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剧情崩了(女尊)》 分卷阅读1 穿书后剧情崩了(女尊) 作 者:向日菇 本以为穿书不是你想穿,想穿就能穿的一件事,可云知岁打个瞌睡就穿到一本女尊小说里。 原文女主霸占男主,被男主恨透,以至于后来男主使其家财散尽、父离母散,最后自己更是上山自尽,尸骨被野兽吃的荡然无存。 云知岁欲哭无泪,别人穿书都是主角光环逆天到结局,自己这算什么?这是天要亡她啊! 为了能够活下去,也为了或许能够回到现代,云知岁势必要改写结局! 可是,云知岁发现自己穿书后经历的那些事情,怎么和书里不太一样呢?这绝对是出现了BUG…… 云知岁无事献殷勤: “你喜欢吃螃蟹,但这东西寒凉,我给你备了姜汤,记得喝。” “你带的嫁妆是你的,我挣的银子还是你的!” “你父亲就是我父亲,只要我有一口汤,就有你们父子一口面!” “不是,我做了这么多了,你怎么还不满意,你说吧,你还想要啥,我为了自己这条命,我豁出去了。” 男主咬了咬嘴:“我想,要个孩子……” 云知岁欲哭无泪,这辈子算是折在书里了。 1V1双洁 排雷:男生子!女主是慢慢成长型,前期比较胆小!!!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甜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知岁、方初尧 ┃ 配角: ┃ 其它:预收文《女尊之压寨夫郎软又甜》求收 一句话简介:不求寿终正寝,只为多活两年~ 立意:靠自己双手,共创未来幸福生活 1. 第一章 穿书不是你想穿,想穿就能穿…… 六月未央,梅雨应日而至,一下便是三日未停。 午后,大雨倾盆。 江南云家的院子里,嫡出大小姐云知岁头缠纱布,光脚奔跑在雨中。 身后几个丫鬟、小厮,跟在后面边喊边追: “大小姐,您受伤这才刚醒,可不敢在雨里乱跑呀!这若是被主夫知道了,奴婢们可是要挨板子的,小姐您可怜可怜奴婢们的屁股吧。” 云知岁伸手挡在额头之上,遮住了不停落下挡到自己视线的雨滴。 要不是关乎到自己生命了,谁会带着伤,刚清醒过来就在雨里光着脚狂奔不止的? 云知岁心里苦啊,谁知道自己得罪了哪位大仙,打个瞌睡的功夫就穿到了自己看的女尊小说。 要是穿成善良的女主,一路带有主角光环也便罢了,可偏巧不巧,这本书十足另类,女主是个杀千刀、令人唾弃之人。 书中女主同云知岁同名同姓,这也是云知岁追这本书的原因,可云知岁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穿到书里来。 女主‘云知岁’,是江南大户云家长女,云家以卖名贵草药起家。前任家主无意中与先帝相识,自此云家与皇室搭上了边,名声大噪。 云知岁仗着身世恶事做尽,花天酒地、不思进取,惹得人神共愤。 书中男主方初尧就是个商贩的私生子,因为是私生还是男子,所以方初尧自小便同生父被方家安排在破烂的后院住着。 平日里在家中也受尽欺负,可所谓生活可怜又坎坷。 谁知因其与其他男子性子不太一样,无意间被云知岁盯上,将人掳走玩完还不负责。 最后方初尧为了报仇,亲手害的云知岁散尽家产,夫离女散。 云知岁承受不住这些痛楚,到山上自尽惨死,尸身被野兽撕咬,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云知岁泪目,不过现在并不是哭的时候。 刚刚醒来一弄明白自己穿书后,听到原主身边大丫鬟九里说,方初尧突然跑到云家伤了自己,眼下正在受罚。 云知岁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寿终正寝,又或是在这里稍微活的能舒服些,当机立断便决定跑出来救人。 不过云知岁跑着脑中一直回想,那本女尊文里,好像并没有男主上门打伤女主,从而受罚这么一说啊? 想到这,云知岁终于顶雨跑到了云家主夫玉鸾的院子。 进门就看到一个男子,双手被绑吊在院中的秋千架,背影单薄纤细,整个人只有脚尖能够着地。 分卷阅读2 雨水已经将他身上的白衣浸透,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可怜。 他身边的是玉鸾得力手下老余,只见其手中还拿着一根针。 这种刑罚不会解释云知岁也晓得,但凡方初尧坚持不去,老余便会用手里的针扎下,让其保持清醒。 云知岁心中一颤,当初看书时她就一直很心疼男主。 做为一个女尊文中毒患者,云知岁经常将自己代入书中。想着自己若活在女尊世界,有那么好一个夫郎,肯定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百般的待他好。定不会如书中女主一样,百般践踏。 “住手!” 回过神,云知岁急忙跑上前,一把老余推开。 看着方初尧垂在胸口的脑袋,云知岁伸手捧起他的脸。 一瞬间,云知岁惊了。 书中曾写到方初尧面如冠玉、挺鼻薄唇,万里山河不如君回眸一笑。 云知岁一直无相想象那会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容貌,今日终得见,真的是让云知岁叹为观止。 方初尧在雨里已经受罚近一个半的时辰,整个人脑中几近混沌,要不是小腹疼的厉害,方初尧早就直接昏过去了。 方初尧的头无力的一直垂着,谁知浑浑噩噩被一双冰凉的手拖起了脸,当方初尧看到面前竟是欺辱自己的云知岁时,方初尧微微清醒。 “滚……” 本是恶意满满的一个字,可是方初尧身子太虚弱,这一个字有气无力。 云知岁心疼,自己那么喜欢的书中人物,狼狈成这个样子。 虽也看过他受其他刑罚的片段,但到底不如自己亲眼看见这般。 但云知岁也害怕,明明是个女尊国的男子,这半睁着的眼睛还透着犀利的目光,仿佛想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 云知岁身边的人只顾着给云知岁打伞、搀扶,见完全没人注意方初尧,云知岁一把夺过九里手中的雨伞给方初尧撑起。 “给我打什么伞啊,这人都快不成了,还不快些救人!” 听着自家小姐吩咐,九里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敢动手救人的。 云知岁看着,一脸不解。 屋中人听到了云知岁的声音,赶忙着开门出来,当看见云知岁站在雨里,竟然还在给伤着她的小蹄子打伞,云家主夫玉鸾当时便急了。 “糊涂东西们,大小姐头上刚受了伤,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云家主夫一声吼,吓的所有人抖三抖,纷纷跪倒在地。 云知岁闻声起身,边跑带爬赶到玉鸾面前: “爹爹,伤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这事和方初尧没有关系,您快让人将他放下来吧。” 玉鸾毕竟是云知岁的亲生父亲,看着云知岁这样,不由得心疼的将她扶起。 “知岁,这小蹄子是当着下人们面亲手用棒子打在你头上的,眼下你怎么还要为他开脱。” “因为,因为……” ‘因为我要是不替他开脱,将来他会害的我尸骨无存’云知岁虽这么想着,但又不能说。 心中慌的厉害,毕竟云知岁也不是个能言善道之人。 眼下云家主夫逼问,看着他这个样子,要是云知岁不出个能够服人的理由,怕是方初尧可逃不了今日这一劫。 想起身体原主生性好|色,一直就是觉得人家漂亮,馋人家身子。又想着这里的长辈最看重的便是下一代传承的问题。 虽按正常时间推算来说,这阵云知岁好像是刚起贼心不久,还没欺负到方初尧头上呢。 但是现如今也只这个借口能够让自己这个‘爹爹’相信,云知岁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口道: “爹爹,真的不能在罚下去了,他、他已经有身孕了。” 2. 第二章 我这是替谁背锅了? 云父先是一怔,伸手指了指方初尧后,又指向云知岁。 云知岁知道云父这是想问,方初尧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她的,生怕被发现自己说谎,云知岁立马闭眼点了点头。 云父脚下不稳往后跌了几步,好在被身后的侍人扶住,这才没有摔倒。 分卷阅读3 “你,你这个不争气的!” 云父开口训斥了云知岁一句,抬眼看了眼还挂在院中的方初尧,开口令人将松绑,暂时送到了北屋安置。 凤仪国是一妻一夫制,如果方初尧就是个普通百姓,若是能生下个女儿,将其偷偷养在云家也是可以的。 但云父趁云知岁受伤昏迷时,已经派人查过,这才知原来方初尧原来是贩盐方家的私生子。 方家那个家主品行不端,贪财好色不说,光是休弃的夫郎已经数不胜数了。若是让她知道方初尧有了云家的骨肉,定会死皮赖脸高攀云家,非得让云知岁娶方初尧不可。 就方初尧的身份,连进云家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嫁给云知岁为夫了。 云父被云知岁气到,当时便犯了迷糊晕了过去。云家主夫突然闹病晕倒,整个云家都乱了起来。 云知岁趁乱溜进了北屋,云父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等他醒来很快就会察觉出端倪。 到时要是请了郎中过来一查究竟,那这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自己是他亲女儿自然无事,可方初尧怕是更要吃不了兜着走。 屋内,方初尧包裹遮棉被,看起来整个人缓过来不少,眼下也清醒起来。 看到云知岁突然单独进来,方初尧只觉得她不怀好意。 云知岁做为登徒子的印象已经占据方初尧的记忆中,所以方初尧以为,云知岁在这种情况、这种地方,还想着要欺辱自己。 方初尧是不让人待见的私生子不假,不同于其他男子娇|小可爱也是真,但方初尧毕竟也是谨守男德的人,上次完全是意外,这次方初尧绝对不允许。 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方初尧警惕性的看向云知岁,开口警告: “你……你别过来。” 方初尧比起这里的正常男子,个头稍微要高一些,要不是因为过瘦,说他是个稍矮点的女子也有人信。 但就算身形在像女子,方初尧骨子里还是男人。像个受惊想要自保的小老虎,惨白的脸上皆是恐惧。 “你别紧张,我没说自己要过去,只不过你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得快点离开。” 云知岁是从骨子里怕方初尧的,书中原主的惨状,云知岁想想都能打寒颤。 “你,你哪有这般好心?” 方初尧红了眼,若是云知岁真是这般良善之人,上个月在北山山脚,趁着四处无人时,她也不会将自己绑了,趁机对自己…… 想到这,方初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心里皆是恨意。 “我真是好心,你得相信我。”云知岁解释着,谁知方初尧听后一声冷哼。 云知岁长长叹了口气,看样子原主已经给方初尧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自己现在怕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院子里比起刚刚已经安静了不少,云知岁越发的等不下去。 想来云父那边情况已经稳定了,所剩时间不多,云知岁横了横心,直接坐向床边,一把抓住方初尧的手腕。 方初尧被触碰的瞬间全身都在抗拒,不由自主的拼命挣扎。 方初尧是会武的,毕竟他生父便是从武术班子里出来的,自小就交了方初尧功夫。但眼下方初尧小腹里的疼痛越来越重,根本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云知岁感觉到方初尧没劲了,趁着这个功夫就要将人往外拉,谁知刚走了两步,方初尧突然晕厥往前栽去,好在云知岁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接住。 抱住的瞬间,云知岁感觉到方初尧全身烫的要命。 云知岁皱起眉,伸手摸了摸方初尧的额头,那里也热的厉害。不用想也知道,这里男子本就体弱,方初尧在外面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定是受寒了。 这个节骨眼,想要将方初尧送出去怕也是不成的。无奈下,云知岁只能先以方初尧身子为重。 出于下意识,云知岁打横将方初尧抱起,见自己这个举动,云知岁都惊呆了。 方初尧看着瘦,但毕竟个子高,想来应该会很沉,但云知岁抱起他时,根本没怎么用力,整个人抱起来轻飘飘的。 将人放躺在床上,云知岁伸手搭上方初尧的手腕。 在现代,云知岁是中医院的高材生,所以诊脉治病于她来说,在简 分卷阅读4 单不过。 闭眼细诊片刻,细长的手指在方初尧的脉上轻按轻抬,没过多一会儿,云知岁皱起了眉头,手上的劲加重了些,又重新诊了诊。 突然,云知岁猛的睁开眼,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般吓到从床上弹起。 云知岁看着因为晕倒而安静身在床上的方初尧,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 她同云父说方初尧怀了她的骨肉只是权宜之计,可方初尧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这可是十足的喜脉啊! 云知岁冒了一身冷汗,半天发不出一个声儿。 虽然看了这多么年男生子的女尊小说,可是亲自替一个男子诊出喜脉,比起方初尧肚子里孩子是谁的,更加让云知岁震惊。 不等云知岁从惊讶中缓过来,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云父身边的老余走了进来,身后除了跟着几个小厮外,还有个背着药箱的中年女人。 老余十分恭敬,朝着云知岁行了个礼: “大小姐,奴奉主夫的意思,带郎中来替方家公子诊脉。” “啊?哦哦。”云知岁也没太听清楚老余说了什么,就恍恍惚惚应了下来。 郎中走上前诊了片刻起身,附耳同老余道: “是喜脉,已有月余。” 郎中声音虽小,但云知岁还是听的一清二楚,这一次云知岁彻底回过神。 云知岁皱起眉头,依着现在的时间线,在书里,云知岁应该也就见过方初尧一次,压根还没有发生别的。 更何况,作者曾经在解释道,女主‘云知岁’是早产儿,所以自出生便没有生育能力。 云知岁刚刚骗云父说方初尧有孕只是权益之计,哪里想到一句谎话还能成真。 一头雾水的走到床边坐下,云知岁满怀心思的看着方初尧,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方初尧腹中的孩子并非是自己的,那自己这是替谁人背了锅?方初尧到底怀了谁的孩子? 老余带着下人立马给云知岁道喜,一刻不敢停留,拉着郎中就去回禀了云父。 云家嫡长女未娶夫但却有了骨肉,虽说这事不合祖制,但在云家子嗣为重。 毕竟这事不是小事,云父自己一人根本拿不定主意,索性让人送了方初尧到了云知岁院子,又派人请了云家家主回来。 云知岁跟着软轿回了自己院子,湿透的衣服沾在身上极不舒服,眼下方初尧正昏迷,所以云知岁回去先沐浴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无意之间,云知岁抬头看到了一旁等身的铜镜,猛地瞪大了双眼。 连忙走上前,云知岁不敢相信的伸手,摸了摸铜镜中的自己。 自己明明是穿书穿成女主,但是按书中所描绘,女主同自己长相八竿子都打不着。 可是镜中那张脸,分明就是云知岁在现代的,而且身高、胖瘦都如在现代一般。 云知岁吓的下巴直抖,现在看来,一切好像根本不是穿书那么简单。 不过如今老天爷既然已经让自己来到了这里,那便先将眼前的事解决了在说。 出了房门,云知岁就一直踱步在方初尧屋子外面的长廊里。 九里陪在云知岁身边,看着自家主子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不由得开口: “小姐,您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愁容满面的?您这要是一举得女,那少家主的位子,就是您的了。” 云知岁不瞒的瞪了九里一眼,她哪里笑的出来? 还一举得女,纵使方初尧这胎真生出来个女儿,那也不是她的孩子,她有何高兴的? 不过更让云知岁郁闷的是,现在的剧情走向与书中已经大不相同,云知岁不知这后面的还会发生什么,如此她要怎么样才能不在得罪方初尧呢? 烦躁的叹了口气,云知岁狠狠跺了下脚。 “出了这样的事不早同家中禀报,都到这个时候还改不了焦躁性子!” 一个低沉的女人声音从背后传出,云知岁闻声转身,只见一个气势十分、衣香鬓影的女子,同云父一起并肩朝自己走来。 院子里的下人见到他们后纷纷低头行礼,在云家,能有这么大阵势之人,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云家的家主云雾,也是云知岁的母亲。b 分卷阅读5 r 不得不说,云雾确实有云家当家家主的气派,周身散发的气息,压的云知岁都感觉有些喘不上来气。 云知岁当时便怂了,看来光想着讨好一个未来会害死自己的男主还不够,云家家主这块,云知岁也得拿捏得当。 “母…母亲,您怎么来了?” 云知岁故意装作坦然的样子唤了一声,可是内里,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3. 第三章 不对劲,真不对劲!…… 云母走到云知岁面前,抬手一巴掌打在云知岁的脸上,云知岁当时就懵了。 书里曾经写过,云家特别重视云知岁,平日里都是好吃好喝供着,哪怕云知岁闯了在大的祸,云母也不曾训过一句。 可眼下……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好了好了妻主,知岁她心里肯定知道自己错了,你说归说,千万不要动手。” 到底还是云父疼惜女儿,连忙将云知岁护在身后,小心劝着云母。 “都二十二岁的人了,怎么还让父母这般操心,平日里闲散些也就罢了,如今弄大了清白男子的肚子。 云知岁,做为女子是要有担当的,你告诉我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我……” 云知岁撇嘴,她不是没有担当,她是真的无辜。刚穿来就惹了这么一大摊子事,她也想知道这事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好了妻主,你先别同知岁置气,在伤着自己身子,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解决就是了。” 云母瞪了一眼云知岁,这事如何能慢慢解决,三个月胎象就会稳定。 单凭方初尧的身份根本不足以嫁进云家,所以方初尧腹中的孩子断然不能留。 云知岁是云家嫡长女,万不能因为方初尧腹中孩子的存在,留这个把柄落人口实。 云知岁将来是要接手云家的,所以她的夫郎,必须出身名门望族,这才能够在背后支撑起云知岁。 “不管此事你要如何解决,我只告诉你,方初尧腹中的孩子,留不得。” 云母重重哼了一声,大力甩了下衣袖,气冲冲的离开。 云父看了看云知岁,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连忙去追云母了。 徒留云知岁自己一人站在院子里,被打的脸还火|辣辣的疼。 云母交待的倒是轻巧,可方初尧腹中那可是活生生一条命。 云知岁是学医的,医者仁心只会救人,如今却让她去杀人,还是个无辜未现世的孩子,云知岁哪里下的了手。 更何况,云知岁替方初尧诊脉时,就瞧出他身子极度不好,能够怀上孩子已经是万幸,这要是堕胎,弄不好方初尧的命也直接搭里面了。 半柱香后,屋内的小厮终于出来了一个,走到云知岁面前躬身: “小姐,人醒过来了。” 云知岁听闻,又在外面犹豫了许久,这才将屋内的人都屏退,自己关门走了进去。 拿了一个凳子放到床边,云知岁忐忑的坐了上去,方初尧好强,虽然虚弱还强行坐起身。 今日方初尧上门来打云知岁算账,就是觉得自己身子这一个月来有些不大对劲。 方初尧刚刚醒来时,听到身边小厮的偷偷闲聊,没想到自己的猜想竟然是真的。 盯着云知岁,方初尧双目通红皆是恨意,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本来没有半分血色的嘴唇,活生生的见了红。 “你……” 云知岁刚吐了一个字出来,方初尧就拿起一旁的枕头,光着脚下地,用尽力气狠狠的砸向云知岁。 云知岁先是吓了一跳,站起身护着脑袋被打了也不知几下后,云知岁一把将枕头夺了过去。 “够了!你怎么不让人把话说完就开始打人呢?” “与你这等,卑鄙、无耻、下流之人,有什么可说的!” 方初尧边说,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涌出,方初尧捂着自己的小腹蹲下身,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你这,你这怎么还哭了呢?” 云知岁急的直接坐到地上,手不知所措的在方初尧身边半 分卷阅读6 空处乱挥。 想起刚刚方初尧捂小腹的动作,结合他刚刚的举动,云知岁猜测: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有喜了?” 方初尧现在哪里受的住这种刺激,猛地抬起手,一巴掌稳稳的打在云知岁脸上。 借着惯力,方初尧这一下打的可不轻,云知岁的头直接被扇了过去。 云知岁一脸生无可恋,要不要所有事情都这般巧合,方初尧要打脸也行,为何偏偏同云母打在同一边脸上。 但云知岁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心平气和转过头来: “我知道你心中恨我,但我你打了我头,险些要了我的命,也些许能出些气了吧?如今我父母都以为你腹中孩子是我的,她们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毕竟也是条命,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当云知岁这话问了出来后,方初尧整个人脸色铁青,表情都不能用愤怒来概括。 云知岁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下意识准备往后躲,生怕方初尧在打自己一巴掌,但方初尧没有。 “云知岁,我好歹也是正经的男子,怎么会做出不知羞耻之事!如今,你竟问我孩子是谁的?” 若说云知岁上个月强行占了方初尧身子这事,云知岁不认,方初尧信。 可是凤仪国的人最重视亲生骨肉,云知岁竟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认。 云知岁有些发怂的样子 ,看方初尧的表情,在听着这话的意思,云知岁怎么就觉得他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自己的呢? 可是事情和书中对不上啊? 云知岁站起身一脸的困惑,人家穿书,一切都能按照正常的剧情进行,怎么偏偏到了自己这里,从头至尾全是BUG? 方初尧在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后,真的想为了孩子,委身求全罢了。就算云家不给名分,只要能将孩子平安生下,方初尧也认了。 可方初尧看着在屋中走来走去的云知岁,又想着刚刚云知岁说云家家主不让留这个孩子,方初尧知道,云家根本不将这孩子放在眼里。 踉跄的站起身,方初尧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仰头苦笑了一声。 想来活了二十年,在家中不得母亲疼爱,生父也因生下自己被嫌弃关在后院。方初尧与其父在方家已经受尽了白眼与欺负。 本想着这辈子能寻得个好妻主,嫁个好人家将父亲带出火坑,可到头来被云家纨绔大小姐欺辱。 如今丢了名节、有了身孕,对于一个男子来说,这辈子算是毁了。 但说到底,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既然云家不认,方初尧准备自己将孩子生下来养大。 虽然以后可能会很苦、很累,也会遭尽白眼,可方初尧还是要留下这个孩子。 “孩子和你们云家没有半点关系,你们没有权利除掉我的孩子。我不会出去乱说什么来污蔑你们云家,一报还一报,我们两清了,我现在只想离开。”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方初尧的话锋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倒是让云知岁有些纳闷。 没有时间去细想什么,既然方初尧话都说到这了,云知岁终是松了口气。 看着云家现在这情况,云知岁是不想多待的,方初尧看起来也不像会找自己寻仇的样子,云知岁准备将人送走后,便连夜溜走。 虽说是穿书过来,但云知岁没有原主记忆,对云家的人也没有半点的感情在。 想着云母那个凶狠样,云知岁可不想留下来天天提心吊胆。 “好!我送你走。” 毕竟不知道云府的路,所以将找来九里,云知岁同她一起将偷偷方初尧带到后门。 确保从后门离开不会被发现后,云知岁走上前开门,因为长久没有人走过,后门的门栓都快锈死了,开了半天这才打开。 方初尧举着伞出了后门停住,转身看向云知岁。雨下的依然很大,但是方初尧不想沾云知岁半点东西。 将手里的伞收起,方初尧扔给了一旁的九里。 “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大的雨,你难不成还想淋雨回去?你还在发烧呢。” 看了眼云知岁,方初尧只觉得她是在假好心,冷笑了一声,方初尧下了台阶,孤身一人渐渐消失在雨中。 分卷阅读7 雨终于见停了,天也黑了下来,一下午的功夫,云知岁偷偷准备好了包袱,毕竟逃走后还是要生活的。 找遍了卧房,却没有发现银钱。无奈之下,云知岁拿了两件普通些的衣服,又将妆台上的首饰全都装了起来,这样起码离开后,还能换些银子用于吃喝。 夜深了,云知岁偷偷溜出屋子,见下四无人,顺着送方初尧离开的路,云知岁也来到了后门。 当云知岁成功离开云家后,走在街上的她些许有些纳闷。 云家虽是经商的,但毕竟也是大门大户,偌大的云府竟然都没有守夜巡逻的,当真是十分奇怪。 不过这些同她已经没有了关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以后,云知岁在也不是云家大小姐,同云家也没有半点瓜葛了。 想到这,云知岁长长松了口气,脚步都变得轻松起来。 殊不知,云知岁刚从后门离开不久,云府后门再度打开,只见云家旁系二小姐云依朦带着丫鬟从里走了出来。 “二小姐,下午您就任由大小姐送走了那个方家的私生子,眼下又让大小姐偷偷溜走,到时家主若是问起来,您毕竟是管着府里的巡逻侍卫,突然丢了两个人,怕是难辞其咎。” 云依朦是云家家主妹妹的女儿,平日里就一直被云知岁压了一头,明明都是嫡出,但她偏偏是旁系。 云家家大业大,人口也多,所有人都在惦记着家主这个位子。云依朦是云知岁她们这辈里比较出挑的,但就因为身世,却处处都比不过只会吃懒馋滑的云知岁。 云依朦心中早已不服,她想要取代云知岁成为云家接班人,也已经很久了。 “云知岁是嫡出大小姐,我一个旁系的能管得了她?” “话虽是如此,但家主要是问起来,您……” “我还巴不得姨母快些知晓,姨母不过让云知岁处理了那个男腹中的东西,就这么点事云知岁都办不好。 惹了这么大的事,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逃跑,姨母若是知道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哪里有时间质问我?” 丫鬟一听,一脸的不怀好意的笑: “既如此,那奴婢明日一早便将事传到家主耳中去。” 云依朦冷笑了一声: “你倒是机灵,不过下午让你将方初尧有孕的事传出去,可都做了?” “奴婢不负二小姐嘱托,来人回禀,晚膳前方家家主已经怒气冲冲赶回了方府,二小姐放心,只要方家家主将方初尧赶出府,咱们的人便会……” 丫鬟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云依朦犀利的眸子眯了眯,只要方初尧一死,她便会放消息,让方家找到云家头上。 她一直想找机会寻得云知岁半点不是,但以往就算云知岁做了在过分的事,云母全都给压了下去。 云依朦知道云知岁早已经盯了方家的私生子,所以从中做了不少的手脚,包括一个月前那次。 不过一切功夫都未白做,云知岁也算是能干,竟然让方初尧怀了孩子。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云依朦必然会好好利用,就此让云知岁在也翻不了身。 4. 第四章 他快不行了。 初夏的夜里还是冷的,更何况是刚刚下完雨。 云知岁将自己能穿的所有衣服都穿在了身上,这才感觉到暖和一些。 刚刚云知岁本想逃出城去,可找了半天城门,云知岁也没找到,所以只能等到明日一早有路人了,云知岁在打听一下。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云知岁肚子饿的直叫,可是大街上空无一人,更别说会有卖吃喝的了。 明明是穿到书里来,如果自己想要回去的话,是不是就得按照书中写的那般才行? 云知岁在现代生活中是个孤儿,可起码生活是习惯的。到了这里,连怎么活下去都成问题,更别其他了。 云知岁有些犹豫了,长长叹了口气,云知岁突然抬手锤了自己脑袋一下。忘记了额头还有伤,这一下震的云知岁呲牙咧嘴。 正在她想不通的时候,突然前面的巷子里传来噪杂的声音。 其实要论起来,那边声音并没有很大,只不过大街上太过安静,所以才显得 分卷阅读8 那边很乱。 挡不住好奇心,云知岁纳闷会是谁家这么晚乱成这样,索性踮着脚尖凑了过去。 偷偷躲在墙角处,云知岁探了探头,只见巷子里直对着的府邸,挂着方府的门匾。 方家府门大开着,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女子,揪着一个人的头发,将人活生生从府里扯出。 云知岁看的自己头皮都发疼,不由得撇了撇嘴。 “我们方家怎么就出来你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朱老三不嫌弃你出身,上门提亲你抵死不嫁,转头就怀了野种! 外面这事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一天什么都做不好,还尽给家里丢人,我方家只当没你这个人,和你那死爹一起滚!” 肥头大耳的女子骂的难听,话落将手里的人狠狠地上一摔,刚好那人的脸,冲向云知岁。 云知岁倒吸了口气,蹭地一下站起了身,惊讶到张大了嘴,刚刚那被肥头大耳女人扔出来的人,竟是方初尧。 未等云知岁反应过来,方府里的侍卫又将一个穿的有些破烂,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出头的男子赶了出来。 男子看到地上几近晕厥的方初尧,连忙跑上前,跪在地上将他抱住。 “家主,这事里面定有什么误会,尧儿是个好孩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求家主开恩,尧儿回来后便一直在发烧,您这个时候赶我们出来,不是要了尧儿的命吗?” 看到这里,云知岁算是知道,原来那个男子便是方初尧的父亲,而那个肥头大耳的女子,便是方初尧的母亲了。 方父口口声声唤着方母家主,而非妻主,这一点也看的出来,方母根本未将方初尧和他父亲放在眼中过。 方家不大不小也是个贩盐的,一看方母自己肥头大耳、穿金戴金,在瞧瞧方父和方初尧,真的是…… “死了更好,这样给方家丢人,要死也死远点,呸。” 方母朝着方初尧和方父吐了一口口水,毫不留情的转身回了府。 咣当一声府门紧闭,只留下方父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方初尧痛哭。 云知岁心中动容,男子在这里本来就是弱势,没有了母家和妻家的依靠,就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无论方初尧是不是真的被自己害成这样,云知岁只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云知岁横了横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穿到这里与方初尧也认识一场,看见了便应该管。 确定方家在无人出来后,云知岁蹑手蹑脚走上前。 方父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听力也极好,如同护着崽子的鸡一般,猛地转过身,将方初尧护在身后,虎视眈眈看向云知岁。 “你是谁?” “我,我是……” 云知岁哪里敢将自己真实身份说出来,但未等云知岁想好怎么说,突然四处的房顶跳下来许多黑衣人。 云知岁看到后,当场便僵在了原地。 这都什么和什么,明明都应该是电视剧里的场面,现如今云知岁亲身经历,只觉得自己吓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不由得多想,云知岁借着方父出神的片刻,直接躲到了他的身后。 方父一怔,但四面都是黑衣蒙面人,比起他身后的那个女子,当然是黑衣人更加危险。 不等方父开口问来者是何人,黑衣人已经四下冲了上来。 “带尧儿走。” 黑衣人人数不多,云知岁知道方父会功夫,想来自己在这里也是添乱,索性将包袱扯到前身,一把将不省人事的方初尧背起,用尽毕生的力气,冲出了巷子。 身后打斗的声音响起,云知岁心中害怕的紧,只能拼命的往前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云知岁竟无意间跑到了一处死胡同,云知岁体力不知,只能停了下来。 这若是让她自己跑,兴许还能跑的在快一些,可毕竟是背着大活人,云知岁真的跑不动了。 将包袱扔到靠近墙角的地上,云知岁将方初尧放下,让其靠在墙角。 而她蹲在一旁边,一边大口呼吸着,一边用袖子擦头额头上的汗。 “嗯……” 一声用鼻子发出来的痛苦声音传 分卷阅读9 来,云知岁转头看向方初尧。 借着月光,只见方初尧眉头紧皱,表情十分的痛苦。 想着方父说方初尧回去时还在发烧,云知岁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好似比在云家的时候更烫了。 抓住方初尧的手,云知岁本想替他诊脉,谁知突然喉间突然一凉。 微微低头一看,只见一把锋利的剑抵在云知岁的喉咙处。 头不敢乱动,云知岁只能抬起一双大眼,只见举剑之人,正是脸上沾血的方父。 “叔、叔叔饶命~” 云知岁害怕的连口水都不敢吞咽,生怕细微的动作也会让剑伤到自己。 “你到底是谁?你要对尧儿做什么?” “我,我,我是方初尧的朋友。” 云知岁说话磕磕巴巴,任由方父怎么听,都不认为云知岁说的是实话。 见方父一脸怀疑,云知岁连忙转移话题: “叔叔,我会医术,眼下他烧的厉害,我得快点替他诊脉。” 果然,当云知岁说了这话后,方父立马收了手里的剑。 看云知岁的样子,也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方父也是刚刚才知道方初尧有了身孕,眼下他还发着烧,现在什么也没有方初尧的命要紧。 蹲在一旁,方父将方初尧搂在怀中,伸手把袖子往往提上去一些后,便将方初尧的手放到了自己膝盖上。 云知岁定了定神,有些害怕的瞄了眼方父,伸手探至方初尧的脉上。 方初尧脉象微弱、沉细,这是很明显的流产脉象。猛地将手收回,云知岁有些不安的看向方父。 “尧儿怎么样?”方父瞧出云知岁表情不太对,开口询问。 “叔,叔叔,他、他怕是要小产了。” 方父十分心疼的看向方初尧,他回去时全身湿透,只知道一个劲的哭。 方初尧从小要强,虽是男子也极少流泪,方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心疼儿子他也没有多问。 直至方母晚膳时回去,方父这才知道方初尧有了身孕,男子未嫁人便怀了孩子,这种事情说出去怕是要丢死人。 可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方父心疼大于生气。 方母不管方初尧身子,让其跪在院中责骂殴打。方父想要阻拦,可方家人多势众,纵使方父会武也救不下方初尧。 方初尧任凭打骂就是不肯说出腹中孩子是谁的,方母大怒,便将他们清了出来。 “姑娘,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道了句谢,方父将方初尧背到了背上准备离开。 云知岁被方父的举动弄的一头雾水,他们父子现在身无分文被赶出来,方初尧随时都会流产。 眼下又是梅雨时节,他又发着烧,若是在着了凉,怕是一条命直接就完蛋了。 “叔叔你要去哪儿啊?” 方父停住了脚步,云知岁是个姑娘家,他与方初尧是两个男子,若是同云知岁在一起,怕是会落人口实。 更何况,他们是被赶出家的,云知岁看起来是个好人,方父自然不能拖累云知岁。 “方家容不下我们了,尧儿这个样子,我总是先找地方让他歇息。知道姑娘你好心,但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家,姑娘你跟着也实在是不方便,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方父声音哽咽,他身上没钱,所以连带方初尧去医馆的话也不敢说。 看着方父背着方初尧离开的背影何等凄凉,云知岁心里不是个滋味。 但方父都已经说了不让她跟着的话,她也不好死皮赖脸跟着。 一屁|股坐到包袱上,云知岁蜷缩个身子靠在墙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次日,连着下了这么多天雨的江南,今日一早终于出了太阳。 云知岁被阳光刺到眼睛,慢慢转醒过来。 街上一早卖东西的小贩,都开始陆续支起摊位,新出炉包子的味道顺着风吹进云知岁的鼻子里。 嗅了嗅,云知岁捡起包袱顺着味寻了过去。 小贩见有人,连忙招呼起来: “姑娘来几个包 分卷阅读10 子?这可是早上第一锅,最香的。” 看着又大又白的包子,云知岁吞咽了下口水,摸了摸包袱里的首饰,云知岁开口道: “大姐,您知道哪儿有当铺吗?” 见云知岁不是来买包子的,小贩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但还是好心的告诉了云知岁: “往前直走,第三家便是。”云知岁谢过后,连忙赶了过去。 当铺也是刚刚开门,掌柜的见云知岁进来,迎上前: “姑娘可是有东西要当?” 点了点头,云知岁将包袱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柜台上。掌柜的拿了个西洋放大镜,挨个看了一圈。 “姑娘想怎么个当法?” “您看着给。” 当铺老板里里外外总共给了云知岁五两银子,当然,她那些东西都是顶好的,五两若是想买,怕是只能买到其中一个。 云知岁不太了解这些,就算是吃亏也只能认了。 不过五两在坊间也不算少了,足够一个四口之间用一年半载的。 又同掌柜换了些许铜钱,云知岁回到了刚刚那个卖包子的摊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小贩看到云知岁,不由得开口问了句。 “大姐,给我来两个包子。” 刚刚没钱,但是现在有了,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自己肚子。 小贩见云知岁这回是来买包子的,连忙用油纸给她包了两个。 包子不贵,三个铜板一个,云知岁付完钱接过,便站在包子摊前吃了起来。 吃了一半,云知岁又向卖包子的问了问城门的方向,小贩给云知岁指了路。 边吃边往城门外走着,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包子下肚,云知岁竟有些吃不下了。 云知岁是觉得,云家在江南家大业大,若是她继续留下去,保不准什么时候便会被云家人找到带回去。 为了能够活下去,怕是只有京城讨生活最为方便,所以云知岁准备上京去。 这一上午也不知要走多久的路,看了看剩下的包子,云知岁还是准备将它趁热吃了。 第二个包子下肚后,云知岁也看到了城门。心中欣喜,云知岁加快了步子。 经过离城门不远处的药铺时,云知岁突然看到方父竟从里面被赶出来。 方父抓着赶他出来的药铺老板衣角,边哭边道: “老板求您行行好吧。” 药铺老板紧皱着眉头,开口呵斥: “我这里是药铺,不是救济堂,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打掉方父的手,药铺老板一把将方父推开。 云知岁见方父踉跄的要摔倒,连忙跑上去一把将人扶。 方父先是一怔,转头看到来人是云知岁时,直接跪到了她面前。 “姑娘,求你救救尧儿吧,他快不行了。” 5. 第五章 被咬了(改字) “啥?” 云知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转头向药铺老板开口: “给我拿包针灸用的银针。” 云知岁在外面这一晚弄的也有些狼狈,老板看了看云知岁,见她同方父认识,摆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你买的起吗?” “你不说多少银子,怎么就知我买不起。” 云知岁兜里毕竟有些银两,所以说话也有底气了些。 老板冷哼了一声,回到店内拿出了一包银针。云知岁走上前便要拿,谁知老板突然收回了手: “二两银子,不议价。” 云知岁想也没想,从怀里将包着银两的布包拿出,因为不知道多少是二两,云知岁特意让方父捡出来的。 一把将银针拿过,云知岁便让方父带着自己去找方初尧了。 原来城外有一个荒废的土地庙,方父昨日也没有地方去,便带着方初尧来这里落脚了。 这破庙看起来已经荒废了许久,门上用纸糊 分卷阅读11 的地方,纸早已经变得半点不剩下。 推门走进,只见方初尧躺在一堆杂草上,土地庙虽能遮雨,但却四处漏风。 云知岁眼尖,一眼便看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紧皱起眉头,依着方初尧前天那个脉象,不用方父说,云知岁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方初尧脸色惨白,嘴唇更是半点血色都没有了,但他的裤子上,尽是血渍。 方初尧整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走上前直接跪坐在了地上,云知岁伸手诊上方初尧的脉。 云知岁心情复杂,这是她同男主第三次见面,但每一次见,好像她都在替男主诊脉。 方初尧的脉象已经几近摸不到,要不是云知岁诊脉经验丰富,使唤出看家本领感觉到,怕是眼下直接可以替人收尸了。 收回手,云知岁抿了下嘴,方初尧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流没了。又因为他小产没有得到休息,在加上发烧,所以体内一直在出血。 眼下看着已经不出血,那是因为没什么可往外流的了。 方初尧一直昏睡,起初是因为发烧,但眼下是因为失血过多。 现在情况确实有些困难,云知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紧张的方父,云知岁开口: “叔叔,孩子没保住,他小产后没得到妥善医治,我现在要立马替他施针,虽然有些艰难,可我会尽力的。” 将怀里剩下的银两拿出,方知岁只留了部分铜板: “我还需要几味药和锅,只能麻烦你再走一趟,切记不要去刚刚那家药铺了,免得老板又为难您。” 方父片刻不敢耽搁,连忙拿起银子跑了出去。 云知岁见一旁枯树枝,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用杂草做引子,点燃了一小堆火。 拿出银子在上面大致消了消毒,云知岁回到方初尧身边跪好,沉了沉心后,伸手拿针,稳准的扎到穴位上。 头上和胳膊上的还好说,但是要扎到前胸与小腹时,云知岁犹豫了。 女尊国男子最重贞洁,自己这么随便扒人家衣服,能行么? 就在这时,一直昏睡的方初尧有了些许反应,应该是因为扎针的缘故。 见情况有了转机,云知岁一时激动,在也顾不得这些。 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云知岁咬了咬衣,将方初尧的上衣解开,又将他的裤子往下扯了一点。 平坦的身躯尽在眼前,云知岁心中本没有半点邪念的,但看到方初尧这雪白的皮肤,还有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些许腹肌,云知岁不知为何吞咽了口口水,半天眼神也没有挪开。 强行让自己把眼神收了回来,云知岁擦着银针上的黑灰。 怪不得书中女主想尽方法得到方初尧,就这种有颜、有身材的,放到哪里都是抢手货好吗? 屏退自己心中不该有的邪念,云知岁催眠自己,秉着患者都是萝卜白菜的信念,云知岁继续施针。 几乎将一包银针都用了,云知岁终于扎完了所有穴位。 施针到底也是个累心累脑的活,虽不用多么出力,但是云知岁也累的满头大汗。 拿出自己一件薄衣,云知岁给方初尧轻轻盖了上去。 方父脚程倒是快,这么一会儿子功夫已经赶了回去来。除了草药外,方父还买了锅和被子。 方父有些心虚,毕竟花的是云知岁的钱,人家拿钱让买药已经不错了,但是方父心疼儿子,知道小产后的人都怕冷,所以这才买了被。 云知岁抬头一看,连忙将锅和药接了过来。锅里方父已经细心的打好了水,云知岁心喜。 看了看草药没有误,立马倒进去一部分,和到一旁的火堆上煮了起来。 方父走到方初尧身边,看着他被解开的衣服,心里咯噔了一下。 云知岁本来也是在为刚刚解方初尧衣服的事纠结,不知该如何对方父解释。看着方父在一旁出神,云知岁心虚上前,将方父手里的被子拿了下来。 “到底是叔叔心细,这破庙四处漏风,方初尧正需要这个呢。” 因为方初尧上身有扎,所以云知岁展开被子,只给他盖住了腿。 “姑娘……” 分卷阅读12 方父撇眼看到了方初尧上身扎着的银针,知道云知岁是为了救自己儿子,所以也不能拘于其他。 本想开口解释买被子的事,谁知云知岁见他开口,还以为方父是要质问她扒方初尧衣服的事。 “叔叔,我也是不想的,知道男子重视名节,但还是救命要紧的,你说是不是?” “不是的,姑娘。” “啊?” 云知岁听到不是的三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姑娘误会了,姑娘肯救尧儿,我已经十分感激了。我知道姑娘是什么样的人,肯定不会觉得姑娘有意轻薄尧儿。 我只是用了姑娘的银子买棉被,想与姑娘解释一下。这里,还剩下了些银子,以后若是可以,这银钱我会还你的。” 说着,方父将怀里剩下的银两拿出,想还给云知岁,云知岁见状,连忙推了回去。 “叔叔,不瞒你说,我身上除了刚刚留下的那些铜板,就剩下你手里这些银子了。 但是我不认识钱,剩下的这些就你拿着用,帮我买些草药,或是买些吃食什么的吧。” “这……” 银两虽没有多少,但是放在云父手中却觉得十分的沉。 像云知岁这样的好人,眼下已经不多见了,倾尽自己的钱财就为了救方初尧,这个恩情,方父到底是记下了。 “叔叔你就拿着,不怕你笑话,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眼下也没有地方去,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两日就同你们躲这里行吗?” 云知岁会医,方父刚刚进来时看到方初尧脸色好了一点,他巴不得想求云知岁留下。 云知岁身上衣服虽有点蹭脏了,但看的出来那不是平民百姓家中能穿的起的。 “求之不得呢,对了姑娘,与你说了这会子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又和尧儿是如何认识的呢?” “叔叔你叫我知岁就行,我和他相识是个意外,叔叔便别问了。” 见云知岁不想说,方父也没有追根究底,毕竟云知岁是个好人,方父信她。 又问了问方初尧的情况,方父和云知岁都捏了把汗。 药煮好后,二人合力给方初尧灌了进去,云知岁为了避嫌,教给云父如何拔针后,自己便出了庙外,直至半柱香后才回来。 云知岁早上吃了两个大包子,直到下午都没饿。方父在方家时,一天厨房只有晚上才会给他们送些饭菜,昨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方父到现在都饿着肚子。 眼下已经下午了,方父饿的肚子直响,云知岁听到后,看了一眼尴尬的方父。 “叔叔,我饿了,要不麻烦你去买些吃的吧?刚刚我替方初尧诊过脉了,他情况转好,怕半夜会醒过来,如果可以,你买些小米、红糖和鸡蛋回来,给他煮点粥备着。” 在现代,早以前女人坐月子都吃这些,云知岁替方初尧诊脉时,发现这里男子的脉象同现代女子是相似的,所以就让方父去买了。 方父也没拒绝,直接起身便去了。 迷迷糊糊的,云知岁不知什么时候好像睡着了,只听身边有声音,云知岁惊醒。 只见一旁躺着的方初尧头左右摆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云知岁走过去蹲下,看着方初尧一脸痛苦的表情,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喂,醒醒。” 心里虽没有谱能将人叫醒,但看着方初尧这样子,云知岁都替他难受,如果能叫醒的话,这样的噩梦还是不做的好。 谁知道,云知岁刚叫了没几下,方初尧慢慢平复下来,竟真的渐渐睁开了眼睛。 方初尧脑子里浑的不行,刚刚他梦见上个月的那天晚上,他想挣扎但却因为喝不该喝的东西,全身无力,怎么推也推不开身上的人。 身子沉的不行,小腹上如同被放了冰块一边,又凉又痛。 方初尧长长呼了口气,眼睛彻底睁开。 看着陌生的房顶,方初尧本想四处环视一圈,谁知刚转头,就看到了云知岁。 “你……” 全身都酸疼的厉害,方初尧也没有什么劲,但看到最不想看见的人,方初尧还是坐起身,下意识往后躲。 云 分卷阅读13 知岁见被子落下,方初尧刚刚做噩梦出了一头的汗,他眼下可禁不住受半点风。 抓起被子,云知岁好心想给他盖上,谁知方初尧反应更加大,连滚带爬往角落躲着,嘴里还拼命的喊: “你走开,不,不要过来。” 他声音沙哑,叫喊声还带着哽咽,云知岁见状动也不敢动。 “好好好,我不过去,不过去。你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快点先把被子盖好。” 将被子扔了过去,云知岁退到了门边上。 因为方初尧动作很大,扯到了小腹处,他刚刚才小产,根本经不住。 捂着小腹,方初尧痛苦的闷叫着,整个人蜷缩起来。 云知岁见情况不过,也顾不得刚刚自己说的话,连忙走上前去。 手刚搭到方初尧肩膀时,方初尧猛的一激灵,抬起头惊慌的看着云知岁。 一把抓住云知岁的胳膊,方初尧一口狠狠的咬了上去,当时便见了血。 云知岁吃痛叫了一声,正巧方父这个时候赶了回来,看到庙里这个情形,扔下手里的东西连忙上前。 方初尧狠狠咬着云知岁不肯松口,眼瞅着那肉都快被咬下来了。 6. 第六章 要不然,你们跟我走吧!…… 云知岁算得上方家父子二人的救命恩人,方父知道方初尧身子虚弱,但还是狠了狠心,一巴掌打在方初尧的脸上。 方初尧煞白的脸上当时便烙下了红印,这才松开了嘴。 云知岁退到了一边,咝哈的吹着自己被咬的胳膊,不得不说方初尧这得多恨自己,才能下这么重的口。 “尧儿,知岁姑娘刚刚救了你的命,要不是她,你早就不成了,你怎么刚醒还咬人呢!” 方父心疼归心疼,但是该如何教自己孩子做人,方父也是没有忘记的。 方父朝着云知岁跪下,顺势便要磕头,云知岁发现方父的动作,连忙上前阻止。 “叔叔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一个晚辈,你怎么能跪我。” 虽然小臂被咬的还很疼,但云知岁忍着,强行将方父扶起。 “知岁姑娘,尧儿他不懂事,这两日他经历太多,你别同他一般计较。” 云知岁撇眼看了方初尧,只见他捂着小腹,死气沉沉将头靠在墙边。 方初尧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到底说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叔叔,我没事,你还是先劝劝他吧。” 云知岁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坐下,在也没说话。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方父扯过一旁的被子替方初尧盖上: “尧儿,你腹中的孩子……” 方初尧已经醒来,小产一事迟早也是要告诉他的,与其让他缓过来在提,方父决定还不如直接告诉他。 果然,方父一提到孩子,本来空洞的双眼,一下子有些许变化。 方初尧坐直了身子,抓住方父的手,一脸担心的盯着方父。 “孩子没保住。” 如同一桶伴有冰块的水从上浇下,方初尧只觉得周身寒彻骨。 回想着当时方母回到家中的打骂斥责,直至小腹疼到方初尧几近晕厥,那时方初尧就已经想到,孩子可能会保不住。 紧紧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小腹,方初尧双眼充斥着红血丝。 云家不要这孩子,哪怕自己想一力承担,这孩子最终的结果还是这样,到底还是他自己无用。 带着恨到骨子里的眼神,方初尧看向了一旁的云知岁。 云知岁被盯的打了个寒颤,方初尧这想要杀人的目光,当真是有书里最后害死女主那个意思了。 方父也不知该如何劝,只能选择让方初尧自己静静。见云知岁胳膊还在滴血,方父扯了一条自己的衣摆,走上前替云知岁包扎起来。 方初尧见状,一脸的不解,他不知道为什么云知岁会和他们一起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为何方父好似很偏向她。 “叔叔我自己来就行,我看你把小米买回来了,还是先煮些给他喝吧。” 云知岁又怂又心虚的 分卷阅读14 瞟了一眼方初尧,只一眼,毕竟看多了,她也不敢。 方父手脚迅速,看起来像是总做饭的样子。 庙中除了柴火被烧的声音,低沉的要命。小米粥的香味飘了出来,闻到后云知岁也饿了。 不得不说古代的东西都是没有添加半点的好东西,这么香的小米味道,云知岁以前从未闻到过。 “好香啊,叔叔做饭真是太利索了,看着就要煮好了。” 方父扯了扯嘴角: “我与尧儿在方家不招人待见,厨房每日只送一餐饭,有时吃不饱,我就会绣一些花样让尧儿拿出去卖,换些米来我们煮粥吃。” 虽是说的轻描淡写,但云知岁听后便后悔了,自己这不是在揭人家伤疤呢吗? 瞄了方初尧一眼,果然,方初尧狠狠瞪着云知岁,云知岁缩了缩脖子,在也不敢多话。 粥煮好了,方父端着锅,先来到云知岁面前: “知岁姑娘,这粥好了,你先吃些,我在喂尧儿。” “我不饿,叔叔你们吃吧。” “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方初尧一直没说话,开口却来了这么一句。他心中憋了太多的委屈,可是方父在这里,方初尧又不能说出来让方父替他难过。 “我,我没……” “你走吧……” 方初尧只要看到云知岁这张脸,满脑子都是不好的回忆。 孩子也没了,方初尧最后一点希望全都破灭了,如今他什么都没了,还害的自己的爹爹跟着他一起遭罪。 云知岁抿了抿嘴,看方初尧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好了许多,反正银两大多数都给了方父,想来也够他们两个吃几天的。 云知岁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袱,没有说什么就准备离开。 方父看着二人之间这微妙的关系,也觉察出来一丝不对劲。来不及多想,云知岁的脚已经要踏出门槛去。 “知岁姑娘你不能走,尧儿现在这个样子,怕是离不开你的。” 方父上前拦住了云知岁,他确实是担心儿子多一些,但瞧着云知岁也不能自保的样子,方父虽然功夫有限,但还是勉强够用的,他们如果在一起,起码还能相互帮衬。 “叔叔,他能醒过来就证明应该没什么事了,你按我写的那个药方按时给他抓药就好。” 说着,云知岁铁了铁心,又从包袱里将所有的铜板拿出,塞到了方父手里。 方初尧现在这个样子,与她到底拖不了干系,既然他不让自己继续留下来,自己能够做的,只有将所有的钱都留给他们了。 “我就剩下这些钱了,在多真的没有了,叔叔你好好照顾他吧。” 云知岁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刚一转身,没想到方父伸手,一把抓住云知岁的手腕。 “知岁姑娘,你就当我求你吧,尧儿他不懂事,虽不知你们两个之间有何误会,但你全力为了救尧儿我是看在眼里的。 天下这样的大好人已经不多了,你就当是救人救到底了好吗?” 方父开口求着云知岁,云知岁心中动容,她其实也不想走的。 抛开自己和方初尧之间的尴尬关系不说,自己一人在这陌生的环境下,就连银两都不会算,她需要方父这样有生活经验的人在身边。 “可是,他……” “我是他爹,我说的他也要听,是我执意留你,尧儿在反对总也要听长辈的话。知岁姑娘,你便行行好,留下来吧。” 方父抢了云知岁的话,云知岁为难的看了一眼方初尧,谁知方初尧突然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云知岁一怔。 方父一脸的期待,方初尧什么也不说只顾闭眼,莫不是拗不过自己的父亲,所以认了? 既然如此,云知岁本也是不想走的,咬了咬牙,云知岁点了点头。 方父一脸喜悦,将手里的铜板塞回云知岁的包袱里。 拿起一边已经温热的粥,方父走到方初尧身边,小心翼翼的喂着他。 方初尧无精打采的吃了四、五口,便摇头示意自己吃不下了。 云知岁看了看方父买回来的东西 分卷阅读15 ,发现里面竟然没有红糖。 “方叔叔,我不是让你买些红糖回来吗,方初尧失血太多,得喝点红糖补一补。” “红糖太贵了,要三十个铜板才能买半斤,我没舍得。” 见方父一脸的为难,云知岁也没说什么。毕竟一个包子刚几个铜板,不过是红糖而已,没想到这里卖的这般贵。 “那叔叔你们先吃着,我这一天都没动了,也出去溜达溜达。” 偷偷在自己包袱里抓了一大把铜板,云知岁说着走了出去。她特意将包袱留在这里,好让方父放心,自己绝对不会不辞而别。 按照印象中来时的路,云知岁成功的进了城,寻了一家店,云知岁进去买了半斤红糖捧在手里。 本想快些赶回去,谁知刚从店里出来,便看到了不少穿着云府里下人衣服的人,走在大街上巡视着路过的女子。 云知岁连忙躲进了店内,偷偷探出半个头,看着云府这寻人的样子,若是她没有猜错,估摸着她们是在找自己。 云知岁是昨天半夜偷跑出来了,不由得心中吐槽云府的办事能力差,这都快一天的时间了,云府的人刚刚察觉自己不见了。 片刻后,云家的人离开了街上,云知岁趁着这个时候,连忙往城外逃着。 在路上,无意间听到卖菜和卖馒头的两个女人闲聊,云知岁放慢了步子听了几句。 “你瞧见刚刚云府的人了吗?听说云家那个恶人嫡小姐弄大了方家私生儿子的肚子,方家家主找上了云家,谁知这才发现云家小姐失踪了。 更巧的是,方家那个私生子和他爹被赶出府后,二人也消失了。” “能没听说吗,这事闹的这么大,还有小道消息说,云家小姐知道了这事,所以偷偷杀了方家父子后逃跑了。” 听到这,云知岁不敢在往下听了,果然什么事如果变成人传人,指不定会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来。 加紧了步伐,云知岁往破庙走着。眼下城里已经有些动荡了,想来城外也不是能够多待的地。 自己的事如今应该已经牵扯到方初尧他们父子了,看起来他们也不能在继续待下去。 回了破庙,云知岁竟然发现方家父子已然不在,锅里的粥被打翻在地上,本就很乱的庙里更加的乱。 云知岁心中暗叹了句不好,多么明显来过人搜查的痕迹,莫非方家父子被抓走了? 连忙走出破庙,云知岁不安的四下看着,完全不知自己眼下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几声喵叫引起了云知岁的注意,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方父正探着头,朝自己微微挥手。 云知岁一惊,连忙捧着红糖跑了过去。 刚刚确实有人过来找过破庙,好在方父耳力好,提前带着方初尧躲到了草丛里,这才逃过一次搜寻。 云知岁一听,连忙开口询问: “可是云家的人?” “我也不知,但是他们都穿着一行黑衣,感觉更像是昨天晚上那些想要杀我和尧儿的人。” 云知岁皱着眉头,城里是云家人明目张胆在找人,而城外却是黑衣人。 在加上出城时那两个卖东西女人的对话,云知岁觉察出这其中好像哪里不太对。 将刚刚城里也在寻人的事说出来,方父的脸色也有些沉重。 “云家是江南大户,如今云家出事,怕是整个江南都会动荡。昨晚想要我与尧儿命的人,还不知是何人,怕是江南要变天了。” 方父开口说着,云知岁听后点了点头。想了想自己不能继续留下去,云知岁再度开口: “现在江南这样子,我是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兜里的银子总有要用完的时候,想来还是京城最好找出路,所以我打算去京城谋出路。” 方父点了点头,云知岁年纪轻,总是要为以后做打算。 刚刚方父逃出来的时候,顺手将云知岁的包袱拿了出来。从一旁拿起,方父塞到云知岁的怀里。 “刚刚还挽留知岁姑娘,谁知片刻的功夫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知岁姑娘心肠好,到了京城定会有一番作为。 我将剩下的银两都放到包袱里了,姑娘带着上路吧。” 留云知岁,方父确实是因 分卷阅读16 为私心,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云知岁想走也是应该的。 他不能因为自己和方初尧,还继续强行留下人家。 “那你们呢?” 云知岁看了看一旁好像又开始晕睡的方初尧,开口问了句。 “尧儿这样子,我一个男人带着他也走不了多远。 刚刚她们搜索过破庙,想来一时半刻不会在来,我便带着他在从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在说吧。” 在这里男子想要挣钱难如登天,云知岁刚刚在城里已经看到,出来干活的全都是女子。 方家父子身无分文,留下来根本就不是个办法。 “要不然,你们跟我走吧。” 7. 第七章 抱人在怀 连日下雨,上京的土路都变成了坑坑洼洼的泥路。今日太阳虽大,但只将路上的泥晒干了薄薄一层。 一脚踩下去,若是不小心,直接踩到里面还湿着的泥巴,也是能把人滑倒的。 云知岁背着又昏睡过去的方初尧,身后由方父背着包袱搭着手,一行三人赶着路。 虽是架空的女尊国,但毕竟也是古代,能够做为代步的,除了马车便是轿子。 可无奈兜里就那么点银子,上京这一路不知要走多久,吃喝都成问题,所以只能省下租马车的钱,改成步行了。 方父年岁摆在那里,又是个男子,纵使有武傍身,但力气还是不比女子大的。 云知岁二十出头,最是年轻力壮之时,所以便承担下背方初尧赶路的这个重任。 方初尧看着高,但实际身上压根没有多少肉,背起来轻飘飘的。许是女尊国女子体质壮,所以云知岁也没废多少劲。 但上京的路远在千里以外,一直背着个人赶路,时间越来越长,体力也渐渐消耗。 云知岁一天就吃了两个包子,若是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兴许能够挺过一天。 可赶了两个时辰的路,云知岁也有些扛不住了。 迈出的一脚更比一脚沉重,云知岁走到近旁的一棵树下,将背上的方初尧慢慢放了下来。 “不行不行了,实在是走不动了,叔叔咱们歇息一会儿吧。” 方父点了点头,从怀里将自己有些破旧的帕子拿出,递给了云知岁。 云知岁的累的一额头的汗,看着那帕子虽旧但是十分干净,云知岁有些犹豫没有接下。 方父还以为云知岁嫌弃,连忙解释: “知岁知道也知道我与尧儿的处境,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叔你误会了,我这一头臭汗,你这帕子如此干净,弄脏了怪可惜的。”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嫌弃也就是了。” 方父将帕子塞到云知岁手里,云知岁却之不恭,拿起刚要擦额头上的汗,撇眼却发现捂着棉被的方初尧额头也冒了汗。 眼下已经起了风,虽是六月,便方初尧这刚小产的身子,可经不住沾汗被风吹这么一下。 连忙先替方初尧擦干了额头上的汗珠,云知岁这才顾上自己。 方父坐到了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风越吹越大,云知岁觉得在待下去不是个事,自己同方父倒还好说,可方初尧可经不住。 “叔叔,瞧这好像又要变天的样子,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若是突然下起雨来,那可就糟了。” 也不知是云知岁的嘴开了光,还是他们运气真的不好,继续走了没多久的功夫,已经开始哩哩啦啦滴起了雨点。 云知岁与方父加赶了步伐,终于在雨下起来时,在一处荒废的田前,找到了一处些许破烂的草屋。 草屋里空空如野,想来应该是曾经在这里种田之人搭建的。 草屋四处有些漏风,好在外面的雨下起来后,风便停了。 云知岁将人放到了屋里后,出去看了看天,瞧着外面黑压压的样子,这雨怕是今晚也够呛能停了。 将近小半天的赶路,他们眼下应该离江南也有些距离了。如果云家或是那伙黑衣人要追过来,怎么也得等着雨停了才行。 今晚留宿在这里,应该是 分卷阅读17 安全的。 云知岁顶雨出去拾了些柴火,雨刚下没多一会儿,柴火湿的也没有多厉害。 回了草后,云知岁打起了火,因为这屋子都是草搭建的,所以也不敢让火堆太旺,以免不小心点燃了屋子,那样就真的悲催了。 他们离开土地庙时,方父将锅里还有些没撒出去的小米粥一起带了过来。 趁着燃了火堆,方父将锅放在上面热了热。 背了一下午的人,云知岁已经饿的不成样子,闻见小米粥的香味,云知岁肚子咕噜噜的直叫。 有些尴尬的将脸别过去,方父小声的笑了笑。没一会儿功夫,粥已经热好了。 “知岁姑娘,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喝些粥吧。” 云知岁饿的不行,因为体力消耗过多,所以云知岁这回没有客气,毕竟明日还要继续背着方初尧上路。 粥剩下的并不多,所以云知岁只吃了两口,余下了一些后,云知岁打开包袱,从里面将买的半斤红糖倒进粥里些许。 方父从旁看着,那时云知岁回到破庙时,手里就抱着一包油纸包的东西,他当时还好奇云知岁买了什么回来,没想到竟是红糖。 将糖与粥搅拌均匀,云知岁端给了方父: “叔叔你也吃些,这红糖对你们男人身子好,下雨了天凉,喝些红糖身子也能暖和些。” 一边交待着,云知岁一边将轻拍了拍方初尧的脸,叫了他几声却没有什么反应。 将手从被子里拿出,虽裹着一屋棉被,在这六月里,方初尧的手还是冰凉的。 云知岁有些着急了,方初尧这一直昏昏睡睡可不是个办法。 诊了诊脉,云知岁又想了另一套施针的法子替其施针。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过云,云知岁所有注意力都在施针和掐算时间上,等着将针都拔下来后,才发现锅中的粥一点也没有少。 “叔你怎么没吃?” “红糖金贵,还是留给尧儿吃吧。” 说放话的功夫,应该是云知岁这次的施针起了作用,方初尧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眼睛便看到云知岁的身影,方初尧心里是不太愿意的。 但上午在破庙的时候,趁着云知岁出去的功夫,方父同方初尧说了他们的遭遇,也提到了云知岁的帮助。 虽不知云知岁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方父交待方初尧不要同云知岁在对着干,方初尧是大孝子,只能选择只从自己父亲的话。 转身的功夫,云知岁听到身后有动静,一看方初尧醒来后,条件反射性的跳到了一旁。 方初尧有气无力的吃了方父喂的些许粥,没想到人刚清醒不大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入夜,云知岁守了半宿,方初尧的烧渐渐退下去,云知岁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 又拿了些柴放在火堆里,云知岁缩到一旁,困意已经弄的她睁不开眼了,谁知就在要睡着的时候,却突然被牙打颤的声音吵到。 迷迷糊糊起身,看了看方初尧正打着哆嗦,云知岁一惊,连忙走前上试了试他的体温。 还在发烧没有反复,但可能因为晚上太冷了,方初尧身子弱,所以经不住。 刚刚方父睡着时,云知岁将自己能搭上的衣服全都给他盖上了,眼下也没有东西能够给方初尧再盖的。 而且他离着火堆也够近了,在往前挪的话怕是会碰到火堆。 云知岁迷迷糊糊犯了难,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怎么想的,坐到方初尧身边,云知岁一个用力将人拉起,紧紧抱在了怀里。 白天里真的累到不行,云知岁在也守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外面雨滴在地上的声音渐渐小了,慢慢的雨停了下来。 方初尧自吃了红糖米粥后,只觉得胃里暖暖的,也不知睡了多久,一直没有劲的身子有了些许力气。 不知有什么东西绑着自己,方初尧觉得有些上不来气,所以睡到一半竟然醒了过来。 缓了好一会儿,方初尧这才彻底清醒,本想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身子,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人抱着。 回头瞄了一眼,只见云知岁半坐着靠在草屋的一根柱子上,怀中搂着自己,睡的正沉。 b 分卷阅读18 r   方初尧一惊,想到脱离那个怀抱却发现自己被棉被裹的极紧,而云知岁虽睡着了,手也没松。 挣脱了一会儿,方初尧便没了劲。许是因为他挣扎的动静有些大了,一旁的方父被吵的动了动。 方初尧怕现在自己这个样子被方父看到,所以也不敢在出半点声音。 抬头仰视看着云知岁,方初尧心里一直就十分的奇怪。当初明明那般势强的一个人,现如今怎么会这般好心? 难不成云知岁突然良心发现,所以现在才甘愿陪着他们父子吃苦,来弥补自己曾经做下的恶事? 想到这,方初尧不禁打了个寒颤,云知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把她想的如此好…… 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但方父喜欢云知岁喜欢的紧,眼下方家已经不要他们父子了,自己现在身子还这样的差,方父也上了岁数,他们确实需要一个女人在身边照应着。 长长叹了口气,或许自己同云知岁之间有这般接触,全都是命中注定罢了。 晨起,阳光照进了草屋,打到了云知岁的眼睛上。 被光晃醒,云知岁半眯着睁开了眼睛。 本想抬手抻个懒腰,谁知云知岁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麻到有些不能动了。 猛地反应过来,云知岁看向自己怀里,方初尧睡的正熟。 昨天晚上方初尧醒来后,自己瞎琢磨半天也没得到结果,云知岁怀里当真十分暖和,不禁又让他起了困意。 左右也逃脱不掉,所以方初尧又睡了过去。 云知岁瞪大了眼睛彻底清醒,看到面前背对着自己,不知何时醒来的方父正在煮新的小米粥。 这样暧|昧的动作,也不知方父有没有看到,不过云知岁细想着,男子最重视贞洁,想来方父应该是没有注意到,不然早就会叫醒自己了。 连忙想将手抽回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谁知就在云知岁要抽手时,方父突然转过身来。 云知岁僵在原地,谁知方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微微冲着云知岁笑了笑。 云知岁吞咽了口水,这才缓慢的将手抽出,让方初尧靠在了一边。 “叔叔,昨天晚上太冷,所以我才……” “粥好了,知岁姑娘你吃些吧。”方父倒了些红糖在粥里,压根没有提起刚刚的事,云知岁心里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方父这回煮了不少粥,云知岁饿的吃了三分之一,终于有了饱的感觉。 吃饱后,云知岁见今日的天竟比昨日的好,所以同方父说了声,便出去溜达去了。 云知岁前脚刚脚,方初尧便睁开了眼睛。 其实在方父醒来做饭时,方初尧已经被吵醒了,睡了这么长的时间,方初尧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特别是小腹,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一睁眼,方初尧就对上了方父的双眼,方父早就知道方初尧醒了,只不过没有揭穿他罢了。 “尧儿你醒了,身子可还难受?” “爹爹,让你担心了,孩儿好多了。” 比起昨日,方初尧今天说话的声音都有了力气,方父听的出来,心中十分高兴。 连忙端着红糖米粥上前,方父开口: “见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煮了粥,里面还有知岁姑娘特意买来让咱们吃的红糖,你多吃了些。” 方初尧看着锅里的红糖米粥,想起了从前在方府的事,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8. 第八章 原来那孩子,真是我的 回想到曾经在方家活的这二十年,方初尧心中只有一个‘苦’字。 眼下情况虽也不好,但方初尧却能喝的上红糖,粥里的小米也是数不过来的。 曾经方父也会让方初尧去卖些绣品买米,但根本卖不了几个铜板。每每方父煮粥饱腹,里面的米粒都能数的过来。 昨日方初尧记得自己也喝过,那还是他第一次尝到红糖是什么味道。 文家全当没有方初尧父子这么两个人,所以方初尧从小吃过甜的东西,总共也不超过三次。 抿了一口到嘴里,同昨日的粥是一样的味道,那种甜甜的味道直到心底。b 分卷阅读19 r 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方父看到方初尧哭了,也心疼的抹了眼泪。 云知岁一回来,本想同方父一起收拾收拾赶路,谁知看到父子二人都在哭,云知岁当时便慌了。 “怎,怎么了这是?可是粥不好喝吗?那就先吃两口垫垫肚子,一会儿到了前面的镇子上,我给你们买包子吃。” 见云知岁回来,方初尧连忙用袖子擦了眼泪,他这么脆弱的一面,才不想让云知岁看到。 将脸别了过去,方父见状连忙起身: “知岁姑娘你误会了,尧儿从小就没吃过红糖这么好的东西,可能是想起从前的日子了。” 云知岁一听,这才想起来,方家待他们父子那么个情况,也难怪了。 不过如今他们已经不在方家了,自己若是银钱够的情况下,红糖还是能管够的。虽说有些贵,但每次也吃不了太多。 “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人总要往前看的。叔叔,我瞧着方初尧今日精神提起来些了,外面天好,你们快些把粥吃了,咱们早点赶路吧。” 方父一听,连忙应下,同方初尧一起将粥吃干净,方父将不多的东西收起。 云知岁看了一旁的方初尧,有些忐忑的走上前。把自己的包袱系在胸|前,云知岁背冲方初尧蹲了下去。 方初尧本是不想看她的,但见她这个动作,一头雾水。 “做什么?” “背你走啊,咱们要赶路了。” 方初尧一愣,十分的不解: “我自己有腿有脚,用不到你假好心。” 方初尧现在身上有了些力气,撑着地,方初尧站了起来。虽脚下还有些发飘,但还是可以走路的。 顾及方父上了年岁,方初尧这个样子还要替方父拿东西,二人便在一旁拉扯起来。 云知岁撇了撇嘴,既然人家不让自己背,那便算了吧。 走到二人一旁,云知岁将方父手里的东西全部夺过,先行出了草屋。 不用在背着人走路,云知岁只觉得十分轻松,不过方初尧身子太弱,没走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停下了歇歇。 一上午的功夫转眼过去,三人压根就没走出去多远。 坐在路边的大树下乘凉,云知岁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指不定在找他们的人何时便到了,时间不能在这么耽搁。 知道方初尧不愿意搭理自己,云知岁也不想自找没趣,左右他也要听方父的话,索性云知岁直接同方父开了口。 “叔叔,一会儿咱们赶路得回紧时间了,现在天虽黑的晚,但今日总不能在找个破草屋对付。更何况在走下去,也不一定能见到草屋了。” 方父心里其实也是急的,那伙黑衣人功夫不弱,下手都下的死手,很显然不想让他活命。 他们出来了近两天的功夫,要追他们的人估计也快追上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尧儿他……” “依我看,我还是继续背着他走吧,这样还能快一些。” “我不需要。” 一直从旁没说话的方初尧突然开了口,方父无奈的看了看云知岁,沉了沉语气。 “尧儿,你忘记我同你说关于黑衣人刺杀咱们的事了吗?知岁姑娘也是为了咱们好,人家好心背你,你干嘛这般疾言厉色。” “爹爹,我……” 方初尧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瞧着不远处,许多人骑着马往这边路,因为马跑的都很快,所以干了一层的土道上,飞起了黄土。 云知岁他们这一路上也能碰到一些路人,但大多数不是赶马车便是步行的。 像来人这般骑着高头大马的,基本是没有。她们来的方向又是江南那边的方向,云知岁不由得起了戒备心。 方父许是也察觉出不对,起身站在云知岁与方初尧前面,将他们护了起来。 果然,那队人马在即将要到云知岁他们面前时慢下了速度,虽离的有些距离,但云知岁还是看到,来人穿的都是云府侍卫的衣服。 她们追来的要比云知岁想象中快了不少,眼下想跑,两条腿也跑不过四条腿的。再加上还有方家父子,云知岁 分卷阅读20 长长叹了口气。 起身走到方父身边,那队人马也走到了云知岁他们面前。 “长姐,你可让妹妹我这般好找。” 来寻云知岁的不是别人,正是云依朦,其实云知岁这一路上暗中都在被云依朦的人监视着,只不过她与方家父子不知道罢了。 云依朦从马车跨下,来到云知岁面前。 云知岁下意识将方父拉到了后面,也不用来人上报名号,云知岁从她的相貌与话语中,便知道她便是云依朦。 云依朦是云家旁系二小姐,也是书里的女配,一直不甘心自己出于旁系,所以总想要取代云知岁的位置。 结局云家家破人亡,和这个云依朦也是有极大关系的,毕竟是她为了夺权,才帮着方初尧害的云知岁。 云知岁穿书到这里,总为着自己着想了,却把这个女人给忘记了。 不知为何,云知岁脑中突然想起了云父慈祥的脸,觉得自己偷偷离开确实有些自私了。 云依朦既然已经追到了这里,云知岁横了横心,就算自己不是真正的云知岁,但自己已经替她开始活了,云父、云母还有云家,她也不能不管了。 “长姐,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学会逃跑了?” 瞪了云依朦一眼,云知岁没有回话。云依朦微微感觉有些诧异,这若是放在以前,云知岁早已经抓开口反驳了。 撇眼看了下云知岁身后的方家父子,云依朦笑了声: “长姐不在家中可不知道,方家家主天天赖在咱们家不走,口口声声要让云家给她个说法呢。姨母在家都已经急坏了,姨夫也病倒了。” 云知岁听后,转身看了看身后没有表情的方初尧,和一脸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方父,叹了口气。 “备辆马车,我随你回去。” 有些事,总是要当面才能解决,既然有些事是躲不过,面对便是了。 云依朦办事速度倒是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人赶了马车过来。 云知岁同方家父子一起上了马车,一行人赶回了江南。 回去的路上,云知岁想了半天如何同方父解释一下这个事,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做马车不习惯,云知岁头晕的不行,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慢慢闭上了眼,云知岁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做了梦,只见四周黑压压的一片。 身子略微有些疲乏,但是却有着毕生从未有过的清爽与舒坦。 身旁似乎有男子微弱的抽泣声,云知岁强行睁开了双眼。 只见方初尧本来白净的小脸通红,两行泪顺着眼角到了发鬓中。 云知岁连忙从他身上跳下,十分惊恐的躲到一边。 也不知这里是哪儿,但方初尧躺的那个地方,身下腿间星星点点的腥红十分耀眼。 女尊国男子未成亲前,左小臂都有一点朱红,以示清白身子。 云知岁看到眼前这场面,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所以连忙看向方初尧的小臂。 果然,纤细洁白的小臂上,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云知岁反应过来,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感瞬间袭来,所以现在根本就不是梦。 想着刚刚的感觉,眼下不用解释,云知岁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知岁满头都是疑问,方初尧不是有孕小产了吗?怎么眼下会在这里? 惊慌之中,云知岁突然听到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这还不到六月,今年的天比往年热的要早些啊。” “是了,不过热也不是个好热,看今天这样子,八成明日就要下雨咯。” 云知岁穿书到这里明明是快到六月底了,可是刚刚二人说现下是五月。 在结合着方初尧现在这个样子,云知岁好似突然明白,这是她自己一个月之前的记忆。 所以方初尧有孕,他怀的竟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只不过自己压根就没有这一段的记忆。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云知岁细细想着,自己醒来后发现穿书,当时自己脑袋上是有伤的。 怕不就是因为伤到了脑袋所导致的,所以云知岁忘记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 分卷阅读21 由此,云知岁推算,自己应该根本就不是六月穿来的,而是五月。 突然想到方初尧因为自己而没有保住的孩子,云知岁心里突然十分的自责。 刚想抬眼看看一旁的方初尧,谁知云知岁眼前突然白光刺眼。 不知道谁在叫着自己名字,云知岁猛的睁开眼睛,只见方父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有些慌乱的挣扎坐起,云知岁顶着一额头的汗。 不安的四下看着,云知岁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马车之上,方初尧正好好的坐在自己对面,依然用敌视的眼神,看着自己。 “知岁姑娘你还好吗?刚刚见你好像做噩梦了,我这才想着叫醒你。” 云知岁一直以为,方初尧的事真的与自己无关,所以还能很坦然的面对方父。 可看着方父一脸关心自己的样子,云知岁真的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现在就找个缝直接钻进去算了。 马车咯噔一下突然停了,车门从外被人打开。 云府的大门就在车外,云知岁抬眼看了下,横了横心下了马车。 现在的事情真的已经超出云知岁能够处理的范围内,她真的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将方父和方初尧扶下了马车,三人跟着云依朦身后,进了云府。 还未走到正堂时,便听见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女人在高声喊着什么。 云知岁仔细分辨,发觉那声音不正是方初尧他母亲的声音吗。 来到正堂门口,果然方母正在里面,用手指着云母,说着一些极为难听的话。 看到有人过来,方母肥硕的身子转过来,当她看到云知岁身边的方初尧后,眼神突然冒了光。 “我的好儿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9. 第九章 被禁足,但还是担心他…… 方母大步朝方初尧走去,一把抓住方初尧扯进了正堂。方父一脸的担忧,脸当时便吓白了。 云知岁瞟了一眼后,转头看向堂内正坐上的云母,一脸发黑的看着自己。 不过一天多的功夫未见,云母眼下的乌青重的吓人,云知岁硬着头皮抬脚走了进去。 方母在一旁,好似自己多么疼惜方初尧似的,那装出来的嘴脸让云知岁都觉得恶心。 云母见云知岁这个时候还在出神,一股闷气便升了上来。 明明让她好好处理这个事情,眼下不但半点没有处理好,还弄的现在人尽皆知。云母替她所打算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云知岁你还知道回来,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孝女,还不给我跪下。” 云母也是看不惯方母在那里疼惜儿子的样子,方母是什么德行,江南人尽皆知,真的大可不必在自己面前做戏。 云母一巴掌拍在桌上,吓的在场所有人一跳。 云知岁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扑通一下跪到了云母面前。 方父一直站在门外,他的身份根本不允许他能够迈进正堂的。 对于云知岁的身份,方父一直是有疑问的,本想接触下来慢慢便能了解,谁知今日竟然发生了这些事。 刚刚回来时,马车停在云府前门,方父心里就咯噔了一声。他只知云知岁叫知岁,却没有想到她会是云家的人。 云母正襟危坐,云家家主该有的风范全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方父不难看出,正坐上的便是云家家主。 她这般怒斥云知岁,方父已然猜出云知岁的身份。 本还想着云知岁是个好女子,若是她不嫌弃能让方初尧跟了她,那是在好不过的选择,不过眼下,云知岁根本不是他家能够高攀的。 “方家主,你看如今方公子与知岁都已经安然回来了,你便坐下先喝口茶吧。” 方母一脸横肉对着方初尧又是假笑又是关心,听到云母这话,转过身横眉冷对。 毫不客气坐到了同云母并肩的位置上,云母表情微微一僵。云依朦和云府在正堂内的下人看到方母如此,都有了动作,但是云母将她们制止。 云家是大户,规矩也是极严的。方母坐的位置在云家只有云父能坐,明明也算是大门户的家主,想来方母不是 分卷阅读22 不知道规矩,而是故意的。 “云家主,你说这个事儿到底怎么办吧? 我家初尧被你家女儿糟蹋了,眼下又有了孩子,初尧可尚未成亲,这传出去,你让别人怎么看我方家?” 方母疾言厉色,虽提着方初尧,但口口声声在乎的,只有方家的名声而已。 “哦?方家主莫不是当时在场,而且亲眼看到了什么?怎么如此确定贵公子怀的,便是我们云家的骨血呢?” 云母临危不乱,反倒质问的方母一时哑语。 “母亲,咱们走吧。” 方初尧见状,走上前想要带着方母离开。 云家一开始也没想要这个孩子,过度纠缠有什么用,更何况现在孩子已经不在了。 本来刚刚来‘乖儿子、好儿子’叫着方初尧的方母,突然露出了真正对方初尧的嘴脸。 一把打掉方初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大手一把将方初尧推开,方母一脸厌恶: “滚开,这里哪有你说放的份?” 方初尧身子需要就没好,眼下虚弱的厉害,在加上刚刚坐马车一路颠簸,脚底本就发软,这么一推险些摔倒。 要不是云知岁突然反应过来,眼疾手快起身将人扶住,方初尧这一下摔的估计得挺重。 方初尧站稳了身子,连忙脱离了云知岁的手,半点也不想与她接近。 许是方母发现自己态度不对劲,连忙站了起来。 云母从旁看着漏洞百出的方母,突然冷笑起来: “呵呵,方家主就不要在从云某面前装作一副爱子在心的样子了,方初尧不过是你嫌弃在后院的一个私生子罢了。 你若是为了银子,大可以开个价钱,只要你说的出,我云家便给的起。” 同谈生意一般谈起了价钱,云知岁听到耳中,为方初尧有些心疼。 果然,云知岁偷瞄了方初尧一眼,本已经稍微有些血色的脸,又变得煞白。 方初尧双手紧紧抓着两侧的衣服,好像在隐忍什么,嘴唇更是在微微颤抖。 明明是个大活人,却要被人像物品一样用金钱衡量,云知岁做不出这事。 况且,确实是自己有负方初尧在先,这责任自己得担。 走到云母面前,还未等云知岁开口,谁知方初尧抢先了一步: “母亲,你不要在从这里丢人了,孩子不是云知岁的,更何况现在孩子已经没了,你还要做什么啊!” 方母可以为了钱不要脸、不要儿子,但是方初尧的父亲自小告诉他,人活一口气,哪怕是男子,做人也不能没有骨气。 方初尧这话一出,方母惊讶又愤怒的看向他。这次来云家,方母本就是为了钱来的。 方母养了方初尧和他爹这两个赔钱货,早就已经养够了,上次本来有人给一两银子要娶走方初尧,方母乐的已经不行了,谁知方初尧抵死不同意。 就在方母得知方初尧的事将方家父子二人赶走后,也不知是谁送了信,说方初尧怀的是云家的孩子。 方母本就视财如命,如果方初尧能用肚子里那东西嫁入云家,那将来半个云家都是她方家的了。 但方母也知道,方初尧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云家家主定是不会让他入云家。所以若是能要来些银子,无论云家是让方初尧把这个孩子落掉,还是让他生下来,方母都是无所谓的。 可现在,孩子没了,最大的筹码便也没了。 方母上前大力抓住方初尧的双臂,捏的方初尧直疼。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方母不敢置信,这刚多长时间,好好的孩子竟然能没了? “孩,孩子没保住。” 方初尧声音颤抖又难受,很显然根本受不住方母这般强迫。 见方初尧越来越受不住,云知岁彻底忍不下去了。 两步走到方母面前,一把将方初尧夺过,像老鹰护小鸡一般。 “你这个当母亲的真是够了,这么些年了,你何时管过方初尧和他爹?眼下倒是知道自己是他娘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让人唾弃的母亲?方初尧是你儿子,他是 分卷阅读23 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用来换银子的工具。” 云知岁这话一出,方母压根不知该如何辩解,毕竟她说的全是实话。 云知岁如此维护自己,这是方初尧没有想到的。 听了这话,方初尧一怔,看着挡在自己面前云知岁的背影,不知怎的,方初尧莫名其妙竟有些感动。 方母不善言辞,更是说不过云家母女,心中横了横: “云知岁,如果你是个女人,就当着你母亲的面承认,纵使孩子已经没了,但占了我儿子身子、还有这孩子的母亲之人,到底是不是你!” “是我!” 云知岁想都未想,直接将此事应下来。本来刚刚就想一力承担的,眼下只不过晚了一些罢了。 方母突然大笑,猛地转头看向一旁有些错愕的云母: “云家主,这便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如今这么多人都听到云知岁亲口承认了此事,眼下便已经不是能够用银子解决的了。” 重哼了一声,方母不顾云知岁的阻拦,直接抓住方初尧将人拉出了正堂。 云母紧皱着眉头,同云知岁一前一后追了出去。 只见方母强行拉着方初尧往府外走,方父连忙跟在一后面。 “云家主,云家闹出这么丢人的事,如果传到宫里,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了吧?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云家明媒正娶将我儿子娶进云家,将来让他成为云家主夫。要不你便将云知岁赶出云家,不认这个女儿。 否则,我方楚就算倾尽家财,也要将你们云家彻底拉到深渊。” 云母就这么一个女儿,方母是认定了云母不肯定会选择后者,所以才这样说的。 方家的人离开了云府,只剩下方母的话一直在云母耳边环绕。 云母最怕的便是现在这种情况,本来用银子便能解决的事,非要弄成现在这样。 瞪了一眼身边不争气的云知岁,如果这事真的传到宫中,那云家与宫中的生意就彻底完了。 这些年,多少人将云家视为眼中钉,若是没了皇室这个靠山,云家就是四面楚歌。 “来人,送大小姐关回房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是。”侍卫们走上前,将云知岁送回了卧房。 入夜,本该先为自己担心的云知岁,脑子里想的却是方初尧。 方初尧身子还未好,回去八成又会被关回后院,记着方父说他们在方家一天只有一顿饭。 坐在桌边的云知岁终是坐不住,担心方初尧的身子,云知岁走到桌旁,笨拙的用毛笔写了半天,才写好一个药方和一封信。 “九里!” 云知岁将贴身侍女唤了进来,因为她记得书中,九里是会些功夫的。 九里推门进来:“怎么了小姐?” “你按我写的去抓几副药,在买些吃的、喝的,给方初尧和他爹送去。还有这信,务必交给方初尧。” “啊?”九里一头雾水。 “啊什么啊?方初尧和他爹住在方家后院,你别耽搁时间,快点去!” 10. 第十章 掌嘴三十(改字) 方家后院,方父哭肿了眼,抱着嘴角淌血的方初尧坐在地上,将人紧紧护在怀中。 方母一脸怒火中烧,骂骂咧咧极为难听: “也不知道我当初瞎了哪只眼,会和你这个贱人生下这个不要脸的。那可是云家,你修几辈子福都进不去的地方。 好不容易怀了嫡长女的孩子,还不小心翼翼的保着,不到两日的功夫,孩子竟然就弄没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舔着脸回来?” 方初尧不吭声,孩子没了也不是他的错,他也想保这个孩子。 可在云家一跪便是那样久,回到方家更是被方母一顿毒打。纵使方初尧是练武的身子,想保住孩子也是难如登天。 但这样的解释,方初尧不会同方母说,毕竟无论错出在哪里,最后都是方初尧的不是。 “家主,尧儿失了孩子也很心痛,您便别罚了,当我求您。” 方父纵有一身武艺,他可以对着 分卷阅读24 所有的人使,但唯独不能对眼前的女人动武。 因为这个女人在过分,也是他儿子的亲娘,他这辈子唯一的妻主。 “你们两个好好在后院反省!” 方母气的说完便要走,方父紧忙开口: “妻主,尧儿身子现在最弱,一天也没有吃些什么,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吃食?” 一天的时间了,除了早上那些红糖小米粥,方家父子什么也没吃,甚至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方父自己在饿也不要紧,但方初尧刚小产,又几经奔波挨打,方父实在是担心他。 “还有脸吃饭?没有!” 方母气冲冲的走了,方父红着眼,心疼的将方初尧从地上扶起。 回来后,方初尧被掌嘴了三十下,现在双颊都是肿的。 方父心疼的轻轻碰了下,方初尧疼的咝哈了一声。 “尧儿,是我无用,但她到底也是你的母亲,为父在怎么样,也是不能反抗她的。” 方父对于方母的遵从,早已经卑微到了骨子里,这半辈子都这么过云,想改也是改不了的。 虽然脸疼的厉害,但是方初尧还是冲着方父微微扯了个笑: “我不怪爹爹,就是难为爹爹要同我一起受苦了。” 方父帮方初尧捋着头发,强忍着泪水: “本来就想试探看看能不能弄些吃的给你,看样子这回不会在有人送半点吃食来了,现在想出去,怕是也难如登天了。 屋里还有些米,咱们进去,我给你煮此粥喝。” “好。” 方家的后院,是堆放杂物用的,只有一间小小的房子,本来里面也全是杂物。 后来方父被接近方家安置在这里,他自己动手清出来的。在怎么样,也得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在这个小屋,方父与方初尧一住便是二十年。 屋中极为简陋,就连烛台都没有。最低廉的蜡烛沾着蜡油立在桌上,勉强能够照亮。 蜡烛的味道极为刺鼻,但方家父子早已经习惯。 方父拿起角落里的米袋子,本想着煮粥,谁知一拿起,袋子上露了一个大洞,里面所有的米全都掉在了地上。 吱吱吱的声音传出,方父抖了抖米袋,两只老鼠从里面掉了出来。 方父气的用已经没有米的袋子乱挥着,将老鼠赶出了屋子。 平日里,这屋子潮湿的厉害,只有这个角落干爽些,所以方父才将米放到这里。 不过屋里有老鼠,方父每天都会看几遍,就怕这些老鼠咬米袋。 那天被赶出方家,所以这么两天没人,老鼠便猖狂起来。 屋子里是土地,现在所有的余量全都和土掺在一起,更何况老鼠都在里面走了一圈,这米纵然捡起,也是不能吃了。 方父无助的默默抹着眼泪,方初尧心疼父亲,走上前安慰: “爹爹,我不饿,你不要哭了,咱们在想的法子。” “可如今,咱们还能如何?” 方父哭的伤心,惹得方初尧也红了眼。 父子二人抱在一起伤心,突然脚落地的声音从院中传中。方家父子耳力都极好,方父怕是那晚的黑衣人来,所以警惕起来。 走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一眼便看到今日在云家正堂外站着的侍女。 方父对她印象极深,因为正堂外站着的侍女里,只有她的穿着十分不同,而且别的侍女只有木钗盘头,她却戴的是银钗。 九里奉云知岁的命令,出了云府置办了东西,不敢耽搁便来了方家。 九里其实早在方母让人惩罚方初尧时,便已经躲在房顶偷看了。就怕被发现,所以九里等到现在才跳下来。 走到屋门,九里轻轻敲了两声: “有人吗?我家小姐让我给方公子送东西来了。” 11. 第十一章 可愿一起离开? 为了慎重起见,方父将方初尧护在了身后。 这个云知岁,方父同她接触下来,只觉得她是这世间难得的热心血。 分卷阅读25 帮着方初尧诊病,还花了那么些钱买东西。 若不是云知岁亲口承认方初尧腹中没了的孩子是她的,方父怎么也想不到,云知岁竟会是江南恶名昭彰的云家大小姐。 想来自己儿子也是命苦,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恶棍。害的方初尧失了贞洁,又没了孩子。 眼下还让人来送东西,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方父和方初尧躲在屋里不吭声,九里在外面犯了难。她是亲眼看着这二人进来的,这可不会有错。 云知岁命令都下了,要是完不成,就是九里无用。九里硬着头皮,又敲了敲: “方公子,我家小姐担心你的身子,就知道在方家会难为你,所以特意让我给你买的药还有吃食。 她嘱咐我,一定要送到你们手里,小姐她没存坏心思,你可别误会呀。” 听到这,方父倒是没心动,可方初尧心中却是一颤。 在云家,云知岁那般虽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为护自己,可是对着方母说的那些话,还当众承认了孩子是她的。 就在那时候,方初尧的心似乎已经没有那么硬了。 如今方初尧与自己爹爹处境艰难,云知岁竟还能想着自己,方初尧抿了抿嘴。 屋里唯一的米已经被老鼠祸害了,方初尧与方父还要活下去。更何况,他的身子确实应该吃药,这样才能快些好起来。 越过方父,方初尧一把将门打开,九里看到双颊红肿的方初尧,先是一愣。 那时她在云府正堂门外看着方初尧走时,他明明脸上还是正常的。 方初尧伸出手,什么也没有说。 九里连忙将手里的东西全递了上去,九里东西买的多,所以微微有些沉。 方初尧是没有想到东西会这么多,险些没拿住,好在最后稳住了。 “公子,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回去复命了。” 话落,九里轻轻往上一越,便到了房顶之上,窜了几下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方初尧将东西拿回屋中放到桌上,打开一看惊呆了。 除了平常的吃食和云知岁配好的草药,还有些新的保暖衣物,里面还夹了一封书信。 方初尧狐疑的将信拿起,上面工整的写着:方初尧亲启。 云知岁做为一个中医,她的恩师教学生有一个习惯,便是让学生都用毛笔写字。所以云知岁练了这么些年,字迹清秀脱俗。除了她的医术外,她的恩师最欣赏的便是这字了。 方初尧看着信上的字,实在是不像一个无恶不做之人写出来的。 将信打开,谁知云知岁在上面交待了许多,包括药该如何吃,还说了吃食会按时让九里送来,只叫方初尧不要为了吃喝担心。 云知岁又在信中提到今日方母威逼云母做决定之事,她不想因自己牵扯到家中,所以想要同云母好好谈一次。 她知道这些年自己做了许多错事,所以想借此机会离开云家去打拼。 这些也都罢了,总是方初尧没有关系的,可是最让方初尧想不到的是,云知岁竟在信中问他,愿意不愿意带着方父,同云知岁一起离开。 云知岁的理由是,自己欺负了方初尧,还赔进了一个孩子,如今她已经大彻大悟。 眼下只想着自己拼出一番事业,然后将自己该负的责任负了。虽眼下不能够给方初尧什么保证,但只要云知岁能够自主独立起来,便会娶给方初尧一个家。 看到,方初尧目光闪烁,眼下的云知岁同方初尧所认识云知岁,似乎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有责任、有担当,哪里是大家言论的那个纨绔不仁之人? 方初尧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心中矛盾到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屁|股跌坐到了桌边的凳子上。 * 九里将东西送好后,便赶回了云家。 云知岁自九里走后一直提心掉胆,生怕九里被方家的人发现。 想着想着,没想到九里推门走了进来。 连忙走上前,云知岁一把抓住九里的胳膊,开口道: “如何?东西可都买齐送过去了?他们有没有收下?还有,他们回去后可又受罚了?”b 分卷阅读26 r “东西奴婢倒是都送去了,方公子也都收到了,可是……” 云知岁一怔,看九里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用说,方初尧定是又受罚了。 “那个方家主,又怎么惩罚方初尧了?” “奴婢去时,方公子正在被掌嘴,奴婢数了,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下。” 12. 第十二章 方初尧,我娶定了…… 云知岁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今天刚刚回来就掌嘴,指不定方母那泼燥性子,什么时候想起这档子事,又是一顿处罚。 既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定承担责任,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云知岁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九里,你能不能把母亲请来,我有事要同她讲。” “啊?” 九里挠了挠头,云母在关了云知岁后,便云父身边照顾了,眼下已经很晚了,九里不敢这个时候去打扰。 但是看着自己小姐眉头都要皱成麻花了,九里为难了好一会儿,还是壮着胆子去了。 云父因为病倒了,所以早已经睡下,但是云母一直守着他,这大半夜了压根都没有歇下。 听说云知岁找自己有事要说,云母看了眼睡沉的云父,便随着九里来到了云知岁的房中。 云母推门而入,云知岁连忙站了起来: “母亲。” 云知岁是孤儿,从来也不知道有母亲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看着云母对自己溺爱大于生气的眼神,云知岁不免动容。 云母走到桌边,按着云知岁的肩膀,同她一起坐了下来。 “父亲的身子可还好?” 云知岁从九里口中听到云父因为自己气病了的事,不管怎么样,眼下自己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云知岁,那该有的孝道与关心,云知岁从现在开始,都会代替原主去尽到责任。 “还好,郎中说要好好养着,不能大喜大悲。” 云知岁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 云母瞧着云知岁眼下这样子,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女儿似乎变得有些沉稳。 眼上这事若是放到从前,云知岁应该早就已经大吵大闹要让云母放她出去,压根也不会问起云父如何。 “知岁,这么晚了你让我过来,可是有事要说?” 云母先开了口,虽然云母将云知岁关起来时还一心的愤怒,可说到底也是自己亲生女儿,云母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母女二人又何来的隔夜仇。 云知岁听到这里,起身直接跪到了云母的面前。云母反应快,连忙想将云知岁扶起再说,可是云知岁拒绝了。 “母亲,我知道这次的事闯大了,但既然做都已经做了,自己做的便要自己扛。我如今也老大不小,没有理由还让您和父亲为我|操心。” 云知岁这话真的触动了云母,云母叹了口气。 “你是我的女儿,你做错事是我与你父亲没教好,相互都有责任。” “不,母亲您与父亲已经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我,是我自己从前不懂得珍惜,还留下了各种恶名。 是我欺负了方家公子,这次没的是我的骨血,母亲,我真的想明白了。” 见云知岁这么说,云母心里突然十分的欣慰,看样子这次的事,真是让云知岁成长了。 云母摸了摸云知岁的头,语重心长道: “你终于长大了,母亲很欣慰,这次的事情,你也别太多想,母亲总会找到办法替你解决。” “不,母亲,这事我已经想好了,方家家主不是个良善之人,若是您不按照她说的择一,怕是她真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所以我决定,就按她说的第二个选择,母亲您将我赶出云家吧。” 云母瞪足了双眼,十分不敢相信云知岁在说什么。云知岁这些年只知道吃喝玩乐,她虽现在转了性子,但是怕是刚离开云家便会被饿死。 “知岁,你在胡说什么!” “母亲我都想已经想好了,知道您想要替我将此事摆平,以后好让我继承云家家业。可是以我的能力,根本就撑不起云家。 所以我想出去自己打拼一番事业 分卷阅读27 ,也好好磨练磨练自己,等做出点能够光宗耀祖的事时,我在回来。” 云母见云知岁一脸的认真,没有打断她的话。 “但是母亲,还有一事无论您同意与否,我也是必须要负责的。方初尧,女儿娶定了。” “不行!知岁,你想出去历练,我可以不拦着你,但是方初尧那种出身,他根本没有办法在你身后帮你半些。 你是云家未来的家主,你需要娶一个家世强大的男子,这样他才可以做为你的贤内助,在你身后将你整个托起,如此,你以后才能轻松一些。” “母亲,我正是因为知道您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才想靠自己去打拼。女儿同方初尧有了妻夫之实,暂不说孩子保没保住,终是我对不住他。 所以母亲,这次您就当是我求您的最后一次,您便成全了女儿的想法吧。” 13. 第十三章 上门提亲 云知岁以前从未同云母谈过半点心事,如今一下子说了这样多,云母心里自是动容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云母平日里看似严厉,但对云知岁也是极宠的。 云母叹了口气,起身将云知岁给扶了起来,一脸的疼惜。捋着云知岁的头发,云母脸上看的到了欣慰。 “我的知岁长大了,只可惜你父亲卧病在床,今日不能听到你与我说的这些,不然他非得高兴的大哭一场。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也不在阻拦你,你愿意娶、为娘也没有意见,想打拼,去也就是了。” 云知岁听到后满心的喜悦,见云母心情应该还不错,所以云知岁准备将自己想好的直接说出来。 “母亲,您不知道,方初尧父子在方家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我总要想法子将他父亲一起带出来,所以我还是想用云家嫡小姐的身迎娶方初尧。 方家家主就是想让自己儿子来云家吞财产,这样的老财迷,咱们也不能遂了她的愿。等到了三日回门时,我便去方家把方初尧的爹接出来,随后母亲就将我赶出云家,如此方家家主所想的,也便泡汤了。” 云知岁将这件事从头至尾已经想的清楚,云母听着十分的震惊,这事若是让她一时决断如何处理,怕是都不能像云知岁想的这般周全。 这次让云知岁自己出去闯荡,云母也能够放心了。 “好,那这成婚的日子……” “明日我便亲自去方家提亲,大婚越快越好,方家父子怕是多在方家多待一刻,都是难熬的。” 隔日,云家毕竟实力在这里摆着,不过一|夜之间而已,云母便已经派人将云知岁要上门提亲要用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一大早,云知岁换了一身利索的衣服,带着九里来到了正院。 云知岁拿过清单看了一眼准备提亲的东西,都是按照明媒正娶所准备的,云母应该着意又添了不少。 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接下来便看云知岁的了。 云母的做法给了云知岁莫大的勇气,长长吸了口气,云知岁带着聘礼出了门。 大街上,云知岁身骑高头大马,带着众多聘礼与请来的媒公一起来到了方家,一路上可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云家纨绔大小姐改了性子要娶方家一私生子,这在江南,可算是个大事了。 到了方府前,九里上前敲了门,方母压根就没有想到云家会这么迅速,下人去通报时还一脸的不信。 直至到了门口亲眼看到云知岁的身影,整个人就像是中了头等彩却丢了奖票、回家一看将票竟在桌上那种失而复得的样子。 “方家主,我来提亲了。”云知岁声音不缓不慢、不卑不亢。 方母看了看云家提亲拿着聘礼的队伍都排到了街尾,立马喜笑颜开。 毕竟如果云母真的将云知岁赶出了云家,她是半分也落不得的,所以她最盼着的,就是让方初尧嫁到云家,没想到这次真应了自己的想法。 进了方家正党,方母把自己和正夫生下的儿子,叫来了正堂。方母将人带到云知岁的面前特意介绍,云知岁却连眼都未抬一下。 方母有些挂不住面子,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云大小姐,今日云家主怎么没来,这婚事你们到底诚心与否啊?” 分卷阅读28 “三书六聘与媒公全在这里,这些都是只有明媒正娶才会有的。更何况,这次是我娶夫,当然是由我自己来才显得更加重视。 我来了这都快一柱香的功夫了,尧儿我都没见到,方家主却急着把别人介绍给我,我看是方家主不诚心嫁儿子吧?” 云知岁有意唤了方初尧一声尧儿,方母也是听到了的,连忙想让人将方初尧和方父带来,谁知云知岁将下个拦住。 “尧儿身上还有伤,方家主还是同我亲自过去见吧。” 话落云知岁已经起身出了正堂,压根没给方母拒绝的机会,方母没办法,只能硬头皮将人带到了后院。 云知岁看着这堆满杂物的后院,果然同九里昨天和自己描述的一样。云知岁真的不知道,方家父子是怎么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的。 许是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方父从那个小屋子里走了出来。当他看到云知岁和方母一起来时,愣在了原地。 “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 方母依然对着方父疾言厉色,但云知岁这回没给她机会。 “叔叔,他人呢?”云知岁抢了方母的话,开口问着。 方父这才回过神来,指了指屋中。那屋子又小又矮,云知岁毫不嫌弃,大步走了进去。 因为方初尧身子还很虚弱,眼下正熟睡着,不过因为外面动静太大,方初尧也醒了过来。 云知岁一进去就看到方初尧迷迷糊糊的坐起,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云知岁走到了床边蹲下,柔声开口: “我来提亲了。” 14. 第十四章 你便给个准话吧 “嗯?” 方初尧眉头微皱,很显然没有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慌乱的看了一眼门边瞪着自己的方母,方初尧一怔。 方初尧十分不解,昨日云知岁在信上只问自己愿不愿同她走,可是她却没说今日来提亲之事。所以方初尧这一宿在想的,都是走也不走的问题。 “你还愣着做什么,云家小姐亲自上门提亲,你快点收拾收拾和你爹来正堂。” 云知岁虽在这里,但是方母对方初尧和方父的态度依然恶劣,云知岁可听不下去。 如今提亲她也亲自来了,娶夫也是她自己要求的,无论方初尧把不把自己当妻主,但是方初尧却是自己的夫郎。 云知岁一直都是个护犊子的人,自己的人自己可以说不好,但是别人不行。 一把将要从被子里出来的方初尧按了回去,云知岁紧皱着眉头瞪向方母。 方母微微有些害怕,毕竟云知岁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云家如今同意让方初尧嫁进去,方母唯一的筹码已经没有了,所以方母是怕云家的。 “我与他有话要说,方家主带人先出去吧。” 云知岁瞧着方初尧这样,有些话还得亲自说出来才行。 方母连忙带着人都到了后院,方父站在一边连头都不敢抬,方母狠狠瞪了他一眼,骂了句: “不中用。” 屋内,云知岁舔了舔嘴皮,刚刚表情还有些凶的她,立马变成笑意嘻嘻。 方初尧不知云知岁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拽了下被云知岁压着的被子。云知岁反射性的站起,往后退了两步。 “你要说什么便快点说,说完赶紧走。” “哎,你别这样啊,我今天真是来提亲的。” “你娶我,都是因为母亲压迫云家,你现在说什么有何意义?” “话别这样说啊,娶你真是我心甘情愿的。一个月前那些事我都想起来了,我又不是个不负责的主儿。娶你我是认真的,不过我也总得问了你的意思才是,你愿意不愿意啊?” 方初尧咬了咬嘴唇,小声道: “我当然不愿意,可是……”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方初尧的清白也全搭在云知岁身上,纵使他在不愿意,有方母在,他还有权利拒绝? 无论云知岁是不是真心要娶自己,她没得选,自己也是。 云知岁知道方初尧是满心的不情愿,咬了咬牙再度蹲到了床边,云知岁一脸认真。 撇眼看了云知岁,方初尧心中有动 分卷阅读29 容,但依然无法相信她。 云知岁见他犹豫,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有太多不信,毕竟我从前确实没给别人留下半点好印象,但这次你就信我一回。” 方初尧依然咬着嘴唇不肯松口,云知岁脑中立马想着: “你可是担心嫁了以后,你母亲会用你爹来威胁你做一些事?” 云知岁眼下只能乱猜,谁知这话一问出来,方初尧立马有了些许反应,咬着的嘴唇更用力了。 “哎呀你快别咬了,一会儿咬出血了。” 云知岁没有半点顾及,起身捏住方初尧的双颊。 方初尧没想到云知岁会动手,猛地转过头想要将人推开,但是他却看到了云知岁眼底的心疼。想要伸起来的手不知怎么,就没劲了。 方初尧恨云知岁是真,但是云知岁现在所做的种种,方初尧是能够感受到的。 还有昨天晚上云知岁让人来送吃喝,如果云知岁只是想做些表面功夫,大可以不必那么细心。 云知岁捏着方初尧的小脸,本来看着他脸上就没什么肉,眼下这么上手一抓,果然就是皮包骨了,方家是真的不能让他在继续住下去了。 松了手,云知岁接上刚刚的话: “你若是怕你爹爹还会继续受苦,这一点便放心吧,我已经同母亲商量好了,待你三日回门后我便将你爹接出方家,我带着你们离开江南谋生活去。” “什么?” 云知岁是名门大小姐,从小过的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眼下她说要自己谋生活,方初尧一脸的不敢置信。 “也不怕与你说实话,这事我确实藏了私心,你母亲拿着你我的事威胁云家,我总不能不管的。我不想落你母亲为难云家,也不想让你与你爹继续受苦。 所以才要将你先明媒正娶迎回云家,然后借此机会离家让自己变得强大一些。眼下这么些大实话都同你说了,你便给个准话吧,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嫁,我也会再想别的法子把你和你爹救出方家。” 方初尧手紧紧扯着身上盖着的被子,云知岁的话太让他心动了,但并非是喜欢的那种心动。 毕竟能将他与他爹光明正大的带出方家,是方初尧一直所奢望的。 云知岁心里虽急,但强奈着性子,就等着方初尧回话。 过了半晌,方初尧低着头,如同小奶猫叫声一般: “我嫁……” 15. 第十五章 准备大婚 “什么?” 因为方初尧声音太小,云知岁是真的没有听见,所以又问了一次。 方初尧还以为云知岁是故意的,连训带赶把人撵出了屋子后,自己整个人藏到了被子里。 云知岁迷迷糊糊,加上方初尧这个动作,云知岁恍然大悟,他可能是同意了,被自己一问害羞了吧? 轻笑了声,云知岁趴在门上大声开口: “给你送过来的吃食不要节省,我会让九里定期给你送来,想来成亲的日子也用不了多久,你就安安心心等我就是了。” 刚顾着开心,云知岁忘记外面还有许多人在听着,清了清嗓子,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门外,方父委屈的站在角落里,云知岁出来时,方母那犀利的眼神都没有收起来。 云知岁瞧着这样不是办法,哪怕离大婚的日子没有几天,怕是方家父子也不能过的安生。 “方家主,尧儿已经答应了我的提亲,如今他也算是我正式的未婚夫郎。既然你不舍得让家中下人来伺候,那我便留两个在这里了。” 对于这个方母,云知岁实在不想给她什么好脸色,方家父子毕竟也是她的夫郎与儿子,在没有名份也不该比下人还要惨。 所以云知岁没有问方母的意思,而是直接自己做主,让九里选了两个本分的家丁留下,随后便离开了方家。 云知岁急着接方初尧父子出虎口,所以回去直接到了云父的房外。 恰巧,云母今日也因为云父生病,没有外出,眼下也在卧房内,听到云知岁过来瞧云父,连忙便让她进来了。 云知岁走进后,看到云母正陪同云父坐在榻上,虽然云父 分卷阅读30 脸色不太好看,但精气神还是在的。 “母亲,父亲。” “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云母开口询问着,云知岁点了点头走上前。 昨天晚上云知岁同云母说的话,云父已经全都知道了。明白云知岁这次真的有心了,云父也不准备在多说其他。 “父亲你觉得好些了吗?” 说着,云知岁抓着云父的手腕,看似只是简单的抓着,实际上云知岁在偷偷探云父的脉象。 好在云父只是急火攻心,没有什么其他的大碍,云知岁也就放心了。 “已经好多了,你这马上便是要娶夫郎的人了,成亲的事还要张罗,不用总想着我。” 相比于那日初见时,眼下的云父真的极为温柔。 “知岁,我与你父亲看了老黄历,五日后倒是个适合成亲的日子。你说想要尽早完成婚事,但是五日会不会太仓促了? 虽然方初尧出身不高,但好歹也是咱们云家明媒正娶的,总不好委屈了他。” 云母同云知岁说起了这个日子,云知岁一听立马有了精神: “五天当真是极好的,您是没看到方初尧在方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婚事还是越早越好。 我已经同他说了,该少的我都不会少他,所以他应该不会觉得委屈。我这派人能知方家,怕是方家也不会准备嫁衣,这事总得我替他们做。” “家中你不用过多的操心,你母亲早已经着人加急准备了,你尽管忙你的就是了。” 云父又交待了一句,云知岁边往外走着,边点头应下。 五天的时间说少也不少,但是对于准备大婚来说,确实是有些仓促的。 不过云知岁特意给方初尧捎了口信,云家已经尽量去做了,如果他不满意的话,日后定会在给他补一场。 其实这些于方初尧来说,压根都不重要,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能够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哪怕小点、穷点都不要紧,只要能够让他带着方父离开,那便好了。 大婚的日子明日便到了,入夜,云父云母特意到了云知岁的院子。 虽说这个婚事门不当户不对,但看着云知岁这几日张罗婚事一脸喜悦尽心的样子,估计她是真的喜欢方初尧吧? 云父云母只是嘱咐了云知岁几句,大概就是既然娶了夫,便要一辈子待人家好。毕竟云家向来出的都是专情的,以前就算云知岁在怎么花天酒地,但成婚了便要收心。 云知岁想都未想便答应下来,毕竟自己不是原主那性子,虽然很抱歉占了原主的身子,想来也是原主做了太多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将云父云母送走,云知岁心里兴奋压根就睡不着,九里看着自家小姐这样,不免从旁便偷嘲笑。 云知岁听到九里便笑的声音,转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了九里,你便别嘲笑我了,左右眼下也睡不着,你同我偷偷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吧?” 九里挑眉,打趣问道: “小姐,您口中的‘他’是谁啊?” 16. 第十六章 阴险小人 瞧九里脸上故意使坏的笑,云知岁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馋街角的阳春面,本想着一会儿回来去吃一碗呢。可惜了,我家好九里尽想着帮我省银子。 ” 九里一听,双眼冒着光,要知道那家阳春面只有晚上才有的吃。 二话不说,九里一本正经: “保护小姐是奴婢的职责,从正门走肯定会惊动家主,奴婢护送小姐从后门出去。” 不给云知岁反悔的机会,九里连忙拉着她大步流星的来到后门,谁曾想这个时候了,后院竟然还有人。 九里心里光想着吃面,就连洞察四周的能力都没有了,好在云知岁谨慎,发现有人后一把将九里拉住,二人躲到了一口酱缸后面。 “二小姐,当初咱们设计云知岁和方初尧,就是认定家主不会让方初尧进门,可明日他们就要成亲了,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好?” 九里听到后十分激动,若不是云知岁把她嘴紧紧捂住, 分卷阅读31 九里这毛躁的性子非暴露不可。 见九里冷静下来些,云知岁这才放开了手。九里一脸愤怒,压低了声音开口: “小姐,是二小姐和采昔。” 云知岁不瞎不聋,九里听到看到的,她也如此。 原来自己和方初尧当初是被这个云依朦算计了,虽说这剧情书并没有,但云依朦这样做,八成也是为了云家家主之位。 “她既然为了自己名声执意要娶,那便让她娶。能将人娶回来是她的本事,可是能不能把人好生养活,那可就是天意了。” 云依朦话中有话,采昔做为她的贴身丫鬟,自然也是懂自己家小姐的意思。 “意外暴毙?” 主仆二人今日不够谨慎,也是平日里后院鲜少有人来的缘故,所以说话十分的松懈。 云依朦看向采昔,狞笑了下,二人转身离开了后院。 云依朦心思歹毒过于阴险,方初尧这还未进门呢,云依朦便想着要害他,云知岁看着云依朦离开,手慢慢攥成了拳头。 “小姐,奴婢要把这事告诉家主,让家主替您做主。” 九里起身就要去告状,云知岁一把将人拦住,左看看、右看看,实在觉得后院不是能够说话的地。 拉着九里出了云家,走过了一条巷子,云知岁这才开口: “云依朦现在管着整个云家的侍卫,怕是府里遍地是她的眼线,有些话咱们还是出来说。 更何况如果现在咱们告诉母亲这个事,别说咱们没有半点证据,就凭她平日里在母亲面前那副尽责尽心的嘴脸,母亲也不可能信咱们所说啊。” “那可怎么办啊?小姐您三日后便要离开云府了,你这一走,二小姐这等阴险小人,不得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云知岁抿了抿嘴,自己要走的事,除了云父云母外,就只有九里知晓。不过无论云依朦如何,云知岁也是必须要走的。 从前是为了自己出去闯天地,现在是为了保方初尧,毕竟就云知岁的头脑,怕是根本就比不过云依朦。 “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咱们俩眼下这也出来了,便先去方家吧。” 云知岁脑子里乱的不行,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索性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 云知岁天生记路不敏|感,便让九里带路,来到了方家后院。 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来过,所以云知岁只能选择爬墙。 好在方家后院的墙并没有多高,九里双手合手放下,云知岁抬脚踩上,只见九里一个用力,便将人给抬了进去。 九里办事效率倒是高,只可惜云知岁进是进去了,但却是脸先着的地。 从墙上摔下声音不小,引得方初尧从屋中开门出来: “是谁?” 天黑,方初尧看不清楚是谁来了,同云知岁留下的小厮拿了灯笼,方初尧走上前。 用灯笼照了下正要起来的人,方初尧微微震惊: “怎么是你?” 云知岁听到方初尧的声音,抬起头,尴尬的冲他笑了笑。 趁着这个功夫,九里也越墙跳了过来,看着自家小姐趴在地上,九里连忙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 “我担心你因为明日大婚紧张,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 听着云知岁的话,方初尧心中一怔,凤仪的规矩,成亲前七日,男方没有资格见女方的。 都说成亲前相见会对女方不好,不过有个别的女子疼惜未来夫郎,也会提前过来探望。但在凤仪,鲜少会有女子这样做。 方初尧确实心里忐忑的厉害,自云知岁那日来提亲后,方初尧脑中全都是她的身影。 一想要马上便要成亲了,方初尧忐忑的厉害,方父也曾劝过好多,但都是无济于事。 方初尧抬眼偷瞄着云知岁,不知为何,看到云知岁站在自己面前,那颗动荡的心,似乎有些安稳了。 17. 第十七章 成亲也成不利索 “听说昨日让人送来的嫁衣有些大,裁缝店可已经改过送回来了?” 见方初尧不言语,云知岁只能自己找话题聊下去。 分卷阅读32 方初尧没有抬眼,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太瘦了,以后要记得多吃一点。夜也深了,明儿大婚步骤繁琐,你多少回去小憩一会儿也是好的,我就先走了啊。” 云知岁今天晚上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在方初尧面前刷点好感,毕竟现在剧情虽未按照书中走向,但防范于未然也是好的。 方初尧看着云知岁费劲的翻上了墙头,又是扑通一声,很明显,云知岁又摔到了墙的那一边去。 不知怎么,方初尧噗嗤一声竟然笑了出来,但马上他就觉察到自己的异常。 云知岁明明是害的自己最严重的那个人,清白毁了、孩子没了,为什么她对自己的这一丁点好,方初尧心中还觉得感动呢? 咬着嘴唇将笑意咽了下去,方初尧大步回了屋中。 大婚的日子应日而至,今日虽是个成亲的好日子,但昨儿半夜却下了整整半宿的大暴雨,眼下天儿也阴的厉害。 云家将摆在院中的的喜宴都挪到了屋中,好在云家正堂大,摆个十七、八桌也是不在话下。 虽然天不是特别的好,但毕竟是云家娶亲,今日来的宾客也是络绎不绝,正常里早早的就已经坐满了宾客。 迎亲的时辰到了,云母云父和宾客一起拥护着云知岁出了府。迎亲的队伍吹奏起来,立马有了办喜事的气氛。 云知岁练了好几日一步上马的动作,今日终于用的上了,九里牵着马,云知岁一跃而上,动作丝滑。 四处都是道喜的声音,云知岁红光满面,拱着手四下道谢,带着迎亲的队伍一路前往方家。 越往方家这边走,巷子里越安静的吓人,明明都是办喜事,云、方两家却是天壤之别。 到了方府,云知岁这才发现方家家门紧闭,半点办喜事的迹象都没有。 这次方初尧能够嫁进云家本就是方母期待的,方母就算在不待见方初尧,总也得给云家面子。 但…… 云知岁紧皱着眉头,不知道方母这又是弄的哪出儿。难不成,方母这是故意在为难自己,想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吃一碗闭门羹? 整个江南都知道今日云家小姐娶夫,许是听到喜乐的声音,所以来方家围观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云知岁算是知道了,方母这是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故意出丑。 云知岁仔细想着,想要快一些打破现在这种僵局,身后的吹奏的喜乐吵的云知岁脑瓜仁子直疼,突然云知岁脑中灵光一闪。 凤仪娶亲向来有抢亲这么一说,既然方家不仁,那也别怪自己大喜日子不义。 “九里,抢亲。” “好嘞小姐!” 九里刚刚也在替云知岁犯愁,谁知道自家小姐反应极快,竟然想到了抢亲这一说。 九里立马叫上一些人,上前一起拱开了方家的大门。 方家院子里站满了下人,云家的下人替云知岁开了路,确实应了云知岁所想,方母眼下正端坐在正堂不紧不慢的喝茶,很明显,她就是故意的。 而更让云知岁想不到的是,方母身边坐着一个男子,男子发间戴了一支金色珍珠镶嵌的珠钗,双耳同样坠着一样大小的白珍珠。 云知岁微微皱眉,觉得那些珍珠十分眼熟。 但来不急去细想,因为而在方母面前跪着的,正是穿了嫁衣却没盖盖头的方初尧。 要知道,凤仪男子出嫁,红盖头是一早便要盖上的,等洞房前夕在由妻主亲手揭开。 眼下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方初尧的红盖头却迟迟没有盖上,这不是明摆着侮辱人呢? 云知岁眉头紧皱,果然想要顺利的成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云知岁也不怕事,眼下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方母有计策,自己便想对策就是了。 大步进了正堂,云知岁没有看到方父的身影,皱着的眉头不由得又锁紧了些。 弓身,云知岁首先便将方初尧给扶了起来,方初尧双眼通红,泪痕还挂在脸上,很明显刚刚哭过。 云知岁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方母给自己下马威也就罢了,眼下吉时到了,方初尧却连嫁衣都未穿,还在这里受气。 方母没想到云知岁会破 分卷阅读33 门而入,眼下气的有些脸红脖子粗。 “云大小姐,你这是来抢人的吗?” 方母还未开口,坐在她身边那个男人却说了话,男人巴尖尖,看他这面相,整个一小人嘴脸。 不用说,能在方家同家主坐在一起的,就只能是方家主夫了。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是方家主夫,与妻主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同我说话。” 云知岁轻哼了一声,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在方家,云知岁唯一认的长辈只有方父一人。 “方家主,方初尧好歹也是你亲生儿子,今日这亲,你到底想不想让我们成了?” 今日方家主夫只是想趁方初尧出嫁前夕在折磨他一下,谁知方初尧来到正堂时,方母与方主夫二人看到盖头上的珠子,所以动了心思。 方初尧哭求想要盖头,却被罚跪训斥,就连想上前阻拦的方父,眼下也被关进了柴房。 云知岁怒气已经全到了脸上,方母也知道云知岁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而且云知岁身后带来的人,每个看着方母都是虎视眈眈的样子。 方母眼下也没有了什么把柄,只能妥协一些: “知岁你怎么还激动上了,尧儿今日嫁人,我这不是想嘱咐他几句吗?你既然来了,那便将人接走吧。” 云知岁长长呼了口气,如果方母在有些许为难,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盖头呢!” 云知岁吼了一声,方母连忙让下人将盖头拿出。 云知岁拉起方初尧发凉的手,方初尧这才抬头看向她。扯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云知岁拍了拍方初尧的手,示意让他不要担心。 接过盖头,云知岁却发现这盖头不太对劲。 因为云知岁知道这次作嫁衣有些赶时间,所以命人在红盖头上下了功夫。云父也特意让人在红盖头的四角,加了四颗名贵的珍珠。 暂不说这红盖头面料粗糙,珍珠也是消失不见。云知岁眉头再次皱起,猛然抬头看向方主夫发间和耳垂上的珍珠。 怪不得云知岁觉得那般眼熟,没想到就连这个,也要同方初尧抢。 云知岁气的咬紧后槽牙,大步走到方家主夫面前。 方家主夫心虚,惊恐的看向云知岁:“你,你要做什么?” 18. 第十八章 我掀盖头了? 云知岁抬起手,上手摘下了方家主夫的耳环,她本来是想直接扯豁方主夫的耳洞的。但顾忌方父还没有接出来,所以手下留情了。 “大胆!”方家主夫把自己当主夫的气度拿出来,大吼了一声。 云知岁自然也是不怕他的,毕竟这珍珠,也不是谁人都能够戴的。 “到底是谁大胆,这珍珠是皇太夫赐给云家的,父亲念着此次婚事准备仓促,所以特意命人将这珍珠绣到了云家姑爷的红盖头上。 你们方家竟敢私下偷拿皇太夫赏赐给云家的珍珠,是觉得自家脑袋够砍的?” 方母听到云知岁这话,脸当时都吓白了。他们原以为云家因为家大业大,所以才得能得到这般名贵的珍珠,却不曾想竟是皇太夫赏赐的。 方家主夫更是一时腿软,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滑坐到了地上。 他反应倒也不慢,连忙将另一只耳环与发钗摘下,全都塞到了云知岁手中。 “还有一颗呢!” 云知岁大声问着,方母连忙从怀中掏出钱袋,这是方主夫从方初尧那里抢走后,亲手给方母绣上去的。 云知岁毫不客气的一把夺过,因怕耽误了拜堂的吉时,不好继续同他们纠缠下去。 “方家主,看在你是初尧娘的面子上,今日这事暂且算了,初尧我便接走了。” 大步走到方初尧身边,将珍珠都塞到了他的手中: “这本就是父亲给你的,现在来不急在绣上了,你好好揣着,眼下只能用这红盖头对付一下了。” 方初尧手里紧紧攥着那几颗珠子,他原也没有想过云家会这么重视自己。 知道那红盖头上的珠子珍贵,却没想到竟是皇室赏赐的,云家到底是对自己有心了。 分卷阅读34 云知岁亲手替方初尧盖上了盖头,扶着人出了正堂。 昨天晚上江南下了暴雨,方家院子里也有不少的积水,云知岁看了看方初尧,一个用力,将人整个打横抱在了怀中。 盖着红盖头的方初尧突然离了地面,瞬间丢失了安全感的他,不由自主的圈住了云知岁的脖子。 方初尧这才知道,云知岁竟然把自己抱起来了: “放我下来。”方初尧惊呼,声音极小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 云知岁嘴角坏笑,同样小声回了句: “雨路难行,我抱你走。” 云知岁是怕方初尧沾湿鞋袜,毕竟等到晚上揭盖头还有一整天的时间,若是一直让方初尧穿着湿的,身上本就没好利索的他,怕是会再受了寒。 大步抱着人出了方家,引来外面围观的面姓一阵哄闹。 大多数人都是在说云知岁虽是个纨绔小姐,竟还是个会心疼人的主儿,就是不知道眼下她是不是装出来想要平息事情的。 云知岁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而生气,到底日子以后是过给自己的,她们愿意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终于接到了新郎,云家的接亲队伍重新吹奏起喜乐,没有走回头路,而是择了另外一条路。 吉时眼瞅着就要到了,云母见接亲的队伍迟迟没有回来,已经料定云知岁定是在方家那边遇到了什么事。 正焦急的时候,喜乐声入耳,在门口看门的下人大步跑了进来通报: “家主,大小姐把人接回来了。” 云府门外,火红的轿子不偏不倚刚好停在正门,云知岁勒紧缰绳下了马,小跑着来到轿子外。 伸手撩起了轿帘,只瞧着方初尧一身大红嫁衣,端正的盖着红盖头坐在里面。 他手紧紧抓着衣服,看的出来,他十分的紧张。 云知岁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开口道: “到家了。” 方初尧看不见,试探性的伸出了手,心里慌张的厉害,云知岁连忙抓住那只不安的手,再次被云知岁打横抱了起来。 抱着夫郎回了家,来云府参加喜宴的宾客不由自主鼓起掌,不同于在方府外百姓的七嘴八舌,眼前的场面倒是让云知岁红了脸。 一步跨进正堂,来到云母、云父面前,云知岁这才将方初尧稳稳放到地上红色的蒲团前。 “吉时到~” 方母侧面管家见时辰到了,大声开口喊着。众人的喧闹声骤然停止,云知岁同方初尧也都反应过来,管家继续开口。 “一拜天地” 云知岁轻轻拉了方初尧衣角一下,方初尧从红盖头下,只能偷偷撇一眼云知岁的动作,随着她一起转过身子,冲向门外。 二人整齐的鞠了一躬,随后转回了身子。 “二拜高堂。” 怕方初尧找不好蒲团,所以云知岁直接上手,先扶着方初尧跪下后,自己也跪了下来。 一起同云母、云父磕了个头,云父有些激动,偷偷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花。 “妻夫对拜。” 云知岁与方初尧二人双双站起身,二人相对而拜。 昨晚方父特意交待方初尧,让他在妻夫交拜时多低一些身子。方初尧记着方父的话,刻意低了许多。 云知岁察觉出方初尧拜的有些低了,连忙同样低下了身子。 虽然方初尧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弯下身子,他却能够看到,云知岁竟然同自己是持平的。 “礼成,送入洞房!” 最后一声话落,下人扶着方初尧去了卧房,来的宾客纷纷向云母与云知岁道喜,云母也招呼着客人,纷纷入席喝喜酒。 一天的时间过的极快,转眼天已经黑了,除了个别还留下来喝酒的客人以外,其余的都早已经离开。 云知岁被灌了不少的酒,好在这里的酒的度数没有多高,所以眼下有些微醉,但却不打紧。 被自己所谓的那些狐朋狗友推搡到卧房外,云知岁一把将想要进去闹洞房的人全部拦下: “今日便到这吧,我家夫郎身子还没好,你们这洞房也就别 分卷阅读35 闹了。” 云知岁这话一出,九里连忙同几个丫鬟一起拦着,云知岁趁乱进了卧房,反手就将门锁上了。 看了眼坐在床边的方初尧,云知岁连忙走上前: “那个,我替你掀盖头了。” 方初尧听到后,微微点了点头。云知岁没有半点犹豫,伸手掀了盖头。 红烛下映的方初尧脸色极好。云知岁见他低头咬着嘴唇的样子,脑中浮现了四个字‘我见犹怜’。 回过神,云知岁拿起一旁的合卺酒,突然一股异样的味道从酒杯里传出,狐疑的将酒杯凑到鼻底嗅了下。 云知岁反应过来后一惊,立马将两杯酒扔到了地上。 方初尧抬起头,合卺酒是明媒正娶的最后一个步骤,这酒若是不喝,到底也不算礼成。 云知岁不肯让自己喝这酒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自己的面扔了,方初尧难掩失落。 19. 第十九章 你自己不重视,我还重视呢。…… 方初尧想到这,不禁心中嘲笑了自己。 云知岁娶自己是方母逼的,不过云知岁与云家已经将这场婚事做全了,名面上该给的也都给了。 云知岁说过三日回门时会把方父一起接出来,方初尧还能在奢求什么? 心里嘲笑了自己一声,方初尧开口: “想必今日咱们都累了,早点歇着吧。” 云知岁因为闻到酒里的味道,还在原地发呆,方初尧这么一说话,她才反应过来。 转眼看向方初尧,只见其方初尧抱起一床被子走到了一旁,顺手往地上一铺。 “哎?你要睡地上?那可不成,更何况咱们合卺酒还未喝呢。” 云知岁就怕大婚自己漏掉什么,所以前几日同九里再三问了媒公大婚步骤。 媒公其他的没有嘱咐什么,只告诉云知岁,什么都可以免,但唯独掀盖着与合卺酒少不得。 方初尧看了下还躺在地上的酒杯,并没有说什么。云知岁顺着方初尧的视线看去,一下子便明白了什么。 “你别误会啊,刚刚我闻到这酒的味道太重,你刚小产完没几日,喝不了这么烈的酒。” 云知岁连忙唤了九里,特意嘱咐让她换了两杯并不会伤身的药酒来。 一波三折,合卺酒总算是重新补上了,云知岁拿起一杯递给了方初尧,尴尬的笑了下。 朝着方初尧伸出了手,方初尧叹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真如云知岁说的,她是在为自己着想,但这酒到底还是要喝的。 同样伸手。人双臂相交在一起,将有些微苦的药酒喝下。 方初尧依然不开口,放下酒杯就要往扑在地上的被子那里走。 瞧出方初尧的动作,云知岁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触碰的瞬间,方初尧有些抗拒。 紧抓着他手腕的云知岁,连忙松了手。 想着今日抱都抱了两次,怎么方初尧又突然冷冰冰的让人不解,果然在这里,就变成了男人心,海底针了。 “我累了。” 方初尧说的言简意赅,许是在埋怨云知岁为何不让他歇下。 “你要睡这?” 云知岁指了指地上,开口询问。 方初尧点了下头,云知岁皱起了眉头。眼下是雨季,纵使屋中有地龙还算暖和,但仅仅是铺了一层被子,湿气和寒气还是会往上返的。 云知岁是学中医的,对于这些养生的事十分在行,方初尧这小产还不到半月功夫,睡地上哪里能受的住。 也不知怎么急脾气上来了,云知岁开口微微训斥: “你是不知道自己身子现在什么情况?还想着往地上睡!你这身子到底是要不要了,你以后不想在有孩子了?” 云知岁并非是吓唬方初尧,如果小产后没有好好保养,身子如果真的这个时候寒气入体,和女人宫寒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知道这里的人都注重子嗣后代,云知岁才忍不住这样说。 方初尧咬住下嘴唇,压根不敢抬眼看她,因为他知道云知岁这样说,到底也是为了他好。 分卷阅读36 云知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再度抓了方初尧的手,强行拉着他到了床边,一个用力,便将人甩到了床上。 云知岁的床下面垫了许多层柔软的褥子,所以跌坐在上面,也不会感觉到痛。 这是云父特意交待人弄的,云知岁知道这一点,所以甩人才甩的肆无忌惮。 “男人身子最为重要,你自己不重视,我还重视呢。你在床上睡,地上留给我。你安心睡,我不会趁机对你动手动脚的。” 话落,云知岁难掩气性,大步走到方初尧扑好被子的地上,整个人直接背对着方初尧躺了上去。 云知岁仔细听着,大概得有半柱香的时间,床上的人才有了动作,但听的出来,方初尧动作幅度十分小心,好像是怕吵到云知岁似的。 云知岁长长叹了口气,许是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躺着躺着,困意便上来了。 眼皮越来越沉,云知岁不知不觉好似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因为睡的不是很熟,云知岁突然惊醒。 缓了一会儿,云知岁坐起身,发现床上的人均匀的呼吸着,想来是睡着了。 起身走到床边看了眼,方初尧没有脱衣袜,只是将头上的发饰卸下来放到了床头。 这样合衣而卧,既便是睡了也不可能解乏。云知岁放慢了动作,轻手的替其脱掉外衣与袜子,见自己没有将人吵醒,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酒杯,云知岁走上前捡起,又放下鼻子嗅了嗅,果然还残留着一股子能够使人情动的药味。 云知岁紧紧皱着眉头,方初尧这才小产多久,暂且不说能不能够经的住折腾,要知道这药中可尽是些活血化瘀的效果,于方初尧来说,这和催命符也是没有什么区别。 将这东西放在酒里的人,摆明了没安什么好心眼,要不是自己嗅觉灵敏,怕是今日云家办的是喜事,明日便要办丧事了。 云知岁仔细想着,在云家能够动手脚,且希望方初尧去死的,也只有云依朦自己,但眼下没有证据,云知岁也不能够肯定。 轻手蹑脚走到门边,云知岁偷偷开门,探出了半个身子。 九里就在外面的廊下守夜,看到云知岁探头出来,连忙走上前。 “怎么了小姐?这个时候杂还出来了?” 九里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今日是云知岁大婚日子,可是房里面却半点声音都没有,所以好奇的想要往里偷瞄一眼。 云知岁瞧见后,抬手打了九里的头一下: “姑爷还在里面呢,你瞎看什么!” “奴婢错了,求小姐责罚。” “得了你,罚就免了,但是到真有一事得你去查。” 听云知岁这么一说,九里立马来了精神,一脸的期待,毕竟平日里九里除了跟在云知岁身边,也确实没有其他的事做。 云知岁将酒杯递给了九里,双眉紧蹙: “这合卺酒里被人动了手脚,好在我察觉出来了,你且去好好查查,是不是云依朦那边做的。” 九里拿着酒杯,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小,小姐,奴婢能问一句,您发现这酒里是被人掺了什么东西吗?” “应该是会强行使人情动的东西,方初尧现在这身体情况,若是喝下这玩意,那真是要了他的命。 行了,你也别这么多的疑问了,去查就是了。” 说完,云知岁便准备回屋了,谁知九里一把抓住云知岁的手,扑通一下跪到了云知岁面前,脸上两道眼泪齐刷刷流下: “小姐,奴婢错了。” 云知岁一脸的疑问,不知道九里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酒里的情欢散和二小姐没有关系,这是,是奴婢自己做主帮小姐放的。” 20. 第二十章 尽早替云家传宗接代 “你?”云知岁十分诧异,完全知道九里为何会这样做。 “你为什么要往酒里放那玩意?” 九里一脸的委屈,哭诉道: “奴婢知道姑爷一直对小姐心中有恨,小姐娶姑爷也是情非得已。可奴婢这几日看在眼里,自打小姐离家出走回来后,是 分卷阅读37 一心一意对姑爷的。 奴婢觉得小姐这次是当真的,今日是您与姑爷大婚,奴婢是怕姑爷不从,所以想着帮小姐您一把。可是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么做可能会害了姑爷啊。” 云知岁扶额,还以为是云依朦设计要害方初尧,自己这心一直悬着,感情是九里误打误撞。 自己经历的这到底是什么剧情,小说也不敢这样写啊! “快起来吧,大晚上别在这里嚎了,我不怪你就是了。” 云知岁将九里扯了起来,耐心嘱咐: “不过以后这样的事就别在做了,起码做也要问过我才行。” “是,小姐,奴婢以后不敢了。” 云知岁点了下头,拍了拍九里的肩膀,整个人缩了回去。 屋内,床上的人已经侧身冲向里面,云知岁坐到桌边倒了杯水,放到床头后。 熄灭了屋中所有的烛灯后,云知岁又躺回了地上。 就在灯灭的一刹那,方初尧倏地睁开了眼睛,他原本确实已经睡着了,可是在云知岁替他脱袜子的时候,方初尧一下子惊醒了。 察觉到是云知岁后,方初尧故意没有睁开眼睛,直至云知岁脱掉他的外衣,重新给他盖上被子后,方初尧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开门的声音,方初尧还在好奇云知岁大晚上要去哪儿,谁知竟然听到了她与九里主仆二人的对话。 原来,云知岁刻意打翻合卺酒,是发现酒里有问题。 方初尧心中突感不太舒服,竟为自己刚刚错怪云知岁的事,有些自责。 不过云知岁突然性子转变的这样大,方初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不过,方初尧脑中幻想着,如果云知岁当真改了性子,虽然以前她做了许多让自己难受的事,但若是能跟在眼下这样子的云知岁身边,自然也算是个好归宿了。 云知岁刚提起云依朦的名字,方初尧知道,那是云家旁系的二小姐。 若是无缘无故,云知岁肯定不会猜想酒中是云依朦动了手脚,方初尧到底也是经历过许多的人,所以心中偷偷对这个云依朦留了心。 清晨,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叫个不停,阳光渗到了屋中。 云知岁向来太阳微出便会醒来,今日也不例外。 卧房的地上当真是够硬,云知岁起身抻了抻已经发僵的身子,这才舒服了一些。 转眼看向床上,方初尧眼下骑着被子,双手也紧紧的抱着。 这种睡姿只有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如此,曾经云知岁小时也总会这样,不过渐渐大了,便多了些安全感。 方初尧也是二十岁的人,这么大还保持这样的睡姿,想必他从来也没有过安全感。 想到这,云知岁又有些心疼他了。 不过有一说一,方初尧真的样样都长在了云知岁的审美上,云知岁站在床边紧盯着方初尧,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今日是大婚后方初尧进云家的第一天,所以他是要起来去给云母、云父敬茶的,看着时辰差不多到了,云知岁蹲下身,轻轻碰了碰方初尧。 方初尧长长提了口气,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转醒。 一睁眼,看到的便是云知岁温和的笑容,方初尧反应过来后,坐起身。 云知岁顺手扯过一旁的大红嫁衣,直接给方初尧披上,晨起屋里温度还是有些凉的,她怕方初尧受凉。 “快到时辰给母亲与父亲敬茶了,想来下人也要来伺候起身,我提前叫醒你一会儿,免得一会儿被敲门声吓到。” 方初尧点了点头,还未等云知岁在说什么,敲门声已经响起。 云知岁上前一把将门打开,看了眼外面伺候起身的下人。这几个小厮都是云知岁亲自选出来的,只安排他们伺候方初尧。 “姑爷身子未好,你们头回伺候都小心着点。” “是。” 方初尧在方家过的那种日子,心里面肯定自卑大于其他,所以云知岁才特意交待。 趁着这个功夫,云知岁也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女子不比男子,洗漱的步骤繁琐,换了件常服,云知岁便回到卧房前等待方初尧。 没一会儿的功夫,小厮们纷 分卷阅读38 纷从房内退了出来,但却没看到方初尧出来。 云知岁一脸狐疑,敲了两声门,开口道: “初尧啊,你完事了吗?” “完,完事了……” 方初尧说话声音有些不自在,云知岁微微皱起眉头,心想,难不成是刚刚那些下人伺候的不好? 推门走了进去,只见方初尧坐在妆台前,看着背影都能感觉到他的慌张。 连忙走上前,云知岁从镜中看了眼方初尧,倒吸了口气。 刚刚睡梦中的方初尧就已经够让云知岁痴迷的了,没想到这好好收拾一下,方初尧更显得出落了。 他本就比其他男子骨骼稍微大了一些,但比起女子还是不及的。 这几次见面,方初尧都不着半点粉黛,头上也只有木钗与布条做装饰,一件衣服更是旧的都洗掉了颜色。 今日方初尧换了新衣,戴了玉冠与玉钗,整个人落落大方,实在让云知岁挪不开眼。 “真好看。” 云知岁不经意间将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方初尧本来因为自己突然变了样子十分不安,听了云知岁的夸赞,更是直接红了脸。 猛地站起身,今日的方初尧穿了一身淡蓝色长衫,上面还有银丝绣的几只仙鹤,当真是极配方初尧,显得他整个人仙气飘飘。 云知岁上下打量着,不由得心中感慨,自己这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暂不说以后会不会死在方初尧手里,但是现在眼前人是自己的夫郎,这便值了啊。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别让母亲与父亲多等了,一会儿敬完茶,还要用早膳呢。” 话落,云知岁朝着方初尧伸出了手,虽不知方初尧会不会将手搭上来,但是云知岁还是想试试。 方初尧低头看着云知岁的手,犹豫了片刻后,竟鬼使神差的将手搭了上去。 云知岁一把握住,将方初尧的手紧紧包在温的掌心中,拉着人来到正堂。 云母、云父早已经坐在正位,看到二人来了,云父脸上挂了淡淡的笑,但是云母却没有什么表情。 方初尧按照管家提醒,依次跪着给云母、云父敬了茶后,云知岁同他一起跪在云母、云父面前。 “这杯女婿茶我们二老也都喝了,打今起,初尧便是云家名正言顺的姑爷了。 无论以前如何,知岁以后要善待夫郎。而初尧,你也要恪尽本份,尽早替云家传宗接代。” 21. 第二十一章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云母的话让方初尧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云知岁有些慌张,她没有想到云母会这么直接交待出来。 方初尧刚失了孩子不久,现在这身子连说传宗接代,就是连圆房都不成的。 “母亲,这种事您私下同我交待就是了,初尧是男子,脸皮薄的很,您怎么能直接说这个呀。” 云知岁也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传宗接代这种事情,也不是方初尧一个人努力就能得来的,到底和自己还是有关的。 “好了好了,初尧身子也未好,你们两个快点先起来吧。” 云父见云母说的话引起了面前二人害羞,便转移了话题,让云知岁与方初尧起了身。 云知岁倒是心细,自己利索起身后,也没忘记扶一下方初尧。 饭桌上,这是方初尧活这么大,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吃早饭。 以前在方家,方初尧与方父早上一般都是没有几粒米的稀粥,看着眼前这一桌子的饭菜。 方初尧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心中有些发酸,惦记着还困在方家的方父,方初尧没吃上几口,便吃不下去了。 云知岁一直偷偷注意着,吃完了早膳,云知岁特意让九里去厨房取了些今日新做的糕点,送回了卧房。 同方初尧回去的路上,云知岁不想让二人独处时候太过于尴尬,所以寻了话题: “我一直唤你初尧,你不介意吧?” 起初唤‘初尧’,是因为云知岁在方家,特意叫给方母听的。一是为了显示自己真的在意方初尧,二也是想让方母顾忌自己的面子好,不要这几天为难方初尧。 谁知喊着喊着竟也成了习惯,方 分卷阅读39 初尧一直也没有说什么,但云知岁觉得二人关系还没有亲昵成那样。 方初尧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只有方父一直叫他尧儿,初尧这个叫法,云知岁还是第一人,不过方初尧倒也没有多么讨厌。 云知岁微微皱着眉,刚刚早饭方初尧就吃了那么一点,云知岁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刚刚云母的话,让方初尧有了负担。 想到这,云知岁停下了脚步: “你既然已经嫁给我了,我就已经是你的妻主了,有什么事你别总在心里藏着掖着的。 虽知你可能还不会相信我,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会帮你解决的。” 方初尧也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云知岁。 “是不是刚刚母亲的话让你有负担了?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的,更何况再过两日咱们便走了,我肯定规规矩矩,你安心才是。” “没有。” 方初尧本是不想开口的,但看着云知岁紧皱的眉头,不知怎么就开了口。 “真的没有才好,你若是哪里觉得不自在,你也可以同我说。确实,你初来云家时受了罚,但那时同现在不一样。 母亲与父亲对你的出身在不满意,可你刚刚也看到了,她们一直担心你吃不习惯,也嘱咐下人以后多按你的口味做菜,她们是真心把你当成一家人。” 云家虽是做大买卖的,云母面子也一直端着,但到底云家人品还是良善的。 方初尧迎都已经迎进了云家,云母与云父自然也将方初尧视为自己的孩子,只不过大家还不是很熟悉,都还拘谨。 “我都知道,只不过我突然想起了爹爹,云家哪儿都好,可是爹爹还在受苦。” 方初尧咬着嘴唇,继续说着: “刚才可能让云家主和主夫误会了,一会儿我去请罪。” “呸呸呸,什么家主、主夫的,那是母亲和父亲。你不刚刚才改了口,那红包还在你怀中放着呢。” 方初尧摸了一下怀中的红包,确实是改了口的,但是方初尧还是碍于自己的出身,不敢去叫。 咕噜噜…… 本来刚刚才吃过饭,眼下方初尧的肚子却又饿响了。方初尧自己倒是没有感觉到,毕竟以前饿已经饿习惯了。 方初尧有些尴尬,不敢直视云知岁。云知岁心里偷笑,就知道方初尧肯定会饿。 昨儿大婚,云知岁好歹还吃了些东西和酒,方初尧却只喝了杯药酒便睡下了,早膳又吃的那样少,肚子不饿都怪了。 “等着着我与母亲说一声,以后咱们两个在自己院子里吃饭,就不去过去了,这样你也能多吃一些。走吧,先回房去。” 方初尧点了点头,连忙跟上云知岁的脚步。 回云后,云知岁去了书房,而方初尧回了卧房。 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卧房门被敲响。方初尧狐疑的走到门前,问了句: “谁呀?” “姑爷,是奴婢。” 听出是九里的声音,方初尧打开了房门。只见九里提着一个食盒,一脸笑意递给了方初尧。 “这什么?” 方初尧嗅了嗅,一股淡淡牛乳的味道从食盒里面飘出。 “这是刚刚小姐用完早膳,见姑爷您没怎么吃,所以特意嘱咐奴婢去厨房给您拿的糕点。这些都是新出锅的,姑爷趁热吃。” 话落,九里朝着方初尧行了个礼,便小跑着去了书房。 将门关上,方初尧到桌边打开食盒,里面糕点全都是各种花的形状,方初尧正饿,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糕点清香不甜腻,十分的好吃。 回想着九里刚刚的话,没想到云知岁如此心细,方初尧心中暖暖的。 一天的时间过的极快,转眼便到了三天回门的日子。 三天回门于出嫁的男人来说,是特别重要的日子。这一天,男子会由自己妻主陪同回到娘家。 如果带回家的东西就会越多、越贵重,越能够妻主有多么的疼爱。 方初尧穿了云知岁准备的新衣出了卧房,看到院中许多的礼品,方初尧有些惊呆。 云知岁 分卷阅读40 正在看着九里检查礼品,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连忙转身走上前去。 “初尧如何,这些东西还算给你长脸面吧?” 云知岁备了这么些的东西,起初是她自己的主意。昨儿晚上云母又特意把她叫去,又着意替她填了一些。 方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云母也是清楚的,如今方初尧已经是云家的姑爷了,云母也不希望他在回娘家受气。 22. 第二十二章 回门 “这也太多了些。” 方初尧走上前离近了看,光大箱子便足足有六个之多。 “这些是我着人备下的,其他的都是母亲的主意。我瞧着方家主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过你放心,今日回去,就算这些东西堵不住他的嘴,我也不会再让人欺负你半点。” 自己的夫郎自己疼,更何况云知岁现下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在有云家在背后撑腰,云知岁是不会在任由别人欺负方初尧。 说着话的功夫,时间已经到了,九里让下人将东西都抬出了府,云知岁伸手拉住方初尧,见他并没有反抗,拉着人十分长得意的上了马车。 一路上,方初尧许是因为紧张,手心一直凉的厉害,云知岁知道他不安,但又怕劝一句,方初尧会更加担心。 索性握着他的手攥紧了一些,试图让他安心一些。 云府到方家的路并不远,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 许是上次方家主夫抢了皇太夫赐的珍珠,所以方家已然怕了,今日方家大门敞开,那日未见的方父,也亲自站在门外等着接人。 马车停下,云知岁先行下了车,一下子便看到了方父。 连忙将方初尧从车上扶了下来,云知岁接着他走到方父面前。 方初尧直接跪到了方父面前,云知岁见状,连忙跟着一起跪下。 “爹爹,孩儿回来了。” “好孩子,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 方父说着就要扶他们起来,但是二人拒绝了。 “爹,我陪初尧今日回门,这礼本来成亲当天就应该给你行了,您望您见谅。” “初尧,咱们给爹磕个头吧。” 云知岁拉了下方初尧,方初尧点了点头,二人齐刷刷磕了头。 “在哪儿行这么大的礼不好,偏偏在家门前让旁人看笑话。” 让人心烦的声音从方家传出,云知岁识得是方家主夫的声音,当时便黑了脸。 方父头也没敢回,连忙将云知岁和方初尧扶了起来: “快些进来吧,家主在里面正等着你们呢。” 方初尧本想伸手扶住方父,但是方父看了一眼方家主夫,连忙同方初尧保持了距离。 云知岁瞧了有些难过的方初尧,再度拉上他的手,进了方家。 正堂内,方母一如既往坐在正位,但同云母一比较,同样都是一家之主,但是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方初尧进去本是想给方母磕头的,但如果方初尧跪了,云知岁就必须跪。 方母若是平日里对方初尧稍微好那么一丁点,云知岁都会忍了,但是现在,云知岁不会。 一把将方初尧拉住,云知岁开口: “初尧,这地又凉又硬,你身子未好,可受不住凉,还是不要跪了,想来你娘她也能够理解的。” 云知岁故意话里有话,她知道,方母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一旁的方家主夫,肯定会挑拨此事。 果然应了云知岁所想,方家主夫阴阳怪气开了口: “果然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嫁了个大门户,就不把生他养他二十年的家当家。 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这般低贱,飞上了枝头就成凤凰了?” 云知岁看向方家主夫,眼睛眯了眯: “初尧,你可千万要记得着母亲与父亲对你的叮嘱,她们在家里都不舍得让你跪。你既然已经是嫁出去的儿子,就按照咱们云家的规矩做吧。” 这话一出,方家主夫恶狠狠的眼神立马瞪了过来。 “行了 分卷阅读41 ,今日初尧回门,都是一家子人就不要在犯口角了。” 方母紧皱着眉,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云知岁见她也没有为难方初尧,自然也没在说什么。 云知岁让自己的人将带来的礼物全都搬到了正堂,方母看到这么些的东西,眼睛都发着光。 大致看了一圈后,嘴脸立马变得不一样了: “你说回门便回吧,就是咱们一家子在一起吃顿饭,怎么还带了这么些东西回来。” “都是初尧的意思,毕竟我的都是他的,只要他高兴,想怎么样都成。” 云知岁虽说这话是说给方母听的,不过这也确实是她心中所想。如今方初尧已经是她的夫郎了,妻夫一体,这些本就是应该的。 方初尧转头看了云知岁一眼,云知岁温柔的朝他笑了一下,谁知引得他微红了脸。 “初尧啊,以后你在云家可要好好听你妻主的话,照顾好婆公,知道了吗?” 方母不走心的嘱咐了一句,方初尧连连点头应下。 午膳的时间到了,方母因为没有给方初尧带什么嫁妆,本以为方初尧也就能值提亲时那些聘礼,谁知回门时又带回来这么些,贪心的她今日心情十分的好。 招呼着云知岁坐到饭桌,方家主夫和他的女儿、儿子也都坐了下来,唯独方父站在远处,连上前都不敢靠近。 方初尧担心方父,所以坐在云知岁身边十分的不安稳。 “方家主,今日是初尧的回门宴,这桌上是不是少人了?” 云知岁没有称呼方母母亲,毕竟她真的叫不出来。 方母微微一怔,有些心虚的直向方家主夫,方家主夫竟然装作没看见一般,提前动筷吃了起来。 云知岁紧皱着眉,这饭于她来说,吃与不吃原都是一样的。但是现在她还不能撕破脸,毕竟今日来的目的,是要带着方父离开。 “方家主,有一事我想了半天,但还是得开口。初尧身子未好痊,日日做梦都是相念他爹爹。所以,今日我开个口,想接初尧的爹到云家小住一段日子。” “这怕是不妥吧?” 方母一听,这才知道云知岁今日如此客气到底是何来意,所以刚刚来端坐着,眼下就和个地主一般,肥头大耳夸张坐着。 “知岁你要是把初尧的爹接走,怕是以后初尧都不会在回方家来了吧?这样于我来说,我这儿子不是白养这么大了?” 云知岁冷笑了声,早就知道方母会如此,所以云知岁早有打算。 犹豫了一下,云知岁将怀中备好的银票拿了出来,不多不少二十张,足有两千两。 23. 第二十三章 方父入云府 云知岁对此事已经想过了很久,拿银子向方母要人,这事做出来很让方父难堪。 权衡利弊,唯有这一个办法能让方父全身而退,可能方父会伤心,毕竟看的出,他是真心喜欢方母。 但云知岁没有别的法子,若是因此事惹努了方母这种小人,指不定以后还会生出多少事端。 方母看到银票,双眼又发出异样的光彩,没想到在她身边的方家主夫,看到实打实的银票,也是如此。 二千两于方家来,已经是比不少了。向方家这种盐商,平均下来一年也就能挣到二、三百两。 方母伸手就要拿,但是云知岁往旁边一躲,方母抓了个空。 “方家主,这里是两千两,要与不要的,你还是得给句话才行。” 云知岁抖了抖手里的银票,语气不急不燥。 方母目光落在银票上压根挪不开,贪婪的吞咽着口水: “左右我们家也没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既然我的好儿子离不开他爹,人你随便带走就是了。” 一个上了年岁的老男人,本就是被方母嫌弃扔在后院的,如今有人肯用两千两来换他,方母求知不得。 “方家主仅凭一面之词总是不行的,还是立个字据,以后咱们都方便。” 云家是做生意的,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方母是小人,云知岁生怕她以后反悔。 方母一听,连忙让人拿了纸笔,字如其人,虽难看了些,但起码是将事情写清楚了。 分卷阅读42 一把将银票夺过,方母用手指沾了点口水,细细的点着。 方父从一旁身子微微颤抖,方初尧早已经走过去好生安慰。 云知岁收了字据看了一眼,这次的回门宴也该结束了。 走向方家父子身边,云知岁心里发虚,这事到底她也没同方初尧商量。 “回家吧。” 轻轻三个字脱口而出,方初尧扶着方父提前一步离开,云知岁见状,连忙追了出去。 上了马车,方父哭的泣不成声,方初尧从旁安慰他。云知岁想解释,但眼下实在不是应该开口的时候。 眼瞅着快到云府了,云知岁见方父哭的已经轻了些,这才开口: “快到家了,爹,我母亲和父亲都在府里等着同你见一面呢。” 方父听到这话后,抬眼看向云知岁,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云家主与主夫要见我?” “是啊,你们是亲家,见面是应该的。来之前母亲已经交待了,而且还做了饭菜等着咱们回去一起吃呢。” 云母与云父早就已经猜测,云知岁她们此行云方家,定是吃不了安稳饭的,所以做了准备。 方父看着云知岁,有些慌张。方父在方家这些年,骨子里都是自卑的,他从未想着能和云家攀上亲家。 方初尧嫁到了云家他已经很高兴,看着云知岁待方初尧是实打实的好,哪怕今日她们没有将他接出来,方父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啊?这,这……”方父开始慌张起来。 方初尧见状,连忙拍着方父的手。云知岁的母父方初尧是接触过的,虽然是大门大户,但她们待人还是极好的。 “爹爹,没事的,母亲和父亲都是很好的人,您不用紧张。”方初尧安慰了一句。 “就是的,爹您放心就是了,也不是让您自己与她们独自,还有我和初尧呢。” 云知岁打着边鼓,也同样劝着。 回了云家,云知岁带着方家父子到了正堂。 云母、云父已经等了有一会儿,见人回来连忙起身相迎,并没有因为方父的身份,而对他摆出来半点架子。 云父更是直接拉上方父的手,一脸真诚的笑意: “今日可算是见到亲家了,那日妻主与亲家初见也没说上话,说来也是可惜呢。” 方父本来还提着个心,见云父如此,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些。 “都别站着了,在等下去怕是饭菜都要凉了。” 云母开口说着,一家了人净了手,纷纷坐到了桌边。 方初尧因同云母、云父同桌而席过一次,所以这次倒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了。 他同云知岁一直给方父夹菜,方父面前的盘子没一会儿的功夫,都快又叠成小山了。 方父见状,连忙将二人阻止: “你们两个把我当什么了,我吃不了这样多的。” 方父这话一出,引得云母与云父轻笑。方父脸一红,微微低了头。 云知岁拿起方初尧面前的碗,盛了满满一大碗鸡汤。这是特意给方初尧补身子的,从早上一直小火炖了两个时辰。 “初尧你别光顾着爹爹,先把汤趁热喝了。这里面,我命人加了不少补药进去,对你身子好。” 方初尧心中本来还在怨云知岁用银两将方父接出来的事,看着眼前的热汤,再加上一路回来时的思考,方初尧也明白,云知岁这种做法,也是不想多事罢了。 饭后,云父执意要拉着方父多说说话,方初尧本是担心方父心中不愿,但谁知方父十分乐意。 “你们两个也回去休息吧,亲家住的地方已经命人打理好了,你们放心就是了。” 云父身为云家主夫,办事可是挑不出来半点差错的。云知岁点了点头,同云知岁一起回了房中。 房门一关,也没了别人,云知岁连忙拉着方初尧坐到桌边。 “初尧,今日在方家的事,你得听我好好解释。” “说吧。” 方初尧吃饭时已经不怪云知岁了,只不过还想在听听她会怎么说。 “我对咱爹可是 分卷阅读43 没有半分不敬重的意思,方家主那个人你也知道,如果用银两能够摆平,顺利将爹救出来,这也免了以后的许多琐事。” 果然,云知岁同方初尧想的一样。 方母对方父没有半点感情,不然也不会半点不管他们父子多年。如今方初尧都嫁人了,方父自己在方家怕是更加难过。 “谢谢你了。” 四个字从方初尧嘴里吐出,云知岁瞪大了眼睛愣住,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差了。 见云知岁不出声,方初尧抬眼看向她: “其实,我早该谢你了。” 云知岁彻底慌了,自己曾经对方初尧做了那么些的混账事,方初尧不怪自己已经好不错了,眼下怎么还说开始道谢了? 难不成,方初尧对自己这么快就没有恨意了?那是不是证明,自己可以寿终正寝了? 24. 第二十四章 离家进京(改字)…… “我自懂事后,唯一的愿意便是出嫁后能将爹爹从方家那个火坑里救出来,不管嫁的好与坏,只要有口饭吃,妻家能善待我与爹爹,那便足够了。 你与我之前确实发生了很多常人都不会经历的事,但这大抵都是命中注定。孩子虽未保住,到底我也是有责任的。” 方初尧抬头看向云知岁,四目交叉那一刹那,云知岁看着他那双明明经历了许多,却依然清澈的眼睛,十心分疼。 “我这身世能嫁进云家,已是毕生不敢想的,接触的日子虽短,但你和云家主及主夫待我如何,我全都知道的。 我知足,但也没有什么能够还的,只能与你说句谢谢了。” 方初尧语气十分的温和,与从前那个怨恨云知岁的方初尧,好似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云知岁倒吸了口气,这话听着虽像是道谢,怎么更像是对自己表白呢? 连忙在心底打消了这个想法,书中方初尧那性子,压根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自己。 虽然方初尧眼下说了话,但保不准如日又变了主意,毕竟男人心、海底针,云知岁还是打算好好对待眼前人,以保自己小命长久。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不过咱爹已经接出来了,眼下这好日子怕也过不了几天,你们就得随着我进京吃苦去了。” “都好。” 方初尧不善言辞,他说的都好的意思,是指嫁给了云知岁,去哪儿都好。 但是云知岁心里却以为,除了方家以外,方初尧觉得哪里都好。 入夜,方父房里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方父抬头,见是方初尧走了进来。 方父招了招手,方初尧走到床边坐下,拉住了方父的手。 看着方父,方初尧眼眶湿润了,他本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最近他好像泪尽了这一辈子的眼泪。 “好孩子,怎么还委屈了?我看云家的人待你,已经很好了。” “不是的,我是心疼爹爹,我知道您对娘还有感情,可是今日您都看到了。” “……”方父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不过爹爹,云知岁拿银票给了娘才将你救出,她真的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 说着说着,方初尧竟然开始替云知岁辩解。 方父如今虽知方初尧失了的孩子是云知岁的,但是前因后果方初尧依然不肯对他说。 方父同云知岁一起逃命过,方父知道云知岁到底是个什么秉性,虽然心疼自己孩子,但最终结果还是好的,他们父子也是靠着云知岁,才彻底逃出了苦海。 看着方初尧鲜少有血色的脸上着急的样子,方父伸手轻轻抚摸了下: “我知道,倒是尧儿你,明明出嫁那日心里对知岁还是有恨的,今日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竟也急着替她分辨了?” 听了方父这话,方初尧突然脸有些热的发红,有些心虚的将头转了过去。 “爹爹您说什么呢,我只是心中感谢她将您救出来罢了。” 方初尧明显不好意思了,方父从小将他养大,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知道? 起初方父还有些担心方初尧和云知岁,生怕方初尧那倔强的性子嫁人会惹妻家不快,不过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乖巧的方初尧,倒觉得自己 分卷阅读44 多虑了。 “好好好,为父知道了。不过这尧儿,如今你已经是知岁的夫郎了,就应该快些养好身子,重新替云家开枝散叶才是。” 方初尧刚刚脸上的红还未退,谁知方父又说了这事,引得方初尧的脸越来越红。 “爹爹……这些云家主夫已经交待我了,我,我都知道啦。” 方初尧很不好意思,还以为方父会说些其他,没想到长辈到底都是一样的。 “对了爹爹,还有一事我得提前告诉您一声。” 方初尧将云知岁当初告诉他婚后进京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方父。 方父听后虽有些觉得震惊,但心里又有些佩服云知岁。 云知岁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竟然还能有一颗想独立的心,暂且不说从前江南这边对她是何样的评论,可单凭云知岁现在,也不像是人们口中所传的样子。 “到时为了掩人耳目,怕是爹爹还得跟我同云知岁一起进京,怕是到时日子也不会多舒坦。” 方初尧是怕方父会因这事埋怨云知岁,也不知为何,方初尧脑子里虽不想替云知岁说话,但心里和嘴巴却怎么也管不住。 “只要能看到你幸福、快乐,爹爹怎么样都是无妨的。” 方父宠溺的说着,方初尧嘴角上扬,扑进了方父的怀中。 * 隔日,云家家主将云知岁赶出了云家,事情一发生,立马传遍了江南的大街小巷。 云知岁头戴一顶斗笠,手拿一把短鞭,赶着一辆小型马车,慢慢出了城。 今日天还未亮,云知岁就带着方初尧给云家二老磕了三个头,随后便带着方父离开了云家。 从江南到京都,云知岁带着方家父子赶着一辆小马车,走走停停共用了四十天。 一路上云知岁得知,原来凤仪是个极缺郎中的国度,所以看病就医,是一件极需银子的事。 云知岁从云府出来,只拿了十两做为的盘缠,这还是因为云母说方初尧身子还未好,所以云知岁这才拿了这些,只为了给方初尧买补药。 十两的盘缠早已经用尽,不过云知岁每到一个大点的镇子,便停下来替人诊脉看病,虽然要的诊金比医馆会少大半,但云知岁也挣了不少。 眼下云知岁攒了可不止十两,而且方初尧的身子也大好,气色更是从未有过的红润。 进了京都,街道两边全是卖东西的摊位和铺子,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比起江南,不知多了多少。 找了处人少的地方,云知岁停下了马车,相继将方家父子扶了下来。 “初尧,你同爹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凭居的,找一处好些的咱们住下。” 云知岁刚要走,方初尧突然开了口: “找什么好的呀,有个能遮风挡雨的房子住便是了。” 云知岁看着方初尧精打细算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不禁打趣道: “初尧啊,你终于想管着我,而且还要替我省钱吗?” 25. 第二十五章 ‘云初’小医馆 从江南到京都这一路上挣的银两,云知岁全都交给了方初尧保管。 方初尧本是拒绝的,但云知岁软磨硬泡,最后也是没有法子,方初尧这才‘暂时’替她管保。 见云知岁调侃自己,方初尧微红着脸转过身去,但心里还想着: 自己可没想着管他,但想省钱确是实打实的,京城不比江南,到了这里哪儿哪儿都是需要银子的。 不过好在银子都在自己手里,既然云知岁耍流|氓似的要过嘴瘾,那便让她说去,云知岁就算找了顶好的房子,自己觉得不行,那银子也是断然不会往外拿的。 云知岁瞧着方初尧似乎是害羞了的样子,立马没在继续逗他。 打趣归打趣,云知岁想找好些的住处,也是不是为了自己。自己一个女人,苦点什么都无妨,但总不能苦了方初尧和他爹才是。 不过既然方初尧有了这话,云知岁也是听进去了: “好啦,不与你说了,我尽快找几个房子,到时究竟住哪儿个,你决定便是了。” 大 分卷阅读45 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云知岁带着一个女子赶了回来。 那女子正是专门做赁居的,云知岁也是找了好几个,但只有她最为靠谱。 女人带着云知岁她们先看了几个宅子,最后带她们去了一家铺子。 方初尧心中有些纳闷,并没有跟着进去,云知岁见状,连忙出了屋,拉着方初尧走到了一边。 “初尧,刚刚看的这些,可有中意的?” “宅子这样已经很好了,但是你为何还要看这间铺子啊?” 云知岁伸手平了平方初尧紧皱着眉头,解释了一番。 这一路云知岁为了挣钱都是走街串巷,如今终于到了京都,如果想要干出一翻事情,那便需要扎根的。 她们初来乍到,没有什么比挣钱更要紧的了,铺子虽比宅子贵了一点,但白天却可以让云右岁替人诊脉看病,晚上门一关,便成了住处。 将自己心中所想同方初尧讲出,方初尧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进了铺子仔细看着。 赁居的女子会看眼色,见方初尧进来,连忙开口: “咱们这地段虽比不上正街,但这四处都是民宅,根本不用担心会没有客人。瞧你们是外地过来的,如果想做点小生意,那这铺子绝对是首选。” 说着,女子走到铺子紧里面的木质隔断那里,用手敲了敲,那处声音空旷,云知岁有些惊喜。 “大姐,这后面是空的?” “是啊,前一家租房觉得我这铺子有些空,所以我在这里做了个隔断,这后面还有不小一块空处呢。” 云知岁一听,心中十分满意。隔断后面是空的,那真接从上面掏个门出来,收拾收拾便能住人。 如此一举两得,既省了银子,也省得以后关门还得在往家里赶。 云知岁向方初尧投去一个眼神,这段时间的接触,方初尧大致能够明白,云知岁是中意这铺子了。 方初尧一直过的都是苦日子,所以花钱总是精打细算: “大姐,您也知道进京做买卖就是为了挣口饭钱,所以这个租金,您看能不能……” 刚刚赁居的大姐就已经注意到了方初尧,他虽比正常男子高了些,但相貌却是十分出众的。 好看的人求情总是要给面子的,赁居的大姐听着方初尧的请求,考虑了片刻: “我这铺子原是一个月二两银子,既然公子都开了口,那便三个月收你们五两,顺便找人帮你们从这里掏个门出来。 不过你们得一下交满三个月的租金,如此,公子觉得如何?” 方初尧默算了一下,他们现在手里一共有十二两多一点的银子,抛去五两的房租,还要置办其他,怕是依然不富裕。 微微皱了皱眉,方初尧抿嘴有些犹豫。 带着云知岁她们看宅子、又看铺子,时间已经耽搁了许久,价钱也让到位了,见她们还定不下来,有些急了。 “要不你们在想想,我那边铺子还有事,也赶着回去呢。” 话落,赁居的大姐便要离开,云知岁见状,连忙将人拦下。 “大姐写纸据吧,这铺子我们租了。” 拿了银子,云知岁同赁居的大姐一起离开,半柱香的时间带着工匠赶了回来。 方初尧和方父坐在铺子外面的台阶上,云知岁先嘱咐了工匠怎么掏门后,便请方父去盯着了。 看着方初尧拿着银袋,一脸愁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云知岁蹲到了他的面前: “银子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再说咱们也没乱花,别心疼了。” “倒不是心疼,这就剩下七两多了,压根就不够你置办药材的,这还怎么开药铺呢?” “眼下才刚刚开始,我本也没想着卖药材。过两天将铺子收拾出来,我便只先替人看病写方子便是。至于其他的,咱们慢慢的来。” 凤仪买药便宜,一些常见的草药挣不了多少银子,云知岁起初也没有这个打算。 方初尧一听,这才松了口气,打起精神同云知岁进了铺子,开始收拾起来。 三天的功夫,放了些炮仗增加了些喜气,‘云初’小医馆就张罗着开业了。 看得出凤仪当真医者少 分卷阅读46 之又少,刚开业没一会儿的功夫,店里已经陆续上人。 人食杂粮,总会有身子不舒服的时候,正街上那两家大医馆,普通百姓去了别说排不上队,就连诊金都拿不出来。 听说开了新的小医馆,所以百姓都闻讯而来,虽说这里抓不了药,但云知岁也因此少要了一些诊金。 而且云知岁医术好,一些普通的病症扎上一针便会好,更是省了吃药的银子。 一个月的功夫,云初小医馆的名气一传十、十传百,彻底在京都坊间占有一席之地。更是有些大门户的,也会特意派人请云知岁上府诊病。 这日晌午,云知岁被请云刘员外家诊病,方初尧闲来无事正在医馆门口扫地。 谁知只见隔壁张大姐家的夫郎小跑着赶回,上前抓着方初尧开口道: “初尧可不得了,我家妻主刚刚去送鱼,看到知岁从刘员外家出来后,被人强行抓走了。” 26. 第二十六 所以,我可以……睡这里?(…… “什么!” 方初尧惊呼了一声, 扫帚脱手掉到了地上。 凤仪是个奉公守法的国度,而且这里还是天子脚下,大白天在员外家门口强行抓人,想来也不可能是一般人做的。 但云知岁她们到京都这才一个多月, 除了治病救人、本分赚钱以外, 也没有得罪什么人, 那抓走云知岁的, 能是谁? 方父在屋里听到这事后,也连忙走了出来,看着方初尧一脸惨白,紧着安慰: “尧儿你别着急,知岁现在不知所踪, 咱们要冷静下来想想法子找人才是。” “怎么找啊!” 偌大的京都, 一个同方初尧他们有交情的人都没有,更何况人本自私,没受过他们恩惠的,怎么可能帮他们。 “弟弟你不要急, 我家妻主已经帮着打听了,上次我半夜突然受寒发热,多亏了你家知岁。如今你们遭了事,我与妻主总是要帮忙的。 方初尧对张家夫郎十分感激,再三道谢后, 让方父留下来看家, 方初尧就随张家夫郎一起去找人了。 方初尧本是个极为内向的人,但云知岁出事,他也顾不上自己。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方初尧默默祈祷, 只希望云知岁不要出事才好。 * 刘员外出手阔绰,因为云知岁亲自上门瞧病针灸,刘员外多给了一贯钱。 云知岁满心欢喜,本想着回去在街上买只鸡,晚上让方父煮鸡汤喝。 谁知刚从刘员外家出来,迎面来了一群女人,看着她们的穿着和身材,个个应该都是练家子。 来者不善,云知岁转身想回刘员外家避一下,谁知那群人冲上来抢了她的药箱,将云知岁强行带走了。 被押上马车,云知岁开了口: “各位大姐,我一普普通通小老百姓,你们抓我做什么啊?” 没有一个人理会云知岁,云知岁慌张的吞咽了口口水。 来京都一个多月,虽说没有主动招惹过别人,但是云知岁自己知道,因为诊金要的比其他两家大医馆要的少的问题,已经引来了那两家坐堂郎中的不满。 所以云知岁心中乱猜着,这伙人怕是那两家郎中请来的,故意要给自己一点教训的。 马车开始行驶,也不知道是往哪里去。 云知岁心中算着,除了马车里这四个人以外,外面估计还有四、五个人。就自己这小身板,压根别想从这帮人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无奈的叹了口气,云知岁只想锤自己一顿,早就想到自己这做法会惹来别人不爽,但看着那些没那么多银子看病的,云知岁又不忍心。 眼下可好了,也不知方初尧见自己迟迟不回去,会不会着急,想到方初尧,云知岁竟然完全不担心自己,只想着他了。 晃晃荡荡大概走了一柱香的车程,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车内的人纷纷下车,顺带着将云知岁毫不客气的推了出去。 跳下马车,云知岁抬头看了眼正对面的府邸,‘太女府’三个大字高悬在门额之上。 云知岁倒吸了口凉气,看样子,根本不是什么同行的郎中要给自己使绊,而是自己不知什么时 分卷阅读47 候,招惹了皇室中人。 云家本同皇室是有瓜葛的,云母也是见过当今圣上的,可云知岁来了京都,从未想过会接触到皇室。 “愣着干什么,快走。” 抓云知岁过来的人十分暴躁,云知岁没有办法,只能随着她们进了太女府。 不愧是当今太女,府邸之大是云家远远比不上的,府中也是极尽奢华,就连府中的小路,也是用通透的鹅卵石所铺成的。 左拐右拐,云知岁被带到一处房前,为首的女子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云知岁: “要是想保住小命,一会儿进去不要说没有用的,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知道了吗?” 云知岁有些飘忽的点了点头,为首女子这才走上前,敲了三下房门: “太女殿下,属下将人请过来了。” 云知岁听了这话,不由得偷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叫将人‘请’过来了?刚刚那架势,分明自己是被强行绑过来的。 果然是权大压死人,人家说什么,自己一个小平民,只有听着的份。像太女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更不用说了。 那女人虽是太女的手下,云知岁也别想着能到太女面前告状,毕竟哪有主子不护着自己下属的。 “带进来吧。” 书中并没有具体提到关于太女灵淼的事情,云知岁心中想着,这个灵淼应该同自己年岁是差不多的,不过单听这个说话的声音,好像灵淼应该是个十分成熟之人。 同为首女子推门走了进去,云知岁也不知道什么皇室礼节,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眼前坐在太师椅的灵淼出神。 果然同云知岁所猜想的一样,太女的样子看起来,确实也就二十出头。 为首的女人早已经跪地请安,但半天灵淼也没有让她起身。狐疑的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只瞧着灵淼正同她身后的云知岁在对视。 伸手一把将云知岁拉跪下,云知岁活生生两个膝盖磕在了地上,疼的云知岁脸当时便青了。 “殿下恕罪,云知岁她只是一介平民,她不懂规矩。” “你就是近日在京中小有名气的云知岁?” 灵淼压根没有理睬为首女子的话,而是开口问着云知岁。 云知岁双膝疼的厉害,五官都因为疼痛扭曲在一起了。一脸苦涩抬眼看向灵淼,云知岁点了点头。 “都起来吧。” 灵淼大袖一挥,趁着云知岁起身的功夫走上前,绕着云知岁走了一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 云知岁被灵淼看的浑身不舒服,这若是换成个男子如此看自己,云知岁或许还会沾沾自喜,但灵淼是个女的,云知岁只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着并不像有本事的样子,你真会医术?” 灵淼站在云知岁对面,口气十分的不敢相信。 云知岁一听,连膝盖的疼痛都顾不上了。无论别人说什么,云知岁或许都能忍了,可是怀疑她的医术,云知岁身为医者,听不了这样的话。 伸手稳准狠的抓住灵淼手腕,灵淼被云知岁的举动吓了一跳。 未等刚刚为首那个女子制住云知岁,云知岁已经松开了手: “殿下定是舌苔厚重,晚上经常失眠多梦,白天也没有精神。” 云知岁一气呵成说出这些,引得灵淼十分吃惊,但心中也不由得相信云知岁是个会医的。 “语川你退下吧。” 灵淼开口,那个为首的女子跪安后,出了屋中。 灵淼看了云知岁一眼,又开了口: “你随本殿来。”云知岁跟着灵淼,进了内室。 内室里有许多小厮围跪在床边,都在伺候着床上躺着那人。 内室不比外屋,这里面浓浓全是中药的味道,云知岁向来对药比较敏|感,许多药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让云知岁有些难受。 云知岁不傻,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是个男子,云知岁已经猜出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灵淼目光落在床上男子身上,半晌才回过神: “本殿今日请你来,就是想请你帮本殿替他瞧瞧,若是能医好,荣华富贵都不会少了你的。” 分卷阅读48 “那如果医不好呢?” 云知岁知道皇室的人都性子都琢磨不定,灵淼说的好听,但话也只说了一半。 “这几日,本殿已经将整个能够找到的郎中,全都请过来了,但也都是无用。你且放心治便是了,就算医不好,本殿不会怪你,该给的诊金也不会差你的。” 云知岁慢慢走上前去,下人们已经散开,给云知岁腾出了地方。 本来这次进京,云知岁是不想同皇室有所瓜葛的,但是天意如此,她想躲也躲不掉了。 不过既然已经搭上了太女这条线,云知岁也想好好把握住机会,毕竟她是未来的女帝,只要云知岁能将床上这人医好,想来离自己闯出一番事业,也会多出许多捷径。 可眼下,云知岁心里有些发慌,凤仪医者十分稀少,但是最起码治病救人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全国的郎中都治不好,到了她这里,云知岁也觉得够呛。 拿出脉枕放到床边,云知岁抬眼仔细看了看床上的男子,竟发现其眉眼之间,同灵淼是有些相似的。 小厮将男子的胳膊放了上去,云知岁回过神,为了避嫌,又拿出一块轻薄的丝帕垫上,沉了口气,云知岁闭眼诊了上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云知岁倏地睁开了双眼,猛地站起身,检查着男子头部,果然在其后脑勺下面垫着厚厚的纱布。 云知岁紧皱着眉头,看向床旁的一个小厮,开口询问: “历来郎中们给这位公子开的药方,可还留着呢?” 小厮转头看了一眼灵淼,灵淼微微点了点头,小厮这才连忙走到妆台,将一个匣子里厚厚的药方拿出,递给了云知岁。 云知岁急忙翻了药方,看后气愤的叹了口气: “一帮庸医,太女殿下,若继续按照她们这些方子吃下去,您就等着替这位公子收尸吧。” “大胆,你……” 刚刚拿药方的小厮听见云知岁这么说,立马怒气冲冲。 灵淼听后倒是冷静,抬手制止住了小厮对云知岁的训斥。 云知刚举起药方,开口道: “这些方子全都是止血补气的方子,确实,这位公子头部磕出一个大口子,止血本是没有错的。但是因为撞击,他脑子里面已经存在淤血,想要让人醒过来,必须得让这淤血化开才行。 眼下这止血的药喝下去,淤血不但化不了,而且还越来越顽固,如此长久下去,脑中的淤血若是堵了不该堵的地方,这人片刻就断气了。” “那……可还有法子治?” “现在自然是有,不过再晚上两天,怕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云知岁此话一出,灵淼眼中突然放了光。 “烛台、金针、高粱酒,这些东西我都没带,还得请太女殿下命人准备。” “你要什么有什么,都别在这里愣着了,快去按郎中吩咐的准备。” 灵淼冲着小厮们开口道,小厮们应下,纷纷小跑着出去,没一会的功夫,便将所有东西准备好了。 云知岁看了看拿来的金针,确实是自己需要的这种,拿起其中最长的一根在烛台上烤了几下,又沾了高粱酒,云知岁看向灵淼。 “太女殿下,我要施针了。” 灵淼重重点了下头,云知岁转过身去,稳准的下针。 * 太阳已经下山,天渐渐转黑。 方初尧同张家夫郎在外面寻了大半天,但一点消息也没有。 回了医馆,方初尧六神无主一般,只知道坐在那里发呆。 “这好端端,谁人会大白天劫走知岁呢?当真是急死人了。” 方父在医馆也是提心吊胆,大半天的时间过去,活生生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叔叔你和初尧先不要急,妻主眼下还没有回来,保不准她会有消息呢,咱们在多等等。” 方初尧慢慢红了眼眶,他怪自己不争气,自从江南出来以后,自己除了照顾云知岁的日常起居以外,半点都帮不上她。 医馆开业这一个月以来,云知岁虽然每天看起来都精力十足、满脸笑意的,但方初尧却知道云知岁到底有多累。 分卷阅读49 确实,替人瞧病确实赚了不少银子,可云知岁也是豁了命的。 无论多早、多晚,只要有人敲门求医,云知岁二话不说都会接。也不全是为了挣钱,毕竟有许多的人当真给不起诊金,云知岁也全都管了。 心中难受,方初尧无处发泄,突然开始用拳头锤自己的腿。 方父和张家夫郎见状,连忙阻止方初尧。 “尧儿你这是何苦,知岁只是暂时没有消息罢了,你也犯不着难为自己啊。” “就是就是。” 方初尧一直不言语,眼下眼泪和话终是全都憋不住了: “可是爹,她是我的妻主啊,她若是有个万一,您让孩儿怎么回下去!” 方初尧从未唤过云知岁一句妻主,方父一直以为方初尧有心结。 谁知方初尧今日这一番话,倒是让方父明白,原来方初尧心里到底是有云知岁的,只不过那份爱,有些深沉了。 方父将方初尧抱在怀里,心疼着方初尧的心疼。 张家夫郎站在一边,看着父子二人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眼泪窝子本来就浅,张家夫郎也抹了抹眼泪。 正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家夫郎的妻主张琦赶了回来。 “方叔叔、初尧,有知岁的消息了。” 方初尧立马止住了哭声,连忙起身走上前听张琦说。 张琦整整跑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顾的上喝,用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张琦顶着一张大红脸开口道: “有人看到掳走知岁的马车,往太女府方向去了。我特意跑去看了一眼,果然那辆马车还停在太女府前呢,想来知岁定是被抓进太女府了。” 云知岁是抛开一切来京都的,纵使云家同皇室有关联,但是依着云知岁如此要强的怕子,肯定不会上赶子皇室。 虽说是太女,但总是要讲王法和道理的吧?完全不知太女为何要抓走云知岁,方初尧眼下也想不了那么多。 管她太女府也好,皇宫也罢,方初尧横了横心,大步跑出了医馆。 方父见状便要追出去,但是张琦说总得有人看家,知道方初尧肯定是去了太女府,张琦牛饮了半壶水,替方父追了上去。 来京都一个多月,方初尧同云知岁出过几趟人替人医病,所以也知道太女府在哪里。 一路狂奔到了太女府门前,天已经全黑了。 方初尧额头挂汗,气喘吁吁的看着威严的太女府,吞咽了下口水,攥着拳头走上前。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闯太女府,快点滚!” 太女府前的侍卫握住腰间的刀把,一脸凶狠恶相,怒斥着方初尧。 方初尧看着如此凶悍的侍卫,虽然会武,但心里还是害怕的。毕竟他现在所在,是皇太女府。 “侍卫大姐,您行行好,我家妻主晌午被抓进了太女府,劳您通禀一声,求太女殿下将我家妻主放了吧。” “想见太女殿下的人多了,你不过是一普通百姓,你算什么东西,若在不走,别怪我对男子出手。” 方初尧红着眼圈,依然想要往里面冲。见他如此纠缠,侍卫的刀已经拔出半截,好在张琦及时追了过来,一把将方初尧给拉开。 “初尧!” 张琦加重语气喊了方初尧一声,连忙向侍卫赔了笑脸。 “抱歉抱歉,我这弟弟急疯了,侍卫大姐别同他计较。” 侍卫狠狠瞪了方初尧一眼,这才把刀插了回去。 方初尧无助的踱步,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片刻,方初尧撩起衣摆,直接跪到了太女府门前。 “草民求见太女殿下!” 说了一句,方初尧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往地上磕着,每一个都能听见头撞地的声音。 侍卫见如此,生怕他继续磕下去会出人命,这里毕竟是太女府,他若是死在这里,怕是会对太女有所影响。 侍卫同旁边的人说了一声,还是转身进去禀报了。 张琦见状,连忙拦下了方初尧的动作,可是方初尧磕的有些迷糊,依然还要继续磕下去。 “初尧你别磕了,侍卫已经进去通报了,别到一会儿知岁安然无恙出 分卷阅读50 来,你却没命见她。” 方初尧有些恍惚,但一听到云知岁,立马精神了些。缓了一会儿,方初尧低下了头,忐忑的跪等在原地。 太女府内室里,云知岁将最后一跟金针拔下,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如果一摊泥巴一样,云知岁摊在椅子里。因为她精神一直紧绷着,突然松散下来,眼下已经精疲力尽。 灵淼连忙走上前,看着床上的人竟然皱起了眉头,很显然已经有了知觉,不在像前几日那样,如同死了一般。 灵淼一脸惊喜走到云知岁面前,本想问她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但内室的门被人敲响,只听语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太女殿下,府外来了一个高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侍卫多加阻拦,但男子跪地把头都磕碰了,依然说想要求见太女殿下。 而且他还同侍卫讲,说是自家妻主被抓进了太女府,求您放人。” 听到这话,灵淼看了看云知岁。 而云知岁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睛,语川口中的高个男子,难道会是方初尧? 可是云知岁又觉得不是,毕竟方初尧平日里都没叫过自己妻主,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这么称呼自己。 更何况,纵使自己一下午没回去,方初尧也不会知道自己被困在太女府。 想来府外的人与自己无关,云知岁突然松了一口气,事不关己一般,拿起一旁的水杯饮着。 灵淼见云知岁如此,不禁问了门外的语川一句: “可知来人姓甚名谁啊?” “侍卫说,听到另外那个女子好像唤了句‘初尧’。” 语川话落,云知岁一口水喷了出来,灵淼刚好站在她面前,这水一滴也没有浪费,全都喷到了灵淼身上。 灵淼脸色一黑,云知岁冲着灵淼十分抱歉的鞠了一躬后,大步开门跑了出去。 门外的语川看了眼灵淼,连忙将头低下。 灵淼气的咬牙切齿,要不是还要请云知岁施救,她非要好好打云知岁两个耳光才行。 “跟上去,璐芜未醒之前,云知岁不得离开太女府!” “是!” 灵淼府外,方初尧紧绷着身子,突然听到一阵小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没等方初尧抬头,云知岁已经人未到、声先到,焦急的唤了句: “初尧。” 猛地将头抬头,只见云知岁大步从太女府里跑出,几步便跑到了方初尧面前。 云知岁一个滑跪,看着方初尧因为磕头已经青紫且冒着血珠的额头,心里感觉仿佛被针扎一般的疼。 “半日不见,怎么弄成这样了。” 云知岁满脸皆是心疼,本来刚刚强行被语川拉倒跪在太女面前时,云知岁的膝盖已经磕伤。 但眼下云知岁同方初尧面对面跪着,心疼大于肉疼,云知岁已经半点都感觉不到了。 “妻……” 方初尧本是想唤妻主的,但不知为什么,看着云知岁就在自己面前,突然又叫不住出口了。 云知岁也没管那么多,连忙起身将人扶了起来。 旁边的张琦见云知岁好好的,也终于松了口气: “知岁啊,你可不知道,这大半天我们找你都找疯了,特别是初尧,你若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他就要随着你去了。” 云知岁同张琦道了句谢,看着方初尧微肿的双眸,知道他真的是担心了。 张琦本是想同云知岁和方初尧一起回去,但还未走呢,语川已经追了出来。 “云郎中,太女有令,刚刚您替施针的那位公子未醒之前,还不能离开。” “天都这么晚了,而且我夫郎都找上门来,还磕伤了头,我得赶紧回去替他处理伤口才行。” 方初尧站在云知岁身后,紧紧抓着云知岁的手,用敌视的眼神看着语川。 一柱香后,太女府内。 还是刚刚初见太女的屋子外室,灵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正位的太师椅上。 看着侧边正在帮方初尧细心上药的云知岁,心中竟有些 分卷阅读51 羡慕。 云知岁虽已经十分在意,但还是弄疼了方初尧。 “咝~”地一声从方初尧嘴里溜出,云知岁连忙收回了紧张的手,对着他额头吹了吹。 “好了好了,已经上好药了,初尧你一定要记得,伤口结痂前千万不要沾水,不然怕是会发炎留疤的。” 方初尧抿着嘴,微微点了点头。 凤仪男子容貌最为要紧,有些男子宁可舍了命,也要保住自己的脸蛋。 方初尧为了求见太女只为救出云知岁,竟然连容貌都顾不上了。云知岁看着方初尧额头上的伤,心中十分的自责。 云知岁与方初尧二人这恩爱的样子,全都落入灵淼的眼中。 虽比云知岁年长,但灵淼至今未娶,毕竟身为储君,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凤仪是一妻一夫制,所以太女夫的人选,必须慎重在慎重。 刚刚在门外,灵淼回来时发现屋中多了个好看的男人,问了语川才知道,他是云知岁的夫郎。 若是能够选择,云知岁才不会让方初尧同自己一起待在这个龙潭虎穴的太女府。 本想让张琦带着方初尧回去,但方初尧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云知岁的手。 云知岁知道方初尧经过这一下午,八成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安全感又全没有了。所以让张琦给方父带了话回去,便将方初尧一起领进了太女府。 语川原是阻止的,但云知岁说她的夫郎自成亲后,便没有离开她超过半日,必须要跟在她身边。语川谨记灵淼的话,只能将方初尧一起带了进来。 事情有情可原,灵淼也没有斥责语川。 “云知岁,你家夫郎这点子小伤又不会致命,眼下屋里的人还等着你医治,你要分的清主次。” 云知岁听了这话,心中十分的不乐意,但碍于灵淼是太女,云知岁又不能和她硬碰硬,毕竟讨不到半分好处。 不过云知岁现在知道,灵淼是需要她帮忙救活内室的那个男子的,所以云知岁也不准备完全成为刀俎上的鱼肉。 “太女殿下,在我的眼里,没有一个人会比夫郎及双亲更为重要。 虽然说内室那位公子确实是贵人,但我家夫郎同他相比,只会更好不会差。” “本殿不想听你这许多的废话,你只需要告诉本殿,内室的人应该如何医治,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来。” 灵淼表情和语气都有些强势,毕竟是太女,不需要做什么都能表现出不怒自威。 方初尧如坐针毡,连忙起身站到了云知岁的右边身后侧,紧握云知岁的手。 方初尧虽是有武傍身,些许能他一些安全感,可是不知为何,云知岁有些单薄的身躯,却能让他无比安心。 还有云知岁刚刚那番话,本来跪在地上感觉有些寒凉的方初尧,顿时从心里暖到全身。 云知岁先行转头,拍了拍方初尧的手,安慰了一句‘别怕,有我在’后,才回灵淼的话。 “那位公子这些日子乱七八糟的补药吃下去,本来就有弱的身子,概要受不住。更何况他头中的淤血只施针一次,是根本清不干净的。 如果太女殿下非要让我给您一个准确的时间,真的有些强人所难了。” 其实云知岁心中是有数,内室那男子伤的本就不重,如果找对了人,根本不会一直昏迷不醒。 那么多的药方开出来吃下去,一个受伤的人哪里吃的消,怕是光消化体内残留的那些,也是需要三五日才能够。 但眼下方初尧和云知岁都被困在太女府,为了方初尧的安全着想,云知岁也要留条后路,所以她选择不说出具体的时间。 过不了几日内室那人醒过来,想来到时灵淼也会十分惊喜,于云知岁来说是最为有利的。 “既然如此,那你也给本殿一个准信,人你确实救的好是不是?” “是,这一点可以向您担保,若是救不好这位贵人,我愿意随太女殿下处置。” 听了这话,灵淼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要知道,璐芜受伤是意外。 眼下她全力将此事压制住,就是怕宫里知道,就连请太医入府的事,都是再三交待,生怕此事传到女帝与皇夫耳中。 “有你这话,那本殿便将人交到你手里,需要什么便让下人去 分卷阅读52 准备。在府治病期间,你就同你的夫郎就住到隔壁的房间吧。” 话落,灵淼起身离开。 云知岁见人走了,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连着大口呼吸了好几下,彻底平复了心情。 想来古语有言‘伴君如伴虎’,如今云知岁当真是亲身体验了。 看向方初尧,云知岁脸上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你且在等我片刻,我还得进去替里面的人再诊一次脉。刚刚你也听到了,这里面的人若是一天不醒,咱们就别想安然离开了。” 方初尧点了点头,云知岁连忙进了内室。 再度替床上之人诊了脉象,这次施针效果显著,云知岁很是满意。 写下了一下新的药方,云知岁交给内室里的小厮,交待好如何煎药后。 云知岁退出内室,带着方初尧出了房间。 语川还守在门外,见云知岁出来,连忙上前: “云郎中,殿下交待,您在太女府所需的一切,尽管同我说便是。给您准备的房间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就在那里。” 语川指了指隔壁的房门,云知岁点头向她示意了一下,拉着方初尧走过去推门而入。 隔壁的房间和刚刚那间是一样的,有内外两室,而且外室多了圆桌,桌上竟然放了不少饭菜。 云知岁饿了一整天,连忙伸手摸了摸,饭菜竟然还是温热的,想来也就送来有一会儿。 “初尧快来,这饭菜还温乎着呢,咱们吃一些,不然晚上换地方睡觉,怕是会不踏实。” 拉着方初尧坐到桌边,云知岁习惯性给方初尧每道菜都夹了一些,不过除了那道酸甜萝卜,因为方初尧不喜欢吃。 方初尧拿起筷子同云知岁吃了起来,这里没有别人,所以方初尧放松了许多。 今日这大半天都在云知岁的下落,所以方初尧也一样没有吃午饭。 云知岁吃饭快,不比方初尧总是小口小口吃的慢,不过云知岁就喜欢吃的快些,然后就在旁边静静看方初尧吃饭,她每每看着,心里都觉得幸福。 方初尧比起初见时,脸上多了些肉,这都是云知岁的功劳。是她极尽力所能及,每隔两日就会买些鸡肉、羊肉给方初尧补身子。 好在钱没白花,方初尧终于胖了些许。 乖乖将一碗菜吃完,方初尧放下了筷子,犹豫了一下,方初尧还是开了口: “下次在出诊,能不能带我一起?” “那咱家的铺子杂办?”云知岁回了一句。 “爹爹会看着的。” 方初尧的表情很让云知岁心疼,她知道,方初尧这次怕是真的吓着了。 自成亲以来,云知岁身为妻主,该做的都为方初尧做了,更是将方父视为亲爹,好生照顾着。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云知岁心疼方初尧的一切,只想把最好的全都给他,云知岁自己知道,她真的全身心的爱上方初尧了。 而方初尧对自己也是有转变的,起码他现在已经没有从前那般恨自己了,云知岁不傻,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方初尧见云知岁不回自己,抿了下嘴唇: “你不在铺子里,也没有人会来求医,爹爹自己一人真的足够了。你……你就当我求你。” 云知岁一怔,原本刚刚她就已经心软了,不过习惯性想逗逗方初尧,没想到方初尧竟然开口相求。 开玩笑的心思立马收了起来,云知岁一本正经: “好,知道你今日定是吓坏了,以后我去哪儿,你都同我一起,我应下就是了。” “拉钩!” 方初尧伸出小拇指,同小孩子一般还要做这种事。 云知岁轻笑了下,虽觉得有些幼稚,但还是勾上了方初尧的小拇指。 一番顺口溜下来,方初尧终于满足。 累了一大天,许是因为现下吃饱喝足,云知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不行了初尧,我太困了,咱们睡觉去吧。” 方初尧点了点头,随云知岁一起来到了内室。二人看着那仅有的一张床,又犯了难。 虽然云知岁和方初 分卷阅读53 尧成了亲,但是从始至终也没有睡在过同一张床上。 包括在小医馆的隔断后面,也是放了两张床,方家父子睡一张,云知岁自己睡一张。 云知岁挠了挠头,这内室地上没有地毯,不同云家那般,直接铺床被子睡也就是了。 如果在这地上铺被睡一宿,就算是云知岁一个女子,怕是明日起来也会受风,哪哪都不会舒服。 想了想,云知岁总不会亏着方初尧。知道方初尧少有安全感,云知岁从外室搬了两张椅子进来,放到了床边。 “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话落,云知岁靠坐在椅子上,将双|腿往另一张椅子上一搭,微微挪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准备睡下了。 方初尧看着云知岁这姿势都觉得难受,今儿云知岁累了一整天,坐在那里睡怎么可能解乏。 坐在床边,方初尧脱掉了鞋子,抿嘴想了片刻,开了口: “这床没有医馆里的睡着踏实。” 云知岁本来已经有些睡着,谁知听了这话,强行睁开了双眼。 坐直了身子,云知岁看了看方初尧,伸手摸了摸床上铺着的褥子,软乎乎的十分舒服。 “初尧你怕不是困糊涂了,这床比咱们云府的都好,这褥子也极软,躺上去肯定会舒服的。” 方初尧咬了下嘴唇,云知岁那么聪明一个人,竟然看不出来,自己是想让她规规矩矩一起睡床吗? 有些气自己,也有些气云知岁,方初尧翻身爬到床里面躺好。 云知岁见其如此,也准备继续坐回云接着睡,谁知睡姿还没有找好,方初尧又开了口: “这枕头也不舒服,太矮了。” 云知岁有些纳闷,平日里方初尧从不曾像现在这般事多。 看样子,应该真是这床有问题,云知岁连忙起身站在床边。 见方初尧微微噘着嘴,云知岁单腿跪到了床上,伸手替他扶高了一些枕头。 “好点了吗?这里到底不是咱们家,初尧你就稍微忍耐两日,我争取快点医好那个人,咱们尽早回家去。” 话落,云知岁作势要退下床去,方初尧见状,一把抓住云知岁的衣领。 “你,你别下去,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躺着,我,我不踏实。” 说着说着,方初尧的双颊突然泛起了红云。 云知岁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方初尧挑这挑那,是想让自己陪他一起睡床。 瞬间,困意全都消逝不见,长长吸了口气,云知岁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指了指床外侧,方初尧留下来的空处,云知岁开口: “所以,我可以……睡这里?” 27. 第二十七章 医馆就是家(更改太女请旨…… 方初尧抿着嘴, 只觉得云知岁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自己害羞了,还要继续问一些有的没的。 方初尧心中默默嘀咕,云知岁真的是‘讨厌’极了。 “你爱上来不上来吧。” 也不知应该怎么回应, 方初尧最后甩下这么一句话。 轻叹了口气, 方初尧本想将身子转到里面去, 谁知不小心碰到了额头的磕伤。 那伤本来就一直隐隐作痛, 不过方初尧耐性好,一直隐忍着不说。但刚刚这一碰,可要钻心的疼。 “咝~” 反射性想要伸手去摸那个磕伤,云知岁眼疾手快,一只胳膊支撑在床, 另一只手抓住方初尧的手腕。 “别碰。” 云知岁半个身子腾空在方初尧上方, 仔细的看了看方初尧的伤口。 对着伤口轻轻吹了两下,云知岁目光稍微往下移了些,见方初尧正在看着自己。 反应过来,云知岁这才发现自己同他的姿势有些过于暧|昧, 连忙松开手,作势背冲方初尧躺到了床另一边的空位上。 方初尧回过神,慢慢将身子转向了里面,二人呈背对背的姿势躺着。 内室骤然安静下来,除了燃烧蜡烛芯的声音以外, 还有两颗心剧烈跳动 分卷阅读54 的心跳声。 躺着躺着, 那种紧张的心情便消逝了,云知岁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的睡了过去。 隔日清晨,噪杂的声音入耳, 熟睡的云知岁慢慢转醒过来。 来本云知岁自打来了京都后,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许是昨日劳心劳神,所以睡的一直很沉。 舔了舔好似要干裂的嘴唇,云知岁睁开眼,扭动了一下有些睡到僵硬的身体。 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同方初尧一起睡在床上,连忙转头看向了一边。 方初尧不知何时已经将脸转了过来,眼下整个人如同婴孩蜷缩着睡觉一般。 他眉头微微皱着,看样子睡的依然有些不安稳。 云知岁知道方初尧没有安全感,所以见他现在这样,倒也不惊讶。 不想吵到方初尧,云知岁本想悄悄起身,但谁知道袖子竟被扯动。 云知岁转头看了一下,竟然发现方初尧小小的抓着她袖子一角。 随着云知岁坐起这个动作,方初尧感受到后,也睁眼醒来。 云知岁看向方初尧,谁知方初尧似做贼心虚一般,连忙松了手,根本不敢看云知岁。 云知岁心细会意,大概也明白方初尧的举动,生怕他尴尬,云知岁开了口: “不愧是太女府哈,这床睡着,可比咱们家医馆舒服多了。” 转移着话题,云知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初尧你说是不是?” 方初尧听了这话后,也慢慢起身挪到了床边穿鞋: “不如医馆好,医馆毕竟是家。” 云知岁听后噗嗤笑了出声,方初尧穿好鞋起身看向她: “你笑什么……” “咱们住在医馆,只是因为囊中羞涩,这次我若是真的能把隔壁那人医好,想来也有能力换间大点的铺子,更能让你爹爹住进正经的民宅了。 所以,医馆是医馆,哪里能当作家呢,更何况还是咱们租来的。” 方初尧若有所思的看了云知岁一眼,心中想着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 “好了,咱们去找语川侍卫说一声,我让她找人带你去打水洗漱,我在去隔壁施针。” 方初尧点了点头,跟着云知岁出了房门。 语川奉命,一直守在隔壁房门口,这样云知岁她们若是有事,找她也方便。 见云知岁她们走了出来,语川迎面而上: “云郎中起来了。” “嗯,对了语川侍卫,请你让人带着我家夫郎去认认打洗脸水的地方,我先替屋内的公子针灸,一会儿出来在去洗漱。” “这……” 明明就是打个水而已,可谁知语川好似万般为难。 云知岁皱起了眉头,难不成皇室的下属,也和她们主子一样性子奇怪吗? “云郎中,这里毕竟是太女府邸,不好让外人乱走的。这样,我一会儿让下人给你们送进房中,佻看如何?” 听了这话,云知岁这才明白,到底是自己身份不配,想随意打个水都是不成的。 “那更好了,还省得我夫郎走了趟。还有语川侍卫,既然不让我们乱走动,一日三餐的吃喝也得麻烦你。 平时弄些普通的饭菜,够我们两个吃就行,但是每三日请帮我炖锅山参鸡汤,我夫郎身子不好,定时要喝的。” “云郎中放心吧。” 既然不用方初尧打水,云知岁索性便让他跟着自己进了隔壁。因也不知内室那人是何身份,云知岁怕惹祸上身,便让方初尧在外室等着了。 方初尧安静的坐在外室正座侧面最后一张椅子上,等待着云知岁出来。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房门突然从外被推开,只见灵淼大步走了进来。 方初尧连忙站起身,不由自主的像内室房门那处躲着。 灵淼挑眉看了方初尧一眼,回手关上了房门。 “云知岁进去了?” 灵淼没有因为方初尧未曾向她请安,而多加怪罪,毕竟都是普通百姓,皇室的规矩不懂,也是正常的。 分卷阅读55 对于灵淼,方初尧心底是怕的,毕竟是未来的皇帝。方初尧不敢放松警惕,微微点了点头。 “看你这害怕的样子,难不成还怕本殿吃了你不成?” 昨日灵淼回去,脑中也不知怎么全是云知岁和方初尧恩爱的画面。 灵淼心中猜想,看样子自己确实也该成亲了。所以心中暗暗决定,等璐芜醒来后,他这个事一了解。自己也要求旨意娶个夫郎了,管他是哪位大臣家的儿子,灵淼不想在等下去,她要成婚。 昨日云知岁从施针到拔针一共用了近两柱香的时间,刚刚语川说云知岁进来也不过半柱香,所以猜想她也不会这么快出来。 灵淼走到正位坐下,看了一眼方初尧: “你在那儿站着做什么,云知岁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本殿许你坐着等。” 方初尧眨了眨眼,知道她们在别人屋檐下,而且还是皇室,所以方初尧不想给云知岁添麻烦,只能听命坐到了刚刚的位置上。 “听说云知岁医术很好,昨日本殿也见识了一下,确实如传闻中所说。听说你们是从南边来的,那里离京都有千里,你们怎么会想着来京都呢?” 灵淼请郎中入府看病,总要在背后调查一下郎中的身份。 问了云知岁医馆附近的左邻右舍,得到的结论都是只知云知岁是打南边来的。 凤仪南下也有许多不小的城市,就凭云知岁的医术,想来在哪里都是能够立住脚的,所以灵淼不理解她为何会不远千里进京来。 于灵淼来说,平民之家的男子心计颇少,所以才想着从方初尧嘴里套些话出来。 但方初尧自小在方家那样的坏境长大,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十分小心。 灵淼突然问了这样的问题,不答便是犯上,若是说了实话,怕是会给云知岁惹来麻烦。 避重就轻,方初尧想了想开口: “南下在好也不极京都,妻主医术高超、正值壮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岁数,她心中不甘,所以想凭自己一身医术,来京都闯出一翻名堂。” 灵淼点了点头,看着云知岁有些瘦弱的样子,没想到野心却也不小。 灵淼喜欢这种不认命、敢打拼的人,在她看来,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做大事。 虽说灵淼已经是太女了,但也不知多少王爵之女都在盯着自己。 灵淼要想坐稳太女,光靠女帝是远远不够的,她还需要扩充有才干的人为自己所用。 云知岁虽只是医者,但却是不可或缺的,若她真能治好其他郎中所不能医的璐芷,确实是个可用的人才。 28. 第二十八章 我很喜欢他!(改字)…… 内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方初尧连忙回过头,见是云知岁从里面出来,连忙走到她的身边紧紧跟着。 云知岁见方初尧脸色不太对劲,撇了一眼一眼在正位太师椅上发呆的灵淼, 摸了摸方初尧的头。 “你回房看看语川侍卫有没有给咱们送洗漱的水和早饭, 要是没有, 你在催她一下。” “好。” 方初尧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灵淼一眼, 但既然云知岁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不听话。 云知岁将方初尧送出了房内,转身回来时,灵淼已经回过神,正在看向云知岁。 刚刚云知岁替屋内的人诊脉, 脉像已经平和了许多, 血淤的情况也有所好转。 好在是刚刚伤着不久,又及时停了药,云知岁医起来十分上手。 “太女殿下要进去看看吗?我已经替公子施完针,他今日的情况, 比昨日要好了很多。”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见灵淼一脸完全相信自己的样子,云知岁心里十分的舒服。 “云知岁,本殿瞧你家夫郎很依赖你的样子,你们成婚多久了?想来感情很好吧?” 灵淼看人十分的准,也懂得每个人心中把什么看的最重。 昨日瞧着云知岁那般在意她夫郎的样子, 还有刚刚语川说云知岁替他家夫郎求鸡汤一事, 灵淼就知道,云知岁的夫郎,就是云知岁的软肋。 云知岁先是微微怔了 分卷阅读56 下,因为被问到方初尧, 所以她脑中立马全是方初尧的一举一动,更是想起大婚时的场景。 轻笑了一声,云知岁摇了摇头: “初尧并非殿下所看的那般,他很独立的,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不过刚刚成亲一个多月而已,要是说感情,他怎么想我也不太知道,但是我很喜欢他。” 听云知岁这话,灵淼心中想着,要不是知道她与方初尧成亲了,自己还得以为她是单相思。 可灵淼却看出,方初尧明显同样心里有云知岁的,但云知岁怎么好像不明白似的。 不过依云知岁现在这个想法,灵淼心中倒是高兴的,毕竟她已经生了心思想要将云知岁纳为己用。 无论是拿云知岁牵制方初尧,还是用方初尧来牵制云知岁,这事都是可行的。 “云知岁,你想不想为本殿效力?” “这……” 云知岁有些犹豫,同之前想的一样,灵淼的身份是唯一吸引云知岁的地方。 但云知岁从灵淼那双眸子里也能看出她的野心,毕竟是皇室,多少争斗的起源都来自于那里,所以对灵淼,云知岁到底还是无法全力相信的。 “有多少人想替本殿效力,但本殿连看都不看一眼。本殿是真的赏识你的医术,才会主动应邀。” “如果我答应为殿下效力,殿下能许给我什么呢?” 云知岁骨子里商人之家长大的,纵使她是穿书进来的,但没有确切好处的事,云知岁也不打算做,况且还是同皇室打交道。 灵淼挪动了一下一直坐的板正的身子,看样子云知岁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笨,竟然还懂得先礼后兵,不过灵淼对于云知岁是越来越感兴趣。 “那你想要什么,不妨说出来让本殿听听。” “高官。” 云家论财力根本不缺,但纵使替皇室提供各种名贵药材,到底也还是商人。 云依朦也一直对家主的位置虎视眈眈,云知岁如果想要在回去以后,能够顺利继承家业,那就只能有一个谁也惹不起的身份,由此看来,那便只有在朝为官了。 灵淼挑了下眉,表情似笑非笑十分耐人琢磨。 ‘高官’这两个字,也是云知岁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的。一介平民想要成为高官,对谁来说都是是天方夜谭。 云知岁知道自己说了这个后,很有可能让灵淼觉得自己眼高手低,但没有办法,云知岁必须把这些说在前面,只能豁出去了。 灵淼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云知岁的对面,伸手轻轻拍了拍云知岁的肩膀: “云知岁啊云知岁,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郎中,野心却大成了这样,你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吗?竟敢在本殿面前如此的讨价还价。” 云知岁心中慌了,但是她表现依然十分镇定,她不可以让录淼看出她的些许懦弱。 “是太女殿下您问我想要什么的,我对殿下什么也没有藏着掖着的,自然要实话实说。” “哈哈哈……” 灵淼突然大笑出了声,锐利的双眸一刻也没从云知岁的视线中挪动。 “好,本殿就欣赏你这样的人,本殿今日便答应你,只要本殿能够稳稳的坐上皇位,二品的文官位,随你挑。” 云知岁长长吸了口气,其实她没有想到灵淼会答应的这般痛快。 “但是……” 灵淼又开了口,云知岁这口气还未呼出来,听到但是两个字后,一下子便憋住了。 “但是本殿也要提早告诉你,虽然本殿如今身为太女,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但各王爵家的世女也都在盯着本殿的太女之位,要知道,她们与本殿都有血缘上的关系,也是可以继承大统的。” 果然,云知岁想的还是将此事想的太过简单了,不过也是,自己家中还有个旁系的云依朦惦记家主之位,更何况是天下人都想争抢的皇位。 王爵之女也都是皇室,有夺权篡位的野心,也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万事不怕有心人,既然殿下想用我,那便证明我在殿下登基的路上是不可或缺的。殿下如此爽快,那我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 云知岁向后退了两步, 分卷阅读57 双手展开交叠合于胸|前后向前推出,朝着灵淼弓腰一拜: “云知岁愿为太女殿下效命,如有不忠、万劫不复。” 灵淼抬起一只手,碰了下云知岁示意她起身。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塞到了云知岁的手里。 云知岁虽不知这是做什么的,但到底也算是个信物,连忙宝贝似的揣到怀里,生怕灵淼后悔拿回去一样。 灵淼轻笑了声,同云知岁一起进了内室后,指了指床上的人,开口道: “你可知本殿让你医治的男子是何人?” 云知岁偷撇了灵淼一眼,灵淼至今未成亲,所以太女府不会有乱七八糟的男子出现。 灵淼如此紧张这男子的伤势,而且她可是近距离看过床上那男子的,相貌同灵淼是有相似的。 知道凤仪女皇与皇夫膝下有一女一子,所以不难猜出,床上这人的身份。 但云知岁还是故意装作不知晓的样子,摇了摇头。 “他是本殿的亲弟弟,凤仪的皇子‘璐芜’。” 听了这个名字,云知岁抿了下嘴,好好一个好皇子叫‘路无’? 女帝起名的时候,莫不是想着自己的路走的太过顺畅,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字。 虽知可能不是这两个字,可云知岁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璐芜伤的意外,也怪本殿没能好好护着他,所以他受伤之事,本殿是瞒了宫里的。 本殿知道你想求官,但眼下高官却许不了你,可是太医的官职,本殿还是给的起的。” 灵淼转头看向云知岁,继续说着: “待璐芜清醒后,本殿会立马将你塞进太医院,你要做的,就是让所有皇室之人生病,以后只传召你一人。” * 半个时辰后,云知岁回了房,脸色有些发青,但看见方初尧温和的笑了下。 每每见到方初尧,云知岁都是脸上挂笑,但眼下云知岁的笑容十分牵强。 方初尧看后皱起了眉头,心知定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你没医好隔壁那人,被太女训斥了?” 29. 第二十九章 增进关系 云知岁整个脸都皱了起来, 方初尧坐在饭桌旁,云知岁叹了口气,坐到了他的身边: “你这是多不相信我的医术 ,我既然说了自己能医, 那便是不会再有问题的。 再说, 那人还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了, 太女这般圆滑的人, 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训斥我。” 说着,云知岁觉得胃里饿的有些疼,看着桌上盛好的粥,也没管是不是凉了,拿起来一会儿便喝见了底。 方初尧刚刚见云知岁回来, 本是想找语川让人将饭菜热一热的, 谁知云知岁倒是不在意,就这么凉着吃了。 一碗凉粥下肚,云知岁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方初尧是担心云知岁的,又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开口。别说云知岁刚刚脸色不好, 说话的语气也是完全没有平日那种底气的。 方初尧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虽不能帮助太多,但两个人的脑子总比一个人的要强。 “所以凉粥也喝了,你能说说发生什么了吗?” 方初尧本就不是一个特别愿意说话的人,平日里除了会和方父交谈以外, 就连与云知岁说话也是极少数的。 他更是一个不太愿意管闲事的人, 所以昨日他来太女府上找云知岁,云知岁才那般震惊。 见方初尧开口问,云知岁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瞒着自己夫郎的,便小声的把与太女的交易说给他听。 方初尧听后, 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不解。 云知岁看了看方初尧,拉着他让他坐了回去: “你听我解释。” “解释不解释的,眼下也无用了,你已经答应要替太女效命,现在也更改不了了。” 方初尧声音虽淡淡的,但听的出来他在压抑自己的心情,甚至语气里还透着一些埋怨。 “初尧,我没法子啊。咱们来到京都一个多月了,银子天天都是你收着,你也知 分卷阅读58 道咱们挣了多少。 我离家之前同母亲说过,是要来京都做大事的,虽知皇室是龙潭虎穴,但不往皇室靠拢,出头之日终究是个空谈。”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你知道我那次欺辱你的时候,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吗?当时那直的并非是我自己要对你那样的。” 方初尧听后一怔。 云知岁一直都在找机会同方初尧说这个事情,一开始是因为方初尧对自己敬而远之,所以云知岁不敢说。 现在她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方初尧渐渐的也没有那么难以靠近,所以云知岁打算借着今日,将云家的事也同他说说清楚。 “设计我的人你也认识,就是云依朦。她想将我拉入地狱,借你我之事闹的云家不安生,然后她便有机会继承云家家主的位置了。” 方初尧本就皱着的眉头越来越紧,他对云依朦是有印象的,因为她管着云府的安全,时不时都能看到她在云府内外走动。 如果真如云知岁所说,那件事是云依朦设计的,方初尧也是信的,毕竟云依朦表面就给人野心十足的感觉。 想到这,方初尧长长叹了口气,自己恨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到底也不全怪云知岁。 可这事说到底,最无辜的不还是自己吗?但如今云知岁给了他名份,也将方父接出来好好过日子,方初尧也不想在提了。 “我从前干什么都不行,还总给家里添乱,眼下出来闯事业,其实也并没有多少的时间。 云依朦那人心思颇深,母亲和父亲还有整个云家至今都被她蒙蔽,所以我多晚回去一刻,母亲和父亲就多一分危险。” “还有……” 云知岁试图继续往下说,但是方初尧开口抢先了一句: “罢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既决定,我也没有别的意见。但伴君如伴虎,灵淼虽只是太女,你也是要多长份心眼的。” 方初尧难得同云知岁说这般贴心的话,云知岁终于知道,原来方初尧的不解,是在担心她。 不过以皇室身边效命,一个不注意,脑袋说搬家就搬家了,这一点云知岁早已经想到过,也做好了准备。 “知道你担心,但还是请你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毕竟还要把我家夫郎养的胖胖的不是?” 云知岁又打趣着,方初尧见她心情恢复了,忍着笑意白了她一眼。 在太女府的日子,云知岁左不过每天就是替璐芜施针、配药。 除去这些时间,云知岁更多的就是选择和方初尧待在一起,她总觉得方初尧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变化,所以想更多的了解他,增进一下二人之间的关系。 经云知岁的调理与医治,璐芜眼瞅着气色恢复。 今日是第七日,云知岁掐算着,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今日璐芜定会清醒过来。 所以同方初尧说了一声,云知岁准备今天一整天,都在璐芜身边候着。 白天时间过的极快,云知岁时不时替璐芜诊脉,一开始还不是很急,但随着时间流逝,她也有些急躁了。 从椅子上不停的起来坐下,云知岁时刻紧盯着床上的人。渐渐夜深了,在床边守着的下人们也换了一拔。 “云郎中,天色不早了,您回去歇息吧,这里有奴才守着就行。” 同云知岁说话的,是灵淼身边贴身的小厮‘银容’,在太女府里,也算是半个管家的存在。 自璐芜受伤入了太女府,一直都是银容在其身边照顾,毕竟灵淼对银容是十分相信的。 “不必了,今日我精神的很,就在这里在守一会儿,等困了在说吧。” 银容点了下头,没在打扰云知岁。 云知岁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了一声沙哑的干咳。 云知岁猛地睁开眼,连忙走到了床边,果然那块咳嗽是璐芜发出来的。 云知岁伸手将人拉起,让璐芜坐在床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璐芜疯狂的一阵咳嗽,最后一口血吐了出来。 银容见状吓的大呼小叫,最后云知岁呵斥了他一句,银容这才稳定下来,拿着帕子擦了璐芜脸角的血渍。 璐芜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眼皮不停抖动着,终睁开了一条缝。 分卷阅读59 璐芜头很痛,全身也很酸,整个脑子都是浑浑噩噩的。 “璐芜皇子,诶~” 云知岁见人醒来,连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并开口唤了两声。 璐芜又听到了那个温柔的女人声音,这次她不是在与别人说话,而是在叫着自己。 璐芜心里有些着急,慢慢睁开了眼睛。无奈眼前竟有些模糊,但却能够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 璐芜不知自己怎么了,这些日子一直醒着,但又貌似睡着。 他能够听到身边的声音,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刚刚觉得胸口闷的厉害,一阵咳嗽将胸口闷着的那口气吐出,璐芜这才渐渐清醒了些。 抬起有些无力的手,璐芜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眼前女子相貌硬朗,但眉宇之间是难得一见的温柔,璐芜见过的女子不多,除了皇帝与太女外,便只有那些记不住样子的侍卫。 “璐芜皇子,您可看的见吗?” 云知岁见人彻底清醒过来,浑浊的双眼也有了神,立马开口问了一句。 璐芜没有想到,在梦中听到的那个温柔的女人声音,竟就是眼前这个温和的女子。 微微点了点头,璐芜回应着云知岁,目光半刻都未从她的身上离开。 终于是将人盼醒了,云知岁笑容也扬上了嘴角: “银容快去禀报太女殿下,璐芜皇子醒过来了。” 30. 第三十章 我……能抱抱你吗?…… 银容因为兴奋, 应下后踉跄的跟出了房间去通传。 云知岁也因璐芜醒来,一脸的喜悦,急忙起身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方初尧去。 在太女府待了这么多天,方初尧总会时不时同她说他想爹爹了, 眼下自己终于能同方初尧回医馆去了。 谁知云知岁刚要迈步离开, 身后的衣摆却被人抓住。 云知岁回过头, 只见璐芜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白嫩的小手正紧紧抓着她的衣服。 云知岁有些纳闷,莫不是璐芜哪里不舒服,所以才不让自己走。 往后退了一步,云知岁将自己的衣角从璐芜手中扯出。从床头拿了脉枕与丝帕,云知岁坐到床边的凳子上。 “璐芜皇子, 我在替您诊诊脉, 您请先躺好。” 璐芜紧盯着云知岁不放,但还是听话的侧躺下去。 云知岁将脉枕放好,璐芜会意的将手搭上后,云知岁盖了丝帕, 细细诊起脉。 璐芜已经大好,后续只需要好好吃药便可以了,眼下他脉象有力,完全不像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云知岁不经意瞄了璐芜一眼,只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 似乎有些太过于奇怪。 连忙收回了手, 云知岁开口道: “璐芜皇子,您伤已经好了许多,以后只需要按时服药便好了。一会儿太女殿下便会赶过来看您,草民便先退下了。” 云知岁连忙起身, 这回不给璐芜半点抓她衣服的机会,将衣摆往身上一拽,云知岁大步走出房门,这才长长呼了口气。 银容办事倒是快,眼下灵淼穿着寝衣,松散着头发赶了过来。云知岁看见人,恭敬的行礼: “太女殿下。” “听银容说,璐芜醒过来了?” “正是,太女殿下可以进去瞧瞧,草民也替璐芜皇子诊过脉了,他的伤势已经稳定,后续只要按方子吃药便是了。”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灵淼点了下头,交待了一句后,抬脚便走了进去。 云知岁本来刚刚想同灵淼说顶着夜色回去,但现在真的已经太晚了,云知岁怕方初尧大晚上回去着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左右已经这么些天了,也不差这一宿,更何况方父那边,在方初尧找上太女府那日,云知岁已经嘱托让张琦帮忙照应了。 悄悄开了隔壁房门走了进去,已经这么晚了,云知岁想着方初尧应该已经睡下,便没有进内室。 走到椅子旁,云知岁靠坐上去,本打算这样对付一宿,谁知内室的门一下子开了。 分卷阅读60 云知岁坐直了身子,但半天也没看到屋里出来人,有些纳闷,云知岁走上前去往里一看,只瞧着方初尧正坐在床边,刚好同自己对上了视线。 “初尧你怎么还没睡啊,都这么晚了。” 云知岁走到床边同方初尧并肩而坐,想着明日就能回家去了,忍不住喜悦: “那个璐芜皇子已经醒过来了,我替他瞧过,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太女刚刚赶了过来,我琢磨明早同太女禀报一声,咱们就可以回家去了。” 方初尧表情先是十分惊喜,但只保持了没多一会儿的功夫,渐渐竟有些没那么高兴的样子。 云知岁总喜欢看方初尧这些微表情,久而久之,也能从不太说话的方初尧这些表情上,猜出他心中所想。 “怎么了?不是天天说想咱爹吗,如今能回去了,感觉你好像不太高兴呢?” “没不高兴。” 方初尧口不对心,这些日子他都是同云知岁睡在一张床上,所以方初尧才能安心入睡。 而且云知岁身上有一个药香囊,每每睡觉时,方初尧也能闻见阵阵药香,睡的也会十分安稳。 一想要回去医馆,方初尧便要同方父睡在一起,而与云知岁睡的那张小床中间还有道帘子隔着,方初尧有些不舍得。 也不知是不舍身边人,还是不舍那一抹药香。 云知岁狐疑的摸着下巴,方初尧明显就是在说谎,可一时之间,云知岁也猜不出来其他。 “好了,夜深了,咱们早些睡吧。” 方初尧脱掉了鞋子,爬到床的里侧,习惯性侧身冲向里面躺好。 云知岁走到桌边吹灭了蜡烛,也连忙回到床上。 平日里云知岁躺下便会睡着,今日许是因为心中的担子卸下,云知岁半点困意也没有。 双手枕在脑后,云知岁平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巡逻的脚步,和刻意压低声音的下人说话声,云知岁都听的真真儿的。 转过头,借着外面的丝丝月光,云知岁看向方初尧的背影。 虽有些纤细,但方初尧的身材却是极好的,从肩膀到腰至臀,这还是云知岁第一次看的这样仔细。 最后云知岁的目光落在方初尧的腰肢上,光看似乎有些不够,云知岁竟很想上手,毕竟从视觉上看云,那腰应该十分的软。 一但心中生了这个想法,便在也挥之不去。云知岁抓心挠肝十分难受,索性也将身子转向里面。 云知岁虽与方初尧早已经有过妻夫之实,但那些都只停留在记忆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云知岁压根就不知道。 如今她们是拜过天地的正式夫妻,可云知岁一直对方初尧客客气气,半点僭越都没有。 许是最近二人在一起时间多了,心也渐渐往一起靠拢,所以云知岁今日才会如此。 吞咽了口水,云知岁鬼使神差开了口: “初尧,我……能抱抱你吗?” 半晌,方初尧没有半点动静,云知岁心中想着,自己便悄悄抱一下,只要够轻,方初尧就不会发现。 想到这,云知岁慢慢往前挪了挪,缩小了同方初尧之间的距离。 伸出了手,云知岁本想偷偷搭上去的,可又想到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所以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突然,方初尧微微动了动身子,云知岁本就做贼心虚,立马收回了手。 吞咽了口水,云知岁又问了句: “初尧,你睡了吗?” 头冲向里面的方初尧,此时正瞪着一双眼睛,表情十分紧张。 方初尧一直都没有睡,刚刚云知岁说想要抱他时,方初尧的心便开始跳个不停。 方初尧听到云知岁慢慢向自己靠近,又抬手的动作,猜出云知岁要做什么,本紧张的他又多了些许期待。 可是那手迟迟都没有落下来,方初尧有些不满,所以动了一下身子,谁知云知岁又开了口。 方初尧心里有些郁闷,难道云知岁没看出来自己没有睡,他是个男子,怎么可能回应云知岁允许她抱自己这种话? 方初尧长长叹了口气,带着不满也一点点失望。 刚刚云知岁不确定方初尧睡 分卷阅读61 没睡,可听到这声叹气,方初尧没睡已经是在明显不过的事了。 云知岁微微皱起了眉,方初尧明明醒着,却不理自己。 “初尧,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云知岁心中急,所以又耐着性子开口问了句,结果还一样,方初尧依然没有吭声。 云知岁等不下去了,左右方初尧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郎,抱一下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事。 再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不说话便是默许了’! 云知岁心中这么告诉自己,没在想其他的,云知岁抬手便搭了上去。 果然应了云知岁所想,方初尧虽瘦,但腰肢抱起来却是极软的,仿佛没有骨头一般。 云知岁从未感受过这样美好的手感,有些贪心的她,不由得紧了紧胳膊,把方初尧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 似乎还是不够,云知岁紧紧靠着方初尧,直接将头搭在了他的颈窝处。 呼出的热气刚好打在其脖子上,云知岁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一怔。 31. 第三十一章 吻 “明明就没睡, 偏偏还要装睡不回我话。” 云知岁小声嘟囔了一句,阵阵热气连续扑到方初尧的脖子上。 方初尧感受着,当下便害差的红了脸,不过好在是天黑, 云知岁又是从后抱着他, 所以根本看不见。。 “抱都抱了, 便少说两句吧。”方初尧说完咬住了下嘴唇。 云知岁听到后嘿嘿傻笑了一声, 毕竟方初尧抱在怀里真的十分舒服。 而且他近日洗头用的都是太女府里茉莉花香的猪苓,这淡淡花香扑面而来,真是一种享受。 怀中抱着人,云知岁心里多了好几分踏实,夜越来越深, 云知岁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次日, 云知岁醒来后神清气爽,起来一边挂着笑,一边整理着衣服。 不经意间,云知岁瞥见正在穿鞋的方初尧, 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 “哎?初尧你没睡好吗?莫不是昨晚我抱着你,你不习惯?” 云知岁今早醒来时,发现自己还紧紧搂着人家,而且腿也不自知的跨了上去。 方初尧本来已经极为克制自己,但听了这话, 还是羞的微微红了脸。 “没有。” 淡淡了说了谎话, 方初尧连忙出了内室。 昨晚他哪里是没睡好,他压根就没睡着过。虽说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清白的男子了,但经历人事也只那么一次。 而且云知岁当时迷迷糊糊,压根也没多疼惜, 直接强行弄的。 像昨晚那样被人那般紧紧抱在怀中,方初尧哪里经历过,况且云知岁呼出的气那么温柔,而且怀抱也是暖暖的,方初尧也沉迷其中,早就失了睡意。 云知岁见方初尧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不过今天可是他们回家的好日子,云知岁也没在提起昨晚之事。 洗漱的水下人已经送来了,正好方初尧开门时接了下来。 云知岁忙忙活活洗脸、漱口,像往常一样前往隔壁准备诊脉。 到了门口时听到里面灵淼说话的声音,云知岁站在门口,看向一旁的语川。 “太女殿下在里面?” “嗯,云郎中是要替璐芜皇子诊脉吗?” “正是呢,如今璐芜皇子也醒来了,我在替他瞧瞧,若是可以的话,我同太女殿下禀告一声,也该回家去了。” “好,那我进去替你通禀一声。” 语川推门进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出来让云知岁进去了。 内室里,灵淼坐在床边,脸上还挂着笑,璐芜也是坐起身靠在床边,无论是精气神还是脸色,都已经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太女殿下。”云知岁朝着灵淼作揖请安。 “知岁你来的正好,刚刚璐芜还说头有点痛,本殿正想让人去找你,正巧你就来请脉了,快些替他看看,以后别留下什么病根才好。” 灵淼嘱咐着,顺势也起身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云知岁点头连忙走上前, 分卷阅读62 下人已经将脉枕放好,璐芜主动将手放了上去,下人盖上了丝帕。 云知岁坐到床边,抬眼看了一下璐芜,谁知刚刚还没有什么的表情,突然冲着云知岁笑了起来,双眼弯弯,都笑成了月牙形。 璐芜是标准女尊国男子的长相,无论哪一点都应该长在了女尊国女人的审美上。云知岁来这里久了,审美倒同其他女子都差不多,看着璐芜笑的这般甜,云知岁总觉得这不太对劲。 连忙低下头,云知岁闭上眼根本不想在看璐芜。 璐芜脉象平缓且有力,已然完全没有事了。云知岁将手收回,睁眼起身,片刻都没有逗留的意思。 “太女殿下,璐芜皇子如今已经没事了,我这就在写一个方子,让他按上面的药几吃上三幅就成了。” “那你快些去写,然后交给银容便是了。” “是,还有殿下,璐芜皇子如今也醒过来了,是不是一会儿写完方子,我便能带着初尧回家去了?” 本来就是已经商量好的事了,云知岁原以为说上一句便成了。谁知这话刚落,灵淼的脸色就变的有些不对劲。 云知岁看到后,心中一怔,她又不傻,看灵淼这样子,怕是自己想要离开,应该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容易。 果然…… “知岁啊,这璐芜身娇体贵的,他才刚刚醒你就要走,这若是突然又出点子什么事,总是不行的。” 听了这话,云知岁控制住自己想要皱起眉头的动作,微微垂眸。 “确实,你们这么多天没回去了,家中还有父亲在。这样,本殿让先送你家夫郎回云照看老人,再定时让人给他们送吃喝回云,你就在太女府里安心住着如何?” 灵淼提到云知岁家中还有父亲在,这可是云知岁没有说过的,看样子,灵淼已经将云知岁调查清楚了。 “好,那我去同初尧嘱咐一句,让语川侍卫先送他回去吧。” 眼下灵淼执意不想让云知岁走,也有道理,云知岁虽知璐芜经自己医治不会在有什么意外,但医者仁心,总要治到底的。 灵淼点了下头,云知岁连忙跑回隔壁。 方初尧正在收拾床,见云知岁回来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由得问了句: “这是怎么了?” 云知岁将内室的门关紧,走上前抓着方初尧的双肩膀: “那个初尧,一会儿语川侍卫会送你回小医馆,你就安安心心先回去,我还得在留上几日。太女殿下不放心璐芜皇子的伤,还想让我在替她照顾下。” “她不让你走……” 方初尧不过五个字,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了。云知岁尴尬的笑了一下,本想着灵淼不让自己的走的事,便先瞒着方初尧,谁知他竟如此聪明。 “哎呀不是,这璐芜皇子确实刚刚醒来,太女殿下不放心想留我,也是情理之中。咱们这些天没有回去,想来爹也是日夜担心,你回去好好陪着爹。 太女殿下说了,会按时让人给你们送东西回去,你和爹只管安心就是了,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你不信太女殿下,你还信不过我吗?” 云知岁这样的说词,确实就是不想让方初尧过于担心,本来这些都是女人应该承担的,总不好让他一个男人家替自己忧心。 如果那样,真不算是一个疼惜夫郎的好妻主,会做出来的事。 “好,我回去就是了。” 方初尧不要想让云知岁左右为难,既然她让自己回去,那自己便乖乖回去,总之,方初尧现在是相信云知岁的。 见方初尧答应,云知岁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虽然也不见得小医馆会安全到哪里去,但总比太女府要强的多。 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她想让方初尧轻松一些,毕竟在太女府里其他什么都好,但就是做什么都要崩紧根神经。 “我家初尧最听话了,记得隔一日去买只鸡,你和爹炖鸡汤喝。” “知道了,但你也要早些回去,我会记挂你的……还有爹。” 本来这是方初尧自己的心里话,但方初尧脸皮薄,也不知怎么就说了出来,最后没法子,只能在将方父拉出来做遮掩。 云知岁听到这话,心里如果抹了蜜似的甜。自方初尧那日来太女府上找自己,云知岁就知道方初尧变了,变得开始担心 分卷阅读63 自己。 如今方初尧又交待了这话,眼下自己和他,倒是更有妻夫之间的感觉了。 抓着双肩膀的手往后滑去,云知岁一把将方初尧抱在了怀中,轻轻拍了方初尧后背两下,云知岁开口道: “知道了,夫郎大人。” 话落,云知岁松开方初尧,不经间之间,在其左边脸颊上飞快的留下一吻。 32. 第三十二章 我已经娶夫郎了 昨晚抱人在怀入睡的感觉, 云知岁压根还没有忘,而且依然沉迷在其中。 现如今,云知岁看到方初尧便想抱抱他,所以才有了刚刚的做法。 而那个吻, 云知岁心里早就已经想那么做了, 但以前没有理由, 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今日, 总算是让她逮到机会了。 方初尧没有将云知岁推开,而是眨了眨眼睛,伸手摸着刚刚被云知岁亲过的脸颊。 “你……” “不知道几日才能回去,怕你想我,所以给你留点念想, 你不会生气吧?” 一边有些不要脸的说着, 云知岁一边上下嘴唇合了合,回味着刚刚的甜头。 云知岁明显得寸进尺,但方初尧内心却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有些小高兴。 微微红着脸, 方初尧难得提了提嘴角,竟有了笑意。 云知岁本还沉迷在方初尧软乎乎脸蛋的口感内,谁知竟瞥见方初尧笑了。 云知岁以为自己眼花,特意揉了揉双眼,再次看过去后这才确定。 心中倒吸了口气, 云知岁似乎觉得, 这几日在太女府二人的独处真的没有白待。如今抱也让抱了,亲了也没有意见,而且方初尧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就算灵淼不让自己回去又如何,云知岁总觉得自己搭进来, 也值了。 本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谁知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云知岁连忙从内室出去将门打开,只见语川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的尽是蔬果鲜肉。 “云郎中,我奉殿下的命令,来送你家夫郎回去。” 方初尧从内室听到语川的话了,知道自己到了要走的时候,慢慢的从内室走出来。 云知岁听到脚步声,连忙转头看了过去。原以为怎么也要等上一会儿,谁知语川来的竟然这样的快。 云知岁叹了口气,让语川在稍等片刻后,将房门再度关上。 连忙起到方初尧面前,云知岁拉起他的手。本来二人之间的感情终于有了飞一般的进展,谁知这又要分开,云知岁心中不舍。 “初尧,你现在渐渐接受我了,这一点我真的很开心。不过你也放心,我绝对不是什么三心二意之人,我现在对你起誓,这辈子绝不负你,否则天打五雷……” ‘轰’字还没有脱口,方初尧的右手从云知岁的手里抽出,伸出食指,抵在了云知岁的嘴上。 “我信你。” 三个字,云知岁听到后鼻子有些发酸,控制住想要哭的感觉,云知岁点了点头,拉着方初尧走到门前。 长长提了口气,云知岁不舍得单手拉着方初尧,用另一只手开了房门。 语川就站在外面,一眼便看见二人紧紧拉着的双手。语川心中偷笑着,但表面却十分镇定。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语川都看在眼里,云知岁和他夫郎,当真是恩爱的让人羡慕。 “我走了。” 方初尧说了一句,便跟着语川三步一回的离开了太女府。云知岁也是不舍,直到人家背影都消失了,还站在原地出神。 * 离璐芜清醒已经过去十天了,云知岁只要空闲下来,都会想起方初尧。 又到了要云向璐芜请脉的时辰,银容已经来催了两次,但云知岁是有些不愿意去的。 那个皇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请完脉都缠着云知岁说许多无关紧要的,而且还总拉着她的手腕。 璐芜长的好看是不假,但是每被他触碰,云知岁都是起心的膈应。 房门又被敲响,云知岁知道自己拖不下去了,只能耐着性子跟银容来到隔壁。 眼下璐芜已经能够下床,整个人活蹦 分卷阅读64 乱跳很有活力,一看就知道大好了。 “云郎中来了。” 璐芜看见云知岁后,立马撩起衣摆坐到了桌边,熟练的将手放到早已经准备好的脉枕上,笑眯眯的看向云知岁。 长长叹了口气,云知岁硬着头皮走上前坐到桌边,例行诊脉后,云知岁收手退到了一旁。 “璐芜皇子身子已经大好,药也不用继续喝下去了,我要去给太女殿下复命,先退下了。” 见云知岁迫切的要离开,璐芜一下子收起了笑,连忙起身上前一把将人拉住: “云郎中怎么这就要走啊,莫不是嫌弃我了?” 推掉了璐芜的手,云知岁向后退了一步: “我是一介草民,哪里敢嫌弃您堂堂皇子,太女殿下惦记您的身子,我也不敢耽搁,若是殿下责怪下来,我是担不起的。” “可,可我还是觉得头很不舒服啊。” 璐芜说着就扶住了头,虽装的像模像样的,但是云知岁更加相信自己的医术。 这些日子璐芜对自己的态度,云知岁知道他八成是喜欢上了自己。 云知岁一直顾忌此事,已经刻意同璐芜保持距离,可是璐芜越来越放肆,今日更是直接上来拉自己的手。 云知岁紧皱着眉,看样子在不把话说清楚,还不知这个璐芜皇子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做出什么更加离谱的事来。 “璐芜皇子,我希望您清楚,我家中已经有一个贤良的好夫郎。您做为一个还未出嫁的男子,尽管我需要替您医治,但还请您同我保持距离,这样才不会被人说闲话。” 璐芜一愣,他重伤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云知岁,而且在睡梦中时,一直都是云知岁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 璐芜早已经将云知岁当成救命稻草,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云知岁竟然已经娶夫了。 “你……你成过亲了?”璐芜磕磕巴巴的开口问着。 “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原本我家夫郎前些日子也在太女府里陪我,但因家中还有长辈没人照顾,所以他才回去了。 若是皇子您不信,大可随我回家去瞧瞧,也可以问问身边的下人,她们都是见过的。” “不,不可能。” 璐芜是真心喜欢云知岁的,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似乎是想要逃避,璐芜突然红了眼睛,大步跑了出去。 灵淼下朝后回来,掐算着这个时辰云知岁会给璐芜诊脉,所以赶了过来。谁知刚要进去,璐芜便跑了出来,刚好撞在她的身上。 璐芜流着两行伤心泪,灵淼连忙问了句: “这是怎么了?” 璐芜将人一把推开,无方向的往前跑,灵淼连忙让侍卫和小厮追上前去,一脸的担心。 云知岁听到灵淼的声音也从房内走了出来,脸色微微发黑,灵淼一回身便瞧出了不对劲。 “云知岁,这是怎么回事?” 云知岁低头拱手,开口道: “太女殿下,怕是璐芜皇子因为我救了他,所以对此事怕是生了误会。” 灵淼听后皱起了眉头,璐芜正值妙龄,也是到了该找妻家的年岁。 这几日灵淼也听银容向她禀报了,璐芜总是时不时问起云知岁,怕是璐芜真对云知岁动了心。 云知岁是有夫郎的人了,凤仪又是一妻一夫制,除非云知岁休了方初尧,否则璐芜这心思便是想错了。 灵淼就这么一个亲弟弟,自然也是不愿意让他难受的,但灵淼也听语川说了,云知岁与方初尧二人感情很好,灵淼也有些为难。 “璐芜身子如何了?”想着,灵淼突然开口问了句。 “已经大好,药也可以停了,不用在吃下去。” “那你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了,过些日子本殿会派人通知你进太医院任职,眼下你收拾一下,先行回你的医馆去吧。” 听到这,云知岁欣喜抬头,本来刚刚还在因为璐芜的事闹心,可眼下灵淼突然放自己回家,这样自己也可以远离璐芜了。 而且,云知岁想着马上便能见到方初尧了,什么样的坏心情也都消失了。 33. 分卷阅读65 第三十三章 你跟我睡大床 灵淼待云知岁不差, 赏了些钱后安排软轿送她回去。 云知岁一路坐在轿子里着急,微微催促着,终于回到了云初小医馆。 从轿子里钻出,云知岁给了轿夫些许赏钱, 毕竟都是太女府的人, 云知岁自然是想给她们留个好印象的。 果然这个拿人手短的年头, 拿了云知岁的钱, 轿夫立马对云知岁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云知岁笑着将她们送走,这才发现医馆的门是半掩着的。 以前云知岁在时,门都会大打开来,今日这种情况,八成是因为没有人坐诊, 所以方初尧和方父这才没有开门。 推门走了进去, 云知岁并没有看到方父和方初尧,心觉诧异,云知岁连忙走到了隔断那里,撩起帘子一看, 方初尧正躺在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双圈,头发也被汗打湿了。 “初尧。” 看到这情况,云知岁心里是慌的,虽说她接手的病人不在少数, 但见最贴心的人如此, 云知岁还是十分担心。 方初尧听见云知岁的声音,没有要睁眼的意思,但却长长叹了口气。 这几日方初尧总在门口坐着盼着云知岁回来,昨日起风变了天, 方初尧依然坐在门口等待,所以受了凉。 在加上这几天他因为惦念云知岁,所以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难受的厉害。 从昨天晚上开始,方初尧总是能听见云知岁的声音,方父几次三番出去看,但云知岁都没有回来。 所以方初尧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听,所以才没有什么反应。 见方初尧这个样子,云知岁走到床边蹲下,看了看方初尧额头上伤口的结痂已经掉了,错开位置,摸了下方初尧的额头。 虽然不是很烫,但他这样子,很显然是低烧。 人若是高烧的话,退了热便好了,就怕无缘无故的低烧,若是磨磨唧唧低烧没完没了的,在古代活活烧死的都有,毕竟这里也没有所谓的消炎药。 “初尧,我回来了。” 方初尧感受到刚刚有人在摸他的额头,云知岁的声音再度从耳边想起,方初尧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方初尧睁中多了一份不太相信。伸手摸了摸云知岁的脸,那真实的触觉在告诉方初尧,眼前人不是幻觉。 “云知岁……” 方初尧叫了云知岁一声,双眼皆是惊喜,挣扎的坐了起来,方初尧一把将云知岁抱住。 云知岁瞪大双眼,这种投怀送抱,从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不过只是吃惊了一下,云知岁反应过来后,立马反手将人抱住,轻轻拍拍他的头。 “你真的回来了?” 方初尧语气还带着十分的不确定,云知岁微微一笑,应着: “回来了、回来了,倒是你,怎么没把自己照顾好呢?还有,咱爹呢,怎么没见到人影。” 方初尧许是因为发烧,整个人糊里糊涂的,根本没有回云知岁的话。 云知岁本想挣脱开,谁知方初尧越抱越紧。 正在这时,方父端着刚熬好的粥从隔壁张家回来,一进来便看到方初尧和云知岁抱在一起的场景。 先是一愣,方父连忙退了出去,在隔断外面轻咳了两声: “咳咳,知岁啊,你回来啦?” 云知岁刚刚注意力全在方初尧身上,压根也没有发现方父回来,听到说话声,云知岁这才反应过来。 “回来了爹,您刚刚去哪儿了?” “咱们家的小炉子昨儿摔坏了,所以我去张家借了炉子给尧儿煮粥。刚刚我吃了一碗,正好这里还有不少,你也同初尧一起吃些。” 同方父说话的功夫,云知岁终于挣脱开方初尧的束缚,眼下方初尧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云知岁替他盖好被子,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不饿,您陪初尧待一会儿,他受了风寒有点发热,我去给他抓两幅药,在买个炉子回来。” 方父一听,想着刚刚那画面,连忙将手里的粥塞到云知岁的手里。 那日方初尧被太女府的人送回来后,一直不自知的同方父提起云知岁 分卷阅读66 。 方父本就是个过来人,看着方初尧越吃越少,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样子,就猜想在太女府,方初尧和云知岁之间的感情,定是进一步提升了。 还有昨晚,方初尧迷迷糊糊一直‘知岁’‘妻主’的叫着,方父虽然心疼方初尧生病,但打心眼里替他和云知岁高兴。 云知岁待方初尧好,方父全都看在眼里,就是方初尧一直水火不进,冷淡淡的。方父本就想着自己要好好劝劝方初尧,谁知经历这次的事,方父倒觉得自己可以省事了。 “还是你留下来陪着尧儿,你不知道,这几日尧儿张口闭口全是你,怕是想你想坏了。” 云知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出了声,连忙拿了纸笔写下药方,方父拿了些银两便离开了。 云知岁送方父离开的功夫,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谁知方初尧竟然从里面跑了出来。 他脸上尽是焦急,当看到云知岁后,这才长长呼了口气。 云知岁可没有想到方初尧会跑出来,看着他光着的脚,紧紧皱起眉头,走上前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眼下的方初尧似乎比刚刚清醒了些,挣扎着想要下去,可他力气在大,也不及云知岁一个女子,更何况他还病着。 将人重新塞回被窝,云知岁拿了粥坐在床边吹着。 方初尧好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坐在床角处只露了一个头在外面,根本不敢和云知岁对视。 粥温了后,云知岁盛了一勺递了过去,方初尧似乎有些害怕一般,连忙张嘴吃了进去。 看着他这般乖的样子,云知岁心里那丁点的火,瞬间就灭了。 “下回我不在家,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在病了。这好在我回来的及时,不然真出点什么事,你让爹和我怎么办? 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夫郎,你这身子不光是你自己的,知道了吗?” “你别像说孩子一般训我。” 方初尧有点委屈,他本也不想生病的,离开江南以后,方初尧平日里也没多注意,但跟在云知岁身边却没在生病过。 “啧~” 云知岁嘴里发出一声,叹了口气,继续喂方初尧吃着。 半碗粥下肚,方初尧在也吃不下去,云知岁看着也差不多了,半点也不嫌弃,将方初尧剩下的粥全部吃掉。 方初尧是躺在云知岁一直睡的那张小床上,云知岁估摸着,这几日方初尧定是把大床让给了方父。 不过方初尧现在这个样子,同方父一起睡的话,怕是会将风寒传染给方父。云知岁到底是女子,身底子好,而且总和药材打交道,自是没那么容易被传染。 想到这,云知岁起身,连着被子一起,又将方初尧抱了起来。 方初尧一声惊呼,下意识抓住云知岁的脖子,十分不解的看向云知岁。 方初尧心中想着,云知岁怎么还抱自己抱上瘾了呢? 一转身,将人放到了隔帘后面的大床上,云知岁将云父的被子和枕头放到小床。 “你干嘛?”方初尧不解的开口问着。 “璐芜皇子已经大好,我已经不用在回太女府了。你这受了风寒容易传染,这几日就辛苦爹爹先在小床上委屈些,我同你睡大床,以免你传染给爹爹。” 方初尧一听直接缩进了被子,同云知岁在太女府睡在一起的时候,是他少有睡的安稳的日子。 再加上现在身子不舒服,方初尧更加的想念云知岁在身边。刚刚迷迷糊糊知道云知岁回来,方初尧本还想着如何开口说起这事,没想到云知岁竟然主动了,方初尧心中偷笑着。 34. 第三十四章 妻夫之间该行全的礼,也该…… 晚饭前夕, 方初尧因为喝药发了汗,眼下已经退了烧,整个人也精神起来。 云知岁一去太女便是大半个月,方父特意多炒了几个菜, 还炖了一大锅鸡汤。 见方父做了这么些菜, 要是让他们三人吃, 定是吃不完的。所以云知岁特意打了壶好酒, 将隔壁张琦两口子叫过来一起吃饭。 张琦本是不想去添麻烦的,可云知岁盛情难却,最后还拉来方初尧一起邀请。 毕竟云知岁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张琦帮了不少的忙,云知岁想好好感 分卷阅读67 谢人家两口子一下。 五个人围坐在云初小医馆并不大的桌子上, 倒是显得很是热闹。 云知岁同张琦一起喝着酒, 张琦酒量好,四、五杯下肚还没有什么事,但是云知岁却有些顶不住醉意。 张家两口子也是老实人,见云知岁有了醉意, 没多待,过了一会儿便回家去了。 方家父子这是第一次见云知岁醉酒,谁知平日里向来听说的云知岁,突然变得特别倔强。 云知岁醉的脚底发飘,还非要把碗刷了才行, 二人都说让她回床上好好睡一觉, 可去知岁偏是不听。 收拾好了后,云知岁才躺回大床上,谁知刚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方父自云知岁回来后, 也没有进到隔断里面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被褥都被挪到了小床上。 “我这被子怎么跑这里来了?尧儿你来搭把手,咱们把知岁抬过去吧。” 说着,方父便要上手抬人,方初尧见状,连忙将方父拦下: “爹爹,云知岁说我受寒怕传染给你,所以才想委屈暂睡小床。她说了,赶明儿把这小床送到木匠那里,在打个稍微大点的给您睡。” 方父都活透彻了,听着云知岁的主意,又瞧着方初尧的样子,轻轻笑了声: “那就辛苦尧儿你照顾知岁了,自己风寒可没好利索,千万别在加重了。” 今日忙了一天,方父本来就有些累了,便出去洗漱了。 等方父回来竟看到,方初尧坐在床边,正拿着湿帕子给云知岁擦着脸和手,云知岁本穿在脚上的鞋子,也规整的放到了一旁。 方父没有过多打扰,装作没看到一样,回到小床自己睡去了。 * 自的云知岁从太女府回来已经有半个月的日子了,但灵淼依然没有派人来通知云知岁进宫的事。 上次因为云知岁的医好了璐芜的功劳,所以语川送方初尧回来时,灵淼也着意赏了不少金银。 云知岁趁着这些日子,将云初小医馆关了门,同方家父子一起,把这里规整成了普通住宅那般。 毕竟以后若是进宫当了太医,云知岁就没有办法在继续开医馆了,租金都已经交过了,所以云知岁找算将这里当民宅住。 半个月的时间,云知岁将以前的隔断重新弄了,整个房子拆成了两个卧房,一个正厅,小是小了点,但是这回终于有家的感觉了。 其实云知岁起初是没想重新规整的,是方父私下里找云知岁说了许多的话,云知岁这才明白方父的用意,所以才动手弄了两间房,为了以后方便。 新家终于算是弄好了,今天晚饭云知岁高兴,又同方家父子小酌了些。但不同上次与张琦一起喝酒,这次只是点到为止。 方父吃完了饭,说自己困了,所以提前回了房里,就留下云知岁和方初尧坐在饭桌边。 前些日子,这二人虽说睡到一张床上,但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更何况以前同方父只有一帘之隔,有半点声响方父都会知道的。 如今房子打了隔断,云知岁特意试了下,隔音的效果也还不错。 现在云知岁与方初尧之间的情意已经很稳定,方初尧虽不说,但也是默许了很多的事。 云知岁将碗里的汤喝掉,看了一眼方初尧: “初尧,你打点水回屋去,我把碗刷了,一会儿便回去。” “嗯。” 方初尧点了点头,起身便按云知岁说的去做了。 云知岁刷好了碗筷,站在灶边,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金戒指,这是她偷偷找金铺做的,样子就是普通的金圈圈,但是她着意让师傅在外面刻了一圈祥云。 这是云知岁准备送给方初尧的,以前在云家,云家也给方初尧备了很多首饰,但到底都不是云知岁凭自己能力挣的,所以云知岁一直想靠自己给他买个戒指。 这里不同现代,没有什么花样能够选,所以云知岁弄了这个,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提了几口气,云知岁回了房里。 方初尧正在铺着床,见人回来,连忙洗了帕子递过去。 云知岁接过后,推着方初尧坐到了床边,而自己单腿跪到了他的面前。 方初尧一惊, 分卷阅读68 女子膝下有金山,怎么能随意跪下,就算是一只腿也是不行的。 “你干嘛呀?” 方初尧急忙想将人拉起来,可是云知岁强行将人按在床上,连忙将准备好的金戒指拿了出来。 反过方初尧的手,云知岁将戒指放到他的手心,一本正经: “自你嫁了我以后,也没享过什么好日子。咱们从云家出来,除了十两银子以外,什么都没带走,现如今连件正经的首饰都没有。 到底还是我这个当妻主的不好,让自家夫郎跟着自己吃苦,不过初尧你放心,待太女将我安排进宫后,我定会让咱们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的。” 话落,云知岁指了指那个戒指: “这是我让人特意给你打的,上面那些祥云的花样,就是希望你万事都好,而且我又姓云。虽然也没多好看,但是纯金的,以后你也戴的出去。” 方初尧看着那戒指,鼻子酸的厉害,其实珍贵的首饰云家也给方初尧备下了。 当时方初尧成亲第二日,便在妆台上看见了。确实,没有男子会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方初尧却觉得眼前这个戒指比起云家准备的那些,好的不止一倍。 感动的泪水悄然滑落,云知岁一看有些慌,连忙伸手给人擦了眼泪。 看着方初尧的神情,应该并非是不喜欢,云知岁安慰了方初尧两句,果然方初尧止住了眼泪。 “初尧,我帮你戴上可好?” 云知岁问了一句,方初尧连连点头,将戒指递给了云知岁。 这里并没有结婚要戴戒指的习俗,所以云知岁便按照现代的习俗,将金戒指戴到了方初尧左手的无名指上。 不得不说,云知岁近几日一直偷偷在量方初尧手指的粗细,眼下那戒指大小刚刚好,戴在方初尧修长的手上,十分的好看。 如今看着方初尧终于戴上了凭自己能力弄来的戒指,云知岁这才觉得,方初尧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夫郎了。 每晚自己喜欢的人都睡在身边,但是却不能更近一步的接触,云知岁心里是不爽的。 今日于云知岁来说,是个顶好的日子,看着方初尧紧盯着手上的戒指,满眼都是欢喜的样子,云知岁鬼使神差将身子探上前。 抬头轻轻在方初尧唇上啄了一下,方初尧一怔,有些慌张的看向云知岁,伸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 云知岁憨笑了一声,抓着方初尧的一只手开口道: “初尧啊,你看现在戒指你也戴上了,咱们大婚时天地也拜了,合卺酒也喝了,可是最后到底还是少了一部最重要的。 如今咱们心意相通,妻夫之间该行全的礼,是不是趁着今日,咱们把礼成了呀?” 云知岁说这话时,心里还是有些没谱的。一双眸子带着期待的眼神,紧紧盯着抿嘴红脸的方初尧。 35. 第三十五章 皇子上门 方初尧心跳的不成样子, 这种事情怎么好问他呢?他是个男子,就算是同意,嘴上也不可能会说的。 轻轻推了云知岁一把,方初尧脱了鞋, 爬到了床里面, 背对着云知岁怎么也不肯说话了。 经过上一次在太女府求抱的事, 云知岁可算是长经验了。方初尧本就是个不爱多话的人, 所以不说便是默认。 男人脸皮子都薄,云知岁心中欢呼偷笑,自上次抱着睡了以后,那种搂人在怀的滋味别提有多享受。 云知岁连忙脱了鞋和外衣,特意只留下床头的一个烛灯, 云知岁将剩下的全部吹灭。 猴急似的连忙爬上了床, 将床上的帘子放下后,云知岁看着方初尧的背影,默默吞咽了下口水,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和方初尧盖上。 这夜, 依然漫长。 第二日清晨,云知岁冲着床内侧躺着,单手支撑着自己的头,看着怀中熟睡的人,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爱与笑。 昨晚她一宿基本未睡, 但是今日却格外的神清气爽。不过就是可怜了方初尧, 昨晚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忍耐。 想到这,云知岁伸手摸了摸方初尧有些破皮的下嘴唇,心里是有些心疼的。 可能因为昨晚太累,又或是因为云知岁在身边, 所以方初尧睡的十分的沉,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碰自己。 分卷阅读69 方父是个明事理儿的长辈,所以日上三竿了,也没有去吵隔壁屋中的小两口起来。 草草的自己热了昨晚的饭菜对付了一口,本想着拿钱去集市上买点羊肉和党参回来炖,谁知刚开了门,就看到房前停着辆十分奢华的马车,马车前后,还跟着数十名带刀的侍卫。 方父没同皇室打过交道,自然也认不出眼前的侍卫都是从宫中来的。 方父这也弄不清楚的状况,只能退回了屋子,咣当一声将门关上。 许是马车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只见马车窗从里被推开,璐芜的小脑袋从里面探出。 站在马车旁的银容见状,连忙凑上前: “皇子,咱们是继续等云郎中出来,还是奴才过去敲门?” 刚刚璐芜一直没有让人去敲门,是怕吵着云知岁他们休息。这些日子,璐芜时常派人过来盯着。 知道云知岁他们修葺了房子,所以才没有过来打扰。 如今房子已经收拾好了,璐芜也越发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真的想亲眼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入了云知岁的眼,竟然能让她早早娶了人家。 眼下云知岁家中已经有人出来,日头也渐渐升高了,想来云知岁他们应该也都起了。 璐芜的眼珠滴溜溜直转,放下车窗推门而出,璐芜下了马车,走到云知岁家门前停下。 方父本是不想去打扰云知岁的,但如今这家里是云知岁做主,弄不清楚外面是何人,方父只能敲了云知岁的房门。 云知岁本还在欣赏方初尧的绝美睡颜,好看的男子云知岁也见过,但她觉得没一个能比过方初尧的。 心中想着自己娶了这么个夫郎当真值,云知岁傻笑着出神。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不但云知岁吓了一跳,就连熟睡的方初尧也被吵醒。 “知岁,外面来了许多人,你出去看看吧。” 方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云知岁连忙起了身,扯过一旁的衣服套上。 方初尧身上酸疼,揉着眼睛迷迷糊糊想要坐起,却被云知岁又给推了回去。 “有什么事我去处理,昨晚你累坏了,在多睡一会儿。” 方初尧听了这话瞬间红脸,连忙扯着被子将头藏了起来。 穿好了衣服,云知岁开门出去,只见方父表情十分的焦急。 云知岁边开口说劝着方父说自己云看看,边回手关紧了房门,生怕吹进去半点风, 云知岁走到大门处,伸手便将给打开了,谁知也巧,璐芜站在门外刚好要敲门,谁知这一个直接拍空了,整个失了重心往前跌去。 深深记着男女授受不亲这个事,更何况对方是皇子,云知岁想要避嫌,但却没来得及,璐芜就这么栽倒云知岁的怀里。 云知岁一惊,连忙将璐芜扶站好,而自己往后退了三步才停下来。 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云知岁开口: “见过皇子殿下。” 对于璐芜,云知岁真的喜欢不起来,不是因为他不好,而是云知岁总觉得,皇室之人娇生惯养,且心思过于缜密,同这样的人在一起打交道,云知岁只觉得累的慌。 银容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璐芜,璐芜一时之间才回过神,心中微微窃喜刚刚扑到云知岁怀中一事。 听到云知岁给自己请安,璐芜抬了抬手: “云郎中有礼。” 话落,璐芜环视了一下屋中,除了云知岁以外,更只有她身旁的那个上了岁数的男子。 璐芜微微诧异,他知道云知岁家中是有一个长辈的,男子看着应该是云知岁的长辈,而并非云知岁的夫郎。 云知岁起身后留意着璐芜,只见他四处看着,好似在找什么一般。 “璐芜皇子今日前来,莫不是太女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被云知岁这样一问,璐芜连连点头: “是,本来皇姐是想让语川给你来递话的,我在府里闲来无事,便替语川来了。皇姐让你明日早朝前夕到太女府找她,她会带你进太医入职。” 璐芜的话刚说完,身后的下人便捧着一身太医的官服走了进来。 呈到云知 分卷阅读70 岁面前,云知岁看了一眼,伸双手接了下来。 “多谢皇子殿下。” 表面上该说的、该做的,云知岁一样也不会少,璐芜是个皇子,所以云知岁在不喜也不能得罪,保不准以后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云郎中,你不是同我说已经娶了夫郎吗?今日我都来了,你怎么也不替我引荐一下,我对您家夫郎,十分的好奇呢。” 云知岁抬眼看了璐芜满是期待的神情,同璐芜接触的这段日子,云知岁倒觉得他并不像心计过多之人。 今日看着虽是有目的前来,可是开口就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一时之间,云知岁也不知该怎么定义眼前这个皇子了。 云知岁是有私心的,她不是很好想让方初尧与璐芜认识,但又想借着璐芜这个身份,替方初尧以后讨些什么。 本还在想着要不要去叫方初尧出来,谁知卧房的门打开,方初尧披着一件外衣,站在卧房门处。 刚刚云知岁出去后,方初尧也是睡不着了。在被窝里闻着满是云知岁身上的药香味,方初尧心中暖暖的。 等了半晌,听到外面的动静,方初尧实在好奇,毕竟听起来好像来了很多人的样子。 想着云知岁在京都认识的人也不多,除了隔壁张琦两口子,便只剩下太女一人了。 又以为是太女想将云知岁叫走,方初尧越想心里越慌,索性披了件衣服便开了门。 谁知道来的人并不是太女,而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 许是出于男人的第六感,方初尧总觉得云知岁面前这男子让自己感觉怪怪的。 “初尧你怎么出来了?” 大门没关,今日外面阴天感觉像是要下雨,阵阵小凉风顺着门溜进来,方初尧刚刚睡的还出着汗,这么一吹,云知岁生怕他着凉。 捧着官服走上前,云知岁推着方初尧进了卧房。 璐芜的眼神直至卧房门关上才收回来,眨了眨眼,璐芜心中感叹,云知岁的夫郎确实貌美,就是个子有些太高了,倒成了美中不足。 方父这是第一次见皇室的人,见云知岁与方初尧回了卧房,璐芜又在这里站着,方父战战兢兢的开口: “皇,皇子殿下坐一会儿吧。” 说着,方父拿起一旁的凳子,硬着头皮递到了璐芜身边。 璐芜倒是没拿皇子的架子,朝着方父微微一笑: “多谢。” 方父微微一惊,冲璐芜笑着点了下头,心中想着,原来皇室也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触。 卧房内,云知岁将官服放到一边,扯着方初尧的衣服替他穿着。 方初尧虽身上有些酸痛,但是穿衣服还是力气的,反而因为云知岁帮忙,二人弄的手忙脚乱,最后一件衣服穿了半天没穿上。 “好啦,我自己穿。” 方初尧制止住云知岁乱来的手,云知岁尴尬的笑一下,这才停下来。 “那人是谁啊?” 方初尧转向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还顺便将头发用木钗盘好了。 刚刚那男子穿着佩戴奢华,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公子,方初尧是留意到的,特别是那人头上的一支金步摇,当真好看的紧。 “他就是我在太女府里医治的璐芜皇子。” 方初尧转过身,继续开口: “既然来了便是客,我与你一起出去吧。” “也好,他说自己本就是来见你的,你也多留个心眼。” 云知岁小心嘱咐了一句,她也是怕方初尧不善言谈,比着璐芜会吃亏。 方初尧点了点头,云知岁长长提了口气,牵住方初尧的手,拉着人出了卧房。 门吱呀地一声开了,璐芜连忙起身转头,只见云知岁与其夫郎恩爱非常,竟然牵着手走了出来。 璐芜心中微微有些不爽,大步走上前,仔细打量着方初尧。 最后眼神突然停在了方初尧脖子贴近肩颈的位置,两个红色痕迹,十分的明显。 璐芜已经是个成年人,他知道那东西是二人欢愉后,只有妻主十分疼爱自家夫郎,才会留下来的印记。 也不 分卷阅读71 知怎么醋上心头,璐芜狠狠看向方初尧。 36. 第三十六章 我要让你好好的依靠…… 方初尧被璐芜盯的十分不自在, 最后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脖子上,方初尧想起刚刚照镜子时看到的痕迹,连忙伸手捂住那处,羞红了脸。 毕竟在那种事上, 方初尧做为一个男子只有承受, 再说他昨晚本就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云知岁做了什么, 方初尧心里都觉得欢喜。 云知岁感觉出来方初尧的不自在,连忙开口解围: “皇子殿下不是想见我的夫郎吗?人便在这里了。这是我的夫郎,方初尧。” 说完,云知岁又连忙给方初尧介绍: “初尧,这位便是太女殿下的亲弟, 璐芜皇子。” “璐芜皇子安好。” 在太女府那几日, 从未学过规矩的方初尧也算是有所见识,总看着下人向太女请安的姿势,所以自己也学会了。 璐芜挑了下眉,看着方初尧一介平民却还懂宫中的礼数, 不由得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原一直听下人们提起云郎中的夫郎,今日终于见到,果然是个大美人,怪不得云郎中那日言辞激进,同我说起她已经成亲一事。” 方初尧看了一眼云知岁, 抿了下嘴: “皇子殿下想说什么, 直言便是了。” “我想与你单独说,毕竟我们都是男子,有些话单独说比较好。” 璐芜瞄了云知岁一眼,他知道, 云知岁是一心向着方初尧的,所以就怕说着说着,云知岁又来维护插嘴,那便真的没有办法好好说了。 “好,皇子殿下请。” 看的出,璐芜此次来并非是示好的,方初尧也没在怕,毕竟他是云知岁明媒正娶娶进云家的夫郎。 虽然方初尧是一介平民,比起璐芜这个皇子差了太多,但是其他什么方初尧都会让,唯独云知岁,这辈她的夫郎,只能是自己。 璐芜同方初尧一起进了卧房,云知岁心里担心,站在卧房不远处来回徘徊。 屋内,璐芜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眼,这里除了一张床和简易的柜子、妆台外,在也没有什么其他,而且这些东西都是用最不值钱的木头打造的。 男子最喜欢的便是些首饰,璐芜特意搭了一眼,方初尧的妆台上,半盒胭脂也没有,只有一根木钗。 知道云知岁家条件不好,但璐芜却没有想过会这般不好。 转眼又看了方初尧一下,其实要让璐芜说,凭方初尧这相貌,抛开个子不说,要是想找个比云知岁更好的人家,应该也不难。 他现在心里十分好奇,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你有云郎中成亲多久了?” “两个多月。” 方初尧说话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以前唯独和方父有些不一样,现在又加了个云知岁,但是对其他人,还如从前一般。 璐芜有些震惊,要知道在凤仪民间,多数家中都只是成亲时,女男双方才会见到。云知岁这种家庭,想来也是如此的。 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的功夫,二人感情竟然能好成这样,这倒是让璐芜很是吃惊。 “璐芜皇子,虽然我没有读过多少的说,但看的出来您的来意,有什么您便直说吧,妻主在外面等着会急的。” “行,那我便与你直说了。” 璐芜坐到了妆台前的凳子上,挺直着腰板: “皇姐有意让云郎中进宫当太医,但是你们知道吗,宫里六个太医,其中有四个都是娶了各亲王家的世子,还有两个太医娶的则是重臣家的公子。 所以云知岁进太医院如此只靠皇姐的面子,怕是压根撑不了几天。” 方初尧听着,心中砰砰直跳。 “各位太医都有夫郎家的娘家托着,而云郎中如果与她们成为同僚,你觉得她能够抬的起头来吗?” 璐芜的话虽看起来是好意,但实则还是在说,云知岁没有娶到一个能给她支撑的夫郎,暗中是在贬低方初尧。 方初尧自始至终都是知道这一点的,璐芜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 紧紧咬着嘴唇,方 分卷阅读72 初尧又开始低头不语。 璐芜看他这样,不由得暗笑了一声: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心悦云郎中,不光因为她的医术救了我,我更看重的是她这个人。如果她进宫当太医,有我帮助,那一个太医院都装不下她。 今日来就是给你个警示,你也好生想想,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是想成全她成为让众人敬服之人,还是颜面扫地被赶出宫来。” 璐芜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轻叹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刚想开门走出去,谁知方初尧开了口: “这些都是我与妻主的家事,就不需要璐芜皇子替我们操心了。” 璐芜听到这话后一愣,回头瞄了眼方初尧,微微有些错愕。 开门走出,璐芜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云知岁家中。 云知岁连忙进了卧房,不知道那个璐芜说了些什么有的没的,但是他这次来定也没怀什么好意,绝对不是单单送官服这么简单。 “初尧,他跟你说什么了?” 云知岁双手拉起方初尧的手,只见方初尧脸色微白,表情十分的不对劲。 云知岁心中一紧,自己怕什么来什么,那个璐芜定是没说什么好听的话,不然方初尧也不会成现在这副样子。 “他训斥你了?贬低你了?” 方初尧缓了缓神,长长提了口气,隐忍泪水: “没有。”两个简简单单的字,里面尽是委屈。 虽方初尧极力装着,但云知岁对他的了解,还是察觉出了端倪。 松开方初尧,云知岁回身拿起一旁的官服便要往外走,方初尧见状,连忙上前: “你干嘛去?” “我把官服给太女殿下送回去,我要同太女殿下好生讨论一下,她许我一个太医的官职,却又想拿这个官位牵制我,还让自己的弟弟过来我给我夫郎难堪? 我管她是太女也好,皇帝也罢,凡事总得讲究一个理字吧?咱们虽是平民,平日里可以谨慎做人,但总不能让他们那些皇室用鞋底子踩到脸上。” 云知岁为了能够做出一番事业,自己怎么被人践踏都不要紧,只要最后能有结果就成。 但是方初尧是她的底线,她可不容别人半点轻贱他。 “别……” 方初尧想拦云知岁,但云知岁已经铁了心,就这么拉拉扯扯到了大门口,方父在旁看着也不知该不该插手。 “初尧你放开我,今日我非去不可了。” “不行,你别去,我将他说的告诉给你还不成吗?” 方初尧被逼到分上,不得以想将这事说出来,可是去云知岁依然听不下去。 方初尧最后也是没办法,连忙开口说道: “妻主,我求你。” 这是方初尧第一次当着云知岁的面叫她妻主,本已经怒火中烧的云知岁突然平静下来,站在原地看着方初尧。 方初尧红着眼睛,看向她: “别去。” 方初尧如此拦着云知岁,是因为他知道事情可大可小。只要云知岁今日去找了太女,无论结果如何,云知岁在想从京都出人头地,都是不可能的了。 确实凡是要讲个理字,但是皇室就是天,她们就是理,还有什么能谈的? 云知岁看着方初尧的样子,泪水也涌了上来,强忍着没哭出来,云知岁一把将方初尧搂住。 方父看着眼前这场景,自己也插不上什么话,索性离开了屋子,顺便还将大门关上,给她们二人留了空间。 方初尧抱着云知岁,心中所有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哭了好一会儿,云知岁的肩膀都被打湿了,方初尧这才停了下来。 将刚刚璐芜的话,一字不漏的讲给云知岁听,云知岁可算知道方初尧反应怎么会这么大,但却不肯说了。 回到卧房,二人并肩坐在床边,云知岁紧紧拉着方初尧的手。 “初尧,你不用去在意璐芜说的那些话,那帮太医靠着夫家算什么本事?我偏偏要替自己挣口气,我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出去。 咱们过自己日子,你什么也不用操心,既然你嫁我为夫,那便好好依靠我。做为一个女人,理当是让 分卷阅读73 自己夫家依靠的。自己靠着夫家的,能有什么好女人。” 别看云知岁以前没有什么能耐,给别人的印象也是有些发怂,但自打成亲以后,云知岁确实在凭自己的能力慢慢强大起来。 方初尧听了云知岁的话,虽说有些墨迹,但却能给他十足的安全感。 相比之下,好似璐芜那些威胁的话于方初尧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毕竟方初尧更信云知岁一些。 云知岁气愤填膺说了这番话后,心中那种想要拼搏的火便烧了起来。 不管是为了云家,还是为了方初尧,这次定要借太女之力,让自己强大起来。 隔日,方初尧帮着云知岁穿好了官服,因为从未穿过,所以二人穿了好一会儿才弄好。 正了正头上的玉冠,云知岁转身看向方初尧: “你同爹爹好好在家,该吃吃、该喝喝,宫里那些个魑魅魍魉,就全都交给我来对付。 还有那个璐芜皇子,如果他趁着我不在时来了咱家,你只管听他威风就是了,千万别往心里去。” 昨晚,云知岁也同方初尧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方初尧现在满心都只放着云知岁,其他的他什么也不想在管了。 “好,那我就等着依靠你。” 云知岁轻笑,撅起嘴,凑上前去。 方初尧红着脸,埋怨了一句: “大早上的,也不知羞。” 虽嘴上这么说着,方初尧还是飞快的在云知岁脸颊留下了一吻,捂着脸快步出了卧房。 37. 第三十七章 入职太医院 云知岁到了太女府后, 随太女的马车一起赶往皇宫。 通过宫门口的盘查,进了皇宫。 刚刚云知岁趁侍卫盘查时,偷偷看了一眼皇宫,当真是没有什么比亲眼所见, 更能够让她觉得震撼的了。 皇宫巍峨, 让人不敢有半分越矩。 灵淼直接送云知岁去了太医院, 太医都是不用上早朝的, 眼下值班的也只有四个太医在。 云知岁随太女入了太医院,太医们听到太女殿下驾到的声讯,四个人纷纷赶了出来。 灵淼让四个请安的太医都起了身,开口道: “这就是本殿前些日子同你们说过,专门请进太医院的云知岁, 她的医术是本殿亲自看见过的, 你们以后要相互切磋,共同为母皇与父后效力。” “是,臣等谨遵殿下旨意。” 灵淼拍了拍云知岁的肩膀,便赶着去上朝了。 云知岁本想同太医们示好, 刚露出笑脸,谁知四个太医转身回了太医院,没有一个人想要理睬云知岁的意思。 云知岁放下了自己停在半空尴尬的手,罢了,谁让自己就是一介平民, 慢慢来吧。 云知岁就这么在太医院待了一整天, 换班的时候,另外两个太医也看到了云知岁,但也没有过多与她交谈。 到了该回家的时辰,其他的太医都一个接一个离开, 唯独剩下一个有点胖乎乎的太医留下值大夜。 见云知岁起身要走,那个太医连忙走上前: “今日其他几位太医都在,我也不好单独与你言谈。我叫许薇,早在半个月前就在京中听过你的大名。 本想着有时间去你的医馆结识一下,谁知你竟然被太女看中,并安排到太医院来了。” 云知岁仔细看了看,原来眼前这人便是许薇。 来时,灵淼在车上特意说了下这个许薇,她是唯独凭自己真正医术进了太医院的人。而剩下的那五位,都是会一些医术,凭借着夫家的势力,才进了太医院。 凤仪太医鲜少,有真正医术的人更加的少,所以太医在宫中可是比御林军更加吃香的地方,俸禄也是宫中最高的。 “许太医太客气了,我也早听说过许太医您的医术,如今能成为同僚,是我的荣幸。” 许薇连忙笑着摆了摆手,其实她早上就想同云知岁说话了,但是看其他的太医都冷冷的,院判更是没发话,所以许薇也不敢。 “太医院不是谁人都能进的,其他几位太医,平日里你就多让着她们一些,毕竟咱们这些 分卷阅读74 小门小户,确实惹不起她们。 对了,其他的也便罢了,咱们的李院判可是恒王世子的妻主,万不可得罪她,否则就算太女有意保你,怕也是保不住的。” 恒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当初也是同皇位擦身而过,只因为她家恒王君生下世子后伤了身子,在也不能生育,所以恒王无女,注定与皇位无缘。 但恒王同当今圣上亲近的很,手握重兵,时刻替当今圣上看着朝中那些逆臣贼子。 所以李院判,确实是云知岁得罪不起的,毕竟若真有什么事,灵淼也不会因为云知岁,去得罪恒王。 云知岁再三谢过许薇的提醒,又接下了许薇给自己的太医腰牌,这才从太医院离开,出了宫。 回到家中,云知岁直接进了卧房倒在床上,坐在太医院一天,除了中午吃饭时稍微松懈一些,云知岁整个人紧绷的不成样子。 方家父子正因今日云知岁初入宫中当职,所以在准备饭菜,听到有人回来,方初尧这才从厨房出来,看见卧房的门开着,连忙走了进去。 见云知岁官服和鞋子都没脱便躺在床上,方初尧走上前,伸手想帮云知岁脱靴。 正在闭目养神的云知岁被碰到,这才知道有人进来,猛地一下坐起,还将方初尧吓了一跳。 “哎?初尧是你啊。” 云知岁抓住方初尧的手,一把将人拉上前,云知岁伸手圈住方初尧的腰,将脸埋在方初尧肚子位置。 “累了吧?”方初尧拍了拍云知岁的头,云知岁微微摇了摇。 “活生生坐了一天,累倒也说不上累,只是太医院无人搭理我,待着十足的郁闷。” “好啦,什么事起初做都不容易,你快换身衣服、洗把脸。爹爹特意做了好几个菜,你等下出来便能吃了。” 方初尧劝了云知岁一句,云知岁点了点头,方初尧便继续出去帮方父了。 一入太医院,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其他的太医依然不理睬云知岁,云知岁这回也淡然了,左右她们理不理是她们的事,云知岁只需要做好自己便是了。 为了以防万一,太医院是有自己小厨房的,所以太医们的午饭都在太医院吃。 这日到了午膳时分,云知岁同其他太医前往旁边的小屋子吃饭,谁知刚坐下,璐芜皇子竟然赶到了太医院。 太医们纷纷出去拜见璐芜,云知岁也随着众人一起出去。 毕竟是在宫中,所以璐芜今日是规矩的皇子打扮,不同于以前相见,璐芜只是穿着普通便装。 “云太医,听闻你入了太医院已经半个月了,以后咱们见面更加的方便。正好这几日我头疼的紧,便亲自过来寻你替我诊脉了。” 璐芜本来就是冲着云知岁来的,因为他差人来打听过,宫人传话回去说,太医院除了许薇趁无人时同云知岁说话外,其他太医都不理睬她。 本来还在想着,云知岁会不会真的为了前程抛弃发夫,璐芜打算等云知岁受不住这苦处,自己去寻自己帮助。 可云知岁入宫当太医已经半个月了,璐芜怎么也等不到人。生怕云知岁在太医院受欺负,璐芜等不下去,只能亲自来了。 太医们都不是傻子,当时璐芜受伤昏迷时,除了院判和许太医以外,其他太医都去替璐芜看过,她们当真是束手无策。 听到璐芜是云知岁医好的,不由得都看向了她。 太医院的人都不理睬云知岁,其实也并非因院判没发话,而是她们觉得,云知岁同其他人一样,是靠着太女的面子进来的,谁也没曾想,云知岁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璐芜皇子,其实您大可派人来宣微臣便是,不敢劳您走这一趟。” “不,本皇子还偏偏愿意为了云太医,特意来这么一趟,毕竟云太医得本皇子青睐,本皇子心甘情愿。” “微臣不敢。” 云知岁低下了头,连忙拱手。 璐芜四下看了下窃窃私语的其他太医,连忙开口: “没什么敢不敢的,云太医医术高明,自然担的起。本皇子在自己宫中备了午膳,云太医便随我一起回去,替本皇子诊治后,便留在我宫中用膳吧。” 不给云知岁反对的权利,璐芜转身便离开。 云知岁虽要听命于璐芜,但太医院有院判,她 分卷阅读75 总要问过院判的意思: “李院判,您看这……” “既然璐芜皇子亲自来了,云太医你就同他走一趟,替璐芜皇子诊治完,若是没什么事,今日|你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云知岁一怔,连忙应下,拿起自己的药箱,出了太医院,随着璐芜的轿撵,一起前往他的宫殿。 路上,璐芜从轿撵中微微探出头,看向云知岁: “云太医,刚刚你出来时,张院判对你的态度可有所转变啊?” 云知岁叹了口气,果然,璐芜这次来是故意替自己立威的。虽然云知岁心中对他十分感谢,但这却不是云知岁真的想要的。 “多谢璐芜皇子还想着微臣,今日的事,到底还是辛苦皇子了。” “这倒是小事,不过本皇子更加好奇,你家夫郎最近没与你争执吗?” 38. 第三十八章 名声大噪 云知岁看着璐芜, 抓着药箱的手越发的紧。 “微臣不明白璐芜皇子的意思。” “那日本皇子不是已经将太医院的事情同你家夫郎说了吗,难不成他憋到现在都没同你讲?不应该啊,看他那么在乎你的样子,应该会事事为你考虑的。” 云知岁听了这话, 深深提了口气: “今日您来太医院, 很明显是想替微臣立威。所以璐芜皇子那日同初尧说的话, 都是故意吓他的了?” 璐芜吐了吐舌头, 一脸的顽皮。确实,璐芜从来没有想过同方初尧抢人。云知岁救了他一条命,他又不是什么不懂礼义廉耻之人,自然不会做那样的事。 璐芜是好心,那日他说对方初尧说那些话, 就是想看看方初尧是不是真的无论如何, 都同云知岁走下去。 不过眼下看着云知岁这还要为自己夫郎讨点什么回去的样子,璐芜就知道,这二人一辈子都分不开了。 没有回答云知岁的话,璐芜将头收了回去。 璐芜的宫殿就在御花园的东边, 因为他喜欢花啊、朵啊,所以做为唯一的皇子,自然宫殿是可着他来的。 随着璐芜进了璐芜宫中,这是云知岁入宫后,第一次来到除了太医院的其他地方。 果然皇宫就是皇宫, 就连太女府也是比不了的。云知岁看哪里都觉得稀奇, 心中想着,若是能够带方初尧来看看便好了。 进了殿内,云知岁这才知道,璐芜亲自带她过来的原因。 不是璐芜身子不舒服, 也不是璐芜特意想让请云知岁用午膳,而是璐芜想要将云知岁引荐给皇夫! “父后~” 璐芜看到皇夫后,撒娇的唤了一声,连忙跑上前扎进皇夫的怀中。 皇夫一脸温和的笑,看着璐芜满眼尽是双喜: “你这调皮鬼,派人请本宫过来用午膳,到了时辰你自己却了不见人影,空留为父在这里苦等,当真是越发的调皮了。” 璐芜坐起身,皇夫刮了他鼻子一下,虽有些埋怨,但却都是因为疼爱。 “是儿臣记得父后一直有头疼的毛病,可是太医们几次三番看过,但父后依然如此。这不,听说皇姐安排了新的太医入宫,儿臣亲自将这太医请来,也让她来替父后您瞧瞧。” 话落,璐芜朝着云知岁招了招手,云知岁连忙走上前,向皇夫请安。 “微臣太医云知岁,见过皇夫。” 不同于对着璐芜的表情,皇夫瞬间换脸,露出平和对待臣了该有的表情。 “云太医请起。” 还是因为凤仪医者鲜少,所以无论在宫中也好、民间也罢,所有人对于医者,都是略微尊敬的,皇夫自然也不例外。 云知岁谢恩后,连忙起身,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云太医的医术,儿臣是亲自领教过的,确实比起宫中其他的太医要高初许多。” 璐芜又同皇夫说了一句,连忙看向云知岁: “云太医别在那里愣着了,父后常年头疼的厉害,你加紧来给瞧瞧吧。” 云知岁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替皇夫诊脉。 其实就算璐芜不去请自己,只要派宫人通传,云知 分卷阅读76 岁都会立马赶来替皇夫瞧的。 毕竟这是皇夫,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男子,如果云知岁能傍上皇夫这棵大树,可比太女那棵长了一半小树要强的多。 平心静气,云知岁细细替皇夫诊脉,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收回了手。 在云知岁看来,皇夫这病就是操心太多,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所引起的,根本算不上什么大病。只要多休息,每天睡够觉便会减轻。 但皇夫身为女帝的夫郎,想让他卸下身上繁重的担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璐芜见云知岁退到一边没说话,不由得替她着急起来: “云太医,我父后这头疼到底能不能治?” 云知岁本心中想着两全齐美的法子,所以这才忘记回话,璐芜这么一问,云知岁立马回过神来。 “可医,但皇夫头疼已经不是近两年才有的,所以病已经扎根,我只能是让他头疼有所缓解,若是说去根,怕是大罗神仙也做不到。” 皇夫听了云知岁的话,双眼放着光,要知道头疼起来,真的是要命的。 这么些年,江湖中的神医也被请进宫里过,但没有一人能够给他解决头疼的老毛病。 皇夫本来已经认命,想着这辈子都要头痛常伴,谁知听了云知岁这话,却又有了希望。 “云太医当真能医?” 皇夫有些不太相信的又问了云知岁一句,云知岁恭敬的点了点头。 “正是,但微臣还是那句话,微臣只能让皇夫您以后少些头痛的病状,不能根治。” “如果能让本宫少疼些时候,那于本宫来说,也是好的。” “是,微臣定尽全力,还请皇夫先行用膳,微臣前去拟方子,待一会儿您用完膳,微臣来替您施针。” 话落,云知岁提着药箱,让宫人给自己拿了笔墨,在院子处找了个地方,写下了方子。 云知岁在璐芜与皇夫用完膳后,将方子给了皇夫。知晓宫中人心险恶,所以云知岁不打算自己背什么锅,便让皇夫找人去取药。 拿出金针替皇夫施针后,皇夫没多一会儿便睡下了。 宫人看到都觉得神奇,毕竟皇夫向来觉少,且有点什么动静便会醒来,每少能够这么快的入睡。 云知岁见状,便知自己法子用对了,心里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随后连着近三日的时间,云知岁都会替皇夫施针,而且看着汤药让皇夫饮下。 经云知岁替皇夫诊治,皇夫竟小半个月都没头疼过一次。 宫里就是有什么事都会人尽皆知,云知岁治好了皇夫长久以来的头疼病,所以无论是朝廷命官也好,还是皇亲贵胄也好,但凡家中有别人不能治的,都会找到云知岁。 一时之间,云知岁在皇宫乃至整个京都名声大噪。 灵淼因为云知岁这般能干,对她也是赞赏有佳,为了让云知岁能够再升一步,灵淼故意时不时在女帝耳边提起云知岁。 本来皇夫就在私下无人时,同女帝说起云知岁的医术有多么的高超,女帝起初还不是很信,但渐渐听到云知岁这个名字越来越多,女帝也想见见这个堪称神医的云知岁了。 这日朝上,灵淼再度提起了云知岁,没想到引来众臣,甚至少数亲王夸赞。 女帝终于动了心思,下朝前命自己身边的宫人,前往太医召云知岁面圣。 云知岁战战兢兢跟着宫人进了御书房,时刻谨记着规矩,守着礼节。 “微臣给女帝请安。” 云知岁规规矩矩请了安,只听一声很有磁性的御姐声音响起。 “起来吧。” 云知岁连忙起身,终于见到了凤仪国女帝。不得不说,那种王者的风范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浑然天成,她不过坐在那里,便是不怒自威的感觉。 “你便是灵淼安排在太医院的新太医云知岁?” “回女帝的话,正是微臣。” “我凤仪姓云的姓氏十分罕见,朕记得先帝在世时,曾与江南大户云家的家主交好,你可听说过江南云家啊?” 女帝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她早在暗处调查过云知岁,自然也查到了云家头上。 云知岁的医术,众人 分卷阅读77 都已经替女帝试过了,凤仪需要她这样的能人,所以女帝故意试探。 “微臣不敢欺瞒圣上,江南云家现任家主,正是微臣的亲生母亲。但是微臣因做了糊涂错事,所以被母亲赶出了云家,现在也不全算是云家的人了。” 39. 第三十九章 女帝中毒 云知岁避重就轻, 但却说的全是实话。 女帝派人打听的,大致也是如此,不过她着实没有想到云知岁会这般诚实,毕竟在宫中会讲实话的人, 当真不多了。 女帝表面上十分倚重恒王, 只因她没有女嗣, 但暗中对她还是颇为忌惮。 太医院的院判是恒王家儿子的妻主, 整个太医院算是在恒王的掌控之中,但李院判的医术平庸,女帝早就想找人取而代之。 如今云知岁是个可用之才,女帝眼下心中便有数了。 “好好在太医院发挥你的专长,太女殿下赏识你, 将你送进太医院, 无论日后如何,你也要记得当日恩情。” “是,微臣谨记女帝教诲。” “你替皇夫治好了头疼的老毛病,朕也要对你论功行赏。听闻你一直住在租来的小铺子里, 太女府北侧有一处新宅空着,朕今日将它赏你了。” 云知岁一听,表面平静谢恩,但内里却已经心花怒放。 要知道,想同太女当邻居的人都挤破了头, 那里的私宅也不是光有银子便能买下来的。 云知岁来京两个多月, 竟然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果然要想做出一番事,攀上皇室才是最佳的捷径。 退出了御书房,云知岁难掩喜悦, 刚想要离开,谁知女帝身边的宫人追了出来。 “云太医请留步。” 云知岁连忙转过头,本以为是女帝有什么事忘记吩咐,谁知竟然女帝吩咐宫人,带云知岁取新宅的房契和钥匙去了。 而且女帝还给云知岁半天的假,特意让她带着家里人搬进去。 云知岁风风火火,一路小跑回了家中,她一直想着换个正经的宅子给方家父子居住,没想到这一日,这么快就到来了。 自打云知岁入宫当职,白日从来没有回家过,今日突然回去,倒是吓了正在绣丝帕的方家父子。 “知岁你怎么回来了?” 方父惊讶地开口问着,而方初尧立马走上前,接下了云知岁背着的药箱。 “爹、初尧,我租了个马车,你们赶收拾收拾家里的东西,咱们搬家。” “搬家?”方初尧疑惑的问着。 云知岁坏坏的勾起嘴角,将房契和钥匙一起从怀中掏出,塞到方初尧手里。 方初尧将手中的纸打开,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张房契。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方初尧有些激动的开口问着,毕竟云知岁曾同他夜半私语,时不时总提起说想在京中置办一个属于他们的宅子。 “女帝因为我治好了皇夫的头疼病,所以给的赏赐。今日还特意给了我半日的假,让我带着你们一起搬家。 皇恩浩荡,咱们总不好违抗才是,你们快抓紧些,咱们先将平日里要用的带过去,剩下看看那边还缺什么,咱们再回来取。” 话落,云知岁连忙回了房里换便服,方父更是凑上前,看看方初尧手里到底拿了什么,发现是房契以后,方父也是十分的高兴,连忙同方初尧忙活起来。 云知岁他们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所置办的东西也没有很多。 他们将被褥、衣物还有锅碗瓢盆全都收好放上了马车,屋子里基本已经空了。 三人又看了一眼住了这么些天的房子,心里都有些不舍,毕竟他们初来京都,一直都住在这里。 隔壁张琦听到了云知岁家里的动静,赶忙出来看,只见他们将家中的东西装了小半车。 “知岁,你这是要搬家吗?” 云知岁本来想在临走前去和张琦道别的,没想到她竟先出来了。 “是啊,毕竟铺子还是铺子,一直住人还有些牵强。我爹上了岁数,初尧身子还弱,总住这里也不是回事。” 张琦点了点头,十分同意云知岁的说法。 分卷阅读78 “不过你眼下就好了,已经成了宫中的太医,现在又有能力换房。我早在初见你时,便觉得你差不了,果然已经越来越好,我真替你高兴。” 张琦伸手拍了拍云知岁的肩膀,看的出,她是真心高兴的。 对张琦,云知岁是万分感激的,所以今日并非是离别,日后云知岁肯定还是要回来答谢张琦的。 没耽误时间,张琦又同云知岁说了几句话,便目送她们离开了。 新宅就在太女府侧身不远处,若同太女府比,那是肯定比不上的,但同其他普通民宅比,这宅子却好了许多。 云知岁跳下马车,拿着钥匙上前开了锁,原想宅子虽新,但一直没人住,应该会落了灰,谁知里面半分灰尘也没有,看起来倒像是时常有人打扫的。 云知岁连忙同方家父子将东西拿了进去,给了车夫银子后,便锁了大门。 宅子一共三间卧房,正堂、厨房、柴房一个不缺。 带着方家父子走了一圈,里面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只要人到了便随时能过日子。 “这宅子准备的这样妥帖,定是女帝早先派人来整理过。” 方父开口说着,云知岁点了点头,她心中所想也是这样。 女帝是心思极为缜密之人,定是她着人安排的,不然不会如此妥帖。 女帝待云知岁不薄,云知岁也不是忘恩的人,为了自己以后的前程,也为了答谢女帝和太女的赏识,云知岁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 入夜,因为今日的大喜事,所以云知岁同方家父子喝了些小酒。 晚饭后,云知岁同方初尧洗漱好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眼下云知岁的卧房同方父是面对面的,但是两个卧房相隔了一整个院子,云知岁这边就算有什么声响,方父那边也是听不见的。 相比于以前的房子,云知岁同方初尧想做点什么,还得避讳着,毕竟有些事到底是羞人的。 借着微微酒意,云知岁越发的不安分,双唇相交良久,直至方初尧整张脸都因缺氧变红,云知岁这才肯起身。 看着平躺在那里疯狂喘息的人,云知岁舔了舔嘴唇,甜甜的。 于她来说,方初尧的唇仿佛蜜一般,让她深陷其中。 手也不肯善罢甘休,从下慢慢爬上去,谁知方初尧一把抓住: “好,好了,饶了我吧,我有些累。” 方初尧早已经软成一摊烂泥,但是今日,他真的有些累。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云知岁一听,连忙收了手,坐起身,云知岁连忙关心: “怎么了?好端端怎么还觉得累了,可是病了?” 说着,云知岁下意识去拉方初尧的手腕,想要替其诊脉。 方初尧摇了摇头,回握住云知岁的手,同她面对面坐了起来。 “没生病,就是有些累,许是见你在宫中越来越好,还得到了女帝常识,所以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所以才这样。” 方初尧脸上淡淡的笑容,温暖着云知岁的心窝。 “这才不过刚刚开始,我会继续努力,大好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方初尧点了点头,全心全意相信着眼前人。 * 自云知岁被女帝召见后,给女帝与皇夫平日里请平安脉的事,也全由云知岁做了。 渐渐的,能够揣测女帝心思的人,都开始十分尊重云知岁。给云知岁私下送礼之人,也越发的多。 当然,云知岁知道何为宠辱不惊,但凡送来的礼,她一样也没有收,全都给人退了回去。 眼下太医院的事情,无论谁人来,都会先问云知岁,而张院判空留下个虚名,实际上的权力,已经慢慢被云知岁架空。 看着每日来找云知岁的人络绎不绝,送礼的也好,请她医病的也罢。本就对云知岁从未满意的张院判,妒忌的心终于按捺不住了。 女帝近来因朝中的事而睡不好觉,喝了以前太医院配的安神药,但一点作用也没有。 皇夫担心女帝的身子,所以传了云知岁到自己宫中。 云知岁早先便翻过女帝的脉案,女帝失眠是平常事,同皇夫一 分卷阅读79 样,原因就是出在压力太大。 但女帝同皇夫不一样,她最讨厌针灸,所以云知岁还要改变法子。 皇夫见云知岁皱眉不语半天,还以为是女帝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云知岁,你隔三差五便会替陛下请平安脉,是不是陛下病了?” 云知岁见皇夫误会,连忙摆手: “其实陛下只是因朝政之事力压身心,所以隔些日子便会失眠。陛下又不肯针灸,所以微臣在想两全齐美的法子。 不过皇夫您也不用担心,陛下身体康健,其他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皇夫听这才松了口气,知道治这个也不是着急的事,又嘱咐云知岁了两句,便放她回了太医院。 云知岁配了一副新的安神药,熬好后送到了御书房,谁知那药极苦,女帝根本无法下咽。 云知岁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好的法子。果然立马着手去做,女帝当天便生了困意。 用这个法子后的几日,女帝失眠的症状已经减轻,可是又过了几日,女帝竟然晕倒在朝堂之上。 整个太医院的所有人地,得了被宣到了女帝寝宫。 女帝寝宫内,皇夫、太女、皇子以及恒王在内室伺候,亲王及重臣在外室候着,其余大臣均守在殿外。 进了内室,皇夫和太女的意思是要让云知岁诊脉,但恒王极力反对,原因就是女帝的身子一直都是云知岁在调,所以便让张院判先行诊脉。 毕竟张院判还是太医院之首,所以由她先行替女帝诊脉理所应当。 恒王权利颇大,皇夫与太女也不好多说什么,更应了恒王的话。 云知岁便同其他太医,都等候在一旁。 张院判手搭到脉上还没有多久,一脸惊慌的收回了手: “女帝体内有中毒的迹象。” 40. 第四十章 谁下的毒? 云知岁听到这话, 心里立马停了半拍。 女帝的身子最近都是她在负责,但自打女帝不失眠以后,便没在让云知岁请过平安脉,所以云知岁心里是不踏实的。 有意转头看了灵淼一下, 但灵淼的神情并没有十分惊讶的样子, 转过头开口: “一个太医看自然不成, 云知岁你来帮母皇看看。” 云知岁连忙起身, 走上前跪在女帝床边,伸手替女帝诊脉。 片刻后云知岁收回了手,果然女帝的脉象正如李院判所说,确实是中毒。 不过云知岁心里也长长松了口气,因为她诊出女帝是因为食物中毒所导致昏迷, 而非是药物所导致, 所以这次的事,不能够赖到她的身上。 太女一直在等着云知岁的话,因为这些太医里,太女只信云知岁一个人所说。 云知岁慢慢起身, 走到太女面前,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开口道: “陛下确实如李院判所说是中毒所致的昏迷,但并非是药物引起,而是吃了两种相克的食物, 所以才会如此。” “这怎么可能?别说御膳房的食物都是经过层层筛选, 就算菜品送到陛下面前,也会有掌案的宫人先行替陛下试菜。宫人都好好的没事,怎么陛下会突然中毒晕倒。” 恒王开口提出异议,用着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向云知岁。 “这…” 云知岁还想知道这其中原因呢, 但是此事还没有查清,而且女帝也是刚刚才晕倒,现在事情有待调查,所以面对恒王的问题,云知岁也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不经意间,,云知岁看见太女正像在自己使眼色,但她不太懂这其中的意思,不过突然想起刚刚恒王的问题,云知岁突然反应过来。 恒王刚刚的话有意在暗示别人此事定与太医院有所关系,所以才说宫人吃了这饭菜也没事。 眼下太医院能够给女帝近身诊脉的,就只有云知岁一人,所以太女的眼神应该是在提示,让云知岁尽快把自己摘出来。 云知岁反应过来后,还未等开口,谁知恒王提前反咬一口。 “听说进来陛下的身体都是云太医在替陛下看着,所以陛下此次中毒晕倒,云太医也脱不了干系。 来 分卷阅读80 人,将云太医压入天牢,着本王的命令,在此事查明之前,谁人也不许放她出来。” 看见侍卫已经进来,云知岁连忙替自己分辨: “恒王身为王爷,怎可胡乱冤枉人?确实,陛下的身子最近是由微臣看着,但是陛下已经有多日不让微臣请平安脉。 更何况,陛下的饮食微臣向来插不了手,怎么恒王就咬定,微臣与陛下此次晕倒之事有关?” 云知岁在宫中不是多话之人,因为她知道在宫里做多错多,说多也是错多。 所以她一直谨言慎行,十分的小心。这才让宫里人都不知道她如此能言善辩。 恒王没有想到云知岁嘴茬子如此的厉害,所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确实,自云知岁进了太医院之后。地位已经十分稳固,如此,李院判的位置便岌岌可危。 李院判回家时,同自己的夫郎说起过此事,所以话就传到了恒王耳中。 恒王一直心中记着这事,也同自己儿子说会替李院判做主。正巧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所以恒王当时心中便想着云知岁替女帝照顾身子这个由头,所以将此事全都赖在云知岁的身上。 但看云知岁现在头脑如此清晰的样子,恒王觉得这事有些行不通了。 正当这时,还是皇夫最先在意女帝身子,开口道: “好了,都不要争辩了,云太医还是先来替陛下医治,其他的推后再说。” 41. 第四十一章 下大狱 虽说李院判私下也要唤女帝一声姨母, 但皇夫同太女都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更加的相信云知岁。 眼下这里除了皇夫以外,也没有其他的人说话能够压住恒王。 云知岁冷汗已经控制不住的从额头冒出,连忙拿了医箱走上前, 将银针包掏了出来, 立马替女帝施针。 虽说女帝圣体不能够乱损伤, 但眼下这种情况, 谁也顾不得这么多,毕竟女帝若是长时间醒不过来,又或出点什么意外,那恒王还不得管上天去。 半个时辰转眼过去,云知岁抽掉最后一根针, 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 衣服整个都湿透了。 云知岁的法子,是想让女帝将胃里其余的东西全都吐出来,眼下这种晕迷的症状,便可以消失。 这种法子相比较灌药进去, 能够稍微见效快一点,但毕竟医术不是法术,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 可众人却都没有这个耐心慢慢等着,又过了一会儿,恒王见女帝还没有半点反应, 立马开口: “这么半天还没有反应, 看样子云太医的医术也就是如此而已,哪有外面传的那般玄乎。依本王看,她定是同此次陛下中毒一事脱不了干系。 皇夫、太女,依本王的意思, 还是先将此人收监为好,待陛下醒来以后,再查办不迟。” 云知岁听了这话,不由得长长吸了口气,眼下她累的不行,真的也是没有什么力气在为自己辩驳。 不经意之间,云知岁撇见一旁站着的六位太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微妙,最值得一提的,便是许薇和李院判二人。 云知岁如果被下了大狱,李院判高兴是自然的,可是许薇平日里同云知岁交好,云知岁一时之间倒有些不明白了。 恒王再三提出这个要求,皇夫见女帝迟迟不醒,他一个后宫中人,自然也拿不定主意。 “灵淼,此事你同恒王商量着办吧。” “既然恒王几次开口,那先将云知岁暂且关押起来吧。不过……” 灵淼话锋一转,看向恒王。 “不过云太医刚刚也说了,最近母皇都没有让她请平安脉,所以此事要被牵连,也绝非是她一人之事。整个人太医院都有责任,特别是张院判,身为太医院之首,秒督促手下官员,还让母皇中毒。 来人,将太医院所有人全都押进大牢,没有本殿的命令,谁人也不可探视。” 灵淼偷着看向云知岁,冲她微微点了点头。云知岁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事,所以只能选择相邻太女,同侍卫前往天牢。 这里的天牢同云知岁所想象的,并不是十分的相似。 一个接一个太医被关了进去,云知岁同侍卫进了天牢里拐 分卷阅读81 了半天,被关在最里面一间。但是此间牢房里有桌子有床,除了窗子小点进不来阳光外,条件倒不算太差。 门被铁链锁上,云知岁坐到了床边,细想着今日的事。 女帝突然中毒昏倒,这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但女帝的症状关不严重,想来下毒之中只是想借此事来做做文章,而非真的想要女帝的命。 想着刚刚在场之人,最有可能下手的便是恒王。云知岁知道自己在宫中抢了李院判太多的风头,但这也是没办法之事,谁让李院判医术不佳呢? 不过恒王那个样子,云知岁却觉得她野心大的很,若真是她下的毒,为何不借此机会直接害死女帝,如此一来,太女根基不稳,她大可以直接篡位,而且云知岁这条小命,也算是彻底完了。 可若不是恒王她们下的毒,云知岁也想不出会是谁人能在女帝饮食里做手脚。 云知岁长长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当真是皇家纠纷,细想起来真是头疼。 起身走到牢门旁,云知岁左右看了看,半个人影也是没有的。 现在自己突然被抓了起来,晚上肯定是回不去的。自己从未夜不归宿,还不知道方初尧今天晚上会急成什么样子呢。 云知岁紧锁着眉头,想着刚刚来时灵淼冲自己点头示意,看样子现在只能等待她那边的转机了。 在牢中苦等着,大约过了得有一个时辰,终于,云知岁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连忙起身走到牢门边。 果然,一个男子身型的人,从头到脚都被披风挡住,同侍卫走了过来。 那人将一锭银子塞到侍卫手里,侍卫立马开口: “你可快着点,若是被太女或者恒王发现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连连点了点头,侍卫这才退了下去。 确保侍卫离开,眼前人才将帽子摘下,云知岁看到来人后瞪大了眼睛: “璐芜皇子,怎么是你?” “嘘!” 璐芜连忙做出让云知岁闭嘴的动作,上前走了一步,将怀里偷偷带来的点心,隔着牢门塞进去递给云知岁。 “我花钱买通了狱卒,这才偷偷进来,她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不要大声宣扬。” 云知岁顾不上璐芜送来的吃喝,她现在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女帝的事。 “陛下如何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你快别担心母皇了,她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安心心在牢时待着,这里的人都不会将你如何的,皇姐早已经打点过了。 是皇姐特意嘱咐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今日之事她知道与你无关,过不了两日,你便能安全出去了,照顾好自己。” 璐芜本就是来带话的,说完了,璐芜便戴上帽子准备走。 云知岁见状,一把伸手将璐芜拉住,璐芜看了看云知岁抓着他手腕的手,一愣。 “璐芜皇子,我知道你在宫中帮了我不少,但我能不能请你派人去我家给我夫郎捎个话,告诉他这几日我在宫里回不去,让他不要担心。 可千万别说我被关进天牢的事,我怕他着急。” 璐芜一听,微微撇了下手,打掉云知岁的手,璐芜转头便跑。 云知岁急的想要叫住璐芜,可是碍于他的身份,云知岁想喊又不敢,在原地急的直跳脚。 璐芜也是,这话想不想带的,好歹也同自己说一声啊。 云知岁重重一拳打在木桩牢门上,心中恨自己眼下的无能。 璐芜小跑着出了天牢,牢外面不远处,是银容和太女府的人,看到璐芜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璐芜上了车后,帽子一摘,嘴撅的高高的。 银容是奉太女之命,接了璐芜过来送信,然后带他回太女府的。 最近宫里要生大事,灵淼是怕璐芜在宫中受到伤害,所以才要将他接到太女府,以保周全。 回太女府的路上,璐芜也是个肚子里装不下事的人,气呼呼的同银容开口: “银容你说那个云知岁,她算什么嘛!本皇子冒着危险去见她,她半点关心本皇子的意思都没有,全身心都在惦记她家夫郎,还让本皇子这么尊贵的身份,去给她家夫郎送话。 她把本皇 分卷阅读82 子当什么了,本皇子才不要替她传话,活该让她家夫郎担心死!” 银容一听这话,终于知道璐芜刚刚为何脸色那般不好看了,原来是吃醋了。 “璐芜皇子,奴才也不是偏向云太医,毕竟那是她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夫郎,她在意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眼下她也见不到别人,好不容易看见您一个认识的,让您帮她给她家夫郎带话,这也代表她信任您呐。” 璐芜转眼看了下银容,好像银容的话确实在理。 璐芜喜欢云知岁,当初第一眼时就是,现在也是。 但璐芜心里也知道,云知岁是有夫郎的人,他的教养时刻提醒着他,自己绝对不能暗中使坏拆散人家小两口。 他想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可是今日看云知岁很惦念她夫郎的样子,璐芜心底还是有些嫉妒的。 想到这,璐芜重重的哼了一声,抬手拍了拍马车,开口喊着: “先去云太医家里!” “是。”外面车夫领命,连忙开口。 银容在一旁偷瞄了两下璐芜,偷偷抿嘴笑着,果然璐芜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说的难听的也是他,但会办实事的人,也是他。 过了不大一会儿,马车停到了云家门前。 下人上前敲响了大门,璐芜慢慢下了马车。 眼下的时辰同云知岁以往回家的时间差不多,方初尧还以为是云知岁从宫中回来,欢欢喜喜上前开了门。 本一脸温柔的笑意,却不想开门看到来人后,笑容渐渐沉了下去。 “璐芜皇子。” 反应过来后,方初尧朝着璐芜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璐芜看到也不想同他计较。 “免了免了,本皇子来就是替云知岁给你带个话。太医院摊了事,所有太医都被下了大狱,云知岁也在其中不能幸免。 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皇姐会想法子保住云知岁的。事本皇子已经带到了,你们最近安生在家里待着,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明明云知岁交待璐芜不要说这事,可璐芜不想不想说谎,所以直接将这事说出来。 璐芜本就是心里有些不痛快,所以不想撒谎是一方面,他想解气也是一方面。 看着方初尧明显担心的神情,璐芜心中痛快了不少,该说的已经说过了,璐芜转身离去。 方初尧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只见璐芜正在上马车,方初尧这才连忙追上前去。 站在马车旁,方初尧跪到地上开口道: “璐芜皇子,求您带我去见见妻主!”话落,方初尧冲着璐芜磕了头。 42. 第四十二章 狱中一吻 璐芜没有想到方初尧会对自己磕头, 连忙收回了要跨上马车的脚,走到方初尧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所求,起来在说呀!” 璐芜弯腰, 顺势将方初尧给扶了起来, 看着方初尧急红的眼睛, 璐芜有点于心不忍。 “璐芜皇子, 妻主是个谨慎的人,也不知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眼下她在狱中肯定心神不宁,求您让我进去同她说两句话,两句就好。” 见方初尧这个样子,璐芜心软, 可是那里是天牢, 纵使他一个皇子,没有灵淼的授意,哪里是光拿点银子就能将天牢的狱卒给打发的呢。 “不是本皇子不帮你,这事到底还得由我皇姐开口才行。这样, 你先不要着急,容本皇子好好想想办法。” 璐芜虽因方初尧是云知岁夫郎的身份不太喜欢他,但看着方初尧这种无助的样子,璐芜本就是心善之人,很难不可怜他。 方初尧点了点头, 他心里是急, 但云知岁时常告诉他要学会忍、学会等。 云知岁早先就同他说过,进宫当太医可不是什么闲职,保不准何时便会出现各种的意外。所以她早就嘱咐方初尧,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慌。 璐芜转头看向银容, 眼下他自己都从宫中出来的,所以想给灵淼传话进去,也只有银容有法子了。 银容抬眼对上璐芜的视线一下,连忙低下头不敢在看他。 “走,回太女府。” 分卷阅读83 璐芜也是个有心眼的人,现在不能急于一时,宫里乱成那个样子,他还是先乖乖回太女府比较好。 方初尧看着璐芜上了马车,直至马车到了太女府前,璐芜进去后,方初尧这才回了家中。 方父刚刚本在做饭,所以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将晚饭都摆好了,只见方初尧从外面回来。 同样以为是云知岁回家了,方父擦了擦手: “尧儿,你给知岁打些水先洗洗,饭好了,咱们先吃。” 方初尧本在出神,听到这话一怔。看了看方父一脸无忧的样子,方初尧不想多一个人替云知岁担心,毕竟方父岁数也大了,若是知道云知岁的事,怕一时急火攻心,在病倒。 “刚……刚刚知岁让人传话回来,说是太医院事忙,这两天怕是赶不回来了。” “啊?” 方父有点震惊,毕竟平日里太医院也没说多忙,云知岁回来也总说,毕竟宫里主子并不多,云知岁又得皇夫喜爱,所以其他皇亲国戚有事,现在也不太胆叫云知岁去。 “那个,知道不说女帝近来休息不好嘛,想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方初尧很少撒谎,所以说这话时心里十分的慌张,好在方父一听这话,觉得确实有理,便没在追问下去。 “那咱们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 方父坐到了桌边,方初尧怕方父查出端倪,食不知味的勉强吃完了一顿话。 入夜,方初尧彻夜难免,开着窗看向外面的缺了一半的月亮,方初尧只觉得更加的伤感。 好日子这还没过几天,没想到便遇见这样的事。但云知岁走的这条路本就凶险,方初尧只能全心全意相信她,同样等待璐芜的消息。 隔日午后,璐芜终于上门来找方初尧了,趁着方父在午睡,方初尧直接跟着璐芜走了。 昨天璐芜回了太女府,便威胁银容自己要见太女,银容没办法,只能想了法子将太女骗回了府中。 璐芜平日里戏折子看多了,其他倒是也没学会什么,可一哭二闹三寻死,可是学了个淋漓尽致。 灵淼最后也被闹的没招了,璐芜趁这个机会说自己还要见云知岁,灵淼也未多想,便应了下来。 璐芜回想着昨天为了演戏把自己累的不成样子,转头看了下满脸担心的方初尧: “喂,本皇子可是费劲了心思,今日才能带你去见云知岁,你可欠下本皇子一个大人情了。” “是。” 方初尧点了点头,他知道以云知岁肯定不容易,自是会记着的。 “那以后本皇子若是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可不能抵赖,无论是什么,你都得答应。” “好。” 方初尧心里急,也没细听璐芜说什么,直接应了下来。 璐芜有些嫌弃的咂舌了一声,方初尧这个样子,璐芜连讨人情都懒得在讨了。 到了天牢门口,璐芜撇了一件斗篷给方初尧。方初尧会意连忙带上,跟着璐芜下了马车。 这回璐芜是拿着灵淼手令来的,将帽子戴好露出令牌,直接便将人带了进去。 云知岁也是一|夜没睡,坚持到现在,总算有些挺不住了。 云知岁刚躺在床上闭眼休息没一会儿的功夫,谁知璐芜这个时候来了,正好看到云知岁在睡觉。 “好啊,大中午还有心思午睡,云知岁你长没长心啊!” 方初尧今日眼下比昨天从了很重的乌青,璐芜是看在眼里的。知道方初尧心中的担心,看到云知岁这个样子,璐芜是替方初尧有些不值的。 云知岁听到说话的声音惊醒,险些没从有些窄小的床上掉下来。 方初尧见状,立马摘下了帽子,抓着牢房的木桩: “小心。” 惊呼了两个字,云知岁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 只见方初尧咬着嘴唇出现在她面前,云知岁有些不敢相信,从床上跳下,踉跄的跑上前。 抓住方初尧的双手,感觉到确确实实的触感,云知岁这才知道自己这不是做梦。 “初尧,你怎么来了?” 云知岁又喜又气,表情十 分卷阅读84 分的纠结。 “你还好吗?” 方初尧只记挂着云知岁的安慰,其他就想不起来。 “很好很好,你不要担心吧。” 说着,云知岁指了指牢房里的条件,方初尧这才注意到,心里稍微有些平复。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好好回家等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云知岁劝着方初尧,他虽不说什么,但云知岁知道他还放心不下,不然大牢这种地方,一个男子怎么会来。 “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等你平平安安的回家。” 方初尧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亲口说这话让云知岁安心。 云知岁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方初尧的脸,轻轻让他凑上前,云知岁撅嘴吻在其额头上。 璐芜哪里亲眼见过这种事,看到后,连忙伸手捂住眼睛,呵斥了句: “不知羞!” 云知岁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人,连忙松开了方初尧。方初尧也羞红了耳朵,不敢看璐芜。 云知岁清了清嗓子,微咳了两声,确实是自己有些失态。璐芜一个没出嫁的男子,自然是见不得这些的。 “璐芜皇子,多谢你了。” 知道方初尧能够进来是璐芜想了法子,云知岁恭恭敬敬向璐芜作揖鞠躬,璐芜这才放下了手。 看到云知岁这样,璐芜心里的那些不痛快,早已经飞走了。 “行了,相识一场,你曾经也救过本皇子,如今你人也见了,话也说了,咱们以后便两清了。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本皇子得带他走了。” 云知岁连连点头,伸手替方初尧将帽子重新戴好,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方初尧心中千万不舍,但也不能留下,一步三回头,方初尧最终还是强忍着心痛离开了牢房。 * 转眼三天的功夫过去,虽说吃喝不缺,但云知岁在牢中依然度日如年。 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云知岁心中还是急的。 云知岁掐算着时间,想着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狱卒应该早就过来送牢饭的,可是今日却有些晚了许久。 刚想到这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云知岁这几日听力倒好了不少,听着脚步声是许多人的,云知岁连忙走到牢门旁。 果然,来人除了狱卒以外,还有语川侍卫。 云知岁有些激动,连忙开口: “语川侍卫,怎么是你?” 语川催促着侍卫将牢门打开,连忙走了进去: “云太医这几日可是受苦了,我奉殿下的旨意,来接您出去。” 一听能够出去,云知岁可是片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立马跟着语川出了牢房。 拐了两个弯,云知岁竟然发现除了许薇以外的四个太医,其中包括李院判,还都在自己的牢房里张望的看着自己。 语川见云知岁停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出了天牢。 “语川侍卫,她们……” 云知岁一肚子话想要问,但是看语川紧皱的眉头,云知岁还是疑问咽进了肚子里。 上了马来,语川先行送云知岁回太医院换衣服,在太医院里,云知岁看到了牢房中唯独缺少的许薇。 许薇的样子,可不像是坐了几天牢的人,云知岁诧异。 “许太医?” 云知岁带有疑惑,叫了许薇的名字。许薇一脸的愧疚,似乎知道云知岁要回来更衣,已经提前备好了新的太医服,双手捧着走上前。 “云太医,咱们在宫里当职的,太多的事身不由己,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将衣服递了过来,云知岁伸手接下。 “里面已经备好了热水,你快洗洗,还有人在等着咱们呢。” 云知岁眼睛转了转,这里面似乎有太多的事,想来自己如今已经出来了,过一会儿应该全部都会清楚。 连忙进了里面,云知岁匆匆沐浴更衣,同许薇一起出了太医院,随语川来到了御书房门前。 语川让宫人进去通传的功 分卷阅读85 夫,底气十足的笑声从御书房内传出。 云知岁一惊,因为她听出了这个笑声的主人,竟是女帝。 43. 第四十三章 太医院院判 不过刚刚过了三天, 女帝身体就算在好,也不可能够恢复的如此快。 而且这里是御书房,云知岁看了看四周的侍卫同以前是一样多的,所以可以断定女帝今日已经开始正常处理朝政了。 看样子, 女帝中毒晕倒一事, 当真不是云知岁所想那么简单。 没等云知岁多想, 进去通传的宫人已经出来: “宣云知岁、许薇觐见。” 云知岁不敢耽搁, 连忙同许薇并肩膀进了御书房。 本来病刚刚好的人应会面容憔悴,可是桌前坐着的女帝满面红光。眼下灵淼坐在侧面,看的出,母女二人聊的正欢。 见云知岁和许薇进来,女帝这才微微收了收表情。 双双给女帝请安后, 女帝突然赐了座, 要知道在御书房赐座,那可是天大恩赏。 云知岁却之不恭,只能遵旨坐下了。 “母皇,这次的事云太医虽未跟着参与, 但也多亏因她存在,这才转移了恒王和李院判的注意力,不然咱们此次,不能够如此顺利。” 灵淼突然开口说了这话,云知岁转头看了灵淼一眼, 只见其对着云知岁微微一笑。 女帝连连点头, 灵淼的话确实在理儿。 其实这次女帝中毒一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而是女帝同太女自导自演,弄出来的这么一出剧罢了。 原因只是为了削弱恒王的势力, 从而铲除掉太医院李院判和其他四个太医,毕竟太医院除了许薇与云知岁外。 剩下全都是恒王的人,也是因为这样,云知岁当初进太医院,才会没有人理睬她。 女帝与太女将这事全盘拖出,云知岁听后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不过这次最大的功劳,还得是许薇,若不是她调配出混淆视听的药,怎么能连云知岁都瞒过去。许薇啊,你不愧是朕看好的,当真是没另朕失望。” “陛下如此夸赞,微臣不敢当。” 许薇起身跪在地上,女帝立马让她起身。 “不过母皇,眼下此事已经推到了李院判的身上,恒王也因此事受到牵连。 可咱们能除去的只有李院判和其他几个太医,但恒王手中的兵权……” 最让人担心的,还是灵淼说的这一点。女帝的表情十拿九稳,朝着灵淼摆了摆手。 “人食五谷杂粮,哪里有会不生病的?眼下太医院该清的人也都清了,剩下的云知岁与许薇都是咱们的人,你还担心这事做什么?” 女帝的话言简意赅,是个明白人都听的出她这话的意思。 云知岁放在腿上的手攥成了拳,到底是皇室做法,哪怕血肉至亲在皇权富贵面前,也是一不值得一提。 “来人。” 女帝突然唤了一声,外面守着的女帝身边贴身的宫人连忙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 “传朕的旨意,李院判和其他四名太医暗中毒害朕,赐死。念李院判与恒王的关系,留全尸。 另外封云知岁为太医院院判,赏白银百两。” “是。” 云知岁猛的看向女帝,连忙下跪: “陛下,此次微臣并未出力,不敢受陛下隆恩。” 现在的云知岁,心中有些后悔了。虽说搭上皇室当真走了捷径,仕途也是一片辉煌,但小命似乎也摇摇欲坠了。 女帝听了云知岁这话,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轻吐的声音尽是威胁与试探: “怎么?朕的赏赐,你要回绝吗?” 云知岁听到这语气,立马将身子又低了许多,几乎整个人都要趴在地上了。 “微臣不敢,微臣谢主隆恩。” 44. 第四十四章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拿着女帝亲笔写下的圣旨, 太女带着云知 分卷阅读86 岁一同乘马车,将其送回家。 到了家门口,云知岁愁眉紧锁,没有要下马车的样子。 太女看了看她, 不由得嘲笑: “云知岁, 你这般多愁善感, 和个男人家似的, 成大事都不拘小节,就经历这么点的事,你何必愁眉苦脸的。” 云知岁看了灵淼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殿下,我是个郎中, 我天生就要救死扶伤, 是为了救命而生。我活这么大,还不曾害过人。如今恒王的事,到底这其中也是有我的原因。” “怎的?听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忘记当初的抱负, 想要放弃了?” 灵淼挑眉问着,这话可真问到云知岁的心坎里去了。 云知岁总想着那日在天牢中见方初尧的样子,让他那般担心,云知岁只觉得是自己的过失。 心中还是微微怕再出现这次同样的情况,云知岁都不知道自己能够支持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方初尧会挺到什么时候。 “太女殿下, 能不能容微臣回去仔细想想?” 灵淼不想强人所难,微微颔首表示了一下。 云知岁心情十分沉重的下了马车,推门回了家。 方初尧与方父一直十分的担心云知岁,突然听到大门有动静, 二人都急匆匆跑了同来,看着云知岁好端端的回来,方父心终于落了底。 而方初尧大步朝云知岁跑过云,云知岁见状,敞开了怀抱,一把接住了冲她跑来的人儿。 “好了好了,我回来了,你安心吧。” 云知岁抱着方初尧转了两圈,开口安慰着他。 二人在院子里抱了好一会儿,云知岁才同方父说上了话。方父连忙去烧水,准备让云知岁好好洗洗牢房的晦气。 云知岁抱着如同树袋熊一样的方初尧,先行回了房间。 水没一会儿的功夫弄好了,云知岁换了便衣,拉着一时也不肯和自己分开方初尧,到了隔壁沐浴的房间。 虽成了妻夫,该办的事也都办了,但是看着云知岁进了沐桶里,方初尧还是控制不住的脸红。 倒是云知岁,虽然人在沐浴,但是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宫中那些事。 方初尧全程不说话,只静静的帮着云知岁洗澡,刚刚洗了一半,谁知门被敲响。 “知岁啊,江南那边送信过来了,我先替你收着,一会儿出来给你。” 上次九里给云知岁寄信,还是大半个月前,以前每十天就能收到一封的信,这回拖延了这样多的时间,云知岁生怕家中出事。 “爹,我让初尧出去拿,你把信给他吧。” 云知岁心中是等不及的,方初尧一听,连忙开门接下了信,给云知岁拿了回来。 云知岁擦了擦手,将信打开后看了看,整个人跌坐回了沐桶中。 果然如她所想,云依朦已经等不及开始下手了,九里信中写的很是清楚。 云知岁本还想因为宫里发生的事撤退,可是云家她又不能不顾,两者选择其一,云知岁就算是硬着头皮,为了保全云家,她也只能选择继续留在宫中,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挺住。 方初尧看着云知岁的一脸苦相,不由得心疼。伸手想要舒展云知岁的眉头,他不喜欢看着云知岁这个样子。 想当初她们这一路来京都的回忆,虽然没有什么钱,但云知岁每天都是开心的。 可是自打云知岁进了宫以后,话少了、笑容也少了,若不是依然对方初尧疼爱如此,方初尧只觉得云知岁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云知岁抬头,勉强扯了扯嘴角: “别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咱能江南去吗?” 方初尧声音轻轻的,有些不太自信的问着云知岁。 云知岁将信放到一旁的桌上,伸手握住方初尧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南随时都能回,可是我想要的依然没有得到,咱们回去的话,同从前还是一样的日子。” “那这个太医……你还要继续当下去?” “嗯……” 云知岁叹了口气,起身从沐桶中出来,方初尧 分卷阅读87 连忙拿了干净的巾帕递了过去。 擦干身上的水,云知岁换好衣服坐在一边,方初尧拿了新的巾帕,替其擦拭头发。 “九里说家中已经生了变故,眼下我已经成了太医院的院判,虽说这个职位并不是我要的,但暂且我修书一封回家,还是能控制云依朦些许。 本来我也不想在从宫中继续待下去,可是为了云家,也为了咱们以后,我只能坚持了。初尧,你支持我吗?” “支持,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一直坚持你的。” 云知岁听到这话后,向后仰起头,方初尧双手反捧着云知岁的脸,低头轻轻吻了下去。 45. 第四十五章 准备回江南 自打云知岁铁了心留下以后, 性子比起从前变了许多,在宫中待人接物,也大有不同。 以前总是有些鞠躬在身上的她,当了太医院院判后, 腰板也挺直了, 这是灵淼暗中嘱咐她的。 三个月时间悄无声息过去, 女帝与太女的心腹大患恒王, 终因病殁了。 女帝收回所有兵权,太女的位置,终算是彻底保了下来。 当然,恒王的事同云知岁也有解不清的关系,云知岁对于这件事, 是一生之中最不愿意去想的。 又过了小半年的时间, 女帝偶感风寒,但谁也没能料想,就因为这小小的风寒,却要了女帝的命。 恒王去世五个月整, 凤仪女帝驾崩,所有人都在传是女帝与恒王姐妹情深,所以因恒王离去,女帝忧思过虑,所以才会如此。 这其中的原因, 别人或许都被蒙在鼓里, 但云知岁桩桩件件都十分的清楚。 女帝驾崩第八日,太女灵淼顺利登基为帝,封太女夫为皇夫,先皇夫为太夫。 登基大典整整忙了一大天, 天已经擦黑,灵淼这才回了寝宫,见到一直在那里等待自己的云知岁。 云知岁眼下是除语川外,灵淼最贴心的下属。二人早在初表诚意时相互立誓,所以今日云知岁正是来同灵淼讨要的。 灵淼坐下后,云知岁将当初她给的那块玉牌拿出,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灵淼看了玉牌一眼,将头上重的要死的冠摘了下来。 “当初朕答允你,二品的官位随你选,今日也到了该履行承诺的日子。不过云知岁,你觉得你有命上任吗?” 云知岁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被这一句话,就吓的半死的她了。 “陛下,您已经贵为天之娇子了,何苦还要用这话来吓臣?” 灵淼突然大笑出声,偌大的殿里,笑都有了回音,听起来微微有些吓人。 “如今的云知岁也不比从前,说吧,你看中哪个官位,朕会允诺当初同你所说,只要你求,朕便赏。” “布政使。” 灵淼听了这个官位,有些吃惊。当初她答应让云知岁在二品以下随意挑选,是指二品也是可以选的。 可云知岁没选二品,而是选了从二品,这一点倒是让灵淼没有想到的。 布政使掌管一省的财政、民政,确实是个清闲的好官位,不过想当这个官,京都是留不下的。 “你还是想走啊。” 灵淼感叹了一句,云知岁点了点头。 “臣的老家在江南,母亲、父亲已经上了岁数,无论当初臣如何被赶出家门,家里的事总是要管的。 更何况陛下您也知道,臣的堂妹一直对我们家中虎视眈眈,臣一直苦求官位,也是为了震慑家族。” 云家的事,云知岁早就同灵淼坦白过,所以灵淼用着云知岁,才越来越放心。 听着云知岁的话,灵淼也不好强留她,毕竟这几个月,但凡她交待给云知岁的事,就算是在为难,云知岁也为了灵淼的皇位坐了。 灵淼不像女帝,没有那般的铁石心肠。 “云知岁,到时你若不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有事些……” “陛下您放心吧,臣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么久了,臣心里是有数的。不该说的,臣就算到了地底下,也不会吐露半句。” “好,朕今日便相信你,册封的 分卷阅读88 旨意晚些会送到你府里去。你若是急着走,便回去收拾收拾,抓紧回家去吧。” 云知岁撩起衣摆,跪在灵淼面前: “太医院有许薇在,陛下也尽管放心。陛下是臣的伯乐,对臣的提拔臣都谨记于心。若日后陛下有用到臣的地方,臣万死不辞。” 云知岁朝着灵淼连磕了三个头,对其拜别。 灵淼让人起来后,拍了拍云知岁的肩膀,云知岁便离开了宫中。 回到家,方初尧与方父早已经收拾好了要带走的行李,见云知岁回来,二人都走上前去。 “妻主,陛下有许吗?” 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方初尧为了让云知岁回家能够高兴一些,所以早已经改了口。 云知岁一手将人搂在怀中,一边亲着他的头发,一边点了点头。 “可太好了,这些日子知岁你的付出,总算是没有白付出,陛下是个讲信用的人,咱们应该也可以回江南去了吧?” 虽说离开江南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但是方父已经到了那个恋着家乡的岁数,知道离归家的日子一天一天近了,所以日日都盼着这点事。 “册封的旨意过一会儿便会来了,等咱们拿了圣旨,便立马启程回江南去。咱们就算在能等下去,怕是家中也等不及了。 待回到云家处理了云依朦以后,咱们便安安心心过日子,在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46. 第四十六章 归家 说话的功夫, 敲门声已经响了起来,云知岁他们连忙走上前,将大门打开。 果然是灵淼的圣旨已经到了,云知岁同方家父子一同跪在地上, 接下了旨意。 圣旨中除了封云知岁为江南布政使以外, 还赐了方初尧三口诰命, 这一点倒是让云知岁十分的意外。 宫人宣完旨, 将云知岁扶了起来,客套了两句后,云知岁给了赏钱。 接下圣旨将宣旨的人送出去,方初尧拿过圣旨仔细的看了几遍,圣旨上写的并非都是白话, 但是三口诰命, 方初尧还是看的懂的。 “妻主,这……这是真的吗?我也有品衔了?” 方初尧一脸惊喜,雀跃的问着云知岁。 瞧着方初尧这般高兴,云知岁也很替他欣慰: “是是是, 以后我们家尧儿不同于其他家的男子,你是有圣上亲赐诰命之人,就算以回到方家,你那个嫡父看见你,也是要恭恭敬敬行礼的。” 方初尧很是激动, 连忙点了点头。 “好了, 既然圣旨已下,咱们便启程回江南吧,不然再等下去,晚上就得在野外留宿。 来时是迫不得已, 这回咱们回去今非昔比,可不能让你和爹在跟着我遭罪了。” 话落,云知岁前去提马车,而方家父子则是将包袱全都拿到了门外,等云知岁一回来,三人将包袱装好,上了马车后,离开了京城。 时间过了不过一年多,但回江南,一切早已经不一样了。 圣旨比起云知岁他们要到的快很多,所以当云知岁他们到了家中城门口时,江南的官员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吁。” 云知岁勒紧了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其中一位大臣连忙走上前,虽说云知岁是个布政使的从二品文职,但是天底下当官的,还有谁人来知,云知岁是直接听命于新帝的。 所以品衔不重要,重要的是云知岁同新帝之间微妙的关系。 “请问,来人可是云知岁云大人?” “正是在下。”云知岁回应着。 “等了这么多天,可算是将大人您盼到了。陛下圣旨一到,咱们听说云大人要回江南上任,大家心里都乐开了花,都想着见您一面。 如今见到,云大人可真是青年才干,这样年轻的岁数却得陛下重要,前途无限啊。” 尽是些恭维的话,云知岁在京城听的,可不比这少。 心中没有什么感觉,云知岁假笑回应着。同其他大人又说了几句,云知岁想着自己一会儿回到云家,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眼下江南里当官的基本也都到了,不如便趁此机会 分卷阅读89 要些官兵开路,如此一来,云依朦看云知岁的架势,也是会怕的。 “我许久未归家,也不知家中母父如何。不敢瞒各位大人,当初我其实是被家中赶出来的,眼下回去,也不知母亲和父亲还会不会生我的气。” 云知岁在宫中这么久,别的没学会,绕着弯说话倒是学的淋漓尽致。 朝廷这些大臣们一个个也不是吃素的,云知岁话里话外的意思,大家都能听懂。 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会不卖云知岁这个面子,更不会说些让云知岁闹心的话。 “云大人如今回到家乡,那是功成名就的事。如今您已经贵为从二品,谁家若是出来您这样一个女儿,那是给家中争光的事。 更何况,就连您这夫郎都已经是正三品的诰命。咱们凤仪这么多年来,正三品的诰命统共也就四人。” 其中有人开口着,其他立马符合。 刚刚最早迎上前的那位大人,是在这些人中,除了云知岁一人以外,官位最高的。 现在江南也是归他所管,虽与云知岁是平级,但也不敢轻易得罪,她连忙开口: “既然云大人有所顾虑,正好此次来迎接您,我特意带了官兵,便让她们替大人您开路,一路护送您进云府。这样云家主与主夫看到大人您,想来应该也不会不给面子的。” 云知岁所想已经达成,谢过了到场迎接自己的大人,便由着官兵开路,一路来到了云府。 云府前的侍卫看到如此大的阵仗,立马进去通传,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云依朦先行出来,随后云母才来到门前。 看着这么多的官兵,云母小声冲云依朦开口: “依朦,这是怎么回事?” 云依朦连连摇头,云知岁不在的这段日子,云依朦确实为了想吞到云家,所以同官府里的人走的近了些。 可是能让那些个大人屈尊降贵亲自来府上找她的,云依朦认为自己还是没有那个本事的。 说话的功夫,马车的门被官兵打开。 云依朦和云母瞪着大眼,只想看看来的人是谁。当她们看见云知岁从马车里走出,一个惊讶到眼睛快瞪出来,一个满脸的欣慰。 云知岁抬头看到了府前的云母,着急的下了马车,随后扶着方初尧一同下来。 拉着方初尧走上前,云知岁二人双双跪到云母面前: “母亲,女儿不孝,当初被您赶出家门,确实没有什么脸面回来。可是离家多年,女儿心中还是观念您与父亲,请您便莫在生当年的气,让女儿归家吧。” 这些话,是刚刚云知岁在马车上想的。毕竟不知云依朦会不会在场,而且当初云知岁还是那样的走法,做戏总是要做全套的。 云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立马将云知岁起来,而且脸依然沉着。 同云知岁一起回来的官兵见状,想着来时自家大人的嘱咐,连忙走上前: “云家主,眼下您面前的云大人,正是江南新上任的从二品布政使。我家大家特奉属下一干人等护送云大人回来,也想着帮云大人说句好话。 都是亲母女,有什么事云家主不妨回府在说,一会儿街坊邻居来的多了,看的全是布政使与云府的笑话,这样于谁都不好。” 云母一听,也是被惊着了,原以为云知岁这回回来,顶多是混了个官位,却没想到是这样大的官位。 官兵既然已经给了台阶,云母立马应下: “如此,便随为娘入府吧。” 云母甩了下袖子,大步回了府中。云知岁连忙起身,同时也将方初尧扶了起来。 特意转头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官兵,云知岁朝她微微一笑,开口问了句: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缨红。” 云知岁暗暗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点了点头: “你们都回去吧,同你家大人说一句,改日我亲自上门致谢。” “是。” 缨红一招手,随行的官兵全都同她一起离开云府。 云知岁还未进云家的大门,一直在旁死盯着云知岁的云依朦,脸黑的要命。 云知岁看向她,想着九里在信中提到云依朦 分卷阅读90 做的所有事,心中恨的不行。 本想趁此时给云依朦几句难听的话,谁知九里听闻云知岁回来,匆忙跑了出来,看到云知岁的身影后,九里直接扑上前来。 要不是方初尧反应的快,一把将云知岁拉开,九里那一下,怕会直接将云知岁扑倒。 九里没停住,整个人飞下了台阶,好在她功夫也是好,翻了一下,这才没有摔倒。 “小姐,这么长时间没见,奴婢想您想的很。不就是抱一下嘛,姑爷怎么这般小气,抱都不让奴婢抱。” 九里撅着嘴,云知岁看到她如此,不由得笑出了声: “好了,你先将行李和爹一起拿回咱们院子,知道你辛苦,给你从京中带了东西,同爹要吧。” 话落,云知岁看向云依朦,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方初尧进了府中。 往正堂走的时候,方初尧握着云知岁的手越发的紧。 虽说已经同云知岁成亲了这么久,二人之间的感情也是很好很稳定的,但是他还是很怕见云父、云母,毕竟同她们接触的时间,也就那么三天。 云知岁感受到了方初尧慢慢变凉的手,将手拉到自己嘴边,云知岁冲着方初尧的手哈了一下,方初尧一惊: “哎~妻主!” 方初尧好似生气,但听着语气,撒娇却占了多半。 云知岁温柔一笑,松开了方初尧的手,偷偷溜到了其身后,搂住了方初尧的腰。 云府里的下人走来走去,方初尧没想到云知岁这般大胆,这么多在人,她手竟不老实起来。 “妻主,你别这样,好多人会看到的。” 见方初尧红了脸,好似没有刚刚那般紧张,云知岁才收回了手。 “现在心中可好些了?还紧张吗?” 果然被云知岁这样一逗,方初尧紧张的心情好了许多。他这才知道,云知岁刚刚做法的用意。 “别怕,万事还有我在呢,更何况,你现如今可是陛下亲封的三品诰命,母亲与父亲当初待你也不凶,别担心啊。” 云知岁劝着方初尧,重新拉上了他的手,二人进了正堂。 云父听闻云知岁回来,也赶到了正堂,眼下正与云母二人坐在正位上。 云知岁本想拉着方初尧再跪,谁知云父冲上前来,将云知岁一把拦住,左手拉住云知岁,右手拉着方初尧。 “一年多都没有半分音讯,如今终于肯回来了,你这孩子,再怎么也要往家中递信消息,害的我还以为你们遭遇了什么不测,都快哭瞎眼睛了。” 云父确实看起来比一年多以前老了不少,其实云母也是如此,只不过这里的女人的衰老的速度,没有男人快而已。 “父亲,让您担忧了,都是女儿不孝。不过如今我这不是带着尧儿回来了吗,以后我们肯定承欢膝下,在也不走了。” 云知岁抱了下云父,云父点了点头,擦着眼泪看向方初尧的肚子: “这样许久了,初尧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为父的吗?” 47. 第四十七章 你也该成家了 方初尧知道云父看向自己的肚子, 下意识用袖子遮了一下。 脸羞的通红,方初尧开口: “请父亲责怪。” 听着这话,云父也知道方初尧没有怀孕的事。心里虽有所期盼,但这种事情也讲究缘分, 强求不得。 “罢了, 以前在京都不比在家中, 做什么都要万事小心。眼下回家来了, 知岁你与初尧与要好好努努力。 就算没有女儿,能有个儿子在膝下也是好的,我与你母亲,都等着含饴弄孙呢。” “好了,如今知岁已经是朝中从二品的大臣, 你一个男人家就不要多管人家妻夫两个人的事了。” 云母听着云父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刚刚云父来时,只知是云知岁回来了,却不曾想,云知岁真的凭自己闯出了一番大事业。 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云父坐回了正位。眼下云依朦也走了进来,脸色比刚刚稍微好一点。 “长姐真是天生自带福气之人,被姨母赶出云家不过一年多 分卷阅读91 的时间,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命官。这样的福气,想来也不是谁人都能有的。” “依朦, 你是云家的二小姐, 想来福气也没比我差到哪里去,不如你也离这历练一年半载,看看是不是也能混一个朝廷命官回来?” 若是从前,或许云知岁接不上云依朦的话, 可现在,云知岁早已经在宫中锻炼出来。 云依朦比起宫里的人,嘴茬子在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云,云知岁自是不怕她的。 锐利的眼神紧盯着云依朦,云依朦看着云知岁的样子,不由得发自内心的害怕。这样的眼神,怕是没有经历过一些大事的,是不会露出这样的目光。 不知云知岁在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云依朦曾经也是派人去打听过的。 只不过派去的人,只带回来一开始云知岁在京都开医馆的消息,随后就说云知岁进出过太女府,再接下来的事情,就怎么也探查不到。 而且自那以后,云知岁家中附近还有黑衣人时常出没,云依朦派去的不少探子,都折在了京都,没在回来过。 “知岁,既然如今你已经回来了,看你谈吐举止也与从前大不相同。当初赶你离家,也是想让你好好历练,眼下既然已经历练的差不多,便回家来吧。” 云母开口给了台阶,云知岁立马拜谢了云母,可云依朦听了这事,却开始不依不饶。 “姨母,这事怎么就能算了?您当初赶长姐离家,家中各长辈可都是知道的。 如今您突然许长姐回来,就算长姐如今是朝廷命官了,但于家规来讲,这也是于理不合的。” “依朦,这是长辈们的事,你便不要跟着参与,管好你自己分内的事便是了。” 云母不想同云依朦多话,毕竟云依朦这一年多以来,私下结交他人,意图霸占云家的事,云母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从始至终,其实无论云知岁如何,云母也不会将家业传给除她以外的人。 当初云母让云依朦管着家中侍卫,倒是让她生出来许多的杂念。如今云知岁回来,而且还如此的出息,云母也准备将云家的事交给云知岁。 就如同刚刚云母说的,长辈的事是长辈来做,而晚辈的事,也理应由晚辈她们自己处理。从前云母不放心,想托云知岁一把,现在已然不用了。 该说的也都说了,云母与云父离开了正堂。 方初尧看到二人离开,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好在云母刚刚替自己说的话,不然还不知云父会追着问子嗣,问到什么时候去。 听到叹气声,云知岁转过身,冲着方初尧笑了笑: “累了吧?这路上急着回来,也没让你歇息,如今终于到家了,我随你回房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云知岁牵着方初尧便准备离开,谁知云依朦竟然大胆上前,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方初尧知道云依朦也是会武的,所以下意识想要护在云知岁的面前,但被拉住,云知岁反而一步挡到了方初尧的面前。 “云依朦,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好狗不挡路’吗?” “你……” “你什么你?你别以为这些年你暗中做了些什么,我会一点都不知道。” “我可是顶天立地的女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云知岁,你现在如今成了朝臣,还真觉得自己能够颠倒是非黑白?” 云知岁冷笑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云依朦被云知岁身上散发的霸气震慑,不由自主往后退,最后撞日到了门框才停下来。 贴近云依朦的耳边,云知岁开口: “我如今这个样子,不都是被你逼出来的吗?要不是当初你故意害我与尧儿,我怕是还真的没有离家那个胆子呢。 今日的我,全都拜你所赐,如今我回来了,云家的家业你休得再妄想半分。不然,你别怪我不顾昔日姐妹情分。” 云知岁说完,抬头怒瞪了云依朦一眼,冷冷的重哼了一声,拉着方初尧离开了正堂。 云依朦吞咽了下口水,脸色从黑变得煞白。朝廷命官确实已经不是云依朦能够得罪的,云依朦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云知岁会当了大官。 看样子,真的想要吞掉云家的家产,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云知岁同方初尧回了自己的院子,九里早已经等候在 分卷阅读92 那里。云知岁加紧了步子走上前,只见九里一脸的雀跃。 刚刚在府门前,云知岁不敢同九里说太多,毕竟九里冒冒失失,纵使是自己家中,云知岁也多留了一个心眼。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如果您再不回来,奴婢怕是会被二小姐发现了,到时小姐回来,就且等着帮奴婢收尸吧。” 云知岁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九里的肩膀: “这次就属你功劳最大,不过我瞧着你命也大的很,这还没如何呢,我就已经回来了。若是下次,我定回来晚些,看看是不是真要替你收尸。” 云知岁是故意逗九里的,九里听了这话,一脸的生无可恋。 方初尧知道云知岁在打趣,看着九里这难看的小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九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委屈的转眼看向方初尧: “姑爷您如今同小姐好了,心也都在一起了,竟然也开始笑话奴婢了。到底还是奴婢命苦,事到如今还是孤家寡人,这样的日子,指不定还要过到什么时候呢。” 九里吐着怨气,云知岁这才哄孩子似的开口: “好啦,我知道你心中琢磨着什么,今年你也二十出头了,也是到了该娶夫郎的年纪。你放心,我这回定给你物色个好男子,让你也成个家。” “真的!” 九里一听这话,刚刚那些委屈与不快,全都烟消云散。 云知岁瞧着九里这样,认真的点了点头。 九里整个人高兴的和什么似的,风风火火跑出了院子,那速度快的,就如同飞出去一般。 云知岁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九里心思单纯,与从前没有半分的改变。想来过了这样久,云府唯一没有变的,就只有九里一人了。 送方初尧回房后,云知岁到了北屋,本想看看方父如何,进去之后这才发现方父已经睡着。 连忙小声的退了出来,云知岁把方父的房门紧紧关好,以免让风吹进去。 回了自己屋中后,云知岁发现方初尧竟拿着盆,想要出去自己打水洗脸。 一把将水盆接了过来,云知岁皱起了眉头。 当初在京都时,云知岁本来要找同个下人伺候三人平日里的起居,可是方初尧为了给她省银子,怎么也是不肯的。 “如今这已经回了家,下人一大堆,这些事你怎么还要自己去做呢? 也是九里心大,若是我一个人回来,没有下人伺候也就罢了,看着你也回来,她就不知安排好,一会儿我可得好好训训她。” “妻主,我也没有那么娇贵,我不过是想打盆水给你洗洗脸,你就别因为这点小事去怪罪九里了。” 方初尧劝着,云知岁最受不住他这一套,叹了口气,伸手刮了方初尧鼻子一下。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只有听我家夫郎的话了。不过这样的事,以后你真的不用做。人家娶夫郎回家都是用来疼的,可我倒好,尽让你吃苦了。 我娶了你快两年了,纵使在京都当了官,也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如今咱们终于回到故乡,我真是半点委屈都不想让你受。” 方初尧一脸温柔的笑意,顺势挎上了云知岁的胳膊。 云知岁对他的好、为他所做的一切,方初尧心里还都知道。当初若不是云知岁这些真心将方初尧打动,他怕是真的要错过云知岁这样好的一个人了。 一手端着盆,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方初尧的脸: “好了,你在屋中等着,既然没有下人过来,那就由我去打水,这次也让为妻伺候你一回。” 午后,城官给云知岁送来了江南的一些账目,为了尽早了解江南这边的情况,云知岁正在用功苦读。 入夜,因为舟车劳顿,所以方初尧早早便爬到了床上。 云知岁亲眼看着他的动作,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帐本,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床边。 云知岁将鞋随意一甩,先方初尧一步躺到了床上。胳膊作势伸开,就等着人直接躺到自己怀里。 方初尧看着云知岁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跪坐在床上。 云知岁紧闭着眼睛,但是半天也没搂到人,不由得将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偷偷看着。 b 分卷阅读93 r 48. 第四十八 茉莉花味的发香 方初尧伸手做出要打云知岁的动作, 云知岁看到后,连忙坐起了身。 “尧儿你这是要干嘛呀?” 虽然云知岁从未被方初尧打过,但她做出防护的动作,生怕方初尧真的下了手。 “我能干什么, 倒是你, 不是说要抓紧时间将帐目看完吗, 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 躺下来倒比我还快了。 你可别刚刚回家,便有所懈怠,如今你已经是新帝亲封的江南布政使,可不能枉费陛下对你的信赖。” 见方初尧一口气对自己说了这般多的话,云知岁虽也一个字一个字听仔细了, 但心里还是另外想起了从前。 以前方初尧一字千金, 是半个字都不愿意对自己多说的。 如今这么一大通话,全是嘱咐自己要好好当这个布政使。旁人若是听了,或许只觉得方初尧唠叨,可是云知岁听着, 心里却如抹了蜜一般的甜。 上前一把将方初尧抱在怀里,惹得其一声惊呼。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兔子般,方初尧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慌张的看着云知岁。 “天都黑了,你这些嘱咐的话, 白日里在说, 现在咱们也该办点正事了不是?” 方初尧他虽力气不小,可以挣脱开云知岁的束缚,但方初尧却没有使全力,而是微红着脸, 半推半就着。 “累了这么些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方初尧开口说着,可他这个样子,可折磨死云知岁了,云知岁不准备轻易放过他。 凑到方初尧的耳边,云知岁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打到方初尧的耳朵上,引得方初尧颤抖了一下。 “尧儿你忘记今日回来,父亲唯一对咱们嘱咐的事了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咱们成亲将近两年,现如今我自己也有能力能够养活了孩子和你,咱们是时候该‘努力’了。” 顺势将人推倒在床,云知岁双手撑在两侧,吞咽了一口口水,云知岁俯身而下两唇相交,屋内红烛摇曳,暖意四溢。 第二日清早天还未亮,方初尧便醒了过来。 许是因为突然换了地方,而且赶路的日子又一直住在不同的客栈,所以他睡的有些不踏实。 云知岁均匀的呼吸声从他头上呼着,方初尧紧紧被云知岁抱在怀中,动作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熟睡的人。 将头抬头,方初尧偷偷看着云知岁的睡颜。比起初见时,云知岁看起来似乎更加的成熟稳重。 还有昨晚她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自己有能力养活他与孩子’,方初尧想起来,就觉得云知岁特别有担当,他当真的喜欢极了。 云知岁睡觉时,习惯性会微微噘嘴,方初尧抿嘴偷笑,伸手摸了下。 谁知云知岁感觉到了痒,立马抱紧了怀中的人,方初尧见自己把云知岁吵醒,立马闭上了眼睛装睡。 云知岁长长呼了口气,微微眯着眼,看着怀中人睫毛不停的闪动,笑了一声。 同时,搂着方初尧腰的手也不含糊,轻轻捏了怀中人一下,方初尧当时便瘫软下来,立马睁开了眼。 “你这小淘气,自己不睡还吵我,眼下天都未亮,真是平日里让我惯坏了。 你应该再多睡一会儿,咱们昨日刚回来,今天还指不定会什么事,午觉怕是压根别想了。” 用下巴磨蹭着方初尧的头顶,方初尧头发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好闻极了。 方初尧没有应话,只是将双手从被子里抽出,圈住云知岁的脖子,整个人又往她身上紧靠了一些。 49. 第四十九章 京都来人 “尧儿这么主动?看样子, 今天晚上为妻还要为了后代这件大事,更加努力些才是了。” 一听这话,方初尧立马放开云知岁,整个人坐起身, 将被子一把扯过, 盖住自己, 除了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以外, 生怕露出半点。 “不要了,不要了!” 方初尧连连摇头,可能这一路回来,云知岁赶马车辛苦,所以一直都没有碰他。 昨天晚上, 云知岁如狼似虎, 当真是厉害的很,方初尧就连最后自己是如何睡着的,眼下也是想不起来半点。 分卷阅读94 云知岁坏笑,伸手抓住方初尧, 连人带被一起抱在了怀里,闭眼继续睡了过去。 一转眼,回到江南已经一月有余,云知岁已经完全胜任了江南布政使一职,底下的人对云知岁能力肯定, 也是极为的信服。 这日, 云知岁收到新帝旨意,说是宫中要派人到江南看看,云知岁知晓后,立马安排人开始整顿。 江南的府衙不算很大, 若是让京中来人住在这里,怕是有失江南的体面。 不过日子紧凑,怕也来不及修葺,所以云知岁决定,无论京中来人是谁,便请到云府去住。 云家在江南是出了名的大户,府邸也自是算江南数一数二的。想来京中来的人住在云府,也是挑不出什么过失的。 更何况,云知岁自进宫便跟随在新帝身边,所以京中也没有几个人是她不认识的,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同她计较。 书信比京中来人早了一天,这信并不是快马加鞭送来的,所以云知岁估摸着,这两日人便会到了。 晌午,云知岁本是该回家吃饭的,但是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今日便没得空回去。 忙起来,人总是不饿的,云知岁渐渐便忘了要吃饭这事,直至方初尧拎着食盒,来到了云知岁办公的府衙。 在门外守着的官兵,都没有见过方初尧,所以将他拦在了外面。 方初尧报了家门,官兵连忙进去通报。 云知岁一听自家夫郎来了,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跟着官兵出了府衙,要知道,自云知岁上任以为,方初尧是从来没有来的,云知岁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看见方初尧站在府衙门前拎着食盒,一脸温柔笑意,越来越落落大方了。现如今他这个样子,确实已经有了些许云家主夫的影子。 云知岁想着,看来这些日子,自己的父亲是没少教方初尧。让以前那个有些懦弱的方初尧,眼下已经自信多了。 “尧儿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让九里过来告诉我就行。你别怪她们几个在外面守着的,她们没让你进,是因为不认识你。” 走上前,云知岁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似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给别人看一般,云知岁冲着府衙外面的官兵开口介绍: “你们几个这回可看好了,这是本官的夫郎,下回若是他来了,直接请进去。 若是我家夫郎在门口站着被风扑了,以后你们守夜的夜宵,我可不给你们报销了。” “属下们都记住了,这是第一次见着您家夫郎,也怪属下们眼拙。大人家夫郎长相貌美,见过之人定不会忘记,下次来,咱们肯定好生对待。” 云知岁开玩笑似的说了这话,下属们自然也不会反感。更何况云知岁自打上任以来,给下属的好处是多多的。 逢年过节不是打赏便是送东西,现在很得人心。 云知岁知道这个道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都不是什么圣人,所以只要肯将自己月俸里的些许银子拿出来,便可以收买人心。 这样对自己有利的事,云知岁不会不做的。 带着方初尧进了府衙,云知岁同他一起坐到一旁的桌边: “尧儿你怎么来了?今日外面风大,你也不怕被吹着。” 云知岁一边替方初尧将鬓边的头发掩到耳后,一边开口说着。 方初尧四下看着云知岁办公的地方,虽有些小,但是却格外的温馨。 “今日见你没有回来吃饭,就怕你一忙起来便会忘了。” 说着,方初尧将食盒打开,将里面带的饭菜拿了出来。 “我给你做了几道在京中你爱吃的菜,刚出锅便立马给你送来了,再忙你也得顾着自己身子才是。” 将菜摆到桌上,方初尧拿了筷子出来,塞到云知岁的手里。 自从回来以后,云知岁一直吃的都是云府厨子做的菜,不得不说,她也时常在梦中回味着方初尧的手艺。 但回来已经有人做饭了,云知岁馋又不值得让方初尧下厨,索性便默不作声了。 没想到今日因忙得福,心心念念的饭菜算是吃到嘴了。 半点客气的意思也没有,云知岁连忙趁热吃了起来。 方初尧从旁看着云知岁大口小口吃着,心里是极为高兴的,毕竟自 分卷阅读95 己做的饭能让自己妻主这样喜欢,是多少男儿家期盼的事。 一碗饭还有四个菜,没一会儿的功夫基本都空了,云知岁满意的擦了擦嘴,摸了下自己有些鼓出来的小肚子,靠到了椅子背上。 果然民以食为天,吃饭喝足以后,整个人紧绷的心情,全都消失不见了。 方初尧将碗碟让回了食盒,云知岁抱着他的腰,怎么也不肯放手,只想让他在这里多陪自己一会儿。 谁知亲昵的功夫,外面的官兵再度跑了进来,云知岁连忙收回了手,变得一本正经。 官兵其实看到了刚刚二人的举动,但她也成了家的人,能够理解她们。毕竟云知岁疼自家夫郎,那是整个江南都传遍了的事。 “大人,朝廷的人到城外了,您快点去迎接吧。” “这么快?” 云知岁听到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忙整理了衣服,云知岁转身看向方初尧: “家里是不是已经安排好贵人的住处了?” “你传人回家通知以后,我便同父亲一起备好了院子,随时都能住人的。” “好,那我派人先送你回去,正好你回去通知家里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人来,你同家里人说一声是最好的了。” “不用找人送了,也没有多远的路,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方初尧虽这样说着,但云知岁最后还是让缨红送他回云府去了。 缨红是上次云知岁初回云府时,特意记下的,因为觉得她又机灵还能说会道,所以特意讨了过来为自己所用。 云知岁赶到了城外,只见京都来的队伍已经停在那里,连忙上前走到为首的马车旁。 许是车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车门从内被推开。 当云知岁看到出来的人时,惊讶的开口: “璐芜皇子?” 50. 第五十章 糊涂事 璐芜连忙下了马车, 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方初尧的身影,顺间没了刚刚的活泼劲。 “初尧怎么没同你一起来呀?” 云知岁在京都一年多的功夫,要说同谁走的最近, 除了灵淼, 便只剩下一个璐芜了。 最开始, 璐芜对云知岁是喜欢的, 可渐渐同方初尧接触下来,二人竟成了知无不言的好友。 也是因为璐芜经常云找方初尧,方初尧渐渐便没有以前那么不自信,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好了许多。 上次离京时,新帝下了旨意封方初尧为诰命, 云知岁也想着, 这里八成也有璐芜替方初尧说好话的功劳。毕竟灵淼对璐芜这个亲弟弟,还是十分宠爱的。 “京中的来信里,并没有提到来人会是你。而且下官还以为,京中的贵人还要两日才能到, 没想到上午信刚到,下午你们便来了。” 璐芜一听,也觉得这事情有可原,便没抓着云知岁不放。 以前璐芜就没有什么朋友,后来遇到了方初尧, 没想到二人竟如果投缘。 璐芜本想着, 出嫁前能有一好友,当真是件大好的事,谁知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云知岁竟然将方初尧带回江南了。 平日里, 璐芜在宫中待着实在无趣,灵淼本来也给他物色了许多大臣家的女儿,个个都十分的优秀,谁知璐芜一个也瞧不上。 因方初尧走了,所以璐芜只能日日缠着灵淼,灵淼整个人头都大了。 正巧那日大臣向灵淼上奏,说快年下了,各地都应该勘察。这话便被璐芜偷偷听到,当天便以命要挟,非要来江南找方初尧。 灵淼只能让他随着出行江南的大臣,一起来了。 与璐芜说话的功夫,灵淼真正派来的大人,从后面走上前来。 云知岁看后又是一怔,原来这次来的,全都是故人。 “云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看样子江南的气候果然养人,云大人的气色,越发的好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同云知岁最先一起在太医院的许薇。 许薇与云知岁都是灵淼的人,又都出身在太医院,所以走的进也是理所应当。 同许薇寒暄了几句,在城外面说话也不是回事, 分卷阅读96 云知岁直接将她们领回了云府。 路上,云知岁向她们解释了府衙的情况,都是熟人,自然都不会介意。 毕竟来的是新帝的亲弟弟,云知岁将人接回府以后,特意派人通传了整个云家。璐芜的身份在这里,云家是不能够有半分怠慢的。 可璐芜似乎无所谓的感觉,进了云府就拉着方初尧,一边喝茶、吃糕点,一边聊天。云知岁想要插话,却半点也插不进去。 最后云知岁只能选择带着许薇去了府衙,办正事去了。 璐芜到了云家的事,在整个云府里已经人尽皆知。 因为云知岁带着官职回来,确实给云依朦打压很大,眼下云依朦所有的权力都已经被架空,在云家也根本没有她半点立足之地。 云依朦一直想找机会将这口饿气出了,她也不甘心,本来云家马上就要到了她的手里,全都是因为云知岁。 璐芜至今未婚配,这事基本整个凤仪都是知道的,璐芜虽已经二十岁,若放在民间,怕是不好找妻家。但是璐芜是皇子,身份特殊,这些于他来说,压根就是没有用的。 云依朦偷偷看了璐芜,璐芜本来就生得好皮相,是女人都会喜欢的那种类型,云依朦当时心里便生了诡计。 在璐芜住进云府的第三天晚上,云依朦终于使计下了手。 她本是想着,毁了璐芜的清白,这样璐芜便要委身嫁她。再借着此事,让云知岁担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 一箭双雕的事,已经计划的很好了。趁着夜深人静,云依朦使迷烟迷倒了璐芜外面的守卫,溜进了璐芜的房间。 璐芜刚刚睡下没多一会儿,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进来,谁知一睁眼,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刚想开口呼救,嘴便被人捂上。 就在云依朦将人压制在身下时,九里突然窜了进来,将腿上配的匕首抽出,九里用劲朝云依朦甩了出去,当时便划伤了云依朦的胳膊。 云依朦见九里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做贼心虚,立马从旁边的窗子跳出逃跑了。 九里本是想追上去的,但是璐芜刚被松开,便大喊大叫,引来了云家的人。 璐芜住的院子就在云知岁院子的隔壁,云知岁与方初尧还没有睡,听到声音立马带着下人赶了过来。 只见倒了一地的下人,云知岁心想出事了,连忙走到卧房门口。 “璐芜皇子你没事吧?” 谁知云知岁刚开口,九里便从卧房的门缝里钻了出来,云知岁一惊,将九里扯过来。 “你怎么从这房里出来了?” “刚刚奴婢无意中经过,谁知看到一个黑影窜了进来,奴婢立马追了进来,好在奴婢来的及时,不然璐芜皇子就……” 云知岁一听,细问了里面的情况,知晓屋内只有璐芜一人后,云知岁立马让方初尧进去安抚了。 好在九里发现的早,不然云知岁这次还真的摊上大事了,不过璐芜这次怕是吓的不清,毕竟男子的清白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事情。 出了这样大的事,云府的人也别想好好休息。 云家正堂,云知岁、云母、云父与许薇都坐在正堂,九里跪在正堂中间,表情有些委屈。 她已经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许多遍,可是偏偏还是没有人让她起来。 许薇紧皱着眉头,是灵淼下旨让她带着璐芜来的,所以这事她的责任也是最大。 “知岁,这事如果想瞒倒也好说,若是璐芜皇子不追究,凭咱们的关系,我也可以全当是没有发生过。但若是他执意要追究下去,怕是怎么也要传回京中的。” 许薇最先开了口,她确实是在替云知岁着想,但云知岁听了这话,连忙开口拒绝。 “这事就算璐芜皇子不会追究,我也是要给个说法的。能在我家做这事的人,跑不了是云家的人。九里既说伤了那人的胳膊,我已经派人下去细查了,应该很快便会有消息。 这事是大事,我不可能因为想要保全自己,便让璐芜皇子受委屈,这是要讲良心的,我不过去。” 一码是一码,就算新帝知晓此事后要怪罪,云知岁也是认的,但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将那胆大包天之人抓出来。 其实云知岁心里已经有猜测,能在云家有这么大胆子的,怕是只有一直不甘心的云依朦。 分卷阅读97 如果真的是云依朦做的这糊涂事,试图对皇子不轨,就凭此一条,云依朦也没命活了。 虽然云家会因为这事被些许牵连,但是云依朦作茧自缚赔进去条命,倒也省了云知岁费神。 毕竟只要有云依朦在一天,云知岁就得防着她。凡事都有利有弊,这次如果真的是她,或许也是天意了。 云知岁抬眼看向了九里,终于发了话: “九里你起来吧。” 九里听后,刚起了身,谁知方初尧身边的小厮跑进了正堂。 向云母与云父行了礼,小厮来到了云知岁身边,小声附耳道: “小姐,璐芜皇子说要见刚刚那个替他赶走贼人之人,姑爷拿不定主意,所以特让奴才过来问问佻您的意思。” 云知岁听到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听着璐芜这话的意思,看样子他也没有因为惊吓,所以弄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你回去同姑爷说一声,稍后我亲自带人过去。” 小厮点了点头,连忙退出了正堂。 51. 第五十一章 龙凤胎(正文完结) 夜已经很晚了, 云母与云父的身体越发的不如从前,云知岁看了他们二老脸上的愁容,也不想让他们继续替这事烦心。 “母亲、父亲,夜色深了, 你们先回房休息去吧, 这里交给我便好。” 云母与云父对视了一眼, 左右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留在这里也是让云知岁替他们操心,索性便直接回去了。 临走时,云母宽慰了云知岁,告诉她无论出了什么事,云母与云父都会一同与云知岁承担。 有云母与云父这样的娘爹, 是云知岁十分欣慰的, 连连点了头,云知岁目送他们离开。 看了同样愁眉紧锁的许薇,云知岁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璐芜皇子好像稳定了不少,你要不要同我过去瞧瞧?” “也好。” 许薇说完起了身, 云知岁给九里使了眼神,让她同自己一起去了璐芜的院子。 到了门口,云知岁敲响了璐芜的房门: “璐芜皇子,臣将您要见的人带来了,您现在就要见吗?” 云知岁是想了解一下璐芜情绪如何, 所以才亲自上前开口这么问的。 “让她一个人进来。” 璐芜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还是同以前一样清脆的声音。话刚落,方初尧便打开了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云知岁有些诧异,方初尧知道她惊讶, 特意向她解释,是璐芜让他出来的。 云知岁倒是弄不明白了,只能让九里先行进去。可是九里当下突然怕了,连忙抓着云知岁的胳膊。 “小姐,不去不成吗?” “你这是做什么,璐芜皇子亲自宣你的,他又不会吃人,你怎么怕成这样了。” 九里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被灯笼里的光一照,说不出的难看。 九里确实怕璐芜不假,毕竟是个皇子,但是她更怕的,是因为璐芜太好看了。 璐芜的长相,完完全全入了九里的眼,九里一看他就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了对他的喜欢。 但九里有自知知明,自己不过是个下人,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自己压根是配不上的。 “人呢?” 不等云知岁训斥完,璐芜貌似已经等的不耐烦,不给九里拒绝的机会,云知岁强行塞进了房中,将房门关好。 也不知二人在里面说了什么,云知岁虽好奇,但却不会偷听。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九里没有出来,反而是在府内调查受伤人员的人,已经回来了。 果然,按照九里所说,府里所受匕首割伤的人只有云依朦一人。 云知岁早先交待,让下人们先去搜索云依朦那处。等人们到了云依朦院子时,云依朦背着个包袱正准备逃走。 将事情发生的经过都讲了出来,云知岁长长提了口气,这下证据全在,云依朦竟还想着逃跑,更是坐实了这件事。 命人将云依朦关了起来,云知岁回房写 分卷阅读98 了书信,即刻八百里加急送去了京都。 璐芜是灵淼最宝贵的弟弟,这样的事情若是灵淼听到,当时便会赐死云依朦。 当然,云知岁也是不能妥善退缩的,云知岁已经想好了,其实只要云依朦这个人不在了,云家自己便能够守住,如此,若是自己以此事为由,将官位退回去,这样的惩罚已经很重了。 想来灵淼听了自己的想法后,也不会再为难自己。 云知岁确确实实也同朝廷的人接触够了,她想回归简单的商人生活,平日里经管着家里的生意,同方初尧生几个孩子,这辈子简单过去就是极美好的。 因云知岁将此事以书的形式告诉了灵淼,所以其他的人也没有权利在过问。 云知岁为了承担这事,便将自己手头要处理的事情全都交给了江南的城官,而自己日日待在云府里。 十日后,灵淼竟亲自驾临云府,而她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的宫人,看的出她整个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一路赶过来的。 灵淼第一个见的便是璐芜,但当她看到璐芜同无事人一般,正在院子里吃的水果,品着茗,任由谁看,也不像是在他身上发生过那种事的人。 璐芜显然没有想到灵淼会来,拿着一颗葡萄起了身,心里十分的慌张: “皇、皇姐,你,你怎么来了?” 灵淼上前便要抓人,谁知璐芜将葡萄扔向她,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云知岁身后跟着的九里身边,紧紧抓着九里的衣角。 “皇姐饶命!” 灵淼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抓着一个女人的衣服,也亏得他做的出来这点子事。 强行将璐芜扯到自己身边,灵淼看向云知岁。 “云知岁,这事你好好给朕一个交待,不然,朕定重罚。” 云知岁本就在等灵淼过来处理,当下便让九里将罪魁祸首云依朦带了过来。 果然同云知岁所想的一样,灵淼看到云依朦那张嘴脸以后,当即便让人拉出去将她杖毙了。 云知岁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现在也到了该她表演的时候。 走上前,云知岁跪到了灵淼面前,灵淼挑眉看了她一眼。 其实这事同云知岁,若是细想,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过既然事情发生了云府,灵淼也不决定轻意放过云知岁,小惩大诫总还是要有的。 “陛下,是微臣管教妹妹不严,所以才让璐芜皇子受惊。如今陛下已经处了罪魁祸首,微臣还是要给陛下一个交待的。” 将怀中的封官圣旨与令牌拿出,云知岁双手举过头顶。 灵淼一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看云知岁这架势,莫不是还要辞官? “云知岁,你别以为你是朕的心腹,便可以随意不拿朕赏赐你的东西不珍惜。” 云知岁抬头看向灵淼,眼神坚定: “陛下,这事出在云府,微臣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更何况,云依朦是微臣的表妹,微臣也要同家中长辈交待。 臣思所过许久,只有这一个法子,可以两全,陛下便成全臣吧。” “你当真决定了?你要知道,如果朕今日罢黜了你的官,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入朝为官了。” “臣,已经想好了。” 云知岁紧定不移的说着,许薇与璐芜从旁看着,二人都替云知岁捏着一把冷汗。 他们也不知云知岁是怎么想的,只不过二人想法一致,都是不希望灵淼同意云知岁的请辞。 灵淼眼里的云知岁,是一个办事周全、谨慎,但凡是她决定了的事,一般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云知岁所想定有她的道理,于灵淼来说,她是臣也是友。 长长提了口气,灵淼起身,拿起了云知岁举过头顶的东西。 “许薇,着朕的旨意下去,罢黜云知岁一应职务,贬为平民。” “陛下……”许薇想上前求情,却被灵淼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许薇什么都好,就是沉不住气,灵淼明明话还没有说完,她便要替云知岁求情。 “即日起,凤仪皇室以后所用的所有草药,均由江南云氏提供,为期至凤仪国灭。” 分卷阅读99 话落,灵淼伸手抬着云知岁的手,将人扶了起来。 没有在说其他,灵淼觉得,云知岁应该懂她的心意了。 御驾在江南停了五日便离开了,走时,灵淼不光带走了璐芜,还有云知岁身边的九里。 只因璐芜深夜同灵淼谈心,说找到想要一生相伴的人了。 云知岁卸下了朝廷命官的担子,如今终于可以闲了下来。云母也将云家家主的位置传给了云知岁,其实她早就想这么做了,无奈从前云知岁身为朝廷命官,所以才等到了现在。 灵淼下了旨意,云家往后的药材生意,一路只剩下一个顺字。 如今所有的事都朝好的方向发展,唯独方初尧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入夜,方初尧坐在床边,云知岁坐在脚榻上,拉着其手安慰道: “尧儿,今天你爹说的话,别太往心里去,要孩子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方初尧抿着嘴,虽然云知岁已经劝了他好久,但方初尧还是十分的自责。 “明明当初一次便有了,可如今,你日日都在努力,还替我配了坐胎药,可我这肚子怎么就这般不争呢!” 方初尧也是急上了头,伸手就要往自己小腹拍。云知岁见状,连忙伸手将人拦下,云知岁抓着方初尧的手腕,不想让他再乱动。 “尧儿,或许这事压根就不怪你,万一是我身子不成,所以咱们才迟迟没有孩子的。” 云知岁今日突然想起原主身子是有残缺的,可能原因便出在了这里。 云知岁穿书导致时间线错乱,所以刚她穿进来时,让方初尧怀孕是自己的身子。 而她失忆了以后,身子又变成了原主的,所以方初尧便至今也没怀上。 本还想再劝劝,可是云知岁突然摸到方初尧的脉象,先是一惊。 “哎?” 云知岁一声惊呼,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怎么了?” 方初尧一脸疑问,云知岁连忙将他手掰正,细细的诊了上去。 同当初云知岁替方初尧诊出喜脉一样,眼下方初尧的脉像,竟同从前一般无二。 云知岁又惊又喜,告诉了方初尧后,立马让人去通知了云母云父,还有方父。 大家听到后都立马赶了过来,盼了这么些日子,方初尧终于有了孩子。 原本前三个月有孕最是难受的时候,但是方初尧却不同于旁人,放是因为云知岁照顾的好,直至生产那日,方初尧都没有太难受。 云知岁焦急的站在院子里等待,屋内时不时会传出一声声痛苦的叫声。 方初尧肚子大的异于常人,云知岁从其脉像中诊出,他腹中应该是双生胎。 古代没有剖腹产,只能由方初尧自己努力,云知岁知道这里生孩子同现代一样,都是如同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更何况方初尧腹中还是一对,若有个万一,云知岁都不知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连着两声婴孩的哭声从屋内传出,云知岁难掩喜色,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接生的稳公终于从房中出来。 “恭喜家主,主夫产下一对龙凤胎,小的给您道喜了。” “尧儿如何?” 云知岁听到后,第一个反应便是问方初尧。毕竟听着孩子那洪亮的哭声,想来也是健壮的。 “主夫一切安好,只是太累了,眼下没什么力气了。” “好,我进去瞧瞧。” 云知岁着人打赏今日接生的所有人,里面的人手脚快,在云知岁进去时,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云知岁屏退了所有的人,关紧了房门。 屋子里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云知岁点上了安神香,走到床边放在柜子上。 方初尧脸色微微发白,看起来十分虚弱的样子。 云知岁笑着坐到床边,方初尧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妻主,孩子呢?” “他们抱下去了,一会儿包好了便送回来了。尧儿你真的太棒了,给云家填凤加龙,你现在是云家的大功臣。” 方初尧微微扬起了嘴角,伸手握住云知岁的手,方 分卷阅读100 初尧的手有些凉,云知岁连忙回手攥住。 “妻主,你抱抱我……” 平日里,云知岁对方初尧便是百依百顺,现如今更是如此。 连忙将人扶起来,云知岁转到其后,从身后将人抱在怀里。 方初尧缓了一会儿,似乎好了许多。抬头看了看云知岁,云知岁也温柔的看着他。 二人的对视,仿佛一眼万年般,云知岁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曾经初见时的模样。 方初尧当时的惨状,全都在云知岁脑海中浮现,云知岁紧了紧抱着他的手。 “尧儿,我真的很感激老天让我遇到了你,虽曾经有过悔事,但好在我抓住了你,没让你从我身边逃走。” 方初尧笑了笑,曾经的事,他确实恨过,但是云知岁用行动弥补曾经的一切,现在方初尧已经淡忘。 “以前的事不在提,我们只管过好以后便是了。” 云知岁连连点着头,亲吻了方初尧的头发,云知岁将脑袋搭在其肩膀上: “人家常说多女多福,咱们现在儿女双全,若是想要更好,怕是日后还要劳烦夫郎您,再替我生几个啦。” 若是以前,方初尧肯定会说云知岁,但是这次方初尧不同以往,微微抬头凑到云知岁耳边: “好啊,我自是愿意的,不过这事还要辛苦妻主,日后要好好耕耘咯~” 云知岁听到后,同方初尧一同笑出了声。 云知岁长长提了口气,心中感慨着: 人世间最幸福的事,大概也就是如此了。【正文完】 52. 第五十二章 番外1 午后阳光正好, 可是云知岁的房间里哭声此起彼伏。 云知岁坐在地上,整个人蓬头垢面,眼下的乌青都快耷拉到脸蛋上了。 看着眼前两只神兽,声情并茂的一个比一个哭的更像是舞台剧, 云知岁快疯了。 “祖宗们, 你们饶了为娘吧!” 云知岁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只怪自己一时心软,竟让方初尧出门了。 府里其实有帮着看孩子的,比如云父、方父,可是方初尧一走,这两个孩子好似有心灵感应似的, 平日里别人看着都不会哭闹的这般厉害, 唯独今天一天。 云父与方父哄了两个时辰,最后累的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只剩下一下云知岁,坚守在最后的战场。 云知岁知道, 现代人多数都是女人看孩子,那也是把孩子看的明明白白,可是到了自己这里,难道真的女尊国熏陶了,连孩子都已经看不了了吗? 云知岁恨啊, 她就不应该亲自送方初尧出门, 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说,两个孩子自己肯定看的明明白白,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祖宗们,你们都听的懂话了, 你们说吧,到底想要为娘的如何,为娘什么都答应你们,只要你们别哭了。” “要爹爹、吃奶奶。” 云知岁一脸黑,只能继续坐在原地。 ‘呵~这哪里是小孩子,这马上就成人精了!’ 云知岁心中想着,一直纠结于要不要派人将方初尧叫回来。 但是方初尧好不容易出门一次,云知岁也想让他好好放松放松。 孩子已经两岁多了,这两年多的时间以来,方初尧算是为了两个孩子操碎了心。 虽然府里还有云父能稍微帮着方初尧管一些,但毕竟现在主夫是方初尧,云父也不想干扰他,所以大多数府里的事,也是由方初尧做主。 云知岁平日里外面忙,而且宫中近两年要的珍贵草药越来越多,也是灵淼照顾云家的关系,所以派使臣前往各国时带的礼物,都会加上不少的珍贵药材。 云知岁忙着生意上的事,家里的事自然也没有功夫管。 今日云知岁可算是闲下来,所以特意让方初尧出去散心,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 所以眼下若是叫人找方初尧回来,云知岁又觉得自己面子过不去。 一边是快将自己折磨死的一对龙凤胎,一边是自己的面子,云知岁真的取舍不了。 分卷阅读101 想着的功夫,两个孩子竟然爬到了云知岁的身边,一左一右开始扯着云知岁的衣襟。 云知岁一怔,怕不是他们真的想吃奶,所以看上自己了吧? 连忙抓着自己的衣领,云知岁大喊着: “你们两个怎么饿糊涂了,我是你们娘亲,我哪里有奶啊!” “要吃奶奶,吃奶奶。” 孩子们边哭边说,云知岁誓死保卫自己,其他的她都能忍,但是她这个人,只属于方初尧一人。哪怕面前两个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也是不能够妥协的。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只见方初尧及时出现在那里,云知岁看着方初尧站在门外,太阳光正好照在他的后背,他整个人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来拯救云知岁的。 云知岁就差热泪盈眶了,咬着下嘴唇抖动,不知道,还以为她被人轻薄了呢。 方初尧一看到房内的情况,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连忙上前,一手一个将孩子抱起。 云知岁顺势抱住他的大|腿,心中默默想着,自己在也不逞强了,看孩子这活,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干的。 “尧儿,真是辛苦你了,有你真好!” 53. 第五十三章 番外2 自打上次看到云知岁和方初尧恩爱的样子, 灵淼心也是十分羡慕的,所以便向女帝请婚。 女帝看着灵淼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便给她选了几个权臣家的儿子,将画像与名单着人画好送到了太女府。 银容捧着宫中送来的东西, 心里还十分的纳闷, 想着这会是什么。 送到灵淼的书房后, 只见灵淼一脸的期待, 连忙接过来放到了桌上。 银容站在一旁,替灵淼的茶加了热水,当他看到画卷打开,里面都是一个个娇美公子时,银容心颤了一下。 “主子, 这是……” 银容不由自主问了一句, 毕竟他是灵淼的心腹,太女府也是由他管家,灵淼对他十分的信任,银容于灵淼也是似仆似友的存在。 画里每个公子都十分的漂亮, 但灵淼看着只觉得有点相似,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见银容开口询问,连忙想问问他的意思: “本殿向母皇请旨赐婚了,母皇这次答应的痛快,这些都是母皇着人给本殿安排的适龄男子。正好银容你在, 你也好好替本殿瞧瞧, 本殿光看这画像,也看不出什么来。” 银容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发白,他十岁便跟在灵淼身边了, 如今已经过了十多年。 银容一直没有出嫁,不是灵淼不肯放人,是银容自己不愿意走,而这其中的原因,便是银容心中偷偷喜欢着灵淼。 但银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从来没有多想过,在他心里,只要能够跟在灵淼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仔细看了看画上的人,果然个个都是好的。 灵淼看着画上的人眼中冒着光,这是银容从来不曾看到过的。 “这样的事,奴才也不好给殿下您拿主意的,不过既然是陛下给您挑的,哪一个都是没得比的,殿下您便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便是了。” 银容说完这话,便说自己还有事要做,退出了书房。 灵淼那日在书房待到深夜,才回到卧房休息,但是平日里,灵淼睡觉前都会看到银容的身影,唯独那日不见银容。 灵淼最后挑选了镇国大将军家的小儿子,女帝赐了婚,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一个月后。 成婚当晚,银容整夜都守在房外,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他的心在滴血,那一晚,可算是他此生最难过的一晚了。 转眼之间,先帝驾崩,灵淼成功在云知岁和许薇的帮助下,登基为帝,而当初嫁给她的将军之子,顺理成章成了皇夫。 可是好景不长,皇夫掌中宫印以后,却突然如同变了一个人般。灵淼渐渐与他越来越没什么话可说,二人之间的感情出了裂缝。 因为刚刚登基,灵淼前朝的事务繁忙,而在她身边陪着的男子,只剩下银容一人。 皇夫也曾因为这事同灵淼吵过好几次,但最后都是灵淼大怒,将人赶了出去。 银容很是 分卷阅读102 为难,因为不想让灵淼和皇夫之间闹成这样,银容知道,后宫不宁、前朝也不会安生。 所以银容几次请旨离宫,但灵淼最后都没有同意,银容甚至都想偷偷溜出宫,可最后还是被灵淼的人给抓了回来,但灵淼却一次也不曾怪罪过他。 银容不明白灵淼为何要这样,眼下宫中已经有皇夫可以替灵淼管着,自己继续留下来,也只是多余。 直至有一次灵淼酩酊大醉,银容将她送回寝宫后,灵淼说了一晚上又模糊又醉的梦话。 别人或许都听不清楚,可是银容却听清了。因为灵淼叫着的,一直都是他的名字,整整一晚上都没有停过。 54. [最新] 第五十四章 番外3 九里傻人有傻福, 虽说出身只不过是云知岁的一个家奴,可是误打误撞救下差点被毁了清白的璐芜皇子。 也正因这一点,九里被璐芜看上,正好, 云知岁虽当初空口说给九里找夫郎, 可这事一拖, 竟拖了好几个月。 九里心中急着, 可又不敢催促,不过俗话说的好,好饭不怕碗,璐芜这盘最好的菜,便端上了九里的饭桌。 九里跟着璐芜回了京都, 但当时离开时, 二人都没有给对方什么承诺。 璐芜也只是找九里私下谈过两次,只是问九里愿意不愿意陪他回宫去。 起初,九里还是微抗过的,但是第二次, 九里在也经不住对璐芜的喜爱,毅然决然应了下来。 九里最先不答应,只是怕云知岁身边少了自己,服侍的人会不尽心。可是几个晚上九里想着这事都睡不好,最后只能选择自私一次, 听了自己心中的选择。 回到宫中以后, 九里特意给云知岁写了书信道歉,谁知云知岁竟半点都不生气,还特别支持她的做法。 九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是放了下来。 宫里的日子, 吃喝不愁,平日里就同璐芜朝夕相处就是了。 九里倒是挺享受这样的生活,毕竟她只是一个下人,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算是尘土变星辰,别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 可是渐渐的,大女大男在一起,难免会越摩擦火花越绚烂,毕竟双方都是有心的。 璐芜几次找到灵淼想要让她赐婚,可灵淼碍于九里的身份,都找了别的事情,打发了璐芜。 找的次数多了,灵淼这日终于训斥了璐芜: “你别在闹了,朕一天天国事已经忙的不成样子,她一个云家的下人,你让朕如何给你们赐婚? 朕当初同意带她回来,已经是容忍到了极限,你若是喜欢,便让她留在身边就是了。 但赐婚的事,你这辈子都不要想了,就算是朕死了,也不会允许你嫁给一个下人。” 灵淼确实气不顺,也不光光是因为被璐芜吵烦了。而是灵淼知道身为皇族,她们便要放弃一些常人该有的情情爱爱。 毕竟当初她娶的,也并非是她真正想要的。 璐芜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灵淼如此训斥,当时便吓哭了。 银容从旁看着,连忙替璐芜求了情,灵淼这才让银容送璐芜回了宫。 璐芜回宫后,不哭不闹的发呆了一整天。九里从旁看着,心里也是不得劲的,毕竟今日发生的事,银容已经同九里说了。 九里半蹲着身子,看着坐在地上角落里的璐芜,想了半天才开口: “璐芜皇子,你对我的情意,我是知道的,我自然也是喜欢你的。但我的身份让陛下确实为难,不然,咱们就此算了,我这就收拾收拾回江南去。” 九里心里虽十分的不舍得,但她更不舍得让璐芜这样难过与伤心。她单纯的想着,只要自己走了,时间长了,璐芜或许就会忘记她。 谁知璐芜顶着哭红肿的眼睛,瞪向九里,伸手打了她的脑袋一下。 九里吃痛,一边揉着头,一边看向璐芜。 “你这是做什么,在不满意一个男子也不能打人啊!” “你这个胆小鬼!遇事怎么还想着往家跑呢!你就不能女人一点,带着本皇子私奔吗!” 九里瞪着大眼,就看着璐芜踉跄的起身,拿着包袱皮出来,装了不少的金银珠宝,胡乱的系上,扔给了九里。 分卷阅读103 事情来的太快,都没给九里反应的机会。趁着夜色,璐芜同九里,从偏门离开。 璐芜至今都以为,当初她们走的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他不知道,就在他和九里离开时,灵淼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龙袍,同银容一直站在宫内偏门外不远处的一棵树旁,目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