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瞎子》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小瞎子放学路上被一群坏学生拦下了,那群坏学生耍流氓摸她的胸,还要检查她是不是处女。 小瞎子气得拿出辣椒粉胡乱撒了过去,转身就跑。 她完全没了方向,差点被车撞到,一个不良少年冲过来把她抱住,指着她大骂,“你瞎了啊!往路上跑!” 是啊,她是瞎子啊。 小瞎子眼泪横流,哭得抽噎,眼睛上的软布软软滑落下来。 不良少年看直了眼,“我操?” “你放开……我。”小瞎子挣扎着。 不良少年看着她漂亮的面孔,咽了咽口水,“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苏,苏软。”小瞎子哭着说。 “操……”不良少年舔了舔牙尖,看了眼裤子中央顶起来的包,声音都沙哑了几分,“巧了,我叫硬邦邦。” 校园1v1 SC he 女主是真瞎,以后也不会好。 这是一篇披着肉文的校园霸凌文。 也是一个关于救赎与被救赎的故事。 (不需要送珍珠,比心~) 簡體版1V1HBG校園 小瞎子 “我的同桌是个小瞎子,每天都会在眼睛上蒙一块布,那块布有时候是粉色的,有时候是绿色的,还有的时候是……” 语文老师皱着眉打断正在读作文的男同学,“徐小庞!这就是你的作文?!你写的什么东西!你称呼你同桌就这么喊 的?!谁教你这么喊的?” 讲台下的徐小庞指了指身后,“他们都这么喊。” 整个教室哄笑一团。 “安静!”语文老师拍了拍讲桌,“作文题目叫同桌,是为了让你们和同学,和你的同桌,友好和睦相处,而不是让你们 胡乱给人起外号!” “老师。”有个男同学举手,指着徐小庞的同桌说,“她那不是外号,她就是瞎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教室又爆发出控制不住的笑声。 “安静!安静!”语文老师完全控不住场面,下课铃声刚好响起,她收拾好自己的教案,气急败坏地说了句下课,转身就 走。 老师一走,同学们全都一窝蜂冲到徐小庞跟前抢他的作文卷看,边看边大声朗读出来,“我的同桌,她有着雪白的皮肤, 草莓一样颜色的嘴唇……哈哈哈草莓一样的嘴唇……我看看,什么叫草莓一样的嘴唇……” 一帮学生冲到苏软跟前,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苏软手指紧紧攥着,她没有挣扎,任凭他们打量她的嘴巴。 因为看不见,怕上厕所不方便,她上午几乎不怎么喝水,此刻,嘴唇干得厉害,唇瓣都起了皮。 “哪儿有草莓色啊?”有个男同学笑哈哈地戳着苏软的嘴巴,“都干成地瓜色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一群同学又起哄地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苏软拿了导盲杖跟在学生群里往外走。 她是特殊学校里的优等生,破格被二中录取了,但是这里的环境并不比她们特殊学校好多少。 这里的同学……更坏。 放学的时候,同学会故意把凳子搬到她前面,还会故意伸脚绊她,等她摔倒时,将她的书包全部摔在她脸上。 苏软的爸妈来学校找过几次,老师班主任甚至教导主任也训过那几个学生。 但没用。 苏软放学时,他们还会伸脚来绊她,仿佛这成了他们的例行功课,不完成,他们就不会回家吃饭。 苏软被绊倒后,扶着导盲杖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面无表情地下楼梯,走出校门。 门卫大叔会冲她打招呼,提醒她来往车辆。 她挤出一个笑道了谢。 出了校门,她往左边的小路走,过两个红绿灯就到家门口。 这条路她走了一周了,已经熟悉了,所以没让父亲来接。 但是刚过一个红绿灯,她就听到前方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 她侧耳听了听,攥着导盲杖的手指紧了紧。 硬邦邦 二中是桐市最好的一所学校。 但就算是最好的学校,也免不了有一群学渣的存在,以及……一群不良少年。 十几个不良学生扎堆在门口肆无忌惮地抽烟,年纪不大,抽烟的姿态却十分老成,身上的校服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露出 底下张扬的个性T恤,像是某种帮派一样,在场十几个男生,T恤穿得都一样,上面的印字也一样。 加粗黑体印着五个大字:老子最牛逼! 唯有坐在长椅上的一个男生穿着件纯黑色T恤,看着与他们格格不入。 男生看着跟他们差不多大,个头偏高,脸上的轮廓初具硬朗线条,下颚线明显,转折处利落干净。 他身上没有校服,低头垂着眼睛在玩手机,一双丹凤眼,眼尾的双眼皮折痕很深,他目光闲适疏懒,手里捏着一支烟,打 字时就把烟叼在嘴里咬着,用嘴唇裹着烟嘴吸一口,用鼻孔把烟呼出来。 边上一群男生凑到跟前喊,“应哥!教教我!” 被喊作应哥的男生唇角扯起一个笑,颊边酒窝浅浅,他拿起烟放在唇边,两腮用力吸了口,随后用嘴巴喷出一个又一个 圈。 “操!应哥教我!”一群人挤过来,拿着烟开始学。 苏软就在这个时候,伸着导盲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哎,这不是一班新转来的 分卷阅读2 小瞎子嘛!”有人注意到苏软,喊了一声。 之前吸烟的那十来个男生,转过身把苏软围住了,目光肆意地上下打量她。 “真看不见?”有人伸手在她脸前晃了晃。 “好像是真的看不见。” “哈哈哈真的是个瞎子!” 有人伸手去拽她的内衣带,还有人伸手去摸她正发育的胸口。 苏软手指紧紧攥着导盲杖,却没挣扎。 她知道,越挣扎,这群人就会越过分,他们要的就是看到她匍匐在地跪着求饶的可怜模样。 她偏不会如他们的意。 “没反应?”有男生笑出声,“不会被人操过了吧?” 坐在椅子上的应哥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抬头看了眼。 小瞎子眼睛上蒙着块布,布条在后脑勺的位置打了个蝴蝶结,她头发很长,软软垂在后肩,整个人瘦削矮小,被几个男生 围在中央,像一只被狼群包围的无助又可怜的小兔子。 “都特么有病?”应哥皱着眉喊了声,“放她走。” 他最反感有人当着他的面调戏女同学。 “应哥,我们又没做什么。”有男生笑。 “是啊没做什么啊。”有个男生贱笑着伸手去摸苏软的腿心,“只不过想检查一下她是不是处女而已。” 苏软往后退了一步,她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无耻! 她摸出口袋里包好的辣椒粉,打开猛地往四周洒开,随后转身就跑。 她没了方向,直直冲到了路上。 坐在椅子上的柯枞应发现不对劲,猛地从椅子上翻过去,冲到跟前,一把将人抱住。 险险躲过一辆车后,他冲怀里的苏软破口大骂,“你瞎了啊往路上跑!” 怀里的人确实是瞎子。 她眼睛上的布条掉了下来,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那双眼睛干净澄澈,此刻氤氲着水汽,显出几分可怜和无助。 柯枞应看直了眼,“我操?” 苏软看不见,她知道布条掉了,她知道她此刻被一个男生抱着。 委屈,无助,恐慌,还有险些被车撞死的惊吓,让她身体不受控地颤抖着,她眼眶含着泪,眼睛却没有半点焦距,像两颗 被人嵌在眼眶里的漂亮珠子。 美丽而易碎。 她挣扎着,“你放开……我。” 声音绵绵软软的,特别好听。 柯枞应看着她漂亮的那张脸,喉口滚了滚,“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苏,苏软。”苏软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操……”柯枞应舔了舔牙尖,看了眼裤子中央顶起来的包,声音都沙哑了几分。 “巧了,我叫硬邦邦。” 润润唇 苏软果断地想离眼前的这个……神经病远一点。 柯枞应一把拉住她,“开个玩笑。” 有几个男生被苏软的辣椒粉迷了眼睛,此刻正在地上打着滚揉眼睛,哀嚎声传了过来,“啊……我的眼睛……操……那个死 瞎子……” 苏软害怕地瑟缩了一下,眼睛虽然看不见,耳朵却往声源的方向偏了偏,她手指紧紧掐着掌心,嘴里说出来的声音更是轻 若蚊鸣,“对不起……” 若不是柯枞应离她这么近,否则根本听不见。 他扶着苏软站好,把她的导盲杆拿过来塞在她手里,随后低着头,看着她的脸说,“道什么歉,你做得对,有人要欺负 你,就狠狠地还手。”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 那皮肤嫩得掐水一样,他粗糙的指腹一扫,苏软就僵硬地顿在那一动不动。 “操……”柯枞应见她这个反应,登时有点恼火自己刚刚的行为,他板着脸道,“不准别人这么碰你的脸知道吗?” 大型双标现场。 苏软完全不知道怎么远离他,更不知道该怎么远离这帮人,巨大的恐慌席卷了她,她攥着导盲杆的那只手还在无意识颤 抖,眼泪更是不自觉地往下掉。 那边地上的男生还在哀嚎着,柯枞应烦躁地挥手,“都他妈嚎什么嚎!其他人不会带去医院看看啊!” 其他人还等着柯枞应找瞎子算账呢,结果等半天等来这么一个结果,所有人都愣住了。 “应哥,这瞎子她……” 话没说完,招来柯枞应一个冷眼,“叫什么瞎子!人家不是有名字啊!她叫苏软!是不是很好听?” “……”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数秒,不知道应哥是不是吃错药了,正要说些什么,就听柯枞应又说话了。 “我警告你们,以后看见她,就给我安安静静地看着!谁他妈敢摸她一下,老子就剁了他的爪子喂狗!” “……” 这不单单是吃错药了。 这绝对是疯了! “你家走这条路是不是?”跟其他人说话时的暴躁口吻完全不一样,柯枞应面对苏软时,口气柔和了十个度,“来,我扶 你过去。” 苏软僵硬地被男生扶着重新到了那条路上。 路上躺着三四个中了辣椒粉的男生,他们看不见,却能听到应哥的声音,那刻意压低又十分温柔的声音。 “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众人总算明白应哥为什么疯了。 敢情是看上这个小瞎子了! 可是……应哥你是他妈的疯了吧!那可是个瞎子啊! 正午艳阳高照,苏软渴得嘴唇干燥裂皮,她刚受过惊吓,又被男生寸步不离地“扶着”,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想赶快回到家里。 可是她看不见,走得太慢了,身边的那个人就紧紧跟在她身后,虽然没再碰她,可存在感太强了,身上还带着点点熏人的 烟味,顺着空气,一丝一缕地钻进她的鼻息。 快到第 分卷阅读3 二个红绿灯路口时,身边的男生跑了出去。 苏软松了口气,他应该是走了吧。 等她过马路时,那人带着烟味和一阵风又卷了过来,直直停在她面前。 一瓶透着冰意的饮料靠在她脸上。 苏软被冻得僵住。 那人拧开瓶盖,将瓶口对着她干裂的嘴唇。 声音在干燥窒闷的空气里,显出几分燥热的哑。 “喝一口,润润唇。” 冰可乐 那人动作有些霸道,几乎不等苏软反应,就将瓶口往她嘴里倾倒。 苏软被那冷意激得抖了一下,嘴巴却不由自主地张着,喉口被灌满了冷饮,那冰爽的刺激直直冲破她的天灵盖。 是冰镇可乐。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这种饮料了。 家里只会让她喝冷却的白开水,以及茶。 柯枞应见她的嘴唇被可乐湿润后,变得嫣红一片,登时看直了眼,瓶口更是忘了回正,直直倾倒着,苏软被呛到了,偏头 咳嗽一声,胸口的衣服都湿了。 “啊,抱歉。”柯枞应伸手去擦她的衣服,指腹擦拭了几下,擦到一片非常柔软的地方,他立马停住手,目光往上扫了 眼。 她穿着校服,领口的拉链开着,内搭的白色衣服薄薄一层,被可乐浸湿后,渗出底下被胸衣裹住的那片柔软,形状已经凸 显出来。 鼓鼓的。 中间一道很浅的沟。 柯枞应登时口干舌燥起来,他眼神不受控地落在那上,又觉得自己猥琐极了,强制性移开视线,抬头见她下巴嘴唇都是可 乐,刚想伸手去擦,就见苏软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的可乐。 “操……” 柯枞应低咒一声,低头一看,自己又可耻地硬了。 他伸手把顶起来的裤子扯了扯,眼见他们俩在马路上呆了太久,赶紧扯过苏软和她手里那根导盲杆,拉着她过马路到对 面。 苏软从记事起,就没人拉着她过马路了,与她相依为命的只有手里那根导盲杆。 她这是长大后,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生扯着手臂拽着她过马路。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被迫地跟上男生的脚步,闻着他身上的烟味,他衣服上的汗气味,被对方牵引着走到马路对面。 到了之后,柯枞应松开手,把手里那瓶饮料塞进她手里。 “你自己喝吧,里面还有一大半。” 他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 苏软父母不给她喝这些饮料,她平时也不敢喝这些。 她推回去还给他,只是她看不见他在哪儿,推过去的位置有点偏,刚好推在他的小腹。 那只手软软的,握着那瓶可乐,明明可乐周身都透着沁人的凉意,可柯枞应偏偏觉得刚熄灭的火又汹涌而来,烧得他下腹 硬得难受。 “你确定给我?”他伸手接过,刻意地握住她的手。 小手又白又软。 苏软僵硬地缩回手,摸索着摸到导盲杆,握在手里继续往前走。 她听见身后传来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那个男生在喝她喝过的可乐。 苏软脚步僵硬地停顿一瞬,又继续头也不回地走了。 柯枞应一口气把可乐喝完,瓶子没舍得扔,还抱在怀里,几步又追了过来,就跟在苏软身后。 苏软近乎逃似地往前快走了几步,终于听到父母的声音。 “软软回来了?哎呀,衣服怎么湿了?布条呢?怎么没了?是不是你们班同学又欺负你了?” 柯枞应停住脚,看着苏软被父母接回家里,门被关上之前,他听见苏软细细的声音,“没有……” 柯枞应从口袋里掏出那根粉色布条,随后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 布条上带着少女的馨香,伴着些微洗发露的水果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鼻端。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裤子又顶了起来。 “操……” 尖子生 午饭过后,苏软在家午休小睡了半小时,随后起床去上学。 她换了套新的校服,整个人罩在宽松的校服里,显得娇小玲珑。 眼睛上罩着一块绿色布条,依旧在脑后打了个蝴蝶结。 她一出来,柯枞应就合上手机,跟了上去。 他回去吃了饭就匆匆过来了,在小超市门口吃了一根雪糕,还跟店老板聊了半小时,闲来无事又玩了会手机,这才等到 她。 他没跟得太近,想看看她平时都怎么上学的,所以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苏软拿着导盲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过第一个红绿灯时,她侧耳听了听,边上有个老大爷见她看不见,出声提醒她, “丫头,绿灯了。” “谢谢大爷。”苏软乖巧地道谢,拿着导盲杆继续往前走。 第二个红绿灯周围没人,苏软拿着导盲杆等了等,耳边听了听,没听到车子的声音,她就抬步往前走。 一辆摩托车从路口拐来,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传来,一阵风似地呼啸刮过,苏软看不见,只听到车声,她停在原地不动。 空气里突然传来一声暴躁的吼声,“你他妈会不会骑车?!” 柯枞应拧眉把苏软扯到跟前,对着那戴头盔的男人大骂,那男人被骂了一句,自知理亏,也没下来,打开头盔往地上啐了 口痰,又骑走了。 “操!”柯枞应要追上去,“你他妈给我站住!” 苏软情急之下拉住他,整个人被他带得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柯枞应回身把人扶稳了,这才问,“没事吧?” 其实半点事都没有,那辆摩托车离苏软还有三米远的时候就开始往边上偏了偏,可柯枞应人在后面,没看见那车偏了,只 看见那不长眼的摩托车险些把苏软撞飞。 “……没事。”苏软 分卷阅读4 已经听出他的声音,脑海里无端想起那句硬邦邦,身子便有些僵硬地顿在那,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柯枞应收回手,“行。” 他把手插裤兜里,站在半米开外。 苏软听到他脚步声靠后,不太确定他是走了,还是跟着她,便小心地握着导盲杆往前走了。 柯枞应一路跟着苏软,看她走进学校,跟门口的门卫大叔打招呼问好,看她一步一步迈向教学楼,沿着楼梯上去。 那根导盲杆就那样在楼梯上敲打着,一下一下,随着她的步伐,渐行渐远。 1班在五楼,是整个二中高中部最好的一个班,里面都是些尖子生。 柯枞应的班级在一楼。 整个高中部最差的班级,13班,名字都透着晦气。 他看着苏软脚步不停地走向一班,看见她进入那还没几个学生的班级,看见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随后掏出桌子里的盲 文书籍,开始伸出食指去读。 他今天摸到的那只手虽然软,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却有着层薄薄的茧。 隔着后门,他倚着栏杆静静看了会。 苏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眼睛蒙着绿色的布条,嫣红的小嘴一开一合,似乎在默念着指尖的文字。 隔着距离,柯枞应都可以想象得到她出口的绵软嗓音。 他忽然想知道,这张嘴如果叫他的名字,该有多么的动听。 特别是…… 压在身下的时候。 盲文书 快到上课的时间,教室里的学生蓦地多了起来,有女生往外看,不知道柯枞应在看谁,窃窃私语的脸上带了几分羞涩的笑 意。 苏软沉浸在书里,忽然长发被人扯了一下,她吃痛地微微后仰,有个男生笑嘻嘻地说,“不好意思啊~不小心~” 说话间,又拉扯了一下。 苏软等痛劲缓过去,继续低头“看”书,只是食指抵在书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她的一缕头发被身后一个男生扯住,那人一点一点,缓慢地扯着她,直到将她整个脑袋牵扯着往后,用剪刀轻轻剪断。 “咔嚓”的声音很轻,但落在苏软耳里,像一颗雷,轰然炸响。 她手指顿住,整个脊背都僵了起来。 她小的时候上二年级,被后桌的同学剪过头发,那时候在午休,睡醒之后,头发就光秃秃的,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哭,恶作 剧的同学只得到一句不痛不痒的责骂,连道歉都毫无诚意。 苏软从小到大,都没能护住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 她在这短短十七年生命中,只学会了一件事。 忍。 她机械而僵硬地用食指照旧去“看”书,耳边的长发被人撩起,她咬着牙,嘴里很轻的在读书上的字: 在他忍受着极大痛苦的这段时间里,他竟然没有产生过死的念头,这倒是一桩怪事。不幸的人往往如此。他珍惜生命,却 看见地狱就在他的身后。——【巴黎圣母院】 耳旁猛地炸起一道声音,紧接着叫骂声响了起来,嘈杂的声音像潮水一样疯狂涌入苏软脑海,那样纷乱拥挤,她想捂住耳 朵,却在那惊天动地的喧嚣声里,听到一道略熟悉的吼声。 “操你妈的!你他妈再动她一根头发试试——” 那声音落下的瞬间,苏软发现自己脸上湿了,她伸手摸了摸。 是泪。 柯枞应不过是低头回个消息,再抬头时,苏软头发都被人剪了一缕,后桌两个男同学,一边畅快地窃笑着,一边撩起她耳 边的头发,准备再剪下一缕。 他根本没时间去想,苏软以前经历过什么,才会在被人剪下头发时,连反应都没有。 他胸腔里的怒火几乎冲破天灵盖,那把剪子明明剪在苏软头发上,却像是剪在了他的心上,把他那颗心都剪碎了。 柯枞应一连揍了三个男生,直把人压在地上狠狠揍了个半死,不少同学来拉架,都被他一顿暴揍。 他打完人,气势骇人地瞪着整个班里的学生,伸出食指一一指了过去,“我告诉你们,还有谁敢动苏软,这就是下场!” 他抬脚猛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男同学,哀嚎声顿时响起。 班主任和主任匆匆赶来,到了门口,看见里面的惨像,当即面色都变了,主任认出柯枞应,沉着脸喊了声,“柯枞应!你 给我到办公室站着!” 柯枞应把身上的衣服扯正,抬脚穿过人群走向正门,到了苏软桌前,他停了一下,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书。 是盲文书,页面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像是针孔戳出来的凸起。 苏软察觉到他的气息,带着烟味和点点汗气,一点点钻进鼻尖。 她手指紧了紧。 却听他问,“看的什么书?” 她嗓子有些发紧,却是张口认真回答了。 嗓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 “巴黎圣母院。” 柯枞应 “柯枞应!” 教导主任看他还有心思跟一班那位特殊学生搭话,忍不住又吼了一嗓子,“赶紧给我滚过来!” “哦。”柯枞应非常敷衍地应了声,拖着步子走了。 苏软坐在椅子上,耳边的声音退了潮似地全部消失,她脑海空空,只剩下教导主任喊出来的那三个字。 柯枞应。 她以前是听过这个名字的,班里经常有女生讨论他。 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带着打架那几个同学走了,又叫了几个同学问话,最后又叫了苏软去办公室。 班主任梁玉梅亲自来带她过去,路上问她,“你认识13班的柯枞应?” 苏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半真半假的话,“中午在门口遇到过一个人,我差点被车撞到,他……救了我。” 梁玉梅大 分卷阅读5 概明白了什么,这个年纪的男同学,总爱做那种英雄救美的美梦,大概是见苏软看不见有点可怜,所以想逞英 雄,替她出头。 “他说你后桌的男同学在剪你头发,你知道这事吗?” 苏软停住脚,她把脸转向梁玉梅的方向。 “老师,你看不见吗?” 她开口,声音很软,却没什么情绪,细听似乎能听出一股淡淡的嘲弄。 梁玉梅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她头发后面确确实实少了一小截。 “老师会给你做主,到时候让那几个同学给你道歉……” 她话没说完,就听苏软说,“不用了,我不需要。” 梁玉梅还想再说什么,苏软又开口了,她声音很轻,却让梁玉梅哑口无言。 “老师,道歉能把我的头发还回来吗?” 办公室里,柯枞应吊儿郎当地站在那,边上是三个被打得面部青紫的男生。 教导主任还在教训柯枞应,“别以为你爸妈离了婚就没人管你!你都多大人了?!啊?!明年就高考了,你不为你爸妈努 力,你总该为你自己努力吧?!啊?!你那么聪明,但凡努力那么一点,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德行!你看看你初中的成绩, 再看看你现在的成绩!你当初在初中部那是第一名!你看看你现在!全校倒数第一!” 看见苏软进来,教导主任停下话头,喝了口茶水,冲柯枞应挥手,“去,回家叫你爸来,或者叫你妈来,不管是谁来,今 天这事总要解决。” “我没做错,没必要喊他们来。”柯枞应眼睛扫了眼边上那三个鼻青脸肿的男生,又把目光落在门口的苏软身上。 她穿着校服,被班主任扶着进来,找了椅子,给她坐下了。 “你没做错!?”教导主任气得拍桌子,“打人就是错了!你还不承认错误!” “那他们呢?剪头发是对的?”柯枞应扯起唇嘲弄地笑了,“欺负一个小瞎子算什么本事?” 苏软手指动了动。 班里很多人喊她小瞎子,轻蔑的,嘲笑的,或者随大流纯属为了起哄好玩。 这是第一次,她从男生口中听到小瞎子三个字时。 心底没有反感和憎恶。 反倒是一瞬间涌出的委屈几乎要把她淹没。 她眼眶热得厉害,只能低着头,强制压住那股酸涩。 一块糖 “主任,她头发确实被他们剪了。”班主任梁玉梅指了指苏软脑后的长发。 教导主任登时目光转向那三个被打的学生,“你们谁剪的?主动点!站出来!” “主任……是我……但是,是彭海递的剪刀,王晨出的主意。”一个男同学站出来,声音有点小。 “哦,所以是你们三个合伙剪了她的头发。”教导主任板着脸转了一圈,“去,你们也把你们的家长叫来。” 那三个男生登时一脸苦相。 “主任,我有个好主意。”柯枞应开口,也不等主任反应,直接走到那三个被打的男生跟前说,“你们呢,把自己头发也 剪一块,然后跟苏软道个歉,这事儿就了了。” 那三个被打的学生看到他就一肚子气,碍于边上都是老师,不敢造次,只瞪着他问,“那你呢?你打了我们,也要被我们 打回来吗?” “来啊,你打得过你就打。”柯枞应摊开手,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那三个被打的学生气得直咬牙。 主任更是气得拍桌子,“柯枞应!你给我站好!” 柯枞应翻着白眼往那一站,目光穿过众人,又去看坐在那的苏软。 明明站起来就小小一只,坐在那更显小巧玲珑,姿态端正,两只手乖巧地放在腿上,脸就对着他的方向。 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偏偏柯枞应却读出她脸上的绝望。 她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也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可以说对现下的一切都习以为常,所以……只能接受。 在沉默中绝望,在绝望中沉默。 柯枞应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转开视线,只是垂在两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叫家长过来,然后道歉的道歉,写检讨的写检讨。 柯枞应又道歉又要写检讨,下了课还要去扫厕所。 他一脸无谓,俨然早就被罚惯了。 苏软爸妈在上班,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那三个学生的母亲态度友好地道了歉,他们也没法说什么,只再三叮嘱,以后不 可以再剪她头发。 一遍又一遍。 苏软坐在那发呆,脑子里想的是那个男生临走前塞到她手里的东西。 她怕被父母发现,一直牢牢攥在掌心。 很硬,有点硌手。 是一块糖。 还是教导主任桌上的,柯枞应当着主任的面就拿了一块剥开丢进嘴里,嚼得嘎嘣脆,吃完了,又去拿了一颗。 主任脸都黑了。 苏软被父母带回去,去了理发店给她修了修头发,洗头发时,她头低在那,把手里的糖撕开包装,放进了嘴里。 草莓味。 很甜。 修完头发,苏软被父母带回家。 她其实也不愿意呆在家里。 虽然家里很安全。 可是…… 她轻轻拉开门,听见客厅里传来父母压抑着的吵声: “把她送到哪儿?!哪个地方会对她好!?苏勇军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她要不是眼睛看不见,会被人这么欺负吗!? 啊?!” “她一个瞎子能送到哪儿去!?” “你小点声!” “难道要我辞了职每天守在教室里吗?!啊?!你赚的那点钱够养活我们吗?!” “我当初就不应该……” 苏软手指一颤,把门关上,蹲在地上捂住耳朵 分卷阅读6 。 眼泪却很快濡湿眼睛上的那块布条。 干什么 “老板!来瓶冰可乐!” 熟悉的声音惊得苏软从半蹲状态起身,她摸索着去开窗户,她住在二楼,向阳的房间,只是窗户很少打开。 窗户只打开一小半,那熟悉的嗓音更清晰了。 “怎么浑身都是湿的?”店老板问。 “刚被老师罚打扫厕所了……”柯枞应的声音,“洗过澡了,现在身上香喷喷的,不信你闻……” “你犯什么错了?”店老板笑呵呵地问。 “调戏女同学。” “哈哈哈哈哈……” 苏软躲在窗户底下听着外面的声音,情绪缓缓平复下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随后将眼睛上湿透的软布摘下来。 “软软!我们走了!门被我们锁了!”底下传来父母的声音。 苏软打开门应声,“好!” 她转身进屋,坐到书桌前找出一张白纸,随后拿了一支笔,把矫正尺压在纸上,这才在尺子里开始写字: 对不起,爸爸妈妈。 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很抱歉做出这种决定。 但是,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这样的信,在这些年,她写过很多封,每次都是写完之后又被自己撕了个干净。 她不甘心。 她很努力地在活着。 不甘心因为这样的事,被束缚了脚步,从此结束。 她渴望着长大,或许长大懂事了,那些嘲弄和玩笑就会离她远一些。 窗户上被人砸了石头。 她顿了一下,以为听错了,继续写,第二颗石头砸进来,有东西落在桌上,她伸手去摸。 摸到了,指腹去摩挲。 不是石头,是一颗硬糖。 她推开窗户。 阳光那样好,伴着鸟语花香,一刹那透过那狭小的窗户挤进来,她辨不清方向,只是站在窗口问,“谁?” 底下传来柯枞应的声音,“我。” 她知道是他。 “你干什么?”她问。 “你在干什么?”他不答反问。 苏软抿了抿唇。 她在写遗书。 她吸着气平复心情,随后才冲他说,“今天的事,谢谢你。” 柯枞应看出她表情不对,来不及想她刚刚在房间里做什么,见她要关窗户,赶紧扬声喊,“请我喝饮料!” 苏软手指搁在窗上,顿了片刻,去柜子里找自己的钱包。 “下来请我喝!”柯枞应补充道。 苏软找到钱包捏在手里,对着窗外说,“门锁了,我没法出去。” “没钥匙?”柯枞应问。 有,就在门口墙上。 苏软犹豫了一瞬,冲他道,“你等一下。” 她把纸笔收起来,随后扶着楼梯下楼,从墙上摸到钥匙后,又再次上楼,把钥匙装在钱包里丢了下去。 “捡到了吗?”她问。 “没有——” 苏软正要说话,听到门锁咔哒的声响。 她知道他拿到了钥匙,这才关上窗户,重新拿了干净的布条戴上,这才下楼。 柯枞应没进来,就站在门口,等她换好鞋出来,这才把钱包还给她。 苏软拿着导盲杆走进小超市,老板认得她,正要招呼她,就见柯枞应跟在小姑娘身后。 老板赶紧冲他使眼色,小声说,“去去去,人这儿好姑娘,不能调戏人家。” 柯枞应:“……” 他黑着脸说,“哥,我那逗你玩呢,我这样的人看起来像调戏女生的人?” 老板扫了他一眼,“像。” 柯枞应:“……操!” 正在买东西的苏软,忍不住弯了腰,假装去整理鞋子,等笑够了才直起身。 她零钱很多,都是过年时亲戚给的压岁钱攒下来的,一直没怎么用,父母有时候也会零散给一点,她全都攒起来。 因为不怎么吃零食,也不怎么乱买东西,所以她分不清哪边货架卖的是零食,一路都在用手去摸。 直到一只手覆过来,压着她的手背,抓住她整个小巧的手。 将她扣着拉到卖零食的区域,将她那只手罩在一包脆脆角上,这才松开。 听好了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店老板急了,“你怎么能占人便宜呢!” “这怎么能是占便宜呢?我这是做好事不留名啊!”柯枞应走到苏软边上,抵了抵她的胳膊,冲她道,“是不是啊小姑 娘,你该谢谢我。” 苏软:“……谢谢。” 店老板:“……” 等到结了账,店老板才发现苏软是认识柯枞应的,登时气得要去打他,“我说你这小子真的是嘴里没半句实话!我刚刚差 点把你当流氓给你扣下了!” 柯枞应正在吃苏软买的一包辣条,辣得斯哈斯哈,又使唤苏软给他拧可乐瓶盖,看得店老板都看不过去,“人家看不见, 你还使唤她!” 苏软用力拧了几下,发现拧不开,小脸憋得通红。 店老板要来帮忙,柯枞应直接抢了过来,冲苏软说,“听好了。” 他将可乐放在苏软耳边,随后用力拧开。 “呲——”的一声。 “刚刚什么声音?”柯枞应问。 苏软说,“呲。” “不对。”柯枞应拿冰可乐贴在她脸上,冻得她往后缩了一下,才说,“它说,快亲我!” 苏软:“……” 店老板一言难尽地问苏软,“他真的是你同学?” 苏软红着耳根往门口走。 柯枞应拿上其他东西跟了出去,超市门口有纳凉的小板凳,柯枞应占了一个,又给苏软拿了一个,她摸着板凳坐了上去。 柯枞应一口辣条一口可乐地吃着,斯哈斯哈地好像在吃什么绝世美味,边上的苏软明明根本不饿,可听着听着,忍不住咽 口水。 分卷阅读7 “想吃?”他伸过来,把嘴里咬了一半的辣条递过去。 苏软摇摇头,又小声问,“你受伤了吗?” 柯枞应这两年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架,受的伤根本不计其数,早上那场架,打的是最不爽的,因为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他也 就背上挨了两脚。 但是听到苏软这么问,他就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有啊,眼睛这,头上,啊呀嘴巴这儿也有,好几个地方呢,哎呀,疼 死了。” 店老板坐在店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翻白眼。 苏软下楼时口袋里装了几个创可贴,听他这么说,当即拿了出来,往他的方向递过去,“……给你这个。” “我看不见怎么贴。” “……我也看不见。”苏软小声说。 “那我指着你贴。” “……” 店老板看不过去正要转身出来,就见苏软拿着创可贴凑近了柯枞应。 暖黄的余晖洒过来,落在门口那两张年轻的脸上,苏软脑后的软布条柔柔地被风吹了起来,随着发丝轻轻地刮蹭着脸颊, 她微微侧着脸,用耳朵去感知柯枞应的方向,手指探出去。 才刚伸出指尖。 就被男生的手指抓握住。 干燥的力道,炙热的温度。 属于男性的手。 骨节分明,异常有力。 苏软想抽回来,却被那只手带着,摸到了他的脸。 柯枞应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眉眼上,仰着脸看她,声音很低。 “摸到了吗?” 谈恋爱 苏软指尖轻颤,却没有缩回手。 她轻轻用指腹碰了碰,碰到他英挺浓黑的眉毛,薄薄的眼皮,眼皮上很深的一道折痕,他过长的睫毛,唯独……没碰到伤 口。 “……没有。”她手指往回缩。 “怎么可能?”柯枞应抓住她的手,往另一边放,“再好好摸摸。” 苏软听出他有几分作弄她的意思,可她心里却没有反感,只是心跳得很快,指尖也颤得厉害。 指腹沿着他的另外半边眉眼抚过。 脑海里无端想起教室里那群女生讨论柯枞应时说过的话: “虽然学习差,但是长得帅倒是真的……” 柯枞应抓住她的手指,将她的指尖压在自己的鼻子上,山根很高,鼻梁很挺,鼻息很热,沿着鼻子往下,是薄薄的嘴唇。 苏软正在脑海里勾勒他整张脸的轮廓,冷不丁手指被他柔软的嘴唇蹭到,她吓得低叫一声匆匆缩回手。 柯枞应低笑出声,“怎么还有占人便宜还把自己吓到的。” 苏软小脸都红了,“……你骗我,你没受伤。” “你希望我受伤?”柯枞应问。 “……” 苏软往后退,柯枞应却轻易地抓住她的手,见她颤得厉害,他手向上移了移,扣住她的手腕。 又问了遍,“你希望我受伤吗?” 苏软咬着唇说,“……没有。” 柯枞应抬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指尖搁在他脸上,低声道,“贴吧。” “贴……什么?”苏软愣住。 “手里的东西。” 苏软手里只有创可贴,可是…… “随便贴,拿都拿来了,不用太浪费了。”柯枞应松了手。 苏软:“……” 她摸索着撕开创可贴包装,找了半天,不知道要贴哪儿,最后指尖触到他挺直的鼻梁,将那创可贴覆了上去。 “……好了。”她撤回身,摸到导盲杆,“我回家了。” “回家干吗?看巴黎圣母院?”柯枞应吃着辣条问。 “……” 苏软攥着导盲杆,表情黯淡下来,却不愿多说的样子,“走了。” 柯枞应站起来,把手里的辣条和饮料一股脑装进袋子里提在手上,随后几步到她跟前,“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软还没答应,他已经扯住她的手腕,把人拽着往前走。 店老板追出来,“哎!你干嘛!你拉人小姑娘的手干嘛?!” 柯枞应回头挑眉,“谈恋爱看不见?” 店老板:“……” 苏软:“……” 抓紧了 柯枞应有辆摩托车,平日里上下学都停在学校对面一家砂锅店门口。 他打电话让葛岸把车骑来,随后跟苏软靠墙站着等。 “糖吃了?”柯枞应问。 苏软点头。 “甜吗?”他又问。 苏软点头,“甜。” 柯枞应低下背,凑近看她,“你平时也这么乖?” “……” 距离太近,苏软鼻尖环绕着他呼吸里的可乐味道,清新的带着股鲜明的凉意。 她脸上无端泛起热,往身后的墙壁贴得更紧。 心脏跳得有些快。 葛岸把车骑过来时,看见这一幕,当即“靠”了一声,“应哥!大家都以为你跑网吧去了!结果你居然在这泡妹!” 说到一半,他盯着柯枞应鼻梁上的创可贴问,“应哥你刚跟人打架了吗?鼻子怎么了?” 柯枞应走过去,低骂一声,“滚蛋。” 他跨到摩托车上,直接把车骑到苏软跟前,冲她道,“上来。” 苏软看不见,伸手探了探,摸到摩托车的形状,犹豫着问,“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不能出去太久。” 爸妈回来看不见她会着急的。 “一小时后就回来了。”柯枞应手臂一展,将她兜到后座边上,冲她道,“跨上来,抱着我。” 苏软手指一颤,犹豫着没动。 柯枞应见状掐着她的腰,把她掐到后座,收了她的收缩型导盲杆,放在她手里,随后骑着摩托,从路上疾驰而过。 苏软第一次坐摩托,紧张得手心冒汗,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 柯枞应低头看了眼那两只环在自己腰上,攥得紧紧的白嫩小手,唇角轻轻勾了勾。 路程不远,短短只有十五 分卷阅读8 分钟左右。 但苏软被狂烈的风吹得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过快的速度让她大脑眩晕,心跳快得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下车时,苏软两条腿还有些抖。 柯枞应牵着她往里走,她也乖乖地任他拉着手。 但他速度有些快,她有些跟不上,踉跄了一下,他才似有所觉地缓了步子。 苏软能跟上了,只是拉着她的那只手很烫,隐有汗意,热乎乎的潮湿感从他的指节传递过来。 她刚平复的心脏又跳了起来。 走到半路,柯枞应突然回头,苏软险些撞到他怀里。 他低了头,脸凑得很近,笑着问她,“你怎么不怕我了?” 他呼吸里的可乐味道很好闻。 苏软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才冲着他的方向问,“那你为什么跟他们打架?” 柯枞应理所当然道,“他们剪你头发啊,这还不得往死里揍?” 苏软的脸依旧仰着,绿色布条蒙在眼上,衬得那张脸小巧精致,嫣红的唇瓣一开一合,声音有点轻,透着几分乖巧的软。 “ditto。”(注释:同上) 柯枞应故意问,“说的什么?你太感动了所以想以身相许?” 苏软:“……” 不知道他带她进了什么地方,一瞬间,四面八方的嘈杂和喧嚣灌进耳蜗,她有些惧怕这种人潮汹涌的场所。 因为她分不清方向。 手上的力道紧了紧,他微热的气息透进耳廓,质感的声音落在耳边。 “抓紧了。” 说完,他拉着她走了进去。 “这是哪儿?”她不安地问。 柯枞应牵着她,一路把她带到一台机器跟前,按着她坐在椅子上,这才冲她道。 “可以让你发泄的地方。” 小学霸 苏软记忆里没有来过这种场所,她知道游戏城,知道电玩城。 她听同学讨论过。 但她没有来过。 她害怕这种人多的地方,会显得自己格格不入,就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瞎子。 她手里被柯枞应塞了一只锤子,摸出锤子的形状后,她不太清楚,这把锤子是做什么用的。 手腕被柯枞应握住,他的呼吸那么近,就在耳边。 他靠在她身后,扣住她的手腕,解释玩法给她听,“这个叫打地鼠,你仔细听声音,地鼠出来的时候会有声音,你顺着声 音重重打下去……打!” 一锤下去,苏软手臂被震得发麻。 她隐约听到了地鼠的声音,被柯枞应扣着手腕打到了四只地鼠之后,他松了手,冲她道,“你试试。” 苏软侧耳听了听,地鼠出来的时候,会发出挑衅的笑声,她一锤子下去,地鼠会发出哭叫的声音。 她渐渐觉出几分快慰,两只手举着锤子不停地抬起,落下。 抬起,落下。 像是打在那些欺负她的那些同学的脑袋上。 听着他们的哭声,她压抑在体内长久的痛苦和不快似乎在缓缓消散。 停下来的时候,她喘得厉害,整张脸汗湿一片,她脱力地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柯枞应拿了瓶冷饮贴在她脸上。 “谢谢。”她接过,盖子已经被拧开,她低头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她又抿嘴喝了口,“这是什么?” “没喝过?”柯枞应声音很大,周遭的喧嚣让他的嗓音极具辨识度,他凑近,呼吸喷在她耳边,“酸梅汁。” 苏软摇摇头,“没喝过。” 她说完,仰头又喝了一口。 唇瓣被酸梅汁濡湿变得嫣红一片。 柯枞应盯着那片唇,喉口滚了滚,他移开视线,偏头看打地鼠的机器,问,“你把规律记下来了?” 她刚刚最后两局,命中率百分百。 正常人都很难做到,何况她还是个瞎子。 “不难。”她隐有得意。 柯枞应唇角染了笑,“小学霸。” 苏软耳后有点发麻,他笑声很近,那三个字更显亲昵。 “我送你回去,下次再带你来玩。”他起身,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 回程的车上,她没有像来时那样紧张害怕,甚至微微探头,感受着狂风的洗礼。 柯枞应见她不怕了,偏头冲她喊,“扶着我的肩膀站起来!” 苏软不敢。 但还是试探着把手搭在他肩上,微微探出头。 狂风将她的头发吹成直线,眼睛上的布条也被狂风吹开了,她轻呼一声,却没敢松手去抓布条,只是微微侧着脸,避开令 人缺氧的强风。 “你讨厌谁?!你就喊出来!”柯枞应大喊,“没人听到!” 苏软咬着唇。 片刻后,终于搭着他的肩膀,探头。 迎着强风大喊出声。 “我讨厌——” “我自己——” 车子停下时,她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很奇怪不是吗? 那么多人欺负她,可她最终讨厌的人,却是她自己。 如果她不是瞎子就好了。 她时常这样想。 那样,大家就不会欺负她了。 “巧了。” 耳边传来柯枞应的声音,带着笑意,那样清晰地透进耳廓。 “你讨厌的,恰好是我喜欢的。” 怎么了 “这是暑假补习班的报名表,想去的同学就签上名字,不强求,但我认为,你们人数要是多的话,就全班一起去,这样我 们下学期大家都轻松些。” 数学老师走后,留下一张报名表。 从第一排往后传。 苏软坐在位置上默念英语习题,她两只手腕还酸着,记笔记时,手指都还发着抖。 偶尔走神时,脑海里就会响起柯枞应的声音: ——“你讨厌的,恰好是我喜欢的。” 她笔尖停顿了一下。 同桌徐小庞拿到报名表 分卷阅读9 ,写完自己的名字,敲了敲她的桌面,问她,“哎,你要报名吗?” 自从昨天柯枞应为了她把班里其他三个男生揍了之后,其他人看苏软的眼神就变了,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什么,只私下里 传苏软肯定是跟柯枞应睡了,求他保护她怎么怎么的。 苏软看不到那些眼神,自然不会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她冲徐小庞摇头,“不用。” 老师不会为了关照她放慢速度,她只能暑假自学。 徐小庞写了自己的名字,又继续往后传。 身后的几个女生签完名字之后,朝徐小庞又递了一张纸条。 徐小庞看了眼,纸条上密密麻麻全是一群人讨论苏软和柯枞应关系,包括他们有没有睡过的内容。 “靠!劲爆啊!”徐小庞大叫起来,冲苏软问,“他们都说你跟十三班的柯枞应睡过了,真的吗?” 苏软身体一僵。 全班都炸开了。 “徐小庞你脑子有病吧?!” “不是你们给我的吗?不是让我问小瞎子的吗?” “谁让你问她了!” “神经病!” “真的假的?他们真睡过?!” “废话,不然柯枞应为什么那么护着她?” 这个世上,只有流言是不计成本,伤人最深。 其堪比剧毒,刺进人的心窝里,留下一个又一个受伤的孔洞。 那个孔洞还会漏风流血。 他们似乎发现了另一种乐趣,不需要动手动脚去欺负她,也能让她崩溃痛苦的乐趣。 “哎瞎子,你跟我睡啊,我也可以保护你。”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可以!” “还有我!还有我!苏软!我比柯枞应厉害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整个上午,苏软就在这样的笑声里度过,下了课,没人伸腿来绊她,也没人推她,只是路过他们时,一群人嬉皮笑脸地 问她: “柯枞应怎么操你的?” 她攥紧了导盲杆,一步一步地走下楼。 刚到校门口,她就听到柯枞应的声音。 隔着人群。 那样热切。 “苏软!” 苏软低头往小路上走,柯枞应见她没反应,把头盔丢到葛岸怀里,下了摩托,朝苏软几步跑过来。 “怎么了?”他围着苏软绕了几圈,“怎么不理我?” 苏软攥着导盲杆不出声。 柯枞应想起昨晚自己那句话,食指挠了挠额头,“因为我昨晚那句话?我以后不说了,行不行?” 苏软低着头一直往前走。 柯枞应跟到了红绿灯口,忍不住扣住她的手腕,低头去看她的脸,“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就是想让你开心点,我……” 他话没说完,看见苏软满脸是泪。 眼睛上的那条软布被眼泪润湿,有泪往下滑,落到她的唇上。 别问了 “谁欺负你了?” 柯枞应眼神瞬间变了,他咬着牙问,“谁?!” 苏软摇摇头,出口的声音带着鼻音,“别问了。” 柯枞应盯着她看了片刻,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又回到苏软面前,从口袋里摸出十几颗口味不一的糖塞进她校服口袋里,这才转身走人。 葛岸跨在摩托车上看得啧啧称奇。 认识柯枞应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看他鞍前马后地讨一个女孩的欢心。 关键这女孩还是个瞎子。 隔壁职高的学姐还会趁放假过来偷偷看柯枞应打篮球呢,想想应哥也是二中的风云人物,怎么偏偏就栽在一个瞎子身上。 一大早拉他去超市买什么水果糖就已经够雷人了,把糖买回来就算了,还把不一样的口味都挨个挑出来,还不准其他人 吃。 苍天呐,特么好几个兄弟都被瞎子那把辣椒粉害得住了院,这笔账就这么算了不说,以后见了瞎子,还得喊一声嫂子。 他一口气还没叹完,柯枞应冷着一张脸回来了。 “靠!应哥,怎么了?”葛岸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妙,上次跟技校那帮人干架时,应哥也是这个表情。 “去问问情况,看是谁欺负她了。”柯枞应眉间都是燥郁,他低头摸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眉眼微抬,看向还站在那 不动的葛岸。 “……”葛岸愣了一下,“现在?” 不等柯枞应发脾气,他立马掏出手机,“啊,我记得路煦那小子混在他们班群里,你等一下,我问问他。” 也就一根烟的功夫。 葛岸已经明白了始末,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转述给柯枞应听。 柯枞应把烟碾在地上,从他手里接了电话,冷着脸听完全部,随后把手机丢在葛岸怀里,转身往学校去。 “应哥!”葛岸追过去,拦住他,“一个欺负小瞎……苏软也就算了,两个也能打,三个四个我们也能一起上,但是他们 现在整个班级都……都这样,我们难不成要把整个一班给打了?” “不是兄弟不想帮你去打,只是,一班都是尖子生,出了点差错,学校绝对拿我们开刀,开除是一定的,我们还想混个高 中文凭……” “下次考试什么时候?”柯枞应拧着眉打断他。 “应哥,我们上周才刚考完,你忘了?”葛岸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话题怎么跳跃这么大,他想了想,“那天我们几个在网 吧通宵打游戏了。” 柯枞应不耐烦地问,“我问的下次!” 葛岸算了算,“七月初好像,考完就放暑假了。” “操!” 柯枞应踢了脚下的石子,随后往学校里走。 葛岸担心他要找一班的人打架,慌忙追了进去,“应哥!冷静!” 柯枞应跑得很快,一路跑到主任办公室。 葛岸堪堪刹在办公室 分卷阅读10 门口,悄悄从门口探头往里瞧。 就听柯枞应冲主任道,“我要去一班上课。” 主任正在吃东西,闻言差点被呛死。 门口的葛岸更是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 靠!是他聋了还是应哥疯了?! 正常人 苏软回家时,眼睛上的布条被她摘了下来。 上面都是眼泪。 父亲加班,只有母亲顾亚秋回来做饭,她忙得脚不沾地,擦桌子摆筷子,见苏软回来,说了句,“妈一会要给你爸送饭, 他中午加班回不来。” 苏软乖巧应声。 “怎么了?”见苏软脸上没了布条,顾亚秋无力又疲惫地问,“又有同学欺负你?” “没有。”苏软摇头。 顾亚秋不信,“布条呢?” “妈。”苏软侧了侧脸,将脸转向她的方向,抬头问,“我这个样子,是不是看起来像正常人?” 顾亚秋瞬间红了眼眶。 她背过身擦了擦眼睛,笑着说,“你一直是个正常人,又不缺胳膊少腿的,就是看不见而已。” 苏软露出笑。 顾亚秋陪苏软吃了饭,又装了份盒饭准备带去送给苏软她爸。 “你中午去学校午休?”她冲洗手间里的苏软问。 苏软应声,“好。” 太阳很大。 她漫无目的地走进学校,没有去熟悉的那条路,而是攥着导盲杆胡乱地走。 找到一处没人的空地。 这才慢吞吞坐下,从口袋里摸出那把糖。 带着温度。 她轻轻撕开一颗,裹进舌尖。 是荔枝的味道。 迎面是温暖的阳光,晒得人恹恹欲睡,她仰着脸感受这阵暖意,白皙漂亮的面容安然恬静。 柯枞应和葛岸几人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拦住身后那几个,冲他们挥了挥手,随后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她。 这个时间点,篮球场没什么人。 低年级的那帮人被柯枞应打过一顿之后,再也不敢来这片篮球场打球。 这儿,是柯枞应的领地。 “应哥,去啊,我们给你把风。”葛岸知道柯枞应的顾虑,小声怂恿他。 柯枞应安静看了片刻,说,“走吧。” “去哪儿?”葛岸愣了。 “搬桌子。”柯枞应舔了舔舌尖,“老子二十四小时守着她,我看还有谁他妈敢动她。” “……” 牛逼! 把妹把成应哥这样的,葛岸是真的服气。 在办公室那一幕看得葛岸到现在都心惊胆战,生怕柯枞应把教导主任给气死。 “你让我去一班上课,我就给你保证下次考试名次提升五十名。” “你提升五十名你好意思进一班?”教导主任以为柯枞应又开始搞什么幺蛾子,拍着桌子喊,“人一班最后一名都年级前 五十呢!” “那我下次考试进年级前五十。”柯枞应无谓地耸肩。 教导主任气得差点心梗,“你以为年级前五十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你不看看你现在的成绩,你是倒数!倒数你知道 吗?!” 柯枞应:“哦。” 教导主任:“……” “反正我要去一班上课,你让我去,下次考试我给你拿个年级前五十,我要是考不到,你把我送回13班,反正你也不 亏。” 年级主任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想去一班?是不是还想跟人打架?我告诉你柯枞应,你再敢跟人动手打架,就没 什么记大过处分了,学校会直接开除你,你爸妈过来都保不了你。” 柯枞应摇摇头,一脸认真,“主任,我想从良。” 教导主任:“……” 听清没 苏软回到教室的时候,察觉到后排有人。 她没出声,担心对方在午休,收了导盲杆,用手轻轻试探着扶着桌子往前走。 摸到桌子的刹那,对方伸手握住她的手。 苏软吓了一跳,正要抽回来,却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烟味。 是柯枞应。 他站起来,牵着她,将她送到位置上,又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和苏软隔着一排。 他坐在最后一排。 陆陆续续有其他人进来,看见柯枞应都像是见了鬼,各个都把声音压到最低。 柯枞应枕着胳膊,一双眼斜着看正前方的苏软。 她脊背笔直,正在“看”书。 柔软的黑发垂在后肩,有一缕很不协调地少了一节。 理发师再怎么修,也不能把那缺少的一节给修回来。 柯枞应盯着苏软的背看了片刻,掏出桌洞里崭新的,一页都没翻过的书,他垂眸看了眼,踢了踢隔壁的桌子腿。 口吻蛮横,“给我支笔。” 对方敢怒不敢言,把笔递给他。 柯枞应没一会,又踢了一脚,“课上到哪儿了?” 对方:“……” 苏软能听到柯枞应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音色偏低,带着质感和沙哑的气音。 口吻总是不耐烦,暴躁的时候爱说脏话。 全班四十五个人,她却在那一刻,只听到柯枞应的声音,嘲弄的,不屑的,带着点傲气和猖狂。 “才他妈学到这?” “……” 班主任梁玉梅也从教导主任那听说了柯枞应过来上课的事情,几个老师一起开了个会,坚决反对柯枞应过来。 但主任说了,也就给他上一个多月,七月初考试,如果他考不到年级前五十,就让他滚回十三班。 在场的几个老师全笑了,“他这是诓你呢,一个月能从倒数第一考到年级前五十?主任你也信?” “我跟他说过,如果他在一班扰乱课堂纪律,不管什么原因,都让他直接滚回十三班。”主任说完,看向梁玉梅,“那孩 子本性不坏,如果有一丝补救的可 分卷阅读11 能,我还是希望,能帮他一把。” 梁玉梅点了点头。 一班很安静。 和平时的安静不太一样,今天的这份安静下潜伏着某种诡异的气氛。 梁玉梅一进来,发现柯枞应站在讲台上,正在作自我介绍。 “相信大家都认识我了,我就不说我的名字了,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大家多多关照。” 很好,没出乱子。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进来之前,柯枞应在讲台上还说过很长一段话: “我是为苏软来的。” “你们有种当着老子的面欺负她试试。” “那些散播流言的,不管男女,要是被我逮到,我第一个“操”死你们。” “我告诉你们,我不怕死,看不爽我的尽管找我,老子能把你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 “以后有问题,干脆点直接问我。” “我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我只说一遍,你们给我听好了。” “我,柯枞应,喜欢苏软。” “操你妈的,听清没?” 喝一口 下午的课,大家都上得十分不自在。 平时下了课,大家都会在后排打闹,而现在,因为柯枞应坐在那,几乎没人敢往他边上凑。 就连丢垃圾,都是绕过他,走到另一边去丢。 柯枞应也确实安静,没有扰乱过课堂秩序,甚至都没有在课上睡觉。 台上的老师看他在底下做笔记时,都怀疑他是不是在画什么涂鸦,但没人下来看,毕竟谁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年级倒 数的学生身上。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其他人都欢快地下楼去了。 只有苏软坐在位置上。 她从下午第一节课开始,就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去过一次洗手间。 柯枞应合上自己的书,等上课铃彻底响了,没有其他人进来,这才抬步走到她面前。 “走。”他敲了敲她的桌面,“体育课。” 苏软轻轻摇头,“我不上体育课的。” 听到他声音的刹那,她的思路又打了结,满脑子都是他上课之前在讲台上说的那番话。 “不能上,还是不想上?”他问。 苏软抿着唇,没说话。 她小学的时候上体育课,被同学故意用球砸伤鼻梁。 初一的时候,也有女同学装作亲密友好,拉她去上体育课,后来她被绊倒,摔断了胳膊。 关于体育课,她有很多不美好的回忆,一想起来,浑身上下都会隐隐作痛的回忆。 “我带你去打球。”柯枞应反坐在她前座,下巴搭在她桌上,呼吸很近。 苏软忍不住脸上一热,“我看不见……” “没事,我教你。”他说着要来牵她的手。 “柯枞应。”她侧了侧耳朵,脸转向他的方向,很轻的声音说,“我想考大学,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她是个瞎子。 生活自理都需要人照顾,怎么能正常跟人在一起。 “你会跟我在一起的。”柯枞应笃定地看着她,“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我们会在一起。” “……” “考哪个大学?”他抬头,手臂搭在桌上,撑着下巴看她漂亮的面孔,“我跟你一起。” 苏软辨不出他是否是玩笑,只觉得他的声音透着几分认真,让她的心脏都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而且他好像越来越近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 苏软往后缩了缩,轻声说,“A大。” “可以啊,我陪你一起考。”他说完,伸出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唇瓣,“你嘴巴很干。” 那根手指似乎触到的是她的后脊,让她整个脊背都麻了一瞬,她抿着唇,声音轻颤,“我,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柯枞应跟着站起来。 回到位置上,他拿起桌子里的一瓶可乐递过来,“喝一口?” 苏软没接。 柯枞应打量她,低声问,“来那个了?” 苏软整张脸红透,“没有。” 柯枞应低笑,“那没事,你喝吧。” 她接到手里,只喝了一小口润唇,便不再喝了。 柯枞应察言观色能力一等,当即猜到,她可能是因为上厕所不方便,所以不敢多喝。 苏软收拾好桌上的书,手里的可乐犹豫了片刻,又递给了柯枞应,随后拿了导盲杆下楼。 柯枞应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到了一楼,十三班那群学渣早就看见他,也不管正在上课,一窝蜂全冲了出来。 “应哥!是不是打游戏去?等等我!” “打你妈的游戏,滚回去好好上课!”柯枞应骂了句,头也不回地跟在苏软身后走了。 “操了!应哥着魔了!” 抱紧了 虽然没到放学时间,但苏软的特殊性在门卫大叔面前就是一道通行令。 她走到跟前,跟门卫大叔打了招呼,抬脚左拐。 走了一段路,她仔细听了听,身后没有柯枞应的脚步声。 她没再管,继续往前走。 柯枞应翻墙出来,跑了一段路才跑到苏软跟前,喘着气喊,“苏软!” 苏软正等在红绿灯口,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不自觉就放松下来。 “明天周末,你来给我补课好不好?”柯枞应还在喘气,“操,热死了。” “我……”苏软正要拒绝,就听他又道,“一小时两百,不来我找别人。” 她抿了抿唇,“你找别人吧。” 柯枞应脚步声远了些,没一会,又跑到她面前,“别人,你好,我来找你了。” “……” 他跟在身后,声音带着笑,“我家有巴黎圣母院的精装版,还有音乐剧,你要看吗?” 苏软明显犹豫了。 “还有酸梅汁。”他加大诱惑,“除了酸梅汁,还有各种你没 分卷阅读12 喝过的饮料。” 苏软咬着唇,“晚上五点半之前,我要到家,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他们早上七点出发去上班。” 柯枞应打了个响指,“等着我来接你。” 苏软一晚上没睡好。 她既期待又紧张,心底还有些不安和害怕。 她害怕学校会发现她和柯枞应走太近,给他们贴个早恋的标签,害怕父母知道,骂她丢人现眼不知廉耻。 她做了噩梦,又做了美梦。 早上醒来时,坐在床上怔怔发了很久的呆,才听到窗口被石头砸响的声音。 “摘了吧。”下楼时,柯枞应指着她眼睛上的布条说,“我喜欢你的眼睛。” 男生好像都很坦诚,喜欢,厌恶,什么都直截了当地表达出来。 而苏软,却连害羞都得藏起来,不敢让人发现。 她摘了布条,跨坐在摩托车上,犹豫了几秒,伸手环住他的腰。 柯枞应把头盔反手罩在她脑袋上,在头盔上轻轻弹了弹,低笑一声,“抱紧了。” 苏软羞得眼睛都闭了起来。 路程和之前去电玩城差不多,十几分钟。 戴着头盔的苏软伸着头感受着掠过的狂风,被风吹得微微眯起眼,心里却说不出的豁然。 柯枞应看到后视镜里,她猫一样的小动作,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他第一眼见到苏软,就觉得她像只猫。 有一双漂亮到会说话的眼睛。 那双眼睛告诉他。 抱抱她,救救她。 车子停下,柯枞应牵着苏软走进去。 苏软看不见,却知道,他家很大,从门口进来到客厅,就走了很长一段。 空间很大,空旷,安静得像是没有其他人。 “坐。”他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我买了早饭,你吃一点。” 不等苏软拒绝,他已经把一个包着豆沙包的纸袋递到她手里。 “尝尝。”他起身去倒水。 苏软咬了一口,豆沙的香甜气息充斥口腔,口感软腻,回味无穷。 很好吃。 “先帮我补课,还是看音乐剧?”柯枞应把水杯放在她手里问。 “补课。”她吃完东西才小声说。 柯枞应伸出手轻轻擦掉她唇角的豆沙包屑。 苏软停住不动,手指捏着豆沙包。 柯枞应克制地把视线从她的唇上移开,声音有点哑,“去我房间?” 她咬着唇,手指紧紧拧在一起。 心头一片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