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性]斯图亚特庄园纪事》 分卷阅读1 ?[双性]斯图亚特庄园纪事 【作品编号:65464】 连载中 投票 收藏到书柜 (157) 原创 / 男男 / 近代 / 中H / 喜剧 / 美人受 / 罗曼 李斯特?麦伦?斯图亚特公爵,庄园的第七任继承人,特征是美貌和满口甜蜜的社交辞令,除此以外一无所有。 「不,我还有艾德啊。对吧?」 吸血鬼?公爵阁下的贴身男仆?艾德格:「……」 年下,表面冷漠内心真香攻X除了撒娇耍赖真的什么都不会小美人受 一样傻白甜苏爽雷无逻辑,拜讬想看有脑肉和正剧的太太别看,右上角叉叉一点你我都清静,请不要看了盗文还在那边喷我儿子︿︿ 一 社交季 歌颂冬日裡恩典节庆的时间已经过去,王都的石板路上雪色遍佈,上头印着数不清的马车痕迹。 乡间农民们早已收起了锄头,抱着秋季收上的麦穗在暖炉边细数一年的辛勤;而对散居王国各处的贵族来说,严寒季节却是一年重头戏开始的讯号,他们往往为此群集而来,在人声络绎的都城待上半年,直到汗水浸透他们的华服,那才是能够回到自个庄园悠閒度日的时节。 克拉克站在幢大宅前,这个鬓髮霜白的健壮老头儿在寒风凛冽下依旧站得笔直,彷彿一头雄踞在此的狮――若是忽略他周身穿戴的禦寒衣物的话。 「老天,公爵阁下不会迷路吧。」他用冻红的手自怀裡取出錶看上一眼,距离下午三点还有十五分钟,而这显然使他焦虑,来回踱起了步子:「阁下真是……非要我先来这打点,他都十年不曾来王都了,真的记得地方吗……」 零星几辆马车从他旁边驶过,克拉克重重地吐气,在冰天雪地中呼出一道云雾。 再等五分钟。要是过了五分钟公爵阁下还没到,他就该去城门口认领年轻的主人了。 方下定决心,车轮轱辘声便远远传来。克拉克朝那眺望,而后奋力挥手:「艾德格!这儿!」 驾着车的青年闻声,朝他望来,手下驱使的车辕转了个方向,让马匹朝几乎埋在雪堆裡的老人而来。 「――啊,是在这个方向?」车内传出温文的男声:「我还以为是在东边呢。」 青年压着音量,冷声道:「连你家在哪个方位都记不清楚?」 「那哪裡算家,只是在王都的住所。」男声听上去委屈地很:「我都十年没来过了。」 还想张嘴说些什么,老管家却已经站到了马车前方。艾德格闭上双唇,勒马停住车后翻身下来:「管家先生。」 「唉,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克拉克看看颀长冷峻的青年,再望向马车帷幕:「阁下?您要在这下来,还是让艾德格将车赶近点?」 马车裡响起轻微的动静,未几,一个黑髮男子探出张脸,白净双颊被冰冷罩上层红,精緻眉目朝立在车旁的高大青年一瞟,在接收到后者寒刃似的回望后不情不愿地掀起了布幕:「就在这裡下去吧。」 管家上前扶他下车,纤瘦身影轻巧地踩在雪地上,连鞋痕深度都要比他人浅上一些。克拉克见他平安落地,本想叫艾德格再驭马将车赶进宅子后头的马棚,可黑髮公爵没给他下令的机会,径直走到了金髮男子身旁:「走吗?」 艾德格侧首,俯视瘦削又娇小――和他对照而言――的青年。 漆黑的眼瞳,挺翘的鼻樑,以及鲜红月季般的唇,即便是世界被鹅毛大雪覆盖,满目银白的当下,也没人能忽视这张美貌的脸。 而在这张漂亮脸蛋充满撒娇意味的注视下,艾德格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还是有瞬间的松动。 「……您走前面,我得帮管家先生。」金髮青年回答,语调没有半点起伏。 公爵阁下抿唇,柔软的粉色唇瓣被他蹂躏得发白:「我不认识路。」 艾德格举目看向就在几人视线范围内,距离不超出十英尺的大宅,漠然道:「别撒娇。」 漂亮的公爵阁下不高兴了,鼓起脸剜他一眼,转过身子,像隻高傲的鸟儿般昂首阔步朝宅子走去。 接着他就因为不看路,被地上的石子给绊倒了。 说是绊倒,事实上是快要绊倒――就在他身侧的金髮青年眼疾手快,才看见他身子朝前倒去,便一把上前揽住他的腰:「小心!」 惊魂甫定的公爵睁开眼,委屈地抬头看他:「就说了要一起走。看,我差点就摔伤了。」 艾德格很想敲开他的脑袋瓜,看看公爵阁下脑子裡除了水还有些什么。 他一把将人拎起来,在克拉克不赞同的目光中把美貌青年塞回马车裡头,坐上车辕,朝还没拎下那些乱七八糟行李的管家先生道:「我驾车进去吧。」 克拉克停下想拎行李的动作,又叹了口气:「好吧。动作快点,外边太冷了。」 他老了,没那精神也没资格过问年轻主人家的交往状况,可就算如此,像艾德格这样对主人处处失礼逾越的贴身男仆显然也不是符合规矩的存在。 但公爵阁下自己没有半点意见,还总往金髮男人身边贴,老管家见惯了,也就知道这两人间没有自个能置喙的余地,他还是将本职做好,顺带朝上帝祈祷公爵阁下能在这次社交季觅得位好姑娘,让庄园能在秋季迎来新的女主人吧。 宅子裡火炉烧得哔啵作响,火花似乎要从柴堆间迸发出来。偌大会客室中坐了个清俊青年,拘束地坐在 分卷阅读2 壁炉前方,男仆替他端上了茶:「先生,请用。」 「谢谢。」青年朝他笑笑,才握住杯身把手,外边一阵动静传入,厚重的门被推开,捲进一股寒意,为首者瞧见他,动作微顿,朝后方道:「阁下,康奈尔先生在等您。」 「堂兄。」瞥见金髮青年背后露出一角的人影,康奈尔放下描金骨瓷茶杯,站起身来:「别来无恙?王都今年特别寒冷,您没受凉吧。」 扯着男人衣襬轻晃的公爵阁下轻咳一声,松了手,自艾德格身后走出:「多谢你,康奈尔,我一切安好。代我向叔父和婶母捎去诚挚的问候。」 康奈尔微笑颔首,公爵看了看侍立在他身侧的男仆:「连恩,你先下去吧,和克拉克去打理行李。这裡有艾德格就行了。」 名叫连恩的男仆恭顺地低下头:「是,阁下。」 门被重新合上,黑髮青年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神态雍容:「大学的学业还好吗?我听说再过两週就是春日学期了,你都准备周全了吧。」 艾德格垂手站在他身后,用脚踹了一下椅脚,动作轻得很,只有上头的公爵阁下能察觉一二。 黑髮青年装作不知,双手交握,用一张漂亮的脸庞朝堂弟微笑:「康奈尔?」 「是这样没错。」识趣的男人放下仅啜饮几口,满满地在杯面闪着光芒的红茶:「只是父母亲和我都想念堂兄,就冒昧地上了门。说起来,我确实坐得有些久,也该回去温习了。」 语毕,戴着单边眼镜的棕髮青年站起身,朝依然安坐,靠在椅背上的公爵一礼:「待社交季正式开始,我再来拜访吧,李斯特堂兄。」 让克拉克将人送到门口,并看着青年上了马车后,李斯特走上阶梯,朝二楼的卧室前进。 他走到转角,余光瞥见高大的金髮男人并没有亦步亦趋跟上,而是正在替连恩扛起行李,脸色顿时不悦起来,抬起脚朝大厅回转:「艾德。」 艾德格抬起蓝色的瞳眸,一如既往地淡淡瞟他一眼:「有何指教,阁下。」 「让克拉克和连恩整理就行了。」李斯特将双臂抱在胸前,透白的手腕在深紫色衣物下越发莹润:「你跟我上去。」 「抱歉,阁下,您如果想在今晚有衣服可供更换,我就得帮管家先生和连恩。」艾德格面无表情地拎起地上行李堆中的几箱,在黑髮青年面前展示:「出发前我就告诉过您行囊要尽可能简洁,但您不仅带了十几箱,还按照部位分类,不将所有行李打开归类整理的话,您是要光着身子参与社交季吗?」 连恩白着脸,看向用平淡语调训斥雇主的金髮男子,又望了望脸色难看的公爵。 他想躲起来,不要被捲入这两人间呼之欲来的暴风雨中――公爵阁下本就脾气娇惯,因他生得秀美,又是斯图亚特家唯一嫡系继承者,自幼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重话;而今天艾德格的一通斥责,显然是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即便平日裡就知道艾德格对公爵阁下十分失礼,但这种程度的情形,连恩也是头一回碰上。他提着手中的行李箱,正犹疑是否要继续动作,却看见黑髮青年气冲冲地朝金髮男仆走去,脸色已由青转红。 这是要动手了……?连恩大为诧异,虽然也早想过公爵阁下某天会受不住顶撞而教训艾德格,可他没想过瘦削的青年会选择亲自上阵。 可事情发展并未如他所料。 李斯特走到金髮青年面前,高了近一个头的艾德格俯视着他。 黑髮男人出了手――不是挥拳朝贴身男仆打去,也并非朝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上甩出一记热辣耳光,而是将他手裡的行李箱抢了过来。 「我也一起整理,总可以了吧?」赌着气的李斯特吃力地一手提上一个行囊,横着形状浓淡都恰到好处的眉毛仰望艾德格,声音因力竭抖动起来:「整理完就跟我上去。」 金髮青年漠然注视他,弯下腰,将行李箱夺回:「提不动就不要拿,受伤了麻烦的又是我。」 重归空手的李斯特委屈巴巴:「艾德……」 「坐在那儿的沙发上。」艾德格抬脚,绕过又想撒娇的美貌公爵:「二十分钟。在这之内我会处理好。」 得到保证的李斯特愉悦起来,眉间舒展,再乖巧不过地坐到了舒适柔软的靠椅上,目光锁定着高大男子:「好。」 被当成空气的连恩直到这时方开始喘气,飞快地拎着箱笼朝后头而去,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主人为何如此纵容艾德格?说出那种话,对公爵阁下毫无敬畏的人,又怎么能初来乍到就被提拔成为贴身男仆,而非已在斯图亚特家侍奉七年的他呢? 待艾德格和连恩将行李大致分类结束,大钟的时针已滴答着来到午后四时。负责送走康奈尔的老管家一走进大厅,便看见金髮男仆站在靠椅旁,蹙眉看着陷入椅垫包围,正睡得香甜的公爵。 克拉克揉揉眉心,正想上前唤醒公爵阁下,艾德格越过头看他,朝管家打了个噤声手势。 以身份而言,分明就是在斯图亚特家侍奉四十年的克拉克为高;但在青年肃穆庄严的神情中,这位健仆的气势不觉间便矮出一截。 老管家合上了嘴,无声地朝艾德格递去疑惑眼神:公爵阁下在这睡觉成何体统?就是要休息,也该让他上楼回房才对。 艾德格摇摇头,回转过身子,弯下了腰,将纤瘦男人一把抱起。 分卷阅读3 一旁始终沉默的连恩瞪大了眼,看向克拉克;后者神情有一瞬的惊诧,不过片刻便恢復原样,朝金髮男仆颔首,手指朝二楼方向一指,以口型道:「右转第二间,主人的卧房。」 面容冷肃的艾德格轻轻点头,表示明白,而后便环抱着睡梦正酣的公爵,以平稳脚步跨上阶梯。 「管家先生,艾德格他――」在两人消失于房门之中后,连恩才壮起胆发言:「那样对阁下――」 克拉克收回放在他俩身上的视线,瞥了连恩一眼:「阁下都没意见的事情,轮不到你我评论。」 「……是。」男仆低下头,眼中怨愤依旧难平。 卧房早已被先一步到此打理的克拉克两人整理妥贴,薰上甜蜜香气的鹅黄色床罩、松软的枕头被褥,无疑是让疲倦旅人恨不得立即投入其中的舒适所在。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艾德格走到床邊,低身欲將李斯特安置到榻上,還沒挨著一點邊緣,懷裡覺淺的人就半夢半醒地張了眼:「……艾德……」 「要睡去床上睡。」男僕垂首,看了看舉起一隻手揉眼睛的美貌公爵:「待在臥室裡,等晚餐好了再上來喊你。」 為了不讓其餘僕人攻擊他的禮儀不周,在有旁人時他會對李斯特使用「您」,而獨處的場合就隨心地喊「你」。 而公爵閣下顯然對這兩個稱呼都不盡滿意,將漂亮的臉朝他胸口蹭:「什麼『你』,難道不能喊我別的嗎?艾德。」 「那『閣下』如何?」艾德格將人放到床鋪上頭,居高臨下地看他:「或者再正式點,『公爵閣下』?」 李斯特眨眨水色瀲灩的眼,微微下垂的眼角讓他看上去無辜純真,白皙修長的手攀上近在咫尺的男人衣角:「你明知道我不是想聽這些。」 「恕我愚鈍,除此之外我就想不到別的了。」艾德格語氣平靜:「放開吧,我得下樓了。」 「下樓做什麼?」李斯特將那片衣角捏得更緊,形狀美妙的唇因為不悅而輕噘:「行李不是整理完了嗎?」 艾德格盯著那隻手,它的主人頑強地挽留著他,看上去沒有要善罷甘休的想法:「哪有那麼快,只不過把行李分類好而已。」 「……那為什麼抱我上來。」公爵微怔,問出口後茫然一瞬,抿著嘴笑了,頰邊綻開小小的梨渦:「怕我在下面睡會著涼嗎?艾德。」 金髮青年抓住那隻糾纏不休的手,將它從被蹂躪得皺巴巴的衣角上移開:「是管家先生讓我抱你上來的。」 李斯特的笑容黯淡下去,看著自己被挪開的指尖,悶悶不樂道:「噢,是嗎。克拉克總是這麼關心我。」 畢竟老管家是自他祖父輩就進入莊園侍奉至今的老僕,幾乎將大半生都奉獻給了斯圖亞特家,對於自己這個自幼在眼皮底下長大的現任主人,這份混合了爺爺與忠僕身份的慈愛不但其來有自,且再理所當然不過。 他低落的模樣讓金髮男子頓了頓,可最終也沒說什麼,只道:「我去幫管家先生,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李斯特沒有再抬頭,將臉藏在稍長的瀏海下方,語氣也沒了那股撒嬌味道,看上去是已經放棄了對貼身男僕的糾纏。 艾德格知道,按照自己一貫的表現,他應該就這麼踩著黑皮鞋,跨出公爵閣下的房門。 可瞧見李斯特委屈又可憐的樣子,他腦中紛亂片刻,最終無聲地嘆了口氣,捉起擱在膝上的手掌,在手背上烙下一吻。 公爵閣下揚起臉看他,眼中閃爍著光芒。 「……現在還早。」艾德格和他對望,神情平靜如故:「他們睡下以後,我過來找你。」 漂亮的雙眸霎那燦若寶石,李斯特彎起唇角,腳尖勾著男僕擦得發亮的皮鞋:「約好了,不准反悔。」 走出房門後反手關上,艾德格在原地站了一會,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還是太心軟了,對那個極愛撒嬌,又過度依賴自己的男人。 ――雖然這一切都是他自得其咎。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二 黑森林 斯图亚特在几百年前就是沃森郡一带的望族,在王国最初成形时拥立了王座之上的君主,从而获得了世袭不灭的爵位。 传到李斯特时,公爵称号已经来到第七代。位在乡间的华丽庄园历经多年,仍旧是原野中最为醒目的地标――附近的佃户们都教小孩若是迷路了,就张望着找彷彿耸入云端的尖锐塔顶,有着瞭望台的地方便是东方。 与此同时,村民们告知孩子们的必知事项还有一点。 「千万别靠近西边的森林。」 年幼的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偎在老人脚边,边和伏在地上的黄狗玩耍边问:「为什么呀?」 「我爷爷也跟我这么说,可是都不告诉为什么。」 「就是呀,大人神神秘秘的,真奇怪。」 老人苍老而瞿铄的眼底闪过一抹畏惧,用砂砾似的嗓音强调:「孩子们,只要知道别靠近那儿就够了。」 「那是传闻中的不归之地。」 他的声音被骑着马匹在街上呼啸而过的侍卫队给盖过,和小狗玩着的孩子们纷纷好奇地看向脸色凝重的士兵,原先在一边谈天的大人们也都疑惑起来,不安地抱起了自家孩子,挽着藤篮匆匆朝家赶去。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并不妨碍他们自空气中嗅出不妙气息。 坐在喷泉旁的老 分卷阅读4 人家拄着拐杖,看了看侍卫队奔往的方位,神色严肃。 「是朝着西方哪……」 西方的森林深处传来一阵兽类咆哮,灌木丛被黝黑利爪拨开,一头棕熊自裡边露出身影,站起了身,牠的体型庞大,较普通成年人都要高上一截,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倒落在地,形容狼狈的男人。 李斯特躺在寸草不生的地上,额上流下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可并不妨碍他感受眼前野兽想将他拆吃入腹的慾望。 他吃力地抬手,一张原就白净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指尖无力地轻动,想试着捉住近在咫尺的匕首,却怎么也摸不着那镶满宝石的手柄。 完了,难道就要交代在这了吗……李斯特闭紧了眼,绝望迴盪在他的脑海之中。 不该是这样的,他设想过很多种自己的死法,可并不包括这种尸骨无存的类型。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次秋季裡的寻常捕猎活动,他原打算射上几只猎物后便回庄园休息的。若非他的马匹忽然发疯,一路跑进森林后甩下他便踪影全无,自己为了逃开各类野兽而慌不择路地胡乱奔跑,被绊倒后磕出了导致失血晕眩的创口,他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可事情就是这般发生了,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爵,现下就如同躺在一块砧板上的小鱼,等待着命运将他撕裂。 棕熊嚼骨头吗?事到临头,李斯特不再幻想是否会有人营救自己,而是漫无边际地散开了思绪――他希望这头棕熊在用完一顿人类餐点后,能优雅地将他的骨头按顺序排列整齐,好歹让后头来寻他的侍卫队有遗骨能收,而不至于将他当作小兽被吞吃殆尽的残余废料。 沉重的脚步声越发接近,李斯特能清晰地听见野兽的喘息,他不打算睁眼,只消极地以黑暗视野迎接挥舞镰刀收割灵魂的死神。 一阵昏意自脑中涌上,正当他以为自己要先一步因失血过度就此晕倒,不必清醒着被大分数块时,棕熊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过于突兀的寂静令李斯特越发不安――经验告诉他,能让一头凶猛野兽屏息的存在,绝对不是什么善荏。 思绪飞转的片刻裡,棕熊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可这回并非继续靠近,而是急促地朝外奔逃,直到此处只余西风拂过叶间的沙沙声响。 李斯特更慌张了。 能令棕熊也避让的危险,那会是什么?豺狼?虎豹?狮子?无论哪一种,他的处境似乎还是一样恶劣,二十九年的人生最终依然得就此结束。 「……你好香。」 低沉的男声传来,李斯特惶惑不已,睁开了漂亮的眼睛。 金髮碧眸的高大青年不知何时蹲在他身侧,髮丝向后梳得齐整,指腹抚上他细嫩的脸颊,沾上血液后放入口中,瞇起了眼:「很甜。」 李斯特的眼泪争先恐后地掉落下来。 「别……」他知道这世上有食人魔这种存在,可他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给碰上――被野兽吞下肚也就算了,现在这么一个人模人样的青年边吃他的血边说他香甜,怎么看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别吃我,求您――」 青年被他的泪眼和话弄得微愣,而后低声道:「不吃。」 没料到变态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一整天下来又惊又怕的李斯特放下了心,泪水收不住地涟涟而下,抽噎道:「谢谢您救了我……能不能带我到森林外头?我想我的侍卫们――啊!」 凉冷的鼻息凑在他颈边,像隻狡诈的蛇正吐信舐吻。李斯特缩着肩,害怕地想闪躲:「您这是做什么?」 「我可以带你走出森林。」青年缓缓开口:「但在那之前,让我嚐嚐你香甜的血。」 李斯特的瞳孔倏然一缩。 他想起从年幼时期,祖父就一直拎着他耳朵再三嘱咐的事情。 「孩子,记得,永远别去西边的森林。」老公爵摸着他的头顶:「那是吸血鬼的领地。」 「等……等等……」虚弱无力的嗓音响起,李斯特抬起仍发着软的手,试图撼动将头埋在他颈边的青年:「先生……您肯定是哪裡弄错了,我的血并不美味……」 湿冷的尖利獠牙抵在嫩薄皮肉上,金髮青年平静道:「你认为自己比吸血鬼还了解血液是否美味吗?」 李斯特忽然觉得一切都荒谬极了――他摆脱了一头棕熊,却得到一个蛮不讲理的吸血鬼,而他甚至得用一具弱不禁风,随时可能晕过去的身躯和对方探讨自己的血液是什么味道。 但他不能停下这些话,只要能拖延时间,让侍卫们找来这裡,就算让他虚心请教眼前青年自己的血液具体有着什么风味,那都是值得的。 可青年似乎是勘破了他的想法,抬起脸看了看他,二话不说地将尖牙抵上他纤细的喉管,轻咬出两道小口。 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李斯特委屈地哭出了声:「我、我没有同意您吸血……」 怎么能在谈话还没告一段落就忽然咬他?被獠牙刺出的小口麻痒微痛,自小没受过这种苦楚,却在今日经历了一切的公爵阁下总算炸了,拿疲惫无力的手去捉青年的头髮,想将他远远扯开,但倦意和眩晕同时缠上指尖,除了将吸血鬼一丝不茍的髮型弄散以外,他的挣扎根本毫无作用。 李斯特松开了手,无助地啜泣起来:「先生、吸血鬼先生,我会死的,您别吸了……」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就要去见数年前溘然长逝的 分卷阅读5 父母了,眼前因缺血而浮现起五颜六色的光芒,在那之间似乎还有着对他展臂相迎的上帝。 陶醉在甜美血液中的吸血鬼停下了动作。 「……」金髮青年将被他揉散的髮丝撩起,碧蓝眼瞳冷若冰霜,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眼看对方似乎因为自己的哀求而动摇,李斯特强压住不断涌现的昏睡慾望,趁胜追击:「您听我说,既然您觉得我的血液美味,那么只喝上这一次不是太可惜了吗?不如将我带到森林外头,等我养好了身体再让您喝吧。」 语毕,他眨着无辜而圆亮的眼看向青年,试图以自己出众的外貌取信金髮吸血鬼――在过去经历的无数次社交场合中,这招总是能奏效的。 吸血鬼想了想,站直了身体,将身上宽大的斗篷褪下,铺在地上。 「……先生?」李斯特茫然地看他。 下一刻,金髮青年将他抱了起来,转移到质地柔软的斗篷上。 不妙的预感在吸血鬼俯身靠近后达到巅峰,李斯特惊恐地扇着眼睫,浅粉唇瓣微微张着:「先生?」 「你说的没错,只喝一次太可惜了,而且人类身体太虚弱,不适合作为长期吸血对象。」 李斯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所以,」金髮吸血鬼舔上他的脸蛋,舌尖将上头的血痕捲入口中:「只要对你进行初拥,让你也成为吸血鬼就行了。」 雪白的臀丘被大手揉捏搓弄,泛着蜜桃般的嫩粉色。李斯特被抱着坐在赤身裸体的吸血鬼身上,眼角都染上了红晕:「呜……别弄……吸血鬼先生,已经肿起来了、不要捏了……」 毫无礼节可言的吸血鬼在说完那通话后就褪下了两人的衣物,将他摆成这副羞耻的状态肆意抚摸。李斯特昏沉中还要被动接受男人的亵玩,委屈又困惑:「先生……」 炖ぅ肉?记 吸血鬼停下舔弄他颈畔的动作,看了看通红着脸的漂亮男人,将嘴唇贴上了别的地方。 「啊啊――!先生!」李斯特惊叫起来,款起了腰肢,呻吟软绵绵的:「不要……!怎么能吸那裡……」 金髮青年没有半点停滞,继续吮吸着他的乳尖。李斯特虽然瘦削,胸前却柔嫩软滑,两颗粉嘟嘟的小果实缀在冷白胸膛上,很难使人忽略它有多么引人怜爱;而在吸血鬼时轻时重,舌面不停刷过乳晕,偶尔还用尖牙戳上奶孔的玩弄下,公爵没一会便抽抽搭搭地哭着撒起娇:「不要、不要舔了……好舒服……我会射出来的……」 「射吧。」寡言的青年总算开了口,蹂躏着臀尖的大手松开,转而摸上李斯特已经颤慄着淌出水珠的阴茎,按着娇嫩的铃口就是一阵搓弄。 「呜,不可以……!」就是自渎时也没这么直接刺激过那处,敏感的公爵被青年玩地失了魂,扭着小屁股啜泣:「啊啊――!不要、不要!我要射了!呜――!」 嫩红色肉棒在青年半点也不温柔的抚慰下吐出白浊,被动攀上高潮的李斯特眼眸涣散,剔透的唾液顺着唇角蜿蜒而下,滴在莹白小巧的锁骨上头,胸前两枚熟透的莓果嫩生生地挺立着,一副邀请访客采撷的姿态。 金髮青年舔去指尖染上的精液:「不只血,这裡也很甜。」 脱力的李斯特已经没有了再和他探讨精水味道的力气,将脸靠在青年胸前,可怜地喘着气。 「那么,你也舒服过了,现在该开始了。」吸血鬼好整以暇地将他放到斗篷上,指尖探入方才替男人剥去衣物时就发现的,使人亟欲探入的粉色小缝:「初拥。」 直到这时才恢復神智,被触碰了娇软秘处的公爵阁下惶然挣扎:「不、别碰!别碰那裡!」 那是他的秘密――除去祖父、父母,和早已去世的接生医师以外,只有李斯特一个人知晓,身为王国的公爵,偌大庄园的拥有者,以及王都淑女理想结婚对象榜接连十年的冠军,他之所以独身二十九年的理由是什么。 他并非纯粹的男性,而是同时拥有男女性征的奇异之躯。 自他有记忆起,祖父和父母便时常忧心忡忡地叮咛他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脱衣,就连最亲近的朋友也不行。为此,他在王都就读中学时被同侪们冠上了高傲的称号――因着要守住秘密,他不敢赴任何可能会导致肢体接触或需要更换衣物的约,久而久之,同学们自然也就不再邀他,于是就学期间,他连半个能称上好友的人都没有,形单影隻的他最后将一切都归咎于那不该出现的女穴。 如果没有那裡,我就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李斯特看着学院中勾肩搭背说笑的同侪,羡慕的同时又坠入自卑的深渊之中。 所以他一直避免去触碰那裡,除去沐浴时不得不打开清洗,更多时候他一直都假装自己是个完整的男性,便是自慰也只用阴茎,即便贝肉湿得一蹋糊涂,蜜壶颤抖着打出汁水也一样。 出于被吸血鬼玩弄上高潮的缘故,他腿间幼嫩粉红的小缝濡湿一片,吸血鬼用带茧的手戳进贝肉间上下摩挲,在触及上方的小肉核后轻按着施力。 「呜――!」从未被开发的娇软珍珠被男人亵玩着,李斯特又羞又怕,摆着细腰踢着腿,意欲逃开吸血鬼的手心:「别摸那裡……!」 「但你很舒服。」金髮青年的声音依然平静,只有手上动作加倍强烈:「斗篷都被打湿了。」 二十几年来始终被忽视的花蕊娇怯地绽露,李斯特能感觉 分卷阅读6 到体内深处的小肉壶正吐出一股股蜜液,黏稠汁水自花唇溢出,白嫩的腿心湿润一片,如青年所言那般浸透了臀尖下方的斗篷。 李斯特哭了起来,掌心遮住精緻的脸:「不要……求你……」 他的哭泣声太过哀切,已经超出吸血鬼认知裡人类对于抗拒性爱的排斥。金髮青年收了手,冷着脸将泪痕满面的漂亮男人抱起:「你有喜欢的人?」 虽然跟不上吸血鬼的思考模式,良好教养还是让李斯特抽泣着回答:「没有……」 「那是不想被我吸血?刚刚说等养好身体再让我喝血的话是谎言?」 命还被捏在冷冰冰的吸血鬼手裡,李斯特哪裡敢承认那是为了脱身而随口扯出的假话,摇头道:「不是……」 「那你哭什么。」青年冷眼看他,目光凌厉:「不是很舒服吗?被这么弄。」 说着又拿手在花核上轻轻蹭过,李斯特软了腰,轻轻喘着:「呜……」 「进去了就会更舒服的。」青年将手往下挪,指腹在嫩粉穴口周围刮擦着,手上逐渐被漂亮男人淌出的蜜液染成濡亮晶透的模样:「不想要吗?」 李斯特咬着唇,陌生的快感和流过脊柱的酥软让他几乎要脱口求青年给自己更多,破开那从未被探索的地方,体验吸血鬼所说的更舒服是什么程度。 但与此同时,中学时期只能避开同侪,住宿时也生怕共用浴室的记忆浮上心头,李斯特回望也观察着他神情的青年,嗫嚅道:「……不觉得很丑吗,我的那裡……呜……等一下……还在说话,不可以摸……」 「你丑的话,人类有一半以上都该被称作不堪入目。」青年似乎因为过长的前戏而急躁起来,收起的獠牙又冒出尖端,将唇凑在他修长的颈侧啮咬:「说完了?我要开始了。」 李斯特在看见那冷漠却认真的神情,和听清青年的答案后一怔,耳尖爬上一层薄粉,怯怯地朝伏在肩上的吸血鬼道:「……先生,您能轻一点吗……我、我是第一次……」 「……艾德。」 「什么……?」被抚摸着娇嫩花核的李斯特含着眼泪,思考能力也迟钝起来,不明白青年此时突然吐出的人名有何意义。 「我的名字。」吸血鬼捧着他的臀尖,将瘦削男人微微抬起,早已涨疼发紫的粗硕阴茎对准已蜜液横流的小屄,在公爵还迷濛着眼看他时狠狠撞了进去。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未經人事的花蕊初次開苞就被直入最深處,李斯特睜圓了眼,水珠迅速積蓄著,直到眼眶再也無法承載後簌簌滾落,小嘴微開,隱約露出藏在貝齒後的舌尖:「啊啊!太深、太深了――!」 青年掐著他的臀瓣,原先雪白的屁股被蹂躪得通紅腫起,敏感到稍加揉捏就能讓漂亮男人哭喘著求饒,同時花徑也隨之絞緊。艾德格破開密密纏上的軟肉,朝男人藏在深處的蜜壺探入,在頂端碰到驟然窄仄的地方後,他將陽物稍稍退出,靈活的舌舔吮起白嫩胸脯上因快感挺立嫣紅的小奶尖,沒讓男人有回過神的機會,再度挺胯肏進了水色淋漓的那裡。 「嗚……要壞了……要壞了……」被強硬打開子宮的李斯特無助地隨著青年的撞擊扭起小屁股,前方乳頭被含在嘴裡疼愛,初次接納男人陰莖的嫩屄被既重又快地搗弄,嬌嫩蜜壺被熱硬龜頭欺凌得一陣酥軟,不停噴出汁水,就連臀瓣也因青年毫不留情的揉搓而舒爽不已,超出預期的快感令公爵閣下除了流淚呻吟外什麼也無法做,只能偶爾在艾德格抽插趨緩的間隙軟綿綿地喊「太大了」、「會壞掉」和「艾德」,可他只要一喊,青年的動作又會再度加快,插得李斯特邊哭邊斷續射了好幾回。 嫩生生的乳尖已經被吸咬成了無論從何看起都淫蕩嫣紅的模樣,從上頭吮出一點血味的艾德格總算放過兩枚果實,將唇貼回頸側咬出的小口上,獠牙輕淺地戳弄著那裡,語調依然冷淡:「射進去以後咬住這裡就完成了,夾緊一點,別流出來。」 「唔……?嗚――!」迷迷糊糊的漂亮男人還摸著小肚子上被青年肏出的痕跡,冷不防就被頂到了花心,精水灌滿嬌小柔嫩的子宮,白皙脖頸傳來一陣刺痛,讓他失神地揚起小臉,粉色舌尖吐在外頭,輕聲哭叫:「嗚……好多……太多了……吃不下的……」 他沒發現自己的身體比起剛受傷時已經有力了許多,也沒注意到頸畔奇異的刺痛事實上是被注入血液的感覺,只是偎在青年胸前啜泣著低喃:「艾德……」 完成初擁程序的吸血鬼抬起臉看他,在那張被欺負到哭紅了眼的漂亮臉蛋映入眼簾時,理應不該跳動的心臟猛地躍了一下。 ……感覺太奇怪了,這不是對專屬供餐者該有的反應。 他得擺正心態才行。艾德格想。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三 大麻煩 倘使知道这个男人就是统领沃森郡的公爵,艾德格就算再怎么渴望香甜的血液也不会对他出手。 被初拥后,人类会成为半人半吸血鬼的存在,但并不具备一般吸血鬼的攻击性,而是成为足堪承受被索取血液的对象。不同于吸普通人类的血,一不注意就会将人给吸成干尸;这种被称作「后裔」的半人类血量更加丰沛,且只要反哺他些许体液,后裔就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最重要的是,后裔会对施加初拥者抱持强烈的依赖感和佔有慾,若长期分开 分卷阅读7 ,可能导致身体虚弱或死亡。这是为了绑住双方身心而产生的束缚,因此也有吸血鬼并非是出于需要食物,而是为了确保人类恋人不会出轨而进行初拥仪式。 但艾德格确实就只是抱着「这人的血很美味,留下做长期口粮吧」的想法,才对李斯特进行了初拥,而没想到这个漂亮美味的粮食附带的是一堆麻烦――在他感知到森林外围扬起尘沙的大批人马后,方才怀裡这人说过的话突然浮现在耳边。 ――能不能带我到森林外头……我想我的侍卫们―― 起初他急着吸血,没能仔细听这人话裡都说了些什么,现在进入贤者状态以后,能够仔细思考的艾德格脑袋全速运转起来。 能拥有侍卫,而且为数不少;失踪后引起卫兵们规模庞大的骚动;掉在一边的匕首刀鞘嵌满各类宝石,华贵夺目。 「――你的名字,」他捏住李斯特的下颌,将还靠在胸膛上的人脸蛋抬起:「是什么?」 莫名其妙就成了他人食粮,还被射了满肚子精水的公爵阁下眼眶红通通的,像隻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李斯特……李斯特?麦伦?斯图亚特。」 艾德格沉默了。 该死,他惹上大麻烦了。 「――艾德格?」 老管家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走神的金髮青年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分类衣物的动作已经停滞了一会:「抱歉,管家先生。」 「在想什么?」克拉克站在杂物间外头,老迈却雄壮的身躯背着光在地上拉出斜长身影:「是阁下的事情?」 艾德格定定地看向他。 老者混浊的眼裡有着严厉和审视,彷彿能看穿世间一切。 「――我老了,能待在阁下身边的日子也与日俱减,」克拉克开口,鹰隼般的目光锁定在年轻男人脸上:「你虽然来此不久,但阁下十分信任依赖你,别辜负他的这份情谊。」 艾德格默然片刻,张口道:「管家先生,我――」 我想您弄错了,公爵阁下之所以对我那样,不过是出于吸血鬼和后裔间的羁绊罢了;而我会在那时抱着虚弱的李斯特出现在森林外,也只是因为当时无法可想,为了不让铁骑闯进领地胡来,他只好就这么踏出了那步,并宣称自己只是个路过的猎户,隐藏身份进入庄园当个男仆。 可这些话实在难以宣之于口。吸血鬼又不是什么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生物,而是邪恶的异端,他相信只要自己坦白身份,不用一会王都教廷就会让人团团围住这裡。 克拉克沉着脸等待他的下文,似乎是冀望金髮青年能给出一个确切承诺。而在艾德格继续说下去前,到厨房裡协助厨娘料理的连恩回到了这儿:「先生,达芙妮准备好晚餐了,现在用餐吗?」 「去看看阁下醒了没有吧,艾德格。」老管家转过身,熟练地下达指令:「连恩和我去餐间佈置。」 沉重气氛得以缓解,艾德格松了口气:「是。」 连恩欣羡的目光流连在扬长而去的青年背后,克拉克瞥他一眼:「还不走?」 「是,这就来。」男仆应着,拔开脚步朝餐间走去。 李斯特没有再睡――从艾德格答应晚上会来找他后,公爵阁下就深陷进身在云端般的愉悦感中,靠在床头板上拥着被子,手裡拿着本书发愣,不时露出甜蜜的微笑。 青年走进房裡时看到的就是公爵有些傻呼呼的神情。他脚步微顿,调整了脸部表情,使其更加冷淡:「该用晚餐了。」 过于沉醉在吸血鬼难得温柔的李斯特吓了一跳,敛起唇边的笑,将书合起:「知道了。进来怎么不敲门,我在看书呢。」 艾德格瞟了眼他手裡的书,决定不揭穿公爵阁下将书上下拿颠倒的真相。 「敲了,你太专心才没听见。」至于李斯特是专注在什么事情上,从他嘴角拼了命想掩饰却做不到的笑就知道肯定是还在回味那个手背上的吻。 「噢,是吗。」李斯特心虚地垂下眼,倏然发现书籍方向并不对劲,急忙将它塞进枕头下,掀开被单下了床:「走吧,否则克拉克得亲自来催了。」 他走到穿衣镜前,拿手整理略显凌乱的髮和衣物。艾德格在一边看着,见他始终没抚平后脑勺上翘起的一撮黑髮,抿唇迟疑一会,还是靠到他身后,抬手替他理了理。 镜中的李斯特将眼睁得圆圆的,看上去越发类似一隻无害小动物。在艾德格完成了整理仪容的任务,准备后退离开前,他将身体朝后倾斜,靠在金髮青年身上:「艾德。」 「什么事。」吸血鬼生硬地回覆,却也没有要就此离去的意思,反倒伸出手握住了公爵阁下的肩,让他能站得更稳点。 他的手是冷的――吸血鬼体温本来就冰凉,连气息也是,可李斯特就是觉得肩上透过衣物传来的温度宛如烙铁,散发着惊人的热意。 「亲亲我好不好?」李斯特对镜子裡绷着脸的人说,乖巧又讨好地眨着圆圆的眼:「就一下。」 得寸进尺的公爵阁下让艾德格不该跳动的心臟又活跃起来。 作为吸血鬼和后裔,他们自然是会做爱的――艾德格需要李斯特的血,而李斯特需要他的体液――确切说来是精液或唾液。但除去需要让公爵阁下哭喊得小声点的场合外,艾德格极少亲吻这个漂亮的男人。 原因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大概是那种唇齿相接,气息交缠的滋味太过奇妙,好几回他 分卷阅读8 都把人亲到快要窒息才因为李斯特虚弱的拍打而放开,久而久之他自己也有些怕哪天长期粮食会死于接吻,开始避免一切不必要的亲昵。 当然,下午的手背之吻并没有这种风险,因此不算在需要避免的亲密举动裡。 「不。」艾德格简短有力地回绝了他。 李斯特回过头,身高差距让他必须抬头才能和金髮青年对上眼,美貌的公爵阁下扇着羽睫,眼神委屈地很:「就一下。」 艾德格没说话――他在和内心的撒旦搏斗。 不能再放纵他的后裔了。理智这么告诉他。下午不是喊醒他,而是将人抱上楼就已经过于暴露心底对他的怜爱,虽然当时用老管家塘塞了过去,可后头忍不住亲吻手背的行为又让这层伪装岌岌可危。 但和他接吻的感觉又是那么美妙,柔软干燥的唇瓣会被唾液濡湿,羞怯娇嫩的舌尖总是轻轻试探着触碰,而后被自己捲起共舞,偶然间舔舐到口腔内敏感之地,公爵阁下就会发出软软的喘息,小声呜咽着睁开水气氤氲的眼看他,睫毛沾满细碎的水珠,像是拂晓时枝叶上的露水,又彷若海中蚌壳酝酿出的珍珠。 斟酌片刻,艾德格低下了头,扳住李斯特精巧的下颌:「张嘴。」 黑髮青年闭上双眼,柔顺地微啟双唇,嫩粉舌尖从贝齿间探出,旋即被另一条灵活软舌侵入掠夺。 这一吻称不上绵长温柔,而是极具侵略和佔据的意味,攻势猛烈的亲吻让李斯特不久便张开双眼,微微侧首,试图让冷着张脸的吸血鬼松开他:「呜……艾德……」 青年没有要就此放过他的意思,捏着他的下巴尖再度贴近水光红润的唇瓣:「什么?」 「我得呼吸……」李斯特可怜兮兮地闪躲那能将胸腔所有空气消耗殆尽的唇:「等一下……」 话音方落,门外传来扣门声,老管家洪亮的嗓音响起:「阁下?您起了吗?」 艾德格放开了他,拇指在被吮吻肿起的红唇上抚过,将水色拂去。 「阁下?」克拉克重复着呼唤声。 彷彿被人当面窥破情事,因缺乏氧气而涨红了脸的李斯特有些慌,胡乱应道:「我立刻下去。」 门外的老管家这才停下动作,顷刻后听见踩着阶梯下楼的声响,李斯特低头去看金髮青年的鞋尖:「可以了……」 艾德格垂首盯着他,公爵阁下的耳尖很红,像是方才被他咬过的唇瓣颜色。 「下楼吧。」吸血鬼松开还搁在他肩上的手,后退一步:「管家先生该等急了。」 「……噢。」李斯特闷着声音,瞧见拉开距离的鞋尖后迳自转过身,走向房门处。 艾德格举步跟上,在他即将转开把手前低声道:「――等会吃多点,今晚你得有体力才行。」 连恩和达芙妮在厨间穿梭,收拾晚餐后的狼藉――事实上,他们需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毕竟晚间正经用餐的只有李斯特一人,其余仆人都是在厨间的长桌解决,就是身为管家的克拉克与贴身男仆艾德格也不例外。 跟着主人一同来到王都大宅的人不多,克拉克用完餐便去协助主人处理后日将在宅子裡举办的舞会事宜,而艾德格身为贴身男仆,自然是公爵阁下去哪都得跟着,女仆们穿梭在餐间和洗衣处,剩下能协助厨娘达芙妮的就剩下连恩一个。 「阁下今天吃得可真不少。」达芙妮是个丰腴的中年妇人,自少女时就在庄园裡头帮厨,十几年前总算熬成了厨娘,也是自小看李斯特长大的仆役之一:「要是胃口一直这么好就好啦,现在这样虽然受淑女们欢迎,可看着就弱不禁风的,哪儿像个健康的大男人。」 连恩将碗盘疊放到水槽裡头,陶瓷与金属碰撞出叮噹声响:「这话要是被管家先生听见,可要叨念您了。」 「噢,我不怕他。」达芙妮挽起袖管,圆短粗糙的手指抓过布巾,擦拭着餐具:「要说斗起嘴皮子,我在这儿可是无庸置疑的冠军人选。」 红髮男仆笑嘻嘻地刷洗餐盘,应和道:「可不是嘛,『宁可寻头母狮也别招惹达芙妮』,这可是斯图亚特家人人都知道的规矩。」 「臭小子,敢嘲笑我了?」佯怒的达芙妮举起手中拭净的餐刀,作势朝连恩挥舞:「但我确实是比母狮厉害点儿――毕竟牠可不会做菜。」 一老一少正打闹着玩,厨房门上冷不防被敲了敲:「打扰了。」 达芙妮立即收回了餐刀,将手在围裙上擦净,笑容满面地迎接来者:「艾德格?阁下有什么吩咐吗?」 「是,公爵阁下有些积食了,您这有消化药片吗?」金髮青年缓缓道:「时间太晚,又下着大雪,外头药房怕是早就关了,管家先生让我来这问问您。」 「噢,亲爱的,当然有了。」达芙妮走到橱柜旁,在一堆瓶罐中挑出个深褐色玻璃容器,递给伫立门外的贴身男仆:「阁下还好吧?」 「除了嗝打得多一些,没什么大碍。」艾德格朝矮小的中年妇人行礼:「谢谢您。」 连恩安静地看着两人对话,在艾德格已经走远,目送他的达芙妮挂着大大的微笑回身后才开口:「您笑得真灿烂。」 达芙妮乐呵呵地拿起布巾继续擦拭餐盘,动作都下意识轻柔起来:「和英俊的绅士会面,高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噢,您这话可伤到我了。」连恩玩笑般地摀住心口:「难道我并不在英俊绅士的 分卷阅读9 范畴裡头?」 达芙妮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遭,惋惜似地长出口气:「你当然也是个好看的小伙儿,可艾德格太俊了,不是吗?」 手中清洗碗盘的动作慢了下来,水声缓缓地在厨房裡头迴盪。 「是吧。」连恩说,用谁也听不清的音量:「要是没有他就好了。」 端着杯清水和药瓶,艾德格注视着眼前伏首书案装作忙碌的人:「过来吃药。」 「我在忙呢。」公爵阁下握着羽毛笔,在空白邀请函边角胡乱划着圈,营造出振笔疾书的假象。 年迈的管家忙碌整日,不久前上楼休息了,书房裡头只余他们两人。吸血鬼冷着脸,绝佳的视力让他不必靠到漂亮男人身边也能看清楚纸上毫无意义的涂鸦:「过来。」 李斯特放下了笔,抬眼望向俨然一副家庭医师姿态的青年:「我不用吃药也没关係,等会就――嗝!」 上一秒还说着没事的公爵阁下惊慌地遮住嘴。 失去耐心的艾德格走近他,放下水杯后倒出几片药,捏着李斯特的脸颊迫使他张口,将药片餵了进去。 苦涩在味蕾上散开,李斯特皱起眉头,一把拿起桌上装了八分满的水杯,仰头咕嘟嘟喝下,没一会就见了底。 「好苦。」公爵阁下对于贴身男仆蛮横塞药的行为十分不满:「怎么能用这种方式让我吃下去?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等你做好准备,天色都要大亮了。」并不觉得自己哪裡有错的艾德格无情地回应,将药瓶重新栓好:「吃不下就别吃,老打嗝不难受吗?」 李斯特重新拾起羽毛笔,愤愤地在邀请函角落写上一行小字,嘴裡赌气道:「……你让我吃多点的。」 「没要你多到那种地步。」艾德格瞥了一眼那行字,写的是拉丁文,公爵阁下约莫是觉得居住在王国境内的吸血鬼看不懂,才选用这种语言书写:「『讨厌鬼艾德,下次换你试试吃苦药』?」 震惊的公爵阁下一时忘了要作何反应,片刻后才伸手去盖住那行咒骂,硬着头皮看向金髮青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吸血鬼俯下身,碧色双眸望进那对黑玛瑙般的心虚眼瞳:「想让我嚐嚐药片有多苦?」 倔强的李斯特拒绝回应,眼睫颤抖着,眼神不停左右游移,就是不看英俊的男仆。 「――那就张嘴吧。」艾德格拿指尖勾起他的下颌,靠在他唇畔低语:「让我试试,那药有多苦。」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内容: 意会到这是接吻邀请的公爵阁下睁圆了眼,而后缓缓合上,长而密的睫毛似乎能扫到和他极其亲昵的男人脸庞。 艾德格满意于他的顺从,舌尖舐弄着淡粉唇瓣,在将其染上红艳水色后挑开形状优美的两片柔软,裡头编贝般的齿早已敞开,小巧软舌怯生生地试探着缠上,被寻找猎物的他一把攫获,毒蛇般紧密相连。 「呜……艾德、艾德……」在亲吻间忘记了方才还怨愤于吸血鬼擅自餵药的事实,李斯特抬起手,在啧啧水声间环上青年项背,嗓音甜腻:「亲亲我,再多一点……」 艾德格揽过他的腰和膝弯将人抱起,边移动到书房裡头的沙发上边持续着亲吻。开始濒临缺氧的公爵阁下迷迷糊糊的,感觉眼前的男人似乎成了重影,虚幻得令他心焦:「艾德……」 「我在这。」青年停下了唇舌交缠的亲密举动,让清瘦纤细的男人在自己腿上坐好:「是很苦。下回别积食了。」 这才想起来接吻的起因是吸血鬼说要嚐嚐药片的味道,被唤起不快记忆的李斯特不悦起来:「都是因为你。」 可心底又隐隐窃喜――虽然药很难吃,但他赚了个缠绵悱恻的吻,勉强值得。 艾德格面无表情地听他抱怨,手上俐落地替公爵阁下褪去了衣裤,在雪团般娇嫩的臀丘上拍了一下:「再说就打屁股。」 被大手击打的臀瓣浮现浅浅红痕,李斯特委屈地摆着小屁股:「你已经打了……」 「这不算打。」大概是贵族的基因使然,李斯特的肌肤不仅奶白光滑,且只要轻轻掐弄舔咬就极容易留下痕迹。艾德格对此极为满意,每每都在将人玩弄到通体佈满印记后才会掐着被揉肿的臀尖狠狠插入,欣赏这具美妙身躯发情求饶的模样。 而现在他就很想看看那副淫靡的景象,还有娇气的公爵阁下被他射满子宫后,眼神涣散地潮吹着喷出汁水,只知道夹紧双腿,不让精液流出半滴的失神小脸。 「不打嗝了吧?」艾德格凑在他颈边问,獠牙悄无声息地冒出了尖:「那么,现在该你餵饱我了,公爵阁下。」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四 壞心情 「啊啊――!艾德、艾德!」夜半的书房裡传出隐约而暧昧的哭泣声,双手攀着椅背,浑身赤裸的公爵阁下将小巧圆润的臀撅得高高的,胸前两枚嫩粉乳尖被男人的大手夹住顶端搓揉,不时用指甲轻抠细小奶孔,殷红地成了翘嘟嘟的模样。 「小声点。这儿房间离得太近了。」王都的宅子虽然不小,和乡间庄园比较起来仍是天差地远。在庄园时仆役和主人甚至不住在同一幢楼,可在寸土寸金的王都之中,主仆房间只隔了一层楼板,更遑论他们现在身处于被仆人房间环绕的书房之内,只要稍大点声便有可能被听见动静。 艾德格伏在他绸缎般绢滑的背上,粗硕肉棒在湿漉漉的贝肉间慢 分卷阅读10 条斯理地摩擦,不时用龟头碰触已经探出头的花核,紧接着如愿以偿地得到李斯特难耐的煽情哭喊:「呜……好舒服……进来裡面……艾德,求你……」 「说了要小声点,想被人听见吗?」 青年摸索着,将手指放进公爵阁下微张的小嘴,企图让他安静下来。娇软呻吟着的男人含住了入侵者,舌尖乖巧地一下下舔弄指尖,彷彿期待主人垂怜爱悯的小兽。 轻柔的吮舐让吸血鬼慾望霎那暴涨,他抽出指头,银丝顺着动作扯出暧昧轨迹,手掌覆上还带着隐约红痕的雪色臀丘,在上头蹂躏着留下印记。 「啊、别玩、别玩那裡……」身娇体贵的李斯特摇着屁股软软地哭,嗓音甜糯:「艾德,别弄了……会肿起来……」 见他根本压不住哭叫声,艾德格无法,将人翻过了身,让他陷在绒布沙发裡头。酒红天鹅绒衬得纤细的公爵阁下越发脆弱,被情慾和渴望所支配,李斯特啜泣着,将双腿分开弯起,历经无数次疼爱却依旧稚嫩的小屄暴露在吸血鬼面前,抽抽噎噎地放任蜜液自肉壶涌出,沾湿了身下的布料:「艾德,碰我……」 青年吻住他,公爵阁下的求欢话语被一字不漏地吞下。吸血鬼与后裔间强烈的牵绊让艾德格毋须任何言词,也能感受到身下的漂亮男人有多需要自己的爱抚和插入。 用拇指按上肿胀着的柔嫩珍珠,艾德格将中指探入湿热滑腻的花穴裡头,勾着指尖缓缓碾磨所有能让李斯特颤抖着打出更多淫液的地方。被抠弄小屄的公爵阁下叫声更软了,泪汪汪地躲开彷彿要将他拆吃入腹的青年,呻吟黏稠腻人:「别……别这样弄……」 艾德格的神情仍然冷肃,好似现在玩弄着美貌男人身体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将目光从李斯特脸上挪开,在看见站得笔直的粉色性器后抽出了手指,藉着淌了一掌的汁水握住那根小东西,上下撸动起来。 「这样呢?」吸血鬼咬着他的耳垂,单膝跪在沙发上头,强制公爵阁下继续维持羞耻的张腿姿势:「你喜欢被摸这裡,不是吗?」 亲眼看着阴茎从粉嫩颜色被亵玩至深红,李斯特舒服的同时又受不住这样的快感,在金髮青年恶劣地刻意擦过铃口后失声叫喊:「啊!不行!艾德!要射了――!」 公爵阁下的身躯实在太敏感,艾德格彻底放弃了让他降低音量的想法,没有像以往一般爽快地让小肉棒喷发,而是惩罚般地按住铃口,让亟欲高潮的李斯特抖着声音哭泣:「不――求你,让我射出来、我想射――」 「忍着,射太多次你会昏过去的。」青年残忍地束缚住他精巧的性器,同时将早已血脉贲张的粗硕巨物挨近公爵阁下的那儿:「想要吗?」 李斯特抽泣着,漂亮的眼望向两人的下身。几个月下来,他对这根肉棒的尺寸乃至角度早已熟悉,知晓这柄凶物会如何用前端的圆钝捅开窄小蜜壶,茎身切实磨过柔嫩屄肉上的每一个敏感处,那滋味能让他快乐得无以復加,哭喘着自小子宫裡吐露一滩滩甜腻蜜水,痉挛着白腻的大腿内侧达到高潮。 而现下无法靠前方攀上高峰的难耐,以及穴内汁液氾滥却无人抚慰的空虚让他理智几乎溃堤,漂亮的公爵阁下挺着细腰,将依然通红熟软的乳尖送到吸血鬼唇边,抬起奶白小屁股轻摆,噙着泪对青年撒娇:「呜……插我,艾德――进来,餵满我的子宫――」 欣赏够美貌男人娇态的艾德格露出今天第一个微笑,尖利獠牙戳刺上纤细的喉管,准备大快朵颐:「如你所愿,我的阁下。」 直到满月东沉,累晕过去的李斯特才终于被他的初拥者放过,乌黑髮丝拂在咬痕依稀的颈边,近乎血色全无的公爵阁下看起来如同精緻却毫无生气的瓷製人偶,只有被蹂躏至鲜红的唇瓣,泛着瑰粉的双颊,以及佈满齿印的胸口能说明他方才经历了何种程度的情事。 艾德格将陷入昏睡的人抱起,拿出书房裡为了让公爵小憩备下的毯子,裹住任谁看都情色满盈的躯体,安静地打开房门,踏上往卧室的阶梯。 再一会儿就是仆人们起床的时间,他不乐意让人看见公爵阁下的这副模样――并非怕人知道自己和李斯特是怎么回事:事实上,在庄园裡头,人人都对他俩的关係心照不宣,一个英俊男仆和主人有着秘密的地下关係,在上流社会裡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稀松平常到人们只会对此微微一笑,就连张口议论也不屑,仅有生活缺乏趣味的仆役们会以此作为茶余谈资,且乐此不疲。 而艾德格对此极为不满――人类都是怎么回事?这么随便?能让仆人们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漂亮却笨拙的公爵阁下过去或许有过为数不少的情人? 他头一回产生这种负面情绪,是在进入庄园一个月,被李斯特用各种琐碎理由提拔成为贴身男仆的那晚。他对于能和美味粮食从此形影不离这件事勉强满意,但才冒出了小苗的愉快又因为饭后无意间听到的閒谈而被连根拔起。 「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艾德格。」仆人房走廊的转角传来私语声,金髮青年停下回房的脚步,立在原处静静等待下文。 「从他来到庄园起,这位置除了他就没人能胜任了。」意义不明的笑声隐约响起:「听说过吧?是他把阁下从野兽手底救出来的,又生得这样英俊,又有谁能不想让他贴身服侍呢?」 贴身服侍几个字被 分卷阅读11 加重了音调,艾德格听见閒聊的两人嘻笑起来,直到另一道人声响起:「都在这裡做什么?事情都完成了?」 「噢,在说那个抢了你位置的人呢,连恩。」开啟閒话的声音笑着,话裡的讥讽一点儿也没打算隐藏:「真替你惋惜,在阁下身边七年,眼看就……却被来了一个月的猎户搞砸了。不过那人体格可比你好多了,想必阁下更满意他。」 艾德格踩着皮鞋,继续朝房间前进,鞋跟在石製地板上敲出军鼓般的节拍,察觉有人到来,角落处立即便噤了声。 真是无聊。人类。用力关上房门的吸血鬼面若冰霜,为碎嘴男仆话裡话外的暧昧指涉,还有那句「在阁下身边七年,眼看就……」。 眼看就什么?就要升职,成为公爵的贴身男仆,获得一个作为仆人而言能得到的最高头衔;还是指其他方面,譬如能得到对李斯特做出什么事情的资格? 心底窜上的无名火让艾德格自此对红髮男仆格外仇视,尤其是当他发现连恩老是拿眼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漂亮男人,而后者对此一无所觉后。 被觊觎盘中美餐的吸血鬼在得知公爵阁下即将远赴王都参与社交季,必须先行派人打理私邸时,敲响了老管家的房门。 「管家先生,阁下让我来问问,您已经安排好这回远行要带上的仆人了吗?」 克拉克瞅他一眼,回身自书桌上取过一张纸,末端有块鲜亮的墨渍,显然是才完成不久:「名单在这儿,我原本想明天拿给阁下过目,既然他问了,你替我转交吧,顺带让我知道阁下有没有意见。」 「谢谢您。」艾德格礼貌地接过,在当晚就将公爵阁下压在床上,掐着他的腰缓缓磨着宫口,咬住美貌青年沁着薄汗的颈侧低语:「让连恩跟着管家先生去王都吧。」 「呜――谁去都行――操我、操进子宫裡面,艾德――」被欺负到边哭边摆着臀瓣,只想让肉棒深深埋入蜜壶裡的李斯特抽噎着,声音黏糯软腻:「要你进来,给我――」 原本应该跟他和公爵阁下一起上路的连恩就这么提前一个月踏上了前往王都的旅程,长期粮食不必再被红髮男仆窥视的感觉让吸血鬼心情愉悦,连带着那一个月裡头对公爵阁下都温柔了些――这可是我的后裔,我做上记号的美食,谁也不准打他的主意,否则下场就是被流放出庄园――虽然只是暂时性的。 但他的好心情随着李斯特也必须赶赴王都,两人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而逐渐消散。在终于抵达宅邸所在处,看见和雪地几乎融为一体的老管家时,艾德格那因为路痴公爵胡乱指路而烦躁的心情更深一步地恶劣起来。 见到睽违一个多月的管家先生,意味着那个碍眼的、不自量力的红髮男仆又要出现在他眼裡,并且继续对他的粮食散发那使人不适的存在感。 艾德格为此不快了整天,直到在他的专属血库身上啃咬着种下一枚枚艳色印记,又在公爵阁下体内注满精水,让他从裡到外充满自己的气息后才稍加缓解。 但现在,回想起晚间去厨房和达芙妮拿药时,角落裡连恩自以为隐蔽的敌视目光,吸血鬼心头的无名火焰再度熊熊燃起,高度直逼云层。 在确认浴缸水温适中后,他褪下自己的衣物,将被暂时安置在床上的李斯特抱进温暖微烫的水裡。 「嗯……?」公爵阁下呓语着半睁开眼,在瞧见周遭陌生的环境后茫然片刻,而后又因背后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放下心来,嘀咕着仰起头,闭眼朝艾德格轻声道:「好睏……随便洗洗就行了……我想睡觉……」 「不准睡。」金髮青年伸手去捏他还粉嘟嘟的乳晕,周围一圈浅红齿印让公爵阁下平坦骨感的胸口顿添春色:「再做一次。」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被欺凌小小乳首的公爵閣下嗚咽起來,喉頭微動,發出幼獸般嬌嫩的呻吟:「嗚……不要……我真的好累……啊啊、別掐那裡――艾德――」 冷著張臉的吸血鬼雙手一齊摸上了微翹的奶尖,捏住頂端嫩紅果實就是一陣搓揉,乳孔都要被玩開的快感讓李斯特不自覺搖起了臀瓣,軟綿飽滿的小屁股悄悄抬起,蹭著頂在腰際的巨物,聲音甜得像打翻了蜜:「艾德――別玩了――真的會腫起來的 ――嗚……不要咬、不要咬了!那裡不行,我沒帶那麼多高領――啊!」 青年不僅沒聽話停下,動作還越發肆無忌憚,狼犬一般在他雪白後頸上吮吸著烙下吻痕,手裡的動作也沒鬆懈,留著一邊繼續玩弄乳首,另一手朝下握住今晚被他強制管束,只在被肏到潮吹時射了一回的陰莖,稍加施力將秀氣的那兒全盤掌握:「還想射嗎?」 漂亮男人朝後翹起小屁股,粉色臀尖蜜桃一般柔軟多汁地搖晃。對著賦予他全身快感的金髮青年輕擺腰肢,李斯特咬著唇回過臉,視線迷濛:「想……再操射我一次……艾德……啊啊――!」 話音方落,堅硬粗碩的肉棒就闖入了柔軟的小屄裡頭,被抵著深藏在苞宮內的蕊心磨蹭,不時小幅度地抽插著擦弄宮口,耐不住快感的公爵閣下摸著被頂出形狀的肚皮軟綿綿地哭:「嗯……要壞了……好深、太深了……艾德……輕一點……」 「別撒嬌。」公爵體內柔軟的小肉壺和主人一般嬌氣黏人,此刻正纏著那柄巨物密密吸舔,縱使艾德格已經享用過這兒無數次,還是極難忍住釋放的衝動 分卷阅读12 。 他抓著李斯特泛紅的臀丘,將肉棒稍稍退出些許,讓抽噎著喊他名字的漂亮男人轉成面對面的姿態,咬上他不斷漏出嬌軟哭聲的唇,威脅似地啞聲道:「再哭就不親你。」 「嗚……沒……沒哭……」公爵閣下委屈地看他,用鼻音濃重的抽泣回答:「吻我……」 艾德格含住他水紅色的下唇,面色潮紅的男人合上眼,睫毛蝶翼般震顫,支著膝蓋想抬起臀自己動作,被察覺他意圖的青年揉著小屁股,狠狠發力肏進了最深處。 坐在肉棒上頭的姿勢足以讓原就粗長的陰莖直直頂進花心進行蹂躪,再度讓吸血鬼肏開了子宮的李斯特悶聲哭叫,細碎呻吟被金髮青年不間斷的吻吞下,習於被褻玩的小花核不自覺地探出貝肉,怯怯地渴求著疼愛。 注意到它的吸血鬼不吝惜地騰出了手,拿指腹轉著圈按摩那處,上頭挺翹的秀氣陰莖也跟著流露淚水,讓艾德格不得不分神去刮搔柔嫩的頂端:「想射了?」 炖?肉d记 「嗯……艾德也射給我……」說著沒有哭,卻舒服到淚盈於睫的李斯特張著小嘴,軟聲祈求青年的精水:「射到裡面來……全部……」 吸血鬼沒說話,掐住他纖細的腰身,猛力挺胯肏弄起來,一下下都搗在能讓漂亮男人撒嬌討饒的地方。在不知第幾次的淺出深入後,公爵閣下朝後揚起小臉,脖頸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環在青年後背上的手臂顫抖著,嬌聲哭喊起來:「啊啊!艾德!艾德!我要射了――嗚――!」 剩餘的叫聲被湊上去接吻的青年嚥下,公爵閣下睜著無神的雙眼,被動地接受吸血鬼強硬而不容反抗的侵略。上下兩張小嘴同時淌出汁水,又以下身柔嫩的小屄為甚,蜜壺酸漲酥麻,收縮絞弄著利刃,被肏腫的蕊心不受控地噴出小股黏稠,伴隨著大量清透水液,精巧陰莖也同時射出了白濁。 驟然夾緊的軟穴讓艾德格悶哼一聲,澆注於頂端的溫熱蜜汁讓他明白懷裡纖瘦的漂亮男人已經攀上無與倫比的高潮。他握住渾圓柔軟的臀丘,讓李斯特無法躲避接踵而至的深搗,在公爵閣下像隻小羊羔般,哭哭啼啼地扭著細腰哀求他的憐惜後才乾脆地抵在嬌嫩花心射了精,灌入的精水多到李斯特的小腹都微微鼓起,彷若新婚不久便被丈夫操大了肚子的少婦。 短時間內潮吹了兩回,又近乎一夜未眠,高齡二十九歲的公爵閣下眼角濕潤,靠在壯實的青年胸膛上抽噎:「嗚……好累……想睡覺……」 欣賞著漂亮男人遍佈全身的吻痕,尤其是顯眼的頸項和鎖骨處,心頭無名火不覺間消下大半,艾德格低頭看著眼都快睜不開的李斯特,難得表現出少許溫情:「睡吧,我幫你清理。」 撐不住沉重的眼皮,李斯特在得到他的保證後安心地閉了眼,不一會便呼吸均勻地沉入夢鄉。艾德格將他自涼透的水中抱起,另外拿清水替他和自己擦淨周身狼藉後把人摟在懷裡,一同倒在大床上頭,合起眼眸,準備在稍事休息後迎接嶄新的一天。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五 淑女們 「阁下,您在听我说吗?」 克拉克站在书桌前,鹰目盯着显然魂不守舍的公爵阁下,无奈地朝他发出第三次询问。 「嗯?啊,当然了,克拉克。」公爵阁下挺直背脊,做出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的模样:「你方才说到……说到哪儿来着?」 老管家长叹口气,将手裡厚实的精装书册放到李斯特面前:「在说明日有哪几家的小姐们与会,又有哪几位还没有婚约,并且表达过对您的兴趣。」 闻言立即缩回了手,公爵阁下连打开图册看上一眼的兴趣也欠奉,抬脸朝兀自矗立着的克拉克道:「不需要这些,我来王都并不是想给自己找伴的。」 「您是打算一直和艾德格厮混下去吗?阁下。」老管家面色凝重,说话也直接地很:「您可以和他维持情人关係,但斯图亚特家仍然需要一个体面的、能传承后代的女主人,而我想艾德格无法做到这些。」 公爵阁下睁圆了眼,朝书房门口看去,在确认那儿没有任何人后才放下心,重新将注意力摆回与管家先生的谈话上头。 老管家告诉他的贴身男仆必须提前将明日舞会的礼服熨烫整理过,艾德格被从书房支走,并不在场。也正因为如此,克拉克才这般直言不讳――就算身份远高于一个贴身男仆,但在当事者面前说道他的不是,依然是无礼至极的行为。 「与那无关,克拉克。」李斯特拿起搁在一旁的羽毛笔,在空白信笺上装作书写,实则只是漫无目的地画上曲线,好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些:「只是我还没有结婚的想法。」 他知道老管家一直在替自己的婚事操烦――打从前几年原定继承爵位的父亲意外去世,祖父因打击过大,没一段时日也郁鬱而终,只好由他承下爵位后,他的妻子人选就成了整个庄园关注的话题。 ――可他怎么能和女孩结婚呢?公爵阁下抿着唇想。打从意识到自己和一般男性相较,下身缺了囊袋,却多了个女穴开始,他就明白自己这辈子约莫是得孤家寡人了。即便真的有女性愿意接纳他的异样,可没有精囊的他,又要怎么生出孩子? 老管家不知道这回事,多年来始终为此殚精竭虑,凡是有贵族对斯图亚特家抛出橄榄枝,克拉克便会设法接洽,探听那家女儿的相貌品行是否足以成为年轻 分卷阅读13 主人的良偶,以及配得上公爵夫人的头衔。 也是因为如此,在老管家镇日不断的耳提面命之下,对社交季全然不感兴趣的李斯特这才不得已动身北上,来到了十年不曾造访的王都。 他原想就当做来散散心,届时面对舞会和活动邀请能推则推,不能推的便站在角落避开人群,混个半年也就差不多了。再说艾德格看着从没出过沃森郡的样子,顺道带吸血鬼来住上几个月,当作是渡个长假也好;却没想到克拉克连未婚淑女们的名册都准备好了,铁了心要让空缺的公爵夫人之位在王都之行中得到结果。 「那您要何时定下婚事呢?阁下。」老管家没有要让他胡乱塘塞过去的意思,威严的模样让李斯特想起祖父还在世时:「恕我失礼,您就要三十岁了,没有三十岁还单身的贵族――就算有,他也该有几个情妇和私生子,公爵称号不能在您百年后就此后继无人。」 李斯特沉默着,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告诉老管家一切真相的好时机。 就算我娶了妻子也无法延续斯图亚特家的血脉,这种事情该如何朝眼前为主人家奉献了毕生的老者揭露?祖父与父母为了不让他的身体有被作为笑谈的风险,选择对所有人缄口不谈,如今却让他陷入难以啟齿的尴尬。 「……自旁支过继孩子,也是可行的方法之一。」想起昨日来访的堂弟,公爵阁下忽然有了希望:「康奈尔已经订婚了,不是吗?」 克拉克不赞同地看向他:「且不提康奈尔少爷有没有这意愿,他们的血脉已经离本家太远了。」 李斯特颓丧地低下头,老管家见状,终究还是不忍逼着这位自幼看着长大成人的年轻公爵太紧,叹了口气:「阁下,您现在或许还沉醉在一些……美丽的罗曼史,和热恋的激情裡头,但您身为庄园的主人,斯图亚特一族的代表,不能只耽溺在那些裡头,现实问题仍然需要您的重视。」 语毕,他看了看黑髮青年衬衫衣领下隐约透出的暧昧痕迹,朝李斯特行礼:「我就先退下了,阁下。明晚的舞会开始前,请您至少将图册翻过一遍吧。」 公爵阁下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听着书房的门被开啟后又关上的响动,整个人趴到了书桌上头。 过继同族的孩子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如果连这也没办法让所有人满意,那到底该怎么做才行? 尚未苦恼出个结果,门轴转动的「咿呀」声传来,心烦意乱的李斯特抬起脸:「我会看的,克拉克,我保证,所以别再――艾德?」 面无表情的吸血鬼站在门边看他,分明也没做错什么,一股心虚却莫名探上脸蛋,公爵阁下挪开眼神,不让自己和艾德格对上眼:「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艾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管家说的那些话了吗?会不会不高兴?无数想法掠过他的脑海,李斯特在想到最后一个问题时,急促起伏的胸口忽然就平静下来。 ――艾德怎么会不高兴,他不是老要自己别撒娇吗?除了作为他的食物和排解慾望的对象以外,自己对吸血鬼而言什么也不是。 所以艾德反而会对自己要和某位女性缔结婚约的事情感到愉快吧,那样自己就不会老是缠着他,而是纯粹作为一个称职的血库存在了。 越想越觉得有理,公爵阁下索性自暴自弃地拿过那本老管家精心编排的画册,朝艾德格招手:「来得正好,一起看看吗?」 金髮青年的眼眸凝上一层霜雪:「看什么?」 「王都中还没婚配的淑女名册,」李斯特随意翻开其中一页,图片裡是位含蓄微笑着的棕髮女孩,穿着件鹅黄色平肩礼服,明眸善睐:「她看起来很有气质……是萨利安家的小姐?难怪……」 「太年轻。」吸血鬼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身侧,看着一旁密密麻麻的身家资料,冷冷地吐出评语:「你和她差了近十二岁。」 李斯特一噎――虽然这话不中听,但的确是事实。二十九岁的他实在没有信心和耐心能应付正值花漾年华的少女。 他翻到另一页,这回是位瓜子脸的美人,长髮披肩,看上去妩媚动人。 「像隻狐狸。」还没等他对这位发出评论,艾德格就迅速掐灭了他的话头:「看上去就是会把你卖了的脸。」 公爵阁下想抗议自己没那么容易被出卖,可想到当初是怎么被一旁的青年半强迫半哄骗地轻易佔据了身体,那些反对的话就又收回了嗓子裡。 接下来的时间裡,他把整本图册翻阅了一回,所有在上头的女孩们都被吸血鬼无情地言语攻击过,举凡年龄、长相、身高都能成为被嫌弃的理由――其中最令李斯特无言以对的,是洛林家的大小姐玛莉安,今年二十二岁,身高恰好比他矮上半头,容貌出众,性格即便在整个王国中也是出了名的温柔婉约,无论从哪看都无可挑剔。 而金髮青年将她自公爵夫人候选名单排除的理由是「她的脸两边不对称」。 「艾德,你得知道,没有人的脸蛋是完美对称的。」太过荒谬的原因让李斯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并没有要和这些小姐们交往的意愿,转而纠正起吹毛求疵的吸血鬼:「这样说很失礼。再说这不过是画像,本人说不定比上头更好看。」 艾德格垂下眼看他:「说完了?」 后知后觉地发现青年似乎正处于心情不佳的状态,公爵阁下即便有再多礼仪讲座也 分卷阅读14 只能安静下来,眨眨眼回答了他:「嗯。」 「那就上楼。」艾德格看看书房裡的座钟,指针恰好走到两点整:「去试试你明天的衣服。」 李斯特直到吸血鬼将主卧反锁,自己身上的衣物被尽数扯下后才知道,金髮青年不只是心情不佳,而是安静地发着滔天怒火。 「等等,艾德,不是要试衣服吗――啊,说了不能咬那裡,艾德――!」被强健的青年从背后抱起,大狗般拱着颈项啮咬,李斯特惊慌地踢着腿:「放我下去,太危险了――呜!」 艾德格含住他莹白的耳垂轻舔,不安分的公爵阁下霎时软了身子,仰着脸小声呻吟起来:「嗯……艾德……昨天不是才做过吗……」 在书房裡潮吹着累昏过去一次,半夜又被青年强制弄醒插到边哭边喷了一回,他搞不懂艾德格从哪裡来的这么多慾望,难道吸血鬼的发情期不是春天,而是在冬季? 艾德格将俊脸绷得死紧――他觉得自己大概做得还远远不够,怀裡这傻里傻气的美味粮食才会有閒暇时光去想要和哪位年轻貌美的小姐联姻。 「现在是两点十分,到五点用晚餐前,还有两个小时又五十分钟。」金髮青年沿着他秀美的项背线条,缓缓吮出一道蜿蜒而下的吻痕,宛若雪中绽放的嫣红花朵:「考虑到帮你洗澡需要半小时,还有两个小时又二十分能做。」 精准报时的布谷鸟说完,握着细白大腿的手已经往前摸上了还肿着的贝肉,将两瓣柔嫩可怜的花唇轻轻捏住,搓揉着磨弄夹在中间的小珍珠。 「啊――别――!」公爵阁下失神地叫出声来,被蹂躏整夜的地方还发着红,娇软的阴蒂也处在敏感状态,冷不防被青年这样温柔地抚弄,肉缝中不一会便湿漉漉地沁出水液:「艾德――不要弄了――」 「真的不要?」 吸血鬼依言放开了手,李斯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两根手指插进了小屄裡头,指腹在汁水淋漓的滑腻甬道内狠狠擦过,那力道彷彿是要将他用手指奸淫上一次高潮:「都湿成这样了,不想做吗?」 漂亮男人又舒服又委屈,不明白艾德格忽然发了什么疯要这样欺负自己,但习惯被金髮青年疼爱的身体在连番玩弄下早已抵抗不了诱惑,蜷曲着脚趾断续着用哭腔回答:「想……去床上好不好……艾德……我想看着你……」 艾德格动作一顿,在他耳尖上咬了一口,没往床的方向走去,而是抬脚来到卧房角落的穿衣镜前。 这面镜子有成人高度,比纤细的公爵阁下稍宽一些,四周边框缀以华美的藤蔓雕刻,略微倾斜的角度正好能将缠绵一处的两人如实映出。 「这样就能看见了。」艾德格在他耳畔低语,指头又在嫩屄裡头抽插起来:「水好多,喜欢被这样弄?」 被他箝制腿根,只能维持双腿大开姿势的李斯特哽咽着闭上眼,想逃避令他羞耻的问题和情景:「啊啊……轻一点……」 「睁眼。」不满于公爵阁下的出尔反尔,青年舔吮他薄软的耳朵,舌尖探入耳廓裡描绘:「看着我。」 漂亮男人的小花蕊更湿了,不断渗出花蜜,胸前两颗粉嘟嘟的乳尖也在无人抚慰的情形下充血发硬,被欺负的李斯特抽泣着张眼,对着镜中正盯住他不放的青年含泪撒娇:「唔……在看了……」 「乖。」总算顺了心的吸血鬼脸上依然冷漠,眼神却柔软下来,将手指从已经充分湿润的小屄裡头撤出,扳着漂亮男人细白的腿根,让腿间红肿的贝肉与泛着水光的娇嫩入口展示在两人面前,鼻息喷洒在他单薄的肩头:「真漂亮。」 被迫将自己的那裡尽收眼底,公爵阁下羞得浑身通红,扭着腰想将腿合起来,可在艾德格有力的束缚下注定徒劳无功。柔软臀丘在挣扎间不断撞上身后硬挺笔直的利刃,让他想起昨天被肏到昏过去的愉悦滋味,蜜壶顿时传来一阵麻痒,李斯特无助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唤起了情慾:「艾德,我想要――」 「想要什么?」 好整以暇的青年用尖利獠牙在他耳后细嫩的肌肤轻啃,敏感的公爵阁下一阵战慄,声音又娇软几分:「想要你插我……还有吻我……」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艾德格讓他側過臉,舔舐那張紅潤的小嘴,舌尖纏住漂亮男人的,在纖弱的黑髮青年眼神失去焦距後才放開,嗓音沙啞:「好好看著,看清楚你是怎麼吃下我的。」 「嗯……?啊啊――!」半點前兆也無,早已漲到發疼的巨物就直貫嬌小女穴,一氣頂進了蜜壺之中。被猛然肏開子宮的李斯特淌著眼淚,無神地盯著鏡子裡楔入花蕊的兇刃,瘋狂而粗暴的進出讓粉嫩的入口腫脹發紅,蜜水不停被帶出,一股股地灑落在木地板上,平坦柔軟的小腹上隱隱可以窺見肉棒撐出的痕跡。 公爵閣下啜泣著,修長白皙的手指摸上那裡,感受著青年對他的渴望:「好深……喜歡你這樣插我……艾德……」 艾德格背部肌肉一僵,差點因為漂亮男人情色的撒嬌而繳了械。不願出醜的吸血鬼驟然加快加深了肏弄嬌軟子宮的力道,龜頭碾著花心強硬地攻擊,臉色潮紅的公爵閣下隨著他的律動時高時低地哭泣,不時軟著聲討要親吻。而在如願得到青年給予的深吻後,合不起小嘴的李斯特放任清澈涎水順著尖尖的下頜滴落,自鎖骨處滑到惹人憐愛的圓潤乳首上。 分卷阅读15 被乳頭傳來的濕熱微癢所引誘,李斯特將撫著小腹的手往上挪到奶尖,拈住微鼓的小丘頂端搓弄拉扯,另一隻手也沒閒下,握著無人照看的嬌嫩肉棒套弄,上下前後同時被充分照顧的快感讓他擺著小屁股哭喊起來:「嗚――艾德――不行、我不行了――射進來,射進來給我――」 主動自慰著求歡的公爵閣下讓艾德格下腹一緊,望向鏡中淫靡景象的雙眸幾乎要燒成夕陽般的霞紅。 「接好。」他對懷裡雙眉緊蹙,紅唇微啟,嬌聲哭叫著的漂亮男人發號施令,將精實的腰身以前所未有的力道挺進,小肉壺被完完全全插開,一陣戰慄自李斯特脊骨末節竄上,黑亮的雙瞳瞬間收縮,小而粉嫩的陰莖顫抖著射出了稀薄精水,噴濺在乳白的平坦肚皮和鏡面上。 「啊啊――」失去了一切言語和力氣的公爵閣下口中只剩破碎的啼泣,雙手垂在身側,順著金髮青年沒有盡頭的操幹擺盪。儼然被玩弄到神智不清的模樣讓吸血鬼滿意地親了親他紅透的耳尖,在窄小柔軟的子宮裡灌滿了濃精。 空氣中瀰漫著情事方歇的腥羶氣味,艾德格抱著幾乎要昏睡過去的李斯特,尚未完全軟下的肉棒依然深深埋在蜜壺之中,就這麼大步走回床邊。 雖然距離不遠,但顛簸造成的摩擦還是令李斯特發出難耐呻吟,用哭啞的沙甜嗓音小聲求饒:「啊……別動……那裡還腫著……嗚、說了不要動――」 前方小巧的肉棒因為花蕊處尚未褪盡的快感和兇刃的欺凌蹂躪,又慢慢地直挺翹起,公爵閣下踢著小腿,企圖讓這甜蜜卻過度的折磨停下:「艾德――」 「幹什麼?」青年將他放到床上,以跪趴的姿勢和漂亮男人緊密相連,深楔在子宮裡的陰莖不知何時又堅硬如鐵:「我說要做到晚餐前的,記得吧。」 手腳虛軟的李斯特不敢置信地回過頭,在看見艾德格一貫冰冷卻認真的神情後啜泣著擺臀,想從他身下逃開:「不行,那樣真的會壞的――艾德,別欺負我――」 他當然沒能成功逃跑――在又被吸血鬼揉著雪白屁股玩腫嬌嫩乳尖,掐住纖腰插到小屄裡頭噴出一灘灘清水後,哭到眼睛腫成杏核的公爵閣下才被遵守時間的青年抱著仔細清理,順帶穿好了衣服,精神恍惚地被摟著腰身下樓用餐。 這樣一來,他明天應該就沒力氣招惹那群蝴蝶般的名媛們了。侍立在李斯特身邊的吸血鬼想,在公爵閣下因低頭取用菜品,而不自覺露出後頸上的紅痕時垂首,微微牽起了唇角。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六 想著你 贵族家中的仆役总是自清晨便开始一天的忙碌,在公爵阁下用完餐,悠閒地待在起居室阅读早报时,这些陀螺般转了一早上的人们才总算能有半小时用餐歇息的时间。 「达芙妮,妳太偏心啦,」将仆人们的早餐端到厨房长桌上,脸颊带着小雀斑的贝拉叫嚷起来:「这盘特别多的马铃薯泥是谁的?别告诉我是艾德格?」 丰腴的厨娘挥着汤勺,朝碗裡盛着热腾腾的浓汤,笑着骂她:「知道就行了,干什么说出来?――噢,老天,妳怎么把盘子摆到那儿去了,错了错了,那是连恩的位置。」 贝拉不为所动,依然让那盘疊成了小山的马铃薯泥和麵包放在她想要的地方:「连恩今晚要在舞会上替阁下做很多事呢,他得多吃一点。」 「艾德格不也得做事?阁下身边可少不了他。」达芙妮插着腰,拿勺子指向贝拉:「放过去,我再多挖点儿给连恩就是了。」 不情不愿的雀斑女孩慢吞吞地将餐盘挪了过去,又凑到达芙妮身边将浓汤和加过量的餐点端到桌上摆好。不一会,管家与两位男仆,以及负责浣洗衣物及打扫的女仆们前后走入厨间,在各自的位置入座,达芙妮和贝拉也洗净双手,坐到桌边。 「来进行餐前祷告。」克拉克在上首看着其余人,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带领他们感谢天主给予的慈爱和美餐,在长度适中的祷词结束后拾起刀叉:「开动吧。」 慑于克拉克绝对的威严,餐桌上一时只剩下餐具与瓷盘碰撞的清脆声响,和隐约的咀嚼声。只有达芙妮乐呵呵地自面前的餐包堆中取出了一个,递给一旁的艾德格:「多吃点,晚上可没时间给你吃饭。」 艾德格原本想婉拒――作为一个吸血鬼,血之外的食物对他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但当看见对面连恩飘来的不快眼神时,他顿了顿,礼貌地接下了烤得金黄的餐包:「谢谢您。」 炖シ肉?记 「达芙妮的心都偏到天边去啦。」贝拉小声嘟囔着,她年纪不大,进入庄园时间却已有数年,说话比起他人随意些:「明明我们也要忙舞会的事,就只知道照顾艾德格。」 克拉克放下手裡的餐匙,看向坐在连恩身边的女仆:「贝拉?有什么事吗?」 「噢,没事的,我只是被汤给烫着了,先生。」贝拉对这位霜鬓老者还是有些畏惧的,没再说话,安静地拿起叉匙用起餐。 仆人们的早餐相对起公爵阁下的简易许多,又饿着肚子干活干了半个早上,盘中很快便见了底。达芙妮与贝拉起身收拾餐具,其余人则四散回各自岗位工作,艾德格也不例外。 向热情的达芙妮再三保证自己已经填满了胃,不需要再多吃上几球马铃薯泥后,艾德格走出厨间,准备往李斯特所在的起居室而去,却被等在外头的老 分卷阅读16 管家喊住:「艾德格,和我来一会。」 见他神色端肃,艾德格没有询问克拉克找自己的用意是什么――他心底隐隐有着猜测,大约是和昨天那本公爵夫人候补名册有关。 被老管家带着拐了几个弯,最终在无人的廊底站定,艾德格沉默地伫立,等待老者开口。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艾德格。」克拉克不愿再迂迴暗示,而是选择直接挑明:「公爵阁下需要一位妻子,一位能和他挽着手出席社交场合的女性。」 青年抬手,将已经梳得一丝不苟的金髮往旁轻拨,平静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管家先生。这些话应该和阁下说,不是吗?」 「艾德格。」老管家眉间拧成了紊乱的结,对于贴身男仆事不关己的回话极其不满:「我知道你和阁下正……处于不愿失去彼此的状态,我并非要你们就此分开,也无意拆散你和阁下,但阁下仍然需要结婚,而那个对象必须是位体面的淑女。」 吸血鬼定定地看着克拉克,后者也以鹰目回视,气势逼人,没有半分要就此让步的意思。 「当然,只要那位淑女愿意,在生下孩子以后,你和阁下依旧能维持现在的关係。」僵持片刻,老管家想起昨日裡李斯特露出的为难神态,还是松了口,提出他所设想的解决方案:「或者更幸运点,未来的夫人只想透过联姻取得家族间的势力联盟的话,让她与阁下分居也是可能的。」 艾德格的心情糟透了,因为眼前的老者自以为两全其美的提议。 让李斯特和别的女人在充斥伪善者的教堂互许终身,再同床共枕并生下孩子?不过是在脑中闪过那些画面,吸血鬼的脸色便显而易见地沉下,黑得和壁炉裡烧成炭灰的木柴一般。 那是他做上记号的专属粮食,别说被别人染指了,就是连恩这种不怀好意盯着公爵阁下的人都能被他深深记恨上;现在老管家却试图要他接受一个能名正言顺地与李斯特出双入对的女孩? 艾德格猜自己会在人选定下那天将小姑娘给徒手撕成碎片――虽然平常一直收着,但他尖利的指爪是能够轻松破开野兽背脊,将其剔骨割裂的存在。 「您以为我和阁下是什么关係呢,管家先生。」艾德格强行抑制住怒意,冷冰冰地回应:「再说,阁下若是不愿意,您跟我说这些也是无用功。」 李斯特是不会松口的,他极为确定这点――一是出于后裔对他的强烈依赖和眷恋,二是他很清楚公爵阁下的身体即便成婚也不能和女性生育后代,而后者不会想让这事传出去。 见他像堵坚壁般无法沟通,克拉克修剪齐整的白鬚一抖一抖:「听着,艾德格,男性情人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玩意,可情人总归是情人,即便阁下再怎么排斥,他终究是要――」 「叮铃铃!」 设在角落的召唤铃响起,打断了老管家慷慨激昂的发言。艾德格朝走廊另一端的起居室望去:「抱歉,管家先生,看来阁下是等得不耐烦了,恕我失陪。」 踩着油光锃亮的皮鞋转身离开,艾德格将兀自气恼的克拉克抛在脑后,胸口和火烧一般,就连装饰用的心臟都像是要炸开一般,被怒气弄得发烫。 搞什么。吸血鬼板着脸想。他最近似乎越来越失控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跃动过的心臟因为李斯特而产生各种奇怪症状,现在更是不舒服得让他恨不得将那儿掏出来扔了。 莫名其妙。艾德格冷着脸打开起居室的门,在看见漂亮男人放下报纸不高兴地问他去了哪儿,怎么这么久不见人影时反手关上门,朝前几步,用嘴封上那张絮叨着追问行踪的唇。 没想到会被亲吻的公爵阁下睁圆了眼,不过片刻便阖上,微啟贝齿,让焦躁却不得其门而入的舌尖闯进,佔据柔嫩的口腔。 一如既往地在李斯特快窒息时才停下深吻,艾德格放开扣住他下颔的手,接着奇异地发现胸中灼热感已经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酸涨,和心臟轻微却快速的跃动。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这种感觉很好,所以他再度欺上了公爵阁下柔软的、被自己蹂躏得娇豔欲滴的唇瓣。 「再一次。」吸血鬼低声说,漂亮的男人眼睫飞快扇动,乖顺地将双眸合起,迎接冷峻青年的掠夺。 夜幕低垂,舞会在悠扬的乐声中拉开序幕。 似乎是有意将他从李斯特身边支开,克拉克在宴会一开场便不停指派任务给他,一会说是酒水不够,让他去库房再拿过来些;一会又让他替达芙妮将点心架搬到其余不会阻碍宾客动线的位置。 艾德格知道老管家是想让那些应邀出席的姑娘们有机会凑到公爵阁下跟前,好从中选出未来的夫人,脸上冰霜满佈,碍着不愿破坏以李斯特之名举行的舞会,也不能直接和克拉克争吵,只得憋着怒意迅速将老管家指派的事情做完,好快些回到男人身边,用周身寒气吓退那些莺声燕语的淑女们。 公爵阁下本人倒也没什么和小姑娘攀谈的意思――他现在脑子裡还都是早上吸血鬼主动吻他的画面。 那是艾德格头一回主动亲吻他。先前两人虽然也会接吻,但不是因为吸血鬼想让他安静,就是因为他撒着娇索讨,像今早这种毫无来由的缠绵深吻只在他梦裡出现过,甜蜜得他在那之后一再怀疑青年是不是被邪灵附体了――虽然很快他就从吸血鬼依然冷淡的应对明白了艾德格 分卷阅读17 还是那个艾德格,不存在任何虚假。 即便如此,李斯特依然愉快地很――这是个好兆头,不是吗? 他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舞会中段,身为主办方的公爵阁下有不必下场跳舞的特权,李斯特便乐得端着杯红酒被簇拥在众人间,脸庞因酒意染上浅粉,带着微笑在宾客的谈话间微微点头,装作自己有在认真倾听,眼神却不断飞往在场边进出忙碌的艾德格。 而他的走神在一声招呼之下迎来了终结。 「李斯特,好久不见。」 「……」醉意上头的公爵阁下眨眨眼,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前小山般壮硕的男人是谁:「伊文?」 伊文是罗宾森家的么子,也是他十年前还在王都就读中学时的室友。虽然当年也不算特别亲近,但比起更疏远的其他同侪,这个大个子已经能称上是朋友了。 男人朝他举起酒杯,爽朗地笑起来:「没错,十年没见过了,你一切都好吧?」 「当然了。你也是吧?」醉醺醺的公爵被他的愉快感染,也跟着扬起唇角:「不跳支舞吗?淑女们可都期待着呢。」 据他所知,今天邀请的宾客都是还没有婚配的贵族男女,伊文应当也是如此。 「那也该是你先邀请她们才对,你可是今天的主角。」伊文举起水晶酒杯,深红液体在光照下鎏金一般,璀璨夺目:「这回来王都会待到社交季结束吧?我参加了今年的赛艇,等河冰融化就要开始练习,来看看吗?」 比起关在各种宅邸裡头参加舞会,被克拉克逼着和各家小姑娘周旋,伊文的提议显然更打动他的心,况且和艾德格去河边踏青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李斯特不过考虑一瞬就点头应了下来:「好,到时候你再通知我时间吧。」 伊文摇摇手中的杯子,将沉淀底部的积累摇匀,端到唇边喝了一口,嘴角笑意更浓:「一言为定。」 他们两个昔日同窗相谈甚欢,被华服少妇挡住去路的艾德格心情却恶劣到了极点。 「你是斯图亚特家的男仆?」 香水和脂粉混杂在一处的香气令吸血鬼头疼欲裂,更让他不悦的是少妇想往他身上摸来的手:「公爵阁下可真有挑人的眼光――这衣服,你是他的贴身男仆吧?」 朝后退了半步,美艳女子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落在半空,艾德格绷着脸:「夫人,您醉了。」 面对他只差没有直言的拒绝,少妇不以为杵,展开手中的蕾丝扇半掩着脸蛋,只余一对波光流转的眉眼:「是吗?我确实有些晕呢,能扶我到休息室裡头坐坐吗?」 吸血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将纠缠不休的女子打晕,好尽快赶到位于中心的李斯特身旁,公爵阁下却已经走了过来:「夫人?是我的男仆衝撞了您吗?」 敛下眸中冰冷,艾德格朝他身边挨近,让自己与被一袭合身燕尾服衬托得越发纤细的李斯特并肩。 「噢,他果然是您的男仆。」爱莲娜?葛里芬收起蕾丝扇,目光依然停留在吸血鬼英俊的脸庞上:「阁下在沃森郡过得可真惬意,难怪十年过去,您仍然这番迷人。」 李斯特双颊酡红,捏着杯脚笑晏晏道:「都是讬您的福。伯爵今天没有和您一同前来吗?我记得邀请函上写的是两位的名字。」 提及丈夫,爱莲娜脸色微变,总算将灼人视线自艾德格身上挪开,笑着展开摺扇:「他嘛……毕竟是国会的一份子,替人民鞠躬尽瘁才是最要紧的,您说是吗?」 「没错。」公爵阁下将酒杯递到艾德格面前,示意他替自己满上,垂着眼睫道:「伯爵正要角逐议长吧?听闻这回竞争激烈,瞧您的模样,是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呢。」 爱莲娜不笑了,妩媚的脸庞遮在扇子后方:「您――」 见底的水晶杯被再度填满,李斯特慢条斯理地将举着酒水的手往胸口收回,指尖一斜,深红液体尽数倾倒在洁白的衬衫上头。 「真抱歉,夫人。」李斯特无辜地看着少妇:「恐怕我得去换身衣裳,先失陪了。」 艾德格默默地跟他进了卧房,散发着酒味的公爵阁下坐到床边,想伸手解开衬衫的扣子,却因为醉意而怎么也奈何不了它们,几回下来气得双手一张,朝在门口处旁观的吸血鬼撒娇:「帮我脱。」 「……」青年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仔细地替他脱去被酒液沾污的丝质衬衫:「那个女人是谁?」 他不知道公爵阁下为什么只消用一眼就可以准确喊出那人的名字,更不知道李斯特为什么只用几句话就能让死缠烂打的少妇铁青着脸收手,而这种意外的未知令他焦躁。 「那是霍恩罗尔伯爵的妻子。」李斯特低着头,惬意地看着吸血鬼替自己服务的大手:「霍恩罗尔从前就是出名的花花公子,婚后也不收敛。她为了报復,也和外头男人打得火热,尤其喜欢和年轻英俊的男仆偷情……当然,这在众人间是心照不宣的事,如果宣扬出去,霍恩罗尔就休想坐上这届议长位置了。」 艾德格解开最后一颗钮扣,将衬衫往两边拉开,公爵阁下白嫩的胸膛上浸染了酒水的豔红,娇小的乳头孤单地立在那儿,看上去十分需要他的怜爱。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金髮青年将唇舌贴上被冰凉酒水刺激翘起的奶尖,用只有情慾升腾时才会涌现的热意将那处包裹,灵活地舐弄圆嘟嘟的粉色小东西。 分卷阅读18 李斯特蜷起脚趾,纤长手指摸上青年淡金色的髮间,软软地呻吟:「唔……艾德……我还得回去……舞会主人不能离开那么久……」 他只是想将艾德格自爱莲娜那裡彻底拉开,才弄出打翻酒杯这一齣,可没有打算要就此离席不管。 「那今天就做快一点。」吸血鬼将裹着美貌青年的燕尾服脱下,独留敞开的衬衫,将他放倒在床上:「和你聊天的,那个像熊一样的男人又是谁?」 李斯特慢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伊文,边推他朝自己压过来的胸口边道:「是我中学时期的室友……艾德,晚点舞会结束再做好不好?」 「不行。」艾德格冷冷地回绝他,想起身上男人和熊谈话时展露笑靥的模样,早上才刚被消弭的火气又噌噌窜起:「你和他聊了什么,这么开心?」 「他邀请我去看赛艇练习,我答应了――啊,艾德,你干什么――」解释到一半,被青年在乳尖上咬了一口的公爵阁下委屈又不解,泪汪汪地看向他。 艾德格心情更恶劣了――李斯特老是和他说不要、不行,对那头熊的邀约却二话不说地答应,这令他笼罩在食物即将被夺走的浓重危机感下:「他叫你去你就去?」 彷彿有头小鹿在心口上蹦跳,漂亮男人在听清他的话以后眨了眨眼,试图从吸血鬼冷厉的神情裡找出一点吃醋的迹象,但逐渐加深的醉意让他根本看不清楚,只好放弃了伟大的行动,撅着嘴别开眼:「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艾德格扣住了他放在脸旁的手腕,目光锐利如针:「你再说一次?我管不着?」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李斯特見他真的發了火,遲鈍地縮了一下肩膀,半掛在身上的襯衫鬆垮垮地散落,活動著被箍住的細腕想逃跑:「艾德,我得回去……」 怒火中燒的吸血鬼直接吻住了他,在讓公爵閣下忘記掙扎後鬆開手,轉而褪下他的褲頭,撫慰起已經半硬的嬌嫩陰莖:「做完就讓你下樓。」 「嗯……」委屈的李斯特扭著腰,眼尾濕漉漉的,還帶著抹薄紅,看上去可憐極了:「艾德……不要欺負我……」 下意識的撒嬌讓艾德格火氣稍稍下降,臉色依然冷淡,動作卻溫柔無比,低下頭去吻他嫣紅的唇瓣:「乖一點。」 腦子迷迷糊糊的公爵閣下不明白吸血鬼究竟為什麼堅持要讓他被內射以後才能下樓,在無論進入過幾次還是沒法適應大小的巨物肏開子宮後嗚嗚地哭起來,環著青年背脊的手在精壯身軀上抓出一道道紅痕:「嗚……艾德……為什麼生氣……」 ――原來他還知道自己在生氣,艾德格頂著漂亮男人嬌嫩的女穴,手在被啃出一圈牙印的乳暈上揉捻:「自己想。」 「啊啊……慢一點……要壞了、艾德、子宮會壞掉的……」哭哭啼啼地朝青年討著饒,壓根無法好好思考的公爵閣下軟綿綿地努力找出讓他發瘋的理由:「我、我會帶你一起去看的,賽艇,不會一個人出門玩……」 艾德格覺得對後裔抱持信心的自己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傻瓜將漂亮男人一邊的腿扛到肩上,讓嬌嫩小屄暴露在視線之中,那裡正乖巧地吞吃著他的肉棒。將巨物盡根送入,艾德格如願聽見了預料之中的嬌聲哭喘:「啊啊!不行!艾德、我不行了、要射了――嗚!」 攀在後背上的指尖掐進皮肉之中,蜜液漣漣的小肉壺收縮著噴出汁水,被肏得丟了魂的李斯特像張被拉滿的弓,痙攣著被粗碩陰莖送上了高潮,淚流不止;讓他失神的元兇還在飽含熱液的小子宮裡頭抽送,撞擊力道大得令嬌嫩的臀丘都紅腫起來,晃盪著傳出黏稠的撞擊聲。 被蜜壺溫柔包圍著兇刃的吸血鬼咬住他的耳尖,啞著聲問:「你腦子裡除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外還有什麼?」 竟然會覺得他一個吸血鬼是為了沒法去看賽艇而生氣,公爵閣下的腦部結構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高潮後被迫承受更多快感的李斯特抽噎著,手臂無力地圈在他後頸上,嗓音膩人而甜美:「嗚……有你……我想的全都是你……艾德……」 艾德格無法克制地射了,因為醉酒男人的一句話。 ――這太奇怪了,他感受著胸腔裡頭不規律地瘋狂跳動起來的心臟,用一貫的冷臉隱藏自己的驚慌,抱起被灌滿一肚子白濁的公爵閣下到浴室清理。 渾身都是咬痕和吸血鬼吮出的紅印,嬌氣的黑髮男人委屈地摸著自己酸軟的腰:「累……」 這幾天老是被青年抓著用各種姿勢做愛,他已經快三十了,又不是熱愛運動鍛鍊的人,細腰差點沒被精力旺盛的吸血鬼折騰壞。 替他沖洗著身體的艾德格動作微滯,把臉靠到他眼前,安撫似地親吻他。 ??? 公爵閣下遲到的脾氣紛至沓來,閉著牙關,不讓金髮青年將舌頭探進半分。 「張嘴。」艾德格舉手,捏著他薄軟的耳垂摩挲:「讓我親你。」 沒骨氣的李斯特就乖乖打開了貝齒,像隻柔順的小綿羊,縱容餓狼闖入狹小的家中,將一切奪走後揚長而去。 他們最終還是趕上了舞會結束前的問候,感受著老管家芒刺在背的眼神,艾德格將手扶在公爵閣下重新包裹於燕尾服與腰封之中的纖細腰身上,在聽見胸腔裡有力的跳動聲後再次陷入困惑。 下方留下评 分卷阅读19 论后可 七 親親我 一月中旬的雪势不见削弱,大街上冰天雪地,就连宅邸所处的主要街道都成了门可罗雀的地方。被毛呢大衣裹得严实的公爵阁下扬起脸,让贴身男仆替他围上轻软保暖的羊毛围巾:「好冷,不想出门。」 「那你就别答应康奈尔。」艾德格用一贯冰冷的语调回答他,取过一顶高帽递给李斯特:「戴上,外头风雪太大了。」 舞会已经过去两週,那日送走所有宾客后,公爵阁下的堂弟,康奈尔?克拉伦斯?斯图亚特专程留到了散场时分,并邀请多年未至王都的堂兄到家中一同用餐。 初来那天为了早点和艾德格独处,拐弯下了逐客令的公爵阁下不好意思再拒绝,加上按理而言的确也该找个时间拜访叔父,只好应了下来,今天就是约定好的日子。 「连这种必要的约也不去的话,就太失礼了。」李斯特接过毛毡帽,却没有戴上,而是拿在手裡,对着吸血鬼轻扇眼睫:「雪那么大,今天就别驾车了,和我一起待在车裡吧。」 吸血鬼低头看他:「你觉得马自己认识去康奈尔家的路?」 事实上,他想公爵阁下大概也不知道路,因此昨天就已经先和老管家讨要了地图和住址,好歹比凭记忆胡乱指路的李斯特可靠。 想起因为这段时间李斯特推拒的诸多舞会邀请,克拉克对着自己时脸色越发凝重,艾德格无声地冷嗤。 想让他松口,甚至主动劝告李斯特去参加那些莺莺燕燕群集的聚会?恐怕老管家得等到下辈子――不,下辈子他也不会同意的。 「让连恩来就行了。」公爵阁下眨眨眼,下巴尖被埋在蓬软的围巾裡,看上去更乖巧了:「他不是和克拉克一起先到王都的吗,应该比你和我都熟悉该怎么走。」 并不想听见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吸血鬼拉下了脸:「走吧。」 「嗯?艾德?等等――」迈开步伐跟上说走就走的艾德格,李斯特在他身后委屈地鼓起脸,想不出这提议有哪儿不对劲――他就只是想让青年陪着自己坐在暖和的马车裡,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悄悄讨上几回吻――为什么就这么坚持要自己驾车呢? 不解风情的讨厌鬼。公爵阁下在心裡偷偷地想,不甘愿地一个人跨上脚踏,坐进车厢裡头。 康奈尔的家与宅邸有一段距离,已经出了贵族们聚集的区域――虽然是堂兄弟,但两家早从曾祖父那辈就已分支,亲缘称不上近,这也是克拉克在公爵阁下提议过继孩子时直接表达反对的理由;而早在几十年前就因没有头衔能够继承,举家搬迁到王都的叔祖父,更是让主系与旁支就此渐行渐远,罅隙扩增的开端。 无论是血脉或关係都只能说是淡薄,可毕竟依然同姓斯图亚特,加上康奈尔的父亲在他于王都就学时多有照拂,即使今日大雪淹没了石板路,李斯特也得走上这一趟。 天色在艾德格勒马停车后放晴,雪花融化于暖阳之中。李斯特下了马车,他的堂弟看起来已经在门口等上好一会,鼻头红通通的:「堂兄。」 「快点进去吧。」被吸血鬼包成了颗球的李斯特一下车就不由自主地打起颤――雪融化时才是最冷的时候,沃森郡又是南方地区,王都的冬季对他而言实在严寒难耐,即便十年前在这儿度过了六年的中学时光,他依旧无法适应:「我要冻坏了。」 艾德格看了眼冷到说话都不流利的公爵,和他因冰天雪地而微微发红,不住搓弄的双手,在康奈尔转过身后取下自己的手套,放到男人手裡:「戴上。」 冷不防得到了双皮质手套,李斯特讶异地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艾德?」 「不想冻伤就戴着。」并不习惯做这种事的吸血鬼有些不自在――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在看见那双白皙的手被染上浅红后下意识地想让公爵阁下温暖一点。 李斯特仰起脸看他,目光纯净:「可是我们要进屋了,裡面有壁炉。」 「……」 艾德格冷着脸,伸手要去把手套夺回,公爵阁下抿唇,颊边小小的梨涡久违地浮现,抢先一步将手套放进大衣口袋中:「给我就是我的了。」 笑得和孩子般的李斯特让金髮青年神思恍惚了一瞬,还没回答,爱撒娇的男人已经把冻成冰块的手放到他掌心:「牵手好不好?」 纤细凉冷的指尖让他眉头紧锁,艾德格在公爵阁下无辜的眼神裡放弃了和脑中撒旦搏斗的意志,于过长的大衣袖口下牵起漂亮男人的手,跨进宅第之中。 壁炉裡的柴火烧得劈啪作响,被领进会客室的李斯特依依不捨地松开手,取下围巾和高帽,交给身旁的青年后坐到摇椅上头,朝正吩咐女仆泡茶的康奈尔发问:「叔父不在家吗?」 他原以为一进门就会看见和蔼的夫妇,可看上去似乎只有康奈尔负责招待自己,这和他预期的并不相同。 康奈尔对他歉然一笑:「王都今年雪灾严重,父亲一早接到通知,得去商讨对策……因为太过突然,就没通知您。午宴的准备一会就好,您在这儿喝杯茶暖暖吗?」 「这样吗?」预料以外的答案令李斯特惋惜地回应:「真是不巧。那么婶母呢?虽然错过了与叔父见面的机会,我还是希望能亲自向她致上问候。」 炖肉_记 提到母亲,康奈尔为难尴尬的神色放松下来,才刚要开口,会客室的门便被人 分卷阅读20 打开,一个姑娘提着裙襬快步走到他面前,笑意盎然:「康奈尔,看!是你母亲给我订做的礼服,好看吗?」 李斯特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矗立着的青年,脸上带着新奇,用口型道:「未婚妻。」 并不好奇小姑娘来路的吸血鬼:「……」 用那种兴奋的表情说出未婚妻是什么意思?艾德格想。难道公爵阁下也想要有个年轻娇嫩的姑娘像隻雀鸟般对他撒娇? 分明自己就是个长不大的撒娇鬼了。吸血鬼沉默着想,掌心残留的纤长手指触感让他一阵心悸,男人那句软绵绵的「牵手好不好」彷彿还在耳边迴盪,甜腻得像掺了十颗方糖的红茶。 不同于已经完全陷入各自思绪的这头,棕髮青年慌乱的目光让小姑娘总算察觉出这并非是适合与未婚夫撒娇的场合,她上前挽住康奈尔的手,小声道:「我是不是搞砸了什么?」 「不,芙萝拉,没事。只是我这儿――」康奈尔求救般地看向笑盈盈的堂兄:「现在不大方便。妳先回我母亲那儿,好吗?」 小姑娘沮丧地松手,朝好端端坐着的青年匆匆行礼,接着便和来时一样,如同阵风般捲着离开了会客室。 「你的未婚妻?」瞧见女孩离去后举止依然侷促的康奈尔,李斯特忽然觉得眼前不算熟悉的堂弟比平时温文有礼的模样可爱多了,遮住唇角笑意询问:「我只听说你已经订婚了,没想到今天会碰上面。」 「抱歉,芙萝拉她自由惯了,我也没想到她今天会过来――」见堂兄没有要怪未婚妻无礼的意思,康奈尔不知所措的手脚总算找回了平时运动的轨迹:「我会再告诫她不能这么随意的。」 明白了今天造访的主要目标不是不在家中,便是忙着和未来儿媳说笑,冒雪出门却扑了个空的李斯特端起女仆刚送上的热茶,啜饮一口,随意接着刚才的话头讲下去:「什么时候结婚?你毕业以后?」 艾德格轻轻踢了一下他的椅脚,公爵阁下一如既往地装作不知情,感兴趣地瞧向青年。 腼腆的青年脸红起来,手指摸着单片眼镜的边缘:「我想是的――至少我父亲是这么希望的。芙萝拉十七岁了,我毕业时她十九岁,正是适合的年龄。」 说起未婚妻,康奈尔的话就多了起来,李斯特微笑着聆听,不时颔首附和,心思却并不专注其中。 天知道他有多么羡慕自己的堂弟――能够光明正大和意中人订婚,期盼着完成婚约的那天到来;而他却只能无望地单恋一个冷漠的吸血鬼,在对方偶尔施捨的温柔中徜徉沉溺,忽略自己只是美味餐点和泄慾用品的事实。 他听着康奈尔叙述自己是怎么与芙萝拉在她的亮相舞会上一见锺情,边悄悄将手放进了大衣口袋内,那裡有金髮青年给他的手套――不是什么贵重物事,只是庄园裡配给给每个仆人的制式物品,对他而言弥足珍贵。 至少艾德已经好一阵子没说出那句「别撒娇」,还会主动亲吻他,看他冻红了手也会摘下手套让他禦寒,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好,他不该过于贪心,对吧? 午餐时总算和婶母打了照面,温和的妇人先为丈夫的缺席表达歉意,而后才问候起他来到王都后是否有哪裡不便。李斯特带着笑容一一答过,又答应婶母届时一定会出席康奈尔与芙萝拉的婚礼,在用完最后的甜点,接过艾德格自旁边递来的手帕擦拭过双唇后,公爵阁下站起身:「恐怕我得先告辞了,婶母。今日多谢您的款待,下回再叨扰您和叔父。」 康奈尔想送他到大门外,李斯特玩笑般说了句「我还不至于不认路到这地步」,棕髮青年就站住了脚,在原地目送他和始终沉默的男仆离开。 马车在尚覆着薄雪的石板路上轱辘前行,午后雪停的街道逐渐有了人气,少年少女们的谈笑声不绝于耳。车厢裡头的公爵阁下拂开车窗边的帘子,在车驾驶过一座巍峨建筑时道:「艾德,在这停一会。」 艾德格停下马车,回头看向已经自个跳下车厢的男人:「干什么?」 戴上皮手套的李斯特朝他走来,手小心地捏住他的衣角,好不让周遭的行人看出端倪:「是教堂。我想进去看看。」 大教堂是纯白的,几乎要与雪合为一体。李斯特从前在王都时就对这处时有所闻――作为所有贵族联姻时举行婚礼的场所,这儿是无数春心萌动少年人的憧憬之地。 但他一直没想过要造访这儿。一则他不觉得自己会有在这和女性许下诺言的一天;二是他也不算什么虔诚信徒,就更不会特地来此。 可今天他却很想进去看看――婶母提到康奈尔的婚事时说起了大教堂,耐心倾听的李斯特恍然生出了奇怪的想法。 他想和吸血鬼一起到大教堂裡头,像所有俗世裡被祝福的伴侣一样,被穿透彩色玻璃的光芒照耀。就算只是刹那的愉悦和心理慰藉也好,他需要一点事物来说服自己不是无望地单恋。 艾德格蹙眉看他,公爵阁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过去的时间裡一点点消散,在他即将松开手前,青年总算说话了:「我是吸血鬼。」 声音很轻,只有靠他极近的李斯特能听见。 噢,对,他是吸血鬼,就连自己也是半个吸血鬼――按照艾德格的说法。 充满圣光与神职人员的教堂不是他们该出没的地方。认清现实的李斯特垂下头,收回了手,闷着头想走回车厢,装 分卷阅读21 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艾德格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一把抓住他的手:「干什么?」 「没事,我们回去吧。」被扫了兴致的公爵阁下委屈地转着手腕,试图让青年放开他:「艾德,放――」 「艾德?」教堂门口传来一声呼唤,两人同时怔住,一齐转过脸朝来人看去。 浅金髮色的年轻男人先是盯着吸血鬼看了看,又将目光移到李斯特身上,拎着手中的纸袋往马车走来:「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还真的是你。怎么在王都街上跟人拉拉扯扯的,这位是――嗯?你对他――?」 走近后似乎发现了什么,男人神情愕然一瞬,看着公爵阁下的眼裡兴致盎然。 艾德格松开了桎梏他的手,搞不清楚这是吸血鬼哪位旧相识的李斯特脑中开始闪过无数猜测。 是旧情人吗?看这男人自来熟的样子,还有那张虽然不愿承认,可确实极为好看的脸,他是不是碰上麻烦人物了? 金髮青年跳下车辕,站在公爵阁下身前,将男人饶有兴味的眼神阻断:「这裡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旁边聊聊吧。」 果然是旧情人吧?李斯特想。从以前他就觉得吸血鬼做爱时的手法过于熟练,似乎极为了解该怎么让对象舒服,原来是曾经练习过很多次―― 「――朱利安叔父。」 公爵阁下茫然地看着身前高大的背影。 叔……父? 「――所以你就当了他的男仆?」在教堂附近的长椅上坐下,朱利安从纸袋裡头拿出麵包,撕成碎屑后朝广场抛掷,鸽子们便纷纷扑扇着翅膀聚集过来:「扔着森林不管也没关係吗?」 「您都能抛下领地十几年了,我不过离开几个月,出不了事。」约略介绍过与公爵阁下间的来龙去脉,艾德格用余光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马车裡头,将脸贴在车窗边,自以为窥视行为极为隐蔽的李斯特,在后者与他对上眼,急匆匆地放下窗边帷幔后不自觉扬起唇角:「您这些年来都在王都?」 「是啊,在这儿的学院裡头教书,嘴馋了就拿钱去买点鸡血。比待在暗无天日的洞窟裡烦恼下一餐要咬断谁的喉咙舒坦多了。」拍掉手上的麵包屑,朱利安惬意地往后靠到椅背上,眼神朝马车处飘去,促狭地看向从小就以冷漠着称的侄子:「他身上都是你的味道。唉,年轻就是好啊。」 吸血鬼间对于彼此特有的气味十分敏感――这是为了防止族人间为同一个猎物大打出手,甚至自相残杀而演变出的结果。李斯特身为艾德格的后裔,身上本就会带着他的气味,而交合或吸血会进一步加深味道的浓度。从不需近身也能窜进鼻腔的气味浓度而言,朱利安猜想他的侄子应当很喜欢那位美貌的公爵,否则气味不会如此强烈。 一贯面无表情的吸血鬼抬手碰了碰嘴角:「请您正经些。」 男人稀奇地看着他。作为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虽然艾德格脸上并没有变化,但朱利安知道这是他在害羞的讯号。 看来事情不只是侄子获得了一个长期血库那么简单啊。朱利安摸了摸脸,笑眯眯道:「艾德,最近心臟还好吗?」 艾德格有些莫名:「是,并没有什么特别――」说到这裡,他的话顿住了。 似乎也不是全无异状。他那只是装饰用的、根本不会跳动的心臟近来不时会毫无征兆地跃动,尤其好发于他和李斯特独处时。 是二十五年来从没出现过的事。艾德格难得有些迷惘,抬起头想向叔父进行吸血鬼间的健康谘询,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却打消了他的念头:「……恐怕我得之后再找您聊天了,叔父。」 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朱利安一愣,顺着侄子视线方向看去:「怎么――噢,康奈尔?」 「您知道他?」比起在这看见挽着手散步的情侣,艾德格更讶异于朱利安竟然能喊出公爵阁下堂弟的名字。 「当然了,他是我的学生――对了,他也姓斯图亚特,是你那位后裔的亲戚?」朱利安紧盯着举止亲昵的青年和少女:「旁边的小姑娘我倒没见过,是他妹妹吗?」 稍早才在意外下被介绍过芙萝拉身份的艾德格看向马车,车窗裡的布帘又被掀起一道小小的缝:「是未婚妻。」 朱利安沉默片刻,在不愿和康奈尔解释为何让公爵阁下一个人待在车上的侄子起身告辞后,看着少女身边的青年轻声呢喃:「订婚了吗?那可就麻烦了。」 「好久。」被排斥在谈话外的公爵阁下在从车窗缝隙看见往回走的吸血鬼后连忙放下帷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对男仆兴师问罪:「都说了些什么?和你的叔父。」 艾德格无意揭穿他偷窥自己的事实,也没打算告诉他朱利安的调侃,坐到驾车的位置上冷冷道:「说你娇气,除了血美味以外没什么优点。」 信以为真的公爵阁下睁大眼,抿紧了唇,没再说话。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内容: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远离了嘈杂的中心街区,吸血鬼才发现车厢裡头的李斯特异常安静。他在偏僻的小路边勒住马,打开车门钻进温暖的车裡,看见垂着头发愣的公爵阁下时微微一怔:「干什么?」 李斯特没理他。 公爵阁下正在生气――怎么能说除了血液美味以外没有什么优点?他长得好,也会说话,精通多数贵族们只是粗略掌握的语言,还是个品嚐美食的专家,在床上也那么乖 分卷阅读22 ,被吸血鬼再怎么过分地摆弄出羞耻姿势也不发怒――虽然主因是他爽得忘了要反抗。 明明浑身都是优点,艾德格却那样说,还和他的长辈这么介绍了他。 越想越委屈的李斯特把脸别开,不让艾德格瞧见自己的神情。 和暖融融空气相反的冰冷氛围在一阵衣料摩擦声中被打破,总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金髮青年坐到他身侧,扳过那张漂亮的脸:「骗你的,没有说你坏话。」 公爵阁下还是不愿意看他,眼神四处飘摇。 艾德格把干燥的唇贴上他扯得平平的嘴角,细密地烙下一个个吻。 容易消气的李斯特这回也没坚持太久,在难得的温情裡闭上眼,嫣红唇瓣微啟:「亲亲我……」 如他所愿,吸血鬼温柔而坚定地佔据了湿润的口腔,小舌头被青年灵活地勾引挑弄,不时轻刷过娇嫩上颚处,李斯特发出模糊而甜蜜的哼声,在一吻告终后用水光潋灩的眼看向艾德格,软声索要下一个缠绵的亲吻。 吸血鬼轻咬他的唇瓣,舌尖侵入被抱到腿上坐着的娇气男人口中,在再度飞快跃动起来的心跳裡搂紧公爵阁下纤细柔韧的腰身,将一切关于心臟异状的疑惑远远抛到了脑后。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八 別看他 为时一个多月的白雪皑皑彷彿还在昨日,王都转眼便迎来了鸟语花香的温暖春季,麻雀在冒出新绿的枝梢啁啾,路旁草丛间小花奋力生长,春意染上了所有居民的脸庞。 ――但并不包括公爵阁下的贴身男仆。 从今天起,长期佔据他最厌恶人类排行榜头名宝座的连恩得遗憾地交出王冠,退居次位了――冰冷地盯着和公爵阁下热络聊天的伊文?罗宾森,艾德格如是想。 「说起来,后天就是第一次练习赛了。」在舞会重逢后便勤于拜访多年未见的昔日同窗,已经是第九回前来的伊文兴致勃勃地提议:「你也下场玩玩吗?赛艇很有趣的,也不需要多少技巧,体验一下在河水上吹拂微风的舒畅感吧。」 吸血鬼在心裡冷笑――像李斯特这样纤细到他做爱时生怕一不小心就弄伤的身躯,还有稍微被路边泥水溅上裤脚都受不了的个性,怎么可能会答应这头熊提议的―― 「可以吗?」对他的主意颇感兴趣,公爵阁下放下茶杯,眼眸亮如晨星:「真的能让我试试?」 艾德格冰锥般的目光落在打包票让公爵阁下不必担心,并热情解说起赛制和注意事项的伊文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头熊说的话李斯特总是不会反对?明明是被自己随意折腾一下就会撒娇着说累的人,现在却对显然更耗费体力的事情来者不拒。 太奇怪了。心臟处彷彿被放了把火,烧得他灼热焦虑,在领地时初次见面的景象映入脑海,被他碰触时李斯特无助流泪的画面反覆浮现,还有那句不耐烦中问出的「你有喜欢的人?」。 虽然当时漂亮男人的回答是「没有」,但对比之下,和伊文交谈时总是笑逐颜开,面对他时却满满的闹脾气及不合作,无论从何看起,李斯特似乎都更偏好于和这位故交相处。 想到这裡,吸血鬼脸色更难看了――不是说初拥可以让后裔一心一意只想着他吗?难道公爵阁下对伊文的好感已经强烈到了连这定律都能被打破的程度? 眼见那双月牙状的漂亮眼眸锁定在伊文脸上的模样,再连接起脑中猜测,艾德格周身空气温度骤降,和他在精神上有着轻微共鸣能力的李斯特回过头,却不是如吸血鬼所想的要送客,而是说了句:「艾德,替我再向达芙妮要壶茶好吗?或许再来点小饼干?」 吸血鬼用他这辈子最难看的脸色走出了会客室。 「你的男仆,」伊文端起快要见底的杯盏,散发甜蜜香气的茶水被他囫囵嚥下:「个性似乎有些骄横?」 虽然贴身男仆并不需要终日笑脸迎人,可作为主人家的门面,一般也得谦和有礼才行;但就他这几回拜访李斯特所观察到的情形而言,友人的男仆无论是脾气或表现都堪比王都最为暴躁的贵族。 早已习以为常的公爵阁下并没有附和他:「是吗?」 伊文看看他的神情,见李斯特没有表现出不悦,接着说了下去:「虽然外貌确实出众,但是否能服侍好我们才是评判仆人的标准,他连去替你拿些点心都不情不愿,哪裡像是贴身男仆该有的样子。」 「――伊文。」公爵阁下微笑着,嗓音依然平稳:「再说点赛艇的事情吧,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男人摩挲着茶杯把手的指尖一顿,和善的笑容再度爬上脸庞:「噢,我想想,你得带上一套轻便的衣物――」 达芙妮从热气蒸腾的烤箱取出一盘果酱饼干,才刚放到檯面上就被贝拉眼疾手快地拾起一片,厨娘笑着骂她:「小馋猫!热饼干软塌塌的,不好吃又烫嘴,放下来等凉吧。」 「放凉以后就轮不到我吃啦。」雀斑女仆飞快将还冒着热气的饼干放入口中,果不其然地被烫出了泪:「噢,天哪,我的舌头!」 圆墩墩的厨娘捏了她鼻子一把:「行了,我给你装上几片,晚点儿休息时间吃吧。」 拿起水壶灌了一肚子凉水的贝拉高兴地应下:「给我多点儿吧,达芙妮。连恩肯定也喜欢果酱饼干。」 厨娘看着雀跃的少女,想起自己十几岁时也曾经偷偷暗恋村庄中的某位英俊小伙―― 分卷阅读23 虽然在她进入庄园帮厨后没几年那人就结婚了,她的朦胧情意也无疾而终,但用一点饼干就能撮合一个小女孩和好男孩,她何乐而不为呢?「就几片,阁下可爱死这些小点心了。」 隐密的打包饼干行动进行到一半,厨房门框被敲了三下,吓得达芙妮差点儿没把整盘饼干摔到地上。 「打扰了。」艾德格看向安然待在檯面上头,将室内盈满浓稠果酱甜味的酥脆下午茶小点们:「阁下让我来再要壶茶,还有点心。」 看清来者的厨娘松了口气,贝拉却如临大敌,将已经攒在手裡的几片饼干往身后藏起。 她讨厌死这个男人了,不仅初来乍到就抢走了连恩努力争取许久的贴身男仆职位,公爵阁下和达芙妮也老是偏心他,明明连恩哪裡都不输给这个仅仅是走运救下了主人的青年。 现在她保护着的饼干都是要给连恩的,如果被艾德格瞥见,说不准连她手中仅有的一点点幸福也会被夺回―― 或许是感受到她戒备的注视,吸血鬼将脸转向贝拉:「妳要饼干?」 雀斑少女惊吓地朝后退了一步。 以为他是要责备贝拉,达芙妮边在茶壶裡头注入热水边乐呵呵地圆场:「噢,是我给她的。谁不喜欢甜滋滋的果酱饼干呢?尤其是用我的独门秘方煮出来的蓝莓果酱,阁下从小就喜欢地很,老公爵怕他吃多了蛀牙,总是只准他吃两片,我还记得当年阁下可怜兮兮哀求老公爵再让他多吃点的样子呢。」 吸血鬼在脑中勾勒出缩小版的李斯特用小手珍宝般捧着饼干,只捨得小心翼翼咬住香脆甜点的一角,边品嚐美味边张着大眼祈求更多的模样,胸口的火气急速消退,看了看放满整个烤盘的饼干,忽然有了主意:「阁下说今天只要几片饼干就够了,他得维持身材。」 「噢,我的老天,阁下已经够瘦了,还要节食?」达芙妮吃惊地嚷着,却没有怀疑艾德格所言的真实性:「我烤了这么多呢,这下全得进自己肚子了。」 「那也不必。」青年瞅了眼数量可观的点心,礼貌地提出请求:「能分一些给我吗?」 一阵忙碌后,艾德格端起放上热茶与小饼干的托盘,唇角微翘:「谢谢您,我得回去了。」 出乎他的意料,在回到会客室时,伊文已经离开了宅邸,公爵阁下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窗外阳光打在他侧脸上,眩目白芒衬托下的轮廓彷彿教堂裡头工匠挖空心思雕出的天使像。 「好久。」见他进门,漂亮男人软声抱怨,在看清吸血鬼放到桌案上的托盘内容物后扬起头,话裡满是不敢置信:「怎么只有两片饼干?我上午明明看见达芙妮煮了一大锅果酱。」 金髮青年将门带上,回过脸冷淡道:「吃太多会蛀牙。」 李斯特震惊地看着他:「艾德,我二十九岁了!我知道怎么正确地清洁口腔!」 「――那头熊呢?」吸血鬼没有理会他的抗议,而是选择询问令他不悦的人类去向:「让我再去拿壶茶,不是要谈论怎么划小船直到天黑吗?」 公爵阁下委屈地拿起盘中仅有的蓝莓果酱脆饼,珍惜地咬了一小口,在仔细品味过味道后惬意地瞇眼:「他有点事。隔两天还会见面,有话到时候再说就行了。」 一面因他吃着仅有点心的模样果然如自己所想一样可爱而愉快,一面又因为名为伊文的男人还会再度出现而不悦。想起李斯特方才专注凝视访客的神态,艾德格站到垂着浓密眼睫啃咬饼干的公爵阁下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看我。」 李斯特迷茫地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嘴裡的饼干还没嚥下,只能发出疑惑的单音:「唔?」 艾德格伸出手,屈指在他鼻尖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唔!」吃痛的漂亮男人委屈极了,吞下甜蜜的小点心后张口就是气呼呼的质问:「干什么?」 「不准这样看那头熊。」如愿听见他软绵绵的抗议,吸血鬼奇异地获得了满足。 「说话时不看着对方很失礼。」公爵阁下认真地望着他纠正:「还有,他叫伊文,不是那头熊。」 艾德格面无表情地看他,李斯特的声音飘忽起来:「……要有礼貌,艾德。刚刚伊文向我说了你太骄纵,不适合当贴身男仆……」 他骗了艾德格。公爵阁下有些心虚。 其实伊文会这么早告别不是因为有事,而是在那席表达艾德格不适合作为贴身男仆的发言后,他虽然极力想维持心情,却还是没办法再用同样的耐心和笑容回应昔日室友,只好草草结束了话题后委婉表达下回见面再聊的意愿,意会的伊文就此识趣地告别离去。 可他不想告诉艾德格这些――虽然是单恋,又被吸血鬼在床上拿捏得死死的,可李斯特还有着最后的自尊心――艾德格并不喜欢他,所以他为了针对吸血鬼的几句不中听话语而送客无异是个笑话,公爵阁下不会容许这种有失贵族气度的行为动机暴露在身为起因的男人眼裡。 此外,他也得承认伊文说的没错,艾德格不是个当男仆的料――吸血鬼本也就不是乐意服侍人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方便才用这种身份在庄园住下,而他出于私心,为了能从早到晚和青年黏在一起,独排众议让艾德格成了贴身男仆,对着吸血鬼却隻字不提,只含糊地说普通男仆没办法随时待在一块,那样若是忽然需要饮血就麻烦了,不如用这头衔一劳永逸地 分卷阅读24 免除不便。 但艾德格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身份吧,李斯特想。 毕竟也是一方土地的领主,自己又是他的……猎物,在大众面前却得反过来居于人下,换作是自己,早就撂下不干了,吸血鬼大概也是为了他的血液才忍到现在。 想到这,公爵阁下看着吸血鬼凝满冷意的双眼:「艾德,我知道你不想当我的男仆……等从王都回到沃森郡,或许你可以回领地去,我每隔几天过去你那儿,或者你来找我?」 艾德格站起了身。 「所以呢?把我从这个位置赶下,你要用谁填上?」金髮青年感觉胸腔随时会因陡然暴涨的怒气炸开:「连恩?」 「也许吧,毕竟现在庄园裡头的男仆之中,他待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李斯特没有看他,生怕自己一看见那张脸就会动摇好不容易坚定的决心:「我不会毁约的,你别担心,如果需要血的话,随时都――」 他的话没能说完,吸血鬼再度俯下身,扳着他小巧的下颌强迫公爵阁下抬起脸,碧蓝眼瞳泛上血红:「你再说一次?真的要叫我离开?」 捏着下巴的手指用上了不少力气,漂亮男人疼得眼眶闪出泪花:「没有要你离开,只是不当男仆……」 就算他再怎么想用这名义绑住吸血鬼,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只是粮食的现实。 艾德格确实是逐渐地软化了对自己的态度,甚至还会在他闹脾气时又亲又哄,可谁知道那是不是为了吸血和做爱时不被抵抗,能够更顺遂地取得所需之物呢?毕竟吸血鬼虽然从来不吝于表现独佔欲和妒忌,却不曾说过半句「喜欢」。 就像方才,说不许自己盯着伊文瞧,也只是对猎物的佔有欲作祟吧。 越想越难过,下颌又被男人弄得发疼,李斯特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了撒娇的哭腔:「明明是你自己不想当的……每天都这么凶……现在也是,好痛……」 金髮青年放轻了力道。 公爵阁下蓄积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指尖碰到湿意时,艾德格出现了另一种陌生情绪。 这回心臟不再是怦怦跳,而是像被细线缠绕,而后骤然收紧一般,闷胀作痛。 「……」因前所未有的感觉而慌乱,吸血鬼有刹那间不知所措,只能依循着本能俯身去吻他的眼睑:「别哭。」 难得的温柔让公爵阁下哭得更凶了,泪珠和雨水似的坠下,抽抽搭搭地说着「讨厌鬼」、「笨蛋」。 头一次不是在性爱间,而是在正常对话时将人弄哭――如果排除李斯特将自己误认为食人魔而吓哭的那回的话――,见他收不住眼泪,束手无策的吸血鬼一把将过轻的男人抱起,搂在怀中,让他用腿勾在自己腰上,笨拙而生疏地试图用百试百灵的接吻哄好娇气哭包。 李斯特却没买帐,被牵着鼻子走了几个月的怨怼在这一刻全数爆发,漂亮男人边躲开青年靠近的唇,边翻起以往的旧帐一桩桩细数:「刚来庄园的时候……就说我麻烦……嗝……我不认识王都的路也要说我笨……还有今天,明明有饼干,还不让我吃,又不是爷爷……」 快要三十岁的人却像个孩子一样幼稚地记着每件伤心事,哭得打起了嗝,最后还念念不忘地表达对饼干的不捨,虽然知道在这时笑出来不合时宜,吸血鬼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内容: 「别哭了,不哭就给你饼干。」艾德格腾出手去摸口袋,裡头有他讬达芙妮妥善包起的十几片甜饼――原本是打算在公爵阁下答应不看那头熊后拿出来的,谁知道眼下却成了哄男人的唯一希望:「嘴巴张开,亲一下就给你一片。」 委屈巴巴的李斯特看见他拿出藏起的饼干,更不高兴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给我?」 艾德格哪裡愿意解释自己只是想欺负他,见公爵阁下还对隐匿饼干的理由耿耿于怀,心下一动,将其中一片放到嘴裡,咀嚼数下后吞入腹中:「不亲我就自己吃掉了。」 被威胁的漂亮男人已经忘了要哭泣,又不想就此妥协,不开心地伸手去搆吸血鬼手中的饼干:「艾德,给我――」 「第二片。」艾德格将手举高,让李斯特连装着饼干的纸袋边角也碰不着,接着在他手酸放下的空档飞快又扔了一片到口中。 眼看饼干一片片减少,果酱甜蜜的气味又自极近之处传来,丝丝缕缕钻入鼻腔,被动摇决心的公爵阁下眨眨眼,神色哀怨地发出休战讯号:「亲亲……」 总算让不配合的后裔心甘情愿张开了小嘴,吸血鬼放下饼干,抱着他坐到椅子上头,舌尖刷过娇嫩的口腔,掠夺尽所有氧气后才让紧密相依的唇瓣分离:「乖。」 李斯特喘着气,精緻的脸庞因缺氧而染上红晕,手指将他平整的胸口处抓出两道皱摺。半点也不在乎服仪的艾德格抬手,轻抚他纤弱的背脊,咬着公爵阁下敏感的耳垂:「还想赶我走,让连恩当贴身男仆?」 缓过气的漂亮男人因为耳边冷凉鼻息微微颤栗,眨了眨眼,语气可怜极了:「都说了没有赶你……」 与他关注的重点不在同一处,吸血鬼将唇舌挪到他的锁骨上头,在莹白肌肤上吮出玫红印记:「回答我。」 「呜……」还没得到允诺的饼干奖赏就被强迫回答其他问题,李斯特不高兴地摆腰,企图从艾德格怀裡挣出,但结果只是被箍得更紧,放弃逃跑的公爵阁下将头靠在他宽 分卷阅读25 阔的肩上:「你那么凶,连恩温和多了。」 「……」艾德格很想将他的裤子褪下,蹂躏这个在他面前公然夸奖红髮男仆的男人,可要是那么做就落实了自己脾气不如后者的评语,于是强行按捺住了:「以后不凶你。」虽然他实在不觉得自己有凶过李斯特。 鼻音浓重的撒娇声再度响起:「也不会打我。」 「……以后不打你屁股。」做爱时不算,那是情趣,不能称为打――或者他可以改用揉或捏。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踢我的椅子。」 「不踢。」他会在床上用别的方式提醒公爵阁下谨言慎行。 埋在肩窝的人动了动:「会餵我吃饼干。」 这回吸血鬼没有顺着他的话应下,而是握着他的肩将人摆成面对面的模样:「你还让他餵你吃东西?」 意识到自己过度夸张的公爵阁下眨眨眼,眼睫轻颤,看在艾德格眼中却像是被说中的心虚。大为光火的金髮青年舔上他水红的唇:「怎么餵的?他会这样碰你?」 「没有,没有让他做过这种事……」李斯特软着声音,甜甜糯糯地撒娇:「只是想要你餵我,艾德……」 炖?肉d记 吸血鬼没说话,扣着他的后脑勺接了个绵长而黏稠的吻。 「骗人精。」在将漂亮男人双唇吻肿后总算放过了他,拥抱着被亲得晕头转向的公爵阁下,艾德格低声呢喃:「晚上得惩罚你了。」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九 練習賽 那晚吸血鬼没能在床上好好惩罚娇气的公爵阁下――一口气摄入太多饼干的李斯特毫无意外地积食了,在被强迫吞下药物后没多久就因白天裡哭得精疲力竭而沉沉睡去,徒留无奈的吸血鬼坐在床边凝视睡相乖巧的他。 艾德格是想抱着他睡的――每回他们做爱以后总是会相拥而眠,说不清是从谁而起,或许是爱撒娇的李斯特,也可能是不愿意让食物离开身边的他,在意识到时就已经成了两人之间不必言说的默契。今天虽然没有做,可露出脆弱姿态的公爵阁下依然令吸血鬼产生了拥抱他的慾望。 但现在还不行。青年按按眉心,公爵阁下能够休息了,他却还得为男人一时兴起想参与的赛艇准备,需要在后日之前到楼下堆放行李的杂物间找出套便于活动的衣物。 起身离开榻边,走出卧室的艾德格放轻了脚步,踏上朝下的台阶――时间称不上早,仆人们都该歇下了,而杂物间位处在一楼仆人房的走廊底端,不愿惊动旁人的艾德格自然缓下了步伐。 夜裡九点钟,各间房裡头的灯都暗下了,只有壁挂油灯还闪烁着微光。不同于他人夜间还需要手执烛台照明,吸血鬼拥有的出众视觉和听力让艾德格不需借助外力也能在无垠的幽暗间如履平地,顺畅前行;也是因为这样灵敏的五感,当初他才能察觉误闯领地的李斯特,并且于随风飘来的香甜血液气息迷惑下做出要将这个人类佔为己有的决定。 现在想来,这决定约莫是利弊各半――好处是他拥有了美味的食物、多数时候的愉快心情,以及漂亮的后裔;坏处则是心臟的异常症状,还有无时无刻萦绕在心头,关于公爵阁下是否会被他人拐跑的焦虑。 但从李斯特对他的依恋程度看起来,这种事情姑且还没有发生的可能。无声走过廊间的艾德格想。只要防范好那头叫伊文的熊,漂亮男人就还会是他专属的所有物。 「――连恩,或许他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坏?」 将要抵达杂物间的艾德格在微弱的女孩声音裡停下了脚步,侧身站到附有华美雕饰的柱子后边,将身影全然隐匿于暗黑之中。 「妳也被他给骗了吗,贝拉。」红髮男仆的声音自杂物间旁的拐角处传来,那儿还散发出一点光芒,是交谈中的两人秉着的烛台。 艾德格猜连恩话裡所说的是自己,但他不是很明白雀斑女仆为什么要突然替他辩驳――在庄园裡头,除去李斯特以外,他与旁人都不怎么亲近,除了热情到难以抗拒又充满善意的达芙妮,以及不得不应对的老管家外,金髮青年这几个月来和其余仆人交谈的频率几近于零。 「下午达芙妮拿了些饼干给我,就是晚餐后我给你的那些――被艾德格看见了,可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和阁下告状。」贝拉细声说着,她那时面对金髮青年冷漠的疑问时还有些害怕,没想后来就听见贴身男仆朝厨娘说公爵阁下今天吃不了那么多,让达芙妮将饼干分给想吃的仆人们,当然也包括了当时在场的她。 打从艾德格成为公爵阁下的贴身男仆开始,贝拉就一直对他厌恶至极――她以为那个位置非自己的恋慕对象莫属,却被人横插一脚截去了囊中物,既替连恩不值,也心疼红髮男仆的努力不被重视。 既定印象让年轻女仆下意识地将金髮青年所有行动都朝恶劣处设想,就如同和达芙妮讨要饼干时,倘若来的是其他熟稔女仆或管家,她不会那样惊慌――在庄园待了这些年,他们都明白公爵阁下除去脾气娇惯些,在其他地方都是没话说的好雇主,不会在意仆人们分享茶点这种小事,可如果总是冷漠待人的艾德格向李斯特加油添醋地说上些什么,那她会不会被训斥一顿就不一定了。 但艾德格并没有对自始至终都表现出明显敌意的她这么做。 连恩回望在烛光下小心翼翼端详他的少女,女孩眼裡的迷恋是这番明 分卷阅读26 显,他对此一直知之甚详,也享受这份被追捧的愉快;可如今连贝拉也开始替那来路不明的猎户说起好话,连恩险些要挂不住笑容:「贝拉,那是阁下的点心,我们的一切都是阁下给予的,和他又有什么关係呢?」 少女自然还是偏向他的,犹豫片刻,用力点点头:「没错,是阁下仁慈……连恩,你说的对。」她差点儿就被一件小事撼动了想法,希望连恩不会因为这样而疏远她。 「别被艾德格迷惑了,贝拉。」红髮男人垂下眼,手中烛台的火焰在呼吸吹拂下颤巍巍的,再抬起眼时又是那副柔情无限的模样,摸了摸贝拉的头髮:「回房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好的。晚安,连恩。」女仆红着脸,轻声道过别,举起微弱的光源,朝女仆们住的房间而去。 她走后不久,连恩也动了。他的房间就在杂物间旁,在听见脚步声与房门落锁的声响后,始终安静的吸血鬼自柱子后头走出,决定放弃替后裔寻找衣物的念头。 艾德格并不在意庄园裡其他人对他的看法――无论好坏,那都和他无关。能牵扯他情绪的只有李斯特一个人,但现在走进杂物间翻找东西显然会令红髮男仆心生猜忌,势必得惹出一些猜测,他懒得分出精力去应付那些无足轻重的事。 就和李斯特说找不到能用的衣服,让公爵阁下没法和那头熊一起在河水上徜徉吧。 「艾德……」睡得迷糊的公爵阁下在感受到身侧床铺陷下后软声呢喃,四肢攀上体温冰凉的男人,餍足地靠在他胸口蹭了蹭:「抱……」 青年环住柔软甜美的纤瘦身躯,大手轻抚细腰,李斯特嘟哝着,在嗅到熟悉的气息后逐渐安静下来。 就在吸血鬼以为他要就此乖巧入睡时,漂亮男人张开双眼,清澈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青年胸口:「……艾德?」 「干什么?」艾德格抿着唇角,将男人睡乱的前额髮丝拨开,语调淡然:「吃了药就快点睡。」 李斯特没听话,将手按在青年胸口,片刻后惊奇地看向他:「艾德,你的心臟在跳……!」 吸血鬼不是人类,而是永恒不灭的生物,心臟并非他们的生命之源――虽然民间传说以银製物品刺入吸血鬼的心室就能使其灰飞烟灭,但艾德格对此只有嗤之以鼻:要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抹杀,他们又怎么能延续至今?再说人类之所以拥有会鼓动的心臟,是因为需要将血液输送至全身,吸血鬼可不用靠那些――他们缺乏血液时会直接找生物补充。 被动成为了半个吸血鬼的李斯特当然也从青年那裡听说过这些事,所以他更加诧异了。 「……生病了?」公爵阁下担忧地看着脸色微变的艾德格,手心还放在不断跳动的胸腔上:「是不是血不够?要吸一点我的血吗?」 说着便拿手去解睡袍的绑带,想将吸血鬼惯常啃咬的肩颈处送到他眼前,还没宽衣就被青年给按住了手。 「没生病。也不是血不够。」吸血鬼僵硬地回答――老实说,他至今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开始出现心跳,而且还总好发于和怀裡的漂亮男人独处时;但无论如何,那都和他血量摄取不足没有半点关係,亏他异想天开的后裔能联想到那儿去。 被制止的公爵阁下眨眼,再度将头靠到他胸膛上:「可是你本来不会这样的――现在又变快了,真的没事吗?」 是时候找叔父谈谈了,艾德格想――上回被匆匆结束的对话内容闪现在脑海中,朱利安那句意味深长的「最近心臟还好吗」显然话中有话,但那之后他忙着防范老管家提出的各项名为社交舞会的相亲计划,以及阻止伊文接近李斯特,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到朱利安授课的地方找他询问。 「……快睡。」打定主意要在下个休假日解决所有疑问,吸血鬼冷着脸将漂亮男人搂紧,用一个吻让他忘记继续追问心跳的缘由后拍了拍小屁股:「乖一点。」 「你说不打我的。」记忆力极佳的李斯特控诉。 青年的大手握住娇嫩臀瓣,暧昧地揉搓起来:「这不是打。」 「这是!艾德,你不能答应了我以后又毁――唔――」 公爵阁下的声音在艾德格接踵不断的亲吻裡被吞下,肺活量并不如何的李斯特不一会就轻喘起来,漂亮的眼眸因缺氧而泛起泪光,在接吻间隙撒娇着抱怨:「呜……不守约的讨厌鬼……」 「想让讨厌鬼抱着睡就安静。」十分清楚男人对自己有多依赖的金髮青年冷静地威胁,公爵阁下不高兴地收了声,将身体朝他怀裡贴得更紧。 本就困倦的男人没一会便沉沉睡去,浓而密的眼睫鸦黑纤长 ,鼻尖微翘,看上去稚气未脱,睡着以后越发像个不知世事的单纯少年。 吸血鬼并不怎么需要睡眠,所以艾德格只是安静地看着好梦正酣的公爵阁下,在破晓之际轻轻地、如羽毛拂过一般,在他光洁的额上印下了一吻。 而后他整夜都不能平復的心跳就又加快了速度。 ……莫名其妙。他想。在身为异状起因的李斯特脸颊又亲了一口,感受到心尖彷彿被绒毛刷过的酥麻感后皱起眉头,对不排斥这种奇妙感觉的自己既陌生又慌张。 上帝似乎将他的天秤倾向了虔诚的信徒,而非世人眼中邪恶的异端,即便艾德格拒绝替公爵阁下找出任何一套能从事户外活动的衣物,不开心的李斯特还是从伊文手裡得到了 分卷阅读27 它。 「你从前就不爱这些运动,我想你这回来王都大概也没能准备,」伊文友善地微笑,无视公爵阁下身后始终冰冷如霜的锋利目光:「手边正好有套尺寸过小的,幸好能派上用场。」 河畔绿草如茵,参与赛艇的年轻男士们都换上了轻便着装;盛装淑女们优雅地坐在沿岸栽种的蓊郁树荫下,视线游弋于众人之间,不时交头接耳,用摺扇掩住唇讨论交流,一时间娇笑声纷纷响起,让艾德格想起了领地裡那群喋喋不休的麻雀。 以为自己今天只能作为观众度过,正和吸血鬼闹脾气的公爵阁下双眼一亮,矜持地示意贴身男仆接过伊文友情提供的装备:「太感谢你了,伊文。我今天会好好参与的――艾德?」 迟迟不取过衣物的艾德格面无表情:「阁下,管家先生出门前才嘱咐过,让您千万别下场。」 他没说谎,克拉克在这点上与他的立场出奇一致,只不过他是出于不愿让李斯特和其他人过从甚密的私心,老管家则是忧心赛艇时如果出了意外,压根不会游泳的公爵阁下会就此灭顶。 「不会有事的,这儿风平浪静地很。」男人索性自己接过衣服:「等着看吧。」 吸血鬼脸色不变,目光却更为阴沉,在随他走到作为临时更衣处而架起的布幕后,不同于其他仆役安分在外等待,而是抓着公爵阁下纤细的手腕闪入了隔间之中:「就这么想和他一起?」 虽然妒火中烧,顾念着前几天漂亮男人撒娇时说自己老是凶他,艾德格攒住李斯特的力道尚能称得上温柔,可也不容挣脱。 才因为差点儿没法参加赛艇而与吸血鬼置着气,被质问的李斯特倔强地望向他:「我想玩赛艇。」 摸清楚他话中意味的艾德格松开了手,改为扳起那张气鼓鼓的脸,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不是怕脏?河水看起来澄澈,可不代表真的干净。」 「……在王都读书的时候,同学们都会参加。」公爵阁下闷着声音,目光盯着草地上两人交错的鞋尖:「我那时候……怕被发现,六年裡一次也没划过。」 这种无法避免更换衣服的运动,在当年对自己身体又怕又厌恶的少年眼裡自然避之唯恐不及。即便也渴望能和其他同侪一起下水遊玩,但对秘密暴露的恐惧压过了衝动,求学期间每一次的赛艇活动,他除去坐在岸旁羡慕地观看外什么也做不了。 但现在他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奇怪或丑陋了――就像艾德格对他说的,如果他这样还得被说丑,世上半数人都该称为不堪入目;只不过是比普通男性少了一点,又多了一些,除了不能公诸于众外,实在没什么好自卑的。 所以他想弥补那时的缺憾――十年前的李斯特没做到的事情,如今有了自信的他想在现今好好体验一番。 就算艾德格再怎么阻拦,我也想参加一次。有些不安的公爵阁下暗忖,鞋尖凑到黑亮的皮鞋边磨蹭:「艾德……」 出乎他的意料,吸血鬼沉默一会,在他唇上烙下一吻:「去吧。」 不敢相信视伊文为眼中钉的吸血鬼就这么同意了,李斯特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瞳眸凝在英俊而冷漠的脸庞上:「真的?」 「你再拖下去,我的答案就不一定了。」金髮青年放开他,拿过被李斯特宝贝般捧着的衣物:「还不换衣服?」 梨涡再度绽放在漂亮的脸蛋上,公爵阁下展开双臂,接受艾德格提供的更衣服务,在他低头替自己解开繁复领结时踮起脚尖,亲了绷着脸的男人。 「干什么?」艾德格摸摸嘴角,冷峻地看向衣衫不整的李斯特:「参加归参加,离那头熊远一点。」 「知道了。」对于他冷淡的回应一点也不难过,心情愉悦的公爵阁下直到走出布幕外,笑容也没自脸上消下。 虽然说话不动听,又常威胁自己,但吸血鬼总是纵容他的。 说是让他一起参加练习赛,可事实上,伊文并没有指望娇生惯养的老同学能够在短时间裡掌握操桨的正确方式。领着他走到今天要使用的小艇边后拍了拍上头的座位:「待会坐这儿,我就在你前面。」 牢记艾德格话语的公爵阁下眨眼:「我能坐在最后一排吗?听说那儿比较不会晕。」 正招呼其余队友乘上小艇的伊文话音一顿,看了看满脸无辜的李斯特,微笑道:「好,我和其他人说一声。吃过晕船药了吗?」 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晕不晕船的公爵阁下真挚地扯谎:「吃了。谢谢你,伊文。」 高大男人闻言颔首,站上了赛艇,朝还待在岸上的黑髮青年伸出手,笑容和煦而温柔:「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一旁贴身男仆的目光彷彿能将伊文宽大的手掌烧灼出个洞,李斯特抿唇,没有去握住他的手掌,而是将手搭上男人的前臂,轻巧地借力上了小艇,站稳后迅速松开了手,露出有些腼腆的笑:「比我想像中稳得多呢。」 伊文看看他,收回了手,笑道:「看来你很适合这项运动。」 远远望着他们俩的艾德格有些不快――直觉告诉他那头熊肯定对李斯特别有想法,但他又表现得过于自然,虽然后裔自觉地避开了所有亲密接触,但对一个怀抱贼心的傢伙,光靠保守防禦是没法彻底打消他的非分之想的。 得请教叔父该怎么处理掉那头熊才行。艾德格的视线锁定在因服装而更显纤细的公爵阁下身上,板着脸 分卷阅读28 在下次休假日的拜访之行待办清单又新增了一项。 老管家的烦恼是有道理的――开赛不久,双手抓着木桨,实际上却头昏脑胀到出不了半点力气的公爵阁下想。 完了,我只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可不知道还会晕船――李斯特绝望地想,低垂着头颅,想将从胃裡涌上的酸水压回去,可这一点用也没有,只是让他的喉头刺痛难耐;其余人专注在尽力摆动木桨上,更没有半个注意到他的异状。 ――除了始终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吸血鬼。 勉强撑到了终点,儘管他压根没出力,伊文队仍然赢得了赛事。心情愉快的伊文在一阵兴奋喝采后想起公爵阁下,回头找起了人。 李斯特脸色苍白,他拼命忍住了在小艇上扒着船舷呕吐的不适,可依然不舒服地很,虚弱地待在座位上动也不动。听见前头传来的呼喊声,他无精打采地扬起脸,正想扯出点社交用的礼貌笑容,还没能做到,身体就忽然一轻,被腾空抱了起来。 「……我们回去。」 看见李斯特煞白的脸,吸血鬼面色铁青,把人搂紧就要回马车裡头。尚未没跨出几步,伊文追了上来,挡在两人面前:「李斯特?没事吧?我们有请医师在场边,或许你需要――」 在熟悉的怀抱裡彻底放松了心情,公爵阁下轻声开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伊文。我的男仆会处理一切的。很抱歉,今天没能帮上你什么。」 伊文蹙眉,还想再说些什么,艾德格冷硬的语句将他堵了回去:「罗宾森先生,阁下身体不适,需要立刻回去休息,请您让开。」 以一个贴身男仆的身份朝贵族说这种话,自然是再逾矩不过;可因为是顾虑主人状态的紧急情况,又令人难以斥责。李斯特没有要在这种情形下出言纠正或圆场的意思――他的确很不舒服,只想快些回马车上躺下,最好还能顺便将身上被河水打湿的衣物换过,否则他猜自己很快就得感冒了。 伊文当然也明白忠仆护主这种事情无可指摘,不过片刻便站到一旁让出了路:「我这两天会去探望你的,李斯特。」 公爵阁下虚弱地牵出笑意,算是应下了他的话。吸血鬼黑着张俊脸,脚步匆匆,手中却把人抱得稳妥,没让眩晕不已的李斯特再被颠簸分毫。 马车裡头的空间宽敞舒适,狼狈的漂亮男人被平放在能作为卧榻使用的椅子上,直到这时才开始小声撒娇:「艾德――」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幹什麼。」看著自己找罪受的李斯特,艾德格既不悅又憐惜,神情和語氣仍舊冷淡,手上替他更換乾淨衣物的動作卻輕柔地很:「哪裡不舒服?」 賽事開始沒多久他就察覺了後裔的異樣,礙於無法讓裁判宣布暫停賽程,又因為只是練習賽,距離並不長,他才忍到比賽結束。可一看見抬起臉的李斯特臉色有多難看,他就覺得自己應該在男人低下頭隱藏不適的瞬間將人帶走才對。 老是這麼傻兮兮的,遇到這種情況也不說出來,而是選擇壓抑自己,怎麼傻成這樣。從來不知忍讓為何物的吸血鬼心情不佳,將已經換上嶄新衣物的李斯特抱到腿上,讓嬌氣男人靠在自己胸前:「頭暈?還是想吐?」 「都有……」公爵閣下把手臂環在他腰間,委屈地絮叨:「他們划太快了,顛得我頭好痛……」 手指在他柔軟的髮間穿梭,艾德格垂下頭,低聲問:「下回還想賽艇嗎?」 「不要了。」吃足苦頭的嬌氣包噘嘴:「累。」 很好,這麼一來那頭熊接近李斯特的理由就少了一樣――吸血鬼在心裡想,唇瓣貼上他還帶著水氣的髮旋:「『我的男僕會處理一切』?」 艾德格得承認,他不是很喜歡從李斯特口中聽到「我的男僕」這個字眼,尤其是在那頭熊面前――上回公爵閣下也曾對那位浪蕩貴婦這麼描述他,可當時他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畢竟在一般人眼裡,自己確實就是斯圖亞特家的一個男僕;但企圖奪取李斯特注意力的伊文?羅賓森並非常人,而是個心機深沉的敵手,自然不能一概而論。 不明白他忽然提起這句話是什麼用意,漂亮男人朝他輕扇眼睫,迷惑地看著他。 「我是誰?」艾德格的心臟躍動陡然急切:「除了男僕以外。」 李斯特茫然地思考半天:「吸血鬼?」 「……」吸血鬼沉著臉啃他的脖頸:「笨。」 雖然是毫無疑義的正確答案,可他就是惱火不已。 不知道他究竟想聽什麼答案,被小口啜飲血液的男人模糊地反問:「不然呢……」 要是他知道自己想聽些什麼才能滿足幾乎要從口中蹦出的心臟,就不會問這個傻瓜了。享用完美餐的艾德格在咬出的小口上輕舔,又輕嚙逐漸恢復血色的唇瓣一口,在公爵閣下可憐兮兮地輕聲痛呼後放開了他:「走吧,該回去了。」 馬車在青年熟練的馭使下踏上歸途,絕塵而去。待視線中再也沒有半點馬蹄揚起的沙土後,原本停著車駕的樹後走出一道人影,喃喃道:「吸血鬼……?」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十 休假日 抱着教科书的年轻人们漫步在迴廊间,谈笑和讨论声于恢弘建筑中迴盪,奏出以知识为音符的乐章。 艾德格拎小鸡般提着李斯特的后领,将他安置到参天巨木下的长椅上:「在这等我。」 撒娇了半天 分卷阅读29 ,总算让吸血鬼在拜访行程中捎上他的公爵阁下有些不高兴:「我不能一起听吗?」 炖シ肉?记 「不行。」艾德格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了他,如同出门前所做的每一次回答:「不会很久。别乱跑。」 李斯特抿唇,丧气地「噢」了一声。 作为雇佣关係,庄园当然会给予仆役们休假。一般来说是半个月能休息上一天,而贴身男仆因为需要随侍在主人身侧,假日并不固定,只能配合公爵阁下没有行程的日子。 这是指一般情形而言,艾德格的状况又不大一样――由于和李斯特之间的羁绊,即便休假,他们俩基本上也都是待在一块,可以称得上形影不离;但几天前情事结束后,吸血鬼舔着他的耳垂,哑声告诉他这回休假要出趟门,不会待在宅子裡和他胡闹整天。 眼裡还泛着水光的公爵阁下撅着嘴,动了动小屁股,被半硬肉棒堵住的娇嫩女穴溢出一星白浊:「你去哪裡?」 不愿让后裔知道他是去进行健康谘询的艾德格冷着脸,将逐渐復甦的阴茎再度嵌入湿热滑腻的蜜壶裡:「夹好。我去找叔父聊聊,最多一个上午就回来。」 漂亮男人发出一声甜美的呜咽,扬起小脸看着填满了自己子宫的青年:「我也要去……」 「……」吸血鬼挺着胯,轻轻捣弄起撒娇精的花心深处:「听话。」 「呜……不要……」幼稚的公爵阁下开始耍赖:「艾德,带我一起去嘛,不是说我也算半个吸血鬼吗?为什么不让我加入?」 眼看他就要用那张小嘴开始无止尽的纠缠,艾德格当机立断地吻住他,大手握住雪白臀丘揉弄,让坚硬阴茎再度将被肏到柔软红肿的子宫弄得汁水四溢。被突然发力操干的李斯特又哭又叫,最后被灌满小肚子的精液刺激到睁圆双眼吐着小舌,战慄着去了一次,秀气阴茎可怜兮兮地流着乳白泪珠,贝肉湿漉漉地盈满水液,抽泣着在吸血鬼并不温暖的怀中昏睡过去。 艾德格以为公爵阁下会就此死心,可隔天却发现自己过于低估了漂亮男人的固执。 无论是清早起来替他更衣、晌午服侍用餐、还是夜间替他清理一片狼藉的身体时,只要一抓到机会,李斯特就开始用无辜又纯真的眼眸凝视他,修长指尖轻轻捏着衣襬,软声发问:「真的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被这么折腾了两天,休假日的前一晚,在公爵阁下敞着奶白纤细的身躯被送上又一次高潮,嘴裡还是喃喃地试图让自己同意随行后,看着他潮红双颊和迷离的眼,艾德格绷着脸,将还没释放的粗硬肉棒抵在蜜壶入口蹂躏:「带你去。」 抽抽噎噎地沉醉在快感余韵中,李斯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噙着泪水对吸血鬼露出蜜糖般的笑,胸前围着圈牙印的嫣红乳尖随着呼吸起伏:「――真的?上回没能好好打招呼就离开了,见长辈的话是不是该捎上礼――啊!艾德!等一下、我还在说话、你别动,呜――!」 ――来是来了,却依然无法参与谈话的李斯特不悦地低头,在心裡反覆暗骂将他独自扔下的艾德格――他拼了命撒娇究竟有什么意义?到头来他还不是只能被摒除在吸血鬼们外,干巴巴地待在这望眼欲穿。 早知如此,还不如叫连恩驾车,自己偷偷跟来呢,至少还能装作只是来关心康奈尔的学习进度,然后让他领着自己溜到讲师室附近偷听――越想越懊悔的李斯特无精打采地踢开石子,抬起脸看了看矗立于大树旁的钟,分针在金髮青年走进裡头后只不过绕了五圈,公爵阁下却觉得已经过了一世纪。 他们到底是在聊些什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讳莫如深?李斯特将手指交叉,漂亮的脸蛋难得肃穆,彷彿正在思考家国大事,一时间与周遭认真谈论课业的学生们完美融合。 「――堂兄?」下课后为了解决疑惑而主动留下提问,直到现今才走出讲堂的康奈尔无意瞥见了熟悉的身影,惊奇地朝他挥手,抱着疊书册往长椅处走来:「您怎么在这?」 「噢,康奈尔。这几天天气不赖,想随意走走,就到这儿来了。」没想到真会凑巧遇上,公爵阁下镇定地微笑着胡诌,顺带引开话头:「叔父婶母最近还好吗?」 「是的,托您的福,父亲母亲再好不过了。」棕髮青年挠挠头,环视四周一圈:「您是一个人来的吗?」 在他与李斯特为数不多的会面裡,公爵阁下身后总是有那位安静待着的金髮男仆存在,现在少了那道身影,他一时间竟然感觉有些不适应。 李斯特喉头一哽――贵族当然不会单独出门,即便是空余爵位名头的破落户也会想尽办法雇个仆人随身出行,好昭示他们那无用的虚荣和与众不同。 但他要怎么和堂弟解释今天自己只是艾德格的小尾巴,还是死缠烂打后好不容易黏上来的;而现在吸血鬼去和叔父谈正事了,他却只能在这枯等的事实? 「当然不,只是我将一些东西遗忘在马车上头,」伶牙俐齿的公爵阁下很快就想出了理由:「就让艾德去取过来――他应该快回来了。」 康奈尔被轻易说服了,看着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袖口夹着低调却华贵的蓝宝石袖扣,髮型也特意梳齐的堂兄:「您稍晚有舞会?」在棕髮青年的认知裡头,这种行头似乎不是来学院广场坐着吹风时该准备的。 什么舞会,他巴不得所有王都的淑女们都能停止 分卷阅读30 邀请他参加――李斯特顺着青年疑惑的眼神看向为了与吸血鬼的叔父会面而从箱底翻出的袖扣,顿时明白了康奈尔的疑问自何而来。 早知道艾德格压根不松口,他就不会这么努力准备了。委屈的李斯特气恼于吸血鬼的无情,脸上仍挂着礼貌的笑:「不,我这把年纪的人可不是年轻女孩们属意的对象――还是说说你和你的芙萝拉吧?」 说到未婚妻,康奈尔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开始应付起来自促狭兄长的提问。 「――竟然会主动来这找我,可真令人意外啊,艾德。」朱利安解开白衬衫的袖口,将其挽起,慢悠悠地替侄子倒了杯热气蒸腾的茶:「是什么事让你急匆匆跑来?」 嘴上问归问,朱利安心中早已有了底――能让向来离群索居的艾德格自发性来到这种人潮熙攘处,可能因素只有那位据称血液十分甜美,让侄子被迷得昏头转向的男人。 但是这样明知故问,看着晚辈不自觉地伸手摸着唇角,无从回答问题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朱利安一点也不想放过这细小的乐趣。 「……上回,您问我最近心臟有没有异状。」吸血鬼沉默片刻,避重就轻地直奔主题:「确实,这阵子心臟有点奇怪,开始会跳了,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朱利安端起茶杯,笑瞇瞇地啜饮一口:「噢,是怎么样的跳法?」 「……和人类一样?」艾德格不大确定地出声。抱着公爵阁下睡觉时,在万籁俱寂的深夜裡,他偶尔也会侧耳聆听自漂亮男人胸腔传出的有力鼓动,起初他只觉得人类这种生物就是麻烦,脆弱又吵杂,扰得听力灵敏的他难以忍受;但几个月下来,似乎早已习惯了李斯特睡梦间不时发出的呓语、呼吸与心跳声,现在要是独自躺在床上,缺少了这些声响,他反倒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人类的心跳也分很多种。」朱利安放下杯盏,伸手将碎髮勾到耳后:「初生婴儿是有力的搏动,随着年纪渐长而中规中矩,垂暮将朽者变得缓慢疲乏――」 身为特聘讲师,朱利安独自使用一间采光良好的办公室。他朝为了使光线透进而装设的大片窗外看去,棕髮青年与他侄子的后裔正在树下谈话,吸血鬼良好的五感使他稍加凝神就能充分听清两人的对话内容。 他听见女孩的名字被棕髮青年挂在嘴边,而且总是伴随着腼腆甜蜜的笑容。 「――或者因情绪产生的跃动,这种就不分年龄和身份,谁都可能会产生。」朱利安将目光移回,笑晏晏地看着眉间浮现深壑的侄子:「强烈的情感会使我们和人类有相同的表征。你知道祖先们是从人类分支出来的吧?既然是同源之物,当然会有相似的地方。」 艾德格沉着声:「我明白――但――」强烈的情感?他确实会因为后裔与别人接触,例如那头名为伊文的熊而感觉心臟不适――昨天伊文才来探望过李斯特,即便漂亮男人全程没碰触到伊文半根手指,只是和他进行一般友人间的对谈,吸血鬼依然感觉心臟阵阵发闷;可更多时候,不过是简单地互相拥抱,和公爵阁下温存地唇舌交缠,仅仅如此也令他的胸口怦怦直跳。 那样也算是强烈吗?金髮青年对于这个词彙的定义感到困惑不解。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年长些的吸血鬼微笑,朝他举杯:「艾德,虽然我是你的叔父,但教授知识是需要酬劳的――帮我做件小事吧,完成后我会好好和你解释的。」 走回马车的路上,在彻底离开康奈尔视线后,李斯特这才伸手去拉青年的衣角:「为什么要我约康奈尔出门?」 不久前艾德格总算从朱利安那儿走了出来――得亏办公室的门并非开在康奈尔能看见的地方,否则公爵阁下立刻就得替自己的谎言被戳破而尴尬。 眼看吸血鬼已经结束对谈,自觉小尾巴任务已经到头的公爵阁下朝堂弟微笑,正要为无止尽的未婚妻话题画下句点,在他身后的艾德格却低声道:「让康奈尔后天下午三点到金匠街去。」 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李斯特顿了片刻,朝棕髮青年发出邀约:「我想在王都添购些时兴行头,但太多年没来这儿了,不怎么了解哪些店值得信任,后日能带我到金匠街那裡逛逛吗?」 「当然。」康奈尔讶异地看向他。由于自幼居住地便天南地北,两人只有在公爵阁下于王都求学的六年裡头有过接触,年纪又相差不小,即便当时几乎天天见面,他俩也称不上亲密无间。 但在芙萝拉的话题开端下,他们间的距离不觉间已然拉近许多,眼下堂兄主动邀请他出门,和善的青年当然乐意之至:「我知道些风评不错的店家,届时替您介绍。」 艾德格看着他疑惑的眼神,除了回以同样神情外,什么也没法说:「不知道,叔父让我做的。」 「……嗯?」公爵阁下愣愣地回头,看向方才堂弟所在的位置,那儿已经聚集起另外一群陌生人:「朱利安先生认识康奈尔?」 「是他的学生。」艾德格看了看还扯着衣角不放的手,犹豫一会,用自己的大手包住,自然地牵起纤细手指后紧密扣住:「据他所说。」 还是没搞懂吸血鬼的叔父究竟想做什么,迷糊间被牵着手走到马车旁的李斯特倏然变了脸色:「该不会是想吸他的血吧?」 艾德格将车驾停在人迹罕至处,公爵阁下倒也不怕 分卷阅读31 旁人听见他说了些什么。 金髮青年斩钉截铁:「不是。我问过了。」 李斯特的疑问他当然也有,在朱利安云淡风轻地提出要求后,同为吸血鬼的青年第一反应就是叔父想要康奈尔的血液。 「噢,艾德。」被质疑目的的朱利安笑起来,眼角都笑出了泪:「我可不像你,不由分说地就把血吸了,还顺带进行初拥――放心吧,金匠街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我要是当街对他做什么,那不是明摆着要教廷的小子来审判我吗?」 被奚落的年轻吸血鬼摸摸唇角,谨慎地确认:「您真的不会做些什么吗?」 不是他担忧康奈尔,而是棕髮青年毕竟是公爵阁下的亲戚,还是关係颇近的堂兄弟,倘若出了事,漂亮男人肯定得不高兴,或许还会责怪自己让堂弟碰上危险。 「我保证。」朱利安气定神閒地微笑:「其他人会不会做什么,我不知道;但现在,我能以撒旦的名义发誓,后天我什么也不会做。」 深知朱利安虽然看上去轻佻,却非随意赌咒的人,得到保证的艾德格这才让公爵阁下用个人名义约出一无所知的青年。 「……真的?」公爵阁下半信半疑地看向他:「康奈尔是个好孩子,别打他主意……」 艾德格面无表情地将他塞进车厢,自己也坐进去后将门关上:「吸血鬼不会背叛他的诺言。今天为什么要特意打扮?」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從出門時他就注意到了,李斯特在挑選袖扣時花的時間特別長,梳理頭髮時也對著鏡子踅摸半晌,過去哪場舞會都沒見過公爵閣下這股認真勁。要不是他催促得頻繁,恐怕直到現在李斯特都還在與不聽話的髮絲較勁。 「是來見艾德你的叔父,當然要精心準備。」李斯特理所當然地回答,講完後想起自己今天連在朱利安面前露個面也沒有,語氣頓時不滿:「來都來了,不打個招呼也太說不過去――」 他還沒說完,吸血鬼涼冷的唇已經貼上嘴角:「你是我的後裔,不是叔父的,不見也沒什麼。」 ……又不是身為後裔才想和朱利安會面,而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想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啊,而且到底是談些什麼,老是要避開他? 公爵閣下越想越委屈:「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都不讓我聽。」該不會在討論以前品嚐過的血液美味程度吧?那樣的話他得承認,這種話題自己確實無法參與。 被朱利安吊著胃口,還沒能知道心跳之謎的艾德格微滯,獠牙在他唇瓣上輕咬:「沒什麼。」 「怎麼可能沒什麼。」李斯特撇開臉,氣惱於吸血鬼顯而易見的謊言:「難道你大老遠來這兒,只是為了說聲『今天天氣真好』?」 如果要說這些閒話,何必在休假日特地過來?平常出門時挑個空檔繞路到這兒說幾句也就算了。可無論怎麼看,金髮青年都像是有事瞞著他。 吸了我那麼多血,又是會擁抱做愛的關係,連一點點也不能透露嗎?公爵閣下好一陣子沒發作的倔強勁又湧了上來,閉緊雙唇,讓金髮青年無從入侵。 「……」見他生氣,艾德格收了獠牙,將臉退開:「現在還不能說。」 他自己也什麼都沒搞清楚,該從何解釋? 李斯特傷心欲絕地看他。 「等能說了,就全部告訴你。」吸血鬼用指腹摩挲他抿得發白的雙唇,心臟因為渴望親密而鼓動,他卻不明白背後成因,只知道現在自己十分想擁抱親吻耍著小性子,連發怒都像撒嬌的男人:「張嘴。」 鐵了心的公爵閣下依然閉緊牙關,動也沒動。 「張開嘴。」艾德格的嗓音低沉下去,沙啞而富有磁性,彷彿誘惑著天使墮落的惡魔:「不想要我親你嗎?」 李斯特眨了眨眼,已經有些動搖――這種稀鬆平常的假日裡頭,他理應要和吸血鬼在床上摟抱,接上無數個纏綿的吻,讓男人吸著血液插入嬌小的肉壺裡,直到被疼愛得渾身紅痕、小腹因滿含精水而凸起才會被放過;可今天想到要與朱利安正式見面,他緊張得連在出門前撒嬌索吻都忘了,一整天下來連親上一下也沒有。 猶疑不決間,青年的手已經捻上他的耳尖,酥麻感自背脊竄上,漂亮男人軟了身體,自暴自棄地合上雙眼,張開小嘴:「想……」 誰讓他喜歡這個冷漠的吸血鬼呢?既然艾德格承諾了會告訴他一切,那麼就先拋開那些,享受眼前所有歡愉吧。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十一 不知道 淘金者酒馆正如它的名字,是王都所有投机之徒聚集的场所。 坐落于富者与穷人居住区交会的地带,这裡一直都是王都治安官最为头疼的辖区。其中淘金者更是令人闻名便惧而远之──原因无他,这儿出没的人口有你所能想像到的所有坏傢伙,嫖赌只是基本,杀人越货也不过能让大鬍子皮杰──酒馆老闆──稍微用他那豆子般大小的眼施捨一瞥。 连恩不嫖不赌,当然也没干过杀人这种事情。因此,在他前几日被前来宅邸拜访主人的伊文笑晏晏拦下,客气地问清他的休假日并请他赴约后,连恩着实震惊了好一会。 「罗宾森先生,您的邀约使我受宠若惊。」当时身在迴廊角落的他审慎挑选着措辞:「但,淘金者酒馆?」 他不明白,身为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地道王都贵族,伊文理应比他更加了解淘金者的风 分卷阅读32 评是多么糟糕,难道就不担心会遇上什么匪徒,或被人看见罗宾森家么子竟然出没在那儿? 「是的,淘金者。」伊文的笑容仍然完美,连恩怀疑他能整天维持同样的唇角弧度:「你会出现的,对吗?」 连恩感觉自己的脑内运转速度飞快──去吗?虽然伊文并未明说要他去干什么,但和主人交好的贵族私下和他会面,不外乎就是想探听公爵阁下的事?这种话还真不好就地聊起,若是为此大剌剌出入罗宾森家,更会引人侧目。 可淘金者也算不上什么适合的地方。连恩思忖。在先行前来王都打理宅子的一个月,他听见的罪案十有八成与那有关,不少都是莫名就被砍了刀挨了捅,纵使他是个身体还算健壮的成年男子,要他前往那种场所,想着还是不免阵阵发怵。 得推拒才行,纵使可能失去得到罗宾森先生青眼的机会。红髮男仆低下头,恭顺地回应:「先生,实在非常抱歉,恐怕我得──」 A”C 「李斯特现在的贴身男仆叫什么来着?艾德?」 伊文垂着眼,转着手指上戴着的铂金素戒,上头镶着的小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得直说,作为贴身男仆,他远远称不上适任。就我观察而言,你更加适合担任李斯特的左右手。」 垂在身前的手指倏然一动,连恩抬起头:「您──」 「在淘金者继续聊吧。」伊文的视线越过他,看向正往这处走来的美貌男人,和与他形影不离的青年:「如何?」 「──是,我会去的。」红髮男仆应了下来,压抑的狂喜使他语调微颤:「先生。」 总算熬到了休假日,几天裡头都在臆测伊文意欲何为的连恩缩在酒馆一角,嫌恶又畏惧地盯着眼前油腻发亮的木桌。 这儿真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就连庄园马厩裡头镇日被马啃咬的栅栏都比这干净点。连恩暗忖,碰也没碰为了不让老闆将他赶出去而点单的葡萄酒──光是色泽就泛着诡异的青光,他怀疑这酒混了不少来路不明的液体,可能还包含这条街上所有住户家的馊水。 所幸如坐针毡的时间并没持续太久,穿着打扮和素日大相迳庭的伊文走了进来,看上去对这儿熟稔地很,甚至还轻松地朝大鬍子皮杰打了个招呼,并得到了回应。 连恩感觉有些不妙,说不上是哪儿奇怪──罗宾森先生和这种灰色地带的人们来往,本就很不对劲,不是吗?可他连一点儿想隐藏的意思也没有,反倒像是故意表现出来一样。 说不定今天来这儿是个错误的决定。红髮男仆警醒地看向坐到桌边的伊文,思索着现在找个理由离开是否还来得及:「罗宾森先生,事实上,后来我想了想,阁下想让谁当他的贴身男仆,哪裡是我能评论的呢?今天我是来与您道歉的,恐怕我无法再和您说上更多了。」 「是吗?」伊文似乎对他的畏惧退缩不怎么意外,嗤笑了声,神色仍与平日裡温和的模样无异:「那可太迟了。在你走进这儿的那一刻,拒绝就不该从你口中出现。」 浑身寒毛都竖立起来,连恩绷着声音,试图令自己听上去不那么可笑:「先生,我不明白──」 「不明白?」伊文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摩挲那枚铂金指环:「李斯特如果知道你出入这种地方,甚至偷了我的指环,就为了还上在王都染上博弈恶习后欠下的赌债,斯图亚特家还会要你这样的仆人吗?」 全然颠倒黑白的陈述使连恩禁不住颤抖:「您──是您让我来这的──」 「噢,那是空口无凭的辩解。」伊文懒洋洋地看着他,抬手一扬,贼眉鼠目的矮小男人顿时自旁窜出:「我可是有证人的。赞尼,他欠了你钱,所以拿这枚戒指给你想抵点债务,对吗?」 赞尼朝他点头哈腰:「是的,正如您所说。」 终于明白自己是踏入了难以抽足的泥淖,连恩白着脸,手指按在散发油腻霉味的木桌,用力地指头泛白:「您──您究竟想做什么?我不过是个普通男仆,实在不值得您费心设计。」 「当然不是为了你。」见他总算认了命,伊文让站在一边的赞尼回到自个位置,无害地微笑:「别担心,关于赌博的说词,那是在你不配合时才会传进李斯特耳裡的。倘若你听话,那么我上回说的也是真的,你确实更适合贴身男仆的职位。」 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连恩戒备地吐出一句:「我的荣幸。」 「别用那种脸对着我。」伊文不怎么愉快地皱起眉,像是不能理解棍棒后给的糖为何不能让对坐着的卑微仆人敛眉恭顺:「这也被视为不配合,让我们愉快点聊天吧。」 谁能在被设计诬赖后还没事一样微笑?连恩压住想逃离现场的衝动,勉力扯出笑容:「您想聊什么?」 伊文微笑着,在周遭的嘈杂声中朝他靠近了些。 「聊聊缠在我好同窗身边的那位,」他顿了顿,和善的笑容再度扩大。 「──吸血鬼。」 「──我们到了,堂兄。」 领着打扮比前日随意许多的李斯特和男仆,康奈尔走进间由外边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商铺,和守在柜檯前方的老闆交谈起来。 方才还疑心着族弟是否走错了地方,进门以后看清内部,李斯特便诧异地回头低语:「看那儿,这么大的红宝石,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吸血鬼无波无澜地顺着他下巴尖扬起方向看去,店内 分卷阅读33 正中央的展示台上确实摆着颗切工细緻的鸽血红,裸石周围没有任何金银装饰,大概是等着被买下后再按顾客意愿进行镶嵌。 「你想要?买给你。」得益于昨晚公爵阁下偎在他胸口熟睡时梦呓着喊出的「艾德」,以及今天轮到碍眼的红髮男仆休假,一整天都不必见到讨厌傢伙所带来的愉悦,金髮青年心情甚佳,没像以往一般只是沉默不语,而是破天荒地接了话头。 长睫颤了颤,李斯特摇头:「没有。」 炖?肉_记 这种大小的鸽血红对他而言并不是特别贵,但以庄园每月发给仆役的薪水来说却是天价。艾德格是个长住森林之中的吸血鬼,吃穿又都是庄园供给,看上去不像有价格概念的模样,或许根本不明白那是一个贴身男仆无法负担的物品。虽说他确实因为自己没有颜色如此殷红的宝石而颇为意动,但顾及吸血鬼极有可能被伤害的自尊,他仍然选择说出了违心之语。 大不了待会儿趁艾德不注意,偷偷摸摸地让康奈尔替他下订,后头再送钱来?李斯特想,在瞧见艾德格骤然转阴的神情后急忙转移话题,压着声音问:「叔父……朱利安先生不是让我们来金匠街吗?待在店裡也无所谓?」 才想起今日外出是出于朱利安的请讬,吸血鬼看了看还在和相熟老闆閒话家常的康奈尔,蹙起眉头:「……叔父就只说来这儿。再等会。」 他到现在还是没想出究竟叔父是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藉他们约出康奈尔,地点还选在专卖饰物的金匠街上。难道对棕髮学生感兴趣的朱利安有办法在这裡製造出什么浪漫偶遇? 「──啊,抱歉,堂兄。」总算将谈话告一段落,康奈尔面带歉意,朝被晾在一旁的主仆走来:「我母亲一直是在这儿订做饰品的,和老闆相熟,就聊得久了点……您想看哪种类型的配饰?我请老闆替您介绍吧。」 柜檯裡头和气的中年妇人向他们微笑,正要开口,店铺门前传来一阵马匹嘶鸣,显然是有了新来客。 几人下意识往门口看去,装饰华美的马车上先是走下一位俊朗青年,站稳脚步后回头朝车厢内伸手,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便轻轻响起,一隻白嫩小手搭在他的手心上,清脆耳熟的女声笑吟吟传来:「还是你最疼我啦,霍恩罗尔先生。」 「谁能不怜爱像妳这样的小鸟儿呢?」青年牵紧她的手,少女秀丽的脸蛋自马车门后出现:「我的芙萝拉。」 霎那间明白了叔父的目的,艾德格转过脸,先是看向震惊的李斯特,而后一齐将目光投向脸上失去了血色,拳头却已紧紧攒起的康奈尔。 外头两人还没注意到店铺中的光景,仍在那儿打情骂俏,迟迟没跨入门内。艾德格率先回过了神,拉过李斯特的手,飞快道:「问问老闆裡头有没有隔间,带着康奈尔一起避会。」 他记得霍恩罗尔这姓氏,几个月前后裔才说过那是个风流不羁的贵族男人,连带着妻子也报復性地以偷情为乐。而撞破未婚妻和已婚男人往来这种事,虽然论情论理都是芙萝拉理亏,可再怎么说都不光彩,加上倘若康奈尔在这种地方因一时义愤而大打出手,将事态扩大,他的公爵阁下可就有得麻烦了。 比他更了解其中利害,李斯特话不多说,拖着失魂落魄的堂弟就往后头走,好歹将人扯进了接待贵客的小房间裡。见他们顺利藏身,艾德格向老闆问清侧门方向,匆匆走出了商铺,打算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赶近,好接过人儘速离开这是非之处。 「艾德。」马车边站着个男人,见他眉间紧锁,笑晏晏地打了个招呼:「碰上面了吗?他和那女孩。」 对于会在这裡见到叔父并无半分意外,吸血鬼长出一口气:「叔父,您这么做──」 是不是太狠心了?连他这样和康奈尔无甚接触的人都知道康奈尔有多珍视那位未婚妻,提起少女时总是笑得赧然却甜蜜,朱利安这么做无异于拿了盆冰浇在他头上,是否能让他清醒还是个未知定数,康奈尔的心却肯定是凉透了。 「别那样看我,孩子。」淡金长髮的漂亮男人挑眉:「难道让他从头到尾被瞒在鼓裡,和个不珍惜他的女孩结婚,就是皆大欢喜了?」 ……那就更称不上好主意了。无法反驳朱利安的论点,艾德格头疼不已:「随您吧。」 只要别让李斯特惹上一身腥,他的叔父与康奈尔间究竟会如何发展、芙萝拉与棕髮青年的婚约该如何收尾,他一点儿也不关心;现在他只想让挡在马车前的叔父让开路,好去接走他被困在饰品铺裡的后裔。 看出侄子的烦躁,朱利安识趣地侧身:「行了,带你的小公爵回去吧。今天不是好时机,下回到学院找我时,我们再谈谈你的心臟。」 这才想起意外源自自己对心跳的疑惑,青年面色冷硬,连句道别也没说,迳自驱车离开了这儿。 和人类有关的事情就是麻烦,吸血鬼想。在顺利从店铺后头接走面色凝重的后裔与他的堂弟后,按照公爵阁下示意,先将脸色郁鬱的康奈尔送了回去,而后才踏上归程。 「……康奈尔很难过。」李斯特的声音自车厢传来,大抵是被棕髮青年感染了愁绪,话音沉沉,全然不似平时和他撒娇时的模样:「小房间听得见外头的声音,芙萝拉和霍恩罗尔的打情骂俏都传进来了。」 纵使不怎么明白人类这种生物的情感,吸血鬼想像了 分卷阅读34 会公爵阁下和伊文那样说话的情景,脸也跟着黑下:「那女人为什么这么做?」 他不明白,少女先前不还绕在她的未婚夫身边,揽着他的手臂咯咯笑着调情吗?这才过去多久,同样一套就又换到了别的人类身上? 「……这么说有些失礼,但康奈尔家并不富裕。」公爵阁下犹疑片刻后才开口:「叔祖父当时离家时和本家撕破了脸,一点儿财物也没带走,现在叔父一家住的宅子还是在他当上治安官后慢慢攒来的,也获得了些婶母娘家的帮助。」 就为了钱?艾德格有些想笑,为了那女孩的欲深谿壑:「上回去康奈尔家,不还说你婶母替她订做了裙子吗?」 「看来那并不能让她满意。」车厢裡的公爵阁下想叹气,他待在小房间裡头时始终观察着棕髮青年,就怕他被愤怒支配失去理智,可康奈尔只是木然地待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只在走出店铺前低低问了他一句:「堂兄,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吗?」 李斯特差点想问艾德格能不能找几隻豺熊虎豹来将那对狗男女狠狠揍上一顿,好为颓然不起的堂弟解解气──他相信吸血鬼身为森林的领主,总该有对动物们发号施令的能力才对,这时不用要等到何时? 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吞了下去,最终李斯特只是拍了拍堂弟的肩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该感谢朱利安先生的。」公爵阁下低声道:「让康奈尔不至于结婚后才发现。」 那倒不必谢,叔父只是为了他自个罢了──这话吸血鬼没有说出来,将手中驭绳一扯,让马匹拐进熟悉的巷弄:「下回见面我会转达的。」 小巷裡头杳无人烟,空气静默着掠过艾德格脸庞。车厢裡传来细微响动,带着探询的话音顺着风飘来:「艾德,如果当时在森林裡碰到的人不是我,但血液一样美味,你也会进行初拥吗?」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内容: 族弟看似美妙梦幻的恋情一瞬破碎,李斯特替他同仇敌忾时,不免也投射到自个的景况上头──芙萝拉也许是看上了康奈尔的贵族血脉和一片痴心才许下婚约;而他和吸血鬼间又何尝不是这样?艾德格起初就是为了他的血液和身体才甘愿待在庄园,也许还有些是出于他的易于掌握。倘若有着相同条件,或更优异于己的人出现,金髮青年是不是会捨下他离开? 马车已经抵达宅邸门口,空中乌云聚在一处,眨眼间便轰隆隆地下起雨瀑。艾德格停妥了车,面无表情地打伞走到车厢门边,转动把手拉开车门,将脸蛋写满不安的公爵神情尽收眼底:「不会。」 李斯特扇着羽睫,唇畔小小梨涡若隐若现,眼眸璀璨如星:「为什么?」 是不是喜欢我呢?公爵阁下纤长的手指在绒布座椅上无意识地摩挲,掌心都沁出薄汗,心如擂鼓──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如果艾德说对,那么他即使再难过也会试着一点点收回对青年的感情,即便那可能需要漫长岁月。 可他说不会。 我是特别的吧,对艾德而言。美貌男人的眼裡混合着希冀与羞怯,期盼能从他口中得到想听见的答案。 吸血鬼却被问住了,执伞立在雨中,和座矗立街头的雕像般,半晌才在豆大雨水中开口。 「我不知道。」 为什么?他确实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只知道倘若那天躺在地上虚弱等死的人不是眼前这个只知道对自己撒娇,时不时会闹点小脾气,生起气来会偷骂他讨厌鬼,可又轻易就能被一个吻哄好的男人,即使血液再香甜,他也没有多看上一眼的兴趣,至多就是交代棕熊啃完肉后将骨头踢到路边去,免得妨碍他巡视领地时的兴致。 公爵阁下的眼不再闪烁光芒,他垂下头,一言不发,好一会才扬起脸来,绽出辛涩的笑。 艾德格胸口处一阵绞痛,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李斯特便沉默着迳行下了车,自他打伞的手臂下钻过,冒雨走向大门。 纤弱身影在暴雨中逐渐模糊,吸血鬼彷彿听见老管家在大门处急匆匆地喊着什么,举着另一把伞迎了出来;而他愣怔着,将空着的手按上被锐利疼痛刺穿的胸膛,默默收起了伞,将车驾赶回马厩中。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留言/送礼/评论 十二 我放棄 公爵阁下病了。 这并不是件令人意外的事──李斯特本就娇贵,又在雨中被淋了个透,即便克拉克当下便打起伞衝出门外替他遮挡,又让贝拉赶紧取来衣物让他换上,公爵还是在晚间发起了低烧,连晚餐也没吃上几口便昏睡过去。 「你对阁下说了什么?」送走医师后,老管家掩上门扉,厉声质问神情淡漠的贴身男仆:「他从没有这样过!」 这几个月裡由他安排的几场相亲舞会都被青年拦下,克拉克虽然不高兴,可看见李斯特和艾德格相处时总是笑容满面,也就姑且忍下,只待过阵子再劝劝年轻的主人;可从小看到大的公爵却用那样悲伤的眼神回应自己的呼唤,宁可浑身湿透也不愿让艾德格撑伞护着他进门,无论从哪看起来都只能推导出两人之间发生了争执的结论,且并非平日裡的小打小闹。 艾德格没说话,站在原处,目光落在老管家身后,那儿有绯红着脸陷入昏睡的李斯特。 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他的骨髓像被压碎般,胸腔剧烈地发疼闷窒,就算像失去氧 分卷阅读35 气的鱼拼了命呼吸,想汲取一点生机,却依旧徒劳无功。 李斯特也是这样的感觉吗?艾德格想。那个苦涩的微笑还烙在他脑海裡头,一旦回忆起来胸口便越发刺痛。 那样的神色下藏着什么心情?平常总是低声嘟哝着抱怨他凶,说他是讨厌鬼,对着他「不要」、「不行」、「要有礼貌」地唠叨,分明是个藏不住心声的人,现在却恹恹地躺在那儿,半个字也不说,徒留他慌张地求这道未知题目的答案。 见他半晌无话,克拉克绷起脸:「不说也无所谓,阁下康復后我再向你算这帐。出去,今日我替阁下守夜。」李斯特病成这样,夜裡饮水或方便都需要人帮忙,他得在卧室裡头守候。 「不。」艾德格如梦初醒,定定地看着老管家:「我替阁下守夜,像往常一样。」 「阁下现在并不想看见你。」克拉克冷声提醒金髮青年:「晚餐时他连让你服侍也不愿意。」 艾德格心口一沉──没错,那时李斯特强撑着洗好澡换上了衣服,自己想上前陪他下楼,手臂揽上他腰间时却被推了一把。 「我自己走。」公爵阁下垂着眼,嗓音有些哑:「你不必跟着,用完自己的晚餐就回房吧。」 艾德格当然没听话,沉默着跟在他身后下了楼。李斯特却始终没看他一眼,原本该由他负责的递菜工作也让老管家替上,自始至终没给他半点插手的机会。 虚弱的公爵阁下在主菜端上后动了几口就昏昏沉沉地趴到桌上,老管家吃了一惊,想上前搀扶,在旁边等待已久的金髮青年却一个箭步衝上,抱起孱弱青年后就往楼上走去。 事关公爵阁下的健康,克拉克顾不上斥责,让人驾车去请医师前来看诊,自个跟着上楼帮忙将公爵安置好,而后便是当下的场面。 艾德格垂下头,手指屈起又松开:「……请您让我待在这。」 或许他并不像老管家一般,能够熟练地照顾好李斯特,但他会竭尽所能,只要不剥夺他与后裔相处的时光,他愿意低声下气恳求那些他所不屑一顾的人类。 「阁下会生病,是我的错。」他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都再再提醒自己是怎么让床铺上拧眉昏迷的男人陷入这番景况:「请给我弥补的机会,管家先生。」 意外于他的示弱,克拉克脸色仍然难看,却松了口:「就今晚。阁下清醒后如果不想看见你,我会将你调到再也无法让阁下烦心的地方。」 「是。」 总算获准能和李斯特待在一起,艾德格肃穆应下,在老管家离开后坐到床边,垂着眼睑,看向脸上泛着异常红晕的男人。 冰冷手掌抚上他发烫的前额,昏睡中的李斯特轻轻呻吟出声,似乎是觉得舒服,无意识地往他那儿又靠过去了点。 手上传来的滚烫温度让艾德格皱起眉,低头凑到公爵阁下热气蒸腾的颈边,獠牙悄无声息冒出,戳破了细嫩的肌肤。 凉冷血液透过牙管,汨汨输送至发着烧的男人体内。感受到颈侧传来的轻微刺痛,男人模糊地「唔」了声,却也没反抗,任由青年的尖利獠牙停驻。 几乎过了三分钟之久,艾德格才自那儿移开嘴,细小血洞不一会便自癒成痂,若不特别近看极难注意。 吸血鬼再度将手覆盖在他额上,温度较方才降了些许,脸颊不再潮红地吓人,呼吸声也跟着平稳许多。 「……」青年拂开他额前汗湿的碎髮,目光凝在李斯特熟睡时依然精緻端正的小脸上,良久后才脱下外套,躺到床上轻柔地将人揽入怀中。 「快好起来吧。」他喃喃地说,干裂的唇在公爵鼻尖轻吻:「到时再告诉我,你为什么露出那种表情。」 他抱着男人纤瘦的身躯,在来回轻抚他背脊一阵后不自觉也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窗外还是星辉煌煌,搂在怀裡的漂亮男人却不是入睡前虚弱无力的模样,正趴在他腿间用小嘴吞吐着甦醒的巨物。 还带着发烧热度的口中暖热湿滑,小舌头乖巧地一下下舔在马眼,头一回被这么服务的吸血鬼按捺住想抽送的慾望,坐起身试图阻止忽然发情的公爵阁下:「你还在生病,过来躺下。」 李斯特抬眼看他,眼睛湿漉漉的,眼角带着病态薄红:「就做一次……」 虽然因艾德格替他注入自身血液,烧已经退了七八成,公爵阁下的嗓音还是被这场风寒影响,变得沙哑而甜腻:「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金髮青年盯着不安分的病人,有些头疼,正想着是不是强制将他抓到怀裡逼他睡觉,公爵阁下就又低下头,吞吐起还没消下的阴茎。 被难得主动的漂亮男人撩拨,慾望烧成漫天大火,艾德格深吸口气:「停下,让我检查你的体温。」 既然公爵阁下想做,他也没有理由老是拒绝,况且自己的体液也有助后裔减缓不适;但在那之前,他得先确认现在李斯特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恢復到足以承受性爱的程度。 李斯特委屈地离开了他腿间,却没乖乖过去,而是换了方向伏在他身上,将雪白的小屁股对着吸血鬼鼻尖:「用这裡检查……」 就算是再怎么老成的吸血鬼,面对有着灵魂羁绊的后裔勾引都得弃甲投降,更何况艾德格在吸血鬼 分卷阅读36 裡只能算得上是个毛头小子。再也没法忍住由眼前男人挑起的情慾,青年用大掌包裹住圆润臀丘揉搓,轻咬娇嫩尖端后舔上藏在两瓣间的粉色小洞:「要我怎么检查?像这样?」 「嗯……啊啊……好棒……」从没体验过的滋味让公爵阁下舒服地晃起纤腰,连带着小屁股也荡起奶白臀浪:「再深一点……」 艾德格是头一回玩弄那裡,却很快掌握了诀窍,握住奶白臀肉掰开后埋头用舌尖不断戳刺着湿漉漉的嫩穴,不一会便涌出许多晶莹液体。漂亮男人被玩得塌下腰,将臀尖翘得更高,好迎合那条正取悦小洞的软舌,小手摸上颤巍巍立起的精緻嫩芽,通红着脸蛋自慰哭叫:「呜……舒服……好舒服……想要你进来……插插裡面……」 比平日更为淫荡的表现和叫声让吸血鬼简直要濒临崩溃,他将脸从充分濡湿的处女地移开,手指猛地刺入初次被侵犯的那裡:「这样插?」 「啊啊──」被手指奸淫着的男人睁圆了眼,泪水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小屁股朝青年那儿一耸一耸地迎合,让修长手指一次次擦过敏感处,指尖揉捻着红嫩肉棒的尖端,不时拈起同样湿润腻软的花蒂玩弄:「好棒……要射了……要射了──嗯!」 见他舒服地即将高潮,艾德格抽出手指,将沉醉在快乐之中的李斯特转正了方向,拿涨得紫红的肉棒顶在臀间:「不想要我进去?」 骤然被打断快感,公爵阁下委屈地小声哭起来,抽噎着摆臀撒娇:「……要进来就……快点……我想要──呜──!」 话还没说完,粗硕龟头已经顶开了那朵鲜红肉花,在稍加停顿后一气进到深处。被强硬开了苞的小洞紧紧缠在凶刃上,也许是已经习于情事,只稍作扩张的处女地并没有太多疼痛,反倒是前列腺不停遭到蹂躏的酥麻感让李斯特承受不住,娇娇软软地啜泣:「嗯……轻一点……轻一点……」 「会痛?」误会了公爵阁下求饶的含义,即使那儿舒服得令他发狂,吸血鬼还是停了下来:「用前面?」 「不、不痛,是太爽了,快点动……」快感再次面临中断,漂亮男人泣不成声,坐在他腿上扭着细腰,手指摸着自己硬挺的小肉棒,胡乱擦弄不停吐出露水的铃口:「从后面插射我,然后射到子宫裡……」 放荡直白的淫言浪语令艾德格理智全失,掐住公爵阁下不盈一握的柔韧腰肢狠狠操弄起来。如愿被干进深处的李斯特甜腻地哭着,叫声绵软地像隻小羊羔:「嗯──不行──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啊啊!那裡不可以──呜──!」 粉嫩小芽喷出一道精水,连带着雌穴也淌露大股清透汁液。被用后头操到潮吹的公爵阁下失神地看着汗湿了鬓角的青年,后者在他眼睑上亲了一口,握住柔腻臀瓣,退出不见半点释放迹象的粗硕:「换前面。」 神智不清的公爵阁下懵懂颔首,在高潮余韵未尽下被插开了小子宫。龟头才刚顶开宫口,漂亮男人就又啜泣着去了一回,湿热清水浇在肉刃上,艾德格揽着他的腰身,避免看上去迷迷糊糊,只知道要自己往苞宫裡头射满浓精的李斯特往后倾倒:「舒服吗?」 「嗯……子宫好涨……」被插入最深处,连花心都被压着蹂躏的公爵阁下嗓音都颤抖起来,低头看着突出一道痕迹的小腹,指尖拂过白嫩肌肤:「让它也涨起来……射满我……」 得到他的授意,艾德格叼起男人粉嘟嘟的乳尖,下身又狠又快地撞着柔软雌穴,几乎要将漂亮男人的小腹捅坏。在疯狂的攻势下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含泪接受操干的李斯特呜呜哭着,在被吸血鬼捉着臀瓣狠狠往下压到胯间灌精后发出长长地娇喊,旋即被青年吻住,痉挛着小屁股被操得又射又喷,差点连子宫裡头含着的白浊也一起溢出。 小病初癒的公爵阁下不久便又昏睡过去,艾德格伸手去探额温,确认他没再发烧,只是因体力透支睡过去,这才放下心来,将人抱到浴室裡清理干净,又替他将汗湿的髮丝用毛巾吸干,这才把人放回床上,搂着他闭上眼。 艾德格以为一切都会在李斯特病癒后好转,他也能问清楚公爵阁下究竟是为何难过,但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按照过往而言,每个情事后的早晨李斯特总是惺忪着眼在他身边醒来,在发现时间还早后会躲进他怀裡,模糊地嘟囔着「还想睡」、「别让克拉克喊我起床」,而他会视心情决定当天怎么喊公爵阁下起床──心情好时是亲他亲到清醒,心情糟时就捏他屁股,捏到公爵阁下委屈兮兮地红着鼻尖撒娇讨饶,不情不愿地起身更衣为止。 但今天艾德格醒来时床边已经空无一人,他甚至闻不到半点李斯特的气味。 这意味着公爵阁下与他的距离已经超越了后裔与吸血鬼羁绊感知的范围,而这在从前是未曾有过的事。 李斯特去了哪裡?吸血鬼有一瞬的惊慌,勉强压下纷纷冒出的各类猜想,他用最快的速度着装完毕,走下阶梯。 时间还早,至少对仆役们而言尚在正常的起床梳洗范围。已在厨间忙进忙出的达芙妮看见在阶梯旁伫立的他,笑盈盈招呼道:「噢,你可真早。闻到香味了吗?今天早餐是我拿手的奶油麵包,你一定得试试。」 分卷阅读37 「我会期待的。」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半点漂亮男人的踪影,却依稀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艾德格定定神,朝厨娘发问:「您看见阁下了吗?」虽然也能靠着感知能力慢慢寻过去,但他现在就想立刻见到黏人的后裔,询问其他人显然是最为便捷的方法。 达芙妮圆圆的脸有些迟疑,看了看周遭:「……阁下刚才和克拉克往后边去了,我猜他们在花园裡头。」 「谢谢。」来到王都几个月,他还真没有关心过宅子后头的花园。简单而诚挚地向矮胖厨娘表达过谢意,金髮青年没有半点迟疑,转身就朝走廊另一头走去。 达芙妮发愁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厨房裡传来贝拉被烤箱烫着手的惊呼才回过神,提着围裙回到厨间:「小心些!」 「您总算下定决心了。」 宅邸后头的庭院中,人造喷泉淅沥沥地滋润着草皮,李斯特眼睫低垂,看向从石板间挣出芽尖的花草。 克拉克拿着手帕,为数月来无尽的担忧总算要就此终结而激动落泪:「看您昨天病成那副模样,我就知道艾德格无法善待您。现在要将他调离原职吗?或者让他先回沃森郡去?」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李斯特抬起腳,鞋尖朝那株雜草踏去,在即將落地的瞬間又停下動作,安靜地收回了腿。 「職位不必調動,讓他暫且就這樣待著吧。」 老管家不贊同地看向他:「閣下──」 「我是真的放棄了,克拉克。」李斯特別過眼,躲避老人的視線:「但你總得給我點時間。那些舞會我會去的,艾德格在工作上並沒有重大過失,就算要進行調職,也等回到沃森郡再說。」 知道主人已做出莫大的讓步,如今再逼他也只是加深痛苦和不捨,老管家安靜地歎氣:「是,謹從您所吩咐。」 艾德格走進花園時,噴水池邊只剩下一道身影。他走到公爵閣下身側,低聲道:「在這做什麼?」 聽見他的話音後頭也沒回,李斯特開口:「透氣。」 簡短而冷漠的回答讓青年心中不妙的預感急速攀升,他克制住想上前摟腰的衝動,放柔了語調,就如同公爵閣下每回和他鬧彆扭時自己所做的那樣:「身體好點了嗎?」 男人總算偏過了臉,目光在他臉上逡巡一圈後復又收回:「嗯,好多了。進去吧。」 陌生的模樣令艾德格堂皇不已,他往已經轉過身往宅邸內邁步的李斯特走近幾步,試圖撈過那隻手:「等等──」 「什麼事?」 公爵閣下說著,沒有停下腳步,也並未給予哪怕一個回眸。 這下吸血鬼真的慌了,想起以往李斯特總是撒著嬌要自己喊他名字,下意識便脫口而出:「李斯特──」 男人站定了身體。 彷彿捉住救命浮木,艾德格又喊了一聲:「李斯特。」 名字的擁有者回過臉。 「你該喊我閣下,至少在外面是如此。」漂亮男人說,語氣平淡:「下回別再喊錯了,艾德格。」 吸血鬼站在原處,鞋底正踩著那株費盡力氣才攀出頭的雜草,在喊出名字時劇烈跳動的心臟此刻像是死亡了一般,毫無動靜,只餘下難以言說的痛楚。 一切都不對勁了,從他說出不知道的那刻起。艾德格按著不復躍動的胸口,無措地立在花園中,如同在抵達目的地前就迷失了方向的候鳥,不知該去往何方。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留言/送礼/评论 十三 太遲了 「我有多久没见过你这模样了,艾德?」朱利安坐在休息室裡的扶手椅上,看向眼下乌青一圈的侄子:「发生了什么?」 自那日在金匠街分开又是半月过去,期间只忙着关注棕髮青年婚约的后续发展,年长的吸血鬼想也没想过再见面时艾德格会是这副萎靡模样。 「叔父。」青年垂着眼,抬起手按在前胸上,那儿是造成他一切困惑的元凶所在:「我的心臟不再跳了。」 朱利安扬眉,将双脚交疊,手掌搁在屈起的膝上:「虽然我想说这才是正常吸血鬼该有的表现──但比起那些,你的表情怎么像是要哭了?」 难堪地摸上眼角,艾德格果然感觉到那儿有些湿润,挫败地遮住了脸,苦闷话音自他指缝间透出:「那裡……很痛,比任何时候都疼。」 炖?肉记 打从李斯特再也不对他笑的那日起,这种近乎被撕裂的痛就跟随着他。公爵阁下似是要就此无视他一般,无论是言语或肢体都再也没有半点娇态,取而代之的是疏离和冷淡。虽然会在夜裡用完餐后问他需不需要血,并主动解开领口让他享用,神色却始终无波无澜,漠然地令艾德格不安,这种忐忑致使他再也没同意公爵阁下的献血,宁可让自己因血液不足而精神不振。 我不该回答「不知道」的,是吗?十几天裡头,他脑中反覆思考着这句话。如果当时说些别的,李斯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做?但他自个也根本不明白缘由的事情,又要如何给出答案?好不容易熬到又一个休假日,见仍然冷淡的公爵阁下没有要他作陪的意思,艾德格茫然半晌,最终来到了叔父任教的地方。 真是令人操心的孩子。朱利安长出一口气:「惹你的小公爵生气了?多久了?连哄人也不会? 分卷阅读38 」 他试过哄了。吸血鬼想。这些日子裡每晚他都试图像往常一般搂着李斯特睡,想摩挲着清瘦背脊安抚男人入眠,接着在隔日清晨用轻柔的吻唤醒李斯特,漂亮男人惺忪着眼的模样总是能令他心跳加速,无法控制地再摸着那张小脸落下无数轻吻。 但事实是他连靠近公爵阁下身侧的机会也没有,一到就寝时间,阅读着书籍的李斯特就会合上书页,让他回到自个房裡去。被驱逐的吸血鬼对着他坚定的口吻只能依言离开,在事实上已有几个月没被使用的床铺睁着双眼迎接日出。 眼看侄子连平日的面无表情也维持不住,几乎就此溃堤,总算意识到事态比想像中复杂的朱利安认真起来:「行了,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吧,叔父替你想想办法。」 勉强镇定下来,艾德格艰难地复述起马车上两人的对话,以及自己是如何回应公爵阁下的提问,与在那之后接踵而来的反常行径──当然,情事部分被他省略了过去──即使是叔父,艾德格依然不想让任何人对他的后裔有遐想的机会。 听完事情全貌,朱利安长出口气,看向眉间自谈话开始就没平復过的他:「艾德,我该早点儿告诉你的,关于心臟为什么会跳。」 现在那儿都已经一动也不动了,再说起这回事有什么用?艾德格困惑地看向他的叔父:「……您请说。」 「你喜欢那个人类,喜欢到甚至开始出现了返祖现象。」朱利安将手搁回扶手上头,「不是吗?」 艾德格迷惘地盯着他。 「强烈感情会导致我们出现有悖常理的心跳,但不会如此频繁。你这种情形,我只在千年前先祖刚自人类分化而来时的记载见过,那位先祖爱上了普通人,为他成了拥有心跳,能被刺入心臟而死的吸血鬼。」浅金长髮的吸血鬼拿指尖轻敲扶手:「虽然和那位只见过一次,我可从没见过你这么维护过任何生物,甚至还因为他笑了──上回我看见你笑,还是在襁褓裡时。」 青年交握的手指用力得泛起青白:「我……喜欢李斯特?」 那不是出于佔有慾吗?对连恩和伊文的敌视;因为老管家一再强调公爵阁下需要结婚而升起的不安和气愤;想尽办法阻挠来自各家的晚宴邀请;总是在大庭广众下对李斯特寸步不离好宣告主权;在漂亮男人身上烙下无数实际上没有半点用处,但需要耗费数日才会消除的红痕;在李斯特生病时心急如焚,只想奉上所有血液缓解男人的痛苦,以及早晨看见公爵阁下在他怀中迷迷糊糊撒娇时扬起的唇角。 这就是喜欢? 「不喜欢他的话,能导致你有心跳的强烈情感又是什么?你甚至还能感受到心痛,吸血鬼的字典可没有这两个字──再说,若是你只迷恋他的血液滋味,现在闹成这局面,换个人吸血不就成了。」朱利安耸耸肩:「我们也能自由解除与后裔间的羁绊,你很清楚,不是吗?血液美味的人类虽然不多,有心要找也并非难事。但你都说不会因为血液味道选择其他人了,这还不够清楚?」 艾德格脑袋一片空白,愣怔半晌,最后弯下腰,痛苦地扶住了前额。 是这样的。 没错,就如叔父所说,他喜欢傻呼呼又黏人、老是对着自己撒娇的后裔。他想李斯特也是一样的──男人对他的眷恋总是表现得那么明显──可现在已经太迟了。 他搞砸了一切,就因为没能意识到那些举动并非出自吸血鬼的天性,而是喜欢上了一个早已对他展开所有的男人。 「别摆出那种脸,艾德。」没料见侄子能迟钝到这种地步,朱利安多少同情起了备受他折磨的公爵阁下:「你说自己心痛,你的后裔又何尝不是?他被你那样冷待时该有多么伤心,听见那种答案时有多绝望,你能想像吗?」 脑海浮现那抹苦涩的笑,和暴雨中独行的身影,艾德格感觉心臟像是被放进了石磨裡,碾得血肉模糊,声音都颤动起来:「叔父……我该怎么做?我快疯了,看着他那样没有生气的模样……就算李斯特再也不对我笑也无所谓,我只能这样待在一边,无法亲近他也好,但我……」 ??? d?r?j 颊边一阵湿冷,艾德格这才发现自己的泪正悄无声息掉落,抬起手摀住眼:「我不想……让他只剩下那种表情。」 那种像是其余贵族一样,没有一丝灵魂,只是出于礼仪的笑容,和行尸走肉般的举止。李斯特分明不该是这种模样,他应该惬意地笑,应该对一切新奇事物抱持热情,应该表情鲜活地偷骂自己讨厌鬼,然后在被发现时转动着黝黑珍珠般的眼眸装傻。 他不认为对自己失望透顶的公爵阁下还能像以往一样,甚至不确定男人是否还喜欢他──连羁绊导致的依赖感都没能让李斯特妥协,或许自己已经成了他深恶痛绝的对象。 可他还是想试着弥补,就算李斯特不再对他抱持爱情也无所谓,想和他解除羁绊也可以──倘若早就知道羁绊能够解除,说不定公爵阁下早就提出要求了──他只是想将那颗被自己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捧起,温柔地修补好所有创口,直到心的主人不再悲伤,能够再度绽放笑颜。 一把年纪还得为侄子的感情出谋划策,朱利安无奈地开口:「听好了,我可只说一次──」 「阁下,车马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红髮男仆站在起居室门边,垂手 分卷阅读39 恭立着发问。正望着报纸出神的李斯特一怔,放下纸张起身:「嗯,走吧。」 这是第几天了?李斯特坐在马车裡头,眼看行人倒退着自车窗框出的小小方形间流逝,出神地想。 该有两週了吧,从他下定决心疏远艾德格开始。原以为鼓起勇气问出口后能就此得知对方心意,和青年成为恋人,结局却是自取其辱。 是因为吸血鬼微小的温柔才让他产生了幻觉吧,公爵阁下思忖着情愫的源头,是因为初拥时艾德格说他一点也不奇怪,不需要遮掩;还是因为他虽然说话不中听,实际上做的却不是那回事?总是让他别撒娇,但只要多缠几回,青年还是会吻他抱他牵他的手;相拥着入睡时背上温柔抚摩的手掌在他意识模糊时也没停下,规律的来回使他安然沉睡;清晨有时会被吻醒,有时是被轻揉着臀瓣醒来,皮肉娇贵的他被搓上一会就觉得臀尖发红,那时自己会委屈地把脸埋进青年胸膛撒娇,说别弄了,那裡疼,接着脸就会被吸血鬼抬起,在唇瓣上啃咬一阵后低声道:「那就快起床,懒猫。」 想到这裡,李斯特放在膝上的手动了动,拼命眨着眼,不让眼眶裡逐渐蓄积的水光流下──不喜欢他的话,为什么要对他温柔?都骗着自己坠入情网了,最终却用一句「不知道」定义两人的关係,他要怎么不为之心碎? 试着从错觉中抽离吧。冒雨进了宅邸的公爵阁下在那时下了决心,告诉自己不能再被吸血鬼所蛊惑,只要将他所有亲昵拒之门外,过没多久艾德格也会因索然无味而停止这样的遊戏吧?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不争气,只不过淋了些雨就发起烧来。在餐桌前昏过去时他还有些意识,感觉到抱起自己的人不是老管家,而是金髮青年的当下,他心裡酸涩又窃喜──现在对我温柔是做什么?明明已经说了那样的话,现在还没放弃要玩弄我吗? 想归这么想,他还是因为吸血鬼熟悉的怀抱而暗自高兴,接着就因再度袭上的晕眩感而完全昏迷过去。 再恢復意识,已经是艾德格咬破他的脖颈,向体内输入血液时。混沌思绪因为渐渐退烧而清明,他闭着眼装作沉睡,直到注血完成,青年也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坐在一边,半晌后才拂着他的髮丝,说等他醒来要问清楚为什么自己会露出那种神情。 苦涩瞬间瀰漫了口腔,公爵阁下绝望地将方才悄悄长出的希望掐灭。 从一开始就是自己错了。他不该认为身为吸血鬼的艾德格会理解他的感情,甚至怀抱同样的情感。自始至终他们就只是需求者和供给者,血液和性爱以外的事物并不在能够要求的事项清单内,即便吸血鬼表现得再怎么柔情似水也一样。 所以他用「这是最后一次了」的心情缠着艾德格进行了那场性爱,也是最后一次向他撒娇。结束情事后的隔天一早,他再清醒不过地睁开眼,自行起床换上衣物,把老管家喊到花园裡,说出了他的决定。 「我会和您安排的淑女们见面,也会开始参与舞会。」他说,无视胸腔裡传来的阵阵钝痛。 虽然他的身体注定无法结婚,也无法拥有子嗣,但跨出只有艾德格存在的世界,是让他彻底忘却无望暗恋的第一步。 老管家因为他总算想通而涕泗纵横,顺带提议是否将青年调离现职。他知道自己应该要同意的──都决定不要再喜欢那人了,还把吸血鬼放在身边干什么? 但他拒绝了克拉克。 「给我些时间。」他为自己内心深处尚存的依恋苍白地辩驳,老管家叹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领命而去。 吸血鬼在不久后寻来。面对青年抛出的话头,他逼自己不要回首,不要像以前一般撒娇,要做到冷漠以对,让事情回归最初本质,不参杂多余的情感。 但艾德格喊了他的名字,而且是两次。 李斯特的心几乎要迸出胸口,天知道他有多想回过身,将甫决定的放弃丢到一旁,投入熟悉的宽阔胸膛尽情撒娇。 可理智在最后一刻拉回了他,不想继续被伤害的畏惧感让他生硬地命令吸血鬼只能称呼自己阁下,并头一次用全名而非昵称呼喊了青年。 马车在一座巍丽大宅前停下,驭马男仆替他开了门:「阁下,我们到了。」 「嗯,进去吧。」强打起精神,公爵阁下走下马车,准备参与睽违多日后重返社交场合的第一场舞会。 「阁下和连恩去了罗宾森家。」达芙妮搅着锅子裡头咕嘟冒泡的糖浆,矮墩墩的个儿几乎与大锅齐高:「听说今天是罗宾森先生主办的舞会。」 金髮青年微怔,客气地向她致谢,准备离开厨房前却被厨娘喊住:「艾德。」 艾德格回过身:「您有什么事吗?」 炉灶裡头的碳烧得花白,不时窜出一小簇焰光,达芙妮停下拌匀糖浆的手:「阁下……这些日子裡头,似乎不怎么高兴。」 他们两人间陡然冷下的关係不是什么秘密,能在庄园裡头服侍至今的都善于察言观色,只除了他。 青年垂下眼:「是的,我做错了事,伤害了阁下。」 「你没试着道歉?」厨娘看着他的脸,和以往一般并没有特别表情,但懊悔溢于言表:「阁下从小就心软,又那么喜欢你,不该闹那么久的彆扭。」 她的话让艾德格的心臟几乎揪成一团──谁都看得出李斯特喜欢他,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 分卷阅读40 ,只是一味使公爵阁下心碎,最后终于走至这番境地。 「我犯的错过于愚蠢。」他沉默片刻后艰难地开口:「我不奢望能被原谅,只希望他──阁下别再为此难过。」 达芙妮皱眉,和气的圆脸因为这神情看上去有些滑稽:「噢,傻孩子。如果阁下厌恶你到那种地步,现在这儿可没有你的位置。」 艾德格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木然重复:「我的位置?」 「阁下心软归心软,对讨厌的人可不留情。」达芙妮叉着腰,杓子在她手裡像把英武骑士的佩剑:「从前冒犯过阁下的仆人可没有半个能继续待下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阁下因为一个人伤心这么久,却没将人赶走。」 他还有机会,是吗?吸血鬼的心臟在长久寂静后重新跳动起来,可想到将自己留下的缘故有极大概率是出于羁绊,心情复又复杂。 会不会是因为知道别离会导致体弱和死亡,才不得不强忍厌恶将他留下?真要说起来,当时罔顾李斯特的意愿进行初拥也是件错误,他明明都哭着说不要了,自己却因为想将人绑在身边而强行打下标记。 该先询问李斯特是不是要解除羁绊。艾德格想。在那之后再像叔父所说的那样,好好道歉并阐明心意,无论公爵阁下是接受还是拒绝,自己都会好好照顾他;倘若李斯特再也不愿意见自己,那就回到森林裡去,像过去的二十几年一样昼伏夜出,只在远处安静守护。 他向达芙妮再三致谢,回到了房间。没了平时总是缠着他的公爵阁下,时间流速似乎也慢上许多,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后,大门处传来车轮轱辘着接近的声响,紧接着是勒马时的嘶鸣。 从晚间就一直在大厅等待的艾德格站起身,抢在老管家前拉开门扉步出宅邸。 慢了一步的克拉克蹙眉,却也没有阻拦,只是加快步伐,跟在金髮青年后头。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連恩攙扶著一身酒氣的公爵閣下朝大門走,還沒到地方就被人搶了差事,吸血鬼一把將爛醉如泥的纖瘦男人抱起,讓他在懷裡安適躺穩:「我來。」 紅髮男僕並不想就此讓步:「艾德,今日跟閣下出門的是我,也該由我──」 「閣下醉成這樣,沒法好好走路,我抱著他上樓才是最安全的。」吸血鬼低著頭看懷裡臉頰緋紅,雙眼微閉的李斯特,又懇求般望向隨後趕到的克拉克:「管家先生,請讓我照顧閣下。」 老管家看了他一眼,朝連恩道:「把車趕到後頭,然後回房休息去吧。」 沉默地瞟向艾德格,連恩應下命令,回頭往還停在門前的車駕走去。 AC 「謝謝您。」艾德格低聲道,將懷裡越發消瘦的男人摟緊,小心翼翼地舉步往宅第內前行。 老管家站在原地,夏季晚風徐徐,修剪整齊的霜白鬚髮飄揚著,掩住了他無可奈何的喟嘆。 公爵閣下確實喝得太多了。舞會上四處都是香水與脂粉的香氣,他腦子裡卻只有吸血鬼身上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卻令他安心的氣息。被濃烈香味薰得生煩,他躲在角落,不停召過負責上酒的男僕添滿酒水再一杯杯飲盡。作為主人家的伊文找到他時,李斯特已經快看不清眼前景況,搖搖晃晃地在原地盯了半天,才從嗓音認出是邀請自己來作客的友人:「伊、伊文。你怎麼成了……兩個?」 伊文因為他的胡話微笑起來:「我只有一個,李斯特。你醉得不輕,今晚在我家休息,隔天再回去?」 侍立在公爵閣下身後的連恩接收了他的眼神,白著臉上前一步,攙住看上去隨時要跌倒的主人:「閣下,扶您去客房躺會兒嗎?」 漂亮男人在原處想了許久,先是點頭,隨即又掙開他的手:「不……不行。」 伊文笑容如舊,語調溫和,瞥向連恩的眼神卻冰冷鋒銳:「為什麼不行?」 「會、會生氣,艾德。」呢喃聲被含在嘴裡,只有離他最近的兩人聽見了公爵閣下小聲嘀咕的內容:「艾德不喜歡……伊文……」 伊文收斂起笑,在公爵閣下說完理由後柔聲道:「好,今天不留下。」 一旁的連恩臉色煞白,正不知道是該裝作不存在,還是朝威脅自己的惡魔解釋金髮男僕早已和主人鬧翻,您不必將閣下所說的醉話放在心上,手裡就被塞進了一個觸手冰涼的小瓶。 「放在那傢伙的飲食裡。」伊文在他耳邊冷聲說:「就算不是吸血鬼,他也會痛苦地死去。」 玻璃小瓶霎時燙手,連恩差點握不住,豆大冷汗自額角滾落:「羅賓森先生──」 當時不只是說要揭穿艾德格壓根不是獵戶,而是吸血鬼,讓教廷押走他而已嗎?那天自門縫瞥見金髮男僕咬住公爵閣下脖頸時,他的確嚇得不輕,拼了命遮住嘴才沒喊出聲來,也立刻設法通知了讓他尋找跡象證明艾德格並非常人的伊文。可現在要自己用毒藥向金髮青年下手,那不就成了兇殺?屆時被問責起來,他又要怎麼替自己開脫? 「不做也行。」明明是溫熱的鼻息,拂在連恩耳邊卻如地獄吹來的森冷寒風:「偷竊主人朋友的物品,還被賭場切了隻手的男僕有什麼活計可幹,你想好了嗎?」 連恩的喉結滑動著,心也一齊墜入谷底。 「我會做的,先生。」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十四 喜歡你 阗黑混沌的雾气将他包裹,肌肤 分卷阅读41 在氤氲烟霞舔舐下冰凉一片。 是哪裡?这儿……李斯特浑浑噩噩,想拨开障目云烟,雾气却好像总能判断出他的意向般,紧密围住他的身躯。在一阵手舞足蹈后总算失了力气,公爵阁下再不抵抗,放下和黑雾搏斗的手脚,迷迷糊糊地张开眼。 首先闯入眼帘的是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英俊脸庞。碧色眼眸倒映出他酡红着脸、黑髮凌乱的模样,青年专注地看着他,彷彿这是世上稀有的珍宝:「醒了?」 公爵阁下张着红润唇瓣,傻愣愣地,鹦鹉学舌般复诵:「醒了?」 ……看来是还没醒。艾德格拿手背碰他脸颊,确认那儿只是看上去吓人,其实不怎么滚烫后轻声问:「渴吗?帮你倒杯水?」 李斯特眨了眨眼,鸦黑羽睫微颤,彷彿挠在他心尖上:「你是谁?」 没料到他醉到连自己也认不出来,吸血鬼一怔,摸着他的侧脸,哄道:「艾德,我是艾德。你不认得我了吗?」 「骗子,你肯定是假货。」李斯特用力闭上眼,而后再度睁开,黑白分明却不甚清醒的眼凝在他脸上:「艾德……艾德不会这样对我说话。」 搂着男人的手臂骤然收紧,艾德格低声问:「那该怎么样?」 「总是……没有礼貌,而且很凶。」委屈兮兮的公爵阁下窝在他怀裡吐着苦水:「一点也不温柔……只会欺负我……」 青年心底酸酸的,哄孩子般附和他:「艾德这么坏?」 「嗯,艾德是讨厌鬼。」醉醺醺的李斯特拿脸蹭蹭他的胸膛:「讨人厌,又特别坏,我跟谁出门都不高兴,还不准我去舞会。」 艾德格托着他的腰臀,让正软声抱怨的男人在怀裡躺得舒服些。 「可是我好喜欢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公爵阁下的鼻音愈发浓重,听着彷彿要哭了,语无伦次地埋怨:「我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我好难过,为什么艾德不可以也喜欢我?」 「我喜欢你。」酸涩从心底涌上,艾德格抱紧了开始小声啜泣的李斯特:「别哭,对不起,我喜欢你,李斯特。」 「你果然……嗝……是假的……」抽抽搭搭地哭着,李斯特连话也说不顺,将眼泪全擦在青年衬衫上:「艾德又不喜欢我……这是在梦裡吧?」 眼泪和压抑的哭声让吸血鬼也跟着红了眼眶,将漂亮男人的脸自胸口捧起,他凑上前一一吻去眼角滑落的晶莹:「不是梦。我喜欢你。」 「我好喜欢这个梦……」仍然无法将眼前对自己温柔以待,说着情话的英俊青年和现实连结,李斯特乖乖地接受他的亲吻,怯怯地和在认知之中只会出现在梦裡的温柔艾德交涉:「可不可以……再亲亲我?假装不喜欢艾德太困难了,我好累……」 「好,亲亲你。」 暂时放弃了和醉鬼解释这并非梦境,艾德格心疼地揽着他,让漂亮男人在自己腿间坐稳,一手扶着他的纤腰,另一手轻扣后脑勺,将唇靠近了他。 熟悉的冷凉气息拂在唇畔,李斯特轻阖双眼,长睫微颤,乖巧地打开红唇,准备迎接预想中的狂暴掠夺。 青年的吻却不似他所预期般急躁,先是轻轻地双唇相接,略显干燥的唇瓣蜻蜓点水般触碰他的,而后是湿滑灵活的舌尖,一点点润湿柔软红润的唇后才温柔探入,在细嫩的口腔缓缓舐弄后勾弄那条羞怯小舌共同起舞。 温存绵长的吻持续着,直到公爵阁下自鼻间发出软绵绵的哼声,手指无力地在厚实胸膛轻推,艾德格才捨得让纠缠一处的舌尖分开。分不清是谁的唾液在两人间牵出银丝,双眼笼上朦胧水雾,李斯特唇角还带着接吻时淌下的水迹,艾德格靠上前替他舔去,在水红湿润的唇上轻吻:「还要吗?」 双眼湿漉漉的公爵阁下看着他,碧蓝眼瞳中除了自己的倒影外还有满溢的宠溺。他愣愣地端详了一会,蜷起指尖,捉着青年的前襟:「要……」 如果不是梦就好了。在接下来的无数个甜腻亲吻裡,睡意渐渐袭上脑海的公爵阁下想,手指攀在艾德格肩上,在腻人的甜蜜滋味中睡了过去。 怀裡的人忽然没了回应,艾德格吓得差点儿要跳起来,在听见均匀呼吸后明白李斯特只是不胜酒意再度睡着,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将纤弱身躯放到床上,取水替他擦净身体又换上睡衣,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跟着上床,而是拉了椅子在榻边坐下,凝神看着熟睡中的公爵。 李斯特没有厌恶他,甚至仍然抱持着喜欢。忙完一切后才有空整理思绪,男人喝醉后委屈的告白让他心疼又激动──心疼是因为李斯特怎么样也不肯相信自己也喜欢他;激动则是因为从那些可怜兮兮的撒娇看来,自己还有挽回的机会。 但他还是得在李斯特醒来后好好道歉,解除羁绊的事也得问清楚。从前他总是罔顾对方意愿,也忽视了自己对男人的心意,如今能有弥补的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犯同样的过错。 好好睡一觉,然后愉快地醒来,让我从此像今夜一样好好对你吧。吸血鬼摸了摸口袋,弯腰在小脸微红的男人额前烙下一吻,静静等待他的睡美人自暗夜甦醒。 清晨,熹微日光自窗边斜斜照进卧室,鸟儿在树梢跳跃,时不时扑棱翅膀和同伴嬉戏。温暖的光线包裹住李斯特,让他轻颤着羽睫睁开了眼。 是他的房间……啊,没错,昨天伊文邀请酒醉的他在那儿歇一宿, 分卷阅读42 被他拒绝了,所以连恩就搀着他上了马车回来。 头并不怎么疼,更多的是记忆破碎带来的茫然。李斯特回忆着用来推拒友人留宿邀请的理由,接着在想起的那刻涨红了脸。 他都说了些什么?因为艾德不喜欢伊文,所以不能住下? 太不争气了,既然都决定别再喜欢艾德,干嘛管他高不高兴呢。为了自己潜意识裡的退让气闷,李斯特捲着被褥转过身,想闭上眼再赖会床,顺带提醒自己别再顾虑吸血鬼,却被正坐在不远处看他的青年惊得停了动作。 模糊的记忆一块块浮现,李斯特恍然忆起昨晚好像是做了一个有着青年的梦。梦裡的艾德和平常一点也不一样,对自己好极了,任何撒娇都有求必应,还歉疚着说喜欢自己。他只当作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做出这种过于美好的梦境,可现在艾德格真的在这,或许那并不单纯只是个虚幻梦境? 金髮青年看着双眼圆睁,正臆测着梦境真伪的他,自椅子上站起身,迈开脚步往床铺接近。 床边因成年男子的重量微微下陷,还没全然清醒的公爵阁下一时间无法摆出冷淡神色,只能愣愣地回望。 艾德格抬起手,原本想去碰他脸颊,想到尚未说完正事,也没获得男人的原谅,便按捺着缩回了手:「李斯特。」 「你该称呼我阁下。」李斯特强撑着,装备起这些日子裡对待他的疏离:「我说过让你别再犯了。」 纵使已经从他醉后吐露的真心明白眼前人所说的是违心之语,艾德格仍然感到心尖一阵刺痛。他吸了口气,稳着声音开口。 「等我说完这些话。如果最终你不原谅我,我会顺从你的。」 公爵阁下的心臟彷彿住了隻羚羊,怦怦跃动起来。 原谅?艾德想要我原谅什么? 「首先,」吸血鬼见他没有表现出不愿聆听的意愿,忐忑着开口:「你想和我解除羁绊吗?」 男人茫然地看着他,在意会过来的瞬间红了鼻尖,带着哭音质问:「解除?你要对别人进行初拥吗?」 李斯特知道吸血鬼同时间只能拥有一个后裔,除非其中一人死去或消除羁绊,否则两者一生间都将密不可分,也无法和他人进行初拥,没有人能破坏这则铁律。 这还是他某次在青年怀裡好奇问来的,现在他却巴不得自己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虽然告诉自己别再喜欢吸血鬼,可他没想过对方会想将两人之间处理得什么也不剩。在他的设想裡,等到哪天他能够平静面对艾德格时,或许两人还是能维持只有性事的关係,他的脖颈也会一直是仅有青年能够触及的地方,而不是如吸血鬼的提议般一拍两散,和对方再无牵扯。 「不是的,我不会再初拥任何人。」眼看他就要流泪,艾德格也无暇顾及还没取得男人原谅的事,慌张地将人抱到胸前:「别哭。」 「那为什么这样问?」反正都已经被看见脆弱的模样,公爵阁下不再坚持这些天裡砌筑的高墙,靠在他身上闷闷地哭:「再也……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吗?」 这段时日裡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他对艾德格确实能称得上无情,也一直装作没看见吸血鬼偶尔露出的失落。但他又没不让艾德格吸血,也没打算一辈子冷淡下去,怎么能说出要解除羁绊? 青年搂着他的腰,低下头吻他鼻尖:「不是那样。我每天都想见你,想和你待在一起。」 和昨夜梦裡过于类似的语气让李斯特不由得怔忡。 ……那不是梦吗? 见他用哭红的眼发愣,看上去可爱又傻气,艾德格爱怜地在他鼻尖上又落下一吻:「你说的对,我确实对你很糟,当初在森林裡不顾你的反抗,就那么进行了初拥。现在虽然已经迟了,但解除了羁绊,你以后就不用再勉强自己让我吸血。」 大手习惯性地抚上清瘦背脊,较两週前更为突出的骨节让艾德格心下沉沉,力道放得更柔:「就算解除了,我也不会再找别人。血能从森林裡的动物身上取得,不必吸取人类鲜血也能活下去。」 在遇见李斯特前,他本就是靠着动物血液过日子的,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麻烦──当然,味道上肯定天差地远,但李斯特又不是任他予取予求的美餐,也不该被初拥制约而处于劣势,他不能再用这种手段束缚住喜欢的人。 「……我没有勉强自己。」傻愣愣的漂亮男人总算说话了,委屈兮兮的。 「可你那时一直哭着说不要。」艾德格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还说将你救出森林,等养好身体再送上门让我吸血,一看眼神就知道不过是想藉机逃走。」 被翻出陈年谎言,李斯特双颊泛红,小声撒着娇:「任谁碰到吸血鬼都会那样……而且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啊。」 「那么是决定好了,不想解除羁绊?」青年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收了收,俯着脸与他对视:「我只问这一次,以后就不能反悔了。」 「不要。」公爵阁下抿唇,:「艾德这辈子只能吸我的血。」 解决了牵肠挂肚的第一件事,吸血鬼长舒口气,把男人抱得更紧了些:「那么,下一件事。我得和你说对不起,李斯特。」 李斯特安静地看着他,只有自己知道胸腔裡头的响动有多鼓噪,几乎能媲美矗立于王都大教堂旁的那座铜钟,响彻云霄。 「我喜欢你。」艾德格拥抱着他,笨 分卷阅读43 拙地再度告白:「从第一次见面起。可我不知道,直到昨天才明白那种感情是喜欢。」 青年颤抖又不加修饰的嗓音感染了他,做了好几个月的美梦一夕成真,李斯特感觉眼角又湿润起来:「真的?那个梦……那不是梦吗?」 「不是梦。」无奈地重复着昨夜就和他再三保证的话语,吸血鬼亲了亲他染上薄红的眼角:「我喜欢你,因为你而有了心跳。我想和你在一起,不希望别人待在你身边,如果得有人和你携手走完一生,那只能是我。」 昨晚他凝视着熟睡的公爵阁下思考了很久,猜想肯定是因为仅仅一句「喜欢你」过于苍白,让对方难以相信,艾德格最终决定将对漂亮男人产生的所有想法宣之于口,努力让李斯特知道这份感情并非空口妄言。 「……讨厌鬼……」先前满怀冀望时一句也得不到,如今决定放弃后却又一股脑地给出甜言蜜语,十几天裡的心碎就像场恶梦,自梦靥中逃脱的公爵阁下又气又高兴,笑着哭起来:「你是讨厌鬼……」 「可你喜欢讨厌鬼。」青年细细密密地吻他,自前额、眼睑、鼻樑一路向下,直到唇瓣重合:「讨厌鬼也喜欢你。」 李斯特用泪光涟涟的眼瞪他,在看清碧蓝眼眸裡的温柔笑意后闭上眼,手臂攀上他的后颈,将小嘴送上:「嗯,我喜欢你……」 旖旎的温存并没有持续太久,天色在不觉间已然大亮,敲门声伴随着老管家洪亮的嗓音响起:「阁下,您起了吗?」 眼睫上还沾着氤氲水气凝结出的露珠,漂亮男人轻喘着气,软绵绵地推开上一秒还与他唇舌交缠的吸血鬼:「我等会就下去。」 艾德格抱着他,又想再凑上来接吻──他们在这两週裡都憋得难受极了,若非就这么躲在房裡整天不露面过于引人遐思,艾德格觉得他能和李斯特在床上亲上一整天。 「艾德和您在一起吗?阁下?」克拉克的声音再度穿透门板。 猜想老管家肯定又想找些杂务扔给自己好隔开两人,让总算迷途知返的李斯特不再重蹈覆辙,艾德格蹙眉,准备走下床应付这块难啃的老骨头。 李斯特红着脸,手指在他衣角撒娇似地轻扯,扬声道:「我昨天吐了一身,得冲个澡,艾德协助我后再下楼。」 门外的老人应了声,脚步声向阶梯处远去。吸血鬼看着坐在自己腿上,衣物再干净不过的漂亮男人:「吐了一身?」 「……清理呕吐物要很久,那样就能拖上好一阵子。」对老管家撒了谎的公爵阁下有些心虚,张着大眼望向温柔凝视他的青年:「趁现在再亲亲我……」 「撒娇精。」艾德格用拇指指腹摩挲他已经被吻肿的唇:「再亲下去你得流血了。」 「舔掉就好了。」撒娇精见他不再吻自己,委屈地想噘嘴,目光落在他眼下的淡青色后又担心地伸出指尖,轻轻碰着那裡:「脸色怎么这么差……」 掩藏不住的忧色让艾德格心底一暖,牵着那隻手轻声解释:「这些日子没喝血,看起来就会憔悴一点,没事。」 知道他这副模样的起因是自己,公爵阁下更不高兴了:「明明告诉你可以吸血的,为什么只喝了一次就不喝了。」 「──我害怕。」回忆起当时李斯特面无表情解开衣领,一副就只是血液供给者的模样,吸血鬼仍然耿耿于怀:「那时的你一点也不像你。再说,我希望你是在愉悦的情形下被我饮血,而不只是为了满足我。」 确实,艾德格几乎只在做爱时吸血,而且总会先让他舒服后才展开情事。回忆起床间景象的公爵阁下垂下眼,耳尖红通通的,笑得羞涩又甜蜜,梨涡在颊边浅浅绽开:「……今晚呢?你要喝我的血吗,艾德?」 「乐意之至。」艾德格吻吻他的唇角:「把手伸出来。」 李斯特眨了眨眼,没有问他要做什么,乖巧地打开了掌心。 满意于他的听话,青年又亲了亲他,从裤子口袋裡取出枚殷红宝石,放到白皙手掌上。 公爵阁下诧异地看着那颗红艳如火的宝石:「这怎么会──」 是他们在金匠街裡看见的鸽血红。当时本还想日后再偷偷委讬康奈尔替他订下,可发生芙萝拉那档事后就全忘了,后来又经历逼迫自己放弃青年的痛苦历程,若不是艾德格忽然取出它,李斯特几乎都想不起有这回事。 「不是想要这个吗?」他记得漂亮男人在看见这颗鸽血红时眼神有多璀璨,当时也问了李斯特是不是想要,却得到口是心非的拒绝。昨天从朱利安那儿回宅邸的路上,艾德格突然就想起了它,于是特意绕了过去。幸亏因为价格实在不斐,过去两週鸽血红依然待在原处,吸血鬼就将它买了下来。 李斯特的双眸亮晶晶的,他本来就喜欢各类宝石,以往也收藏了不少,就是没有一颗达到这种色泽和大小。但高兴归高兴,他同时也不安起来:「艾德,你……付钱了吗?」 该不会是抢过来的吧?李斯特的心七上八下,想不透青年怎么能在不犯罪的前提下取得这昂贵物品。 艾德格愣了半晌,好一会才道:「你以为我没钱?」 「森林裡不需要钱,不是吗?」公爵阁下长长的睫毛扇呀扇的,眼神纯净:「动物也用不到钱。」 盯着满脸疑惑的李斯特,吸血鬼好一会才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是不需要钱,但不妨碍吸血鬼们拥有值 分卷阅读44 钱的东西。你以为第一次见面时我身上的衣服是哪来的?动物们织出来的?」难怪当时公爵阁下的眼眸裡分明写满想要,却拒绝了他的赠与──原来是觉得自己没法买下它。 漂亮男人呆呆地看着他。 「我的先祖本来就是乡绅出身,从千年前传承至今,累积的财富比你能想像的多多了。」瞧着李斯特傻愣愣的模样,又想起他认真烦恼自己有没有付钱的神情,艾德格扬起唇角,将人揉到怀裡:「傻瓜。」 「不是傻瓜。」李斯特委屈地拿脸蹭他,嘟囔着撒娇:「艾德才傻,明明不懂红宝石的含义,还买给我。」当初会看上这颗鸽血红一半是因想收藏,另一方面也是暗自期望它的意义能为自己的心愿献上祝福,谁知道到手时愿望已经实现,如今这颗璀璨结晶只剩下了鑑赏用途。 可艾德格的回答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我知道。」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青年低下頭,將唇貼在他耳畔:「生命之源、永恆堅貞的美好愛情,正如你對我而言。」 李斯特揚起臉,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收下它吧,」艾德格笑著,手覆上他的掌心,唇瓣在他此生唯一的心動對象唇上輕柔碾磨:「我的愛人。」 「閣下可總算笑了。」收拾好公爵閣下用完餐後的殘餘,達芙妮端著僕人們的餐具,和貝拉在廚間的餐桌上佈置:「我都跟著愁上兩週了。哪兒有沒法解決的事呢?他們倆就是太能折騰自己了。」 貝拉幫著她擺弄餐盤的手一頓,笑著回答:「就是嘛,閣下能開懷起來真是太好了。」 瓷盤在碰撞間發出叮鈴脆響,胖廚娘走到鍋邊,接過雀斑女孩遞來的盤子,往裡頭舀上滿滿一杓湯:「喏,這是艾德的。別說我偏心,妳也看見了,他這些日子臉色難看地很,得多吃點補補。」 貝拉心不在焉地應下,端著兩個餐盤往桌邊走去。在擺好艾德格及老管家份量差異極大的青豆湯後,她抬眼環視一圈周圍,見沒人經過,達芙妮也正忙著揮杓盛裝湯品,咬了咬牙,自圍裙口袋飛快取出玻璃小瓶,朝幾乎滿溢出來的那盤倒上小半瓶的量。 炖”肉?记 「噢,貝拉,動作快點!再十分鐘就得開飯了!」 渾然不知背後正發生的事,廚娘站在冒著熱氣的鍋前催促女僕,貝拉慌忙將瓶子塞回圍裙口袋,小跑回她身邊:「這就來!」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十五 別哭泣 盘桓宅邸之中长达十几日的阴霾散开,晨间用餐时仆役间的氛围也轻快起来,达芙妮老母鸡般的笑声和打开以后就关不上的水龙头似的,佔据了整座厨房。老管家用毕早餐,以餐巾拭去鬍鬚上沾染的翠绿浓汤,率先站起身:「嘴巴是进食的器官,除此以外就少动一些,好好用你的手脚忙活。」 矮墩墩的厨娘翻了个白眼:「好的,敬爱的克拉克。」 早知他俩不合拍的金髮青年坐在原处,因着和李斯特互相告白带来的愉快,倒也不觉得眼下情况烦人,举起汤匙准备将青豆汤喝下,好尽快到起居室拥抱下楼前还撒娇着不愿分开的恋人。 汤匙还没碰到盘面,对座的贝拉倏然站起,越过桌面端走了他的那盘青豆汤:「等等,刚才有小虫掉进去了,得换一盘。」 「虫?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就坐在艾德格身侧的达芙妮嚷着,起身走到往水槽裡头倾倒浓汤的雀斑女孩身边。可贝拉早已将盘裡的食物倒了干净,还拿水冲净盘子,别说虫子了,她连点汤渣也看不见。 贝拉将洗好的餐具拿到汤锅边,裡头余量不多不少,恰好能装满汤盘。重新被端上的青豆汤比方才更温热一些,艾德格抬眼看了看她:「谢谢。」 「别客气。」贝拉说,悄悄瞥了红髮男仆一眼,将自个的空盘收拾好:「只不过是做我该做的罢了。」 收拾好所有仆人的餐具时,时钟已经走到上午九点。达芙妮瞧瞧呈现直角的时分针,估算了下替公爵阁下准备午餐所需时间,好心地向雀斑女仆宣布:「休息会吧,过半小时再来帮我。」 少女脸色如常地答应了,声音却没有以往的轻快。一离开厨娘视线,她的神色更是不安起来,手紧紧捉着围裙,快步往杂物间方向走去。 「──贝拉。」红髮男仆在由阶梯阴影和廊底构成的窄仄空间捉住雀斑女孩的手,音色沉暗:「为什么那么做?」 手腕被箍得生疼,贝拉惊恐地看向不再朝她微笑的男人,话音微弱而急促:「连恩……我、我害怕……!一定得用这种方式毁掉他吗?」 打从公爵阁下和贴身男仆气氛陡变的那日起,贝拉便意识到这是红髮青年更上一层的机会。 那原本就是连恩的位置,阁下只是一时被艾德格给蒙蔽,现在他俩闹翻了,谁会愿意再让个碍眼的傢伙日日随侍呢?女仆替心仪对象雀跃,可当晚两人一如往常在深夜的杂物间旁会面时,休假归来的红髮男仆却全然没有她想像中的喜形于色。 那时她只觉得有些奇怪,可也不曾多想,压住兴奋小鸟般叽喳着,连恩的脸在烛光摇曳下却始终无甚表情,最后淡淡朝她一笑,勉强地很:「贝拉,我有些累,明天再说这些,好吗?」 她当然不会拂逆恋慕的青年,依依不捨道别后便回了房 分卷阅读45 间。此后的那段时间裡,公爵阁下虽然对金髮青年冷漠至极,却没说过半句要撤换他的话。逐渐察觉事态并不似想像中纯粹,贝拉也不再和红髮男仆说起这档子事,生怕让他有半分不悦。 日子就这么过着,除去连恩在谈话时愈发心不在焉,好几回都到了她难以理解的程度外,宅邸的一切都稀松平常。 直到昨夜。 天边月牙高高挂起,知道男仆今日替公爵驾车前往罗宾森家,贝拉猜想今天的烛光之约肯定要泡汤,在洗完澡后擦干头髮,准备就此熄灯睡下。 前门处传来一阵响动,听上去是参与舞会的公爵阁下回到了宅邸。雀斑女孩立刻便打消了睡下的主意,坐到镜子前将长髮梳好,繫上光泽最为柔美的髮带,静悄悄地捧着烛台走到杂物间外头。 等了一会儿,连恩自另一端远远向她走来。贝拉的心臟像是无法停下鼓动的风泵,秉起手中微光轻喊:「连恩!」 红髮青年一顿,盯着走廊的眼光向她投去,紧锁的眉间蓦然松快,走到她身边,摸上被束起的长髮:「贝拉,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我想和你道过晚安再睡。」在他的气息笼罩下,少女心跳越发急促:「你知道的,从你那得到一句『好梦』,比什么都令我睡得香甜。」 连恩微笑起来,指尖暧昧地在她后颈处轻抚:「妳真可爱,贝拉。」 不敢相信能从他口中听见这样的话,雀斑女孩险些因羞涩与喜悦而拿不稳烛台:「噢,连恩,我真高兴能得到你的讚美……」 若即若离的撩拨还在继续,连恩垂下眼,看着眸中满载爱恋的贝拉,低头在她脸上亲吻:「真抱歉,前段时间冷落了妳。妳知道的,我总是因阁下的情绪不佳而挂心,以致于没法好好对待妳。」 女孩的脸已经成了熟透的苹果,她轻声道:「没事的。连恩。我明白,你是庄园裡头最体贴他人的男人。」 「谢谢妳,贝拉。」男仆在她耳边呓语,情人般缱绻旖旎:「今日在车上,阁下和我说了他和艾德格间是怎么回事──阁下实在太仁慈了,念着和他过去有些情分,即使被冒犯,也拿不准主意是否要将他赶出去,才烦恼至今。我们得帮助阁下解决苦恼,不是吗?」 「是的,当然是这样……」少女身躯微颤,沉醉在他能溺死鲸鱼的温柔中:「我能帮得上忙吗?」 连恩笑着,自口袋取出一个盛满液体的晶莹小瓶。 「妳可以的,贝拉。」他说:「在明日早餐裡加上点这个,被皮肤病缠身的贴身男仆,理所当然地只能被解雇,对吗?」 少女犹豫着,片刻后在他的注视下用力点了点头,接过了还带有手心余温的容器。 「阁下会感谢妳的,我也是。」红髮青年揽着她的腰,唇贴上她额前,蜻蜓点水般:「等我成为阁下的贴身男仆,就和我在一起吧。」 回忆戛然而止,看着瑟瑟发抖的少女,阴鸷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连恩努力平稳情绪,放缓声调向女孩道歉:「抱歉,贝拉,我只是──你知道我有多担忧阁下。」 「可阁下今早不已经和他重归于好了吗?」贝拉畏惧地想将手抽回,青年却只是松了力道,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大家都看见的,阁下重新让艾德格服侍用餐了──」 连恩放开了她的手。 「贝拉。」分明是大白天,还是接近初夏的时节,理应微热的气温却在此处骤降,红髮青年和颜悦色地温声劝诱:「那只是阁下心软,一时被蒙蔽了。只要艾德格存在一天,这种情况就会反覆重现,所以我们才需要从根拔起。」 因紧张和害怕,少女眼眶裡泛起了泪光。今晨偷偷摸摸在金髮男人的汤裡下药时她就已经后悔了,觉得这并非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一直惴惴不安地望向那盘能使人通往地狱的汤品。所幸最终来得及在艾德格喝下青豆汤前换走内容物,让事态不至于失控,可要让她再来一回,那实在过于强人所难。 「别哭,我的女孩。」连恩拥抱她,手掌在她髮顶轻抚:「没那么困难的,只是一点小小的麻烦。妳会为了阁下和我再试一次的,是不是?」 女孩流着泪,哽咽地靠在他怀中,模糊答应着:「给我点时间吧,连恩,就几天……」 安慰她的手停顿了一会儿,重新动作起来:「好的,都依妳,贝拉。」 没有任何特别安排,也不需参与晚会的深夜裡,公爵阁下躺在自己宽大的床上──确切而言,是躺在艾德格身上,手裡随意翻着前几日为了逃避谈话而让老管家买来的悬疑小说,白嫩脚掌蹭着青年的裤管:「这本写的是吸血鬼,但和我们一点也不像。」 吸血鬼的手圈在他腰上,俯下脸亲吻公爵阁下细緻洁白的后颈:「譬如?」 「说吸血鬼总是脸色青白,没法见到阳光,」纤瘦男人回过头,在恋人干燥的唇瓣上轻吻,偷袭成功后愉快地一一介绍:「还有被银器刺入心臟就会死亡──」 「倒是矇对了一点。」艾德格轻轻扳过他的脸,在一场深吻结束后才情愿松开扣着精巧下颔的手:「心臟那条。」 诧异的公爵阁下将书扔到一边,翻过身跨坐在他腰上:「不是说那只是传闻吗?」 分卷阅读46 明明不久以前还对这种方法嗤之以鼻,怎么又成了真的? 「一般而言是行不通。」艾德格看着脸上写满好奇的漂亮男人,倾身在他鼻尖上咬了口:「但因为你,现在我的心臟和人类没什么不同,也不必银製器具,普通刀刃就能让我死去。」 李斯特抱住他,脸靠在心臟的位置,那儿果然如吸血鬼所说,声响与他的心跳几乎一致,也和普通人毫无差异。 「这不是好事,对吗?」沮丧地将耳朵撤离,公爵阁下扬起脸,看向不以为意的金髮青年:「会不会影响你的健康?」 艾德格抚上他的脸,手指在男人染上浅红的眼角抚摸:「傻瓜,只是不能被刺伤心臟而已。其他的都和以前一样。」 不过是让他多了个弱点,李斯特却难过地像是他已经长眠地下似的。被挂在心上的吸血鬼有些想笑,捧起那张小脸啃起红润唇瓣:「再哭就不亲你了。」 「没哭……」公爵阁下委屈地看他:「又欺负我……」 分明约好从此以后要对他呵护备至的,都还没过上一天,吸血鬼就又威胁起了他。 「不是欺负,看见你哭,我的心臟也会跟着疼痛。」一时改不了恶习,艾德格舔舔他的唇,柔声哄他:「乖,别伤心了,被克拉克见着又得劝你和我分开。」 大概是不忍心自幼看大的主人日渐憔悴,老管家不仅在昨晚默许了他照顾李斯特,对着两人间重新燃起、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烈的氛围也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没再表示半分反对。 虽然如此,但艾德格比谁都明白克拉克对于让斯图亚特血脉传承延续的执着,只要自己让公爵阁下受了委屈,老管家肯定会再度成为勤劳的蜜蜂,在花丛盛开的王都四处探询哪儿有着足以配上主人的适婚淑女。 李斯特低下头,迟疑片刻,软软地开口:「我──我想告诉克拉克,告诉他我的身体就算结婚也不能生下后代。」 他早该说的,让双鬓花白的老人镇日替他操心永远也无法实现的事情,本就令他坐立难安。先前他总以为一再拖延能让克拉克知难而退,又始终耻于和祖父般的老者坦承秘密,便鸵鸟一般逃避到了现在。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这段日子裡老管家嘴上没提,可看见他整日魂不守舍,也没再说些让他参加舞会的事,昨日出门时还隐讳地询问他是否要唤上艾德格随行,就怕萎靡不振的他一路颓败下去。 比起子嗣,克拉克还是更尊重自己的意愿。公爵阁下明白老者素来嘴硬心软,只要与他和盘托出,并告诉他自己这生不会有除了艾德格外的伴侣,他相信老管家最后还是会在无奈中给予两人祝福。 「准备好要说了吗?」艾德格看着他的脸,低垂的羽睫在眼下投出阴影:「等你想说再说,就算不想说也无所谓,我来应付克拉克的怒火就行了。」 「总是要告诉他的,不能老让克拉克为我徒劳奔走。」公爵阁下揪着他的睡袍腰带,青年话裡露骨的宠溺和袒护让他心底和打翻的蜜糖般,柔软甜腻:「也不想他老觉得你是导致我不结婚的罪魁祸首。」 吸血鬼亲亲撒着娇的男人:「好。」 一旦做了决定,李斯特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他将手掌放在青年腰间一拉就能敞开的结上,红着脸朝正温柔凝望自己的艾德格轻声道:「嗯……艾德……约好晚上吸我的血的……」 外头万籁俱寂,宅邸裡忙碌一日的仆人们都睡下了,而他们俩身处于隔音良好的卧室裡,正是适合做些什么的时间与地点──当然,对象也是最完美不过的人。 身上松垮的丝质睡袍被带着笑意的青年褪下,男人雪白柔腻的肌肤展露无遗。手轻轻拈上因乍然裸露在空气中而翘挺的乳尖,吸血鬼吻着他曲线优美的锁骨:「我的宝贝瘦了。」 被这么一说,这些日子裡的挣扎和悲伤又翻滚着涌上,李斯特在他的疼爱下轻喘,撅着嘴埋怨:「都是你的错……」 「是我不好。」吸血鬼在他莹润肌肤上吮出一串印记,湿滑舌尖捲上早已肿成小丘的乳头:「今天会餵饱你的。」 「嗯、嗯……」胸口处传来久违的快感,艾德格又着重于欺凌小小奶尖上的乳孔,两侧乳首被手口并用疼爱地彷如熟透果实,公爵阁下不一会便摇着小屁股啜泣起来:「艾德……不要舔了……会射的……」 吸血鬼抬起眼,看着面色绯红的他,放过了肿成樱桃大小的奶尖,将手探上颤抖着滴出露水的嫩芽:「想射吗?」 「想……」过久没有释放,李斯特早在爱抚刚开始时就硬了,花核处更是软腻柔滑,雌穴沁出的蜜液多得打湿了股间,下身没有一处干爽的公爵阁下撒起娇来:「操射我……子宫和后面也想要你……」 打从上回被吸血鬼用小穴送上高潮后,男人就惦记上了那种令他只能无助地吐着小舌挺腰射出精水的快乐。和被操弄娇嫩雌穴时的温存满足不同,后方带来的快感更为直接而刺激,艾德格又总喜欢既深又快地操干他,粗硕前端在抽插时不断抵着那点摩擦,让他光是回忆那番滋味都要被子宫打出的淫水濡湿底裤。 「今晚你得被操到射不出来了。」同样禁慾已久的吸血鬼在他绵软又情色的撒娇前 分卷阅读47 压根难以冷静,却没去扩张湿黏一片的后穴或揉弄小核,而是将几乎赤身裸体的公爵阁下放倒在床上,低头含住娇嫩阴茎吮吸起来。 「嗯──啊啊──艾德,别吸那裡,不可以──」头一次被口舌玩弄那裡,李斯特的胸口嫣红一片,洁白脚趾不受控地蜷起,在鹅黄床单上勾出起伏,抽泣着哀求:「会出来……会射出来──呜,别碰那──啊啊──!」 无视漂亮男人甜腻的求饶,艾德格吞吐着嫩芽,舌尖频频刷弄不断淌出泪珠的铃口,手也没閒着,一边扣住李斯特亟欲合起的腿根,另一隻揉起了怯生生探出的红润花核。 多日未经情事,又是被终于心意相通的恋人亵玩,身体和心灵都渴望着青年的公爵阁下没能坚持太久,不过片刻就哭叫着扭起细腰,崩溃般娇声哭喊:「啊──不要、不要!别吸了!要射了──嗯!」 味道清淡的白浊被吸血鬼一滴不漏吞下,艾德格直起身,蹂躏肿胀花核的指腹越发使力,速度也跟着加快,才被迫高潮了一回的公爵阁下还没能休息,便又摇着小屁股哭哭啼啼地叫起来:「嗯──!等等……我还──现在别弄那裡……太舒服了、好棒、我又要──啊啊!」 青年变本加厉地搓揉敏感珍珠,尚在前一波快感裡载浮载沉的李斯特就像被巨浪吞没的小船,试图想夹起双腿逃开却未果,在艾德格赋予的强烈宠爱下抬起纤腰,哭着自小子宫喷出大量清水:「呜──!」 鹅黄床单被溅上潮吹时涌出的水液,看上去像是失禁的痕迹。将漂亮男人弄得浑身泥泞不堪,自个却衣着完整的青年躺到他身侧搂住他,吻上那双失神的眼:「还没正式开始呢,我的宝贝。」 「嗯,讨厌鬼……我好累……」 已经脱了力的李斯特委屈地啜泣,双眼湿漉漉的,泪水滑过线条柔美的下颌,被青年一一舔去:「乖,休息一会再继续?」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内容: 早已高高昂起的粗长阴茎抵在腰间,被再熟悉不过的形状唤起了所有对过往情事的记忆,公爵阁下看着沉睡在睡袍下的巨兽,拉住大手朝黏腻柔软的后穴探去:「别休息……现在就进来……艾德,我想要你……」 「乖。」吸血鬼心底满是怜爱,让再怎么娇宠也嫌不够的恋人转过身,从身后抱着他,撩开睡袍下摆将性器放出,抵在正怯怯邀请自己侵犯的小口上磨蹭:「会痛就告诉我。」 公爵阁下将指尖搁上环在腰间的健壮手臂上,那裡一点也不温暖,他却觉得肌肤相贴处如火烧一般炙热:「嗯……进来……」 叼着颈侧细嫩肌肤,青年按着慾望将怒勃阴茎埋入濡湿滚烫的那裡,缓慢而坚定。前端重重擦过深处肉壁上微微凸起的小点,李斯特在绵长而温柔的快感中小嘴微啟,唾液沿嘴角流淌,带着哭音呻吟出声:「啊──好深──好舒服──」 他想念这个男人太久了,从初次被拥抱以来就几乎日日打开身体迎接吸血鬼的疼爱,两週的空窗期足以使公爵阁下陷入前所未有的渴望。形状美好的眼裡满是快感和满足带来的泪水,才去过一回的娇小性器再度颤巍巍立起,李斯特无意识地将雪白臀瓣往后翘起,迎合着那柄能令他失去理智的肉刃:「呜……用力点……用力操我,艾德……」 生怕恋人还没被频繁开垦的秘处受伤,艾德格虽然想大开大阖地抽送,终究还是咬牙忍了下来;可现在他捧在掌心呵护的公爵阁下却软绵绵地哭喘着,要他狠狠操弄进去,又自己扭起小屁股吞吃肉棒,青年实在找不到再接着温柔的理由。 白嫩腿根被吸血鬼勾起,抱在臂弯之中,湿冷唇舌不停亲吻舔舐滑腻背脊,李斯特像隻无法抗拒巨狼的小羊,迷濛着眼,在喘息声中被青年猛力挺胯,直直干进了穴心。 「呜──呜──!」忽然的发力让他仰起小脸,泪水断线珍珠似地自眼眶涌出,娇声啜泣:「好棒……那裡好棒──还要,再插插那裡──」 腿间娇嫩肉芽在艾德格一下下又深又快的肏弄中越发硬挺,敏感处反覆被粗长凶器无情地蹂躏,公爵阁下软软地哭着,小手揉上被吸血鬼玩到红肿发痒的乳尖,在一次尤为粗暴的挺入时弹起纤腰,失声哭叫:「啊啊!不行──要射了──又要射了,艾德──!」 前方幼嫩的阴茎淅沥沥射出第二次,和尿了一般,颜色比第一回淡上不少,在开苞后首次被肏弄的蜜穴也黏糊滑腻,泄出一股汁水。大腿内侧还痉挛着,粉色小舌在齿间若隐若现,双眼失去焦距的李斯特被青年翻过身,搂住轻哄:「宝贝?」 「嗯……」漂亮男人恍惚着回应他,眼神仍然迷茫。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让艾德格又想吻上那张无法合起的小嘴:「亲亲吗?」 「嗯,要亲亲……」回过神的公爵阁下乖巧地眨眼,将唇瓣送到他嘴边,被温存地含住吮弄:「还要,艾德,还没用前面……」 从后头高潮虽然快乐,但李斯特还是更习惯和喜欢被青年捣弄着小子宫,而后边潮吹边被灌满裡头的感觉,那能让他有莫大的安全感。 「等会,你不能再射了。」艾德格吻着他,捞起掉落在一旁的睡袍腰带,绑在娇小半硬的肉棒根部:「会晕过去的。」 知道自己 分卷阅读48 体力确实不如吸血鬼,射精两次已经是极限,公爵阁下垂眼,看着他仔细替那儿繫上蝴蝶结,粗粝指腹不时蹭过柔嫩的铃口,受不了细微撩拨的雌穴开始涌出蜜水,小屁股不安分地摆动起来:「嗯……快点、快点嘛……想要你……」 表白以后娇气程度更上了一层,还学会对他命令般撒娇,艾德格却半点也不觉得烦,俐落地调整好纽结松紧,在他脸上亲了口:「想要我怎么进去?」 从前他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摆佈姿势,虽说最后公爵阁下都能从中获得快感,可现在他更想让只知一味迁就自己的男人得到最大满足。 李斯特眨眼,害羞地轻声呢喃:「森林裡……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那样……想看着你做……」 「好。」回忆起初见时怀裡恋人不情不愿的哭泣,和当时就已为他悸动,却不自知的心情,吸血鬼目光如蜜,吻上正通红小脸看向他的公爵阁下:「如你所愿。」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十六 真心話 上午九点,矍铄老者掩上书房木门,向来稳健的步伐今日格外拖沓,面上虽仍是一如既往的威严,心情却纷乱如麻。 「克拉克,」不久前被公爵阁下召唤至此,以为主人要再度说服自己接受他和男仆间的情人关係,可听见的话却全然超乎想像。「我无法有后代。」 「──您这是什么话?」 须臾静默后,他颤着声音僵硬地回问。当时他还当作这是李斯特抗拒婚姻的新藉口,正想重申并不反对主人拥有情人,但女主人之位不能空缺的立场,公爵阁下就抛出了他从未想过的可能性:「我的身体同时有着男性和女性器官,但都不完整,就算和女孩结婚也没法让她们怀孕。」 过于惊世骇俗的言论让克拉克暂时失去了声音,半晌才闭了闭眼:「您说的,是真的?」 「是。」一旦起了头,后面的话也就不那么难以啟齿,李斯特歉疚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老管家:「我很抱歉,克拉克。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祖父和我父母,以及艾德格。我太害怕他人发现后会以此耻笑我,所以就连如长者般对待我的你也隐瞒。」 克拉克眼角的纹路像是在刹那间又更深了许多:「阁下……」他还是没法想像侍奉近三十载的年轻人居然藏着这种身体长大,想起过去不断企图替主人和各家淑女牵线的行为,懊丧地看向他:「是我该说抱歉,阁下。我早该猜到您有苦衷。」 倘若李斯特的身体只是普通男性,按照斯图亚特家对继承者重视的程度,早该在成年时就安排他结婚了。可自己竟然没从老主人默许李斯特维持单身的态度瞧出端倪,这是他的失职和疏忽。 「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也为了庄园着想。」公爵阁下起身,自书桌后头走到垂手恭立的老管家面前,双手按在他肩上:「在父亲和祖父接连离世后,有赖你从旁辅助我接管庄园事务,我才能不那么手足无措。克拉克,你不仅是管家,也像是我的爷爷,我不该隐瞒实情,看着你为庄园的前程戮力辛劳,却只能落得一无所获。」 饶是他经历众多风浪,此刻也不禁微微动容:「多谢您,阁下。我很幸运,能在斯图亚特家遇见这般宽厚的主家,无论老公爵还是您。」 「我也为拥有你这样精明的管家而深深自傲。」李斯特挪开手,向他微笑:「今天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事实,还有替艾德说些好话──你也看得出来,我和他……此生除了他以外,我并不打算拥有其他伴侣。」 克拉克瞧着说起贴身男仆后耳尖开始染上红晕的年轻主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是的,阁下,从前些日子您魂不守舍的模样,我已经稍微明白他对您而言不仅仅是个秘密情人。」 短短数日内下巴尖就因金髮青年瘦削许多,他看着都心痛,只怕主人将身体熬坏,哪裡还顾得上分别两人。 被直白说破的公爵阁下有些侷促:「……我们确实无法离开彼此。」不只是出于血液的羁绊,也是因为两人灵魂早已相依相偎。 他唇畔带着的含蓄笑意令老管家莫可奈何,好半晌才道:「康奈尔少爷解除了婚约,希望他早些遇见下一位好姑娘,能替庄园带来一位和他同样聪明的继承人。」 堂弟和未婚妻断绝来往的事情,他前几日也有所耳闻。明白克拉克是不再盼望由他的孩子传承爵位,李斯特诚挚地拉住那双饱经风霜的手:「谢谢你,克拉克。」 结束开诚佈公的谈话,老管家虽然勉强接受了主人和青年密不可分的事实,可相继而来的麻烦又是另一桩头疼起源──该如何朝外界解释阁下之所以不婚的理由?康奈尔少爷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下一个婚约对象?要等上几年才会结婚?婚后愿不愿意将孩子过继一位到阁下名下? 需要他劳神的事实在太多,克拉克按着眉心,打算到杂物间翻翻几个月前为防万一带来王都,却一直没派上用场的头痛药,却在经过拐角处的楼梯时听见幽暗角落传来微弱哭泣。 大白天裡,是谁在这儿哭,又是为什么流泪?为了不在此行惹出麻烦,这些随李斯特来到王都,由他亲自挑选、也经阁下同意的仆役并没有相处不睦者,更没有容易情绪失控的,这种异常情形不由得他不注意。 分卷阅读49 四十余年的经验让他嗅出一丝不对劲,老管家转了方向,朝阴影处走去。 「──谁在那儿?」 清晨的宅邸和过去几月裡一样忙碌,仆人们和拥有既定轨道的天体般规律运转,在公爵阁下用完早餐,一如平常走进起居室裡开始读报后,厨房裡三三两两出现人群,准备用达芙妮精心烹饪的餐点犒劳闹起空城的肠胃。 连恩也走进了厨房。胖厨娘和她的帮手正在灶台边忙碌,连恩在雀斑少女端着托盘回身时朝她微笑,后者低下了眼,红着脸磨蹭着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将餐具一一摆好。 今天的汤品是玉米汤,浓黄澄金的色泽混合着奶油香气,老管家才为祷词画下休止记号,饿了一个早晨的仆人们便纷纷拿起餐包沾食。连恩自然也是其中一员,他叉起烤得酥脆,还带着热气的圆麵包,将其泡入汤中,得体地享用佳肴。 眼神越过铺在桌面的布巾,红髮男仆不动声色,看着对面那双正俐落使用刀叉的手。 艾德格习惯一道道品嚐食物,而非混在一起,他知道这点。但他太希望今天贴身男仆能稍微改变主意了。 毕竟这是贝拉烦人地拖延了七天后的再度下手。 勾引我的时候大胆地很,让她帮点儿忙却一延再延。连恩想。打从伊文?罗宾森给他毒药后已经过去九天,那疯狂男人给他的期限是下回休假前,说若是没能在淘金者酒馆听见好消息,就要让赞尼──经营赌场的猥琐矮子──砍去他的手。 他为此焦灼烦闷,赶着马车回来时都没能专注,在路上没注意避开坑洞,颠簸了不少回,让醉倒车厢裡的李斯特好几次难受地呻吟出了声。本想着到达后将主人送回卧室,再替眼下这该死的处境想想办法,那个令人厌恶的男仆又出来拦截了差事。 可真惹人心烦。 被老管家差遣去安置马车的连恩想。 如果没有他存在就好了,那样能得到贴身男仆职位的就会是我,也不会惹来罗宾森家那疯子,更不会让他在这揣着兜裡的瓶子考虑从何下手。 走回位于杂物间旁的房间路上,一抹微弱烛光静静地待在转角处,同时出现的,还有少女压不住喜悦的轻呼。 连恩停下了脚步。 有谁能再自然不过地替艾德格的餐点加上些意外调料呢?贝拉显然就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为了让雀斑女孩为他效力,连恩谎称毒药功效不过是令人毁容,可少女的胆子实在太小,即便这般柔声哄骗,贝拉依然在头一回下手后临时反悔,倒掉了那盘汤。 他只庆幸伊文所给的剂量还足够负担这次浪费──若是贝拉将整个玻璃瓶内的毒液都用完了,他还真不知道届时该怎么交差。 这回肯定能够成功,连恩想。昨夜贝拉在他的安抚下已经镇定多了,也不再哭泣,答应他今天早餐时就往艾德格的汤裡放入所有剩余药物。而他也拥抱着少女,再三保证等他被拔擢上位后就与她交往。 等会艾德格断气时,我得装作惊慌吧。吸满咸香汤汁的圆麵包在唇齿间被咬开,口腔裡只剩下使人愉悦的滋味。 贝拉大概会吓晕过去,毕竟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在眼前脸色发紫地死去,那太过于骇人了,不是吗? 可那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可没碰过那盘汤。毒是贝拉放进去的,玻璃瓶也在她那儿,单纯的女孩不会想到要冲洗残留在瓶中的罪证,再说也没那种时间。只要他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唯一知晓两人约定的雀斑女仆就算再怎么指证历历,那也没有半分物证能抓住他。 是的,只要用一个并不喜欢的少女,他就能应付伊文的无理威胁,除去碍眼的金髮男人,最终成为阁下身边最体面的男仆,一石三鸟,多么令人兴奋的美好计划。 只有器具碰撞声响的早餐时间来到尾声,连恩瞥见对面那双手放下刀叉,拿起汤勺,舀起黄澄澄的奶油玉米汤放到嘴边。 他不自主地屏息以待。 手的主人顿了顿,张开嘴将那勺汤放进口中,吞嚥时喉结滚动,接着又是满满的一勺。 行了。胜利女神彷彿已在朝他微笑,红髮男仆心跳得飞快。虽然仅存一半剂量的毒物被稀释在汤裡,肯定会使发作延后,可只要喝完那盘汤,其中毒性依然足以让金髮青年窒息而死。 汤勺碰到了深盘底部,清脆叮声响起,彷彿宣告他就此脱离苦闷的响钟。连恩抖着手,取过眼前水杯,杯缘才刚沾唇,他就听见坐在艾德格身侧的达芙妮尖叫起来:「噢──艾德!你这是怎么了!」 靠背椅朝后翻倒,木质地板发出一声闷响。被呼唤名字的男仆面色发绀,一手支着桌面站起,另一手抚上脖颈,大张着嘴急促地喘气。其余人都吓坏了,老管家面色一变,朝恐惧大哭的女仆们斥责:「哭什么?还不去找医师!」 负责洗衣的女仆们跌跌撞撞衝出门外,老管家快步走到艾德格身旁,试图替他仰抬脖颈好疏通呼吸,可青年的脸色只是越发难看,身体晃荡着,像是摇摇欲坠的风筝,双手无力垂在身侧,最终在一阵好似破败风箱发出的哮喘声后彻底失了气息,重重倒在厨房地上。 自尖叫后便不知所措的达芙妮捂住嘴,不敢相 分卷阅读50 信英俊小伙就这么断了气。克拉克脸色难看地很,向一旁吓白了脸的贝拉责问:「谁碰过艾德格的早餐?他这怎么瞧都是中了毒!」 「噢,先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贝拉盯着几分前还面色如常,现在却一动也不动的男仆尸体,惊慌地连连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该这样的,那不该让他丧命──」 连恩仍然摆着讶异又畏惧的脸,坐在原处欣赏这齣兵荒马乱的剧码。 是的,如他所想,会被怀疑的当然只有能够经手食物的贝拉和达芙妮。厨娘总是和艾德格热络谈笑,没有半点动手的理由,应该很快就会被排除在外;而贝拉──所有人都知道贝拉倾心于他,为了替他除去绊脚石,少女下手时不知轻重地杀了人,那会是很有说服力的动机。 「什么叫『那不该让他丧命』?贝拉,说清楚!」 老管家沉着脸,周身风暴将在场所有人都捲入骇人狂怒之中。少女在他的威压之下缩起身子,望向一旁的男仆:「连恩,你说那只会毁容的,为什么──」 连恩回望她,神色诧异极了:「妳在说什么?贝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什么?那是你给我的,那瓶药──」 雀斑女孩无助地要去拉他手臂,被后者如躲避蛇蝎般闪开:「什么药?我根本听不懂,贝拉,妳对艾德格做了什么?」 贝拉还想再扯他衣袖,被红髮男仆嫌恶地躲过。她暗下脸色,眼眸盛满绝望,一滴滴眼泪打湿了长着小雀斑的双颊:「连恩,我照你所说的做了……为什么骗我……」 「先生,我很遗憾事情成了这样,但现在比起医师,是不是该找来治安官和警察?」面上惊疑不定的男仆站起身:「贝拉现在精神似乎不大稳定,我怕她再待下去会更严重。」 女仆在座位上啜泣着,不发一语;达芙妮仍然深陷在震惊与不敢置信中,没法说出半句话。克拉克深深地看了在场唯一能和他对话的连恩一眼:「说的对,就你去吧。」 巴不得能早些从这抽身,男仆朝他一礼,直起身匆匆绕过地上的尸体,向外头走去。才刚走到大厅内,却看见被派去喊医师的女仆们在门前聚集起来,一个个神情惶然。 「怎么回事?管家先生不是让妳们去找医师吗?」连恩蹙眉,拨开挤在一块的女仆们,试图为自己开闢一条道路。 女仆们在他的推搡下散开,男仆在看清眼前的人后瞪圆了眼。 「连恩。」李斯特站在巍峨门扉前,身旁立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你要去哪儿?」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紅髮男僕錯愕地停下腳步,眼皮不斷跳動著:「閣下,艾德格似乎被人下了毒,現在已經……管家先生讓我去找來治安官和警察,得查出是誰殺了他。」 「是嗎。」公爵閣下看著他:「那你不必出門了。認識我的叔父坎培爾吧,康奈爾的父親,資深治安官。他今天來這作客,恰好能處理。」 坎培爾往他瞥了眼,連恩連忙低頭:「坎培爾先生。」 不對,事情有哪兒不對,閣下太平靜了。鎮日都和那礙眼的吸血鬼待在一處,聽見死訊又怎麼會這番無動於衷?連恩額上冷汗涔涔,改口道:「閣下,是不是得找來醫師?雖然看上去像中毒,說不定只是痼疾發作,萬一冤枉了人──」 總之得從這兒離開,無論閣下為何這麼反常,只要從這出去,他就還有脫離風暴中心的機會。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痼疾。」 不該再出現的嗓音驟然響起,連恩僵直了背脊,向身後望去。 廚娘攙扶著仍不斷流淚的雀斑女孩,拍著她的背,向男僕怒目而視;老管家站在她倆身旁,向不遠處的坎培爾彎腰行禮。 而他們之中還有個理應就此消失的存在。 「先不管我有沒有病,是時候談談你是從哪、又是怎麼得到那瓶神經性毒劑了,」艾德格用手梳理凌亂不堪的金髮,碧藍眼眸冰刃般鋒利:「連恩。」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 終 新生命 「这是什么意思?」在女仆们畏惧的眼神裡,连恩从无边的惶惑中扯回理智,忽略死而復生的吸血鬼,镇定地反问:「什么毒药?是贝拉说的毁容药剂吗?」 他猜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可现在若是坦然认下一切,那么七年来的努力都将会化为泡影。 如今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够指向他,连恩定了定神。玻璃瓶没有什么特征,伊文那疯子也知道下毒不是闹着玩,不会在这种地方留下把柄;而唯一的人证贝拉又是手握毒药的人,她的证词实在无法脱离狡辩之嫌。 「是啊,毁容,你是这么告诉她的。」老管家开口,鹰目像是要盯穿他强撑出的平稳般,直勾勾射向那张脸:「贝拉差点儿就信了,还有那些等你成为阁下的贴身男仆后就能厮守的花言巧语。」 红髮男仆看向雀斑女孩。 不是老管家或吸血鬼自个发觉异处,而是贝拉背叛了他? 「这个傻女孩,连替达芙妮捉着鸭子让她放血也不敢,你当然得把后果说得羽毛般轻盈,可饶是如此,她也下不去手。」 克拉克沉着脸,想起那天在阶梯角落看见女仆暗自哭泣时的不解,和听她说出事情原委 分卷阅读51 后的震惊,对着此时还能装作局外人的连恩鄙夷至极:「贝拉的证言如此惊人,我当然也不能单听她的片面之词。夜半的杂物间安静地很,隔着一面墙传来的对话声足以让我判明孰是孰非。」 连恩脸色渐渐白了。 为了让贝拉信任他,能有足够的力量动手,他确实反覆说了不少次让她下定决心毁去艾德格外表,好令自己上位的话。克拉克话裡已经表明听见了这些,现在唯一能让他不致死地的方法只剩下── 「阁下、先生,请原谅我丑陋的嫉妒。」连恩闭上眼,痛苦地瘫坐在地:「可我──我真的不知道那药会是这样的效果!卖给我的人只说会令人发起红疹,我──」 「卖给你的人?」沉默旁观着的坎培尔哼了声,他早在前几日就从李斯特手裡获得还剩下小半瓶的毒药,并在昨天完成对成分与来源的调查:「这种毒只流通于黑市,比相同体积的金子还贵重许多,以一个仆役的薪资,你该如何买下它?」 豆大汗珠自额上涔涔滴下,连恩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没错,伊文这男人虽然疯狂,可还是个富有的贵族。他所给的毒药,价值又怎么会是自己能负担得起的?自己一心只想让罪名定得轻些,将这桩下毒事件归类为一时鬼迷心窍而犯下的错,却疏忽了这点。 「说吧,是谁给你的。」艾德格往他趋近几步,脸色沉沉:「虽然我想得出的人选只有一个。」 ??? 根据贝拉边哭边在书房中向他和李斯特坦承的事情经过,连恩向她提出要求的日期正好是公爵阁下自舞会归来那晚,而依照李斯特的记忆,当天接近了连恩的除了他这个主人之外,就只有身为晚宴主办的伊文。 可真难缠。从没料想过恋人昔日的同窗不惜使出这种肮脏手段也要将自己除去,艾德格在得知毒药效用不仅是毁容,而是令人神经麻痺、浑身器官都停止运作后更加警醒──即便他是吸血鬼,碰上身体失控这种灾厄,也只能就此束手消亡。那头总是面带微笑的熊一点儿也不同于他用以示人的形象,而是个彻彻底底的狠戾恶徒。 在和老管家与公爵的叔父等人商议过后,他们决定演出这么一场戏码──一方面是让目睹被餵药的麻雀抽搐死亡后,依然不敢相信被骗了的贝拉认清红髮男仆并非好人;另一方面则是令连恩坐实蓄意谋害人命的罪名,好让坎培尔将他关入狱中审问,顺绳扯出躲在暗处的伊文?罗宾森。 跪坐在地的连恩咬紧了牙根。 错了,一切都错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贝拉这胆怯的婊子为什么出卖了他、艾德格这总是夺去阁下注意的人为何死不了?还有老管家,明明知道一切,为什么不在他真的动手前让他停下?就是阁下的治安官叔父也大错特错,既然能查出毒药来自于黑市又价格不菲,那怎么就无法顺藤摸瓜,找上那疯子算帐,而非迫不得已的自己? 不是我的错。连恩愤愤地想。这世界和上帝是这样不公平,凭什么让他承担所有罪责?况且那吸血鬼也没真的死去── 男仆停下了内心的埋怨。 对,吸血鬼。 艾德格是个异端,是邪恶的化身,他无意间亲眼看见了金髮青年吸取熟睡公爵的血液,用毒不过是因为要替阁下除去邪灵,无计可施又怕打草惊蛇,只好出此下策。 没错,就是这样。给了我毒剂的罗宾森先生也是因为担忧阁下安危,才铤而走险自黑市重金购来这载满罪恶的玻璃瓶。 「你们不能抓我。」他颤抖着开口,为今日的闹剧找寻出合理化的路径:「艾德格,艾德格根本不是什么猎户!他甚至不是人类,而是个吸血鬼!」 大厅内静谧一瞬,窃窃私语声开始自一角涓流般蔓延开来,女仆们花容失色,目光在冷着脸的金髮青年脸上打量,彷彿下一刻他就会扑上来撕裂在场所有人的喉咙。 「我看到了,看到他趁着阁下卧病,悄悄饮阁下的血。」连恩抬起头,声音越来越洪亮:「他肯定是吸血鬼,正常人怎么能够将牙扎进别人脖子裡?阁下,请让教廷的神父们来驱魔吧!这种邪恶生物不该出现在人世间,更不能待在阁下身侧!」 李斯特神情剧变,大步走到一言不发,任由红髮男仆大声指控的艾德格身侧。 他想让连恩闭嘴,别再像隻聒噪乌鸦般振振有词地说着那些重复的话,可还没说出口,肩上就被吸血鬼轻轻一按。 公爵阁下侧过脸,艾德格朝他摇头,示意不需担心,接着蹲下了身,看着像是在沙漠间寻到绿洲而神采奕奕的连恩:「你说我是吸血鬼?」 面对他平静的质问,红髮男仆只觉一阵凉意扑面而来,声音虽还理直气壮,表情却开始退缩:「没错,我亲眼所见。」 「那么现在不妨用你的手感觉。」艾德格面无表情,粗暴地扯过他一隻手,按在胸口前:「是什么吸血鬼能拥有心跳?」 感受到胸腔传来的跃动,连恩瞠目结舌:「你──」 怎么可能?吸血鬼的心臟分明不该能跳跃的,祂们可不是人类! 艾德格蹙眉,松开了手,取出手帕仔细擦拭和男仆接触的地方:「至于你说看见我在吸血,只是阁下当时气息太微弱,我心急之下想从脖颈脉搏确认有无大碍,大概是角度让你错认了我在饮血。还有其他证据吗?」 彷彿被抽去灵魂,连恩 分卷阅读52 在指认艾德格时挺直的背脊再度弯曲,周遭仆役的私语声像是一根根朝他投来的利箭,刺得他连骨髓也隐隐作痛。 那不是绿洲,而是诱骗他接近后倏然消逝的海市蜃楼。 红髮男仆抬起脸,看着坎培尔率领几个卫兵朝他走来,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而陷他于淒惨境地的元凶正和公爵阁下并肩而立,甚至没有分神注意他,只一心望着面带忧色的美貌男人。 原来不是……不是吸血鬼,伊文那疯子骗了自己,而自己又以先入为主的认知判定了那暧昧动作是他享用美餐的证据。 ……不是吸血鬼的话,只要被刀剑刺入身体就会死了吧?连恩出神地看着佩在坎培尔腰间的短刀,刀鞘看上去饱经风霜,握柄处却光洁如新,肯定是主人时常使用才导致了这种落差。 那会是把趁手的利刃。男仆思忖着,一动也不动,在坎培尔站到他身前,要让卫兵们押走他时猛地起身,抽出短刀,抬手就狠狠地朝艾德格心口处刺去! 几人间只有数步之遥,卫兵和坎培尔料不到事态已成定局后他还会做出困兽之斗,一时间竟然都没能反应;公爵阁下所在角度正好能看见狰狞着脸往吸血鬼扑去的连恩,脑袋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下意识站了出去,拦在吸血鬼身前。 「阁下!」 「公爵阁下!」 「李斯特!」 惊呼声此起彼伏,李斯特紧紧闭着眼,预想中的痛楚却迟迟不曾出现,他被拥入冰冷却厚实的怀裡,耳边传来一声低哼,接着是刀刃落地时撞击大理石的铿锵声响,和治安官暴怒的号令。 公爵阁下睁开眼,连恩已经被卫兵们压制在地,脸色难看的坎培尔正和同样铁青着脸的克拉克说话,而将他整个人护在胸口的艾德格肩上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豁口,血自那裡汨汨流出,顺着衣料滴落在地,鲜红与灰白交相映衬,令他格外心惊。 「艾德!」李斯特颤着嗓音,四下张望一会,朝呆立原处的女仆大喊:「去拿干净布条来!他得止住血!」 负责洗衣的女仆慌张地领命而去,公爵阁下不自觉战慄着,向还不知所措的其余人吩咐:「去喊医师,现在就去!驾上马车!」 「别紧张。」艾德格在他耳边柔声安抚:「只是小伤,不算什么。」 「你安静。」公爵阁下眼眶都红了,气愤地剜了眼毫不在乎伤势的青年:「谁让你挡刀了,讨厌鬼。」 艾德格哑着声音,无奈地笑:「他本来就要攻击我,是你想挡刀。」连恩只是临时起意,角度本就没选好,动作也不够俐落明快,他在听见短刀破风而来的声响时就准备躲开的,谁知道公爵阁下情急之下竟然想以身阻挡,他为了保护傻里傻气的恋人,最终还是被划了一刀。 这种程度的外伤对吸血鬼本就不算什么,只不过看上去吓人了点,他傻兮兮的公爵阁下却紧张地像是那刀扎进了心臟一般,让他既想笑又爱怜。 不讲理的李斯特还想反驳,在看见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后闭上了嘴,接过女仆跑着捧来的布条,笨拙地扎紧那处,眼角依稀闪着水光:「好了,痛也不许叫。」 若非身在众目睽睽的大厅中,艾德格真想在他漂亮的眼上落下数也数不清的亲吻,用尽世上他所知的所有甜言蜜语哄他别再流泪。 眼看这儿已经没了自己的事,坎培尔让属下押上万念俱灰的连恩,和侄儿告别。他们一离开,克拉克就走了过来,低声道:「阁下,您在这和艾德格如此亲密,还是有些……」 猜想老管家大约是被叔父问了些什么,李斯特心下了然,含糊地应了一句「别担心,我知道」,让收拾完残局的老者回房休息,自己处理剩下的事。 克拉克叹了口气,朝目光始终锁定在公爵阁下身上的艾德格看了眼:「也罢,现在有人能护着阁下您,我也就放心了。」 红晕沿着脖颈爬上双颊,李斯特目送老管家回房,又交代达芙妮好好安慰半日下来备受打击的贝拉,眼看其余仆人已将大厅復原成骚乱前的模样,便领着吸血鬼回了卧室。 「吸我的血。」 刚锁上门,李斯特便解开衬衫领口,踮起脚将修长颈项凑到青年唇边,语调急切:「吸了血会癒合得快一些吧?」 从头到尾就没在意过那道伤的艾德格一怔,拿没受伤的手臂揽过公爵阁下腰肢,闷声道:「……现在没有办法满足你,所以吸不了血。」 李斯特茫然地看着他,好半晌才意会过来,委屈地瞪他:「没有、没有要做……只是让你吸血……」 成功逗弄恋人的吸血鬼笑起来,轻捏他红通通的耳垂:「真的没事,这种伤半天就好了,不需要吸血。」 在他的再三保证下总算相信青年是真的不在乎伤口,也并无大碍,恐惧姗姗来迟,李斯特展臂抱住他的腰,软绵绵抱怨:「不准在我担心你的时候开玩笑。」 艾德格亲亲他的耳朵:「只是不想让你一直露出那种表情。」 「你流了那么多血,我要怎么无动于衷?」公爵阁下撅着嘴,一般人见到这么多血不都该一样惊慌吗?受伤的又是他的伴侣,即便青年身强体壮,又并非人类,那也无法令他全然放心。 「小傻瓜。」艾德格用没受伤的手在他背上轻抚,温柔而规律:「以后不会了,所以别再这么愁眉苦脸,笑一笑吧。」 李斯特抿着 分卷阅读53 嘴,将脸埋在他胸口:「不要。」 「笑了就亲你。」搬出无往不利的筹码,吸血鬼低声诱惑还闹着彆扭的公爵阁下:「一个早上没接吻了,不想要我吻你吗?」 依偎在他怀中的人动了动,没一会儿便露出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庞,眼眸湿漉漉的,连带睫羽也含蕴着暧昧水气。 漂亮男人望着他,蜜糖般微微一笑,脸蛋绯红,轻轻闭上双眼,向青年张开了红润唇瓣。 「我的宝贝。」艾德格也跟着他笑起来,低下了脸,双唇贴上他正羞怯邀请自己的那儿:「我的爱。」 「这下你们总算能放心了。」 晴朗无云的天裡,挂念着晚辈的朱利安登门拜访,带来了在外头闹得满城风雨的消息:「昨天治安官和警察拘走了伊文?罗宾森,牢裡的老鼠和霉味可有得他受的。」 距连恩的失手已经过去一週,艾德格肩上伤势早已痊癒。顾及朱利安身份特别,李斯特在进入会客室时就吩咐克拉克别让他人打扰,也不准吸血鬼继续以贴身男仆的模样侍立在后,三个人坐在靠背椅上就这么对话起来。 「那傢伙能有这么容易束手就擒?」艾德格坐在公爵阁下身侧,将他相形娇小的手掌放到自己手上,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淘金者那儿呢?不是说毒剂是从那取得的吗?」 连恩在狱中供出了事情始末,包括伊文是如何在酒馆威胁他,以及嘱咐他设法往艾德格的食物中掺入药剂。得到证词的坎培尔察觉出淘金者极有可能就是黑市交易进行的场所,于是调派诸多下属前往彻查。 「不知是从哪得来的风声,酒馆在康奈尔父亲包围前就先停了营业,老闆也不知所踪,还能找到人的都是压根没法进入黑市的喽啰。」 他们俩一来一往探讨着事件后续,李斯特却呆坐在椅子上,手心紧张地沁汗。 朱利安突然造访,他今天也没有预定出门的行程,从早上起便一直是随意的居家打扮。虽然和凌乱等形容词搭不上边,可也绝对不是能够和吸血鬼长辈进行正式会面的装扮。 不如我找个理由先离开,换身衣服梳起头髮再过来?公爵阁下暗忖,手指轻轻动了动,被发现他异样的艾德格牵得更紧:「怎么了?还不舒服?」 漂亮男人说不出只是想去换身衣裳的话,含糊着答应:「有点儿晕,想去拿药吃。」 他也不算扯谎,这几天来确实时不时就一阵头晕目眩,和前两个月赛艇时感受到的不适极其雷同,尤其是一早起床时,刚睁眼的他眼花得动也不想动,只能靠在吸血鬼怀裡撒娇说着难受,让心疼他的青年在脸蛋上落下一个个吻。 对面的朱利安看看旁若无人的他们,在瞥见李斯特领间隐约透出的红痕时放下瓷杯,兴致盎然地微笑:「公爵阁下,我也粗通点吸血鬼间的医疗手段,能否让我帮您诊断?」 艾德格困惑地看向叔父,又看向这几日裡已经让医师检查过,却说不出哪裡有恙,只交代他好好休息的李斯特:「让叔父看看?」 恋人虚弱无力的模样也让艾德格担忧不已,生怕是在自个惹他伤心的那阵子折腾坏了身体,但又瞧不出问题明确出在哪,输入自己的血液也只能缓解一时,即便朱利安不提这荏,他也会想方设法替李斯特找出异样根源。 公爵阁下茫然地凝视吸血鬼,又看了看对座的男人:「那就麻烦您了……需要听诊器或什么器具吗?我让克拉克去准备?」 朱利安笑起来,他的五官温和,笑容极为符合他作为学院讲师带给人的印象:「不必。吸血鬼们看诊的手段比人类简单得多,况且您也是半个同族,那就更容易了。」 得到艾德格鼓励般的轻捏掌心,李斯特点点头,好奇而紧张地看向已经走到自己身前的朱利安。 年长的吸血鬼伸出手,却不是往他觉得疼的头探去,而是按上了肚腹。 「朱利安先生?我的肠胃并没有问题。」公爵阁下傻愣愣地出声。 一旁的金髮青年先是与他一样疑惑,想起某种可能性后却难得失控地睁大了眼:「叔父──?」 朱利安收回手,方才透过力量感知到的动静足以让他牵起不加掩饰的笑,而后偏过脸斥责起侄子:「艾德,你可真是个粗心的父亲。孩子们有三个月大了,你怎么会一无所知?」 「是,我──」一时之间连话也说不清,艾德格将手覆上恋人还柔软平坦的小腹,仔细感受那其中透过羁绊传来的微弱动静,虽然声音还极轻,又略显紊乱,但确实是两个新生命的脉动,激动让他开始急促发问:「我该怎么做?该多给李斯特一些血液吗?孩子们或许同样需要我的血?」 漂亮男人怔在原处,好半晌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孩子?他和艾德有孩子了? 「我怀孕了?」他垂下眼,看着被吸血鬼大掌温柔抚摩的地方,因为过于震惊,嗓音都比平时高上一些:「但、但我并没有月事,怎么会怀孕?」 「吸血鬼间并不需要像人类男女结合才能产下后代。」睽违许久,即将迎来两位新成员加入家族,朱利安的愉快并不下于欣喜万分的侄子:「艾德的双亲都是男性,也依然生下了他。」 彷彿置身梦中,李斯特转过脸,看向目光无限柔情的伴侣:「你……艾德,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同性吸血鬼间能拥有孩子,艾德格应该早就知 分卷阅读54 道他俩也可能会有后代,那就能够成为说服老管家放弃安排相亲的有力理由,独佔欲强烈的青年没道理放过这机会。 「只有纯血的同性吸血鬼才能孕育新生。」与伴侣同样讶异,但更为惊喜的青年低声和他解释:「你是被我初拥后才拥有血脉的半血,我不曾听闻这种前例。」 他当然也想过和李斯特拥有孩子,但男性半吸血鬼怀孕的事情前所未闻,李斯特虽然有着女性性器,却没有月事,怎么看都难以实现这梦想。 但奇迹般地,他们现在有了同时流淌着两人血液的后代。 「不管怎么说,这之后都得小心才行。就算是纯血也会在这几个月裡头小心翼翼,您是半血,更需要注意。」不得不替晚辈们操心,朱利安叮嘱起两人:「和人类一样,这段期间别提重物,适度活动无妨,但不要太累,想睡了就睡,半血体质强度不比纯血,又需要供应孩子养分,更需要睡眠。」 ??? 还沉浸在不真实感中的李斯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盯着小肚子发呆;他身侧的艾德格倒是认真,缠着年长吸血鬼问东问西,就差没有拿纸笔抄写下来。 当公爵阁下总算能从肚子上移开目光时,朱利安已经准备起身告辞了。才察觉自己过于专注在怀孕消息带来的喜悦裡,压根没有好好招呼吸血鬼的叔父,李斯特紧张地起身:「朱利安先生,我送您出门吧。」 年长的吸血鬼摇摇头,看向轻按着伴侣肩膀让他坐回原处的侄子:「让艾德来就行了。还有,您是不是该称呼我叔父?」 李斯特亮起双眸:「……叔父!」 朱利安微笑颔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艾德格揉了揉公爵阁下的头:「乖,在这等我。」 公爵阁下点头,听话地窝在柔软的沙发椅中,继续用手摸着肚皮,感受身体内刚冒出小芽的新生命。 一路将人送到大门处,艾德格看着特意只喊上自己的朱利安:「您有什么只能告诉我的话吗?」 年长的吸血鬼踱在他前头,闻言回过头:「你的小公爵脸皮薄,所以交代你就行了──半血女性怀孕时更需要孩子父亲的血液和交合,他不是完整的女性之躯,所需只会更多,你得努力点,好让他们三个健康。」 没想到叔父会这么直言不讳,艾德格愣在那儿,手不自觉摸上嘴角:「……我会的。」 「你父亲们也该知道这消息,我晚些会让蝙蝠捎去喜讯。」朱利安惬意地吐出一口气:「只是他们如今不知道遊荡到了哪片大陆,知道时说不定孩子们也满月了。」 炖シ肉?记 想起自己那说走就走,在几年前更索性直接将黑森林扔给他管理,就此开始环遊世界的双亲,艾德格眼角微微抽动:「……有劳您了。」 「客气什么。时间过得可真快,我们无法从外表感知到岁月流逝,照镜子时我还常觉得自己只有二十出头呢,现在看着长大的孩子却已经要成为人父了。」外头街上的马车轱辘滚过道路,行人穿越在石板街道上,看似无所交集,却又是让时间悄声前进的点与线。年长的吸血鬼往二十年前身高只在自己腿边,如今却已高出他近半个头的侄子笑起来:「要幸福啊,孩子。照顾好你的伴侣,侄孙们出生时,也邀请我参加庆祝宴会吧。」 在会客室专注着思考孩子出生后是人类还是吸血鬼、长得会更像是谁、该怎么替孩子编造出合理身世的李斯特肃着张脸,正想到重要处,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孩子们的另一位父亲走到椅子前方,紧紧搂住了他。 这篇章节有精彩彩蛋 彩蛋內容: 「艾德?」被抱在懷裡的公爵閣下輕聲喊他:「叔父走了嗎?」 「嗯,剛離開。」艾德格低下頭,親了親臉上帶著煩惱的伴侶:「在想什麼?怎麼這種表情?身體哪兒不舒服嗎?」 看著比他還擔憂自己身體的青年,李斯特忍不住想笑:「沒事,我現在好得很,感覺能和你跳上支華爾滋。」 「別亂來。」吸血鬼揉著他的耳垂,親暱地在他鼻尖輕啄:「等孩子們出生了再跳也不遲。」他知道朱利安不會對無用之事多費唇舌,會一再提醒李斯特要注意身體,那就表示真的不宜輕舉妄動。 公爵閣下的注意力卻沒放在他的話上,纖長睫毛蝶翼般震顫:「孩子們?」 自方才便因為有了兩人的後代而陶醉在高興中,他現在才注意到朱利安和艾德格提及孩子時用的都是複數形。 「嗯,孩子們。」艾德格愛憐地吻上那對懵懂眼眸:「裡面有兩個小傢伙,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但肯定都一樣可愛。」 一個接一個的好消息接踵而至,李斯特忍不住又去摸軟綿綿的那裡:「兩個孩子……」 「別怕,我會照顧你和他們的。」以為伴侶是產生了怯意,吸血鬼將人騰空抱起,讓他安穩地窩在自個胸口:「這幾個月好好休息,也告訴克拉克?讓他安排好莊園的事,別讓雜務打擾你和孩子。」 垂著羽睫的公爵閣下抬起玻璃珠般清透的眼:「我不害怕。」 自出生起就被教育只能藏掖與眾不同的身軀,少年時期在擔驚受怕、躲避同儕中度過,雙親與祖父過世後又被不知內情的老管家催促結婚,他的人生似乎處處都是不如意。 而這個無禮、壞脾氣、老愛欺負人,卻總是在他真的生氣後手足無措地冷著張臉,笨拙地用吻哄好自己的吸血鬼出 分卷阅读55 現後,那些顧慮和畏懼彷彿都成了被風吹散的沙塔,過往以為高不可越,根深蒂固的自卑也隨之覆滅。 現在的他可以坦然和關心自己的老者說出事實,感謝他的付出,誠摯為過去的隱瞞道歉;也不再故意迴避身軀異於他人之處,而是視為與愛侶共享歡愉的途徑,現在那兒還孕育了由他們一起創造的嶄新生命。 「沒什麼好怕的。」他將手臂攬上環抱住自己的青年後頸,梨渦淺淺浮現:「有你陪著我呢。」 有像這樣緊緊捉著我的手,不停往前披荊斬棘,還時時回頭注視我的你在,我不需要、也不會再有所畏懼。 因為你總是帶領我走向光亮的那方。 下方留下评论后可完成敲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