曦只待在家里，拒绝了大大小小许多让她出席参加的宴会，只说自己是忙着赶绣袍。
    “姐姐，今天总算是将这些绣样赶完了。”赵瑞卿咬了最后一个线头，将旁边一整套衣裳都叠好。
    赵瑞曦连忙将温好的茶水递给妹妹，伺候殷勤周到。这段时间多亏了妹妹帮她赶制嫁衣了，不然靠她一个是怎么也不能完成绣娘交给她的量的。
    “姐姐我感觉你自离了道观，更加的有趣活泼了呢，可惜我却是不能再和你待一处多久了。”赵瑞卿依靠在她嫡姐的肩上，随着姐姐赶往晋安成亲的日子越近，她就越舍不得。
    赵瑞曦也没有料到两个月的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她天天赶急赶忙地完成当日的绣品，连早课都被母亲钟氏生生缩短了半个钟头。
    “唉，我也没有察觉时间竟一眨眼就全过去了……”
    “小姐，有你的书信！”
    赵瑞曦看着向她跑来的守明，小丫头比守心小了一岁多，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很宠爱她，以至于如今还经常被钟氏嫌弃不稳重。
    赵瑞曦看着像猴儿一样蹿过来的守明，无奈且宠溺道:“慢些跑，小心又摔了。”
    赵瑞卿捂嘴笑问:“看这信封厚薄，可又是我那姐夫写的信？”
    赵瑞曦原本还放松的表情顿时一僵，这两月来谢致隔三差五便差人送信来，若不得她回信那信差便赖在外边决不肯走。
    刚分别那几次的信件差点让赵瑞曦写崩溃，这人在信里对自己这个未来的晋安王妃差使得十分利索，各种要求简直是信手拈来。
    先是回信字数篇幅不得少于谢致写的那些太多;又道这信里用语称谓“王爷”二字不够亲近密切，最好用“吾爱卿卿夫君”六字为佳;最后竟然还过分地要求自己给他寄过去一个亲手所绣的荷包。
    前几条赵瑞曦想着以后要到人家地盘过日子，勉强照着他意思来了，可最后一条要荷包的，她被催促了多次也没有做出来。
    谢致这人实在是从小娇惯过头了，半点不会体谅人。自己这边日日被亲娘压着绣嫁衣，早晚累死累活生怕绣不完进度娘亲翻脸，哪还有闲工夫去绣那荷包。莫不是整个晋安王府请不起绣娘了？少了自己一个绣荷包罢了，他何必像如今这样三催四赶的……
    赵瑞曦老不乐意地慢慢差开信封，结果开头二字却让她喜出望外。这信是她两月未见云游四方的师父玄机所寄，师父果然还是惦记着自己的！
    “守明你怎么不早说是师父寄来的信，害我白白耽误了这许久。”
    守明狡猾一笑，说:“看到送信的不是以往常见的那个，我便知道应该不是姑爷寄的书信。先头没讲明，只不过想看看小姐少有的这样烦闷表情罢了……小姐，你这样估计姑爷知晓了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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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难过呢。”
    赵瑞卿也喜欢守明这机灵性子，熟稔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双髻，也笑眯眯道:“守明最是机灵不过的了，连你家小姐也敢戏弄。不过我也和你一样同情那位王爷姐夫呢。”
    赵瑞卿说话一向谨慎，如果不是觉得姐姐姐夫感情热烈甜蜜，是不会将这话说出口的。
    谁爱管他这磨人精伤心不伤心！赵瑞曦赶紧把此刻无关紧要之人都抛之脑后，怀着欢乐孺慕的心情很快将信看完，之后目光闪烁久久不能平缓心情。
    赵瑞卿见了姐姐这一副样子，心里没底小心问道:“可是玄机法师信上写了什么要紧的事？”
    “师父还是对我好的，瑞卿。她还认我这个徒儿！”
    赵瑞曦心里震动极了，她师父一生未嫁，曾经说过要继承她衣钵的徒儿弟子也得不嫁人一心入道。赵瑞曦以往真的觉得自己再和师门无缘，只能偶尔出门做个游方散道就算是极好运了。
    现在她紧紧地握住手里的另外两张特殊材质的纸文，这是有正规官服通过的道士认证文书，一张是她身为灵宝派第一百三十九任在位掌门玄机真人的嫡传弟子道籍证明，另外一张是能够让她在外行走游历畅通无阻的游医道士的度牒。
    这绝对是让师父很费了一番周折，有家室在身的道门俗家弟子一般是不能取得道观师门的同意，获得这样完整规格的认证文书的。
    有了这两份文书，赵瑞曦两个月前被生生掐断的道士梦便彻底又复苏过来。
    赵瑞卿是知道姐姐这两个月来心里一直有块石头没有真正落下来的，如今玄机法师在姐姐出嫁前夕寄了信过来劝慰姐姐，看来两日过后的出门日她能安心入晋安了，所以她很替姐姐开心。
    “那可太好了，这两日姐姐你就能好好休整一番，然后漂漂亮亮开开心心地嫁入晋安。日后做了王妃，生儿育女享福不尽了！”
    赵瑞曦很识趣地没有将那两张文书纸张给妹妹看，反正她也是会听从圣旨安排嫁入晋安。这事说了反而会让家里欢喜的众人不安，没有必要。
    成亲前一日，是照例新娘子闺阁时的手帕交上门来送添妆礼的日子。
    赵瑞曦以为自己前十几年没有在洛京走动往来，这天来的人只会有赵府世交和些表姐妹，怕是会有些冷清。
    结果当她到了偏厅，看见满满一厅的贵女，就有些惊讶。
    叶离还是以前见她的那样英姿飒爽，精气神足足的。
    “瑞曦！这可好长时间不见了。我好想你，可又怕上门打搅了你绣嫁衣。”
    楚姝安直接是扑到她心心念念了好久的美人身上，还安慰赵瑞曦说自己女红也不好，让赵瑞曦不要压力太大……
    赵瑞曦很奇怪，怎么自己这女红上的短板好像大家都知道。
    “你们怎么还想都知道我在家忙着绣东西的？”
    叶离一看就知道赵瑞曦被蒙在鼓里了，便好笑说道:“还不是你那未来夫君晋安王爷谢致，他没走两日便和我们这许多高门子弟都去了信。说了不许我们或是指派家里女眷登门去赵府找你小聚，说是你针线上不行，连个荷包都没工夫绣。若我们去了扰你怕是连成亲的日子都要耽误了去，他可是要带人再入京将那家的府苑全围起来的。”
    楚姝安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小王爷不许我们上门，偏我们给你发的请柬邀你去府里赏花开诗会你也不来。我哥哥他们可是私底下问了我好多次，怎么这大魏新封的第一美人总不见人影……啊，你不要误会，他们只是想再见见你，没有别的不好心思的！”
    赵瑞曦此刻脸色已经是红一阵白，哪还有在乎旁人对她是什么不一般心思。
    这个谢致真的是太过分了！她自幼天资聪颖，凡感兴趣有所涉猎的哪一样不是同龄人里面顶尖的，连见惯了赵瑞曦聪慧的师父玄机也经常会忍不住夸赞她天资高出常人这许多。
    赵·天才少女·瑞曦没想到在短短两个月时间里，谢致这厮便把她不善女红这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她是一贯不喜出风头喜好低调，但心里却丝毫不少她作为少年人的骄傲自尊。这下全洛京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短脚之处了，她觉得全身从头到脚都很不舒适。
    也不知道谢致这厮以前是怎么能张扬着让全京城人都知道他文武不修还活得那样快活的。莫不是这厮心里有许多不可说的阴暗想法，是想让自己也夫唱妇随和他一起在离开京城前夕彻彻底底的丢人不成？
    赵瑞曦遭遇了自己活了这十几年里的第一次名声危机，剩下的时间都有些心不在焉。
    看到赵瑞曦这幅神游太虚的模样，叶离临走时又不放心地和赵瑞曦第二次嘱咐:“瑞曦你去了晋安可得好好的啊。万一日后我爹逼我嫁一个我不喜欢的文弱书生，我就去晋安投奔你去！届时也不用日日在你王府讨谢致那草包嫌，你只要吹吹枕头风，让他给我安排个东海海军里的最低等士兵，我就能满足了……瑞曦？瑞曦！你可听进了我的这番肺腑之言？”
    赵瑞曦这时总算是将心里对谢致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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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勉强压平，一心二用也是将她在京城数一数二亲近的小姐妹的话记在了心里。
    她马上点头:“自然是记住了的。只怕我到时候人微言轻，谢致他不听我的。”
    叶离赶紧打消她未来后路宝贝的不自信:“你还怕什么？放心吧，只要是男人见了你这祸水模样，保管你说东他不敢往西。更不提谢致那行事糊涂荤素不忌的，只怕更是会将你这晋安王妃的话奉为圭臬。”
    赵瑞曦听到这番“祸水”言论，连忙摆摆手。诚挚谦逊表示:只要这大魏顶顶尊贵的超品晋安王爷闲时不要到处宣扬抹黑自己的形象，她便会感激得烧高香再早晚念三遍《南华心经》给谢致全家人祈福祝安了。
    送走了叶离楚姝安这群将门贵女，赵瑞曦又在晚间收到了一副指明送给她的字画。
    经过检查没有任何不妥后，管家将这副看上去就绝非凡品的画送到了赵瑞曦手里。
    画作上是一副农家起居山水画，景色她还隐隐约约有点熟悉，应是之前和师父下山云游曾经到过的某个村落。
    这画落笔工整线条流畅，用色层次分明构图精妙，但更让人称道的是这画里包含着的怀念美好过往的情感，很打动人。
    这是一副方方面面都堪称上品的佳作，只是赵瑞曦看着那落款的“缥缈仙”，半晌想不出是哪个故人送给自己的。
    不过她也没有烦扰太久，命守心好生收着画作后，她便去陪伴那又开始心酸不舍的娘亲钟氏和暗暗天天给自己送补汤的爹爹赵敬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看到这里了的就点一下收藏吧~接下来就马上要去晋安封地啦，所以婚后甜蜜小日常已经在安排中。
    另外作者是真的喜欢写网文，之后还是会认认真真尽量写好每一章哒！
    第17章 离京入晋
    晋安是离洛京城最近的封地，只要不到十日的马车程便能抵达主城晋安城。赐婚的日子是八月初十，再加上运输嫁妆大件都物，所以赵家八月一号便要将人送出城。
    宫里派来的礼仪使见吉时已到，便委婉提醒着面前依依不舍的赵家人。
    “赵小姐，时辰到了，还是不要耽误了好啊。”
    赵瑞曦早已换上了凤披霞冠美艳不可方物，慢慢将钟氏的手抽出去，最后替她娘擦擦眼泪道:“爹娘，孩儿就此别过了。”
    “好！你去了那边要乖乖的，太妃性子好，你要好好孝敬长辈……”
    赵敬元搂过妻子肩膀站着赵府大门处，语气沉凝道:“行了，这些你不是早就嘱咐过了？让孩子去吧。”
    ……
    坐上轿撵出洛京城门时赵瑞曦最后回头看了看这个自己度过了十几年的都城，可能是两个月前已经将心理建设做的足，她没有普通远嫁姑娘那么多不舍。
    在第五日中午，赵瑞曦带着守心守明和一干家仆就离开洛京跨过几个小州县抵达了晋安大郡内。
    “小姐，前面好像有人！”
    早已换了一身红色的丝制常服的赵瑞曦正在轿辇里昏昏欲睡，被守明这一声惊得慢慢转醒。
    “有人便有人吧，我又见不着，什么事情你们都看着办……”
    已经连续五六天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轿子里，赵瑞曦觉得浑身不得劲。外面还跟着宫里派来监督她的礼仪使，要等她和谢致礼成第二日才会离开。照以往自己外出，大多数是步行实在远了也是会骑马，没想到这不费力气坐轿竟然这样艰难……要不是那礼仪使天天在面前念叨各种各样的规矩，新娘在礼成前不得见如何外人，她早就出去和那些侍卫一起骑马了。
    眼下来的人可比她身边这些侍卫更算得上是“外人”，所以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守明不赞同道:“小姐，说不定是王爷派人来接你呢，你怎么就打不起精神？”
    赵瑞曦没什么劲儿，又闭上眼慢慢熬着。
    来人不仅有晋安王爷派来的人，还有晋安王爷，这可觉得算不上是“外人”。
    只在铁面无私誓死维护皇家体面的御派礼仪使李公公面前，这“内人”暂时也不能见他心心念念的媳妇儿。
    不似往日精致富贵的谢致再一次狠扒拉下几个侍卫的臂膀无果后，表情苦哈哈地对旁边的李公公请求:“小李子，你就让我去看一眼我王妃吧。本王这也跑了三天，瞅一眼过过瘾不成吗！”
    “不成啊，小王爷。按大魏皇室婚律第二十一条，这成亲前夕的新人是不能见面的。若小王爷执意冲撞，怕是不吉利啊。”小李公公老神在在回答，没有因为脚踩在别人地盘却对晋安一手遮天的封王谢致有丝毫含糊。
    谢致心里愤愤，你这混蛋这辈子没福分娶妻生子，结果阻拦另外两个情正浓的新人倒是很来劲儿，实在可恶！
    赵瑞曦在轿里一直装死没出声，谢致这厮给全洛京的大户子弟去信揭她老底的事还没有彻底消气。白天赵瑞曦对轿外谢致对自己一路上的搭话没有丝毫反应，却没想到晚间在驿站休息时，被谢致跳窗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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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胆子倒是大，不怕我喊李公公来？”
    谢致熟稔地将窗户房门都仔细检查关好后，就软绵绵到在了赵瑞曦正准备歇息是木床上。舒叹了口气后又眼也不错地看着面前刚刚沐浴完出水芙蓉的美人王妃。
    见对方似乎真的要张嘴开口喊叫，才爬起来整了整衣袍，慢悠悠道:“王妃若是要叫人，我便赶在他们来之前今晚将礼成了算了。这样还能将你我的脸面保住一二，省得洛京的百姓再忆起我以前的绝代风姿，以后就只会说我们两个猴急得连这最后几天都等不得……”
    赵瑞曦听了这话一时愕然，连原本想的用武力威胁谢致出去的话都没来及开口，便被谢致这无礼的样子给刺激住了:“谢致你无耻！明明是你等不到礼成，倒也不怕京中人耻笑。”
    谢致往他香香的王妃身旁小心凑了凑，语气乖巧可说出来的话要气死人:“是是是，是我猴急等不及要见你，若被人耻笑也不算冤枉了……可这不是还得拉上你吗，本王怎么舍得让王妃背上这起子冤枉！你久在道观清修不知道，这种男女之事别人只会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会说你蓄意勾引本王。哎呀那可就不好了呀，王妃毕竟出身书香门第，我岳丈还是文学泰斗大魏读书人心里数一数二的楷模呢。”
    确实她赵家的门楣名声不得不顾，瑞卿也要相看夫婿嫁人了。赵瑞曦闭了闭眼深呼出了口气，一言不发地在自己中衣外又套了个丝制的长衫。
    谢致连忙摇摇头叫嚷着表示这样太生分不至于不至于，又见赵瑞曦只一言不发地去他来的地方打开窗户后再盯着自己，那意思不言而喻:王爷既然和我见了面，还是早些原路出去为好。
    这就有点让人委屈了，谢致走过来拉住了赵瑞曦外面长衫的一点点衣袖，身子扭了扭才小声说道:“我这也是大老远跑来晋安这小破边县来接你，你，你怎么也不心疼你夫君一会儿，就知道赶本王走！还道我无耻，要知道本王可一直在窗外边那草堆里猫着呢，还不是等你一个人洗完澡了再进来的？若是真的无耻之徒，当时可不就把握好时机进来大饱那什么什么福了……”
    赵瑞曦突然变得犀利的眼神顿时遏止住想能待一会儿是一会儿的谢致。
    一会儿后。
    嘭！窗户外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在外游走的巡夜侍卫往这边赵瑞曦厢房看了看，见再没有异样才转身离去。
    拧起谢致的腰带将人从窗户甩了出去后，赵瑞曦满意地死死锁上了本来准备通风透气的窗户。娘亲勿怪，对这还有喜欢听人壁角的怪癖王爷，她实在功力没有忍下去。
    爽快发泄一下后，便是外面晋安王爷小声不想引起注意的一篮筐夸张抱怨的琐碎言语，在她耳边都是愉悦消遣。
    哼，什么“谋算亲夫，要了半条命”，不过是将谢致从平地的窗户从这边放到了那边，有什么好叫唤的。一个二十多了的成年男子，被这么一下最多破点皮罢了，独谢致像孩子似的哇哇叫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剩下赶往主城的路程慢慢地变得好走了许多，驿站的住宿伙食水平也一路高升。
    谢致在主道上已经能看到两里开外高大城门，终于要到王府了。
    这两日里那娇羞的小娘也学乖了，不管是在轿子里还是晚间在驿站休息，都没有再给谢致可乘之机。谢致琢磨着横竖成亲日期将近，便也消停了几天没有再让小李公公为难。
    赵瑞曦在轿里偶尔无聊了也会偷偷掀开轿帘，趁人不注意隔着薄纱看一看这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晋安。
    晋安西通洛京东临东海，物产丰富地域广大，是当年□□分封的封地里数一数二的好地方。
    前晋安王因为与东海对岸的东洋人常年征战，过了五十便生身子上旧伤老病一大堆，最后抛下了娇妻幼子撒手人寰。
    经过一些小的城镇时赵瑞曦看到这里的人无论是穿着还是偶尔拿在手中的鱼肉和她以往在内地洛京都很不一样。
    当时她还颇为感兴趣得问了守心那些百姓手里拿的鱼都是什么种类，不知她这几日在外头和驿站派来的向导新了解过。
    最后回答她说这些是带鱼石斑鱼的是谢致，赵瑞曦还是不怎么想和这色胚多加交涉，只默默听了，想着日后可以亲自到民间去近距离见识一番。
    下午时赵瑞曦一行人到了晋安主城的驿站，她们走得并不快，李公公一路上既想着要快些怕误了时辰，又怕让贵人颠簸身体出现不适。现在可算是放下了心，便是连晋安王谢致打着擦边球和刚出轿辇戴了纱帽的赵小姐凑近讲话，他也只作睁眼闭一只眼看不见。
    “曦儿你今日就好生梳洗休整一番，等明日一大早我便带着八抬大轿来迎娶你过门。”谢致是个不怕羞的，还说要让赵瑞曦早上吃饱点，“听说这嫁娶向来礼仪繁琐新娘子得到了晚间入了洞房才能再吃上餐饭……”
    赵瑞曦觉得吃饱饭这点倒是能够采纳，本来就够麻烦了，总还不能饿肚子干活啊。她面色软了些，温言细语对谢致说道:“多谢王爷一路相送，我便进去了。”
    谢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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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赵瑞曦总算是前几天的气消了，喜滋滋的。
    “好，我先看你进去，然后我再走~”
    李公公见两人特别是谢致把话越说越难舍，实在也忍不了了才站出来拆开谢致:“行了行了，小王爷。明日礼成了你想天天看着便天天看着。唉哟，好好好是老奴烦人，只要明日顺利给你们二人将婚礼见证成了，我便即可回宫，不会再在您跟前碍眼啦。”
    赵瑞曦没在理外边还在的晋安王爷谢致，看了看头顶驿站匾额上走势飘逸隽修的“晋安”两个大字，才彻彻底底有了另外一种感觉。
    她明天就要成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先婚后爱文，我终于要把婚写出来了。作者节奏可能就比较慢了一点，这个我自己也没办法。
    那个点到这里来的小可爱们啊~最后求一下收藏评论可以嘛~大家给我点动力好么，日三还我也不容易嘤嘤。
    第18章 成亲洞房
    晋安小王爷谢致要成亲，这在晋安许多商户官员看来是件极大不可不认真对待的大事。
    听说从洛京嫁过来王妃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由太妃亲自挑选圣上赐婚，王爷也很宠爱她。所以他们早早就花重金买好了新王妃可能会喜欢的贺礼，相邀着去晋安王府参加婚宴。
    成亲的场面自然是极其盛大的，毕竟是整个晋安最大的霸主，盘踞此地多年。
    不管是朝廷派来的公卿将帅，还是在晋安发展的商户官吏，只要是到了晋安是生是死都可以是晋安小王爷做主。自然了，寻常人的生死也得不到一位如此尊贵的世袭藩王的注意。
    驿站这边，
    外面锣鼓喧天，鞭炮声一直响了又响，四更天便被人拉起来沐浴梳妆打扮的赵瑞曦只觉得非常吵闹。
    “是王爷来了？”
    “哎呀，王妃你别动，这儿有掉了点粉，容我给你补上！”
    另一个陪着赵瑞曦的喜婆笑了笑道:“哪有这么快的，吉时还没到呢，王妃再等等……”
    后来谢致终于骑着高头大马到了，却还是没有一刻消停。
    赵瑞曦盖着自己亲手绣的龙凤呈祥大红盖头，被这个人牵住了又被另外两个人搀扶着。
    饶城□□三圈时，全城的百姓都在高声呼喊着“王爷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越大，待会儿王妃的人撒的铜板就会越多。
    游街完了之后又要去城北的晋安王府，然后就是她也知道的程序，射轿，跨火盆，拜堂。
    赵瑞曦昨天本是听进去了谢致的话，但早饭还是被喜婆遏止得只吃了半块饼，说是怕中途净身麻烦，连一碗小米粥都没有给她喝。
    赵瑞曦庆幸自己身子骨还算结实，夫妻对拜时她还在想:等回去了这日日早晨的练拳还是不能荒废了的，怕是日后做这晋安王妃也是个体力活……
    “等着我！”
    被人通新郎送入洞房后要分开时，赵瑞曦的手臂突然被人捏了一下，她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谢致的声音，里面有浓浓化不开的喜气和情意。
    不等你我难得还能跑了？赵瑞曦没把这充满情调的话放在心里。听说入了洞房就能吃些东西填饱肚子了，赵瑞曦此刻只希望新郎官谢致能快些离开去前厅喝酒去。
    谢致也知新娘子娇羞，又向她两个伺候的守心守明嘱咐交代要好好服侍王妃，再猛得瞧了几眼盖着盖头的王妃才阔步离开婚房。
    听到关门声和渐渐离开的脚步声，赵瑞曦才快速掀开了盖头，吩咐两个丫头给自己卸了这一脑门的珠钗宝冠，最后再来碗素面就最好不过了。
    “小姐不行的，这钗饰得等王爷回来了才能卸去，我先去给你端面来……”守心怕被受了不小罪浑身不舒坦的小姐磨，飞快地跑去小厨房带着人做起了面条。
    赵瑞曦再看着另外一个留下的守明，明明应该最幸福的女子此刻却万分的可怜兮兮。
    守明受不住盛装更美了一层的小姐这样看着，又不敢忘了钟氏临行前对自己的敲打，左右为难得很。
    “小姐你就消了卸妆松快的心思吧，这是规矩……等王爷回来了就好了，也就一个多时辰很快的。”苦口婆心的守明却又遭受了一波强大的美人眼波攻击，最后才憋出了一个法子。
    “那要不我用手帮小姐你扶着这个最重的凤冠如何？”
    实在没办法的话这也行，赵瑞曦点头同意。就这样被两个丫鬟轮流扶着她那顶租足足有上十斤的点翠珍珠流苏凤冠，赵瑞曦吃了点碗厨房送来的鸡汤面，由于身上的重量又轻了许多，赵瑞曦总算是心情好了一些，对接下来的不小挑战她也算是又多了一份信心。
    天快黑时，谢致才和外边热情敬酒的晋安大小州牧将领官员分开，随着喜婆入新房。
    先是晋安境内经验最老道的喜婆一长串的新婚祝辞，
    “新人新事，新被新床。
    丰奁锦具，竖列成行;
    金杯玉盏，醒醒发光;
    才子佳人，今后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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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郎新媳，包你如意;
    新婚之夜，长乐无疆;
    白头到老，山高水长……”
    赵瑞曦重新收拾好了坐在床头，这些祝词长得她都有些困意，不过没想到谢致却出奇地没有不耐烦打断。
    “好了，新郎揭盖头喽！”
    谢致接过一个也裹着红布的木杆，小心翼翼地挑开赵瑞曦的大红盖头。
    定眼看了看难道穿得这样娇艳的王妃，谢致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竟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漂亮！果然是美人，浓妆淡抹总相宜。
    平日里淡妆显得气质出尘不染，让人心生出不忍攀折的赵瑞曦，此刻身着件正红金丝绣凤袍，将那露出来的肌肤显得愈发白皙欺霜赛雪;
    脸上化了浓浓的全妆，那往日总是如樱花娇嫩的淡粉小口此刻已被玫瑰口脂染得通红，惹人垂涎。赵瑞曦整个人总体的气质由以往的空谷幽兰变成了盛世牡丹，把谢致本来还算稳当的心绪瞬间撩拨了起来，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谢致这副被新娘子惊艳得微微失神的模样被旁边两个全神贯注注视两位新人的喜婆全收入眼中，其中一个微胖的立马拍掌笑道:“唉哟，瞧把王爷看得~先别急啊，还有合衾酒要喝呢。”
    众人又是利索地将剩下要用的东西一一摆出来，不敢再耽误王爷宝贵的时间。
    好不容易走完剩下的流程，谢致立马将几个喜婆和赵瑞曦身边的两个丫鬟都赶了出去。
    “王妃我将人都送出去了，现在将这些东西都卸了吧，漂亮是漂亮可看上去就累人。”
    赵瑞曦被人提醒过，这新婚之夜新娘子是不能随意开口的，现在人都离开了，她就没再有顾忌，直接摊牌。
    “旁人也就罢了，你怎么将我两个侍女都给退下去了。这衣裳头饰繁琐，我一个人不太会卸。要不还是再将守心守明唤进来？”这样多几个人在场她也会自在些。
    谢致意外挑挑眉，是了，自己王妃确实以为是没将心思放在寻常姑娘小姐都喜欢的钗环裙服上面的。
    不过他可不再想让外人来打搅他们两个这千金难买的春宵，故作稳重地将任务揽在自己身上。
    “这又何难的，你夫君除了长得好，这手指也是灵活得很……我来帮你！”
    赵瑞曦心想这会儿多磋磨些时间也好，便随了谢致。任由了谢致上前来距离过近地在她头上身上施为。结果他却意外的很灵活，一些很难拆卸的衣带纽扣，他看得出来是第一次接触但很快就能找到关窍一一解开。
    “曦曦，你也帮我解开衣装可好？我的没你那样繁杂，你应该行的~”谢致可能觉得自己这下没丢面，很是得意地向他新婚的娇妻提出要求。
    赵瑞曦受不了谢致这厮顶着个人高马大的身躯嗲嗲地向自己撒娇，便也麻利地给他三下五除二解了外袍片甲等物。然后她就在谢致胸口摸到了一个硬物，谢致笑眯眯地任赵瑞曦拿出那物。
    “这不是我那日为你射下的护心镜吗，你今日还戴着啊？”
    谢致见目的达到，赶紧向他的王妃示爱:“是啊，我不是同你说过么，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我十分喜爱必定日日戴在身上的！”
    可是在赵瑞曦的印象里，这护心镜似乎是多了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划痕，完全没有那日的光洁如新，应该是另外有人戴过的。
    赵瑞曦没耍什么心眼子，不懂就问:“可是这上面怎么新添了这样多的化痕？你难不成天天枪林弹雨地过了这两个多月？”
    谢致没成想自己这一出没感动到佳人，反而引起了她的怀疑。只能含糊道:“怕是以前我得来时便有了这些不整洁的划痕了吧，我可一直都是乖乖在晋安等着娶你的。”
    见王妃还是不怎么信服，谢致眼色暗了暗，声音慢慢变得暗哑低沉:“这些旁的先不管，王妃，咱们该就寝了。”
    说着便将还思索着什么事的赵瑞曦一把横抱起来，要往那张比寻常人家足足宽了六尺的红木雕花大床上去。
    谢致此刻比起平日里的乖张肆意，眉眼里多了几分认真和坚毅。飞快亲了一口还有些不安的王妃，语气温柔到了极致:“别怕，待会儿跟着我……”
    赵瑞曦躺在床上捂着被偷袭成功的右脸，斟酌着开口:“谢致……你先别动听我说……”
    谢致一手抚着新娘的娇嫩面颊，一手在慢慢和她身上最后的那件寝衣的衣带做着斗争，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你说吧，我听着呢……”
    赵瑞曦慌忙用两只手握住谢致下面那只在她身上一直不安分的大掌，深呼了口气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谢致，我葵水未至，别的不行的。”
    这句话的威力可比赵瑞曦两只小手大多了，一直埋头奋斗着的谢致表情怪异，不可置信气喘吁吁地问她:“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死死拉住进度……小王爷想怎么快全垒打是不可能滴！
    另外文中新婚祝词非作者原创，引用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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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新婚生活1
    谢致面沉如水，半晌才接受新婚王妃是个还青涩着的果子不能下口这件事。
    “赵瑞曦，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算是骗婚了？”谢致表情早没有刚进洞房时候的浓情蜜意，这种事停在这个阶段对一个正常男人的打击可以堪称毁灭。
    赵瑞曦心道要不是她满了十六葵水都迟迟未至，当初和家里的父母之间的拉扯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可惜了，最后圣旨下下来，她的一切都白费了。
    赵瑞曦罕见地对谢致笑了笑，饱含歉意出声道:“当初我本来也是没打算嫁人的，这圣旨下得突然，我也是没办法啊。要不我们就睡觉吧。”
    他们身下的这张床比她在赵府时候的大多了，便是再来两个人也是睡得下的，真好。
    赵瑞曦又缓缓说了几句好话丢向谢致，最后决定给坐在床上一脸郁色的小王爷一点回复心神的时间，自个儿识趣下床又去衣柜里找出另外一床锦被。
    “那你睡那个，我睡这个……”
    突然谢致猛的一抬头，咬牙切齿道:“还分被窝睡？赵瑞曦你反了天了！”他将赵瑞曦怀里的被子掀到一旁，又将她压在身下，操着冰冷不近人情的声音说道:“你再不听我话要分床什么的，我就直接去荣庆堂找母妃哭去，说你不仅不让我碰，连被窝也不能钻一处！”
    赵瑞曦微微瞪大眼睛，没想到谢致板着这样一张凶狠的面孔下说出的话居然这么没骨气。她已经微微抬起的拳头又缓缓松开，好笑问谢致:“谢致你多大了，还玩这样哭了找娘亲的游戏啊。”
    谢致突然恶劣地把身子往赵瑞曦身上狠狠挤了一挤，待到佳人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得能滴血了之后，故作认真回答:“这应算不小了吧？我也想找媳妇玩其他的游戏，奈何唔……”
    赵瑞曦颤抖地将谢致这色胚的嘴给捂住，心脏扑通扑通跳。
    照往日她被人这样口出狂言调戏，早就是两拳上去了。可眼下这人是自己夫君，方才没有一鼓作气严词呵斥他从压着自己的身上下来，这会儿再说些其他话也着实有些站不住脚。
    赵瑞曦现在左右为难，最后又耐下性子和被捂了口后变得老实起来的谢致商量:“好了，我知道这是你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我这里不是条件不允许么，师父说等我过了十七这该来的就都会来了。嗯现在也晚了，不闹了啊，咱们睡觉。”
    谢致被解放后便顺势躺到了赵瑞曦身旁，在赵瑞曦肩窝处狠吸了几口美人身上特有的香气，但还是觉得不过瘾。顶着赵瑞曦抗拒得不得了的表情，又在佳人脸颊上狠偷了几口香，最后把人整个抱在自己怀里。被迫大度道:“本王便忍了你这回，日后你可要好好疼我。是不是困了，睡觉吧。”
    谢致觉得吃了亏，但此时被按在他胸膛里的赵瑞曦也觉得自己吃了亏，今晚和谢致的亲密程度简直是往前迈进了几十大步。遥想两个月前自己还在谢致这色胚开口索吻时果敢严厉地呵斥了他一顿，不惜和他闹掰。
    如今却觉得只把自己脸颊轻薄了两下的谢致勉强还能忍受，起码能安生睡觉了。不过是白日里和谢致拜了三拜，竟然有如此强大可怕的魔力么。
    但这一整天里赵瑞曦这个做新娘的着实也累着了，她缓缓闭上眼，嘴里最后嘀咕的一句话是:“以后不可再这样肆意轻薄了……”
    在赵瑞曦彻底睡着后，谢致睁开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刚刚睡醒的朦胧。
    刚才和赵瑞曦打闹间后肩的伤口还是裂开了，他本想和赵瑞曦行夫妻之礼时小心动作一些罢了，没想到现如今既没有吃到可口的，伤口还是不争气地裂开了。
    “真是笔亏本的买卖。”
    谢致身姿敏捷利落动作轻巧地松开抱着赵瑞曦的双手，解开里衣打开床下的暗格，将已染血见红的纱布重新换好。
    最后将床上的六层轻纱帘幕一一放下，抱着香香软软的美人终于舒适地闭眼睡去。
    第二天两个人醒来的都很早，赵瑞曦在谢致怀里与他十分靠近地对视时，心里十分不自在。
    就这样干瞪了几下，赵瑞曦就遭不住谢致那不说话时深邃得要将人吸进去的眼神。这样很奇怪，大清早的床上多了一个她不算熟悉的男人。
    赵瑞曦把自己往床外那边挪了几下，但觉得还是别扭就想干脆下床算了。
    可谢致昨晚一夜好梦心情十分不错，马上妖妖娆娆地拉住了想下床洗漱的赵瑞曦，声音也是黏糊糊的:“大清早的，咱们还可以再睡会儿或者说说话嘛~”
    反正母妃不是一个死守规矩的凶恶不讲理的婆婆，自己和王妃多在寝室待着，她可能会更高兴以为自己和王妃在造小世子。只是可惜了，母妃注定要失望。
    “我一般睡到这个时辰就要起来练功打拳，你若是困便再睡会儿，待会儿时间到了我再叫你去和太……母妃和家里人敬茶。”
    没想到自己王妃还有这等子巾帼不让须眉的豪野习惯，谢致短暂惊讶过后面色瞬间变得不
    好。
    “若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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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错，王妃你现在起身是要去打拳？你这是想让全晋安的人都瞧不起我了？”
    赵瑞曦见谢致又开始胡搅蛮缠扰人清净起来，觉得万万不能再如昨天那样不坚定纵容他了，恢复以往那样淡漠清冷的面色开了口:“你不要乱说，我打拳怎么就让人瞧不起你了？这富贵人家的公子早晨不打拳的多了去了。”
    谢致“啧”了一声，坐起来。不怀好意地笑着将赵瑞曦全身上下扫视了几遍，最后悠悠然打趣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懂了，赵瑞曦，你看哪个新婚洞房了的新媳妇第二天天不亮就能够出房门去打拳的了？你想让全晋安的老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王爷雄风不振吗？”
    雄风不振？！赵瑞曦如梦初醒，这种虎狼之词过去她只随师父下山给周遭的一些百姓看病时，偶尔听起过一些中年男子支支吾吾隐晦向师父讨要过药方。
    据说这是男人最要紧最不能让人知道的病症，当时她年幼还不懂师姐们表情里的暧昧。现在终于长大了，再结合谢致的前后句，她总算明白了是怎么样的不行，原来是那处。
    赵瑞曦点点头，再没有刚才的硬气和底气，表情立马柔和起来说道:“原来是我考虑不周了，真是对不住。那今天我便去敬了茶再遣散下人在院子里打拳吧。”
    本来她和谢致这新房地方也是足够大能施展开拳脚的，但练武之人最忌气息不足呼吸不畅，房屋内面到底不如外边通气。
    赵瑞曦最后还是被谢致拉上了床，被抱在怀里这里那里又多多少少被吃了几次豆腐。
    “原来我还纳闷我的曦曦怎么身手箭术都比寻常闺阁女子强上数线，原来是自幼习武的缘故。怎地在道观里没有好好学习道法，还是那清露观行事低调，暗中其实是道教里的少林寺般的存在？”
    这她自小学过的东西多了去了，谢致这纨绔子哪里能想到。赵瑞曦缩回去盖好锦被看着床外边那头的桌子，随意回道:“都有修习的，我乃勤奋好学之人……哎呀，谢致你住手！”
    谢致那双手一点一点摸得越来越放肆，那处……那处也是他能碰的？
    赵瑞曦痛心疾首，最后却怎么也没有动手给身后那人一个狠厉的震慑震慑他。
    果然娘亲说得有几分道理，成亲了这女子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她现在是真的找不到什么好的时机再像以往那样给点颜色喝退身上这个色胚了，好歹自己葵水未至算不上是真正长大成人，谢致也只能简单摸摸亲亲不能算成事。
    赵瑞曦可悲地想着，剩下的时间也只好憋着脸红死死拉住寝衣忍受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外面终于有丫鬟仆妇开始耐心地叫唤两个主子起床梳洗。
    赵瑞曦等人叫了三遍，给足了谢致那方面的脸面，才微弱着嗓音慢慢叫人进来。
    床榻上的一律事宜赵瑞曦都让守心守明两个贴身丫鬟打理，没有放外人进里间来。
    大家都默契小心地伺候王妃两个最尊贵的主子，生怕自己言语上一个不当心，惹来新娘子害羞，王爷生气。
    男子的梳洗打扮花费的时间通常要比女子的要短很多，谢致在一旁等赵瑞曦化最后的妆容时，有了自己的想法。
    “曦曦，这眉便由为夫来替本王的心肝儿描上如何？”
    赵瑞曦等谢致话一落，便听到后面两个年轻尚轻的伺水丫鬟笑出了声。
    按礼制成亲之后，王爷应该管新婚的妻子叫王妃才是，没想到谢致大庭广众之下便叫出了赵瑞曦那样肉麻亲昵的小名。在谢致那独特暧昧的腔调下，本来算是很多恩爱夫妻都会做的描眉有开始有些不正经了。
    赵瑞曦觉得私底下被这厮轻薄挑选也就罢了，谁让自己是他王妃，也是欠了谢致的。可是现下还有这么多的丫鬟婆子在，这人还是如此不正经，实在是过分了。
    就算谢致给赵瑞曦化的眉型漂亮颜色也不重不淡得到了一干丫鬟婆子的赞扬，但赵瑞曦也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只乖顺地由他们朝景院里的管事徐妈妈带着出院门赶往宁太妃居住的正中主大院荣庆堂。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虽然长得美，但是不娇弱的哈，相反有时候还会很生猛……比如成亲第二天大早起来打拳练武。
    还有男主确实也很优秀的哦，不会拉低晋江男主各方面的平均分哒！大家放心往后看。
    第20章 新婚生活2
    晋安王府赵瑞曦虽然还没有仔细逛过，但看这样子就很可能比京城的太尉府还大上很多。在徐妈妈口中明明离朝景院最近的容庆堂她也走了快一刻钟，在王府里的晚辈怕是寻常的晨昏定省也要多花半个时辰起来准备才行。
    路上无事可做，所以即便赵瑞曦已经尽量躲着谢致贴近，还是让他找到了空子。
    谢致紧紧握住赵瑞曦的小手，温柔细致地问她:“王妃似乎有些不高兴，莫非本王又哪里做错什么了？”
    赵瑞曦不想在路上和谢致争论这些事，低声回过去:“确实是有些不高兴，不过这些待会儿回去说。”
    听到这话谢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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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憋住笑出声来，他王妃实在是可爱，问是不是不欢喜还真的老实回答是了，小脸上一本正经的却平白把人挠得心痒痒。
    “好好好，那就听你的回去了再说。这样王妃可舒心些了？”
    赵瑞曦点点头，步程极快得往婆婆院子走去，时辰真的不早了，她还要赶快回去打拳。
    昨天被饿着肚子一路上这里那处到处抬着颠簸难受时，她就暗暗下定决心。平日里的锻炼习武绝对不可荒废了，应如之前在山上住时那样，以防日后再有个蹬高腿短的太被动。
    王府虽然说最正经的主子只有先前的太妃和谢致，如今又加了一个王妃赵瑞曦。
    赵瑞曦到主堂时，谢致的一干长辈都很和蔼，打趣这小两口。
    宁太妃把早已准备好了的礼物交给儿媳妇:“好了，日后瑞曦你便好好在我王府做晋安王妃罢，我们府里人不多，你只管自在。你们小两口住的朝景院旁边修了个净堂，致儿是一国王爷，怕是日后公务繁忙，你闲时若是想修道便可以去那里。”
    赵瑞曦双手接过她婆婆送到一个水色极好的和田玉头面，听到道观笑得更真诚了:“多谢母妃，净堂劳您费心了。”
    剩下的见礼也很简单，互相见礼再长辈送小辈见面礼就差不多了，没有谁挑赵瑞曦这刚做人媳妇的不是。
    说起来李公公回京复命时将赵瑞曦晋安王妃册宝冠服都给留了下来，在座的其他长辈都没有她品级高，自然只会有好脸色。
    待坐下来陪宁太妃和众长辈吃过早饭，赵瑞曦便回了朝景院先将整整一套拳法打出，沐浴整理好后她就想一心去看看它旁边的净堂如何。
    当初还好她坚持，将这些年的各种经书道文都随着嫁妆带了过了，如今可是找到好好安置她这些宝贝的地方了。
    “唉，等等先别忙着走，曦曦你总得和我说方才去母妃院子的路上为何不高兴了吧？”
    额，赵瑞曦眼下光顾着她心心念念的净堂了，差点将这事都忘记。倒是把谢致闲的，这也还放在心上。
    “嗯，那我便与你长话短说了啊。王爷，以后人前你我还是要守规矩些好，做到相敬如宾一家子才能和和美美过下去。当然了，若是你人后也对我本分守礼，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那依王妃的意思，便是我眼下搬出朝景院，再或是立马纳个侧妃什么的，你便只会有高兴再没有其他不满了？”谢致静默了下，凉凉问道。
    赵瑞曦眼前一亮，对啊！这可是条好出路。自己不能侍奉谢致小王爷的枕塌，但别人可以啊，这样谢致便能不再缠着她修道了不是。
    她暗搓搓手，含蓄地问道:“那王爷可人选不曾？”
    谢致被这简短的一句话气得一时间没说不出话来，只转头将屋里的侍女通通赶了出去，狠狠上前搂住赵瑞曦。
    “才进门一天，便能贤惠着替夫婿挑选侍妾了，王妃当真是好教养！前些日子你在太尉府痛斥冤枉你未婚夫婿无礼放浪时，我还当你没读《女诫》不通俗事。直到今日才明白，你却是读了的，如今一肚子的贤惠大度全用到了对你满腔情意的夫君身上！”
    赵瑞曦被谢致这一顿训斥嘲讽，一时间倒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这人好没意思，居然翻起了旧账。那日两人吵架后自己不是给他将夺魁箭也得来了么，明明就算是两清了的。再说自己不过是问了他有没有心仪人选，这纳侧妃的话茬也不是她提的啊，怎么就这样生气了？日后待谢致纳侧妃姨娘时，她定要好好啐这道貌岸然的几口。
    赵瑞曦默默转头朝门那边看了几眼，暗踱这外面怎么不来几个什么人进来给他们两个缓解下气氛，结果便听见谢致暗含怒气地说道:“赵瑞曦你现在要是敢出这门，我便……我便真的要去荣庆堂找母妃和各位长辈再倒倒苦水了！”
    这话说得，赵瑞曦连忙离那大门又远了几分。
    “好好好，以后你的事我都不插手了，你是一家之主，都听你的好不好？来，王爷，喝口茶消消气。”
    谢致不渴，只是抱着温香软玉有点馋。
    “你这下子确实是将你夫君气着了，这火气怕是三天都降不下去。不过听闻民间有流传，说这美人唇舌乃是去火净心的良药，还望王妃不吝己身恩赐本王一回。”
    赵瑞曦不喜也受不了谢致这色胚为了索吻说话变得文绉绉的别扭样子，忙摇头推脱着说自己境界修为还不深，做不出那舍己度人的大义举动。
    “可这火气切切实实是由王妃而起，没想到岳丈高风亮节却养出你这么个刁滑赖账的好女儿！”谢致是狠了心要美人主动一吻，不惜搬出了他没见几面的岳山大人。
    最后赵瑞曦实在是没办法，又不好意思将刚刚才消气的谢致一掌劈开。便飞速在谢致脸后颊处轻嘬了一口，然后如泥鳅一般奋力从谢致怀里挣脱了出来。
    然后赵瑞曦通红着小脸生怕谢致不满意自己的敷衍了事又生事端。但她小心翼翼提防了半晌，谢致却迟迟不见动作，只捂着被亲的那块肌肤神色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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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厮还挺好打发，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底线再一次被谢致拉低的赵瑞曦松了口气，把外面不安站立着的守心守明等人都叫了进来。
    这一番操作下来，赵瑞曦并没有什么实际收获反而损失了第一个香吻。她也不想再和谢致这磨人精纠缠，利索着让了几个机灵的丫鬟带着东西去了净堂。还在回味着的谢致见赵瑞曦要去别处，自然也不肯离开，跟着众人一道儿也去了旁边半盏茶脚程的净堂。
    一个时辰后，谢致看着面前忙忙碌碌和丫鬟们一起整理书册的新妇，这府里各管家仆妇不认，王府各院落也不去逛，只在这净堂里摆弄着些什劳子的道经，自己真是被冷落得最快的丈夫了。
    他随手拿起放在书桌上的一本书，看着书名念了出来:“《太上全门早课经》，这书怎么读得进去？我这里有不少有趣的游记话本，都是多年珍藏。按理说一般外人我是不借的，但王妃你是我内人……你可想待会儿随我去看看？”
    赵瑞曦仔细地将手里的《冲虚真经》放到书架第七层，又将谢致手里那边《太上全门早课经》摆在矮桌上，以备她明日的早课，然后才有功夫拒绝她夫君的邀约。
    “那些书初时看看还算有趣，但我后来一时看得太多了也就觉得是那回事。等再大些和师父下山将洛京周遭的好山好水差不离都看过了一遍，方知这行万里路的妙处，终是纸上读来终觉浅啊。”
    谢致立马道:“我这晋安很大一片靠着海呢，那景色更是奇幻美妙，可是一点都不必洛京差的。”
    赵瑞曦点点头，她以前就很想去大魏的海边一些乡镇游历，还问了师长做了很多准备。
    “那自然也是不错的……守心将那一套《太清神鉴》递给我。”赵瑞曦喜欢亲手将自己的书籍排列整理好，这样她日后每本道书典籍在哪她心里都会有数。
    谢致不喜欢他的王妃眼里只有书没有他，硬是插进来:“这书是讲什么的？可能驱鬼招魂测八字？”
    没想到谢致胡乱瞎说的还有点靠边，赵瑞曦一边极有耐心地整理手上的书册，一边回答谢致。
    “王爷你说得最后那个也算是是有点对了，这《太清神鉴》所述乃是教人如何看相观人，内容十分博大精妙。”
    “怎么说你会给人算命了，要不，你给我看看？”
    这寻常人是不会随意给一个不信任的姑娘家看向问命的，她以前还想着日后摆摊时要不要男扮女装。赵瑞曦也有些意动，但又有些犹豫:“我学了快五年了也只算得上摸得些皮毛，大约是看不太准的……”
    “没关系，便是说错了也不要紧的。”
    “好，那你等等我啊，我马上就把这些书册收拾完了。”
    见王妃的注意马上被勾着在自己身上了，谢致得逞地笑开。
    虽说赵瑞曦虽然平日里喜欢将规矩道理挂在嘴上，但毕竟和从小养在深宅大院的小姐不同，无拘无束性直单纯，骨子里有他谢致喜欢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成亲，先甜一下，马上就要走剧情了哦。
    第21章 新婚生活3
    谢致和赵瑞曦都坐在软榻上，赵瑞曦对自己第一个算命的对象很是仔细，先是问了谢致的生辰八字，又出手摸了他的手骨，最后仔仔细细盯住他的脸庞看了又数十息。
    “王爷你是肖虎正月初八出生，属水相命有太徽星庇佑。再说这面相，五官中正额头饱满眼神明亮黑白分明，乃是正气忠勇的上等好面孔，在你这样的人身上倒是可……”
    “可什么？”
    自然是可惜这样好的面像生在你这个不学无术好色下流之人身上了。赵瑞曦分析得入神，差点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现下她只能极力描补:“啊，那倒是可将人迷死了呀。”
    赵瑞曦心里惴惴，也不知能不能糊弄这厮过去。她其实还是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有些不自信，时人自己的生辰八字是轻易不示人的，算命这事也有很多人不敢轻易尝试。
    这是她第一次给人算命，但她总觉得这谢致的命格很不简单，师父和她也探讨过，通常拥有这样顶级命格的人哪一位不是千古流芳有一番大作为的惊世之才。但谢致这厮显然只是一个富贵王爷，所以方才她才没忍住差点将“可惜”二字说出来。
    谢致没想揭穿面前的小女子，只故作轻佻地挑了赵瑞曦的下巴，凑近了轻轻问她:“那曦曦你可被本王迷住了？”
    赵瑞曦反应过来后，立刻和他拉开距离。看看他这幅下流样子，果然自己说可惜了也没冤枉他。
    “都是夫妻了，还谈这迷住迷不住的话做什么。王爷若是心有余力，还不如出去好好找几个嗯……”赵瑞曦突然想起方才和谢致因为纳妾一事吵过嘴。
    今日毕竟是新婚头一天，她也和谢致一样不想再闹出些争吵矛盾。她极快反应过来，“找几个实在能干的官儿，将这晋安的富庶和乐维持得长长久久。”
    “王妃果然是心肠慈悲，忧国忧民。”谢致对这话没兴趣，只随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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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用过了午膳又小憩了半晌，谢致开始陪着赵瑞曦逛起了王府，果然不出所料是其金的奢华广阔，一树一木一山一石皆耗费了无数工匠心思所得。
    “王妃你看，我这王府的景色也还不错吧，以后你也多出来走动走动。千万不要一整天闷在那净堂里读那什劳子净书，既然入了这凡尘就别再想着修道上天做神仙。”
    “……王爷，这是何处？”
    “哦，这是静香居。里面以前是我爹一个姨娘的居所，现在闲置着。里面的芙蓉花一直开得很不错，也算是“香居”了……”
    ……
    赵瑞曦这几日新婚过得还算顺遂，虽然是远嫁，没有三朝回门这一出，但她和谢致都各自写了书信，连同王府的礼物一齐送去了洛京。
    王府里她觉得自己的太妃婆婆很好相处。她虽然是寡居，但荣庆堂里的一切都富有情调。赵瑞曦每日晨昏定省之后都会跟着宁太妃学着一起下棋养花鸟做甜点，两个人再随意闲聊些大大小小的事儿。
    “你和致儿新婚燕尔，怎地总往母妃这里跑？”宁太妃将手里的鱼食都投进鲤鱼池后，转头问赵瑞曦。
    “即便是新婚，儿媳心里还是要有母妃的。家母教导过，侍奉孝顺婆母是身为儿媳的本分。”赵瑞曦不喜欢做个闲散王妃，但她真正想做的事情也做不了，现下跟着宁太妃也能沾染些风雅。
    “也罢，你白天在母妃这儿，母妃也感觉这平日里有趣了许多。上次你给我讲的那王二骗婚夺岳丈家产一事我可是回味了好几日。现下日头渐大，你随我去里屋，我还想再听你讲几个民间新鲜怪异的趣闻呢。”
    赵瑞曦这大部分或离奇或有趣的故事也是听她那游走四方的师父所述。她以往只是和师姐们私下探讨，如今转述之人是她长辈宁太妃，其中很多关键隐晦的细节道理她都能一针见血地指出，赵瑞曦自己有时也会如梦初醒很受教。
    只是婆媳两个都很喜欢的午间叙事并没有顺利进行，刚讲到那村姑为父当庭状告邻居的关键处时，谢致顶着大太阳走进来打扰了她们。
    “我说这几日忙完了公务怎地总见不着王妃身影，原来是被母妃缠住了呢。”
    宁太妃在这紧要关头也不稀罕她亲亲儿子了，赶紧摆摆手示意她闭嘴。
    “瑞曦你别理阿致，快给我讲讲接下来怎么样了，那新上任的县令可信了这村花提供的证词？”
    赵瑞曦和站过来的谢致点头算是见过，然后再认真仔细地讲完了剩下的情节:“原来那县令年纪轻轻高中，腹中很是有几分抱负，他将这村花带来的村中孩子的口供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听从了村花的妙计，命县衙役将邻居一家四口都分开单独审讯，还给那邻居家的赌徒儿子灌酒。那邻居家主只以为自己已给了县里主簿三十两银钱贿赂，哪里想到这县令如此郑重其事行事巧妙。再加上那由赌徒变成酒鬼的儿子没几下便漏出马脚，最后是在他们家地窖里搜出了地主爷丢失的那套金镯。”
    听完这个故事，宁太妃拍手称觉然后还意犹未尽地问道:“果然是苍天有眼报应不爽。最后那年轻县令可有纳了村花？他们两个也私底下交往了这几回，又郎才女貌，我看是很不错的一对。”
    好不容易等到赵瑞曦故事讲完，谢致立马抢在她前头说:“那倒未必，依我看既然这村花是个有勇有谋孝顺知理的，那怎么可能愿意去做富贵人家的小妾？家里的灾祸已去，她回家嫁户殷实的人家岂不更好。”
    宁太妃虽然年纪在这，但是小女人的那种天真被谢致父子保护得很好，她要听儿媳妇亲口说直呵斥谢致道:“你小子懂什么，这共患难儿女最易产生真情，就怕那村花见惯了优秀如县令那样的青年俊杰，寻常庄户容不下她。因此我说他们两个在一处才是最好。”
    赵瑞曦没想到宁太妃猜得这样准，惊讶开口道:“母妃果然见识过人，后来几年我偶然听起来道观里进香的村人说:那村花被她爹爹逼着嫁了一户家有几十亩田地的庄户人家，结果那村花再不见之前温柔知理的动人，只一心攀附县里的那位……如此这一出倒是误了这姑娘终生。”
    宁太妃也对这最后的结局感到惋惜，“自古多情伤女子，那县令还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再纳几房娇嫩的小妾，只可惜了那村姑了。”
    赵瑞曦点头道:“所以我师父说这女人一生最爱的人最好还得是自己，千万不能轻易陷入情爱之中去。旁的家庭丈夫兄弟也要往后排，女人自己不珍爱自己，还有谁会去珍爱你呢。自己过好了，自然身边家人也不会太差。”
    宁太妃听到自家儿媳轻飘飘的那句“不能轻易陷入清爱之中”，再看一眼旁边面色有些不好的儿子，突然她就明白了赵瑞曦这几天总喜欢在自己身边让阿致在房间里找不到人的缘故了。和着自己家这傻小子还没有真正取得他王妃的喜欢呢。
    “好了，母妃这故事也听完了，你们两个就先回去吧。以后除了初一十五聚餐，平日你们就小两口在朝景院里用膳罢。”
    宁太妃到底是心疼她儿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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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占用她儿媳的时间。
    回去后谢致心里确实还有些不好受，屏退下人后他将要去净堂的赵瑞曦一把拉住拽进了自己怀里。
    “王妃果然是一副神仙心肠，只无奈被世俗之人拉入了凡尘。”
    赵瑞曦是真的不喜欢谢致这样一有空就把众人屏退搂住自己卿卿我我的黏腻模样，她小心地和谢致硬阔的胸膛隔出些距离，问他:“王爷怎地又有了这样细腻敏感的心思了？我才是俗人，总猜不透你话里的机关。”
    这人时不时就喜欢这样阴阳怪气一番，也不知是不是和那些晋安的官员只学了这些虚头巴脑似是而非的官腔，反正赵瑞曦是听不懂也不想再画心思去琢磨。
    “无事，只要你再给我香一个，我便放了你。”
    “这事不急……你先放我下来。”
    “亲了再说！”
    “你待我坐好再谈别旁的事……”
    “不……啊！”
    赵瑞曦猛地点了他肩部最高处的肩井穴，趁谢致被击中半身麻木不能动弹之时迅速挣脱了他的束缚。
    但等赵瑞曦全身轻快再看谢致一副不可置信深受打击的模样时，她便意识到坏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修炼的十几年练气净心的功法被谢致这几天的纠缠便破了功。哎呀，怎么就没忍住呢，自己应该能忍住不出手的。这若是被她娘亲钟氏知道自己这样对待她的夫君，怕是会被气晕过去。
    “王爷你还好吧？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光天化日我们两个经常往这房里一钻，再蹉跎浪费这么些时辰……也不知外面的仆妇怎么想我们呢。”
    赵瑞曦说完将已经控制不住歪了半边身子的谢致给扶正，再给他按压周身的其他穴位来缓解麻痹。
    半晌才恢复一些知觉的谢致才咬牙切齿蹦出几个字:“赵瑞曦，你真狠！”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追妻路漫漫……大家快去可怜他~
    顺便关爱一下我这个女主亲妈吧！
    第22章 再赴宴席
    赵瑞曦低头沉默着无话可说，现在缓过劲来她觉得自己虽然下手似乎有点狠了，但谢致又不是全然没有错处的。现在只能任由谢致处置责骂，于是赵瑞曦老老实实地继续按摩舒缓他身上的不适。
    谢致喘着粗气，好好数落了赵瑞曦一顿:“你这小女子倒是狠得心下得手，我与你可是拜了堂成亲的夫君！倒也许是和两个月过去你又与我生疏了？之前你可还主动钻进过我怀里，为本王挣脸面亲手射了夺魁箭将定情信物赢给我的，那时候我们两个是多么浓情蜜意……哎哟哟，你轻点。”
    赵瑞曦立马将手劲收了一部分回来，也不敢再反驳谢致什么了。
    当初不过是看他被众人笑话，一时心软才出的手，没想到到了谢致这里倒成了一段不可多得的甜蜜往事。自己的荣耀让身为女子的未婚妻来获得，也得亏是谢致不要脸，若是别人估计羞都会羞死。有时候赵瑞曦对她夫君神奇的豁达心大都感觉有些惊
    奇到佩服。
    谢致虽然开始猝不及防被点穴很遭了一番罪，但后来经过娇妻这一顿玉手亲磨，他觉得又可以了。
    只是两人这不小的磨擦在最后和好的关头还是出了些岔子。谢致最后问赵瑞曦下次还敢不敢这样对自己夫君下狠手时，赵瑞曦却只一味得手里动作，没有抬头回答小王爷这个问题。
    这便是还敢了？！谢致等了半天不见赵瑞曦的保证回答，是又惊又气，大叫道:“好你个赵瑞曦，原来你是个钢铁顽石做的心肠。这第一次施暴本王便心胸开阔不与你这女子计较了，敢情你却意犹未尽，还想找了机会给本王再一戳两戳三戳的？也不知本王身子骨以后还能不能这般硬朗，可经得住你这番精妙的点穴功夫几遭！”
    “怎会！只要王爷莫要再这样……这样行事放浪让人招架不住，我自然是会好生和王爷相处的。”
    谢致像是真的被唬住了，对自己这仙女下凡似的王妃多了几分忌惮，最后只草草扔下了一句“你以后可别后悔！”便独自上床去休息了，或者说是独自消化自己武力功夫比不过妻子的懊恼。
    又过了几日，晋安郡守向博嫡长孙百日，请了宁太妃和谢致夫妇前往。
    赵瑞曦本来觉得这类喜宴总要见很多不认识的陌生人很累，打算不去的，但是宁太妃对这百日宴很感兴趣。
    “瑞曦你便陪了母妃一起过去吧，向郡守是阿致父亲留下来的心腹，和我们王府这么多年来关系很是亲近。你成日里困在王府看那些经文也无趣，还不如偶尔和我一起出去走走……”见赵瑞曦还似乎有些勉强，宁太妃又下了一剂猛药，“另外我们晋安有个俗礼，这新妇抱了刚出生不就的孩子，这叫引胎气，好让你尽快得好消息呢。”
    “啊，母妃你说什么呢……”赵瑞曦瞬间没有了开始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好好好，你害羞我便不提了，只是你和我一道去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啊，明日我们晚些出发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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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瑞曦只能继续略作娇羞地点点头，生孩子和嫁人，都是她一直不想触及的问题。她以前想出家做道士时，也被师父认真问过万一以后没有孩儿承欢膝下，可会觉得孤单。
    “我不会孤单的，我会像师父一样，收一两个聪明绝顶活泼可爱的弟子，这样不就行啦。”
    玄机开始还严肃认真的脸瞬间软化，轻轻捏了捏小瑞曦的脸颊肉。
    “为师问你话呢，你这小滑头倒是狠狠把自己夸了一通，知不知羞……”
    那时候她们三个多好啊，可惜了。
    次日宁太妃携赵瑞曦到向府时已经快了开宴，但郡守夫人见了两人满脸笑容态度殷切。
    “太妃一段时间未见，这气色越来越好了，到底是娶了儿媳妇的缘故！这位便是王妃了。”待郡守夫人定睛仔细瞧了赵瑞曦，剩下的赞叹便很少了几分奉承的味道，“我的天爷啊，这模样怕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的吧，哪个吃五谷杂粮的能长成这样？我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能看见这样出众倾城的美人，倒是不枉人间来一趟了。”
    赵瑞曦见这郡守夫人有些夸张的样子，似乎比以往在京城时初见那些贵人反应还要大些。
    她不知道因为大魏洛京乃□□上国，每年每月每日出现的新鲜事物不知凡几。她如今到了晋安这郡，虽然也是繁华富庶，但到底不及都城洛京人见多识广，是以对赵瑞曦这又有几分进益的容貌产生了这么大的反应。
    “夫人过奖了，我们先进去就坐吧。”赵瑞曦淡淡点点头表示。
    她虽然是已经年过五十的郡守夫人的晚辈，但赵瑞曦晋安王妃的品级却是比她高出许多，因此不必像之前在太尉府上那样恭敬不敢稍逾矩。
    等赵瑞曦和宁太妃坐在了视野极佳的主席右侧，这宴便算是开始了。
    赵瑞曦席间随便瞅了几眼旁边几位来赴宴的官夫人的桌上，发现有几道菜品和自己的不一样，再看一圈时就有向家的一个媳妇过来解释:“我们这边靠近海域，是以有些海味怕王妃刚刚从京城过来还不能适应。这海里很多产出虽然味道鲜美，但确是有一部分人吃了会全身发痒疼痛难忍。王妃若是喜欢，我现下便命人端上一些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王府里谢……王爷给我请了个洛京的厨子，是以我还没怎么见识过着晋安的特色佳肴呢。至于别的那倒是不必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对这海味耐受不耐受，面前这些也很用心了。”
    赵瑞曦随即起了兴趣问了这比她还大了几岁的媳妇一下关于这海味的事，这向家的媳妇都恭敬地回答了。怕自己再问下去耽误了人用膳，赵瑞曦最后止住了自己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把人放了回去。
    赵瑞曦过后想了想，又觉得很好笑。自己不过是多看了看旁边几桌上那些没有见识过的鱼虾贝类，便马上有了一个向府夫人来给自己解疑，可见是一直用心在暗中看顾着自己。怪不得世人皆喜爱痴迷身份地位不能自已，果然能让人活得容易舒适很多。
    一直到宴席结束，今天谢致没有跟过来，据说是一个下等县淹了水，两天前就被几个官员们硬拖着下去稳定民心去了。
    现在向博也只匆匆露了个面便离开，坐主座的是他嫡长子向渊，那刚过百日的小白胖子正被他娘亲抱着哄着，等下便要抓周了，可不能再哭。
    小胖子抓了一个金制的小印章，逗得他的父母祖母和一干宾客欣喜不已。
    待抓周结束小胖子的母亲就把他抱到了赵瑞曦面前笑着说要让王妃抱抱，也沾下王妃通身气派不凡的仙气。赵瑞曦眨了眨眼和小白胖子对视了几下，对别家的孩子这乖顺听话的模样她很喜欢，在一干夫人心领神会的眼神下小心地接过了。
    那小胖子也很喜欢现在抱他的这个女人身上好闻清新的气味，还支棱着一根藕节般的手指小心地戳了戳赵瑞曦白皙温和的左脸。见人没有反感呵斥，他又上了只手两个手在赵瑞曦下半边脸摸着，还“咯咯”地朝他母亲笑。
    “看来王妃很招小孩子喜欢呢，瞧瞧小甲这欢喜劲儿！”
    “王妃生成这样脱俗貌美，有哪个人是不喜欢的？只是都没有这小子有福分罢了……”
    “是啊是啊……”
    见面前的大人小孩都很给面没有不开心，旁边围着的诸位夫人都笑眯眯地赞赏着。
    宁太妃也很舒心，毕竟是自己给选的王妃儿媳妇，见众夫人老姐妹都很奉迎赵瑞曦她自然也有面子。不过这么多赞词她最喜欢的还是郡守夫人那句“日后王妃有了孩子，怕是会跟招那孩儿喜欢，这娘亲身上的味道小孩子都知道的。”
    她也想快些见她自己的小孙儿出生了，这郡守家的长子其实还比她致儿小三个月呢，如今确实孩子都出生了，自己家这边还没影儿……唉！
    赵瑞曦抱了有一会儿，直到这小胖子想换个抱姿开始不老实了她怕乱动孩子不舒服才将这小名唤小甲的小胖子给还回去。只是这小胖子却不愿意离开美人怀抱，连娘亲的招手都有些不情愿。
    “王妃和甲儿还真是有缘，现下日子还短，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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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育自己孩子了肯定会觉得更加有趣欢喜。”
    赵瑞曦微微摇摇头回应着小甲母亲的预想，没有出言附和或反驳。
    她以前和师父一起借宿百姓家里时，不是没有见识过小孩子半夜吵闹啼哭不止的情形，她觉得若是自己可能并不会感觉有多欢喜。她只喜欢小孩子乖巧听话的面孔，至于养育孩儿的辛劳她并不想去体会。
    这边一群晋安顶级的贵妇人正在厅堂里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突然有一个作未嫁姑娘打扮的女子冲了出来，动作流程地跪在了宁太妃面前。
    “求太妃救救小女，带小女逃脱樊笼！”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基友的古言探案文《大理寺少卿追凶手扎》，已肥可宰，请多多关照下新人吧~~
    第23章 故人之女
    这位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女子看着也就十六七岁, 长相柔美身姿动人。身上穿的是半新不旧的棉布衫，但这并不影响她整体由内而发的那股楚楚动人的风韵。
    众位夫人被这一下唬住了，这话一听就有八卦故事啊！平均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的各位贵妇的眼神瞬间就兴奋起来, 两个上了年纪准备去小憩的也不想挪步了。
    宁太妃被人突如其来地跪了, 呆滞了一下, 谨慎保守地问面前女子:“你是？”
    这时候郡守夫人也看清楚了来人，失声叫道:“顾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起身回头再说。”
    顾怜衣趴在地板上还是没有动, 片刻见有丫鬟婆子要来扶她, 才带着哭腔向宁太妃磕头:“太妃救我！我在这向府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啊。我本是王爷的人, 求太妃您带我回王府吧！求求您了！”
    王爷的人？！待不下去？！一众夫人不由自主地揪紧手里的帕子，恨不得这位顾姑娘再说出一些劲爆的来。
    宁太妃一听什么王爷的人这种话，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什么王爷的人, 我儿怎么没有和我提起过你？你最好老老实实把一切给我交代清楚了，不然你可没有好下场。”
    顾怜衣抬起头, 欲言又止地看了一众夫人一眼, 这是不想有外人在场了。
    嘿, 真扫兴！
    有宁太妃在，几位上了年纪的夫人只能不情不愿地出去, 房里只剩下主家郡守夫人, 宁太妃和赵瑞曦。
    本来赵瑞曦也想出去, 她不是很想掺和这有可能和谢致有复杂关系的事情中来。
    “瑞曦你要是王府里的女主人, 这事你还是留下来一起听听为好。”
    宁太妃发话，赵瑞曦没办法只好在回到宁太妃身边。她抬头间无意看向地上的顾怜衣时，发现这位小家碧玉般可人的姑娘也正带着一股强烈的敌意在打量着自己。
    唉，赵瑞曦暗暗叹口气，我们不是敌人啊, 你要是能靠自己进王府，她作为晋安王妃只会有高兴。
    这期间宁太妃一直在暗中观察顾怜衣，当这位顾姑娘看向赵瑞曦时那一闪而过的敌意和不甘全被宁太妃收入眼里，到这里她心里就已经肯定这位顾姑娘和她家里的那位小子确实有关系了。
    “那你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瑞曦你也别站着，还不知道要说多久呢，坐下听。”
    “是。”
    顾怜衣看见宁太妃这么喜欢宠爱赵瑞曦，又是暗暗一咬牙。待压住了内心的羡慕，她才缓缓开口讲述自己和王爷那段往事。
    她本来是洛京下面的一个小有资产的地主之女，从小也是受她爹爹万千宠爱而长大。但是在两个多月前，谢致突然带着几个人出现在她家，说她可能不是她爹爹的亲生女儿，问顾怜衣愿意不愿意跟着他回晋安。
    顾怜衣第一反应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后来又陆陆续续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人暗自给她传过信，说她本来是晋安王麾下的三品参将顾将军被拐失落在外的女儿，还将她亲外祖写给她的书信和一枚玉佩寄了来。
    因为其他一些往事，顾将军全家被朝廷灭门，如今仅存的后人只有顾怜衣一个。如果她过得不顺意，谢致的意思是可以把她接到晋安做一名高门小姐生活下去。
    “原来你便是顾将军的遗孤，那快起来吧。”宁太妃也记得自己丈夫以往的那几个心腹，向郡守是一个，这位英年早逝的顾将军也是。
    “太妃别见怪，半月前小王爷将这顾姑娘送入我家，待证实她的身份后，我家老爷可是立即郑重吩咐我好好招待这位顾姑娘的，只是今日来的都是外客，我想着她是女子，便没有让她出来见客。况且王爷也叮嘱我们，先让顾姑娘在我们府里好生待一段日子，说是日后自有安排……所以并不是我们苛待了她，不让她出来见您啊。”
    郡守夫人显然还惦记着顾怜衣开头对她们向府的称呼“樊笼”，这一长串话下来生怕太妃等人误会她们向府不慈苛待故人之女。
    宁太妃拍了拍老姐妹的手，表示自己相信她，再问顾怜衣:“既然是故人之女，那自是应该好生对待。可你这所谓的“王爷的人”又是什么原由？”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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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说起这个，顾怜衣开始害羞了些，声音也没有方才的大了:“我亲生母亲生前曾给我写了一封书信，还有一块玉佩，说是我幼时被拐之前父亲和老王爷定亲的信物。”
    赵瑞曦开始一直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茶盖喝茶，听到这里心里才有点波动。
    她想起了之前因为拿不出定情信物在谢致抬不起头的情景了，原来自己家是信物难得拿出来，而王府这对父子却一个赛一个喜欢给人赠送信物。既然如此，何必不早点将人找回来，也不至于误了自己修道。
    在场遗憾的人，除了赵瑞曦还有顾怜衣。她暗恨老天不公。当她不顾养父苦苦哀求，给他们回信表示下定决心追随谢致时，才得知京城里新出的第一美人被赐婚的对象就是小王爷。她不过是迟了几天给答复，事情便成了她再也无法挽留的程度。
    宁太妃再一次看出了顾怜衣眼中的不甘，语气凉凉道:“先不提王爷从未和我说起过此事，便是有此事，可顾姑娘你也要知道，你亲生父亲是犯了罪被朝廷处决了的，晋安王妃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罪人之女。致儿将你安置于向府，也是想低调后给你个贵族身份，让你日后嫁得好夫郎日子富贵无忧。”
    顾怜衣这些年在乡镇的地主土豪家长大，礼仪规矩和着侯门贵族里的小姐相比只算得上是学了皮毛。
    在住进向府之前她以为只要是父母之命，那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得更改的。没想到只是这凡间的皇帝一朝赐罪，便能断了她这绝好的姻缘。
    但她自小聪明过人，不输男子机智，立马回秉道:“太妃明鉴，我说自己是王爷的人，并不是要觊觎王妃正室之位。若是能入王府做个姨娘我便心满意足了，我……我是被王爷亲自找回的，我只相信他。”
    赵瑞曦暗摇摇头，这位顾姑娘她原先还是抱有大期许的。这别的不多说，起码一个侧妃才不算辱没了这样的人才吧，没想到她这样没有志气。
    顾怜衣只要求个姨娘位子，就连宁太妃顿了好几下，不知道要怎样处理这样棘手的事情，毕竟她圣上赐婚大红花轿迎娶进门的儿媳妇还在旁边坐着。
    半晌她才迟疑说道:“这事我还是要看看致儿的意思，不如你先在向府等我们消息。”
    “太妃救我啊，我实在是不敢再待在这里了。我心里只有王爷，若再在此处待下去……那我便只有投河自尽以表自己清白了！”
    这话说得在场另外三人心里一震，郡守夫人年纪最大，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指着顾怜衣痛心疾首颤颤巍巍道:“你休要胡言，我向府怎么就逼得你要投河才能自证清白了，我待你不薄……”
    郡守夫人是真的有些伤心了，也替她老爷不值。因为是顾将军遗孤，这段时间她家老爷是真的将顾怜衣当作亲生孩子来看待的，还总觉得亏欠了她恨自己没有对她更好。
    郡守夫人虽然不明白老爷为何这样反常，但是多年来的夫唱妇随习惯下，她也尽心尽力把顾怜衣当作亲生孩子看待了，如今她怎么能这样诋毁她们向府呢。
    顾怜衣强行挤出几滴眼泪，朝郡守夫人重重地磕了头，含泪说道:“夫人对怜衣的好，连衣自然会牢记心里，三生不忘。只是府里的……有些人让，让怜衣实在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怜衣今日也不会这样鲁莽冲撞太妃和诸位夫人的。”
    “什么人？他干什么了？”两位夫人异口同声地问顾怜衣。
    剩下的剧情赵瑞曦闭着眼都能猜出来了。应该是这位顾姑娘初入向府，孤苦无依思念家人。某一夜对着圆月流泪时，恰好被府里尚未娶亲的一位年轻公子看了去。二人之后一番你来我往，那少爷便暗生情愫想求了顾怜衣为妻或者为妾。
    可是不行啊，我们的顾姑娘一心都系在了那一表人才的晋安王谢致身上呢。最后怎么办呢，自然是顾怜衣一介孤女，实在受不了少爷的热情追求，便哭喊着要离开向府，追随心上人左右。
    赵瑞曦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看着最后被无奈的宁太妃也带回王府的顾怜衣，真的觉得她们两个有缘，这剩下的剧情居然被她全猜中了。
    是以当太妃为难地问她应该将顾怜衣安置在何处为好时，赵瑞曦立马大度地表示随母妃安排，只是务必要让顾姑娘王府住得舒心，再不要发生如向府那样令人不安无措的事来了。
    毕竟当郡守夫人得知对王爷幼时订婚妻子无耻追求的人是自己的次子，当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这遭受到的打击她作为外人看来也觉得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小王爷你快回来啊，你后院可能也许大概是要起火啦。
    谢致:还不是你这厮安排来害我的，我被王妃那一下的点穴还疼着呢，如今怕是再挨不了王妃身了。
    赵瑞曦:叮咚！谢致你猜对了呢~
    第24章 洪下县灾
    另外一边洪下县。
    谢致独自一人坐在洪下县官府的书房里, 正在沉肃着脸翻看这几天各乡镇送上来的人员财产损失报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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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多么富庶繁华的地界，总会有一小部分人还在忍受贫困和饥迫。这洪下县便是他封地里面数一数二贫困的贫困县，经常遭受海啸台风和倭人上岸后的抢掠。
    谢致看着这次海啸中的损失, 招进来几个心腹的官员, 语气凝肃。
    “这次救灾物资你们打算从何处调来？”
    杨同知为难地向座上的晋安王爷回禀:“这次灾情带来的损失极大, 因为是反季，是以很多村落的百姓都没有准备，房屋财产被狂风巨浪冲刷得基本所剩无几。今日又有周边几个下等县也来报告, 说自己治下也有灾民进了城, 等着官府救济……”
    嘭！
    “我只要知道这笔救济款从何而来？这些财记单子日后再看。”
    谢致将手里的细豪湖笔重重掷下, 县里千万百姓还等着官府安排救济，这些他已经知晓的报表谢致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了。
    “是是，我和胡知州几人都商议着, 从这还未拨出的晋安军军费里抽一些应急……”
    谢致想了片刻，出言否定了这个决定:“不可, 群岛上的海军将士我半月前去时看了, 船舰周身受海水腐蚀严重, 岛上的药材也急需补充，这次军费只能堪堪将这些窟窿补足。我绝对不能让我的两万将士在孤岛受苦不管, 再议！”
    杨同知和其他同僚默契对视一眼, 王爷这样说, 便只能是要动那块了。
    胡知州思索了半晌, 然后抬头向谢致说道:“王爷要三思啊！这赋税洛京那边一向盯得紧，每年派来的监税官都是那位的心腹……这实在是太冒险了啊!”
    杨同知见老友出了头，缓缓提议:“不若我们今年将私盐再多产出三成，往西北那边探探销路……”
    “呀，杨大人, 这法子我就不能苟同了。西北那边皇上这几年已经渐渐接管了太尉之前留下那批官员兵将，这开拓商路更急不得。万一出了事，那群岛的两万多将士的军费便再没有出落了啊！”说话的孙盐务使掌管盐运多年，说来可笑，这贩私盐其中的艰难险阻他一个当盐官的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盐运确实不能动，那关系着他晋安军两万多人的衣食住行。谢致在脑中飞快思索了各方面的资源配置，最后发现最好下手的还只能是今年的税务。
    “流川，这次来的税务官是哪几个？朝里可有消息流出？”
    下面一众官员里最年轻的一个文士沉静地站上前来:“回王爷，吏部并没有什么消息。据那边估计这次指派是由圣上亲自挑选的。”
    谢致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清了清嗓朝他这些大部分是父亲留下来的肱骨之臣说道:“不管这次来的税官是哪些人，我们都要将这笔救命钱吞下！这些年朝廷对我晋安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决不能割我晋安百姓的血肉去喂养他整个大魏的权贵！”
    那位名唤流川的文士闻言也微掀嘴角，抚手赞同道:“王爷所思也是下官一贯的看法，朝廷对晋安税收一年高过一年，我们确实有不能再忍下去了。”
    “那就干一场，这次税款我们定下来！哼，我也早就受不了了，所有人都道晋安富庶，结果只是招来了这一批又一批的吸血蝗虫。每次来人都只说别地洪旱蝗灾，要我们这里匀一些那里分一点儿。他奶奶的，怎地一到我晋安百姓受灾他们就装聋作哑丢手不管了！敢情谁不是大魏的子民？我们好歹这些年也为大魏镇守东海，朝廷却只一味剥削。晋安富庶晋安富庶，富庶个屁！”
    这时倒了一肚子苦水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武将，他是宣慰使司的郑副使，每次救济灾民都是他带领着晋安常驻海军去的。
    反正无论是军营还是受灾乡县里都没有怎么看出晋安有多么富庶，朝廷每年拨下来的东海海军军费连晋安私下拨给群岛晋安军的零头都不如，他对朝廷的怨气是在场人里面最大的。
    但这话也是谢致这群人心里一直以来的痛处，对百姓励精图治对大魏忠心耿耿却只换来一年又一年的苛捐杂税和猜疑拉踩，他们哪个人心里没有怨气。
    “好了，郑副使这些话也不算说错。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心，这次我晋安受的灾情确实是在那里摆着，届时我一定会和税官好生磨扯，他们若只想搂了税粮后撒手不管，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放不放钱！”
    才上任不过一年半的洪下县令最后才挤进一群官阶都比他高的人之间，恭敬到谄媚地说道:“王爷放心，届时那群税官若是因为收不齐税款想赖在晋安不走，我便将洪下的灾民带去晋安主城，当着他们面去哭闹。”
    终于将赈灾款项来路定下来的谢致总算松了口气，对这位李县令的奇招诡道很是欣赏:“这法子不错，只不过还是要等这段时间灾民安顿好了之后再说其他事，接下来李县令你可要辛苦操劳些了。”
    最后交代了主管粮税征收的杨同知尽快将已经收上来的税粮尽快发放给受灾的洪下县及其周边地后，谢致终于挥挥手秉退了众人。
    书房再次变得安静后，他也算有点功夫惦记自己乖乖在家的王妃了，谢致前两天一直在洪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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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地安抚灾民，控制场面不至于引起□□。
    仔细算算已经有三四天没见赵瑞曦了，也不知她可想自己了？都说这小别胜新婚，再加上自己这新婚也还不算完全过去……
    也许是心有灵犀，谢致这边才刚刚想起娇妻，在外侍候的陈寺便敲门进来说暗卫有王府的事来报。
    但是当谢致看到来的暗卫的脸庞时，他敏锐发现这可能并不是自己想听到的。
    “十一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最近的差事应该没什么需要向我禀报的吧？”
    编号十一的暗卫朝谢致单跪行礼后，表情有些微妙，开始吞吞吐吐地回禀自己这次带来的消息。
    “……于是太妃便把顾姑娘带进了王府，眼下正住在静香居里。”
    听完了十一点禀告，在上首端坐的谢致此刻心绪已经控制不住得比刚才商议灾款还要紧张难耐。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是由他父王教导长大的，可就算是他父王那样英明神武的男子，当初也因为一时意动纳的那个姨娘，和母没少闹脾气赔笑脸。如今母妃把一个口口声声要做他谢致姨娘的女子给放进静香居，他要怎么和他那脾气大得顶了天的王妃交代呢。
    谢致也不管其他的，急忙问道:“王妃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她可是恼了本王了？应该是恼了……不行，我得快将公务了了回去……”
    听到王爷自问自答，十一低下头掩饰自己表情的抽搐。
    他无知又幸福的王爷哟，王妃对他可是大度贤惠到了极点呢。
    当初太妃不过只是想把顾姑娘随意找个偏远的客房安置了事，但最后王妃还是被那住了客房一晚便开始满腹牢骚的顾姑娘给蛊惑心软了，主动向太妃提议将顾姑娘迁入了静香居。
    十一这边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委婉让王爷明白王妃确实不是那等表里不一的刁蛮妇人，那边一时间不能回家的王爷却开始将他的怒火转移到下属身上。
    “十一你是怎么当差的？当初顾怜衣这事我可是全权交给你的，我让你看着她，你就这样看人的？”
    如今倒是把他自己害得不轻，也不知道回去了要怎么哄曦曦才好。
    这可就冤枉十一了，素来沉默干练的暗卫被谢致这无脑上司逼迫得话差点都说不利索:“王爷明……明鉴啊，自从您当初带属下找到了顾姑娘，我们小的可都是尽力按照您的吩咐，从不敢逼迫顾姑娘。最后是她自己自愿要摆脱养父跟我们回晋安的。在向府时，我也尽力去看护了她的，只是男女有别，我一个大男人……到底不方便啊！”
    谢致立马将背锅的十一怼回去:“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连看个人也看不住！前日百日宴上你就应该上去将顾怜衣给拦住。现在可好了，让她冲撞了王妃……和太妃。你主子我这边还一脑门难缠的公务呢，你不帮忙还净捣乱！”
    最后十一是干脆绝望地闭了嘴，一味接受社会人谢致对他的言语毒打。
    之前十一每次去在京城明面上给当时还是赵三小姐的王妃送信，暗地里其实都是被王爷指派去和勘察失散多年的顾姑娘具体住址下落的暗卫联络。
    他为了多待两天方便行事，便要求着准王妃赵瑞曦给王爷写回信。为了安那些探子的心，每日必要的露面催促过程中，十一和王妃身边的那两个叫守明的混得可熟了。
    所以王爷问他看住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的，那顾姑娘和向二公子花前月下互诉情衷时他要看住人方便吗？那顾姑娘冲进厢房时他冒着被在外玩耍的守明小丫头认出的风险去阻拦方便吗？
    可怜自己忠心耿耿全心全意为王爷考虑，生怕王爷烦心王妃误会，最后却还是被嫌弃了。
    谢致最后是就着后院可能要起火并夹带了这些日子被灾情烦扰的邪火全一股脑儿宣泄了出来，才止住自己对十一的批评。
    待他心里好受了些后，却赫然发现以往和他最亲近的暗卫头子十一已经郁猝得快把脑袋埋进了地底。
    已经发泄完了的谢致暗自吞了吞口水，额，他还准备罚他两个月月例给这次灾款添砖加瓦呢，但看他这倒霉催的可怜样儿，这下倒是不能了。
    “好了，你退下吧。这事嘛确实也不好办，我也没料到那顾姑娘是个这样有打算有冲劲儿的，罢了，日后你别再这样玩忽职守就是了。”
    对自己凭空背了个玩忽职守却躲过了罚俸两月毫不知情的十一最后委屈地回了个“是”后，便退下了。
    他赶了大半夜才将消息带来给王爷让他有所准备，眼下是真的心神俱疲要好好休息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这章终于把小王爷谢致的个性啊行事作风大概都讲了一下。虽然对下属还是有点作妖，但是我们小王爷其实是很有责任心和谋略的哦，其他的再慢慢道来。
    第25章 双双落水
    晋安王府。
    因为谢致不在, 赵瑞曦很过了两天没有谢致纠缠厮磨的清净日子。
    朝锦院里，赵瑞曦坐在靠南边的软榻看着手里的家书。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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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氏先是写已经收到了王府寄过去的礼物，她和赵老爷都很喜欢。再说了家里也是一切都好, 最后才隐晦问了下她和谢致夫妻生活过得怎么样, 这葵水未至的事情宁太妃可知晓否。
    其实宁太妃现在是不知晓的, 本来赵瑞曦打算找个时机和一向疼爱自己的婆母把这事坦白。但第二天谢致就和赵瑞曦交代过:不必告诉母妃，这事他们两个知道就好。
    问他为何要隐瞒，那厮飘飘然道:“若是母妃知晓了, 保不齐会给本王纳妾, 而你又偏生是个大度的, 定然同意。可本王还没有稀罕王妃稀罕够呢，怎可如了你的愿，被你远远推开呢。”
    这话, 说的有理。赵瑞曦也知道世间许多男儿都有着喜新厌旧的恶习，自己眼下才进门不久, 谢致可能还觉得很新鲜一时间丢不开手罢了。
    思索了片刻, 赵瑞曦提笔给双亲父母写了一封回信, 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己在王府一切都好, 又问了下大哥的婚期可定下, 妹妹瑞卿的亲事有眉头否。
    “小姐该去太妃那儿用膳了。”守心掀了珠帘过来, 这几日谢致不在赵瑞曦都是去荣庆堂和宁太妃一起用膳。
    “好, 我这就去。”赵瑞曦又缓缓写下最后几个字，再将信封仔细叠好交由下人送出去。
    去往荣庆堂会经过南花园，这边有特意从江南运过来的假山花草，很是婉约别致。赵瑞曦这几日都会提前一点出发，路上慢慢走着看看花草树木, 或者是去那座造型古朴的拱桥上赏荷花。
    不过这次过桥时她遇见了府上的娇客顾怜衣。
    “王妃安好，那日还多谢王妃开口，我才能搬至静香居得了桂香整晚好眠。怜衣在此谢过王妃了。”
    赵瑞曦目力极好，今日因为天气闷热，是以她可以看到顾怜衣特意装扮了的俏脸上有些痕迹的脱粉，看似乎等了她有段时候了。
    “不必多谢，你现在还是客人，我们自然要照顾好你。嗯，顾姑娘看着是出了些薄汗，现下虽是傍晚，却还是热了些。你还是快回去歇着吧，待日头落些再出来散步为好。”
    顾怜衣听完这话，表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贤惠大度的赵瑞曦。为什么天底下有人会这样好运？她两月前梦寐以求的王妃之位赵瑞曦什么不用做就能得到。出身比自己好，容貌远在自己之上，现在还丝毫没有把她这个放话要做王爷姨娘的放在眼里。我在松岭镇时也一直是最出彩的小姐，现在她赵瑞曦凭什么能这样高高在上地对待自己？
    顾怜衣心里百转千回，但她还是很快就压下了心里的怨毒，死死地盯住赵瑞曦:“王妃，不知王爷还有几日回来？我给他绣的荷包还想着尽快送出去呢。”
    送荷包？这绝对是挑衅！听到这话，守心登时愤愤地瞪着面前这个在妄想她小姐男人的顾怜衣。
    “顾姑娘，你这是僭越了。王爷何等身份，岂是尔等能擅自揣摩的！”
    顾怜衣没有管守心如何生气恼怒，只直直地看着赵瑞曦，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赵瑞曦终于想到这谢致去了这么些日子，怕是快要回来了的。她皱了皱眉，待安抚好一向护短的守心，她才带着笑意和鼓励对顾怜衣说道:“这，我也不知道王爷具体何日归来呢。不过等王爷回来了，我定带……”
    “王妃娘娘！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我现在只是一介孤女，您放我一条生路罢。”突然顾怜衣加大了嗓门，这一通下来离她最近的赵瑞曦主仆二人都有些楞楞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待赵瑞曦刚刚反应过来，就看到顾怜衣似乎朝着桥边疾行，见那冲劲儿怕是要不好，她连忙上前想拉住顾怜衣。
    “顾姑娘，这桥边危险，你还是走中间来……”
    突然在前面的顾怜衣回了头，冷冷地对着赵瑞曦笑了下。
    赵瑞曦只感觉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被顾怜衣狠狠地拽住，见她往后到时，她才知道顾怜衣这是要拉着自己跳湖。
    扑通一声！两道纤瘦的身影从足足有两丈多高的桥最高处掉落了下来。
    赵瑞曦被砸进水里往水面上游时，耳边还有顾怜衣竭尽全力的挣扎和呼喊。看那一大圈一大圈水波纹，这明显就是个旱鸭子。
    赵瑞曦虽然很不解顾怜衣这几乎是找死的行为是为了啥，但她也尽力地朝挣扎着离自己原来越远的顾怜衣游去，准备去救她。
    其实方才顾怜衣拉住她时，赵瑞曦完全可以用力将腿踢到顾怜衣腰间，再用力把手挣脱出来。但是到底对这样俏丽秀气的姑娘家不忍，赵瑞曦生生地抑制住自己想抬脚的本能，和她一起从桥往下坠落。
    在赵瑞曦刚开始往前游过去时，她终于知道了顾怜衣拉她坠河的原因，她听见了谢致的声音。
    “怎么回事，谁掉下去了？”谢致在离桥还有一段距离之外大声喊问。
    桥上独余一个捂着嘴被吓坏了的守心，见谢致突然出现，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王爷，有两个人！小姐也掉下去了，你快救她。”
    谢致飞快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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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别吵。告诉我她们掉哪了，我马上救她们。”
    水下的顾怜衣看到谢致走近了，在水里挣扎得愈发厉害，声音凄厉可怜:“王爷救我，我快不行了，救我！”
    刚上了桥的谢致耳边满是顾怜衣的求教声，这让人越来越着急，他先是安抚了下水里的顾怜衣让她别急着吵叫，然后立马大声朝水里喊着:“赵瑞曦！说话啊！曦曦！王妃！你在哪？”
    可这时才八月中旬，湖里的莲花荷叶密密麻麻，重荷叠叶，除了挣扎扑棱着大水花的顾怜衣，另外一个人影子都看不到，谢致手里急得出了大量的汗。
    而水下这边，其实刚冒出水面的赵瑞曦是听到了谢致叫自己的，只是不远处的顾怜衣闹出的声响太大，待她正准备再大声叫谢致别担心自己时，谢致已经急得没走到桥最上边就跳下了湖。这没耐心的！赵瑞曦没忍住小声嘀咕了声。
    见谢致跳下来的地方恰好离顾怜衣不远，没两息谢致便被死里逃生的顾怜衣牢牢缠住。这可不正如来顾姑娘的意？那她还是自己先上去别打扰了他们两个。
    赵瑞曦现在已经适应了身体泡在清凉湖水，她边往岸边游去，边颇为体贴做了这一起成人之美的事儿来。
    赵瑞曦迅速上了岸，用几片大荷叶遮住自己还不算糟糕的上半身后，便马上朝还泡在湖水里不肯上岸的两人叫道:“谢致我没事啦——你快上来吧！”
    还在湖水里苦苦坚持找寻的谢致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安然无恙出现在岸边的赵瑞曦，咬咬牙沉默着抓住顾怜衣的手臂也开始游到了岸边。
    一上岸，谢致还没来得及询问赵瑞曦些什么，顾怜衣又开始尖叫了起来。
    “啊！你们别看我，求求你们了……”顾怜衣穿得比赵瑞曦轻薄很多，此刻没准备一上岸，细薄的衣料全贴到了身上，周围的丫鬟仆人全见个着。
    “别怕，用这个！”赵瑞曦反应过来后立马将自己摘的荷叶分出了两片给顾怜衣。
    哪知顾怜衣却狠狠地打开了那两片荷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赵瑞曦的好意。然后表情怯怯垂泪欲滴问她:“王妃，你为什么要推我下去？就算王爷是瞒着你将我安置于向府不假，但你也不能将我带回后这般地羞辱啊！”
    没想到顾姑娘的戏还没有唱完，赵瑞曦无言以对。她以前还说顾姑娘只想做姨娘是志向浅薄，如今看来倒是冤枉了她。
    被赶过来的守心赶紧用外袍包裹住同样湿着的赵瑞曦，然后忍不住爆发出来:“你竟然敢冤枉王妃？明明是你硬拉着我家王妃跳湖。你，你好不要脸！”
    见守心反驳，顾怜衣立马朝一旁同样没出声的谢致哭诉:“王爷！你评评理啊，我……”
    “够了，有什么事情回去说。”
    谢致看了眼和身边崩溃激愤的顾怜衣形成强烈对比一脸淡定的赵瑞曦，心里涌上一阵强烈的不悦，再没有耐心湿着身子给人评理。
    一场闹剧就这样草草结束，连“受害人”明显还强有力的辩驳都没有说出，不仅顾怜衣不尽兴，旁边不敢说话的众位仆妇看得也不尽兴。
    落水的三人来到了离桥最近的宁太妃住处，宁太妃去了千鲤池还没有回来。谢致也不想母妃看到他们落水的狼狈样子受惊，便让丫鬟婆子辟出三处沐浴更衣的地儿，再准备盥洗用具和干净的衣裳。
    等赵瑞曦在暖阁沐浴换好了衣裳，听到了消息的宁太妃已经急匆匆赶过来。
    “瑞曦你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的？切莫受了寒，日后……要不好的。”
    赵瑞曦刚刚出浴，这会儿脸上还被蒸汽蒸得通红。
    “母妃，你看我现在，哪里像身子不适的。现在天气还暖那湖水也只是温凉，放心吧，我一切都好。”
    宁太妃里里外外仔细瞧了最担心的赵瑞曦几回，见她没有咳嗽，面上也有神，才放下了心。
    赵瑞曦和宁太妃说得差不多时，另外两个下了水的也出来了，大家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
    和赵瑞曦分开的宁太妃坐在上首，沉声问下面三个小的:“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两个三个的都掉水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花了大洋换了个新封面，应该是比原来的好看些吧。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是很喜欢评论，是因为男主不够渣吗？(开玩笑，男主人设已定不崩)
    不过作者还是希望小天使们能多在评论区留言，这样我可能会更加快乐更有动力码字。
    最后爱你们，么揪~
    第26章 哥哥妹妹
    被这话一问, 座下的三人都简短地沉默了一下，赵瑞曦觉得应该是要自己开个头，便将发生的事平静地讲述出来。
    “方才儿媳来母妃院里用膳, 在途径的拱桥是遇见了顾姑娘。几句简单交谈后她……她有些激动, 拉扯间不小心和儿媳一起掉进了湖里。所幸儿媳会兜水能自救, 而王爷也及时赶到把顾姑娘救了上来。”
    这话里听不出谁对谁错，很明显是赵瑞曦不想再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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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府里人少，便大事化了了, 大家也能安心去休息。
    只是还没待宁太妃嘱咐小辈几句当心, 日后不可再这样鲁莽时, 顾怜衣开始了抽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到。
    宁太妃对丈夫这往日部下的孤女态度很微妙，说实话, 她是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顾怜衣的，心思太多了。但她毕竟不能不管, 丈夫病逝前嘱咐儿子将他过世的顾兄弟找回女儿, 她当时也在旁边。
    丈夫既然丝毫没有因为顾将军一家被抄斩而心生疏远, 那她们晋安王府就应该好生对待过了快十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顾怜衣。
    “怜衣你有话就直说吧，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顾怜衣见对待自己一向冷淡的宁太妃似乎有些软化的迹象, 便连忙用帕子擦了下脸开口:“王妃所讲的有些偏差了。方才在桥上我是和王妃寒暄了几句, 可是王妃……出言犀利, 我害怕, 期间不知怎地被拌了下就，就才落水了的。”
    “你这意思，便是说我害你落水的了？”
    赵瑞曦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她到现在还没有用膳，只想快些用餐了再回院歇息。可这位顾姑娘的戏可有些太多了, 自己简单的息事宁人好像她并不接受。
    可顾怜衣当然是不能接受这样简单了结的结果，她还没有让太妃对赵瑞曦产生失望不喜，谢致把她从水里救起，难得不应该负责的？顾怜衣觉得这才刚刚开始。
    “我……我不知，可我总不会如此不小心自个落水的，我不会水，怎抵得过王妃……”
    这意思大家都明白了，赵瑞曦会水，就算是推顾怜衣时被不慎拉下水，她也能冒不大的风险让顾怜衣狠狠吃苦甚至于丧命。
    赵瑞曦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救顾怜衣时第一次耍了个小心思把她和谢致往一处凑了一凑，如今却被人这样缠住不放。
    “还有什么话你一次全说完吧。”
    对很多事情不是太在乎的赵瑞曦现在已经冷冷地看着顾怜衣，眼神再无往日的温和。眉间那点朱砂痣衬得她整个人像是被冒犯了的神明。
    顾怜衣被赵瑞曦冷冷地一瞥，感觉像阴暗处里一只无所遁形的卑劣老鼠，眼前赵瑞曦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她从来没有见过。
    她是不是太……突然外祖信里的话如当头一棒喝住了她。
    “你才是王爷最初定下的王妃，是赵家姑娘占了你的。”
    没错，是她赵瑞曦占了我的！我凭什么要愧疚？顾怜衣暗自掐了下自己，防止再被仙姿玉容气势凛然的赵瑞曦蛊惑。
    “王妃不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再也不敢了。”
    谢致从刚才一开始便气压低沉，把玩着腰间那块羊脂玉佩，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眼下见顾怜衣还是这样扭捏不敢说话，谢致终于抬头对她说道:“怜衣，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答应过父王，会好好照顾你的。”
    顾怜衣被谢致这句话安下了心，望着谢致的目光里充满感激和爱慕。
    “今日多谢王爷搭救，怜衣在此谢过。只是我身上衣裳全湿，又与王爷这般肌肤相亲，怕是……”
    这几日在王府里顾怜衣在京城的外祖派了个妈妈来教导她大户人家的规矩。胡妈妈是个见惯了各家各户阴私的，连日里将什么贵女故意落水得好亲事、主母给小妾灌药致使不孕的、特意将庶长子养歪等等全讲诉给顾怜衣听。
    今日顾怜衣本来是不准备拉赵瑞曦一起下水的，但她看见了赵瑞曦后边出现的谢致。就冒险一下，可能她就能真正成为那静香居的女主人了。
    宁太妃见顾怜衣一个女儿家，居然自己开口说这些话，心里的不喜又多了几分。不过是一介孤女，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胆量去陷害有超品在册诰命在身的晋安王妃，实在是愚蠢又可怜。
    “不管你们两个落水到底是因为如何，现下大家都没有出什么事，便就此了结算了。至于你想做致儿的姨娘，那边要看王妃主母的意见。我累了，今天先这样吧。”说完宁太妃就起身离开了，这小辈的事情她掺和也得有个度，免得有人怨怼。
    宁太妃一走，谢致和赵瑞曦也似乎都像是没有谈兴的样子，也准备离开。
    顾怜衣惊讶地看着场上要离开的众人，这，这怎么和胡妈妈给她讲的不一样？当家主母恶意推客人下水，怎么太妃就这样放过了她？不应该起码是要训斥责罚赵瑞曦一番吗。还有……还有她的名节怎么办？
    谢致见顾怜衣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坐在椅子上不动弹的顾怜衣，安抚她:“王妃的性子我们家里人都知道的，她必然不会去故意害你。至于我下水救你，你也不用担心。我晋安许多百姓都是出海捕鱼为生，凡是在海边长大的无论男女，都是自幼会水的。是以打湿衣裳根本算不得什么，你这样不算多严重。先回去休息吧，大家应该都累了。”
    谢致自认为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便吩咐丫鬟带人会静香居，而自己想带着赵瑞曦回去。
    看顾怜衣一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模样，赵瑞曦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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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以前那样温言安抚她，带着守心随谢致一齐回去了。
    路上谢致没忍住一直偷看赵瑞曦，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小心斟酌了半天，他才说道:“王妃放心，你的为人品行我和母妃心里都有数。今日……”
    “她冤枉了我，我是被她拉下水的。”
    谢致被这句简单平淡的话一下子噎住，他其实也知晓这里面应该有蹊跷，但是谢致到底不忍去苛责顾怜衣。他已经答应的父王，而且对于往事谢致知道的比宁太妃和郡守夫人这些妇人更多，他晋安王府对被抄家的顾将军有愧。
    “王妃你受委屈了，我日后定会补偿你。”
    “怎么补偿？让顾姑娘继续住在王府里，还是就纳了她。”
    赵瑞曦突然想起来，自己对顾怜衣算不上多亲近，但这几日至少没有亏待她。若不是因为谢致的缘故，顾怜衣不至于会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
    纳了顾怜衣？谢致以为自己刚才在荣庆堂就把话都讲了清楚，没想到赵瑞曦还是不相信他。
    一直被强压住的难受全涌了上来，谢致有些悲哀地看着赵瑞曦:“是不是我纳了她，你一点都不会生气反而很开心？今日我在桥上那样唤你，你也不出声理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把我和怜衣留在湖里，你是个什么心思？我谢致纳妾还不需要王妃你的撮合才能成事！”
    谢致说的这点倒是正戳到了赵瑞曦及其罕见的痛脚处，赵瑞曦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心虚不说话了。其实她也很懊恼，顾姑娘的心思她到底还是没有猜透，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的后悔。
    “看你这模样，果然被我说中了。我是你夫君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哪怕把我放一点点在你心上也好啊！”
    “你是我夫君，可我被人冤枉，你也只是轻轻放下。你瞒着我和母妃把顾怜衣藏起来暗中来往，其实何必要藏住她，她才是你最初要娶的王妃，我必然不会亏待她的。”
    赵瑞曦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要把谢致气死。
    “什么暗中来往？我不过是去看了几眼她过得怎么样。这次她被你们带回王府我也是始料不及。我谢致在你心里就是个荤素不忌爱偷吃的？她只是我必须要好好照顾的妹妹！”
    “好一个想做哥哥姨娘的妹妹。”
    这话一说出口，赵瑞曦就知道不合适了，但谢致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她也不想道歉，转身就准备离开谢致回寝房。
    赵瑞曦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谢致了，为什么要这样生气。总说自己不在意他，可是她为什么要爱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如痴如狂？再说现在来了个顾妹妹，谢致要求的那些正好顾怜衣都可以满足。那为什么还要来烦扰自己呢，他们在一起不是很好？
    想着想着，赵瑞曦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对异乡别地浓浓的疲倦厌恶，这里其实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是洛京赵府，也是灵山清露观，但绝对不是这个出现了欺骗陷害的晋安王府。
    最后两个人是不欢而散的，谢致被赵瑞曦嘲讽的最后一句直接气得转身去了书房过夜。
    期间守心也苦口婆心地劝过，让赵瑞曦去把人请回来，但是赵瑞曦没吭声，管他去哪里呢，只要不来烦人，便是去静香居也是可以的。
    “小姐，为了一个那样心思恶毒的女人和王爷闹，多不划算啊。要不我去把顾怜衣整一顿，给你出出气。”
    守明很可惜自己当时没有跟着自家小姐，她不似守心柔弱会功夫会兜水，那样她也可以下水去把顾怜衣救上来，免得让王爷沾身惹出麻烦。
    赵瑞曦不急不慌地将锦被铺好 ，才转身屏退两个丫头。
    “好了，别说笑了。你们也去歇息吧，王爷那儿随他便就成。”
    第二天赵瑞曦以为经过昨晚和谢致的吵嘴，至少未来两三天是还有点安生日子过的，结果没料到谢致在书房过了一晚就生病了，最后又被陈寺给移回了朝景院的主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娇弱体虚的小王爷和他能文能武会游泳的强壮媳妇的故事。
    第27章 不能自理
    “曦曦, 我渴了，要渴茶。”
    谢致虽然苍白着脸躺在床上，但是吩咐人是一点都不含糊。纤长劲瘦的身子躺得倒是让人眼热, 只是他自己那双明明挺深邃好看的眼睛却鼓溜溜转着, 一看就没憋好心眼儿。
    赵瑞曦在屋子另一边的榻上抄写经文, 头也不抬道:“守心，你去给……”
    “守心你出去吧，你们都出去。我伤寒发热, 屋里不能有太多人。”
    待谢致将里屋的三四个侍女仆妇都赶出去, 赵瑞曦只好亲自到杯温茶端去给床边的谢致。
    “哎呀, 我手似乎也没劲儿，不然曦曦你喂我……”
    “谢致！我可警告你别太过分！我方才给你把脉，看你那脉象怕是还活个三五十年毫无问题。你现在这副样子……像那三岁小童似的知道吗。”
    谢致笑着接过茶杯, 只放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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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轻泯了小口，明显是不渴。
    “哪个三岁小童能像我这般有个神仙下凡似的美人媳妇？”
    谢致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似乎昨晚两人的争执只是赵瑞曦的一厢情愿, 也不知道他是没心眼儿还是心胸大度。
    “你昨晚还被气得去了书房, 怎么如今这么快就好了？”
    谢致轻轻拍了拍床沿，让赵瑞曦坐下后, 还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开口说道:“这不是身体虚了, 如今全仰赖王妃照应, 哪里还敢摆脸子啊。”
    噗嗤！
    谢致面孔生得很不错, 按理说应该是个让寻常女子看了的美男子，但眼下这一副憋着嘴娇俏无赖的模样却让赵瑞曦忍不住笑了出来。
    难道病中的人无论年纪男女都会变得这样幼稚甚至是……可爱？但是跟着师父出门游历时，赵瑞曦也看见过很多病人，大多是为医药银子发愁，再就是为身上病痛烦心, 倒没见几个像谢致这般喜欢撒娇耍赖的。
    赵瑞曦给这厮诊过脉的，确实乃数脉发热正虚因和昨日落水有些关联，不然倒像个装病的。
    “曦曦你终于笑了，那可是气消了？你要对我好，洞房夜那晚你答应过的~”谢致见赵瑞曦罕见地被逗笑，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胡说，我哪有生气。我道家讲究平心静气清善无为，你莫冤枉我。”
    “好好好，你没有生气。”谢致一副不想和赵瑞曦计较的模样，“我离开可有三四天了，曦曦你可曾想我不曾？正所谓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寂寞……嘶，唉唉轻点！”
    见谢致求饶，赵瑞曦很快松开了正掐着他腰间软肉的手。
    谢致离开之前，他们两个到了晚上总会你来我往妖精打架一番，虽然谢致不会武功不是赵瑞曦对手，但赵瑞曦也只以防守为主，不敢再像开始那样重重地点人家周身穴位亦或是重掌硬拳相加。
    是以两个人也算是旗鼓相当，有时候打得累了，两人会休战。谢致不能动手动脚近赵瑞曦身，便很快另生一计。好几次他偷偷抓了赵瑞曦的小手让她往自己身上摸去。
    一旦不注意被他得手，这厮便是一副极其销魂难耐的模样，嘴里更是淫词浪语不断，说些什么要王妃疼疼自己、要对他好……就算冷静清明如赵瑞曦，见了也会很不好意思。
    什么事情都有惯性，被谢致偶尔一次两次地得手，谢致身上哪块肉硬，哪块地方软，赵瑞曦如今也是有了些许心得。像这样掐人软肉的事，按以往的小道姑赵瑞曦的行事作为，是万万干不出来的。
    “你再这样不正经，我便抄录我的经书去了。”
    “好好好，我不闹你了，我的曦曦哪里都好，就是脸皮薄了些。”
    到底是生了病，谢致虽然一直很活泼，但他其实只是强撑着罢了。他背上的伤是成亲前去群岛上慰问军队期间，出海和倭寇小规模交战时不小心受了一刀，伤口不长，但有一指深。本来在王府养得还算好，可前几日奔波闹累再加上泡了湖水，昨天在书房歇息时立马就发了炎。
    不过现在看来这病生得很是时候，赵瑞曦虽然情窍未通不晓风月，但是心肠软，他随意撒泼打滚两下还就真的将昨日的事翻了篇。
    其实昨晚两个分开时，谢确实有被气到，他很清醒明白地意识到他娶回来的赵瑞曦心里确实一点也没有自己，但他自己却很不争气地丢不开手。美人难得，像赵瑞曦这样的极品美人更难得，看得着吃不着的极品美人最难得。
    父王和他说过，男女相处最忌讳有误会，虽然赵瑞曦面上还可，但拿不住心里还介意着连衣那事。
    谢致心里想明白后，拉住赵瑞曦袖子不让她起身，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着才慢慢开口。
    “昨日我可能是身体不舒服，这人呢就有些不清醒。听说那日怜衣突然跪到了你们面前，怕是吓到了你和母妃。这事我以为不全算家事，所以才没有同你说。怜衣是我父王昔日麾下最受信任看重的将军，只因为一些不好的事，他被朝廷抄家灭门。
    我父王临终前还是很愧疚当初没有护住顾将军一家，父王说他曾经在顾将军生临刑前见过他一面，他唯一希望便是想要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儿暗自认祖归宗然后好好活下去。”
    “那人家一个女儿家，怎么如今便是非你不嫁了？若说是为了幼时长辈们不算正式的口头婚约，似乎有些说不通罢。谢致，你可是骗了人家？”
    咳咳！
    谢致开头还道赵瑞曦是有了点做人主母的架势要来审问自己。没想到她最后居然这样问，着实一不注意便被这小女子气得肺疼。
    “怎地，在你眼里我谢致便是一点迷人之处都没有了，只有靠哄骗才能获得女子的芳心不成？”
    可不是？不学无术没脸没皮还好色，赵瑞曦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人姑娘家暗寄芳心的过人之处。
    “我也知道你自在洛京一露面，便得了大魏第一美人的称号。但你夫君我也不赖，也能算上是大魏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再看我这魁梧的身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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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袭的爵位、脾性更是顶顶的好，对你这样不尊夫纲的尚能如此温柔体贴，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了。”
    这样一说……赵瑞曦还是没有被说服。皮囊爵位乃身外之物，两情相悦还是要看内在，脸长得好也算不得什么。至于谢致这身子，还是个虚有其表的，不过是跳湖泡了下水，便发热生病起来，怎地她和顾姑娘都什么事也没有？
    至于这脾性嘛，虽然不比爹爹温和有礼，也不似师兄清朗坚毅，勉强只能算是开朗，难道真有人喜欢让像孩子似的男人做丈夫？
    但这一肚子质疑赵瑞曦是再不敢和谢致明说，免得又被闹得不安生。她最后只能眨眨眼，看着谢致继续躺着床上和自己讲话。
    “咳咳，本王的诸多妙处也已经给你讲明，日后你再多多留心体会便是。”
    谢致见坐在床沿的赵瑞曦似乎被他一番金玉良言点醒，一直直直地打量起自己来。只恨卧病在床，不能再好生整理打扮一番。
    又见赵瑞曦打量够了，谢致才继续道:“至于怜衣，我在京城时闲来无事派人寻找搜索，没想到运气还算不错，居然被找了回来。后来回晋安，我想着她身份敏感，便私下底安置在了向府，向大人昔日和顾将军为同僚私交还不错，我想着应该是能照顾好怜衣。”
    “我只有两次去向府和向叔商量公务时，才见了怜衣两面，真的别无私情。王妃你信我，我心里只有你的。”
    说着说着，谢致这厮便又开始不老实按着赵瑞曦往自己身上摸，赵瑞曦没好气地用力抽了回去。这是个盖世□□脱身的，身体这样了还惦记着这些不着调的。
    “好了啊，你还在病中，不要胡闹。这午膳也用了有一会儿，就好好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去写经文。”
    谢致生病到现在还是瞒着宁太妃的，所以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好好恢复元气。
    “曦曦，我说不着，不如你念书给我听罢。”
    真是娇气又磨人，赵瑞曦环顾了一周，谢致不爱看书，这主屋里除了她偶尔从净堂带回来的道家经文，似乎再没有其他的典籍在。
    “那就这本《妙真经》了，你就将就着听吧。”
    “道曰：一切万物，人最为贵。人能使形无事，神无体，以清静致无为之意，即与道合……”
    赵瑞曦声音清润悦耳，再加上读的这经书生涩隐晦难懂，催眠的功效意外的好，谢致没听多久便睡着了。
    赵瑞曦见人已经入梦，便没有再读。给谢致捏了捏被褥，赵瑞曦便准备继续练字以打发漫长的午后时光。
    一个时辰后，守心进来禀告，说顾怜衣求见。
    赵瑞曦揉揉有些酸胀的手指，出了寝屋，见到了打扮清素不少的顾怜衣。
    “王妃安好，怜衣昨日受惊失言，期间多有冒犯。今日特地来向王妃赔罪，还望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和怜衣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书籍经文非作者原创，原文摘自老子《妙真经》
    第28章 来送补汤
    赵瑞曦坐在主位, 没有回复顾怜衣平平无奇不见诚意的道歉。
    “你身后丫鬟手里提的是什么？”
    “这是我故里……松岭镇那边得来的一个祖传方子煲的补汤，驱寒暖胃最好不过，我昨日看王爷在荣庆堂时便气色有些不好, 怕他生病受寒特意亲手炖的。”
    “顾姑娘对王爷有心了, 不过你让本王妃掉下湖里, 怎地不见也带一碗补汤给我？”
    见顾怜衣亲手将食盒里说炖盅露出，那里面还算空余，却只摆放了一只白玉碗, 任谁看了都明白这“极好”的补汤只有谢致一个人的份儿。也是好笑, 明面上是给自己上门赔礼道歉, 可唯一带来的东西却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这汤里面有不少药材只适合男子，女子不好受用，是以怜衣只备了王爷一人所用。”这问话没有难住顾怜衣, 她回答得十分坦然。
    顾怜衣昨晚又和她那位“见多识广，经验老道”的胡妈妈仔仔细细商议过了她自身情况的利弊。
    弊是赵瑞曦已经被圣上赐婚, 除非她本人过世, 不然任何人都不能撼动她晋安王妃的位子。自己再厉害也只能做妾。
    利是王爷时隔多年还能费神费力将自己找回来, 多半是顾恋旧情的。其次赵瑞曦美则美矣，却毫无人气儿, 对王爷似乎并不怎么上心, 自己只要多加操作, 自然能在王府扎根。
    现在顾怜衣看赵瑞曦身着素锦白袍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 就约摸能猜出她没有为王爷炖过补汤，当真是不修妇德。
    从小在道观长大性情慈悲善良又如何，男人更喜欢娇俏可人的才是。初入王府那几日顾怜衣和她唯一一个忠仆胡妈妈就已经将王府为数不多主人脾性摸得清清楚楚。
    本来最值得她注意提防的王妃娘娘赵瑞曦没成想是个面团捏的，就数她对自己最和善照顾。日后自己若得了王爷宠爱，而赵瑞曦还能这样好说话, 那她也不是不能容下那赵瑞曦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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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王妃宝座上。
    不过眼前还是要拿这软绵王妃给自己铺路，倒是不能心软。和一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赵瑞曦一比她已经能想象到王爷看到自己亲手炖的补汤时，心里是多么地感动了，那时谁都看得出来自己比赵瑞曦更加在乎关怀王爷。
    顾怜衣自己在下边百转千回洋洋得意地等着见谢致，却不想赵瑞曦开口说起了其他的。
    “是嘛，拿上来我看看。”赵瑞曦见顾怜衣似乎比昨日还要镇静自得，难得地和她较真起来。
    不等顾怜衣反应，身边的守明立马下去将那盅炖汤拿了上来。
    赵瑞曦凑近炖盅仔细闻了几息，然后半撑住脸颊悠悠对顾怜衣说道:“嗯，当归半钱川芎一钱;白芍、生地黄、人参四钱;白术、白茯苓去皮去白各两钱，这炖汤用的料倒是又足又好。但终究不过也就是寻常的滋阴健脾汤罢了，我学医十数载，倒不知这里面哪味药材是女子用不上的？”
    什么？顾怜衣方才还游刃有余的表情瞬间崩裂开来，她怎么没有听到任何人这赵瑞曦懂医术的？她说的那些药材和分量和胡妈妈给她的那张补药方子上面简直一模一样。
    “啊，这这，只是给我药方的那位老人家这样说的，我便记下了。如今听王妃点拨，才知道这原来男女是都能进补的呢。”
    赵瑞曦这十几年是阅历里，其实是很少见识过如顾怜衣这般厚颜无耻的人的，赵府人口清净姨娘老实不作妖，和师父玄机下山游历时也被保护得很好。因为年纪还小，太极端的人都被赵瑞曦师长给挡在了身前的。
    “顾姑娘这不到一天功夫的，倒是稳重了不少啊。方才还说自己昨日慌张失礼错怪了人，现如今却能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胡扯圆话儿，也算是个妙人。”
    噗嗤！
    赵瑞曦这话一出，满屋站立侍候的丫鬟婆子纷纷笑出声来。她们在王府多年，也是没见过如顾怜衣这般脸皮比那城墙还厚的人才了。
    如今王妃没有震怒反而还淡笑着调侃，再看看顾怜衣涨红的脸她们是再也忍不住了。
    顾怜衣浑身发抖，但她觉得无论自己多机智不凡，这一时半会答不上赵瑞曦的刁钻有是情有可原。她暗暗瞪了周围嘲笑自己的众人，笑吧，都她日后得了王爷撑腰，今日之辱一定百倍奉还！
    最后等众人笑声渐渐下去，她才愤愤说道:“王妃，你补汤也看了，不然还是快派人去给王爷禀报吧，王爷把汤喝了我就走。”
    好家伙，这顾姑娘还要见王爷，亲眼看王爷喝了她炖的补汤才离开她们朝景院！不知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脸！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就应该直接将她赶出去！守明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好话”准备好好教训顾怜衣一顿给她长长记性，但是在开口前被赵瑞曦拦住了。
    “不必为了这样的人造了口业，我心里有数。”赵瑞曦小声安抚比较沉不住气的守明，再转身对着顾怜衣。
    “顾姑娘，其实我由始至终并不反感王爷纳妾，落水之前我自认为也是对你尽了做东道的本分去照料。但现在我却不能再那样想了，姨娘的位子你还是可以去争取，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许你再在我面前讨好王爷。小鱼，去把那盅补汤倒了，就算是给顾姑娘一点记性，日后你好自为之吧。”
    “不要，你们怎么能这样做？我要去告诉王爷，告诉太妃……你不能这样对我！”
    印象里一直软软弱弱的赵瑞曦突然变得如此强硬，慢慢走过来的丫鬟小鱼一脸凶横，顾怜衣一时间害怕了受不了了。
    主管朝景院的徐妈妈很欣慰，她也老看不惯这小门小户出来满身小家子气的顾怜衣。
    “看来姑娘身边的那位胡妈妈并没有好好教导姑娘，这大户人家里最讲究门第尊卑。王妃娘娘乃是太妃亲自相中求了太后下的圣旨赐婚，身份最是尊贵无比。往日是不与你计较罢了，你一个外客，难道还想着告状来害未来晋安王府的女主人不成！”
    “不！她也只是新妇，天下女子谁不是要看夫家脸色，我是老王爷故人之女，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信，我不信！王爷在哪儿，我要找他给我主持公道……”
    顾怜衣终于包不住眼泪，一把坐到了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哼，不过是泼了她一碗汤，倒是像害了她双亲刨了她家祖坟似的，守明再也忍不住，紧跟在长辈孙妈妈后面说道:“还想着找王爷，王妃娘娘方才的话你这转眼就忘了？你以为自己多大的脸面，还想当王爷的姨娘。
    所谓贤妻美妾，呵，瞧瞧你那副尊容，长相身姿和我们家王妃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王爷就算是瞎了眼也不会纳你这样一无是处的女子做姨娘的，顾姑娘你还不如趁早寻个秀才嫁了才是正道！”
    “守明你够……”
    “哇！”
    先被孙妈妈贬低了身份门第，又被守明贬损了以往最得意的容貌，顾怜衣再也端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回到静香居又狠哭了半个时辰，顾怜衣才慢慢停歇下来。
    期间胡妈妈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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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过安慰她，但顾怜衣一问起为何屡次不和自己出院子一起面对那些人，这一贯能说会道总带着笑容的胡妈妈就开始板脸了。
    “姑娘啊，你是不知道。像我这样上了年纪的婆子到了新的地方，是最受人排挤的。若不是老夫人怜惜姑娘开口求了我，老婆子我是万万不愿意离开故居随着姑娘这般吃苦受难的。”
    “妈妈实在是辛苦，我再不会问那些不得体的话了。”
    “哎哟，姑娘知道老奴一片苦心就好，只要记着您外祖刘家对你的好，日后在王爷面前劝上个两句提拔提拔刘府里的少爷，我老婆子便是受再大点苦也是值得的。”
    孙妈妈嘴上滴水不漏说要顾怜衣发达之后不忘旧恩，但心里其实是不以为意。她早就看出来了，顾怜衣除了长的还行，其他方面是个没多大出息的。
    眼下小王爷那边还有着一点点故人的旧情在，但小王爷至今还没开口要纳了她，想必是真的没有那方面想法。
    不过这也无事，当初刘家派自己来，不过是想在王爷跟前露个面，表示自家绝对不是那等子冷酷无情之人罢了。
    顾家仍然是罪门，是以刘氏一族一个庶女出的罪臣之女，也不必费那么多的心思。将那玉佩拿过来给顾怜衣，也不过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被王爷看中纳作姨娘，不能也算不上多大损失。
    这次谈话过后的主仆二人虽然没有明着撕破脸，但也是彻底离了心。
    顾怜衣洗漱完躺在床上思索，脸上再无刚才胡妈妈面前那样的懦弱含蓄。
    她才不要嫁给一个穷秀才，那和在松岭镇做地主小姐有什么分别。当初咬牙狠心辞别了老迈的养父养母，她便是奔着大富大贵的日子去的。
    从一个村镇到晋安主城的向府，最后到王府，她一路过来都是在庆幸着自己当初的抉择。丰衣足食算什么，她要锦衣玉食，更要和像王爷那样样貌地位在大魏都是顶尖的男子成为夫妻。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次被朝景院那群人羞辱，她自然会记在心底日后一点一点讨回来。
    但是那孙老婆子说的有一点倒真的是没错，外祖家派给自己的这位胡妈妈确实是有问题。她现在才真正深刻地体会到，权势地位是多么重要。
    可恨之前一直被胡妈妈蛊惑，忘了自己这里势单力薄，连起码的两个贴身丫鬟都不曾备齐，不然方才那碗补药也不会这样轻易被人夺去。
    王府里的丫鬟婆子是再也靠不住的，她的心腹只能是外面进来的人。
    顾怜衣痛定思痛，一整晚没有合眼。第二天一大早偷偷给她生母的亲弟弟也是她亲舅舅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再拿了身上最值钱的簪子瞒着人让府里的小厮给送过去。
    她要找舅舅再求几个人来王府，这才是她最能信任的血亲，会真正对她好。
    第29章 游晋安城
    谢致到底还是年轻, 身体还不错，发热在朝景院里休息了两天，他就又是活蹦乱跳的一个猴……一个人了。
    “曦曦, 曦曦, 今天天气很好, 我带你出去玩吧！”谢致这两天在房间里憋得慌了，很想出去松快松快筋骨。
    赵瑞曦刚刚打拳洗浴完，她还要做早课才不能陪谢致出去呢。赵瑞曦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不想去, 你自己找些人去吧。”
    谢致又从赵瑞曦左侧又绕到右侧, 语气里充满诱惑:“王妃你还没有好好在晋安城里游玩一番吧, 你也是晋安的女主人，难得就不想……”
    说实在话，赵瑞曦当然想去外面好好看看, 但是她不怎么想和谢致去。谢致会想陪她去当地的道观医馆去转转吗？谢致会陪她去见识学习海边渔村是怎么样捕海货吗？两个兴趣截然相反的人怎么可能玩到一处。
    “谢致我真的……你给我起开！”
    赵瑞曦发现自己右边肩膀被人用下巴轻轻搁着，人立马变得警觉。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谢致最近胆子又开始变大了。
    “不嘛, 我要王妃你陪我, 寻常旁人怎敌这如花美眷……我要和王妃一起玩~”
    赵瑞曦见谢致乖乖地把脸移开，心里再次庆幸那天的冲动之下使出的点穴功夫。面上被像小童一般撒泼耍赖的谢致纠缠厮磨要带她出去, 赵瑞曦虽有些无奈, 但更多的是放松。
    其实谢致作为晋安封地藩王, 他一定想要干些什么, 谁也奈何不了他。但是赵瑞曦和谢致相处到现在，她从来没有看到谢致真正地摆他一国王爷尊亲的架子，无论是对她还是府上的其他人，他都是很好说话的。
    赵瑞曦开始妥协:“我早课还没做呢。”
    谢致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门儿，立即开口:“没事儿, 我等你。你做完早课了我们再一起坐马车出去。”
    “那……好吧。”
    一个时辰后，换好衣服的赵瑞曦带着两个侍女和谢致一起出门。
    谢致紧紧和赵瑞曦走在一起，还耍了个心眼儿地牵住了赵瑞曦中套薄衫的袖子。他心里喜滋滋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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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被外边的大袖一遮，任谁看了都只会说王爷和王妃感情好，出门还牵着手一起。
    赵瑞曦也知道一旁谢致的小动作，但她当没看见没有说什么。毕竟谢致是个极其跳脱的，一整天不是在闹腾就是在琢磨怎么闹腾的路上，要是天天管他，那自己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
    待两人坐上马车自然地分开后，赵瑞曦随意问谢致:“不知道王爷要带我去哪儿？”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不如先去珍味楼用了午膳，再带你去别的地儿玩如何？”
    “那怎地不在家就先用膳了再出门？母妃说外面再怎么好也不如家里的用了放心。”
    谢致闻言不赞同地摇摇头:“母妃是年纪大了，有些钻牛角尖。外面的店家哪个是不在意自己口碑的，都恨不得把味道食材往最好的使，我带你去的那酒楼就觉得不会用不好的，我让他们上最顶级的特供菜肴给王妃你开开眼！”
    “可王爷不是说我们要微服私访吗？”赵瑞曦心想你不用晋安王爷的名头，就一个普通的客人酒楼怎么会把特供的菜肴给你。
    “王妃到底是不沾俗世，殊不知这世间还有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说法呢。”
    赵瑞曦……到底是以前做道士清贫惯了，有些思路她还是追不上谢致这个大魏顶尖的纨绔。
    珍味楼是晋安主城里规模最大的酒楼，无论菜品味道种类还是占地装潢都是不输京城的同行。
    赵瑞曦看着面前一位接着一位来上菜的小二把那么大的桌子一点一点铺满，她第一次有了些微的动摇，她知道感觉自己这次跟着谢致是有些堕落了。
    平时在王府吃穿用度都是徐妈妈和太妃按照王妃的品级准备，她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也就过去了。但是方才进酒楼路过大厅时，她快速打量了一些桌的客人。有对比才有伤害，赵瑞曦现在就有些心累。
    “王爷，可以了吧？就我们两个，这些太多了……”
    “我懒得和王妃出来一次，我还嫌少了呢。这时候好些好货还没有收上来，曦曦你可少了好些口福。”
    谢致待人把菜品上齐，然后就把所有人都赶出去让陈寺守心他们自己去吃饭了。
    这样没有外人在，他就可以和赵瑞曦坐得更近一些指导她用膳。毕竟这里大多数的菜肴都是用海里的虾贝食材，赵瑞曦算是刚来，大多还不太熟悉。
    “来来来，曦曦我给你拨一个蛏怪，这个要沾这小碟儿才好吃。”见赵瑞曦没有直接食用而是定睛看着自己夹的蛏肉，谢致坚持要养成给他娇妻喂食的好习惯，嘴里鼓励她，
    “这几日早食我看你很喜欢那加了不少鱼虾贝肉的海鲜粥，料想你应该是耐受这些东西的。府里母妃从前从京城嫁过来时就受不了这些，所以府里不兴海货。以后你若喜欢，我便时时带你出来偷嘴……”
    “什么偷嘴，母妃只是自己耐受不了，她可没有不许我用这些……”赵瑞曦待嚼完嘴里谢致强喂的那块口感奇异劲弹的肉，开口阻止谢致嘴里的胡说八道。
    “嘿嘿，王妃你是有所不知。当初我父王也是像你这样想，可每次他吃了这些海货，第二天母妃却总逃不了脖子脸上起红疹。你可知……”
    “谢致你别胡闹！擅自议论长辈可是大不敬的。”
    这话实在是太不经推敲了，这从不碰海鲜的宁太妃如何会被染得起了不适反应，自然是逃不过人传人的亲密厮磨……便是像赵瑞曦这样端正略带古板的都能很快想出其中的诀窍。
    谢致见赵瑞曦这时倒是机灵通透地很，笑得更是贼兮兮:“王妃如今总算不似当初那白纸般懵懂了，只是为夫只是有些庆幸罢了。王妃你体质比母妃好些，我倒是不必如父王那般辛苦，每次用些海货还得茹素几日靠近不得母妃。”
    赵瑞曦被色鬼附身的谢致再次逼得俏脸通红，额间那点朱砂痣都变得有些蛊惑人心了来。她也不敢再想谢致要怎样把握这庆幸，只想用菜把他荤素不忌的嘴给堵住。
    “别说了，你，我们吃饭吧。这蟹倒是与我以往见过的不大一样，王爷你能给我演示一番么？”
    谢致逗弄赵瑞曦也挺受用，见她再不复平日的清冷自持，便识趣收手先放过了她。接过赵瑞曦递过来的海蟹，谢致拿起小钳子给她挑出里面肥美的膏肉。
    不谈风月只一心教学专注饮食，两人接下来的时光过得就舒逸自在多了。
    学会处理那些稀奇古怪的食材后，赵瑞曦发现自己还挺喜欢食用这些需要亲自动手操作一番才能吃到嘴里的食物。而谢致作为一个向导也很是尽心尽责，果然是吃喝玩乐无所不通的顶尖富贵爷。
    待两人吃了这一顿价值贵得让人咂舌的顶级海鲜宴，谢致准备待赵瑞曦去有晋安城里最好的绸缎庄和珠宝行的那条街去。
    “王妃前面那条街叫流庆街，是全晋安女子最喜欢来的处所。不过我很多下官却说它该叫流水街才是，取的是花钱如流水之意哈哈。”
    赵瑞曦跟着几个随侍也笑了下，然后问道:“所以王爷是准备进去为我花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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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衣物了？”
    “是啊，这女子天□□美，他们很多人为了哄夫人开心，都是往这里带的。怎么，王妃你不喜欢这里吗？”
    赵瑞曦点点头表示:“我觉得这里应该是不适合我。当初带过来的那些衣料首饰实在是太多了，母妃还经常送我一些，我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再买的必要了。”
    谢致是第一次带女子出来，这法子还是他让十一出去找人请教得来的。现在王妃对这流庆街里头的东西不感兴趣，他顿时陷入了为难。
    “额，既然这里你不喜欢，那我们自然就不去了。嗯，那……那去德喜园吧，那里的戏是全晋安城最绝的了。”
    谢致想到了自己以往和那些人表面来往时，经常去的就有德喜园这一处。据说里面的青衣花旦个个都身姿优……
    突然谢致想到了这处要命的关窍，立即转头一看，旁边的陈寺也表情怪异欲言又止。
    完了，他现在可不是和那些不正经的权贵子弟出来游玩，哪有把家里正室带去那等子腌臜地儿的。
    谢致连忙懊恼地挽回:“啊，不是，曦曦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赵瑞曦身旁的两个丫鬟还是没什么善意地盯着自己，谢致被急地说了实话:“我平日里没怎么带女子出来游玩过，现下实在不知应该去哪儿，你们千万不要误会啊。”
    赵瑞曦没想到谢致这是第一次带人出来逛，见他很难得地这样慌张，实在是没心思和他计较:“好了，我也不是很懂戏曲。你和我一起这样走一走就好了，嗯，我想起城门那儿看看，你知道在哪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晋安我设想的是在山东那块儿，古代也会有人吃海鲜过敏吧。
    作者君下一本确定写的是《女妖精》，希望大家支持一下点个预收啊啊啊~
    最后爱你们！么揪~
    第30章 偶遇故人
    谢致没想到赵瑞曦这样善解人意, 立马点头表示愿意带她去晋安城平民百姓聚集的城门那边去。
    晋安城城门不远处便是闹市区，赵瑞曦和谢致是坐着马车过来的。
    由于晋安多地沿海，是以有很多进城来卖海货的百姓。
    谢致找到一处买的比较全的摊位面前站住, 和赵瑞曦介绍起了这更加生猛的海鲜来。
    “……曦曦你看, 这是海蛎就我们之前吃过的, 那边的石斑鱼是不是长得很丑，不过做的鱼羹却是细嫩爽滑。还有这大尾巴虾，我一时间倒是记不清叫什么了。”
    那个卖海货的小贩很是机敏, 见面前这对男女应该是小两口, 找到机会就开始推销自己的货物:“公子这是旋尾虾, 放地上会来回跳转很是活泼，喏你看！是不是很新鲜，要不要买点带回去给您夫人尝尝啊？”
    谢致自然是不买的, 他是来陪家里王妃出来游玩，买这些不方便的活物干什么。
    “我不买啊, 就看看罢了。”
    小贩脸色顿时就差了很多, 那小眼睛一撇, 似乎在责问谢致:穿得像上等人似的，结果这么小气什么也不买。
    赵瑞曦也感受到了小贩的怨气, 觉得自己一行人这一会儿也似乎阻挡了他的生意, 便让守明抱着的刚买的栗子麻薯芝麻膏这些东西都给了些小贩。
    “哎呀, 我哪能要你们这么些东西呢, 拿回去给家里的娃子们过嘴瘾岂不是更好……”
    小贩买的这些海货属于稀罕物自己一般只能吃死的，而对于赵瑞曦送他的这些街上小食，他心里很是意动。
    赵瑞曦知道方才守明在街上买的那些东西也不是很贵重这小贩应是受得住，就又和小贩推让了下。
    “小兄弟，你就收下吧。我们出来逛一时买多了, 家里也没有太小的孩子，你可以带一些回去给家里妻儿的。”
    被称为“小兄弟”的汉子这时才抬头看了眼被谢致遮住大半个身子的赵瑞曦，本想再笑着说自己不小了家里孩子都有三了，但定眼仔细一看，他本就不白的脸立即变得黑红，说话也结结巴巴。
    “啊啊，那就谢谢……谢谢小，小夫人了！”
    谢致就怕遇见这样的情形，见又一个被赵瑞曦外表迷得失态的男子，他立马没好气地把赵瑞曦拉走。
    一路上还嘀嘀咕咕:“曦曦啊，你怎么就贸然和他说话了呢，你看看他那个样子……”
    赵瑞曦以前出门在外皆是穿着道袍行事，偶尔会带一顶纬纱沿帽。这次虽然出门前也换了素净衣裳，但可能是因为又长开了些，没想到这里的人反应比之前的还大。
    “曦曦啊，不如我给你买个纱笠罢，见你这样被其他男人看去，为夫心里难过哇。”谢致作捧心状说道。
    “那你去买吧，我在这里等你。”赵瑞曦望了望前方，突然变得很好说话。
    “啊，我去？不如我让陈寺去买吧，若是要挑样式，再带上你身边的守心也行。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呐。”
    赵瑞曦没看谢致，继续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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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我就要你买，别人买的我不戴。”
    啧，他王妃出来没有这样和他撒过娇，不是自己买的纱笠她还不肯戴，太使小性了。
    谢致瞬间心里就酥了一块，也没有刚才那样坚决了:“可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是真的不放心……”
    “谢致你带着陈寺去买纱笠吧，我和守明守心两个在边上的巷子里等你就是。至于你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我天天早上都有练拳习武的。”
    ……想起每天早晨赵瑞曦在院子里虎虎生威的样子，谢致不知怎地，心里那股酸酸麻麻的不舍去了一小半。最后又吩咐了两句他才被陈寺领着去隔壁街上买纱笠。
    见谢致走了，身边憋了一肚子委屈的守明立马也开始抱怨:“小姐，那板栗、麻薯、芝麻糕都是我买了准备拿回王妃里吃的，你怎么一下子分了那么多给那商贩，也不和我知会一声。”
    只她们主仆三人在一处，守心也大胆了些。她轻轻弹了守明额头一下:“你个馋嘴的，这买糕点的银子还不是人家陈寺出的，你倒是霸道……”
    “小姐不喜甜食，往日这些可不都是我的！”
    “哼，也就是小姐宠你，若是在别家看你这小妮子还有没有这么猖狂。”
    “嘻嘻，小姐宠我，守心姐姐你也宠我~”
    赵瑞曦见谢致主仆二人彻底不见踪迹，立马转身制止两个出来后壁平日更加兴奋的丫头继续吵嘴，语气带着少有的难耐:“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看那边，那是不是净明派的了真师兄？没想到他竟然也在晋安城。你们在这边等我，我上前和他说说话啊。”
    赵瑞曦之前所在的清露观乃是道教里的灵宝派，门派之中多是身为女子的坤道，主张助人行善普度众生，和了真所属看重礼法庄重自持的净明派最为亲近。
    “了真师兄，真的是你！几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净明派同样主张安贫乐道，门下弟子出行在外都不富足。徐了真正在自己摆摊给人看相算命挣些路费盘缠，突然被一个长得极其貌美的小娘子叫住，他呆滞了好一会儿。直到注意到赵瑞曦额间那一滴鲜红的朱砂，才认清来人。
    “你是，净曦小师妹？”了真还是很不敢相信，眼前这位长得极其出色的女子，居然是那个小时候和她师兄两个，就能把他们一大群人都戏弄得非常狼狈的净曦小师妹。
    那时候他们这群半大的小道士对这可爱却极其滑头的赵净曦赵小师妹可是头疼得不得了。谁成想那天天上房揭瓦机灵鬼怪的小丫头片子如今长成了这个模样。
    赵瑞曦见了真师兄一副很不能接受她现在模样的样子，很快就想起来自己不太晓事时那段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欢乐时光。
    那时候自己还小，又太顽皮，每次被师父从赵府接出来都十分高兴。
    玄机去净明派开坛宣道，她跟着师兄就满山遍野得瞎玩疯闹，整天灰头土脸衣服经常是破烂不堪。后来玄机腾出手了，就再不许赵瑞曦穿从赵府带出来的漂亮衣服，给她换上了结实耐脏的灰褐色道袍。
    赵瑞曦那时候觉得自己和其他师兄师姐穿得一样，也很高兴。顺便把头上两个戴着漂亮头花的双螺髻也换成和其他小师兄一样的布巾包头。
    “嘻嘻，了真师兄真的是我啦，你们晴山好玩的地方也有很多，可惜我只小时后去过两次，长大后就再没有那样的机会。”
    往事不可追忆，赵瑞曦想起自己小时候还抢过了真师兄的几顿馒头，就觉得还是要着眼放到当下为好。
    “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呢？还在这里摆摊挣路姿盘缠，可是这晋安郡内有了什么盛事不成？”
    赵瑞曦小时跟在玄机到过净明派两次，但这些师兄都只以为赵瑞曦是玄机师叔从寻常人家挑的亲传弟子，并没有想到那这个野丫头有什么了不得的大户人家的小姐身份，更不提会连想到她会是晋安这一大封地的王妃。
    “有是有，不过我还不知净曦师妹你怎么会到这里呢，我似乎记得你是京城人吧，难得是玄机师叔带你出来参加法会的？就不知净源师兄可有过来？他只去年给我们去了封信说到了南边，如今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能见上一面。”
    赵瑞曦本想着看能不能从了真口中，打听到她那快三四月不见的师父踪迹，听到了真这么说也是漏了气般。
    “瞧你这，怎地你也不知净源师兄的下落？诶，不对啊，你这衣裳乃是寻常百姓穿的吧。看了净曦小师妹这是长大了，不比小时候率真，趁师叔没管你，便自己撤了道袍穿上了女装……”
    这话就是在往赵瑞曦心口上直接捅刀子了，想起那日自己喜滋滋地带着两件道袍准备出家，却被一道圣旨晴天霹雳地给气晕过去。谁想穿着女装了，她只觉得那不分男女样式的道袍穿着最舒适不过。
    赵瑞曦饱含沧桑地叹了口气，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别提了，世事难料。我与师父师兄都分开了，如今没着道袍也是无奈。对了，方才你说法会有是有，不知最近是哪方门派在办什么法会啊？”
    赵瑞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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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同他男女有别，见她不欲多谈，了真也便没再抓住道袍之事不放。
    但听到赵瑞曦问这样原始的问题，他还是忍不住惊讶道:“不会吧，净曦你这最近一俩月究竟在干什么，连茅山派举办的三清法会都不知。”
    “哦？可是那所有道门都能去一观的三清法会？我可是好多年不见各道门举办这样盛大的法会了，茅山派还真是豪气。”
    “可不是，那可是最大的门派了，自然办得起这样的盛世。届时……”
    几个月被家里人拦着不通外部消息的赵瑞曦飞快地从了真这边打听到了不少道教的新鲜事。
    不远处的两个丫鬟脸色随着这两师兄妹越来越畅快的叙旧变得越来越不好看。她们后悔极了，方才还道怎么小姐开窍了会和王爷打小情儿了，却原来是为了把人支走好来这边找故人叙旧。
    在两人差点没忍住打断畅谈正欢两人时，谢致终于买了纱笠回来。
    “曦曦，这道士是谁啊？”
    谢致两步走到赵瑞曦跟前，听得出来他对和赵瑞曦正有说有笑的了真语气很不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准备开始隔日更的，结果有小可爱在评论区经常留评。
    我……冲冲冲！
    第31章 想去外面
    赵瑞曦正火热地问着这还有一月召开的法会一些更细致的, 冷不丁感觉到身边有个人在说话，语气还奇奇怪怪的。
    她转头一看，坏了, 是谢致。
    她一定不能让了真师兄知道这人是她拜了堂的丈夫！
    赵瑞曦第一反应便是拉住了谢致, 食指和中指也不自觉地抵在了他背脊上左三寸一处穴窍。
    了真见了似乎没什么善意的谢致, 也疑惑地看着赵瑞曦，那眼神不言而喻也在问:他是谁？
    赵瑞曦此生少有这样紧张，她撒谎了:“哦, 这是我哥哥, 我在家时还有个哥哥的。”
    明明先问她的谢致眉头一挑, 赵瑞曦像是极其在乎眼前这人，对自己一开始的问话忽略得彻底。还有身后的再次抵在他穴位上的两指，这便是生怕自己说错话了。
    “曦曦, 你还没有和哥哥说这面前的这位是谁呢，你以前认识？”
    没办法, 谢致抵不住赵瑞曦罕见的带着祈求的眼神, 更不想挨身后的那一下点穴, 这大舅子的名头他只能暂且冒用。
    赵瑞曦很欣喜谢致此时的“懂事”，面色变回往常从容, 满意说道:“啊, 哥哥, 这是我修道时的一位师兄, 道号了真。”
    “原来这位公子乃净曦师妹的俗家哥哥，小道了真这厢有礼了。”了真也没怎么怀疑就接受了赵瑞曦的说法。除了小时候赵瑞曦确实提起过她俗家有个哥哥外，也是因为他面前这两人容貌不俗皆是上上等，看着就像一家人。
    谢致来了赵瑞曦再无什么谈兴，知道了真还会再在人流频繁的晋安城再摆上几日小摊, 赵瑞曦便与谢致离开了。
    临走前了真还颇利落道:“净曦师妹你先跟着你兄长回去罢，横竖法会就在与晋安城有五日脚程的俊水县，时间还宽厚。这两日我还会在此处给人摆摊看相算命，到时你若也想去俊水寻玄机师叔和净源师兄，我便带了你一起。”
    赵瑞曦也正有此意，她很想念已经有几月未见的师父和师兄了，这次三清法会上说不定会有机会去看到。
    “好啊，到时候若我这边俗世了了，我便同你一道去……”
    赵瑞曦笑着和胖乎乎十分和蔼的了真师兄挥挥手，没发现身边谢致连同几个随侍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你们不开心啊，王爷你方才去买纱笠时我不经意抬头一看，就发现了真师兄在前面几丈远的地方摆摊，你说巧不巧？”
    “呵，这真是巧了。”谢致带着人往街道外边停着的马车处走着，没拆穿赵瑞曦这苍白脆弱的掩饰。他明明记得自己在离开赵瑞曦三人之前，她是一眼都没有看自己，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当时被她两句话糊了脑子，现在看来赵瑞曦是铁定想把他支走好过去和那道士搭话了。
    谢致冷着脸给赵瑞曦戴上纱笠，把那口气先咽了下去:“那小道士为何唤你净曦？”
    “我师父这辈再往下弟子便是取的净字。”
    道德通玄净，真常守太清，道家为弟子赐名都是照着典籍上的经句而来，她和师兄净源便是接在了他们师父后面的“净”字
    谢致点点头表示了解，但很快他就又想到一处关键的，顿时板起脸不高兴起来。
    “为何不告诉你那无太多缘分的师兄，我与你是正经的夫妻，可是为夫长得见不了人？”
    额，这，赵瑞曦一提起这个就头疼。她原本是想出家入道门修行的，这与寻常信仰道教在家修行的居士不同，持有道籍的名门道士一般是不会成亲有自己家室的。可现在自己却是不行了，生生被圣旨赐下个拖油瓶，把手脚束缚得厉害。
    赵瑞曦很怕她以前的那些师兄知晓自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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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成亲这件事，当初去清露观她和诸位师姐也只是道自己家里要事缠身，暂时几年脱身不得，并没有将自己成亲之事向师父和师兄以往的其他人坦白。
    说来很可笑，她现在就算是成了晋安王妃个把月了，做道士的心还没有死。
    这许多委婉心思自然不值得为外人道也，赵瑞曦支吾道:“这些事我以为没什么必要和师兄他们说吧，我们先回去……”
    “你就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不是，你自己不是说了，你长得好看，我怎么会觉得你见不得人……”
    赵瑞曦是真的觉得做人是真的不能有这些不正的心思，她上次暗自撮合谢致和顾怜衣和这次隐瞒谢致身份，就没有一次被谢致忽视了的。被他这样揪住质问，总是弄得她自己心里没底气。
    两人一直扭着气坐回马车，半晌谢致突然问了赵瑞曦一句:“王妃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出家做道士？那个什么法会你是不是心里很想去？”
    赵瑞曦心道原来自己心思这么好猜，她也不愿一直这样很累地和谢致周旋。心里劲儿一松，她索性和谢致摊牌:“是，我之前本来是准备出家的，最后因缘巧合才做了这晋安王妃。虽然王府里你们待我很好，但是我从小便跟着我师父修道，我……就是这样。”
    听到赵瑞曦这样坦白，谢致低低“嗯”了一声，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再和赵瑞曦纠缠。
    之后的两日谢致比往常还要本分许多，每天定时去前院和下面的官员处理公务，然后回来去陪宁太妃一起吃晚膳后会朝景院安寝。
    反而是以往都安分宁静的赵瑞曦这几日越来越不对劲儿，她每晚躺在床上时，心里都很想和谢致说一些话。
    “谢致你睡了吗？”
    照前几日来看谢致大概是要说句“累了”然后沉沉睡去的。但今日他没有再阻断赵瑞曦的搭讪，只装作不知淡淡回了句:“还行吧。”
    果然赵瑞曦浅浅笑了下，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变得有神了许多。
    将赵瑞曦一切变化收入眼中的谢致了然地笑笑，他就知道，过了这几天赵瑞曦总会忍不住来找他。
    “谢致，我有话想和你说，你能先别睡么？”
    他们两个人私底下都不是很重规矩，现在没外人在场都是称呼对方的名。
    赵瑞曦侧过身子看着谢致，她比谢致瘦小了很多，整个人只露出张小脸，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软软的，有多惹人怜惜。
    谢致心里暗爽，他总算是摸到了赵瑞曦的脉门，这种被他小王妃巴巴求着的感觉就很舒畅。
    “嗯，你说吧。”
    “那我说了啊，那天你不是问了我想不想去三清法会嘛，我想去的。”见谢致不表态，赵瑞曦说话更加小心斟酌，“谢致，你能让我出去么，府里事务一应由母妃掌管，我虽说是王妃，但用处不大。我这次想出去一回行吗？我两个月没见我师父了，我好想她，我从来没和师傅分开这么久过。”
    自她懂事起，在家里最多生活不超过两月就会回到师父身边去。圣旨下来之前，赵瑞曦以后自己此生就不会和她师父分开，她以为自己会给师父养老送终，一直陪在她身边。
    赵瑞曦几个月一直压在心里的对她师父玄机的眷恋今晚全爆发了出来，自见到了真师兄起，她心里的火就再没有下去过。
    师父也应该也在想着见自己，那两张道籍现在都被赵瑞曦保存得很好，这两日更是天天偷偷拿出来看。
    “曦曦，你和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儿吧。”
    谢致没说同意，也没有说反对。这在赵瑞曦看来就是有机会，她立马精神起来。
    她这一晚和谢致说了很多，从她小时候身体不与寻常人相同，只有抱去道观里才会安康;说到她师父教给自己的种种本事;还说到她在洛京城镇乡郊看到的诸多风土人情……
    赵瑞曦背井离乡来到晋安，身边只有守心守明两个丫鬟陪着。但这两个丫鬟同她一起远嫁，只会比她跟不适应。她只想做她们强大的靠山让她们安心，这些显得有些软弱的话她不会同两人说。
    谢致比赵瑞曦入睡得还晚些，他最后把自己王妃紧紧搂在了怀里。白日里怕赵瑞曦翻脸他不敢做的事情，他现在没有忍住跟做了。
    谢致轻轻啄了赵瑞曦粉红色的唇瓣一下，分开后咂咂嘴没回过味，他便又亲了一下，第二次比头回亲得扎实许多。
    他的王妃不似寻常闺阁女子，但是他很喜欢，想守着她好好过日子的喜欢。
    第32章 洛京来使
    第二天赵瑞曦还是卯时便早早醒来, 只是一眨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谢致的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赵瑞曦微微转动脑袋看了下自己睡的位置，却发现不妙。
    她怎么跑到谢致这边来了，手脚还全缠在他身上, 额头抵着谢致的下颚, 呼吸间全是谢致身上沐浴后还残余的淡淡清香。
    他们从来没有离得这样近过, 赵瑞曦轻轻地把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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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收回来，想离谢致安全些。
    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腰肢还被谢致一双大掌握着，可能是过去了一晚上, 她刚醒时没注意到。怕把谢致吵醒, 赵瑞曦小心慢慢动作着把他的手拿开。
    可磨磨蹭蹭间, 谢致还是被惊动了。
    “曦曦这是要起了？”谢致刚睡醒低沉的声音在赵瑞曦头部上边响起。
    “呀，我是把你吵醒了吗？我平常睡觉都很老实的，也不知昨日是怎么地, 自己跑了过来，怕是把你挤着了……我现在就起身。”
    赵瑞曦说完便想起身下床, 但还是被谢致拦腰抱入了怀里, 比刚睡醒时贴得更紧。
    “还早呢, 你陪我躺两刻钟再起。另外昨日是我把你抱过来的，你不必自责。”
    赵瑞曦“啊”了一句, 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本来她想着把两人这不妙的起床姿势给含糊过去, 没成想谢致此时做人倒是挺坦然。
    她之前明明靠武力同谢致在两人睡觉距离上达成过一致的, 但现在赵瑞曦有求于人, 气势上已经不在是上风。
    被谢致抱在怀里狠狠地蹭了半晌，赵瑞曦嗡嗡地出声:“谢致，昨晚我同你说的那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谢致喜欢死了赵瑞曦今早的乖顺，但心知自己若是不答应她, 只怕怀里的温香软玉立马会成空。
    但把他自己的女人放出去，他还是很担心。这只要是个没瞎眼的正常男子，谁见了他王妃不会起些个龌龊心思。
    最后谢致找了个折中的法子:“这也算是曦曦你第一次这样求着我，为夫自然会着重考虑。可你毕竟是我晋安王府迎娶的正妃，身份与旁人不同，我……”
    “我可以不以晋安王妃的身份示人的，到时致做个寻常女道便好。反正我进王府时候不长，这晋安郡内除了主城别的乡县应该是没人瞧见过我的。”
    “这王妃身份你甩脱得倒是极其干脆，可这事母妃那边还得有交代，可由不得你这般胡闹。”
    谢致才不想让自家王妃顶着那“净曦小师妹”的道姑身份去众多男子聚集的道教法会，“眼下正是金秋，等百姓秋收税粮缴受完毕，我便陪你一道去俊水县吧。”
    谢致也想去？赵瑞曦下意识便是抗拒。这算什么，他们道教人士开办法会，岂有带家眷去的道理，到时候了真师兄他们还不知会怎么看自己。
    “谢致，你说笑的吧。你是一地封王，每日公务缠身，哪能陪我去参加这样没必要去的法会，我一个人完全可以去的……”
    “还想不想出去了？”
    “想。”
    赵瑞曦想也没想直接开口，然后被谢致轻轻拍了下颅顶上的头发。
    “既然你想，那就万事要听我的。我随你出门，自然是有我自己的考量在的。俊水也是晋安的一个上等县，年年收上来的税银不少，我今年就微服私访瞧瞧去。除此之外，我说的其他事你也都有听我的。”
    “啊，还有什么事？”
    “你可记得成亲前我给你写的那些书信？”
    “记得。”
    那些信每封都要赵瑞曦自己再回一封给他，还不能简单寥寥几句，赵瑞曦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便好，我记得曾经让你给我修个荷包的，当时你说自己忙于女红不得空，这几日你给我做一个吧。”
    赵瑞曦心里计算着，自己这女红在出嫁前的两个月是狠狠进修过一番的，绣个荷包想必手艺还在。
    “好。”
    “不错，为夫昨晚抱着你睡得很是香甜，以后你也别去那么远了，我都抱着你。”见赵瑞曦沉默，谢致煞有其事劝她:“你可不要不愿意，虽说晋安临海，可这到了冬日还是冷的，你白白得了我这样一个大暖炉，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赵瑞曦……也不知之前和她道这晋安四季气候安逸，冬暖夏凉的是哪位大魏的王爷。
    “那你只许抱着睡，别的不行的。”
    “哼，我知道。还有这行不行的，只不到一年你就自然知道了。”
    额，赵瑞曦再次不知如何是好，她突然觉得这一年时间有些太短了。
    那位住在王府里的顾姑娘听守明说日日在静香院待着，说是在静修祈福。别的谢致看管得严，她也没有什么好苗子可以扶持。
    这总不能一年之后王府里谢致后院还只有自己一个吧，这三妻四妾不是绝大多数男子所喜欢的吗。谢致这血气方刚的，能憋那么久？可看着面前正笑吟吟看着自己的谢致，赵瑞曦又很不确定了。
    谢致这几日在王府的日子不多，由于秋收在即，朝廷派来的税务官这几日就要到晋安来，他需要和下属一起准备下迎接。
    一日天正在下雨，赵瑞曦和宁太妃坐在长廊下做女红。
    “瑞曦你这几日都在绣这个碧色葫芦荷包，可是送给致儿的？”
    “额，是啊。母妃你别见怪，我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朝景院绣这个太无趣了些，来这儿后起码时时能受母妃指点一番，我感觉手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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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巧了不少呢。”
    赵瑞曦没想到这个荷包看着小小一枚，却也不是十分简单的。她不过是绣了个葫芦上去，这颜色就得变化三四种。在院里她怕谢致看到觉得不满意，让自己重新做。所以到了宁太妃这里，还能被指点一番。
    “你这孩子，以往一个人在净堂抄写一下午经文怎么不觉得闷？其实你平常在家无聊了，可以去找致儿的让他多陪陪你的。上次他带你出去在晋安城里逛了一番，你感觉如何？”
    不如何，你儿子还和我暗自打趣母妃您和公公的私密往事呢，不知您知道了可会揭了那小子的皮，赵瑞曦心里暗想。
    “对了母妃，昨日王爷同我说咱们府上要办宴席，是迎从京城来的些粮税官。”
    “嗯，致儿是同我说了，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母妃现在身体还算能动，凡事你便跟着我和张妈妈身边观摩学习即可。等你有了孩儿，母妃也就彻底放手把王府给你做主打理可好？”
    赵瑞曦在家时被钟氏教导过，说这管家之权对于后宅妇人来说是如何重要。
    “你现在还年轻，若是嫁过去了太妃还掌管着王府，你也不要着急。要做到温良恭顺，日子长了太妃自然知晓你是个怎样的性子。”
    赵瑞曦当时装作听进去了地快速点头，但心里颇不以为然。这掌家之权不就是要管理一大家子吃喝拉撒的琐事吗，她管与不管自己的生活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打扰，那何必要再给自己揽一肩事务烦身呢。
    “母妃我还是阅历少了，这王府最大的主母还只能是您，我可万万把持不住这一大家子的规矩条理。我只愿母妃青春永驻岁月常青，能一直陪着我和王爷才好。”
    “好好好，我王孙儿还未出世，母妃也舍不得。”
    ……
    最后虽然赵瑞曦努力表白心事，但还是得跟随张妈妈和宁太妃举办安排这场不大不小的宴席。
    另一边，距晋安主城四十里外的一个小驿站外。
    “靳大人我们便先歇下吧，剩下的路程不过四十里了，我们大约明日下午便能到达晋城了。”说话的是一个身着大魏朝廷正六品官袍的中年男子。
    身着绯色蟒绣冠服的靳升点点头同意了王主事的建议，让身后的众人下车到驿站里面去休息。
    在一干路上饱受颠簸神思疲倦的人里，靳升虽然也赶了十数天的路程，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比其他一众随从都要干净有精神许多，根本就不像一个文弱的文官。
    “好，这里王大人你先安排着，我先进去和吴大人再商议商议明日之后关于以往晋安税收的相关关章程。”
    这次他们这数十个官员风尘仆仆地从京城赶到晋安，其中以年事以高一路上不管事多半时候歇在轿辇里的户部侍郎吴宪祖吴大人为首，新任按察使靳升次之。
    收税这事并不是一件特别好办的差事，特别是到有藩王掌握的封地上去。朝廷上圣上虽然不会明说，但他们收缴上去的税粮都是有案例标准的，收多是最好，但若是收缴得少了，恐怕对日后吏部效绩考核升迁有很大影响。
    所以靳升私底下对于这次圣上的看中任命是紧迫大过于欣喜的，但这次差事无论如何，他都能去看一看净曦了，若是她过得好，他回洛京也能安心些。
    但靳升只是在漫漫长途中偶尔想起过深藏于心里的那抹倩影，现在他还要再去和吴侍郎再好好将此次收缴税粮的人手指派地区等事安排得更加妥当。
    “吴大人，歇息下了吗。”
    “是靳察使啊，进来吧。”
    “是我，吴大人。明日便要抵达晋安了，我这边做的报表想再最后与您核实调整一番。这次指派去晋安这七八个下等乡县的人手我这里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靳升靳探花来了，也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他……就是那个给女主舞剑奏琴的靳探花，哦。
    第33章 似故人来
    晋安王府开办宴会是在京城粮税官员众人来的第三天举办。
    按礼王府里的主人都会来参加, 连谢致那个一直存在感不是很强的妹妹谢敏也会出席。
    主客是吴大人为首等京官，但另外和晋安王府交好的如向郡守夫妇本地的一些贵族和世家也会过来。
    见家丁仆妇等都按照宁太妃和府里主事的张妈妈安排，有条不紊地干着自己已经被分派好的事务, 跟着也忙了两日的赵瑞曦心里也很有成就感。
    “守心, 王爷呢, 还在外厅陪着京城来的那群税官吗？”
    “是啊，王爷派陈寺过来说，等他们一来这宴便可以开了。”
    “嗯, 那就好, 守明你还是再跟着孙妈妈去, 有什么事情自己多多留心帮忙知道吗。”赵瑞曦是晋安王妃，到了这开席前夕得陪着来宾女眷走不开身。
    “这次母妃让我跟着在一旁帮衬学习，这是给我的机会, 也更是给你们两个机会。毕竟保不齐日后母妃就要让我独当一面操持这些个差事采办安排，你们两个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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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小姐我的, 这些事我着实是不大在行, 到时候只能靠你们多多帮衬着我了。”
    “嘻嘻, 小姐你说来说去就是想偷懒！那你可得把我和守心的月份银子再加点儿。特别是守心姐姐，她嫁妆得自己攒, 小姐你就让她能者多劳多得些赏钱什么的吧！”
    守明一副知道了什么秘密的得意表情, 说后半段话时那眼睛不住地往旁边守心那唆。
    “哎呀, 守明你这小妮子最近愈发猖狂了！胡说些什么, 我和你不都是一样的，怎地我就要能者多劳攒那什么什么银子了？”守心心里气鼓鼓的，还有些藏得极深的羞恼。
    守心其实比守明只大了不到六个月，因为平日性子稳重细心，所以经常是以姐姐姿态照顾着守明, 结果她没料想到自己照顾出了一个“小叛徒”来。
    赵瑞曦也好奇地同守心一起朝守明望过去，对啊，怎么守心就已经要先开始攒嫁妆银子了？
    “哼，小姐我可没无中生有捏造守心姐姐什么，只是我怕她脸面薄向您抹不开才提起这茬儿的。”
    赵瑞曦这两天确实是有些忙了，她惊讶自己居然连最亲近侍女的婚事都没注意到。
    “是我疏忽了，守明你好好和我说说，府上哪个后生慧眼识珠看中了我家守心？若是他是个品行端正知道疼惜人的，我这就趁还没出府给他们两个定下来。”
    守心在王府里也待了三四月，这王府门第虽高，但是府里清净主子贤明，她是很愿意在这里安家的。
    “小姐，是，是陈寺。”守心声音小如蚊喃，但却坚定地在守明开口之前回答了赵瑞曦的问题。
    “陈寺？居然是他。”
    守明这几日是见够了守心姐姐和陈寺两人私底下的甜蜜腻歪，现在总算是能一吐为快了。
    “可不是，小姐你前些日子不是要做荷包给王爷么，我女红不行是守心姐姐陪着你在一起做。方才我可是都看见了，陈寺来找守心姐姐递话时，腰间别的真是她这几日陪小姐你绣的那个！”
    “只是陈大哥说他缺个荷包，而我这青花缎面儿做的荷包也正好适合男子佩戴，小姐我们没有任何逾越不妥的。”
    赵瑞曦笑着点点头，刚想开口鼓励下自己这个丫头勇敢追求幸福，却想起了另一桩要紧事来。
    “守心，你这荷包是何时给陈寺的？”
    “就昨晚我俩在外边值守时给他的。”
    现在还午时不到，那就还不算太晚，赵瑞曦松了口气。
    前几日她和守心做荷包时还是被好奇心强盛的谢致给瞧见了，当时他还嘲笑着赵瑞曦女红比起那一手精妙至极的点穴功夫是差了老远。
    现在守心自己做得荷包已经挂在了她心上人的身上，而自己做好的那个却因为事务繁杂而被忘在了朝景院里。
    谢致这人在某些方面是很有点穷讲究的，这要是见自己小厮荷包比他自己先了一步到手，赵瑞曦怕是自己又会被谢致厮磨纠缠一番再布下些别的“任务”来。
    赵瑞曦是真的厌烦了和针啊线啊打交道，现下宾客也没什么心思招呼了，让守明去找张妈妈，让守心去找陈寺拖延下时间。
    她自己则是快速从开办宴席的蓬莱厅回到朝景院去取荷包，希望待会儿在席上偷偷给谢致交差将这个差事顺利了结。
    这取荷包的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毕竟赵瑞曦是整个王府的王妃，还深受王爷太妃的宠爱。府里府外的人见赵瑞曦似乎有急事，谁也不敢过来阻挠。
    从朝景院里亲自将绣了葫芦的荷包拿到手，赵瑞曦就暗自将心里那颗提起来的心给慢慢放回去了来。
    王府前边喧嚣热闹，而赵瑞曦和谢致的寝院这边却是没有什么人在。赵瑞曦慢悠悠地走着，尽管还要陪着宁太妃招呼着晋安境内的权贵豪门，但那并不让人期待。她想偷点闲了，于是回程走得不是很快。只是在经过朝景院旁边的净堂时，她看见了一道陌生的身影立于正堂间。
    “是谁在那里？”
    赵瑞曦沉声问了句，这时候不应该会有正常人过来后院这里的。她也不愿意把人想得阴暗，但是净堂里面的道家典籍和法器都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不容有失。赵瑞曦手脚暗自发力，戒备地朝着那道暗影走去。
    “是我，靳升，见过王妃娘娘。”
    那道身影听到了赵瑞曦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开口说道。
    赵瑞曦走近一看，面前是位很眼生的公子，但观察其神色姿态，应该不是那等不光明正大之人。
    “靳升……可是王爷口中从京城来的远客？”
    “靳”姓在晋安当地贵族里并不常见，前天赵瑞曦整理宾客名单时没有看到哪户人家姓靳。
    “是，下官是辅佐追随户部侍郎吴大人一同来晋安收缴粮税的按察司使。”见赵瑞曦果然还是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靳升微叹口气，接着说道:“三月前王妃待嫁京城，我与王妃娘娘在宁公寿宴是有过一面之缘，那首《十面埋伏》是我为王妃和叶小姐舞剑所奏。”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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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曦这才记得起来，这才是京城真正受人追捧尊重的大家公子，言语礼仪都挑不出错来。哪像自己家的谢致，整日里张扬得不得了，还自封大魏顶尖美男子不太在乎脸皮。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靳大人，我们之前确实是见过。当日那首《十面埋伏》靳大人奏得实在是妙极，我还未曾谢过你。”
    其实靳升后来所作的那首《思美人》同样很出彩，但是没奈何赵瑞曦她夫君的那首《蝶美人》更加夺人耳目，那啼笑皆非的赛诗赵瑞曦没什么兴致提起。
    “王妃娘娘那时候作的剑舞同样引人……入胜。”是引人心折，靳升借着光线遮掩，肆无忌惮地看着面前令他朝思暮想七八年的女子。
    可惜他是在那样的场合再见到她，可惜再见时她已是名花有主。
    “不知靳大人来此处是为何，可是在府里迷路了？这附近应是有值守的仆妇的。”
    “我只是随便逛逛，看到这新建的道家净堂心生欢喜，便在此处多驻足了片刻。”
    “靳大人也笃信道教？”赵瑞曦没想到受儒家经典教导读书人出身的靳升可能会是一名居士。
    “是啊，我受道教教化作在家居士有快十年了。听说王妃自小是受道家教导长大，这处净堂是王妃娘娘经常来的地方么？”
    “是啊，这里面设置摆放差不多都是我打理的。嗯，现在我得回前院去和母妃一起招呼宾客了，若是靳大人还有兴致，可以再在此处看看，我便先走了。”
    “王妃且慢，”靳升到底是舍不得这老天恩赐给他的这一点点好运，他想再和赵瑞曦说两句话。
    “那幅晚秋村居图也是王妃亲自挂在此处的吗？”
    赵瑞曦顺着靳升的眼神看过去，那是她前几天找出来挂在书架旁边的一幅画。
    “是啊，这画工笔绝佳意境悠远，应是志趣高远的大家所作，我很喜欢，便将它装裱后挂了出来。”至于这幅画的不明来历，赵瑞曦过了这许多时日已经不再在乎了。
    靳升看着那副自己数月前一时兴起送给赵瑞曦的“成亲贺礼”，心里苦涩不已。什么“志趣高远”，他现在不过是个觊觎他□□的小人罢了。
    之后两人又就着画作聊了几句，只是赵瑞曦对书画一道涉猎不深也不大感兴趣，只是为了不堕她爹一代大儒国子监祭酒的名头，又强撑着硬聊了会儿。
    后来分开时是赵瑞曦先离开的，突逢心上人靳升自己还需要点时间来平复心情，便又在原处待了一会儿。
    所以他们两个谁也没发现另外有一道人影随着赵瑞曦过来，又随着赵瑞曦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靳升喜欢女主，为啥？
    ——后面会写，一切都会圆润起来的。感谢在20200925 20:21:41~20200926 23:08: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呃呃呃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摊开来说
    顾怜衣捂着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 快速地与前面的赵瑞曦分开。她是去往王府前院参加宴席时瞧见赵瑞曦的，见她一个人丫鬟也不带地慢慢朝后院清净处去，顾怜衣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最后没想到看到了赵瑞曦和靳升在一处还相谈甚欢的场面, 她隔两人不远, 借着草丛的遮掩她把两人谈话之间的神态眼神都瞧得清清楚楚。
    靳升喜欢赵瑞曦, 作为旁观者清，顾怜衣一见靳升在赵瑞曦背后那深情隐忍的表情，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件事她要怎么办, 要不要说与王爷听呢, 他们两个只是偶然见上了一面, 动作也算不得逾矩，说了只怕王爷也不信。但是她不能白白担惊受怕地听了这场墙角吧，顾怜衣在接下来的宴席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小姐, 方才那郡守家的二公子让我给您带句话儿，说让您下了席后到南边的小花园里一聚。”
    顾怜衣抬眼, 说话的是她舅舅带着卖身契派送过来的丫鬟彩云, 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心腹。
    “他也来了王府？我不想去。婆婆和我说过, 我现在是王府留居的客人，不应该和外客再有过多来往, 更遑论是个外男, 不要理他。”
    彩云觉得那二公子长相敦厚性情也算温良, 在答应替他传话时是极看好他和自己小姐这对儿的。
    “可是小姐我看那二公子身形消瘦似乎对您很是挂念, 您，确定不去看看他吗？”
    听到这话，顾怜衣目光变得有些挣扎，但片刻她还是恢复了该有的清明。
    “不去，我和向公子此生无缘, 再见面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见面不如不见。”
    顾怜衣把话一说完，就带着彩云做到了离谢致赵瑞曦主位不远的席位上，她追求的东西终究不是那位向家的次子能给的。
    宴席开始后，赵瑞曦一找到机会就把那个烫手山芋似的葫芦荷包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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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了谢致。
    谢致刚刚向在座的宾客致辞敬酒，没想到一坐下来就收到了自家王妃好不容易绣成的荷包。
    “嘿，没想到本王还有主动收到王妃亲自绣的荷包这一天。今早瞧着陈寺腰间挂着的那个新荷包，我还道自己没出息比不得陈寺那小子，亦或是守心比她主子贤惠，更知晓对自己心仪男子好。”
    赵瑞曦心道一声不好，这厮到底还是察觉到了陈寺腰间挂的那个荷包，而且对陈寺和守心的事情比自己知道得还早。
    “不是的，我其实也是早就绣好了的。只是想挑个好点的日子时机再把这个荷包给你，王爷你不喜欢这个荷包吗？”
    赵瑞曦自己也清楚其实现在这个时机实在不值得推敲，所以她抢先问了谢致喜不喜欢这个问题，想把这送荷包的先后顺序给掩饰过去。
    但赵瑞曦很快就发现了这也不是一个多么好的话题。看着谢致拿着自己绣的那个荷包仔细端详琢磨，赵瑞曦心颤了两颤，这荷包似乎比那所谓的时机更不经推敲。
    “曦曦你绣的是个葫芦，这有何讲究吗？我看一般女子送与心上人的荷包都是鸳鸯并蒂莲等，你这款式倒是别致。不会是瞧着它好绣些想快点绣完来给我交差的吧？”
    “才不是！你是不知道，这葫芦可难绣了。我当初要知道这么个小玩意要费我那许多功夫，我还不如选个并蒂莲绣算了。”
    赵瑞曦急着说道，这葫芦瞧着简单但其实比那并蒂莲什么的更加费功夫，后来她简直是后悔死了。赵瑞曦在家时备嫁妆时是绣过并蒂莲的，起码还有点底子在，哪像这个黄色的葫芦，种种磨人之处不能与外人道也。
    “哈哈哈，好了是为夫说错话了，瞧把曦曦你急的。不过曦曦你当初选的这葫芦，可曾有什么寓意不曾？”
    这当然是有的了，赵瑞曦对自己第一次独立完成的这个小绣品还是颇有几分感情。选绣葫芦，一是它寓意“福禄”，送与男子佩戴正好，二是葫芦在道家里是件常见的法器道具，赵瑞曦就挺喜欢葫芦胖胖圆圆的模样。
    赵瑞曦和谢致私底下只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王府在外聘请的舞姬乐妓就款款进场，一时间宴厅客人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吴大人这次怕是又要辛苦了，来，本王敬吴大人一杯！”
    “不敢不敢，不过是朝廷还用得上我这把老骨头罢了。还望和王爷能如以往那般精诚合作，不负皇恩。”
    “理应如此，干。”
    待宴席完毕后，赵瑞曦再没有偷懒，老老实实地跟着宁太妃接见另外一些没见过的贵妇小姐，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而在一旁心里有事的顾怜衣最终还是憋不住，找了个机会见了谢致一面。
    “怜衣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谢致在其他女子面前还是很端重自持的，和顾怜衣来到这四下无人之处，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王爷，今天我无意撞见王妃娘娘和靳升靳大人，他们两个在朝景院旁边的净堂偶遇说了会儿话。”顾怜衣看着谢致，“虽然他们两个没有逾矩，但是我瞧着，似乎那位靳大人暗自心仪王妃娘娘……王爷，我不是想再破坏挑拨你们之间什么，只是我总归是瞧见了，想着还是同你说一句为好。”
    谢致低头想了想自己接受到的信息，然后轻声道:“如果怜衣你真的是单纯想提醒下我，那我是应该同你说声谢谢的，另外还希望你把这件事情不要再同第三人提起。若果是因为别的，那我希望你能就此收手了。”
    顾怜衣心脏抖了抖，其实她单纯不单纯两者都有。但是还什么都来不及做，谢致便将一切说死了。
    “听婆婆说，我是不是小时候同你在一处过？我是不是唤过你，致哥哥。”
    顾怜衣顿时有些无力，她目光深深地看着面前俊郎的男子，觉得谢致对自己是又好又不好。
    这段日子在王府她其实过得很好，和王府另外一位谢敏小姐的待遇无多大差别。但是她到现在和谢致私底下见面却不超过三次。
    最近的一次还是她送补汤在朝景院“受辱”后的第三天谢致来看过她，他说那天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顾怜衣确实没做对事情，希望她以后可以变得懂事些。
    顾怜衣又问了句:“我是不是小时候叫过你致哥哥？”
    “嗯，那时你才四岁不到，我确实带着你一处玩儿过。”
    顾怜衣心里的悲伤越来越大，那为什么这和她自己来时想得完全不一样。儿时的记忆一直仿佛被一层薄纱给罩住，直到婆婆和彩云一起被送来，顾怜衣才被生身母亲的奶娘薛婆婆提示给回想起一点点被拐之前的记忆，原来他们真的是青梅竹马。
    “所以那枚玉佩致哥哥你知道吗？我一直没勇气问你，如果我早些被你找回，那么你会纳我为妾吗？”
    谢致皱皱眉，他没想到怜衣对这件事如此执着。
    “知道，第二个问题我现在应该没办法回答你。我只知道现在和以后我都不会纳你为妾。”
    顾怜衣再也憋不住，眼泪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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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脸上:“为什么，我只是求一个妾的位置……王妃说她不会反对的，致哥哥你就，就这样厌恶我吗。”
    谢致见顾怜衣哭得泪眼婆娑，恍然间她似乎和小时候的那个娇气可爱的小怜衣结合了起来。
    谢致语气变得温柔且认真许多:“怜衣你别哭，我答应过你和我的父亲，要好好照顾你。”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怜衣，我不纳你，不是我有多厌恶不喜你，你放心，在我谢致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我想照顾保护的怜衣妹妹。只是如今你是顾叔唯一残存的血脉，我怎么能让你做妾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顾叔是希望你能余生平安喜乐，我怎么能让你做妾！再说做妾有什么好，总会有人压你一头。你合该嫁一个温厚疼惜你的良人，然后幸福相夫教子地过一辈子。”
    顾怜衣还是接受不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想着要让她嫁个温厚平凡的老实人，这样她狠心诀别上年纪的养父母来到这晋安最尊贵的地方有什么用！
    顾怜衣抓狂:“不是的，我只有嫁给你才会是最好的，只要你疼惜我。只要你疼惜我那谁也不会压在我头上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不，嫁给我不是对你最好的。我并没有把握对你想你想象的那样好，宠妾灭妻是乱家之兆，我不会那样做。我给不了你一个丈夫该给你的爱。另外，怜衣，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想像父王母妃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三妻四妾不是我所喜欢的。”
    而那个庶妹谢敏不过是他父王醉酒后被人算计的产物，谢致选择性在父母感情上忽略了她和那个已经记不清名字的去世姨娘。
    谢致这话不再有所保留，他把那些直白到伤人的话全说了出来。至于他喜欢的人，也不用猜了，为了赵瑞曦他至今未纳妾，府上的人都知晓王爷王妃感情极好。
    “呵呵，呵呵呵，原来如此。若是她，确实我是服气的，我怎么比得上王妃娘娘尊贵貌美。”顾怜衣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自言自语道，“好，我不争了，心都已经不在了，我还争什么，不过是个笑话……”
    谢致见到顾怜衣这样也不好受，他走到坐在地上的顾怜衣身边，用衣袖不大伶俐地替嚎啕大哭的姑娘擦眼泪。
    “好了不哭，怜衣你不要难过，我答应父王要好好照顾你的，你这样我不好交差啊。除了纳妾这一件，你还想要什么，我都替你找来好不好？其余的事我都能答应你，我是你致哥哥啊，我会一直照顾你的，别哭……”
    谢致半蹲在顾怜衣面前，用手轻拍顾怜衣的肩膀安抚着她。顾怜衣将心里的委屈狠狠发泄了一通后，慢慢就停了下来，显然谢致最后一番和之前相比显得太“温言软语”的话安慰到了她。
    被婆婆教导了这些日子，顾怜衣早已经没有刚来王府时那样无知偏执，最后她声音嗡嗡道:“那我希望，希望致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快，这么快就把我嫁出去好不好。我十六了，还可以在家待一年，我不想离开王府。”
    这个不难，有晋安王府在，府里的姑娘哪怕是晚了些嫁人也有大把的人要，是以谢致答应得很干脆。
    “好好，我答应你，哪怕你二十岁不想嫁，我都能养着你，我永远不会至你于不顾的。来，我们起来，现在不早了，我让人带你回院里歇息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男主行！我男主可以！
    我为我家小王爷打call！
    第35章 往事前尘
    半夜, 静香院
    “婆婆，王爷他果真是不能要我了，以后我怎么办呢。”
    薛婆婆是顾怜衣生母的教导嬷嬷, 当年被她母亲放回家去养老, 这才逃脱过了主家的灭门惨案。
    待到顾怜衣扎扎实实哭了半刻钟, 这位睿智的老妇人才缓缓开口:“姑娘不用再哭了，其他虚的话老身也不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 姑娘现在可还有最想得到的东西？”
    顾怜衣被问得停止了哭泣, 她边抽泣着边认真地开始思考自己现在最想要的东西。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下等县的地主之女不愁吃穿, 到了年纪也自然会有那家贫却刻苦上进的后生嫁娶。可是她总觉得不甘心，她不想和县城里的诸多姑娘过着一样平乏无味的日子。
    直到被谢致的手下那个叫十一的带人找到，她终于感觉自己被老天眷顾中选。虽然最开始还是有警惕, 但是慢慢的，她到底是想去看看外面更大更远的世界。
    到了郡守向府, 她见到了谢致。把她找回来的人是一位王爷, 是一个不知比县令主簿高了多少品级的贵人, 更可喜的是这个贵人对她很好。
    谢致说虽然不能给她原本该有的顾家小姐的身份，但是其余她该有的吃穿用度甚至于以后嫁人, 他都会给自己安排好。
    其实还能怎么样安排好呢, 他们两个都是适龄, 王爷府里也只有王妃一个。她都想好了好远好远的以后, 她会和王爷一起情投意合相伴一生。结果现在全完了，王爷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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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不会纳她，那她还能怎么办呢。
    “婆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姑娘你要好好想想了，想想你最开始想要的是什么。不要怕, 无论姑娘是想要什么，老身都会尽力帮你。”
    顾怜衣看着薛婆婆，这个快六十的老妇人是她母亲生前最为信赖的仆婢。这段时间婆婆给她讲了很多她原来家里的往事，但顾家后来导致灭门的使因她却说不上来。要是她爹爹还在，要是顾家还在……
    “婆婆我想要权势，比王爷更高的权势，我想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瞧我。”
    “哦？那可难了。姑娘怕是要去洛京去皇宫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顾怜衣没想到薛婆婆会说到那个离自己遥远得不得了的地方，她先是愣了愣，然后释然，这确实是她该去的地方。她能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来的晋安王府，谁知道以后她就不能去到那天下女子都向往的皇宫呢。
    “天下女子都向往着进去，姑娘你想进去吗？就算日后可能你会后悔痛恨着想要出来。”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输得起。婆婆你只需要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学习一切你能学到的，然后等。等时机，等时机到了，你去求王爷，他应该会帮你。”
    “好，我学。以后的诗书刺绣乐舞甚至于史书兵法列传，我都好好学，我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不认真……”
    “这才是夫人的孩子，想要什么便自己争过来便是。”
    薛婆婆微微笑着，其实从顾怜衣给少爷写信把那个不怀好心的妈妈谴走，把她和彩云要过来时，她便知道这个孩子绝不是个平凡无能的。
    薛婆婆年轻的时候随将军夫人去过洛京，甚至在国宴上见过皇帝。那个英明的皇帝现在也应该老了，太子新皇再有不久就会出现。
    怜衣现在十六，还能等几年。哪怕是到了二十，只要有王爷在，就算年纪过了一些进宫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另外一边，谢致很罕见地梦见了自己年少的时光。
    “父王，父王！南苑新进了一匹汗血宝马，你陪我去看看吧，之前我那匹飞云到底是矮小了些，我想换匹大马。”
    十三四岁的少年世子正在王府的书房里积极邀请着他的父王和他一同去看宝马。
    “呵呵，这下可好了。致儿你一直想要匹成年大马，这次的马不会是赖着你顾叔，让他从西北那边给你捎回来的吧？”
    “这匹宝马能到晋安确实少不了顾叔的功劳，他之前的一个战友现在调去了雁北，听说那边好马是真的多，不像我们晋安……”
    谢坤见儿子越说越不像话，索性放下了千头万绪理不清的公文，慢慢教育起了儿子的思想素质。
    “致儿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晋安世子，你父亲是晋安王。我们一家世世代代受晋安百姓供养，你可别想歪心思去到西北那边去。要不是你母妃娇惯，我定要把你丢进东海水军将你好好历练一番，省得浪费了我儿这天纵的英才。”
    谢坤和儿子感情一向深厚，最后那句话显然是在调侃谢致了。
    “嘿嘿嘿，父王你少拿母妃当幌子，明明是你舍不得我去涉险，毕竟我可是你的独苗……不过我倒想去海军好好看看，那让父王头疼的海盗倭寇到底是长了怎样的三头六臂，”
    谢坤见儿子机灵古怪怕是哄不了他，爽朗笑了下，然后认真地和他叮嘱:“致儿你可莫要自大，那海边倭人的海船比我大魏的先进许多，炮火快艇也是不俗，晋安这些年的海军过得很是艰难。”
    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却不以为意。
    “那为何不让大魏最顶级的机械工匠来晋安建造工事？咱们晋安有钱，哪怕这经费俸禄由咱们出也不是不可。”
    “唉，你还小不懂……”
    很快画面一转，是他父王旧伤发作，躺在床上时日无多。
    “嫣儿，你，你先下去会不会，我有些悄悄话想和致儿说。”
    谢致在一旁看到很清楚，他父王看母妃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爱怜。可是谢坤旧伤太多了，前月他带领着海军和倭人又打了一场，他胸口被刺穿个大骷髅。
    “呜呜呜，好，我先下去给你看看汤药煎好了不曾。”梦里的宁太妃也是一副娇柔被保护得很好，和大魏普通的的贵妇人没什么差别。
    “致儿你好好陪陪你父王，不许惹他生气着急知不知道……”
    “放心吧母妃，你先下去休息片刻，我来照料父王。”
    这时的谢致已经是快满十六的健硕少年郎，比起前两年沉稳了不少。把母妃送出门，谢致在转角处狠抹了把脸，然后带着轻松的笑意同他虚弱的父王谈话。
    “父王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你放心吧，儿子现在已经长大了。底下那些将军文官我都认得很熟，你可以好好在府里休息外面的事情你儿子都行的嘿嘿。”
    “你小子，打小就是个喜欢把心事憋在心里的。不想笑就别笑了吧，在父王这没什么好装的，以后要你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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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有的是咳咳！”
    谢坤现在说话也变得有些艰难了，他尽量控制着嗓子咳嗽了一会儿才接着对脸色变得难看的儿子说道:“现在就把你叫过来，是想着如今我还神志清醒，怕日后就不成了。儿子你不必太过伤心，人，固有一死，我这辈子得妻得子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父王！你别说了。你好好休息，我会替你料理外面的公务。我要你好好的，我和母妃不能没有你啊！”
    谢致这一个月的压力比他过往十几年所经受得还要多。原来没有了父王的庇佑，他这个所谓的晋安王世子根本算不得什么。
    “好了，像个男子汉一些，为父是让你别强装笑脸，但也不想见你哭得如此难看。”谢坤伸出手掌想用力拍一下儿子，可是那力气对谢致而言小得可怕。
    “到了这当口了，我还是挑些要紧的话给你说说吧。第一，晋安老向，顾叔啊他不在了，他们是忠心的，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向他们请教，我相信我谢坤的儿子不会只是一个草包。
    第二，那就是你顾叔了，为父放心不下他啊，顾府被一夕灭门，为父有很大责任和过失。他以前还有个小女儿，你小时候也是见过的。小丫头被人拐了流落在外，那是你顾叔生前最大的希望了，你若是以后可以，就帮你顾叔把人找回来，对她好，也不枉你顾叔那样疼你……
    第三，就是你母妃了。虽然你日后在晋安可能会经营艰难危险，但是这些不要告诉她。她娇弱胆小，心眼不多不经事，这些事是我们男人该扛起来的，就不该让女人去为我们担心。以后为父不在了，你要好好孝顺你母妃，以前我在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儿，我走后她就该是什么样儿。
    呵呵你天生是个笑脸，就适合去骗人。以后骗你母妃去，别让她整天哭哭啼啼为了你担心。也更要骗洛京宫里你的那个好表哥，你现在干不过他，别轻易暴露了自己。他需要的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王爷，你可别和你父王我学岔了，为父这一生就败在了“藏拙”二字上。”
    “父王！你没有败，你把我们一家和晋安保护得很好，你最厉害了真的……”谢致仔细将他父王所说的都记在心里，然后紧握着他的手不放。
    “呵呵，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你也知道，你顾叔一家是替我晋安王府挡了灾祸才凄惨至此。我若真的是算无遗策，就不会让他顾府都……唉，罢了，反正我都快下去了，到时候再向你顾叔一家请罪罢。”
    “父王我不许你这样说！你那样舍不得晋安，舍不得母妃，你多陪陪我们好不好！呜呜呜，我不想你走啊……”
    “好了臭小子，怎么又哭了，为父还没咽气呢，你号丧个什么劲儿……”
    但是他父王骗人，在这个下午短暂的回光返照之后，第二天他就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父王你骗人，你骗人！”
    谢致半夜猛地睁开眼，嘴里还在低声吼着他父王骗人。
    动静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在他一旁的赵瑞曦还是被惊醒了。
    “谢致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噩梦都是假的，你不要怕。”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听说失恋会让人变得上进……所以顾姑娘之后会好好搞学习的啦！
    男主十六岁就出来拼搏也不容易啦，反正我挺喜欢他的。
    另外祝大家明天中秋国庆快乐噢，出门玩的话记得带好口罩鸭！
    第36章 叶离到访
    赵瑞曦熟睡中被惊醒, 人还有些迷糊。黑暗中她不自觉地伸手摸到谢致的身体，然后轻轻安抚着拍他的肩膀。她自己小时候就因为身体不同寻常经常梦魇，她的母亲钟氏和师父玄机都是这样轻拍着安抚她的。
    如今和谢致朝夕相处了三四月, 赵瑞曦是把他当成了半个家人的。
    “好了, 别怕。我在旁边呢啊, 瞧见我妆台上的那串念住了么，那是我师父开过光的宝物，很灵的。你什么都不要怕, 有念珠在, 神鬼不侵……”
    谢致浑身湿透, 脸上也有点不易察觉的湿意。
    许是被晚间和顾怜衣谈话所牵动，谢致想起了顾怜衣的父亲顾叔，进而忆起了自己很少梦见的父王。
    看来是越活越回去了, 谢致回过神来后暗自嘲讽自己。除了十六岁那会儿懵懂了些晚上经常做梦想他父王，谢致这么些年已经都适应着自己一个人守着, 什么噩梦他都再没有怕过, 更何况是方才那样的。
    可是有人却觉得他吓着了, 身边的赵瑞曦还在温声轻轻抚慰着谢致，口齿不大清晰但却一直坚持念叨着。
    “不怕啊, 不怕……”
    “曦曦, 我好难受。”谢致声音听上去脆弱极了。
    “那我起来给你倒杯水压压惊。”
    “不渴。”
    黑暗中谢致准确地伸手拉住了刚起身的赵瑞曦, 再一使劲儿美人就到了自己怀里。
    今天办宴大家都累了, 晚上好不容易谢致没有在缠着自己，结果现在这厮深夜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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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心思去了。
    “谢致你做什么……”
    “给我抱抱，不许太小气。”谢致整个头都埋进了赵瑞曦散发着幽幽香气的颈肩，两个人在黑暗中好像在说悄悄话。
    “你生辰是五月初七……我等着你，你快点长大啊曦曦。”
    谢致声音嗡嗡地传来, 赵瑞曦感觉到了他身体上对自己十分强烈的渴望，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人家刚刚梦魇了，心理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她也不好再怎样拒绝否定谢致。
    “好了好了，那些事还远着呐，多想无益。”
    谢致脑袋慢慢蹭上来，带着点热气的嘴唇在赵瑞曦耳朵张动:“其实也有些近的事儿可聊的，还望小神仙舍些唇舌渡在下出苦厄无望海……”
    赵瑞曦开始还不解:“谢致你说什唔……”
    在这样漆黑静谧的夜晚，他们两个只能够感觉到彼此。谢致心里被往事搅得不轻，他想找个人来分享这份突如其来的孤寂。
    谢致难得找到这样好的机会，是以手臂使出的力气出奇的大，赵瑞曦感觉自己被一双枷锁给牢牢困在，再也摆脱不得。
    半晌，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谢致你这个鲁莽下流胚……”
    赵瑞曦还倒在谢致怀里没什么力气挣扎起来，她手慢慢摸上谢致腰间准备掐他全身不多的软肉，来发泄一下心里的慌乱。
    谢致也是知晓自家王妃在男女亲相处一道上是个十足十的窝囊鹌鹑蛋，眼下肯定是要报复自己的。谢致赶快腰间把她带着不善来意的小手握住，然后放到嘴边轻佻地舔了下。
    这一下果然又刺激得赵瑞曦浑身发抖，脸上像有火在烧，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力气又四散开来。
    赵瑞曦嘴里叫了几声“你”“你”，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厉害的才能把这轻狂浪荡的给喝退下去。
    谢致现在早就从那不怎么吓人的梦境中清醒过来，见自己一直惦记的事算是做了一半，他无声地笑了两下。
    但是这可惹怒了还爬在他胸前的赵瑞曦，她明显感受到了谢致这厮胸膛的震动。笑个什么，看把他得意的。没想到难得善心泛滥这么耐心地安抚受惊不浅的谢致，却把自己给赔得不轻，赵瑞曦眼下有些羞恼了。
    “谢致你还笑，不管你了，我要去休息睡觉你快放开！”
    谢致却不肯:“难为你这胆小如鼠的还睡得着，来，我看我们夫妻两人有些事情势必要好好谈谈了。”
    谢致后半句说得有几分严肃，赵瑞曦一时间又着了道，顺着他的话问道:“谈什么？”
    “谈谈你为什么这样放不开，莫非曦曦出嫁前家里长辈没有教导你何为闺房之乐？”
    呸！谢致这个老色胚，这样的话他也是有本事说得这样认真。“闺房之乐”四字赵瑞曦光是听听，都觉得烫耳朵。
    铁骨铮铮的晋安王妃不满:“分明是你自己心里龌龊不堪行为下流，我乃是你正室王妃，你却时常对我轻浮浪荡不成样子，你，你哪像个正经人！”赵瑞曦虽然身还在谢致怀里，但嘴里却是尽力地维护自己正经人的尊严。
    噗嗤！
    谢致被赵瑞曦这正经人言论也逗得发笑，他把微微避开自己的赵瑞曦又狠狠压入怀里。
    “看来岳母确实是在这事上忽略了，赵瑞曦你听着，我现在对你做的，就是最正经不过的事儿了。你是我嫡妻，我若对你敬而远之，那将来嫡子从何而来？再说，你只是没见识罢了，这男女浓情时候耳鬓厮磨乃是最正常不过的。莫说是我，便是全天下的男子都是这般对待心爱之人的，你要做的只是习惯便好。”
    赵瑞曦开始不信，但是谢致这人口才十分的不错，又同怀中懵懵懂懂的娇妻详细地讲解这其中更加细致的道理。
    最后赵瑞曦是红着脸被谢致搂在怀里睡着的，连后来想问又没机会问的那句“你是如何涨的这些个见识”也没说出口。
    宴席完毕的第二天是金秋九月，从这一天开始，谢致就带着手底下的人和吴大人等开始忙碌起来，有时候连王府都没功夫回来。
    但是赵瑞曦在府里的日子却还是热闹更胜以往，因为洛京的叶离来晋安了。
    叶离其实当初是和吴大人靳升等一众京官一道出发的，只不过路上贪玩了些，后来慢慢的就被大部队落了下来。
    现在终于在家兵的护送下，叶离晚了三天却还是来到了晋安王府。
    赵瑞曦对自己在洛京认识的第一个贵女朋友也是很放在心上的，由于谢致天天随着收税官四处奔波忙碌，她扎扎实实地陪着叶离在王府里待了几天。
    可这种寻常人求之不得的与美人相伴却是不能满足心有所求的叶离。
    “瑞曦，你在这王府里不会每天就是这样打坐修炼经文吧，你可是晋安的王妃啊，干什么不比在这净堂待在好。”
    赵瑞曦慢慢把今日该默念和抄写的经文任务完成，才转头看向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叶离。
    “阿离，其实你可以先自己去王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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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亦或是晋安城周围先逛的。我自幼便是这样过来，要是哪一日不能碰经文道籍了，我怕是会浑身难受不自在。”
    叶离来了精神作可怜状:“可我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守明性子活泼，也来晋安有几个月，我可以让她带着你四处去参观赏玩。”
    “不要，我想和你一道。对了，谢致什么时候才会有空回府啊，他这样日日在外面飘在，你也不担心。”
    赵瑞曦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想哭。她是真的万分希望谢致能从外面带回两个好相处的红颜知己，可是谢致似乎是没这个心思。自从那晚被谢致好生指教了一番何为“闺房之乐”，谢致平日里就愈发肆无忌惮了来。
    偏生这几个月过去了，赵瑞曦现在和谢致也相处了些货真价实的感情出来，对着自己认可的家人她实在是下不得狠手去教训。还好谢致最近过得很忙碌回府时间不多，不然可得要赵瑞曦好生头疼一番了。
    “他是晋安一郡的封王，自然身上公务不轻。你若是想找他，恐怕还是要耐心等待些日子了。”
    听到这话，叶离又开始苦恼了起来。这次她是私自带了两个人背着家里人逃出洛京的，连贴身丫鬟都没有带。而她出逃的原因也很简单，就真的如她当初和赵瑞曦说的玩笑话:她是被家里人逼着定亲而逃到晋安来的。
    “不行，瑞曦你可得帮我啊。这王府我也不能久留的，免得到时候我父亲派人过来你们也为难。你看能不能让谢致给安排一安排，把我塞到东海水军里去，我什么苦都能吃，哪怕从最小的卒兵做起也可以。”
    “啊，这，你可想清楚了？”
    “我早几年前就想清楚了，我母亲给我相看的是个一看就没两把力气的文弱公子，我瞧上一眼就够了。我可比不得你，若是和一个自己不喜的人过一辈子那有什么奔头！哦对了，瑞曦你也不容易，你那是圣旨赐婚，我和你确实是比不得。”
    同样有着自己理想不与寻常贵女一样的赵瑞曦:“唉。”
    堂堂将门之女，却一心想着隐藏身份在水军里做一名小卒。
    赵瑞曦最后被叶离磨得没有办法了，最后只能晕晕乎道自己会给她想想办法尽力去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还没有真正掉马，所以女主对他更多的是亲情而非爱情啦。
    唉没想到今天周四我还得更新，为了不关小黑屋欧耶
    第37章 两难抉择
    两天后, 叶离和赵瑞曦在晋安王府大门等候着谢致。在这之前赵瑞曦让守心找陈寺问了，说谢致今天晚上会回来片刻拿一些公务上面的东西。
    “瑞曦啊，原来谢致在晋安这么忙碌的吗？在京城时, 我瞅他可不是这副大忙人的派头啊。莫非是他不愿意帮我, 故意天天在外逗留不肯回府的？”
    叶离又在晋安王府里等了两天, 现在已经开始有些疑神疑鬼。一是怕家里有人找过来，二是总觉得有人会不帮她。
    这算哪到哪，赵瑞曦憋笑:“好了, 阿离你别急。王爷这番出行已有三日, 照往常看也要回府了。待会儿你想要什么, 和他好好说，他现在是晋安的封王，你言语间可得当心些……”
    听到谢致很大几率会回来, 叶离微微放松笑嘻嘻道:“知道了知道了，要是事情顺利, 我日后可就得在小王爷底下讨生活了, 可不得对他恭顺谦敬些, 这些我都明白的。不过倒是瑞曦你，这成亲还不到半年, 嘻嘻怎么, 这就护上你宝贝夫君了？看来这婚后生活颇为滋润呐……”
    赵瑞曦面无表情:“我还有两篇经文要再练练就先不陪……”
    “哎哎哎, 好了我错了不成嘛, 你可别走啊。你可是我秘密武器，我老觉着待会你开口帮我说两句，会比我开口说百句还顶用。这档口的，瑞曦你可一定要帮我！”
    叶离见赵瑞曦对自己的打趣脸不红心不跳的，还能反将她自己一军开始还觉得很挫败。她在京城见到的各种新婚小媳妇, 只要是被人这样打趣了的，哪个不是慌张错乱羞得要死。
    但转念一想，嗯不愧是她叶离看上的知己，脸皮够厚！
    至于赵瑞曦这不同寻常的淡定，其实是她这几日有仔细思考过谢致那晚给她恶补的闺房“知识”。对于不涉及原则和天性的新鲜事物知识，她是一个很听得进去劝导的人。
    由于备嫁那段时间家里都觉得突然导致疏忽了些事，所以以往无人教导赵瑞曦那方面的。但是现在谢致给补上后，赵瑞曦已经让自己适应过来了。她与谢致是一家人，这种打趣她已然不再敏感羞恼。
    “好了，我劝你你还是别把太多希望放在我身上为好。谢致公务上的事我很少过问，这能否把你安排进东海水军还要看你自己……”
    “是是是，我准备了这么多日，总要试一试的。”
    两人相处时日不长，但脾性理想都异常地合拍。叶离又与赵瑞曦闲聊了两刻钟，然后终于见到了风尘仆仆归府的谢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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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是叶离有事要找我？”谢致没等叶离喜滋滋开口，又紧接着说道:“不过我最近事忙，你想干什么都日后再说吧。”
    叶离急了:“唉？别啊！小王爷。我好不容易等你回了王府，你好歹听我说说再拒绝吧……”
    叶离拉着赵瑞曦一路上跟着谢致来到王府前院的书房，可一路小跑还没等她气喘匀，就又将被谢致赶出去。
    “叶离我敬你来者是客，但是我如今事务确实是繁忙，你想的那些事我最近恐怕没有时间去料理。曦曦，你把她带下去，我待会儿忙完了就回朝景院找你有些事儿说。”
    “谢致你过分了噢，好歹我也是你王妃的知己好友，你有功夫和她回院子说话，就不能听我讲一讲肺腑之言吗！？”不想成亲的将门虎女叶离被谢致夫妇隐形的恩爱糊了一脸。
    赵瑞曦还是推了好友一把，她斟酌着朝谢致道:“要不王爷你还是听阿离说说吧，这也费不了多少功夫，还省得她这样上蹦下窜让人不安生。”
    赵瑞曦这话一落，叶离见谢致果然比方才自己说话时更加上心些了。
    谢致拿起书桌公文的手一顿，看着赵瑞曦问:“怎么啦，是叶离这小母老虎闹你不安生了？不如我把她送回洛京去，省得麻烦……”
    叶离毕竟是洛京的人，让她瞧见了些不该瞧见的也不好。
    “哇！小王爷你好狠的心。我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的，你们休想摆脱我！我……”
    谢致是真没有多少闲功夫听叶离哭诉指责，最后不耐烦道:“行了，我知道你想去我晋安的东海水军效力，可是不行。军中不比儿戏，你身份特殊我不能把你随随便便塞进去。
    再说你父亲大哥曾在我晋安带兵打仗，与我晋安王府一脉也算有些交情，若是他们知道是我在帮你，我怕是不好交代，所以我为何为了你担这样大的风险？”
    叶离急忙摆摆手，表示这事其实一点也不麻烦:“不是的，我父亲和二哥他们其实都知晓也支持我来晋安的，只是拧不过我娘和祖母，她们两个是一心想把我嫁出去好省心了事。”
    “呵，原来是有家里撑腰，怪不得我书信送去叶府都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人来……原来都是在装死，是寻思着我好欺负想把这烫手山芋丢给我？”
    谢致这番话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总之最后是把叶离气了个倒仰。
    “谢致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早就给我家去信了？奶奶的你这么狠心！老子和你拼了……”
    “哎呀，冷静点阿离，你冷静点。”赵瑞曦眼疾手快地抱住像个炮仗冲动的叶离。
    她现在是发现了，叶离和谢致是天生气场不合的那种人，要是没有像自己这样性子好且身手更好的在，这说着说着可能就要干仗。
    好不容易制住叶离，赵瑞曦回头没好气喊了谢致一声:“你别说笑了，瞧把人气得！”
    难得被赵瑞曦娇嗔了句，要不是公事谢致都想着要做点什么了。
    谢致变脸得很自然圆润:“好好好，是我说话鲁莽了。你们这事不急，以后再说，我要……”
    “王爷！不好了！”外面冲进来的是谢致亲兵暗卫十一，他一进来就慌忙把外面传来的消息报给谢致，“倭贼把咱们第二批运去洪下县的粮草物资又给劫了！”
    “什么！”
    这是屋里方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共同说出来的。
    “这群杀千刀的倭贼，怎么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干！？”
    叶离此生最痛恨的便是夺去她大哥性命的倭人。
    谢致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你好好说说，这次物资不是由将军亲自押解的，怎么还是出了问题？！”
    接下来十一便沉声仔细地把这次物资被劫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自从几月前遭遇了特大的海啸灾害，洪下县的情况就一直很不好。海水淹泡坏了大部分的小麦庄稼，很多农舍被海水冲毁能保住自己和家人性命的都是好运了。
    谢致这几日没日没夜地在外陪着吴大人收缴几个上等县的税粮，白日衙门晚上酒楼妓馆都是无微不至地“照料”年事已高的吴大人。
    为的就是时刻把握着情况，把那部分“截下来”的税银换来物资给送到受灾的洪下县去。毕竟按制规矩来，晋安可发派到洪下的那点点物资远远不够让那些百姓撑到明年春季。
    “这次受损的人员报表可出来了？”
    “还没来得及具体统计，但据来报说这次倭寇来势汹汹比以往更加凶狠，对普通百姓都是直接动刀子的。据说郑将军都是受伤不轻，只可惜那批粮草物资还是没有保住。”
    叶离都没再同谢致置气，只急道:“那可怎么办？谢致你赶快再运一批粮草去那什么洪下县啊！这百姓已经够苦的了，要是让他们知晓一点物资都没有保住，那他们得多难受……”
    要是有多余的粮草好了……谢致眼下一道戾气划过。这两批被劫走的粮草已经是他和手底下的人能够隐瞒下来的最安全的数额了，如果再截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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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那可就不能保证吴大人他们能不发现了。
    恐怕甚至连京城朝廷的那几位老奸巨猾的都会察觉到什么，毕竟往年缴纳上去的税粮户部都有记录，差太多的话谁都有可能清楚有猫腻。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这之后的事情不是你们能管的了。十一，快去把还在晋安城的几位大人叫过来，再过两日这事恐怕是谁都瞒不住的了。”
    赵瑞曦担忧地看了谢致一眼，想说句让他不要太担心。但是又觉得这种事情发生了，他作为晋安的封王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好的，我回朝景院等你。”
    “嗯。”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黑幕笼罩下，就有几辆飞速驾驶的马车急匆匆地赶到了晋安王府。
    这种事情不大好办，最后谢致和手底下的众人只得出了两个方法。
    一是出动军队出海把那两批粮草都抢回来，二是在咬咬牙从这次税银里扣出第三批物资。
    杨同知年岁上了被突然请过来现在气才刚刚喘匀，但出了这么大事他是真的担忧:“王爷，这若是抢回来自然是最好，可是我等也知晓，现在海军大部分被朝廷的人监视把持。那群倭人海盗的船械炮火远远强于咱们海军，这怕是……”
    “我知道，所以不会用水军的那些将士为主力。”
    不用明着的水军，那便是……
    几个老成些的官员老爷中的一个惊呼:“不可啊王爷，这群岛上的晋安军认真算来是为私军。现在洛京的人还在咱们这儿，谁也不知这里面有没有上面来的探子……太冒险了！”
    第38章 分或是合
    藩王在自己封地就相当于是当地的土皇帝, 治理一片不小的封地也就相当于治理一个面积稍小的国家。
    治理封地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晋安在外人眼中是所谓富庶，但事实上官府里根本没有多少库银。
    因为谢致要办的事情太多了。首先建立晋安私军需要很多很多的银子。虽然在谢致接手后, 现在这笔军费已经很大一部分已经由他盐运司来承担, 但是封地上其他的事情却还是千头万绪。
    然后是修筑各地的工事建桥修路, 还有每年的各种劳役和组建民兵。谢致作为藩王，是有不经过朝廷直接发布劳役的，但从谢致祖辈开始, 这项对老百姓损耗极大的征夫就只剩下表面的架子了。历代晋安王都是披着官府劳役的皮子变相地给征夫发放不多也不少的粮银, 并没有只是把他们当作一群免费的无谓生死的劳工贱民。
    还有就是救济灾民了, 晋安有一半多的封地沿海。大海带来的除了丰富的鱼盐物资，还有难以预测的灾难。谢致在每个县府都设置抚恤司，凡是出海遇难或者遭遇台风海啸抢劫的, 受害家属都可以在里正主簿那边核实后每年领到一笔足以饱腹的钱款。
    官府想有钱容易，想无钱才是真正的难, 因为各处各司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谢致其实可以对封地百姓不必这样事事操心面面俱到, 和大魏其余封地藩王那般过得简单。但他们晋安王府世代受晋安百姓供养, 那是他的子民。
    谢致面沉如水，沉思了好一会儿, 他才缓缓开口问在场唯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流川你怎么看？你有把握再从这季的税银里抽出第三批粮食去支援洪下吗？他们这个冬天很难熬过, 我们不能不管。”
    “回王爷, 应该是不行了。朝廷那边来人说西北军费吃紧, 朝廷可能是把很大的希望都放在咱们晋安这块的税收上了，再少怕是会有麻烦。”流川由于家世身份不能参加科举，这些年在谢致这掌管情报司和幕僚。
    “确有此事，听说江南那边今年旱灾蝗灾也和严重，怕是自身难保……”
    “怎么这坏事全赶到一处, ”胡知州年纪大了心肠软了很多，他心疼这大魏的平民百姓。“若实在不行，只怕朝廷会有取舍啊……”
    这话一出，大家都有些沉默。在皇上心里，怕是晋安是最容易被舍去的那个了吧。这段时间他们跟随谢致陪着吴大人一起处理公务，虽然洪下的情况晋安已经向朝廷和吴大人明说过，但是他们对晋安的税收还是没松多少口。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晋安军出手了，他们也受晋安百姓供养，除去在海上与岛国倭寇打仗，这上岸帮助洪下百姓夺回物资也是他们应当做的。”
    谢致最后一锤定音，大家已经把这次事的各种利弊权衡得很清楚了，他只是做最后的裁定。
    流川等人到了最后也没有再出声反对，谢致虽然护短更看重封地里的晋安百姓，但对其他大魏的子民他也没有完全置之不理。
    今年对于大魏来说是个灾年，晋安收缴上去的粮税对于其他的大魏子民也很重要，他宁愿冒着风险让从未上岸的晋安私军出手。
    谢致回朝景院已经很晚了，但他见到了还坐在软榻上等待自己的赵瑞曦。这便是家人和妻子，尽管官场上面的事情再复杂他也不愿意让自己女人为他担心，他也牵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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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她安抚性地笑笑。
    “曦曦你还在等我啊。”
    赵瑞曦温润地“嗯”了一声，把厨房炖的银耳莲子羹给他端了过去。
    “谢致你喝点这个羹汤吧，几日不见我看你面色不比之前那样好了。”
    赵瑞曦慢慢把白玉碗给他端过去，趁机又看了谢致两眼。还好守心和陈寺细心，在谢致回来之前提议让她准备碗宵夜，看谢致这脸色确实要好好补补。
    一连用了两碗莲子羹，谢致在前院心里积下的阴郁烦忧差不多去了大半。
    “曦曦你帮我收拾些衣物吧，这次事情比较难办，我得带着人亲自去洪下县那边去。”
    赵瑞曦等谢致去里间沐浴更衣，带着守心就去替谢致收拾衣物。以往谢致白日里公务再如何忙碌，也不怎么离开晋安城的，这也算是大魏所有藩王都默守的潜规矩。
    看来那洪下县百姓的情况真的是不太好了……赵瑞曦给谢致收拾了几套，挑的都是深色束身的，到时候耐脏也方便行动。
    今晚谢致很老实，只是牢牢地抱着赵瑞曦。在外面过夜他都是没睡几个时辰就要起来处理公务，现在温香软玉在怀，柔软被褥也是干净里透着香味，谢致爱死了这刻的温存。
    “明日我便要离开了，那叶离也在府里，想必你有人陪着应该是不会太无聊。”谢致抚摸着赵瑞曦青丝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不过曦曦你也不能和叶离学歪了，你武力上是够强横的了，这性子可不能再学着叶离那般，不然为夫怕是招架不住……”
    “你又瞎说些什么呢，阿离很好的，人是直爽了些，但和她一处我很开心。”赵瑞曦为好友辩驳了两句，“那你明日去洪下多久能回来呢，那法会还有不到二十日就要开始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能赶回来陪你去的。你是有家室的，要在家乖乖等我，不许偷偷跑出去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赵瑞曦照例起得比谢致早，她那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打到一半时叶离过来了。
    “瑞曦你这套拳法倒是精妙啊，不知是何人所教授？”叶离在旁边等着赵瑞曦打完拳才慢慢凑过去问道。
    “是我师父，她会的东西很多，很厉害。”赵瑞曦一提到还有半月左右就可以见到的师父，心里暖暖的，最后还强调一句，“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厉害的人。”
    “嗯，确实不错。我家拳脚师傅也养了几位，我看你这出拳运气走势皆是上品。那你师父除了这拳脚功夫和箭术，还曾教过你其他一些有趣的不曾？”
    赵瑞曦拿起帕子擦脸:“我不知道什么才算做有趣，不过我跟着师父除了道家算命看相经文，花时间最多的便是医术了。”
    “哇，瑞曦你好厉害！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居然还会医术。”叶离很兴奋，也以自己有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优秀知己为豪。
    “医术博大精深，我修习时日还是不算多，太过高深的疑难杂症我还是不行的。”毕竟主业是道士而非大夫，赵瑞曦对于自己医术水平很有自知之明。
    “那也很厉害了！这大多数的平民百姓得的病症也只是些头疼脑热的，再金贵些的你便是会治，他们也没钱买药。”
    这话说得同平日里大小姐做派的叶离很不相符，赵瑞曦多瞧了叶离一眼，问她:“阿离，你这一大早的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啊？”
    “聪明！我确实是这心里有些想法。”叶离凑得更近了，“瑞曦，昨晚小王爷和部下说的那些你也听到了，听说现在那洪下县情况很不好。你想不想同我也去那边看看？你会医术，我去给你打下手。我想着在谢致面前多露脸再多奉承他小子几句，说不定他就……”
    “叶小姐也太小瞧我谢致了吧？”突然谢致慵懒还略带些沙哑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叶离你要是再在我王妃面前说这些不怀好意的，我下次就换开你父亲给你老祖母写信了。”
    赵瑞曦看着叶离开始还兴致勃勃的脸瞬间拉了下来，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实在有趣，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又觉得自己这样不是太厚道，赵瑞曦打着圆场:“谢致你别吓她，我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谢致挑眉:“怎么，你也觉得你夫君是个耳根子软的？被她这样的两句奉承话就吹得找不着北了？”
    “哎呀，自然不是了。谢致你现在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是越来越有当王爷的架子……”叶离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底线在，主动吸引了谢致的怒火。
    “嗯？”
    叶离见两人又看着她，才发觉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啊啊，不是，我是说你越来越适合做王爷，你很厉害的！真的！”
    ……
    最后还是赵瑞曦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争辩，把两人都拉到的早膳桌。
    谢致吃了两笼汤包，又略快地喝完了一碗鸡丝粥。
    “我吃好了，王妃我先去荣庆堂和母妃问安道别，你们慢慢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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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瑞曦今早吃得有些慢，想是在想些什么。
    “哦，好的。你几日不在家母妃怕是也想念着，待会儿我们把东西带来去前院等你。”
    “嗯。”
    只是等到一个时辰之后，同宁太妃道别好了的谢致再次见到自己王妃时，赵瑞曦已经是和他自己一般的利落打扮。
    “王妃你这是？”
    解去了宝钗长裙的赵瑞曦朝谢致微微一笑:“王爷，我也想去洪下县。你说过的，我是晋安王妃，晋安境内的百姓也都是我的子民。”
    旁边自己背了个包袱的叶离也冒头:“对对，还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要换地图了终于哈哈哈哈
    女主不是花瓶，男主也不是草包。
    我想了想，这应该算是强强？
    第39章 灾民现状
    “你们两个确定？洪下县可不比王府, 到时候去了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照顾到你们。”
    叶离再不想待在王府空等:“确定的，我们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赵瑞曦也表态:“谢致你放心吧，我来晋安这么些时日了, 也该出去真正看看晋安的百姓。”
    许是一早就见识了自家王妃武力上的生猛, 也许是事情急忙没太多时间再耽搁, 谢致最后没再多说，只点点头，让管家多准备了一辆马车。
    赵瑞曦本想骑马, 但是跟着的两个丫鬟守心守明怕是受不住, 最后她和叶离还有她们两个坐进了一架不起眼的青色马车。
    从晋安主城到洪下县还要再经过两个不大不小的乡县, 谢致带着人走了快一整天才算到达沿海的洪下县。
    赵瑞曦打开轿帘看着县城里觉得还不算太乱，可当她跟着谢致出了城门来的城外两三里外专门给受灾的乡民安置的避灾棚时，她心里很震撼。
    放眼望去全是黑漆漆的一大片, 这些来着洪下县城下边村落的百姓都坐在地上或者草席上休憩。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基本上看不出颜色了，脸色也是蜡黄, 显然是饿出来的。
    谢致要去找当地的官员商议安民事务, 把人送到这里后只简单交代了赵瑞曦保护好自己后, 就让十一陪在赵瑞曦和叶离身边。
    “王妃，你现在想干什么去？”
    “去看看她们吧。”
    赵瑞曦慢慢走进到难民群中去, 身上穿的早已换成了粗布麻衣, 只看衣裳就同城里百姓差不多。
    现在还没有到中午发放粥粮的时候, 这些难民都很安静不怎么动弹。她只能看见不远处还有着两三个六七岁的小童在扒着草堆树洞玩耍。
    叶离不太适应这样的安静, 率先开口说道:“看来洪下的官员办事还是可以的嘛，我还以为这里情况有多不好，如今看来这些难民都很服于管教啊。你看那边的几个小孩子是抓到了什么小玩意儿，玩得多开心。”
    赵瑞曦没说话，为了不引起麻烦她带着纱笠, 待到走进一看，那几个小童确实是捉到了几个黑乎乎的蝉蛹。只是还没待她把特意带上的几块饴糖给这几个别具生气的小孩子时，赵瑞曦就看见他们把凑齐的几个蝉蛹利落分成几半，然后面带满足微笑地吃进了嘴里！
    叶离比赵瑞曦稍微慢了些，恰好等她来的赵瑞曦身边时就看到了这几个小孩子吃虫蛹的可怕一幕。
    “啊！你们这几个是在干什么？这东西能不能吃啊，你们怎么这样？！”
    其中有个孩子手上还握着半个蝉蛹没来得及吃，那乳白浓浆外溢的蛹身截面让叶离全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她慌忙上去想让这半大的小子丢掉手里这个可怕恶心的东西:“这个太脏了，你们是小孩子不能吃的。乖，快丢掉，我这里还有几块糕……”
    “你这个坏人，不要想抢我的小点心！”
    只是还不待叶离把话说完，那个小男孩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丢下这样一句话就跟着自己的其他小伙伴跑开了。
    那算什么点心！叶离正准备从背包掏真正点心的手停顿了下来。
    “瑞曦，这些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这洪下县的灾民怎么都怪怪的，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以前在洛京她有和家里的长辈出城开棚布粥过几次，可那时的灾民明明都很热情的，大家都争着抢着要上前来。
    赵瑞曦终于开口说话，只是语气还是很沉重:“可能是现在还没有到开饭的点，而你也没有带着几大锅冒着热气的粥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离不解地问了句，然后看着两人身后的十一，意思是让他来说。
    “叶小姐你有以往见到的都是布施时灾民的样子，其实平日里他们都只是在自己分到的棚里躺着的。”
    “为什么他们不做事？不是家里都被海水冲走了么，难得是他们也知晓那两批……”
    叶离还没有说完就被赵瑞曦拉住了，赵瑞曦环顾了四周，发现没什么灾民注意到他们这里，才小声开口:“阿离，这件事关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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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还不能让这群无家可归的灾民知晓的。”
    十一也点点头:“现在在洪下县城外的这几千人，其实是当初海啸受灾最严重的那批。别的村镇百姓是家里物什被冲坏，而这些是连家都没有了的。眼下那些青年劳力已经被官兵带去修建房屋了，这里的都是些干不了重活的老弱妇孺。至于她们为何安静成这样，”十一说着说着，掩饰性地笑了笑，“大约是叶小姐千金之躯娇贵，没挨过饿，殊不知这饿多了的人都知道，这样躺着不说话不动作才是最顶饿的法子了。”
    “那方才那几个小孩子吃的那个……”
    “那个是蝉蛹，有些地方的酒楼有收这个，煎炸香了也是碗下酒菜，所以是能下口的。眼下那些小童应是饿得狠了，又听不了家里大人的劝导，这才跑到这小树林里面找些“点心”。”
    这话说得赵瑞曦叶离侍女等四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她们在王府只是听人嘴上说着洪下遭了灾，却不知这些百姓过的是这样的苦日子。
    守心掏出了替守明带过来的饴糖零嘴儿，声音有些颤抖说着:“十一，我这里还有些糖，不若你拿去给那些孩子老人分了吧，这样她们应该是能好挨受些。”
    “是啊是啊，呵呵，”对守心姐姐无比信任的守明现在脸都快僵了，见大家都瞧着身为饴糖主人的自己，她最后欲哭无泪，“就，就给他们吧，横竖我回了王府还有……”
    守明小丫头一副心疼得无以复加却还是强作坚强的样子总算是让在场的各位心里微微放松了一些。
    十一利索地接过了守明递过来的糖，夸了还在失落的小丫头一句。
    “好了，回到王府去了，十一哥给你买更多的比这个还好吃的糖。”
    赵瑞曦看了看那不过两个小木匣子的饴糖，在看看难民棚里还剩下的快一千左右的妇女孩童，有些担心就算是每家分点儿也分不够。
    “王妃不必担心，这些糖本就只是拿去化在水里，然后才给这些难民一点甜嘴儿罢了。其实在几月前城中也来过很多贵人到此处布施，不过眼下还有个冬天要挨过去，各个家族都已经是余粮不多了。”
    “好，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就去看看掌管安置这群难民的炊事去吧。王爷要忙的事情更多，我就当帮他看看这些小事。”
    “是，王妃你们随我过来。”
    崔大是洪下县任命掌管这群灾民伙食的总管事，但这官职的升迁反而使这个快四十的男人脾气越来越大。
    “铁林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说了，每日做粥的粗粮只能用一袋半，细粮更是抓两把撒上是个意思就成了，敢情这些东西不是你家的，你现在嚯嚯得真是大方！”
    那个被崔大呵斥的媳妇蜡黄脸色，现下正在唯唯诺诺地解释:“崔，崔管事，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只是昨日我家二蛋吃了这三五日的稀粥，如今连出去玩都没力气，你就让咱们多倒一些下锅吧，我们每日也就吃这一顿饭……”
    旁边几个仆妇也在帮腔:“可不是，这几天的粥是越来越稀了。咱们往年家里收成再不好也不会吃这样的。”
    “铁林家的那个小的身子骨比寻常孩子弱些，还望崔官爷高抬贵手，让咱们多放些粗粮下锅吧！孩子们再这样下去怕是不行了呀。”
    崔大看着自己从难民中精挑细选的几个看着还算干练的媳妇婆子，她们都停下了手里的伙计开始抱怨。
    最后他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吵吵什么呐，是不是不用干活了？再啰嗦几句我明日就把你们都赶回去，当初若不是看你们求着我可怜，我也不会推了城里的老人用了你们几个在炊事营里打杂……
    你们可别被养肥了胃口，心比县老爷家的千金小姐还高。现在可是我们官府的人养着你们这群闲人吃闲饭的，有口吃的吊着命就不错了，再胡咧咧今天大家就都别吃了！”
    崔大最后还狠狠地甩了一甩衣袖，把剩下监管的事务交给自己另外一个兄弟便自己出去了。
    剩下的那个被唤作铁林家的没忍住，抽泣着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几个和她交好的同村妇人过来安慰她:“好了，铁林嫂你别哭了，省的崔管事回来看到了又要开骂。”
    “是啊，咱们这些来干活的已经比其他的好很多了，起码每日能多一碗剩下的浓粥回去。”
    “呜呜呜，那粥每次都是被我家的两个老的喝去了，我的二蛋这些日子……”铁林家的听到这哭得更伤心了。
    “唉，这……这也没办法，只有等孩子他爹们回来了，咱们日子才会好过些……你再忍忍。”
    “可是这都去了快半月，怎地不见他们回来？当初明明说好是去给咱们重修屋舍的，早知道我就跟着我大嫂她们也一块去了，省的在这里平白担心……”
    大厨房里七八个妇人手里一边重新利索地烧水干活，一边嘴里互相倾诉着对分离的家人的担忧。
    而大厨房外边赵瑞曦叶离等人也在偷偷听着这些妇人真正的心底话儿，而越听她们脸色就越难看。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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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有话要说：　　那个隔壁我新开了个放飞文《今天姐姐和许仙离婚了吗》哟！希望大家有空去看看~
    这本还是日更不会受到影响滴！”
    第40章 京城趣事
    “瑞曦这个崔管事是不是有问题啊, 看他那样子就感觉不对劲儿，怕是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里面的几个妇人还在安慰着哭泣的妇人，赵瑞曦没再准备进去让她们受惊。
    “唉, 应该不是。”赵瑞曦心里颇为沉重, 待众人离难民棚区更远了些后才开口, “被倭人劫了两次粮，晋安能调过来的粮食应该是不多了，那管事……应该是心里清楚但不能说出来吧。”
    十一也点点头表示认同:“这里的难民还算是好的, 最可怜的还是在下面村镇修建工事的壮劳力, 若他们知道被人把整个冬天的粮草都给抢去了, 还不知……唉。”
    回去路上还有几个老妇抱着孩子过来乞讨:“贵人你们行行好，给我孙儿一口吃的吧，他这两天感染了风寒, 挨不得饿啊……”
    “贵人求求你给我们点吃的吧，我们只要个粗粮馍馍就成。”
    “开开恩吧……”
    她们这些从下边乡镇来的难民没有担保是进不得县城的, 所以就算有银子花不出去也没什么用, 她们瞅了这几个从城里出来的人有一会儿了, 虽然看着不富裕但应该是有善心的。
    被唤“贵人”时叶离还想着是不是自己一行人的身份给暴露了，毕竟穿着这样廉价粗糙的粗布料子衣裳。但看着这几个老妇人眼中那强烈的渴望和哀求, 她又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最后虽然被十一拦着, 叶离还是把自己带到价值不菲的糕点一股脑儿全分给了这几个可怜的老妇人。
    “那你们把这些糕点分了吧, 虽然可能吧不比粗粮顶饱……”
    “多谢贵人, 多谢！”
    “太好了，我家全宝有吃的了！”
    赵瑞曦这边闹哄哄的，一直有人在关注着。见开头的几个老妇人真的讨到了吃食，其他人便彻底耐不住了。有些更健壮的妇人飞速凑了过来。
    “贵人也给我家小宝一点吃的吧！”
    “是啊，我家孩子也饿了好久了, 求求贵人发发善心……”
    “我们刚才都分没了，下次再说吧。”
    “都是一起的，你们怎么只给她们不给俺们？！这算什么根本不公平……”
    见叶离守明几个再三表示自己带的东西全分完了后，有几个泼辣些的就开始不服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赵瑞曦最后没奈何只能让十一亮明身份将看守这群难民的官兵给叫了过来。
    “大胆刁民！还不快速速离开！”
    “再冲撞贵人我等就不客气了……”
    几个高头大马的官差面色凶恶似乎不比方才她们见到的那个崔大管事好，但叶离再也不会只凭外表来看人。
    “呸！什么贵人，来这里只带那么点儿东西，够谁分的……”
    “就是，我们可不是流民，官府答应了要好好安置我们的。”
    十来个官兵瞬间就被一小群妇人给围在中间讨个说法，最近粥越来越稀了，大家心里积攒的火气都不小。
    官兵自然是说不过这群孩儿娘的泼辣妇人的，两方推搡争执间，最后是差点动了刀才让她们疏散开来。
    期间哭喊怒骂不绝于耳，还有几个被官兵使劲推了几下喊疼不休的。
    看着人群慢慢远去，叶离没想到区区几块糕点居然会引发这么大的躁动，她开始后悔自己开始对灾民们太过安静的怀疑。
    “怎么会这样呢。”叶离看着开始那几个分到糕点的老妇人现在手里的糕点被人趁乱夺走，欲哭无泪道。
    十一在一旁苦笑:“叶小姐我方才还劝过你要小心行事……灾民和普通老百姓不同，要治理好他们是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守心方才被那群疯狂的难民吓坏了，混乱期间被人拿捏推搡着，身上灰白的布艺印上了许多若隐若现的黑手印。
    “小姐我们先回城吧，我……我害怕。”守心平日里再温柔也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六的姑娘家。
    赵瑞曦看着被守明搂着的守心，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我们先回去。方才是我不好，没有照看好你。”
    那几个被分上吃食的老妇孩子是被众人哄抢的重点对象，赵瑞曦方才只顾着看顾她们不摔在地上免得被人踩伤就不好了。
    叶离还有点不甘心:“那就这么算了？方才那几个带头的大娘我还记得住脸呢，要不要小惩她们一番以示警告什么的？”
    赵瑞曦无奈把人往马车那边拉去:“算了吧，她们也只是想让自己家里人过得好些罢了，这里的人都不容易。”
    这也是，叶离想了想也不再想和这群苦命人计较太多，只低落着跟随众人回了洪下县衙。
    “王妃你们回来了啊，城外还好吗？”现在到了要用午膳的时辰，谢致和底下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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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员都分开了特意在这儿等赵瑞曦众人。
    赵瑞曦摇摇头:“大约是不太好。方才我们几个不当心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对不起。”
    “这算什么，早半月前那群妇人可是三天两头就要闹上这么一出的，所以城里的百姓现在都不大喜欢出去救济灾民了。”谢致嘴上的话乍听上去像个狗官，“来来来，别太难过了，吃饭吧吃饭吧。”
    只是等到赵瑞曦和叶离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用料讲究的八菜一汤，再联想到城外那群连稀粥都不多的难民，本来还饿着的两人顿时没有了胃口。
    叶离小声问了句:“这……不是说现在晋安困难着吗，咱们吃得这么好似乎不大妥当吧？”
    谢致嗤笑了声:“快吃吧，灾民们缺的可不是这些鲍鱼海参，他们最需要的是填饱肚子的粮食。再说也是因为你们第一次来，我才吩咐他们准备点好的，以后也不会再这么精细了。”
    赵瑞曦恍然:“原来如此，多谢王爷照料了。不过以后确实不必再单独为我们两个费心，你们吃什么我们跟着也吃些就是了。”
    用完了午膳赵瑞曦问了谢致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今天我还在县城待一天吧，之前坐车也是累了，你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等人齐了，我得下乡去那些沿海的村镇去巡查一番。”
    “是还有人要来吗？”
    “嗯，是那京城来的粮税官靳升，他闲的没事干说想过来瞧瞧。”
    谢致嘴上一边无所谓地说着，一边不住拿眼神觑赵瑞曦。之前怜衣同他告的“状”他是放在心里了的。
    不是说不相信赵瑞曦的为人，但有个似乎不太差的男子在暗处偷摸着惦记自个的女人，他怎么说都会对此多加关注的。
    不过还好赵瑞曦听到靳升的名字只是和寻常没什么样的表示了解，到没有露出其他异常的神色，看来她是不知道靳升的心思了。
    谢致刚想再和自己王妃好好聊聊未来可能会有的暂时分离，但旁边的叶离却是吃完了饭开始讲话:“果然靳升会来洪下县，看来我爹他们嘀咕得没错。”
    “阿离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离也是偷听了父兄谈话才知晓，又见好友是晋安的王妃才缓缓透露:“听我父兄说，皇上要让靳升留在晋安做晋安守巡道使了。不过看他这吃苦耐劳的样子，瑞曦你家王爷到时候估计会有个好帮手了。”
    被突然告知可能会多一个帮手的谢致表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心思百转并不美妙。
    叶离家世代出将星以军功穿家，她父亲现任朝廷正二品左右翼前锋营统领兼护国大将军，这话若是她从家里长辈那儿听来的就很可能不是假的了。
    可是谁会稀罕朝廷派来的这个“帮手”，守巡道使这些年在晋安只是个吉祥物般的存在，可没想到现在朝廷居然已经打他晋安这个位置的主意了。
    叶离到底不是自己人，谢致没有当场冷脸但心底的烦躁是一点一点地起来。他作为晋安这郡的封王是有任意任免手底下各县司官员的权利的，可是现在不仅水军被朝廷一点一点慢慢地塞进去了不少“耳目”，连他这里的文官位置也被盯上了。
    不过还在说话的叶离没太在意到谢致还是不大对劲的反应，她这一路上是偷偷跟着靳升吴大人一行人来的，对靳升的了解不算少 。
    “瑞曦啊你当初是嫁得太早了没赶上京城的热闹。嘿嘿，咱们这位靳探花在京城可抢手了，几户好人家的小姐都对他有意。其中抢得最为火热的就是沈贵妃所出的朝阳公主和太尉府里的小小姐宁以筱了，可是最后咱们靳探花死没有松口，满京城的贵女他是一个都没瞧上的。”
    “那他家里倒是也不管他？还有怎地宫里不再突然一道圣旨下下去为公主纳佳婿？”赵瑞曦这话说得有些古怪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有人和自己一样命运崎岖，还是欣慰那个只见了两面的靳大人逃过一劫。
    不过无论是哪样，她都成功引起了旁边谢致的注意。
    “哦你估计是不知道，靳升他不是咱们洛京人，他家祖上开始就是江南豪族世代书香。所以后来这事整得有许多百姓瞎起哄，说什么咱洛京的姑娘比不得江南的娇软，靳探花怕是要衣锦还乡后再寻亲事呢。”
    “啊，居然还能这样。”
    一上午见多了那些沉重的，叶离现在就想说些轻松刺激的八卦韵事缓解下心情。
    她最后戏谑地笑笑:“不过这种话在京里只传了不到两日就消散了。
    第41章 一人回去
    见赵瑞曦两人都瞧着自己, 叶离买了好大一阵关子才继续道:“听说有个在太尉宴上见过瑞曦你的公子，他回去后偷偷画了一副酷似你的美人图。
    后来不知怎的那画作被人流传了出去，京里有不少人瞧见了那副美人图……反正最后不知怎地, 大家还是觉得出自咱们洛京的第一美人赵祭酒家的赵三小姐一定是不比江南那边的弱了去。”
    额, 赵瑞曦没想到最后这瓜居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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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到底是有家室久了不比以前，她有些心虚地看了旁边的夫君谢致。
    谢致在京城是有些耳目，但大多只是负责打听朝廷或者和晋安这边有关系的大事。他没想到自家王妃居然在洛京和江南女子的比美中产生了不小的作用。这算什么, 赵瑞曦现在嫁到了他晋安, 再怎么算也该是他晋安的女子比那两边的好。
    谢致见没太多心眼的叶离跟着赵瑞曦也看向了自己, 觉得眼下是个重振夫纲的大好时机:“咳咳，十一。”
    “属下在。”
    “去，派人去京城把那副不知道被谁还藏着的美人图给本王找出来, 买下来后再烧掉。晋安王妃的画像可不能随随便便流传在一群不知所谓的人手里。”
    “属下记住了，”只是十一还是有些为难, “王爷, 只是不知道这买画儿的钱从何处出啊？据说此次王府账面上的余钱也被您拿来赈灾所用, 怕是太少了人家不买……”
    十一是个体面人，凡事喜欢想得周全。这京城第一美人的画像现在因为洛京江南之争, 价格肯定是已经炒的火热。想买下来的人一多, 这价格就可想而知不会是个小数字了。
    谢致低头喝茶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跟着一阵沉默。哦, 原来他们的王爷是这么的穷。
    被突然告知财务出现危机的谢致瞪着自己的憨货下属:“你，确定，本王，没，钱了？”
    经历得多了, 十一倒是没被谢致言语里其他感情影响。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犹犹豫豫不确定道:“这，莫非王爷是要属下典当王府里的珍品暂时换取些银钱？还是找王妃借些个嫁妆银子出来？”
    短暂的一阵沉默，叶离终究是没忍住彻彻底底地嘲笑了和自己一向不大对头的谢致一番。
    “哈哈哈哈，小王爷你笑死我了哈哈。你要是实在没钱，就算了吧。人家画的是美人图，又不真的是瑞曦的本人肖像。现在你封地上的洪下县正受灾着呢，咱们吃顿鲍鱼海参的倒也罢了，可你若是为了区区一副画像大费钱财，怕是不值啊哈哈哈哈哈哈。”
    谢致的拳头紧了又紧松了又松，他是真的后悔没有把这个死丫头给丢回洛京了。还有下边这个永远不知道看他眼色行事的十一，本来他最近就事务繁忙，没成想手底下还有这么个祸星来害他。
    此时饭厅里伺候的丫鬟仆妇不少，她们虽然没有笑出声，但看得出来大多数都憋得很辛苦。
    赵瑞曦见情况不太好，用胳膊肘推了推还肆无忌惮笑着的叶离。
    这妮子这几天被谢致打压得有些厉害了，现在找到机会便开始狠狠嘲笑起谢致来。
    “好了，阿离。既然午膳用完了你们就来收下去吧。”赵瑞曦心里慰藉，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王爷我也乏了，不知我们今晚就寝的住处何在？我想沐浴换身衣服。”
    “我带你去吧，正好为夫也要换套衣裳再出去。”谢致罕见地在众人面前直接牵起赵瑞曦的手，看了眼叶离继续说道，“至于你就让下人带你去吧，我夫妻二人的住处自然还是与你不同的。”
    方才还笑得十分欢畅的叶离现在有些扎心了，有家室了不起了？连一道回去都不行，瞧谢致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戚，我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十一你给我带路。”
    叶离壮起声势，想带着自己临时的队友十一光荣退场。
    “哦，好。叶小姐的住处就在县衙前边驿站里的西厢，我这就……”
    “不，十一我改主意了。方才洪下县的许县令请我入住他家宅院，我事务繁忙没有去。就把叶离小姐带去那儿吧，让她今晚也好好休息。”
    “啊？王爷你是说离咱们这里三条街外的许宅？这路上可就得小半个时辰呢，会不会太远了。”
    十一觉得不太行，明日他们可能还要一起出发去下边乡镇，若是这样安排叶小姐不是得提前半个时辰起身才能过来和王妃等人集合。
    “不会的，就去那儿吧。”
    谢致毫不犹豫滥用职权，毕竟这里他最大。
    反应过来后的叶离立马就不干了，但是谢致命令已经下达，十一最后还是不得已让三五个丫鬟把她止住带上了马车。
    “谢致你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你等着，姑奶奶我明天就回来了……”叶离最后离开时声嘶力竭的样子是真的惨烈。
    爱莫能助的赵瑞曦看着谢致一脸报复过后痛快的表情，有些无奈。
    “谢致，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两人走在去驿站房间的石子路上，谢致慢悠悠地往前边走边开口:“赵瑞曦，你可知最近有多久没和为夫这样两人独自相处了？”
    “啊？”
    “自从叶离来了，就天天缠着你不放。现在我好不容易腾出手了，自然是不能让她再打扰我们夫妻相处。”
    赵瑞曦没有全相信谢致的说辞，抬头看谢致:“难道王爷不是在报复阿离方才对你不敬？倒也不必如此当真的，她心思单纯没有多大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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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致捏了捏赵瑞曦的小翘鼻，反过来质问她:“怎么，莫非曦曦也嫌弃为夫没钱为你的画像赎身？”
    赵瑞曦一脸正色:“怎会，当年夫君带着瑞曦在楼一置千金的豪放英姿，瑞曦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哈哈哈哈，曦曦自嫁与我后，这性子倒是愈发圆润通透了。”
    “应该的应该的，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谢致还是很松快地和自己王妃“谈情说爱”了一路。但待到他换好衣物再次出去处理公务前，他话里变得严肃了很多:“曦曦你确定要同我一起下乡去安抚乡民？”
    赵瑞曦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嗯，王爷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那好吧，待会儿我走了后你自己再准备一番。该带的衣物用品就都带上，那边一时半会可能很多东西都还缺着。”谢致没怎么就答应了，毕竟还算新婚，可不能刚捂热乎没多久分开。
    “嗯，我知道的。另外你也是知道，我以前学过一些医术，大的侯症可能不太拿手，但寻常的一些伤病却还是能帮得上忙的，要不要我让人去准备着些药材也一并带过去？”
    “嗯，好。”谢致点点头表示赞同，虽然自家小王妃不说这些东西也自会有人去准备。“只是到时候会辛苦王妃些时日了，那边的军士民兵和倭人打过两仗，现在正是需要县衙支持的时候。”
    “嗯，谢致你放心吧，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表明了自己的信心后，赵瑞曦挺有干劲地拍了拍谢致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但结果不遂人意，谢致还是秉退了旁人，把佳人拥在怀里好生亲吻了一番。
    “曦曦……曦曦，本王的小、心、肝儿。”
    谢致腻腻歪歪的。
    赵瑞曦没好气:“行了啊，你快去吧，那靳大人说不定已经来了。”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致以食指封唇:“嘘！不许你嘴里说出其他男子的名字。”
    这太霸道了，靳大人三个字哪里算名字了。赵瑞曦感觉挺奇怪的，最后也失去了耐心不容谢致再磨蹭:“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你快出门去吧。”
    “要记得为夫的话……”
    “好了，松开了。”
    谢致真心话没有被当回事，又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出门。
    靳升确实到洪下的时候比预期的早些，见谢致从外边过来他恭敬请礼:“卑职参见王爷。”
    “嗯，靳大人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致还是坐上厅堂主位，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开口:“怎么靳大人来得这么早？现下这洪下县可不是个游山玩水的好地方啊。”
    “王爷说笑了，下官来这洪下的目的自然是和王爷一样。今年税粮收上来的太少，吴大人也说要我亲自过来好生看看这洪下受灾的情况。”
    谢致心里冷笑，哼，这就是怀疑他昧下了这部分的粮款。但是若靳升只是单纯带着人来视察灾情或者是为了之后继续在晋安做守巡道使铺路，他都是不怕的，毕竟洪下灾民的情况确实是摆在那儿的不好。
    就怕他手管得太多，私军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让他察觉到的。
    “那本王倒是要谢谢吴大人割爱，把你这个得力干将指派过来了。到时候少不得要靳大人从旁多帮衬本王一些。”
    “这是自然。”
    虽然心里都装着事，但是大魏两个顶尖的美男子此时还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眼花导致存稿箱时间定错了，今天晚了点。
    最后感觉好久没表白了，那就…爱你们哟~
    第42章 军营生活
    三全村旁边的行军营帐内。
    郑副使脸色苍白正斜躺在一张窄小的木床上, 上次与倭人战斗时他右肩上不幸中了一刀。
    外面走进来一个副官:“将军，午食到了。”
    “大虎啊，外边的那几个兄弟怎么样了？还有几个村民。”郑副使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起来, 但尽管如此他的伤口还是涔出了一些血迹。
    “他们都好, 只是将军, 你这伤口……要不小的还是再给你上一些药吧。”副官把放了两碟小菜一碗浓粥的托盘放下，担忧地看着郑副使。
    “你这小子，我说了不换不换, 那些伤药不要钱还是咋滴。老子这只是轻伤, 那药给外边那些人更有用。”
    “可你这伤……”
    “嚯, 你将军我这些年刀风剑雨里过来，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再说王爷那边应是有消息的，到时候药物充足了我再多补点。”
    见郑副使坚持, 副官最后也没办法，心里只希望上边能再多送一些药草过来好解一解眼下这军营里的燃眉之急。
    也许是运气好心想事成, 副官一出军营大门就看见西边尘土飞扬, 一见那仪仗气势就知道是他们晋安自己的人。
    “是王爷！王爷派人来了！王爷派人来了！”
    “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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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太好了！”
    ……
    这次赵瑞曦把受惊的守心放到了洪下县衙，只带了会些功夫的守明一同骑马出来。
    “小姐, 这里好惨啊。”
    确实, 海水一次肆无忌惮的汹涌后, 她们越靠近海边见到的景象就越荒芜, 根本没有什么很健全的房屋，最多的是些看着就知道是刚刚建成的新石土房。
    “听说这次海啸是百年不遇的强大，还好只是在洪下一个县的范围发作，不然呐，瑞曦你家那位怕是要更加头疼咯。”
    赵瑞曦闻言担忧地看了走在最前方的谢致, 步伐加快:“嗯，咱们快些赶到军营吧，也不知道现在那边都是什么情况。”
    等大家到了军营，果然看见身上带着点伤的兵很多，连为首的郑副使也是带伤上场迎接他们。
    “参加王爷……还有王妃。”郑副使识得赵瑞曦，只是很惊讶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啥！？王妃娘娘也来了？”
    “真的假的，军营重地女子怎能踏足……怕是不吉利啊。”
    “别说太邪门了，那可是王妃……”
    郑副使声音洪亮，一会儿他身后的其余人就都知晓了赵瑞曦的身份。
    仿佛没有听到众将士的嘀咕议论，谢致身着铁甲红衣面色沉稳道:“众将士辛苦了！”
    然后转过身向赵瑞曦伸手，既然她想要过来，那就好好同自己的将士打个招呼吧。
    赵瑞曦身着和谢致差不多的行军甲衣，个头只比他低半个头。将手放进谢致手里，赵瑞曦同样喊了一句:“众将士辛苦了！”
    只是她身为女子，声音到底是清脆稚嫩了些，后边还有一些固执的士兵不认同她的到来。
    赵瑞曦耳力目力都很好，这些景象她自然是都看在了眼里。
    但是她神色丝毫不显慌张，更小时她独自一人上法会同诸位道家师兄弟辩法时，其他人对自己的态度比眼下的这些好不了多少。所以她师父说世人对女子不公，不外乎于此。
    简短地同众将士见过后，谢致就带着几个随侍去了主营，赵瑞曦被谢致派去分发药物补给。
    叶离十一等人都在另外几处伤兵营里做事，赵瑞曦只带着守明一个在最大的伤兵营帐里。
    这处伤员里面还有着不少的壮劳力百姓，他们前几天也暂时做起了士兵和偷渡上岸的倭人战斗过。
    周小枫是个十七岁的大小伙，在和倭人战斗抢夺物资时身上中了两刀。因为伤势过重被移到了一号大伤兵营。
    长时间一个躺姿身体会很不舒服，他叫住了一个后勤医护兵:“哎呦呦，大全来帮我翻一下身，我还是使不上力气。”
    “哦好。你慢慢来啊。”
    但最终周小枫到底还是被牵动了伤口，叫得撕心裂肺:“噢噢噢，疼啊！轻点轻点！”
    “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伤口撕裂开了？”
    周小枫疼得泪眼婆娑间似乎感觉自己已经魂魄离世，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这么美丽的女神仙。
    向他急忙走过来的女神仙人美声甜，还颇通医术，只是在他周身按压了几处，周小枫就感觉自己没有方才那样不可忍受的疼了。
    “多谢，多谢女仙子……”怕女神仙立马离开，周小枫抖动着嘴唇道谢。
    “嗯，你这伤口应该发炎了，让人把这瓶金疮药于伤口抹两次，平日起身动作都小些就好了。”
    赵瑞曦查看了一下面前这个伤兵的一些揭露出来的伤口，然后就紧接着用自己之前准备好的镊子替他快速地剔除干净了些腐肉，最后替他上药。
    不到半刻钟赵瑞曦就完成了这一切，她用块洁白的素帕擦了擦鼻尖的汗珠，心里很有些感慨。
    这里之前的药物确实是紧缺了，导致很多兵士都没有得到最好的治疗。不过这也怪不得谁，那倭人这番上岸是比以往几十年都更要穷凶极恶，且来劫粮草的都是些好手，以郑副使带的那些军士根本不是对手。
    没在周小枫的铺位上多加停留，赵瑞曦又在医护兵的带来下去看了看另外一块，那边全是一些发热高烧着的重伤病人。虽然这些伤兵情况大多都很糟糕，但病因大多都是因为伤口发炎或是极度惊险刺激后遗留下来的病症，赵瑞曦这几样还算拿手。针灸，开方她都差不多能顾得上来。
    “守明，你去替我搬个小桌我要开药方……”
    “阿文，替我摁住他……”
    “快了，等我过来……”
    时间在此时过得飞快，赵瑞曦在王府被养得太过安逸精神思绪差点就跟不上，这时她就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每日清晨的那些练武打拳锻炼的体魄没有白费。
    赵瑞曦小心地将伤兵的绷带重新缠好，才被身边的守明扶起来。
    “小姐你歇歇吧，这都是第七个了，你当心些身体。”守明一直帮赵瑞曦拿着其他的一些器具，很心疼。
    “嗯，我还行。”
    最后两人出了营区到了一处空闲坐着。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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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我听说一般军营里不是都有着军医么？怎么这里就只一两个赤脚大夫。”
    赵瑞曦坐下刚准备开口，后面就已经有一个人出声:“因为这次兵士只是过来运送物资，是以没有带太多的其他勤务兵士。”
    这声音有些熟悉，赵瑞曦回头一看，是靳升。
    这一路上大家都只顾着赶路了，靳升都是和谢致在最前方，他们两个没有再碰见过。
    “靳大人你怎么来了。”
    “靳升见过王妃娘娘。方才议事过后，下官也想来看看这群伤兵，王妃娘娘医术倒是比之前更好了。”
    “靳大人是知晓我家小姐当年医术不曾？”守明觉得靳升这话说得好生奇怪。
    “额，这。”靳升方才脑海里还是赵瑞曦用心照料伤兵的情形，一时失神说错了话，“我只是想着方才王妃娘娘动作敏捷干练，看着却像着行医多年的老大夫，一时心有所感罢了……”
    “原来是这样，我家小姐确实是医术比其他那些看相卜卦之类的更加高明。”守明虽然跟着赵瑞曦只见了靳升几面，但靳升为人温文儒雅待人谦和，她没有在王爷面前那般收敛少言。
    “咳咳，守明你别瞎说……”赵瑞曦轻轻捏了捏守明一下，“靳大人方才和王爷他们商量些什么了，我能知道吗？”
    赵瑞曦看这军营的生活条件是有些差了，这么大的个伤兵营之前只有两三个老迈的大夫在照料伤员，在她们来之前药物也不是很够。
    “您是晋安王妃，这些自然是可以知晓的。”靳升接着说，“王爷这边有几个幕僚提议说要再次出兵把这两次被劫的粮草给抢回来，这两批物资里除了粮食，还有一些贵重的建材，没有那些建筑工事多少会有些妨碍。”
    海边的房屋和内地的有些不同，因为需要防潮防腐，格外需要些稍微贵重的实木岗岩去打地基作栋梁。
    “怎么抢，莫非你们觉得那群倭人还会再次来抢劫？”
    “嗯，很有可能。听闻倭国之前也同样遭遇了那次极大的海啸，现在上岸抢掠也是真的急了”
    能抢得回来自然是好，赵瑞曦只是有些担心:“那，你们有把握吗？”
    “他们说有，但下官私以为觉得悬。”靳升朝赵瑞曦浅笑了下，“王妃别见怪，我是觉得以现在这军营里和王爷带过来的兵力，似乎拿不下这次足足有百多名顶级忍者的倭人。再者，便是击退了那群浪人忍者，只怕物资也不大容易找回，毕竟听说倭人口风极紧，做了俘虏一般都是宁死不屈的……”
    “原来如此。”
    现在已经逼近中午，叶离一过来见到的就是靳升对着赵瑞曦有说有笑。
    “你们在这儿呢！瑞曦我们一起去吃午食吧！”
    说话的是叶离，她专门来找这军营里唯二女性赵瑞曦和守明吃饭。
    “靳大人，那我先去了。”
    “恭送王妃娘娘。”和过来的叶离简单打了招呼，靳升面上不显心情极好地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靳升: 白月光嫁人了，我不能让她知道我喜欢她，所以这样偶尔能看见她也很好。
    女主: 大家都是朋友……
    谢致/靳升: 我们不一样！
    第43章 我不高兴
    一片寂静的海域上, 几只庞大的海船停浮在一座荒芜的小岛旁。
    岛上有着一片临时搭建的木屋，里面的男人正火热朝天地在喝酒快活。
    “边渡少君，吾敬你, 愿诸事皆顺不虚此行！”
    下座一个健壮的武士朝边渡弦一敬酒, 眼睛里充满了对上边年轻有为男子火热的崇敬和忠诚。
    边渡弦一淡淡一笑, 接受了自己心腹部下的敬酒。男子不过二十来岁的清俊样子，剑眉星目身姿潇洒，边渡弦一是这代首宰唯一的子嗣, 从小受精英武士精神教导, 这次临危受命出海打猎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从都京带出来上十条大海船已经装满了三分之二。只要再上岸行动一番那他们就可以回去了，出来到大魏朝一趟并不容易，特别是今年海上波涛汹涌凶险更比往年。
    “诸卿辛苦了, 我也来敬大和最勇猛的武士一杯！”边渡弦一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上那股上位者的风范却已经不输很多当权多年的人。
    待众人畅快笑着喝下了杯中酒, 他继续道:“据我们岸上朋友的来报, 最迟不过三日, 晋安主城那边就要再运输第三批粮资到海边诸村镇了，我们好好享用完这一餐就得上岸去。若是顺利, 大家再过不到半月就能回家见到自己的妻子儿女。”
    “这真是太好了, 大魏朝富裕果然名不虚传！”松下健次郎是边渡大君的随身武士, 这同样是他第一次出海打猎。
    “哈哈哈确实这样啊, 这次回去后我家那个婆娘就不会再愁冬日无食物渡过了。只希望这样的“收获”可以再多来两次！”
    “是啊，边渡君不愧是大宰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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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这次回去后看那些老家伙还会不会反对我们以后出海……”
    边渡弦一也自得地笑笑，他父亲是一个睿智却软弱的人，这些年每次上岸最多只会带三条船来。明明这大魏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这次回去后他一定要督促工匠多多建造承重的大船。至于父亲大人在病床上说的那些子虚乌有的“潜规则”他是没有放多少在心上的，他上岸到现在遇到的所有大魏军士都是软骨头，根本就没有多少棘手的。
    根本没有死亡海域的那群大海盗的十分之一难对付，只是那群人太过顽固，根本不敢上岸来找大魏的宝库劫掠。
    三全村旁边的军营最大的那顶营帐里。
    谢致正心情不错地给靠着软榻上的赵瑞曦按摩手臂各处关节。
    “曦曦我这力道位置可还相宜？”
    赵瑞曦闭上眼，语气有些慵懒:“嗯，可以。”
    听到肯定谢致手上是更有劲儿了，他的王妃这几日辛苦了，天天扎在伤兵营里忙碌，谢致瞧着那脸都小了一圈，显得愈发惹人怜惜了些，所以才会有人经常围着她转。
    “曦曦啊，我看这几日差不多的伤兵你都医治得差不多了，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回去，回哪儿去？”
    “自然是会王府啊，你忘了再过不多人就要去参加那法会了。为夫这边还有些事情没了结，怕是陪不了你了，只能到时候再亲自去接你。”
    “这个啊，我都想好了。还有几个伤口保养不善发炎了的，这几日用药比较难把握我得亲自盯着些……再过个七八日我再出海坐船去俊水县也不迟。”
    水路比陆路快了几倍不止，赵瑞曦到底是放不下自己初次单独出手医治的这批病人。
    这也行，谢致心里想了想。
    赵瑞曦在自己眼下他还是放心些的，虽然有一个包含色心的靳升在，但赵瑞曦离开自己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登徒子惦记呢。
    再说靳升这些日看过来，也还算知理，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也没有宣之于口污人耳目。
    “好吧，那曦曦你还是要注意身体，不然我怕到时候不好和母妃交代，她可还一直以为你是在洪下县城里安抚那群妇孺灾民呢。”
    “那你觉得呢？我现在日日在伤兵营里行走，所见所感皆是男子，你……你会不会不高兴？”赵瑞曦试探性问谢致。其实从小她在道门也经常是和男子相处惯了的，现在做了医者更是如此。
    谢致很懂事:“那些都是我晋安的军民，你能帮助他们解除些许伤痛，不止是军中的将士，我也是要感谢你的。”
    赵瑞曦这段时日没日没夜扎根在伤兵营里医治，最开始那些对她还颇有微词的军士现在早就对她该观了。
    虽然赵瑞曦并没有刻意地去展示表现什么，医治时候无论对伤员还是助手都是淡淡话不多，但凭借着她那张清冷美极的脸，再加上一手很不错的医术，众将士心里自然有数。
    谢致又替好不容易歇了口气的娇妻好生按摩放松了片刻，最后作若无其事说道。
    “这晋安境内的伤兵本王自然是不介意，但那些外边来的全须全尾的“好人”，曦曦你倒是不妨远着些，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心思在呢。”
    赵瑞曦奇怪地瞧了谢致一眼，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所谓的“好人”是谁。
    “谢致你怎么又说一些我听不懂明白的话，什么外边来的……”赵瑞曦突然好像明白了，“你是说的是靳大人？”
    “嗯，虽然为夫知道你们俩行事单纯，但毕竟身份有别，下次还是刻意避开些为好。”
    赵瑞曦想了想自己这几日在外和靳升的相处，他说自己只是行视察之责，所需处理的公务不多，可以在赵瑞曦需要人手的时候帮她一二。
    毕竟军营里的绝大多数士兵都是没读过书认不得字，赵瑞曦一人要把脉写药方施针等，效率自然高不了。
    “他说自己公务轻简，闲来无事想来帮帮忙。这，难得有人说了些不好的话么？”
    谢致现在只是想让赵瑞曦和靳升离得再远些，倒不是想污毁他亲亲王妃的名节。
    他连忙否定:“那自然是没有，你们都是在伤兵营里救苦救难，大家感激你们两个都来不及，怎么会说些不好听的闲话。咱们这里都是些大男人，可学不会无知妇人的那套多嘴多舌。王妃你不要多心，只是我眼红，看不得别的男子太过于接近你罢了。”
    “原来是这样，其实谢致你放心，我自嫁了你，就不会那赵家和晋安王府的声誉玩笑。至于你这种私下的想法，嗯额，我并不觉得我同靳大人有多亲近啊，我旁边的阿离和守明才是我最亲近之人。”
    “哦，那我就是不高兴嘛。我是你夫君，我不高兴了你就得哄着我。”谢致是死都不想让赵瑞曦知晓靳升对她那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的，最后无奈只得耍赖道。
    赵瑞曦又被蹭在身上的谢致摇了摇，暗自不断腹诽这厮磨人的功夫与日俱增，让人更是无法招架。
    最后被磨得无法了，她只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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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你别晃了，这被人看去了像什么样子。索性这几日辛苦完了，之后的事情我和阿离守明也看顾得过来，若下次再遇上靳大人，我就让他先回去歇息吧。”
    缠在赵瑞曦身上的某人满足了，笑嘻嘻道:“嗯，这才是为夫的好宝贝心肝儿~”
    剩下的时日里赵瑞曦果然开始刻意地去避免热心喜欢帮忙的靳升，只说这几日大多的伤兵刀口都开始好转，营里实在是用不了那么多的人。
    靳升能年纪轻轻得到圣上青睐，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有的。被委婉拒绝了几次后，他便不再过来。
    “下官明白，既然王妃不方便，下官以后就不再来帮忙就是了。另外，王妃娘娘妙手仁心，这几日来下官十分赞服，晋安郡有一位极好的王妃。”
    “哪里哪里，这几日也是劳烦靳大人了……”
    温文儒雅的靳大人太好说话，使得赵瑞曦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看，这才是君子如匪，端华谦重。像她家那个小肚肠的谢致小王爷，在这善解人意上就是万万比不上靳大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更新错了，所以明天后天的更新我都只能先发上来。
    所以……我没存稿了，希望大家评论区给作者君写鼓励，有动力了作者君也能多码点字不是~
    第44章 准备出手
    这个不大的军营的生活并不太有趣, 叶离跟着赵瑞曦又见多了些刀伤血口，饭菜也再无第一日海参鲍鱼的豪华，是以这几日渐渐就有些提不起胃口了。
    稍闲些她无聊对旁边的赵瑞曦道:“瑞曦, 这几日你家小王爷都在忙什么呢？你看我这个……”
    “阿离你还想着去军营吗？可我看你似乎对这军营生活并不太适应啊。”赵瑞曦手里的经书又翻了一页。
    “这里的兵怎么算得上是真正的水军军队！只除了此番运送粮草不幸负伤的, 那大部分都是勤卫兵和那些乡民去重修屋舍了。若是真的要操练了, 我定然不比寻常男儿差！”
    赵瑞曦带着笑意安抚要跳脚的叶离:“好了好了，在我心里你自然是不输男子的。只是谢致最近确实是忙，那第三批粮草又要到洪下了, 很可能那帮倭人又要上岸来抢劫。他们现在正在商量对策, 你可能得再等些时日。”
    叶离听了急得猛一拍桌子:“呵, 这群贼子还真是嚣张！便是褥羊毛也没有逮着一只一直褥的道理，以往是他们叶姑奶奶不在，这次我可得也上前去与他们好好教练一番！瑞曦这件事你可一定得帮我啊！”
    “嗯, 我和王爷说了，倭人穷凶极恶武艺高强, 我也想跟过去接护粮草。阿离你箭术不错, 若是也实在想去, 那到时候便在众人后头放箭即可……”
    叶离最痛恨的人便是夺去她大哥的倭寇，只要能跟过去她现下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好！我都听你的, 这才是第一战, 我自然会好好保重自己, 日后还多的是机会痛挫倭寇……不过, 瑞曦，这救济粮草你们居然能一批又一批地运到这边来，看来京城他们说得没错，你们晋安还真的是富裕啊！”
    ……
    其实富裕个屁，晋安王府现在还穷得买不起一副画作呢。
    谢致白天大多数时候掩人耳目只无所事事在军营里闲混, 每天都是暗自派人专程看着靳升在伤兵营里帮忙才能偷偷和部下联络。
    “所以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谢致还是平日里那副带着笑意不甚严肃的模样。
    在军营里还是副文士打扮的流川回答:“是，六百车沙石已经从洪下县城运过来了。王爷放心，咱们布置得保证让那群倭寇看不出来这些是假的。”
    “嗯，那晋安军也侯着了？”
    “是，只要到时候倭人逃窜出海，咱们就能跟着他们过去找到那些装了粮草的货船。”
    谢致点点头表示满意，这几天他们计划商量这事已经很多次了。之前在靳升面前半真半假地畅想了一番，想必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近海外还会有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同他们里应外合。
    “到时候不要赶尽杀绝，但也不要太放水。只留几个出海带路，其他的便都给本王宰了。”谢致唇角未翘面色依旧不变，但语气里却已是满满的杀意。这群强盗贼子他已经是忍受够了。
    是他们先不再遵守父辈定下的那些“潜规则”的，谢致这次亲自来到这处临海的渔村之前就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群岛上的晋安军他也供养了这么些年，之前一直是和倭寇小打小闹不见真章，但现在倭寇越来越无所忌惮，宝剑打磨好了便自然是要出剑的。
    “是，幸亏王爷英明，早就想好计策把靳升给支走，不然咱们远没有这样容易……”
    郑副使经过这几日良好的休养，那刀伤已经是好了一半。
    只是他这话却是拍在了谢致马腿子上，计策，什么计策？美人计么。用自己女人去换取这样的机会，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谢致下意识微皱了皱眉，其实若不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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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密谋行事方便，他惯不会容忍靳升这几日跟在自己王妃身边打转。
    但转眼间谢致便释然了，有所得便必有所失。这几日靳升明显大部分的心神是挂在了他王妃身上，确实为他们争取了不少宝贵的时间。便是让他多看两眼其实也不打紧，反正有圣旨在，赵瑞曦人必然只会是自己的，也不必多担心。
    两日后的傍晚。
    赵瑞曦紧紧跟着谢致后边，他们都趴在道路两侧高地的灌木草丛里。这里地势隐秘出口狭窄，待会儿倭人若真的是来了，大家都跑不了，只会真枪实弹的干上一架。
    “王妃，待会儿你跟着叶离那丫头片子就跟着我在这边观战，下边危险难测，你们若是下去了我很难确定保护到你知道吗？”谢致再三叮嘱。
    赵叶两女箭术了得见得血各方面都不输男儿，且这段时间救护伤员实在是有功，对于她们强烈要求跟过来的愿望谢致最终还是没有反对。
    “知道了知道了，小王爷你这话自前日起我便不知听过了多少遍。放心吧，我等断不是那等鲁莽不懂事的。”
    谢致瞧了眼满脸写着不耐烦的叶离，不知怎地越看越不放心。只是还不待他特意开口交代叶离不要带坏了他王妃，他另外一边的靳升却已是缓缓开了口。
    “王爷说得有理，此番不求有得但求无失，寻回那两批粮草自然是好，但若寻不回来，大家也要千万保重好自己，王妃你……你和叶小姐是女眷，因此要格外小心些为好。”
    得了，靳升也是个婆婆妈妈不输小王爷谢致的主儿。叶离最后被提点得不耐烦，拉了赵瑞曦微远离了这两个男子一些。
    “瑞曦，你说这靳探花是不是对你或者是我有点心思啊？”
    “啊？”赵瑞曦眼神正专注地注视着下方的路况，被旁边的叶离这突然的一句给问得微愣。
    “你说什么呢，人家靳大人乃端方君子，怎么会像你说得那般对你我有男女之情。”
    叶离却是不吐不快:“怎么不是，你忘了我给你说的京城那些事了。他在京城可不是个这样爱管闲事的主儿！那时候宁以筱和朝阳公主为了他争成什么样，那各种殷勤是不在话下，结果靳探花愣是没被任何一个打动，哪有分毫现在的平易近人温柔体贴。”
    “那，莫非真的是看上你了？”赵瑞曦从小生活在道观，在这些风月韵事上是很没有自己坚定观点的。现下叶离给她这一通分析，她又犹犹豫豫转变了看法。自己是已经嫁了人的，莫非靳大人真的是心悦自己的至交叶离了？
    “唉，不瞒你说我也有这样的担忧。虽然靳探花是长得不错，比起你家那个大魏有名的小白脸王爷也是不输多少，但我实在是不喜欢这类的啊。”叶离苦恼道，唉，她为什么这么优秀，便是离了京城，却还有这么一段有缘无分的情缘。
    “要不你在多看看？你不是说他得在晋安再留任么，反正时间还有。”
    “那也行，他长成那样子还是探花，要是真的去我家求娶我也不算吃亏。”叶离先是释然，但转念又皱眉，“不行啊，我得去晋安水军军营的，成亲这事现在是办不了。罢了，我还是和他不成，唉，真的不成。”
    叶离虽然有着天底下大多数女人都有的那点爱好英俊男子的癖好，但她为兄长报仇的心却是更大。
    赵瑞曦同样有些遗憾:“……那倒是憾事一桩了。”
    赵瑞曦对自己好友的志向一贯是抱支持态度的，毕竟全大魏的贵女里像她自己这样有些“叛经离道”不想成亲生子的实在不多。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郊外的山路已经全黑了下来。唯一的光源就只是天上的那轮弯月，黑暗中赵瑞曦耳朵动了动，她听到了一股不同的声音。
    路上是十一重新带领着人，因为已经是深夜，人困马乏。十一作不经意往谢致这边的山头瞅了眼，声音懒倦。
    “嗯，行了，今天就先在此处安营扎寨吧。前两批粮草都被倭寇抢了，今日这批咱们务必得保护周全，小五小六，你们两个带着人守夜，一有异样就来报。”
    “是。”同为乔装打扮了的暗卫行五行六恭敬回道。
    一直跟随着运粮车队的松下健次郎黑暗中朝后面的忍者武士们低喝了一声，止住他们再度向前。
    “松下君，他们这是？”
    “应该是停在这里了，真是一群蠢材，这处山道易进难处，他们真是不挑。”松下健次郎摩拳擦掌已经恨不得拔刀开打了。
    最前方一直没有作声的边渡弦一也意识到了此处狡猾难测的地形。他沉声道:“先别贸然行动，等斥候忍者回来再说。”
    为首的大君一发话，剩下人等自然没再辩驳，他们安静地等着那个擅长隐秘身形探听敌情的斥候忍者回来。
    又过了半刻钟斥候忍者仿佛是突然从黑暗里出现:“大君，我回来了。”
    等了半天的松下健次郎立马问他:“前面是什么情况？”
    斥候忍者面上轻松:“一切正常，这次领头的是一个年轻人。”
    众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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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上次那个将军被大君砍了一刀估计还在床上休养，这次领头的必定会换人。
    边渡弦一做正事一向谨慎:“是那个晋安王谢致吗？”如果是他的话，那这次的护卫水平会高很多。
    那斥候忍者摇头:“应该不是，大家叫他十一管事，他应该是谢致的心腹。”
    “哈哈哈，心腹？那个老将军不也是晋安王爷的心腹，还不是肩膀挨了一刀。”
    边渡弦一又仔细问了斥候更多的细节，发现确实是没问题，才下定决心。
    “再等半个时辰咱们就出手”边渡弦一言语里透着兴奋，“不过大家还是要小心，这次的护卫军肯定是比上两次的强。待会儿大家不要再留后手，速战速决！”
    “是。”两百有余的武士整齐划一地低声回答。
    第45章 交战开始
    月亮慢慢藏入云层, 一个个身形敏捷的忍者快速从远处掠过而来。一个忍者在来到守夜人身边的下一刻就从袖口拔出一枚小巧锋利的刀片，企图再如之前两次结束身前之人的性命。
    但是在他刀片挨上守夜人的前一刻，一直昏昏欲睡的守夜人突然目露精光。他将忍者手腕抓住, 然后以一个曲折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外扭去, 同时嘴里大声仓皇喊叫。
    “啊~救命啊, 倭寇又来了！”
    这个守夜人就是晋安王府暗卫小五，他脸上是和那慌乱语气丝毫不符的冷笑，下一刻转身他便用另外一只手掐住了忍者咽喉
    骨, 在他呼痛之前就了结了他的性命。
    一个是猝不及防, 一个是早有预谋, 结果早已注定。
    天色还是那样黑，但两方人马已经开始乱了。在死去忍者的不远处，松下健次郎心里还正在怪自己人这次不小心, 让死人开了口。
    “大家全速向前，速战速决格杀勿论！”
    这处地势良好, 就算这群护卫提前听到了风声也不要紧, 反正逃不出去只会有一个结果, 就是被他们守了性命。
    护粮队的这边声音响动更大，假寐的众人都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啊, 真的来人了！这群狗娘养的东洋人居然还敢来！”
    “兄弟们大家伙给他们拼了！”
    十一听到自己的暗卫弟兄们手里虽忙着但嘴里戏仍旧不少, 心里点点头表示赞赏。
    不愧是做暗卫的, 这些日子的训练都没白费。那就开干吧, 这群狗娘养的，十一同样从身旁粮车底下抽出了自己的剑。
    战况就这样开始了，只是再不像前两次那样下饺子般的由倭人一面收割。
    边渡弦一看着自己从本国带来的两百余名武士和忍者冲入敌人堆里，但偶尔耳边传来的声响再不是以往那样游刃有余的爽朗笑声。乒乒乓乓短兵相接，半晌才会有人闷哼一声。
    身处后方的边渡弦一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终于里面前方带领着众武士的松下击退了十一，拼着被砍伤的危险朝他首领喊道:“少君，有诈！”
    有诈！？边渡心里不由自主地慌乱了一瞬，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他这次带来的人手比前两次还多，可算是倾巢而出足足有两百八十多人。对方这运粮车算是运夫，林林总总也和他这边差不多，他们并不是就一定输了。
    与边渡弦一遥遥相对的另外一边小山头上，叶离的箭早在弦上整装待发。
    “小王爷你开口啊，咱们这箭都在弦上了！”
    他们下边路上的自己人已经按照计划点起了火把，再加上着装上有统一，他们想射中倭人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般这种有外人在的场合谢致都不是说正经话的那个，他同叶离一样语气对着身后的流川道:“哎呀，流川你倒是下令啊，本王在这儿看得都急死了，本王还等着看咱们这一众神箭手射穿这群狂妄贼子的屁股呢……”
    ！大家先都是一愣。
    叶离极度高昂的精神被谢致这番“射腚论”给激得差点没提起来。其余被挑选出来手握弓箭的军士那手也微抖了抖，拼命压想掀起来的嘴角。
    赵瑞曦离谢致最近，听到这话也暗自扯了扯关键时刻变得愈加荒诞不羁的晋安小王爷。
    “王爷你，你控制些，切莫动摇军心……”
    “咳咳！”被众将推出来作那个“运筹帷幄”之人的流川也被谢致这明显亢奋的话语微微呛了一下，“不急不急，咱们此番挑选的都是王府经年培养的护卫，眼下必还不至于落入下风。到现在咱们都还没有看到那这次首领露头，擒贼先擒王，咱们再等等……”
    另外一边不知道自己被惦记的边渡弦一到底是没再耐住，这上了里毕竟是大魏内地靠近海边军营，他们最好是能速战速决，不然恐生变故。
    “少君，要不我们也上吧。我看松下君他们都受了不少伤了。”
    大魏人再燃起的灯火终于也让这边的武士大约看清了路上交战两方的局势，战况非常胶着，现在是不相上下两方人马激烈打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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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推移，边渡弦一勉强压下去的心也再次提起来。
    他这里还余留着三四十人在后方压阵，也是待会儿将这批粮草压回海船上的主要人手。但现在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一直被他轻视暗自瞧不起的大魏晋安郡内居然也有这样身手全然不输自己这方精心挑选的大和武士。
    父亲大人教导过他，不必要的伤亡能避免就避免。边渡弦一再次强摁住自己一直存在的不安，在手下一再催促下沉声说道:
    “其余众将随我向前，支援松下君和众武士！”
    于是随着三四十余个处于巅峰全力状态的武士加入，场上局势再次发生倾斜，十一率领的暗卫们似乎已经慢慢不敌。
    噔！
    十一全力替同伴挡下一刀，然后立马扭头不断在场上搜索那个他一直要找到的人。
    越是在关键时候，王爷所说的擒贼先擒王他便越是牢记在心。
    又是几番打斗，拼着手臂上两道不深不浅的刀口，十一终于找到了他要找到的那个人，边渡弦一正被几个武士和忍者包围保护着进行的打斗。
    一路打斗摸寻着过去，十一身上又挨了两道血口，终于将预先准备好由两颗夜明珠磨成的荧光粉狠狠撒在边渡弦一和他周围的几个武士身上。
    “熄灯！”
    然后陆陆续续场上有几处火堆和火把都被熄灭。
    还不待倭人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远处又传来了不详的声音。
    嗖嗖！
    在边渡弦一还未反应过来身上的粉末是什么之前，就有几只箭矢从远处山坡朝他这边的方向射来。但边渡弦一从小也是被家族请来的武士先生教习武术身法，这最初的几箭并没有射中他。
    但接下来那边山坡上接下来的箭雨又急袭过来，有不少体力不支的倭人被一箭穿心跌倒在地。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大魏人居然如此狡诈，朝他们使了连环计。
    慌忙过后，边渡弦一带着剩余的人躲到了运粮车后。
    这过程中又是一阵箭雨，好不容易和大君汇合的松下健次郎用手捻了下粮车上露出来的“粮
    草”。
    “八嘎！少君，咱们彻彻底底被骗了，这粮草都是假的！”
    “太过分了，让我出去和这些伪劣的大魏人决一死战……”
    “行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少君，咱们怎么办啊！”
    边渡弦一看着场上还余着的百多十号人，心里飞速地算计他们两方的筹码。
    “那边山坡上的埋伏不除，咱们只会被一直困在这里。”边渡弦一扭头朝另外一个沉默不打眼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忍者问，“藏本君，你现在有什么办法没有让我们脱困吗？”
    藏本君是大和顶尖的忍者，身上最主要的任务是保护好边渡弦一。而现在这情形他也不得不出手了，这个蒙面的劲瘦男子发出低沉暗哑的声音。
    “少君，中原有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叫擒贼先擒王。”
    说完藏本往外急行，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两枚小巧的弹丸，双手不知怎地一扭动。
    嘭！
    地上瞬间弥漫上了浓稠且刺鼻的白色烟雾。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写手没有存稿，感觉空荡荡的……
    所以大家真的不考虑积极点留评激励一下作者君嘛~~(努力眨眼睛)
    第46章 擒贼擒王
    浓烟一时半会儿没有要消的意思, 两方人马也不会想到会在路中途遇见对方。
    又是一阵见血的厮杀，两方交战的人都没有发现还有一道身影朝上急速掠去。
    谢致和赵瑞曦等人还是在山坡上，赵瑞曦身后的箭矢已经用完了, 叶离也是。再将自己这边又埋伏着的一批暗卫派下去, 谢致流川等人心里对今晚的这场截杀的结局都心里大致有了点数。
    “瑞曦, 这太爽快了！我想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了了次夙愿！”
    “嗯，恭喜。”
    这群杀人抢劫的倭人不值得人同情, 赵瑞曦现在也十分替好友感到开心。
    谢致一直在这山坡上坐在当吉祥物, 见叶离这娘们兮兮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语气还是那样欠揍:
    “行啦噢，现在下边还没打完呢，你倒是在这感慨上了。”
    这话说得赵瑞曦正准备往怀里掏巾帕的手一顿, 不过话糙理不糙，赵瑞曦转而在叶离肩上拍了两下作安慰状。
    叶离本来极度感慨的心被谢致这一揶揄, 一点点伤春悲秋散尽。
    “不是你不让我下去和倭寇厮杀的吗！？现在我背后箭矢也用完了, 我除了和你一样干坐着说两句话, 我还能干嘛！”叶离日常炸毛。
    “你还能闭嘴，反正就少哭哭啼啼的, 省的扰乱军心。”谢致从自己王妃那儿活学活用, 又把叶离气得一噎。
    旁边性情温和的赵瑞曦和靳升不想插入这两个人的“争吵”, 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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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一笑。
    靳升心里鼓气正准备和赵瑞曦讨论下方才她出神入化的箭法, 却发现赵瑞曦脸色突然一变。
    有情况！
    赵瑞曦迅速朝众人右下侧那边看去，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怎么……”
    “大家往后退！”赵瑞曦突然拿起了叶离带过来的一把铁剑。
    叶离也看过去，发现竟然有一个人穿过交战的人马摸了上来。
    谢致和靳升表情也变得凝滞，战况持续到了现在，他们身边并没有太多身手太好的侍卫保护了。除了几个年纪稍大的将军和流川一个文士, 剩余的只有三五个护卫。
    赵瑞曦见这几个侍卫冲上去和那倭人没过几招就身受重伤怕是坚持不了太久。
    “你们待在这儿等我。”最后赵瑞曦一手持剑很快就迎了上去，这里身法武艺最好的就是她，其他人不能被那个忍者碰到。
    “瑞曦你千万要小心啊！”叶离被抢了剑，手边一时间没有得用的兵器，是以没有贸然上前。靳升和谢致两个人武艺不精，上去也是给赵瑞曦添乱。
    终于找了上来的藏本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居然是一个女人，真是不自量力。
    他手里握着两柄短刃，身形迅猛地就开始和提着剑的赵瑞曦打斗了起来。
    赵瑞曦从小修的是道家心法武术，讲究大开大合转承自然，而藏本虽然只使了两柄短刃，但他身法诡秘难测，招式也是赵瑞曦以往从未见过的，是以赵瑞曦一时间应付得很吃力。
    但其实真正算是在劣势一方的还是藏本，他只身一人来到的山坡顶不会再有救援。而不远处的叶离带着众人在死命地呼喊，应该很快就会有暗卫再次上坡护卫众人。
    藏本自己也清楚此刻的形势，他无心与武艺不如自己的赵瑞曦纠缠，只想找机会朝那个被团团围住的晋安王下手。
    赵瑞曦与藏本又交手了几十招，终于有两个机灵的侍卫及时赶了回来大大减少了赵瑞曦的压力。
    眼见情况好转，被保护着众人立马记起了赵瑞曦晋安王妃的身份。
    “王妃娘娘，你快回来啊！”
    “曦曦你快住手回来，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好！”
    赵瑞曦见上来的两个暗卫合力勉强是能与这个忍者相斗一段时间，便没有再逞能准备退回去。
    只是当她快回到叶离等人中间是，她没有发现不远处还在与两个暗卫缠斗的藏本眼色一沉，将右手里的一柄短刀朝背对着他的赵瑞曦刺去。
    死去吧，这个误了他大事的该死女人！
    毫无疑问赵瑞曦耽误了藏本宝贵的这一点点时间，看着被不多兵甲保护得密密实实的晋安王，他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达不成了。
    忍者危机来临时，作为“外人”的靳升是被几个将士和护卫排在最外边的。正当他想笑着看着赵瑞曦回来，他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的声音。糟糕！
    “东洋人擅长诡秘忍术者众”，靳升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在一本书里看到的这句话。
    不能让她出事！靳升下一刻就冲向前拉住了赵瑞曦的手臂一使劲就让两人换了个位置。
    扑通！
    被靳升扯入怀里的赵瑞曦立马就听到了刀刃入肉的声音。她看着前一刻还温柔看着自己的靳升下一刻表情就变得隐忍苍白起来。
    “王妃！”
    “靳升！”
    赵瑞曦眼看着搂紧自己的双臂慢慢地不在有力气，远处厮杀声还在，可她却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
    她一言不发飞快地给受伤昏迷的靳升检查了下伤口，发现血迹通红没有变黑是无毒后，才缓缓松了口气。但这短刃和寻常的匕首一般，刀柄上有带着豁口的凹槽，靳升的血正源源不断地流出。
    赵瑞曦咬咬牙，提起力气狠狠在靳升背后几处止血的大穴点了三四下，然后将身上带的药粉慌张地倒在了他身上。
    但是靳升还是情况很糟糕的样子，这里是野外，无论待在军营两月的赵瑞曦外伤医术有多好，也只能紧急救助到这个份上了。
    她轻轻放下生死不知的靳升，交给反应过后惊呼着上前的众人，然后直走到了谢致旁边一个护卫面前。
    “把那个给我。”
    赵瑞曦眉间朱砂像也沾染上了血，配上她那张高高在上的清冷面孔，红得摄人心魄。侍卫被赵瑞曦这冷冽的气势一摄，竟然真的乖乖交出了手里仅剩的最后一篓箭矢，那是他们留给箭术最后的暗卫来射向倭人首领的。
    “曦曦……”谢致还是被两个护卫拼命保护在身后，他伸出手想抓住赵瑞曦说些什么，但是没有成功。
    没有看任何人的赵瑞曦一句话也不说，拿了箭矢就弯弓上箭，朝不远处已经准备开始撤离的藏本射了三箭，前两箭由于还有两个暗卫的干扰，箭只堪堪在藏本身上留下两条浅浅的血痕，但紧接着来的最后一箭由于两个暗卫的稍稍避退，终于射中了忍者的肩膀。
    藏本也意识到没有遮蔽物，自己在这里就是个活靶子，他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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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牙忍住伤痛，又从怀里掏出来个和之前相同的弹丸。
    一阵浓厚的烟雾出现，那忍者跑了。
    “好了瑞曦你别急，我看到了，你最后一箭应该是射中了那倭寇的，你报了仇了。”
    赵瑞曦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浑身散发着透骨的寒冷。
    “不够。”
    赵瑞曦看了看剩下不多的箭矢，再次拉开了弓弦，朝着浓烟渐渐消逝的半山坡射去。
    一箭或是两箭就会有一个倭人闷声到地，赵瑞曦再无往日那清冷慈悲的模样，她不能让靳升身上那刀白挨。
    她快速走下去，战场形势朝着晋安这边倒，剩下的倭人眼见不敌，都只想着逃命。赵瑞曦拉弓射箭，仿佛收割生命的死神。
    突然，她眯眯眼，看到了前方逃窜的倭人里面有个身染荧粉年轻男子被众人拥簇在中间。那句话说得很对，擒贼先擒王，那个忍者身法太过诡异无奈让他逃了，那就让这个首领的受点教训。
    赵瑞曦将背后箭匣里最后一只箭头冒着幽幽银光的箭矢取出，全神贯注地上弦瞄准。
    嗖！！！
    一只尖锐的箭矢插进了边渡弦一的背部，那和靳升受短刃的位置一样。
    赵瑞曦见那一二十个倭人察觉少君受伤果然又陷入短暂的慌乱，被后边追赶的王府暗卫又杀了几人。
    赵瑞曦手臂在短时间内持续高强度的发力，现在放松下来后像是要断了一般。她飞快地点了手臂肩膀周遭的几处暗穴，想一鼓作气再同暗卫们一起去追杀逃窜的倭寇，但是被身后一只手臂给抓住了。
    “够了，曦曦。”
    赵瑞曦转头，原来是谢致。
    两人方才差点经历生死劫难，现在都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许久，头脑慢慢恢复清明的赵瑞曦终于注意到了自己通过手里的那只弓箭，到底收割了多少人的性命，她救的人都没有这么多。
    “谢致，我想替靳升报仇。”赵瑞曦眼里湿润，语气里带着颤音。
    谢致心里五味成杂，羞愧、恼恨、嫉妒各种情绪翻涌。最后他重重地将赵瑞曦搂入怀里，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都是他们不好，我的曦曦没做错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事后感恩: 靳大人是我救命恩人，我要报答他。
    男主脸色难看: 人设塑造得太紧不能出手，现在媳妇被别人救了就蛮后悔……
    作者: 现在马甲捂得紧，以后掉马就有多惨。掉马追妻情敌一条龙服务已经准备好……哈哈哈我的好大儿，俺也不知道你啥时候能真正圆房了
    第47章 往事重重
    剩下的战场收尾工作都很好办了, 赵瑞曦没再花功夫注意下边的事情，因为她整颗心都扑在了生死未卜的靳升身上。当自己是生命上还背负着另外一个生命，这种感觉太过沉重了。
    谢致带着人飞速赶回营地, 赵瑞曦算是在场医术最为高明几人, 可眼前的是她救命恩人, 以至于她身体一直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连脉都摸不出来。
    谢致担忧地看了赵瑞曦好几眼，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把不肯离开的她强制拖了出去。
    赵瑞曦自然激烈挣扎:“谢致你放开, 我要进去医治……”
    谢致手还是紧紧抓住人不放:“曦曦你现在乱了, 不能进去。”
    赵瑞曦听到谢致像是被人这话泼了一大盆冷水, 是了，她修习医术时师父就曾嘱咐过她。身为医者越是危机关头，就越是要冷静沉着, 这样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医术。
    可赵瑞曦现在根本就冷静不了，她的救命恩人命悬一线, 她手里的弓箭还夺取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虽然他们也不无辜, 但是赵瑞曦此生从未想过自己会亲自出手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可是我不放心, 你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我真的不放心……靳大人若是因为我而怎么样, 那我余生怎得安宁啊！”
    赵瑞曦长大的这些年虽然外表看上去清冷自持不通人烟, 但到底不过是个不到十七的孩子, 无大挫折打击地活到十六岁, 她的人生阅历还尚浅。
    赵瑞曦小时也曾和她师兄漫山遍野地疯玩胡闹，只不过是后来师兄被师父派出去游历四海，而赵瑞曦后来跟在她师父身旁逐渐长大，愈发敬爱仰慕她那神通广大淡冷高洁的师父，她希望自己也能像她师父玄机那般变得强大从容。
    可现在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慌张, 身为医者她对人命其实对人命万分敬重的，要挽救一个人的生命有时候会难如登天，而让一个人失去生命却如此轻易。
    “不会的，里面的大夫也是医术高超的，你放心，靳大人不会出事情的……”
    谢致心里的醋波愈发汹涌，但他也只能强压下去，嘴里说些话去安慰自己的王妃。他现在是有些后悔了，也许他一直做错了。在那忍者和赵瑞曦对战的时候，他就不该顾忌靳升太多而选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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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做个纨绔王爷。
    而靳升为赵瑞曦挡下的那一刀更是出乎他意料，也许靳升和自己王妃还有着更深层次的羁绊。这不是好事，谢致突然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但大魏人看中恩情，信奉滴水之恩源泉相报。对于这磨灭不掉的救命恩情，他现下连吃醋的酸话都说不出口。
    外面等待的众人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赵瑞曦被谢致扶着坐到了木椅上面，叶离这时候也凑过来和谢致一齐安慰她。
    “瑞曦，你别担心，咱们好好想办法，晋安物产丰富，要什么药材没有，咱们一定会把靳升治好的。”
    “不错，靳升此番也是因公受创，我自然会让人全力医治他，王妃你放心。”
    但靳升到底还是在里面生死不知，赵瑞曦不言语只直愣愣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一个时辰后那门被里面的人打开时，她眼睛发亮，急忙忙站起来发问，“他怎么样了？”
    这个开门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夫了，是谢致前段时间体恤赵瑞曦等医者辛苦，特地从外边调过来的，他最擅长外伤。
    “王妃不必担心，一切有惊无险，等靳大人醒了你们就能进去看看他了。”
    赵瑞曦猛松一口气:“那就太好了，多谢大夫，真的很谢谢你。”
    老军医虽然有很累，但是在王爷王妃面前他还是尽力地解释病情来宽慰人心。
    “这刀刃乃从靳大人背后刺入，虽然刺得深，但还好没有伤到心脉。方才老朽带着徒弟已经将那刀柄取出，只是靳大人此番流血过多，日后还得好生调养一番啊。”
    赵瑞曦听的很仔细，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这次受伤靳大人可会有什么后遗症不曾？他流失的血量确实太多，且我看那刀刃深度似乎是伤到了他肺腑，我怕这对他一个文士身体有影响。”
    赵瑞曦听到靳升没有了性命之忧，终于将往日里的冷静自持又捡了几分回来。她身为医者，深知有些伤就算表面好了，但那引发的后遗症也会万分磨人。
    而靳升不过是个读书人，身子不必寻常农夫军士坚韧，要是落下个什么终身的病症那也不妙。
    “呵呵，王妃不必太过担心，靳大人虽为读书人，但老夫方才给他诊脉医治时发现，他身体一向强健，绝不是那等四肢不勤的文弱读书人。”
    赵瑞曦众人这才放心，只轮流守在靳升病房外，准备等他一醒过来就进去看他。
    也许是缘分，正等到谢致去处理公务叶离也去休息时，靳升醒了过来。赵瑞曦就带着守明很快就来到了靳升的病床前。
    “靳大人你现在感觉可好？”赵瑞曦仔仔细细看了靳升的面色，见其双眼有神面色平和，从渐渐放下心，“守明你去给靳大人端一杯热的红糖水来。”
    靳升此番失血过多，赵瑞曦已经准备了大量的补血益气的药材和膳食给靳升，这红糖水就是其中一样。
    “是。”
    靳升先是慢慢地环顾了房间一周，发现处理自己的心腹小厮，这处只有赵瑞曦和随身侍女在，他嘴边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王妃娘娘，若微臣没记错，这红糖水一般乃妇人所用，我，我是不是……”
    赵瑞曦把水已经端到了他的身前，听到了靳升的言语，她虽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态度却十分强硬:“在我们医者的心里，病人是不分男女的，你失血过多，这红糖水也只能让你甜个嘴儿，过后那些汤药都是苦得很啊……”
    “……好吧”
    待靳升听话地喝下红糖水，赵瑞曦为了放心有给靳升仔细号了脉，发现确实如之前那个老大夫所言，靳升的身子骨确实很不错，这才真正放下心。
    “不知王妃觉得我身体如何？”靳升在赵瑞曦号脉期间一直温柔地看着她，这样珍贵的独处时光是他之前出未想过的。
    “嗯，很好。靳大人虽年纪轻轻高中，但除了读书，这身体底子也是养得很好呢。”
    靳升便也笑着说道自己平日里也会注意健身强魄原来危机关头如此管用云云，因为靳升仍然是重伤在卧，说话动作都还有些吃力。赵瑞曦只同他闲聊了片刻，就想出去煎药让他休息。
    临走前，赵瑞曦还是将自己一直斟酌着的话说了出来。
    “好了，靳大人你也醒了有一会儿了，我现在出去给你看着药罐，你再休息休息……嗯，另外此番靳大人你受伤，全是为了替我挡那一刀所致，救命之恩无难以言表。只望靳大人能养好身子，日后但凡有我赵瑞曦得用之处，尽管开口。”
    靳升见赵瑞曦语气真诚，看样子是把自己这所谓的“救命之恩”狠狠记在心里了。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靳升几番挣扎，最后还是低声问了坐在床头的赵瑞曦。
    “王妃娘娘，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若论救命之恩，也原是我欠了你的。”
    赵瑞曦不解:“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靳升忍着身上疼痛笑了笑，看着赵瑞曦的目光里溢满了难以察觉的深情。
    “你以前，也救过我一命的，那时你跟在一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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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身边，约莫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赵瑞曦闻言便仔细想了一想自己十一二岁时候的光景，那时她还未及笄，大多数时日都是跟在师父玄机或是在山中修道，亦或是在周遭乡镇里游历。
    若说救命之恩，那时候她医术只是个半吊子，只在荒野小路上捡过一个潦倒的书生……赵瑞曦突然看向在一旁安静等待的靳升，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那个小书生……莫非你就是我当年捡到的那个小书生？！这怎么可能！”
    赵瑞曦是土生土长的京城贵族，虽然不太感兴趣，但对于官场权势更迭基本常识的了解到底比寻常女子来的深刻。
    靳升年纪轻轻就被圣上看中屡派要职，若不是没有家中帮衬，就凭他当日一连拒绝公主和太后亲侄女儿等多位贵女的“壮举”，恐怕早被些有心之人拉下去了。
    而自己当年捡回去的那个落魄病重的瘦弱书生，当时兜里连半分铜板也无衣服也破烂得不成样子，这怎么可能是同样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古人早熟嘛，所以十六岁的男二喜欢比自己小四五岁的女主应该是可以的。
    另外作为重新拥有存稿(虽然也不多)的作者君，我要自信说一句，我又站起来了hhhh！
    大家多给我点耐心和时间，后面剧情应该会更有趣滴！
    第48章 匆匆岁月
    “那个书生……确实是我, 当年我用的化名在外游历，所以你认不出我也是有的。”见赵瑞曦还在犹疑，靳升坦白道, “我出身江南世家, 年少读书时颇有些天赋, 十五岁时便考取了秀才头名得了解元。祖父担心我年少狂傲沉不住性子，便打发我出门游历三年。我家里有规矩，若族中弟子出门游历, 除了一身衣物两块碎银, 其余家徽侍从一概不许。”
    “怪不得我见你时, 是那般寥倒……”
    咳咳，靳升轻咳两声，有点不好意思。赵瑞曦这话意思不就是说他离了家族便不能活了么, 靳升在心上人面前自然不会再寡言使她误会，顾不得胸口伤痛急匆匆回答。
    “不是的, 我祖父放心把我放出去, 自然是知晓我能在外过活的。我, 我除了读书，于书画一道上也有些造诣, 凭着平日里作些书画, 若不是我当年涉世未深遭人算计, 凭着润笔费将我一人养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至于那段被人暗中算计的往事, 靳升被救后自然有千百种方法给报复回来，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是以他也没再细说。
    赵瑞曦听到靳升说起了“书画”，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起疑事。
    “所以，我之前收到的那副《晚秋春居图》也是你送的？那里面画的景色也是我当初带着你去的附近村落, 是吗？”
    “是。那日在太尉府里见到你，我便知晓你就是当年那个救了我一命的净曦小师父。”
    沉默了一会儿赵瑞曦没再说话，眼前靳升眼里的情意她就算再怎么不谙□□都能看出来了。她当众舞剑时他在旁奏乐，她出嫁时匿名送的那副画作，甚至于昨晚他义无反顾地替自己挡的那一刀片。
    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呢，靳升真正喜欢的不是她们之前揣测的叶离，而是赵瑞曦自己。
    他一眼就认出来当年还年幼的自己，而自己当年分明是见过十六七岁的靳升的，但直到今天才想起来。
    靳升见赵瑞曦沉默不语，也没再说话。靳升不敢再回想自己在得知圣上下旨赐婚的晋安王妃赵瑞曦就是他念念不忘多年的净曦小师父时，他是怎么度过那段难熬的日子的。有些事，迟了一步，便是步步迟下去了。
    “那你为何之前那么多次都，都不和我说这事。”
    许是身体疼痛自制力不比寻常，此刻靳升再掩饰不住自己眉眼里的温柔:“是你忘了啊，我还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记起的。再者，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事本来我打算自己记着就好了。但这次情况实在是太危险，我虽救了你，却不想真的让你觉得欠了我什么，本来一开始就是你先把十七岁的靳升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
    “原来如此，既然是故人，那你就更该好好听大夫的话，好生休养才是。嗯，那我先下去看他们端药了，你伤得重真的要歇会儿了，”
    赵瑞曦其实是落荒而逃，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不是，他不告诉你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呢，她已经是晋安王妃了，和靳升只能是有救命之恩的关系在。
    靳升看着赵瑞曦离开，闭上眼自嘲地笑笑。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啊，她已经注定是晋安王妃，靳升本来是准备不打扰，一个人记住这段前尘旧梦就好了。
    但是中刀昏迷前一刻，他又些遗憾，若是真的死了，她对他靳升的印象就永远会缺了一块儿。好歹是替她挡了一刀，就原谅他的这点私心罢。
    赵瑞曦恍恍惚惚地出了房间，她知道自己对靳升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对于这能毫不犹豫为自己挡刀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她到底会觉得欠他些什么。
    在赵瑞曦离开靳升休息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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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的房间后，谢致从屋顶利落轻巧地跳下来。他神色晦明难测似有所思，最后深深望了屋里一眼才缓缓离开。
    靳升也算得上是朝廷的钦差大臣，虽然谢致将赵瑞曦摘了出去，但靳升受重伤一事还是给朝廷造成了很多骚动。
    晋安富庶，于各个藩王封地之中一向是朝廷重点关注的对象。朝廷传来的意思是，既然靳升是为了你晋安百姓公务而受的伤，那自然是要晋安的人来将人好生奉养的。另外，鉴于靳升恪尽职守特外派晋安迁至至晋安守巡道员。
    守巡道员主要负责协领众官辅助藩王文职公务各种公事都能过问一句。这官位其实是比靳升之前官职还低了一品的，更何况还只是外官。但无论是朝廷还是晋安都知晓这个官位的重要性。
    大魏开国来封地上的大小官职一律都是由封地藩王自由指派无需朝廷过问的，但朝廷此番派指，谢致这边却是不好再推脱什么，毕竟人是在晋安上受的伤，认真算来晋安也有保护不力的失职之罪。
    “王爷，这朝廷果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以往往咱们晋安水军里塞人也就罢了，如今确实连地方公务上也要安人上去了。”
    如今靳升卧病在床，谢致和众部下总算是可以无所顾忌地聚在一处谈论了。
    近来诸事不顺，谢致脸上也再不见笑意:“这事怕是要就这样定下来了，也没什么好再说的。只不过，吴大人那边的人今日又传来消息，说是这老狐狸似乎察觉到了这次税粮减少的蹊跷。咱们再过两日就去岐下去找他喝喝酒吧，吴大人忠肝义胆年纪一大把，在晋安境内可不能再让他老人家多事操劳啊。”
    谢致话里这意思也好懂，只要那专管粮税的吴大人多躺着喝喝花酒再松些口，那他们底下人的操作就会很便宜些。
    “是，王爷。”
    “对了，海岛上的晋安军这次应该没出什么披露吧，那批粮草的投放得仔细些，千万不能让京城来的那些人瞧出端倪。”
    “是，王爷放心，晋安军纪律严明，这粮草一事事关重大，属下等自然会将事情办得周全。”
    “那边渡弦一怎么样了？”谢致想起来自己王妃那极其利落准确的一箭。
    “那老边渡怕是真的不行了，居然让个毛头小子干出这样放肆的事来，若他有幸回到故国，怕是也没好日子过吧。”
    这倒是实话，大和不过是个弹丸小国，这次陨落在他晋安的青壮武士怕是占了大和国内不少，再加上海船被晋安军损毁的损毁，占据的占据，可想而知这个狂妄大胆的小子会面临多大的压力。这边渡家的崽子杀是不能随便杀，但谢致暗下眸子想了想边渡弦一的惨状，心里总算是好了一些。
    ……
    这些事很快就定了下来，但是谢致除了在外的公务，还有着愈加艰难的“家事”需要筹谋。
    这几日等靳升伤势好些了，得把他送到晋安主城去，而赵瑞曦的归属就成了一个问题。
    谢致回到寝房里，斟酌着对他王妃表示这还不到几日法会就要开始了，他想派人把赵瑞曦安全送过去。
    “好，我去。”
    “啊？那你不管靳升了？”这下轮到谢致惊讶了，他之前爬墙头是听到了靳升和赵瑞曦的那段“往事”的，心里虽然万分不是滋味，但也只得忍耐。
    这几日他好不容易借口着法会的举行想将两人分开，本以后还要花费些口舌的，却没想到赵瑞曦答应得这般干脆。
    “靳升就让你们给带回晋安主城去吧，那边气候环境对病人休养都要比此洪下县衙好些。”
    “只有这些？”
    “嗯，如果你和陈寺不介意的话，可以让还待在王府的守心去照看靳升吗？我身份不便，守心心细温柔，照顾病人她远远比我合适拿手。”
    “那自然没问题。”谢致眉眼里透着欢喜。
    大魏对救命之恩的报答是极其郑重的，事后的金银酬谢感恩戴德自不必说，更有甚者会将自己被救了的儿女送给恩人做义子义女日后侍奉终生的。
    眼下赵瑞曦这般“懂事”，谢致自然喜不自胜，只觉得成亲后没白疼她，至于这段时日里赵瑞曦每日亲自同其他大方讨论药方亲自煎药这些“小事”都能慢慢不再计较了。
    谢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被移开，他顿时像是被解放了似的，用力将赵瑞曦拥在怀里朝着她光洁白皙的脸蛋上亲了好几口。
    最后谢致亲昵地将脑袋和娇妻抵在一处，语气温柔:“守心不在了，只你和守明那小丫头独自上路不行，是以此番除了随性的寻常侍卫，我让十一也跟着你一路随行，他从小便受王府教导，大事上为人还算稳妥，这般你也松快些。”
    十一这次截杀里是受了不少皮外伤的，若回王府里训练不断，还不如跟着赵瑞曦一路乘车船好生养养伤。
    “嗯，这些都听你的。”赵瑞曦乖巧点头道。
    谢致很少见到赵瑞曦这般乖巧听话的模样，知道是这几番周折下来，她到底是长大成熟了许多。
    他自然是希望自家王妃能变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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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懂事更事事以她夫婿为先的。
    “那叶离你放心，她同我说的那些我也答应了，这番分离开后，她也会如愿去晋安水军从头做一个无名小卒。”
    “嗯，那很好啊。只是阿离到底是女子，她行军作战的能力是不用担心，但平日里生活上的一些琐事还是要再劳烦王爷费心安排。”
    赵瑞曦深知一个女子在深闺以外的地方想出头是有多不容易，要是没她那强大无双的师父在前面顶着，赵瑞曦求道一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坎坷在等着。而眼下叶离去了满是男子的军营里，受到的排挤和生活上沐浴更衣的种种不便，确实是让赵瑞曦有些不放心。
    这些都再不是什么大事，谢致语气轻快:“放心了，我自然已经让人暗中照看她了。再说叶将军当年在我晋安水军中效力多年，手下得用的人也不少，自然也会暗中庇佑叶家的小姐。曦曦你不用担心的，”
    谢致暗蹭了蹭赵瑞曦的脑袋，突然话头一转，声音低沉暧昧道:“我们夫妻还是要分离一段日子了，曦曦得心疼心疼为夫即将到来的相思之苦，今晚可得多舍些好处与为夫才是……”
    赵瑞曦被谢致一把横抱起，缓缓往床边走去。尽管谢致言语里满是暧昧，但赵瑞曦深知自己葵水未至他到底也不会突破了最后一层。心里有了底，她也没再挣扎，这几日她心里也颇不安宁，眼下也需要些其他事物来转移些心事。
    被放下了的帷幕里人影交叠，昏暗暧昧的四方帘帐里，时不时有女子轻呼哼叫，饶人心痒……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一章写这么多了，嘿嘿嘿我真棒~
    第49章 终有分离
    十月里的是洪下沿海村落极宜人的好处所, 天空湛蓝开阔海风习习轻拂，空气里带着点咸湿的味道。天气是好天气，但底下的人却要分离了。
    赵瑞曦站在海边, 不远处就是一艘安静停稳的快船。靳升身体还虚弱着吹不得海风, 赵瑞曦就只和叶离谢致两人温言道别:“好了, 我这就去俊水县了，阿离你此番真正得偿所愿去了水军，我除了恭喜, 也还希望你能保重自身, 这才是最要紧的知道吗？”
    “嗯, 我知道的。瑞曦你日后要是从俊水县回晋安主城了，得空时可要记得来瞧瞧我，咱们这姐妹交情可要做一世的。”叶离紧紧抓着姐妹的手, 语气里有万分不舍。
    赵瑞曦浅笑了下，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在心里了。
    然后她又转头向谢致说道:“王爷, 靳大人的伤就交给你多加看顾了, 这次法会确实对我而言很重要, 希望他能体谅吧。”
    “这有什么，你我乃是夫妻, 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 我自然会照看好他的。只是你一人在外, 又不许我沿路给你打招呼安排, 我怕你在外受苦。”
    赵瑞曦和谢致很多事情在今日辞别时就已经商量好了。赵瑞曦确实不想在法会和众多同道之间还背负着晋安王妃的身份。便是谢致体贴地要给她准备通关文书时，都被“早有准备”双证在手的王妃给气滞了下。
    “王爷放心吧，我之前也跟着师父在外游历过活的，寻常琐事应是能够应付。再说，你不是还让我身后这两个跟着吗, 我自然不会受苦的。”
    赵瑞曦身后的十一和守明也忙着表示自己一定会照料好离府在外的王妃，不会让她受到任何辛苦。
    “那好吧，你先去着。等为夫将手头这些公务事了了，我便去接你回王府，顺便将王妃你师父也接过来孝敬。”虽然暗自欣喜过自己王妃和靳升就这样分开了，但谢致想着自己得十天半个月见不着娇妻，心里又有些灼心烧肺。
    “嗯，公事为重，我这边没事的。其他的等到了时候再说吧，嗯，时辰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
    “一路保重啊，另外记得回来了来看看我！”
    叶离见赵瑞曦上船即将离开，又忍不住强调了一遍。看着那船慢慢朝南驶去，叶离难得惆怅地吸吸鼻子，再过两天她也就要随郑副使去北上离晋安王府三十余里的水军总营了，先是和京城里自小玩惯的小姐妹们分开，现在难得交了赵瑞曦这样一个志同道合的，却又要分开一段时间，她心里难免有些低落。但怕人笑话她很快就打理好自己的情绪，跟上了先一步转身离开的谢致。
    至于谢致此时是没什么心思去嘲弄叶离的，他自己都想像叶离那般再朝即将远去的娇妻再喊两嗓子呢。明明人还没走远，他却心里已经开始闷闷的了。
    ……
    这次赵瑞曦去俊水县参加三清法会走的是水路，比陆路快了两倍不止。虽然法会还有四日就要开始，但开船的船长说她们最多只要两日就能抵达同样靠海的俊水县，届时再上岸骑几个时辰的马就能到达县城了。
    十一一路上最多只私下底和守明小丫头斗嘴两下。有赵瑞曦在的场合他一般就只远些站在守卫，只要王妃娘娘不开口问些什么，十一就不会擅自插言。所以一般在赵瑞曦跟前叽叽喳喳活泼讲话的都是守明一个。
    “小姐，这天和这海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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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色的呢，咱们之前在洛京，可何时瞧见过这个颜色的河水。”
    “河是河，海是海，也许名号不同就注定这两者水色也就不同了吧。”
    赵瑞曦站在船栏旁边，很有些心不在焉地和守明闲聊。
    “嘿嘿，这么漂亮的景色，可惜守心姐姐看不成了。她自小就晕船，还怕水，就算是跟着咱们来了，也估计是死活不上船的。”守明见赵瑞曦还是表情淡淡的，最后忍不住了还是小心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感觉你最近都不是很开心，都不怎么笑了。”
    虽然赵瑞曦以往也不是个爱咧开嘴大笑的人，但起码在守明叶离这样的亲近人面前，她眼眸里都是含着温柔笑意的，偶尔也会微微打趣着她们笑笑。
    “啊，只是这次从王府里出来，经历的有些多了，我，我得自己缓缓。”
    谢致策划的那次倭寇围剿守明没有跟着去，是以她对其内情知晓得并不是很多。
    “是因为靳大人吗，我听十一他们说那天是小姐你挺身而出最后回来时被人暗算，若不是靳大人给小姐挡住了，怕是要大不好。”
    男子和女子的体格到底是隔了许多的，那同样的刀片若是刺到了身子单薄削瘦的赵瑞曦身上，只怕就真的可能要伤到心脉了。就算守明平日里活泼得像没长大，但这些关键事情她心里还是能琢磨得很清楚。
    “嗯，以前只感觉我就是我自己，清清楚楚的。除了师父父母亲的养育之恩，就再无旁的牵挂。可如今，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我手上也沾了数十条命，便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因为一些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赵瑞曦这些话没好告诉她夫君谢致，而事务烦身的谢致似乎也似没发觉没有对赵瑞曦的这一点不对劲深挖到底。如今离开了那地方，赵瑞曦总算是能慢慢将心里话和情意非凡的侍女说一说了。
    “可是小姐你没有做错什么啊，何必如此低落不安。”守明口舌之力不弱，“我听闻那日倭人杀人越货可谓丧尽天良，小姐你杀了这样的恶人也不必太在意的。十一说了，战场上每杀死一个敌人，于自己的战友便是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若不是小姐你武艺高强智勇无双，怕咱们王府的侍卫长大人这次可不止是手臂受两道简单的刀伤了。靳大人替你挡了一刀，但小姐你之前也是为了保护王爷他们的安全才独战那坏蛋忍者的，你救他们，他们也救了你，大家现在都活着，这不是最好的局面了么。”
    赵瑞曦认认真真听了守明和自己说的这些话，再沉思了半晌她唇边终于露出了些笑意。
    “你这小丫头也是长大了，这些话你准备了多久？”赵瑞曦轻点了点守明的额头，语气轻松了很多。
    “嘿嘿，那可不是。我这些日子跟着小姐你在伤兵营里忙上忙下的，整日里身上布满血腥味和苦药渣子味儿，再加上多日不见甜食，可不得使劲长大一番么。”
    “怕还是那些将士每每见着你，都得唤你声守明小大夫，日日这般的把你那边不多的上进心给唤出来了吧。”
    守明不好意思笑道:“嗯，这也不错。不过我再怎么也比不上小姐你的劳苦功高的，你是事忙不知道，那些受了你恩惠的将士背后都称你为“神仙娘娘”呢后来还是被四处视察的王爷抓了个正着，只让他们唤你为王妃娘娘，好一番警告威胁，他们才将将收敛些。”
    这些事情赵瑞曦确实是不知道，但她再没有多言，只是缓缓吹着海风静静站着。
    船看上去慢慢地在向着俊水县方向流去，赵瑞曦想起师父的同时，又想起了年少时在师父指导下治疗的少年靳升。
    虽然这救命之恩确实可以两相抵消，但人情债却难还。靳升对自己应该是有了些旁的感情，可她心里别有志向不能回报他同样的情意。
    再加之身上的晋安王妃的身份，赵瑞曦觉得哪怕让人觉得她狠心，她也不能再和靳升多待在一处了。
    靳升现在功成名就，以后安安稳稳娶一个让他满意的妻子才是正道，自己这不过只是他年轻时候的一段相遇缘分，等着时日多了记忆淡了，他们到那时再联系相交不迟。
    徐徐吹着海风，赵瑞曦又想明白很多事情，赵瑞曦这一路确实得把心情重新放松下去了，以前师父经常说她历事前心思单纯，她那时年少还不服，现在却真正知道了自己的短缺之处。
    只希望这次能顺利见到她的师父玄机，分离的这些时日她有太多的话想和养育自己长大的师父说了。
    第50章 会见亲友
    俊水县在整个晋安郡里都算不得是多富裕人多的县地, 但它的名气确是不必一些稀少的上等县小。这其中原因是因为俊水县内有一座名山名唤茅山，茅山派的茅山。
    十月初三，是道教中茅山派信奉的尊者太一老祖的诞辰, 而他们也将举办三清法会的日子选在了这一天。
    往日里清净寂寥的深山这几日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身着灰色或是黄色道袍的道士, 而赵瑞曦也是在这法会开始的前一日到达的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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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县茅山。
    “小姐, 你说玄机法师这次会不会带着净缘师兄一起过来啊，若是这般咱们也可省了不少力寻两人。”
    才十五多点的守明使劲跟在赵瑞曦的身后，她平日里素喜的双髻已经被和赵瑞曦一般的木簪垒发更代替, 连同十一他们三人的衣服也都是赵瑞曦强烈要求换上的灰素道袍。
    “这我倒不知, 不过无论先看到他们哪个我都会很高兴的。”赵瑞曦这几日见着的道士越来越多, 心情也再不复当初在海边营地的那般复杂低落，回到了满满只余欣喜和期待。
    到了半山腰，是几位茅山派的外门弟子在负责接应侍带众客人的地方。
    “这位道友, 请出道籍碟文一观。”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道士板正着张小脸，坐在木椅上公事公办道。
    赵瑞曦一早就准备好了, 利索地从守明背着的包袱里拿出相关籍书, 这都是她出嫁前师父玄机送与赵瑞曦的, 她一直都有好好保存。
    籍书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小道士看了几眼, 就开口准备派人将赵瑞曦等人接引至道士一方的居出。
    “七师弟, 你带这三位道友前往极渺峰那边新建的居所去。要女舍一……”这个年纪不大办事却十分稳妥的小道士终于放下笔墨抬眼准备看下开口说话的赵瑞曦身后。
    只当他眼睛不小心扫到最前方带着和善面庞的赵瑞曦时, 吭哧吭哧了半晌才说出要两间女舍一间男舍的话来。
    还好被他唤来的七师弟还只是个半大的小子, 虽也分得清美丑，但却不至于比他年长三四岁的三师兄这般反应。
    “三师兄你脸红作甚，可是这会儿太阳大了，怪不得方才你一直低着头埋案写字。”
    “行了……你莫再多言，还不快快将三位道友带入客舍。明日便是法会开始的日子, 种种杂事皆需你我等弟子多多操劳的。”
    三师兄本就是个规矩细稳妥的人，但如今在这天仙般的女道友面前，他没来由变得更加“规矩稳妥”些了。
    赵瑞曦在一旁耐心等着这师兄教导完师弟，见后面暂时没人来，便又多问了这对师兄弟一会儿。
    “不知道道友口中的寂渺峰是个何等的去处，可是这次来参加法会的师叔师伯们都在其中？”
    三师兄多多少少也算得上是茅山派这次承办法会的小管事一枚，这些杂事自然知晓得清清楚楚。
    “是的，此次前来参加法会的在籍道士本派都是安排在这寂渺峰上的竹林客舍里，至于其他一些本地或者外地慕名而来的在家修士和信客都是安排在了另外一峰上的。”
    “原来如此，多谢道友告知。”
    赵瑞曦作了个同辈间的微躬礼道谢，她知道自己师父和师兄都是早有了道籍的修行道士的，自然是不怕他们不在寂渺峰上。
    然后几人被带上了景致极佳的寂渺峰，赵瑞曦本来想直接去找自己师父师兄，但没想到茅山派不愧是传承百年的大宗派，这次来参加法会的道士比赵瑞曦以往见识过的任何法会还要多得多。
    到底赵瑞曦不必小时候再多见人，她带着守明和十一在分到的号舍周围找了几圈，也没再见几个熟人，再因为赵瑞曦没带纱笠的面貌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最终十一还是将赵瑞曦劝着先回专住女子的号舍去。
    “王妃，出门前王爷交代过我。说是万万不能……不能让些外人唐突惹您不快，这峰间里的人又大多数是您同道中人，万一出了事我又不好出手，所以还望王妃先行回来吧。”十一一说完就再次诚恳地将脑袋低了下去，特别是说到“王爷”二字时，语气微有些发颤像是多有顾忌，显然是想多了谢致临走时对自己的些嘱咐。
    “是啊小姐，明日法会正式开始，以玄机法师和净缘师兄的资历，明日下午也该是会上台论道的，到时候咱们就能马上找到他们了。”
    “这，好吧。”赵瑞曦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早晚是会见上的。
    大魏道门间隔段时间就会举办法会，有的是门派内部召唤门徒回来召开法会，有的是门派召集个门各派甚至于散修道士举办法会。当然了，后者的门派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大门派。
    但无论门派大小，但道家法会的基本步骤都是差得不多。第一日是门派里的得道高人轮番颂经念咒以及举行各种法事向诸天各位道祖呈奏表张已冀神明庇护。
    第二三日都是让其余各门派得道法师或者是中流砥柱的精英弟子轮番上道台宣扬本门宗旨，也有一些大能著书立传了的，这法会上也是他们大出风头的好时机。
    但无论上道台的同道有多肆意风光，赵瑞曦也是不能上去的。她是晋安王妃，虽然平日里低调不大见人，但难保还是有些别有人脉的大法师认出她自己。
    另一方面是赵瑞曦所承宗门虽然是道家四大宗门的灵宝派，但本门宗旨在济世救人行善得道。门派内多女子且多习医术，对于权势之事不比其他道门那般追崇。
    第一日是茅山派的几位长老领着上千众道友开坛祭各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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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瑞曦在里边一点一点地逡巡，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所属的灵宝派宗门。
    “师叔！”
    赵瑞曦总算是找到了个熟人，她瞧见了自己师叔玄清。
    “净曦？！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被家里……”
    灵宝派中人是不大爱参加这种法会的，以前基本上都是赵瑞曦主持师伯玄德，派最爱外出游历的玄机师妹来参加。
    “咳咳！那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师叔这次法会我师父可曾来了？我在这寻了有一会儿了，怎地不见她，连我师兄也不见。”
    “哦，原来你在小丫头是想师父了啊。咱们灵宝派受道家倚重，这次法会大部分直系子弟被安排在了更加幽静的寂悟峰去了。今日祭坛你师父一早到后边准备去了。至于你的大师兄，呵呵，可不就在你身后么。”
    听到最后那句话赵瑞曦眼前一亮，飞快转身看过去。
    “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其实也是刚刚才到的沈净缘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净曦。师兄也是刚来，不是故意吓你的。”
    赵瑞曦仔细瞧着沈净缘，她与师兄分开的时日比和她师父还要长些。
    快要有两年不见，师兄比她记忆里还要挺拔伟岸些。虽眉间不似赵瑞曦自己那般有颗鲜艳欲滴的红痣，但沈净缘浑身气质比赵瑞曦更加出尘不凡。五官俊秀面容白皙，他人只这一看就觉得他是个质疑不得的得道高人。
    师兄妹只闲谈了两句，赵瑞曦就迫不及待地想去见她师父玄机了。
    “师父可是在后边休息？师兄你快带我去拜见师父吧。我这么多时日不见她，也不知她老人家过得如何，身边不得熟人照料，也不知她习惯与否。”
    “哦？感情过去师父带着你时，都是你在躬身侍奉的？师父可和我说了，没你在她身边捣乱，她过得是愈发肆意了呢。”
    赵瑞曦脸一红，想起自己往日和师父一处时，确实是“肆意欢脱”了些，但师兄外出游历后她可就老实了很多，性情也变得愈加沉稳。
    赵瑞曦不服气小声辩解:“师兄可知这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的道理，更不提你我可有两年不见了。当年你出去游历后，我可是有好好孝敬师父的，是以师兄你日后莫要再拿我小时的事笑话我。”
    最后沈净缘没急着将自己小师妹带去师父那儿，“师父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忙，我待会儿再带你去找她。”
    过了不多时，与赵瑞曦分开的守明和十一也渐渐靠拢过来。
    “师兄，这是从家跟过来照顾我的两位，一个是你见过的守明，另外一个是十一，他……他是我府上的侍卫长十一。”
    “道长好。”十一在外人面前还是那个铁血冷酷的暗卫头子。
    “净缘师兄好！”
    守明对于道骨仙风的沈净缘同样是很喜欢的，幼时沈净缘给赵瑞曦带些难得别致的吃食零嘴时，若守明守心在，也会跟着有一份儿。是以从小守明很喜欢这个长得好脾气也好的大哥哥。
    “守明这丫头也长了这么大了？师兄这两年外出，倒是错过了师妹你不少大事，上次及笄我便没赶回来，再到你成……唉。”沈净缘眼里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情。最后本想再如小时那般摸摸师妹的脑袋，但一想她已为人妇，那手臂便重逾千斤，再也不成。
    看着面前三人温暖和谐地在一处，一旁一直没再多言的十一眼眸一转。心里仔细地再斟酌待会儿该如何给远在祁下的王爷写信，这是不得不写了。十一再隐晦担忧地看一眼在两个女子间“如鱼得水”的沈净缘，这般祸国殃民的模样做派，保不齐有些涉世未深的天真小丫头就把持不住给喜欢上了。
    他真的得好好和王爷禀报这又一个出现在王妃身边的神仙美男子，最好让王爷将这所谓的大师兄遣走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作者君要考科目一了，得复习一下，更新可能会有点不稳定。
    但一有空我还是会写的！最后祝自己顺利搞到小本本吧~
    第51章 师徒相见
    赵瑞曦见到她师父第一眼是在那高高的祭坛上, 她是代表灵宝派来参加法会的。一众黄袍的长须道士间李玄机是里面最为显眼的那个，不为只她一个是女子，更因为李玄机清丽无双傲然独立的面容姿态。
    虽然她已经三十有七, 但寻常人见了李玄机这般模样的只会以为她是年过双十, 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时候。
    十一被守明指着很轻易就认出来了备受王妃娘娘追崇的师父。他瞧了高台上的玄机法师几眼, 转头隐晦打量几转沈净缘，最后又快速掠看赵瑞曦一眼，然后才小心和守明低语。
    “好家伙, 咱王妃和她这师父师兄果然都是一脉相承, 瞧这三人气度, 实乃个个都是真神仙了。莫不是当年玄机法师挑徒弟时，是瞧着谁长得好才收的？”
    守明白了旁边的十一一眼，她从小和赵瑞曦一起长大, 小时候的小姐和净缘可也是疯闹过的。至于后来师兄妹两个怎么都长成这般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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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尘的，那就是人家自己的造化了。十一这话说得倒像是她家小姐除了皮囊便一无是处了, 这可是守明万万不能忍的。
    “什么叫只瞧着脸收徒, 十一哥你这几日身上的伤口可都是我家小姐替你瞧着的, 更不提之前伤兵营里那许多伤兵。另外小姐在三全村外舍身护了王爷一干人，她的本事可大着呢。至于净缘师兄自然本事也是不差的, 哪像你世间千万俗人一个。”
    “哎呀,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何故生这么大气性。”十一话说出口才知道有些不妥当, 急忙忙又描补, “小守明，是十一哥说错了话。方才我同你说的那些只作悄悄话，你可万不能叫王妃知晓。王爷说了，这段时日只得暗暗保护，不许我多在王妃面前显眼的。”
    “哼！”
    ……
    赵瑞曦怀着无法言表的心情在台下等了又等, 往日里的自持从容全再不见。
    待李玄机一下台，她就急速冲了过去，“师父！”
    李玄机抬眼：“曦儿，是你来了啊。”
    赵瑞曦瞧着快有半年不见的师父，红着眼睛扯了扯李玄机的衣袖，似是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情绪。
    “好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般爱撒娇。你如今已为人妇，可不兴像小姑娘那边哭鼻子了。”
    李玄机历经岁月洗礼，真真是骨子里透着从容睿智。她轻轻牵起爱徒的手，将她从上到下好生打量了一圈，又欣慰道，“不错，想是那晋安王府对你不错，你这气色身量都很好。”
    提到了晋安王府，在不近不远立着的十一上前恭敬给李玄机见礼。
    “见过玄机法师，在下晋安王府侍卫长，代我家王爷谢致向您问好。”
    李玄机瞧了眼十一，见他身形矫健气息绵长悠远，心知他应是个武艺极高的。晋安王爷派这样一个高手来保护赵瑞曦，也能看出些什么。
    “嗯，也代贫道向晋安王爷问安道谢。这些日子他将贫道爱徒照料得很好呢。”
    这话其实是有些生疏的了，谢致作为赵瑞曦丈夫，爱护妻子本是应该。玄机这样讲便是还没真正认可爱徒的夫婿了。
    十一精神一震，立马严苛按谢致之前教他的说道：“不敢当。王爷说了，在法师面前他只作徒婿，也该同王妃唤您声“恩师”的。另外我家王爷这次公务烦身，待他有空了定将您请去王府好生孝敬一番。”
    李玄机可有可无微点微了点头，瞧着是面上过去了。
    后面两日赵瑞曦自然是黏着她师父玄机恨不得片刻不离的，上台论道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沈净缘身上。
    “曦儿你怎地也不跟着你师兄去外边玩玩，为师记得以前你最喜和其他门派的那些师兄弟论道的。”
    赵瑞曦正在给李玄机泡茶，听到这话不急不缓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小时爱干的，现在都长大了，怎么好再干这种大出风头的事。”再说现在她长得还是挺招摇的，身边又多了个心胸不大的丈夫，反正赵瑞曦是已经看淡了，再无当年替师兄上台辩道的雄心壮志。
    李玄机接过徒儿递过来的清茶，浅饮了一口，仔细瞧着赵瑞曦。
    “可是因为嫁人了，对这些道家的不感兴趣了只想相夫教子？”
    赵瑞曦急了：“才不是呢，曦儿怎么会是那等子背弃师门的白眼狼儿。只是虚长了些岁数，便对修行做道士这事有了些其他的体悟罢了。”
    李玄机浅笑：“哦？愿闻其详。”
    赵瑞曦先是想了想再道：“前段时日徒儿跟随谢致……晋安王爷去了洪下军营，在那边伤兵营里待过一段时间。徒儿从记事起就跟着师父你在修行了，如今才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行走民间，救济百姓。这才是师长们教导的行善得道，普度众生。”
    李玄机又问：“如何救？靠为师教你的那手医术吗？”
    赵瑞曦眉眼认真：“医术只能医身，医心……徒儿还在摸索，总归不能让我从小所学的本事都荒废了。但和其他师兄弟论道讲经确实不再是徒儿现在想干的，立书著作我也干不了。”
    “嗯，不错。”李玄机抚掌笑了，“之前是为师看错你了还道你没长大，曦儿你想得很不错。若不是你掌门师伯年纪大了身有病痛不宜远行，为师也不爱来这许多人的地方，这些哪有四处游历见识来得有趣。”
    赵瑞曦想起自己不在的这几月师父又不知去看了多少民生风景，再一想自己被困在王府每日无所事事，顿时有些羡慕伤感。
    听赵瑞曦郁郁地说了后，李玄机问她。
    “曦儿成亲后，还是过得不如意吗？为师以为你才新嫁，这段日子该是最为欢畅的呢。”
    赵瑞曦又是叹了口气：“嫁人有什么好，我倒是觉得像师父你这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最好。哪怕每日在天桥底下摆摊算命看相，亦或是做个游方道士都是好的。”
    对于这世俗里男女婚嫁之事李玄机原是不多上心的，但若对象是她爱徒，也难免要多过问几句，“可是你那夫君对你不好？”
    赵瑞曦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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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都也不是，他，他人还行，为人孝顺对我也算尊重。只是我最喜欢的还是做道士，而非做王妃。”
    “可你此番能来俊水寻我，得了你夫君应许，我瞧着他还是通情达理的。你想做道士，他知不知道？”
    “我没特意瞒着他。”
    李玄机这下了然：“如此你倒是简单了，不如马上下山去做你的道士去吧。在回王府前好好肆意做一回自己想做的。”
    出于对师父多年的崇敬，赵瑞曦眼睛一亮，但冷静下来后又不自信道：“这能使的？我是王妃，谢致怕是不会让我干这个。”
    李玄机身为女子多年不嫁，不说离经叛道，但肯定也不会是个循规蹈矩的。她摸了摸爱徒的脑袋，“这有何不可，你既然不在乎这王妃的位子，那又何必要做面面俱到完美无缺。只要大事上心里有数，这其他的大可以试试。”
    “师父意思是我可以先不回王府，在这晋安乡镇做一回真正道士？”
    “嗯，只端看你想不想了。只要你有此心，还怕什么干不成的。”
    这……这仔细一想，确实不错！赵瑞曦那被圣旨家族束缚了许久的心再次被点醒了，她喜得一把抱住李玄机。
    “谢谢师父，我大概知道该怎么样做了，师父你真好！”
    三清法会结束的第一天清晨，赵瑞曦就屏退了谢致派给她的一干护卫，包括十一。
    那些在山脚下等待接王妃回府的护卫被赵瑞曦这一出给整得不知所措。
    十一更是恨不得抱着赵瑞曦腿不放，说话间表情快哭了：“王妃啊，来之前你和王爷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咱们现在该回去了，您现在却说要把我们都遣走，我们怎么跟王爷交代啊！您就先跟我们回去吧，若有咱们底下的伺候不周，您回去再和王爷说也不迟啊！”
    赵瑞曦冷酷摇头：“不行，我还不想这么早回去。”
    昨日谢致的信就来了，说是吴大人那边还走不开，让她自己先回王府。
    赵瑞曦这几日都是在谋划着如何自由行走民间，见到那封信时着实喜了一下。只要谢致不亲自过来，那赵瑞曦成功的把握便又高了三成。
    和十一又是一番交涉，赵瑞曦再不像往日那边好说话。
    “十一，我是铁了心的在外边再多待一段时日的，我想做一回真正的道士，实在是不需要你们这许多人跟着，你们就先回去吧。”
    没想到自己的闲差到最后变成了这样要命的差事，十一死命摇头呜咽：“不成啊，我这样空着手回去，王爷怕是没好果子等我。王妃，你看着我这段时间侍奉还算尽心的份上，给我点活路吧！”
    十一能被谢致派过来独当一面，除了武艺自然还有别的过人之处，就比如说亦真亦假的卖惨。
    在一旁侍立的守明心疼了，“小姐，十一哥也是可怜人，咱们……”
    最后赵瑞曦故作为难到：“反正我是不回这么快就回去的，至于你，回不回去就端看你自己了。”
    “行！只要能让属下继续保护王妃就行！”
    见十一不再提要自己回王府了，赵瑞曦暗自得意。她师兄这招果然不错，先将要求升到完全不能接受的范围，再往回降一些，这样十一他们就自然而然地能接受赵瑞曦真正的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感觉女主一直蛮可怜的。突然被安排嫁给一个陌生人，和自己原来的志向断绝，更不提男主其实还瞒着她很多事情。
    所以师父的作用就是来拾掇女主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做回自我，接下来是做道士副本啦。
    第52章 小镇村妇
    等到赵瑞曦再次收到谢致来信时, 已经是她在俊水下面一个村落做游方道士的第四天。
    卸去了往日华丽贵重的钗环，赵瑞曦身着青色道袍正在临时租赁的小屋院子里和她师父磨药。
    十一把信送到了赵瑞曦手里后还不愿离去，支支吾吾道：“王妃, 你要不赶快给王爷回封信吧。听王府那边的兄弟讲, 王爷回府后见您还没回来, 气得不得了呢。可偏巧京城来的那群人难缠的很，他怕是还得花些功夫才能脱身。”
    “我不是都说了，这些都无妨。王爷日理万机还是要保重身子。至于我这里, 你们据实告诉他我很好就成了……”
    赵瑞曦现在是不想回信的, 她和师父新收的药材就得再趁着日头好好晒晒。
    但无论赵瑞曦好说歹说, 十一还是支棱着不愿意离去，硬是要当场将信拿回去不可。
    最后一旁的李玄机挥了挥手让徒儿先写了信再过来，这才解救了在中间不好做人的十一。
    “致吾妻曦曦,
    自洪下分离已有十日有余，不曾想卿流连道门, 身有家室而不知。家中万事不得心意, 实有孤家寡人高不胜寒之凄苦……每每入寝寤寐思服, 辗转反侧。望卿速归，以慰为夫相思不得之苦, 切记切记！”
    赵瑞曦瞧了几眼谢致此番咬文嚼字略有些做作, 最终可归结于“你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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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字的书信, 心里暗笑这倒比当初写下那《蝶美人》时候的谢小王爷强上了几线。
    但回去嘛是不能尽快回去的, 她没想多久就提笔给谢致写了封回信。信里言辞恳切语意真挚，将她在外见了百姓疾苦心有不忍，最终舍弃小我成全大爱的委婉想法写了十成十。
    当然了，对于谢致这番相思之苦她也是注意到了的，又费心想了几句哄人的写上去, 只道自己再干几日就回去见他。
    花了半刻钟将这书信写好，赵瑞曦就急匆匆将装好的信递给了巴巴望着的十一。
    “好了十一你去吧。师父时辰到了，咱们这就去四方街。”
    将十一打发走了，赵瑞曦立马就将自己新置办的家伙事带上准备去四方街口摆摊。
    这几日赵瑞曦和师父坐在摊位前，多多少少总算是有了点名气，现在小镇上的百姓都知道四方街有对天仙似的得道师徒道士，不管是那师父还是徒弟，都端的是一双堪破天机的慧眼和一手救死扶伤的医术。
    李玄机见赵瑞了这几日摆摊下来，是越来越有劲儿，原本要张口说出的话儿也又重新咽了回去，最后只浅笑道：“别急，时辰还早呢。”
    “师父你莫不是忘了，前日那陶湾村的张家二媳妇今天便又要过来了。我同她说好的，今日得早上一刻钟给她号脉看相的，还是得再早些去为好。”
    听完徒弟这席话，李玄机这才想起“陶湾村的张家二媳妇”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本来李玄机带着赵瑞曦在那四方街口摆的是个算命看相的摊，但是架不住前面来的几个女信士都是询问自个有无生儿子的福命又或是何日才能再怀上下一胎这类妇人愁事，这些事不是看相能看出来的，起码赵瑞曦自己喝还不行。
    由于此番李玄机是主要让赵瑞曦单独出来历练不多插手，最后赵瑞曦只得老老实实拿起她最擅长的医术给这不多的几个妇人治起了那些子不孕助孕的妇人病症来。
    这几日有些气色明显好转的人又来复诊，瞧见摊位这边的人多了，到了现在这俊水县下个不起眼的小乡镇的妇人都知道四方街那个摆摊的道士徒弟是个治疗妇科的好手，最重要她还是个女子，这病症里许多不好向男大夫说的难言之隐也自然也是没了。
    “这张二媳妇嫁入张家五年有余，除了个女儿，再未有所出，曦儿你可有把握让她再怀孩儿？”
    赵瑞曦先是点点头，然后想了想又摇头：“这张二嫂是郁结于心导致全身气血不畅，女人短了气血是极糟糕的，这所谓心药还得心药医，我上次让她回家同家里人谈了谈，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等李玄机师徒到了摊前，一个中等身量穿着空荡荡花色布衣的妇人早已经到了，身边还跟着个眉眼间透着不耐佝偻着身躯的六旬老太太。
    那妇人见了赵瑞曦两人，整日哀愁刻板的面孔总算注入了丝活气：“赵道长，你们终于来了！”
    身着一身简洁且灰扑扑道袍的赵瑞曦缓缓走过来，笑着向张钱氏打招呼：“是啊，两位久等了。”
    旁边的老太太见了眼面前这两个看着貌美得不像正经道士的师徒二人，满眼不信任低声嘀咕道：“老二媳妇你也不知道欢喜个什么劲儿，只捉着个稻草就权当能救命的了。瞧她们两个这模样，是那有真本事的吗？还不如我之前请的那个神婆来得靠谱。”
    这篇话一出口，其他三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李玄机和赵瑞曦都是练武之人，耳力超群，而张钱氏站得最近，也是都听到了的。
    她立马脸色憋得通红，又是慌张又是羞愧：“道长对不住，我们都是知道您和李法师都是有道籍在身的修行之人。我……我娘她，唉！”
    其实李玄机和赵瑞曦此番外出游历已经是低调了，都是素面朝天穿着连张钱氏都不愿意上身的灰色道服，只求浑身干净整洁就能见人了的。但就算是这样，还是耐不住有些古板守旧的老人家会说这些不算悦耳的话。
    赵瑞曦笑着只作不曾听到这话，不紧不慢将剩下的东西摆放好了才抬头问她。
    “看你旁边这位，张二嫂你今日来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些事有结果了？”
    张钱氏忙点头：“正是正是，这位是我婆婆。是我同家里人都说了，我不是不能再生养，只要再安心调养几个月……”
    “哼！俺看这些话都是放屁！俺们都是在地里刨食的，道长你说要老二家的安心调养，可不就是让她不干活只白白吃饭呐！可须知俺们庄户人家不养闲人，既然道长您已经不收俺们这瞧病银子，倒不如善心做到底，将老二媳妇这几月里调养身子的银子钱也一并出了罢！”
    张老太今天来这处正是为了了结老二媳妇这事来的，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是看不出来的。这师徒都长得是这样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细皮嫩肉的，一瞧就是有钱有闲游历人间不缺银两的大家出身。
    看自家这老二媳妇几次言语间似是与这道士徒弟有缘，她便这样倚老卖老大摇大摆地过来要银子了。
    “娘你说什么呢！原来您今日陪我来是为了这个。道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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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我，我不是来向你要……要那些的，你尽心尽力为我医治我心里感激不尽……”
    张钱氏彻底被张老太这番话给搅乱了心绪，那被空荡荡衣裙遮住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赵瑞曦瞧了眼在一旁端坐默不出声的师父，见她神色依旧淡然，便知自家师父是没把张老太这点小麻烦放在眼里，赵瑞曦遂也安然下来。
    她仔仔细细瞧了张老太的面相，最后才悠悠道：“这位老太太，贫道方才瞧了你面相，面窄唇薄，三左脸这颗黑痣也挡了你家的半边财源。再有你双耳曲薄，便知你命里子孙缘分不顺，这也是你如今只得一个孙儿的缘故。
    你这般年纪，已经是晚了许多，若是你再如此这般荒谬行事，只怕不出三年便会落下个六亲疏薄不得善终的下场。”
    “啥！？道长你莫唬俺呐，俺这这……这怎么就会成那样了。”
    张老太被这话唬得不轻，乡下人对于这些道士和尚等能看相算命的人都有着天然的敬畏，更不提赵瑞的说得还挺头头是道。
    张老太又瞧见了赵瑞曦不小心露出掉地上的那张印满了红黑表字的官府文书。便是她这样的乡下婆子都知道，这没证的道士有可能是有本事的，但这有证的却是一定有本事的得道高人。
    所以张老太慌了：“道长你，你再与我说详细些！”
    “这就要看你自己在家是如何对待你两个儿子儿媳了。这人呐，不患寡而患不均，老人家你看人啊，得多点心思仔细看看呐。再有一句话，这人活在就得多给自己留条后路，这万一以后瞧错眼了，还有个后手在不是。”
    张老太瞧着赵瑞曦高深莫测的模样，心里更是有些惴惴。
    最后再没有原先的嚣张跋扈，急得老泪纵横地缠着赵瑞曦问了许多规避之法。
    赵瑞曦这几席话也是半真半假地说的，倒不曾想这乡村里的妇人对自己所言如此追崇。
    “这事要破解也不难，你每日辰时起，到你家所有田地来回走上三圈最好走两个时辰，若脚程
    快了，也可以再在田间多逗留些时候。
    至于老太太你家里其他人都是些好的。唯有你那读书的大孙子以后自然是前途无量的。但咱大魏以孝治国，那孔圣人等都是在天上看着的，这做孙儿的得多到家人长辈前尽孝，这对以后的官途气运才更有益处。
    这最后也得买了香纸备案，每日与闭室独坐一个时辰静心养气，记着日后万不可再轻易发怒动气惊了上边……”
    赵瑞曦前几日是和张钱氏了解到她家里的情况了的。她婆婆张老太平生最看重的一是家里的土地田产，第二是她那读书不错的长孙。
    如今赵瑞曦条条说到了张老太的痒处，更是将她唬得唯命是从，连连保证回家了一定会按赵道长的话照做。
    最后张老太见又有几个慕名而来的妇人凑了过来，便知自己婆媳二人不便久留，她总算想起今日来的最初目的。
    “道长，这还要最后一条，我
    这老二媳妇的肚子……”
    “心诚则灵，只要老人家你将我叫你做的这些一条一条都做好了，日后你家自然会子子孙孙繁荣昌盛不绝。”
    “哎呀，那真是多谢道长这番话指点了！老婆子之前不知道长是个真正有本事的，言语间多有冒犯，这实在是……”
    “无妨，贫道此番下山正是为了替你等百姓解惑驱灾的，你还是快回家尽快将法事做了要紧。”
    “是，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另外俺科一挂了……我太菜了哇哇哇哇哇哇哇呜呜呜！
    第53章 离开俊水
    赵瑞曦送走张氏婆媳后紧接着就又接待后面来的妇人。
    “道长, 我妹子这小日子一向是不准的，还有些其他病症……”
    “道长，你直接给我瞧一瞧我这闺女得多久才能怀上吧, 咱是不是也得开服药方才行……”
    自己明  明是个身怀多术的刻苦道士, 怎么最后给百姓当成了妇科大方……赵瑞曦苦笑着：“好, 大家不急慢慢来。”
    由于被诸多妇人小媳妇给包围着，渐渐的那些对看相感兴趣的男子也不大往这边凑了。于是今日一整天赵瑞曦便周旋在妇人家长里短腰疼体虚等事情中，忙得团团转。
    一直到夕阳西斜, 赵瑞曦才狠心将剩下的几个来晚了的妇人送走。
    “各位大娘婆婆, 我今日已经出来摆摊够久了, 现在实在是得陪家师归家食饭。大家若实在是急，倒不如去隔壁街第三户的保安堂去找正经大方看看吧，贫道到底不是……”
    “道长辛苦了, 咱们明日再来也就是了。那日我闺女被您几针下去，腰背顿时就舒爽了不少, 反正按我来看, 道长你比那坐堂的大夫都要厉害呢！”
    “是啊是啊, 咱们都是女子，自然是更加信任道长你的医术的, 哪怕是道长多收取些诊金也是行的……”
    唉, 看来这小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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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真正瞧上了自己。赵瑞曦是想着四处走走不想拘泥于一处, 她又想了想, 在张素白纸上写了几个“赵”字分发给了还剩下的妇人，让她们明日直接拿着纸条过来找自己。
    这意外地得到了“插队凭证”，一贯会过日子的妇人们自然无不高兴的，最后痛痛快快地离开。
    回家途中李玄机开口问赵瑞曦：“曦儿是不想再在此处待下去了吗？”
    李玄机见赵瑞曦给那几个妇人分发纸条，大约是知道她只打算将余下的几个号脉写药方了就不再干了的。
    赵瑞曦点点头, 她在外游历的时日不算太多，自然不能在一处一直待下去。
    “师父我不想只做大夫，毕竟身上的病远没有心里的病症来的难缠。这几日来找我医治身子的妇人，里面有好几个怕是我就算医治好了身子，那人拘泥于生活家境也不会真正活得轻松。但她们对于我的道术显然没有医术来得信任，我也无法……”
    李玄机安抚性拍拍赵瑞曦：“这便是为师最开始时同你说的，与你有缘的譬如张钱氏之流，你自然可以想些法子让她过得好些；至于其他那些，便是与你无缘。咱们做道士的，不必事事全放心里免得使自个难受。”
    “谨遵师父教诲，徒儿到底是阅历浅了，行事作为还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
    “也不是，我瞧着你对张家老太的那段批语挺值得推敲，那些个十年媳妇熬成婆的老妇人做事儿时确实有些不合常理的。你让她一个空闲无事的婆婆日日忙碌起来，想必那张钱氏便可趁机好好喘口气，只要保养得好了，其他事自然是水到渠成。曦儿长进了不少呢。”
    没有哪个徒弟不爱听师长对自己的褒奖的，赵瑞曦一扫方才的低落，拉住她师父的衣袖：“师父，等师兄在茅山余下事一了，咱们就去别处再看看吧，我听说与俊水比邻九台县风景秀丽……”
    李玄机看着爱徒兴致勃勃归置着接下来的行程，好几番犹豫还是将她准备了几日的话说了出来。
    “为师怕是不能陪你去九台县了，你玄德师伯年纪大了精力渐渐不好，京城那边的清露寺里诸多事务渐渐都有些力不从心。前几日她便传了书信给为师，让为师帮着她料理主持一段时候寺务，直到重新选出新一任主持。所以曦儿，咱们怕是这几日就要分离了。”
    “师父，这怎么会这样！我才和您没一处待几日……我那么多的师叔师伯，怎地就得让您去了，明明师父是最不喜束缚的。”
    赵瑞曦越想越沮丧，但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其中原由她却是知晓的。她师父和玄德师伯才是上代清露寺主持的真传弟子，这事确实是她出面才最为合适。
    纵然再不舍，赵瑞曦在第三日清早还是红着眼睛送了李玄机离开俊水启程去洛京。
    沈净缘今日也是将将赶下了山来送别了自己师父。
    “为师这就走了，净缘你好好照顾小师妹。她初次出来行走，凡事你要多上上心才是。”
    浑身道骨仙风更甚的沈净缘抱拳躬身向师父行礼：“望师父此去一路顺风，保重自己。这边徒儿会再照料净曦段时日，等到她回来王府，我便立马去京城侍奉您。”
    十一随着守明也在一旁送别李玄机，看着并排站着显得分外登对的赵瑞曦和沈净缘，十一难得地替他家王爷捏了一把汗。
    十一这次也是偷偷给谢致送了一封信的，将王妃师兄沈净缘的情况写的尽量得详实希望能引去王爷重视。可是他还没等来谢致，就眼见着李玄机这个唯一的长辈走了。
    送别了师父，赵瑞曦便带着师兄守明十一三人去了风景更加秀丽的九台县，这里也是晋安地区的封地。
    赵瑞曦路上和她师兄好好交谈了这两年不见发生的事情。
    “曦曦你嫁去王府，过得好么？”
    “还行吧，自然是比不得师兄周游四海肆意畅然。”
    沈净缘侧头深深地注视了赵瑞曦几眼，他和赵瑞曦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了。当年三岁痛失双亲的沈净缘拜入李玄机门下，第二年就见到了一岁左右的赵瑞曦。
    沈净缘早熟，三岁时候的记忆他这些年努力保存还是留下了一些的。他们童年是最亲密的伙伴，赵瑞曦也是他生命里两个最重要的女子之一。
    但从今以后，又有一个男子
    会比他更重要了。
    “他，放心你这样出来吗？”
    不知道是想听见好消息还是不那么好的消息，沈净缘有些自暴自弃地问。
    “我身手师兄你也是知道的啊，在王府里谢致便不是我的对手。我出门还有你们这么多人陪伴，他应该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吧。”见沈净缘还似要多过问这些，赵瑞曦大手一挥，“哎呀，出门在外就不要提他了，我嫁不嫁人不都是你师妹么，难不成你还不认我了啊。”
    说完她又从怀里摸出个荷包来递过了沈净缘。
    “曦曦你还会做荷包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是宁愿拿那三十斤重的铁剑，也不愿去捻起那绣花针的。”沈净缘声音里是忍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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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讶。
    赵瑞曦瞧着那个绣得歪歪曲曲青牛的八角荷包点头：“是的。”
    这是赵瑞曦给谢致绣荷包时多绣的一个，她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经常收到师兄许多的礼物，便亲自做了一个留了下来，这事只有守心知晓。
    “我回家后，被我娘亲逼着学习了段时日的刺绣。等我再厉害些了，我便给师兄你和师父也做些鞋袜外衣。”
    至于现在最容易绣的荷包，她还是先给了师兄，师父的东西得等她更加厉害些了再做。
    “曦曦，其实你若是不喜欢绣这些，可以不必勉强的。我和师父都不是外人，这些你不爱做的，在我们这里少做些。不过，你现下做的这个荷包，师兄我还是很喜欢的，多谢师妹费心了。”
    赵瑞曦被沈净缘的话微微震动，确实她是不喜欢这些绣活事儿的，但回家后所有人都要求她会，连谢致也不例外。
    不过人还是会改变的，赵瑞曦以前避之不及的东西，她现在偶尔也能碰碰了。
    “师兄放心，偶尔做这些小玩意儿我还是能行的，也感觉挺满足成就感。不过刚才说给你和师父做衣裳……唉，我确实是没什么把握的。”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我小师妹！”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快出来了……
    另外赶榜真是太快乐了呢(笑哭)
    第54章 下一县地
    赵瑞曦到九台县地的第二日, 就又收到了谢致第二封信。
    这次谢致信里的言语比第一次恳切急迫了许多，除了表示对赵瑞曦不肯归家的失望痛心，他
    还道要赵瑞曦在九台散心的话还是表明自己王妃身份更为稳妥, 说自己这边事情快了了, 会尽快去接她。
    似乎已经能想到谢致是如何咬牙切齿地写着信要自己回去, 赵瑞曦这次很自觉地写了封信回过去。内容也是叫谢致不急，自己在外过得很好。
    另外至于表面身份什么的，赵瑞曦是言辞拒绝了。在外行走她自然是以自己道士的道籍文书更为方便的了, 她又不是为了去享福的。
    除了谢致喜欢写信过来催促, 赵瑞曦纵观自己在九台这地界过得还算不错的。
    昨天她在镇上一摆摊就学精了, 再有来求子的妇人来算命时，她挑着合适的时机给人号脉，然后便让她们都不要太过声张自己会点医术的这事, 毕竟医治病症这些事还有医术更为专业的大夫在。如此一来，慢慢的, 来的人也不是再像俊水乡镇里的那般目的一致。
    而由于有沈净缘在旁, 赵瑞曦置办的那个摊位便是两人轮流来坐半天。
    第二日下午是沈净缘坐摊, 赵瑞曦带着两个紧跟着自己的“小尾巴”十一和守明，在乡间游方。
    越是落后的乡间, 对于赵瑞曦这样的在籍道士就越是追崇, 特别是像赵瑞曦这边出身名门持有官府道籍的“得道高人”。
    这日她一来, 就被等着的有所求的村民给围了上来。
    “道长我先来！我家是村里靠右数的第三户人家。当初抢的这出房基地也是找道长瞧过风水的, 可如今我家一连出了这许多糟心事，道长你再给我瞧一瞧罢！”
    说话的是个姓胡的农家汉子，他家前几天新建的屋子莫名破洞，家里的鸡禽也经常不见，最近一次是他怀胎三月的娘子路上走着走着就突然滑了胎。
    赵瑞曦还没听完胡大郎说完, 旁边两个来凑热闹的婆子就已经开口了。
    “大郎啊，你这家的事儿咱们不是都给你捋清楚了么，就是你家那个大闺女给克的！”
    “就是啊，道长你可听我们说，那胡家的大闺女啊，先是一出身就克死了她二叔公，后来一岁时又先后克得胡家两个老的都离开了人世呢！”
    “可不是，听说这些天煞孤星都是越长大越厉害的，如今才七岁连亲弟弟都能克去，以后怕是连其实父母都得……哎哟造孽啊！”
    赵瑞曦皱着眉听着面前这几个婆子喋喋不休地将一切过错都推给一个七岁女孩，因为还未曾见过人，她还是耐着性子忍了下去。
    “不管是与不是，还得让贫道先去胡家的瞧上几眼才行。”
    听说胡大郎的妻子还小产在家躺着，赵瑞曦觉得还是去瞧一瞧那运气都不怎么好的母女一下为好。
    胡小禾是在家给母亲熬药时，突然发现父亲领着一大群人上门来了的，其中还不乏几个天天叫她“丧门星”的婆婆。
    平日里备受欺凌的沉默孩子眼睛里闪过一丝难过和厌恶，父亲还是不能接受自己么，明明她都有好好照料母亲的。
    “道长你瞧，这就是我家的大闺女了。她虽然性子比一般女娃阴沉了些，但平日里对我和她娘都还算孝顺。你看……”
    胡大郎说着说着就开始纠结起来，女儿是他血脉孩子，但他更需要一个儿子来传宗接代。其他屋漏被偷鸡的这些小事也就罢了，如果真的是闺女将他克得无儿承嗣……那这个家就留不得她了。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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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曦慢慢走上前来，目光柔和地瞧着面前满脸谨慎的女童，见她手里还紧紧握着给母亲熬夜扇火的小蒲扇，她朝紧张得微微咬唇的胡小禾悄悄浅笑了一下以示安抚。
    这样孝顺懂事的孩子不应该被村里人当作灾星对待。赵瑞曦随后面上不显，公事公办得问了胡小禾的生辰八字，又朝着胡家房屋便嘴里轻声嘀咕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最后才作明白状停了下来。
    胡大郎试探问了句：“道长，如何了您看？”
    “你家这房屋算是村里第一等的好风水了，只不过你们前面种的这棵枣树出了问题，独木居屋中，可不真好成了个“困”字么，尽是将这极好的风水位置给破坏了。”
    原来如此！除了跟着的十一和守明，其余众人皆做恍然状。
    见村里人态度恳切，赵瑞曦顿了顿又悠悠继续说着。
    “至于你家这闺女……我方才仔细算过了，她哪里是什么“孤星”啊，我瞧着她命格富贵，日后是有做秀才娘子的福运呢！等以后胡家有了底下弟妹，她这做长姐的自然会好好照拂他们。”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孩子她娘这次只是不小心了些，三婶娘你们硬是道她不能生了……听听人道长说的，小禾底下是还会有弟妹的哈哈哈！”
    胡大郎原本吊在半空的心这下才落了下来，只恨不得当场就砍了那颗阻了他家气运的枣树。
    最后赵瑞曦又进去瞧了在做小月子休养的小禾娘亲，仔细给人号了脉后她又将隔壁村老大夫开的药方子又改了些药材和用量，也就妥了。
    最后赵瑞曦注意到了一直默默跟着大部队人的胡小禾，听到赵瑞曦的算命，后者明显是松了口气。
    傍晚被村里人出胡李村时，憋了一路的守明凑到了赵瑞曦身边。
    “小姐，你说胡大郎家发生的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就只是那棵枣树害的啊？我怎么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哼！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十一抢先一步回答了守明的问题，“先是他家丢鸡，这乡间里常有黄鼠狼野物耗子出没，再加上胡家女主人身体不大好，照看家禽不周自然也是有的。”
    守明立马反驳：“那新建房屋漏洞，还有胡家媳妇流产这都是为了什么呢？”
    赵瑞曦这下连口都懒得开了，任由十一智力方面对守明的暴击。
    “没听到王妃说了胡大郎家的风水是全村里数一数二的好么，这样的风头下，自然就会有人眼红搞出些破坏了；至于那胡家妇流产……那大闺女今年已经有七岁了，出去给小禾爷爷奶奶守孝的三年，胡家夫妻在三年左右都没有怀上，怕是自己身子已经有了问题，怕是平日里保养出了些岔子才导致流产的罢。当然了，我不通医术，这点王妃应该是比我更加清楚的……”
    赵瑞曦心里暗赞十一，这人能做到晋安王府的侍卫总领，到底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他这番分析下来基本是推测得八九不离十了。
    “确实如十一所说，那胡娘子当年生产小禾时是伤了底子的，这次养胎又是太过注意下心过分失当，才流产了的。”
    十一这下像拿到了什么了不得把柄，得意朝守明道：“听听，我就说你是个傻丫头，你还总不承认，如今看你还如何抵赖！”
    守明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轻轻捏住赵瑞曦衣角：“小姐，你看十一，他太过分了！”
    嗯，是有些过分了，但似乎只对守明你这样过分，赵瑞曦还记得偶尔在王府遇见十一时，他对王府里其他的那些婢女可都是没什么耐心好脾气的。
    但有些事是得看破不说破的，赵瑞曦最后含糊着道了几声“他不是那意思”“他这些都只是玩笑话”之类的场面话将互相干劲十足的少女和青年勉强压下去。
    回去的路上有了十一和守明偶尔这样的斗嘴，赵瑞曦骑在马上觉得这路程都有趣了几分。
    她闲适地环顾了四周，静静欣赏九台乡村风光，突然一个站在河边的失魂少女，吸引了她的注意。而下一瞬那女子就毅然决然地跳下了不浅的河水。
    “十一快，那边有人跳河，你快去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　　唉，还是在补之前的字数。
    第55章 行侠仗义
    十一身上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听到赵瑞曦一开口他立马就跳下去，将那个落水的女子救了上来。
    “咳咳咳，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让我死啊。”
    守明赶快将自己带的帕子给人递过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何必要寻死呢。”
    赵瑞曦看着眼前被救上来的姑娘, 她应该是只有十六七岁, 面容姣好身姿昳丽，从她穿着上看，应该是个小康之家的好姑娘。
    “姑娘你若是就这么走了, 你家里父母兄长都得多伤心呐。”
    但一提到家人, 这个姑娘又是一阵大哭。
    赵瑞曦带着守明艰难地安抚了半天, 才将人堪堪劝住有空说其他话。
    原来这位姑娘是九台县下双全镇一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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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书秀才家的女儿家，名唤周明秀。明明家教还算不错的她这番寻死，是不幸遇上了镇上恶霸。
    两月前周明秀出门去镇上绣房时被她们镇上首富家的小公子王申给瞧上了, 自此那王申一直纠缠不休，近日终于按捺不住起了强纳人为妾的心思。
    “那王申是双全县太爷家的亲外甥, 自幼就是咱们这块的小霸王。我此番被他瞧上强要纳为妾, 那还有何脸面再见我爹娘啊！”
    当下平民百姓之中自愿做妾的都是去往高门大户或者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的才会干, 周明秀乃秀才之女，这样被富户家强娶的算是丑事了。
    既然上了这样的事, 便说明她和周明秀赵瑞曦自然不准备就这样坐视不理。她微微拍了拍这个不幸的姑娘：“不要着急, 你衣服湿了, 我们先把你送回家去。其余的事情我们再商量商量, 总归是有法子的。”
    周明秀见赵瑞曦一行人言谈做事间颇有风度，听到那恶人县令家公子时表情也没有任何惧怕，或许她真的还有一线生机。
    回到双全镇上，赵瑞曦先让十一去将坐摊的沈净缘找过来，随即他们就一起去到了周秀才家里。
    今天是那王申来周家下纳妾聘礼, 所以周明秀才一时间想不开跑出去想投河。周秀才夫妇这会儿正在着急火燎地找闺女，一见赵瑞曦将人送了回来自然连忙道谢，将赵瑞曦等人奉为座上宾。
    “多谢恩人将小女寻回，娘子快给恩人上茶。”
    ……
    赵瑞曦和浑身读书气的周秀才没说两句就直达主题。
    “不知周家那门口的聘礼，秀才公当如何处置？”
    “不瞒恩人说，这等强娶之事……我周某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明日那王申就要来接我秀秀入府，我今日先将秀秀送去她外祖家，明日定将这些东西都还回去。唉，便是散尽家财，我也要护好膝下唯一的女儿。”
    赵瑞曦瞧这周秀才说话不似作伪，便出言安慰他道：“秀才公放心，既然我们遇上了这等不公之事，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周秀才对女儿还算不错，但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刚才赵瑞曦进门时，就发现了门外有几处视线落在她身上，显然那县令家的公子是有所准备派了人在外边监视的。
    无论如何得先把周明秀一家先送出去，赵瑞曦沉思了片刻，然后扭头和一旁安静的沈净缘对视了一眼，她心里有点想法了。
    趁周秀才夫妇去后边看望落水换好衣服的女儿，赵瑞曦和凑过来的其余三人悄悄地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啊王妃！你这样干了日后我怎么和王爷交代啊，这太危险了。”十一是最先反对的。
    “十一你先别急着反对，这事危险不大的。只要我今天乔装着让明秀出门避祸了，明日以我的身手想必脱身不难。”
    十一再次苦哈哈提醒赵瑞曦：“额这，您怕是忘了吧，您是晋安的王妃。在晋安这地界儿，您可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又何必如此辛苦呢。”
    “十一，我不是同你说过了，此番出门我只是个道士，这是历练，那王妃之类的话就不要再提。”然后赵瑞曦又问沈净缘，“师兄，你觉得如何？咱们真的不能瞧着有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等欺男霸女的事儿来吧。”
    沈净缘也看不惯这样的事儿，他是赞同自家小师妹的。
    “师父说了这次出门历练是以你为主，那这些事便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不会有异议。”
    有人支持就好办许多，赵瑞曦接下来又去找周秀才商量了一番。赵瑞曦想自己先和身量差不多的周明秀互换衣裳，待明日那王申来娶亲时，先洋装上轿，待周家外无人看守后让周秀才带着妻子女儿出门避避祸。
    至于赵瑞曦自己，她是没什么怕的，其实更多的还是兴奋。她自幼随师父李玄机习武，这些年曾不止一次幻想自己下山游历时改签会是怎样的惩恶济贫。到时她没有旁人要顾及，想必一个人跑出去王府第也是不难的。
    当然这事一说出来还是惊呆了周秀才一家三口的，家住周秀才抖搂着花白胡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恩人，你们救下小女对我周家已经是天大恩德了。如今这么好再让您赌上自己……那王申是个惯犯，我怕他对你……”周秀才语重心长对赵瑞曦道，这些话算是他的肺腑之言了。
    单看相貌这位恩人道长比他自己的闺女还有强上数线，之前他还准备让恩人不要再在双全镇上逗留以免招惹祸事，可如今似乎女儿的生路就摆在眼前，这些话他犹豫了好久才说出来。
    但这番无私真心的话起到的效果却是意外的好，连开头对这些事都挺冷漠的十一，都对这个年过四十的忠厚读书人高看了几眼。
    “秀才你放心，我们既然敢这样做，便是有自己的仪仗的，你们先出去避祸两天，我到时自然有办法脱身。”
    最终周家人还是被说服了，他们无权无势但看着女儿亲自去跳火坑是不行的。周秀才让女儿给赵瑞曦等人连磕了三个响头以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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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人大恩大德，小女一家没齿难忘。”
    双全镇王府
    “那小美人如何了？听说今日你们让她偷偷溜了出去，下次再有这事你们也不必再来见我了！”
    一个约莫二十来岁面容勉强算得上清秀的华服男子躺在塌椅上，怀里还抱着个妖娆丰盈的女人。
    “申郎，你还抱着奴家呢，心思就已经离开别处去了。”
    “瞎说什么，我心里自然是有你的，还有烟儿青柳小季红，你们都是爷的掌中宝心头好。”王申把人松开，慢慢站了起来，“但爷的气性小嫦你是知晓的，便是明日新人进了门，爷也不会亏待了你们先进来的几个。好了，爷这里还有正事，你先下去吧，晚上在厢房里等爷……”
    待爱妾离开房间，王申便一扫方才的温柔小意，正经问起了下人周家小美人之事。
    “回公子，那周姑娘已经被道士救了回来，现在已经被送回周家。我和那群人也已经说话，不会再轻易将周姑娘放了出去。”
    “道士？哪里来的道士，可有什么不对劲的？”
    王申虽然房里美妾众多，但他是有未婚妻的，是他舅舅家的表妹。但那表妹面容一般也就罢了，心智也不怎么好，是以两家人都知道是王申吃了亏，便对他好色的这点不算多大毛病的缺点放手不管了。
    晋安多出美女，王申又是九台县县令的亲外甥，他这些年这九台各地上猎美已经是颇有心得。那等背后有背景的他都不会去沾染，只挑着些如落第秀才商户庶民等无权无势家的女子下手。
    “听说是持有道籍的名门道士，来咱双全镇摆摊算卦已有几日了。若说不对劲的，便是那救了周小姐的是个女道士，长得貌美倾城。”
    “哦？有多貌美，比之我房上的这几个如何？”王申对自己亲自选的这几个美人还是很有自信的。
    “听看守的人回禀，美上数倍不只。”
    他这小地方还有这等绝世美人？王申心思翻涌，开始仔细琢磨。
    道士，就算是名门道士又如何，那聘礼还没有被退回来，便是说明那道士也是个没什么本事背景的。倒是这所谓的貌美倾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美法……
    王申虽然家中势力不小，但他此生最大的爱好不在读书求官，而是坐拥各号美人，享齐人之乐。由于是家中独子，父母亲长也都溺爱异常，见他行事也谨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了他去了。
    “二洪，择日不如撞日，你说爷我明日娶了两个新妇回来如何？”
    那个名唤二洪的小厮听到这话，到底还是被自己主子的豪言壮语给惊到了。
    “啊，这这，能行吗？县太爷上次来还吩咐让我们几个好好看着，莫让公子你再，再……”这般行事荒唐的。
    “别提我舅舅，他事务繁忙的很最近忙着升迁，哪里顾得上我这里点小事。罢了，你们去准备去，若是明日里那小道姑不听话阻了爷的好事，你们就把她一道抓过来；若是她不惹事，爷就暂且放过她，等尝了新鲜的再去料理。”
    “诶，得令。”
    站在下边的二洪还是松了口气，公子嘴上硬气，到底还是怕他做县太爷的舅舅的，那什么二娶的事儿总算是放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到周末啦~立个flag，我这周不出去玩要在家好好码字……时间一长，这人确实会懒啊嘤。
    第56章 马前失蹄
    大红鞭炮噼噼啪啪在外边响起, 赵瑞曦端坐在床前，这是她第二次穿上红袍了。
    方才才将王家派来的喜婆送走，赵瑞曦心里盘算着沈净缘十一他们昨晚打听到的消息。这王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子弟, 最大的靠山是他的县太爷舅舅, 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小姐, 待会儿我不能跟着你过去，你自己一个人千万要小心啊。”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守明在不放心地交代着。
    “嗯，你放心吧, 你小姐的身手你是知晓的, 那不过是个寻常的富家子,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赵瑞曦第一次干这样大的事儿，她现在满心只想着将周家人救里火海。
    “你只要多同十一说说，让十一以后对王爷莫要把事儿说得太严重, 省得我被批评就成了……”
    “喜时到，新娘子出门~”
    因为是秀才家的小娘子, 此处王申派来的接纳规格是按良妾的来的。
    等周家夫妇两个亦真亦假的哭送完毕, 赵瑞曦任由人将她带入一顶不大, 和当初自己大婚时候想比明显过于寒碜的喜轿。
    按照计划，十一和守明会在赵瑞赵瑞曦出门后, 让周家收拾细软暂时出门投靠亲友避祸, 而沈净缘会靠着自己道士的身份进王家同自己接应, 到时候以他们两个的身手, 突围逃走不难。
    但赵瑞曦到底是对这纳妾的流程不大熟悉，待她蒙上盖头送进喜房还没将人都遣走，那王申就已经赶了回来。
    “明秀，你终于是我的人了。”身着一身红衣的王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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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匆匆站在新妇面前，他身量不高, 快走起来就显得有些狼狈。
    “明秀，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王申慢慢将盖头掀开，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上一眼自己惦记了好久的小美人，就被一脚踢到了一丈开外。紧接着一片衣裙翻涌，王申就被人摁到了地上，辖制得不能动弹。
    “嘶~你！你……”王申生生受了一记窝心脚，喘着粗气指着从床便站起来的女人。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怒骂，王申就被面前的这个女人给惊艳住了。他奶奶的，怎么会有人这样好看的，王申觉得自己活的这二十几年都白活了。
    面前的陌生女人穿着一身嫣红的嫁衣，神色凛然眉眼里充满厌恶，但这些并不会掩盖她那出尘遗世的风姿和美极艳极的面容，反而越让人生出向往之情。
    哪怕这美人已经快步走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但王申却也没有害怕的情绪。
    “你，你是谁？”这才是王申此时此刻最想知道的。
    “贫道是来惩恶扬善的。”赵瑞曦不想告诉他自己的任何消息，但她却有些其他的话想对这个好色之徒讲明白。
    “周家女儿不愿意嫁你，你何必强求，不如就此放手
    。”赵瑞曦一手掐住王申的脖子，另外一手按在了他的哑穴处，以免他大声呼救引来其他人。
    “我也不是来同你商量，贫道也略通点医术，你若是不答应，我自然有法子治你。”
    美人肌肤白皙莹润，近着瞧也是极耐看的，王申现在满心都是握着自己命门的赵瑞曦，哪里还顾得上周明秀那等略有姿色的小家碧玉。
    “原来你是那个道士啊……放心，既然你替了她入了我王家的门，得了人我自然不会再同他家纠缠。”
    一边说着，王申身子也开始不老实地动了起来。赵瑞曦立马斥他：“别动！贫道只是来同你说道一声的。你以后最好也不要再这样横行霸道强抢民女，不然王家将祸事不远矣。”
    赵瑞曦知道自己身边有谢致派过来“奸细”，十一每隔一日就会拿着一封书信出去。谢致对自己这边的情况都是知道的，她反正已经是劝过王申的，他若是还不知悔改，到时候谢致也是容不下这样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
    “你是不是要走了？”王申死死盯着赵瑞曦问道。
    “嗯，贫道劝你回头是岸以后莫……”
    突然赵瑞曦面前一阵异香，等到她下意识避开时已经吸入了几口气息。
    “你，你这是……”
    面前的人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浑身也愈来愈没有力气，赵瑞曦挣扎着想要咬一口自己的舌头醒神，但却被先一步察觉到自己意图的王申卡住了下颚。
    完了，她还是着了道，赵瑞曦昏迷前懊悔地想。
    王申将散发气味的药丸又放到了昏迷后的赵瑞曦鼻子底下让她好好得又闻了几口。
    这种迷药是他家里人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从海外那边得来的，没有服用过解药的人一闻就倒，十分难得。
    知晓自家儿子好色恐怕会招惹恶人，王家老两口特意花了重金求了这种秘药，为的就是给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防身。
    “到底是个娇嫩的小娘子，不知道世道险恶啊嘿嘿。”
    王申拍了拍自己被美人狠踹的那一脚，其实那时候瞧着赵瑞曦利落的身手他就知晓自己可能不会是她的对手。后来的那副沉迷□□憨头憨脑的样子是他洋装的，为的就是找机会捏开药丸将人迷倒。
    能将任何一件事情干好都不是简单的，王申这些年在偷香窃玉一道上是很有些手段的。
    将美人抱去床上，王申才刚刚脱了她的外袍，就听见了有人在外边喊。
    “公子，县太爷来了，现在正在找您呢！”
    舅舅是他家万万不能得罪的，王申低声咒骂了一句就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理了理衣裳随下人出去迎接贵客。
    “舅舅你怎么来了，莫不是也来喝上外甥的杯纳妾喜酒？”
    陈县令见了眼自己姐姐家的宝贝独子，看他又是穿着一身喜服，他无奈地摇摇头。
    “你这是又瞧上了哪家的姑娘了？我说过了，今年是舅舅升迁的关键，让你莫要招惹事端，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王申被他舅舅这样骂惯了，也不怕他。
    “不知舅舅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么，若是不急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还有正事要办呢……”
    陈县令猛地将自己外甥的脑袋拍了一下，恨铁不成钢道地：“整日里花花肠子一大堆，你亲舅舅这边的才是真正的正事。我记得你们家是不是有几坛存了百年的梨花白？此番会有位顶了天的贵人来我们九台的地界儿，我得招待好，说不准日后你就会有位坐知府的舅舅了。”
    “啊，舅舅你此话当真？！”王申早觉得这九台县里的美女他能看得上眼能勾搭到的已经找得差不多了，如今舅舅官位有再上去的可能，他那急涌到下半身的理智总算回笼了一些。
    “是的，所以你小子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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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游手好闲的，要是瞧到了什么好的稀奇的玩意就赶快给我拿出来，到时候舅舅家发达了自然也少不了你家的好。”
    陈县令是个明白人，知道这寻常的金银玉器是入不了贵人的眼的，便想起了自己一贯会享受消遣的外甥来。
    “啊，这……”王申露出来犹疑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似乎有些短小……不过下一章就好了，作者君正在努力憋大招~~
    第57章 意外相逢
    晋安王府前院书房
    谢致将一沓公文放到了自己左手边上, 这一月来他闲来无事时就喜欢坐在书房里批阅公文。
    昨日吴大人一行人总算被他送走了，但余下的摊子也得需要人来善后。
    直到外边陈寺第三次来催促，谢致才放下手中的细毫笔。其实他还想再在书房坐一会儿的, 回后院也没什么意思。
    他王妃已经走了有快一个月多了, 无论自己怎么叫她都不想回来。谢致准备明日就去将人捉回来, 然后……然后将人好生管教一番，这性子太野了。
    “去太妃那儿吧。”
    做儿子的明日就要出远门了，得去和母亲说一声才好。
    谢致带着陈寺循着灯火朝荣庆堂走去, 途中路过了自己的朝景院, 里面只有几处偏房里有点昏暗的灯火, 至于自己的正房，里面一点点人烟都没有，让人瞧着就不想进去。谢致每次晚上回到这个没有女主人的寝院, 心里对赵瑞曦的恼恨就多一分。
    当真是个没心肝儿的，在外边潇洒肆意, 全然不知她夫君在家里独守空房……
    见快到荣庆堂了, 谢致才匆忙止住自己这股不大光彩的“怨夫”思绪。
    “儿子给母妃请安。”
    宁太妃坐在上首, 耐心等谢致给自己请了安后，才将人拉到自己旁边坐下。
    “好了, 吃过宵夜不曾？我方才试了小厨房他们新制的八角蟹黄羹, 倒是着实不错的, 不如……”
    谢致婉言拒绝：“不用了, 儿子不饿。”
    瞧着谢致这兴趣缺缺的样子，宁太妃有些心疼了：“致儿你最近可是公务繁忙？我瞧着你这脸颊都消瘦了不少，整个人也不大有精神。”
    “公务也就那样吧，做多做少也没人管束，儿子不累的。”
    宁太妃这下是有些明白了, 她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肩膀：“那便是你后院没个女人照料，自从你王妃去俊水寻她师父，你便不大回后院了。”
    谢致一副“我还能抗住”的表情：“无事，王妃她是个有主意的，儿子便在家等她回来就是了。”
    听听，听听她一向肆意快活的儿子这都委屈成什么样儿了！宁太妃难得升起了对儿媳的几丝埋怨。
    “这叫什么话，虽然我也知晓瑞曦是想去见她那许久未见的师父，在跟前尽尽孝。但是这也不能把你给撂在一边啊，要不让母妃去信一封让她回来？她若实在舍不得她师父，也可以带回来呀。到咱们王府了，咱们自然也会好生招待的。”
    谢致语气半真半假的寂寥：“还是不劳母妃了，儿子想着还是自个亲自去把人接回来吧，这样她瞧着儿子诚心也会甘愿些回来。”
    之前的宁太妃也是不愿意太过多地插手儿子儿媳妇之间的私事，见儿子愿意亲自去接他王妃回来，她觉得这倒是一个促进小两口的好法子。
    “这样也行，你出去了也不必太过着急，那从京城来的粮税管不是都离开了吗，你既然闲下来了和瑞曦到处瞧瞧，不必急着回来。”
    谢致微微一迟疑：“可是母妃跟前无人侍奉……”
    “什么无人侍奉，母妃跟前的人已经够多了，少你们两个不少。”宁太妃想了想又道，“不过等瑞曦这孩子回来了，我还是得好好说说她，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将夫君撇在家里，自己一个女人家出门这么久不回来了。”
    谢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才是他最想母妃帮他说的话。
    “可不是，到时候母妃你可得好好说说她，全大魏有哪家的媳妇是这样。但也不必太逼紧了，让她知晓自己这般做是万万不对的就成了。”
    见儿子这珍重极具分寸的样子，宁太妃嗤笑了他一句：“知道了，你明日就快去寻你那媳妇儿吧，骑上快马，想必不到两日就能到了。”
    “是！”
    和自己母亲将事情都安排好，谢致就只匆匆带了□□十个暗卫就从晋安主城出发了。
    本来他们想悄悄快些过城直去九台县，但谢致之前新颁过一个政令，凡事过县城的来往人马，均得于城门口登记造册以防奸细过入。
    这政令颁布了没多久，执行的效果不大明显，还有许多走私偷渡的人混迹其中，甚至连倭人都混入着入城探听消息过。
    这次出门时，谢致的心腹谋士流川就曾言，让晋安的王爷此番出行是将自己的通牒也显示于众城关，以示王府对这道政令执行的坚定决心。
    谢致一路上虽然没有让得知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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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踪的少数官员大张旗鼓地招待，但到底让一些有心之人得知了自己的到来，那九台县陈县令便是其中一个。
    “下官特携九台余众官员，在此恭迎王爷莅临。”
    谢致这次出门是打着巡视各县的农作渔捕等作息的幌子出来的，见这九台县的一众官员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谢致难得高看了这陈县令一眼。
    “嗯，你有心了。”
    陈县令听到谢致肯定心里一阵鼓舞，声音里也多了些底气：“府上一应盥洗衣物酒水乐舞都是准备好了的，还请王爷移步到寒舍暂解一路上的疲乏。”
    到达九台县城时已经是傍晚，些谢致瞧着后边赶路了两天不曾多有休息的众人，还是准备先在九台县里歇息一晚。
    “嗯，带路吧。”
    毕竟马上就要去见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了，自己这边可得好好拾掇一番，免得在她那据说外貌姿色同样不俗的师兄面前落了下乘。嗯，最好是将其他男子都比下去，让王妃眼里只能瞧见自己……
    待到谢致被侍候着盥洗完毕一出门就发觉这“热情懂事”的陈县令已经将宴席都准备好了，连谢致拒绝的功夫都没有。
    “王爷一路旅途劳顿，眼下离入夜还早，不如随下官去坐坐吧。家中亲戚送了下官几坛上等的梨花白白，据说都是有百年的陈酿，下官还请能与王爷共享。”
    还有百年的佳酿备着……是男人的就很少有不好酒的，谢致也是个爱酒之人，但他只爱好极品佳酿。这逾百年的好酒都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一般人家都能拿去当传家宝了。
    “本王明日还有要事要办，今日便权当只是陪你去小酌两杯了。”谢致想着他酒量也不低，喝两杯也不碍事儿。
    “是是，下官明白。”陈县令是个明白人，当下心里就有了主意，王爷一时间喝不了这么多，那便将剩余的几坛酒都送去王府不就成了。
    陈县令恭敬地跟在谢致身后，回想着自己一路上的表现，愈发觉得自己此番进退得当，应当是得了王爷青眼升官有望。
    席间陈县令作东道主，将县衙里有分量的官员和自己亲近的贵族都请了来，大家一同畅享美酒，颇为尽兴。
    待到宴席接近尾声，陈县令看着其余闲杂人等都离去后，又凑到谢致身边来。
    “不瞒王爷说，此番我那亲戚得知王爷大驾光临，不只送了几坛佳酿，更还献上一绝世佳姝，以供王爷回房后侍奉醒酒……”
    谢致闲适地靠着椅子上，见这“热情贴心”的陈县令还安排了其他节目，顿时有些好笑。
    “罢了，家有妻室那等子的姝丽我还是不要了。醒酒嘛，本王一贯都是睡一觉就成了。”
    可陈县令是个稳妥人，生怕王爷不尽兴对自己刮目相看时少了两眼，他极力向谢致推荐。
    “这次下官为王爷准备的当真不是什么青楼楚馆里出的寻常货色，她乃一道姑，出身名门，听说王爷英名方才甘愿献……”
    “你方才说什么？道姑？”
    谢致正欲离开，但冷不防听到了这九台县县令说了个醒神的，便神色莫测地转身问他。
    陈县令见谢致果真又回了头，心中暗喝一声自己果然英明又摸到了王爷的偏好，这下还怕王爷记不住自己。
    “是是，王爷请稍等。”陈县令深知这些贵人耐心都不大多，便立马拍手示意下属将人带上来。
    全身娇弱无力的美人被两个丫鬟扶着过来，峨眉高耸朱唇艳丽，堪当容色绝俗。身上却又被人换上了代表着高洁的素色道袍，整个人便是被诱情和禁欲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矛盾体，端的是美艳无双。
    陈县令自然时时刻刻注意着谢致的反应，果然见他眸色一缩，再不复之前云淡风轻之相。连王爷身边的那个心腹小厮也是一脸的惊讶不可置信。陈县令心里大定，自己果然是送礼送到了实处。
    谢致眼下确实很不平静。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会提前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赵瑞曦，还是在这么个情形下。
    “这人你是从哪儿寻来的？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谢致声音低沉让人琢磨不清。
    面前的赵瑞曦微睁着眸子，却面无表情像是得了失魂之症。
    “王爷你放心，这道姑以往都是好好修行的干净人儿，我自得了她就一直好生“看顾”着只等王爷到来享用。”说着，陈县令还将一个药瓶献了上去，“这是让人醒神的药剂，王爷若是……啊！”
    陈县令还没说完，就被拿了药剂的谢致使了十分力的一脚给踢飞。
    然后他便只见满脸着急恼怒的王爷迅速跑到那女人身边，将药剂给人服用。
    “带路。”谢致一把将赵瑞曦横抱起来，然后一个眼神都没给陈县令就离开了。
    “舅舅，你还好吗？”在一旁做了半天隐形人的王申屁颠着跑了过来扶起他舅舅。他先前心里满是对错失美人的不舍，但见那王爷猛得一脚将他舅舅踢开，他心里有一丝熟悉的同时又立马充满了害怕。
    终于缓过气来的陈县令眼泪都快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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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你……你说！那道姑究竟是你从何处寻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男主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媳妇被“明白人”老陈给提前送上来啦！！
    另外才发现有小可爱投了营养液嘤好开心呀
    谢谢~~(四十五度鞠躬~)
    第58章 哭泣安抚
    谢致抱着服用解药后逐渐清醒过来的赵瑞曦来到房间, 将人抱着到了塌上谢致就将跟着的人全部都赶了出去，然后就没再说话静静地等待赵瑞曦清醒。
    时间在静默中一点一点过去，被谢致抱在怀里的赵瑞曦也慢慢确定了现在抱着自己的人真的就是好久不见的谢致。
    可他怎么可能会出现的, 赵瑞曦深呼了几口气, 在确定了眼前之人确实不是幻觉的同时, 她也想起来自己昨日失手被那王申迷晕的事儿来。
    那王申刚开始将她迷晕后，由于中的药效不多她便已经暗自有所准备将自己的气息暂时屏住了下来，虽然后边想咬牙保持清醒时已经被人捏住了下颚, 但她到那时都还是有意识在, 只是身上暂时没有力气。
    后来被王申抱上床, 赵瑞曦一直都在努力积蓄力气，准备再在那登徒子的腰间要命穴位狠狠点上去。但所幸王申后来被人叫走了，赵瑞曦便舍弃了这鱼死网破的招数。
    再后来王申回来时就带着个年纪较大的男子过来了, 赵瑞曦装着昏迷没有睁眼看，但听他们两个在她跟前窃窃私语着。来的这个人应该是王申的舅舅, 他们两个在商量着要把赵瑞曦自己献给明日要来九台的“贵人”, 虽然王申万分不舍, 但在他舅舅权利的诱惑下，还是咬牙答应了将自己还没吃上嘴的娇肉献了上去。
    当时暗自积蓄力气都的赵瑞曦就松了一口气, 虽然被献给一个昏庸好色的老男人听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起码赵瑞曦算是有了点空闲喘息等着她师兄来接应。
    只是没想到这个做舅舅的是个急性子, 当场就遣人将浑身无力的赵瑞曦给带去了九台县县城。
    早上被人梳妆打扮时, 赵瑞曦就在暗暗积蓄力气，故作昏迷想降低外人警惕，但没想到她被安排要伺候的贵人居然是自己的夫君。
    这也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曦曦既然醒了便还是和本王说说话吧，省的本王心里胡思乱想。”
    头上谢致的声音凉凉地传过来，虽然赵瑞曦还没想好该如何应付, 但也只得匆匆“醒来”。
    “王爷……你怎么在这儿？”她微微抬起头，静静地与谢致对视着。现在时机微妙，赵瑞曦有些摸不准谢致的意思，只好目光柔和不避讳地看着他，想着接下来说些什么来让场面好看一些。
    谢致肃默着一张俊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的赵瑞曦。她此时脸上还画着精致妩媚的妆容，言语娇弱神色动人，隔了一月多时日不见，她身上的气息还是那样熟悉的香甜好闻……可是他们不该是这样相遇的！
    只暗自沉迷了一瞬，谢致便将心里的旖旎心思驱散开来，语气里满是溢出来的凶恶：“赵瑞曦，你难道不该好好向本王解释一解释，为何堂堂晋安郡的亲封诰命王妃，会被一个七品的县令小官送到本王怀里。”
    “额，这就说来话长……”谢致从来没有这样对她生气过，赵瑞曦不由自主地抓上了他胸前的衣襟。
    “那就长话短说！”
    “就是，就是前日我那个路上救了个落水的姑娘，见她被这个县太爷的外甥强取豪夺要纳为小妾……”
    “所以你就见义勇为帮人上了花轿最后不幸着了暗算被人送到了县城陈府。这就是你现在躺着本王怀里的理由？其他人呢，都死光了？！十一呢，你那风光霁月无所不能的师兄呢？这都多长时日过去了他们也不管你？！”
    谢致越说火气越大，他晋安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居然就这样难以置信地被下官当作玩物地送了上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见赵瑞曦低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话，谢致没忍住接下来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痛斥。
    “这下你如意了？外边陈寺还有初七初九他们全瞧见了你这个晋安王府的女主人，被那般不堪地被当作玩物地送上来。
    看来你是果然不大看重身上这所谓王妃的头衔的，当初我屡次三番写信同你说，让你出门行走还是表面身份多召些人在旁保护，你不听，你就知道敷衍我了事。
    如今落得这副样子你脸上好看吗？！我脸上好看吗？！今日要不是我来了，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成？！”
    赵瑞曦被批得将脑袋彻底埋到谢致怀里，她早就知道自己此番行事是错了。即便她一直都还保持着一点点清醒，但全身无力的情况下，她突出宅府护卫重重的保护下脱身，还是很难的。
    之前被王申放到后，她胡思乱想间甚至也是想过要维护她赵家门楣，哪怕拼着性命不保也不能让人得逞玷污。
    “谢致，对不住，这次是我错了。”错在初出茅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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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一切事物想得太过简单。
    赵瑞曦声音低落，处于安全环境缓过劲来后早十几年从未摔过如此大的跟头，聪明人吃亏后光是自己的愧疚就会将人憋死。
    谢致听到怀里小人声音不大的一句道歉，顿时又感到有些心疼，这一天一夜她怕是也过得心惊胆战不会好受。
    谢致板着脸将人扶正了又全身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声音也还是没什么多余的情感，“除了被喂了迷药，身上还有什么不适不曾？他们把你从镇上抓过来，对你可有其他不敬？若是身上不舒服，我让陈寺请了大夫给……”
    “哇呜！”
    突然怀里的娇娇人儿出声哭了起来打断了谢致的问话，唬得他被吓了一大跳。
    成亲这么久了，谢致可从来没见赵瑞曦哭过。先是怕她身上还有痛处，紧接着又是怕她被自己骂的狠了心里想不开，谢致正想着该如何“圆润不失面子”地哄上娇妻几句，便又一突然地被赵瑞曦狠狠搂肩保住。
    “呜呜，谢致，是我错了呜呜我再也不擅作主张不听你的话了呜呜呜呜。”所以你可以教训我指责我的错处，但是像后来这样关心询问我的身体，实在是让人羞愧不堪难以承受。
    被奇妙泪点击中的赵瑞曦埋在谢致肩颊上哭了足足有一刻钟，到底是许多年没有这样痛快地嚎啕大哭了，她一时间没收住劲儿，泗涕横流止也止不住。
    谢致从来没有被赵瑞曦这样全身心拥住痛哭的经历，而且他有着莫名的预感，待这次事了后他也不大有可能再会有这样的体验。
    所以他先只拍了拍赵瑞曦的背，任她将这两天一夜的艰难苦闷都好好地发泄一通后，才恢复着寻常那股轻松肆意的语调安慰她。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个小东西倒是个机灵货，此番折腾下来，为夫的气儿都给你哭没了……也罢，见你如此可怜见的，为夫也就先不多同你计较了。”
    “原谅她的话”一出口，果然谢致就见赵瑞曦的小耳朵动了动，然后慢慢止住了哭声。
    赵瑞曦被人临时换上的道袍衣物，身上是肯定没有绣帕等物的。谢致从自己袖口里掏出了一方素白的帕子，将怀里的人提上来，忍着好笑将赵瑞曦哭得脏兮兮的小脸擦了干净。
    “原来曦曦你哭起来是这样……这样不忍直视，怪不得以往你都不在为夫面前掉泪珠子。”
    谢致到底没忍住赵瑞曦这乱七八糟脏兮兮的脸庞，边轻轻擦着边出言逗了她一句。
    “你……你唔哇！”
    赵瑞曦刚刚抽噎着止住了自己的哭声，听到谢致又这样不怀好意地暗自说她哭得脏丑，一直活得都“颇有面子”的赵瑞曦又狠抽噎了两下，看样子又有要流眼泪的苗头。
    谢致一个大男人，再精致也不会身上带两块帕子，好不容易将面前的人脸蛋整干净再来一遭他可就没东西对付了。谢致顿时就有些慌，暗恼自己嘴抽何苦要再说些不着调的惹了面前这哭包。
    “诶！诶？曦曦你不要哭啊，为夫方才是逗你开心的。你好看的，哭起来也好看，一点也不丑！”
    赵瑞曦像是被打开了流眼泪的筏子，虽然她理智上也不想哭，但眼泪最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你说了，嫌我……脏、还丑！哇哇哇呜！”
    断断续续的，从小被人夸了一路长大的赵瑞曦还是将她的意思完整表达了出来。以往一贯不大在乎样貌的赵瑞曦，此时此刻也不知是这么地了，就是非常不想在谢致面前丢面子。
    被指责了的谢致恨不得拿手去将自家娇妻的眼泪给接住，但后来无论他怎么哄赵瑞曦都停不下来哭劲儿。
    赵瑞曦哭得其实也不算太难看，声音也是细细的很抓人，就是这人听久了会心疼。
    “曦曦你别哭了啊，你再这样哭为夫就要做一些不理智，你可能也不大不愿意的事儿了！”谢致不大认真地威胁着。
    果然这威胁做得不到位，泪眼婆娑的赵瑞曦只停顿了一下，又开始低头细细的哭了起来。
    然后谢致眸色一暗，分离了一月有余，他再也按捺不住捧起赵瑞曦湿润的脸庞狠狠地亲了上去，这才他娘的是他一直想干的事情。
    顿时，昏暗房间里的哭声停止，余下的是令人眼红心跳的闷哼娇喘。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甜度超标噢，字数俺也觉得不错了~~接下来两个人会继续甜下去滴，成礼什么滴作者君也在悄咪咪地尽快会安排……
    第59章 九台事了
    赵瑞曦被谢致摁在怀里结结实实亲了好一会儿, 直到外边陈寺敲门两人才堪堪分开。
    “王爷，外头十一带着王妃师兄来了，您看要不要去见见。”
    提起十一, 谢致心里就一把火, “当然要去！”
    赵瑞曦见谢致这副咬牙切齿准备去找人麻烦的模样, 心里一突，立马又紧紧将谢致抱住不让他立马离开。
    “谢致，你先别走。”赵瑞曦自觉这次栽了大跟头全是她自己的错, 明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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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他们都曾经劝过自己, “你能不能待会儿不要罚十一他们, 这次都是我的错，怪不得他们。”
    谢致刚刚才亲过赵瑞曦，眼前的佳人嘴唇还有些微的肿胀鲜红, 看着实在诱人。怪不得那历朝历代有那许多误听谗言的昏君，怀里抱着个娇娇儿, 这确实难做。
    “可是他们确实是有保护不力的罪责, 不能不罚。”谢致只能硬气到了, “那既然曦曦你这样说了，那我便只小惩一番, 只作训诫。另外为夫虽然是不再生你的气了, 但你此番也是要受些教训长长记性才好……”
    被亲吻了半晌的赵瑞曦惊讶：“方才那般……还不算么？！”
    他自己都说了是自己不愿意的事, 没想到还没放过自己, 也不知道这次得做多少个荷包才能抵了。
    “美得你！”谢致冷哼一声，眉眼里全是奸滑得逞的样子，“方才那只是为夫见你哭啼难止，一时的周全之策。至于你抛下亲夫一去不回，在外肆意妄为差些惹出大祸……这些等我将外边的事儿料理清楚了再回房同你清算。”
    赵瑞曦听到这话, 抚脸唉叹一声再无暇顾及其他。
    十一身心凄凉地立在陈府正堂上，右边的沈净缘已经坐下了，他自己不是王爷的大舅哥，没敢同净缘兄一起坐下去。十一左边也有两个人，是那王申和面色苍白的舅舅陈县令，这两人比十一更惨，是直接跪在地上的，身体颤抖表情恍惚。
    “舅舅，王，王爷什么时候出，出来啊。我，我眼睛有些花……”
    王申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他现在心里五味杂陈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明明，明明就是个游方道士，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晋安王妃那样顶级的贵人了呢！他这下不知道给家里带来了多大的祸事，那王妃娘娘是被他昨日亲手迷晕的……他们晋安的王爷谢致也没听说有多贤德宽厚的名声流传出来，他实在是不知道今日还能不能有命活着走出去。
    “少说废话！你个混球，我一生心血都要被你给毁了啊，我怎么当初就瞎了眼去双全镇找上了你……”陈县令是悔不当初，他原以为自己这亲外甥只不过是犯了点男人都会犯的花心好色错误，但没想到恰恰就是这么点遗漏便将他一生所求都给堵死了，从此再也翻身不得。
    “待会儿王爷一出来你便给我使劲磕头，将那事情老老实实全交代清楚了，说不得王爷一抬手便留你条性命在。”陈县令确确实实是为好舅舅，到了这时也想尽力保住他姐姐一家的香火。
    王申忙点头连声道“是”，他心里也明白。在王爷这种层次的贵人面前，是再不能耍小聪明的了，人家想知道什么都有手段得知，自己老实些还能少受点苦。
    十一侧耳听了这对心思不正的舅甥谈话，心里大定还有人比惨方面能给自己垫底。但他还没来得及出言讽刺这二人两句，谢致就沉着脸从后边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个不大精神明显是哭过的赵瑞曦。
    “曦曦你怎么了？！”沈净缘急得站了起来，一时间也没注意叫出了儿时唤惯了的赵瑞曦的小名。自从坐在这儿后，他一直担心着自家小师妹，见人出来一副怏怏的如打了霜的茄子 ，他怕谢致欺负了人。
    “不劳师兄费心了，本王的曦曦好的很！”听到面前的沈净缘那声颇为熟稔的“曦曦”，谢致本来就不大美妙的心情又是更糟糕了几分。原以为她之前做的道士是真正在清修的，却不料身边还有这样标致得过分的年轻男子。
    之前十一给他来信时，谢致由于事忙，对赵瑞曦这个相识多年都没荡出什么水花的大师兄还没多在意，可他现在这样瞧着，凭良心讲十一信里的那些溢美之词也不算全部扯蛋。
    “你们别担心，我没出什么事，一切都好。”
    赵瑞曦没那么细腻感受到身旁谢致“百转千回”的心思，她努力扯出了个笑脸想让一日多未
    见的其他三人放心。
    “哼！”谢致只觉得方才勉强压下去的火气又一点一点上升，他冷冷地开口，“要不是本王及时出现，像你们底下这几个侍奉王妃的都要重重责罚！”
    赵瑞曦见谢致脾气莫名又上来了，便生怕来不及地往他身边靠拢，不起眼地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睛里蕴含请求地瞧着似乎是吞了火药的谢致。
    到底是方才答应了自家王妃的，谢致没好立马就拂了娇妻面子。
    “但既然王妃不怪你们且还同你们几个求了情，那十一你同身边其他几个侍卫便都各打十五大板，另外扣除一年俸禄。若下次再犯，定斩不饶！”
    十五大板对十一这样从小习武惯了的粗人而言，也就是卧床躺个十天半月的事，他语气里带着如释重负后的轻快：“是！属下领命。”
    但这响当当的十五大板在身旁跪着的陈县令耳中而言，那无异于是要了半条老命的东西。他的天爷！听听诶，就这么多的板子打在身上，旁边站着的这个侍卫还一副欣喜不已的样子，待会儿比他犯得更大罪责的自己，还能不能有条命回去见见妻儿……
    一直自认活得十分“明白”的陈县令身子又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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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颤抖了两下，要不是还有王申这个共患难的外甥扶着，他怕是已经轰然倒在地上了。
    “王……王妃恕罪啊，下官实在是不知王妃身份，无意冲撞才惹下来这滔天大祸。还望王爷看在下官兢兢业业任职数十年的份儿上，重新发落，莫让下官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陈县令本来是想着陈情求赎来着，但说着说着他就老泪纵横心酸难以抑制。他梦想了十多年的升官梦啊，就这样一夕被毁了，毁了啊！
    跪在旁边的王申也没忍住哭着磕头：“求王爷王妃宽恕！是草民□□攻心干下了这强抢女子的罪行，但我舅舅事先是不多知情的，还望王爷重新发落饶了我舅舅这一回。自从知晓您要来九台，我们对王妃娘娘便再无不敬……”
    谢致坐在高高的主位上，神色莫测的瞧着底下哭得一个比一个凄惨的甥舅俩，心里只剩下冷笑。待到王申断断续续地将他罪行道出，谢致才缓缓开口说话。
    “就算是依你所言，未曾真正伤害了本王王妃的身体，但你王申终究是那强抢民女的恶霸纨绔。而陈泽民，你身为当地父母官，不仅不将王申制止，还私下纵容他继续为非作歹，同样是罪无可恕……”
    旁边的谢致肃漠着表情冷冷地宣判罪名和罪责，对于下面这两个他并没有像他生气得那样直接处以抄家杀头之类的雷霆重刑，只是依律撸了陈县令的县令官位，并且将王申家财罚没贬为了庶民，让他再也不能欺压强占民女。
    赵瑞曦在一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奇妙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瞧着谢致在自己面前处理“公务”，这和他平日里的样子很不一样。一直以来由于对这婚姻没有抱多大期待，她自然是对这个朝廷派的“丈夫”也没多上心，总归是凑合着过就好了。
    但从一开始初识的纨绔无道，然后是成亲后的轻佻潇洒，再到眼前的公正严肃，她越来越多地感觉到谢致似乎并不是京城那群权贵子弟所认为的那样草包。像是罩了一层薄纱在赵瑞曦面前，谢致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曦曦……曦曦？”
    是谢致在叫她，赵瑞曦这才从恍惚中回神：“啊，怎么了？”
    “随为夫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就回家。”
    谢致这话说得不由质疑，而经过此番意外赵瑞曦再拖延也站不住脚。
    “哦……”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要回王府啦，下次女主再出来应该就是和男主一起补蜜月了……
    第60章 生子压力
    谢致众人回到王府是在第三日中午。
    由于已经离开王府很有了一段日子, 赵瑞曦作为王妃，第一件事就是去荣庆堂给宁太妃请安。
    谢致一早就严令众人将九台县之事不许外传，是以宁太妃对赵瑞曦出游的事只知晓个大概。
    “瑞曦你这次出门时日也是太长了, 到底是咱们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日后可不得再如此任性了……”宁太妃又仔细瞧了瞧赵瑞曦, 见她气色不错在外没受什么苦，便又缓缓开口，“仔细算算, 你与致儿成亲也快有半年了, 这后嗣之事怎么还没有动静呢。母妃也不是在怪你, 只要你一日不诞下嫡子，我便一日不会主动替致儿纳妾，你放心……”
    婆婆这样贴心, 使得赵瑞曦在回寝院的路上都心事重重。怎么生孩子，她一点也不想生孩子。不是有什么心结, 她只是单纯缺少些寻常女子对血脉的那种向往追求,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一直想随她师父李玄机一样修道不嫁人的原因。
    但怎么可能不生呢, 谢致直到现在都没有往后院纳人，不说侧妃, 连个妾室都没有, 她连个别都指望都不成。
    她师父医术不知比赵瑞曦自己高出了多少, 说是十七来月事, 那便是迟不了多少的……赵瑞曦又沉默着曲指数了数自己十七岁的生辰，还有不到五个月了，到时候谢致要再想做些什么，她也不好和刚到王府时那般直接动手制止了，毕竟有相处些感情来不是……
    赵瑞曦脑子里乱糟糟的, 晃晃悠悠回到朝景院时，却见谢致正领着个白胡子老人在说话。
    “王妃你终于回来了，母妃不曾教训你吧？”谢致一发现赵瑞曦见完他母妃回来了就迫不及待地上前将她手拉住往回走。
    “这位是？”赵瑞曦看着恭敬站立在一旁的老者，路过他时，鼻间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药材清香味
    “哦，这是我特意从南边请来的白神医。王妃你此番到底是受些迷药，我不放心，便请人来给你瞧瞧。”
    就这么简单吗？赵瑞曦低垂眸子，心里一丝异样滑过。她自己会医术，谢致何必大老远给她再请回来个大夫？另外这神医如果真的是从南边请过来的，那就是是坐快船路上花费也起码得五六日。自己跟着谢致从九台回来，满打满算也才不到三天，所以这神医明显是谢致一早就想请回来的，至于为的是什么……赵瑞曦被诊完脉后就知晓了。
    “王妃娘娘身体底子不错，并无其他大症候。唯有这年逾十六还葵水未至，应当是小时服药过多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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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腔气血瘀滞，这些年王妃娘娘因着强身健体已经好了不少，估计再有几月便能有了。”
    果然也是为了那事儿，赵瑞曦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但总归她是没有谢致那边关心。
    “这说到底还是王妃身体不似寻常妇人家康健，还请白神医给王妃开服药方调理一二，务必是她今后身子周全，日后孕事怀胎都不至于太过辛劳……”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老朽这就给王妃娘娘开一道调养方子，争取能让王妃身体早日恢复……”
    没想到这老神医如此上道，谢致这边确实已经是等得有些煎熬了。听到能早日康复这话，他比之前又高兴了不少。
    “那便多劳白神医操劳了，若王妃能早日恢复康健，本王一定重重酬谢。”
    赵瑞曦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将她葵水未至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连每日要服用都药方剂量和其他食补或是忌口，谢致都派人认认真真全记了下来。
    “曦曦，你都听到了。从明日开始，你就得天天早晚喝一碗白神医给你开的补药了，我会每日都盯着你老老实实服用……”感觉日子总算是多了些盼头，谢致喜滋滋地坐到赵瑞曦身旁，脸贴脸继续和她耳鬓厮磨，“怎么不说话，可是方才害羞了？那便是为夫疏忽了，我原想着曦曦你也是通医术的，对这病症之事应该看得比寻常女子开得多。”
    赵瑞曦身子微微往前，声音也只小得他们两个才能听见。
    “谢致，我能不能不喝那药啊？”
    才有不到三个月她葵水就要来了，何必再多服药催促。
    谢致亲昵地也跟着赵瑞曦身子往前凑，用嘴轻轻蹭了蹭赵瑞曦的耳朵，带着笑意问她：“曦曦你可是像那小童一般怕苦？还记得我之前在九台县府时曾经对你说的么，我当时只是气消，但你胆大妄为我还是要罚你的……
    吾妻娇美，狠狠体罚为夫自然是舍不得的，如今便罚你乖乖吃药好生将身子调养好罢。”
    这算什么惩罚，到还不如让她多绣几个荷包来得痛快。
    赵瑞曦心里揣着事儿，但面上还是一贯的不动声色。她是不想圆房甚至不想生孩子，但瞧着如今谢致抱着自己这副亲密样儿，她便知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否则还不知谢致得闹到何时才能消停。
    赵瑞曦也实在不想再同谢致讨论这个话题，她想起了不放心随他们一路回到晋安主城的师兄。这几日小别胜新婚，谢致一路上是抱着赵瑞曦不撒手的，使得赵瑞曦再无功夫与其他人谈话。
    “这几日行事匆忙，我还未将我师兄正经引荐给你和母妃呢。方才去荣庆堂时，母妃还同我叮嘱了，说我自幼一半是在道观长大的，这同门嫡亲师兄便也算作是娘家人了，她也想明日设家宴见见我师兄呢，谢致你怎么看？”
    谢致正忙着把玩赵瑞曦白嫩纤细的小手，听到这话他才含糊着“嗯”了声，对于他母妃这番“娘家人”的理论他还算认同。
    “那为夫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的，好不容易将那群京官送回去，我这几日正好在王府里多陪陪你和母妃，想来何时都是有空的。”
    赵瑞曦满意点点头，她现在是晋安王妃了，虽然不能说从此就无忧无虑富贵快活了，但是她还是想让家里人和师父师兄都知晓自己过得不错，不必为自己担心。
    见此时的谢致挺好说话，赵瑞曦又装作随意的样子问了问其他人。
    “之前救了我的靳大人如今在何处呢，我既然回来了，总归也得再去瞧一瞧他的。那道伤口虽然不大，但是极深，怕是得多花些功夫才能将养完全。”
    这人比那师兄更加讨厌！半搂着赵瑞曦的谢致听到自家王妃口中吐出靳升的名字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他自有官府安排的专人照料，你便随意去驿站瞧上一眼罢了，不必费心。”
    这话赵瑞曦不爱听了，她本就因为避嫌自感亏欠靳升良多，如今消失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还能“随意敷衍”呢。
    “靳大人怎么还住在驿站里的？！他不是被朝廷迁至咱们晋安的守巡道员么？堂堂正四品朝廷命官，怎地不在搬入府宅休养，那到底算是自己家总比外边舒适。”赵瑞曦是个医者，对于病人养护着实比旁人细心些，“对了，明日我还想再开王府库房，母妃说里头还有几只往年收的老山参，我想拿一两支出去给靳大人送去，谢致你说好不好……”
    谢致心里……自然不好了，娇妻是被自己搂在怀里，但她左一个“师兄”，右一个“靳大人”，直听得他心里难受。
    最后他索性一言不发将赵瑞曦一把横抱了起来。
    “呀，谢致你做什么呢……我才同你说正事！”
    “时辰不早了，为夫不想再听到曦曦你嘴里有其他男子的名字……咱们夫妻都多少日不曾见面了，你就不想我嗯？”
    谢致忍住赵瑞曦的推打，一步一步将人紧紧地抱去了里间。
    虽然最后一步还得等再过几月才能到手，但将人压入身下先讨些利息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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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　　成亲了怎么会没有生孩子压力呢~~那么压力都有了，其他该落实的也不会太远了！
    第61章 怕你不行
    第二日赵瑞曦还没来得及去瞧靳升, 沈净缘就过来向她辞别。
    “师兄，你何不在王府再逗留两日……师父那边也不怎么急的。”
    赵瑞曦说得有些伤感，长大后他们两个到底是不必以往亲厚了。
    沈净缘沉沉地瞧了赵瑞曦一眼, 轻轻叹了口气。他也不想这么早就同师妹分开, 前段时间在外游历他们过了几天还不轻松的日子。可是既然她回到了夫家, 他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你放心，师父那边我是得去看看了。她老人家年纪渐长，又只有我们两个亲传弟子, 这些都是师兄该做的。”沈净缘又转身看向陪着小师妹身边的谢致, “王爷, 这次净曦被人撸去，是我没保护好她。这些都怪我，她年纪小之前也都是跟在师父行走, 见的到底是少了，所以责任不在她, 还望王爷你……大人有大量, 切莫责怪她。”
    谢致对于这个大舅哥就没多少当年对赵瑞曦亲哥那般恭敬, 架子摆得足足的。
    “自然，本王不是那等不知爱护妻子狭小肚肠的丈夫, 曦曦此番被掳受惊, 我是心疼还来不及, 怎么会责怪她……说来之前我公务繁忙, 还要多谢师兄你代我在曦曦身旁保护。”谢致丝毫也不肯让明里暗里同沈净缘较劲。明明是自己的王妃，哪里还轮到他人来嘱托了。
    谢致在那边侃侃而谈，赵瑞曦表情有些怪异。这厮还挺不要脸，当着她师兄居然可以说出这样不要脸的假话，也不知昨晚扯着小惩借口将自己压入身下身体力行胡作一通的人是谁。
    “师兄我本来还打算今日在王府设宴好好款待你一番, 母妃还说要见见你呢。”赵瑞曦不无遗憾地说道。
    “不了，出家之人哪里会在意这些，你只代我向太妃问句好就成了。净曦你也莫觉得师兄这里闲得很，待我去京城看顾师父段时日，就得再随几个同好出海寻访仙迹。”
    赵瑞曦也知沈净缘这几年开始就喜欢探险些荒芜人烟的险地，自己之前也想着日后跟着师兄一道……
    “那净曦这边就祝师兄一帆风顺，路途平安罢。”
    辞去了沈净缘，赵瑞曦便从库房选了些恰当的补品去看了靳升，当然谢致扯借口说自己不忙也跟了上去。
    对于靳升，赵瑞曦已经想得足够明白了，一切公事公办最好。她细细问了靳升身体伤势，见他果然慢慢将养得好了许多也就放心了。
    “王爷和王妃娘娘不必担心，下官这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待下次拆了绷带，我便要去晋安官府任职了，到时还望王爷多多提点。”
    这对谢致来说没有任何惊喜，他心里不喜但表面功夫做得不错：“这是自然，靳大人是为了本王王妃受的伤，晋安都欠你一份人情。只要你伤势养好了，随时去衙门报告都成，要知道在本王心里靳大人你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靳升声音温润却异常坚定，“无需再多时日，三日后下官一定去报道。”
    谢致面上亲切心里却是冷笑连连，靳升这个朝廷派来的耳目果然是坐不住了，这么急着想上任探人虚实。
    赵瑞曦听到两个人这不大对劲儿的话语，微皱了皱眉感觉是有些□□味。但她对于朝廷官府之事是既不懂也无甚么兴趣去了解，所以也不大清楚面前的两个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在争执。
    又和靳升道别后，赵瑞曦看着依旧在她身旁正牵着自己走的谢致。他身材是北方人特有的高壮，比赵瑞曦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从他身边看过去渐渐会让她有安心的感觉。
    人生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分开再相遇再分开的旋律中缓缓向前走去，赵瑞曦与父母家人分开，与师父师兄分开，与叶离靳升又是相遇又分开，对于这些人来讲，赵瑞曦不知道下一次见面还会是在什么时候。但身边的谢致却一直没有离开，他是她的丈夫，他们夫妻往后在一起的日子几乎数不清，真是奇妙。
    接下来的日子赵瑞曦就算是被泡在了药罐子里，谢致早上外出公干时都会先看着她先和下一大碗浓黑苦涩的汤药，晚上回来也是出来不忘。赵瑞曦只幼时不记事之前因为身子不好喝过药汤，却没想到如今还沦落到每日都要被折磨两次。她真的是怕了谢致温柔耐心地端着一碗药，缓缓朝她走过来的样子。
    “谢致，我不想喝这个药了。”
    心理生理的双重压力下，有时候赵瑞曦也会试着耍赖。
    但谢致一般决心都非常坚固，硬是没有让赵瑞曦躲过一次。
    “曦曦，你若是争口气早日康复，这药我也不愿意再让你喝的……来，把剩下的半碗都一并喝了。”
    每每见赵瑞曦喝完药剂，谢致也不显那药味苦浓会附下身子亲了娇妻一口再离开。
    秋去冬来，寒暑几回。
    赵瑞曦第一次没有陪在父母或是师长身边度过了新年，度过了元宵，度过了春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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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离赵瑞曦生辰还有两月多时，赵瑞曦在王府里收到了好友叶离的信。
    自从上次在洪下分开，叶离已经在军营里待了半年有余，平日里普通兵卒不得随意外出或是请假，而赵瑞曦也一直被困在王府调养身体，她们两个也是好久不见。
    信里叶离简单说了下她在军营里的日常，能得偿所愿参军她每日虽然辛劳但还是过得很开心，赵瑞曦也替好友感到欣慰。最后叶离在信中提到想赵瑞曦去看看她，叶离升了个小官总算是能有点空闲与好友聚一聚。
    老实说，赵瑞曦看到这封信是很有些心动的。她在王府里已经老老实实地待了好几月，平日里最大程度的外出只是去往各府世家赴宴，谢致和宁太妃的意思都是要让她在王府里好好将养身体。
    但赵瑞曦也不是不清楚，就算她身子被调养好来了葵水，瞧谢致这些时日越来越殷切的模样她怕是离怀上孩儿不远，那不是又得一连几月几年不得出门放风。
    想想每日都被关在这四四方方的王府养尊处优清闲度日，赵瑞曦实在打不起精神觉得无趣。这次说不定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她还想再出去瞧一瞧外边山水海宇开阔眼界。
    谢致赶在晚饭之前回到王府，这段时日公事是也没什么大的灾情战事，王府里他母妃身体康健娶的王妃听话在家陪他是以他心情一直不错。
    谢致来的朝景院一见到赵瑞曦他就笑嘻嘻地讲人拥住，把脸凑近到她身上闻了闻。嗯，有一股熟悉的中药味，几乎将佳人本身清甜的体香全遮掩住。
    “曦曦今日倒是听话，自己乖乖把汤药喝了。”
    白神医最近开的药不仅味道苦涩，气味还十分重，赵瑞曦身上沾染了些没来得及洗澡谢致就回来了。
    她推了推肩颈上埋着的谢致，“好了快起来，我今日这样听话了你还不高兴么。”
    谢致最近越来越喜欢黏在赵瑞曦身上，“其实王妃撒娇耍赖不肯服药的样子，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在……”
    这人有毛病！赵瑞曦对喜欢抱着自己不撒手的谢致也觉得越来越腻歪，她暗暗握拳愈发坚定了想出门访友的想法。
    赵瑞曦微想了想道，“今日初十，是要去母妃那儿陪着用膳的。你放开让我去换一套衣衫了就一道去荣庆堂，不可耽误了时辰让母妃多等。”
    “好罢。”谢致怀着笑意在娇妻脸上偷香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将人放去后边换衣裳。
    饭桌上赵瑞曦提起了今日给自己写信的叶离，表示她们分开这么久了，而叶离又是在晋安水军，她作为知己好友想去瞧她。
    “摇东离咱们主城不远，约莫只用个三五日就能来回一趟，母妃你觉得呢？”
    宁太妃和赵瑞曦相处这几月了下来，也是知道自己这儿媳妇是同寻常妇人不大一样，只在王府她怕是待不住。
    但还不待她开口，谢致就把筷子一搁，语气不说好也不说差。
    “曦曦你就在家待着不好么，军营偏远粗糙，哪有王府过得舒适。你还有几服药剂没喝，去外边做什么……”
    赵瑞曦低声回道：“我在府里待了这许多日子，身边也没什么亲人熟人，唯有个叶离还能说得上话……”
    赵瑞曦声音软软的表情隐忍，宁太妃第一个就心疼了。唉，自己儿媳妇和她一样，都是从京城远嫁过来，身边亲近的人全不在。
    “瑞曦你要去看看那叶家丫头，就去吧。把人多带些，东西也准备足就好了。”
    谢致不乐意了，“母妃！曦曦她还有喝药调养身子呢。”
    结果宁太妃横眼瞪了儿子一眼，颇为烦躁，“你还有脸说，只怕自个身子不顶用……只光顾着让自个媳妇喝药。你别说话，我心里有些烦。”
    被质疑某方面能力的谢致：……
    赵瑞曦听到这话将头又低下去了些，生怕自己的笑意被桌上的另外两人发现。宁太妃是一直不知晓自己儿媳妇月事未至的，谢致当初就一直瞒到了现在。
    而现在不知真相的宁太妃在旁看下来，赵瑞曦每日精神身段都好的很，根本就不像晚上“劳累”了的。她不是没有年轻过，自己儿子这个年纪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还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其实宁太妃私底下已经暗暗揣摩了许多次了，不过是顾着小两口的面子没有直说。
    但现在瞧着儿子只一味地要儿媳喝药喝药，丝毫不反省下自个，她没忍住斥责了谢致一顿让他不要太过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咱男主事实上背负了很多的……心疼他一秒。
    第62章 摇东叶离
    宁太妃是王府里的长辈, 这种家事她还是能说了算的，赵瑞曦出府看望叶离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两人一回到寝房，谢致就双手抱胸质问。
    “曦曦你方才在母妃面前, 是成心想让我出丑的吧, 嗯？”
    赵瑞曦连忙摇头表示“我没有, 我不是，我不想”。她只是知道依着谢致现在这副德行自己是行不通的，索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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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直接和一向对自己很不错的宁太妃提起了。
    见谢致犹不解气, 赵瑞曦表情诚恳：“谢致, 原本是我身子不行, 倒是连累了你了。”
    赵瑞曦这态度还算可以，谢致只惩罚式地轻捏了捏她小脸就没再计较。
    “罢了，为夫现在心里还有句守得云开见月明在撑着。母妃也不是旁人, 日后我给她造个大白胖孙儿她自然就不会再怀疑什么了。”谢致气息渐渐有些不稳，将脸贴近娇妻语气暧昧地说道, “反正只要曦曦你心里知晓为夫不是个银杆镴枪头就成了。”
    又来了, 赵瑞曦被脖颈旁的热气熏得有些发晕, 小声狡辩：“我如何知晓……”
    谢致呵呵又是一笑，“无妨！你日后自会明白。”
    于是赵瑞曦对她未来要过的日子又少了点期待。
    第二天赵瑞曦就开始准备要出门的东西, 叶离在军营里和众将士同吃同住, 伙食自然不会多好。是以赵瑞曦想着多带些叶离爱吃的东西过去就成, 但不曾想谢致这边却将进度拖拉了下来。
    “煎药的罐子药材, 还有王妃一路上的吃食用具都要准备好。另外这次十一你再带上二十个好手跟着王妃去，切记不许再让王妃单独行动身处险境，不然……你知道的。还有就是沿途上命各地官员待命，迎接王妃不得马虎草率，且不得让人累着不舒服知道吗？”
    十一低头恭敬回答：“是。”
    赵瑞曦无奈看着谢致心思格外”细腻”, “王爷，我去个五六日就回，还是轻装简行吧。”
    谢致斜觑了赵瑞曦一眼：“为夫到底是比你年长几岁，这些事你都听我的才好。想当初我给你写信你就不听……”
    “哎，好好好，我都听你的。”赵瑞曦连忙讨饶。自上次不幸失足又被谢致救回，再有争执这厮就爱时不时提上一两句，赵瑞曦是怕了他。
    谢致现在是慢慢知道了自家王妃的性子，她和寻常闺阁贵女有很大不同。
    谢致私底下最后双手捂住面前的赵瑞曦，用同样高挺的鼻子亲昵地和她顶了顶，“这番你出去务必要保重好自己，这几月为夫将养得这样白胖，你可不能在外边给我瘦了……另外见了叶离差不多了就快些回来，须知王府一家老少都还在等你。”
    若尊宁太妃为“老”，赵瑞曦是信服的，但谢致这有自夸嫌疑的“少”她就只笑了笑。若不是怕谢致再纠缠，她真得问他一句方才说“比自己年长几岁”的是大魏哪个王爷。
    “好了好了，他们都在外边等我呢，你说的那些话我都会听的……
    摇东半岛，连绵数里长的营地上。
    叶离正穿着件绛红色束身单衣背手行走在一个个光着膀子扎马步的军营汉子。
    “扎稳了莫晃悠，现在才一个时辰不到的，你们还有的站！”
    这声音再不复于繁楼高阁里的那般清脆婉转，充满了力量的浑厚和肃穆。叶离知道，自己必须比手下这群人更狠更强才能镇得住他们。
    现在才不过是早春二月，春风料峭，清早还没散去的雾气沾染在皮肤上，让这群脱了上衣的人双臂背部都忍不住颤栗。
    虽然知道这群汉子里绝大多数心里都在咒骂着自己刻薄鬼托身，叶离却还是没有让他们歇息片刻。再过几日这群新兵蛋子就要跟着老兵出海了，她既然做了他们的教头，就要好好将他们身子骨打结实些。
    经过半年多的认真打拼，叶离现在已经是面前这一千多新兵的教头，专门负责训练士兵的体能和战斗能力。
    叶离的身份谢致当初是交代了军营里几个最高的将军的，所以就算平时那些老家伙不表示，但也颇为圆润地将叶离放到了这样一个不算多简单但没什么危险的位子。
    有过了三柱香的时间，叶离听到后边有人在叫她。
    “叶教头，叶教头在吗？”
    叶离才行伍里出来，沉声问道：“怎么啦，今日不是还没到散兵时候么。”
    跑腿的兵卒摇摇头，语气里带着点好奇，“不是拉你备战，叶教头，外边有贵人找你哪！”
    贵人？另外那些边扎马步边竖起耳朵偷听的士兵也跟着好奇起来。这荒山野地的，外边就三两个小村落的，能有什么贵人来？不过这位年轻的叶教头长得确实和他们这些北方粗壮汉子不同，看着细嫩的人，当然了，这也只是看着。
    “我知道了。”叶离强压住心里的惊喜，瑞曦还真是好样的，她写信还没过几日呢她就来了。但毕竟在军营历练了这半年多，叶离不再像之前那般喜形于表，她瞧着时辰确实也差不多了，沉声着喝退自己手下这批士兵。
    “歇会儿吧大家伙，半柱香后”待会儿由排头一号带着你们上左校场练刀。”
    直到确认离开士兵的视线，叶离脸上没再忍耐地绽放出个灿烂的笑脸。她步伐轻巧地来到军营专门开辟出的会见外宾的营帐内。
    果然瞧见赵瑞曦正坐在上端等她，叶离没多大犹豫立马叫道：“瑞曦！你终于来看我啦！”
    好友相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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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又是好一番亲近，赵瑞曦仔细地打量了面前的叶离。以往只觉得她是俊俏里带着股锐气的鲜活少女，但经过这不短的军营生活叶离身上的女气更少了，整个人都充满了军营里特有的干练和挺拔。
    赵瑞曦一早就把来迎接自己的军官给屏退了下去，到这军营里她是含糊了身份的，不想多影响叶离喜欢的生活。
    “瑞曦好久不见你还是和我之前见你时差不多嘛，倒是我，嘿嘿，是不是变扎实了不少？”
    “嗯，确实，这精神气瞧着不比我之前见过的军士差。只是若你家中父母瞧见你这样受苦，怕是得心疼了。”
    叶离晒黑了许多，人虽然精瘦但皮肤却再不复之前的那般细腻白皙，。
    “无事，横竖她还不是没瞧见嘛，”叶离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满意得不得了，“瑞曦，你知道吗，咱们摇东这边的海域是真的极美的。海外不出十里就有成片成片的珊瑚礁小群岛……上边五彩斑斓的好些生灵是我之前在洛京不曾见识到的。要不我休假两天，带你去看看吧！”
    赵瑞曦心里一动，她已经看了晋安王府里的雕揽玉砌飞梁画栋足足有四五月，是得需要些有趣新奇的东西来震震精神。
    “好啊好啊，若是不妨碍你，我也想开开眼……”
    见好友果然给面子，叶离很快就告了假。由于赵瑞曦这次来没有再隐藏自己身份，所以军营里的官阶高的将领是知晓王妃来了的，只不过是由于谢致没来，他们不好多与王妃接触。于是顶着将领们心照不宣的眼神，叶离又很顺利地从军营里弄了条能载一二十人的快船。
    赵瑞曦同众人出海是在卯时，这时海面上的雾气已经完全消去，海面在远方连接着蓝天，再有一轮金黄柔和的太阳做伴，这绝妙的美景没有出海过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古人：云秋水共长天一色，我瞧着这无边碧海连着苍天更是来得震撼……”
    叶离也站着赵瑞曦旁边点点头，面色也跟着柔和了许多。她之前一直坚持着来晋安海参军有着国仇家恨背在身上，行事作为中难民是有郁懑不平，但现在在军营底层生活了段时间，每日里都累得能立卡倒头就睡，她已经将自己真正地调试了过来。
    “天和日丽时候这里是真的漂亮极了。不过这都不算新奇的，你是没去那珊瑚礁群岛上边去……”
    第63章 海岛奇兵
    叶离寻到的这片珊瑚礁群岛是她之前在几个经常出海的渔民那儿得知的, 叶离最喜欢靠南边的那个最大的岛，上面有很多她之前从来没见过的海货。
    “哇！小姐你看！这里好大一片乌龟蛋！”刚刚一登上岛，守明就发现了有趣的。
    这次出行除了保护赵瑞曦安全的十一等一众侍卫, 赵瑞曦还将守心守明两个丫鬟也带了过来。
    “这是海龟, 和咱们以往在京城见到的龟是有些不一样的。你瞧它们的四爪, 是蹼能在海里兜水的……”十一在一旁耐心地给“大惊小怪没见识”的守明讲解。
    赵瑞曦见他们两个这样吵吵闹闹的，会心地与身旁的守心对视一言不语。
    这岛上珊瑚礁占了绝大半，其中顶好看的确是没有不多。
    叶离带着赵瑞曦小小地走了一圈, “这上边漂亮的珊瑚礁都被周遭的渔民采回去买钱了, 若是想再找找更大更漂亮的, 得去另外几个没什么人到访的小岛上去。”
    这种海外小岛的奇异景色已经是让赵瑞曦大开眼界了，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听阿离你这话，其他几个小些的岛你去看过吗？”
    “没有, ”叶离摇摇头，“这片海岛是我前俩月救下个渔民他才告诉我的, 我自己也才来了没两次。而且这上边有些东西是人家百姓要采了拿去卖了以供生计, 是以我之前不曾带别人来。除了这个岛, 其他的我还没机会去。”
    “所以，阿离是想带着我们去别的地方探险？”
    从军营来到这片美丽的群岛, 顺风的情况下都花了众人快三个时辰, 但从这个岛去其余的就比较近了, 最近的大概也就两注香的功夫。叶离心里确实有这点想法, 想先带着赵瑞曦把这个最大最安全的岛瞧一瞧。
    “瑞曦你想去吗？”叶离跃跃欲试，“这个岛是漂亮没错，但其余的是个什么情况我可就不清楚了，万一跑出个咱都没见过的猛兽……”
    赵瑞曦见叶离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嗤笑了声, “怕什么，我此番出门谢致给我找了这十几个武艺高手，便是突然蹦出个母大虫我也是不怕的。去吧，去看看去，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
    赵瑞曦最后变得十分洒脱，其实日后的光景她是清楚的。等自己月事来了，谢致等了那么久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若是一不小心怀上了，未来两三年都怕是无法得自由身。这是她最后无拘束地同好友玩乐肆意的一次了，她得珍惜些。
    众人在这个大岛上又逗留了一刻钟，等守明寻了好几个别致精巧的贝壳后便等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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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瑞曦你看咱们去哪个岛好？”
    赵瑞曦抬眸，她们面前能瞧见的有三个近些和一个稍远些的岛屿，赵瑞曦想了片刻，指了指右手边那个最远却也是最大的海岛。
    “去那个吧，看着挺大的。”算了算路程，赵瑞曦又扭头问立在一旁的十一，“咱们吃食用具都带足了？今日怕是回去得晚些了。”
    “王妃放心，船舱下边都放满了的。”
    这次出门十一是被谢致叮嘱过，最要注意的情况除了王妃的安全，就是不得让其他男子接近她。而现在王妃身边只多了个同为女子的叶离小姐，这片海域算是近海时常有海军巡逻，十一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另外属下这次带来的侍卫都是自小在海边长大，这海货里哪些能食哪些不能，他们都是清楚的，王妃不必担心吃食不够。”十一不无轻松地向赵瑞曦建议。
    这就好办了，赵瑞曦以前也不是没听过自家师父在这种海岛过夜野炊的经历，她没想到自己这都嫁人了还能感受师父当初游历时的妙处。
    半个时辰后，船到了，这是一座完全不输他们之前见过的那座美丽岛屿。
    与前面一个平坦种满棕榈椰树的灵秀小岛不同，这个海岛的地势高了很多，中间是一座突起的小山，山上树枝碧绿到浓黑的程度。
    众人今日出海出得早，但坐了这么久的船现在到了中午也是饿了。
    十一点了几个会生火的埋锅造饭，然后跟着赵瑞曦叶离等去观赏这个全然陌生的岛屿。
    赵瑞曦新奇地瞧了半圈，然后就准备回去同着众人捕捞些海里的食材做吃食。
    但没等她开口，十一就突然警觉地将众人拦腰停了下来。
    “嘘，前面好像有动静！”
    十一小声的话语将几位女子的心成功吊了起来，除去不会武艺的守心，其余的三人都有些兴奋地开始猜测这个海岛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猛兽大虫。
    众人隐到一片灌木丛下生怕打扰了这座岛屿上边不知名的“主人”。
    片刻过后，赵瑞曦谨慎地侧出身子，借着木叶空隙同一直注视前方不言语的十一看了过去。
    原来不是有猛兽，前面是几个穿着怪异的蒙面男子。
    赵瑞曦轻吸了口气，这种颇具特色的服侍她几月前是见过的，在洪下布下截杀局的那个晚上。
    这群忍者的后边是一个个突起的帐篷，看那帐篷的大小和数量，显然这里存在的忍者不少。
    赵瑞曦和十一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只留下一个想法。
    快跑！
    这里的忍者数量比她们这边的多了十倍有余，更不提对面全副武装精良而自己这边还有着像守心这样不通武艺的存在。
    赵瑞曦小声地朝她身后的众人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讲明。然后神色沉稳坚毅地安抚道，“大家别慌，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待会儿有机会了咱们就悄无声息地坐船回去，让军队的人过来处理就好。”
    叶离守心几个是一直支持赵瑞曦的，而另外几个跟过来的侍卫见主子遇到这样的险事丝毫不慌也都很快镇静了下来。
    大家都在静静等待着前边的几个忍者离开，但也许是他们运气不好，那四个忍者正朝着赵瑞曦这边的灌木丛走来，嘴里还叽叽哇哇地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看来想悄无声息地离开，是避不开这四个人了。
    十一仔细看了看这四个人的身形步伐，再飞快地计算着己方的实力，最后才朝赵瑞曦点点头，表示应该能找机会将人拿下。
    几个武艺最好的侍卫也慢慢移到了最前方，他们静静地蹲匍着，静止的衣料下是早已经突起的结实筋肉。
    一步一步，众人眼也不眨地看着几个勾肩搭背的忍者走到他们预先顶好的地方，这里有灌木遮掩着外人视角最易动手。
    十一最后比划着手势，
    三、二、一！
    饭后和兄弟散着步的几个人只见突然草丛里蹿出几个黑影，然后紧接着他们四个每人身边都均匀地被被三个冒出来的人影围着绞杀。
    “你们是……”谁？其中一个忍者被身后两人缚住时惊恐地问。但没等他话说完，就见着面前这个美丽异常的女人抽出自己身上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刺了过来。
    紧接着是刺入皮肉里特有的声音，那人死前还艰难地转了转眼睛想看看自己其他几个同伴，但无一特殊的，都丧了命。
    众人一言不发飞快而又轻轻地检查着倒下去人的情况，见都确确实实是停了呼吸脉搏，他们才放下心来。
    与等待刺杀的时间比起来，他们冲出来到杀死这四个倭人的时间短得很。短暂爆发后，众人都有些疲惫地相视笑了一下，正当他们准备悄悄原路返回时，远处那片营帐处突然起了骚乱。
    赵瑞曦心头一紧，他们动作已经这样轻微谨慎却还是发现了？
    众人飞快扭头看过去，只见营帐外边几个倭人正指着海岛另外一边的天空叽叽哇哇地和聚集过来的同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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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什么。
    众人顺着那视线朝上边看过去，下一瞬心头都有些窒息。
    那是他们另外几个没跟过来的侍卫生火造出的浓烟。
    第64章 再落敌网
    已经开始有人准备着家伙朝更近的道路冲去了, 赵瑞曦等人再无方才的轻松，他们飞快地也朝着海岛另外那头跑去。
    他们必须要快，不然那几个还在原地生火的侍卫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同样会很快败下阵去。更糟糕的是他们只有一条船, 如果被占领了, 他们这十几个人就真正被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岛屿。
    “十八十九你们快把东西丢了, 有情况！赶紧的！”十一脚力最好，已经赶到了这边。
    另外几个侍卫听到这话面上的闲适笑意立马一扫而空，飞快将挽上去的衣袖放下去跑到船边准备解了绳索等众人一到就扬帆逃生。
    一个接着一个, 已经上船的众人着急地等待着脚力跟不上的守心和轮流背着她的赵瑞曦等。
    “快, 王妃快上来！”
    十一很快将体力不支昏倒的守心接过, 然后嘴上不停地催促着赵瑞曦快些上船。
    一顿慌忙之中船总算驶开，开始慢慢悠悠地离开这座贼窝岛。
    赵瑞曦看了看岸边一点一点出现的人影，心里并没有多松气。
    “十一, 你们将船再驶快些，这船不比寻常快船, 我怕后边人追上来。”叶离急忙催促道。
    她是真的没想到她们会这样倒霉, 赵瑞曦随便选的个海岛上边居然就是个贼窝。
    但很快另外几个站在船板外的侍卫又低呼, “他们追过来了！快，快开！”
    两艘比叶离选的船只大了不少的快舰正在飞速驶来, 上边的人都佩戴闪着寒光刀剑, 光是气势就足足地压了他们这边一大头。
    混杂着后边倭人传来的叫喊威吓, 外边闹成了一片的, 赵瑞曦根本不能安心待在船舱里。她快速给昏迷的守心检查了下身体，发现只是受惊过度后就安排守明在一旁照顾，然后自己出了船。
    但不知是怎地，赵瑞曦刚一露面，后边的船上又是一阵惊呼然后疯狂地开始了加速。
    除了一早就高高扬起的船帆, 其余有力气的侍卫都开始了原始地发动气力，这是生死之间的较量。
    赵瑞曦沉思了片刻，赶紧过去问了问叶离这片群岛之间是否有什么狭窄些的过道，想看看是否能将后边这两艘大船给拦住争取更多逃生的时间。
    但叶离对这边也不多清楚，她抱头仔细地回想了当初救下那两个渔民时候，他们所说的话语。突然她灵光一闪：“我记得！往西，他们说过，往西边有两三个挨得极近的海岛，之间的空隙以他们这样体型的船只怕是穿不过去！”
    “那便好……”
    赵瑞曦一喜，刚准备赞同叶离却感觉背后肩膀一痛，紧接着在那股巨大的冲力下她摇晃着掉下了船。
    “瑞曦！你怎么啦！？”叶离惊呼道。发现王妃受伤落水的众侍卫连忙准备跳水下来营救，但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过来，好几个正准备纵身一跃的侍卫被变成了刺猬。
    那箭虽然射得深，但还好没伤到要处，落水的赵瑞曦忍着疼痛努力地想再游到叶离他们的船上去。但是人力毕竟是有限，她跟不上快速行驶的船，眼看着十一准备放缓速度来接应自己，赵瑞曦急了。
    这绝对不行，倭人一旦追上来他们这一船人都可能要保不住。赵瑞曦奋力地浮出水面朝叶离那边大声喊叫：“不许停船！快跑！到时我们上岸后再汇合快跑！你们停下来就只有大家一起死！”
    十一强忍着没崩溃，他再一次将王爷交代的事情办砸了，他没有保护好王妃。发现听到消息的守明也跑了出来，十一难得冷着脸训斥她：“出来干什么，快进去。这里是我们男人家该干活的地方……你快进去！”
    “我不要，我们不能将小姐丢到水里不管！她就算会兠水但受伤后也管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不能就这样走了呜呜！”守明嚎叫着也想跳下水去找赵瑞曦。
    看着他们的船只离赵瑞曦越来越远，叶离满心都不是滋味。她飞速地换来侍卫中掌舵的，将自己方才同赵瑞曦商量好的路线像交代后事同他讲明。然后叶离躲避着箭雨来到后方准备跳下去，但突然后颈一阵酸痛，叶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是十一跑过来干的，他将要跳下去救王妃的守明打晕后很快地又将叶家小姐给也来了一下。
    将三个女子安顿在船舱里后，十一走了出来，他身边已经默默地围上了一周人，大家都有默契。
    “大家准备好，找机会避开后边的箭雨随我下去救助王妃脱困！”
    “是！”回答他的是数十个侍卫同时发出的声音。
    有些话不必多说他们兄弟间都清楚。叶离小姐身份尊贵，不能有失；而王妃身边的两个侍女都武艺不精就算留了也没什么用处，索性也回去。但他们实际上是王爷亲自点了来保护王妃的暗卫，王妃在他们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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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死他们也活不了。
    扑通扑通，一个个身姿矫健的男子小心地寻好时机跳下了水，只余两个懂得开船的暗卫负责保护叶离等人上岸。
    但再等十一等人避开重重箭头游回去时，却发现赵瑞曦早已经不在原处。
    跳下来的救兵根本不知道她正在被一个忍者追杀，追杀她的还是个熟人，大和顶尖高手藏本。
    说来也是奇妙，上次谢致他们在洪下截杀倭人时，也是靠的一阵箭雨将他们逼迫得阵脚全失，而这一次双方的处境却完全反了过来，被追得狼狈逃窜的人现在成了赵瑞曦自己。
    “吾把死嘚多麻，亚巴嗦噶死嗒!”不要再抵抗束手就擒吧！
    藏本的水性远远要好于赵瑞曦，很快他就靠近了受伤的赵瑞曦。再岸上没有外力时赵瑞曦就不是藏本对手，更不提现在她已经接近力竭身上还有伤痛。几番争斗下藏本将人打晕制服，想起少君的要求，藏本勉强压住了自己的火气将人托着回到了船上。
    “少君，这就是你要的人。”藏本闷着声音说道，本来上次自己差点就能得手将那晋安王爷杀死，全被这女人拖延时间从没有成功。后面也是这个彪悍的女人一箭差点将边渡少君射成了残废，藏本真是不明白少君为什么要在他下水后留下活口。
    “是嘛，让我看看。”
    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边渡弦一从众人走慢慢走出来，心情颇好地走到昏迷的赵瑞曦面前蹲了下来，表情诡异难测地端详着前面这个美丽而危险的大魏女人。
    离上次他带人入晋安失败而归已经有半年了，但边渡弦一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自己这耻辱的失败。中的那箭给他身体造成了难以挽回的伤害，他后来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大和也是休养了足足四五月才完全好起来。
    这期间他一边饱受着其他武士贵族对他失人失船的惨痛失败的指责，另一边他却还在暗中花重金打听在洪下伏击他的人。原来那晚最后射中他的是一个女人，她还有另外一重，是晋安的王妃。
    边渡弦一缓缓将手放到地上女人的脖颈，想亲手将人了结干净，但又对她身份背后可能带来更大成果有所不舍。
    犹豫再三，边渡弦一最终还是没有下手结束赵瑞曦的生命，这是一个重要的制衡威胁晋安谢致的砝码。
    “将人带下去吧，注意她伤口，等她醒了立马回禀我。”边渡弦一随即站起来，细长的凤眼眯起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逃船，语气里是嗜血的疯狂，“全力前进，将那群可恶的大魏军士通通拿下！”
    “是！”
    还跟在边渡弦一身边的武士有不少事是上次遗留下来的，那次失败后他们对于大魏人都有着极其深刻的仇恨。
    但那船很幸运地从两岛之间那狭窄的空隙穿过，等到边渡弦一这边的大船绕过海岛过去时，已经远远地被那艘小船给甩在了身后。
    边渡弦一脸色不好地看着远处已经化作一个小点儿的船只，心里烦闷得很。
    “回程！收拾好东西，大魏人既来了，那岛我们就不能再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看吧！出门不带我，事必会惹祸……
    作者君：别啰嗦快去救你媳妇吧！再晚点她就自己逃出去了！
    另外作者君明天就要入V了，新人写文比之前想象中要难很多啊。但很欣慰自己坚持下来了，之后也要好好写文，别的不行但心态得好哈哈(笑哭)
    第65章 掳入敌国
    自从上次入冬前的劫掠大魏失败, 资源本就匮乏的大和岛国船炮人员都损失惨重，因此他们度过了一个异常艰辛的冬天。
    下一次再次入侵获取物资遥遥不知日期，边渡弦一再也没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作为国家未来的接班人, 只能加大开辟东海一些无人造访的孤岛来获取必要的资源。
    这次来到的这个海岛是这片珊瑚礁群岛里资源最为丰富的, 海岛的山上里面甚至有着产量不低的铁矿并伴随着其他一些附生矿产，毫无疑问这是笔极大的财富。
    虽然大和对晋安偶有劫掠，但大魏和大和两国表面上并没有撕破脸, 互相和平自愿的贸易一直都暗中存在。
    这次要不是开采矿山时建筑工事没做完善, 几天暴雨将他们从山里干练出来, 赵瑞曦等人不可能这么简单地撞上他们。是以可想而知需要暂时避走的倭人对于赵瑞曦一行人是有多么痛恨。
    赵瑞曦半夜醒过来时，还以为自己应该早没命了，没想到成了俘虏。她全身在海水里泡过, 现在衣裳全都湿漉漉地沾在身上十分黏腻，但更不堪忍受的还是她肩膀上被粗布围上的伤口。只轻吸了一口气, 赵瑞曦就立马警觉起来, 趁着微弱的月光开始观察着周围。
    周围的摆设和她以往见到过的都很不一样, 这不是大魏人惯用的。地上偶尔一摇一晃，她应该是被关在正在海上行驶的船上了。
    赵瑞曦心头一跳, 那群倭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逃跑了却要把她这样一个人质带着……是要去大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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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通和语, 赵瑞曦难以想象自己孤身到了异国后该怎么样再脱身。
    但赵瑞曦很快安分了下来, 她听到门外偶尔会有倭人走动的动静。但她就算解决了看守的人也不能脱身，她不会开船，跳下大海游回去更是个大笑话。
    腹中空乏全身无力，赵瑞曦快有一整天没有进食，她现在连移动身子都不大容易。最后她艰难地扯了块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布盖在了自己身上, 然后缩成一团尽量保持些热气。
    这群倭人既然要撤退，那起码十一叶离他们是逃了出去的……再次陷入昏睡前的赵瑞曦只能找到这些来安慰自己。
    第二次赵瑞曦清醒过来是那大门被人从外边狠狠地推开，一个身着明显比周遭人华贵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逆着光走了进来。
    边渡弦一仔细观察着面前清醒过来的赵瑞曦，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就是晋安的王妃？”
    边渡弦一说的是还算流利的汉语，赵瑞曦连装作听不懂都不成，但她还是低着头不想让这群倭人掌握她更多的信息去威胁谢致。
    眼前的大魏女人只飞快地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就没再有所反应，但边渡弦一罕见地没有生气。他身后的其余武士也大多没有方才在外边那磨刀霍霍的戾气。
    偏处一隅的大和里的男子比较开放大魏更加喜欢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由于还受着伤，羸弱而楚楚可怜的赵瑞曦更是大大降低了面前这群倭人的警惕心。
    毕竟面前的大魏女人太美了，昨天她昏迷闭着眼头发糊了一脸大家也没什么反应，但今天这个女人一将她脸上的乱发捋开些后，那惊人的美貌就再也掩盖不住。
    “八嘎，那奸诈的晋安王爷真是好艳福！不知道这样的女人在那榻上是怎样的销魂……”后边一个通晓男女之事的武士没忍住操着母语骂了一句。他拥有过不少的艺伎歌女，但长得这样美丽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闭嘴！”
    这样辱骂敌方的词句在大和很是常见，但谁知一向对自己这些属下一向和颜悦色的边渡弦一突然冷着脸低喝了这个武士一句，“这是我们重要的人质，你们要注意底线！退下吧，她现在这样子你们也见到了，我不会有危险的。”
    赵瑞曦只见面前的倭人首领突然发了火气将随从都给喝退下去，然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和如同隐形人的藏本。
    “别乱动了，如果你好好听话，我可能不会伤害你。”
    边渡弦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这个给予了他数月伤痛令他心心念念的大魏女人，心里很快就踊跃出一阵轻快。昨天她身上中的那一箭是他射出的，他终于报了仇，虽然只有一部分。
    “你是何人？”赵瑞曦想先发制人以免被套取更多的信息。
    “你不记得我，但是我可记得你。你名唤赵瑞曦，是晋安王爷谢致新娶的王妃。不过我之前真的没想到那晚我身上中的那一箭居然是你射出的……呵呵，你身上疼不疼？我现在十分畅意，我终于报仇了。”
    没有外人在，边渡弦一再也不若平日里的那边沉稳自若。他快意地笑着，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疯狂和得意。
    听这话，赵瑞曦很快就猜测出了边渡弦一不低的身份，原来又是个老熟人。她此时心里真的是服气自己的运气，被倭人捉到不算，更倒霉的是这人曾经被自己狠狠地打击过。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听到赵瑞曦冷冷地质问，边渡弦一总算止住了笑意。
    “长路漫漫，本君也不妨多与你说是两句。听闻娘娘王妃美貌无双乃大魏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想必与晋安王爷也是感情甚笃了吧，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你答应大和一些合理的条件呢？”边渡弦一一边说着，一边试图从赵瑞曦嘴里打听出晋安的王爷对他这个新娶的王妃有多少感情砝码。
    赵瑞曦面上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这并不难猜，自己横竖是背负着晋安王妃的身份的，死了远没有活着价值来得大。
    “什么条件？”赵瑞曦终于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边渡弦一，想获取更多的情报。
    边渡弦一一直盯着面前的赵瑞曦，现在猝不及防与赵瑞曦对视，她眼眸闪着雾气湿湿地看着自己，他心脏很没出息地狠跳了一下。
    “额啊这你就不必知晓了。你身上还有伤，我让医者进来给你在包扎一下，再有一日的路程就到大和。”
    说完男人几乎带着点落荒而逃的狼狈，赵瑞曦明明只是他俘虏，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连面上的点自持都维持不了。
    谢致待在王府王府的第四日，就收到了叶离急切匆忙的飞鸽传书，他展开信封一看，他王妃又出事了。
    几息过后，谢致猛地站起来，“陈寺，备马！”
    半天的快马加鞭谢致来到了摇东军营，一进营帐他就沉声喝道，“将那几个给我带过来！”
    紧接着陈寺便见到一直神采飞扬颇为潇洒的暗卫头子十一低着头嗫嚅着一板一眼回答完了谢致几个来回的问话。
    “所以你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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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人去那海岛上，已经再没有倭寇踪迹了？！”
    “是，”十一恼恨至极恨不得被抓走的人是自己，“属下后来带着人过去时，那岛上已经再无其他的痕迹，想来那倭寇已经被吓得跑回去了。”
    “所以王妃也被他们带走了，是吗？”谢致心里的怒火越来越盛，这群天杀的倭寇。跑到了他大魏晋安郡的海域将他的王妃就这样给掳了去，这是将他晋安王府一脉的脸面活活地放在地上踩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爷，属下该死没能护好王妃，但请允我等将王妃安全救出再进行处罚！”
    见面前的十一满身的愤懑，谢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人都屏退了。
    听他们讲，他王妃此番去到那个海岛应该是无心之举，所以那群倭寇根本不可能是为了埋伏逮捕曦曦才去的那儿。那岛上必有蹊跷，谢致一边秘密召集军中心腹，一边火速派人去那岛上探查。
    结果果然有猫腻，谢致在营中看着军中斥候拿回来的报表，上面详细写了他们在海岛山里发现的储备惊人的铜铁矿藏。经过鉴别，斥候带回来的样石里纯度不低，若是炼出铁汁所得的纯度比大魏寻常铁矿高出一倍不知。
    怪不得，怪不得倭寇要冒着这样大的危险潜入他大魏的海域。
    先不说大和，就算是富庶先进的大魏，每年所能产出的铁器都一直不多且都用在了军队之中。在民间连寻常的铁锅铁锄头都是要在官府报备，民间其他人想要得到锋利见血的刀剑就只有走私。
    所以可想而知，若是得到这样一座不在朝廷管束之下的铁矿，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只要将这座铁矿岛牢牢占据，一直以来困扰他晋安私军军费的难题就立马迎刃而解……
    不过铁矿岛就在那儿也跑不了，谢致按压下心头的其他的心思，继续派人在周遭海域搜寻着赵瑞曦的下落。他有预感，他的王妃还活着，在某一处等待着自己去救她。
    “报！有信来！”半夜突然有一兵卒发现了情况，他大叫着带着自己所获物什朝彻夜长明的主大营离奔去。
    谢致终于等来了一只插着箭矢的信封，从信上得知了赵瑞曦的下落。
    另一边，风景异丽的一个村镇。
    赵瑞曦被两个温柔娴静的少女虚扶着走出了房间来的院子里晒晒太阳，方一落座赵瑞曦就摆了拜手势示意她们两个离开。
    她眯眯眼，尽量不多将注意放在自己肩膀上伤口的疼痛上。她来到这处陌生的岛国已经有两天了，她不会大和语，除了时辰过来的边渡弦一她根本不再有其他开口的需要。
    只微眯了一小会儿，她就听见院门外一声吱呀声。
    “伤口好些了吗？”边渡弦一穿着纯黑色武士和服，踩着木屐缓缓向赵瑞曦走过来。
    “边渡先生，我想你平日里应该不会这样关怀一个俘虏吧，我很好，不必你天天过来看望。”
    边渡弦一早就习惯赵瑞曦这样不软不硬的态度，闲适地坐在了她身边另一个软榻上。
    “你可不是普通的俘虏，不管以后如何，我还是想同你好好相处这段日子的。难道我对你不好吗？当初你射了我一箭，如今我们就算两清了……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特别有缘分？”
    赵瑞曦难掩怪异地看了身边的边渡弦一一眼，这人有时候给她的感觉比谢致还要莫名其妙。他们两个不应该是你死我亡的关系吗，谈什么缘分。不过是被迫和他相处了两天，但赵瑞曦已经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看着他有些裸露的眼神，赵瑞曦心头一跳。不行，她得早日想办法逃走。
    “若论什么缘分之类的我不懂，但我清楚，若不是你看我受伤又在药里添了使人乏力的料，你怕是不敢这样这样单独坐在我旁边吧。”赵瑞曦话里的挑衅已经很明显了，她知道边渡弦一要靠自己去对付谢致，所以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能坐在一起讨论往事兴趣的关系。
    但边渡弦一似乎是对她有着莫大的兴趣，“我都说了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可以先作普通友人相处的，瑞曦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罢了，对牛弹琴傻的人还不是自个。知晓面前的人对自己暂时没有恶意，赵瑞曦索性闭嘴侧脸过去。哪怕再无人能与之交谈，她也不想和这个有些癫狂的边渡弦一再有什么交涉。
    但坐在她另外一边的男人不这么想，由于上次上岸失利，边渡弦一已经不必当初那样掌握国家较重大的事务了。每天处理多冗繁杂的各种微末小事以示贤明，他只有到这个小院来和这个美丽淡漠的大魏女人说说话，心里才能得到些许慰籍。
    “我昨天给你的王爷丈夫送信了，让他拿一座海岛来交换，不然就将你送到天皇陛下那儿做妾侍。”
    听到这话赵瑞曦从微有些反应。边渡弦一果然是个疯子，若是自己被大和所谓的“天皇陛下”给占有，那比直接杀了她还要令王府蒙羞。但大魏立国至今，从来没有这样憋屈地将哪怕再小的国土割舍给大和这样的弹丸小国。若是朝廷知晓了，很可能谢致连王府都保不住。
    “边渡先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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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是机智过人，这计谋无疑是将我夫君置在那烈火上烹烤，想必是能好好解了边渡先生之前在洪下所受的憋屈失败。”见边渡弦一果然露出得意的笑，赵瑞曦立马就话锋一转，“不过你怕是打错注意了，先生怕是不知我大魏女子都是受气节操守教导长大的，这宁死不屈不止英雄男子做得，女子也是做得的。”
    边渡弦一语气里带着微微不可置信，“你要寻死？可我看着不像。瑞曦小姐就像是那生命力顽强的扶桑花，我相信无论在任何地方都能够顽强生长。在我大和，女子二嫁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说到最后，边渡弦一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吓唬她，还是想再多测试下赵瑞曦的心意。
    他当然不会将这样一颗美丽的明珠交到和宫里那个平庸无能的陛下手里，美人合该与英雄相配。
    “我已经嫁人了。”赵瑞曦再次强调。就算她能再嫁，也不会和一个敌国的陌生男子在一起，自从在洪下见过许多被倭寇伤害的无辜百姓和军士，她对于这个国家就再没有一点好感。
    “嫁人又怎么了，你难不成还想着继续回去做你那尊贵无比的晋安王妃？据我所知你们大魏应该是注重女子的贞德吧，你已经来到我身边四天了。你说，就算此番我将你还回去，你那王爷丈夫会不会介意？”
    介意也没什么，面对边渡弦一明显的挑拨赵瑞曦心里一嗤。若是谢致那厮真的要揪住这事不放，那大不了她就搬到王府在乡下的庄子里潜心修道济世救民来得畅快。王府不会将这种事情大肆宣扬，而她最在乎的父母亲族不受到伤害，那就根本算不得什么。
    “大魏有一句话叫“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边渡先生和我想法完全不同，那看来我们还是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我有些发困，就先进去休息了。”
    又是不欢而散，但边渡弦一痴痴地看着赵瑞曦丝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心里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恼怒。
    瑞曦小姐和他见过的其他女人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边渡弦一自认为不是一个只好皮囊的凡夫俗子，但他不想否认自己现在对这个女人的兴趣空前的大。
    相比第一次正经认真见识到赵瑞曦样貌的惊艳，那时他更多的是对造成自己数月伤痛之人的怨恼。尤其是在知晓射中自己的是一个并不健壮的女人后，卧病在床的边渡弦一就已经对赵瑞曦咬着牙心心念念想着报复了很久。
    但在这几天放纵地接触下来，他偶尔甚至会堕落地想，其实也怪不了瑞曦小姐伤害了他，她嫁给了自己的敌人。妇嫁随夫，如果现在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那他也不是不能……
    接下来的日子赵瑞曦一直都是在不冷不热偶尔讽刺一下围在自己身边不走的边渡弦一，界限是她前一天反复拿捏好的，既不能让边渡弦一恼怒得想杀了自己，也不能引起他的怀疑。
    不错，赵瑞曦这几天一直有在好好观察她自己住的这个小院，想着有没有什么机会能让她溜出去。不管谢致如何抉择，赵瑞曦都不想做大魏或者是赵府的罪人，海岛是大魏所有的，不渝节操是她赵氏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都不容有失。
    在赵瑞曦每日为数不多的出房晒太阳的时辰之中，她都会有意无意地走到墙边朝外边看去。看情况这里看上去就和大魏一个繁华的村镇差不多大。
    大和不比大魏富庶，百姓大多未被教化，再加上土地稀薄大多都只能靠着捕渔为生。渔民多了，自然这渔船和下手机会也就多了起来。
    赵瑞曦已经通过将自己手上带着的只金镯子递给那负责煎药的女童连蒙带猜地得知，这几日会再有村里的叔伯兄弟会出海捕渔。这已经是她唯一的机会了，从昨天日开始她就已经停止了服用加了料的汤药，虽然伤口还需要休养，但赵瑞曦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她必须要尽快回到大魏去，在谢致做出一些不明智的事情之前。
    夜半已过天还蒙蒙亮，海边的一座别院。
    赵瑞曦等到关押自己的人都有些疲惫困顿时，迅速将人放到逃了出来。
    她对这边地形不熟，现在太阳微微露了个头已经是她找到的最好的时机。
    那些渔民每日下午都是从她院子西边而过，所以出海口应当是在西边。吃食淡水赵瑞曦每日一点点地攒着也差不多能够她两天的用量，她现在就只需要去找一条跑得足够快的小船了。
    赵瑞曦飞速地朝海口疾行，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身后应该有人。
    她猛的身形一顿，飞快侧身闪到一旁的小巷里，然后伏身望过去，但很快赵瑞曦就一愣，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儿看到他。
    “师兄！？”
    赵瑞曦从暗巷中出来，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身着和服与大和人装扮别无二致的沈净缘。
    “净曦果真是你，快跟我来！”
    沈净缘像是对此处很熟悉，几个转折拐弯后他就将赵瑞曦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师兄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现在情况危急我就长话短说罢，我的母亲是大和人，我那几年被外祖家给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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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净缘一直是知晓大魏和大和两国的关系只维系只表面的关系，私底下各种明争暗斗一直不止，但这难得父母亲缘他还是割舍不下，这次是他外祖病重他才过了住了一段时日。
    大和人一直对大魏的文化传承追崇不已，沈净缘在这边有空时便也传讲些灵宝经典，以期教化百姓脱下野蛮劫掠的心思。
    异国重逢的师兄妹很快将互相的情况粗粗讲明，沈净缘皱眉道：“我只知边渡君从大魏带回来个地位崇高的人质想一探究竟，却不想这人就是你。这次你将他暗中开发矿藏的事儿泄露给晋安，他居然还能以礼待你，倒是和我想象中的边渡弦一很有些出入。”
    赵瑞曦也觉得那厮似乎对她好得有些过头了，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师兄你对此地熟悉能带我回晋安么？边渡弦一想用我使谢致陷入两难，我得趁早回去。”
    但沈净缘只叹了口气，“现在师兄恐怕帮不了你，现在镇子外已经禁船，所有船只都被官府把持。另外我这几日一直有暗中观察边渡安置你的那座小院，那外边一直有高手在外边看守。只怕再过不多时他们就会发现你不见了，你便先在师兄这里躲避两日罢，静待时机罢。”
    事情比他们两个想象得还要严重些，由于与大魏隔个遥远的海域，大和现在完全是个外紧内松的情况。边渡弦一已经将所有民船都征调了过来，再加上官府原有的大船，若是大魏海军全面出海进攻，大和这边也不输阵势。
    听到沈净缘这话，赵瑞曦一直强撑着的身体陡然一松，原以为出了那院门后能天高任鸟飞，却是她想简单了。
    沈净缘见师妹气色极为不好，怕她被人灌了些不好的东西，见此处无外人便直接拉了她手把脉。
    “瑞曦你受伤了？胡闹！都成这样了还敢一个人跑出来……快去躺着，这是金疮药你先用着，师兄这就给你去熬药。”
    “多谢师兄。”赵瑞曦肩膀上的伤口少了这两天的养护救治确实有恶化的风险，她清楚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师兄这里暂时还算安全，你不必害怕。若实在不成我也会尽全力护着你，不让你多受苦。”
    但赵瑞曦没躺多久，就被外边吵闹的声音给惊醒了。
    她轻轻下床，听见了自己师兄正在和外边军士争执。
    “法师就让我们进去探查一番就好……”
    “贫道最后说一遍，这里没有诸君想要的人。哪怕是大君也不会对我这样无礼，诸君确定要这样打扰我一个出家之人吗？”
    沈净缘几乎是强硬到不可理喻的地步才将第一波士兵喝退。但很快外边就又来了第二批人，其中还有边渡弦一。
    “沈法师，我没想到你会对我的俘虏感兴趣。哦！对了，你之前是在大魏长大，所以说不定与瑞曦小姐相识……我说的对吗？”边渡弦一面上没有多生气的样子。
    之前赵瑞曦一直没有什么实际动作的反抗，他心里还有些错觉，印象中那个武艺箭术都不俗的女人还有些联系不到一处，但后来听说她是极其利落地将小院里的人打晕逃出，他居然感觉踏实了许多。
    至于备受他们大和子民尊重的沈法师，他是一个极其出众的人，瑞曦小姐和他有联系，边渡弦没觉得多不可思议，说不定有了故人在，瑞曦小姐能对他们大和多一些好感呢。
    看着面前两个气质接近仿佛亲兄妹的两人，边渡弦一摆摆手继续说道：“好了，瑞曦小姐。尝试过逃跑的滋味后就乖些吧，沈法师也一并同我过去。”
    边渡弦一是首相之子，沈净缘在大和没有实权也不能阻止他将自己二人带离。赵瑞曦低低呼着气，又被两个女子给搀扶到了那个小院。
    在巨大的客观物力面前，再强的人力都显得不够。赵瑞曦开始彻底地闭门不见任何人，就当她是死了吧，那个铁矿岛绝对不能落入敌国手里。
    日子就这样表面风平浪静地又过了两天，终于到了边渡弦一和晋安王约定好的谈判时候。
    他心情不错地将赵瑞曦师兄妹带出来，表现得十分有礼。
    “瑞曦小姐请吧，在下可能得需要你上船坐片刻。”他已经知晓了赵瑞曦和沈净缘的关系，最后对于沈净缘想要陪在自己师妹身旁的想法没有再多加阻拦。
    边渡弦一其实已经非常兴奋了，那日不幸被赵瑞曦等人发现了他们在铁矿岛，他就知晓这样偷偷摸摸着采矿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迟早有一日要被大魏人发现。最好的结果是让大魏东海的霸主晋安王同意暗中将那片矿岛割舍给他大和。
    当然，一个女人也许不太够分量。但他已经想好了，只要晋安同意将那片矿岛的开采权交给他，他就不再在冬至前夕潜入大魏捕猎。也许他父亲说的对，大和子民最需要的是家里男人的平安和稳妥的生活。
    边渡弦一穿着大和国最华丽的和服坐在最高大最雄伟的海船上，等待着大魏人过来……但等到海平线那边一片黑乎乎绵延千里的舰队慢慢现身时，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晋安的海军怎么会拥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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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备载重的精良舰队的？他们不是大魏人！”
    边渡弦一身边的武士也是一个个开始惊忧不定，直到一个拿着望远镜的随从看过去，他直指着那一片片迎风竖立的骷髅旗帜尖叫道，“那不是大魏的军队！是晋东海盗，是那群神秘的海盗！”
    这怎么可能！他们何时见过海盗有着这样的阵势的？！若说是大海死去的幽冥他们都更加信服。
    察明来对面舰队的身份，大和所有高低起伏不平的船只都拉起了长长的警报。
    这种规模的海盗舰队，是足足能让他们大和有动摇国本的危险了。
    赵瑞曦原本还在舱室里被沈净缘陪伴着等待晋安最终的决定，但外面明显骚乱起来的动静还是将她心绪弄乱了些。
    她立马与师兄对视一眼，沈净缘身份比她自由些，很快他就出去大致搞清楚了情况。
    “净曦你别急，不是晋安和大和打了起来，”他师妹伤重不能再多动气，沈净缘迅速安抚道，“是海盗来了，比晋安海军先了一步。”
    赵瑞曦这下也被弄迷糊了，居然是海盗，但能引起大和一个国家这样大动静的海盗，那得是什么样强大。东海有这样强大的海盗团，没道理谢致从来没有提过。
    “先不管他们，看那边来势汹汹的样子，这下得乱起来了，我方才出去还联络了几个外祖家的家臣，他们只听我的命令。你先准备着，我试试能不能将你带出去找条船跑了。”
    “嗯。”
    外边从海平线气势汹汹驶来的舰队已经和大和船队距离非常之近了，边渡弦一不想做无谓的争斗，飞速地派使者上海盗主船与之交涉。
    “混蛋！这群海盗多管闲事，他们难道已经是大魏的走狗了吗？！上次已经让我们损失了足足三大海船的粮资，这次都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这样再横插一脚是真的要和我们大和撕破脸皮了？！”
    看过那边传来的公文信件，边渡弦一已经气得肺部炸裂。看那边的意思是他们已经收到了晋安的委托，上次劫掠的那三大船货物晋安大方表示不再追回，这群该死的海盗受下了这个人情，决定将晋安的王妃带回去将人情还回去。晋安王太卑劣了，知道这事他自己夹在公事和私事之间出头不好办，居然想出了这样不算光明的法子。
    “算得如何了？这群海盗的船舰装备怎么样，是不是骗人的废物？”
    一个带些文气的家臣走出来，脸色难看地回复，“每船上边十三轮法兰西九转大炮，塔里克精刚船头底身……这群海盗装备不比咱们的差啊！少君我们必须想办法休战。”
    确实，他们这样打起来，得利的肯定还是第三方的晋安。边渡弦一心里再次飞速地考虑到更多，他们大和的船队也不是木头捏的，海盗团一向是无利不起早，那所谓的“人情”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冒着和己方两败俱伤的风险过来。
    晋安一定还给了别的好处海盗，那公文上写的不过只是快遮羞布。晋安上边有大魏朝廷管辖，他还能给出什么好处来满足海盗的口味，除了那座被他们发现的铁矿岛边渡弦一再不能想到别的。
    边渡弦一身边的文臣也不是傻的，有好几个都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他们都气得牙痒痒。
    晋安太坏了，他们宁愿将那海岛割舍给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海岛，也不愿意给他们的邻国。
    “少君，既然晋安人这样诡计多端，外边的海盗也是屡屡坏我们好事，我们也不能让他们两方如愿。不如我们将那晋安的王妃阵前杀死，那群海盗救不回晋安的王妃，想来目的失败他们也不再愿意胁迫我们。”
    说话的是边渡弦一父亲新派到他身边的老师，威信很高。他这话一出，其他的武士文臣都纷纷赞同了起来，大魏和海盗做事太恶心了，他们也想找机会恶心回去。
    “你们……”
    边渡弦一先是一愣，但还没想明白就看着几个脾气火爆的武士已经下去准备将人活捉上来。
    这如何是好？他不想杀她的，甚至他还想着以后找机会，再将瑞曦小姐从那生活不幸的王府偷回来……但最终边渡弦一没有厉声阻止手下人的行动，他现在也算是自身难保，如果这次海盗的事情没有处理好，那无论他父亲再怎么信任喜爱他，朝廷其他家族都不会再将重任委托给他。现在他身边的全部都是他的心腹，对他无比重要。
    心里还残余着些对美人的怜惜，突然他听到又跑回来的人惊呼，“那个晋安的王妃不见了！她跑了！”
    “什么？！”边渡弦一猛得站起来，赵瑞曦是这场战争的引子，无论是生是死，他都必须要将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快找！藏本你也去！”
    “……是！”
    另一边赵瑞曦和沈净缘正艰难地趴在船舱地步爬行，这里是那些填加煤炭燃料的炉工干活的所在。
    “净曦你还好吗，伤口怎么样了？”
    沈净缘担心受伤的赵瑞曦坚持不住。
    “没事，应该是快到出口了，我还能坚持。”
    凡是体型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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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的巨船，在它舱低都会有几只小型的快艇放置以防整艘船全军覆没。
    而现在趁着外边正乱着，他们只要找准时机就能拿着沈净缘费心得来的钥匙开舱出海。
    半柱香后，赵瑞曦总算是能歇一会儿。由于不通大和语言，她靠在的木板墙喘着气问道，“师兄，你听听，外边现在是怎么情况了？”
    珍贵的铁皮被用来造筑海船外皮，这船内部都是由轻质的木板做墙，并不隔音。
    “他们找了这一会儿，应该是没再来了。快，瑞瑞我们先上去。”沈净缘一边回答着赵瑞曦的问题，一边迅速地用家臣给他的钥匙将船舱门打开，用力地将一条只供三五人乘坐的快艇退了出去。
    等到他们两个坐着小船从大了几十倍不止的主船中出来时，正好看见主船的最前方桅杆上悬挂着一个和赵瑞曦身量衣着别无二致昏迷着的女子。
    由于两方还在对质着不是赵瑞曦等人逃脱的最好时机，他们两个只好将船驶到不起眼处暗中观察。
    “师兄你看边渡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将个假的王妃挂上去，就不怕海盗他们……”
    突然赵瑞曦想起对面若真的是海盗，那想必根本就不清楚她这个晋安王妃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赵瑞曦心中一大懊恼，她已经拼命地逃出来不想让大和人利用她，没想到他们居然准备得这么好，还有替身存在。
    边渡弦一也很庆幸自己昨晚鬼使神差地准备了这样一个替身，不然现在他们的处境只会变得更加被动。
    “还是照计划行事，由井君你去将抹杀，然后将尸首的脸划花不要留下把柄。”
    两方再三交扯不止，那位德高望重的家臣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户部由井缓缓站在主船的最前方抽出刺刀，操着不大熟练的汉语大吼。
    “狗盗贼！既然你们欺人太甚，那大家就都同归于尽吧！”
    说着他就双手高举将手中的剑投
    向还悬在空中的女人。
    但突然一阵风声，远处接连三只破空而来的箭矢带着呼呼风声出现在了大和主船的上空。
    一只箭矢打歪了正飞到半空中的那柄刺刀；一只箭射断了悬挂着昏迷女人的结实麻绳；最后一只箭矢似乎是带着主人的怒火狠狠地刺向了这个魁梧武士的右胸，当场丧命。
    还待在不远处的边渡弦一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三只箭从几乎不可能的远距离射过来正中各种“靶心”。
    就在他一时慌乱间，那个掉落海底的假替身又被海盗那边一早准备着是潜水手给救走。
    “由井君你怎么样？”
    “杀啊！和这群欺人太甚的海盗拼了！”
    平日里和户部由井关系最好的几个武士声色泪下地嘶吼着。
    两边紧张的局势似乎就被这三只箭矢给打破，终于炮火点燃战斗打响。
    “海盗”舰队主船上。
    “老大，人带来了！”几个浑身湿漉漉的海盗将一个昏迷着的女子带进正舱。
    听到动静，带着黑色狰狞面具的男子立马将手里的弓箭放下，疾步走上前去查看。
    “不是她！”男子语气里是浓浓的懊恼和担忧。
    “啊这！”
    众人也是一只惊恼，直骂那群倭寇弄虚作假不是东西。
    过了片刻身材高大的男子站起来，将背后的箭筒换成一把利剑，“小二小三，你们在此坐阵，我亲自过去寻她。”
    作者有话要说：　　妈耶，一万字真的是写得艰难……但作者君还是没出息地没写到男女主见面。不过俺打包票下一章绝对是会见上的，女主也会清楚自己的丈夫真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大家可以期待一下了哈哈
    第66章 真的是你
    赵瑞曦在下边亲眼瞧见了远处那个带着黑色面积的高大男子往弓箭上放了三箭, 然后招招正中靶心。就连她师兄都说这个海盗头子箭术高超，连沈净缘都避之不及。
    但很快赵瑞曦就止住了惊讶，因为两方开始交战。大船放到后边压阵, 中小型的船只已经陆陆续续地被派遣了出来, 这是他们浑水摸鱼离开的好时机。
    沈净缘快速地拉起船帆想驶出这片是非之地, 但没过多久他们的船就被人拉住了，紧接着从水里跳出一个全身被黑色布条缠住的忍者，还是赵瑞曦的老熟人——藏本。
    知晓赵瑞曦晋安王妃身份的重要, 他被边渡弦一派出后就一直在暗中搜寻赵瑞曦的身份, 终于他没有让人就这样一跑了之。
    赵瑞曦一瞧见他就想起身, 但被沈净缘给重新摁回到椅子上，“净曦你别动，身上的伤口不能再动作。师兄在, 我保护你。”
    看到沈净缘高瘦清绝的一个人这样拦再自己面前，藏本难得嘶哑着嗓音开口道, “法师, 你现在确定自己在做什么吗？大和子民都对你那样爱戴尊敬。”
    沈净缘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 语气依旧舒缓却丝毫不让。
    “这世上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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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也没有我师妹的性命重要，藏本君, 来吧。”
    藏本眼中隐晦地划过一丝可惜, 沈净缘是他为数不多认同的人, 几乎沈净缘主讲的每次法会他有空都会去听, 但现在使命在身，他只能和沈法师刀剑相向。
    沈净缘武功身法在赵瑞曦之上，但在这狭窄充满限制的船上，他并不是藏本的对手。
    但藏本这次在无之前的顾忌，他的本领除了自身的武功身法, 还在于他的各种奇巧忍术。
    两人这近身相斗时那藏本身子突然往下一弯，手臂突然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弯折过去，同时腕袖里也“簌”地射出三只冒着绿油油寒光的细针。
    “师兄小心！”赵瑞曦疾身喊道。但还是晚了，她瞧见了那三只银针被藏本使着怪异的角度刺入到了沈净缘的身体。
    见到这一幕赵瑞曦再也不顾肩膀上的箭伤站了起来，这倭人无耻不要脸，屡次三番只使这些阴暗毒损的招数。看那冒着绿光的细针，赵瑞曦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确定那是有毒的了。
    她咬着牙站起来，拿起之前带在身边的刺刀正准备冲上去。但突然她只感觉脚下船板一沉，一只大掌又重新将她摁住 。
    “王妃娘娘您在此处便可，我去。”
    紧接着赵瑞曦只见一道黑色矫健的男子身影加入了不远处的战局。沈净缘受了那三针，毒劲已经上来，赵瑞曦赶快找机会将人带到安全处，飞快按压他周身几处大穴阻止毒性继续蔓延。
    “你是什么人？”藏本咬牙切齿问着，心里的郁懑快溢了出来。他明明已经接近了目的，却没料到这时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更加强劲的对手来。
    “晋东海盗团团主，宁风。”低沉悦耳的陌生男音响起，不料这突然出现的男子颇通和语，手上招式狠绝地与藏本对打着，还不忘“好心”地回答对手的问题。
    “你！你就是那海盗头子，真是好大的胆子……”藏本惊呼了一句，就再也没功夫分心。现在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武功身法是他生平所见中最强，他不得不拿起十二分的精神与之搏斗。
    沈净缘在旁快速警惕地给她翻译转述这两人匆忙间的对话，他现在同样身上有伤，这蒙面男子眼下虽然帮了他们，但就怕也是想着利用赵瑞曦的身份获取另外的利益。
    而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强大援军，赵瑞曦对他的看法和那明显慌乱起来的藏本一模一样。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这里是敌方脚下，虽然藏本无暇出声唤人，但他们两个这样大的动静，迟早会将倭人引过来，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她师兄身上的毒针也得尽快拔除。
    赵瑞曦想明白这些，便开始紧张地观战起对面的两个人来。藏本的武艺确实极高，不愧是他师兄最中的“大和第一忍者”之称，她和师兄都不算是他的对手。但她再仔细看了看与藏本对战的这个蒙面男子，眼里却是多了一份希望。
    这人的武艺根本就不在藏本之下，武功招数迅猛而有充满力量，对于藏本一惯喜爱的那些“损招”他也时时提防没再让他得逞。
    “没想到这位晋东海盗团长到时个入道高手，大魏人到底是卧虎藏龙……”强忍住伤痛观战了一会儿，连平日里清淡博雅的沈净缘也没忍住开口夸道。
    赵瑞曦赞许地点点头：“天无绝人之路，只盼他真的只是和晋安关系不错，受了谢致所托才来救咱们，不然这样的枭雄在东海，可是强患啊。”
    没让赵瑞曦师兄妹等多久，那边两人的战局就已经显现。这位神秘的海盗团长武艺就已经稳稳胜出藏本一头，更不提藏本之前还费了不少心力与沈净缘对战过，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头戴狰狞獠牙面具的男子就迅猛而利落地一剑刺中藏本的胸膛，男子手腕再灵活一转，若是隔得近些，就能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血肉搅动声。
    最后将口吐鲜血的藏本一脚踹下海里，这位宁团长就立马将自己提前从手下败将身上搜出的几个瓶瓶罐罐丢给了赵瑞曦，示意她找出对头的给她那快坚持不住的师兄服用。
    可是他是怎么清楚自己通晓医术看得懂这些药瓶的……赵瑞曦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谢致不至于将她这样隐秘的事情都告知外人。但立马赵瑞曦就将这点点疑惑抛之脑后，他们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处境仍然不算好。
    剩下的时间里赵瑞曦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辨别这大大小小不同的药瓶以期从中选出她师兄所需的解药。而那个神通广大的宁团主，除了是战斗场里的绝世高手，于这划船一道上也是个中的好手。
    由于他们这会儿已经慢慢从大和主船底下冒头，大和同海盗两边的战火也有时不时波及到他们这边的危险。但只见宁团主操着木质的船陀，飞快地扭转着避开了偶尔落到他们船旁海水的炮火。
    虽然被迫淋了一身，但赵瑞曦心里还是慢慢松了口气，他们现在快到了海盗团那边。已经有海盗船发现了他们，见团主正危险地开着一只没有任何防御的小船，他们纷纷往这边驶来想要保护。
    应该不出几息他们就要安全了，但赵瑞曦还是没料到来到这最中段的地方，除了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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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倭人也很快就发现了他们这只待宰的羔羊，陆续又有几颗炮火滚石投来。
    见共患难的团长愈发地艰辛，赵瑞曦实在不好再坐以待毙，她拿起一早放在船上的弓箭，走到高大健壮的男人身边。
    “你只管掌舵，我来保护你……”
    “你说什么胡话！肩膀上的伤口还要不要它好了！”那一直没怎么讲话的宁团主突然大声难忍地打断了赵瑞曦的建议，整个人变得都有些暴躁起来。
    赵瑞曦自然是被吼得一愣，心里惊讶的同时还有些佩服这位一心“三”用的团主。
    不过是方才她渐渐转好的师兄低声问了她一声“肩膀上的箭伤可有沾到水？”，没想到居然被这又要驶船又要躲炮弹的团主给全收入耳中。他能做这千军万船里的大海盗头子，果真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
    此人态度虽然有些恶劣，但他话里意思还是不想让她这个王妃娘娘再度受伤，是以赵瑞曦没多于他计较。反应过来后，赵瑞曦又迅速地问他，“那你想如何，再这样下去咱们这船怕是得沉了。”
    确实，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指使，后边居然有两艘船一直在对他们穷追不舍猛烈打击，再这样下去这船怕是很难保住。
    一向英勇果决的宁风团长只犹豫了一秒，就将赵瑞曦手里的弓箭都接手过来，声音依旧暗沉醇厚，
    “你来掌舵，听我指令即可。后边的人就交由我来料理。”
    掌舵这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但现在情况紧急，赵瑞曦也只得赶鸭子上架听从身边男子的安排。
    “左方转三周，疾行过去……再转头，停一下……”
    炮火连天下，宁团长一边飞速地观察周遭的情况，一边手里不停地拉弓射出一只只利箭带上无可匹敌的气势射向敌船中的那些炮手投石手，终于减缓了他们迅猛的攻势。
    新手上任的赵瑞曦还算是反应挺快没有做出大的岔子，但就是似乎运气不大好。就在她即将把船驶进海盗船接应处时，一只染着熊熊烈火的中型船只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爆炸开来，顿时废墟满天。
    待听到一阵呼呼的风声时，赵瑞曦只能看着飞速向她袭来的半只发红铁皮，根本来不及做错任何反应。
    “小心！”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赵瑞曦就看着在身旁的那个蒙面男子侧身出来一把将她挡在身后，那道急速飞来的铁皮就那样撞向男人的胸堂。
    “你没事吧！”
    “还行，你继续驶船。”男子没有转过身犹弯着腰声音低沉。
    听到男子回话，赵瑞曦也没再问，冒着漫天的热浪她坚定地将船驶向对面。
    直到抵达安全境地，赵瑞曦高度紧绷着的精神才慢慢松懈下来。
    心里提起的那股劲儿一松，赵瑞曦身上那又是用了力又是沾了海水的伤口就立马发作起来，她有些受不住地往后一倒。但很快就被身旁的蒙面男子给接住，赵瑞曦强忍着在头晕前猝不及防地伸手摸向男人的右胸，果然，那里有块坚硬冰凉的物什。
    “谢致，真的是你。”
    赵瑞曦在昏迷前淡着脸说道，丝毫不知她这句话将她身后的男子惊得身形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呼~终于写到这里了，剧情算是进入到比较有意思的地方。
    小剧场 之颁奖
    本章出场帮助男女主相认的嘉宾有：
    还乏力躺着的一号工具人沈师兄，获奖感言：屁！作者君你让我起来，我能行……
    不！你不能行。(作者作冷漠状打断然后变脸)，来下一位是~
    戏份不多却重要的二号真·工具 护心镜:嘤~
    第67章 夫妻坦白
    知晓自己脱困后, 赵瑞曦狠狠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又大亮了，她眯眯眼想伸手遮一遮眼，但发现自己床边那侧的手被人紧紧握着。
    “曦曦你醒啦！”谢致已经取了面具, 见到赵瑞曦终于醒来, 他语气欢乐, “你都睡了快十个时辰了，现在应当是饿了吧，我给你端碗鸡丝粥来……”
    “这里是哪儿？”赵瑞曦没看床边的谢致, 声音也是淡淡的。
    “啊, 咱们已经到了晋安城了, 这里是王府底下的一个别院，我想等你身体好些了再回王府免得母妃担心。”
    “嗯，我知晓了。守心守明可都在, 我想起身了。”
    赵瑞曦依旧没正眼瞧上谢致一眼，整个人面上只有受伤后的虚弱苍白再加上她以往一贯的清冷。谢致眨了眨眼, 本来想好好表现的心也被赵瑞曦这不哭不闹的模样给高高吊了起来。
    “哦, 好……等你料理完了我再来瞧你, 咱们一道儿去用膳成么。”
    但赵瑞曦被两个丫头殷切服侍着梳洗更衣了，也没有出房门去找谢致用膳。
    最后还是谢致在外边左等右等, 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才又返回到寝房。
    “瑞曦我知晓你心里不大畅快, 我想和你谈谈成不？”谢致稍微收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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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的温柔小意, 表情正式许多。
    “嗯。”赵瑞曦方才从两个红着眼眶的丫头那儿知晓了一些她昏迷后的事。
    那场海上大战给了大和海军很大的打击, 其中还有的一些牵扯涉及政治赵瑞曦已经没再有兴致知晓。看到赵瑞曦安然无恙地回来，叶离被送回军营，沈净缘只休息了一晚就自行离开。一切都在较好的范畴里，只除了她眼前这个“好丈夫”、“好夫君”。
    “嗯，昨日救了你的人确实是我……但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是交给其他人不放心我才亲自去找你, 咱们成亲都快一载了，你还不信我的心么？！”
    “怎么信你？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对么。什么不精箭术，不通武艺……真没想到我的夫君除了是大魏的晋安王爷，还是那茫茫大海上的海盗枭雄。”现在这局面，赵瑞曦也没多激动，只是同往常那般和谢致讲着话。
    昨日谢致才在赵瑞曦面前杀了藏本，还在船上连发数箭结果了许多人的性命，这些都是当着她的面儿赖不了的，谢致也无法狡辩。
    说到底还是他运气不好，他只想着用海盗团长的身份去将人救回来，却不想他王妃这般冰雪聪明。
    最后她那冷不丁抓他胸膛的孟浪之举，他先是不高兴赵瑞曦对个陌生男子如此这般，然后就发现自己一直珍视的定情物被赵瑞曦抓在了手中，那时他便知自己兜不住了。
    人生路上有得亦有失，他现在已经将那座宝岛给私吞了下来，但于他这家事上有些棘手的麻烦。
    “王妃是我不好瞒了你，你不要同我这样说话，我心慌……”气氛微微有些凝滞，谢致起身想过去抱抱他的王妃。
    哪知赵瑞曦冷着脸侧身躲避了他的亲近，这就是生气了。谢致心里暗暗叹口气，明明之前从九台县回来后，她已经很喜爱自己了的……但这幽怨的思绪很快就消散了下去，娇妻还生着气的男人没资格矫情。
    “好吧，我什么都和你说吧。那只同大和战了半日的海舰队是我的，为了掩人耳目才一直对外宣称的是海盗军团。我确实是会武艺的，箭术你看到了，也还成……嘿嘿是不是发现你夫君英明神武，想你那些师兄啊书生啊都比不上是不是？”
    赵瑞曦终于面上有些波动，她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脸皮比城墙厚的男人。这是他英明不英明的事儿吗，他什么事儿都不同自己说，至亲至疏夫妻，不外乎是。
    不想再听谢致夹带“私货”的解释，赵瑞曦决定快些将话说清楚：“这就是你准备的解释吗，如果你说完了，那就换我来问你罢。”
    “啊，好。你问，我自认为除了瞒了你些事，便再没有做过对你不住的事儿来了。”
    “你去年为何在京城逗留那么长时日？”以他的本事门第想娶一个温婉贤淑的名门闺秀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何至于这样耽搁下来，将太妃逼得一眼瞧中了当时还是道姑打扮的自己。
    “嗯，我当时要在京城办些私事，是为了多拖延些时日我才和母妃胡诹了那些不着调的话……没想到这才是天赐良缘，咱们两个注定是要结为夫妻的。”
    “什么私事？”
    额，谢致低头搓了搓手，本想着糊弄过去，但没想到赵瑞曦这样精，正面临着信任危机呢，谢致不好再隐瞒她。
    “额，不过是那时一直要寻的人有了些着落，这才多花了些功夫的。你之前不是知晓了，我心里只有你。怜衣我只当她是妹妹，日后寻个好男儿再出份儿嫁妆的，你犯不着为她再置气吧？”
    当什么妹妹，做了他侧妃才是更好呢！又何必来祸害她，赵瑞曦心里开始郁懑。
    原来一开始就是这厮刻意耽误着功夫，才致使自己在出家辞别那日被赐婚。
    赵瑞曦忍下心里对谢致的怨闷，继续淡淡道：“那晚洪下截杀，我还记得你一直被众侍卫保护着，是我上前去和那藏本对战，后来也是你口中的“书生”替我挡了那要命的一句箭。谢致，你一直都是怎么忍得住的？刚成亲那会儿我常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会的那点拳脚对付你，是不是在你心里觉得很可笑？”
    赵瑞曦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谢致，问得很真诚却杀人于无形。
    对坐着的谢致却已经开始冒冷汗，赵瑞曦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要命，他再也不复之前的坦然自若。
    “不是的，曦曦，我怎么会那样想！你身手那样好，比之寻常女子甚远，我只会敬服你，哪里会背地里嬉笑取笑……”轻蔑的想法确实没有，但暗中感叹小娘子挺泼辣这些的却是不少，谢致自然不敢和赵瑞曦坦白。
    没表现出相不相信，赵瑞曦也再懒得同他多纠缠，“你为何要瞒着我们，连母妃也不知你私底下干的这些事儿吗？”
    “嗯，朝廷待我晋安不怎么好，父王让我藏拙，所以我，我便这样了。”总算来了个好答的，谢致心里松了口气。
    但他却不知赵瑞曦听到那句“不怎么好”时，心里到底有多震动。她父亲是儒学大家，从小就教导赵瑞曦这三个孩子要忠君报国，这样天下百姓才能过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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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也就罢了，没想到谢致这样受朝廷封赏的世袭亲王也会觉得朝廷对他不怎么好，所以他就能私蓄海军了？身为地方藩王聚众武装，他是想要谋反不成？！
    最终赵瑞曦失望地闭了闭眼，再不想看到面前这人。
    “谢致可以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啊？”
    “我知道是你冒着危险救了我和师兄，按理说我该感激你。但现在我只要一想到你瞒了我这么多事，我就……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你。”赵瑞曦站了起来背对着谢致，“你能出去么？让我一个人清净一段日子罢。”
    遭了，谢致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虽然一早就知晓他王妃性子同寻常闺阁女子不大一样，但谢致没想到她发现被欺骗后是这样的无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怎么个不想见我法儿？咱们是圣上赐婚的夫妻，你这是不要我了？”
    谢致猛地上前将人从背后拥住，结果却听到赵瑞曦隐忍的一声闷哼。
    “是不是我碰到你伤口了？曦曦对不住，你看看我好不好……”
    尽管伤口又开始发作疼痛，赵瑞曦还是用力地将环绕着自己的双臂掰开。
    “谢致放手，这样闹下去有意思吗。你不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闲散王爷了，何必再在我面前故作无赖。”身后男人身子一缰，赵瑞曦赶快趁机挣脱了他的怀抱，“谢致，我眼下肩上还疼着，你便是念着些旧情不要闹了。是我识人不清被你瞒了这么久，我没什么好说的。让我安生些养伤，你独自去干你的大事去吧。”
    谢致心开始一丝一丝地抽疼，却还勉强维持着面上的轻松。
    “好，我先不打扰你。等你好些了我再来瞧你。”
    “伤好了王爷也不用再来……”
    赵瑞曦话还没说完谢致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也不知最后那句话他听见没有。
    终于清净了，赵瑞曦倒在床上，脸上终于露出些难受来。
    原来以前那个没脸没皮整日里嬉笑无所事事的谢致真的是假的，自己真正的枕边人居然是这样一个心思深沉到可怕的存在。
    明明以前那个谢致很好的，虽然没现在这个聪明强大，但和他在一起会十分轻松愉悦。为什么现在就全都不一样了，枉她之前还想着此次回来后，就安安生生地和他养育子嗣共度一生。
    自作多情，可笑至极。
    满室静谧，过了不知多久，赵瑞曦感觉到眼角已有湿意，她索性将双眼都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点小波折，不是大问题~
    第68章 持续冷战
    又过了两日, 待到赵瑞曦脸上终于有了些气色他们就回了王府。
    虽然赵瑞曦此番在外边经历的事情都被谢致封口严防泄露，但过了段时日全府上上下下的奴仆还是都发现了两个主子之间的不对劲。
    他们似乎吵架了，抛开偶尔同在一处时候的冷凝气氛为佐证, 他们还有其他的证据。
    譬如王爷王妃两人的心腹陈寺哥和守心姐姐成亲, 两位主子就不是一道儿来的, 送的新婚贺礼还一个都是差不多模样的送子观音。
    谁家会一口气送两个如此相似的贺礼的，哪怕他们王府再财大气粗也不至于干这事儿。去参加了婚礼的婆子们现在都还记得当那送礼单子上连念两次“白玉送子观音”时，大家面上一时间的惊讶和古怪。
    又再譬如昨日王爷白日里脸色难看地从王妃房里出来时, 身上素锦织就的衣料上居然还沾着些血点, 众仆妇谁也没想到他们素日里好性儿的王爷竟然回动手打人……
    朝景院内。
    赵瑞曦正面色惨白地坐在踏上, 明明是正暖的初夏，她怀里却已经塞进了一个汤婆子。
    也许是那白神医的汤药起了作用，赵瑞曦的月事比她师父李玄机预想的早来了大半月。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 该来的总会来。但她运气不好，昨日刚刚发动时谢致正扒在她房里不肯离开, 这猝不及防的月事自然也被他知晓了。
    这一个多月过去, 赵瑞曦肩上箭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除了谢致时不时想着方儿跑过来舔着脸和她胡搅蛮缠，其余的和之前没什么变化。
    至于昨日谢致来她房里的原因也很简单, 这厮想回来了。
    “既然曦曦你伤都大好了, 那为夫就不要再去书房睡了吧？夏日将近, 书房那边蚊虫鼠蚁甚是难缠, 何不就让为夫回来，当初为夫特意打的那样宽大的拔步床，只一个人睡岂不可惜……”
    赵瑞曦还是不硬不软得回绝了谢致的请求，就像之前那许多次邀请她吃饭喝茶品花的那样。
    但不知是被拒绝得失了耐心，还是这触及了谢致的底线, 反正谢致没如之前那般垂头丧气地离开。
    仗着自己身强力壮这厮对他王妃来了个“霸王硬上弓”，直抱着人不撒手。既然那层窗户纸捅破，谢致也没再隐藏自己的武艺身手，他将气得面色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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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赵瑞曦紧紧箍在怀里，正准备使些不要脸的法子让人就范。
    但哪知赵瑞曦被他武力钳制气得本该上涌的气血一股脑儿地下涌过去，随即肚子腹部也开始有些刺痛。
    “曦曦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又压着你伤口了？”见到娇妻面上慢慢开始冒冷汗，谢致心猛的又提起来。
    他将抱在怀里的王妃转过身子查看，问了三遍赵瑞曦才不情愿地回答他说不是肩膀而是肚子疼。
    “是不是又生病了，还是今日饭食不新鲜，来为夫替你按按……”
    然后谢致自然地朝了赵瑞曦的腹部看过去，然后一抹鲜红的血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这是怎么了……赵瑞曦见正往下看的谢致脸色先是难看然后又慢慢舒展开来最后甚至带着些喜气，然后她有瞧见了自己和谢致衣裙上边的斑斑血点。
    “曦曦你，你终于……”谢致心里舒畅得如怀胎十月的妇人一朝生产，语气里是满满的欣慰和惊喜。
    “你出去！我不要你。”
    不等谢致将话说完，赵瑞曦就又利落地将人推搡着出了房门。这一次谢致只摸了摸鼻子没有再使力气留在房间里不走。
    女儿家初潮被个不受待见之人撞见，多多少少也是个不大舒心的事件。赵瑞曦一边暗自忍耐着下腹汹涌的湿意，一边懊恼着怕谢致更加纠缠不休。
    “小姐，小厨房给您做了红糖姜茶，您喝喝吧。”
    “嗯。”赵瑞曦有气无力地应了守心一句，利索地将白玉碗里温热的红糖水一饮而尽。她自己就通医术，也知晓这红糖水对于女人的那诸多好处。
    但是下腹还是难受，感觉盖上多少衣裳被褥都还是冷。
    赵瑞曦白日里无聊地翻阅了些经文，晚间勉强用了碗加了党参的枸杞乌鸡汤，就再无胃口地洗漱躺在了大床上。
    听有的妇人讲，这女子只有初潮过后方能真正称作女人。赵瑞曦抱着汤婆子蜷缩成一团，心里感叹这做了真正的女人也没什么好。每月就这样难受至极地来上一遭，整个人的精神气都随着那汹涌澎湃的精血给流失去而去。她还算幸运不必下田干活不得休息，但外边那些贫苦人家的女人想必是有着比她更多的心酸困苦……
    朦朦胧胧地睡着，小腹开始还是一阵接着一阵地发冷疼痛，但挨了一会儿后，许是那汤婆子发挥了效用，赵瑞曦迷糊间竟然感觉不再如第一夜那般难熬。
    就连带着次日醒来时，赵瑞曦也比之前多添了几分气色。
    “看来小姐昨日睡得不错，许是天气又回暖了些，我同另外守夜的小淳也睡得十分香甜，今早要不是守心姐姐叫，我们俩怕是都起不来呢。”
    赵瑞曦被守明搀扶着，赞许地点点头，想了想又亲自将那床上的汤婆子指给她看。
    “不过昨晚还是多亏了这个新换的汤婆子，一直暖乎乎的，不太烫也不会冷，放到腹部十分熨帖，以后就都用这个吧。”
    听到小姐这样诚心地夸赞一个汤婆子，一旁细心侍奉的守明便凑上前将那个湘妃色梅花锦纹罩布的汤婆子拿了起来，直直地看了好几眼，她才笑着道，“小姐怕是糊涂了！这个汤婆子不就是我前日拿出来的那个么，连这绣纹我都还记着，才不是昨日新换的呢。”
    “嗯？是吗，难道真的是天气暖和起来了的缘故。罢了，你们接着将剩下的炭渣倒了，我今日晚上还要用这个。”
    “是。”
    带着这个精致的汤婆子，赵瑞曦接了三四天晚上都休息得不错。直到最后一天，由于赵瑞曦晚间一时兴致起多喝了一碗的补汤，一贯睡眠颇深的她半夜时分醒了过来。
    她想翻身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一只大手紧紧按压着腹部。这是什么情况？！赵瑞曦顿时睡意全无，她心跳加速地转过身子然后借着点微弱晨光看到了谢致那张安静愉悦睡着的俊脸。
    看清楚来人的赵瑞曦立马用力将横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臂给甩开，咬牙切齿地大叫道，“谢致你给我起开！”
    “唔，醒了？这还早呢，咱俩再睡会儿。”这么大声音，谢致  很快就醒了过来。他先揉揉眼睛然后又朝赵瑞曦紧贴过去，试图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你走开！你这登徒子无耻！你是什么时候爬上我的床来的？你这还有的一郡王爷的做派么，往日先生教你的礼仪全被你吃进肚子里去了！”赵瑞曦一边气急败坏地说着，一边用自己的腿脚去蹬他，带着被惊吓到了的怨怒。
    但谢致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自然也是没再将那脸皮放在心里了的。他坐起来快准狠地一把握住娇妻纤细的脚踝，然后使力将人往里边一拖，很快他就又覆到了赵瑞曦身上。
    “什么叫爬你的床，难道身下这张床不是为夫置办的？”
    赵瑞曦使劲挣脱了两下，发现没用后便气呼呼地反驳：“当初不是你信誓旦旦说不打扰自己睡书房的，这床你既然让给我了，那便再耍赖不得……哎呀，你不许乱动，快起开！”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床上，以往她都难受地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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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致勉强还能压住些火气。但现在他将人压在身下，肌肤间只隔着两件薄薄的布料，呼吸相闻交缠，且他也知晓赵瑞曦那葵水今早就差不多走完了的……他奶奶的！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谢致心潮澎湃，掐着娇妻细腰的手就那样控制不住地慢慢往上走了两步。但也才两步，他就被赵瑞曦喝止住了。
    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没再违背自己王妃的意愿，语气戚戚然道，“曦曦，你还要生我气到何时？你瞧你现在，像只小兽似的凶悍泼辣，倒不如成亲时的温婉，更不如前几日夜里的乖巧。”想亲就亲，想摸摸就摸摸。
    虽然最后一句话谢致识趣地没说出口，但这话里意思也足够让赵瑞曦生气了，这女人都是不喜欢自己被比较不如的。
    “你臭不要脸！你说，你来了几次了？既然如此那你何必白日里还说想搬回来，横竖不是已经如了你的意了么！”
    “曦曦，你是在装傻还是不愿意承认，我到你身边几晚你真的不清楚？白白让那汤婆子替我担了几日好名声，你得补偿我些个。”
    谢致把这话一说完，整个人就又将赵瑞曦抱得更紧了些，成年男子身上特有的阳刚之气直往赵瑞曦鼻里冲，让人有些熏熏然。
    果然是他替自个做了几日暖炉，赵瑞曦有种理该如此的感觉。怪不得这几日她身边守夜的丫鬟婆子纷纷都睡得沉，现在他们在房间里这么大动静也不见有人询问，只怕是这厮使了迷药。倒是个奸滑狠心的，对自家院里的忠仆也能下得去手。
    “那我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快回去，以后晚上不许再过来。”到底是承了这厮的情，赵瑞曦没再揪着之前的事不放，只想将人快些赶走。
    但谢致岂是个好相与的，只听他冷喝一声，开口揶揄起人来。
    “呵！好一个没良心的小娘子，在下好心替你暖了床榻，方见成效你这就要赶人了？还不快舍我几番口舌甘露，否则休想赖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媳妇生气后
    男主感叹：任她打任她骂，我绝不生气绝不板脸。总结：我真是个好男人。
    作者君：不，你只是狗。
    女主：呸，你只是想耍流氓！
    嘤~二更啦！还有小天使在看嘛，作者君快被冷没了呜呜
    大家可以的话给个评论支持下啊嘤嘤
    第69章 登床入榻
    被遏制住手脚都赵瑞曦被谢致白白偷香了好几口, 这厮现在算是原形毕露，手上力气不仅出奇的大，还十分精准巧妙地按压住了她所有的发力点。
    赵瑞曦只感觉自己被一张密密的大网给网住, 再也逃脱不得。
    “谢致, 你这是要强迫我了？”
    此言一出, 正埋头在赵瑞曦肩窝上的谢致动作一顿。
    “曦曦，我们是夫妻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理我，就算你真的想这样, 我也死都不会同意。”谢致边说着边松开了手上的劲儿, 他有点被赵瑞曦这句话伤到了。
    明明他们之前那么恩爱, 不过是因为他无可奈何的隐瞒就变得一团糟。
    “谢致，你是不是觉得我小题大做，是是不是觉得这样隐瞒着所有人却没有伤害任何人, 所以我不该这样对你的？”
    赵瑞曦一得闲就立马将身上松开了大半的寝衣拢好，然后声音低低地问着谢致。
    “我不敢埋怨你曦曦, 只不过我很早就被父王教导着不得张扬, 我实在不是故意要瞒你……”
    听到他这话, 赵瑞曦戚然笑了一声，“谢致, 你还是不相信吧, 我是真的没有怪你。我只怨自己命不好, 当初我若是再提前一日出家, 也不至于接了圣旨千里迢迢来嫁给你。”
    “你，你到了如是今还是不想同我做夫妻？！曦曦，我心里清楚母妃当初做法欠妥，我确实对你不住。自你嫁过来，我为了补偿你, 几次三番允你出府散心。除了净堂里那满屋道经，曦曦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我们这么久都情分啊，你就真的舍得？”谢致盯着赵瑞曦一字一句地说道，仿佛在控诉着面前女子的铁石心肠。
    “我知你喜欢道学，前段日子你去寻叶离，我曾和那些个茅山道士约好，再过段时日在晋安城外的紫青山再做一场法会，到时我一定陪你……再等日后我们有了孩儿，我还想过偶尔就我带着你出府，陪你看看你喜欢的大川名山。曦曦，我前段日子将我们未来的日子想得那样美好，可如今你却说你不想嫁我。曦曦，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谁，你不要这么狠心对我。只要你想知道，我以后什么都和你说，好不好？”
    伴着朦胧的日光，屋里一对年轻的夫妻就这样静默对坐着。
    谢致说他喜欢自己，赵瑞曦活了快十七年从来没被人这样直白热烈地表白过。若是在发现他真正面目之前，也许他这样说自己会更高兴些。
    谢致以往都是油嘴滑舌的惯会调笑，这样认真的向自己心爱女子表面心迹，等来的结果却是她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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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我把话放这了，睡觉！”反正他是不想再去那个冰冷的书房。
    赵瑞曦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一直揪着让自己回话。但很快她脸色就又微微泛红，人这还有三急未有解决。不愿意惊动已经躺回去的谢致，赵瑞曦尽量放轻动作想跨过他下床，但还是冷不丁被出声的他吓了一跳。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是想通了？”男人说着又立马双手掐住附在自己身上的细腰。
    “才没有！我去更衣……你快分开！”
    想去个净室却被人这样误会，若到往常赵瑞曦也不会这样气急败坏。但自从知晓这厮内里芯子全是黑的后，赵瑞曦就再难想以前那样坦然对他。
    “哦，那你去吧。”谢致咂咂嘴，似乎还颇有些遗憾。
    第二天谢致正缠着要给他王妃梳妆时，宁太妃身边的郑嬷嬷罕见一早过来了，说是今晚想请他们夫妻去荣庆堂小聚一番。
    赵瑞曦拿着眉黛的手一顿，斜觑了身旁站着的谢致一眼。
    “母妃鲜少平常里主动叫咱们过去，这事你可提前有什么消息？”
    这话显然是有些怀疑谢致向宁太妃告状了，毕竟之前刚成亲时谢致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
    “我什么也不知。”谢致表情无辜，“曦曦你放心，你虽然之前天天不让我进门，但我都叮嘱过院中的人，不让他们外传的。但这怕是也有漏风的时候，待会儿母妃若是问起，你就都推到我身上，说是我夜不归宿……”
    下午来到荣庆堂，赵瑞曦两人果然见到宁太妃端坐在满席桌子上，显然是在等他们两个了。
    “给母妃请安，”谢致先一步走到宁太妃面前，神态十分亲昵，“莫非今日有什么喜事不成，瞧这一大桌子，劳母妃费心了。”
    “这有什么费心的，横竖都是厨房那些人做的。母妃年纪大了，前段日子瑞曦也不大过来，所以就有些想你们罢了。”
    宁太妃说赵瑞曦不大过来的那段日子正是她受伤精神不济的时候，谢致和赵瑞曦心里都清楚。
    “前些时候是我母亲的四十三寿辰，我便在屋里忙着给她绣副道经书。没在母妃身前侍奉，是儿媳的不是。”
    赵瑞曦也没说谎，这些日子她确实是在房里休养时偶尔动手绣了东西的。她母亲钟氏是最担心她女红，若是看见爱女如今已经能亲手绣上一副经图，想必是能欣慰的。
    宁太妃原不是为了这点小事的，她笑着唤两人坐下。
    “无妨无妨，母妃这边其实也无什么大事，你母亲寿辰你这个做女儿的自是该尽心。既然是亲家母的生辰，那咱们就在此共饮一杯聊表贺意吧。”
    时下女子除了家里的老祖宗，一般年纪的妇人都是不兴过寿的，更不提这还是个散寿。是以宁太妃这样提议也已经是颇有礼的了，最后哪怕是一贯不多饮酒的赵瑞曦也是饮了杯清淡带点甜味的清酒。
    但有了第一杯就不难有第二杯第三杯，赵瑞曦很快就不胜酒力双脸通红。
    “不成了，母妃。儿媳这已经是有些晕头怕不能陪您尽兴了。”说着她还动作灵巧地扯了扯一边谢致的衣裳，“母妃难得有好兴致，你陪她喝吧，我再喝就得醉了。”
    “嗯。”
    谢致想是不大情愿地接过了这委托的差事，赵瑞曦看他这样子心里微嗤。男人都果然是要面子的，昨晚还把话说得那样好听，结果今日却眼睁睁地看她喝到这个地步也不开口挡一挡。
    小气鬼，黑心汤圆子，赵瑞曦越想越有些委屈，又趁机瞪了谢致几眼。
    谢致酒量自然不像赵瑞曦那样浅，赵瑞曦微醺瞪他的样子自然全收入眼中。还是这样的王妃可爱些，若不是母妃还在旁边他都有些忍不住想上手摸摸了。
    “呵呵是不是满心思想你媳妇去了，母妃这里还想着喝酒呢。”宁太妃见赵瑞曦已经开始晕晕乎的，先是调侃了句，又立马凑近着同儿子咬耳朵，“行了，带着瑞曦回去吧。夫妻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我看瑞曦也不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回去后你得温柔小意些，别白费了我这番苦心就成。”
    “多谢母妃费心安排，儿子感激不尽。”谢致了然一笑，他母妃不是贪杯好酒之人，这样周全着只能是想帮帮他这个亲儿子罢了。
    对于儿子儿媳闹矛盾，宁太妃掌管王府这么多年自然不会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的。今日将两人带过来，她原是想做个和事佬让两人重归于好的。但她看着两人一路上过来，显然只是闹着别扭心里有对方。
    直接言明劝和是最后的法子，宁太妃便想着让他们两人都喝些酒，有些话清醒着不好说，但抛开那许多束缚就容易多了。
    一时间母子二人就默契地达成一致，谢致没再多坐，亲自将半醉半醒的赵瑞曦横腰抱了回去。
    赵瑞曦一直微眯着眼，被人搀扶着才回到了朝景院。
    感觉脸上有人在动作，她不大舒服想把那捣乱的大手拿开。
    “别的，我给你擦擦脸你就能舒服些了。”
    原来是谢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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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她擦脸，回房里就又像变了个人，殷勤得很。
    温布将脖颈手腕等处的湿汗擦干，赵瑞曦慢慢地就清明了些。
    “你不必如此的，守心守明她们在哪里？”
    赵瑞曦说着就想起身将自己的侍女给召进来，但被谢致给阻止了。
    “你就给为夫一个表现的机会
    吧，不然我留在你房里也不安心……还不知哪日你一不高兴了又得将我扫出去。”
    噗嗤！
    赵瑞曦歪着头瞧着还在给自己擦右手最后一处的谢致，他一边认真地给赵瑞曦擦手，嘴上一边颇有怨念地念叨着，真像个怨夫。
    “我才没有那么不讲理呢，你别冤枉我。”
    “哦，那我问你这个讲道理的，这做丈夫的若是想亲一亲自己妻子，不知可算合规矩呀？”
    “嗯？那算应当是算的……”然后赵瑞曦就被来人一把衔住了小嘴。
    两人已经好久没这样动情地温存过了，赵瑞曦原本还算清醒的脑子又糊成了一团。
    谢致呼吸明显变得粗重，手里的布帕早已被丢到了一旁。他把握着进程，不知何时他们就从贵妇榻滚到了那张比寻常床还要宽大了几尺的拔步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了这天……作者君满意地舒了口气，下章等我噢
    第70章 终于成礼
    “曦曦, 可以吗？”谢致感觉自己喉咙快要冒烟了。
    “哼嗯。”
    赵瑞曦没有推开他，只极小声地哼了一下。
    谢致正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赵瑞曦身上，这句话自然没逃过他的耳朵。
    这就是可以！谢致紧接着激动得浑身一震,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但很快他就又有些焉, 不确定地问身上的妻子, “曦曦，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还醉着，我不是那等乘人之危的……”
    被谢致完整地压在身下久了, 赵瑞曦有些踹不过气来。本来已经很害羞了, 这厮还不停问, 微醉的赵瑞曦开始不耐烦了，“啰里啰嗦，再说我就不干了睡觉去……唔。”
    干！他就是脑子傻了也不会让鲜肉就这样溜走, 看娇妻还能回话并没有醉得不省人事，谢致再也忍不住了。
    谢致彻底将两边帷幕落下, 从帐内只传出一句低沉的男音, “若是疼你就忍忍啊……”
    一室旖旎, 春风无限。
    第二日赵瑞曦是在谢致怀里醒来的，她只能瞧见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和那突起的喉结。只飞快地瞧了一眼, 赵瑞曦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昨晚醉酒只当作是给她自己一个台阶下, 其实赵瑞曦早在给谢致留房时就同他和解了。
    人其实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对于再多的矛盾和不喜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退, 更多显现出来的只是那隐藏在深处的情意。
    赵瑞曦其实是喜欢谢致的，之前就喜欢。所以在知晓谢致真正脾性后，她才那么抗拒害怕之前喜欢的那个肆意温暖的谢致是他伪装而来。但昨晚她就明白了，谢致其实没有变，无论是之前藏拙时还是现在真正的谢致, 都会在她月事来临时给她捂暖小腹，照样是不会强迫或者是逼她。
    也许有些事情谢致是没做好或者是做错了，但只有他能改过来就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赵瑞曦想起自己以往在九台犯傻被掳，谢致在责备她错处后还是原谅着对她很好。
    赵瑞曦微微抬起的头往下蹭了蹭，他们两个这样亲昵地拥抱着醒来已经都是一两个月之前的事儿了，真心论被人这样摁在怀里感觉还不赖。
    “醒了？”
    没过多久赵瑞曦的额头就被人用下巴蹭了蹭，谢致也醒了过来。
    见怀里小人儿不出声，过了一会儿谢致又声音低哑地道：“昨晚你喝了些酒，现在醒了可头疼嗯？”
    “不疼了。”
    她没有生气，说话还挺软，谢致终于放下心。
    “那别咳咳，别处可有何不适……”听说女人除夜都会有些不适，谢致自觉已经够克制了，但还是怕赵瑞曦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
    “不曾有。”
    那便好，谢致只问了两句，然后便满心里都是夫妻礼成后的欢喜，她终于是自己的女人了。其实他还想再问问些其他的，比如“你感觉如何”、“昨晚的姿势她可喜欢”诸如此类的话，但知晓自己王妃向来是个脸皮薄的，谢致也不好让人彻底地激怒了她。
    “曦曦，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能替你挡着，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说完话后谢致很快就感受到了怀里女子的默默点头，谢致无言地笑了笑。
    静谧的早晨，能抱着娇妻现世安稳，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让人留恋，很快谢致就将手臂箍紧，将人拉过来与自己更加紧实地贴着。谢致昨晚早不知何时就将他和赵瑞曦的寝衣丢到床下，锦被下现在两人正是未着一缕。于是贴着贴着，早晨男人的反应就出来了，呼吸也变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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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致你怎么！你不累吗？再过不多时我们就得起床了。”赵瑞曦感受到了什么，立马脸色通红地伸出双手推他。
    这厮精力已经是真旺盛，赵瑞曦心里有些惊讶。昨晚认真算来他其实没多休息多久，每次完事了谢致也不放手下去，趴在她身上歇息了几刻钟然后就有能有精力提枪上阵。
    除了第一次些微有些潦草匆短，其他时候可都是磨人的很。她是学了医术的，自然清楚寻常人房事该有的频率，反正是不能想谢致他这样的。
    谢致沉声笑了两下，这时候说自己累了的人是大傻子。
    “这才哪到哪儿，为夫为了你茹素了这许多年，岂是你这一晚就能填补上的。”
    谢致话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但赵瑞曦却被谢致那句“茹素许多年”给吸引过来。她嫁给谢致才不到一年功夫，这许多年也不知是从何算起。
    “谢致你是不是以前没碰过女人呀？”赵瑞曦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之前她还来不及想到这层，如今才被提醒着反应过来。凡大家族里的子弟，十五六岁就会有通房来交代人事，昨晚初次时谢致确实是有些异常的急躁和莽撞。偶尔还会挺没见识地惊叹一句令人的“浪荡话”，是到了后边才有些熟悉上手的模样。
    沉默了片刻，谢致面上依旧心里不好意思地如实承认，“……是啊。”
    虽然知晓这样可能会有些没面子，但谢致清楚若是他王妃知晓了可能会更加高兴。他父王说过了的，男人嘛，面子得在外边挣的，在房里同妻子相处便是要多多顾忌她的感受才是。
    果不其然他王妃看着很是高兴，终于抬头眼神明亮地看着自己。
    “高兴了吧，为夫这样洁身自好的男子可是世间少有的，你以后可得对我好。”
    “嗯，知道了。”赵瑞曦有些好笑地回答他。凡是谢致觉得自个身上有些值得被称赞之处，他便会这样洋洋得意且顺其自然地要求赵瑞曦对他好一些，颇有几分可爱之处。
    “那谢致你为何没有碰那些人啊？”
    又过了一会儿，赵瑞曦轻声地开口问了正抚摸自己头发的谢致，她到底是有些好奇。
    他们成亲后谢致不肯碰其他人还勉强能说得过去，但他们相识时谢致已经年过二十了，正是年富力强龙精虎猛的时候，赵瑞曦很难想象谢致会放着那么多美□□惑不动心。要知，就是以她大哥赵瑞晨那般克制守礼的男子，在成亲前也曾有过一两个偏房。
    “这还能有什么，忙的呗。”谢致也想慢慢将自己过往说过爱人听，能多获取些怜惜也是好的。“我父王旧伤难治去世得早，我十六不到就承了王位。刚开始那些年也什么都做不好，但我父王既然将王府和母妃交到我手里了，我自然有只能死命向先生师傅们学着治郡了。每日里的四书五经骑射六艺御下治民，不管喜欢不喜欢，我都得学。”
    “所以你一开始是忙着治学才没碰其他人，那你之后呢？”那东海上所向披靡的私军，可不是这一日两日就能建起来的，谢致起码得是掌权了好几年才能做出这样大的手笔。
    “后来啊，见惯了官场上那些，为夫便对于那秦楼楚馆里的不大感兴趣了，总觉得不干净。不是说身子啊，是人心。再者除了开头每日读书练武忙碌，后头我真正坐稳了晋安王的位子，事情其实是更多了的。每日里赋税民生官员派系等事更是千头万绪令人头痛，自然也懒得找女人。”
    “那母妃呢？她也不管管你么？”
    “我母妃啊，她之前和我父王因为通房很是闹过一段时日，是以她是一贯不喜欢这些偏房侍妾的，也就没在府里给我安置。其实我娶你之前名声更是不大好，母妃她以为我在外边是风流惯了，便也不大担心我那方面。”
    原来如此，赵瑞曦没想到自己运气还挺不错，赐婚得来的夫君居然是这样一个清白人。
    “那你前段时日说的，以后让我在王府或者是外边修道的话，可还当真？”
    “自然，你今后想干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保证安全。”
    “那便多谢夫君通情达理了，”赵瑞曦微微带着点调笑的语气。看着天色已经大亮，她便从谢致怀里挣着坐了起来。
    “好了，这会儿我得起来了，还得去院子打拳。”
    前些日子赵瑞曦在养伤已经荒废了好些日子，如今伤势已好，她便大有将之全部补回来的架势，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打拳？！曦曦你还有如此精神，昨晚，昨晚我们……”  谢致却全然不懂赵瑞曦发愤图强的心思，内心颇受打击却还勉强扯出个笑来问道，“我怕你身体受不住。”
    “昨晚确实是累了些，但也不至于没了力气起不了床吧。好了，你，把头转过去，我要拿衣裳了。”
    “哦好。”
    谢致依言将头转了过去，心里比之方才多了几分抑郁。若是照他平常性子其实是该调笑她一句“自己该看的都看过，实在不必如此遮遮掩掩。”，但是他不行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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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娇妻初次承欢，次日居然还是能颇为精神地爬起来打拳，这不是在用行动表明他昨晚不够劲儿么。
    赵瑞曦由于光着身子只得紧紧拉住薄被遮住些艰难挪到床边，一时间倒是没品味出自己夫君那细腻不可说的心思。
    待好不容易穿好里衣，赵瑞曦回头一看，就发现那张异常宽大的床上早已经是被昨晚的癫狂给糟蹋得不能要，最起初的那床单早就被谢致擦了后卷到了床脚，太不像样子。
    “我先出去了。”
    赵瑞曦俏脸通红，说完这句话就急匆匆跑了出去。床上这个样子待会儿被那些丫鬟婆子瞧见，也不知得多尴尬。唔，谢致是个脸皮厚的，这等子修罗场面还是交给他来应对较为妥当。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素材俺已经看过很多了，但还是有些卡文唉。怕审核不过被锁，所以只能这样啦。
    第71章 你想造反
    打完拳, 早间用饭时朝景院里的奴仆都是喜气洋洋的，只赵瑞曦瞧着谢致似乎是不大欢喜。她握着玉著想了想，一会儿就明白过来, 原来这厮还是要些脸皮, 倒是自己看低了他了。
    到底是自己丢下他一人面对那许多的侍从, 赵瑞曦夹了个白玉蟹黄包到谢致碗里，然后朝他微微一笑。既然已经想好和他好好过日子了，谢致的情绪她还是要多多照顾的。
    “这个味道不错, 你尝尝。”
    “多谢王妃。”
    但等赵瑞曦转头, 谢致瞧着面前这个包子, 面色依旧不好。他王妃是很少给人夹东西的，偏偏昨晚过后她就给自己夹了个分量足足的包子，她怎么不夹分量小些蒸鱼饺, 亦或是给自己盛碗鸡丝粥，分明是嫌自己力气不足了！
    谢致暗地里咬牙切齿, 整个白日里都心不在焉的, 一直到晚间里这股劲全化为了在床上的癫狂肆意。
    “谢致, 你下去，我想睡了。”赵瑞曦用力地推着一场□□完毕后, 还扑在她身上不肯下去的谢致。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但谢致愈发像一尾兴风作浪的蛟龙, 在这床榻的方寸之地里将人闹得十分劳累, 简直比她爬了一整天的山路还难。
    “嗯。”谢致还是嘴上懒懒地嗯嗯个不停，但身子一点也不动，似乎在积攒着下次的力气。
    “你去叫水……咱们洗洗睡罢。”赵瑞曦再一次强调。
    “真累了不做了？”
    “嗯，真累了。”
    “有多累？明日可还能早上起来打拳不曾？”
    怎么问起了这个，赵瑞曦虽然不解却老实回答。
    “再闹一次就真的不行了。”
    谢致：“……”
    爬在赵瑞曦身上的男子一阵沉默, 最后猛的撑起身子。
    “那就再来一次！”
    ……
    谢致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赵瑞曦第二日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用力地踢了他一脚，但由于昨晚闹得狠了，这力道也不过只有她平日里的三分之一罢了。
    谢致睡梦中被娇妻一脚踹醒，见她一副很受了累的模样，像是放下了心头大患，笑嘻嘻地将赵瑞曦的脚握住。
    “吾妻玉足美甚，晚间有要事需忙倒是不曾细细品味，如今看来，倒是可爱玲珑得紧。”
    臭不要脸！赵瑞曦怎么样都是瞧不得谢致这一副色胚子模样，但今时不同往日，四下无人时这厮武艺是远远超出自己的，还得同他讲道理。
    “谢致，我自幼学医，虽到如今也还只习得皮毛，但却也知，这男子纵欲过头，是不大好的。你年轻气盛，我也尽力陪了你，但这终究是不成的。万事不如自个身子重要，你切不可一时贪欢误了长久大事啊。”
    赵瑞曦这番话自认为是说得入情入理，但谢致却只低头把玩着她的一双足，态度不置可否。
    “你，你听到我说的话不曾？！”
    “唔，听到了，但做不到。”谢致终于舍得将赵瑞曦双足放下，将坐着的娇妻重新拢入怀中。
    “到底是素了太久，这一时间要为夫克制怕是不能够的了。但不如曦曦你辛苦些，索性让我吃个够，以后自然万事好说了。再者以为夫的身子，这只荒唐个把月，想必还是能撑得住，曦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赵瑞曦说不是。
    但在闺房之内赵瑞曦再不是谢致对手，接下来一段日子都还是半推半就地让谢致如了意，很是欢乐地过了段岁月。
    赵瑞曦秉性纯良不喜与人争斗，当初与谢致冷战了一个多月已经是她极少数的做派。除了紧急相关的大事她在意，一般身边的诸多杂碎小事都是不大能支棱起脾气与之争斗，而这夫妻间床榻之事在她看来也算不上多大的事。
    赵瑞曦后来就慢慢想通，横竖自己是劝过谢致了的，若是他以后身体不济想是也不能怪了别人。
    去年里晋安郡下边的几个县遭了大灾，但今年一直都还算风调雨顺。谢致只需每日里按时去衙门处理寻常公务，晚间回到王府，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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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康健爱妻娇美，他深觉这才是神仙日子。
    但赵瑞曦在过了生辰后也就是五月多时，京城来了旨意要召谢致入京。
    谢致听到这旨意没多大意外，晚间回了朝景院就照常般与赵瑞曦闲聊时提到。
    “曦曦你开始准备些吧，朝廷有旨，约莫再过个五六日，咱们就得去京城了。明日找母妃开了库房，你自可寻些贵重的带去拜访岳山府里。”
    赵瑞曦却没谢致这般淡然，须知按大魏朝律，藩王无召是不得随意进京的。当初嫁过来时，她还以为得过个上十年等到圣上驾崩才能再回故乡去看望父母……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赵瑞曦暗自稳住自己加快跳速的心脏，
    “今日才来的旨意吗？可是那位有什么不好了。”
    “嗯，大约是时日无多了。”
    说完两人有些沉默。历朝历代的百姓都是希望着掌权的君王能正当中年春秋正盛。因为但凡涉及到至高权利的更迭时，总会有人升有人落，伴随着暗不见血的硝烟。
    一直到从宁太妃那处请安回来，赵瑞曦都有些心神不宁。她没有忘了晋安东海上的那支骁勇善战的私军，那是谢致背着朝廷豢养出来的强大武力。
    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谢致言说这样危险却隐秘的话题，但今晚赵瑞曦还是忍不住找着话头开了口。
    “谢致，此番进京你除了我，还会带些什么过去啊。”
    “嗯，母妃是我瞧着她年纪大了，不易再长时间奔波。且我那太后姨母即将痛失亲儿，怕她一时气极迁怒旁人。除了曦曦，我大约也只得带百十来个侍卫，和一干随侍去了。这些个事自有总管主事去操心，你不必烦扰，只管将心思多放到为夫身上就成。”
    谢致虽然之前说过不再对赵瑞曦有所隐瞒，但这官场朝廷上的事他还是没想让她多涉猎了解的。一如他逝去的父王那样，只像养护着朵娇花似的对待他的母妃。
    但赵瑞曦却不喜欢，见谢致不欲与她细说。她一回到朝景院就屏退了其余侍奉的人，直截了当地问了谢致，“谢致你是想造反吗？”
    谢致正坐在红木椅上喝茶，听到这句话差点将口中的茶喷出。
    “曦曦你，你怎么会这样想！？”
    “那你要我怎么想，你豢养私军，对朝廷怀怨在心，你让我怎么想呢。你不用再顾左右而言他，是或不是就直说了罢。”
    这事一直悬着赵瑞曦心口，不上不下。以往想着时日还长可以慢慢规劝他，但如今谢致就要踏进洛京的那个权势漩涡中，是以她是如何都等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短小……但最近需要准备考试，所以只能挤出这么点啦。
    希望自己周二考试不挂科！考完了我一定好好写长~
    第72章 只能有我
    “自然不是。”谢致终于正了脸色, 郑重地向赵瑞曦道，“我谢家不出为祸江山的乱臣贼子，曦曦我不骗你, 你相信我。”谢致表情肃默, 和寻常的他很不相同。
    听到这话赵瑞曦松了口气。大魏建国逾两百年, 治下百姓虽然谈不上人人富强，但总归是安居乐业有根在的。
    而若一起战乱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底下的百姓，凡有仁心的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且自古起兵作乱的藩王豪强, 若是在是君王昏君无道, 多半是要中途折戟, 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凄凉下场。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赵瑞曦喃喃，但很快她就又问道, “那你为何要瞒着朝廷这许多事？太后娘娘是你姨母，宁太尉是你舅舅, 你又有王侯爵位在身, 何必……”
    “曦曦, 事情没那么简单的。”谢致打断赵瑞曦的话，“我瞒着朝廷暗中行事多是为了自保罢了。太后太尉虽待我亲厚, 但若真正到了紧要关头他们还是会最先周全好自己亲儿家族。
    谢家历代先祖都为朝廷镇守东海, 但你也看到了那由朝廷供养出来的东海海军, 军纪不振, 士兵松懈混死，军械船炮更是根本不能与海上敌寇相较量。晋安所以县市里都是我们谢家的子民，朝廷不管，但谢家历代受百姓供养不能不管。”
    “那你，那你也不能私自豢养军队, 这是要命的事啊！”
    “你以为我们没试过其他法子吗，可最终我管不了那许多。朝廷把握东海海军军权，不让王府插手，可一旦海上来敌，受苦的总是晋安子民。”
    上一任晋安王也就是谢致父亲谢坤，就曾经想过不少其他的方王来抵御海上倭寇。譬如向朝廷争取军权扩大军费支出供给，但被谢致那皇上表哥给一次又一次地否决。
    最后谢坤不忍让百姓受苦，才让自己得力心腹顾将军私自与大和宰君主持商议，每年里冬日前夕纵容倭人上岸掠取晋安一早准备的物资。
    虽然损失了一笔钱财，晋安靠海的几个县镇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安稳过了几年。
    可一安稳下来，晋安的岁供一年比一年多，但倭寇明显变小的杀伤力让朝廷不满，圣上派了锦衣卫暗中探查，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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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顾将军自知逃脱不过，为了保全王府他便索性将私通外敌的罪名全揽到了自己身上，落下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顾姑娘父亲为了晋安死的冤枉，怪不得你一直厚待于她。”
    “荣华富贵本是她该有的，我王府对顾家有愧。我父王后来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时我便知此路不通。与其一直受制于人，还不如将刀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赵瑞曦看着面前这满腹壮志的谢致，恍然间她想起了去年带着人上岸劫掠的边渡弦一。确实，武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稳妥，若只凭借着当初的一纸合约，只遇上个如边渡弦一般性情暴虐好战的继承人，就算全是毁了。
    “曦曦你放心，我只想让晋安百姓过得富足无忧，那把椅子我不会有半分想法。此番上京你只需安心陪在双亲身边，外边事情有我。”
    只要谢致不造反就好，赵瑞曦对那其他朝廷官场上的事情没有心情了解。
    启程是在几日后，宁太妃带着府里一干人出来送别谢致夫妇。除了府里常见的管事仆妇，赵瑞曦还见到了一直在庄上住着的谢致庶妹谢敏，她年纪已经到了，宁太妃准备找个不出彩但也相匹配的人家将她嫁出去。
    “祝王兄王嫂此番一路顺风，早日归来。”谢敏身着一套半旧的湖蓝色对襟云雀长裙，朝着谢致和赵瑞曦行了个略显生硬礼节。
    这也怪不得她，宁太妃年轻时候和谢敏生母起过许多龌龊，因此全王府都对她是漠视的态度。谢敏身体也不大好，平日里都是住在庄子里静养，最近一次回王府还是谢致赵瑞曦大婚时。
    谢致对于他亲妹妹是既不亲近也不厌恶的态度，此番谢敏难得出头说上话，谢致便也点头回意。
    赵瑞曦在不熟悉面前也是不能多交涉的，只说了句“谢妹妹挂怀”就没再有下文。
    紧接着宁太妃又嘱托了小两口几句，但到最后离开时，许久未出现的顾怜衣带着一个老仆妇赶了过来。
    “致哥哥且慢！”顾怜衣脚下步履衣角纷飞，但上半身并不凌乱。
    到了众人跟前，顾怜悯似是忌惮地瞧了宁太妃和赵瑞曦，然后言语谦和恭敬道，“王爷，可否也带我去京城，我在京城的父母也是许久未见了。”
    顾怜衣在外只是谢致带来的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大家也知她是京城人士，虽然王爷没纳了她，但对于她想回家看望父母也是没什么意外。
    “你若想去自然可以。”说完谢致小心看了赵瑞曦一眼，然后借着衣袖遮挡轻扯了扯赵瑞曦衣角。
    发现异样的赵瑞曦回看了谢致一眼，对于路上多了个顾姑娘没什么想法。且不说她听谢致讲了顾将军生前的那些，对于老臣遗孤她也是同谢致一般有着淡淡的怜惜。
    不过一路上赵瑞曦同谢致待在最大的马车里，上十日的路程间根本没见顾怜衣几眼。
    一直谨防顾怜衣闹幺蛾子的守明也找着机会私底下和赵瑞曦嘀咕。
    “小姐你说稀奇不稀奇，我私底下瞧着这位顾姑娘似乎是转了性儿了，平日里也不再多言语，只和她那贴身的婆子两个待在后边的马车里，也不知是不是再憋着什么坏招儿。”
    “人家就不能是收敛心性想明白了吧，你怎么就不能想想好的。”
    赵瑞曦没好气地指了下守心，然后旁边光线一亮，谢致就走了进来。
    “在说什么呢？守明这小丫头又招惹你了，曦曦你还是忍忍罢。十一可是和我说了，等他这次受罚完毕就也要将人娶进门了，小丫头可是有主的。”
    “王爷！你，你胡乱说些什么，那人说的才不算数呢。”
    赵瑞曦笑看着一贯外向活泼的守明小脸一红，然后跳着脚出了车厢。
    赵瑞曦看了眼将守明挤兑出去，霸道地将自己抱人怀里的谢致，微微无奈道，“你何必拿这事取笑守明，这事还是顺其自然为好的。”
    “呵，曦曦你这便是有所不知了，这男女婚嫁之事是得分人的，若是那些遇上了些性子内敛不开窍的，就还得有人多多推动才能行。”
    赵瑞曦：……
    她怀疑谢致在内涵暗指自己，但她没有证据。
    “好了，你别弄巧成拙就成。”
    赵瑞曦说完这句就微挪动了身子，现在她每晚都是被人闹着睡得晚，白日里就还是得需要补眠。
    可是谢致却不大想娇妻又再次睡去，他们马上就要到洛京了，赵瑞曦路上也就罢，但总不能去了京城还是这样昼夜颠倒。
    谢致将赵瑞曦身子又给扳过来，毫无难度地与渐有睡意的娇妻找话题说话。
    “对了，方才你和守明到底是在说什么呢。”
    “哦，就说那位顾姑娘。守明担心她还对你有意。”
    谢致心知之前落水之事是自家王妃受了委屈，一直在顾怜衣这事上对赵瑞曦直不起腰。
    “啊她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嘛，性子变得恭顺温良许多，前两日还说要向你问安呢。”
    过了一小会儿，赵瑞曦想起来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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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将目光转移到谢致身上，一字一句问他。
    “所以这几日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同顾姑娘见了面是吗。”
    “嗯。”谢致诚实地点了点头，然后见怀里的王妃似乎兴致不大高垂下眸子的模样。突然他灵光一闪，强忍住兴奋问赵瑞曦。
    “曦曦，你这是不高兴了？”见赵瑞曦没有立马反驳，谢致愈发得劲，语气欠欠道，“可是若为夫没记错的话，刚成亲那会儿王妃你可是一直拾掇着让我纳妾来着么。如今我不过是去看看一下世妹路上是否妥当，怎么，如今心思总算是变了。”
    赵瑞曦被谢致这样挤兑着，那点睡意早丢到了爪哇国。她静静想了想，然后伸出双手捧住谢致那张愈发英俊张扬的脸。
    “谢致，你听着。以往是以往，我以往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了。从今以后，你可再不许纳妾只能有我一个。若是不然，我便去下边庄子做个游方道士再不见你。”赵瑞曦生平很少说这样不大讲道理的话，但谢致既然已经是她的人了，自然是不能再容别的女子染指。
    见谢致只瞧着自己不说话，赵瑞曦有些发急，“你，你听清楚了么？”
    “嗯。”谢致低低地回答。
    像是终于等到了自己独身了二十几年一直所追求的，谢致心里溢满了对面前这个小女子的爱意。
    “嗯，不要别人只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唉，昨天白日考试晚上冲双十一，今天也休息了大半天才缓过气来。
    这本书马上就要完结了，接下来可能我会写得慢点将故事和其中一些伏笔写完整。因为是小甜文，所以也不会有很多的权谋剧情啦。
    最后爱你们，么么哒~~
    第73章 有了身孕
    赵瑞曦来到京城第一日进宫拜见了太后皇后和略微好些了的皇上。第二日就带了重礼和谢致回到了赵家, 一年过后，赵瑞曦的嫡亲哥哥赵瑞晨也带了自己新婚的妻子上席。
    由于圣上身子不适风头紧，桌上并无逾矩过于丰盛的菜肴, 但总体看来久违的一家子人还算是言笑晏晏欢聚一堂。
    谢致在京城名声还是不多大好, 赵瑞曦的父亲赵敬远本来是心里挺嫌弃他的, 但看到自己女儿气色红润眉眼间也不似之前那般清冷不易近人，便也知她应该是在夫家过得很好。
    也罢，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儒士想开后再看那在酒席上谈笑风生的活泼女婿, 倒也没了之前的不耐烦。
    饭后赵瑞曦被她母亲钟氏拉着手说了好半日私房话。虽然是高嫁入荣华富贵之家, 但女儿远嫁不能时时相见，钟氏还是觉得些许不圆满和遗憾。
    “娘的儿，以往你时不时往山上钻着修道, 我这里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是有一年未曾见你，方才瞧着娘竟然有些不敢认。”
    钟氏边说着, 还是忍不住拿了绣帕擦脸。
    “是女儿不孝未能一直在娘亲身旁侍候, 但也请娘亲不必过多担心女儿。我同谢致感情极好, 他待我也很是尊重。”
    “那你为何成亲一年了也不见消息？可是府里还有其他……”
    赵瑞曦以往和家里写信时明明是有交待过谢致后院的情况，但她娘亲总是不大相信, 认为女儿不过是在哄着自己罢了。天底下可没有不偷腥的猫, 再好的男人都难忍住三妻四妾的诱惑, 还是得有个孩子傍身才好。
    赵瑞曦也知她娘的担忧, 但她和谢致圆房也才不过一个多月，急也是急不了。
    她无奈安抚钟氏：“不是的，娘，你忘了我葵水一直迟着，便是嫁去了王府, 也是今年才来的。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吧，您别急。”
    “是了，我一时心急倒是不曾想到这茬儿，”钟氏一拍脑门，顿时一有些欣喜地同女儿说道，“但你还是不可大意，男子三妻四妾是我们女人阻拦不了的，世俗是这样我没办法。你还是要早早诞下嫡子，这样日后才能在王府王妃位子坐得更稳。”
    大约到了父母辈都是希望儿女能更加稳妥无忧地过下去的，赵瑞曦没再和好不容易一见的母亲多回嘴，只微作害羞地保证自己会努力……
    不过谢致不用人说也是十分自律，白日里扮演着无多大本事跟着其余藩王身后附和的草包，晚间回了家就立马变得龙精虎猛，在那床上堪称为不出世的英雄。
    谢致藏拙，而赵瑞曦按辈分为皇上表弟妹，不必日日进宫侍疾于是在这段圣上老迈病重的紧要档口，晋安王夫妇都私底下过得很是悠闲。
    由于圣上身子不适，京中无多少宴席需要参加，赵瑞曦闲时会去城外的清露观看望自己师父，再或者是请妹妹赵瑞卿过府做客。
    赵瑞卿如今已经十六多了，可婚事还没有什么眉头。先前时钟氏给她相中了几个，但每次都在纳吉交换庚贴前出一些问题，不是男方突然冒出个私生子，就是不小心掉马残疾。
    久而久之，赵瑞卿在京中名声就有了点“黑寡妇”的雏形，所以赵老爷和贤妻决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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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暂缓短时日再进行相看。其实他们也不大着急，赵敬远身为国子监祭酒，主管国子监手下有许多年轻有为的后生弟子，老师家的女儿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瑞卿你也别急，父亲那儿自有分寸的。现在时局不稳，咱们且再等等。”
    赵瑞卿已经有了好几个缘分不够的未婚夫了，对婚嫁这事儿已经不得不看淡。
    “没事了姐姐，你修的那道家不就是讲究顺其自然清净无为嘛，我现在能多陪在父母身边也已经很好了。另外我希望姐姐你也能和姐夫多在京城带段日子，我舍不得你走。”
    赵瑞曦看妹妹也还不像外人说得那样伤心，就没再提这事，看到了饭点便转身领着妹妹用午膳去。
    京城有几家酒楼做的菜很有特色，赵瑞曦在晋安时候就很想念，谢致知晓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人厨子请回了府中。因此每日赵瑞曦都能多吃上半碗饭，昨晚某个轻佻的还掂了掂手里的香软，笑着在赵瑞曦耳边道她长胖了些，让人想打他。
    而今日厨子做的酱板鸭爪滋味更是一绝，先在老汤里卤过了一天的鸭掌再经过去骨，经过特殊酱料腌制，赵瑞曦被谢致带着吃了一次就再也忘不了那个味道。
    午餐用到末尾，赵瑞卿看着食欲异常旺盛的姐姐，开玩笑地道：“姐姐你吃得这样香甜，倒是和家中刚发现怀孕的大嫂嫂一般，莫不是那样也……”
    赵瑞曦被妹妹这话说得一愣，刚想反驳她自己时日还短，可很快又想到了自己已经来了京城快有一月，葵水也没再来过……她开始有些犹疑了。
    待将赵瑞卿送离王府，赵瑞曦就将人都打发，强按住急促跳动的心，将右手搭到了左手上边。
    晚间谢致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他的王妃，发现前院和书房客厅都没人后，最后他在寝房靠窗的软榻上找到了正在小憩的娇妻。
    “曦曦今日怎么就已经歇着了，害得为夫好找，还以为你又想去岳母家小住了呢。”见赵瑞曦有些懒懒的，他便自然将人楼了过来，谆谆劝导，“不是说不让你去走娘家，可本王身份有限制不能随意出府过夜，你总不忍心让我一个人在王府留守罢！外边的那些人也不是多好应付的，为夫每日里最大的寄托便是回来瞧见曦曦你，权当是洗眼睛。”
    谢致说了这一长串话，见赵瑞曦还是呆呆的没有回应，便心里有些不爽作势要去调戏一下这失了魂的清冷美人。
    但赵瑞曦没再像往日里那样任他施为，而是紧紧将他手捉住放在了自己小腹上边，声音清幽似从远处传来。
    “谢致，我有孕了。”
    “啊你有孕……等等！你有什么了？！”谢致脸上表情先是惊讶不可置信然后是欣喜期待最后才是有些忧愁，“怎么就这么快有了？”
    “嗯已经有了快两月了。”
    “啊。”
    这他们才圆房不满打满算才三个月呢，谢致自从沾了赵瑞曦身子后，暂时是对这子嗣之事不急的，他们两个身体都很好，完全可以晚些时日再有孩子。
    赵瑞曦看谢致最后就憋出这样一句话，自己心里的恍惚倒是一扫而光，只斜着美目嗔了他说一眼，“还不是你天天作耗，这几月里没几日消停，以后你倒是能够安生些了。”
    赵瑞曦原先对她自己身子的情况也是知晓的，她葵水来得比寻常女子晚，体质也有些阴寒。再加上上次被倭人掳去回来受重伤养了一个月多才差不多好。按理说她应该是不大容易很快就怀上的，所以每次欢好后赵瑞曦都因为怕苦和怕麻烦没有准备避子汤药，谁知道这就中了招。
    “罢了，有了就有了，为夫骁勇善战还不是便宜了你，省的被两边长辈再过问。等你安定了下来我就给他们都送信母妃岳母大人，他们想必是高兴的。曦曦你既然怀孕了，我便还是再找两个晓事多的嬷嬷放到你身边照料着，嗯，太医也得安置一个在府上，平日里你也得注意些了。”
    赵瑞曦用右手轻撑住腮额，懒懒道，“嗯，这个孩子既然来了，咱们自然得好好准备。”
    晚间没有再作妖谢致搂着怀孕了的王妃，想起她肚子里会有了自己的孩儿，心里感慨万千欣喜非常。
    但接下来的晚上，谢致看着依旧动人却不能上嘴的美人佳肴，心里的慢慢地开始埋怨起了自己当初的暴饮暴食，使得美人中标如今再也不能沾身。
    再到后来，每日回来看着娇妻愈发地有孕相，谢致开始有些发急了。京城到底不是他的地盘，生子还是要回晋安为好，且最好趁着月份小些时候回去也少受罪。
    第74章 大结局终
    大魏皇宫, 乾正殿内。
    卧在床上的病弱君王屏退了其他人，正在仔细注视着面前的表弟，晋安王谢致。
    “致弟, 听说你王妃有孕了, 这是喜事啊, 只不过你都要当父亲了，而朕却已经老病如斯。”
    “圣上何须如此悲观，太医们已经在加急给您配药, 想必日后……”
    面无血色身形瘦弱的君王勉力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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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打乱了他的话语, “咳咳，好了，朕的身子朕自己知晓是什么情况。只是致弟, 你觉得谁才堪当朕未来的继承人呢。”
    他的儿子有不少，但真正合适的却没有。年纪最大的大皇子喜欢武治颇有雄心壮志, 但太过正直不懂变通；二皇子先天不足活不过三十；三皇子驻足分流不学无术, 不谈也罢。再剩下的都是些小的书都没读都是的, 而皇后所出的嫡子更还是个扎着双角的六岁小童，难易看出之后的好坏。
    “这事微臣如何能妄加置喙, 想必圣上心里已有决断。”
    “唉, 你别多心。如今不过是咱们兄弟间闲话罢了, 致弟我素知你天性纯真率直, 也许有些东西你看得比那些老家伙还透彻。你只管说你怎么想的，以往那些大臣一直不停进谏，也没听到你怎么说，现在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那臣就斗胆说一说了。臣喜欢九皇子，他虽然是年纪最小的, 但听说和微臣小时候脾性最为相似，颇有志趣。更何况他是嫡子。”
    “哦？”嘉庆帝浑浊的眼睛转了转，心里反而对自己的小九又少了几分想法。可像谁不好，要像谢致，若不是晋安还有几个衷心老臣在撑着，他这王位可做不了这么稳。但可悲的是，若是小九坐上了这皇位，他所能拥有的信得过的忠臣可能还没有谢致的多。
    嘉庆帝叹了口气，“还有呢。”
    “大皇子人也不错呀，以前他与微臣去宋阁老家喝喜酒时，那新婚的小宋公子赌输了，说是喝三大碗酒，大皇子便硬是要他喝了足足三大海碗的酒，让这这小宋公子后来去洞房时连路都走不直嘿嘿。想来大家伙都是敬重大皇子的面子，这才是一言九鼎的真丈夫！”
    谢致表面诚心赞赏着，嘉庆帝却没有多被他的话打动。新婚之夜将新郎官灌得走不直路，这便是不知变通了。做君王的只需让天底下的人认为是一言九鼎，而私底下各种权衡利弊下，是不需要多少正直道义在的。
    “还有吗？”嘉庆帝似乎还不死心，想听听这大魏位高权重却无多少心机的晋安王还有什么想法。
    “还要说啊？”谢致挺为难了，“皇上，这可是外边呼声最高的两位了……其余的就算是想出头被人看见也无能为力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嘉庆帝被这番话给狠狠搅动了心弦。立嫡立长立贤，如今“长”和“嫡”都不如他的意，便唯有“贤”来继承他的皇位了。
    可正如谢致所说，如今外边呼声最高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他其他的儿子会不会，会不会就有的被埋没了才干的呢。
    “好了，你这些话我都会好好思量的。去让她们进来，你退下吧。”
    “是。”谢致像是终于松了口气，逃出了这个要命的话题，告辞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殿。
    路上见了蜂拥而至的诸多后宫妃嫔，他依旧是那幅没多大心机的模样，带着恭敬和笑意同她们见礼。
    三日后，为了替圣上祈福，太后娘娘吩咐让诸位皇子都给圣上献上一道菜肴，以博得圣上开心。
    大皇子献的是皇上最爱的蒸熊掌，软烂易消化，九皇子进献的是自个最爱食的五鲜粥，也是病人好入口的。而其余皇子都进献的是贵族且好克化的羹汤。只有三皇子，亲自端来了一碗寻常老人家常吃的由粗粮制的寿面。
    于是圣上召见了三皇子，一次不够又召见了几次，最终将那道圣旨给了他。
    朝廷上自然是有不认可的声音在的，但奇异的是很多从前不表态的官员纷纷都站在了圣上和太子身边，如刑部尚书杨明祖，还有叶离之父叶大将军，另外那些藩王对于皇上的旨意也是不敢有置喙。
    最终在位不超过二十年的嘉庆帝终于满意地将帝位传到了他心属的儿子手中。
    《大魏历书》有云：大魏嘉庆十八年八月，帝疾在卧，恐不久矣，遂召藩王入宫，商议太子人选，以定国祚。
    时年十月，定苏贵妃所出三皇子为太子暂领国事。十二月，帝薨，康治元年启。
    康治元年末，几辆宽大豪华的马车上，谢致轻轻搂着已经有了六月多身孕的妻子，参加过新皇登基大典，他们终于要回家了。
    “谢致，我总觉得不真实。”
    她在王府里过得□□逸了，除了先帝出葬她去守灵了三日，其余时日她都是在王府修养胎气。她母亲自从知道赵瑞曦怀了孕，且家里媳妇也是早有了的，整日里喜气洋洋的走路带风。
    “什么不真实？”谢致亲昵亲了亲一下爱妻的额头，手一直放在她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上。
    “之前先帝一直未立太子，低下诸多皇子争斗得有多激烈我其实也是有所耳闻的，怎么最后咱们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出来了。”
    “这不好吗，三皇子生性亲和，不喜杀戮，有他这样的仁君做皇帝，对大魏百姓都是很好的。”
    自然，对于他这样的藩王是最好的了。如今大魏大的战事没有，他并不想君王能有多雄心壮志全力改革。也许会很自私，但他心里确实是他晋安的百姓更加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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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选中的老三，他并不如他的父皇那样励精图治，有着好色软弱的缺点，也有些不合时宜的义气。明面上和谢致是年少时逛院子喝花酒的铁交情，暗中他送了三皇子许多能臣，也算是比在先帝那时情况好些。
    赵瑞曦狐疑道：“是吗？我怎么总觉得你在这其中做了些什么。”
    “不错，”谢致也不想隐瞒自己娇妻，“我确实是在三皇子背后的他几把。那道粗粮寿面，便是我暗中指使他送上去的。”
    “怪不得！我父亲也一直在琢磨这事。为何当初三皇子能想到那碗值不了一两银的寿面能从诸位皇子中脱颖而出，原来是你这黑心圆子在其中做了手脚。”
    新皇登基，后来听先帝身边的随侍透露，当初那碗冒着热气煮得绵软的寿面，先帝是一口一口吃完了的。
    “在民间，据说过了五十的老者年年吃一碗这样的寿面，定能身体强健子孙孝敬，无穷福寿。儿子也希望父亲用了这碗寿面后，能尽快好起来，儿子不想没有父皇教导……这碗寿面是大魏千千万万百姓家中，老者都能吃上的吃食。父皇虽然如今体弱在卧，但大魏所有百姓受父皇多年恩德，如今丰衣足食更会永远记得父皇的英名盖世。”
    据说当三皇子说完这一席话，先帝眼眶里立马就溢出了泪水，面上也是一派欣喜。历届帝王，没有谁是不在意自己的生前身后名的，他的三儿子一番话全说到了他心口上。全大魏的百姓在他治下一直无较大的灾祸流离，这确实是这样一位喜欢猜忌权衡的帝王最大的骄傲。
    康治二年四月，赵瑞曦足月产下了一个活泼健壮的男婴。虽然孕期保养得不错，但赵瑞曦生前还是很受了一番大的蹉跎，向来清冷孤傲的神仙天女，在产房里哭喊得嘶哑凄惨令人动容。
    当时就把在外边等候的谢致给唬了一大跳，当场就言明以后再也不生了，就只要这一胎。虽然宁太妃立即就不同意，但至始至终这位向来肆意张扬的晋安王爷一直没改口，王府里一直就只有一位世子。
    又是一年早夏，晋安郡内的一个县郊路上，有一对神仙姿容的夫妻赶了半日的路终于来到了县城之中。
    两人入住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宅院，再出门时那妻子已经换了一身素净的灰色道袍，而那位身材高大的丈夫，却做一副小童打扮殷勤地给那位娴熟自若的道姑拿着幡布器具。
    第75章 番外一 一家三口
    九台县城的一处天桥底下。
    “谢致, 你上一边儿去，挡我生意了。”
    赵瑞曦将人往后边拉了几下，谢致身材高大, 面色不好地挡在她前面，根本没有人敢过来求运问卦。
    “哼，我不！”谢致心里火气还没有消，“不过是我昨日离开去县衙了一会儿，你就招惹了几个小年轻疯魔了般想随你修行, 他们绝对不单纯！我话儿可放到这儿了，你若以后收徒可以, 但只能收些女弟子，像昨日我赶走的那种到了年纪的，是万万不能的。”
    “可这收徒不过就是讲缘分的事儿罢了，何必去纠结男女老幼。再说我昨日也还没答应他呢, 你放心, 我收徒自然会考虑到夫君你的意见的。”赵瑞曦看谢致似乎是真的生了气，拉着他衣袖的手该为了左右轻摇。
    谢致向来是经不住她这样的，脸色总算是好了许多, 侧身离开了赵瑞曦的摊前。
    自几年来赵瑞曦的道术又是精进了不少, 风水堪舆算命识相, 用来寻常百姓家上她都能游刃有余, 还不提去年在王府, 她还花重金有向白神医学了几个月的医术，颇有进益。
    晚间送走最后一个妇人, 赵瑞曦起身锤了锤自己的肩膀，但不一会儿收拾完摊位的谢致就殷勤地代替了赵瑞曦的双拳。
    自从生了谢容，赵瑞曦腰部和肩膀那块就时常会酸痛, 谢致见了后还特意到白神医那儿学了两招捏拿之术。
    只不过现在天还亮着，两人就在人来人往的天桥旁边，谢致一脸认真地给自己妻子揉捏着腰肩，来往的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瞅上几眼。
    赵瑞曦在第八次见有长者在经过他们两人面前摇头时，终于有点不得劲儿了。
    她推了推谢致，“不若我们还是回去了再按吧，这里人好多……”
    但谢致头也不抬，手里忙个不停，显然是对他治下的这些百姓的看法不大在意。
    “不行，你再等等。白大夫说了，你这后面每次发作了最好就立马将伤痛揉散开，这样再过个两年也就好了。这些百姓没见识，曦曦你便让他们好好看，为夫这样的才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谢致，多谢你了。”
    赵瑞曦想着每日风雨无阻地替自己揉按伤处的谢致，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但哪知她诚心实意的道谢，却得来谢致的好大不满。
    “曦曦你我夫妻，何必说这话。当初生那混小子时你受了苦，我虽着急却不能替你分担，如今你又因为生产落下了这样的伤痛，我是你夫君，自然得将你照顾好。”
    自从在产房外亲耳听到自己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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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他爱妻折磨得魂飞魄散，谢致便再也提不起生孩子的兴致了。至于开始还期待万分的嫡子，在每日给赵瑞曦揉散腰肩时，也是一日比一日地开始不满。
    现在听到谢致又是“混小子”，“小崽子”这般地唤她儿子，赵瑞曦不免想到了王府里那拉着自己衣袖泪眼婆娑奶声奶气想让她早些回去的谢容。
    “谢致我们出来有多少时日了？”
    “差不多快有一月了，怎么你想回去？”
    谢致才不想回去，府里那个小的别的不行，但黏人却是比他老子还内行。小时候日日不离他娘亲也就罢了，可现在已经长到了五岁，还是白日里要紧紧贴着他娘亲才能食饭，更不提晚上还时不时抱着被子在他们夫妻房前拍门，说是做了噩梦想在爹爹娘亲床上睡觉。
    睡个屁，这小崽子是不知道他爹爹娘亲真是亲密紧贴在一处的，哪再能容下第三个来败兴。但儿子毕竟还是受他母亲祖母喜爱，谢致这做爹爹的也不能如何真正刻薄了人，所以每次最后谢致还是得愤愤地起身给那小不点开门，让他笑嘻嘻地坏了自己的好事。
    赵瑞曦点点头，她确实是想回去了。这次她和谢致出来已经过了不少时间，晋安一些有趣的奇山俊水他们俩个也看了个大概。
    “容哥还小，不若等他再大些了咱们再出来游历吧。再说你好歹也是这晋安的王爷，现在所有事务都丢给了你手底下那些官员，短时间还罢了，就怕时间一长会出问题。”
    谢致确实是将手里的大部分公务都分布给了自己底下的那些人，但一些太要紧的还是自己亲自把关着的。他又想着自己已经出来了大半个月，这么长时日没看到那个小东西了，心里也是有几分挂念。
    “好吧，明日咱们就回去。”
    晋安王府外。
    现在已经是过了用午膳的时日，每日里晋安的小世子都会在午睡前来门口逛一逛，看看自己狠心的爹娘回来了没有。
    “世子，咱们就回去吧，今天王爷王妃怕是不回来了。”
    “等等，我再看两眼。”
    谢容扒在朱漆大门上，两眼巴巴地往外边望去。
    他旁边的小厮见主子每日都来这里等上一炷香的功夫，觉得这挺浪费他家世子的休息时间。毕竟王爷出门前给他请了不下五位的教习师父，这晋安王府的独苗苗每日里能微微喘口气歇息的时日实在不多。
    “世子，你只每日午时这会儿过来，就算王爷王妃回来了，那也有可能你遇不上呀。咱们还是早些回临辉院去吧。
    谢容还是摇摇头，他还要再等半柱香的再走。他和娘亲约好了的，父母远游，他做儿子想亲自迎接回府。所以若是他娘亲要回来，便只会在这午时后的这段时间归府。
    在这世上，谢容最喜欢也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娘亲了，他一定会等到娘亲回来的。
    初夏的午时站在阴处并不算热，地上的树荫迟缓而不易发觉地移动。
    终于时间到了，被身旁的小厮提醒后，谢容小小的肩膀忽然一耸，老成地叹了口气。他那个狠心的爹已经把他娘亲拐走了十八天，哦，算上今日已经有十九天了。
    谢容心里埋怨了给自己留下如山多课业，然后潇洒离去的亲爹。等他们回来了，自己一定要把娘亲带到自己的院子里和他一个人睡！
    谢容刚转过身子，认命地将他那小手乖巧地让自己小厮牵住准备走下那略高的阶梯往回走。
    但忽然一阵急促向这边驶来，谢容眼睛一亮，飞快挣出手来跑到大门外。
    “娘亲！娘亲！”
    看到并驾齐驱地两匹快马上的人儿，谢容方才才起来的困意一扫而光，他高兴地挥挥手，希望他那美貌的娘亲能早些看到自己。
    “容哥，在家乖不乖？”赵瑞曦利落下马张开双臂迎接儿子的拥抱，她总算是赶到和儿子约定的时辰到了家。“娘亲在外边给你带了很多好玩的，喏，都在这里啦。”
    说来很奇妙，赵瑞曦以前对自己的孩子并无太大的期待的，有或是没有她觉得也就那样。甚至在白神医给她调养身子那段时日，还起过逆反心思根本不想怀孕。但如今看到自己面前这个才到她大腿根的软糯团子，她只觉得可爱想要亲近。
    “嗯嗯待会儿我再看！”谢容克制地看了眼他娘亲给他带回来的礼物，然后收敛起笑意给他亲爹规矩地行礼，“儿子请父王安。”
    谢致心里暗暗嗤笑了下这小子的变脸速度，但在赵瑞曦面前他不敢怎么弄哭谢容，便最后也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头，然后带着他们去给府里最大的长辈宁太妃请安。
    由于是第一日回来，晚间大家都到了容庆堂用膳。
    “娘亲我想吃鹅掌。”
    “娘亲，我想吃狮子头。”
    “娘亲，我想吃鱼。”
    谢容世子虽然五岁了，但和他三岁时候没什么区别，很喜欢黏着赵瑞曦，无论是入寝还是吃饭。
    不过这小子也聪明，偶尔还会求他祖母给他夹菜。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小娃娃能吃饭，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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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容每次都能把宁太妃哄得开开心心的。
    于是谢致感觉自己就这样被孤立了，明明是他的亲娘，明明是他的爱妻，现在全被另外一个初来乍到的给霸占。
    谢致挑了挑眉，按捺住不动。
    等第二日谢容上完经论课准备去他母妃房间里食饭休息时，被专门等着他的谢致提了起来丢到了练武场。
    “父王！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啊啊。”
    谢容没挣扎几下就被他亲爹放到了肩上，然后被迫体验了一把飞檐走壁惊险刺激的。
    被重新放到地上的谢容小脸通红，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父亲。
    谢致见他还没有掉眼泪，多了点满意，然后问他，“方才怕不怕？”
    “不怕。”
    “为什么不怕？”谢致在怀疑他嘴硬。
    “我是父王你的儿子，虽然在娘亲那儿咱们是对手，但你不会摔伤我。”谢容挺起小胸脯，这话说出来后有些看透谢致把戏的自得。
    “不错，”谢致双手抱胸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一点高儿的小人，他以前就觉得自己儿子聪明，但又怕对方是自己儿子观察得不乐观。但现在听谢容这番言论，他心里终于又确定了几分。
    “父王方才那身手怎么样？”
    “很厉害。”谢容中肯点头，他到底是年纪小，家里长辈都不许他撒谎。
    “想学吗？”
    自然是想的，谢容低下头心里琢磨着，但他现在每日里已经很忙了，日日有四书五经和书法要学。他娘亲是个厉害的道士，他对于道学也很有兴趣，这若是再被父王加上武课，那他可不是再没有时间和其他府里的小公子玩了。
    “不若等我再大些吧……”
    就知道这小子想偷懒，谢致也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你可知你娘亲也是会武功的，比我方才的那般还有厉害。她当年可也是小小年纪就要起来练武，跟着师傅学医术还有各种道家经书，你还是她儿子不是？懒成这样……莫不是前世懒虫拖生的小懒虫？
    谢容：！！！
    他才不是小懒虫！谢容被他父王这番挤兑，心里满满的只有羞愧和愤懑。他原来是那样英武不凡勤劳刻苦的娘亲的儿子，不行！他要好好努力进学，练武也不能废下。
    于是小谢容的练武生涯就这样被他父亲给开启，事实上比他亲生父亲还要早上两年。
    自然了，小孩子家家都是喜欢赖床逃课的，但谢致自从得了儿子的准话，每日里都专程派人去监督他，凡一松懈，谢致就把儿子丢到他祖母那里去用膳。初学者练武极累，每次赵瑞曦从净堂偷偷过去看望他儿子时，都是既欣慰又心疼。
    过了几天赵瑞曦忍不住了，晚上入寝前和谢致商量了一商量，想让儿子松快些。
    但谢致只顾着手上的香软，言语含糊，“玉不琢不成器，我可不想自己老了后，还得去给这小子擦屁股补窟窿，便让他现在先历练着罢。”
    谢致说得挺有道理，但赵瑞曦一会儿就琢磨回来，就算是要历练，但也不必这么早就开始呀，若是揠苗助长可就糟糕了。
    赵瑞曦还想着再和谢致商讨一 番，但旁边的男人已经难耐地翻身压了过来。
    “曦曦放心，那小子耐糙的很我自有分寸。且现在是咱们夫妻的二人时光，曦曦你须得打起些精神来。若再想昨日那般半途睡了过去，为夫可是不会再依你了……”
    说完谢致就熟稔地将娇妻的寝衣褪下，欺身覆了上去。
    长夜漫漫，没了谢容那小子捣鬼打断，谢致终于又在床上恢复了他的英雄本色，直累得赵瑞曦第二日起不得身去练拳。
    作者有话要说：　　咩~~温馨日常小番外来了~之后还有一到两个关于其他配角的番外，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再等等噢~~
    第76章 番外二 大魏选秀
    大魏新皇登基大典过后的一个月, 朝廷里就已经有臣子迫不及待开始进言要大选宫嫔充实后宫。
    至于为何那些大臣会是这样一个态度，那是因为新皇以往潜邸里的大多数女人来路都不多正，出自青楼楚馆扬州瘦马的女人, 怎么能进入到他们大魏最具威严最尊贵的皇宫里呢。
    于是现在宫里除了皇后，高位的妃嫔几乎是没有。皇上不急，但他下面的那群臣子一早就眼热了起来。
    新皇好女色，若是自己亲族的美貌女子进宫，那在圣上面前不是能操作运作的空间不就是多了许多么。
    且新皇年纪正是青壮, 俊秀风雅，便是不看家室, 绝大多数女子也都是愿意的。
    于是一场浩浩荡荡的选秀就在大魏境内展开，大街小巷的妇孺儿童都知晓他们的新皇陛下要选取年轻女子充实后宫。
    “表叔，你说这次朕得纳了多少美色进宫来呀，这才只让五品以上, 我怕拔尖儿的也不多。”
    身着明皇色龙袍的谢琮歪歪地坐在御书房的檀木龙椅上, 对着召进宫的谢致说道。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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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这番不算端正威严的样子让内阁那些白胡子花花的阁老见了，必定会慷慨激昂地劝谏一番，言语间也是要他保持身为万人之上该有的威仪。
    但面前的谢致和他年少时候是一起游过街还一起扛过“纨绔子弟”名声的患难伙伴, 谢综在他面前便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皇上胃口倒是不小, 据户部那边传来消息, 这次各地参选的秀女足足有五六百名之多。微臣还是担心陛下身子到时候周转不周转地过来呢。”谢致略带些调侃的说道。
    被自己从前的三侄儿谢琮这样一道口谕叫到宫里来, 其实心里多多少少是有几分不耐烦的。赵瑞曦这几日已经开始孕吐不适了, 谢致想再过两日就辞别离京早些回晋安去，明明事务缠身的, 却被座上这个游手好闲的给召过来了。
    于是他言语间也不多大恭敬，批着心直口快毫无城府的人设，扎扎实实地怀疑上了大魏新皇的“那方面能力”。
    于是还歪在宽大龙椅上摇头晃腿的谢琮浑身一滞, 他直直看了下边恭敬站着的谢致好几眼，然后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连那不算多厚实的辈分都不顾。
    “呸！谢致你小子可别小瞧朕。就朕现在这身子夜御七女都是不在话下，当年在畅春院里也是有一份名声在的！”
    男人哪个能被质疑这方面的，谢琮当即就将自个在青楼里的那些辉煌战绩列了出来，当年有几次他记得谢致也是和他一起去的，也算是见证。
    过了一会儿，谢琮见谢致没有反驳，自认为将自己这该有的帝王威仪给稳住，还开始反过来给谢致找茬子。
    “ 不过倒是小叔，后院里一直就只有一个，赵皇婶美虽美矣，但瞧久了怕也是少了丝新意。不若让朕从这次秀女中好好给你挑两个好的给你送王府里去？”
    谢致府里一直只守着赵瑞曦一个过活，在晋安时还不算怎么地。但到了权贵云集的京城，便开始有人议论起来，说是晋安王妃不贤善妒，不许王爷纳美。
    如今没想到新皇也开始惦记起了自己后院，谢致微微一笑，言语比方才还有嚣张放肆。
    “陛下赏赐，微臣却之不恭。只不过微臣看自家王妃看得久了，有些不辨美丑，还望陛下赐过来的秀女姿容美些，起码是不能比我那王妃差吧。”
    赐你个屁！谢琮在旁边越听越上火。什么叫不能比他家王妃差，当年赵王妃在宁太尉府上惊鸿现面时，可是夺得了大魏第一美人的称号的。如今才不过一年，离她年老色衰还有老远，他上哪里给谢致找个比赵王妃还要美的。
    再者说，便是有那比只不差的，谢琮是脑子傻了才好赏赐给谢致，留在他自己身边不舒服么。谢致这撞大运的有一个至美就该偷着乐了，还想染指他的女人？
    谢琮越想越觉得不妙，他当年落魄时可是有好几个红颜知己抛弃了自己，去投向谢致怀里的。如今自己可是皇帝了，谢致这厮还敢和他抢？！
    “你一边儿去，朕一个秀女都不给你！最好你赶快离京回你那封地上去，这选秀是为了朕举办的，有你什么事，少来凑热闹。”
    谢琮想起当年的一些龌龊事，对面前长得比自己英俊不少的谢致愈发嫌弃，再也无之前那副亲热的老友相。倒也不记得是自己闲来无事将人召进宫里，也不顾是自己起头想给谢致府里填人，三言两语的就想让这碍眼的离开。
    谢琮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无权无势的三皇子，谢致被这般无礼嫌弃只是捏了捏拳头，冷哼了一声道了句“微臣告退”才缓缓离开。
    谢琮看着谢致敢怒不敢言最后郁郁离开的模样，心里的气总算是出了两口。
    又是不知是过了多久，年轻的帝王才微微坐正身子，整个人都恭敬了一些正声道，“太傅出来吧，人已经走远了。”
    待谢琮话一落，御书房靠卧榻的屏风后边便缓缓走出了一个老者。
    他是先帝留给谢琮为数不多的老臣，也是他建议着谢琮暗中试探那刚刚离开不久的晋安王。
    “太傅方才你也看到了，朕那小王叔也就是个没多少心思的闲散王爷，之前到底是太傅多虑了。”
    谢琮都说了要给谢致赐两个官家女，因为是御赐自然不会身份多低，但依旧是被拒绝了。而现时权贵世家大多是通过联姻来巩固扩大自己的势力，谢致一直不曾想再填人，连个侧妃都无，便是有什么异样的心思，再谢琮
    看来也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再不提谢致方才举动里对他多有冒犯，如今他可是帝王，若不是没多少心眼儿的，多多少少也该顾忌些，哪能像谢致那样肆意大胆。
    杨太傅略微点了点头，对于方才谢致那番言谈，他也找不出什么错处来。但毕竟是先皇亲自交给他的差事，不能不做。
    之后杨太傅眯了眯他那浑浊的双眼，再次和年轻气盛的新皇
    商议。
    “这晋安王也就罢了，不若圣上再找机会将那南边的衡阳王召进来试探一番……”
    “啊朕知道了，之后会再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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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年少没多少耐性的帝王现在满心里还是他那出挑而未知的五百名秀女，回答起那难免絮叨繁琐的老太傅时，还是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第77章 番外三 双姝入宫
    “王爷走好。”
    “嗯, 好着呢。”
    谢致背着手吊儿郎当地走出了大魏皇宫，在回到京城的王府宅子里时，他才将一直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给撤了下去。
    他感觉到新皇御书房里还有另外一人的气息了, 想来应该是先皇留给他的人。
    不过自己方才刻意说了些不敬没头脑的话，想必是能糊弄过去。
    皇帝已经说了让他快些回晋安，谢致也觉得这京城没什么意思想回去。他向赵瑞曦养胎的院子走去，然后遇见了久不现面的顾怜衣。
    “怜衣你怎么来了，是有事要找我吗？”
    顾怜衣轻点点头, “却有一事相求，还望王爷前往凉亭一叙。”
    顾怜衣说完就转身面向不远处的那座精致的亭子, 行走间身上那套素雅的天青色对襟寒梅丝裙上的一些丝带随着微风直接飘起来，带着些缠绵悱恻的优雅。
    她的贴身默默以前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这一年间教会了顾怜衣很多，如今她身上再也不见之前的乡镇小门小户里的拘谨鲁莽, 言语动作间现已愈发有大家闺秀的从容姿态。
    谢致眉眼一跳, 似乎已经对接下来顾怜衣说的话有了一些猜测。
    “致哥哥，我想进宫。”
    而接着顾怜衣的请求果然和他想的如出一辙。
    “怜衣，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一入宫门深似海, 那里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谢致耐心劝她, “你如今是我晋安王府里的人, 何愁不能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安稳过一辈子, 何必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去呢。”
    顾怜衣认真听完谢致的话，她知晓谢致是为了她好, 但她心意已决。
    “致哥哥，我想要更高更大的荣华富贵，只有皇宫那儿适合我。况且王府里敏小姐已经有了婚约, 而我可以去了皇宫，日后有事也可替王府多加周全。”
    已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顾怜衣成长得越多便越知王府待她自己不薄。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从不曾刻薄短缺了她，现在谢致也是尽心尽力替她考虑后路。虽然顾怜衣到如今还是不大喜欢那个高高在上的晋安王妃，但对于整个王府她是当成了半个家的。
    但她想去的地方还是皇宫，平凡富足的日子她过够了，她更想要那滔天的权势。
    “我早就想好了，致哥哥。我想去皇宫，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愿意的。致哥哥你帮帮我，让我进宫吧。”
    若是作为晋安王府上的人进宫，自然是比其他人多了些优势的。
    谢致默了一会儿，想是想起了些什么，最后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志在此地，我也不好阻拦。我送你进去。王府里有我在，不需要你再操心。你只管在宫里护好自己，我也会去给你打招呼。”
    “多谢致哥哥！”
    顾怜衣笑着道谢，整张原是是清秀昳丽的小脸上，又添了几分明媚动人。一颦一笑，与一年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地主之女仿佛是两个人。
    谢致回到院子里，正想同赵瑞曦说一下这件事，但一进门就看到她捏着一封信正皱眉看着。
    “曦曦怎么啦，是谁惹你不高兴？待为夫去教训教训他。”
    谢致一把揽过娇妻，又仔细看了看她。见赵瑞曦只是不开怀地皱着眉，倒不曾有其他异常才放下心。
    大了月份孕妇是切忌生气动怒的，自从知晓赵瑞雪有了身孕，谢致已经和府里上上下下都交代过，有什么棘手的事都不许烦扰王妃。
    “是瑞卿，娘亲说她也会参加这次选秀。”被谢致抱着哄，赵瑞曦还是不大高兴，皇宫有那么多女人，妹妹何必去蹚这趟浑水。
    “啊，原来是这回事。不过你虽然是姐姐，可瑞卿现在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很正常。如今木已成舟，你就别再担心了。”谢致顿了顿，又道，“正巧方才怜衣也同我说了要进宫，不若我去递句话，让我在宫里的一些熟人两个都一起照应了。”
    靠着谢致晋安王府的身份，顾怜衣和赵瑞卿只要是想进宫，是一定能选中的。是以开始时候，她们会比别人过得容易一些。
    正月初九，朝廷大选开始。
    储秀宫外站满了长长几排的佳丽，她们是过了初选复选已经有了最低等品阶在身的采女。
    这群鲜活貌美的秀女中，尤其以赵瑞卿最出风头，虽是庶出，但本身的姿容才学都是十分出挑。
    另外江南来的两位世族小姐也是别具一番风味，还有各地藩王进献过来的才貌兼备的小姐。
    如今的储秀宫真如百花丛生的仙宫一般，连一些宫女太监都是最喜欢领储秀宫里的差事，秀女都好说话，长得还好看。
    时辰还未到，两个年纪小的内侍离众秀女不远不近地站着，交头接耳地小声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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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顺儿，你瞧着这群小姐，谁会得到圣上的青睐啊。”
    “闭嘴，懂不懂规矩，贵人也是你能议论的？”
    “哎呦，你瞧你，不过是咱们两个闲嘴叨叨罢了。”小太监到底是年纪小还没有经历皇宫的毒打，他犹自道，“听说太后娘娘的侄女苏小姐如今是眼看着有了找落，都说起码得是个婕妤的位分。
    不过我更看好的是赵祭酒家的四小姐，她到底是晋安王妃的妹妹她听说与王妃娘娘有七八分相像。你自己琢磨，能与大魏第一美人有七八分相像的，在宫里也是会有一席之地了……”
    “嗯，我倒是觉得江南来的那两个小姐颇为出众……” 先前还恪守宫规的小太监到底还是忍不住，和伙伴谈论了起来。
    赵瑞卿站在第一排，周围后边有许多人都会有若有若无的视线看过来。她面色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自从她嫡姐得了第一美人的名头，高嫁去了晋安王府，她在各种小姐聚集的场合里也是愈发的显眼。
    这样也好，庶出又如何，她想让赵府里的姨娘以后过得更轻松些，也想自己日后过得也如她姐姐那般尊贵夺目。
    “赵妹妹，一会儿皇上太后就来了，只希望殿选过后咱们两个还能在一处。”
    站在赵瑞卿旁边的是她那王爷姐夫送进宫的小姐，名唤顾怜衣，是位内敛清秀的小家碧玉，不如赵瑞卿这般明艳夺目，但也别有一番滋味，由于是晋安王府送上来的，便也是外边宫女太监嘴里的热门。
    赵瑞卿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谁知道呢，但无论日后咱们姐妹在何处，都还是要守望相助才好。”
    顾怜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也含蓄笑了笑，“这是自然。”
    ……
    大魏康治一年的秀女大选之后，宫里多了许多位主子，有善舞的苏宸妃，貌美非常的赵婕妤，内秀多才的顾贵嫔，还有两位江南来的美人……
    新年新气象，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叮~~全文完结啦！最后一章放飞自我写了一点点皇宫剧情，毕竟俺对于宫斗剧也是真爱了，说不准以往就开一本相关题材的呢哈哈。
    最后小天使们咱们下一本见啊，我很快就会回来开新文哒~~谢谢每一个支持正版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