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歌》 分卷阅读1 【现言】《恋歌》作者:小小甄呀 文案: 没有正式写文前的小说,高中时期写的,早年黑历史,慎入坑! 时晚小时候和奶奶被送去宗家做保姆,是他母亲安排的。 时晚妈妈和宗泽的父亲在一起了 所以时晚母亲刻意隐藏了这一点,原本两小无猜,后来真相大白之后宗泽放不下心中芥蒂。 BE慎入坑!!!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阴差阳错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晚+宗泽 ┃ 配角:杨屹+江小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追妻火葬场 立意:来不及 恋歌 第一章 刚刚好 是否要逼人弃了甲 亮出一条伤疤 不堪的根源在哪 可是感情会挣扎 没有别的办法 它劝你不如退下 如果分手太复杂 流浪的歌手会放下吉他 故事要美必须藏着真话 (一) “烈夏!烈夏!烈夏!”酒吧里的人不知疲惫的叫喊着。 烈夏乐队,是A大的学生创办的,四个人包括队长兼架子鼓手杨屹,主唱时晚,钢琴手江小夏,中法混血吉他手小武。 闲暇时间会去酒吧驻唱。 青春嘛,有的是活力。 只是可能本乐队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当初两个女生如此抗拒参加的乐队会这么火。 并且在一定范围内,有着不小的知名度。 “静一静,静一静,大家稍安勿躁,下面有请今晚的压轴表演,烈夏乐队!” 主持人音调越来越高,成功地调动了下面观众的热情,顿时欢呼起来。 宗泽站在二楼冷冷看着这一切,他不喜欢酒吧的味道。 人群中小声的一句“一,二,三”然后二十人左右大喊“主唱主唱我爱你!”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听着欢呼声,宗泽紧锁眉头。 此刻在后台烈夏乐队的队长杨屹无赖地盯着时晚。 时晚察觉到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俏皮一笑,同时不忘补刀:“队长,你并不比我差,要相信自己!” 说完郑重地点点头,肯定自己说的话。另外两个队友相视一笑,这个家伙还真是。 上台准备完毕,一切就绪。 江小夏手指拂过钢琴,曼妙的前奏响起。是逃跑计划的《夜空中最亮的星》吉他加入进来,又多了点儿感觉,其间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鼓声。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 时晚声音放的极低,明明是个女生,却唱得如此有感染力。 观众跟着音乐有节拍的拍着手,到了最后,竟然全场都在低声哼唱,好不热闹! 烈夏乐队的感染力着实不小。只是之前站在二楼的那抹身影不知何时已离去。 乐队唱完三首就收拾东西在听众的不满声中离去了。 什么东西都要留点儿遗憾嘛! 调酒师望着面前的男子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薄唇微勾,打趣道:“夏老板,有兴趣?”男人摇摇头,轻笑道:“是故人。” 宗泽倚在酒吧门外的墙上,身上披着浓浓的夜色,整个人隐藏在阴影里,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寒气,让人不敢轻易的靠近。 时晚见到他,才猛地想起今天该回家了。 完了,还和他们约好去吃宵夜的。 她怯生生地望向杨屹。 “小晚,你哥来接你了,回家吧。”杨屹最先开口,语气里说不出的温柔。 时晚感激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改天请你们吃饭!” 江小夏早婚,刚过二十一就结了婚,家族联姻。 有婚姻的家庭也不敢在外逗留,也道了别离去了。 两个大男人窝着没意思,饭局就这么散了。 时晚目送他们离开后,深呼吸,然后轻轻吐出。 他和宗泽现在关系尴尬着呢,俩人终究是疏远了呢。 纸是包不住火的,何况是那些比火还烈的秘密。 怎么藏得住呢?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罢了,时晚向他走去,故作轻松地开口:“呦,哥哥今天有空来接我啊?” 宗泽盯了时晚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开口问道:“你很缺钱么?” 时晚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他在讲酒吧驻唱的事儿,刚准备开口解释点儿 分卷阅读2 什么,宗泽便头也不回的向车里走去。 她冲着他的背影俏皮的做了个鬼脸,然后才跟了上去。 时晚习惯性地拉开副驾驶的门,不料里面坐着一个人,带着大大的口罩和遮去半张脸的墨镜。 我去,这女的谁啊?装不装啊? 大半夜打扮成这样,现在明星都这样?然后时晚微笑:“嫂子也在啊?不好意思哦!” 说完便自己坐到后座去了。 她没有注意到,刚刚说到嫂子俩字时,宗泽在驾驶座上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她们俩也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疏的呢?从那句你是主我是仆开始的么?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又或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时晚愣愣地望向窗外,车开的不快,可以好好欣赏这座城市的夜景。华灯初上,晚风习习,到处繁华之极。 像是美丽的女子,披着黑纱,妖娆的与这座城市玩着一个名叫暧昧的游戏。 “小晚!”宗婷的声音划破寂静,她开口道:“你很缺钱么?”她微微一顿,像是在等时晚的回应,停顿时间却不长,“如果缺钱可以开口向我要的,好歹我也是姐姐。” 姐姐?这姐姐当的很到位啊,影后就是不一样啊! “不缺钱不缺钱,钱招谁惹谁了,那玩意儿谁嫌多啊?兼职嘛,大学生的乐趣而已。嫂子不用担心!” 宗婷满脸疼惜的模样:“嗯,不缺钱就好。我只是不希望你去酒吧那样的地方,毕竟女孩儿不安全嘛。而且,奶奶,也不会想你去那种地方!” “嗯,我知道的!” 得,奶奶都搬出来了,这可千万不能让奶奶知道,那不被打死才怪。老人家,思想传统。 宗泽单手扶着方向盘,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时晚,咬着嘴唇,撇着嘴,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窗外的风景不知何时变了,没有了喧嚣的栋栋大楼,取而代之的是宁静的山景,偶尔晃过一栋别墅。 这是个别墅群,位于市里极其繁华的地带,算是闹中取静了。 一整匹山,却仅仅只有二十栋别墅。 有休息区以及供应的超市,剩下的地方,种了许多名贵的草木,颗颗年龄上百,身价不菲。 车慢慢地停在一栋别墅前,三人下车,处在门前的老人慈祥的开口:“回来了!我给你们做了点儿夜宵,吃了早点休息。明天周末,给你们弄好吃的!” 宗婷温婉地笑笑:“奶奶辛苦了,时间不晚了,你也早些休息!”看着像是非常懂事的长女。 倒是时晚耐不住性子,冲上去一个熊抱,在老人左右脸颊上各献上一吻:“奶奶有没有想我?” 老人笑得慈祥,轻拍她的头,连宗泽也温和了几分:“先进去吧,外面凉。” 宗婷坐在餐桌前,由于特殊身份,可不敢乱加餐。宗泽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老人也在餐桌前陪同,时晚到是扎扎实实饿了,一个人猛吃。 宗婷看看宗泽,然后看向时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即顺了顺头发,将头转向老人:“奶奶,我和宗泽,准备结婚了。” 老人咧开嘴笑:“真的么?早该结婚了,你们俩天造地设的呀!又是青梅竹马,应该的应该的!”宗婷会心一笑。 时晚碗放在嘴边顿住,手里也停止了动作,抬头向宗泽望去,眼里充满了询问。 宗泽察觉到她的目光,别开了眼,深不见底的瞳孔让人看不透。 时晚苦涩的笑笑,继续吃饭。 这一幕,餐桌上其他人都没捕捉到。 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时晚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干脆起了身。 她走到窗边,山里公路的两旁灯火阑珊,却彻夜不眠。 时晚心中一动,悄悄的出了房门,蹑手蹑脚地向顶楼走去,爬上顶楼的隔层,翻出窗外。 时晚曾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里踏上这条路,而每次踏上这条小路,心里都无比的敬畏,因为小路的尽头,可以俯瞰整座暧昧的城市。 并且那里,靠近天堂。 时晚轻车熟路得翻上护栏坐着,居高临下整座城市,心里感慨万千。微风轻轻吹拂过脸颊,天空闷雷阵阵。 终是没有躲过,雨还是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一阵凉风拂过,将时晚的思绪带回了那一天。 “时晚,你别怪我,你们俩确实不合适。而且,你没有过过那样的生活,你不知道那种痛苦。” 一向待她如长姐的宗婷有一天突然对她说了这样一段话。 “姐,你过过怎样痛苦的生活啊?没父母?没钱?在我看来,你周边有很多人都对你好的呀!”时晚讪讪地开口:“而且,感情上的事儿,也不是谁一厢情愿就可以的呀!” “时晚!”宗婷话再一出口,多了几分不屑“所以你是要和我公平竞争?别太天真了,你拿什么和我争?他答应过我干妈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再说了,我是主,你是仆 分卷阅读3 ,别越界了。” 时晚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谁对她好,她可以十倍偿还,但谁要是对她不好,她同样可以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是仆?” 时晚自嘲地点了点头,原来在你宗婷眼里,我不是妹妹呀!亏我把你当亲姐姐! “好的,宗小姐,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带着奶奶搬出去住的,绝对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卿卿我我。”时晚开始放狠话。 话很难听,却堵的宗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个……我说,奶奶可以不走。” 时晚笑了,笑的人畜无害。 “不让奶奶走?别呀,哥哥只是对我照顾一点儿,你都能对我说这种话,可是他对奶奶好着呢!我心理承受能力好,听得起。但是奶奶年纪大了,这种话听多了,会折寿的!” 宗婷有些无语,这场仗本是志在必得,居然反被时晚将了一军,搞得她好像很不懂事儿。 刚想开口,便又被时晚堵了回去 “嘿嘿,我开个玩笑,知道姐姐小孩子脾气,但也不至于幼稚到对奶奶说这些。那你是,想找个家政阿姨?” 时晚装作思考的样子,“嗯,一定是这样的。” “但是你看啊,我奶奶这辈子都在操劳,没怎么享受过。我呢,现在大了,可以赚钱了,所以,你应该是请不到我奶奶了。但是没关系,你想享受那种太太生活,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家政阿姨的,真的!” 时晚一脸天真,好像心里真就是那么想的一样。 宗婷气笑了,她这是在告诉自己,如果敢做半点伤害她奶奶的事情,那就是她幼稚,她不懂事。 她从来没觉得时晚居然这么伶牙俐齿。 雨好像停了,时晚抬头看天,被一把黑色的雨伞挡住了视线,下意识回头,是宗泽。 他撑着黑色的雨伞,俊荣依旧,换掉了一身拘谨的西服,穿着米白色的长袖居家服,少了一点儿距离感。 “想爸爸了么?”他的眼眸望向远方,那双眸子,如一汪死水,微风激不起半点儿涟漪。 可是眉目间,却是很难见的温柔。 时晚轻叹,只有这个天台,让她觉得和他近一些。 他是很小就没了母亲的孩子,而她是很小就没了父亲的孩子,就仅此而已,再没了其他什么关系。 可是现如今,他俩就是想要做朋友,都只是时晚的奢望而已。 时晚侧头看他,他的侧脸有着流利且刚硬的线条,皮肤还算白皙。 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就是不爱笑,不过她是看过他笑的,笑起来脸颊边有着漂亮的梨涡,像个大男孩。 这样的一个男孩子,偏偏如此优秀,二十岁修完大学的学分,还是双学位的,公派到哈弗大学留学,同样只用了两年时间,成功毕业。 后来,他接管生父在国内的所有事业。 从此,年轻的房地产集团总裁,宗泽,从此声名鹊起。 这样的一个男孩啊,时晚在不知不觉间就看呆了。 或许是时晚的目光太过炽热,宗泽没有办法视而不见了,偏头看向她。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交织在了一起,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连夜风也不自觉地凝滞了。 时晚尴尬的咳了两声,迅速别开眼,干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尴尬,从护栏上跳了下来:“我先回去了,换季呢,容易着凉,你也早点休息,拜拜。” 跑出去两步,又回过头冲着宗泽露出自己招牌式的笑容:“对了,哥哥,恭喜!总算抱得美人归啦!”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谁说的? 如果必须离开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决绝的离开,永远不回头。 永远。 宗泽盯着她的背影,时晚并不高,封顶了也就一米五八,该是小时候营养不良造成的。 但是她很会穿衣服,显高。 这好说,她的好朋友是服装设计师呢。 再加上像她妈妈般的容貌,论美,宗婷是比不过她的。 放眼望去,再看不见她,宗泽突的咧嘴一笑,像大男孩儿般的笑!笑她望向他的眼神,笑里还夹着三分自嘲。 时晚那样的笑,太过嘲讽。 就这样了,今生今世,她和他。 刚刚好。 (二) 第二天一早,时晚就被列夏乐队群里的消息各种炮轰了。 队长杨屹:紧急会议,紧急会议,早上十点,学校礼堂见! 吉他手小武:干嘛呀,大清早的,没记错的话,周末是不用排练的啊! 钢琴手江小夏:我可以拒绝么? 吉他手小武:+1 队长杨屹:不准请假,统统都得到。 …… 队长杨屹:@美少女战士,收到 分卷阅读4 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钢琴手江小夏:杨屹同学,你第一天认识她? 吉他手小武:哈哈哈,周末不过十二点不起床! 钢琴手江小夏:……做人不要太诚实啊! 队长杨屹:…… 消息提示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纵是时晚把头蒙在被子里也无法忽视了,迷迷糊糊拿起手机,向上翻,连着四十几条都是:时晚起床了!时晚汗颜,一大清早的,可真够无聊。 美少女战士:不去。 吉他手小武:不愧是连乐队训练都敢逃的美少女战士啊! 美少女战士:过奖过奖,小武同志,中文练得越来越好了呀! 队长杨屹:全乐队包吃三天! 钢琴手江小夏:成交。 吉他手小武:成交。 美少女战士:……说好的原则呢? 队长杨屹:那你到底来不来? 美少女战士:来呀!三天诶! 众人:……说好的原则呢? 时晚随便穿了件白色的衣服打底,外面套了件中长款的红格子衬衫,黑色的九分裤,头发随意盘了起来,看着很悠闲。 她下楼的时候,几人正好在吃早餐。 楼下的几人也闻声看去,宗泽看着她一身外出的装束,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神情寒了三分。 老人开口打趣:“哟,小懒猫一改本性啊!” “嘿嘿,那是!” 时晚说着话,坐到了餐桌旁:“乐队今天有点儿事儿,要出一趟门。” 她没事儿人一般的拿起一片土司刷起了果酱,丝毫没察觉某人渐渐升起的怒火。 宗婷悠悠的开口:“小晚,我都说了,乐队不要办了,居然还让你们去兼……” “姐,你放心,晚饭之前绝对到家!”时晚接过宗婷未出口的话。 宗泽挑了挑眉,目光落到宗婷身上,宗婷只好闭嘴作罢。 这就是让她害怕的地方,宗泽那样的人啊,居然处处护着时晚。 但是时晚去酒吧的事,她肯定会讲,一定的。 她等着看好戏呢!要是她那个传统的奶奶知道了时晚去酒吧唱歌,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宗泽公司有事要处理,也要出门,他提出送时晚去学校。 老人再高兴不过了,倒是宗婷,脸色变了又变。 车在时晚学校门口停下,宗泽开口:“我在你们学校附近给你买套房,你找个时间搬家吧,我和宗婷结婚后,你再住在家里,就不方便了,宗婷也会多想。” 他脸色极寒,冷漠至极。 时晚自嘲的笑笑。 宗泽啊,好不容易和自己讲这么一大段话,居然是在赶她走。 “哥哥这是在赶我走么?”时晚撅着小嘴,望向宗泽。 宗泽左手在时晚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也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妹妹。” 宗泽的语气太过严肃,空气微微凝滞了几秒,时晚笑出了声,“好吧,不认我就算了。那么论辈分,我是不是该叫你少爷啊?” 宗泽拳头握得更紧,却无可奈何。 这就是时晚,她总是这样,对于任何事都置之不理,永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好了,开个玩笑,房子不用找了,我和奶奶有套房子的,最近我也在收拾,你放心,很快我们就搬出去!”时晚笑着说道。 “我不是让奶奶……”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能赚钱,不至于让奶奶去给别人做保姆,你们,还是另请吧!”时晚接过话。 说完就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时晚离开前,又露出招牌笑容,道:“谢谢小少爷送我,拜拜!” 她就是因为这个才去赚钱的么? 宗泽握得青筋暴起的手,良久才松开。 然后,恢复如常,驱车离开。 这边刚送走宗泽,宗婷的电话就来了,即使屏蔽功能强大如时晚,也无法忽视了,时晚接起电话。 “时晚,我上次不是和你开玩笑,你最好和宗泽保持距离,不然我……” “我敬爱的宗婷姐姐,你要是想找一个情敌的话,麻烦你挑一挑好不?干嘛对着我发脾气啊?还有,没事儿别老给我打电话,我挂了,再!见!” 时晚不耐烦的挂掉电话,有些小郁闷,得反省反省啦,姑娘,看看自己是有多被嫌弃啊! 厨房前帮老人择菜的宗婷挂掉电话,面部有些扭曲,说白了,你就是一保姆,嘚瑟什么啊居然敢挂我电话! 宗婷看了一眼厨房里做饭的老人,这是你逼我的。 时晚走到学校门口,准备等着江小夏来了再一同进去。 她可是时晚啊,像风一样的时晚啊! 没关系的。 视线里驶进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要多炫酷有多炫酷。 车稳稳当当停住,江小夏从副驾 分卷阅读5 驶座上下来,朝里面的人挥了挥手,目送车离开后才向时晚走去。 “哎呦喂,我早上可是吃了早饭来的,再喂我吃狗粮,我可吃不下了!” 时晚一脸痛苦样,江小夏笑着敲了敲她的头,“嘴贫!” 两人手挽手去约定的地点,走出几步,江小夏回头望了一眼,眸子幽深晦暗,让人看不出情绪。 她是个很美的女生,乍一看惊艳,再一看又多了几分韵味,让人不会有审美疲劳的感觉。 她和时晚是两种类型的美,前者妩媚,后者俏皮。 而且时晚在婚纱服装设计这一块,从十七岁开始就拿奖到手软。 但是她同时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从来不主动交朋友,坚强过了头。 到了礼堂,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图:礼台上搭建着一架电子琴,小武手里拿着一把吉他。 杨屹在一旁摆弄着麦克风。 “这摆明了就是要训练嘛!”时晚一脸愤懑的抱怨出声。 杨屹双手扶时晚的肩,将她由后推上礼台,好脾气地说到:“来都来了,唱一首嘛!” “……” 时晚认命地撅了噘嘴,她对音乐,还是有些抵拄。 商量了半天,准备唱一首情歌《一念执着》 时晚的声音渐起,飘荡在空旷的礼堂,竟然有一种孤寂的美感。 极致的幸福,存在于孤寂的深海。 但是,欣赏别人的孤寂,是一种罪恶。 一眼之念 |一念执着 |注定就此飞蛾扑火 “你在干嘛?”“想我爸爸。” 明知是祸|为何还不知所措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我叫时晚,时间的时,晚风的晚!” 最好不见| 最好不念 “时晚,蛋糕,请你吃的!” “谢谢,不过哥哥,你怎么了,脸好红啊!” 如此才可不与你相恋 “时晚,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一辈子么?”“嗯,一辈子。” 多一步的擦肩|就步步沦陷 “真可笑,喜欢你?这只是在同情你,有娘生,没娘养,还没爸爸!” 是时间的过错|让我们只能错过 “我在你们学校附近给你买套房,你找个时间搬家吧,我和宗婷结婚后,你再住在家里,就不方便了,宗婷也会多想” 一句句歌词让时晚耳边响起一句句话,一句句牢牢刻在她心里的话! 她承认,她喜欢唱歌,喜欢音乐,那样让她沉浸的音乐! 我多想念|你多遥远 早知道是苦果|这一刻也不想逃脱 可惜这字眼太刺眼|两个世界之后 只好情深缘浅 最后一句尾音拖得十足,渲染了悲凉的气氛。 时晚把这首歌唱活了,对这首歌赋予了故事,赋予了情感。 耳边突然响起鼓掌声,时晚像声源处望去,一个男人从后台走了出来,诶~这张脸? “小晚啊,这是老师的儿子,叫夏至。” “你弹错了,第二段第六小节升号没弹。” “你居然把这首曲子弹出来了!” “我再也不弹琴了!一辈子都不碰琴了!一辈子!” 时晚偏了偏脑袋,将思绪扯会现实:“夏至?” 男人温和的笑笑:“是我,好久不见,小晚!”男子说完又和江小夏打了个招呼,江小夏礼貌的点了点头。 他们仨的钢琴师出同门。 这会儿是杨屹困惑了,夏至传媒公司的夏至夏老板一大早找到自己,说在酒吧偶然听到烈夏乐队的演唱,想要和烈夏乐队签约。 既然和时晚认识,干嘛找自己呢? 杨屹挠了挠头,想到了包三天饭的承诺。 “我想听你弹首曲子,”夏至话刚一说完,立即补充的问道“你还弹么,现在?” 几个队员面面相觑,什么意思,时晚还会弹钢琴? 只有江小夏淡然。 她之前就想问,时晚在,为什么还要让她来做钢琴手。 时晚对着杨屹轻轻地摇了摇头。 夏至了然的点了点头,像是早料到一般,“挺可惜的!”随即看向整个乐队,“你们好,我是夏至传媒公司的夏至,很冒昧占用到大家的休息时间,今天我来,是想和你们乐队签约的。签约后,你们将会受到更专业的培训。” 夏至简单的表明来意。 “我不走专业,工作已经落实了!”江小夏首先表态。 时晚想了想,如果签约的话,她首先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而且自己所学的专业也还没有找到下家! 再加上她现在确实有点需要钱。 但是心动的念头一秒即过。 夏至如果签了她,绝对是想把自己往钢琴家培养,那是她母亲的毕生愿望,可是她也 分卷阅读6 说过绝对不碰琴。 “我也不去!” 夏至微笑,这一点他也早就料到了,好歹自己也是商人:“别这么快回答,有意愿来找我,名片我已经给你们队长了!” 夏至话音刚落,时晚的手机就很不和适宜的响了起来,时晚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宗泽。 “时晚,奶奶出事儿了,快来医院。” (三) 时晚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宗泽在安慰哭哭啼啼同时还念念叨叨的宗婷。 她看着就来气,绝对是她惹的祸。 “宗婷,我记得我警告过你的吧?如果你敢动奶奶的话……” 时晚冲上去逮住她的手,随即便被宗泽拉开:“那么大的人了,哪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还没有分寸么?” “宗泽,别怪时晚,她只是心急,她还小!”宗婷哭诉着,小脸上写满了担心。 是,你老,老得不得了。 “奶奶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奶奶那么好,我……” 你你你你你你,你什么你啊? “都怪我,嘴巴不严,把时晚的事儿说漏了!” 就是,都怪你,你个长舌妇。 宗婷的担心不假,她可没料到,一句话能让奶奶气晕过去,她只想看时晚被数落的样子。 医生适时地走出来打断了宗婷的哭诉。 医生表明,老人暂时脱离了危险,可以进去探病了。 他随即上下打量了几人,将目光落在宗泽身上,“借一步说话!” 一会儿后,宗泽表情有些沉重的回了病房,时晚还在病房外。 宗泽迅速调整了表情,恢复了他惯有的样子:“你怎么不进去?” 冷漠,疏离。 时晚答非所问:“奶奶,她,没事儿吧?” 语气里有些忐忑,她没有错过宗泽刚才的沉重。 宗泽也不说话,就盯着她,时晚明白了他是在要答复。 “我,我不敢见奶奶!”时晚低下头。 宗泽小声地叹了口气:“奶奶没事儿,进去吧,总不能躲一辈子。”宗泽让她先进去,自后打量着她。 时晚哪怕没有骄傲的资本,骨子里也透着股傲气,唯一肯低头的时候,就是在她奶奶面前。 病房里,宗婷在床前削着苹果。 “奶奶!”时晚轻轻的叫了一声。 病床上的老人不理她,宗婷抬眼瞄了一眼,不带任何感情。 宗泽看了一眼时晚,嘴抿成一条直线,眼里写满了道不明的情绪。 “奶奶,对不起!”时晚又小声出口。 同样的,没有任何人的回应。 宗泽做不到无视了,对奶奶说:“奶奶,你应该饿了吧,我让时晚去给你买点儿粥。” 宗泽每一次和这位老人说话,眼里都盛满了柔情,这一次,还多了些其他的东西。 “我不吃!”老人终于开口,将目光转向时晚,“对不起什么啊,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一个样,我就不该管你。” 老人很少这么尖酸的说话,时晚抿嘴变成了咬,嘴唇都泛白了。 宗婷依旧削着手里的苹果,宗泽也没有料到他会提起时晚母亲。 “奶奶,我妈什么样啊?” 时晚最讨厌别人把自己的母亲和自己联系起来。 为什么不能当她是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的人呢?明明自己从来没有过为人子女的特权,又凭什么要因为她而受到羞辱呢? 更何况,羞辱她的人还是这个那么疼她宠她的奶奶! 老人轻哼出声“你妈什么样你不清楚么,为了钱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奶奶,我赚钱不是为了……”时晚着急的打断了老人说的话,老人却还不肯罢休:“上梁不正下梁歪,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时晚觉着,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老人又变成了那个嫌弃她的老人。 一个留长发的人,突然剪了短发,时间一长,渐渐的不会再有人想起她留长发的样子。 就像如今,再不会有人想起她被人冷落的日子。 可是,自己清楚。 时晚紧咬的嘴唇渗出了丝丝血迹,宗泽冷眼相看,眼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良久,时晚松开紧咬着的唇,依旧是嘤嘤的声音:“很抱歉,奶奶,我晚些再来看你。” 说完,便离开了。 出病房门的时候,眼眶微微发红。 她不会去恨这位老人,老年人思想守旧了些,这么刻薄的语气想必是被自己气昏了头。 病床上的老人伸长脖子,往病房门看了看,脸上有一丝后悔的表情。 时晚出了医院,神色恢复如常,好像眼眶从来没有红过。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江小夏的号码,想约她一起吃午饭。 下一秒又接到了杨屹的询问电话,时晚表示没什么, 分卷阅读7 甚至还戏谑道,家里出了叛逆小孩儿,气急攻心! 全然不提这个所谓的叛逆小孩儿就是自己。 接近正午,阳光透过一层一层的树叶,在地上落下一个个斑驳的光影,时晚回头望了一眼病房。 宗婷!时晚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夏至传媒公司?如果没记错,宗婷是这个公司旗下的吧! 巧了,你老板是我干哥哥! 宗婷啊宗婷,你干什么不好当明星,惹谁不行你要惹我。 走着瞧,这笔账我记下了。 想到这儿,时晚不禁轻声叹了口气,二十五万,还差多少来着? 时晚向前走着,今天天气真好,阳光照得前方一片迷茫。 时晚身边响起刹车声,一辆越野型奥迪在她身旁稳稳停住。 冷冽的声音响起:“上车!”时晚低下头向车内望了望,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满眼含笑:“装什么装啊?把自己当总裁大人么?” 江小夏一秒破功,给点儿面子可以不?好不容易高冷一次! “怎么回事儿啊?”江小夏启动车子,目光看向前方,却是在询问时晚。 时晚满不在乎的开口:“我去酒吧兼职被逮,气到我奶奶了!” 江小夏听着这无所谓的语气,偷空瞥了一眼时晚,人也是一脸淡然。 时晚这姑娘,所有人提到她,都会用四个字来形容,没心没肺。 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江小夏回过头,不再说话。 装不在意到何时可以真不在意呢? 江小夏心疼时晚了。 时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肯把自己当回事儿的人了。 哦,不,还有自己的妹妹,或许还有哥哥? 可是,他们又在哪儿呢? 江小夏的脸色一点点灰了下去。 两个女孩儿在车上,各怀心事儿。 时晚看着全市最豪华的黎明餐厅,不禁汗颜,只有一个想法,千万别让我请客! 进了饭店才发现乐队的人都在,还有夏至。 时晚乐了,夏至在,肯定就不是她们可以请客的了! 时晚偷偷松了口气。 想起签约一事儿,时晚现在有点心动了,她确实得赚钱,可是钢琴呢? 算了,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待会儿再聊。 俩人落座,人算是到齐了。 几分钟后,连续上了几道菜,每一道菜,色香味美俱全,当然,价格也通通不下三位数。 “夏至,你可以啊!公司整的这么大!”时晚看着一道道菜,咽了咽口水。 黎明餐厅的名气不是盖的,而且还有一个特别浪漫的故事,老板给餐厅命的名,第一个字和老板娘的姓是谐音。 当时好像就是在黎明餐厅前求的婚,大的LED屏上展示了俩人相识相知的短视频。 这件事,全城皆知! 你看吧,世界很大,也总有人幸福着。 那个女孩儿叫什么来着?时晚大口大口吃菜,脑袋里还思考着这个问题。 突然头被谁敲了下,时晚吃痛的抬起头,看着夏至佯装生气的脸:“你现在是要直呼我大名么?” 夏至一脸不爽的撅了撅嘴,这点儿便宜都占,然后特别大义凛然的开口:“夏至哥哥!” “哥哥?”杨屹再一次发问?今天让他吃惊的事儿未免多了些,有点儿消化不了了! “哦,那个,”时晚抓了抓后脑勺,她在想怎么最简短的解释这件事,“她的妈妈是我的干妈,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是我干哥哥!” 餐厅内响起了星星点点的钢琴声,时晚闻声看过去。 那么久了,听到钢琴声还是会不自觉地回头。 所以,是喜欢的吧,又或许是爱? 曾经,也有好多人说时晚天生就是当钢琴家的料! 时晚回过头来。 “小晚,你看着它的时候,眼里是放光的!”夏至开口道。 杨屹闻声看过去,眼里充满了好奇,这个女孩儿,挖掘的越多,越让他陷得深一点。 江小夏看着时晚这个样子,倒是回想起了一段过去。 队长没有见识过时晚曾经对钢琴痴迷到了何种境界,那时的她,可以一天一天的逃课,可以不间断的练八个小时。 夏至轻抿一口果汁,放下高脚杯,悠悠的开口:“所以啊,为什么要放弃?” 时晚笑笑,摇了摇头。 “小晚,别放弃好不好,想想你干妈,她要是知道你放弃了钢琴,会有多失望?”夏至起身拉着时晚走向那架摆在餐厅正中心的白色三角琴。 “奶奶,我回去给你拿点儿换洗的衣服!”宗泽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宗婷立即附和道! “你在这儿陪会儿奶奶吧,奶奶现在没人看着呢!” “我想和你一起!”宗婷开始撒娇,宗泽紧皱眉头,老人理解 分卷阅读8 的开口道:“你们一起走吧,我自己没问题的。” 宗泽转身向外走,丝毫不理睬身后的宗婷,宗婷又戴上了大大的口罩和墨镜。 宗泽在车上,等着这个大明星上车,眼里尽是不耐烦。 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时晚知道他有多么讨厌宗婷。 世界上最了解宗泽的,可能也只有时晚了。 只可惜…… 那个只知道给他添麻烦的女孩儿,那个虚荣心很强的女孩儿。 宗泽娶她,是想要自己放弃自己的人生。 只是,他宗泽,真的可以做到么? “阿泽,你走的好快,我都跟不上了。”宗婷一上车就开始娇嗔,宗泽眉头再次皱起。 “阿泽,你怎么……” “你是真的关心奶奶么?”宗泽开口,话语间没有丝毫温度。 “我,我……”宗婷一下不知作何回答。 “如果是真的关心奶奶,又怎么会舍得让奶奶一个人待在病房!” 宗婷一脸受委屈的样子:“我只是想替你看看有什么可以带的,女孩子嘛,心思细一点儿!” “那你回家拿,我上去陪奶奶!”宗泽句句紧逼,依旧是冷冰冰的声音。 “宗婷,我警告你,别耍什么小把戏,别去招惹奶奶和时晚!”宗泽话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让宗婷不寒而栗。 “我哪儿有?”宗婷的声音如蚊子般细小。 宗泽冷笑道:“你没有?你没有什么?你没有,时晚今天会说她警告过你不准碰奶奶?你们俩之间说过什么?时晚又为什么要警告你不准碰奶奶?”宗泽脸上似乎有好奇的神色。 车里再没了人说话,宗泽冷哼出声,启动车子,离开。 车行驶在路上,两旁的景飞速倒退着,再也回不到原点,像抓不住的流年。 宗婷在车内轻轻叹了口气:“你放不下她。” 宗泽懒得理她,和你有任何关系么? 宗婷带着不甘开口:“宗泽,你不要忘了妈妈是怎么……啊”宗泽猛地一刹车让宗婷未出口的话变成了惊呼。 “下车!”宗泽面容紧绷着,“阿泽,不是,这里……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宗婷败下阵来,打开车门。 宗婷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宗泽叫她,她脸上又重新浮起笑容,以为宗泽反悔了。 她回头,深情款款地望着宗泽。 宗泽偏头,车内温和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照应出他紧致性感的线条:“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和你的婚约,所以。” 他顿了顿,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别到处传谣言!” 说完不给宗婷做任何反应的机会便开走了车。 一辈子和她过么?原谅他做不到。 时晚呢?人是真的会变对吧! 很抱歉,妈妈,又要让你失望了……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我要被以前的文笔文艺到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有勇气发出来了,但又觉得写都写了嘛…… 以前在别的地方连载过,现在删掉了,各位看了的就稍微包容一点哈! 这应该是我初中就开始写的文章。 还有一本书,没完稿,就不发啦。 其实这本书里面也埋了很多线,我发现我一直热衷于创造一个小世界。 恋歌 我想你是爱我的 我猜你也舍不得 但是怎么说总觉得 我们之间留了太多空白格 也许你不是我的 爱你却又该割舍 分开或许是选择 但它也可能是我们的缘分 坐在钢琴前弹奏的男子无比抒情的闭着眼睛,弹奏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 她的身体随着音乐声起伏着,丝毫未察觉周围围了一圈人。 一首曲毕,男子睁开双眼,看着一行人,并没有很吃惊,好像他知道有一群人站在这儿一样。 简单的几句话,夏至便向那个男人表明了来意。 男子笑称这也不是他家的,随意吧! “去吧,时晚!你可以的!”夏至拍拍时晚的肩,鼓励道。 时晚垂落在两旁的手慢慢蜷起,紧紧握成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真的还可以么? 都五年没有碰过琴了,即使可以那又真的要去么? 那个男人站在一旁也不离去,静静的看着时晚,这个女孩儿他是认识的。 乐队的人都以期待的目光凝望着,杨屹脸上多了几分担心。 突然想起很早以前,他看到过时晚在看钢琴演奏视频,他还问过她,会不会弹钢琴。 分卷阅读9 她怎么回答的?以前会,早就还给老师了! 好像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笑,可如今看来,钢琴对她意义不小啊! “你想学钢琴么?” “想啊!可是我没钱!” “我教你,不要钱,跟着我学好么?” 时晚摇摇脑袋,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回忆过去的事儿。 “我……”做不到,时晚手痒了,想弹了,哪怕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但是如果弹了,那些曾经的誓言又算什么? “我做不到!” 夏至脸上并没有多大变化,似是早料到了会如此,还好他早有准备。 夏至转身就走,用时晚可以听见的声音开口:“我妈要是知道你这样,不把你打死!” 时晚一愣,回头望着夏至的背影,是吧,干妈是不会希望我放弃的! 时晚深呼吸一口气,回过头,向白色三角琴走去。 落座,抬手,轻抚钢琴。 同样是理查德·克莱德曼曲子《童年的回忆》难度不大,入门就能弹的。 夏至停下了脚步,回到观看的人群里。 一首曲子,弹得还算流利,夏至倒是蛮吃惊的,五年没摸琴,还能弹完一首完整的曲子,人才啊! 自家母亲更是人才,有眼识泰山。 “我以为你又要弹《死亡华尔兹》”一直站在一旁的男人开口。 时晚好奇的看向他,杨屹再一次失态,惊呼出声:“死亡华尔兹?”连小武这样中文说不利溜的都忍不住插嘴了:“John Arthur stump的faerie’s Aire and death waltz?” 男人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第一段第六小节抢了节奏,第二段第三小节音符处理有问题,其它问题不算大。”时晚目瞪口呆,这是几个意思?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卫卓尧!”男人一脸大男孩儿般的笑容,一看就是很阳光少年! “也是黎明餐厅的老板!小夏和小晚的学长。”夏至补充道,然后又冲着卫卓尧说:“谢了,兄弟!” 卫卓尧挑了挑眉,“不存在的,先走了,我得去接我老婆。” 走出几步又驻足,看着时晚:“小师妹,当年抢了我的第一名,现在琴技可没有我好啊!得加油啦。” 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卫卓尧远去,时晚回忆归位。 当年全国青少年钢琴大赛,她弹得死亡华尔兹,一首难得有些变态的曲子,练琴的那个月,她硬生生的每天挤八个小时练琴。 是那场比赛的第一名,也拿到了国外好几所知名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那也算是人生中的辉煌时刻吧! 再后来,她就放弃了钢琴。 她根本不认识第二名,第二名居然耿耿于怀了这么些年。 而且,宠妻狂魔也不假,想起来了,他老婆叫倪月! 不过,“谢了,兄弟!”是个什么意思?时晚越想越不对劲儿:“夏至同学,你算计我!” 夏至耸耸肩。 乐队的几人出了餐厅就在大街上流浪。 “时晚,你决定了么?”江小夏略有些担心的询问。 时晚闭着双眼,手微微张开,感受风从指间流过。 初夏的阳光让人觉得温暖,晒晒太阳就是很幸福的事了,连风也变得这么温柔。 “考九十九分比考零分更让人难过!” 时晚笑了,睁开双眼,看着她的队友们,“明明就可可以的!所以,我决定去做!” 考九十九分比考零分更让人难过, 因为人生最痛苦的, 不是不曾拥有, 而是差一点就可以。 几人笑着打趣,时晚什么时候这么哲学了! 时晚只是笑,不说话,迎面的风把时晚的发丝微微拂起。 杨屹轻笑,是啊,连微风也温柔! 走着走着,几人就只剩下时晚和杨屹了。 杨屹说送时晚去医院,临到分别时,杨屹停下凝望着时晚:“那么,小晚,接下来的路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走咯。” 时晚笑,是啊,只剩她自己了! 当初最不愿意进乐队的一个人,却走到了最后。 杨屹是典型的富二代,父母都在美国,乐队只能当兴趣爱好。 江小夏呢,是有她自己的梦想的。 小武又不是中国人,读完书就回老家了。 这样也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嘛。 “一个人怎么了,你们就等着钢琴界兴起一颗新星吧!”时晚大言不惭的模样逗笑了杨屹。 “不过你要记住,谁也不能欺负你。我,小武,小夏虽然不陪你走下去了,但是我们一直都在!” “干嘛这么肉麻,喂,你应该去给我的新同事说,哇,你们要注意啦,方圆十里内最大的女 分卷阅读10 流氓要当你们同事了,能躲就躲吧!” 时晚说完哈哈大笑,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身影,那人脸上的表情黑了又黑。 杨屹好笑,真是多虑了,还怕她不高兴来着,不自觉的揉了揉她的头。 “时晚。”比夜风还要冷的声音,时晚和杨屹同时回头,只见宗泽提着一大口袋东西,站在一旁,杨屹放在时晚头上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 说起来这还算是杨屹和宗泽第一次正面打交道。 “你好!宗泽吧,常常听时晚说起你,我是杨屹,时晚的同学!”杨屹礼貌的生出右手。 不过却落了个空,宗泽并不搭理他,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便揪着时晚就要离开。 杨屹也不尴尬,抽回手:“你还记得我吧。那次小晚出车祸,是我给小晚输的血呢!” 时晚倏地睁大双眼,喂,你说这些干什么?脑子瓦特掉了?什么情况啊? 宗泽挑了挑眉:“所以杨先生是来索要报酬的?” 杨屹纯天然无公害的一笑:“怎么可能呢?我和小晚关系这么好,这点忙都不帮,还是个男人么?” 时晚无语,所以俩人现在这是在拉家常? 时晚不是男人,无法理解此时两个男人间的对歭。 属于男人的战争。 时晚望了一眼缓缓上升的电梯,又看向面色铁青的宗泽。 她是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调节气氛的,但是问题是,说什么呢? 一路到病房门口,俩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到了这个位置,时晚又开始有些紧张了。 宗泽推门而入,没有见到宗婷。 他心里压抑的火更是窜的越来越旺,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时晚。 病床上的老人听到动静蹭起来。 她知道自己今天言重了,但是却并不后悔,她是真的不希望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变的那么功利。 “奶奶,我,来看您了。嗯……那个,您好些了么?”时晚有些怯生生的开口。 老人依旧不搭理她,但是时晚知道,老人已经消气了。 时晚嘴角翘了翘,坐下开始给老人削起了水果。 宗泽坐在一旁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事,一会儿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进去。 有人追她。是吧,从小追她的人就不少,何况是现在呢。 一个下午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 这个下午,宗婷没回来,不过谁也没提。 奶奶倒是嘴上念叨着要出院,当然,谁也没同意。 到了晚饭的点儿,老人终于肯和时晚说话了,她让时晚去买点儿晚餐。 时晚前脚刚踏出病房,这边儿奶奶就开始说服宗泽让她出院。 “阿泽啊……”老人还未开口,宗泽便堵回去:“奶奶,如果你执意要走,或许我不应该帮着您瞒您的病情,我们三个都有知情权不是么?” 一句话堵得老人哑口无言。 第二天,时晚抽空去了一趟夏至传媒公司。 这算是国内比较大的传媒公司了,一栋独立的大楼,各种各样的演播厅,练习室,剪辑室,录音棚等等,应有尽有,分布在各个楼层。 时晚进了电梯,只有她一个人,也是,周末呢! 她按下二十八,那是夏至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合约签订的还算顺利。 夏至告诉她,未来的一年里,将是她的钢琴恢复训练,同时会请声乐老师教她唱歌。 听到这里,时晚还有些小疑惑。唱歌? 夏至再次解释,他认为时晚的声线很有可塑性。 如果有需要,可能会请时晚演唱一些电影的宣传曲,这可能也是练琴期间所赚的外快。 也对,毕竟钢琴恢复训练也得请专业的老师。 所以时晚这一年的工资并不高,很需要赚钱。 办完各种各样入职需要办的事情,居然已经接近中午了。 时晚出了夏至传媒公司还有些恍惚,自己居然也是有公司的人,还是个不错的公司,不用找工作了欸。 这可算是当代大学生的梦想了! 时晚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江小夏,可是那家伙却不接电话,连打了三通都是忙音。 时晚耸耸肩,没往心里去,可能又闭关设计婚纱去了吧! 明天又是新的一周了,得回学校了。 时晚想着下午也没什么事儿,便去医院照顾奶奶。 宗泽在,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 时晚不免有些惭愧,自家奶奶生病,病床前寸步不离的却不是自己。 倒是宗婷,居然又不在,罪魁祸首可是她诶! 她刚拍完一部电影,现在在休假,最空闲的就该是她了。 想到这儿,时晚撇撇嘴。 奶奶的气色看着要好很多了,时晚松了一口气,但是老人还是不怎么搭理自己。 又是新的 分卷阅读11 一周。 时晚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陈叔一家人,心里一沉。 他是自己爸爸的朋友。 时晚表示很想转头就走,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近他。 “陈叔!”时晚毕恭毕敬的喊道。 男人皮肤黝黑,满脸堆笑,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浅浅的皱纹。 其实他是个老实人,不老实的是他身旁的女人。 “白姨。” 白姨身旁站着一个男孩儿,十五六岁左右。 体积是时晚的两个大,他手里还拿着个汉堡。 “弟弟今天出国,你白姨说来见见你,要感谢你呢!”男人憨厚的解释道。时晚皮笑肉不笑,嘴角的肌肉直抽,这是来感谢的么? 可是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时晚微微欠身,十来岁的男孩儿还没怎么长个,但是这男的,绝对是横着长去了。 “去了那边,好好学习啊!”时晚这句话来自肺腑,绝对真诚,不然你对不起我! “别担心用钱的事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乖!”时晚这句话是说给两个大人听的。 女人终于肯露出笑脸,摸了摸自家儿子肉肉的脸:“要听姐姐的话,听到没。时间不早了,你陈叔下午还得去医院做检查,我们就先走了啊!” “诶!路上注意安全啊!” 时晚嘱咐道,这摆明了就是来听自己的承诺的啊! 她更想说,打哪儿来的打哪儿去吧! “哎呦,家长面前这么懂事儿呢!”戏谑的声音响起。 时晚瞪向发此言的杨屹,那眼神能杀人! “你昨晚什么情况?几个意思啊?想保护我啊?你那小身板儿,算了吧,改天还得姐姐出面保护你呢!” 时晚说完挥了挥拳头,就不再搭理他,径直往前走。 杨屹也不恼:“就你,还姐姐?你这小身板儿算了吧!”杨屹学着时晚的语气。 时晚倒是还明白,他想保护她。 但是那晚,他对宗泽说的话也不假。 自己都明提示暗提示好几次了,这家伙是真不懂呢?还是装不懂呢? 时晚翘掉了下午的课,去夏至传媒公司找夏至。 她想找点儿活干,辞掉了酒吧的工作,那就得另想办法啊。 出了学校,时晚又给江小夏打了个电话。 仍是忙音,时晚摇摇头,工作狂。 夏至知道自家母亲是教过时晚声乐的。 而且时晚在音乐方面极具天赋,专业水平也可以过关,便一路给时晚开绿灯,让时晚为一部刚拍完不久的电影《遇见》唱宣传曲。 那是一部青春言情电影,由当红明星江辞和宗婷出演。 这部电影是夏至传媒公司和时代传媒公司联合出品的。 巧了,宗婷演的。 时晚听完介绍倒是一愣,孽缘啊! 不得不说,人在江湖飘,有关系是硬道理。 时晚笑笑,自己也成关系户了。 第二天,时晚便和剧组负责人见了面。 “你好,我叫蓝天,是《遇见》的导演助理,音乐总监今天有事儿出去了,我来录个小样发给他,到时候在确定录音时间!” 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女孩儿,给时晚做自我介绍,时晚觉得用干净这个词形容她再恰当不过了。 不施粉黛,白白净净的脸,由于婴儿肥让她看不出年龄,像是高中生,一问才知道,居然比自己还大。 时晚着实惭愧。 “你好,我叫白云!”时晚忍不住逗逗她。 自己如果是个男生,只怕是很会撩妹。 刚喝了口水的夏至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喷了出来。 时晚瞪他一眼,一脸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蓝天带时晚去录歌曲小样的时候,向时晚挤挤眼,说:“我认得你。” 这女孩儿自带仙气,不算是第一眼美女,却很耐看。 连时晚这样咋咋呼呼的姑娘跟她说话时,都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真的么,我这么出名么?” “我也是云川中学的!但是是你师姐。那次钢琴比赛啊,你弹的死亡华尔兹。我看过那个视频,你的手指真灵活!”蓝天真诚的夸赞道。 时晚耸耸肩,自己居然挺出名的。 卫卓尧学长也认识自己。 这个,貌似是学姐的蓝天也认识自己。 只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啊,现在十级曲子恐怕都弹不出来。 蓝天接了个电话,脸色变了又变,挂完电话就跟时晚道歉,今天可能录不了,有点儿事要处理。 时晚倒是无所谓,哪天都一样。 只是看蓝天的脸色,感觉不是小事,所以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蓝天叹了口气:“这部剧的女主宗婷,你可能不认识。老实说,我不太喜欢她,太做作了。她是关系 分卷阅读12 户,带资进组,她和投资方的合同出了点问题,我得替导演跑一趟。” “哦,对了,她还耍大牌。而且她也不是科班出生,演技差死了。” 蓝天一气儿说完才发现时晚不可思议的眼神,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没忍住。”说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保密哦!我平常不这样的!” 时晚领会的点点头,“懂得懂得,天时地利人和嘛,不过我也是关系户欸!” “你不一样嘛,你有能力的,有能力都还好,最怕她这种没能力的关系户了。” “而且,小学妹,我们音乐总监很严格的,他那儿应该有不下五十份小样了,你竞争压力还是很大的!”蓝天解释道,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这么多嘴。 时晚释然的笑了:“好吧!我不耽搁你了,你先去忙吧!” 蓝天笑着点点头,告诉时晚再联系,然后小跑着远了。 宗婷的投资方应该是宗泽公司吧!时晚笑笑。 今天周一,宗泽也回了公司,这是他父亲在中国市场的总公司。 宗泽无心工作,抬头看着眼前诺大的玻璃窗,踱步走了过去。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俯视这座每天都车水马龙的城市。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每天做的事就是不断将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前面,日子久了,生活便显得平淡无奇。 那些人,是只顾向前走,不等自己的心的人。 他们图名图利,为了那些东西,什么都干得出来。 宗泽叹了口气,宗婷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那时晚,也变了么? 宗泽眉心紧紧皱起,陷入了沉思。 “你奶奶得的是胰腺癌,已经是晚期了。老年人很能忍,很早就开始疼了,老人本来求我隐瞒病情的,可我觉得你们有知情权,我暂时只告诉你。她寿命不多了,最后这些日子,老人说什么是什么,别忤逆老人。” 医生说的话在宗泽脑海里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奶奶也要离开了。 老人远在病床前打了个喷嚏,便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 仍然觉得闷闷地,老人干脆出门去外面走走。 走到门诊部的时候,迎面走上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惊讶的呼出声:“阿姨!” 老人抬头,辨识了半才才回应:“哎呦,这不是小陈嘛,好多年没见了。那时就属你和我儿子关系好了!”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是啊,可惜了!” 或许是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闷,男人立马换了话题:“阿姨,你怎么了,怎么在医院呢?” 老人避重就轻:“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后辈气的。”老人脸上当真有愠色。 她想起了时晚那不听话的丫头。 男人误会了老人的意思,脸上的神情愈加的尴尬:“时晚都告诉你了?阿姨,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你们。老时都走了,按理说,我们不该斤斤计较这些钱的,但是确实是我那儿子读书需要啊!” 这下换老人懵了,“什么意思?” 男人惊讶的望着老人,只怪自己多嘴,现在看来,没那么容易走掉了,只好硬着老脸向老人解释了一遍。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时晚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阵阵歌声,头靠在公交车的玻璃上,不经意间就出了神。 这首《虫儿飞》是时晚听了好多年都没听腻的歌。 她很喜欢这首歌的调子,宁静,安详。 车到站了,时晚下车走进医院,手里提着刚打包的晚餐。 时晚推开病房门就扯开嗓子喊道:“奶奶,我来看你了,今天好些了吗?” 她自顾自的走进病房,打开不知何时关上的窗。 半天没得到回应,时晚有点儿小郁闷,奶奶怎么又不理自己了呢? 时晚走到病床前,抽出病床外侧的餐桌,立在病床上。 又把饭菜一样一样的摆出来:“吃饭吧!奶奶。” 老人突然扬手,做打人状。 时晚还没反应过来,就着本能,闭上眼睛往后一偏。 却迟迟没有痛感,时晚睁开一只眼睛,老人放下手,眼眶通红,无奈的呢喃了一声:“臭丫头!” 时晚见不得自己爱的人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道歉:“奶奶,我错了。” 这样的道歉太无力,时晚又加上一句:“酒吧的工作我已经辞了,真的!” 时晚就差没竖三根手指向天起誓了。 “死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都不给我讲了!”老人眼眶愈发的红,声音也微微颤抖。 时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当现在没有外人在,奶奶方便教育自己。 她也不再解释,就低着头,一副甘心认错的样子。 老人哽咽着:“可怜的丫头,父辈们造的孽,尽留给你了,一点父爱母 分卷阅读13 爱都没享受过,还得帮爸爸还债。” 语气里充满了愧疚。 时晚听到这儿,猛地抬起脑袋,却又不知怎么接话。半天才回一句:“您,都知道了。” 老人闭了闭眼,有眼泪滑落,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可怜的孩子,自己居然还那样说她,这丫头该是有多少委屈啊? “时晚,奶奶的房子……不行!”时晚语气升了三个调,表明了她决绝的态度,那可是奶奶的房子啊。 是爷爷和奶奶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才买来的房子啊。 奶奶肯定是想让她卖掉,怎么可以呢? 宗泽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时晚的大嗓门,以为和谁起了争执,忙推开门。 看到的就是奶奶通红的双眼。 这样的场景,宗泽竟无法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时晚那么敬爱这位老人,总不能是她把老人惹哭了的吧,不会是病情的事儿吧? 那时晚也该红着眼啊。 “你来啦?” 时晚当着奶奶的面,不好戏谑的叫小少爷,自己更不愿意叫哥哥,直接叫名字时晚又觉得别扭,干脆省去称呼。 宗泽向她微微点头之后,时晚便回过身去收拾其他事情了。 他凝视病床上的老人,用眼神询问是不是时晚知道了什么,老人轻轻摇了摇头。 陪着老人吃完饭后,时晚本想留夜照顾老人的,宗泽拒绝。 偏偏老人也附和,时晚只好作罢。 宗泽送时晚走到医院门口,离别前,他开口对时晚说,让时晚懂事一点,奶奶年纪大了。 时晚有些恍惚,宗泽的语气里没有严厉,没有冷漠。 就只像是一个哥哥,包容自己不太懂事的妹妹的哥哥。 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时晚目送宗泽高大的背影离开,轻叹,还有妈妈的债呢! 她不否认奶奶的话。 确实是,父辈们造的孽,尽留给自己了,一点父爱母爱都没享受过,还得帮爸爸还债。 奶奶说漏了一个,她妈妈。 自己妈妈所欠下的债,那笔债还不能用钱来衡量。 只是,爸爸不能尽父爱是迫不得已,但自己的妈妈呢? 是不愿意,那么时晚当然也不愿意替自己的母亲还债,却又不得不还。 录歌的那天是周末。 蓝天打电话通知时晚的时候,时晚还在病房里照顾奶奶。 不录小样,现场面试。 据说音乐总监收了五十份音乐小样后,就不再收了。 所以本来,是没有时晚的位置的,奈何音乐总监一份都看不上,还大发雷霆,说那些人亵渎音乐。 最后没办法,只好重新招收。 时晚问蓝天,为什么不让江辞唱? 江辞以前拍电影唱的歌,时晚听过,确实还不错。 蓝天说,他要唱的,唱的是主题曲。 蓝天提到江辞的时候,眼睛在放光,时晚直觉有哪里不对,但却没有深究。 蓝天接着说,但是音乐总监有个小癖好,主题曲,片尾曲,插曲,宣传曲统统不让一个人唱。 一个热爱音乐的人。 时晚汗颜,自己还没怎么经过专业培训,看来这场面试,不抱希望了。 要考虑一下打零工的问题了。 音乐总监姓王,是个男人。 头发留得是可以扎马尾的长度,俨然一副艺术家的形象。 电影宣传曲和电影同名,翻唱孙燕姿的《遇见》不加伴奏,所有人清唱。 时晚排第七位,共有三十二个人,据说都还是经筛选过的。 前面的六个人,有一看就是自学的,也有专业知识过关的。 有唱了一句就被叫停的,也有唱完一整首的。 对于时晚不太上心的事,时晚就只图快刀斩乱麻了,一站上去,不调整气息,不调整状态,就直接开始。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停!”王总监大吼,吓得时晚一颤,自己这么差劲么? “你对音乐可以认真一点么?调整气息,重来!”王总监依旧用吼得,时晚无语,深呼吸,开始想象伴奏,复而开始了演唱。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理智安排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 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时晚停下来,脑海里盘旋着这首歌的伴奏,这里有一个停顿。 有一句话: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遇见是世间最美好的告白。 就好比,微风轻轻起,预示着鱼和飞鸟的相遇。 哪怕相遇只是相遇,哪怕相遇没有结局。 有故事的歌声才动容。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分卷阅读14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 终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 时晚淡淡收尾,眼神迷离,像是在发呆。 其实她是沉浸在一场飞鸟和鱼的相遇。 最后一个音结束,时晚嘴角微微翘起。 时晚和宗泽,在最好的年龄里相遇,没有一点杂质,像玻璃一般纯净,透明。 蓝天看呆了,哪怕自己是一个女生,也不得不说,时晚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姑娘。 面试厅内响起了掌声,王总监的。 蓝天轻吐一口气,终于满意了。 不过嘛,后面的人是没戏了。 在录音棚录歌的时间定在下周二,时晚坐在公交车前,上午的阳光不太刺眼,依稀间,已有夏天的味道。 选上了? 时晚有些恍惚,显然,不太能相信。 本来想请江小夏吃饭的,结果电话关机了。 想来自己已经一周没联系她了,忙什么啊?这家伙。 又打了杨屹的电话,不行,太开心了,得找个人分享一下。 “队长,出来吃饭,我请客!”时晚欣喜地叫到。 “哟,什么事儿,这么开心?”杨屹抱着一沓厚厚的经济学资料,单手在电脑上打着论文。 “你的队员出息啦,别管那么多啦。出来嘛,叫上小武哦!” 时晚依旧是兴奋的语气,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得,追问一句:“你有空吧?” 杨屹看了看自己还差一万多字的论文,挠挠后脑勺,年轻人,熬个夜能怎样? “周末能有什么事?” 本来想请一个乐队,结果只有时晚和杨屹,看到杨屹的时候,时晚还往杨屹身后望了望:“小武呢?” 杨屹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他,没空!” 呵呵,我没叫他。 哦,不对,是我忘了叫他。 嗯,对,是忘了!不是故意的。 时晚撅噘嘴,摇摇脑袋,吃饭都不积极。 “队长?你最近有没有看到小夏啊?”时晚觉得还是要问问自己貌似失踪的好友,杨屹摇摇头。 江小夏其实常常这样闭关,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时晚莫名有些担心。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时晚再次撅了噘嘴,摇摇脑袋,吃饭都不积极。 她一脸兴奋:“队长,我给你讲,我要出单曲了。” 杨屹早已料到,时晚的嗓子,迟早的事,而且夏至是个商人,也不可能只是单单的培养一个钢琴家。 “你可以啊!时晚同志,看来我这个队长教导有方啊!”杨屹不断的向时晚碗里夹菜,不一会儿,时晚眼前就堆了一座小山丘。 “嘚瑟!明明就是我天资聪慧!”时晚大言不惭。 杨屹宠溺的笑了笑,也确实有天赋这一说,不再与她争辩。 上次和夏至见了面的那个晚上,他回家就在网上找时晚比赛的视频,几年前的视频,还找了挺久。 那时候本应就出名的,只是她自己放弃了。 她真的是曾经弹过死亡华尔兹的人。 杨屹吃惊的同时对时晚多了一份敬意。 真是个吸引人的姑娘。 时晚拿起一个宫廷糕点,往嘴里塞,嘴角残留下一些脏东西,杨屹很自然的伸手给她抹去。 时晚瞪大双眼,他俩,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杨屹也不觉有它,继续自顾自的吃饭。 时晚直觉俩人间有了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却并未细想。 收到宗泽短信的时候,是下午两点。 宗泽说,奶奶马上准备出院,让她来一趟医院。 时晚收到短信,不作停留,就往医院跑。 “奶奶,你不是得住两周么?”时晚一边帮奶奶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老人随意的说:“谁没事儿想住医院啊。医生都说没问题,那就回家啊!” 老人多半是担心用钱,时晚询问的望向宗泽。 四目相对,宗泽率先别开眼。 “医院环境不好,奶奶想回家也正常。医生确实同意。”宗泽帮着奶奶说话。 他拗不过老人,老人执意要回家,最后还哀求,都是要走的人了,干嘛浪费钱啊? 念叨到后面,宗泽实在没辙了,只好应下。 毕竟老人日子不多了。留在医院,着实沉闷。 时晚问了一下宗婷怎么不在,才得知她去外地了《遇见》的剧组宣传会。 她最近忙着呢! 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回家待了不到两个小时,时晚又急冲冲的出去了。 宗泽叹了口气,闲不住的女孩儿。 时晚出门是 分卷阅读15 因为,江小夏给自己来电话了。 时晚看着来电,松了一口气,听到来电的内容,这口气差点没憋死她。 挂了电话就急冲冲的往医院赶。 时晚上电梯的时候,还在想最近来医院的次数是不是多了点儿? 江小夏住豪华套房,时晚进去的时候与一个男人擦肩而过。 邵择阳,江小夏婚礼上见过一次,不过没搭上话,他和宗泽一样,一副臭脸。 而且这位可能是因为不熟悉,他给人的感觉比宗泽还寒了三分。 时晚撇撇嘴,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 稳重也没必要摆副架子啊。 江小夏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右手整只手围成了粽子,但是是白色的,用左手摆弄着手机。 时晚凑过去看,是一张照片,最新款的婚纱。 哎呦喂,这绝对是心态最好的病人了。 右手都包扎成这样了,还有心情研究婚纱。 “你老公欺负你啊?”时晚拿起她的右手细细打量,一脸惊悚:“还是你们之间的情趣啊?这都什么恶趣味啊!你手到底怎么了?” 江小夏翻了个白眼,放下手机,把从胳膊肘处开始缠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绕下来,露出里面白白净净的手臂。 “谁都没欺负我,也没什么恶趣味,你成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还恶趣味!” 时晚吁了一口气:“没事儿你缠起来干嘛,吓死我了!” 江小夏用左手拆完了半只手臂便停了下来,微微出神。 刚刚邵泽阳是紧张自己么?一点儿小伤给包成这样。 时晚又嘘声道:“我刚碰到你老公了,那气场,冻得死人!你们平常交流么?” 江小夏笑笑:“宗大神呢?你们俩那个时候怎么……”江小夏适时地停住,这个话题或许还不能轻易提起。 时晚心领神会:“没什么的。” 时晚感叹道:“要是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和杨屹一样乐观,该多好!” “上次那餐厅老板也不错啊!”江小夏附和。 时晚大笑:“还有夏至!” 俩人乐了,有友如此,又何求啊? 门从外面被推开,邵择阳带着医生返回来。 医生开始拆江小夏剩下的纱布,邵择阳皱着眉头,紧盯着江小夏的手。 时晚站在一旁,这是个什么情况? 纱布拆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医生都愣了。 江小夏最淡定,看看邵择阳,嗯,自己这是要挨骂了! 江小夏冲着时晚一笑:“姑娘,这是意外,你先回家吧,过几天我找你。” 时晚一脸惊恐:“你你你你,你这是要……” 江小夏温婉一笑:“你误会了!纯属意外,改天和你解释,你先回家吧!”江小夏看着邵择阳越来越黑的脸,心里一阵发毛。 晚饭后,时晚去了厨房,拿着个水果刀在右手腕处比比划划。 “你干嘛!” 时晚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了,往声源处看去,宗泽铁青着脸盯着时晚。 时晚将水果刀放回原处:“割腕很疼吧?” 眼睛并未看向宗泽,但显然是在问他。 宗泽一步步逼近时晚,逼到时晚无路可退,面前铺满了强烈的男性气息。 时晚手抵着案台,身子微微后倾,而宗泽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扶着案台将时晚困在这样一个小空间里。 她比宗泽矮了二十来公分,时晚微微仰头看着他。 “你想自杀?”宗泽语出惊人。 时晚脸涨得通红,听到这句话扑哧一声笑了:“你在想什么?” “最好不是。”男人脸色不太好,说的话也硬邦邦的。 我说宗同学,你先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咱俩现在什么姿势? 孤男寡女,这样很容易擦枪走火的。 不过,谁都知道,他们俩不会。 想到这儿,时晚来气了,将身子向前倾,逼得宗泽往后仰,“我自杀不自杀和你没有关系。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时晚这句话出自内心。 他掰开宗泽的手想要离开,宗泽却丝毫不动。 他生气了,时晚察觉得到。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令我了?”宗泽将身子挺直,收回双手,不动声色的和时晚拉开了距离。 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好吧,我给你解释。 “宗泽,我喜欢你,你该知道吧。” 被问话的男人身子一僵,拳头紧紧攥起。 “你我都知道我们俩不会有结局,那麻烦你,别关心我,和我保持距离!” 我不想以后得不到还放不下。 时晚正经的不像时晚。 她看着他笑笑,恢复欠揍样:“我会当真的!” 说完便直奔自己房间,脑海里挥之 分卷阅读16 不去的倒不是刚才的小插曲,而是江小夏动脉处的伤。 是的,江小夏割腕了,原因不明。 时晚踱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发呆,夏天真的来了,已经可以听到知了声了。 知了谱出的乐曲,毫无乐感美。 时晚将目光落到院子里一明一暗的烟上。 他又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呢? 恋歌 荒草枯木雪纷纷 萧索多少青春 寒夜茫茫一盏残灯 照不尽离别的人 谁前世用尽缘分 今生相遇不能相认 荒烟孤城记忆深 爱勾走痴人魂 琴声阵阵缥缈红尘 我用千年的情深 几世修炼这一生 只为寻回你的人 我过蜀山渡过爱和恨 却渡不过命中和你的离分 而关于你的回忆一步一生根 是我还过分的认真 我拿三生用来渡红尘 爱上你不问苦海多深 我在轮回里等 等你的承认 等你的一个转身 《遇见》mv加单曲发行是在一周后。 王总监挑剔有他挑剔的理由。 他看中时晚的声线,再对症下药,加班加点的把单曲剪出来了。 他跟夏至说声音根本就没怎么修,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可造之材啊。 夏至微笑,可不是么。 发行后,好评连连,收听量一个劲儿的猛升。 不过网络那玩意儿喷子也不少,说什么时晚是新人,技巧不够成熟,不够专业。 当然,那些如果能影响到心态极好的时晚,可能性不大。 对时晚唯一的影响应该就是来源于自己同事的嫉妒啦。 在《遇见》单曲还没发行的时候,时晚避重就轻,主动向老人坦白了签约的事儿,说自己要重拾钢琴。 老人当然是持支持态度,宗泽没表态,最近也不怎么搭理时晚。 时晚最近待在公司里的时间很多,她开始钢琴恢复训练了。 第一天练完琴就给夏至打电话了,连连道谢。 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能够继续弹琴。 一周过去了,时晚还是没有等来江小夏的电话,便自己买了点儿零食上门去了。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争论声。 “你怎么会怕黑呢?你居然怕黑,你为什么怕黑?”时晚皱皱眉,这谁呀? 问问题能否有点水平。 “大小姐,怕黑怎么了,碍着你了?” 江小夏的声音。 时晚开门进去,刚刚问话的是一个女孩儿,目测和江小夏一般高。 哎呦,这双眼和江小夏真像。 不对呀,她只有个哥哥呀。 哪儿来的姐姐,额或者说是妹妹? 俩人目光同时落在时晚身上,那个女孩儿瞪了时晚一眼,又看了看江小夏,提着包踩着高跟鞋走了。 “哈喽!”江小夏冲着一脸茫然地时晚挥挥手。 “这谁呀?”时晚像个好奇宝宝:“不会是,她不会是……” 江小夏做出疑惑的表情,鼓励她说下去。 时晚收到这样一个信号后,脱口而出:“不会是你们爱情故事里的恶毒女配吧!” 江小夏大笑,就知道。 时晚见状知道自己猜错了,又开口,带着三分笃定:“那不然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真像!” 江小夏的笑容呆滞,被说中心事了,俩人像么? 她也觉得。那会是她么? 时晚抬手在江小夏面前晃了晃,“嘿!” 江小夏回神:“小晚啊,婆媳大战自古就有的对吧!” 时晚点点头,瞬间又露出惊悚的表情:“她是你婆婆呀?” 江小夏无语,神啊,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你在想什么?我想说的是,在我们家,我要斗智斗勇的不是老公的妈妈,而是老公的妹妹!” 时晚恍然大悟的开口:“哦,恋兄。” 江小夏倒吸一口气:“好吧,我的错。” 挥挥被纱布包了一小圈的右手:“想问什么就问吧!” 江小夏怕黑,那天进一个比较黑的地方,门不小心搭过来了,然后江小夏就不淡定了,抓到一个比较利器就……自残了。 还好,那玩意儿并不锋利,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那你为什么怕黑呢?”怪不得刚刚恋兄癖小姐这么问。 江小夏一笔带过:“小时候的阴影罢了!” 江小夏望向窗外,黑色的瞳孔像一潭深渊,望不到底。 《遇见》剧 分卷阅读17 组路演结束,宗婷自然也知道了时晚唱宣传曲的事情。 于是她下了飞机就直奔宗泽办公室。 “阿泽,好久不见!”宗婷把走前闹得不愉快自动屏蔽掉了,就好像宗泽没有说过那些话一样。 宗泽自顾自的办事,不理会她。 宗婷也不恼,一会儿又给宗泽倒杯咖啡,一会儿又给室内的盆栽浇浇水,关键是嘴里还念念有词。 “宗婷,回家去。”宗泽冷冷的开口,仍不停手里的工作。 “阿泽,人家这些天很想你,你……” “我不想说第二遍!”宗泽打断她。 宗婷面露尴尬:“好吧,那你早点回家。” 宗婷出了办公室,心里那叫一个气,自己想说的话还没说呢! 那又有什么办法,再不甘心也只能忍了。 晚上,时晚没有住学校,也回家了。 宗婷一直在房间没出来,宗泽回家的时候,时晚在和奶奶一起择菜。 他和俩人打过招呼后,也直奔房间。 进屋不到一分钟,宗婷就从外屋进来了。 宗泽扶额,太粘人了。 “阿泽!你回来了!”宗婷谄媚的笑,可是并没有人回应。 宗泽继续收拾他的东西。 宗婷败下阵来,放低姿态,哀求到:“阿泽,不要取消婚约好不好。” 宗泽斜瞄了她一眼,转过去面对她,那就好好的谈谈。 他等待她再次开口。 宗婷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一阵窃喜。 一阵脚步声传来,应该是时晚来了,宗婷看看自己刚刚没有关上门,做出了大胆的举动。 吻他。 他们从来没有拥抱过,甚至连牵手都没有过,更何况接吻。 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在宗泽还没来得及推开她的时候,门先一步被踢开。 是的,踢开。 俩人同时望过去,是时晚。 宗泽没来由的慌了,这些年商场上有意识培养的云淡风轻,通通失效。 明明早已百无禁忌,偏偏你是一百零一。 他下意识就想解释:“不是,她……”有些词穷,该从何处下手呢? 时晚深呼吸,然后裂开嘴笑了,宗泽咬牙切齿,将拳头握起,泄愤。 “不好意思哦!我没注意到,那个,吃饭了,快点下来啊!”时晚眼神有些缥缈,手乱比划着,说完便没了人影。 宗泽抿了抿嘴,懒得理她,起身朝外走。 “你去哪?”宗婷可怜兮兮的开口。 宗泽不停止脚步,也不说话。 宗婷急了:“你答应过妈妈的,你说了要照顾我一辈子!” 不过宗婷说完便想抽自己一耳光,谁都知道宗泽母亲是他的底线,谁提他跟谁急。 果然,宗泽顿步,转身,朝自己走来。 宗婷胆怯的后退,直到宗泽逼得她无路可退。 “照顾?”宗泽冷笑,“钱已经可以把你照顾的很好了,即使你没手没腿,也可以照顾你。不一定非要结婚。” 男人脸上毫无表情 “你再敢跟我提她试试。” 宗婷眼角含泪,宗泽嘴角弯起冷漠的弧度:“看来这么些年当演员有进步啊!” 宗婷猛地一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宗婷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没去吃晚饭,时晚暗自诽谤矫情,靠吃东西来泄愤。 宗泽只吃了几口,也下了桌子,独自一人去了天台,坐在时晚爱坐的那个围栏上。 这是一个特别适合回忆的地方。 “妈妈,妈妈不要走,妈妈。” 六岁的宗泽带着泪花苦苦哀求坐在窗台上的女人,手紧紧的捏住女人的衣角,宗婷也在哭着,站在一旁。 “阿泽啊!你要好好照顾妹妹,听到了么?”女人满脸绝望,眼神呆滞的望着窗外。 宗泽只是哭喊着:“妈妈!妈妈!”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出来了,脸色惨白的女人抬头望望天,阳光太刺眼,女人虚起双眼,伸出双手挡在眼前:“妈妈累了,抱歉,阿泽。” 然后女人纵身一跃。 伸出双手,想要挽留,抓住的却只是你唯美的借口。 宗泽独自跑下二十一楼,看着血泊里看不出人型的母亲,第一次有了恨的概念。 恨爸爸,恨那个女人。 恨妈妈,恨世间所有人。 还有一直在他身旁哭的妹妹。 之后,父亲卖掉了这套房子,买了一栋别墅。 那时自己的父亲事业如日中天,干的红红火火,还在美国也买了套房。 从此,昔日阳光的少年不复存在。 六岁的宗泽,再也没有哭过,再也没有笑过,变得冷漠寡言。 “心 跳乱了节奏 梦也不自由 爱 是个绝对承诺 分卷阅读18 不说 撑到一千年以后 放任无奈 淹没尘埃 我在废墟之中守着你走来 喔 我的泪光 承载不了 喔 所有一切你要的爱 因为在 一千年以后 世界早已没了我 无法深情挽着你的手 浅吻着你额头 别等到……” 时晚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霸占了自己位置的熟悉背影。 路灯的的光在他脸上掀起层层晕影,一圈一圈,像道不尽的年轮,源远流长。 那人听着没了声音,回头,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让人沉醉。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时晚扶额,这个地方是我发现的吧,你怎么老爱来抢我的窝呢? 她无语啊,转头就走。 她走,他追。 左手腕被握住,时晚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情绪瞬间爆发,她甩开他的手:“干嘛!” “你误会了。”宗泽简扼明要,半天得不到回应,再次开口:“你生气了?” 宗泽克制不住地暗喜,但话一出口,宗泽就想扇自己两耳光。 时晚也愣住了,他们俩是这样的关系么? 下一秒时晚智商归位:“和你没关系……唔……” 他低头堵住她的唇,右手扶住她的后脑勺。 冰凉的触感,让那段冰凉的回忆在时晚脑海里盘旋。 突然,嘴里一股血腥味儿蔓延,宗泽吃痛松开,嘴角还有血迹,这女人属什么的,居然咬人。 时晚随意绑起的头发有些散乱,有几缕脱离了束缚,慵懒的搭在额间“宗泽,别拿吻过其他女人的嘴吻我,我嫌脏!” 时晚抛下这么一句,落荒而逃。 看着时晚渐渐跑远的背影,宗泽仰头闭眼,叹气。 猛地将拳头砸向一边的树,有血丝渗出。 他恨,恨父母,恨天下人,恨世间万物,更恨他自己。 嘴里说了一万次算了,心里却还是放不下。 荒草枯木雪纷纷 萧索多少青春 寒夜茫茫一盏残灯 照不尽离别的人 不知不觉间,夏意已浓,处处都在抱怨着热意。 《遇见》单曲大卖,时晚倒是狠狠赚了一笔,她在考虑要不要多打几份工,一不做二不休,赶紧把欠的债还了。 她和宗泽似乎又成了路人。 没关系,习惯了。 江小夏和一个女孩儿成立了一家婚礼策划工作室。 有一场婚纱拍卖会,江小夏要把她几件获奖作品以拍卖的形式卖出去,剩下的做推广,大量的卖。 丝毫没受“自杀”的影响,时晚倒也就放心了。 《遇见》电影上映的前一天,蓝天打电话约时晚,说一起去看,时晚一口答应了。 灯黑了,电影开始播放,人物一个个陆续登场,演了一会儿后,响起了配乐《遇见》 蓝天把头凑向时晚,小声的开口:“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时晚笑笑:“那是!” 时晚把蓝天当朋友了,只有朋友才可以肆意,才可以不拘束。 “其实”,蓝天迟疑了一下,继续开口:“我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片子,太小清新了,主题就只有爱情,也是用烂了的套路。” 时晚吃惊地望着她。 蓝天察觉到目光,笑笑:“但这是机会。我没有钱自己拍电影,就得珍惜每一次进剧组的机会!” 时晚鼓励的拍拍她的肩:“梦想!” 蓝天重重的点点头:“对,梦想!” 蓝天这么一说,时晚浑身又充满了战斗力,看来要好好练琴了。 人这一辈子,能碰到自己喜欢的事概率不大,而你所喜欢的,恰巧是你有天赋的,概率更是小之有小。 时晚喜欢钢琴,又有天赋,不珍惜的话,自己都说不过去。 她暗自下决心一定会做得很出色的,连带着干妈未完成的梦想一起。 电影结束后,有工作人员进来让大家止步,随即在舞台与观众席之间拉了一条封锁线。 这一系列举动把大家都搞蒙了。 主持人上台,用着热情的嗓音开口:“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电影院承包了首映场的剧组见面会!” 主持人一本正经的诉说,让台下的人不太敢相信。 但是这阵仗也不太像作假。 时晚侧头看看蓝天,她眼睛放光。 她想到前几次遇见她,一联系,好像明白了什么。 时晚默默的回过头,女孩儿啊。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直到导演和几位主演依次进来,影院内才爆发出地动山摇的欢呼声。 之前剧组就爆出了消息说剧组见面会会随机选择一个地方进行,观众们都 分卷阅读19 暗自开心,这算是赚大了,运气可真好。 时晚看到了打扮的美若天仙的宗婷,以及公主旁边的王子江辞,就着这气氛,时晚不好离场。 但时晚向来对追星什么的不感兴趣,毕竟都是一张脸,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无非就是别人的凑在一起精致一点嘛! 老实说,她觉得宗婷长得还没自己好看呢。 剧组看上的,无非就是她身后的宗泽。 她想起蓝天和自己,她们都是自己奋斗的人。 额,还是暂时不算上自己好了。 说起蓝天,时晚温柔的一笑,又动坏心思了! 时晚眼睛望着舞台,头微微的像蓝天靠过去:“你觉得,江辞怎么样?” 时晚明显觉得蓝天有些不自然了,恶作剧成功! 自己就静候她的回答就好了。 “还行啊,挺,挺帅的!”蓝天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 时晚温婉一笑,话锋一转:“听网上讲,他人品好像不太好来着!” “怎么会,他人很好的,他……”蓝天猛地转头,却对上时晚含笑的双眼。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 时晚被蓝天这副模样逗笑了:“姑娘,你喜欢他吧!” 蓝天一愣,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不知过了多久,蓝天才释然的笑笑:“很明显么?” 时晚目光望向远方:“其实,喜欢是世界上最藏不住的秘密,你以为你闭口不提,却管不住自己亮亮的眼睛,和偷偷笑出来的呼吸。” 像那个时候,宗泽喜欢时晚的时候! 时晚偏头,拍拍蓝天的肩:“加油!” 时晚这是第一次来江小夏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设计很创意,充满了艺术家的气息。 “小晚!”江小夏从一个房间里探出脑袋来,叫住到处打量的时晚,招手示意时晚跟自己来。 时晚进了那个房间,一个白布罩着一个模型。 江小夏在一旁站定,纤细白嫩的右手臂上绑了一条丝带,像是装饰,实则是遮手腕处那触目惊心的伤。 那个时候,谁也料不到这玩意儿会跟江小夏一辈子。 “打开看看!”江小夏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时晚露出疑惑的表情,伸手拉着白布的一角,又看向江小夏。 江小夏点点头,时晚手上一带劲儿,将整个白布扯了下来,女模特身着红木色的单肩婚纱,肩带由各式各样的花组成一束,沿着腰身向下。 明明该是古朴华丽至极的样式,却因为色调让它显得低调! 不愧是天才设计师。 “哇塞,你可以啊!花了不少时间吧,天啊,真美!” 能让时晚正儿八经的夸奖一番想必也不会差,江小夏满意的笑笑,“送给你了,嫁妆!” 时晚一愣,这么好的作品不拿去卖钱,送我? “我又不结婚,送我?” 江小夏正经的开口道:“这件是专门给你设计的。这是一个系列的,这个系列名叫童话,色调以红色为主,红木色,正红色,栗红色,一共三套。一套给你,一套给我妹妹,正红色的拿去拍卖!” “妹妹?”时晚疑惑的开口:“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 江小夏八卦的笑笑:“小晚,待会儿我给你分享一个秘密!现在呢,去试婚纱,我专门挑的红木色,这个色很衬你的肤色,这一件的码子为你量身定做,去吧,姑娘!我要让你在你的婚礼上穿着天才设计师的限量版,惊艳众人。” 某人毫不脸红的自夸着! “很贵吧?”时晚凑过去问。 江小夏淡然的点点头:“确实不便宜,算了,不送了!” 时晚见好就收:“别呀,我还要在我的婚礼上穿着天才设计师的限量版,惊艳众人呢!” 时晚学着江小夏说话手死死抱住婚纱:“嘿嘿,败家女,谢啦!” 某人不好意思的拿着婚纱就往更衣室跑! 时晚把包扔给江小夏,很不适时的,时晚前脚踏进更衣室,电话就响了,江小夏翻出来看是宗泽。 江小夏朝更衣室看了一眼,动起了坏心思,按下接听键。 时晚换个婚纱换的挺久,自己嘚瑟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一出来就看到江小夏和宗泽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 什么情况? 三人同时愣住了。 时晚没有料到宗泽在,江小夏没有料到上身效果这么好,宗泽更是纳闷,不是说不舒服么?穿婚纱是什么意思? 但老实说宗泽看着穿婚纱的时晚,心中没来由的的一动,扰得他竟有片刻的失神。 “oh my god!我怎么能这么有才华,量身定做的就是不一样。” 江小夏最先回神,冲上前去拉着时晚转了好几个圈。 “你就不能谦虚一点么 分卷阅读20 ?同学!明明是我身材好给你穿出感觉来了好不?” 江小夏:“……” 宗泽“……” 自打上次天台事件后,这还是她和宗泽第一次好好地面对面。时晚不太自然地咳咳:“你怎么来了?” “我……他接你来了,刚刚给你打电话,你换衣服去了,我帮你接的,行了,合适就好了,去换衣服回家吧!” 江小夏接过话。 过了一会儿后,时晚提着装婚纱的袋子出来了,看看宗泽,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提它走。 “小夏,这玩意儿呢,暂时寄存在你这儿,等哪天我真要结婚了,来找你拿!” 时晚一本正经的开口,不等江小夏开口,宗泽先一步从时晚手中接过袋子。 “谢谢你了”这是对江小夏说的,语毕回头对时晚开口:“走了,时晚!” 时晚瞪大双眼,看向江小夏,江小夏耸耸肩,做了个快走的手势,时晚倏地想起了什么:“秘密!” 江小夏推她出门,“快点跟上啦,来日方长嘛!” 待两人走后,江小夏原地转了个圈。 看来自己让宗泽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越想越开心,自己一个人开始蹦跶,全然不知门口多出来个人。 “什么事这么开心?”毫无温度的声音,江小夏闻声笑容凝滞在脸上,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面向邵泽阳,露出应付式的微笑:“你来了!我马上就好!” “你怎么来了?”时晚没有办法装死,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俩人坐在车里都不说话,气氛着实诡异。 宗泽看了时晚一眼,答道:“奶奶想你了!” 这件事情说来也确实头疼,老人下午疼的受不了,去医院又死活不肯住院。 医生说病情加重了,可能熬不过今年冬天。 时晚自觉有些古怪,但也没多想,老年人嘛。 她不回家只是不想面对现在闲下来的宗婷。 到了睡觉的点,时晚抱着枕头蹦跶到老人的房间。 这一幕悉数落在宗泽的眼里,他嘴角的弧度盛满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意。 被人依赖或者是有人依赖是种怎样的感觉呢? 时晚进了房间,不等老人出声,变安放好了自己的枕头,钻进被窝,窝进老人怀里。 老人无奈的笑笑,这个傻丫头。 “小晚啊!你恨奶奶么?” 时晚吃惊的看了一眼老人:“奶奶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恨你啊!” 老人脸上后悔之情如此明显:“咱们刚来这儿的时候,奶奶,奶奶对你不好,我……”老人有些哽咽。 时晚安慰的笑笑:“奶奶,我理解你的,这要是换了我,只怕会更过分,奶奶不嫌弃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把我养这么大,我还恨你,岂不是说不过去?” 老人释怀的笑笑:“你呀,人小鬼大的,傻丫头!” 两人静静的躺了一会儿,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小晚,我说你爷爷的房子……奶奶!” 老人被时晚打断:“你再提这个我要生气了!” 老人叹了口气,“睡吧!臭丫头,怎么这么懂事儿呢?” 时晚打趣道:“那是,老时家的血脉差不了!” 老人彻底被打败了大笑起来。 奇迹般地,这个夜晚,老人睡得很好,没有疼痛。 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今天得回学校,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 他们乐队受校方邀约要在典礼上献唱一首歌。 如约到达礼堂后台,和自己乐队的人集合,像以前无数次在后台做准备一样! “待会儿好好表演,这次也当是列夏乐队的告别演出了!”杨屹叮嘱着大家,眼里有着离别的落寞,“但是说好了啊!乐队散了,人不行,咱们友谊长存!” “对!不离不弃!”时晚接话。 江小夏莞尔,这家伙怎么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啊? 一束灯光照亮舞台,有着极好默契的乐队最后一次站在舞台。 台下是即将毕业,即将踏入社会的大学生。 毕业季,亦是分手季。 所以烈夏乐队今天献唱的歌曲是:《你曾是少年》 有些时候 你怀念从前日子 可天真离开时你却没说一个字 你只是挥一挥手 像扔掉废纸 说是人生必经的事 酒喝到七分却又感觉怅然若失 镜子里面像看到人生终点 或许再过上几年你也有张虚伪的脸 难道我们是为了这样才来到这世上 这问题来不及想 每一天一年总是匆匆忙忙 …… 时晚看着台下观众有些伤感的神情,直觉自己乐队选错了歌,今天就该唱友谊天长地久,夜空中最亮的星什么的。真是,非得把毕业搞得这么 分卷阅读21 伤感。 据说,我们都会变成我们最初讨厌的模样;据说,我们都将忘记最初的信仰;据说…… 别忘了,我们曾是少年。 冬逝春又过,夏末秋风,雨打梨花落,落地成霜。 碧水青色波,她轻哼着歌,含情脉脉。 转眼间,天气已悄然变凉。 《遇见》电影获奖了,连带着时晚也走红了。 时晚得了个最具人气女歌手奖,此次颁奖典礼也要出席。 “你说我这人生怎么就跟开了挂似的?给我这么多才华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时晚涮着火锅,一边洋洋得意的自夸着。 列夏乐队的其他三人统统翻了个白眼。 说来,乐队这次聚会算是送别会,小武这儿马上办完手续就要回法国了。 杨屹还是一样,给时晚夹菜的次数最多,虽然也会象征性的给江小夏和小武夹一些。 杨屹发问:“小晚,你的琴练得怎么样,还顺利么?” “顺利着呢!师兄莫要担心!”时晚一心顾着吃,心不在焉的回答杨屹的问题。 江小夏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虽然时晚那神经比较大,但自己可不一样,自家队长的心思还是能察觉的。 江小夏也只暗暗惋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啊。 感情这个东西,说不准。 最后的最后,小武起身倒了整整一杯白酒:“队长,小夏,小晚!我敬你们,我们友谊长存。我马上就要走了,但是我会想念你们的,遇见你们,真的真的很幸运!”大男人居然有些想落泪。 时晚也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笑着打趣小武:“小武同志,可以啊!” 她又转头看向乐队的其他人:“欸,你们还记得他刚来那会儿么?超级可爱,以为白酒是水,端着就往嘴里灌,结果被辣哭了!” 时晚端起酒杯,“我也很高兴结实了这么一个法国大帅哥。来来来,干了,大家一起!” 酒杯在空气中发出碰撞声,干了这杯烈酒,此去不经年,后会终有期。 兄弟一场,你我就此别过,望君保重。 江小夏和时晚漫步在初冬的街头,此番前行的目的在于给时晚同学买礼服。 “要不是最近我一心在设计童话系列的婚纱,把脑细胞用完了,这礼服该是我帮你设计的。”江小夏闷闷不乐,暗自想自己是真老了呀,不中用了。 没什么灵感,想当年,她那灵感简直就是源源不断地流水。 “得了吧,败家女,送我婚纱我就够感激了,你当真当自己神仙转世呀?什么都送,你家那位要是知道了,啧啧~气死!”时晚诽腹,这丫头幸亏不是自家的! 江小夏笑笑,不接话,时晚想起那个所谓的秘密倒是来兴趣了:“喂,啥秘密呀?” 江小夏诧异的盯着时晚,秘密,什么秘密,哦,秘密!我去,这家伙记忆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额,这个嘛,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别想抵赖!”时晚见缝插针,生怕江小夏不告诉自己。 狗血,太狗血了。 这个故事,确实说来话长。 邵泽阳是邵家领养的孩子,而邵泽阳的父母都死于江家手下,江小夏与邵泽阳的商业联姻是邵泽阳一手策划的。 简单说来,就是为了报仇。 看似青梅竹马的两小孩人后却互相折磨。 或者换个说法,父母的债,子女来还,和时晚一样。 两人各点了一杯喝的坐在咖啡厅里。 “那他爱你么?”时晚追问。 江小夏抿了一口手里的果汁,有点涩,无奈地放下。 她笑道:“还爱呢!这男的,心里有人了,就是他妹妹认定的嫂子。” 江小夏垂了垂眼帘,掩不住的失落之意,突然想到什么,复又补充道:“别问我是谁啊,我也不知道!” “那你爱他么?”时晚震惊之余还是决定先问清楚。 这才是重点。 于江小夏而言的死穴,邵泽阳于她而言是灯塔,是信仰,是黑暗中的光芒。 她苦涩的笑笑:“或许吧!” “江小夏!”时晚突然吼道,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哎呦,干嘛干嘛啦!注意文明,公共场合欸。”江小夏招招手,让时晚冷静一点! “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时晚伤心了,自己的老底她可是清清楚楚! 江小夏不予回答,自己的性格外热内冷的,真正走进去过的没几个人。 但是时晚已在她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安安心心的住下了,恍然回首,自己这一生还有人可依。 本来这些事没打算同任何人讲,谁知道呢? 自己还是没憋住,还是信任了一个人。 但她也坚信,时晚,靠得住。 “雷人么?这个故事。”江小夏 分卷阅读22 没事人般的发问。 时晚直接一记白眼扫过去,这不废话么? “我告诉你一个更雷人的。其实我不是江家的亲生孩子。我有一个亲生妹妹,我们的父亲有精神病,长期把我们关在黑屋子里,我这怕黑的毛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后来,我妈被我爸打死了,爸爸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我和妹妹被送进了孤儿院,再然后,我俩就散了,被不同的家庭收养了。” 江小夏淡定的就像是在说一个故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信息量太大,时晚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那江家欠邵泽阳的债岂不是:“那邵泽阳……” 江小夏摇摇头:“我没打算告诉他,这也是江家的意思。其实也好,替他们还债以报养育之恩!” 时晚愤愤不平,江小夏不理她望着窗外,等她吐槽完,才悠悠的开口:“留在他身边比待在江家好。” “随意啦,不过时晚,最近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面堵堵的。所以我就一心想着要把我满肚子的秘密说出去,这样最糟糕的结果,就当我我死了,那也有人替我打抱不平不是。” 时晚再一记白眼翻过去:“呸呸呸,说什么呢?” 江小夏莞尔,大概是上次自杀血流的多了。 “小夏,别怕,再怎么着你还有我。父母和养父养母咱不能选,朋友可是自己挑的!他们对你不好就罢了,还有我呢!” 时晚拍拍胸脯,一副天塌下来了我顶着的样子。 江小夏挑挑眉:“你就那么确定,江家人也对我不好!” “得了吧,我刚认识你的那会儿,那副德行跟宗泽一模一样。” 时晚笑着打趣,想让这个沉重的话题缓一缓。 这一席话却说得江小夏几近掉泪。 有些委屈,你不去提,我也懂你。 最好的感觉,莫过于有人懂你的欲言又止。 宗泽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谁再说他么? 他转动着手里的手机,时晚获奖了,自己脑海里倒是回想起一段过往。 “这个奖算什么,我以后可是要登上国际大舞台的人,穿着江小夏设计的礼服,挽着男伴的手臂,走向灿烂的颁奖台!”时晚眼睛发光,幻想着未来。 “你当这是结婚啊?还男伴呢。”宗泽不屑一顾。 “宗泽同学,你最近说话一改高冷风啊。算了,这不是重点,来来来,我给你普及一下,获奖的男生要携一名女伴入场,女生同理,这是业界规矩,礼貌懂不懂?当然,自己入场的也不少。” 时晚一本正经得给某人普及知识。 宗泽眼里满是宠溺,眉目间都染上了温柔:“那如果有一天你获奖了,我陪你去。” 时晚怔住了:“真,真的?” 宗泽郑重的点点头:“当然!” 时晚满心欢喜的扑进宗泽怀里:“哎呀,你怎么这么好呢。不准食言,我等着那一天哦。” 宗泽收了收抱着时晚的手臂,把她紧紧圈在怀里。 空气里传来一声叹息,宗泽还是划开了手机,点开短信页面,编辑,按下发送键。 “叮~咚”时晚被这突如其来的短信声吓了一跳,她正书房在冥思江小夏的事情。 条件性反射性的打开手机短信页面。 她看到短信内容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臆想后,立即打开今天和江小夏一起选的礼服盒子,开始试衣服。 今天听完江小夏的故事,根本就没心思逛了,倒是江小夏还拉着她看了一家又一家。 还未关闭的短信页面上赫然躺着一行字:那个承诺算数。 发件人:宗泽 宗泽回家的时候,时晚正好在房门口,俩人四目相对,时晚迅速的别开眼,不知道为什么。 尴尬?害羞?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宗泽也不理她,换下鞋径直往里走,老实说他也有些不自然。 晚饭后,宗泽万般犹豫,还是走到时晚门前,轻轻叩响。 时晚打开门,有些惊讶,一脸疑惑的表情。 宗泽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白色很能衬托出男人的成熟魅力。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语气在自然不过:“有空么?” 时晚点点头。 “去天台。”宗泽说完便先行离去。 也是,俩人在家里聊天不方便。 时晚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了,迅速跟上去。 时晚从来都不觉得月色可以这么温柔,幽静的山路两旁亮着阑珊的微光,周围晕开一层层晕影,那么美丽。 宗泽在前方走着,时晚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像是要走到地老天荒。 像是这条路的尽头名叫天堂。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一个不可能的人? 放弃吧! 没可能的事,别想; 没可能的人,别看 分卷阅读23 ; 明知道不可能,还泥足深陷, 就是你活该。 夜色一点点浓郁,渐渐地遮住了哀愁的月亮。 风过,树摇,有些冷。 时晚独自一人坐在围栏上,在黑暗里回忆过往。 终于弹完了,手指轻轻的收回,起身对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鞠躬,再优雅的离场。 这是对时晚意义非凡的一场比赛,偏偏这首曲子她还没有熟练到闭着眼睛都能弹的地步,却又得硬着头皮上场,幸好没有出错。 时晚走到后台便再也挪不开步子,心有余悸的颤抖着,吓死了。 “嘿!”宗泽轻拍她的肩。 时晚吓得一颤,身旁的少年勾勾嘴角,“吓成这样啊?” 时晚扑哧的笑出声来,但却安心不少:“怎么样?” 宗泽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揽过身边的姑娘:“走,请你吃饭!” 那时的宗泽身上也找不到半点阴郁的影子。 冷风再次抚过时晚的脸庞,吹散了她的思绪,脑海里徒留下一句宗泽说的“只是句承诺而已,让自己心安罢了。” 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说: 小小:“伸出双手,想要挽留,抓住的只是你唯美的借口~” 呕~ 这什么玩意儿? 老娘写的??? 恋歌 “友情可以演变成为爱情, 爱情最终进化成为亲情, 人生不过百年。 能牵手的时候,请别只是肩并肩, 能拥抱的时候,请别只是手牵手, 能在一起的时候,请别轻易分开, 能成为红颜知己,请别刻意离开!” 话剧演员们还在一遍又一遍的彩排,时晚坐在观众席静静地凝望着台前拿着对讲机喋喋不休的蓝天。 这该是她第一次做总策划吧,时晚心想。 “时晚时晚,该你大展身手了。”蓝天回头冲时晚笑笑。 时晚起身走到钢琴前,落座,抬手。 女主演上前一步,抚摸着道具树。 “酒入愁肠, 化作相思泪, 唱尽红豆曲, 寸寸相思, 寸寸灰, 酒不醉人, 人自醉。” 琴声在女主演落寞的神情中缓缓收尾。 蓝天脸上盛满了笑意,用拍手代替打板:“好好好,都很棒,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回去吧,明天下午大剧院好好表现哦,再见。” 话剧演员们应声都开始收拾东西,时晚合上琴盖,走到蓝天身旁,“可以啊,蓝天同学!” 蓝天扑哧一笑,看得出来今天她很开心,“谢谢你啊,小晚!你不会被崔老师骂吧?” 时晚耸耸肩:“崔老师今天有事儿,让我自己练习。” 话剧团的钢琴手今天有事没来,夏至让蓝天随便领一个钢琴手去。 蓝天找了她比较熟悉的时晚。 这个崔老师是时晚的钢琴基础训练老师。 说到这儿,时晚倒是对夏至佩服,给她请了四个钢琴老师,时晚摇摇头,败家啊败家。 时晚痛定思痛的模样再次逗笑了蓝天,“相信我,你会创造出更大的财富。” 什么财富啊,让我在公司里居然交不到一个朋友,当然,蓝天除外。 那群人都一口咬定时晚是关系户什么什么的。 让时晚最最看不惯的是,自己上厕所听到两个女生在议论她,这就算了,那两个女的见了她的面居然还一脸谄媚,像是见了红颜知己一样。 那又怎么样,时晚又不可能在别人夸你琴弹得多好多好,你长的多好看多好看的时候说:“我听到你和谁谁谁说我坏话”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傻时喜欢装聪明,聪明时又喜欢装傻。 时晚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男人戴着大大的墨镜,口罩,还有压得低低的鸭舌帽,看身材应该是…… 江辞。 江辞走到蓝天右边伸长手拍拍她的左肩,蓝天中计了,向左转回头,却没有在意料之中看到人,而耳边却传来男孩低沉的笑声。 蓝天猛地一回头,江辞摘下眼镜,轻笑:“这个梗我可以用一辈子。” 女孩儿翻了个白眼。 时晚不淡定了,拍电影认识的? 看上去很熟的样子啊,那蓝天那渴望的眼神算是什么回事? 蓝天注意到时晚诧异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又看看江辞。 江辞礼貌的笑笑,向时晚伸出手:“你好,我是江辞,时晚吧?听天猪说过你!” 天,猪?什么情况。 分卷阅读24 “不是,你们俩什么关系?”时晚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问。 “什么关系?”江辞就像个大男孩,似笑非笑,悠悠地开口:“他是我家养的猪。” 话音刚落,蓝天就一记天马流星拳打过去。 江辞吃痛对时晚眨眨眼:“不好意思,我家猪没管好。” “不是,那个,我还以为,不是……” 时晚不太知道该怎么开口,俩人是在一起了么? 蓝天不太好意思的开口,“这事儿解释起来还挺复杂,就……唉,算了,改天有机会在慢慢给你讲,嘘,保密哦!” 蓝天做出噤声的动作。 江辞接过话:“不用保密!反正我都不接戏了!” 他无视掉蓝天和时晚诧异的眼神,继续开口:“时晚,外面要下雨了,早点回家,我们先走了!” 时晚点点头,走吧走吧,再秀恩爱,小心脏要受不了了! 俩人一走,时晚才发现排练室已经空了,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我家养的猪!”想起这句话,时晚笑着摇摇头,真好! 时晚不想离开,转身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触琴键。 有人幸福着就好,至少给了她相信幸福的理由。 “什么呀,不是队长,队长又不是演艺圈的人,陪我走红地毯不好吧!” 时晚将手机固定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单手打开水龙头,简单地洗了洗两只手,在身上擦了擦,接过手机,打断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江小夏。 “对啦,就是宗泽,还夏至呢!亏你想得出来,人家忙着呢。诶诶欸,你不要误会啊,宗泽他只是……” “哎呦,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的正是事实,我懂得,不给你说了,我忙着呢!拜拜!” 我…… 听着电话传来的忙音,时晚一脸无语,你忙还给我打电话。 时晚叹了口气,走出洗手间。 说来也郁闷,琴房们被锁了,只有借用表演室的钢琴,表演室和宗婷的休息室又在同一层楼。 好巧不巧还遇见了,只是时晚没有察觉。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前脚踏出洗手间的门,后脚宗婷就从隔间出来。 宗婷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时晚麻木地弹着哈农,枯燥至极的指法练习。 表演室的门被推开,几个女孩子的嬉笑着进来。 其中一个女孩走到琴前礼貌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们要练形体了!” 时晚回以一笑,了然的点点头:“我马上就离开!” 说着便起身收拾起自己的练习书,这才注意到,宗婷也在几个女孩子里面。 “宗婷姐,宗泽是不是要陪你走红地毯啊?”其中一个女孩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询问。 时晚抬了抬眼,看见宗婷一脸娇羞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当然啊!”宗婷万般肯定地开口。 “哇塞,好羡慕你啊,宗婷姐,帅哥作伴啊。” 时晚合上琴盖,抱着基本钢琴教材出了门。 不好意思,宗婷,宗泽已经答应我了。 哎呦,怎么办呢?你要在你的小姐妹面前出丑了! 时晚站在门口不动,明知宗婷要出丑还半点高兴不起来。 直到表演室再次传来声音。 “你看她那个样子,觉得自己好了不起一样!” 时晚皱眉抬头。 “就是,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勾引到宗泽了?” 眉心拧成了一个结。 “宗婷姐,你别跟她这种人计较。” “行了,都别说了,也不是她的错,她的妈妈就这样,你们知道的,怎样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算了。”宗婷的声音。 时晚一脸无语,恨不得冲进去撕烂她们的嘴,死三八,臭不要脸,咒死你们! 神经病呀?你认识我么,你就胡说八道。 算了算了,本姑娘从来不跟脑子有问题的人计较。 “啊呸,活该你们红不了!”时晚轻咒出声,一转身看到一个把自己裹成粽子的人! 身高不高,目测和自己有的一拼。 头上戴着圆边帽,围巾把自己的脸裹起来,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 她身前挂着一个单反。看不出性别,应该是个女孩,这幅打扮也是明星? 这么矮么? 突然,这个“粽子”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据时晚的合理推测,这家伙应该是在笑。 时晚被这一笑弄得有些发虚,不会是精神病人吧? 时晚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摇了摇,“嗨!” 这个“粽子”突然摘下帽子放到时晚头上,然后顺了顺自己不太听话的短发,又迅速取下围巾绕到时晚身上。 原来是个女孩,眉目间看不出年龄,圆脸,短卷发,像狗毛一样,应该是自然卷。 分卷阅读25 很可爱。 围巾质量很差,摩擦让时晚的脸部有些发疼。 时晚完全懵了。 她是谁?她要干嘛? 女孩儿脱下外套披在时晚身上:“嘿嘿,不好意思,江湖救急,你就这样出去,从后门走,后门左转有一家奶茶店,我在那里等你,哦,对了,我叫纪念。” 说完便没影了,跑的挺快。 留下时晚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时晚犹豫着向夏至传媒公司的后门走去,还没有成功逃离。 欸,为什么要用逃离? 还没有成功离去,就被夏至拦住了,夏至扯下她的围巾,粗糙的质感再次让时晚感到疼痛。 “时晚?”夏至疑惑的开口。 时晚取下帽子,干笑两声:“刚有个姑娘把这些往我身上一套就没影了。” 她避开了汇合的事情:“怎么了么?” 夏至紧了紧拳头,看得出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是狗仔!算了,你要回家了么?” 时晚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夏至那个姑娘在奶茶店,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看着身衣服感觉生活挺不容易的。 她继而对夏至点了点头:“嗯,练完了。” 夏至温和一笑:“嗯,好好练琴,加油!” 时晚继续点头:“那,再见!” 莫名有些心虚。 夏至再一次笑起来:“什么表情啊!没事,走吧,拜拜!” 时晚出了门就赶紧脱掉衣服把帽子围巾和衣服整理在一起像奶茶店奔去。 纪念摇着手里未开封的奶茶,时晚在她旁边坐下。 她看着她灿烂一笑,把奶茶递给她:“给你,请你喝,无以为报,谢谢啊。” 时晚笑着摇摇头,接过奶茶:“你不喝么!” 她有注意到她只买了一瓶。 纪念摇了摇头。 穷,舍不得。 “你不喜欢那群女生啊?咒她们不红。”纪念问到。 时晚轻笑,将吸管插进奶茶里,轻抿了一口,暖暖的,很舒服。 “她们认都不认识我,还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欠揍嘛!” 纪念打了个呵欠:“交给我了,我帮你报仇!” “啊?”时晚疑惑的出声。 纪念穿戴好衣服,正常的围上围巾,然后戴上帽子:“她们跟我也有仇!” 纪念笑了,脸颊处有好看的梨涡,眼睛又一次弯成了月牙:“我先走了,谢谢你啊,后会有期!拜拜~” 有人敲门,时晚皱了皱眉。 这个点宗泽还没下班,奶奶又出门买菜了,那是宗婷? 她找自己干嘛? 时晚打开房间门,宗婷没事儿人一样的走近时晚的房间,时晚强压下赶她出去的冲动。 “干嘛?”时晚没好气的发问。 宗婷笑笑:“我今天在厕所听到你和你的朋友打电话了。” 时晚挑了挑眉,所以呢? 宗婷看向她:“你说宗泽要陪你去颁奖典礼?” 时晚心里很不好意思的升起快感,倍儿有面子的快感! 一个人可耻的虚荣心,即使时晚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宗婷攀比些什么,但是心里就是很高兴。 时晚扬扬眉:“对呀,怎么了?” 宗婷面上没有丝毫不悦和不甘,很平静地开口:“我也想让宗泽陪我去欸,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时晚有些发懵,这姑娘今天不对劲啊? “赌宗泽会答应谁!”宗婷盯着时晚摆在桌上的照片。 时晚耸耸肩:“这有什么好赌的,无聊!” 她不耐烦的皱起眉:“我拜托你,别这么无聊好不好,没事儿的话出去好不好?” 宗婷居高临下的望了一眼时晚,出了她的房间。 时晚叹了口气,应该不会的。 连宗泽自己都说啊,只是个承诺,如果兑现后就两清的话,宗泽应该很乐意的。 快接近八点的时候,奶奶才回家,还是和宗泽一起。 平常奶奶都是五点到家,六点半准时开饭的。 奶奶看上去脸色也不太好,时晚忙过去询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人抢在宗泽说话前开口:“能有什么事?” 时晚撅撅嘴。 宗泽眉心紧锁着,有着说不出的疲惫:“奶奶年纪大了,今天差点出车祸,吓了一跳。老年人心脏又不太好,我是这样想的,把奶奶送到医院去静养一段时间。” 时晚有些后怕,看着老人脸色确实不太好,对着宗泽点了点头。 老人不太情愿:“我说你们就是大惊小怪的……” “奶奶。”宗泽疲惫的叫停老人的话,老人叹了口气,闭上了嘴巴。 今晚换成了时晚,宗泽和宗婷做饭。 三人站在厨房里各司其职, 分卷阅读26 说是各司其职,其实不过是时晚一人在做。 宗婷根本就不会,甚至连电饭煲都不会用,而宗泽平时也不怎么注意这方面,也自然是不会的。 两人能站在厨房不过是碍于老人的面子。 宗泽斟酌再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犹豫什么,自己的魄力呢? 他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语气,好让自己即将说的话听起来不那么在意。 “时晚,颁奖典礼我要陪宗婷,我不知道她也要去。” “哥!”宗婷喊出声来,气愤的语气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关你的事!”宗泽烦躁的揉着额头。 “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我和时晚以前那么好。”宗婷满眼的懊恼。 宗泽叹了口气:“宗婷,我答应过妈妈要照顾好你,当然,我是指现在这样的你,看着你这样的改变,我挺欣慰的,所以你别想这么多,你先出去吧,我还要忙。” 宗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起身出了书房,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 怎么说呢,时晚看着两人搁这儿演戏脑袋有些疼。 三小时前 “宗婷姐,你不能进去,宗总吩咐过,欸,宗小姐……”宗泽的秘书拦着往里闯的宗婷,最终也还是没拗过她。 进了宗泽的办公室,秘书一个劲的道歉,宗泽淡淡的开口:“你先出去吧!”秘书愧疚的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宗泽继续手里的事,也不管她,直到宗婷开口。 “哥哥!” 宗泽诧异的抬头看看她,她从何时起就再没有用过这个称谓了? 宗婷淡淡的笑了,这个反应就对了,“我今天,是来和你道别的,这些天里,我想了很多。回想起自己做的种种事情,我现在都觉得幼稚。” 宗泽有些惊讶,但仍没有开口。 “还提出结婚这样的要求!”宗婷满脸懊悔。 多年的演艺生涯已经将她的演技打磨的很逼真了。 “但是哥哥,你得理解我,我从小就没有家,要不是你和……”她猛地顿住,这也是她剧本里该有的一部分,因为她知道母亲是她的禁忌。 她就一直愣着,这样愈加显得真实。 直到宗泽开口:“没关系,你继续说!” 她才接过刚才未说完的话:“要不是你和妈妈,我现在不知是什么样,死了都有可能。” “所以啊,我把你当做救命稻草,死死的拽着,觉得只要没了你,连活下去都是问题。但是,我拍的电影获奖了,哥哥你知道的!”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欢快。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早就可以靠自己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些,然后领完奖我就要出国了,我签了一个剧本,要在美国待几个月。”末了,她还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和时晚一样的习惯。 宗泽脸上表情变化不大,可是眼里明显看出了不可思议,良久,才点点头。 “挺好的!”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模样,说让自己好好照顾妹妹的模样。 所以说,如果你和谁成了对立面,让对方退步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先退步。 这就是人性。 “长大了!”宗泽笑了,发自内心的。 也不知是为了宗婷这样的改变,还是为了自己不太好开口的取消婚约。 宗婷长吁了一口气:“该长大了!哦,对了,还有件事,哥哥陪我去参加颁奖典礼好不好?” 宗婷望着宗泽,眼里充满了期待。 宗泽愣住了。 让人讨厌的选择题。 许久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宗婷的笑凝滞在了脸上:“我忘了时晚也会去,你要陪她么?算了,没关系的!” 我再退一步。 “哥哥,这也是我挺放心不下的一件事的,你和小晚吧,一码归一码,爱她,就要把握住……” “我陪你去。”宗泽打断她的话。 “哥哥,你不能这样……”宗婷无赖的摇摇头。 宗泽公式化的笑笑,“以后再说,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就回家,还有点事!” 宗婷点点头后离开。 想打胜仗,不仅要学会适当的退步,还要足够的了解对方。 宗泽是纠结的,他不会承认自己喜欢时晚,就像他不会承认自己爱着母亲一样。 时晚机械的弹着练习曲,从早上到下午,没有吃饭,没有休息,直到江小夏和杨屹带着糕点来看望她。 “哎哟,果然喜欢啊,以前天天逃训练。”杨屹揶揄到。 “哎哟,您可真记仇!”时晚拿起一块蛋糕就往嘴里扔,饿了。 江小夏淡淡的笑,俩人斗起嘴来没完没了的,和以前一样。 这幅画面可真是久违了。 杨屹继续调侃:“时晚同志,你 分卷阅读27 混得好呀,第一首歌就获奖。” “全才者,时晚是也,我不获奖,谁获奖,你呀?”时晚一本正经的自夸。 杨屹已经习惯了,话锋一转:“谁陪你走红地毯呀?” 话出口,才发现自己莫名的紧张。 时晚重拾一块蛋糕,咬了一口,牙缝间蹦出两个字:“单超!” 杨屹松了口气,他想陪她,幸好还没有约。 江小夏差点没一口气憋过去,单超,什么叫单超,说好的宗泽呢? “别那样盯着我,宗泽要陪她妹妹!”时晚回答江小夏用眼神提的问题。 江小夏盯着她的脸,努力的想看出点情绪,可是失败了。 “没关系,小爷我陪你走!”杨屹大言不惭的说道。 时晚噗嗤喷了一口面包屑:“算了喂,我的好队长!” 很好,这家伙又以为他在开玩笑。 江小夏目光暗了三分,问世间情为何物? “待会儿你俩陪我去看奶奶吧,我奶奶又住院了,不过别担心,没什么大问题。” 时晚晃晃悠悠的开口,绕过了这个话题。 “你不要考虑一下队长么?”江小夏问起,那种场面一个人去,不知道会被怎么传。 人品不好?性格不好?人缘不好? 看完老人,时晚送江小夏和杨屹出来。 江小夏刻意等到杨屹离开,而后探一探自家朋友。 可是她不打算劝她,因为劝了时晚也并不会听,时晚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你听, “不要,队长又不是圈内的人,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困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知名人士是没有私生活的!” 时晚回答的走心,距离行间都是真的在替杨屹考虑。 可是被考虑的人并不这样想。 就像那首歌: 不想让你为难左右 我不做以爱之名的凶手 只是朋友 把思念伪装成问候 只是朋友 把爱变成一场阴谋 爱到把结局都参透还是不罢手 只是朋友 想你了要怎么开口 只是朋友 凭借口去给你温柔 你又何必愧疚我们只是朋友 你最好别开口我会害怕剧透 又如何呢?我们只是朋友。 今天阳光还蛮不错的。 不知为何,这一次宗泽的失约于她而言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是因为他说的那句只是承诺而已么? 失约也挺好的。 至少,他们还没有两清。 今天是时晚最后一天弹练习曲。 手指拂过钢琴,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段旋律,并且越来越清晰,就在她刚准备找个本子记下来的时候,有人敲了敲琴房门,是夏至。 夏至是来和她商量颁奖典礼选歌的事情,六首歌可以选择。 都是《遇见》的插曲,时晚丝毫没有犹豫便选了《白头吟》这也是一首翻唱的曲子。 改编自卓文君的诗。 夏至淡淡的笑,他猜到了。 末了,随口问到男伴的事情,时晚微微一怔,又是这个问题。 她摇了摇头:“再说吧!” 夏至到不觉有他,点点头便离去了。 这么一搅和,时晚再也想不起那一段旋律了,夏至后脚刚离开,杨屹前脚就进来了。 时晚撇撇嘴,一个二个可真闲。 她整天守着钢琴过日子,哪儿能到处走呀? “干嘛呀,什么表情,我有这么不受待见?”杨屹开玩笑道。 时晚切了一声:“是呀,不受待见,靠,不公平,我也要玩儿!” 我可没有玩。 杨屹暗道,父母已经催了好几次让他回去的事情了。 可是,心在这儿。 杨屹无语,“别把自己逼这么紧,不想练就翘一下午的班嘛!” 时晚到是爽快,拿起围巾就往门外走。 “正有此意,队长,护驾。”说着还做了个你先上的手势。 杨屹觉得好笑,跟了上去。这家伙太可爱了。 哇,队长到底在笑什么? 病了吧? 杨屹偏头看到时晚鄙夷的眼神,摆摆手,“不是,我就是想起我们读书那会儿,你逃训练,一次比一次轻车熟路。” 时晚换上痛苦的表情,装作难受的扶额长叹:“哎呦,队长,咱能不那么记仇么?其实,其实我也很过意不去的!” 杨屹不屑的哼了哼:“你可算了喂!” 时晚笑出声来。 风抚过她的发,也扰乱了他的心。 “队长,我们去坐过山车吧!”时晚突然开口。这些天,她心里像是憋着一口气似的,也不是因为自己被爽约觉得面子上过意不去,也不是因为来自同事有意无意的疏远,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很憋。或许坐过山车 分卷阅读28 那样的刺激所带来的失重感会让自己好一点。 杨屹答应的到是爽快:“行啊!” 时晚其实很喜欢杨屹这一点,不问原由,你想做什么,他都会理解你,陪在你的身边。 简直暖男啊! 可是时晚以为,暖男是他自身气质,却忘了,别人对你的好,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过山车划过天际,时晚放声大叫。 那段旋律似乎又有些印象,但是遗憾的是,时晚还是什么都没抓住。 不过没关系,她知道自己在烦什么了,所以一下了过山车,时晚就拉着杨屹说事情。 “队长,那个,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呢,拒绝你单纯的是觉得怪添麻烦的,没有其他意思,别想多了,好吧。” 杨屹看着她,其实时晚从来都不是大大咧咧的人,她很细腻。 他也不好说什么,也从来不愿意逼她,只得开玩笑拜托尴尬:“哎哟,终归不是朋友啊,怕麻烦我。” 杨屹做受伤状。 时晚笑了,明白他没什么。 朋友可以利用了解伤害你,但也可以治愈你。 “我知道的,那一个人走红地毯不要想那么多哦,我们都在呢,烈夏不散!”他揉揉她的头。 时晚重重的点头,“对呀,烈夏不散! 有多少人以朋友的身份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说着真心话,以玩笑的形式表达? 逃了一下午的班,时晚只觉爽快。 时近傍晚,时晚说得去医院看看奶奶,杨屹则送她去医院。 俩人到达医院的时候,宗泽和宗婷可能也才来,然后四人迎面对上,两两相望。 这才叫尴尬。 时晚远远的看到宗婷好像站不稳了,然后顺势往宗泽身上靠,嘴里好像还嘀咕了句什么,然后宗泽揽过她。 时晚看着这一切,发现心里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她嘛,拿的起,放的下。 突然,自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视线,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杨屹横在时晚眼前的手微微旋了个圈,便带着时晚出了医院,他在她耳边说,“带你出去转转,待会儿再回来。” 时晚想着也好,至少避免了尴尬。 这一幕悉数落进宗泽的眼里,杨屹的目光与宗泽的目光在空中对恃。 杨屹勾了勾嘴,眼里满是嘲讽,既然这么在意,又何必呢? 宗泽看懂了,莫名烦躁。 他别开眼,带着宗婷上楼了。 医院外的小马路上,时晚神色如常,杨屹有些暗喜。 她的如常和他们俩刚分开的时候不一样。 因为很明显,她的不在意不是装出来的。 杨屹一直尽量避开这个问题,但是今天突然想问问她。 “是习惯了么?这么平静呢?” 时晚微微一愣,杨屹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装不知道的! 但她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好像,不那么在意了!” 俩人之间短暂的沉默。 时晚突然开朗了“唉,果然人还是要没心没肺一点啊!宗泽都搞定了,时晚同志可以修仙了!” 杨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寒意。 这个语气,说明宗泽对他而言不仅仅只是前男友而已。 当然,这份陪伴不一样,这份长达十几年的陪伴是不一样的。 对于时晚来讲,确实好像不那么在意了。 但是虽然不喜欢,不在意那个人了,也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了。 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过如此。 宗泽站在可以抽烟的走道,看着杨屹送时晚进了医院,那双深邃的眼深不见底,看不见情绪。 他深吸了一口烟,摁灭了烟,进了电梯准备下楼。 时晚和杨屹道别后摁了电梯,好巧不巧,电梯门的这边是他,那边是她。 俩人皆是一怔,但也都很快恢复如常。 时晚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就等宗泽出电梯,毕竟这是一楼。 然而电梯里的人并没有出来,电梯门准备关上的时候,里面的人伸手去挡。 “我要回楼上一趟。”毫无温度的声音却依然那么好听。 说话的人别开眼,微微有些不自在。 时晚有点无语,那你有病啊,下楼来干嘛? 算了,你是老大。 时晚站进去,迅速蹿入鼻子的烟味让时晚皱了皱眉。 封闭的电梯里没有其他人,他们俩也没人说话,显得那么冷寂。 电梯门开了,时晚没有回头,出了电梯,宗泽一把拉住她,“我们谈谈。” 他不喜欢她的态度。 那样无所谓的态度。 那样形同陌路般的态度。 像那句歌词‘我们的距离在眉间皱了下,迅速还原成路人的样子。’ 分卷阅读29 他不喜欢他和她成了路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看天色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和绝望美得如出一辙。 这人为什么不说话?不是他要谈么? 被逼无奈,时晚只好自己找话题:“等奶奶出了院,我就带着奶奶搬出去了。” 时晚笑笑:“其实早就该搬出去了!” 宗泽望着她,时晚很勇敢的迎上那双深如海洋般的眼。 老实说宗泽有些发慌,那双眼角微微上翘的桃花眼里,澄澈透明。 他慌,怕时晚已经放下。 他慌,怕奶奶再没有机会出院。 他自嘲的叹口气,他们俩本就没可能。 她要走,他又能怎样呢? 他点了点头,俩人又陷入了沉默。 时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准备走为上计:“我先走了。” 她走出去几步有回过头看向他,轻唤:“哥哥!” 宗泽抬眼,不明所以的望向她,她很久不曾这样叫过他了。 她微微抬首,笑的温柔,“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见面了,我以一个妹妹和你前女友的身份给你一个建议,少抽点烟,注意身体。” 他望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鼻子一阵阵发酸。 就这样了。 时晚接了盆水,用毛巾给奶奶擦着手。 宗泽临时有事,回公司了。 宗婷回家休息了,想来这还是她和奶奶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光。 “奶奶,等您这儿好点了,我们就搬回老房子住吧!”时晚边给老人擦着身子边说道。 老人微微一愣,自己怕是时日不多了,这丫头倔,没人照顾可怎么办啊? 想着想着眼眶有些发红,好不容易才收回了差点没控制住的泪。 “小晚啊!” “嗯?” 老人琢磨了一番语句,才开口:“你陈叔的钱……” 时晚没有听到后半句,抬头看了一眼老人,看到老人也是一脸纠结。 她安慰的笑笑,“别担心,不剩多少了,放心吧,奶奶!” 时晚想着上次录歌的钱可以还一部分,然后自己再想点什么办法,一并把这些钱还了。 总是欠着别人的,心里不舒服。 又没有得到回应。 时晚也不再接话了,就这样吧,按原计划走。 江小夏打来电话的时候,时晚正在练歌。 她是约她出来吃晚餐的,时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自从江小夏结了婚,又加上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俩人就很少有机会像这样聚了。 江小夏挂断电话,她其实只是想知道时晚的颁奖晚会的伴确定下来没有,她放不下心。 这姑娘可能真的可以倔到不答应杨屹,这就是她时晚的作风,可是又不可能真的让她一个人上吧! “最近怎么样啊!”江小夏问道。 时晚一手在捞着菜,一边咧开嘴笑着打趣江小夏:“就那样吧,哟,江小夏同志好官方啊!” 江小夏噗嗤一声,不过她可没忘今天的正事儿。 她稍作斟酌,便开了口:“小晚啊!谁陪你去晚会啊!” 时晚不觉有他,很坦诚的开口到:“我自己啊!” “小晚,其实我觉得吧,你……” “诶诶诶,打住打住,不要担心我啦,咱跳过这个话题。说说你吧,工作室怎么样啊,伤口好了吗?” 江小夏叹了口气,这个人,真是。 “我好得很!”江小夏有些赌气的回她。 时晚倒是笑得更欢了:“哎呀,不要这样么,人家真的没什么了啦!” 江小夏耸耸肩,以示她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儿。 俩人就这样笑闹着,分开后,江小夏给夏至发了条短信。 恋歌 如果这份缘知道遇见 从誓言开始越走越远 走不到的厮守也只能搁浅 如果爱倒回未来那天 我还是会守在你身边 这次可不可以让爱停留 比擦肩多一些 这次可不可以让爱停留 云层遮掩着月的娇羞,诺大的场地,男男女女,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今夜,这里歌舞升平。 时晚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颁奖典礼。 她到是不紧张,自己从小参加钢琴比赛,面对镜头,早就从容不迫了。 时晚穿着江小夏给她挑的晚礼服,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说是艳压半个场子也不为过,更别说是底子没她好的宗婷了。 只是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有些寂寞。 离开场还有一会儿,时晚站在较高的位置,远远的就看到了宗婷挽着宗泽 分卷阅读30 进来。 宗泽在商界的名气让俩人一进来就有各种人来招呼。 时晚撇撇嘴,自己都没什么人关注。 有时候那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让时晚很无语,原来自己才不是百毒不侵,原来自己才不是什么都放的下。 她不知道的是,在远处,有人在关注她。 从她进了宴会厅开始,直到现在,眼睛都未挪开过一寸。 只是她在明,而他在暗。 她今天真的很漂亮啊! 杨屹这般想着。 自己很不容易才拿到这宴会的入场券,可却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边,他不禁有些失落。 陆陆续续有人进场了,突然,灯光四起,震耳欲聋的音乐环绕在耳边,支持人站上台。 “女士们先生么,我们的颁奖晚会即将开幕,请各位来宾做好准备!” 有节奏的音乐让时晚心跳加速。 她下了阁楼,走到来宾入场处准备入场。 她和宗婷是一个剧组的,所以即使她再怎么躲,也无处可藏。 时晚就站在他们的身后。 一个人的身影在一双人的背后显得那么刺眼,时晚往那儿一站,就立即有目光投过来了。 有的奇怪她为何一人,有的已开始恶意猜测。 只要负责捧捧场就好了,别被人捧。 因为别人把你捧上天,你若是摔下来,没有人会接住你,你只会成为过眼云烟。 闪光灯四起,时晚闭了闭眼,老实说,她不太适应。 又或者,是在躲那张闪光灯里回过头的脸。 宗婷扯扯宗泽的衣袖。 宗泽回过头,也正是这时,时晚的身旁多出来一个人,一个挺拔的身躯。 人群里引起不小的骚动,一个摆在角落的镜头前。 纪念一双俏丽的眉头皱了皱,移开镜头看看那个人,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然后发出疑惑:“夏至?” 同样站在角落里杨屹有些反应不过来,也就是说时晚早已有约了对么? 也就是说我对她而言就真的只是一个麻烦的角色么? 或许是察觉到人群里的骚动,或许是余光看到,走红地毯的人啊都纷纷回头,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宗泽和宗婷。 夏至和宗泽都是风云人物,俩人同样年纪轻轻就掌管大公司。 男人与男人间的对视,倒是摩擦起了大火花,宗泽源于对时晚周边男生的敌视,而夏至则源于对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的打量。 走红地毯的音乐响起,仪式要开始了。 人群里的骚动久久不去,商界的两大才子齐聚一堂,这可是大新闻! 夏至温和地笑了笑,挽起臂窝,前面一对佳人也回过了头。 他久久没得到回应,看了一眼时晚,眼前的女子明显是没反应过来,夏至轻轻开口:“拜托,我的大小姐,回神了!” 说罢,还向时晚递了递手。 时晚迅速将自己的手塞进臂窝里,面对几百个镜头,不是她可以惊讶的时候。 闪光灯骤聚,随着主持人越来越高昂的话语声落下,第一对佳人迈出第一步。 紧接着就是宗泽他们入场了,主持人的介绍词用的高贵华丽,让男人好看的脸上有一丝丝嘲讽以及,不屑。 “下面要出场的是新晋歌手时晚,以及在今晚给了大家一个惊喜的夏至,大名鼎鼎的夏老板。让我们掌声欢迎!”主持人孜孜不倦的介绍,带着似乎不会疲惫的嗓音。 两人抬脚前行,时晚脸上盛满了笑,用只有俩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谁让你来的,抢我风头啊!” 夏至笑了笑,他待时晚特别宠溺,俩人关系如同亲兄妹般,他侧头看看了她。 这个女孩子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呢?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独当一面,不在向外界寻求帮助的呢? “拜托,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您的哥哥!”夏至调侃她。 “切!明明就是师弟!” 夏至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 “喂,我给你讲,下一次,他们对我的介绍就是新晋钢琴师,不不不,天才钢琴师!”时晚认真道来。 夏至继续怼她:“得了吧,天才,你真的是我见过走红地毯最不走心的女生了。还有,你再敢用喂来称呼我,你就死定了!” 时晚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宗泽看着缓缓走近的一双男女,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多久了? 站在她身边的人,多久以前就不再是他了? 其实无所谓,真的,她都不在意了,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放不下? 他紧了紧自己不知何时握起的拳头。 一点都没有说服力,他的指节微微泛白。 俩人从他们面前走过,这个时候,夏至突然开口,“小晚,我信你!” 时晚嘴角抽了抽,却也感到温 分卷阅读31 暖。 她知道他在说钢琴家的事,可是挑到这儿说,还唤她的小名,无非是为了激那个男人。 可是啊,夏至只知两人的前男女友关系,不知那些藏在深巷里的旧事。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一切如常,时晚自嘲。 所以,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 或许她期待的是她没看到的那双手,那双宗泽背在身后握出了青筋的手。 嘉宾入完场就该是每个剧组的才艺展示了。 很快轮到了他们剧组。 “下面,有请我们《遇见》剧组的时晚为我们带来白头吟!”女主持人显然比男主持沉着稳定很多,于是观众席的尖叫声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至若有所思的望着观众席,时晚吸引粉丝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悲伤的前奏响起,时晚很快进入状态。 但是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任性一把。 到了入歌的点,她迟迟没有开口,人群里很快喧闹开来,夏至皱了皱眉。 “不好意思,伴奏老师可不可以停一下音乐?谢谢!”当事人淡淡的开口。观众席的惊叹声越来越大! 音乐声渐渐隐去,时晚再次悠悠的开口,“不好意思各位,我想换一首歌,鉴于没有提前准备,我清唱!” 真是个任性的姑娘! 夏至这么想着,但这样干事绝对是她的风格。 这么严肃的场合,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前无古人,估计也无来者,还好她并不怯场。 “我为大家带来的歌曲是许茹芸的‘好听’。”时晚淡淡的开口,丝毫不觉得观众席的躁动和自己有任何关系。 主持人眼角抽了抽,这是在抢饭碗? 然后他尴尬的咳了两声,职业素养拿起话筒,“既然这样,那让我们敬请期待时小姐带来的‘好听’!” 时晚微微低头,强忍住抽搐的眼角。 不知怎么了,她的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调整好气息,轻轻开口。 “你说的话 我都相信” “说得好听说的甜蜜” “你说的每一句我都相信” “为了爱情失了聪明” “听你的话 闭上眼睛” “这个梦多美丽让它继续” …… 观众席一片宁静,都被她那富有感染力的歌声震慑到了。 空气里只有观众淡淡呼出的呼吸在和那晚转空灵的歌声暧昧缠绵。 或许在场的所有人只有宗泽觉得那歌声多么刺耳,多么讽刺,像一根麻绳,勒住他的心。 生疼。 “这个奖算什么,我以后可是要登上国际大舞台的人!穿着江小夏设计的礼服,挽着男伴的手臂,走向灿烂的颁奖台!”时晚眼睛发光,幻想着未来。 “你当这是结婚啊?还男伴呢!”宗泽不屑一顾。 “宗泽同学,你最近说话一改高冷风啊!算了,这不是重点,来来来,我给你普及一下,获奖的男生要携一名女伴入场,女生同理,这是业界规矩,礼貌懂不懂啊!当然,自己入场的也不少!” 时晚一本正经得给某人普及知识。 宗泽眼里满是宠溺,眉目间都染上了温柔:“那如果有一天你获奖了,我陪你去!” 时晚怔住了:“真,真的?” 宗泽郑重的点点头:“当然!” 时晚满心欢喜的扑进宗泽怀里:“哎呀,你怎么这么好呢!不准食言,我等着那一天哦!” “那个承诺算数!” “时晚,颁奖典礼我要陪宗婷,我不知道她也要去。” 回忆是座桥,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杨屹一直在那个位置,远远的看着她,他放弃了。 他的女孩,也许他在他的身边什么都不是。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有些人不是一开始的人设就是配角么?不是一早就决定了的么? 在他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上面躺着一条绝望的消息。 “队长,今晚我帮时晚守着奶奶,奶奶已经是癌症晚期了,现病危,我联系不上她,如果你在晚会附近,你帮我带她来一下医院。请务必做好时晚的思想工作,她应该不知道。路上注意安全,我守在医院。” 发信人:江小夏。 杨屹进到休息室的时候,《遇见》剧组的人正在一起,只有只有宗婷和自家老板打了个招呼,之后休息室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欸!队长,你怎么来了!”时晚惊奇的叫出声! 杨屹没时间跟她费这么多话,拉起她就往外走,“奶奶出事了,跟我走!” 宗泽的眼皮跳了跳,迅速反应过来,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几人纷纷跟了上去。 “其实我就觉得奶奶不对劲!” “我之前就觉得。 分卷阅读32 ” “她老是红眼睛。” 时晚或许是太紧张了,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说的话也语无伦次。 杨屹单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紧紧握住时晚的发抖的手。 时晚瞬间红了双眼,这还是杨屹第一次见她哭。 “别怕!”杨屹安抚性的开口,他知道时晚怕什么,怕这个世界上,连最后的依靠都没有了。 夜,往往是永无止境的黑暗,所以童话故事里,往往有一盏温暖的灯等着夜归人。 可是医院的灯,刺的人看不到希望。 几人到了医院看到的就是时晚眼眶通红坐在急救室外面,像一个流浪的孩子。 宗泽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想握住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她瞪向他,双目遍布着红,一脸戾气,“骗子。” 宗泽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言语有时候,真的显得苍白无力。 时晚埋下头,使劲控制住自己的泪意,“你这个骗子。”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一脸平静的走出来,他已经见过太多死亡了,“病人抢救无效,死亡时间,晚上十时四十一分,家属节哀顺变。” 公事公办的几句话像刀子似的一刀一刀扎向时晚的心。 江小夏搂紧了她瘦弱的肩膀,时晚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宗泽伸手抚上她颤抖的肩,却被她拂开,这倒是让时晚有了个情感宣泄口,她吼出声:“别碰我,你这个骗子,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宗婷上前,“时晚,你冷静一点。” “哼,冷静!”时晚嗤笑一声,挣脱江小夏的束缚,“你告诉我怎么冷静,她是我奶奶啊,我仅有的亲人啊,你叫我怎么冷静?” 宗婷脸上稍有愠色,再次开口:“时晚,生死是人之常情,奶奶去世,大家都很难过……” “难过?”时晚打断她:“我怎没有看出来你也很难过?” 江小夏和杨屹上前拉住时晚,但时晚都一一甩开,走到宗婷面前:“你很难过么?你把她当过奶奶么?你放什么狗屁你难过?” 宗婷被吼出了两行泪。 “时晚!”宗泽叫她。 “你闭嘴!”她暴怒:“怎么了?心疼了,你他妈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啊?” 宗泽脸上满是疲惫:“时晚,别这样!” “她叫你闭嘴,你听不到么?”杨屹吼道。 江小夏见势不对,再不出手阻止,恐怕两个男人能打起来:“好了,都别吵了!” “时晚!”夏至的声音,他赶到了。 时晚看到夏至就哭得更猛了,这个今天在晚会上让她不那么难堪的男人,这个她的干哥哥。 夏至走过来直接拥她入怀,轻声哄道:“别怕,小晚,不哭了,乖!” 时晚放肆大哭:“夏至,我没有亲人了,只剩我一个了,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江小夏捂住嘴,也红了眼眶。 夏至轻轻拍他的背:“瞎说什么?小晚还有我啊,我是哥哥啊!” 宗泽的手在众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握成拳头,上面一根根青筋暴露。 那个他喜欢的女孩儿,那个他爱的女孩儿已经不肯在依赖自己了。 杨屹也紧了紧拳头,原来,她从来不肯依赖自己。 几天后,老人火化,江小夏这些天一直陪在时晚身边,她这些天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那天晚上,时晚在老人的房间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人去楼空。 那栋别墅里再没有时晚的身影。 再次遇到时晚,都是一个月后了。 原来如果有人有意躲你,这个世界会那么大。 宗泽几乎是冲进咖啡厅的,刚刚从咖啡厅门口经过,透过橱窗,他看到了钢琴前熟悉的那抹身影。 宗泽拽着时晚就往外走,时晚被吓了个半死:“宗泽,你干嘛,你放开我,你放手!” 时晚使劲挣扎,可是和一个男人比起来,力量悬殊。 出了咖啡厅,宗泽放开时晚,把她逼到一个角落。 “你什么意思?”宗泽质问她,这个疯女人,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时晚一脸疑问,想了半天说:“我缺钱,所以打工。”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宗泽尽量让自己冷静。 时晚深呼吸:“宗泽,你们家的保姆从来都不是我,奶奶去世,我用什么理由住在你们家?” 她嗤笑一声,“前女友?” 宗泽双手拍在墙面上,把她困到一方天地里。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让时晚微微心跳加速,她知道他生气了,但仍然故作镇定,满不在乎的笑:“我可没有闲心在你家当你的小宠物!” 满是讽刺的话语让宗泽忍无可忍,直接以吻封缄了她余下的话。 那个吻带着惩罚意味,他伸手 分卷阅读33 握住她的下巴:“张嘴。” 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他吃痛的放开她,又是这招。 他看着她愤然离开的背影,心里涌起了无力感。 “先生,先生你不能进去。”前台小姐想要拦住径直往夏至办公室冲的宗泽,可他走的太快,已经来不及阻止。 夏至看着闯进办公室的俩人,对前台小姐招了招手,“你出去吧,认识的人!” “夏总,久仰大名!” “鄙人不敢当,宗总才是。” 宗泽勾起嘴角:“不过夏总,我倒是很好奇,你对员工是很亏待么?” 夏至偏偏头,没有的事啊,他对员工挺好的,“怎么说?” “我今天碰到时晚,她在咖啡厅弹钢琴,夏总最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至皱了皱眉,这家伙还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么? “我们公司一向不会亏待员工,不管员工做什么,我们都尊重他们的选择,我也尊重我妹妹的选择!” 狭小的空间里被沉默充斥着。 老实说这种感觉不太好,感觉整个世界都和时晚那么好,可偏偏自己不在这个世界内。 夏至扬了扬眉:“宗泽,去喝一杯?” 他抛去了客气话,想和这位自己妹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谈谈。 三巡酒下肚,俩人已有些醉意。 夏至好看的眉眼望着手里的玻璃杯,问他:“你爱她么?” 宗泽一愣,这个问题。 夏至弯起嘴角看向宗泽:“别撒谎,今晚我们俩敞开聊,明天事儿都忘了这次谈话。” 宗泽拿起酒杯猛灌一口:“怎么不爱?”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爱了她好多年。” 夏至呵呵的笑,开玩笑一拳打过去:“你真怂!男子汉连爱一个人都不敢承认。” 宗泽脸上面无表情,又是一杯酒,他摇摇头:“你不懂。” 夏至笑着摇摇头:“谁不懂呢?这样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她懂事么?” 宗泽摇摇头,不算吧,但是她很成熟。 夏至打量着他:“她凭什么要懂事啊?她懂事有人会心疼她么?你会么?” 宗泽看了他一眼,夏至还在自顾自的念叨:“你很混蛋,你才不懂,她其实是个很懂事的姑娘,她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那种受宠若惊的模样让人看着都心疼。” 夏至说到这儿,又气得牙痒痒:“你真的怂!你凭什么这么对她,那些事你凭什么让她一个人去扛?明明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事,要说起来,你该恨的不是她,你恨你妈,恨你爸,恨到谁身上,你都不该恨她!” “你闭嘴!” 夏至又笑了,“你看吧,你就是孬,别人一提这件事你想到的就是逃避。你说人家时晚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没爹没娘的,又被依赖的男朋友抛弃,现在连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奶奶也去世了。” 宗泽揉揉眉心。 “宗泽,人就这么一辈子,别纠结那么多,如果你还爱她,就把她带在身边,对她好一点,让她不要背负这么多不该她背的东西。” “如果你不爱她了,就不要再去找她了,让她遇到一个肯对她好的男人,让她快快乐乐的过完后半生吧!”夏至收敛去笑意,很认真的开口。 宗泽愣愣的看着他,握成拳头的手紧了又紧,喝下玻璃瓶里剩下的酒,拿起车钥匙就往酒吧外走。 “欸,喝了酒别开车啊!”夏至喊道,笑着摇摇头,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纪念在一个角落摇晃着手机镜头,通过镜头找着某个人,但是,欸,人呢? “拍够了没?”一声耳语吓得纪念松了手,夏至似是早料到如此,微微欠身,伸手在半空中接住了她的手机。 “呵呵呵呵~夏总!”纪念慌了神。 夏至把手机递给她,顺了顺她不太听话的短发,又把车钥匙递给她:“送我回家,我喝了酒,开不了车!” 纪念撇撇嘴,什么鬼,地主家的了不起啊? 夏至看她迟迟不肯接过,便戏谑的开口:“怎么了,不肯?” 纪念深呼吸,挤出了她认为最灿烂的微笑,从他手里接过钥匙:“怎么会,走啊!” 宗泽在外兜这么一圈,清醒了不少。 奶奶过世的时候宗泽听律师提过一次奶奶老房子的地址,所以宗泽还算顺利的找到了那里。 宗泽敲门,但是没有人应,紧接着听到了里面传来一声巨响。宗泽以为她出什么事了,便开始暴风式的敲门:“时晚开门!” 略带嘶哑的嗓音,在这个妩媚的夜里显得那么撩人。 门从里面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大股酒气。 宗泽皱皱眉,她喝了多少酒? 时晚微眯着眼打量着宗泽,很显然她意识已经有些不清了。 宗泽脸上微有愠色,如果来敲门的不是他,她是不是也会开门?b 分卷阅读34 r   这人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么? 宗泽自顾自的进屋,关上门。 时晚脸微微发红,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对宗泽说:“我认得你!你是宗泽!” 宗泽看着这样的她,心不自觉地柔了三分,她扶着摇摇欲坠的时晚,顺着时晚栽的那个方向走,时晚带着他去到了阳台,满地的酒瓶。 她挣脱开他的束缚,把自己窝进沙发里拿起酒瓶又开始喝。 宗泽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把她的头从硬的沙发上抬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想起刚才她说的那席话,便问她:“宗泽是谁啊?” 时晚眯着眼睛笑:“宗泽是我男朋友啊!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啊!” 毫无防备的,宗泽的心就狠狠的被那几句话击中。 “可是他不要我了。” 宗泽的心狠狠一紧,猛地看向她。 她闭着眼睛,像是在喃喃自语,脸上也再没有笑意。 “明明是他说的啊,不在意身份的,他喜欢我就仅仅只是因为喜欢我,他这个骗子。” 她哭了,两行泪顺着脸颊划过:“我那么乖,可他还是,不要我了。”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很难过,你走的那么潇洒。”宗泽低着嗓子,声音有着酒后的嘶哑,却叩动着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时晚在他胸前蹭了蹭,宗泽极力克制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可是我怎么说呢?我们两个本来就不可能,说了那些话他会很难受啊,还不如就当我自己做了一场梦。” “你还爱他么?”几小时前,夏至问他的问题,他现在问问她。 时晚摇摇头:“不爱了。” 宗泽搂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眼里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窗外的天空那么黑,入目皆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原来……直到夜风送来一阵叹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反正就算不爱了,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再爱上其他男人。” 天上闪着阑珊的星星,宗泽心里一股暖流划过,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吻了吻她的鼻尖。 时小姐不太满意的哼了两声,却像一把小爪子挠着他的心。 她将他扶正,用手摩挲着她的唇,然后微微欠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咬他,反而在他一遍遍的诱哄下,她开始回应他。 有的时候心理上的伤是可以用生理来治愈的。 这个晚上,借酒精壮胆,只留下一室春光看欲尽,判却醉如泥。 宗泽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时晚的身影。 出了卧室门,桌上留有时晚准备的早餐和一张便签纸。 宗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抽出便签纸,果然,上面寥寥几句话: 实在不好意思,昨晚我喝醉,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俩都是成年人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很好,时晚你好样的,就这么几句话你就想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时晚坐在琴房里看着谱子,怎么都没看进去,脑海里全是昨晚的画面。 如果没记错,昨晚好像是自己主动的? 天啊,时晚,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啊?你是猪么? 你再喝酒就剁手,你信不信? 时晚捂住脸,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她以为又是宗泽,习惯性的想挂掉电话,这才发现是催债电话。 她深呼吸几次,接起:“喂,白姨!” “小晚啊,最近还好么?” 时晚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好,好得很:“白姨,我过几天就把尾款打给您,前段时间在忙奶奶的事!” 电话那头明显的松了口气:“瞧你这话说的,我就想关心一下你,奶奶过世了,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啊。” 时晚做了个鬼脸,随便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电话栏里还显示着十七个未接电话:宗泽。 时晚烦躁的关了手机。 神啊!拜托你,给我一笔巨款,让我赶快还清钱吧,我真的不想再跟这家人有任何联系了! 电话铃再次响起,时晚看了看来电显示。 神啊!再次拜托你,收了宗泽吧,我真的也不想再跟他来往了。 当时晚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为了不让自己反悔,她迅速的接起电话。 宗泽打了这么多次电话她都没接,本不抱希望的打电话去,却被接起,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时晚接起电话就后悔了,也什么都不说,两人就静静的通过电话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时晚调整气息,开口:“宗泽,别老给我打电话,我们都是成年人,要有能力面对自己犯的错,我不需要你负责,所以你也别再跟我打电话了。” “犯的错?”宗泽冷哼一声,于你而言就只是犯的错么?她说的话也全都忘了么? 时晚没有察 分卷阅读35 觉到不对劲,俩人又以良久的沉默对峙。 这一次打破沉默的还是时晚,她心虚的问:“宗泽,那架钢琴我可以拿走么?” 宗泽气急,她还有心情给他说这些。 “宗泽?宗泽?”时晚叫了两声没回应的他。 “那本来就是你的。” 他同意了,她反而没有那么开心,自己真的要这么做么? “还有宗泽,我没有找到奶奶的房产证,如果你看到了,麻烦把她给我好么?” 那边没有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宗泽挂断电话死死地握住手机,这个疯女人,是在跟他划清界限么? 时晚叹了口气,脑海里又盘旋出那段熟悉的旋律,她赶紧找纸笔记下来。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夏至走进来,他看到时晚在五线谱上画着一个个音符,心里闪过一丝惊喜。 时晚听见动静回头,看到来人翻了个白眼:“夏老板,你怎么三天两头往这儿跑啊?我真的好的不能再好了,您忙您的好么?” 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夏至可真是好好扮演了一次自己当哥哥的角色,整天嘘寒问暖,问这儿问那儿的。 夏至一把捏住她的脸,各种□□:“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我这是关心你呢!” 时晚有一瞬的恍惚,感觉像是回到了高中。 “听说你去咖啡厅兼职啊?缺钱?还是打发时间?”夏至挨着她在琴凳上坐下。 时晚挑挑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宗泽知道。 “宗泽来向你打小报告啦?” 夏至干咳两声,时晚笑:“您呢,也老大不小的了,忙忙自己的事吧,啊!就别管我了,我赚钱的原因呢,你说的那两方面都有,诶诶,打住啊,我没有缺钱到那个地步,不求你包养!” 夏至语塞,只好岔开这个话题:“你写什么呢?” 时晚神秘一笑:“你猜!” 夏至知道了,看这满足的笑就知道了,“加油!” 他也由衷的为时晚高兴,当然,如果时晚不加后面这句话,他会更高兴! 她说:“哥哥也要加油哦,加油给我找个嫂子!” 下午的时候,时晚收到了邀约短信,是烈夏乐队的聚餐,听说小武回来了。 很不负重望所归的最后一个到。 “小武同志回来啦!” “对呀,时晚同志!”小武还是用着蹩脚的中文。 时晚撇撇嘴,怎么都没长进,也无所谓啦。 “队长好!小夏,你怎么呢?没睡好么?黑眼圈这么重!”时晚坐下来和大家一一打招呼。 江小夏最近过得不太太平,她心虚的笑了笑:“忙设计呢。” 时晚耸耸肩:“工作狂。” 几人聊着天,时晚把筷子碰掉了,弯下腰去捡,衣服随着身体的起伏,让后背露出一大块吻痕。 江小夏吸一口冷气,吓个半死,慌忙地去看杨屹,可是已经晚了,他看到了。 时晚直起身,那两人面色都已恢复如常。 “小晚,陪我去上个厕所呗。” 时晚没多想,跟着江小夏去了厕所。 洗手的时候,江小夏站在时晚的后面问她:“你昨晚和宗泽在一起?” 时晚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她,很自然地回答:“你怎么知道?” 江小夏松了口气,是宗泽都还好,她又突然想起杨屹。 那种感觉她太懂了,那种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的感觉。 时晚挑挑眉,用眼神询问她,江小夏直接动手,拉了拉她的衣服,果然,脖子上也有。 时晚莫名心虚:“这是个意外啦,淡定淡定,保密啊!” 保密个屁,杨屹已经知道了。 但是江小夏没有说,而是对时晚点了点头。 两人回桌,杨屹端起酒杯,“来,我敬你们!” 说完这句话,他就先干为敬了,江小夏总觉得他要干什么大事,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 “我,要走了。”多么平静的一句话,让人听不出来他是在告别。 就像正在和食物奋战的时晚,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只是淡淡的问一句:“你要去哪儿?” 杨屹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肆无忌惮的看着认真吃饭的时晚:“去美国工作。” 时晚猛地抬头,杨屹早已经挪开了目光。 其余两人皆是和时晚相同的反应:“什么情况?” 杨屹叹了口气:“别紧张,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见面的时间少些而已,小武本来就不在这儿,你们俩又是工作狂,没差啦。先不说这事儿,今天晚上去唱歌吧,我联系了之前我们驻唱的那家酒吧。” 没有人搭理他,大家都只是愣愣的望着他。 杨屹有些好笑:“别这样,给你们点时间慢慢消化,之后再聚一次,几天咱能开心点么?小武才回来!” 分卷阅读36 “那你还说这些。”小武郁闷到。 两个女孩纷纷表示赞成,几人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杨屹不知道多少次目光落在时晚身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去,恐怕就不会再回来了。 “我问为什么,那女孩传简讯给我。” “而你为什么,不解释低着头沉默。” “我该相信你很爱我,不愿意敷衍我。” “还是明白,你已不想挽回什么。” “想问为什么,我不再是你的快乐。” “可是为什么,却苦笑说我都懂了。”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 “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裸,狼狈比失去难受。”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 可是你连跟你争吵权利都不给我。 只是朋友,多么好的一个借口;只是朋友,多么讽刺的一个理由。 杨屹眼里流转着悲伤,望着站在舞台中央的的那个女生。 江小夏弹着钢琴,人各有命而已。 遇见一个喜欢的人, 于是我把所有晦暗都留给过往, 从这一刻开始, 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于是世间所有罕有, 都再抵不过你一个念头, 你也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你看外面天黑了,黑的那样彻底,黑得让人怀疑八小时后会不会有太阳升起? 恋歌 有多久没见你 以为你在哪里 原来就住在我心底 陪伴着我呼吸有多远的距离 以为闻不到你气息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回头就看到你 过去让它过去 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 过去让它过去 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白云缠绕着蓝天 如果不能够永远走在一起 也至少给我们怀念的勇气 拥抱的权利 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 总是想再见你 还试着打探你的消息 原来你就住在我的身体 守护我的回忆 你就在那里 宗泽打开家门,宗婷听到声响连走带跑的去到他身前。 “哥哥。” 宗泽抬眼看了一眼她,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接着便准备往房间走,自从奶奶去世之后,两个人就基本不同桌吃饭了。 “哥哥,时晚让人把钢琴抬走了。”宗婷叫住宗泽。 宗泽看了一眼钢琴原来所在的位置,确实不见了。 像他的心一样,空荡荡的一片。 “嗯,我知道。”他继续抬步向里走。 宗婷嫉妒疯了,自从奶奶和时晚离开后,宗泽每天都是这样,回了家就进房间,两人连交流都没有。 “哥哥你昨晚去哪儿了?你没回家。” 宗婷知道宗泽一向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行程,但是她没有办法,她想和他聊聊天。 宗泽明显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我昨晚有点事。” 他说完这句话倒是没再继续走,“宗婷。” 宗婷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静静的等他下文。 “你有看到奶奶的房产证么?” 宗婷摇摇头,今天时晚也问过她这个问题。 宗泽点点头又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宗婷摇摇头。 他这下便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落地窗外还是那样的景,秘密的丛林漆黑一片,隔着好远有那么一两处灯火,兴许是在等着夜归人。 落地窗映出宗泽孤寂的身影,窗前的人轻轻叹了口气,道不尽心里的滋味。 时晚站在那架白色三角琴前,静静地打量着它,从今往后,你就不属于我了。 她看着这架陪了她好多年的钢琴,竟有些淡淡的不舍。 “你好,时小姐,这是你的□□,请慢走。”琴行老板恭维的笑道。 时晚收过几张小票,点点头,快要走出琴行的时候,时晚突然对老板说:“老板,你把这架琴留着吧,过段时间我来买,它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 老板面露难色,时晚哀求道:“麻烦你了,老板。” 老板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时晚!”宗婷怒气冲冲的从后面追上时晚,握住她的手腕:“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时晚翻了个白眼,挣脱开宗婷的手就准备走,谁料到宗婷还不依不饶:“时晚,你掉进钱眼里了,什么都拿来卖,这架钢琴可不是你的东西。” 时晚顿住脚:“关你屁事。” 她 分卷阅读37 可不想给宗婷什么好脸色看。 “你!”宗婷指着她。时晚冷笑一声,抬手把她的手指摁下来:“你说,我把你的口罩和你的墨镜给你抢下来,再大喊一声宗婷会是什么效果?” 宗婷收了手,“我懒得给你讲。” 时晚望着那抹高挑的身影轻笑:“我还懒得跟你讲呢!” 宗婷和时晚分别后就直奔宗泽公司,这是告状去了。 宗婷闯进宗泽办公室的时候,宗泽皱了皱眉,她为什么总喜欢往自己办公室跑? “哥,是你让她那样做的?”略带哽咽的声音让宗泽有些不舒服,但他选择了忽视,他察觉到这个“她”指的应该是时晚。 “她做什么了?”宗泽很不在意的问。 连头都没抬,继续做手里的事,他不太想听到时晚两个字。 宗婷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说。 然而做决定也只是一秒钟的事情,如果可以让宗泽对时晚的讨厌多一分,那么,为什么不呢? 再说,她又不是捏造,那是她亲眼看见的。 有些人自作聪明就在于此,对一件事因立场不同,角度不同的案例比比皆是。 宗泽抬头看了一眼久久不语的宗婷:“我很忙,你如果没什么要说的,先回去吧,我过一会儿就回家。” 尽管语气听起来那么轻柔,可是宗婷还是听出了话语间的疏离。 尽管上一次她宗婷都这么卑微的认了错,道了歉,他还是这样,把她拒之门外。 其实她知道,自己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份责任。 一份没有感情的责任。 “我看到时晚把钢琴卖了。” 她看着宗泽,努力想从那个男人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除了他顿住写字的手以外,再找不出对面的男人有半点异常。 “在哪家琴行?”你听,毫无波澜的情绪。 宗婷报了个地名。 良久,他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他抬起手,纸上是豆大般的墨迹,这页纸不能用了,他撕下那页纸,扔进垃圾桶。 时晚,你说,我要怎么看你? 你没有要抚养的人,养一个你,夏至给的工资绰绰有余。 那么你又是打工又是卖琴,还是曾经我送给你的琴,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时晚打完最后一笔钱,出了银行,手里拿着账单,只觉得轻松。 果然人还是不能欠着别人,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再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把那架钢琴赎回来。 接到宗泽的电话,她一点都不意外。 猪都知道宗婷会去嚼舌根,时晚连应付的词都想好了,既然要断,不如断的彻底一点。 “你要琴就是为了钱?” “不然?” “时晚,为什么?”宗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坦诚。 时晚握了握拳,像是给自己鼓鼓劲,再次开口:“我要用啊!拜托,你看看你们家宗大小姐,化妆品几千几千的买,衣服包包几千几千的买……” 宗泽挂掉了电话。 时晚耸耸肩,这么没耐心? 不过她可没说谎,钱她确实要用,宗婷也确实过着很奢侈的生活,只是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很大的关系。 “你在干嘛?”时晚看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宗泽,一脸的不可思议。 宗泽的语气里满是平静,那种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平静:“我做饭啊。” 时晚刚走近就被袭击了。 她好脾气的擦掉脸上的番茄汁,宗泽一脸无辜的回视时晚质疑的目光。 “哇,宗先生,你家的番茄用刀削皮儿啊?这得多考技术啊!”时晚开玩笑地说:“让开,我来。” 时晚接了一碗开水,把番茄放到里面,看着番茄开始缓慢的褪皮,她得意地冲宗泽扬扬眉。 “我就是想练练刀工。” “嘁,幼稚。” “你说谁幼稚呢?”宗泽把手搁在她腰间挠她痒痒,时晚笑着躲开:“诶诶诶,别别,痒。” 宗泽这才罢休。 时晚继续做菜,一缕头发散下来,宗泽用手指把它别回耳后,手指接触到时晚的皮肤,时晚触电般的闪躲了一下,耳后根红了一片。 他轻笑,她真的很容易脸红啊!他从后面拥住她,把头搁在她的肩窝,有一种幸福,叫我身旁有你。 他睁开眼,天刚刚泛起鱼肚白,他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 昨晚我梦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醒来是一种让人上瘾的痛。 这天,宗泽没有直接去公司,他开车去了宗婷说的那家琴行,那架钢琴,确实在那儿。 本来抱着去把它赎回来的决心,这一刻,他却动摇了,何必呢。 他转身,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打量着这架钢琴,她在想什么呢? 宗泽心下一喜。b 分卷阅读38 r   时晚,你可有半点后悔的情绪? 许是察觉到了那□□裸打量的目光,时晚微微偏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 “后悔了么?”宗泽冷冽的声音响起。 时晚耸耸肩:“没啊,十几万呢,怎么会!” 宗泽紧了紧揣在兜里的双手,自己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他克制住自己的行为,嘲讽的笑了笑:“原来一直以来,是我看错了呢,一直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见钱眼开。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后悔。”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时晚那弯弯的嘴角耷拉下来。 宗泽,你很久都没和我说这么长一句话了,而如今,竟是为了嘲讽。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时晚和宗泽就像是陌路一样,鲜有机会见面,即使见了面也形同路人。 有天宗泽去时晚卖钢琴的那家店里,目的是赎回那架钢琴。 他也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可是没有办法,放不下。 “先生,真不是我不卖给你,只是……” 琴行老板有些犹豫,宗泽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时晚绝不是因为想过那样的生活才卖琴。 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只是什么?”宗泽追问。 老板叹口气:“欸,实话告诉你吧,卖琴的小女生很舍不得这架琴,拜托我一定不要卖出去,她有钱了会用双倍的价钱买回来。” 宗泽心里乐开了花。 舍不得,原来你也会舍不得。 “我出三倍的价钱。” “这……” “老板,那姑娘是我妹妹,我想作为礼物送给她。” 老板一听,心里那个乐啊,三倍的价钱! 白赚啊,也不管话是否属实,点头答应了,这可是好事啊! 后来的几天,宗泽一直在思索,时晚到底是为了什么,直到那天…… “宗总,有您的信!”秘书小姐递给宗泽一个白色信封。 宗泽偏偏脑袋,信? 谁会给他写信?他打量着这个信封,寄信时间是一个半月前,宗泽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拆开信封,果然,这是奶奶写给他的。 里面还有那张消失了的房产证。 “宗泽,奶奶还有一件事儿未了,想请你帮个忙。 时晚的爸爸在外面欠了笔债还没有还完,小晚读大学的时候,债主找上了门。 小晚那丫头倔,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肯说,我也是偶然碰到了债主才得知。” 宗泽揉了揉眉心,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这里面有奶奶的房产证,你帮奶奶把房子卖了吧,把钱打到这张卡上。宗泽,答应奶奶,替我照顾好你们三个!” 原来如此,宗泽心里涌起一阵阵心疼,自己和宗婷还那样冤枉她。 宗泽心里被喜悦充斥着。 不,时晚还是那个女孩,那个不卑不亢的女孩,她一直没有变! 他拾起车钥匙往那个熟悉的方向驶去。 宗泽抵达时晚家,他轻车熟路的在地毯下摸到钥匙,打开门便听到了水声。 他轻声移动,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逐渐向声源靠近。 水声是从厨房传来的,宗泽抵达厨房门口,看到的便是时晚蹲在地上手里在修理,应该是修理爆掉的水管。 她穿着很居家的白衬衫和七分裤,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露出好看的锁骨。 宗泽不知怎么的,很想把时间留在这一刻。 一个水管都不愿意找人修的人,能有多想过奢侈的生活? 时晚应该是余光瞟到门口有人,一回头发现真的有人倒是把自己吓个半死,一屁股坐到地上,自己捏住的水管也瞬间爆开,让时晚成了落汤鸡。 “哇塞,你进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吓死我了!”她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拍着自己身上的水。 老实说宗泽很想笑她,但是忍住了,很厚道的拿起毛巾过去。 宗泽擦拭着时晚身上的水,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 可是时晚被碰到一些敏感的地方不太好意思,伸手握住他的手。 俩人靠的那么近,近到彼此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近到宗泽不自禁的想要吻她,而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 时晚在他离自己很近很近的时候偏了头,躲开了他的吻。 “为什么?”时晚发问。 “因为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宗泽很冷静的回答。 时晚一愣,回过头,与他的唇堪堪擦过,她的脸红了红,微微向后仰了仰。 宗泽低声笑了笑,低沉的嗓音颤的时晚的心痒痒。 “我问你,那个晚上之后,我有说什么?” 时晚摇摇头,那个晚上之后逃避的一直都是她自己。 “我没有说不负责,没有说只是看你喝醉了欺负你,更没有只 分卷阅读39 是玩一玩的心态。” 时晚被说的心虚,确实如此。 “小晚。”他的声音本就低沉,这句小晚又刻意压了压,时晚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只听到他说:“回到我身边,好么?” 时晚低了低头,上方又传来询问的声音。 “嗯?” 或许是她最近刚刚经历了奶奶的去世,太需要一个肩膀借她靠靠。 所以那个晚上,他们迈出了第一步,那天下午她点了点头。 宗泽勾起好看的嘴角,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后揉揉她的脑袋,将她圈在怀里。 吻她的额角,她的鼻尖,她的红唇。 安抚性的吻,让时晚渐渐放松了下来,他抬起她的腿,把她抱到案台上放着,俩人渐渐乱了呼吸。 他抱她离开案台,准备向卧室走去。 时晚推了推他,他也感觉到了,不明所以的望向她。 时晚眼里已经染过迷离,推他是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宗泽,水管。” 宗泽叹了口气,低笑出声,问她:“现在要修么?”宗 泽抱着她的手向大腿根处移了移,显然这一招对时晚同学很管用。 “不,不修了。” 他仰头吻吻她的唇:“真乖!” 他将她放到床上,略用带着点警告的声音开口:“你如果明天早上还敢说那些话试试。” 时晚心虚,但还是嘴硬,反调戏他:“你这是要我负责么?” 宗泽勾了勾唇,“对啊!” 俩人的对话淹没在唇齿间。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红是朱砂痣烙□□口,红是蚊子血般平庸。 红,是你我之间,再无法控制的心动。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宗泽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心里泛着点点甜蜜,他是否又拥有了她? 他睁开双眼,可是枕边却没有熟悉的身影,莫名有些慌乱,连忙翻身起床去找。 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才放下心,水管已经修好了,她现在在准备早餐。 所以你一大清早的,就起来修水管? “咳咳~”刷存在感的宗先生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想引起某人的注意。 不过时晚看到他后有些不自然,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红色。 宗泽笑了笑,熟悉的感觉,她还是很爱脸红。 “你早上起来修水管?”宗泽像她走过去,时晚脸红的愈发厉害。 时晚正准备辩解,他轻轻低头覆上了她的唇,蜻蜓点水般。 他在她耳边发问:“做什么吃的呢?” 宗泽说话的呼吸洋洋洒洒的落在她耳后,让她不自觉缩了缩。 这么温柔的宗泽时晚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我们……”时晚有些犹豫的发问,宗泽也很好脾气的等,他知道她还不信,因为他都还没有真实感。 “现在是什么关系?”她吞吞吐吐的说出下文。 宗泽低沉的笑声在时晚耳边响起,“情侣啊,未来还会是夫妻。” 时晚回头,却不料他离得那么近,只好将身体微微后仰。 宗泽嘴角挂上一抹笑意,一手撑着案台,一手扶着稍微高一点的碗柜,这个动作正好把时晚困在怀里。 该死,他身体又有反应了,自己克制力一向挺好的,怎么这两天像个毛头小子? 时晚倒是没察觉到什么,沉浸在他的话里。 宗泽无奈,揶揄道:“不然,你觉得是什么?一夜情?这次要卖什么?要多少钱?” 时晚心下一惊,自己之前好像没给自己留退路,说到卖,还有那架钢琴:“那个,宗泽,我的给你解释一下,我确实有急用才卖的琴。” “你不是想过奢侈的生活么?” 哎呀,这个人还得理不饶人了。 “不是,我……”宗泽忍不住了,以吻封缄了她的解释,轻车熟路的撬开她的唇。 良久他离开她,伸手抚摸她的脸,抵住她的额:“时晚,我都知道,奶奶给我留了信,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其实也怪我,抱歉。” 时晚震惊地睁大双眼,宗泽觉得好笑,又准备吻上她的唇。 不料时晚伸手挡在两人唇间。 “那宗泽,我能不能问你借点钱?我想把那架琴赎回来。” 宗泽轻笑:“别说借啊,嫁给我,都是你的。” 所以,你又是在求婚了么? 时晚仗着身高优势直接从他的两臂间逃出来,脸上漾开了小孩子般的笑:“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早餐。” 宗泽也笑,步步紧逼,时晚步步后退,直到他越来越近,她便撒腿就跑。 时晚哪里是男孩子的对手?宗泽几下抱起她就往卧室里去,把她双手摁住,压在床上。 “时小姐提供名为时晚的菜么?”他煞有其事地问红了她的脸,“你怎么还是那么 分卷阅读40 爱脸红?” 时晚无奈看着他逼近,吻了吻她的耳垂,“不过我喜欢。” 便沿着她的小脸一路吻到嘴唇。 两人疯狂间,他问她:“回家住吧,让我照顾你。” 她答:“好。” 两人和好的事,江小夏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她也告诉了杨屹,他觉得他有权利知道。 电话间一阵沉默后,杨屹突然开口:“小夏,明天我开送别会,一起来呀!” 江小夏面对这份邀请,有些不知所措,他真的要走。 “小晚呢?”江小夏问他。 “别叫她了,其实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她,没什么的,她幸福就好。”他答。 我又不是输给了其他人,我输给的是宗泽啊! 时晚回家,应该说是去宗泽家的那天,宗婷气的脸都绿了,一离开宗泽的视线,就对时晚放狠话:“贱人,你太不要脸了,勾引阿泽。” 时晚轻笑:“我不介意你去问清楚谁勾引谁。” 宗婷的神经瞬间瓦解,这样的一句话对她而言简直就是致命一击,当晚也没回家,在外面宿醉。 一切好像都归于了平静,时晚坐在天台上,荡着脚,陷入了回忆。 恋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时晚这个姑娘,没有一个人喜欢,谁都讨厌,包括她的奶奶。 因为自己出生的那天,爸爸和爷爷去外地办事了,听到她出身这个消息,俩人立即决定连夜赶回来。 结果晚上在路上出了车祸,双双送命。 偏偏时晚是早产,于是老人和时晚的妈妈纪芸初一致认为如果时晚乖乖的不早产,就没有这一档子事。 时晚一出生,就被周围的亲戚,邻居喊害人精。 再后来母亲做了小三,远嫁到美国去了,据说还害死了那家人的原配妻子。 这么一来,更是让老人讨厌这个外孙女。 俩人之后去做了宗泽家的保姆,带着带着也有感情了,老人和时晚的关系才算缓和。 所以时晚,从一开始就知道,宗泽的妈妈自杀是自己的妈妈害的。 而宗泽却以为老人是自己父亲找的保姆。 纪芸初打扮的妖娆,戴着遮去了她半张脸的墨镜走进一家偏僻的小茶馆,在一位年过五旬的老妇人对面落座。 “妈,我给宗言说好了,你去给宗泽和宗婷当保姆,可以带上时晚,每个月的工资足够你们生活的很好了,其它的开资另算。再过一段时间,宗言要去美国生活,我会和他一起,你就带着时晚好好照顾他们。” 老妇人一脸不屑:“我怎么就取了你这样的儿媳妇?” “哼,只能是你儿子没福气,死得早。宗家,你爱去不去。”纪芸初转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不要忘了叮嘱时晚,以后见到我不要叫妈妈,你也是,要装作不认识我。否则,咱们谁都没好日子过。”她撂下狠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老妇人有些自嘲的笑笑,“造孽啊!” 之后便有了时晚和宗泽的相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时晚只有四岁,而宗泽七岁。 那是时晚这一辈子都会铭记的一天。 那天,老人带着一大袋行李和自己去了一个很豪华的大别墅里,并且告诉自己,以后就得住这儿。 “嘭”的一声,一个花瓶掉落在地,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的老妇人吓得赶紧冲出来。 时晚站在一旁,静候挨骂。 这欠揍的小模样从小就有。 “你个臭丫头,怎么这么调皮呢?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听到没有?这里的东西都很贵你知不知道?去把这儿打扫了。” 时晚跑出去几步,又被老人叫住。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你一边儿去,害人精。”老人赶紧拿出扫帚把碎片打扫干净,暗自祈祷小少爷不会发现。 下午,宗泽抱着一个空骨灰盒回家,身旁跟着宗婷。 那天,跟在宗泽身边的宗婷一直在哭,哭了很久很久,而宗泽一脸漠然。 看到院子里浇花的时晚,也是一脸漠然。 好像这个精致的男孩儿脸上就只有这么一种表情。 时晚住进来两周了,还没和俩人说过一句话。 那天,宗泽给自家母亲送上最后一程,他将母亲的骨灰撒向了容纳万物的大海。 由于主仆关系,老人把饭做好后就端到桌子上,然后 分卷阅读41 站在一旁,等宗泽宗婷吃完后,祖孙二人才吃。 他们俩俩之间就像两条平行线,井水不犯河水。 宗泽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而宗婷把自己当大小姐,看不起下人。 宗泽妈妈生完宗泽,因为身体原因不再能够生孩子了,可是她又很想要一个女孩儿,于是说服了宗泽的父亲宗言,去抱养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宗婷,和宗泽同岁。 家里的气氛诡异了两个来月,时晚一直觉得宗泽是哑巴。 好歹宗婷偶尔会告诉老人她想吃什么,但宗泽却从不说话。 这天时晚跟着奶奶买了菜回来的路上,偷偷的买了个孔明灯,她有好多好多想给爸爸说的话。 俗话说得好,得不到都是最好的。 时晚坚信,如果爸爸还在,肯定会很疼她。 晚饭后,时晚就从顶楼的阁楼翻出去了。 她早就探清附近的地形了,从这儿出去,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一直走,就可以走到一个天台,这儿很适合放孔明灯。 因为接近天堂。 看着时晚翻出窗的身影,小宗泽脑袋一偏,俊脸上眉紧紧皱着,想了想,跟了上去。 自己沿着这条路走到了天台,跟的人却不见了。 宗泽没了兴致,转身便向往回走,一转身,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四岁的小姑娘手里抱着孔明灯,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宗泽突然有些心虚。 他知道,是她早就发现他了。 俩人就那么站了一会儿,宗泽才离开,时晚无语的耸耸肩,看着他走远。 她摇摇头,真是奇怪的男生。 时晚继续自己的任务,走出去几步,又听见动静,回过头,宗泽一脸我只是看月色和你没关系的表情,跟在时晚身后。 其实当时的宗泽是这样想的,这是我家,你发现我了又怎样? 时晚笑笑,随他去了。 她自顾自的撕开孔明灯的包装,拿起笔在孔明灯的一侧写着什么,宗泽好笑,字还认不全呢。 “你在干嘛?”宗泽冷不丁的开口。 时晚愣住了,四岁的时晚根本藏不住,开口就惊讶的问:“你不是哑巴啊?” 宗泽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拒绝和这个女生说话,他把头望向一边。 时晚想了想,对宗泽说:“我爸爸去世了,但是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他说,就放孔明灯告诉他!” 宗泽不搭理她,时晚本来不想理他了,但是转念一想,别人都没有妈妈了,怪可怜的,复又试探性的开口:“你要不要,给你妈妈写点儿什么?我可以分你一半。” 宗泽刚才听她说的时候就心动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出口。 等等,不对呀。 “你怎么知道?” 时晚当然知道,可是时晚从小就狡猾,自己如果全盘脱出,只怕自己以后就无家可归了。 于是时晚避重就轻:“奶奶告诉我的。喂,你到底写不写,不写我放了。” “这能行么?”宗泽还是持怀疑态度。 时晚面露诚色:“心诚则灵嘛!” 她将笔递给宗泽。 宗泽接过笔,在孔明灯上聊聊写下几字,时晚想凑过去看,宗泽连忙遮住:“看见就不灵了!” 时晚不置可否。 俩人理开孔明灯,各执两角,点火。 热气缓缓充满于孔明灯中,然后慢慢的脱离两人之手。 孔明灯飞上天,火红的光映出宗泽写的字:妈妈,我恨你。 彼时的宗泽,对这个世界,只有恨意。 看着越飞越高的孔明灯,眼泪渐渐滑过脸庞,终于哭了。 母亲死后,他就在没有哭过。 有时候看着宗婷哭的一次比一次伤心,却在保姆来之后,就不再哭泣,不厌其烦的叫着哥哥,一声比一声甜。 每天该怎样就怎样,甚至还向别人点菜,宗泽心里才是一个恨,她真虚伪。 小少年不止一次想要将她赶出去,他拒绝一切和她母亲有关系的东西。 时晚听着哽咽声,偏了偏头,看到了泣不成声的宗泽,时晚心里的愧疚截然而生,自己的妈妈害人啊。 时晚凑过去,拍拍他的背小大人似的开口:“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情绪的宣泄点。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时晚的歌声断断续续,手有 分卷阅读42 一搭没一搭地轻拍宗泽的背。 夜,夜得那么美丽。 原来浮生万物里,所有重逢都不如初遇。 可是多年以后,这段回忆却成了一座桥,通往寂寞的牢。 第二天一早,时晚刚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着宗泽站在外面。 时晚表示一脸疑惑:“你在干什么?” 宗泽有些尴尬的摸摸后脑勺:“我,我就是想来告诉你,昨晚的事,不准到处讲!” 嗯,威胁。 时晚难得见宗泽如此模样,不禁玩儿心大发:“什么事?是你……” “咳咳!”宗泽不太自然的咳了两声,打断她要说的话。 他调整好状态,将双手被在手背后,带点儿威胁的开口:“如果你……” “哥哥!” 这次换宗泽被打断。 宗婷不知何时站到了一边儿,甜腻的声音叫得时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宗泽一张俊脸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转身离去。 时晚玩味的勾起嘴角,看向宗婷。 宗婷回瞪她:“你们在说什么?” 时晚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什么说什么?没说什么呀!” “你……哼,我懒得跟你讲。”宗婷说完便去追宗泽了。 由于身份原因,每次用餐时,老人就带着时晚站在一旁,待宗泽宗婷用完餐后,俩人才吃饭。 “奶奶,我想吃蛋糕,你明天可以买一个回来么?”晚餐桌上,宗婷甜甜的冲着站在一旁的老人开口。 宗泽依旧面无表情,倒是时晚动心了。 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蛋糕,每次看着路边烘焙屋的橱窗里漂亮的蛋糕,不止一次想象它的味道。 于是站在老人身边的时晚不怕死的开口:“奶奶,我也想吃。” 时晚满脸期待,但心里却不抱一丝希望。 “好呀,奶奶明天去给你买!”这句话是对着宗婷说的,一脸慈祥,像是一个宠孙女儿的老奶奶。 然而说完便再没了下文,毫无搭理自己亲孙女儿的意思! 时晚继续不怕死的扯了扯老人的衣服:“奶奶,我也想吃!” 老人拍开时晚的手:“吃什么吃,好好待着。” 时晚撇撇嘴,早就知道会这样。 她嫩嫩的手背上立即红了一片。 宗婷嘲讽的弯了弯嘴角,源于个别小孩子可耻的虚荣心。 你看,大人都更喜欢我而不是你。 你看,我吃饭的时候,你必须在一旁候着。 你看,我注定是公主,而你,注定是红花旁的绿叶。 你看,我所拥有的一切,你都没有。 …… 日本有一部电影叫做《告白》这部电影针对于未成年人保护法,提出了异议。 里面有一句台词:如果你是邪恶的,那我又何必提醒你只是个孩子? 宗泽其实有点吃惊,这个小女生过得是种怎样的生活,他没有了爸爸,那他的妈妈呢? 毫无预兆的,宗泽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兴趣。 他毫无生气的小脸抬了抬,正巧碰上她红了的双手,和那张好似习惯了的脸。 时晚像是察觉得到他的目光,原本望着地上的双眼猛地抬起。 空气里,四目相对。 宗泽面对这么坦然的目光,一双充满了灵气的大眼睛,不太自然的别开眼。 而时晚也没往心里去,复又低下头,她就是这么个坦坦荡荡的姑娘。 宗泽迅速扫了一眼,看着她那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莫名窝了一团火。 他不太自然地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开口:“时晚,一起吃饭吧。” 听闻此话的三人都忍不住看向宗泽,老人眼里满是诧异。 这还是第一次听宗泽讲话,不过,她和时晚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过自那以后,宗泽家就再无阶级之分。 像是一个老人带着自己的三个孙子孙女。 而老人对时晚的态度也开始有所好转。 下午,老人出门买菜时,宗泽说要和老人一起。 老人也没多想答应了,当宗泽在蛋糕店买了两个蛋糕时,才明白为什么他会跟着出来。 俩人回家时,时晚正在房间里,宗泽敲开了她的房门。 “给你,蛋糕!”宗泽有些别扭,或许这是他第一次送女孩子东西。 时晚一脸吃惊,很快就转震惊为喜悦。 第一次,人生当中的第一次,有人把她当回事。 俩人坐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吃着蛋糕。 “欸,你不喜欢她对不对?”时晚吃了一口蛋糕。 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问宗泽,余光还瞟了一眼在院子里玩儿的宗婷以及在厨房里忙碌的奶奶。 小时候就是这么的好,想到什么就可以说什么,不用顾忌。 分卷阅读43 不喜欢么? 不喜欢吧,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即使再讨厌她也得照顾她,那是任务,妈妈给的任务。 宗泽根本就没有办法恨自己的妈妈狠心,那是从小陪在自己身边的妈妈啊。 怎么可能恨? 他能做的只是将这份恨转移,转移到父亲身上,转移到父亲的新太太身上。 以及……时晚身上。 当然那时的宗泽并不知道时晚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有一点吧,欸,你妈妈呢?”宗泽很自然的将话题岔开。 时晚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他。 那双眼里只有疑问,时晚有点招架不过来,妈妈呢?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 宗泽察觉到一丝尴尬,“不好意思啊,不方便就算了。” 宗泽明白的,他也不想谁提自己的妈妈。 时晚耸耸肩,满不在意得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一出生爸爸就不在了,妈妈说我是害人精,早就不要我了。” 时晚起身,眼里似乎有了些许泪意:“谢谢你的蛋糕,很好吃,这是我第一次吃蛋糕!” 她说完就走开了,留下宗泽一个人愣愣的望着剩了一大半的蛋糕。 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这个房子住的两个小孩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这么成熟了。 一个可以轻轻松松的掌握话语的主导权,并且斟酌自己的话语是否得当。 而另一个可以轻轻松松的说出自己的痛楚来伪装自己,装成豪不在意的样子。 宗泽的父亲明天将带着时晚的母亲出国,而走之前,俩人会来一趟别墅。 这天晚上,老人一直在叮嘱时晚,见到纪芸初千万别叫妈妈,可时晚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儿的问为什么。 在老人的印象里,时晚从来都不是这样多问的人。 这个女孩子温顺懂事的要命。 如老人所言,时晚又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呢? 但是人不是就爱这样么,走到了一个绝望的地步,常常喜欢把自己逼的再绝望一点,让自己更坦然的接受绝望。 第二天宗言携着纪芸初出现在宗家别墅时,老人有些紧张,她很担心时晚脱口叫妈妈。 俩人一进屋,宗婷就一个狂奔扑进自己养父的怀里,一个劲儿的哭:“爸爸,我好想你!” 宗言亲了亲宗婷的脸蛋,把她抱起来,反观由老人牵着的时晚和宗泽,倒是一脸漠然。 宗言放下宗婷,走到宗泽身边,也想吻吻他的脸蛋,但是被宗泽躲开了。 男人全当他害羞,揉了揉他的脑袋。 然后便开始招呼保姆。 老人拉了拉时晚,让她问好。 时晚眨了眨一双大眼睛,很可爱的鞠了个躬:“叔叔好!” 又向着自己的妈妈鞠了一躬,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阿姨好!” 纪芸初和老人同时松了口气,时晚啊,鬼着呢。 宗言揉了揉小朋友的头,对纪芸初说:“小朋友挺可爱的啊!” 纪芸初心虚的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小朋友叫什么呀?”宗言向一个慈父,时晚依旧微笑着回应:“我叫时晚。” “哦,时晚啊,爸爸妈妈呢?” 老人和纪芸初的心又是一紧,时晚转了转眼珠,挤了两行泪,低下头,悲伤地回答:“爸爸妈妈都去世了。” 纪芸初眼角抽了抽。 宗言无语,戳到小朋友痛处了。 他安抚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跟着哥哥和姐姐玩啊!” 时晚乖巧的点了点头。 宗言又走到宗泽面前:“宗泽,爸爸要去美国工作,你好好听奶奶的话,照顾好两个妹妹啊。” 宗泽一张小脸紧绷,没说话,凭什么? 我自己都还是一个需要照顾的人啊。 宗言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说什么。 转头对着老人说:“送时晚和宗泽宗婷去一个学校吧,您接孩子也方便,他们就麻烦你照顾了。” 老人感激的点点头,好歹自己亲孙女儿读书有着落了:“好的先生,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 吃了午饭,宗言便带着纪芸初去机场了,别墅里,又只剩下四人。 时晚第一次来到宗婷宗泽学校的时候,一张小脸全是不可置信。 学校居然能这么大,六岁的宗泽婷和七岁的宗泽在小学部,只有四岁的时晚还得去幼儿园部深造两年。 时晚坐在教室里,班主任老师首先请大家欢迎了新同学,然后用神秘的语气对一群小朋友发问:“大家知道今天的音乐课是谁来上么?” “小周老师!”除了时晚以外,所有的小朋友都异口同声到。 老师点点头:“对,没错,你们真棒,就是小周老师!” 这位小周老师叫周周,也就是夏 分卷阅读44 至的妈妈,时晚的干妈。 她夺得了许许多多钢琴界的大奖,后来喜得一子,便退出了音乐圈。 在这所贵族学校但任老师,这样以便她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夏至。 夏至一家可是模范家庭,叫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也是标准的三口之家,甜甜蜜蜜。 周周主要带高中要参加钢琴艺考的同学,是学校花重金聘来的,但有时候也会去教教幼儿园或是小学的小朋友,毕竟好苗子要从小的挑。 她的习惯是在每一次上课前都会弹一首钢琴曲,让小朋友享受音乐。 正巧这几天她创作了一首新曲子,虽然还在修改中,但是也初成型了。 周周弹琴的时候去观察每一个小朋友的反应,小朋友们都特别认真,于是不太专心的时晚在里面就特别的打眼。 这让周周很快便发现了这副新面孔。 她停止了弹琴,走到时晚的座位前蹲下:“小朋友,是新同学么?” 时晚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周周语气温柔,循循善诱,让时晚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了这位音乐老师。 “我叫时晚,时间的时,晚上的晚!” 周周温婉一笑,“名字很好听呢。那小晚告诉老师,钢琴曲好听么?” 时晚点点头。 “那小晚要认真一点哦。” 不认真? 这对于小朋友来讲可是大罪,时晚急忙摇了摇头,“不是的老师,我没有不认真听,我只是” 时晚稍作犹豫,不知道后面这句话该不该讲,但秉承童言无忌的思想,她还是说了:“我只是觉得曲子有点问题。” 虽然小朋友们一脸惊悚觉得时晚简直是犯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但周周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哪儿有问题啊?” 时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她,确定对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高兴,才又开口:“说不上来,就感觉,有点不和谐。” “你学过钢琴么?”周周发问,和谐是专业术语。 时晚摇了摇头。 周周有点惊讶了:“你回想一下,看看还记不记得哪儿不和谐,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让我再弹一遍。” 时晚皱了皱眉,偏了偏脑袋,真的是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 然后她开始哼刚刚周周弹得那个曲子,然后停在一个地方:“就是这儿。” 周周满脸震惊,这首曲子是自创的,她不可能听过,也就是说,她仅仅只听了一遍,就能够复制这首曲子了。 而且这家伙居然让自己找到了这首曲子的问题。 很棒,她在这儿修改一下就能出专辑了。 周周对时晚说:“你下课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然后她回到钢琴前开始继续上课,其他小朋友么都用可怜的目光盯着时晚。 在那个年纪,被老师找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来,你坐这儿!”周周把时晚抱到钢琴前坐着,周周在她旁边落座,“现在呢,老师要弹几首曲子,你尽可能的记住,然后待会儿哼给老师听,可以么?” 时晚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同意了,毕竟时晚对这位老师很有好感。 周周开始弹琴,从简单的曲子开始弹,一首一首的加难度,但无一例外,时晚统统都可以哼出来。 周周十分意外也很惊喜,“小晚真棒,能告诉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么?” 时晚裂开嘴笑,那张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表情,她俏皮的回答:“我可能记忆力比较好吧!” 周周温柔的笑笑:“小晚,愿不愿意学钢琴啊?” 时晚点点头,钢琴曲很好听,但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周周看出了小孩子脸上的犹豫。 时晚低下头:“我没有钱学钢琴。” “我教你,不要钱。” 大艺术家怎么可能会被小利益熏心呢? 更何况周大艺术家的家境条件优渥。 时晚惊喜的抬头,对方还在诱哄:“跟小周老师学钢琴吧,好不好!” 周周不想错过一个有才华的人。 时晚叹了口气:“可是我奶奶不会同意的,我们放了学就得回家。” “你们?你还有哥哥或姐姐么?” 时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周周也不逼问了,她在这个四岁小女孩儿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痛苦。 她把时晚搂进怀里,无言的安慰:“是这样的,我们小晚呢,在音乐方面和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你很有天赋,我不想浪费掉这么一个好苗子。” “如果你放学后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在每天最后两节活动课教你,但是可能你就不能去活动区玩耍了,这样你愿意么?” 周周也没抱太大希望,她在脑海里搜寻着另一个方案,让一个小孩放弃玩耍很难,但是万万没想到时晚 分卷阅读45 万分高兴地点点头。 周周松了口气:“那我待会儿去给你班主任老师讲讲,小晚真乖!” 时晚走之前很认真的给周周鞠了个躬:“小周老师,谢谢你,以前从来没有人叫过我小晚,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老师,我会好好学钢琴的!” 周周回味良久这番话,她莫名有些心疼这个孩子。 这个有故事的孩子啊。 时晚开始瞒着所有人学钢琴了。 每天下午的后两节课,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周周悉心教导,对这个孩子,她半点不敢放松。 或许是出于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有天赋的学生,又或许是出于她对这个孩子的疼爱。 有一次宗泽看到了时晚放在客厅的一张纸,画的是钢琴的黑白键,他问她,“你想学钢琴么?” 时晚惊慌的抢过,然后摇摇头。 什么都不敢说的时晚就靠着这张纸练琴。 周周让时晚弹了一整个月的基本功,每一次时晚练习,她都亲自守在身边,时晚和她越来越熟悉,那个女孩子脸上也越来越多笑容。 时晚从四级开始考,升小学的时候,钢琴已经过了五级。 她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周周的栽培,她也知道周周在自己身上花了不少钱,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有每天好好练琴去报答她。 “小晚,明天和老师一起去二年级上课好不好,小晚现在也会弹一些曲子了,明天去给哥哥姐姐门表演一下!” 周周开口询问时晚。 钢琴不是为自己学的,要学会表演,周周准备从现在开始培养她的舞台表现力。 时晚对周周一向是言听计从,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是第二天进了教室她就后悔了,这是宗泽的班。 宗泽从时晚一进教室目光就没有再移开过。 “同学们,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女孩子,这是我的学生,她非常有天赋,所以今天的钢琴让她来弹怎么样?” 时晚心虚的低着头,听着大家都热情的回应好。 周周蹲下来,对时晚说:“别紧张,好好发挥。” 时晚点点头。 管他的豁出去了。 时晚走到钢琴前坐下,深呼吸,抬手。 熟悉的旋律响起,是闻名世界的“致爱丽丝”。 全班同学都屏息凝神,宗泽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下课后,时晚跟着周周回幼儿园部,但是却没有带她回班上,而是带她去了自己办公室。 “小晚,很不错啊!”周周夸赞道,她丝毫不怯场。 时晚微笑回应,她在思考要怎么向宗泽解释这件事。 周周看出了端倪,便问她怎么了。 时晚考虑了半天,又结合之前小周老师说现在开始每天练琴的时间要增加的事,她决定跟周周坦白自己的家境。 “周周老师,我哥哥在刚刚那个班。” 周周倒是很吃惊,时晚很少提自己家的事。 但她要是愿意说,她肯定是愿意聆听的。 “其实他也不是我亲生哥哥,我奶奶在他们家做保姆。” “我没有父母,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父母,没叫过爸爸也没叫过妈妈。我能来这儿读书也是因为那个哥哥的父亲看我可怜让我来的。” “所以您之前说练琴的事情,可能没有办法,我不好说买琴的事情,说了我奶奶也不会同意。现在没有人知道我在学琴。” 时晚那么平静,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周周静默良久,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这个小女孩儿。 末了,也只是伸手抱住她,那么用力,想要让她感受到温暖。 这天晚上,下了点小雨,周周感到了寒意,抚了抚手臂。 她回家之后在家也是一直沉默, 这个世界啊,就是这样的,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不一样。 有在世界的那头享受着阳光,而总有人在世界这头被黑暗笼罩。 夏文轩也就是是夏至的爸爸从后面拥住周周:“怎么了?” 周周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有天赋的小女孩儿么?” 夏文轩点点头,你天天提她,我怎么可能忘。 周周再次叹了口气,把时晚的事情告诉了他。 夏文轩是个心善的人,每年都在做慈善事业,听完这个故事也满满的是对时晚的心疼。 他脑袋一转,“欸,你这么喜欢女儿,又难得遇到时晚这样有天赋的学生,你不如收她做干女儿,这样我们夏至还能有个妹妹。” 周周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 夏文轩看到自己太太终于不再苦着个脸,也松了口气。 由于时晚一直没有想到要怎么向宗泽解释这件事情,而宗泽也一直没有问,她就把这个小插曲渐渐忘了。 所以当时晚 分卷阅读46 看到家里客厅的三角琴时,心里是挥之不去的震惊。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直奔宗泽房间,宗泽小朋友打开门,一脸傲娇。 “你,那个,那个琴是……”时晚突然间后悔自己跑这么急,连问的话都还没想清楚。 宗泽小朋友继续傲娇:“我跟我爸爸打了电话,说我想学琴,让他请人送架钢琴来。” 时晚脱口问:“所以你要学钢琴?” “我才不学钢琴呢!”宗泽连忙否认。 他可不想让时晚减弱心里的感激,“我看你琴弹得挺好,就,就,欸,反正那个琴是你的,你想弹就弹。” 时晚咧嘴笑得开心,冲上去抱住宗泽,“谢谢哥哥!” 然后蹦蹦跳跳的就下楼去了。 “没~事!”宗小朋友脸上浮起一层红晕。 他转身进房间,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没事了,值了。 即使自己向万分不想面对,不想和他说话的爸爸要了钱,也值了。 周末的时候,家里迎来了一位客人,这是三个小朋友共同的音乐老师周周。 她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各个小朋友在家的情况,既然是以做家访的名义,那还是要装像一点。 “时晚奶奶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家访接近尾声,周周提出不情之请。 老人不多想,领着周周去了自己房间。 周周开门见山:“时晚奶奶,很抱歉我这么突兀的打扰,不瞒你说,我是想教时晚学钢琴时晚在这方面的造诣很高。” 老人愣了愣,做出了和时晚一样地回答,“老师,你也看到了时晚的情况,我就是个做保姆的,而且时晚不合适。” “时晚的情况我听她班主任说了,我也确实是惜才,我可以不收学费。” 老人明显不太相信。 “是这样的,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收时晚做干女儿,她是个很乖也很懂事的女孩子,对钢琴也有一定的兴趣,我很想培养她。” “我呢,有一个儿子,我很想再要一个女儿,但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允许。本来我是想着领养一个孩子的,你看,就这么巧,我遇见了时晚。” 周周做足了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老人动摇了,再怎么讲她也是她的亲孙女。 要说时晚这人要说幸运也幸运,要说不幸运也不幸运,风水轮流转,人生也就那样。 周周搬出了她的杀手锏,为了让老人相信,她还将自己一家人的合照,自己的教师证和钢琴获得那些奖等等全都备齐了,一一展示给老人看。 老人最后还是被说服了。 就这样,时晚有了一个比亲妈对自己还好的干妈。 放暑假了,暑假一过,时晚就上小学了。 周周以集训为由将时晚带到了自己家住,本来是说好待一个月的,时晚不愿意,最后改为十天。 因为时晚知道,不管周周对自己在好,自己也始终是一个外人,在别人家待久了会打扰到别人。 当然,这件事情让宗泽和宗婷两个小朋友都不开心了,宗泽是不高兴时晚要走这么久,宗婷是源于小朋友间的争宠。 周周带时晚去了商场,说是要给时晚买新衣服。 “干妈,不用买,我有衣服穿。”时晚万般推辞。 周周蹲下来,揉揉她的脑袋:“你叫我什么?” “干妈。” “干妈就是妈妈,妈妈给女儿买件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呢,我们小晚别推辞了,好么?” 时晚纠结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时晚不愿意去那么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有人疼爱的感觉,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所以不愿意,近情情怯。 终于到了周周家。 夏文轩站在门口等待,时晚开始有些拘束,连忙问了声叔叔好。 夏文轩大笑,这个女孩子挺可爱的,他走过去抱起时晚,“要叫干爹。走,带你去认识一下哥哥!” “你好,我叫夏至,你要叫我哥哥哦!”夏至主动打招呼。 时晚回笑:“哥哥好,我叫时晚。” 其实后来那么多年里,夏至和时晚像一对亲兄妹,表面上总是互相嫌弃,可是心里谁也没有想要离开对方。 周周带时晚去走了一下房间,了解了一下房子的构造,然后周周对时晚说,把这儿当成是自己家,别拘束。 这是时晚的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家的感觉。 这十天说是集训,其实每天也就练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的琴,大部分时间,夫妻俩都是带着夏至和时晚去游乐园啊,公园野餐啊之类的活动。 周周送时晚回家的那天,俩人都已道分别,时晚又叫住周周。 周周回头,时晚冲进她的怀里,使劲的亲了亲她的脸颊:“谢谢干妈!” 时晚不知道为什么,回了宗家别 分卷阅读47 墅,宗泽一直不理她。 虽然宗婷也不理她,但是那很正常,宗泽呢?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俩人没有一点交谈。 宗泽气的牙痒痒,这个女生就不知道主动去找他么? 这天时晚练完琴关上琴盖,一转头就看到宗泽放大了得脸。 时晚捂着胸口:“干嘛?你吓我一跳。” 但是很快就被宗泽手里的孔明灯吸引了注意力。 “去~”宗泽指了指天台的方向,时晚笑着点点头。 这天晚上,树欲静而风不止,微风从来都是很浪漫的一种气象。 那个晚上,风轻轻掀起她的衣角,俩人的冷战,其实是宗泽一人的小别扭也已宗泽的主动而暂时告一段落。 恋歌 落叶的位置 谱出一首诗 时间在消逝 我们的故事开始 这是第一次 让我见识爱情 可以慷慨又自私 你是我的关键词 我不太确定 爱最好的方式 是动词或名词 很想告诉你 最□□的感情 却又忘词 聚散总有时 而哭笑也有时 我不怕潜台词 有一种踏实 是你心中有我名字 初中开学没有多久,班里就有了孤立的倾向,而那个被孤立的人就是江小夏。 江小夏那时候清高傲慢,目中无人,从来不会与别人交朋友。 但是男孩子还是一个劲儿的围着她转,能怎样,她长得好看啊,这样一来,女孩子更是讨厌她。 时晚上了初中,大部分时间都献给了钢琴。 她是可以靠钢琴直升这所学校的高中部,而大学收分也并不会太高,所以时晚每天的晚自习只有最后一节在教室。 初二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最张扬跋扈的年纪。 时晚听说有一个女生当着很多人对一个男孩子表白了,然后当众被拒绝。 这样就算了,这个男孩子还说自己喜欢江小夏,这不是把本来和女生关系就不好的江小夏更往极端推进么? 这不,英雄救美这事让时晚碰上了。 这天时晚刚好练完琴回教室,天已经黑了。 她听到音乐厅背后有声音,那个地方可是死角,打架的事情常有。 时晚也就当又是一次战争,本想走过了事,可听声音不对,她怎么听到了自己同班同学江小夏的名字呢? 说实在的,只有她俩是班里的艺体生,她学的是美术,但是也在学钢琴,也是周周的学生。 俩人晚上会一起去音乐厅上课,但俩人并不熟,只是有时候会打个招呼什么的。 “江小夏,我真不知道你骄傲什么。” 时晚一步步靠近,这是那个表白女孩的声音,在走近一点看到了全景。 那个女孩子带着一帮男生围着江小夏。 那个女生回头对一个男生说:“哥哥,就是她。” 时晚冷哼一声,原来是被家里宠坏了的小公主,这是还打算动手了是么? 江小夏的脸在灯光的阴影里,让时晚看不清表情,但从时晚到这儿开始没有听到江小夏说过一句话。 但这种态度好像惹恼了那个表白女孩,她上去就是一耳光。 啧啧~现在的女生,都是跟谁学的啊? 时晚在那一群男生准备动手前制止住了,她走到江小夏前面挡住,抽空当还看了一眼江小夏。 昏黄的灯光下五根手指印那么明显,时晚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回扇了那个女生一巴掌,这一巴掌把那个女生打懵了,也让江小夏懵了。 但同时也激怒了她的哥哥们。 很多年以后,时晚回想起来这件事都觉得自己帅呆了。 但是时晚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从来都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从来不会引火上身,但那个晚上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 或许是缘分吧,也或许她潜意识里觉得江小夏是个有故事的人,这种时候就需要有人站在自己身旁。 时晚已经想好对策了,等到这群男生准备动手,就拉着身后的女孩儿跑。 路线都计划好了,也不用跑太远,只要跑到有监控的地方就好了。 可是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又来了一个人。 宗泽。 时晚一脸惊讶,这个时候不应该乖乖在教室上晚自习么? “怎样啊,是要打女生啊?你们还是男人么?”宗泽眉目间已有男人模样,又高出同龄人一些,明显气势上是取胜的。 可是人数上嘛,差远了。 “这样,你要打架呢我陪你,就咱俩,让其他人回去上晚自习。” “别他妈废话,赶紧滚,我不是来收拾你的。” 宗泽丢掉衬衫,挽袖子时微微偏头,用极小的声音说:“小晚,带她跑。” 回过头对着那个男生就是一拳,打他个出其不意。 分卷阅读48 男生明显被激怒了,开始还手。 时晚也不矫情,拉起江小夏就跑。 她很有目的性的往教学楼楼下跑,那儿有值周老师。 “老师,老师!”还没有跑到声音先传答:“音乐厅后面有人打架!” 时晚虽然知道打小报告是不对的,而且被发现了宗泽也会被记过,但是寡不敌众,不告诉老师宗泽会被打得很惨。 时晚看着老师往那边跑去,才松了口气,半蹲撑着双腿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已经上课了。” 时晚偏着头,看着说话的江小夏,脑袋一转说:“我们逃课吧!” 江小夏点点头。 俩人沿着操场走圈圈,江小夏开口便是:“你没必要来救我的,还连累你们!” 时晚摇摇头,不存在的。 江小夏讽刺的勾起唇角:“我巴不得被打死呢。” 时晚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是回过头,看到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时晚停下来愣了一会儿,抱住她。 怀抱里的的女孩儿突然放声大哭,时晚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的背。 她们俩成为朋友,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这个晚上?或是第二天时晚在门口等着江小夏一起去音乐厅? 江小夏开始还躲着时晚,时晚有一次生气了问她,你躲着我干什么呀? 她说别和我走太近,大家会孤立你的。 而她说,那这样的朋友干嘛交往呢? 自此以后,俩人成了至交。 一个钢琴天才。 一个设计天才。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老人一脸严肃。 家里药箱已经没有创可贴了,只能让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裸露在外。 时晚一直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晃到挨骂的宗泽身边,每一次准备向奶奶开口解释的时候,就收到宗泽严厉的目光。 几番欲开口无果,时晚便也不尝试了,乖乖的回了房间。 夜深人静,时晚悄悄打开房门,确定奶奶和宗婷都已经进了房间,才跑出来,迅速冲到宗泽房门前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时晚看到脸肿的像包子一样的宗泽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那个少年一脸无语,拿冰袋捂着脸就往里走,时晚狗腿地跟上去。 宗泽坐到书桌前,时晚搬了跟板凳坐到他身边。 “我给你买了创可贴,我帮你贴上吧!”时晚笑的谄媚,宗泽嘴角抽了抽,却也没反对。 时晚贴创可贴是总是会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看着皱眉头的宗泽,时晚淡淡地有些心疼:“疼么?” 宗泽被这么一问,很有男子气概的挺了挺背:“不疼。” 时晚撇撇嘴,用手指戳了戳他的伤口。 宗泽五官立马缩成一团,时晚满意的笑了笑:“我也不疼!” 他翻了个白眼:“你有没有良心啊?” 女孩贴完创可贴,收拾了一下垃圾:“哎呀,对不起嘛,今天真的超感谢你的!” 少年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嘴上还逞强:“这还差不多!” 时晚带着垃圾出门,对宗泽说:“你早点睡哦,小心不要压到伤口了。” 时晚走到门口,宗泽跟在后面送她,时晚突然停下来,回头对他说:“你今天很帅啊!” 说完便有些害羞的跑开了。 宗泽小大人似的关上门,心里很嫌弃地纠正时晚,明明我每天都很帅啊,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 转眼间到了高中,时晚已初露美人模样,也收到过不少情书。 只是时晚并不回,而且宗泽会私下找那些人谈话,久而久之,也不再有人打这些主意。 时晚和宗泽是全校公认地一对,毕竟面瘫脸宗泽对时晚很不一样。 两人间却从来没提过这些事,就像是亲人间的陪伴。 而江小夏和时晚也已经成了挚友,两人每天一起去训练。 一个待在画室,一个待在琴房。 成绩有些吃力的宗晚也成了艺体生,她学的是表演。 高中其实过得很快,今年是时晚的成人礼,而宗泽和宗婷都已经毕业。 不多久又是时晚的生日了,自从有了干妈,时晚的生日一向过的很丰富,更别提十八岁生日。 时晚前些日子参加钢琴比赛得了些奖金,时晚用大部分的钱给周周买了礼物,然后余下的钱,她想请朋友们一起吃个饭。 但是生日会那天,宗泽迟迟没有出现。 直到快散局的时候,时晚才收到宗泽的短信:我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你让朋友们先走吧! 时晚觉得奇怪,却也没说什么,照他的短信做了。 “生日快乐!”男子低沉的声音由后响起。 时晚猛的回头,只见宗泽嘴角噙笑。 时晚也挂上笑容,小声嘟 分卷阅读49 囔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这个罪可担当不起,你的生日我又怎会错过,只是我想陪你过生日,是指我和你。 “送你生日礼物,把眼睛闭上。” 时晚做出疑惑的表情:“哇塞,这么神秘?”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宗泽含笑望着她。 时晚没辙,只好服从,缓缓闭上眼。 宗泽静静的凝视这张素净的脸,眉目间染过温柔,那双即使闭上了也依旧好看的笑眼。 你知道么,时晚,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候,我的世界大雾缭绕,你来后,天忽晴,雾散尽,连风都忘了呼吸。 宗泽向前一步,低头,覆上她的唇,跨越这身高的距离。 冰冷的触觉,时晚猛的睁开双眼,迅速推开他。 宗泽有点恼。 一时间,两人被沉默笼罩。 良久,时晚叹了一口气,她多么眷恋他怀抱的暖,和那吻的温度,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 “我们不合适”她能够说的,只是这句而已。 宗泽那对坏脾气的眉头再一次发脾气,紧紧的聚在一起,仅仅几秒,他便松开了那对眉,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 “对于你不答应我的原因,我只接受一点,你不喜欢我,那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在提。”宗泽微微倾身,与她平视。 时晚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俩人之间的情愫以及对方的心意早就避无可避。 微风轻抚过绿叶,不知道过了多久,宗泽才再次开口,无奈的语气尽是温柔。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喜欢你的是我,这段感情能牵扯到的只是你和我两个人而已,我喜欢你,也仅仅因为我喜欢你,和你的身份是什么,你的父母是谁和其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 时晚听到那一句“和你的父母是谁”时,眼睛突然变得好亮好亮。 我,相信你。 我竟然,相信你了。 好久以后,时晚才惊觉,有些东西,没有办法不在意。 两人倒是很快陷入了热恋,只是总有人很不爽。 突然有个晚上,宗婷叫时晚出去。 时晚觉得纳闷,她和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并没有多大交集。 两人的关系,不算太好也不能说差,但绝对没有熟到可以单独聊天的境界。 “时晚,你别怪我,你们俩确实不合适。而且,你没有过过那样的生活,你不知道那种痛苦。” 一向待她如长姐的宗婷有一天突然对她说了这样一段话。 “姐,你过过怎样痛苦的生活啊?没父母?没钱?在我看来,你周边有很多人都对你好的呀!” 时晚讪讪的开口:“而且,感情上的事儿,也不是谁一厢情愿就可以的呀!” “时晚!”宗婷话再一出口,多了几分不屑,“所以你是要和我公平竞争?别太天真了,你拿什么和我争?他答应过我干妈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再说了,我是主,你是仆,别越界了。” 时晚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谁对她好,她可以十倍偿还,但谁要是对她不好,她同样可以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是仆。” 时晚自嘲地点了点头,原来在你宗婷眼里,我不是妹妹呀!亏我把你当亲姐姐。 “好的,宗小姐,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带着奶奶搬出去住的,绝对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卿卿我我。”时晚开始放狠话。 话很难听,却堵的宗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个……我说,奶奶可以不走。” 时晚笑了,笑的人畜无害:“不让奶奶走?别呀,哥哥只是对我照顾一点儿,你都能对我说这种话,可是他对奶奶好着呢,我心理承受能力好,听得起。但是奶奶年纪大了,这种话听多了,会折寿的。” 宗婷有些无语。 这场仗本是志在必得,居然反被时晚将了一军,搞得她好像很不懂事儿,刚想开口,便又被时晚堵了回去 “嘿嘿,我开个玩笑,知道姐姐小孩子脾气,但也不至于幼稚到对奶奶说这些。那你是,想找个家政阿姨?” 时晚装作思考的样子,“嗯,一定是这样的。但是你看啊,我奶奶这辈子都在操劳,没怎么享受过。我呢,现在大了,可以赚钱了,所以,你应该是请不到我奶奶了。” “但是没关系,你想享受那种太太生活,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家政阿姨的,真的!”时晚一脸天真,好像心里真就是那么想的一样。 宗婷气笑了,她这是在告诉自己,如果敢做半点伤害她奶奶的事情,那就是她幼稚,她不懂事。 宗婷从来没觉得时晚居然这么伶牙俐齿。 两人间的第一战以宗婷的失败告终。 当然时晚也全当没发生这些事,也没有打小报告告诉宗泽。 时晚毕业前有一场很重要的钢琴比赛,关乎着出国留学的事,如果这场比赛拿 分卷阅读50 了奖,那么时晚则可以获得国外知名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时晚每天八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她不想让周周失望。 时晚如愿以偿的拿到录取通知书,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一个本就有天赋还肯努力的人,成功注定是属于她的。 她只是有些惆怅,如果自己要出国岂不是要和宗泽分开很久。 “我们小晚很厉害啊,这么大的奖!”宗泽去接她的时候诚心夸奖她。 “这个奖算什么,我以后可是要登上国际大舞台的人!穿着江小夏设计的礼服,挽着男伴的手臂,走向灿烂的颁奖台。”时晚眼睛发光,幻想着未来。 “你当这是结婚啊?还男伴呢!”宗泽不屑一顾。 “宗泽同学,你最近说话一改高冷风啊!算了,这不是重点,来来来,我给你普及一下,获奖的男生要携一名女伴入场,女生同理,这是业界规矩,礼貌懂不懂啊?” “当然,自己入场的也不少!”时晚一本正经得给某人普及知识。 宗泽眼里满是宠溺,眉目间都染上了温柔:“那如果有一天你获奖了,我陪你去。” 时晚怔住了:“真,真的?” 宗泽郑重的点点头:“当然!” 时晚满心欢喜的扑进宗泽怀里:“哎呀,你怎么这么好呢!不准食言,我等着那一天哦!” 宗泽收了收抱着时晚的手臂,把她紧紧圈在怀里。 很多时候,我们都料不到事物的走向,风云突变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就像时晚料不到周周生这么大病会瞒着她,还瞒了这么久。 时晚接到电话几乎是以光速冲到医院,可是被白布罩着的周周已经被送进了太平间。 时晚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前几天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好好参加比赛,让自己好好加油的人今天就躺在这儿? 不可能,你们一定在骗我。 “干妈!干妈你醒醒啊,别跟我开玩笑!”时晚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可是床上的人并没有回她半分,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了,上前抱住尸骨未寒的周周:“干妈你醒醒啊,干妈!干妈我是小晚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干妈,你不是说要看我领奖么?干妈?” 还是没有得到半点回应,时晚擦擦眼泪:“干妈,你要是不醒过来我就再也不碰钢琴了,一辈子都不碰了!” 夏至深呼吸,眼眶猩红,抱住快要失控的时晚:“小晚,别这样!” 时晚一个劲儿的抽泣,在夏至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周周的死对时晚来讲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她下葬那天,夏至对时晚说,准备带时晚去国外。 夏至的学校和时晚的不远,可以照顾她。 他和爸爸准备离开是因为爸爸对周周感情太深,会睹物思人,他们家也自然会担起照顾时晚的责任。 夏至给了时晚时间考虑,可是时晚还是拒绝了。 她真的不想弹钢琴了,每次一碰钢琴,心底都涌起一阵疼。 年少不懂为何钟子期死后,俞伯牙会摔琴,再也不弹,如今倒是理解了三分。 夏至也明白,并未强求,只是对她说:“如果你以后有一丁点的可能性会再弹琴,都不要放弃好么。” 不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了。 当时的时晚心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时晚说到做到,放弃了钢琴,凭借特招擦线考上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和江小夏在一所学校。 江小夏现在特别有名气,远近闻名的礼服设计师,还真是英雄不问年龄。 “别别别,我不行。”小武推着时晚往台子上去,时晚一直往后面挤,人情也不是这样还的啊! “你可以的,别推辞嘛!”小武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推着时晚。 台子上站着的人是杨屹。 彼时几人才刚刚入大学半学期,这是艺术节。 这个歌唱节目本来是校方安排的,谁知道唱歌的女孩子突然生病,烧到起不来,学校只好临时找替补。 小武和时晚打过一次照面,时晚一次赶时间在食堂差了他的队,说欠他个人情,她有急事。 没想到这外国的朋友和她是一个系的,这个人情时晚想赖也赖不掉了。 正好小武是学生会的,时晚不就是合适的人选么? 他听她唱过一次歌,很好听的。 时晚瞄了一眼,下面全是人,更不想上去了:“小武,你不能这样。” “没什么不行的!”小武稍稍用力,便把时晚推到了台子上。 这下是下不来了,那么多校领导,偏偏还请了校外的,自己不能这么丢自己学校的脸啊! 她握着话筒,深呼吸一口,不就是唱首歌嘛。 时 分卷阅读51 晚起步走到杨屹身边,偏头问他:“帅哥,唱什么呀?” 杨屹神情复杂的看了时晚一眼,很快回答到:“小幸运。” 时晚点点头,打开话筒的声音:“伴奏老师,不好意思,麻烦放一下音乐!” 杨屹笑着打量这个女孩,有些赞许她的落落大方。 两人一唱一和,没有分过工,没有排练过,默契却出奇的好。 杨屹微微有些分神,这个女孩子声线好特别。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 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 那为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 一尘不染的决定 与你相遇好幸运 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 但愿在我看不到的天际 你张开了双翼 遇见你的注定 她会有多幸运。” 杨屹没有想到两人合唱的第一首歌竟然像是预言,预示着两人的结局。 “什么?加入社团?我疯了?” 时晚面对小武的邀请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事情做再加上她本身对音乐还有点抵触。 “你再考虑考虑我们社团准备在酒吧或者是其他地方驻唱,还能赚点外快呢!”小武不死心。 “不去。”还酒吧呢,宗泽要是知道了,自己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小武只是觉得遗憾,但也没强求。 大学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时晚基本存在于混吃等死的队伍里,没事谈谈恋爱逛逛学校。 你说她要是学的钢琴都还好,可是这个系时晚半点兴趣都没有,就求考试能及格就行。 直到有一天,时晚迎来了一个要债的人。 “喏,你看!这是欠条,你爸爸签的字。”这个所谓的爸爸的朋友,在爸爸去世十来年以后居然来要爸爸生前的债。 鬼才信你!而且还十来万! 女人见时晚不买账,又开口:“欸,也是,你都还是个学生呢其实这事儿也赖我,没有给孩子准备丰厚的钱,你说这孩子又出息,考上了国外的大学,这可怎么办啊?” 时晚有点动容。 女人见状继续道:“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对我不熟,这样吧,你带我去拜访拜访你奶奶,你奶奶记得我啊!实在是抱歉,孩子不能就这样啊!” 时晚挠挠头,心一横:“别别别,我来还,别去找奶奶。” 那女人还蛮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时晚撇撇嘴,真虚伪。 而后来,女人越来越频繁的要钱,让时晚验证了这个观点。 还好这家男主人不算太势利,见时晚也是个小孩,没有要求在一两年内还完这笔钱。 时晚在思索这笔钱要怎么还,她不可能找宗泽要。 时晚太骄傲了,不愿意麻烦别人,即使那时宗泽是时晚的男朋友。 江小夏还是算了吧,人家辛辛苦苦的赚的钱,再说借的钱终究是借的,还得还。 电光火石间,时晚突然想到小武说的话。 “你们社团还招人么?”时晚好脾气的问。 小武皱皱眉头,无奈道:“拜托,乐队!” 额……无所谓了。 “招啊,队长太挑了,嗓子不怎么看得上,苦口婆心的劝我来说服你。” “我?”时晚惊讶道! “对呀,你!毕竟那天礼堂表现得好嘛。” 时晚这下高兴了,这样事情不就简单了么? “那让我进去呗!” “成啊,只要你愿意!” 这天,宗泽约时晚一起吃个晚饭,时晚笑眯眯地说好呀,说完才突然想起今天不是乐队见面嘛? 时晚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决心,一面都还没见就准备逃训练。 小武怎么这么能跑? 时晚暗自诽腹,好像没有影子了吧。 两个人绕着学校跑了大半圈也是奇景。 刚回头,又是一重大事故,来不及刹车,直直的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时晚来不及解释,抓着来人就往建筑物后面躲,探出个脑袋确定没跟上后,才放下心来。 回头看着满脸惊恐的少年,欸,怎么总觉得有点面熟? “你放心!我不是小偷,是这样的,我今天有事,结果乐队要训练,就逃掉而已!” 对面的少年在阳光下露出笑脸,抓起时晚的书包:“走吧,回去训练,我是你的队长,叫杨屹!” 不过这做的后果就是,宗先生不高兴了! 时晚怯生生的回家,宗泽压根不理她,各自都回房间后时晚才偷偷摸摸地敲开宗泽的门。 宗泽知道是她,弯了弯嘴角,打开房门,已然是一副生气模样。 “不要生气啦!真的是突然有事嘛!” 分卷阅读52 哄了大半天,时晚总结出来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宗泽。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着,这么平静幸福的模样是被一场车祸夺去的。 时晚急需输血,可是时晚是稀有血型。 没办法的情况下,奶奶打电话给远在美国的纪芸初,在楼梯间打电话时被宗泽听到了。 其实总是会知道的。 宗泽在两个月内办好了一切手续,逃似的出了国。 分开,他并不比时晚难受得少。 喝酒抽烟这些坏习惯全都是那时染上的。 恋歌 忘了我曾把你拥在我心窝 忘了我曾给你拥有的所有 忘了我曾是你的宇宙 不眠不休无怨无尤 忘了我多难过多不能接受 忘了我只要 你好过就足够 忘了我忘了我们的梦 当你想起我我已不是我 多年后也许还能再重逢 你会送我笑一抹同样温柔 没有谁放不开谁的手 我的遗憾也不能是借口都已陌生了 风云突变的时候,会比翻书还快,这个道理,时晚从小就知道。 宗婷出事了,警察说,她被几个小混混□□了,在酒吧里。 她现在被送到了派出所,至今神志不清。 宗泽和时晚赶到的时候,宗婷就环抱着自己,衣衫不整的。 她一见到时晚就扑了过去,“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宗泽一脸疑惑地望着时晚,时晚同样是一脸疑惑。 宗泽拉开宗婷:“你冷静一点。” 宗婷使劲挣脱,开始大吼:“哥哥,你总是这样,你每次都护着她,我都这样了,你也要护着她么?时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宗婷眼泪开始一颗一颗的掉。 在时晚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出的时候,几个警察已经站了出来:“你好,请问是时晚小姐么?” 时晚愣住,僵硬地点了点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 “是这样的,这一起□□案貌似是人为的,你有着很大嫌疑,请跟我们走一趟。”几个警察说着说着就要动手。 果然…… “宗泽,不是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看着宗泽无动于衷的神态,时晚眼里满是绝望。 “宗泽,你不相信我?” 好……好…… 时晚甩开几个警察:“别动我,我自己会走。” 宗泽看向她,他现在很乱,心里乱,脑袋更乱。 他昨天接到爸爸的电话,说他和纪芸初也就是时晚的妈妈准备回国一段时间。 宗泽本就还没想好怎么对时晚,今天又出这样的事情。 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清白啊,这是理由么? 说服自己又要那样对时晚的理由么? 时晚冷笑,我为什么又相信你了一次? “你们最好能找个很好的证据把我关起来!”时晚对几个警察说。 说完便很坦荡地走在了几个警察的前面。 诺大的别墅只有自己一个人,宗泽仰在沙发上,宗婷因为神经问题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而时晚还在派出所。 她一定很恨我吧! 宗泽这么想着。 他们俩才和好半月不到。 时晚在派出所待了两天了,再找不出证据,时晚就会已证据不足为理由无罪释放。 可是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来过。 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宗泽一个人。 虽然宗婷和时晚都算是名人,但是媒体还没有得到半点风声,估计是宗泽压下来了。 第三天,一家娱乐媒体爆出宗婷在酒吧的视频,以及她主动和别人上床的录音。 这家娱乐公司正是纪念所在公司。 两天前: 夏至对时晚进派出所的事一无所知,和往常一样进公司,却在接待室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纪念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带着框架眼镜,那些不太驯服的短发依旧乱糟糟的。 她低头玩着手机,并没有发现逐步靠近的夏至。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夏至突然发问。 很明显,纪念吓了一跳,这么友好的问句么? 纪念做了一个无法理解的表情。 夏至心里暗笑,这个女生面部表情怎么就能这么丰富呢? “拜托,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请保安把我拖出去么?”纪念发问。 “噗”夏至没忍住,其实不怪夏至。 纪念本就是脑电波异常,属性随意变化的。 “那要我帮你请么?”夏至一本正经发问。 纪念立马赔笑:“开玩笑开玩笑,我来谈正事。” 夏至笑,带纪念去了办公室。 “时晚是你妹 分卷阅读53 妹吧。”纪念开口。 夏至一愣,她怎么会提时晚。 纪念心里诽谤,很明显,这个人的消息一点都不灵通:“是这样的,时晚被关进派出所了,理由是宗婷被□□,哦,不对,和别人玩一夜情,然后说是时晚找人□□的她。” 这个消息量好大。 “我有证据,把它交给你了,要保护谁你自己决定。” 夏至挑眉看她:“宗婷不是欺负过你么?这不是挺好一个报复机会么?” 纪念皱皱眉头,考虑要不要告诉夏至一件事,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那个,我辞职了,你说得对,再怎么样,我不能认输啊!我向我原来的大学申请了复读。” 夏至心里乐开了花,但是碍于面子没有表现出来,干咳两声:“好的,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纪念笑出了声,耸耸肩准备离去,离开前很语重心长的看了夏至一眼。 然后她说,“我觉得吧,你保护时晚比较好,我还欠她一个人情,虽然说,明后天时晚可能也会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 这个新闻一出,结果就很明显了,误会一场。 宗婷可能是酒醒后受打击太大,所以才会精神失控,潜意识里不肯相信事实才口不择言的。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警方的失职。”警察队长一个劲儿的给时晚道歉,要不说这个世界看脸呢! 时晚摇摇头,其实没什么,真没什么。 虽然在派出所待了几天,但是并没有亏待时晚。 今天太阳真嚣张,烤着大地,向世人展示着它的怒气。 时晚一出来就看到宗泽了,靠着电线杆,抽着烟。 他也看到时晚了,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一是纪芸初要回来的事对宗泽打击很大,让那些往事像海浪一样一潮一潮地袭来。 还有就是因为这件事一直忙前忙后帮她找证据的都不是他。 时晚笑笑,不可能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再抱任何希望了。 这半个月,就当是一场梦了。 她走到宗泽面前,用最最波澜不惊的语气开口:“宗泽,我最近在写曲子,可能要待在公司了,先走了,拜拜!” 她甚至还笑笑。 有时候,假装自己不在意又能刺激别人,还能保护自己。 宗泽只能握紧拳头,露出自己暴露的青筋,看着她远去的身影。 “夏老板,我给你商量个事呗!”时晚一脸谄媚。 夏至做出嫌弃的表情。 时晚笑眯眯地说:“我在写曲子,你知道吧!” 夏至点点头,这他倒是知道:“你要写完了么?” “快了,这些天准备加个班,所以……给我一间寝室呗!” 那不得被宗泽打死,夏至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又突然意识到什么。 时晚是刚从派出所出来,也就是说宗泽并没有去保释她。 夏至觉得自己不便多问,点了点头。 时晚内心庆祝了一番,住宿解决了! 她掰掰手指,今天不是杨屹离开的日子么? 她马上打电话给了江小夏,电话那边愣了好久才说:“是今天,他应该在机场,你去送送他吧,其他的别再问了。” 时晚突然意识到一些其他东西,赶紧出公司拦了车,往飞机场去了。 杨屹告诉乐队的人以及他的朋友,他登机的那天,不准来送。 大家都明白为什么。 临登机前,杨屹坐在机场的咖啡厅里候机,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是杨屹走前最不想看到的人。 “你怎么来了?”杨屹问道。 时晚一副你居然质问我为什么来的表情:“喂,你很没良心诶!你的送别会我没去,干嘛,我招你惹你了?这么不想看到我!”时晚当真做出伤心的表情来。 杨屹盯着她,不说话。 是啊,你惹到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时晚被盯得发毛:“额,真不想看到我啊!” 她挫败的耸耸肩,看来她最近人品不是很好,有点讨人厌。 杨屹还是不回答。 时晚调整好心情,以轻快的语气开口道:“好吧,那,队长,一路平安,我走啦!” 她站起来,转过身,脚还没跨出一步,右手腕被拽住,时晚本能的回头,看见杨屹略有愠色的脸。 时晚挑挑眉,有询问的意思。 “时晚。”杨屹突然认真起来,本来打算一辈子吞下这个秘密,你却偏偏来了。 那么,很抱歉,我得告诉你。 杨屹镇定的开口:“你可知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像鲸缺氧于六千四百米的深海,乐此不疲。 我喜欢你,像风行走于一万八千里的尘世,不问归期。 你知道么?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开 分卷阅读54 始喜欢你了。 时晚怔住,一瞬间不知作何反应,对,就是这个。 他们俩之间不一样的东西,她没有也不敢去细想的东西。 杨屹说完没有丝毫的别扭,反而是庆幸,自己说出来了! 这话要是不说得后悔一辈子。 他望着她笑笑:“我今天就要走了,别想那么多,坐着,来都来了,给我好好的道个别。” 杨屹松开了时晚,率先坐下。 人没有秘密,一身轻松啊! 但是再怎样也逃离不了在即的离别。 杨屹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姑娘,喜欢了很久很久的姑娘。 他有些释然却仍艰涩的开口:“小晚!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儿玩儿,别委屈自己!” 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 杨屹盯着对坐有些吃惊的女孩儿,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家伙啊!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哇,队长,今天走温情风啊!”时晚满脸鄙夷的表情:“干嘛,把我当三岁小孩啊!” 果然…… 或许她在用她的方式,让这场离别看起来不太难过吧!毕竟谁都知道,这场离别,时间会很长,也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其实没什么,这辈子的好多人,你都已经见过最后一面了。 她都在努力着,那就别让这场离别像离别。 “小晚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杨屹换了个话题,若有所思的看着时晚。 时晚做思考状,一会儿后,俏皮的开口:“很久以前!”然后对着杨屹眨眨眼:“不是乐队见面的时候哦!” 杨屹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她还记得! “那次我被坑了,被推上台和你一起同台演唱。” 时晚笑起来:“我记忆力好吧!” 她笑起来真好看,都说爱笑的女孩儿运气不会太差,你也很爱笑,所以,应该有一辈子的好运气吧! 或许,我不该担心。 杨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轻笑道:“嗯!还不错!”眼里掩饰不住的失落。 你知道么,时晚?我们的缘分开始,还要更早一点。 俩人脱离了刚刚的话题,从初遇开始回忆,笑声不断。 可是离别,总要来临。 “队长!”时晚叫住准备登机的杨屹。杨屹回过头来,时晚居然收起了她的玩世不恭,脸上是少有的认真。 “谢谢你!” 他怔怔地看了她半天,一声谢谢包含的是什么呢? 不言而喻。 谢谢你喜欢不那么好的我。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谢谢你把我放在心窝。 谢谢你对我那么好。 他走近她,像这辈子无数次走近她一样。 他多想再抱抱她,想再抱抱这个让人心疼的姑娘,想再抱抱这个她爱的姑娘。 但他忍住了,克制住了。 这个像风一样的女孩儿不适合煽情的场景。 俩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登机提示再次响起,他不得不离去。 杨屹故作轻松:“我走了,拜拜!” 时晚点点头:“嗯,拜拜!” 杨屹走出去几步,终是没忍住,倒回来。 他单手握住时晚手腕直接将时晚拉入怀中,紧紧的箍住她的肩膀让时晚动弹不得。 今生今世,最后一次。 他松开她,眼眶有些发红,不知是不是错觉。 末了,也只是抬手,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傻丫头,要幸福啊!”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好像走的这样决绝,就不难过一样。 “嗯!我答应你。”时晚在心底说。 幸福,对时晚来讲,从来不是什么难事。 没心没肺的人统统都很幸福。 傻子才不幸福呢,傻子为别人掏心掏肺,尽心尽力,处处替别人着想。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愿让别人受一点委屈。 她又不是傻子,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别人都觉得她幸福的。 是啊!别人觉得…… 可是,真的幸福么? 时晚转身,眼眶通红,要是早一步喜欢上你,该多好。 时晚练完琴,已经是二一点过了,公司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杨屹走后,她和宗泽也没什么联系,她简直郁闷,这个人怎么就可以这样,说理就理,说不理就不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时晚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陌生号码。 她接起,准备等那边先说话。 “喂,你好,我是邵泽阳。” 冷冰冰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一如这个人给别人的感觉。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么?”她跟邵泽阳可不熟。 那边似乎顿了顿,许 分卷阅读55 久才开口:“你和江小夏在一起么?” 时晚皱皱眉,“没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那边似乎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时晚心急了。 “她不见了。”低沉的嗓音,似乎蕴藏着几分无奈。 时晚可不吃这一套,拔高了几个音调:“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就不见了?” 嘶~小腹一阵绞痛,时晚捂着肚子,可能要来例假了吧。 “你先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我妹妹也不见了。如果她来找你了,麻烦给我回一个电话。” 语气里满满的是担心,但是说真的. 时晚觉得这件事不会很简单,两个人同时不见。 这个晚上,时晚睡得并不好,小腹疼的要命,深夜才有好转。 江小夏又不见了,杨屹也走了。 真是,事儿都集到一起了。 江小夏和邵泽阳的妹妹被绑架了。 时晚虽然担心却也是没办法,只好握着手机等消息。 这两天自己小腹老是会绞痛,而且例假也一直没来。 她人没什么精神,没办法之下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却出乎意料。 她怀孕了。 “你身体状况不是很稳定,有小产的迹象,你一定好好保护身体。”医生苦口婆媳的说着时晚。 时晚确是很茫然地听着,她怀孕了? 她拿着单子往医院外走,走到门诊部门口时,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儿,躲在暗处的人往里面躲了躲。 时晚皱了皱眉头,以为是幻觉,离开了。 江小夏走出来望着远去的身影,毫无血色的嘴唇勾起一抹笑。 她一瘸一瘸地向门诊部走去,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打痕,所过之处留下一条血迹。 “人才啊!时晚同志,继续加油!”夏至听时晚弹完她新创作的曲子,满脸惊喜。 时晚笑嘻嘻的,自己的成果当然很开心:“准备好给我开钢琴独奏会啊!这个系列的曲子我创作了好几首。” “没问题!” 目送夏至走远后,时晚接到了江小夏的电话,时晚紧张地接起。 接完电话便跑向和江小夏约定的咖啡厅。 江小夏面部苍白,看上去很憔悴,握着咖啡杯,良久,淡淡的开口:“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出国!” 时晚那几天已经知道江小夏是被绑架了,看样子伤的挺严重的。 “你还好吧?怎么伤成这样啊?”时晚心疼的问。 江小夏好像总是在发呆,那双眼应该刚哭过。 “我没事,我下周一要活体捐献□□。”她淡淡的开口,像是在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活体捐献?”时晚震惊道:“江小夏,你疯了么?你不是怕黑么?” 江小夏眼眶红了红,里面清晰的闪过一丝绝望:“原来还有人记得我怕黑啊!” 时晚突然好心疼:“不准动手术,不然咱俩绝交。” 江小夏苦笑:“可如果我说捐赠对象是邵泽阳妹妹呢?” 时晚愣住,“他,逼你的么?” 他逼得么? 不是,□□配对成功后,他只是问了一下她的意见,自己多么淡定啊! 一句话都没说就答应了。 他问:“我以为你会拒绝。” 她反问:“拒绝有用么?” 看着他愣住的脸,江小夏才笑了笑:“反正最后都要捐,那不如痛痛痛快快地答应。” 时晚叹了口气,她怎么又发呆了? 江小夏回过神:“他没逼我,我想捐,就这样把我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小晚,等我做完手术,你帮我出国好么” 时晚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小夏继续求她:“小晚,拜托你,我真的累了。” 这句话戳到了时晚的心窝,江小夏和她真像! “你放心,我保证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我给你打电话。” 时晚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又保证自己会照顾好自己,那么苦苦哀求,时晚怎么会不答应呢那种痛,时晚太懂了。 时晚偷偷带失明的江小夏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十来天后了。 送江小夏上飞机后自己在机场看到了熟悉的几抹身影。 她嘴角弯起最嘲讽的角度,向那边走去。 “你恐怕也不知道,你的老婆,让她的婆婆带着她的女儿来给我当保姆。真是可笑,你的老婆,用你的钱养着自己的女儿。” 宗泽脸上闪过一丝恨意,眼里写满了嘲讽。 时晚站在宗泽的身后,听到这席话立住了脚。 不急不缓的走到角落,抱起灭火器,又向着这边走来,脸上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 这边的三人处于沉默中,宗言静静的望着纪芸初,希 分卷阅读56 望她能给自己个解释。 “叔叔好!我是宗泽的保姆!”时晚大大方方的说到,打破了沉默。 三人同时望向她。 时晚看向宗泽,“小少爷好呀!” 宗泽望向那双眼,眼角微微上挑,曾经多少次看着这双满是笑意的眼,可是如今,眼里的绝望那样明显。 纪芸初松了一口气,时晚不会承认的,这个女孩儿精着呢。 宗言脸色有些难看,强忍着怒气看向时晚,“想必刚刚我们的谈话你也听见了,所以答案是什么?” 时晚笑起来是美的,美得让人窒息,让人心疼。 “时晚。”宗泽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时晚看向他,他眼里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时晚看懂了,他叫她不要承认。 可是,为什么不呢? “小少爷呀,我还没叫过妈妈这个词儿呢!”时晚笑。 托你的福,我还能尝一尝叫妈妈的滋味。 时晚将头转向纪芸初:“妈妈!好久不见啊!” 宗言和纪芸初同时黑了脸。 纪芸初说对了,她精着呢! 精就精在你是猜不到她怎么想的。 “好久不见,总得送份见面礼吧!”时晚提起手里的灭火器,拔开安全纽,白色的粉末从小孔里喷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包括宗泽。 时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很想报复,只觉得这样,真痛快呀! 但是这样做好像惹恼了那位叔叔。 宗言恼羞成怒的扇了他一巴掌。 也是,堂堂宗大总裁,今天知道了太多太多事,脸丢的够大了。 响亮的一巴掌,时晚皮肤又嫩,五个指印那么明显。 宗泽后悔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后悔的情绪。 时晚柔声开口:“叔叔,对不起啊,我呢,有娘生没娘养,所以嘛,没什么教养!” 宗言气的够呛,偏偏还不知道怎么回,只好气冲冲的离开。 纪芸初慌了,宗言的脾气她是知道的。 “你个白眼狼,小杂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却是来源于一个妈妈对女儿说的话。 时晚笑了,很纯粹,很开心的一个笑,“彼此彼此呀!上梁不正下梁歪。”纪芸初冷哼一声,去追宗言了。 那个叫时晚的姑娘早就长大了。 百毒不侵是因为尝过太多毒。 你看,我这样说我自己会不会有人心疼? 你看,破罐子破摔其实也不赖。 时晚捂着不太舒服的小腹,对着宗泽温柔的开口:“小少爷,我把这条命赔给你好不好,反正也没人在意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死了,还能抵你妈妈一条命呢。” 宗泽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指印,轻轻抬手。 不,有人心疼,只是那个人自己不愿意承认。 时晚躲开了那双手,收敛了笑意,“宗泽,放过我吧,我很累,我也没和你开玩笑,如果你气不过,我可以去死。” “唉,小心!”一声惊呼,不受控制的行李推车与时晚擦身而过,冰冷的触觉,随之而来的是疼痛。 宗泽是最先发现那条伤口的。 很巧,帮时晚处理伤口的是黎明餐厅的老板娘倪月。 倪月一边处理时晚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一边以学姐的口吻教育时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不是我说你,你这都当妈妈的人了……” “你怀孕了?”宗泽打断倪娇,看向时晚。 时晚回视,眼前的男人面寒似冰。 她又望向一脸无辜的倪月,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倪月确实无辜,但还是乖乖闭了嘴,继续给时晚包扎。 处理完伤口,宗泽像车库走去,时晚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后面。 她无奈的盯着走在前面的宗泽,男人的肩膀很宽,像是可以扛起天,靠着肯定很有安全感。 可是他在气什么呢?她没告诉他怀孕的事儿? 可是他也没给她机会啊。 总不能让她在宗婷发生那种事儿的时候给他说这些啊。 真是多事之秋啊! 奶奶去世,队长走了,江小夏失踪,宗婷又出事,让她怎么开口呢? 时晚莫名觉得累,一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人不能有牵挂啊,有了羁绊,干什么都束手束脚。 时晚啊,你真的别装了,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给谁看啊? 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了脚步,时晚见此也跟着停步。 宗泽放在两边的双手紧握成拳,然后松开。 他转身走到时晚面前,时晚还没有搞明白他要干什么,自己的双脚便离了地。 宗泽将她横抱起,一直到车库。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再扯出安全带给她寄上。 时晚 分卷阅读57 盯着眼前放大的俊容,感受着他鼻息间喷洒在她脸上的气息,脸不自觉地红了。 只是这张俊容绷着,嘴抿成直线,向旁人宣告着他此时糟糕透顶的心情。 他绕到主驾驶座,手握在方向盘上,攥得出水。 他不开车,她也不说话,时晚突然想起很早以前老师要求看的一本书,龙应台的《目送》 里面有这么一句话:一个人固然寂寞,两个人孤灯下无言相对却可以更寂寞。 时晚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同时宗泽开口,声音里夹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是杨屹的么?” 时晚不可思议的偏头看他,目光里哀伤之情流露的那么明显。 宗泽不敢迎视,他承认,自己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所以这就是他生气的原因? 时晚突然笑了,嘴角弯起的瞬间眼角崩落了两行热泪。 像是压抑了好久的火山突然喷发。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这样私生活不检点的人么?”她顿了顿,似是在等他的答案,却又并没有给足够的时间。 “我拜托你,我又不是你那不要脸的妹妹。”时晚的眼泪收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抬手胡乱地抹着。 “时晚!”他的本意只是不想让时晚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话一出口却多了几分严厉,让时晚曲解成了他在护着宗婷。 “是个女人都的下贱么?”时晚吼了出来。 “我不是……”有些无能为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真好!犯了错也有人护着。”时晚接过话,心里面充满了苦涩. 自己也曾是被别人捧在掌心里的呀! “我又有什么错啊?我妈下贱,我就一定得下贱么?我还不想有这么个妈妈呢!”时晚开始碎碎念了,她这恐怕是第一次表现出这么软弱的一面。 那句“我有什么错”实实在在的戳进了宗泽的心,生疼。 是啊,她又有什么错呢? 从一出生就背着父母欠下的债,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宗泽第一次被自责的情绪填满,想抬手给时晚擦眼泪,却被她一手拂开:“不要你管,开车,我要回家。” 宗泽觉得好笑,老实说他很享受她这么副小媳妇样,何况自己要做爸爸了。 听她念叨念叨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宗泽坚信。 车上路了,时晚头转向窗外,嘴里又开始喋喋不休个没完:“那天晚上我要是没去后山上就好了,肯定就不会和你熟起来,你从小就那副欠扁样谁爱搭理搭理去,我绝对不会吃饱了撑着儿没事去找你。” 宗泽听到这里,挑了挑眉,她还杠上了。 他单手握方向盘,空了一只手扯了张纸递了过去,时晚也不客气,接过擦了一把鼻涕泡,嘴里又继续念叨着。 如果没有天台的相遇,她还会是她,可他却不会是现在的宗泽。 宗泽也确确实实的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放不下,给了她希望,时晚是一定可以放下的,因为没有什么是时晚放不下的。 其实真正冷血的,是时晚,她可以逼着自己放下。 他们之间,有好多过如果可以错过。 可惜,没有如果。 时晚原谅了宗泽,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不至于完全不搭理。 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妈妈要回国。 宗泽倚着窗,自上而下的看着时晚,她在花园里给花草浇水。 阳光亲吻她年轻的脸庞,在这样静谧的午后,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这个女孩,侧脸倾注了她的全部温柔。 宗泽突然觉得好像很久没有看她笑过了,这个这般坚强,这般乐观的姑娘,他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自己是不是早就忘了,最初的她,是连奶奶都嫌弃的姑娘。 是全世界所有人,都厌恶的姑娘。 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并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怂恿着他。 他去到时晚的卧室,轻车熟路的拉开抽屉,找到了户口簿和身份证,然后准备好自己的,几乎是小跑着下了楼。 时晚的双脚毫无防备的离了地,宗泽将打她横抱起向车库走去。 时晚尖叫一声,楼主他的脖子,这个人疯了么,“喂,宗泽,你干什么。” 宗泽并不理她,径直走向自己的车,然后把时晚放进副驾驶,再绕到前座做好。 “你到底要干嘛,去哪儿?” 宗泽心里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时晚最近对他一直都是这个态度。 估计觉得他是个渣男吧,敢做不敢当,而事实上时晚就是这样认为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 时晚无语,这个人蛮狠惯了,随便吧。 车缓缓驶向马路,时晚突然看到宗泽手里拿着的东西。 她当然知道那是干什么 分卷阅读58 用的。 “我们要去民政局么?”用的虽是问句,但确是肯定的口吻。 宗泽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 时晚愣住了,结婚么? 为什么是以这样的方式。 所有结婚的方式里,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一种。 奉子成婚。 “宗泽,如果你是因为责任,没有必要。” 时晚打断想要开口的宗泽,继续说道,“如果是因为可怜,那更没必要,我不想要这份怜悯,也要不起。” 宗泽一点都不急。 他轻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呢?” 时晚有些恼了:“喂,我在跟你讲话,我很认真。” 宗泽打了个急转弯,将车停在了路边,时晚因为惯性向外偏,回过头就看到宗泽放大了的脸,被逼无奈只好向后退。 宗泽开口,“怎么现在都直接用‘喂’来称呼了?脾气见长啊!” 宗泽的呼吸喷洒在时晚的脸上,时晚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红,“额,我说宗泽,你往后退一点好不好?” 宗泽勾了勾嘴,坐正,重新将车驶回了马路上。 时晚呼出一口气,坐直身体,这时听到宗泽说。 “没有那些奇怪的原因,我和你结婚的原因是你不敢问的那个原因。” 恋歌 谁把红尘一砖一瓦砌成墙 让两岸桃花盛开到心慌 二个世界 望一轮月光 我用手指无穷尽的探访 谁把红豆一丝一缕磨成香 让相思从缝隙里溢成江 惊鸿入耳 温柔了沧桑 愿喧嚣尘世把我们遗忘 听你呼吸里的伤 听你心跳里的狂 听你怀抱的暖蔓延过山岗 听你眼睛里的光 听爱在耳畔发烫 听我们在心墙的两边刻满地老天荒 听你呼吸里的伤 听你心跳里的狂 听你怀抱的暖蔓延过山岗 听你眼睛里的光 听爱在耳畔发烫 听我们在心墙的两边刻满地老天荒 莫名其妙的,时晚就结婚了。 人世间有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些变化总是让当事人都措手不及。 听说纪芸初和宗言要离婚了。 时晚很乖,知道自己没可能举办一场心满意足的婚礼,便也不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怀孕的原因,这些天宗泽对自己很好,好到时晚总是患得患失,这样的幸福,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又不见了? “小晚,后天公司年庆,你陪我。”宗泽平平淡淡的开口,就像问今天吃什么一样自然,让时晚有种错觉。 却也幸福的那么满足。 宗泽对着镜子扎好领带,透过镜子看了看愣住的时晚,勾了勾嘴,回头,从她手里拿过西装外套,穿好。 时晚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他并没有,只是往外走。 她也起步送他,走到门口时,宗泽突然回头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抬起头发现时晚又愣住了,有些好笑。 这姑娘,以前没觉得她这么别扭啊。 他低头凑到时晚耳边耳语,“宗太太,害羞的时候很可爱。” 宗泽抬头看到她通红的耳朵,满意的笑了,捏捏她的脸:“走了,再见。” 几天后便是公司年庆。 时晚肚子还不显,穿着一件得体的礼服,稍作打扮便依旧美若天仙。 挽着宗泽的臂入场,这还是头一次,以宗泽女伴的身份入场。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说的,宗泽怎么找个小杂种当女伴啊? 时晚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谁料声音越来越大。 估计是宗泽不大在意的态度才放任了流言愈演愈烈。 时晚慢慢滑下挽着宗泽的手,她能理解。 众目睽睽下,宗泽伸手握住滑落的手,十指相扣,场间一阵倒吸气。 时晚看了一眼紧紧握住的手,抬起头却对上了宗泽含笑的双眼,不自觉地就迷失了。 回过头,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 这件事发生后宗泽带时晚出国了,想着换个环境,对时晚和宝宝都好。 谁料换了环境对他宗泽是最好的,宗泽似乎忘记了时晚和自己的别扭关系,倒是和她像一对恋人一样甜甜蜜蜜。 时晚也认认真真地养起胎来,每天逼自己喝牛奶,吃有营养的东西。 宗泽每天看着她喝牛奶那视死如归的模样,有些好笑,却也有些心疼。 时晚没有体会过父爱母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现如今,才想着要把世界上最好的给她的孩子。 “你想去看看宗婷么?” 时晚一愣,什么意思,宗婷在德国。 “在德国疗养院里,医生说她情绪稳定不少,可能要出院了。” “我们三个又要一 分卷阅读59 起住么?”时晚问。 宗泽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宗婷和时晚关系确实不好:“小晚,就一段时间,等她再好一点,我会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或者给她买个房子。” 都这样说了,时晚还能不答应么? 时晚点点头。 隔天宗泽便带时晚去了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其实就是精神病院,时晚为自己回国后的生活感到担忧。 宗泽牵着时晚,整个医院安静得有些吓人。 临走到病房门口,时晚扯扯宗泽的衣袖,宗泽回头看她,时晚开口:“我不进去了,在休息室等你。” 宗泽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揉揉她的脑袋:“别乱走,我一会儿就来。” 时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病号服,单薄而又脆弱,但是她不该在这个地方啊。 她每一次打电话都没有提过她在这儿。 时晚三步并着两步跑到她面前,还是苍白的小脸,但是却看不见。 “小夏!”时晚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是颤抖的。 江小夏愣住,似乎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随即脸上扯开一抹笑:“小晚!你怎么在这儿?” 时晚强忍住泪,“该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我吧,你怎么答应我的?” 江小夏摸摸脖子,时晚注意到那只缠着丝带的手。 “你别误会,我没精神病,只是怕黑,有时候害怕的控制不住自己就会自残。” 她解开丝带,上面深深浅浅的满是触目惊心的刀痕。 “死了几次都不成功,就被送到这儿来了。” “您到是挺淡定啊,说得轻松!” 时晚望着手里端着水杯,说着话走进来的一个中国人。 还挺帅。 江小夏似乎知道她的疑惑一样,开口介绍:“这是我的护工,中国人。” 那人嘴角抽了抽:“你真自觉,把我当护工了。” 江小夏笑出声,“这是位心理医生,来德国学习的,我邻居,你现在还见得到我多亏了他,不过他要回国了。” 时晚这才算是明白过来。 时晚牵起江小夏的手,把在她的肚子上:“小夏,我怀孕了,你摸摸你干儿子。” 江小夏吃惊的表情很快转化为小脸:“真的假的?” 时晚点点头:“小夏,保护好自己好么,你现在是当妈的人了!” 江小夏很爽快的答应了:“没问题!” 可是谁都知道,有些事情,说不清楚。 那个医生送时晚走到休息室门口,时晚才开口:“医生,你要回国了么?” 医生笑笑:“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准备带她一起回去,在我的医院治疗。” 时晚立马点头,太棒了,这样的医生。 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时晚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拦进怀里,占有欲那么强。 时晚嘴直抽,宗先生现在这么,额…… 快要生产的时候宗泽带她回国了。 时晚顺利生了一个女孩儿,生了孩子后时晚才知道,江小夏因为怕黑,又失明了,是真的换上了精神病,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轻松。 她时而好时而不好的,回国后被邵泽阳找到接回了家。 宗婷搬进家以前对时晚那叫一个好,小晚长小晚短的,让时晚都要信以为真了,直到宗婷搬回了家。 只不过这么一来,时晚就难过了。 这个人简直就是精神分裂,时晚前一个样,宗泽前一个样。 时晚每次明里暗里的提过很多次,但宗泽总是不信,时晚无奈,总感觉宗婷每天都想置她于死地。 时晚立马做了个决定,她把小丫头送去了江小夏家,江小夏其实挺正常的,完全看不出来有精神病,时晚也放心不少。 最最重要的是,邵泽阳如今是花尽毕生精力来对她好。 不知道为什么人总是要失去过了才能明白一些东西。 纪芸初和宗言的离婚案敲定了。 宗泽打量着眼前的妇人,他怎么还有脸来找自己? 眼底怒意翻滚。 那么多年了,纪芸初一点变化都没,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点痕迹,想必是过得很好吧! 凭什么? 自己的妈妈早逝于那么多年前,而始作俑者却逍遥自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给我一笔钱,我绝对乖乖签字离开!”纪芸初开口。 宗泽嗤笑一声,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无知的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一笔钱?” 纪芸初淡淡的开口:“我是你妈呀!就算你不认我,至少我还是你丈母娘。” 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宗泽强忍住揍人的冲动,“你英明一世,不会不知道我是为什么娶你 分卷阅读60 的女儿吧?” “你是想让她母债女还?哼,你真当我会为了一个小杂种伤心,后悔?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宗泽深呼吸,她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突然间他好想见一见时晚,那个可怜的姑娘,他好像抱住她。 紧紧地抱住她。 “请回吧,这儿不欢迎你!”宗泽逐客。 纪芸初笑了,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录音界面。 宗泽双手拍在桌上,“你算计我。” 纪芸初笑:“你不让我好过,你也休想。”说完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远在别墅里的时晚听完最后一句,脸上挂起嘲讽的笑,活该我就成了纪芸初的女儿。 纪芸初前脚刚离开,宗泽后脚就往家跑。 拜托,时晚,别看手机;拜托。 时晚,这是第几次了? 这一次,你还会原谅我么? 宗泽打开房门,时晚望着急冲冲的他,脸上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怎么了?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宗泽抱住时晚,时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嘲讽地弯了弯嘴角,你永远都是这样,打一巴掌给一颗糖。 时晚推开他:“你怎么了?” 宗泽扶额,看样子她还不知道,“你手机呢?” 时晚做出伤心状,可怜兮兮的道:“我把手机搞掉了,明明就放在身上的呀,怎么就不见了呢?”说罢还假装东找西找的。 “找不到就算了,明天去买一部啦!” 时晚撇撇嘴,然后点了点头。 这一场闹剧也就算结束了。 时晚早早地就起了床,去买了部新手机,还真是丧,本来想着以旧换新的,结果手机忘带出来了。 意外是在时晚回家的路上发生的。 有人突然从后面用刀抵住她的腰,“跟我走,不然就杀了你。” 时晚屏住呼吸,现在大早上的,歹徒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被带到了冰库。 当时晚发现自己被困在这里的时候,才明白对方不是劫财更不是劫色。就是冲着她这条命来的。 “叮~咚~”手机提示音响起,宗泽翻出手机,新号码,但是时晚的短信。 “我真的没有骗你,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时间是九点四十五,就这么一句,宗泽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回了一条短信。 时晚收到那条别闹的时候,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他从来都是这样,她关掉这个才买的手机,几秒后又打开,她不能这样认命。 “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后悔!” 宗泽打开回复界面,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秘书走进来提醒他该开会了。 宗泽点点头,表示马上就来。 他迅速拨通时晚的新手机号,冷冰冰的提示音通过电波送来:“您好,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宗泽感到疑惑,又迅速拨通宗婷的电话,这回倒是通了。 “喂,你在哪儿?” 宗婷看了一眼紧锁的冰库门,咬了咬牙:“我在家呀!” “那时晚呢?”宗泽忙追问,语气里有些不安。 这倒是让宗婷撒谎撒的更加理所当然了:“她在房间,我好像又惹她生气了。” 宗泽松口气的笑笑,挂掉电话,将手机调至静音,去开会了。 时晚看着那条:“我在华东食品的冰库,被困住了。”和显示的消息发送失败,以及信号处的叉。 她认命的笑了笑,带着讽刺,带着自嘲。 何谓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 手已经开始降温了,时晚望了望这个还吹着冷气的冰库,走到一个可以背着冷气吹来的货品架边蹲下。 去他妈的狗屁才华,我不稀罕。 去他妈的懂事乖巧。 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要让你。 去他妈的老天爷,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好的音乐天赋,让我什么都得错过。 没有父爱母爱,没有亲戚的疼爱夸奖,更没有老一辈的爱。 也得不到心爱之人的爱。 好,你不给我被爱的权利,现在连我爱一个人的权利也要剥夺么? 小丫头还那么小。 或许真的是天意,宗泽这一天忙得团团转,回到家时,已经是二十一时十二分了。 至此,时晚已经在冰库待了八个半小时了。 宗泽进屋后看到了宗婷,眼睛迅速的扫过房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莫名的有些慌。 “时晚呢?” 他看到总婷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那条短信。 “时晚呢?”他重复一遍,语气里多了一些杀气。 宗婷突然哭了起来 分卷阅读61 :“在冰库,在冰库,我带你去。” 宗泽,你他妈就是个懦夫,明明你就是爱我的,凭什么我们要错过。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迁怒于我,关我屁事,她又不是我妈。 但是我爱你啊。 宗泽,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要了,通通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家? 一个我可以不用装,不用拘束,不用受委屈,能被爱的家。 一个只有我们俩和小丫头的家。 一个,我从不曾有过的家。 算了。 没有机会了。 老天爷,我求你。 下辈子,让我做一个天真迟钝的少女,遇见一个很好很好的少年,然后人生一场,长乐未央。 时晚潜意识里好像听到了宗泽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突如其来的撞击声让时晚一惊,紧接着又是一声,如暴雷般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的硬物撞击声让时晚心跳加速,原本耷拉着的眼皮硬撑开了一条缝。 她看到宗泽向自己跑来了,双手血淋淋的。 他身后的门被砸了一个洞,用灭火器砸的。 徒然降低的温度让宗泽不禁打了个寒颤,时晚看上去不太好,脸色苍白,嘴皮发青。 他迅速脱掉外套把时晚裹起来,然后打横抱起直奔自己的车。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这么硬的门,”时晚呼吸了几口热空气,开始说话“你力气真大!” 她气息很弱,说话断断续续,有些字眼甚至没发出来。 宗泽看着都累,他突然很来气,这个疯女人,索性直接吼出声“闭嘴!” 时晚被这一声吼哭了,两行泪从眼角划过,想抹抹泪,却发现手动不了。 他从来都是这样吼她。 宗婷提起一口气,时晚在宗泽怀里看着像是已经…… “开车!”同样是暴怒的声音,震得怀里的人和驾驶座上的人皆是一惊。 他抱着时晚坐进车内,同时把车内的空调开到最高,自己最大面积的抱住时晚,想暖一暖她。 时晚看到宗婷,艰难的眨了眨眼:“你又回来啦,” 她深呼吸一口,笑了“挺有良心得嘛!” 宗婷现在除了后悔再没有别的情绪,她将油门踩到底,全然不管红绿灯,见车就超。 宗泽太阳穴突了突,他有种不好的直觉,抱着时晚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紧。 时晚像宗泽怀里靠了靠,这是她所眷恋的温度。 宗泽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用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冰凉。 时晚又笑了,缓缓开口:“宗泽啊,如果,如果我,你,你要照顾好……” “不准说!” 宗泽打断时晚,“你不是说要当一个好妈妈么?你不是还写了一份全套的育儿计划么?咱家小丫头还那么小,对不对。” 一滴冰冷的泪滑落到他的掌心。 “小晚,对不起,我错了,你好好活着,我什么都不计较了,我门俩好好过,好不好?” 宗泽说到后面哽咽了,眼眶通红。他将额头抵着时晚的脸,所及之处却毫无温度。 时晚闭闭眼,同时脸庞划过热泪,滚烫:“小丫头啊!我都当妈妈了!” 时晚笑了,神情比春风温柔。 宗婷哭了,嘴皮咬出了血丝。 “对呀,小晚做妈妈了,小丫头还那么小,你不可以丢下她!” “对,江小夏不是还送了你婚纱么?我还欠你一场婚礼呢!小晚!” 时晚苦涩的笑了笑:“宗泽,其实,其实我可以忘掉的。” 泪无声的滑,“明明就是你放不下啊,却要惩罚我。” 时晚缓缓的闭上双眼,有点困。 宗泽对这一席话毫无抵抗力,是啊,明明放不下的是他。 “但是我死了的话,我也不怨你,我咎由自取,如果,如果我没有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我怎么会,怎么会落得这个地步?” 宗泽心疼的发抖,紧紧地抱住怀里呼吸越来越薄弱的时晚。 宗婷错了,他以为宗泽对时晚仅有的感情会是恨,和她结婚也仅仅是因为责任。 她大错特错,那些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他不仅爱她,还深入骨髓。 那种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爱。 车停在医院门口,宗泽提前支会过,让所有名医集合。 接到通知的就诊医生迅速将时晚送到手术室,宗泽被关在了门外。 视线所及之处没有她令他有些慌张,眼睛死死地盯住手术室。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医生走了出来。 宗泽忙冲上去拉住他询问情况。 “老实说,不太好,病人有很大体积的血都已经凝固,我们 分卷阅读62 准备注入新鲜血液,当然,也是有很大存活的希望。手术还在进行中,宗总不要担心!” 一位护士小跑着过来,将手里抱着的两代血递给这个医生,医生转身进了手术室。 宗泽长叹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宗婷坐在一旁。 “我怎么捂都捂不热她!”宗泽无力的看看自己垂着的手,上面还残留着冰冷的触觉。 宗婷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突然,宗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里充满了杀欲:“如果时晚死了。”他缓缓抬头,瞪向宗婷:“我要你陪葬!” 一字一句,毫无温度。 宗泽眼底怒意明显,所有想害时晚的人,统统陪葬。 时晚没能抢救过来,那个一向冷漠的男人好像还是那么冷漠,安静的处理时晚的后事。 他抱起时晚的遗体,往医院外走。 夏至拦在医院外。 “我认为你没有资格处理小晚的后事。” 夏至想要抱时晚回去,可是那个男人全身上下罩了一层霜,让人不敢靠近。 宗泽浑身充满煞气,夏至明明准备了那么多说辞,却在此刻觉得那些话多么的苍白。 宗泽望着夏至,浑身透露出一种逆我者亡的杀气。 夏至没办法,就他这个状态,他还真保不齐能干出什么事。 他红了红眼眶,可怜的小家伙,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好好处理,别冲动。”再出口的话依然不同。 夏至痛苦地闭了闭目,“你知道么,时晚下半年就可以开独奏会了,如果时晚不出事,她那么多年的梦想就快实现了。” 宗泽抱着时晚的手紧了紧:“对不起。”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让夏至有些措手不及。 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走远。 他把她放在副驾驶座,给她系好安全带,全当怀里的人只是睡着了。 一路上无言,宗泽开着车,路过一家首饰店,心里又是一痛。 他停下车,下车前对副驾驶的人说:“小晚,我去买东西,你乖乖的,别乱跑!” 他只是不相信时晚真的会离开。 你让他怎么相信一个昨天还在她面前活蹦乱跳,一个早晨还对他说我等你回来的人,此刻已经没了呼吸。 买完东西,他开车回了家。 他把时晚放在床上,从衣柜里找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江小夏设计的婚纱。 “我们俩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你怎么就离开了呢?”宗泽喃喃自语。 他进到浴室,调了调水温,在浴缸里放了一缸热水。 宗泽重新回到时晚身边,退去时晚的衣服,她的肌肤冰冷。 他抑制住心疼,抱起她,把她轻轻放进浴缸里。 宗泽给她擦拭身体,水雾漫进他的眼,幻化成泪珠一滴一滴落进浴缸。 “小晚,水温合适么?我给你冲的热,怕你凉着了!” “小晚,冷么?冷的话要说啊,我给你加热水。” “小晚,你的钢琴曲创得怎么样了?独奏会呢!那天我给你买一束玫瑰好不好?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小晚……” “小晚,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别这样,我知道错了。” 没有回应,也不会有回应。 恋歌 我害怕你的消息 不经意被谁提起 像曾贴着我耳边的气息 我害怕某个旋律 带我回某个场景 你说如果雨停了我们就在一起 我害怕某条街道 有你留下的记号 会自以为是你对我的需要 我害怕那段旅行 继续在我的梦里 我还相信你说的 离开的原因 最近我表现的还可以 最近你又走到了哪里 别在意随便问问而已 都怪我才学会了爱我 我害怕整理行李 我害怕关灯休息 我害怕揉揉眼睛 就错过了你 我害怕人潮密集 我害怕山川小溪我害怕我在附近 却找不到你 如果我掉入了海里 是否你会有一丝感应 别在意随便说说而已 别有压力我只想见见你 我害怕你的呼吸 我害怕太近距离 我害怕别人提到你的秘密 宗泽上床前,找了一圈育儿计划,书房没有,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育儿计划在这儿,还有一样东西。 宗泽突然间感到窒息,这不是时晚的手机么? 时晚不是说掉了么? 他打开手机的文件管理,那份录音文件! 他摁下播放键: “你英明一世,不会不知道我是为什么娶你的女儿吧?” “你是想让她母债女还?哼, 分卷阅读63 你真当我会为了一个小杂种伤心,后悔?你未免想的太多了!” 一滴,两滴泪落在时晚手机上,他关掉手机。 时晚总是这样,你这些事情为什么要自己承担? 宗泽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那个大笨蛋不知道自己偷偷伤了多少心。 宗泽躺在床上,翻着那本育儿计划,都是时晚的字迹。 1:要让小朋友感到幸福,一个人若是有感知幸福的能力,那么无论他多么平凡,他都是幸福的。 2:要让小朋友学会接受失败。 …… 1:睡前故事。 2:喝牛奶。 …… 有安全隐患的地方 1:窗子。 2:桌子角。 …… 宗泽不知疲倦的翻看,一页一页地翻看。 隔着纸张都能够感受到写这份计划的人对孩子的爱以及用心。 自己为什么没有对她报以半分之百的信任呢? 看完一整本已是凌晨一点过了。 一整晚都睡得不踏实。 “小晚!”宗泽揉了揉眼睛,看着厨房里准备早餐的时晚:“你,你怎么在这儿?” 时晚瞪他一眼,停下手里的活,皱了皱眉:“这算是什么问题?这是我家诶,我不在这儿才奇怪吧!” 时晚没好气的嘁了一声。 是时晚的语气,宗泽闭了闭眼,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反复几个来回,才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 宗泽走到时晚身旁,自后拥住准备早餐的时晚,手臂越收越紧。 “干嘛啊?你勒疼我了!”时晚用空闲的那只手拍拍宗泽的手臂。 宗泽却不吭声,只是用力的抱紧她。 “喂,宗泽同学!我没法好好做饭了,小丫头该饿了!”时晚一板一眼的说道。 “小晚,别动,让我抱抱你。”宗泽开口,温柔至极。 时晚身子一僵,不太敢相信:“今天这么温柔?” 宗泽心猛地一紧,愧疚感油然而生。 自己真的混蛋,时晚能有什么错啊。 自己凭什么把对自己母亲的恨和对时晚母亲的恨全都迁怒于时晚一人身上呢? “对不起,小晚,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宗泽承诺。 时晚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好啊,你以后爱我,我就爱小丫头!” “有了小丫头就不要我了!早知道不生了。” 时晚笑意越浓,宗泽难得以这样的口吻说话。 外面的天显出鱼肚白,时晚看了一眼天,叹了口气:“宗泽!天亮了,我得走了!” 宗泽再次收紧手臂:“你要去哪儿?” 不要走。 时晚掰开宗泽的手,面向宗泽:“宗泽啊!你忘了么,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啊。” “我有些累了。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养丫头,听到没有?” “不准走,不要走。”宗泽再次拥时晚入怀。 “宗泽,我如果不走,你会一辈子背着没孝心的骂名啊!你也会很难受的,是我太自私了,想要你光明正大的爱我。” 时晚有些自责地埋了埋头。 “不,小晚没有错,小晚也不自私,小晚不要走好不好,小晚我求你了,不要走。”宗泽哽咽了,有温热的液体滑过脸庞。 时晚微笑,用手指轻轻抹干他的泪,然后放开他的手:“我走了,再见。” 宗泽望着他的背影,发现自己却动弹不得:“小晚,不要走。” “不要!”宗泽低吼出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 是场梦,为什么只是一场梦? 宗泽颓然的扶额,窗外依然如常的泛起了鱼肚白,枕边却再也没了那个人。 宗泽低声呢喃:“小晚生气了对不对?”他望着身旁空空的被褥:“看来气的不轻啊,连让我给你盖被子的机会都不给了呢?” 半暗半明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原来你不在,我连睡一觉都这么的不安稳。 “病人以前输过血,这个时候她身体产生了抗体,大部分血又凝固了,输血无济于事啊!已经晚了,节哀顺变。” 医生一板一眼的说着。 这样的说辞已经说过千遍万遍了。 医院是什么地方,每一秒都有人在面对着离别的地方。 宗婷吓得不轻,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去他妈的节哀顺变,你们就是一群庸医!庸医!”男人突然暴怒,声音震得玻璃都抖了一抖。 为首的医生被此吓着,反而是带着些许疑惑开口:“宗总,病人生前过得并不好对么?” 这么一问倒是把宗泽给愣住了。 医生一瞧这反应就明白了:“难怪,宗总,本不该告诉你这些,但我觉得有必要一提,病人这种情况其 分卷阅读64 实有存活的可能性,但是病人没有求生的意志,进了手术室就进入深度昏迷的状态。” “宗总,恕我直言,抱歉了!” 这一席话说的宗泽毫无招架之力,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宗泽终于回过了神,却在看到宗婷的瞬间,情绪再次被点燃。 他猛地掐住宗婷的脖子,手指越来越用力,眼睁睁的看着宗婷的脸被涨的通红。 “我说过,她如果死了,我要你陪葬。” 宗泽眼里写满了恨意。这样的宗泽宗婷没有见过。 “宗泽,宗泽,咳咳,你冷静一点。”宗婷双手使劲掰着宗泽的手。“你,你不要你女儿了么?” 宗泽的手终于有所松动了,那只架在宗婷脖子间的手缓缓垂下。 得到自由的宗婷猛咳了两声,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宗泽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别开眼,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对,我还要照顾我女儿,那么你,”宗泽微微一顿,眼睛看向她,嘴凑近她的耳朵:“自己动手吧!” 宗婷吓得不行,双手立即拉住他:“宗泽,宗泽我错了,我,我帮你照顾她,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宗泽看了一眼自己被拉着的手又望向她:“你还有第二个选择!” 不等宗婷道谢的话说出口,宗泽再次开口:“我们走法律程序!”说完便狠劲地拂开宗婷的手,宗婷一个踉跄,眼里满是绝望。 宗泽待欲离开时,冷笑一声:“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搬出精神病证明,我照样能让你被判死刑。” 宗婷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手机铃声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是陌生号码,他摁下接听键。 “喂,您好!这里是警察局,请问是宗泽先生么?” “我是。”嘶哑的嗓音里满是绝望。 “是这样的,我们发现了宗婷小姐的尸体,她自杀了,请问是您的妹妹么?” 一抹讽刺的神情爬上他的脸,时晚的命你死十次都不够抵。 “不,我不认识她。” 那边还在说些什么,宗泽已经挂掉了电话。他从来不知道,时晚原来在她心里占据了那么大的位置。 原来没有了你,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耗尽。 可是我终究还是,失去了你。 今年冬天真冷,第一场雪似乎来得特别早。 时晚不在身边,宗泽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他没有灵魂了,像是一副空有驱壳的傀儡。 宗泽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道人影突然冲出来,在宗泽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已然给了他扎扎实实的一拳。 来的人是杨屹。 宗泽没有一点表情,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场战争了。 他被杨屹从地上拽起来,又是扎实的一拳,嘴角渗出血迹。 但他没有还手,他甚至希望自己就这么被打死。 杨屹把他摁到地上,一拳接着一拳,真是往死里揍。 不,我不可以这么去死。 宗泽伸手握住他猛攻的拳头,喘着粗气:“等一下。” 杨屹拳头停在空中。 “如果你今天就这么把我打死了,孩子怎么办?” 杨屹一脸恨,拳头紧到颤抖,却还是无奈的放下,他也打累了。 顺势躺在旁边的雪地里。 “时晚为什么会爱上你?”杨屹悲痛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对宗泽的恨。 宗泽没有红眼眶,但是毫无防备的就落了泪。 “对啊,她如果爱的是你就好了,至少她会很幸福。”宗泽的喃喃自语说的那么绝望。 杨屹一愣,偏头看着他。 若不是深爱,又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去喝一杯吧。” 杨屹看着宗泽一瓶一瓶啤酒的灌,有些无语,自己是还要安慰他么? “这些日子,你就是这么过的?” 宗泽不理他。 “不是盼着被打死,就盼着喝酒喝死?” 宗泽还是无言。 杨屹叹口气:“这样吧,你的孩子我帮你带,你去陪时晚。” 对面的人终于有所触动了。 “你做梦!” 杨屹拿起一瓶酒喝了一大口:“宗泽,把孩子接回来自己带,你欠时晚的这样来还,孩子不可以没了妈妈又没了爸爸。” 宗泽静静地看着手中握着的酒,眼内涌起一阵潮湿。 杨屹起身:“输给你我甘心,时晚很爱你。” 他走了,很久很久,宗泽才抬起头。 对,小丫头不可以没有妈妈有没有爸爸,他怎么可以堕落? “叮——咚”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时晚的新手机。 宗泽从回忆里醒过来,他拿起手机,点开短信页面,是电信公司的,同时他看 分卷阅读65 到有不少发送失败的短信。 收信人是他,他突的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不自觉地放慢了拍子,他点开: ‘也不知道还得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结果没有信号,该死的地方。我现在好冷啊!” “这儿温度可能得在零下,我觉得我可能会被冻死在里面,其实想想死了也好,我妈说我是害人精,想来也是,我害了不少人呢!我的自私还害得你得在自责中度过,不好意思啦!你骂过我不懂事儿的。’ ‘哇,没人发现我诶,好冷啊!手也冻僵了,打字一点都不灵活。宗泽啊,如果我今天真就这么死了,拜托你,一定要做一个很好很好的爸爸,一定要对我的小丫头特别特别好,我妈妈的债我来偿还,别再牵扯进下一代人了!’ ‘我今天如果死了,去了天堂,我会去找你妈妈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奶奶和爸爸也都在那边,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当然,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感觉到死神降临了,冬天也没这么冷过。摸我的手都跟摸冰块儿一样,我说真的,一定要对我的小丫头好一点儿哦,你看我怀孕的时候,逼自己每天喝一杯热牛奶,吃很多高营养却难吃到爆的食物,所以,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对她好一点儿!’ ‘鬼地方,信息也发不出去,我可能等不到你了,死前可以许愿么?其实我每次听到奶奶还有宗婷叫你阿泽,我也好想那么叫,感觉关系很好的样子。可是我不敢诶!’ ‘我刚好像忘许愿了,我的愿望是想听你说你爱我!哪怕只是骗我,你如果找到我了,一定要说给我听哦!’ ‘还有,我希望,下辈子别遇到你’ 信息的存稿时间不同,有的隔了几分钟,有的隔了几十分钟,多半是想到点什么写点什么。 宗泽跌坐在沙发里,抬头望向天花板,心里面堵堵的,时晚啊时晚,这姑娘不相信他爱她啊。 也是,自己那么混蛋! 灯光有些刺眼,宗泽闭上眼睛,同时眼角滑下了两行泪。 好一会儿,他站起来,走到院子里,那棵树长得真好,是你么?他走过去,倚树而坐。轻声呢喃: “时晚,你真狠!丫头才三个月大呢!学名都还没起!” “时晚,你有病吧,你下辈子不想遇见我想遇见谁?杨屹么?” “不是,我说真的,那男人不值得托付……算了,我好像也挺混蛋!” “你要去见我妈妈么?去吧,丑媳妇儿总得见公婆,她没我那么斤斤计较,而且她喜欢女孩儿,她会喜欢你这样洁身自爱的姑娘的!” “喂,你下辈子不准去找他,下辈子,我一定不会这么混蛋!” “嗯,世上有托梦一说么?如果有,你要常常给我托梦。” “我,想见你。还有你缺什么,也要记得给我说!” “还有那句话”宗泽脸上浮起不太自然的红晕却郑重无比的开口:“我爱你!” 这句话来自心脏而不是口腔,你听到了么? 宗泽目光落在了院里的花园上,红玫瑰妩媚的卖弄着自己的姿色,与阳光亲密的接触,好不暧昧。 “时晚,你看你喜欢的花儿都开了!回家吧,好么?” 没有人应,许久微风送来一阵叹息。 他把女儿从江小夏那儿接回来了,带着孩子去上了户口,给孩子取名为宗晚。 用这样的方式来纪念一个人。 宗泽用尽了他毕生的温柔去疼爱宗晚,那是她和时晚的女儿。 他的公司暂时交给了邵泽阳打理,他好有时间照顾宗晚。 江小夏和邵泽阳的事情他听时晚断断续续的讲过。 宗泽其实很羡慕邵泽阳,至少兜兜转转,江小夏还在他的身边。 可是时晚走了。 宗晚上幼儿园了,宗泽发现小家伙像时晚多一些,和时晚长得一模一样。 宗泽重新接手公司,但每天按时下班去接宗晚,每晚带着宗晚做作业,守着她喝牛奶,给她讲故事,带着她睡觉。 自己做的饭从三无到熟练到色香味俱全,周末会带着宗晚去游乐园,去公园。 他也常常会梦到时晚,醒来后自己的枕头总是一片潮湿。 这个世界,还是那样春去秋来,人来人往,好像一个人的离开那么不值一提。 江小夏的精神病,犯病的时间越来越少,眼睛也找到了新的□□供体,这意味着她又能看见了。 真好。 以后她和邵泽阳也会生一个小宝宝像宗晚那样。 要是你在就好了。 夏至结婚了,和纪念。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是两人生活得很幸福,挺好的。 要是你在就好了。 倪月和卫卓尧也挺好的,结婚五周年,迎来了第二个小宝宝,比宗晚小一岁半。 要是你在就好了。 还有蓝天,导演的 分卷阅读66 第一部电影上映了,今年后半年和江辞要结婚了。 要是你在就好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他的时晚回不来了。 宗泽每天都会絮絮叨叨的和时晚讲一讲她认识的人,宗泽总是怕时晚孤单。 哦,对了,还有杨屹,他没什么消息,好像一直没结婚。 东边建立了一个湿地公园,我在想,等天气暖和一点了就带宗晚去走走,要是你在就好了。 我们一家人多好。 不知不觉间,宗晚上小学了,她要面对很多未知的风险,比如~ “宗先生,您好,如果有空的话我希望你能来一趟学校,宗晚和别的孩子打架了。” 接到班主任老师的电话,宗泽有些措手不及,毕竟宗晚平常很听话,打架这种事情,怎么会呢? 他匆匆赶到学校,蹲在宗晚面前仔细检查,幸好,她并没有受伤。 “小晚。”那么久了,他仍然喜欢这样叫她,但是每一次叫这个名字,他心里都会那么痛:“为什么打架?” 那么温柔的语气加上那张英俊的脸,在场的女性都愣住了,那些所谓的少女心都在这一刻炸裂。 宗晚眼里包着泪,咬着嘴唇,那委屈的小模样和某人如出一辙。 宗泽有些无奈,只好向对方家长询问。 哪知对方小孩的父亲一口咬定宗晚欺负自家小孩,强烈要求道歉。 到底是混迹商场的人,怎么可能做事情没头没脑的。 他再次蹲下来,摸了摸宗晚的头:“小晚,不管你做的事情是否对错,你都要学会承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得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爸爸才能知道事情的对错。” 宗晚委屈地哭出来:“他说我没,没有……妈妈……”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却像是一根鞭子,抽在他的心上。 他站起身:“宗晚,像小朋友道歉。” 宗晚不理解,哭得越来越伤心。 宗泽皱起眉头:“宗晚,你把其他小朋友打伤了,这是你的错,道歉,我不想再说一遍。” 宗晚看着自己父亲这么严肃,也有些害怕,委屈只能往心里吞,硬生生的对着男孩子说对不起。 宗泽牵起宗晚的手:“我认为,您的孩子也该向我的孩子道歉。” 对面的父亲明显火了,对着两父女指手画脚的骂:“你们女儿一点伤没受,凭什么?” 宗泽把宗晚往身后推了推:“我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原来是父亲教导有方,不道歉也罢。” 宗泽抱起宗晚:“小晚,我们原谅他们好不好,我们是有素质的人,不和这样的人一般计较。” 说完便抱着哭的梨花带泪的宗晚离开。 留下暗道这招高明的班主任来处理这件事。 怪不得先让自己的孩子道歉。 宗泽给宗晚擦脸,动作温柔,还一边安慰道:“小晚,别哭了,哭着不好看。” “爸爸,我想要妈妈。”宗泽手一顿,一种无力感涌上心窝,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就不回答,继续手里的动作。 宗晚见爸爸不理自己便又开始哭起来,“爸爸,找个妈妈好不好,我们语文老师像我问过你……” “自己擦,不知道你在哭什么。” 男人烦躁的把帕子扔在她身上,转头就走,宗晚立马噤声,知道自己闯祸了,因为爸爸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宗泽走进房间,心里的无力感半点不减。 “老婆,我的那件衬衫你放在哪儿了?我早上想穿来着,结果没找到。” “老婆,你知道么,我现在会做饭了,只是那道汤我一直学不会,你教教我好不好?” “老婆,小丫头今天在学校被欺负了,有人说她没有妈妈。” “老婆,你怎么都不说话,你不怕我真的给小丫头找个妈妈么?” 宗泽泪流满面的看着时晚的照片,里面的女子笑靥如花,依旧那么美,那么安详。 “爸爸,对不起,你别哭了。”宗晚用小手擦着宗泽的泪。 宗泽抹掉泪,挤出一丝笑:“对不起,爸爸不该吼你。” 宗晚摇摇头。 宗泽摸摸她的脸:“丫头,爸爸很爱妈妈,也是这样,你才会来到这个世上。妈妈虽然去世了,但是她依然在爸爸心里,世界上没有女孩子能像妈妈那样爱我,和爱你了。” 宗晚点点头,她知道了。 到现在了,你的名字仍然是我拒绝别人的理由,我没有在等你,只是喜欢不上其她人。 你走以后,在没有一个人,看她笑,我会轻扬嘴角;看她皱眉,我欲以身代劳。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你们骂吧,我也讨厌宗泽(微笑)。 番外 分卷阅读67 我叫宗晚,随父亲姓,和母亲同名。 我的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是我爸爸为了纪念我妈妈而给我取的名。 虽然我从小没有母亲的陪伴,但是并没有留下什么阴影或者说是遗憾。 因为我的爸爸是全能奶爸,既当爹又当娘,生的一副好皮囊,饭做的也不赖,还会赚钱,教育我的时候头头是道。 你大概不会相信,对所有人都苛刻严格冷酷的他对我极其温柔。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像我爸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再找一个呢? 额……别误会,我也不想上演一场后妈大战继女,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 有一次,我问起这件事,爸爸刮了刮我的鼻子,笑着说:“傻丫头,你知道爱情的模样么?” 我还记得那天,他一个人在院里望着那棵树站了好久,好久。 那晚夜里,我睡不着觉,便起了床。 院子里有火光一闪一闪的,我走近才发现原来是爸爸才抽烟。 我有些吃惊,毕竟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不抽烟的。 “爸爸”我迟疑的开口“抽烟不好。” 他一怔,过了很久,他才摁掉手中的烟,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爸爸错了,以后不会了。”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谁。 然后我听到空气里传来他的低声呢喃:“她也不准我抽烟。” 我莫名有些难过,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提过这个话题。 今年我24岁了,明天是我的婚礼,我的准丈夫是我亲梅竹马夏末,他是我爸爸生意伙伴的儿子,是我爸爸看着长大的。 本应放心的,但是他对他却非常严格,近乎苛刻,像他对所有人一样。 我常常噘着嘴撒娇,“爸爸,你这样谁敢娶你家闺女啊?” 他却非常认真地说:“丫头,马虎不得,以后替爸爸照顾你的人一定要选好!” 我觉得这话怪怪的,却没有往深处想,后来才明白,他在以他的方式向我道别。 我婚后,他突然忙了起来,两个月后,他去世了,车祸。 录像显示车直冲冲的撞向护栏翻了下去。 他留了遗书,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预谋车祸。 那封遗书几乎让我一辈子可以高枕无忧,他考虑得很周到,连最坏的结果都考虑到了。 即使我离婚了,我也可以过得极好。 据我所知,他还找过我干爹干妈,和干爹订下了君子协议,所以我也是有娘家的人。 他做的多好啊,让我想恨他都恨不起来。 我哭了,周围所有人都安慰我,但是没用,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自私,就那样丢下了我。 第二天,我的干妈也是我妈的好姐们儿江小夏找到我,给我讲述了爸爸不曾告诉我的,关于她和妈妈的故事。 她让我原谅爸爸。 我又忍不住哭了,这一次,是为了我父母的爱情。 那么爸爸,请你一定好好的对待妈妈。 我想我可以释怀了。 我将爸爸的骨灰也埋在了那棵树下,至少今生今世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哦,不,这棵树可以活很久很久,那他们也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其实这样,也能算是一种美好的结局了。 毕竟,回忆真的很累,就像失眠时怎么躺都不对。 番外 我叫杨屹,爱上了一个不会爱我的姑娘。 在她的记忆里,大学时,她逃训练碰到我,应该是初遇,其实不是,缘分还要更早一些。 那个时候,我才十二岁,刚从美国回来不久。 父母为了让我更好地适应国内的教育,我插班到一所小学的毕业班学习,而她和我,是同班同学。 我从小在美国长大,中文说的不麻溜,有点美国口音,加上那时的我还没有长个儿,就常常被班里的小霸王欺负。 我现在也还能回想起那个男孩儿的模样,有些胖胖的。 他什么事都扔给我,打扫卫生,做值日,做作业等等。 那时的我个子小不敢反抗,可是个子比我更小的她敢。 “喂,小屁孩儿,下午你打扫卫生,听到没?”小霸王以命令的语气说道。不巧,那天,我家里有事儿。 于是我便怯怯懦懦地开口:“那个,我,我今天家里有事,我……” “你还敢反抗!”他打断我,还作势将手扬起。 这时,我看到一个纸团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不偏不倚的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吃痛的回头,一个小女生俊眉皱着,小大人似得开口:“你是缺胳膊儿肘还是少腿啊?每次都让别人帮你做。” “你你你,切,我懒得和你讲!”小霸王脸上露出怯色,嘴上却逞着强。 分卷阅读68 不过确实,那个学校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惹谁都别惹这个姑奶奶,有一次,小霸王和她正面交锋打了一架。 也不知道小女生家家的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硬是和自己打成了平手。 而小霸王作为一个男生,还是一个自称霸王的男生,着实惭愧。 这个姑娘,就是时晚。 放学后,教室里的人一个个出去,渐渐地,就走得差不多了。 小时晚看看时间,也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那个,”我开口想说些什么,她回头疑惑地看着我。 “今天谢谢你啊!” 她笑起来,嘴角有深深的酒窝,很好看,她说:“这有什么,这个世界上,讲道理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动嘴解决不了的事咱就动手嘛!”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说法:“那要是打不赢呢?” 她转动转动眼珠子,爽快的回答:“打不赢就跑啊!” 随性,这是她留给我的第一印象。 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并没有熟络起来,可能这个姑娘见义勇为惯了,并不把这么一件事放在心上。 上了初中,也不在同一所学校了,更是没了联络。 我经历了那么多后,回想起这些被时光抛弃的往事,才明白,就是那天,那个叫时晚的姑娘,没有丝毫预兆,不打一声招呼地走进了自己的心,安心地住下,再也不曾离去。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竟然会重逢。 我们在礼堂里因一个游戏莫名合唱了一段。 因为她婉转的歌声,我多看了她两眼,当时只觉得面熟。 后来一系列的阴差阳错,他成了我乐队的主唱,也是我见过最不负责任的主唱,三天两头的逃训练。 说起来,我和她正式的相遇,就是乐队人员刚确定,准备见面的时候。 我往约定的地点走,而她往反方向走,我俩在拐角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当然,她没怎么变,气色着实不像一个大学生,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够,个子也没怎么长。 她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往后瞧了一眼。像是在躲谁,确定没人后,回过头来对我说:“你放心,我不是小偷,不是在躲警察,是在逃训练呢,咱学校不是新建了一个乐队么?保密哦。” 她说完准备走人,我轻笑,有意思的姑娘,然后开口:“我是你的队长!” 于是时晚在目瞪口呆下被我拎着归队。 归队后她那装出来的不好意思的样子让我莞尔! 而后我才知道这个主唱是被威胁来的,作为队长,我表示很无语。 喜欢上她,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可是一个人的出场顺序多么的重要。 时晚是个怎样的姑娘呢? 拿得起,放得下,好像她给自己定下了规矩,一辈子都不要有无法割舍的人和事。 就是这样一个姑娘,我又怎么可能料到她心里装着一个人呢? 一个没有办法割舍的人。 直觉告诉我,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并且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可是她,从来不与任何人分享她的故事,直到有一次她出车祸才了解到那个让人心痛到窒息的故事。 我小时候,你保护过我,那么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那时的我也仅仅只有一个念头,要给这个傻傻的姑娘幸福,让她不再孤单一个人。 可是我不懂,这份幸福,不是对的人给,她宁可不要。 颁奖典礼后,我很受挫,我怕我的出现会是她的困扰。 所以,我选择离开,去到远方,遗忘。 我给自己三年的时间,若她幸福,我也会结婚生子,如果不幸福,那也别怪我卑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留在我身边。 后来有一天,我去德国出差,走在像森林一样的街头,我还感叹这真是个适合谈恋爱的地方。我有些想她,是时候回国看看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话即使在异国他乡也依然灵验,我居然见到她了。 时晚明明个子就不高,还挺着个大肚子,这让她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怀孕了,应该很幸福吧! 我很想上去打声招呼,当然这是得在宗泽不在的情况下。 然而宗泽那高大的身躯将她护在怀里,手紧紧裹住她的,看上去像一对恩爱的夫妻,该是放下心里的芥蒂了。 我苦涩的笑笑,该放手了。 时间从来不会等谁,我开始接受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后来遇到一个还不错的,眼睛像她,当我意识到自己在她身上找时晚影子时,我立马和那个女孩儿断了联系,这对那个女孩儿不公平。 罢了罢了,大不了一辈子如此。 有一天,我接到夏至的电话,他说时晚走了 分卷阅读69 ,我还笑着问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却久久没有回音,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夏至再次开口:“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怎么可能,时晚怎么会去世。 我不相信,直到写着天妒英才,天才钢琴家时晚去世标题的新闻铺天盖地的卷来,才让我不得不面对。 知道时晚为什么而死后,我一心只想打死宗泽给她陪葬。 老实说我打宗泽的那一拳,丝毫没保留。 看着他嘴角的血,我心里有一丝快意,你他妈活该啊! 你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个狗屁男人。 可是我还是败了,败在他的一句话,那句:“你一定很爱她,她要是爱上你就好了!那她肯定很幸福!” 什么叫近情情怯。 不管怎样,只要你好过就足够了。 我和他去喝了酒,两个大男人,像是灌水那样喝,这是一场比拼么?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就这样吧,我承认我输了。 “好好照顾你女儿。” 我留下这么一句,便离开了。 我们乐队录过很多视频,我回去挨个看了一遍,是在怀念么? 或许吧。 有一首歌她唱得真好,叫《我不会一个人》 风吹吹就过了 话说说就算了 人笑笑就散了 我没事只是假装强势 线松松就断了 路走走就远了 心想想就乱了 有心事都是过去的事 我不会一个人 为一个人等一个人 而始终一个人 荒废爱的天份 你不会一个人 对一个人想一个人 而始终一个人 守着爱的门 唱得真好,有些歌词预示着多少人的一生。 这,或许也就是他杨屹的一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