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绝情丹(帝君真香打脸日常1V1H)》 你以为的巅峰 作为一位神而言,朝游露只不过历经了如蜉蝣和晨露般朝生暮死的一瞬。 然而作为一个人而言,她仿佛已经活了很久,久到很多回忆在岁月长河中渐渐模糊不清。 按照当今普世的标准,她是一个剩神无疑了。关于她如何被剩下来,其漫长的历史追溯起来让人十分的唏嘘。 大概是……因为她遇见了那个踏着七彩祥云的少年? 他曾披着圣光闪闪的盔甲,身上竭尽全力地放出霞光万道。他的光环过于浓重刺眼,以至于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法看清楚他的容貌,只仿佛觉得一团烈焰从天边而来,为她打开了通往天国的梯。 朝游露至今仍记得自己当初的感概:“啊,多么美的火球啊!” 那至美至亮的火球一路熊熊燃烧到她的身边。来自四面八方的憧憬与崇拜,看上去让他颇为受用。 不仅他受用,他的出场方式影响了整整一代神。以至于在后来的几次诸神之战中,他们这方阵营的许多神祗降临姿态都是远远一道金光划破天际,落地一瞬光芒万丈。 神们便从那难以直视的金光之中缓缓抬起身来,许久都如未燃烧完的炭火一般,还有光芒颤动的余韵。 要说无用,也是有的。 特别是神多的情况下,金光道道交错,乱花渐欲迷人眼。寻常妖魔都受不得这刺目的金光,每每如此都是先护住眼睛,倒让他们占了不少先机。 直到后来,诸天见稳,西海升平。那全身上下都写满了高贵的少年终成名副其实的神界至尊,他背负双手,从翻滚的云海中缓步踱来—— 当然没忘记燃着他的光。 多少年招摇的光让朝游露词穷,她只能化用女神们步步生莲、摇拽多姿、圣光浴体来形容其飘逸秀美的形态。 周围众人发出欢呼,如山呼海啸。 “西天帝释!”“功德无量!” 一神得道鸡犬升天,玄微苍溟是那得道的神,她就是那升天的鸡犬。 西方诸天格局初定,作为开创这一盛世的玄微苍溟来说,自立为了帝释之后,首要之事便是犒劳这群追随他多年的老父兄。 朝游露心中怅然若失,迷迷噔噔的跟随那一路队伍前行,挨个到他面前论功行赏。 照理说,这一日应该是开心的——登上人生巅峰,莫不如是。 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中竟仿佛那漏天的窟窿一般,怎么也补不上。 终于轮到朝游露了,她见玄微苍溟一手握着狼毫笔,面含微笑,气势凛然,俨然便是一位前无古神,后无来者的天帝。 “游露,你想要什么?” “别人已经要了什么?” “不一而足,有想要掌管人间命格的,有想要掌管各方海洋的,有想要观星象的,有想要主管战争的,有想要主管姻缘的……总之,便是这天上地下的资源,人人都想要分得一杯羹。” “那也就是说,能力与地位,我已唾手可取,”听了玄微苍溟的话,朝游露不禁陷入了了沉思之中,“于我而言,这都不再是什么稀罕事了?” 玄微苍溟点点头,“即便是你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应该要什么,尊贵繁华,与天同寿,我一样也会分封于你的。” “那……”她心中雀跃起来,“请帝释除尊贵繁华、与天同寿之外,再分封我一个称心如意的配偶。” 狼毫笔从帝释的指间“啪——”的一声掉落桌上。在落发可闻的空间内,显得格外响亮。 他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 即便如此,也并没有失了他帝王的体面与庄严,“你要谁?” 在众人呼吸声都显得多余的时候,那个回答总算缓缓的从她口中吐出来,“你。” 环顾四周,只见大家都已经呆若木鸡,惊恐莫名。 朝游露看见玄微苍溟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类似于微笑的幅度。 “你想要我做什么?”这微笑似有似无,若隐若现,很快消失,以至于她无法揣摩圣意。 “但说无妨。” “我要当……”不知他为何揣着明白当糊涂,朝游露开头叁个字倒是响亮,剩下的两个字在嘴里含糊不清,隐隐约约就只能听见类似于…… “嗯嗯——”的混音。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拘束。”他实在是听不清,“有什么要求不必藏着掖着,直截了当说出来便好。” “我要当帝后!” 举座皆惊。 玄微苍溟静静的看着她半晌,终于歉意的一笑。 “可惜啊……”他轻叹,“暂时还没有帝后这个神职,还有其他神位能入游露的眼吗?” 众人见帝释分明已经在给朝游露台阶下了,她却不满这委婉的拒绝,竟一改往日的冷静稳重,连着追问道: “为什么?” “天神并不准备像人类和其他生灵一样繁衍后代,”饶是帝释仍有闲心向她一一解释娓娓道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如今我们想要建立一个新的神界,要是以种族延续作为神界统治的基础,未免会剥夺其他各界生灵进入神界的公平性,你觉得呢?” 看来他是准备要食言了。 不愧是帝释,食言起来也这样道貌岸然头头是道。这番理论与她想当帝后之间,不能说是没有关系,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她跟着他的那会儿,大家多靠实力硬拼,还不兴什么传音螺、回音石之类的法宝。她手里又拿不出什么实锤的证据来,等于是要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一向大气稳重的朝游露肉眼可见的愠怒了,空气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 玄微苍溟的脸上还是那优雅端方的笑:“这帝后之位,游露可先稍等一等,其他神位,我无不满足。” “无不满足?”她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能把帝位分我一半么?” 她这“把帝位分一半”和“当帝后分一半”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众人一时之间窒息的将近要晕厥过去。不明白几百年来无欲无求的游露仙子,今日怎么像得了失心疯一般,追咬着帝释不放。 岂不闻“狡兔死,走狗烹”,大抵共同打江山的兄弟们都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四海平定之日,就是鸟尽弓藏之时。 帝释今日已在宅心仁厚的分功果,朝游露却要敲这样一笔惊天动地的大竹杠,怕是会为自己带来性命之忧。 —————————————————————— 作者的话: 开新文,简单来说,梯子要过期了。 女主(昆仑真君)外表冷静稳重,实则话痨闷骚、搬石砸脚的吐槽帝。 男主(西方神帝)外表温润优雅,实则心狠手辣、称爸天下的贵公子。 男女主初次双登场是在《师尊飞升以后》修罗场篇窒息的操作。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实际上的巅峰 “好。” 出乎所有人意料,几乎没有犹豫的,玄微苍溟立时便同意了。 “南海有眼名归虚,汇集南海之水,无穷亦无尽。昆仑墟之于西方诸天,如同归墟之于南海。西方诸天神祗飞升皆要经过昆仑墟,就请游露做昆仑墟女帝,掌管人、妖、仙飞升上界事宜,与我共掌西方诸天,如何?” 明明没有喝水,朝游露却一口气呛在了喉咙。 “咳——” 玄微苍溟笑吟吟地问:“待西方诸天与神界合并之后,我为西方白帝,游露为昆仑真君,可还满意?” 低沉而悲痛的心理终于在沉甸甸的物质许诺中欢欣起来,女帝听起来是一个很威风且有前途的职业,朝游露终于忍不住喜形于色。“好,好,好,如此这般,我寻找配偶也方便了许多。” 众目睽睽之下,帝释那只才捡起来捏在指尖的笔竟是碎成两截了。 在往后的日子中,朝游露细细回想起来,稳重如她,高冷如她,竟也曾经有这样初入职场出言不逊的时候。 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她还来不及对玄微苍溟「分了一半帝位」的豪爽行为感恩戴德太久,一山盖过一山的沉重公务便压了过来。 “女帝,西方诸天在与神界合并之前,四帝要求本君历叁千世,体会世间喜苦悲离,如此方才算是一位合格的天帝……” 朝游露:“这么多?”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当然,本君既是扩了神界的版图,这「叁千世」也不是没有可以商量的空间。本君乃是龙神后裔,神界便将往届龙神的经历算做作是了本君的前世,如此还剩一千世……” 朝游露不明就里:“那帝君……” 玄微苍溟一脸微笑的望着她,“本君的帝位既然分了你一半,四方天帝便默认你我二神一体,让我二神历五百世,加起来就算一千世了。” 朝游露讶然,他砍价真是一把好手啊,但是…… “如今与神界合并在即,诸事繁忙,我怎能分心去往各界历劫?” “不妨事,”他的足尖划过她身下的影子,“一些影分身和镜像而已,不影响本尊。” 面对堆积如山的公务,朝游露已焦头烂额,与慵懒自在的玄微苍溟形成了鲜明对比,她随意点一点头。 “既是无碍,帝君请自便。” “好,那本君便去安排了。” 等到玄微苍溟施施然地去了,朝游露方才咂摸着回过神来。 不对啊! 历叁千世是身为天帝的硬性规定,她既没担着天帝的虚名,那便应该是玄微苍溟亲力亲为完成,怎么凭空推了一半给她? 玄微苍溟凡有不解,便来相问。 “女帝,不知眼下我西方诸天的神位现状如何了?” 朝游露翻着卷宗:“原本神界并无西方诸天,奎木狼和娄金狗现下身为东方神帝和北天司战。龙族之中的角木蛟和亢金龙又已早早拜在东方神帝座下。只有毕月乌为帝君拉着金乌烈焰车,故而西方七星宿还差六宿……” “……帝君座下应设言官一位,称金德星君。除此以外,还需西海水君一位,雷公电母各一位,西天司战一位……” 玄微苍溟一边听着,一边间或地点一点头。 朝游露见他仿佛胸有成竹的模样:“帝君可有中意人选?” “并无,”玄微苍溟睁开微阖的眼,“本君相信女帝一定会安排妥当。” 朝游露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卷宗上攥紧,“那又何必问我?” 又有一日。 “女帝,明日神界有盛宴相邀,你与我同去如何?” 虽然素日里玄微苍溟常常往返于神界与昆仑墟之间,但昆仑墟的大部分神祗还并未飞升至神界正式受封,自然也没有通行的神使令。 朝游露在人高的奏章前笔耕不缀:“如何能去?” “本君向其他各位天帝要了一件羽衣,供你本次往返神界暂用。” 她意兴阑珊:“想来也跟凡间的宴会没什么两样,如非必要,我还是跟着大家在飞升之日再去神界罢。” “神界……”玄微苍溟慢悠悠地道:“有许多的青年才俊,网罗叁千界之豪杰,望之如芝兰玉树,朗月入怀,轩然霞举,无神不美。” 朝游露停了笔:“当真?” 玄微苍溟道:“真与不真,你一去便知。” 朝游露冷静稳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既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朝游露初登神界,还是一张生脸。已在神界洽谈合并事宜的西方司命星君坐在她的身边,不时为她指认着各位神界的青年才俊。 玄微苍溟的说法固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头,但经过了飞升这严密又残酷无比的筛选,能活着到达神界的,至少也在平均值以上。 朝游露正慢慢地饮着茶,听西方司命星君对各位青年才俊进行寻根究底的溯源,忽的一道声音传来,让她的脸色微微一僵。 “话说这东方神帝与自己帝后生了一点嫌隙,拌起嘴来,神帝便与帝后冷战了起来,原想着生几日闷气也就算了。谁知帝后性情极其刚烈,受不得半点委屈。结果几日之后神帝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帝后竟已在下界寻了死!” 朝游露心中狐疑,玄微苍溟既说神界并无帝后的神职,那东方神帝的帝后又从何而来? 怀着这份疑惑,趁着东方神帝下了帝座,在以茶代酒时,她借机询问玄微苍溟。 “帝君,青帝夫妻之间的嫌隙听起来也像是有一段时日了,不是眼下新近发生的。” 青帝有得,他却有不得? “哦,”玄微苍溟将自己的酒杯在她的茶杯上轻轻一碰,“他们二神婚约作废,婚礼未成,青帝算不得有帝后。” 言下之意,他之前所言不差,神界确无帝后。 玄微苍溟的狡辩无懈可击,但狡辩仍是狡辩。朝游露闻言,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作势手一滑,将一杯沸滚滚的热茶失手泼在了玄微苍溟的外袍下摆上—— 作者的话: 你以为的神生巅峰:霸道总裁,美男在抱。 实际上的神生巅峰:美男休息,你996715。 这里就是和《师尊飞升以后》切视角的无缝连接了。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神界青年才俊 在泼完玄微苍溟之后,她仿佛自己也被那热茶烫到了一般,手一哆嗦,杯子落地,“啪嗒——”一声碎了一地。 看着从白帝衣袍上袅袅升起的白烟,朝游露看似愧疚,其实毫无歉意地道:“帝君,臣一时手滑。” 玄微苍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昆仑真君,你看你这杯茶,竟滚烫至斯!来人!” 看玄微苍溟这般神态,朝游露心中竟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多少年来他二人相处都是这波澜不起的模样,如今终于要撕破脸皮,她倒还有些期待。 没有想到玄微苍溟话锋一转:“……还不快给昆仑真君换杯凉茶,仔细烫了真君的手!” 朝游露一时间心里落了空。 好似自己抡圆了一柄大锤,却击在了一团棉花上。 正当白帝一迭声叫人换茶杯之际,失望之下的朝游露扭过头去,正好看见与青帝少昌离渊面面相对的一个少年将军,端的是龙威虎猛,精光四射,英气斐然,哪怕是与神界绝色的青帝站在一处,也不曾矮之半截,被夺其光。 朝游露生出了几分兴趣:“那位少年郎是?” 西方司命星君原本正在为两位顶头上司剑拔弩张而暗暗叫苦,不知如何是好,忽见白帝四两拨千斤地卸了昆仑真君的力道,昆仑真君的视线又被其他青年才俊所转移,连忙窜出身来。 “这位乃是北天大帝座下的司战,明武将军是也。” 朝游露若有所思地望着明武将军:“可曾婚配?” 司命星君了然:“不曾,上次历情劫失败,目前正是单身。” 朝游露在兴趣之上又生出了几分结识之意,眼睛也不再看玄微苍溟。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帝君,臣先暂退了。” 言罢,将裙摆一提,就向着明武将军走去。 谁知明武将军如有要事,仿佛在追着什么人,神色匆匆地进了神帝花园。 一踏入神帝花园,如坠集叁千界迷宫,身边的景色霎时间千变万化。 朝游露走在明武的后面,他人高腿长,她足下发力,还勉强能跟得上。 在神帝花园之中,明武几个七拢八绕,她分明看见他进了一个路口,却忽地没了踪影。 朝游露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不知不觉之间竟跨过海洋,身处孤岛,海上散落着蜿蜒盘旋的龙形化石,透露着一种岁月久远、古老沧桑的意境。 昆仑墟号称西方的“小天界”,又称“中天”,乃是沟通西方诸天和神界的中间桥梁。昆仑墟也有属于自己的神界,是龙神与龙族的起源。 “龙神故里。”朝游露微微生出感伤,传说中她与玄微苍溟的结缘之地。 一袭白色的身影从龙形化石后转出,一时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玄微苍溟的声音轻轻唤她。 “游露。” 她“嗯”了一声,眼眶微湿。 “真君,这神帝花园道路万千,本君担心你迷了路,换了衣袍后就过来寻你。” “帝君,”她回神,见四下无旁人,“一直以来,为何对我诸多忍让?” 玄微苍溟倚在山石上,不知是在看如今的她,还是看自己记忆中的她,但终究,是一模一样的回答。 “数百年前,你踏浮波而来,与我相识于龙神故里。我因你而生出对尘世的兴趣,从此以神体入凡尘,与你一同成就了昆仑墟即将万神升天的盛况。” 朝游露又问:“那么,我的名字是从何而来?” 玄微苍溟笑道:“因为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就叫做这个名字。” 踏浮波而来也好,与君初相识也好,自始至终,都不过是玄微苍溟的一面之词。 她生来是茫茫无终山中的采药女,从不懂什么前世今生。 玄微苍溟在拿不出任何凭证的情况下,却一口咬定了她是那劈波斩浪只身入海的传奇少女。 “恐怕这只是因为你最早结识的那个女孩叫做这个名字,所以你要让我也叫做这个名字……” 只要谈起过往,玄微苍溟只称“你我”,不谈“君臣”,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头。 “究竟我是不是她,她是不是我?根本没有人知道。” “当然是你,一直是你。” 两人争执起来。 见玄微苍溟这套说辞并无新意,也化解不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和酸楚,朝游露一怒之下便说起了下凡历劫之事,她倒是要看看,自己究竟有个什么样的前世今生。 玄微苍溟将当牛做马的她用得正是顺手的时候,遍览神界,哪有还没正式上任就去历劫的神,他如何肯干? 两人再争执几句,就此不欢而散。 在神帝花园的出口,朝游露再次瞥见了那少年将军的身影。 正好红光满面的天喜星君从旁边路过,她忙出声:“天喜星君留步。” 天喜星君见这尊神正是一直伴在西方天帝身边的昆仑真君,虽初次来神界赴宴,却是未来可期的神界当红炸子鸡,也赶紧回礼。 “见过昆仑真君。” 朝游露笑道:“我方才见明武将军少年英才,有意与他结识,想委托天喜星君下个拜帖……” 为单身男女神牵线搭桥乃是天喜星君的本职工作,北天司战确实高大英俊,一表人才,看来外貌颇能入昆仑真君的法眼,送上来的业务,他这月下老人岂有不接之礼? “真君放心,此事包在臣的身上。” 明武将军接到这张言辞绰约的拜帖时,也不过只是自豪了一瞬。 听闻昆仑真君乃与白帝并称的西天二圣之一,又称“昆仑墟仙帝”、“女帝”,外号“小天帝”,跟随白帝南征北战多年,是出了名的女中豪杰。 若是与昆仑真君联姻,不独是关乎地位,就连气势上也矮了半截,故而明武将军这拒绝来得汹涌澎湃。 “昆仑真君在上,区区在下不才,心中爱慕之女神,须得外在体型娇小、懵懂可爱,内里凶残好杀、顽强不屈。静如处子,动若狡兔。最好肤色天生略带一点黑,手感毛绒茂盛……”—— 作者的话: 求偶斗地主—— 昆仑真君:我要走上神生巅峰,迎娶高神帅。 白帝:过。 明武:要不起。 走马上任之前 朝游露前脚刚回到昆仑墟,后脚就接到了明武将军的回帖,面色上还不显山露水,内心却颇不是滋味。 “我是看得起明武将军才给他下了拜帖,他却提出这一堆要求,”昆仑尊君在手上将那回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什么肤色天生略带一点黑,这这又岂是自己能够做主的。普天之下还有人符合他的每一条心意吗吗?” “倒确实是有一个,”玄微苍溟笑道,“不过现下在青帝手中。” “帝君,当时你将我诓上神界,说的便是什么「神界遍地是青年才俊,定会有合我心意的配偶。」” 朝游露将手上的回帖合起,难掩失望之色。 “这便是你所说的青年才俊。” “真君莫恼,”玄微苍溟抬手示意她坐下,“强扭的瓜不甜,本君纵然手眼通天,也无法强按龙饮水。不如真君收一收心,好好同本君坐这天下吧。” 要说坐天下拼事业,她这一生大致是奔顶到头了。 名义上虽为昆仑真君,实际上几乎与白帝平起平坐,算是半个天帝。哪怕她现在就谋逆犯上,把白帝推平,自己上位单干,做的也是与如今一模一样的事。 唯一不同的,便是额外增加了一倍的工作量,想来更不划算。 再往上走,就只能考虑天地共主之位了。 然而前一段时日,青帝少昌离渊分明已经被推举上了天地共主之位,却死拖活赖不肯上任,终使此事不了了之。 由此可见,这天地共主之位也不是什么香饽饽,否则各位天帝也不可能孔融让梨到现在。 如此一来,她哪怕继续在事业上下功夫,恐也没什么长进了。 玄微苍溟又昧着良心安慰了她几句:“像明武将军这般姿色,在神界也不过是平平无奇、泛泛之辈罢了,待到飞升之后,会有更多的神界青年才俊供你挑选。眼下整个昆仑墟飞升上界才是头等大事来,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叁日之后举行昆仑墟仙帝庆封大典,随后万神升天,西方诸天正式并入神界。本君这几日在神界处理一点要务,将会在庆封典礼前赶回。” 朝游露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好罢。”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是神界万年不变的定律。在应付了往来如织的庆贺人群之后,玉真神使都还能听见大殿内传来师尊得意志满的笑声。 但不知为何,如此春风得意繁花锦簇的情景,却让玉真感到一丝不安。 莫不是明日的庆封会有什么问题不成? 念头一出,旋即又自行打消。 明日昆仑墟上各路文治武功的神祗、仙者、人杰齐聚一堂,还有帝释坐镇,定然水泄不通固若金汤了。 如今诸天升平,皆臣服于帝释统治之下。如此隆重而谨慎,又能出什么茬子呢? 玉真觉得自己思虑多余了,于是安然入定。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思虑过度了,因为意外并未在明日会议时发生。 而是马上发生了。 “不好了不好了!”耳边隐隐有小仙童在呼喊,似乎是跌跌撞撞地在朝他奔来。 怎么了?玉真心中蓦的一惊,睁开了眼睛,莫非是他醒得晚了,错过了天地吉时? 那声音更加近了,“哗”的一声门便被推开,小仙童也不说声抱歉,气还未匀过:“玉真神使,不好了……” 玉真面有不悦:“我早早就听见你说好几遍不好了,说下半句。” 仙童身子抖如糠筛:“不好的是……女帝。” 脑袋顿时轰的一声响,仙童接下来嘴里嗫嚅的什么他也听不见,从台上跳下来便往大殿冲去,以至于忘了自己能御风,也忘了自己是只可以飞翔的鸟。 偏要用两条腿。 还是小仙童扇了一扇风,即便如此,降下云头时玉真还是打了一个踉跄。 腿从未这么软过。 他忘了,他真的忘了。 事到如今终于记起了不安的来源。他一直都下意识地把师尊当成了与自己一般飞禽走兽修炼成的仙。 他们的寿命长久,可达千年。 若是植物,还能更久。 可朝游露不是,她是由人练成的仙。 所谓的仙,有异能的人罢了。因修行而获得了更长的寿命,更突出的能力,被普通人尊崇为仙。 就已有的记载来看,仙人的寿命也不过二叁百年。 如今掐指一算,她约莫已经是到了五百年的大限。 作者的话: 昆仑真君应该是被996累死的。 也好,趁着转世投胎休长假吧。 修完那个狗男人就会跪在你面前了。 因为接下来将会有一个接一个的男配出场。 强行挤占白帝戏份。 来珠儿上菜了。 敬业死于公伤 “是玉真吗?”玉真的手僵在大门上,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似曾相识却颇显疲惫的声音。 他终于鼓起勇气将门推开一缝,见朝游露坐于几畔,难掩疲惫之色。 玉真好似松了一口气,游露抬起手招他过来,那原本细腻光泽的手臂上有了细细的裂纹,走得近了,能看见脸上也有一样的细小纹路。 他顿时心惊肉跳起来,那不详的预感越加浓烈。 “随侍我的小仙童倒机灵,他最早发现我的身体有崩裂之象,便赶紧去叫了你过来。无论我怎样入定,这身上的裂纹都只见增多,不见愈合。刚开始我也惊慌不已,后来才突然想起来,仙帝也是人啊,不过是有异能的人罢了。虽然比凡人要活得长久些,但总归是要天人五绝,回归天地的。” “帝释定能想到办法救您的!”玉真摇头,“他是天地主宰!” “即将要举行的庆封大会我是参加不成了,你转告帝释,陪他征战了这么一路,也算是苦尽甘来。只是时不我待、大限将至,请他另拟定一位能者继任仙帝之位,也不算误了良辰吉日……” “有遗言你当面对我说,”一道声音传来,玄微苍溟竟也赶来了,“不必托旁人转告。” 玉真见帝释平日四平八稳的步伐也紊乱了起来,边走边问:“你什么话?一并同我说了……” 朝游露抬起头来,就是这一抬头的功夫,红颜瞬间成白发,她仿佛是对他笑了一下,就这个动作牵扯碎了她的身躯。 纹路顺着她的笑意散开,耳边似乎还能听见簌簌的声响,不知是大限已至躯体碎裂的声音,亦或是他心弦绷断的声音。 玉真和小仙童都眼睁睁地看着在帝释的指尖在即将触到游露的那瞬间,她悄无声息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们的人都在原地惊得呆若木鸡。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帝释进门之前,朝游露还对他们长篇累牍的教导了两大段话。 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也过于长了。 偏生帝释才紧锣密鼓地问了她一句,她就时不待我地撒手人寰了。 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原本以为接下来的剧情便是帝释一手稳住那碎裂的身躯。再施展一点儿引气招魂的招数,好歹跟昆仑真君再交代几句,以使她不负帝释的知遇之恩。 未曾想帝释接下来指尖触到的便是碎裂之后化为的齑粉。 他们从未见过帝释脸上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色。 这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多种情感的神情。若想要细细分辨一下,好像是愧疚,震惊,不甘,追悔……等等之类。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们看见了。 顿时,两个人的身子便都抖如糠筛了起来。在那一刹那,他们是不是看见了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在即将册封昆仑墟仙帝和万神飞升的前夕,仙帝身死神灭,帝释黯然神伤。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想想,帝释都有了充分的杀人灭口理由。 时光仿佛都停滞了。 帝释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然而却再也触碰不到那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晨光微曦,天边跃出一轮红日,玉真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帝君……那个……离庆封大会只有一刻钟了。” 帝释仿佛终于回过神来。 他沉默了半晌:“通知诸天神佛、各界仙人,昆仑墟仙帝已闭关修炼,册封礼仪改日举行。” 他眼尾的余光扫过少了玉真和小仙童,两人都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帝释究竟是因为受不了如此重大的打击,亦或是他另有打算。 但帝释已经开了口,说是闭关修炼便是闭关修炼。 但是改日究竟是改到哪一日? 在经过玉真身边的时候,玄微苍溟顿了一下,“女帝闭关修炼期间,下界升仙事务本君将安排其他神祗代为打理,若是今夜有其他谣言流出……” 玉真颤声低头:“小神自会负荆请罪。” “不会的,”帝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不会有那个机会。” 帝释的衣袂从玉真身上拂过,好比地狱深渊而来的寒风,玉真从上到下都凉透了。 此时此刻的玄微苍溟正在细细回想朝游露临终前—— 看他的那一眼。 那其中的万千含义究竟是什么呢? 她是否还在怨他没有为他在神界设立帝后这一职位? 抑或是回想起了他们并肩而立因四处征战的美好时光? 他很想亲口问她,然而她却再也不会回答他。 昆仑真君在很久之后观赏起这一幕时,不禁感到深深的懊恼。 新天朝开辟以来的第一任女帝……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走马上任之前。 不仅如此,还被帝释亲眼目睹。 真是丢脸之极啊。 是以她在看到帝释的第一眼,便由于又羞又气,一口气接不上来,提前结束了她脆弱的生命。 这也算鞠躬尽瘁,死于公伤了吧。 作者的话: 白帝:不可能!你没死!(自我欺骗中) 昆仑真君:朋友,我都成渣了,已经在奔赴NP冇H的路上了。 求珠儿, 现在离我的珠珠心愿目标, 还差百分之九十九。 万神飞升之际 诸神听闻昆仑真君突然之间闭关修炼,不知道究竟出了何种状况。 见帝释步出殿外之时神色不善,想来这“闭关修炼”多半另有隐情。 此时朝阳已灿若黄金,司命星君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帝君,飞升的时辰到了。” 玄微苍溟眺望着远方,喃喃的声音微不可闻。 “不能……再等一等吗?” 司命星君很是为难:“帝君,神界四帝拉开虚空裂口,供整个昆仑墟破碎虚空飞升上界,实在是误不得吉时啊!” 玄微苍溟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神,独独少了那一人。 “是啊,误不得吉时……”他重复着司命星君的话,将双臂展开,声震昆仑,天下皆知。 “走吧。” 原本风清云朗的天空突然之间黑云密布,无数道闪电在云层间穿梭游弋,宛如道道金色巨龙。随着闪电越加密集,闷雷之声也渐渐清晰。 忽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如无形之手将黑色云层撕开,天空破出巨大的洞来。天空之上不是云,不是星辰,唯见无尽虚空。 昆仑墟上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欢呼,甚至盖过了那声巨响。诸神身上燃起烈焰团团,纷纷拔地而起,穿云破雾,如直冲天际的离弦之箭。 万道金光密集如雨,争先恐后脱离凡尘肉身,去往另一个永恒世界。如来自银河的星辰化为无数碎片坠落大地之后,终有一日回归宇宙。又如道道翻腾不息溪流汇集于天道,奔流到海不复回。 万神同时飞升的金光之熊烈,如凭空造出了一轮新日,一时使日月齐黯。其壮美姿态,凡所见之人毕生难忘。 地上人涌如潮,草木生灵无不仰头,瞻望着他们也许是此生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见到的如此庞大的神迹。 身边金光萦绕,脚下信众跪拜,在这万神飞升的盛况中,玄微苍溟却并未品味到期待已久的喜悦,环视左右,当那个人不在身边时,他竟有一种锦衣夜行般的寂寞。 他自嘲似的一笑,真奇怪啊,这种感觉,好像是……孤独吧。 在众神飞升上界之后,昆仑墟被分为了两个世界。神界和西方诸天中转的桥梁,被称为昆仑中天。 原本的昆仑墟仍然生活着仙、人、魔、妖,与叁千世界无异,被称之为昆仑下界。 刚回神界不久,司命星君便告知了郁郁寡欢的玄微苍溟:“帝君,昆仑下界蓝月王朝史部尚书产下一女。” 伴君如伴虎,点到即止。 玄微苍溟终于来了点精神:“打开观世镜,本君瞧瞧。” 看着镜中粉嘟嘟软糯糯,却不哭不闹一脸稳重的婴孩,玄微苍溟忍不住温和柔软地一笑,狠毒的语意却与笑容格格不入。 “为女帝写命谱,让她所遇见的命定红鸾之人,死得越快越好。” 司命星君很是为难。 “帝君,西方诸天与神界才刚刚合并。尚未与神界完全接驳……”他声音一顿,“且女帝还未正式飞升神界,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神界司命所能预测的范围内。” 玄微苍溟还是那温柔的笑容,语气也如春风细雨,“既如此……” “那本君要你何用。” 西方司命星君吓得肝颤,“小神无能,不能为女帝改写命谱。大司命见一切往来事,帝君可问询一二。” 见玄微沧冥勉强点了个头,祸水东引的司命星君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在大司命处,玄微苍溟开门见山。 “大司命,实不相瞒,西方二圣中的昆仑墟女帝转世投生,此生只为勘破红尘,了断情缘,回归天道,本君想助她一臂之力。” 大司命已听闻了此等棘手之事,“臣有什么可以为帝君做的吗?” 玄微苍溟沉吟道:“不若给真君安排一位病弱美男子,正所谓天妒英才,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情窦初开英年早逝,真君自然就对情爱一事灰了心,从此一心奔赴天道,回归正统。” 大司命心中一惊。 听闻白帝与昆仑真君乃是至交好友,肯割席帝位的深厚友谊。明知昆仑真君为求偶焦虑忡心,白帝是如何用这般贵气优雅的语气,说出此等歹毒诛心的安排? “帝君,神祗之所以为天道的一部分,乃是观察和维护世界,而非直接出手干预因果。” 玄微苍溟以神体入凡世,于龙族大厦将倾之际挽救危亡,在神界可谓是无神不知、无神不晓。 “青帝不过神魂下界占了北天司战的姻缘,回归神界时本体便遭受重创。帝君如今身负因果孽债,恐怕已受天道反噬了吧?” 世界一切往来之事都逃不过大司命的指针,他的确身受反噬,诸毒入体,不得不宁神静气,勿扰其心。 玄微苍溟一时无话,微微垂下头来。 作者的话: 在昆仑真君不在的时候,白帝逐渐变态…… 求猪猪求收藏求评论, 总之一切求。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助君勘破红尘 大司命见白帝沉默不语,心知他既然已犯过前科,明知违逆天道,仍一意孤行,在昆仑真君一事上未必不会再犯。 劝他惜身,又有何用?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帝君,若您想干涉,又待如何?” “自然是促使昆仑真君勘破红尘,越快越好。” “下界尘缘,如万千引线,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司命踌躇再叁,“帝君,臂如昆仑真君在下界与某位惊才绝艳的男子相恋,那男子却因某种原因而英年早逝……” 他刻意咬重了“某种原因”,双方都心知肚明。 “情之一字,深入骨髓。兴许昆仑真君并不会为此轻生,但却因此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爱溶于血,宁愿生生世世永坠轮回,只愿与那人再度重逢一续前缘,再也不复回归天道。” 白帝微一恍神:“那也未必便能遇到这样的男子,若不幸遇到寡情寡义之人……” 大司命接口道:“若是不幸遇到薄情寡义之人,偏偏昆仑真君又交付出了一腔真心。伤心失意之下一蹶不振,恨令智昏。无数妖魔对昆仑墟仙帝转世虎视眈眈,若诱使她进了魔道,誓要杀尽天下负心汉。他日剑拔弩张两方对峙之时,帝君可能手刃昔日好友?” 玄微苍溟怔然:“不会如此。” “若帝君袖手旁观,不横加干涉……” 大司命见他面色是有松动之意,心里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臣见昆仑真君冷静稳健,性情豁达,如非遇到极端情况,多半不会因爱疯魔成狂,回归天道,指日可待。” “请恕臣直言,帝君还请保重圣体,且任因果循环罢。” 尚书朝家有女名游露。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出生之时风轻云淡,全无异状。 倒是不远处宰相家里生女儿的时候,红光冲天,驻足围观的人群围了里叁层外叁层。 “必是滔天的富贵之象啊!”热衷于异端邪说的老百姓们纷纷感概。 从此相师踏破了宰相家的大门,纷纷为宰相千金算出了凤凰之征。 有了宰相作为对比,尚书家显得尤其门可罗雀,不过终归还是网了一只进来。 “仙师远道而来,老夫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啊!”朝尚书心不在焉地向一位仙风道骨的少年公子打了个招呼。 “千金命格非常,以后必为天地间极其显贵之人。” 一句话便让朝尚书大人眼中冒出了熊熊希望之光。 下一句又亲手将这希望浇灭,“当然不是皇后。” “不是凤凰之征,难道还是什么别的妃嫔不成?” 朝尚书很怅然。 “大人聘我作令千金的仙师,指引她修仙练道,日后自然有极大的仙缘,”那公子运筹帷幄颇有胜算,“来日她大道有成,我就是她的接引之人。” 听闻女儿尘缘微薄、与仙道有缘,朝尚书陷入了更久远的怅然之中。 对于这种鬼神之言,朝尚书不过只有一二分信,然而他这女儿小小年纪就对诸多仙术无师自通,更有时口出狂言:“他年我若为仙帝,报于桃花一处开。” 在将信将疑之间,朝尚书吩咐下人:“把小姐请出来见见这位仙师。” 仙师端坐于堂,见那十一二岁就已经稳重不已的少女缓步踱来,向他作了一揖。 “见过仙师,敢问贵姓高名?” 仙师微笑道:“我是帝释。” “何意?” “我能听诸天之苦,见世间百态。” “传闻天帝座下有神兽谛听,能明善恶,听贤愚。又有千里眼离朱,能视于百步之外,见秋毫之末,”短短二字,寓意深远,朝游露敬佩地抬起手,“谛视公子。” 「谛视」的身躯微微一僵。 行罢,只当掩人耳目。 即便大司命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建议玄微苍溟袖手旁观,他却不愿意坐以待毙。准备以最小伤害和最低干预的办法,对于朝游露的转世进行指引。 既然朝游露幼时就展露仙缘,那便极大可能吸引到修仙人士将其收为弟子,教授其仙术。既然如此,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这就是顺其自然,算不得他干涉天道机缘。 “游露,你可愿跟随我学习仙术?” 朝游露见此人气度不凡慧眼如炬,必定是个修仙界了不得的人物,毫不犹豫的将身子弯下,“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且慢。”谛视的一只手伸出,在半空中将她两只小小的拳头托住。 “叫我谛视,你我不必师徒相称。” 朝游露觉得奇怪,以为这是修仙人士的某种个人规矩,但还是点头称是:“谛视。” “我事务繁忙,每年都会在中元节前后抽出叁天的时间前来教授你仙术。” 神界与下界时间流速不等,神界一天等于昆仑下界一年,对于玄微苍溟而言,便等于每日下朝之后,都要往返奔波于上下界之间。 他就勉为其难的辛苦这些时日,等到昆仑真君回归神界后,再变本加厉的向她讨回来不迟—— 作者的话: 主动爆马甲却认不出来,最不走心的小号。 连转世都跟过来了, 就像狗看肉骨头一样紧。 这叫自己不吃也不能让别人吃。 咩哈哈,求猪猪。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人界青年才俊 随着朝游露年岁渐长,谛视离去之前的眉头也越加紧锁。 “那个……游露啊,我身有要事,就先回去了。切记一件事,你年岁也日益大了,尘世情缘如乱花迷人眼,但都是些虚妄的东西。修仙之路上的魔障还要你自己克服,千万别跟那些小男孩们过于接近啊!” 游露疑惑了,谛视对于异性猛于虎的态度竟更甚于她的亲生父亲朝尚书? 本着万事不能喜怒形于色的原则,她慎重地点了个头。 然而谛视前脚一走,后脚她就让父亲把她送入了一座满是男童和少年的学堂应天书院。 一切乃都是因为父亲疼爱她,认为她小小年纪便钟灵毓秀,处事沉稳冷静,颇有大将之风。 朝尚书一边感概朝游露如此性格却身为女儿身,一边竭力为她创造如男儿一般的学业环境,不以深闺少女德行对她诸多要求。 应天书院往来有鸿儒,谈笑无白丁,少年们生龙活虎,容貌俊秀。 女扮男装的朝游露如鱼入海洋,每日与俊美少年们称兄道弟,同窗共学,日子过得快意非常。 直到有一天班级来了一位新同学之前,游露的日子一直是快意的。 那次月考她考了第二。 经过先生介绍,游露方才知道在这非富即贵的班级里,横插了一位同窗进来。 那少年身材颀长却显得苍白瘦弱,容貌秀美却面有菜色,年约十八九岁,比在座各位同学都要偏长几岁。 朝游露听到同窗们在下面窃窃私语,这少年是自荐来应天学堂的,书院山长见他腹有诗书气自华,不禁动了爱才之心,便在书院给他觅了个职位,类似于半工半读,先生不在时代为整理班务。 “从此这位胥子衿同学就是我的助学先生了,请各位多多照看。” 第二便第二罢了,朝游露不以为意。 但第二次竟然考到第七名去了。 这就让她在意得很了。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经过她的留心观察,第二叁四五六名都是一群胸无点墨的官二代,哪里就会在这一个月里伐筋洗髓判若两人了? 考得好也就算了,还能用临场发挥来解释,竟连平时的家庭作业也让先生赞不绝口起来。 她一眼望过去,字体虽不一样,然而逻辑通顺,辞藻华丽,非换头所不能为也。 一日朝游露在考场时发现了二叁四五六名与第一名有手足相接的嫌疑,留心观察后,便沉稳地嚷了出来。 “先生,他们作弊!” 胥子衿顿时面皮紫胀,丢了试卷就往外跑去。后来讲学先生重罚了几位投机取巧的官二代,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罪魁祸首胥子衿。 后来朝游露才从其他同窗那里得知,胥子衿家境贫寒,平时勤工俭学十分辛苦,家中只有一双老父母,都眼巴巴地望着他能成才。 他所得微薄收入都寄回家里,自己成天节衣缩食,有时候也帮同窗代为抄写作业或考场作弊来换取一点儿银子。 就这为数不多的收入,还教朝游露圣光普照地破坏了。 看来这世界非黑即白,水至清则无鱼。朝游露深以为歉,于是在生活中常常有意无意地帮助他。逢年过节就说自己家中肉食过多,吃不完难免浪费,一捆一捆地给胥子衿送将过来。 “游露,你……”终于有一天胥子衿欲言又止。 “有话请说,同窗之间不必拘谨。” 胥子衿鼓足了勇气,“你是女……女子吧?” 朝游露:“是啊。” 胥子衿对朝游露的帮助看在眼里,人有骨气嘴上不言,面色仍是淡淡的,一应收下。 如此这般久了,众人都在背后说朝游露是感佩这胥子衿的骨气,看重他的才华,欲和他结成一门姻缘。 在胥子衿闻得书院中的传言之后,对于朝游露的态度就忽冷忽热了起来,若即若离,时而在天边,时而近在眼前。 朝游露对于他的这种态度也颇感奇怪,但以为他只是因为贫穷的自尊心作祟而已,并不曾往心里去。 偶尔遇见时还安慰他:“子衿同窗,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若是肯潜心学习,才华内含,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成功之人,不必拘泥于眼前暂时的困境。” “游露小姐的恩与情,子衿今生今世没齿难忘,”胥子衿低下头,声音越加低微,“真希望有功成名就的那一日,定会报答小姐……” 朝游露“唔”了一声,“恩情”二字合起来还挺好的,分开了怎么就怪怪的? 还有大家平日都叫名字的,他怎么突然就用起敬语来了?—— 作者的话: 初恋已出场。 白帝:看得还不够紧,我失策了。 下一章抓紧时间上线。 求珠儿。 同游盂兰盆会 时光如梭,转眼间已经到了朝游露十七岁这年的中元节。 应天书院的同窗兼好友石璞玉提前相约朝游露,中元节时一起去逛王都望京城临安主干道举行的盂兰盆会。 盂兰盆会举办之时,万佛诵朗超度亡魂,青年男女放莲花灯祈福,小商贩夹道出摊卖食,四面八方的奇能异士杂耍幻术,端的是热闹非常。 朝游露虽心动,仍记挂着谛视的嘱咐,“但是我要先等一个人。” 石璞玉揶揄道:“你每年都要等他,究竟是哪位情郎?” 正巧胥子衿经过他们的身旁,闻言足下一绊,似乎是踩到了什么石子。 “子衿同窗,”朝游露眼疾手快将他虚虚一扶,“你无碍罢?” 待到胥子衿身形站稳之时,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他勉强一笑:“璞玉、游露二位同窗,自来到望京之后,我一直埋头苦读,未曾有机会见识到王都繁华。可否请二位当个导游,让我也同去盂兰盆会?” 武将世家的石璞玉对于胥子衿的种种微妙变化全然无所感知,“我自然是可的,游露你呢?” 朝游露想了一想:“如果那个人愿意的话,我也是可的。” 一向对朝游露若即若离的胥子衿少见的积极了起来:“愿闻游露佳讯。” 眼见离与同窗相约之时渐近了,朝游露在房间中踱了数个来回,终见一团刺目至眼瞎的金光陡然亮起。 待金光冉冉散去之后,一个人形缓缓现出。 朝游露眨了眨眼睛,迟疑地问:“这位公子,你是……” 他大致还是谛视那般长相,但比谛视更高了半尺,容色更有难以形容的惊心动魄之美,开口却仍是谛视的声音。 “此刻我事务繁忙,但与你的中元之约紧要,现在魂魄所用的正是我的式神分身。” 这副新身躯让朝游露愣了半晌,险些连口水都浸出来了半尺,方才想起了自己打的腹稿:“谛视公子……我邀你同游盂兰盆会,仙术等庙会后再教授,可否?” 在普通的人类中,朝游露见到他真身的反应已算是很沉稳了,那美得不似真人的分身倾国倾城地一笑。 “好。” 说罢,就要出门。 朝游露忙将他喊住:“且慢!” 他回首,那微微流动的眼波又让朝游露胸口一阵难以言喻的憋闷。 “谛视公子,你这般看起来,实在是……”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这九尺之高的身材,艳绝天下的姿色,清雅脱俗的贵气,放到人群中就是一个万分扎眼的存在,与庸庸碌碌的凡人格格不入。 “怎的?” “……鹤立鸡群。” 听她竟自比为鸡,谛视面上一片谦虚和蔼之色:“身高这种东西大家都是一米多,也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可是你离两米只差之毫厘了吧。” 朝游露的目光移到谛视的脚下,那绣金雕凤的靴履底厚约一寸,再看看头上的玉冠,虽低调中不失奢华,也有将近叁寸。 他肉身近有九尺,又这般添头增尾地加起来,与身材瘦小之人相较高了近有半米,压迫感十足。 “游露真是好眼力,”谛视点头赞许,“我这般身材在同僚中不过尔尔,你习以为常便好。”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身为高高在上的天帝,对臣下造成直观压迫感是最基本的威仪。四帝都那般高伟,他总得保持一致,不求无功,但求无过,避免集体会面时出现“凹”字型的惨状。 游露陷入了茫然之中,不过尔尔……他到底有一群什么样的同僚? 言归正传。他这分身也许在谛视自己看来平平无奇,但一出现在人流拥挤的盂兰盆会,恐怕立时就要引发轩然大波。 朝游露当机立断地打开了自己的橱柜,前几年游庙会时购买的面具正静静的躺在其中。 她挑了一个青年男女相亲携手游庙会最爱的狐狸面具,踮起脚尖,正欲盖到他的脸上。 却听他说出二字:“轻浮。” 自己走到橱柜旁,却选了一个恶鬼面具,遮住了那张惊世骇俗的脸。 走在人群中时,从她的角度仰望过去,只见线条优美的下颌,薄薄的双唇。 “为什么选这个?” 那薄唇轻启,微含一丝笑意:“彼岸两生花,佛魔一念间。” 花灯和檀香萦绕的雾气中,一阵香风将《开经偈》送来:“……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兰盆会上佛菩萨……南无兰盆启教大目犍连尊者……” 又有《佛说盂兰盆经》——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叁途苦。普愿尽法界沉溺诸有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耳边传来石璞玉一声响亮的呼喊。 “游露!” 两方人马碰面之时,朝游露简单相互介绍了几句,双方都在心中暗自计较了一番。 胥子衿在普通人中也算长身玉立,却比谛视矮了半头不止,须得微微仰起头,方才能勉强与之交谈。石璞玉倒是身壮如山,却健壮有余,潇洒不足,与谛视相比更显笨重。 不知道朝游露身边为何会有如此的神圣,听说是与她结下仙缘的仙师,胥子衿想要试他一试。 “谛视公子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想来定是风姿超然,天下无双。” 玄微苍溟正拨弄着面具上垂下的细穗子,怀着实事求是的心态,不敢自夸地答了一句。 “正是。” 顿时梗得文采斐然的胥子衿不知从何接起。 作者的话: 这里胥子衿裸高是178cm,谛视化身是185cm ,白帝本尊是198cm。为了有压倒性优势,弃化身而不用,真身出镜还额外给自己加了12cm的装备,所以就是高了半头不止…… 心机boy系列。 戏中人戏中戏(影评) 倒是一向粗鲁的石璞玉有心无意地笑朝游露。 “游露,你一向中意的对象便是这样玉树临风、温文修雅的贵公子。” 胥子衿无意之中被刺痛,眼眸低垂。 他也算是玉树临风,温文修雅,然而宥于出身,远远不够贵。 只听朝游露道:“也不尽然。人活一世,能遇上谁岂是自己说了算的?还是莫要早早的圈禁了自己才好。” 一席话让胥子衿眼中阴霾散去了几分。 面具背后的玄微苍溟一直在留意看胥子衿。 这书生看似不时与石璞玉交谈,间或眺望远方。实则眼神从未真正离开过朝游露的身上。 哪怕是遍览熙熙攘攘的盛会,十回也总有八九回视线是来回经过朝游露的。 胥子衿的确是个弱美男子,然而远远不够病。好生将养的话,怕是能活到七老八十终养天年,与玄微苍溟心目中早死早超生的理想配偶相去甚远。 几人正边走边谈,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向一个方向流动了起来。 少年男女的焦急的喊声此起彼伏。 “「沉霜」!” “是「沉霜」!” “快去快去,「沉霜」来了!” 玄微沧冥勾下头,在朝游露的耳边问。 “什么沉霜?” 热气吹拂于耳畔,带来浅浅的痒意。 街头火光正盛,故面上潮色不现,朝游露平心静气地道:“「沉霜」啊,是讲述神界爱恨情仇大戏的下半出。每每演出之时都万人空巷,扮演天帝的那位小生成了名角,听说戏约都已经排到叁年后了。” 石璞玉鸡颈望成了鹅颈,“啊”的叫了一声:“那边是「如烬」!是「沉霜」的上半出!” 他激动之下跳起叁尺高,随口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便随着反向涌动的人潮狂奔而去。 “「如烬」又讲的是什么?” “天帝未婚妻和天帝手足之间的爱情故事,”朝游露向着石璞玉离去的方向一指,“别看是铁血好男儿,追起这场戏来也是又哭又笑,入戏得很。” 玄微苍溟:“你又为何要去看下半出?” 朝游露莞尔一笑:“那扮演天帝的小生飘若惊龙,宛若游鸿,身姿俊逸,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天神下凡之风姿,实在好看得很。” 谛视和胥子衿便双双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出神界爱恨情仇大戏已经在望京城内演绎了有一阵子了,万没想到会在盂兰盆会上当场放送起来。 那边厢正好演到白月光亲手捅死了情郎,撕心裂肺的鲜血呕了一地,围观群众受虐般满足的眼泪也流了一地,口中不时情不自禁嚷着。 “啊,我的霜儿!”……“可怜的凤儿!” 这边厢正演到天帝与座下女臣的爱恨纠葛。 天帝乃是上任天帝的私生子,是一尾敏感脆弱的混血神龙,从小受尽欺辱,卧薪尝胆许多年后,终于一朝起势,自己翻身做了天帝。 在天帝还是孤身一人时,女臣便一直忠心耿耿的追随着他。即便天帝为了心中的白月光心碎伤情,女臣仍不离不弃,守得云开见月明,因为从龙有功而跃居一神之下,万神之上。 在最后曲终人散之际,身边光影寸寸成灰,天帝孤身一人坐在云上至尊之位俯瞰这世界,女臣默默的站在他殿下,哪怕自己的心意永远得不到他的回应,也宁愿陪他到地老天荒的尽头。 胥子衿心有戚戚哉:“游露,也是因缘凑巧,这戏中女臣,竟也同你一般名中有一个「露」字。” “自然纯属巧合,”朝游露怀中揣着双手,“这女臣的定力,我自愧弗如。” 谛视便垂下头来看她,虽然面具遮挡住了他的面容,但那眼神却利如霜剑,如同要刺入她的内心深处。 “天长地久,相伴永远,不耽于人间情爱,游露觉得这样的结局不够完美?” 胥子衿也问道:“如果游露是这戏里的女臣,会如她一样吗?” 朝游露设身处地的想了一想,“其实,情感之事若当真不能勉强,又何必非要在天帝一棵树上吊死?” “假使我是这戏里的女臣,又哪里会守着一位永不回应的爱人,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会多吊几颗试试……” 话甫一出口,只听谛视微不可查地冷笑了一声,身上寒气森森,“唰——”的一声将衣袖一拂,径自向前走去。 作者的话: 作者:本章不吹不黑不粉仅路人视角看戏,不是同人没有关联纯属巧合,请交出对戏剧结局的影评。 白帝:这很好。 胥子衿:不太好。 昆仑真君:换老公。 剑灵玄微苍溟 从庙会回去之后,玄微苍溟思忖再叁。如今昆仑真君是女大不中留了,身边竟也开始出现些狂蜂浪蝶。 放在过去的几百年间里,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 时至今日,他也并没意识到乃是因为自己对朝游露压迫过度,时刻如影随形,导致她分身乏术,无暇自顾姻缘大事,以至于在岁月长河中被凄怆地剩下。 玄微苍溟临走之前给朝游露送了一柄软剑,可刚可柔,柔时环绕于腰间,硬时削铁如泥。寒光闪闪逼人眼,朝游露爱不释手。 此物表面上是一把剑,其实剑柄是玄微苍溟常用的神使令之一。 有了这把剑,他的神魂分身便能以此为通道,时时看护着朝游露。 从此以后。 朝游露在擦拭软剑之时,偶尔会有一定几率召唤出那出尘绝艳的美男子。 “你是谛视的式神?” 他点头,“也是这把剑的剑灵。” “难怪,难怪你长得这般高。” 形体类剑,可不就是又高又瘦吗? “故而你的同僚们也是这般又高又瘦……” 朝游露的眼中泛起了感动的泪花。 “原来你一直明珠蒙尘,寄生于这柄软剑,在人群中寻觅着自己的主人。如今终于天可怜见,让你遇着了我……” 她的想象力实在丰富,玄微苍溟不置可否“唔”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苍溟。” “苍溟,为什么你不是每次都出现?” “我乃千年剑灵,每用一次都会消耗巨大灵力 ,是以沉睡时居多,清醒时极少。” 玄微苍溟无需过多表演,自带一种高深莫测的气质,让朝游露受宠若惊。 “如此说来,你倒像我主人,我才是随时待命等你召唤的剑灵罢?” 不愧是谛视,给她的剑灵都这般高贵,真不知道性命攸关之时,自己用得起他几次。 应天学院中寄宿着其他从蓝月王朝各地而来的童生秀才,大都家境优越,且自带洒扫书童。学习劲头虽不若头悬梁锥刺股的胥子衿,倒也每日准时上下学,不敢轻易懈怠。 胥子衿作为助学,每日负责所有学生的点到。 “冬萧竹。”无人应答。 “冬萧竹。”还是无人。 周围同学纷纷交头接耳,无非谈论的便是冬萧竹已经数日迟到早退,甚或是在房间中一关就是整天,左邻右舍的同学都难得见到他的天颜。 胥子衿合上花名册,“冬萧竹未至。” 朝游露向自己旁边的石璞玉道:“多日不见冬萧竹了,不若我们放课后去看看他如何?” 周围其他几位同窗也点头赞同。 放课后的一群人却被胥子衿拦下,“你们此去不妥。” 朝游露奇怪:“如何不妥了?” 一抹豫色从胥子衿脸上闪过,他不惯与朝游露对视,头微微一侧,错开她的眼神。 “冬萧竹之前只是迟到早退,近日白昼常闭门不出,夜间房屋内却灯火通明,隐隐有笑声传出。我觉得若去看望他,恐怕……不妥当。” 石璞玉立刻就喊了出来,“什么?冬萧竹那厮竟然敢豢养娈童!” 他这一嗓子让周围所有人都震惊且尴尬。 震惊的是大家正在猜测胥子衿的言下之意,没有想到石璞玉最先领会到真髓,不仅领会到了,还要喊出来与大家共同分享。 有个声音弱弱地问:“你怎知道就是娈童?” 石璞玉冷哼一声,“书院宵禁甚严,一个女子哪能在大家眼皮底下旁若无人地穿行于男子宿舍?既然能够通宵宣淫,定然只有娈童无疑了。” 他这番话公然忽视了游露便是一个“能在大家眼皮底下旁若无人地穿行于男子宿舍”的女人。 此刻朝游露的心中正是惊涛骇浪,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文雅老实的冬萧竹竟有如此嗜好! 她定要亲眼见见他所豢养的娈童! 一群人拨开螂臂挡车的胥子衿,一条长龙地前往冬萧竹的宿舍而去了,长龙中间的朝游露看胥子衿难掩失落之色,便出声召唤他:“子衿,你也与我们同去吧?” 胥子衿抬起头来,游露从他失落的神色中,还看到了些许恐惧,他情绪一时激动,抓住游露的手,“游露,不要去。” “怎么了?”游露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他……”胥子衿面色挣扎迟疑,“有东西缠上了他。” 朝游露前行,将他拉扯得往前一步,“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更要去啊。” 她的笑颜近在咫尺,胥子衿一时间失了神,只觉得心中漏跳了一拍。 甜蜜和酸楚同时涌上心头,如果……如果他并不是出生于淤泥之中,如果他也是达官贵人之子,如果他能更早遇见她——就好了。 此刻虽然下学了,但其他学生都还在饭堂或者教室中未返回,只有叁叁两两的学童穿行而过,冬萧竹的宿舍位于极偏僻的角落,更是少有人至。 去往冬萧竹宿舍的路边有一口水井,在众人经过水井旁边的时候,“咚——”仿佛是什么落到了水井中。 其他人都未曾留意,朝游露却竖耳细听,随即问胥子衿,“这口井位置偏僻,平时可有学生来这里打水?” 胥子衿道:“这口井之前是有水的,也有少少几个人在这井里取水,但是叁个月前,桶放到叁四米就下不去了,提起来的都是空桶。于是过了些时日,就再没有人来取这口井的水了。” 石璞玉心不在焉,“你关心这口井做什么,依我看来,这口井不过是年代浸远,取水过度,水位枯竭了罢了。谁晓得刚才是哪个的桶掉下去了。” 朝游露笑着点头,“有道理,我们看冬萧竹的事情要紧。” 她往井口瞥了一眼,黑洞洞地井口似乎也在看她。 那声落响低沉闷重,分明是重物击起了水花。 作者的话: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苍溟剑。 求珠,一颗也是爱,两颗更是情。 在此预告,周末会上《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 大约也许有肉。 聪明的小宝贝们都知道了。 之前白帝与昆仑真君镜像影分身捆绑下界的五百世里…… 因为镜像基数过大,偶然还是有那么几世撞上做了夫妻的。 《平行世界的我》是五百世中的节选。和正文无明显上下逻辑关联,但像照镜子一样有映射点,以增强正文的趣味性。 全部都是男主镜像分身的真香打脸、追妻火葬日常。呃……由于篇幅短小更好规划的原因,平行世界系列可能会比正文更紧凑入味一些。 大约因为有肉。 主攻玄幻不擅古言的作者,就随便写一写。 大家随便看一看,调剂一下身心。 等到本文完结以后,可能会把平行世界系列也移到短篇合集《大道叁千》中去。 温柔乡英雄冢 石璞玉叩响了冬萧竹的房门。 嘣嘣嘣—— 嘣嘣嘣—— 一连数下,都无人应答。 石璞玉试着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冬萧竹竟然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太阳落山,冬萧竹宿舍位置偏僻少有人烟,在门口站得久了,一阵凉风吹过,人就感觉阴冷。 有同学被冷风吹得胆寒,口齿都不太清晰了,“冬萧竹不愿意见我们……要不——要不我们先回去?” 其他同学见状也附和起来,纷纷将头缩进肩膀里。 石璞玉一时间没了主意,求救似的看着游露。 朝游露将头一昂,目光看着紧闭的门扉。 石璞玉有了朝游露的示意,“嚯——!哈——!”大喊两声,将两只拳头弯成一个健美的弧形,肩膀的肌肉坟起,后退几步,猛地向门一撞。 脆弱的门扉哪里经得住他的一番折腾,“喀啦”一声,连门带锁地被破开了。 石璞玉正好对上了站在宿舍中间冬萧竹惊恐的目光。 冬萧竹衣衫不整赤足而立,头发凌乱形体消瘦,看石璞玉身后还有一圈同学也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他的目光就更加的茫然。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胥子衿细若蚊丝般的念叨传入游露的耳朵里,朝游露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男女之别,可是她此刻心焦火燎地望着床上被子中隆起的部分,正想掀开看个究竟。 见到众位同窗,冬萧竹不仅没有丝毫的惊喜,反倒是一脸惊恐,这已经很值得怀疑了。 更让人奇怪的是同学们好不容易从凌乱的环境中回过神来对他嘘寒问暖,冬萧竹却是一副不耐之意,言辞之中处处都有大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暗示,再说几句,恐怕要公然下逐客令了,“我很好,我没事,谢谢关心。” “东西放这里就行了,不必多礼。” “天色渐晚,各位还有回去的路要赶。” 朝游露凑到石璞玉跟前说了几句。 石璞玉点点头,大声道:“冬萧竹同窗,你我同学一场,如今你抱病在身,舍务不便整理。来来,我们各位同窗趁着回去之前,帮你把房间稍作收拾,有利于你调养身心,早日康复啊!” 他边说边一步跨到冬萧竹床前,冬萧竹甚至来不及阻止他,他便已经一把抓起了被褥,运力一抖。 冬萧竹干涩地嘶吼:“住手!” 石璞玉掀开隆起的被褥。 众人眼睛发直。 被褥下是一堆久未清洗的衣物。 石璞玉尴尬之下把自己的小厮叫过来,“去,外出叫洗衣坊把冬公子的衣服都洗了,晒干迭好了送回来,钱就记在我账上。” 朝游露点头,这石璞玉面如莽夫却心中嘹亮,急中生智的表演力也是很不错了。 她看着面色青黄的冬萧竹,“冬同窗,温柔乡固然好,但身体也要紧啊。” 冬萧竹顿时面色郝然,目光中有了惶恐之意,“什么温柔乡?哪、哪里有什么温柔乡?” 朝游露“咦”了一声,“温柔乡说的就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床榻啊,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床和被子是我们人人都要克服的温柔乡,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呢?” 她听见冬萧竹和胥子衿都舒了一口气。 冬萧竹干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最近总是睡得不大好,夜长梦多,常常醒转好几道,梦魇连连,是以晚上长点灯火。但如此一来,白天的精力又未免不济,有时候就难以起身,误了读书的时辰。” 朝游露叹气,“男子精血暗耗良久非吉兆啊。” 胥子衿在旁边咳得都要断气,游露也恍若未闻。 “精血?”冬萧竹又慌乱起来,“什么精血?” “咦,精血当然指的是精力和血气了,是人身体发肤的基本物质,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朝游露从随身小囊中掏出一物,“这是我仙道好友所赠的安魂香,有镇静驱邪之效,不如冬同窗试试?” 她指尖一抹,那安魂香就燃了起来。 冬萧竹被朝游露的一番敲打下来,已经吓得一惊一乍了,整个人弱不胜力地倚靠着桌子,看起来已经十分肾虚,但嘴上仍是坚决的拒绝。 “我无病无灾,这安魂香我不需要!请朝同窗收回!” “何必着急拒绝呢?”朝游露满脸微笑,向他走进几步,安魂香在他面前绕了一圈,“好香,你闻闻?” 冬萧竹一口气没有憋住,短促地吸了一口进去,顿时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头重脚轻地栽倒在地上。 石璞玉蹲下身来,如老鹰拖小鸡般将冬萧竹夹起来,往床上一放。 朝游露将安魂香置于桌上。其他同窗大致将冬萧竹的房间收拾了一番,便踱了出来。 众人在屋外讨论了几句,末了朝游露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冬萧竹宿舍的屋脊,终于各自散了。 临走之前游露喊住石璞玉,“璞玉,你跟我同送子衿回去。” 胥子衿面上发烫,“不必,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 她一个人送他也就罢了,还非要喊上石璞玉,他就想问她知不知道叁人行的尴尬? “好啊。”朝阳般光芒四射的石璞玉却毫无自知之明。 游露和石璞玉将胥子衿一路送回宿舍,却又并不进院子,二人在外停住了脚步,游露道:“子衿,我们就将你送到此处。” 她凑近胥子衿,压低声音,“那妖怪今晚定会来找你。” 胥子衿身躯一震,“找我?” “对啊,”朝游露点点头,“那妖怪因为安魂香的缘故进不去冬萧竹的屋子,可不就只能来找你了?” 她顿了顿,“话说,你一直知道这妖怪的存在吧?” 作者的话: 我一直都不会写日天日地的完美女主。 小黑兔弱点在于书读得少,昆仑真君也是有弱点的,而且弱点还不小。 智力型的她不耐打,简单说来就是防御为主,战斗力不高。 《虽然是霸总但也是脆皮啊》…… 人妖平等交流(100珠加长章,2.7k字) 否则为何在一开始就极力阻止大家去探望冬萧竹? 胥子衿面色瞬息万变,终于点头,“没错,那妖怪一开始就找了我,想来是被我拒绝之后,找上了冬萧竹。” “所以你知那妖怪厉害,害怕同窗们白白送了性命。我看那妖怪对于瘦弱美少年情有独钟,在寄宿的同窗之中,只有你和冬萧竹二人容貌颇为俊美,因此你只要稍稍假以辞色,那妖怪今晚定然上钩。” “你……”胥子衿语结,“你这是把我当做诱饵?” 朝游露胸有成竹的道:“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平常是怎么讨女孩子欢心的,”朝游露又叮嘱了他两句,“也莫要再惜力了,赶紧使出来。” 接着她一手抓住石璞玉的后衣领,胥子衿只感觉眼前一花,两人便凌空飞起。下一刻胥子衿见她两人站在了屋脊之上,随即矮下身来,隐藏在了屋脊之后。 胥子衿哭笑不得,只能在院中踱起步来。 他哪里有什么讨过女孩子的欢心? 朝游露和石璞玉在屋脊上蹲了良久,都未曾听见院子当中的胥子衿传来半分动静。 在他们已感觉到脚酸腿麻的时候,终于听见胥子衿的声音幽幽传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 “臂如朝露,去日苦多。” 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去。 整个院子中,除了胥子衿的朗诵声,只余虫鸣和蛙叫,听来倍感寂寥。 石璞玉压低声音问朝游露,“是不是追女孩子都非得念诗不可?” “不念诗……你是要爆衣抡大锤吗?” 二人正压低了声音交谈,空中突然传过来一阵腥气,让他们二人颇有默契的闭了嘴,朝游露做了一个手势向石璞玉示意——“来了。” 一团若有若无的黑烟窜进胥子衿的院落中,落地化为一个身段婀娜的黑衣女子,明明已是夜晚,她的肩膀上却倚着一柄黑色的绸伞。 她撑着那把伞,一步叁扭地向胥子衿走去。 胥子衿一开始吃了一惊,随即强迫自己恢复了镇定,“姑娘,是你。” 黑衣女子捂着嘴吃吃的笑了两声,“好久没见你,竟然还记得人家。” “姑娘……”胥子衿和朝游露事先没有对台词,如今全靠临场发挥,“姑娘风姿迷人,胥某过目难忘,又怎会不记得姑娘呢?” 石璞玉酸道:“这小子平时看起来高冷寡欲,没有想到跟姑娘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油嘴滑舌。” 朝游露赞同不语,大约这正是胥子衿颇得女子瞩目,而石璞玉无人问津的原因吧。 “你今日对我态度又大不同,”女子娇嗔道,“怎么上次一见我,就要将我赶走?” 胥子衿正色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对色也是一样。姑娘攸然出现,攸然消失,想必定非我族类。” “非我族类”四个字一出,朝游露和石璞玉便见那女子的身形一僵,随即她又咯咯笑道:“既然许公子知道我非你族类,怎的今晚又和颜悦色?” “姑娘虽然与我种族殊途,但数月之前见了姑娘一面,顿时惊为天人。当时赶走姑娘不过是忍下心痛,勉强为之。但后来始终辗转反侧,后悔至深。” 胥子衿不愧是学堂中读圣贤书当中的第一名,起承转合毫不生硬,借口找得流畅之极。 这番话让妖精极为愉悦,之所以朝连朝游露和石璞玉都看出了她的愉悦,乃是因为女子的裙摆之中生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那尾巴在地上蜿蜒盘旋,鳞片覆生,像是蛇尾的形状。 蛇尾春心荡漾的左右摇摆,绕到胥子衿的背后,顺着大腿盘旋而上,加以撩拨。 胥子衿只感觉到后背一凉,强装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春宵苦短,及时行乐呀。”女子咯咯笑道,手臂一伸,就将胥子衿揽在怀中,圣贤书在挣扎之中“啪”一声掉到地上。 转眼之间,胥子衿已然衣襟凌乱,气喘吁吁,一副春光就要外泄的模样。 “游露救我!” 无力抵抗的胥子衿终于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唤。 石璞玉和朝游露在屋脊之上看得目不转睛,险些因为过于精彩的镜头而忘记拯救胥子衿于水深火热之中。被胥子衿的惨呼从屏气凝神中唤醒,二人羞惭地面面相觑,终于跳了下去。 朝游露落地之后喊住沉浸在激情之中的女子:“这位姑娘,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女妖转过头来恶狠狠的望向朝游露,“你又是谁?” 她的眼睛攸尔睁开,瞳孔呈一绿色竖线,眼周金黄,赫然便是蛇的眼睛。 “你不就是那个在冬郎房间当中放驱妖安魂香的那个人吗?我本不欲招惹你,谁知你如此多管闲事。明明我没有泄露行踪,你怎知道是我?” “你属于蛇身,本体与螭龙相近,我们在冬萧竹门外的时候你便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于是就假扮为屋脊之上螭龙的形状。谁知道一时忘了隐匿颜色,黑色的望龙形状跟黄色的屋脊不太搭配啊。” 朝游露停留在女妖一丈之外,一只手放置于腰间,“你一条成了精的蟒,不呆在深山老林之中好好修炼。偏要往人气最旺的王都来凑,也不怕驱魔师收了你的性命?” 女妖冷哼了一声,“我怕什么?从来富贵险中求,无非也就是伤几个人的性命罢了,人既然可以伤妖,妖又为什么不可以利用人呢?有谁的命比谁高贵呢?” “我也很赞同你这种人妖平等的思想。但问题在于,并没有人来主动招惹你。冬萧竹不过是一介普通书生,原本他这辈子都跟降妖除魔扯不上半点关系,你为何要伤他性命?” 朝游露还在试图与这女妖讲道理,果然是不愧受了学堂熏陶的女妖,连口才都比一般人要强上一等。 “别多管闲事!”那只缠绕在胥子衿身上的尾巴终于如他所愿地从他身上撤了下来,闪电般向朝游露二人袭来。 石璞玉一个不察就被绊了个四仰八叉,仰面朝天。 “唰——”的一声,朝游露在腰带中抽出了一柄软剑,剑身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幽幽寒光。 她足尖一点,轻轻跃起。手起剑落,动物的本能让女妖立刻收回尾巴,但还是稍有延迟,被朝游露削了一小截下来。 胥子衿愣在原地,连自己的衣襟都忘了拢一拢,定是他看花了眼吧。 朝游露的那条腰带好锋利,竟然能斩断女妖的尾巴,断非凡品。 朝游露待还要举剑再斩,女妖已不敢恋战,就地一滚,卷住了石璞玉,飞快地窜上了屋脊。石璞玉在普通人类当中算是力气很大的了,努力挣扎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朝游露和卷着石璞玉的蛇妖在房梁上追跑跳跃,每每都已经要追上了蛇妖的步伐,但是碍于有石璞玉在手,那剑就不敢落下来,唯恐误伤无辜。 石璞玉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绝对不会像胥子衿那般懦弱,如今展现自己男子气概的时候终于到了,于是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游露救我!” 朝游露一个腾跃,挡住了女妖的去路,“把石璞玉交给我,我便放你走。” 女妖的尾巴一使劲,盘旋的身躯便绞得石璞玉惨叫连天,只觉得自己连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碎了。 “我若将这少年还给你,你又不遵守承诺怎么办?他现在可是在我手上,我绞杀他是轻而易举!” “信我,你有一条活路,”朝游露握着剑的手渐渐收紧,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乱了阵脚,“你若绞杀了他,我毫无顾忌,必叫你血溅当场。” 蛇妖沉吟半响,身躯忽的拔高射到半空之中,尾巴一弹,就将石璞玉抛了下来。 趁着朝游露去接石璞玉的功夫,赶紧一溜烟的遁了。 作者的话: 嗯……这一段就是话唠真君普通降妖伏魔标配。 但我还是要回归到前任遍天下的主题, 无水可灌,出现了的都是坑。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有朋自远方来 固然蛇妖已经遁了,石璞玉却久久未能从那骇人的力量之中回过神来,腿软如面条。朝游露只能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般提着他后项的衣领回到了胥子衿的住处。 胥子衿已经勉强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襟,面上郁郁似有不乐之色,“游露同窗,你今日将这蛇妖放走,恐怕后患无穷。” 朝游露将石璞玉放在一边,“依你之意,我当如何?”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样斩金截铁的台词从文雅秀美的胥子衿口中说出来,显得别样违和。 朝游露却因这种反差美而心花怒放。 虽然胥子衿家境清贫,一派文弱之样,但为人竟有杀伐果断之风,这莫名的熟悉真是叫她赏心悦目啊。 胥子衿见朝游露一脸欣慰地望着自己,不由面色一红,“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子衿,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日后你定然大有作为,只是……”朝游露眉头微蹙,“也不要太过于狠辣了。” 虽然蛇妖伤了冬萧竹元气,但是妖和人的道德标准是不一样的。 对于寿命长久的妖精来说,与人类的爱情好比一条流速川急的河流里舀起一瓢水罢了。 即便冬萧竹真的因为跟女妖厮混而丢了性命,妖精恐怕连愧疚和伤心后悔的含义都不会明白。 风波初定,叁人感慨一阵之后,就此分别。 蛇妖失了一截尾巴,难以保持平衡,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冬萧竹居所附近的那口井旁,撑在井口向下呼喊,“小月,小月!” 井中哗啦哗啦一阵水响。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下一刻一个白色的蛇头探出来,“紫姐姐,你叫我?” 白蛇看见蛇妖的尾上全是血,唬得全身出井,是一条长约七八米的大蟒:“紫曾姐姐,谁伤了你?” 被白蛇唤作“紫曾”的蛇妖惊魂未定,“此地待不得了,学堂里那个叫做朝游露的人,原本以为她是个修仙叁脚猫,想着避开她也就罢了。她今天却突然找上门来,手里那把剑好生厉害,我的尾巴只是沾了一点剑气,立刻就被削了下来。” 白蟒生性胆小怕事尚未化人形,无法像紫曾一样勾引人类男子吸取精气,故而缩小了身形,潜伏在学堂的水井之中,倒也平安无事的度过了这几个月。 如今看到紫曾这副模样,早吓得魂飞魄散。 “姐姐,我早说过,这王都之内危险重重。幸好你今日遇到的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仙子,倘若是遇见了杀妖师,我们又哪里还有活路可走?”小月哀求道,“不如我们回无终山去吧。” 自二十年前昆仑墟万神飞升之后,留给下界的灵气极为稀薄。花鸟虫鱼为求成精化形,竭尽全力的争夺每一丝可能的机会。 紫白二蟒都是无终山蛇族大妖,紫增原本修炼速度只是比小月稍快,一得了人形之后,知晓了这条采阳补阴的速成之道,吸食他人精气补充自己力量如同毒瘾般让人沉沦,又哪里肯回到以前自己老老实实吸取日月之精华的状态。 她本是不想杀了冬萧竹的,只是冬萧竹身体太过于孱弱,受不住她的一味索求。 紫曾抬起头来,望着冬萧竹宿舍的方向,目光之中似有不舍,但想到朝游露手段的厉害,不舍又被后怕淹没。 片刻之后她就做了决定,“此地确实不能再呆下去,我们换个地方,去皇宫吧。” 皇宫之中有历代皇帝的龙气,对于她们这种蟒妖来说,也算是同宗同源的庇护,有利于她伤势的康复。再说皇宫之大,隔叁差五消失个把人,也不是多引人注目的事吧。 “可是姐姐,”小月怯怯地道:“万一我们又遇上今天那位仙子……” “放心吧,”紫曾冷笑,“她还能追到皇宫里来不成?” 春闱又至。 当年的学童们经过层层选拔,也到了决定命运的最终时刻了。 殿试之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放榜。 “胥公子,外面有人找您!”学堂洒扫的小厮来知会胥子衿。 “找我?”胥子衿惊讶,入学堂多年,从未有人指名道姓找他,难道是…… 朝游露看见胥子衿匆匆离去的背影,她好奇地跟了几步,隐约看见学堂外站着一个气色很差的女人,年岁约叁十岁上下,身边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两人衣服尚整洁,但却难掩风尘仆仆之色,一看即知是经过了长途爬涉而来。 胥子衿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看到他的背脊在看到那两个女人时蓦的一僵。 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 “你们怎么来了?”他开口第一句是这样的问候。 那女人道:“家中大旱,颗粒无收,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胥子衿语声焦急:“走,去客栈慢慢说。” 他匆匆将他们领去就餐住宿,忙了半天才回到学堂。 朝游露好奇,“ 家中亲戚过来寻你了?” 胥子衿闪烁其词,支支吾吾了半天。 朝游露怀疑自己又无意之中戳伤了他脆弱的自尊心,“抱歉,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胥子衿叹了一口气道:“ 这两位是来是老家前往王都来投靠我的远亲。他们以为我既已在王都生活了这么些年,还常有余力救济家里,必然已在王都站稳了脚跟。可谁知我……” 他笑容酸涩起来,终于讲出难言之隐:“我自己囊中羞涩,但是远道是客,为了尽地主之谊,先勉为其力的招待她们几日,等到他们情况好转,自然就会回去。” 朝游露点点头,“你果然有心了,若有我们能搭手相帮的事情,你也不妨开口。” 下午无事,她就且先回府了,带着满腹奇怪的心情—— 作者的话: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辱贵女生风波 胥子衿在客栈开了一间客房,母女住一间,他仍准备回学堂去住。 行李安顿打点后之后,胥子衿便欲折返。那女人却突然把他拉住,“你怎的不住这里?” 胥子衿将头一侧,避开她的目光,“我……我学堂有住处,也能省些住宿费。” 女人冷笑一声,“省什么省,一家叁口为什么不能住在一起?” 胥子衿额上冷汗涔涔,“你……你小些声!” 小女孩也加入了战局,口中喊出了一句惊悚的称呼:“爹,你不管我们了吗?” 胥子衿面白无须,二十四岁的人看来年方弱冠,无论是谁都会将这小女孩与他认作一对兄妹。小女孩上来就是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劈得胥子衿整张脸都雪白了。 胥子衿立即将一对母女拉入房中,回身将房门关上,避免有人看见他们在门口拉拉扯扯。 而后似乎是失了全身的力气,噗通一声跪在了女人的面前。 “若兰,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毁了我。” 时势易转,一向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若兰沉了面色,“子衿,我们一路风餐露宿,好容易才找到你,你却避之不及,为什么?” “我不是不高兴,但是……”胥子衿向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殿试放榜在即。王都举子除了才华以外,名誉和家世也是紧要的。众人素不知我已成婚生女,如传出什么口舌,你忍心叫我榜无名?” 若兰愕然:“你竟从未向你身边之人提起过我们?我在老家为你辛辛苦苦操持家业,供养父母,你心中可曾有过我半分?” 胥子衿心中发苦。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他不是不想说。 只是他在想要坦露自己真实家庭情况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像是他生命中的光,他在淤泥中苦苦挣扎,以为要沉沦一生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了那道光。 哪怕是海市蜃楼,他也只想离她更近些。 然而她一旦知道他人生背后的另一面,他真的不敢相赌,她会不会从此便弃他而去。 毕竟,她人生的选择那样多。 而他要么出人头地,要么在那条泥泞黑暗的路上走到死。 耳边传来若兰絮絮叨叨的抱怨:“我的身子都快要掏空完了,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在王都这么多年也从不回家看一看,我虽不怪你,但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办?若我有一天撒手人寰了,这女儿该受哪个女人的欺辱?” 胥子衿猛地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道:“若兰,你帮帮我!你不是我的妻吗?我苦心考取功名出人头地都是为了你们,在放榜之前忍耐一下,不要教旁人知道我的家境,好不好?” 他千求万恳,终于换来了她的一个点头。 她是从小被胥子衿父母养在家中的童养媳,长他两岁,亦姐亦妻。在胥子衿苦心钻研圣贤书之时,她就已主动挑起了家中内外活计,只为了能让他心无旁骛地学习。 她的心中又凄凉又欣慰。 凄凉他待她凉薄。 欣慰他汲汲营营想要成功。 究竟……究竟让他在意的那个人是谁呢? 胥子衿是若兰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她还是颇了解几分的。 若说胥子衿这样的反应心里面不是有了人,她是万万不相信的。 于是第二天若兰便早早的潜伏到应天学院的外门,仔细留意他一整天所接触到的各色人物。 胥子衿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无非是师长同窗而已。正当若兰准备离去的时候,便看见胥子衿同一个俊美少年走了出来。 若兰自己便是女人,多瞅了那俊美少年几眼,便察觉出了异常。他的身量较普通少年矮些,行走姿态也略有不同。 再仔细看了看脸。 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虽说是穿的男装,但并没有刻意装成男人。 那女子一路与胥子衿谈笑着走出学堂来,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很熟稔了,胥子衿还念了两句诗送给她。 “飘零秋叶朝中雾,几度凝结方晶莹。” 女子上了马车离去之后,胥子衿还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站了一阵。 若兰看到胥子衿的反应,心中不禁一阵发酸。她拉住身边一个过往的学童,指着那辆马车问,“这位公子,你可知道刚才下学的那位公子是谁?” “那可不就是尚书大人家的千金朝游露吗?” 朝游露?纵然若兰不懂诗文,也知道刚才胥子衿那两句诗是为了讨朝游露欢心,特意将朝游露的名字藏在诗句中吟出来。 这晚胥子衿依然住在学堂,第二天就要放榜了。两头夹攻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几乎整夜睁眼未眠。 至少…… 至少明天可以尘埃落定一样吧。 谁知清晨一起来,嘱咐照顾着母女二人的小厮便过来了:“胥公子,前些天来投奔你的两位远亲今天去了尚书府。指名道姓便要见朝游露小姐,家丁拦着他们不让进,她们就大哭大闹,最后还是小姐自己放她们进去了。” 这边若兰带着女儿进到尚书府里之后,已经先声泪俱下的闹了一场。尚书府从里到外都已经知道她就是胥子衿的结发妻子了。 关于朝游露是狐狸精勾引胥子衿的话题也翻了不下十遍了。 虽然颇多重复之处,但是在她喘气的间歇大家也针插不进。 这种不管不顾的闹法朝大人和朝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气得朝夫人直喊胸口疼。 朝游露渐渐不耐,若不是看在她们真有可能是胥子衿妻女的份儿上,她早就已经着人请了他们出去。 正在踌躇之间,又有下人来报:“小姐,胥公子求见。” 朝游露点头:“赶紧请胥公子进来,把二位带下去。 传话的小厮前脚才一走,后脚若兰就变了脸,期期艾艾哭哭啼啼地道:“都是我的错,我如今是个疾病缠身的废人了。恳请您嫁给子衿之后,不要苛待我的女儿,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情绪到了激动之处,垂死困兽般拼命冲开周围束缚,冲上前去抓住朝游露的衣袍,“你答应我,答应我!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答应我!” 朝游露无奈道:“夫人,我应不了。” 既不准备接管她的丈夫,更何况谈何接手她的女儿?—— 作者的话: 以为这已经很过分,还有更过分。 珠儿们呢? 看见我日更的份上来两颗吧…… 毁名声遭胁迫(200珠加长章,3.2k字) 朝游露直视着他的眼睛:“她说的可是真的?” 胥子衿脸色惨白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都是我的错。” 他见朝游露的手举了起来,“要打要骂,我没有半句怨言。” 朝游露沉思了许久,事到如今,觉得自己有错是白莲花,觉得自己没错是仗势欺人。 她的确有错,错在不应该对他施以援手,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感动了的举措。 困境中生活太久的人容易对微不足道的帮助铭记于心,而对与自己同样困境的人所做的一切却下意识遗忘。 于是她的又手缓缓地放了下去。 这在其他人的眼中,明显是她舍不得。 朝大人一脸恨铁不成钢:“胥子衿,你今日必得给个说法!” 胥子衿看了看地上面色蜡黄不成人形的发妻,又看了看意气风发的朝游露。感情和理智天平不断撕扯。 猛的偏向了朝游露那一侧。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大人,我对游露是真心实意的!” 朝大人气得抖如风中残叶,“那你发妻幼女作何解释?” “那时我尚且年少不知事,侍父愚孝。若兰从小被我父母买了里安置在家里,无媒也无聘。我离家时尚且无任何所出,离家半年后,方才收到父亲诞女家书。我身不由己,于她只有恩义,并无感情。” 他见朝大人神色似有沉思之状,并没有马上唤人将他乱棍打出去,便知自己的陈情还是有用的,于是即刻又跟进。 “男人叁妻四妾本是平常,但我待朝游露小姐一片真心,万万是不能让她做妾跟我受委屈的。待到金榜提名日,我必会亲自上门提亲。” 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能把话说死,“倘若小生不才,未能觅得一官半职,也有自知之明,从此一别两宽,万万不会继续纠缠朝游露小姐。” 他果然不愧才华出众,叁言两语把自己的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无媒无聘无明路,那便不算正妻,只是个膝下有女的半妾半仆,朝游露的父亲脸色便渐渐地有些缓和了。 “且慢!”朝游露突然出声打断,“你刚才说你一应听父母安排,是由于自己的一味孝顺以至于成了今日局面的?” “正是,”胥子衿眼神恳切,“我无半句虚言。” 朝游露含着探究意味的笑了:“父母的确可以为你安排姻缘,替你做主人生,但夫妻周公之礼不是你亲自动手,父母难道还能代替你?你虽不一直是心甘情愿的,但总归有那么些时刻是很情愿的。” 胥子衿脸上现了难堪之色:“游露,闺中小姐大庭广众之下怎好说这些……” 更难堪的是,朝游露还能保持着惯常缓慢的语调,周围的人将一字一句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她依旧慢吞吞的道:“你做得我却说不得?” “胥先生!”平时跟着助学在学堂里打杂的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高兴得话都说不利索:“胥先生!刚才殿试放榜了!您高中了!正是探花郎!” 大堂之中陷入了一片如死般的沉默。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若兰,她惨然笑道:“恭喜夫君高中了,糟糠之妻可以休矣!” 若是胥子衿一生不中,在贫贱中挣扎,即使他不情不愿,也不得不与她捆绑一生。 然而他竟如愿高中了,照他的心性,对她的嫌弃更是一日千里。 两人之间缘分如大江东去,注定一去不复返了。 若兰突然自地上挣扎起来,一边向柱子冲去,一边交待遗言:“朝小姐,子衿,你们情投意合,我愿成全你们,只求好好善待我的女儿!”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人就软绵绵地伏在柱子上,鲜血从柱上四下飞溅,流了一地。 “啊啊啊啊——!”尚书府中一众丫鬟仆妇亲眼见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场面,都捂着眼睛尖叫起来。 等到胥子衿把若兰翻身过来时,朝游露看见若兰头上伤口不深,一手紧紧捂住胸口。胥子衿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她的脉搏。 已然没了心跳。 “若兰……”一抹黯淡从胥子衿的眼中掠过,他的声音低得微不可闻,“对不起。” 周围人的眼神看得朝游露发毛。 “你们看着我做甚?” 头骨坚硬,得要多大的力道才能立时要了性命? “若兰必不是触柱而亡的。我第一眼见她面色极差嘴唇发绀,说话动则喘气,锁骨低陷。想必是生来就有心缺之症,劳累日甚越加严重,本来是受不得情绪刺激的。” 因此情绪激动之下,心痛剧烈发作,干脆就地碰瓷。明知自己身患重病已时日无多,也要用自己的生命来陷害她。 看来恨她必深啊。 若兰之女的眼神渗人地盯着她,好像刚失去了母亲庇佑的小兽,向她呲出了利牙。 气氛正值尴尬僵持着,门外突然来了传令官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初登大宝,理应选秀,凡王都望京城中五品以上官员之女,年十五岁至二十五岁尚未婚配者,都应上报生辰年月,供内庭挑选。」” 每次皇帝选秀之前,民间父母为了不让女儿雀屏中选,都会掀起一场拉郎速配的风潮。 胥子衿正好劝解她:“游露,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如今正值大选之际,你若无婚配,恐就要去走那一遭选秀的流程了。更何况如今这一场大闹,你若逃避不敢下嫁于我,人人皆认为你确实逼死了若兰,乃是心胸狭隘之人……” “流言传出,这王都上下的贵公子又有谁敢娶你?你我情投意合,坦荡成婚,谣言不攻自破,我也会向大家力证若兰乃是为了成全我们,临终托孤的缘故。” 这是在威胁她了? 他现在就敢威胁她,若日后有所高就,恐怕更不堪设想。因穷困隐忍一朝的势的人,不知现在对亡妻有无半丝愧疚? 朝游露脸色缓了下来,口气也不若之前冷冽:“但凡好人家女儿,莫说是达官贵人,就是普通小家碧玉,不到万不得已也是绝不肯委下身段给人做续弦填房的。” 她装作未看见那恨意凛然的目光:“你这偌大的一个女儿,准备如何处置?难不成日日夜夜来碍我的眼、扎我的心?” 胥子衿冷静得浑然不似刚死了妻,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小女从前与若兰在乡下生活,我父母尚在,可依旧送她回去,你既见不着,她也照顾我的父母,代我尽孝。生活用度只比往常更加丰厚,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 朝游露点头:“既如此,离大选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且让我细细思考一番,你也回去好好准备吧。” 言下之意是她允了这场婚事了。趁着大选之前他做好准备,便能顺顺利利娶她过门了。 当下胥子衿面色悲喜交融:“好,那小生便回去早做打算,告辞了。” 朝游露回到自己的闺房时天色已近黑了。 丫鬟服侍着洗漱之后,她脱的只剩一层亵衣,然而心中烦躁,在房中来回踱步,最终忍不住一掌拍在桌上。 “胥子衿这厮欺人太甚!” 那从腰带恢复成直条的剑被这一掌震得不住嗡鸣。 待到朝游露再睁开眼睛之时。 只见苍溟正站在身前,气定神闲的微笑道。 “与未来夫君有怨,为何撒气在我身上?” 朝游露沮丧地跌坐在椅中,“他既道貌岸然又纯洁无辜,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他当真那么不得已,是被家人所胁迫?” 玄微苍溟微微一偏头:“胁迫什么?” “臂如……会不会男人被女人所胁迫,轻易地失了身?” 这项私密又充满禁忌的欢愉活动,固然是艳情戏文和春宫图上的重中之重,但终究少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玄微苍溟哧哧一笑:“对于人类而言,就算是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与女人相较,气力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脆弱。” 为了身体力行地教她有个直观体验,他轻而易举地单手将朝游露两只手腕握住,反剪至背后。 只着亵衣与男子在闺房中肉搏,好似不太妥当,不过好在苍溟只是个剑灵而已。如此一想,顿时心里就再没有什么负担。 朝游露一尝试使力挣扎,便觉犹如铁钳压合,动作幅度一大,恐怕手腕就有断裂之嫌。 “男人与女人生来在气力上就是有差异的,哪怕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农家妇女,想要单独压倒一位成年男子难度也非同小可。那农妇若兰看起来身体病弱,积劳过度,还能压得住胥子衿不成?” “那会不会是……为了完成父母的心愿,只是是擦枪走火的蹭了一蹭,或者是在同一条溪流中泡了一泡,就这样机缘巧合的产生了生命?” “你说的这般情态,在以繁衍力着称的的龙族之中确有其事。神龙阳精极其珍贵,倘若不小心滴洒在河流中,为虫鱼所吞食,达到一定浓度便可化龙。然而空有其形而无其神,效力短暂,不日失效,是妖兽的捕食对象,直观得名为「肉龙」。区区一介凡人,哪能有这般奇伟的功效?” 作者的话: 就算男配很讨打,我也要咬牙写完。 毕竟写都写了,来都来了,投颗珠吧。 要珠珠要到痴呆的我.jpg 写胥子衿的时候,我一直是硬着的,拳头硬了。 以后昆仑真君这句口头禅出镜频率将会很高——“幸好/还好/所幸他只是个剑灵而已。” 梦周公见过往(理论指导,强制观看,h) 凡人想要受孕,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吗? 复杂倒也谈不上,但过程却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简易。 怎么个过程?朝游露每次看到春宫图之时,那阳具便已经毫无预兆地捅在里面了,真是让她半点想象空间也无。 交合双方衣服是要先脱的 朝游露追问:必须脱吗? 玄微苍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必尽脱,但裤子还是要褪的,起码要露出交合之处。 为了缓解双方的压力与焦虑,促使合欢顺利进行。通常男方会刺激女方一些敏感地带,如嘴唇,脖子,胸膛,阴部,增加交合的润滑性。 听到此处时,朝游露心中已隐隐不安,她这样接受苍溟的教育真的妥当吗? 不过好在他只是一个剑灵而已。 这样就能受孕了? 玄微苍溟薄唇微启,让男女面红目赤的性事从他中娓娓道来,就仿佛是在说树上的猴,海里的鱼一般,有种油然而生的疏离。 当然不能,男子需要拉开女子的戏腿入阳具进;欣赏抽插﹐x摩擦达到一茏表⒀强度之后,在女子体内射出阳精.儿类子更有媛点,道直t下.精水c魏披流出。飞e排组s臀.*电措e6穴内 女子巩某些时常处于爱情期的动物,一月之中容易变孕的时间也不过近三四日而已。年轻夫妻想要变孕,须得勤勉同房,按月十余次来算,成婚一两年、三四年才有麟儿也不足为奇。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人性阳具勃囤状态所受影响因素也极多,这项耗时耗力的活动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疲德饮酒焦梁都可能导致阳具不能勃起,无法插入女性体内.根本不能完成交合. 听到此处,朝游露想要冒昧的问一句:人类男子通常能坚持多久才算正常? 原本是众口不一、水分极大的答案,玄微苍溟却很快给出了精确度量。 —柱普通的线看长约一尺,每一分能然一厘,人类男子坚持的时间在二厘左右便能算作是正常,当然一厘也是有的,半炷香就可算是天赋异凛。 市上画师为博眼球、求销量,极尽夸张之能事地添长加黑加料,戏文之中也动辄半个时辰,进行了不少艺术上的修饰。 「二分二厘」让朝游露失笑:那不是衣服还没脱完就已经 着力打破她人间情爱纠葛幻想的玄微苍溟却并没有笑:事实如此,平时少看些闲书,早日收心回归正道罢。 见朝游露不信,玄微苍溟也不恼不辨,从袖中伸出手指,在她额头轻轻一弹。 朝游露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来,游露。黑暗中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她茫然地伸出手去,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引她向前走去。 苍溟,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但笑不语,靴子发出滋叽滋叽的轻响,好似踩着黏腻湿润的泥土。 梅雨将断不断,将天地牵连成一线,淅淅沥沥缠绵不休,蒸腾起弥漫的水汽,连带着让人焦躁的情欲也那股潮湿. 十五岁的少年在窗边苦心攻书,却困扰于这氤盒的湿气,躁坐难安。 吱呀一声,残旧的木门被十七岁的少女所推开,她捧着一盅汤饭而来,劝他顾护身体。 少女已近成熟的胸膛在粗布下鼓鼓囊囊,昭示着一种天然的诱惑。 胥了衿探了探汤饭,还很烫。 二人独处的空间随年龄增长而越发有些微妙的尴尬。 胥子衿也敏锐地感觉出了这样的尴尬,出去吧,若兰。 若兰的目光下移,看到少年双退间无法遮掩的]顶起。 你是不是她低声道:是不是很难受? 毕竟长他几岁,咬一咬牙,若兰忍住心中羞涩,大着胆了去握他的胯下之物。 胥子衿格开她的手,我年岁尚幼,无意敦伦繁衍,只欲尽快通过乡试。 若兰的面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她跪下来以嘴相含,我不强求欢好,只是想让你好过些。 朝游露一惊,小腿软,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玄微苍溟正在她身后,伸出两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宽阔的胸膛抵着她的背。 表面上是给她倚力,实际上是要她退无可退,逼她直视胥子衿与若兰交合。 朝游露额上汗珠滚落,下意识地想要偏过头去。 玄微苍溟修长的手指从背后绕过下颌,捏住了她的脸颊,使她动弹不得,他轻笑道:多看看又没有杯处,现在有先生教你,以后与自己夫君鱼水情浓,可不光美? 他口中的先生,指的是跪在胥子衿脚下的若兰。 所谓与她的夫君鱼水情浓,在他的一再干涉指引下,不过是给小鱼儿抛的一点饵,到底也是没指锺的事。难不成他还要眼铮睁看着她盎夫君两个那卿我我,亡了那惨仙炼道的心? 朝游露挣扎:谁要她教 于是玄微苍溟那只握住她肩膀的手便下移到她的腰间,微微使力一勒。朝游露上下被制,如遭捆绑,整个人都被箍住了他的不中。 男子淡淡的龙涎香气充盈于鼻尖,在周身萦绕不去。缓慢而有力的心跳震动传达到她的胸腔,好似两颗心都并到了一起。 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妥,如果这是现实的话,朝游露的脸定然是红了。 还好这只是梦。 还好他只是个剑灵而已。 作者的话: 白帝,无所不知的神,理论十级王者。 昆仑真君:救命啊,我被剑灵绑住了看活春宫! 夫妻相处日常(强制观看,h) 胥了衿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 但当少女柔软的手握住债胀的阳具时,一股从未体会过的强烈怏感抖然袭来,他身躯微顿,顿时那两只想要推开若兰的手就重在了半空中。 她不嫌腌媵,一心一意跪下来服侍他,宛如侍奉神明。 在耳濡目染的间接经验中,在床榻之中留住男人也是培养夫妻感情的重要方法。 硬起来的性器被若兰含在口中,胥子衿的手已经找到了新去处。 他无事自通的按住者兰的头,自发地顺从着本能,一次次的在柔软湿润的口腔中挺进。直到一股强烈的射意来袭。 抽身不及,就这样将一股白浊液体射在了她口中. 这是她和胥子衿的第一次亲密接胜,哪怕腥味弥漫中,她也忍下不适,将初精尽数吞下。又将拌软阳具上存的星星点点液体舔E干净,方才站起身来。 如此直观的画面刺激得身为未婚少女的朝游露不停打颤,原本平稳的呼吸也渐渐深长。 玄微苍溟善解人意地问:想坐着了? 朝游露慌乱地点点头。 他不知怎的给自己变了一把椅了出来,将朝游露的内膝一顶,她就坐在了他的身上. 他腿退上的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然而双腿退之间却并无书上提到的热硬的突起。果然不愧是个剑灵,情欲也世好,突起也罢,男人该有的东西 他全都没有。 朝游露很快就知道为什么苍溟会教她坐着。 胥子衿十七岁时通过了乡试,不日即将去往省城参加会试。伴随着他年龄的增长,父母传宗接代的愿望也愈加强烈。 说不动儿子便给予童养媳巨大的压力是一种惯常的做法。背负着父母的期望和邻居的指指点点,若兰对胥子衿伺候得越发殿勤。 终于在某个黑灯瞎火的夜里,胥了衿上榻时摸到—副温热的女体。 他点灯一看,却是已经脱得赤裸精光的若兰。虽是常年劳作显倦色,暗黄如豆的烛光遮掩下也有几分业已成熟的妩媚。 见四下无人的若兰终于抛下了仅有的差涩,将双腿分张,两指拨开一直无人光顾的花蕊,露出暗红的幽道,胥郎,夫君,求你你疼疼我罢。 见他犹豫,她扑上前来,熟稔地褪去了胥子衿的下抱。在巨物被舔得硬起之后,也许是因为人欲的本能,也许是因为对她的怜悯,甚至可能是一时的冲动, 那从口中拔出的阳具终于捅入了她的身体深处。泄欲股耸动的脊背上,蝴蝶骨下的青色胎记也随之涌动舒展。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再。状态有好坏,时间有长短,长时未到半个时辰,短时确实二分二厘。 朝游露低声问:这是梦吗? 玄微苍溟意味深长地道:你不信则是梦,你信则是过往。 第二日清晨,朝晨露捧着一罐新墨去往学堂,装作失手,尽数泼染在了胥子衿的衣上,他忙去换衣,却被朝游露止住。 她绷出狐假虎威的模样,以种三分讥笑,两分薄情,四分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就在这里换衣服神色冰冷又不容拒绝,现脱给我看。 你有妻又有女,孩子也不是一天生出来的,在我面前又何必装作纯情少年? 恶毒的话一出口,朝游露和胥子衿俱是一愣。 她明白过来,因为胥子衿无法跨越和抹去的龋姐,自己倘若当真嫁给了这个人,天天这般怨气冲天的出口伤人就将会成为她的日常。 但既然已经折辱了,就只能继续水到渠成地折辱下去。 我花上一百两银子在红楼里能随便点个元阳尚在的小清信。别说是脱衣服,什么样的伺候不肯?他要脱得慢了 她作势向前跨了一步,我可就走了。 以前她不和道要公同候,不过在梦里动摩了一番真实乐香吕图之后,多少也看出7些7道.既然女子能够跪下来给男子舔,那么换位思考,男子跪下来给女子你也是可以的. 果不其然,她一将胥子衿比做卖身的小信儿,胥子衿的脸色立时就有些苍白。 他抿了抿嘴唇:好,我就在此处换。 朝游露目光灼灼,加了几分声量。 脱! 胥子衿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是在龙的逆鳞上翩翩起舞,惹得朝游露心怀怨恨也是情理之中,于是忍道:你莫要生气。 一边拉开衣襟,将墨染的外套.里衣一—去除,绕是他在朝游露面前还残存了几分差耻之心,故而背过身去。 朝游露的目光看过来,让他如芒刺在背。 眼见里衣已褪到—半,挂在肘弯将掉未掉。蝴蝶骨下的胎记随呼吸起伏而颜动,与梦境中一般生动鲜明。 朝游露惊住了。 啪的一声,胥子衿眼前一白,却是朝游露隔空扔出一件罩衣,刚好套住了他的头脸。 达达的脚步声响起,听来像是朝游露跨出了门。 霄子衿拉扯着头上的罩衣,心中纳闷不已,游露,你去哪里? 朝游露的声音已去得远了。 我今天突然不想看了。 作者的话: 其实写过往的这段并不是因为喜欢这对配角cp,大家应该也可以感觉到虽然有肉,但是肉得沉重阴郁。 意图在于负责任的告诉各位读者,已婚男人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信! 什么没感情/不碰她/已分睡,都是因为斯文败类想骗傻白甜,反正他知道你不会知道真正的相处细节 生活艰险,远离渣男。 至于白帝的不是男人,是的,他甚至不是人。 昆仑真君的崩坏之旅就是从被他强制观看开始 来啊互相伤害(300珠加长章,2.6k字) 胥子衿为若兰的下葬忙了些日子。 女儿他已托人护送回家,父母其实不过四十出头,正是壮时。只不过因为家境贫寒,日子一向过得很不如意。只要日后他多寄薪酬回家,生活富足的父母想来不会薄待她。 尘土渐渐掩埋棺椁时,他想起了这个女人曾经在他最穷困落寞的时候,用自己的怀抱竭力给了他些许温存。 那温存不足以使他爬出烂泥,只是两个末路之人的相濡以沫。 如今回想起来,短暂的身体交合并非爱情,更像是一种依赖。 她的死亡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对他的成全。她是他人生路上的某种偏差,而她用主动去世的方式修正了错误,从此使他获得了新生。 半月之后他如约前去朝府拜谒,朝府一改往日门可罗雀的状态,屋里屋外人流如织,众位小厮婢女忙得飞起。 且来了不少内侍,来来往往地帮着上下打点。 “朝游露小姐在那里?”他心中惶惶,四处扯着人便问,直到看见了一顶皇家专用宫轿。 心就突然沉了下去。 “我在此。” 那顶宫轿的窗帘卷起一个角,露出朝游露少许面庞。 胥子衿急急走过去:“游露,不是说好了要等我上门提亲的吗?为何……为何你会进宫?” 事到如今,朝游露不再与他虚与委蛇:“正是。” 胥子衿喃喃:“你……你骗我?” “你又何尝没有骗我?” 朝游露面色一沉。 “你一心所求便是攀居高位,不念旧情,不讲恩义。我嫁不出去事小,家风恶霸传言毁我整族前途事大。也只能先将你安抚住,以徐徐图之罢了。” 胥子衿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方才苦涩地开口:“游露,没想到……在你心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朝游露叹了一声,“我原本以为你与亡妻若兰是一对怨侣,后来经过一番细细思索,方才明白你们其实心有灵犀、鹣鲽情深,是世间最配不过的一对。” 胥子衿木木地道:“我并不知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他倒是惯会伪装,朝游露就细细分析与他听。 “那日你亡妻上门来无理取闹的实在凑巧,刚好赶上你放榜高中。且我看她思维敏捷条理清晰,从闹到死一条龙进展顺畅,她离世时你又显得那样的冷静。恐怕……你在放榜前就有把握能高中,你那知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的亡妻准备发挥自己的余热,来我府上大闹一场,尽可能地败坏我名声,你就能以此为由要挟我。” “我父亲乃是本朝叁品史部尚书,虽两袖清风家产无多,但哪怕是新科状元前来求亲,也是要思忖一二的。若兰一头碰死在了我府上,死者为大,我浑身是嘴也难辞其咎,你们夫妻二人当真是好手段啊!” 见她心意果决,胥子衿神色渐渐仓皇起来,“游露,就算事情真的如你所想的那般。也不是我成心算计你。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我太爱你,太害怕失去你。你又何必与我置气,非要将自己送入那不见天日的深宫里去呢?” “你我同窗多年,你知我生平不喜别人拿捏我。思来想去,只有嫁一位绝对凌驾于你地位之上的郎君才是解决这件事的唯一办法。郎君虽未必如意,然,若听闻妻妾与官员的谣言,我虽难独善其身,你却先有杀身之祸。你我相识一场是孽缘,你家破人亡,我也难觅佳缘只得进宫。愿你日后谨言慎行,你我各自安好,不复相见。” “游露,我……”胥子衿还待要说下去,她抬手阻止,“如今我已是当今皇上的嫔妃,你我理当避嫌。今日一别,山高水长,前缘已断。你且退下吧。” 起轿之后,胥子衿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离去。 直到最终再无佳影。 朝游露入宫之后,胥子衿伤情许久方才振作,既然情场失意,职场便不可大意。他在面圣时应对自如,颇得皇帝圣心。且为人确有才干,又小心翼翼心思深沉,很快就青云直上当了礼部侍郎。 他貌美文秀,在王都望京城文官圈内颇受欢迎 ,身边的人纷纷抬举恭维,终于让他有了跻身名流的感觉。 这样的成就虽未拂去失去朝游露的痛苦,也算在黑暗的人生中聊以安慰,他终于有心情扬眉吐气地吟出几句酸诗——“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况有已有流言四起,说皇帝要将自己最疼爱的堂妹柔荑郡主嫁于最近声名鹊起的礼部侍郎为妻。 胥子衿心中权衡利弊,觉得光明大道又在眼前。 眼前人虽不是心上人,好在柔荑郡主是出了名的端庄贤淑,这样的女子以夫为天便于拿捏操控,虽比不得心头朱砂痣朝游露,也算是一门良配了。 谁知传言洋洋洒洒没传播几天就有了实处。 皇帝在某天朝臣议事结束之后宣布了最终决定。 前面长篇累牍的话都在胥子衿脑海中嗡嗡作响未能听清,他竭尽全力也只听见了皇帝在大殿上宣布的最后几个字:“朕特意赐婚长风郡主与礼部侍郎胥子衿……择日成婚……” 窃窃私语如蜜蜂舞翅般传入他的耳朵,“长风郡主?” “可是那个克死了前任夫君的长风郡主?” “听封号都惹不起啊!” “传言长风郡主御下甚严啊!” “不过礼部侍郎出身寒微,这门亲事也是皇上抬爱之意啊!” “说来也是,你我便是想要委曲求全娶长风郡主尚且不得呢!” “胥侍郎,”同僚看他迷迷瞪瞪身形僵硬,好心地推他回神,“胥侍郎,还不快谢皇上恩典!” 长风郡主与柔荑郡主虽身份相当,但一个是皇帝的远房堂妹,一个是皇帝的亲堂妹。 况且长风郡主乃是再嫁,柔荑郡主却是待字闺中。 孰亲孰远,高下立判。 胥子衿缓缓地跪拜下来,似乎是失了力气,“微臣……谢皇上赐婚。” 谁在他的青云之路上横插一脚出来坏了事? 如若让他知晓,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是皇后向皇帝进的言。 胥子衿锲而不舍地追查了下去,又很快得知了一件让他更震惊的事——是莹嫔向皇后进的言。 莹嫔朝游露。 竟然是她。 如狂潮般的愤怒席卷过他之后,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窃喜,也许她还仇恨着他,她并没有忘记他。 在这个世上,她见不得他娶到比自己更好的女人。 哪怕是恨,也胜过于无动于衷。 遵照皇帝的谕旨,长风郡主不日便与胥子衿成婚。 新婚之夜他酩酊大醉,众人都道礼部侍郎是欢喜自己一跃龙门娶得美娇娘,只有他自己知晓心中的绝望,连如何扯下新娘的盖头都回想不起来。 长风郡主虽是亡夫再嫁,其实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她果然如传言中一般御下极严,家中上下奴婢无不对主母俯首称臣,几乎断了他拈花惹草的任何微小可能。 但胥子衿的心思本不在于女人,只一心扑在事业上,她并不过问他朝堂上的事情,他亦不过问她家务事,二人倒也相安无事。 然而他对朝游露的爱恨,就仿佛一颗种子深深的埋在心中。日复一日,随岁月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会为自己做出的那个进宫的决定而后悔。 终其一生,他必将等来那个机会。 作者的话: 霸道女总裁就是应该以怨报怨。 男配二号蓝金鱼上线了。 呐,就是这位皇帝了。 朝露莹莹如珠 玄微苍溟也曾苦口婆心地劝解朝游露。 “倘若你能站在天下至尊之位,俯视脚下芸芸众生皆如蝼蚁。哪怕那胥子衿将你的品行说得再如猪如狗,又有什么紧要?” 只要她断情绝爱,看破红尘回归女帝之位。胥子衿区区一介凡人,不过如一捧指尖黄沙,风吹过隙,不留半点痕迹。 一席话说得朝游露连连点头不已。 “甚好,趁着那厮还没有将污蔑我的恶名播散出去……” 她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 “我便应该做皇帝的妃子。” 后宫佳丽叁千,不差她这一碗公家饭,这般一筹划,朝游露顿时心中有些美滋滋的自信。 “他要再胡说八道,就是给皇帝头上扣绿帽子,惶惶天威,皇帝必饶不了他!” 玄微苍溟一时无话。 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她不过经历了区区一介凡人,才升腾起的一点欣赏之意就被无情的现实挫得粉碎,怎能看破红尘? 此次大选是新皇南惊虞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中宫之位并无悬念,定是那未出生时即红光冲天,相师踏破了门槛的宰相之女了。 贵妃之位也没有什么悬念,听说已经提前预定了世袭大将军之女。 帝王之术擅权衡,无论前朝后宫都讲究了一个文武双全,白日上朝,夜晚上榻,昼夜耕耘不得闲。 除去王公贵女、朝廷势力的划分,皇帝终于有了一些个人发挥空间。 从朝游露前面的选秀走向看来,皇帝实在挑剔得很。 好看的皮囊,他嫌没有好看的灵魂。 好看的灵魂,一时却不大能看清楚。 二者俱全的,他嫌过于木讷端庄,缺了情趣。 乌压压的一大片绣女,被淘汰得稀稀拉拉只剩了几个。 在朝游露之前的那位秀女正在欲语还休对皇帝念着几句富有才情的春诗,作为主评官的南惊虞已昏昏欲睡,一脸索然无味的挥挥手,身边的内侍就呈上了落选的安慰奖。 轮到朝游露时,她垂着头看不清皇帝的模样,眼角的余光瞥见台上坐了黄灿灿的一团。 耳边传来内侍例行公事且不切实际的一顿浮夸:“朝尚书之女名朝游露,年二十,饱读诗书,秀外慧中……”云云。 无怪皇帝这样疲倦,连朝游露自己都听得倦意顿生。 她偷偷蜷起手指在宽袖中一弹,一个瞌睡诀就从指尖飞出,弹向了了几丈之外的皇帝。一起飞出的还有数条无形引线,乃是谛视所教授的言出必随“傀儡术”。 费力地拉了半天,屏风后的皇帝却纹丝不动,逼得朝游露额上冷汗沁出。 皇帝身后的护国真龙身形未现,一双龙爪将引线牢牢抓住,得意志满地笑着:“吾皇乃人中至尊,岂容傀儡术操控?” 护国真龙昂首挺胸之时,却见朝游露背后现出一人身影,顿时吓得滚落了帝座。 “龙神帝释?” 自从它祖上某条有追求的龙成为了蓝月王朝护国真龙之后,从此按部就班地一代传一代。即便蓝月王朝在数百年前划分出了新月王朝,所分裂的也只是是人类势力罢了。 对于护国真龙而言,不过是又多了一个守护对象,派了另一条龙去守护另一个皇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继续代代相传。 经过数代的传承,如今这衣钵终于递到了自己的手上。 护国真龙以龙气状态每日环绕在皇帝的周围,避免他遭受妖怪和修士的降维打击。逢年过节更受皇帝和文武百官祭祀大礼,待遇如同半神。 这样一份钱多事少离家近、闲来无事闷头睡的工作,它十分珍惜。 “不肖子孙拜见、曾曾曾……叔、祖父,”护国真龙五体投地,头点如蒜,慌的以为自己龙座不保,即将亡国灭种,“帝君万福金安!” 玄微苍溟心想自己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出现在了朝游露的身后,让九五之尊的护国真龙跪在了自己面前、且爪抖如筛无暇他顾,想必这也不算有违天道吧? “飞升神殿中那些盘华表的金龙啊,百年如一日,盘得实在百无聊奈生无可恋,”玄微苍溟悠悠地道,“也曾苦苦哀求本君,哪怕来下界做个护国真龙也是愿意的……” 这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护国真龙一个哆嗦,哪里还抓得住线? 内侍许久不见皇帝的反应,心下疑惑。莫非是这女子的魅力让皇帝看呆了? 若皇帝有意,他如何敢打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室内静得落发可闻。 “皇上,皇上?”内侍试探性地问。 玄微苍溟目光移到牵引线上,那丝线顺理成章地缠到了皇帝手上,另一头系在朝游露的小拇指上,看来仿佛月下老人的姻缘红线一般。 他莫名觉得刺眼无比,衣袖一挥,将绷紧的引线斩断。 睡意正酣的皇帝头往前重重一顿,而后又往后一仰,点了再明显不过的一个头。 得了皇帝首肯的内侍宣布出声:“恭喜朝游露小姐雀屏中选!” “谢皇上恩典!”朝游露立刻行了个礼,“臣女告退!”她行云流水的撤退动作惊呆了内侍,只眨了眨眼,就不见了朝游露的踪影。 “嗯?”南惊虞眼睛霎时间睁大,自觉失了态,“刚才,刚才我选的是谁?” “回皇上,刚才您亲自选中了史部尚书大人之女朝游露。” 皇帝不以为然的点点头,虽然未能看清楚长相,隐隐绰绰好像是个长相清淡的年轻女子。既然内务府已经先筛选了一遍,想来不至于看不过眼。 许是他一时疲累疏忽了,但天子一言驷马难追,家世背景尚可,选了就选了吧。 “朝露莹莹如珠……封个莹嫔好了。” 他眼角的余光扫到桌上数颗明珠,“就赐这两颗珍珠作为信物吧。” 作者的话: 第一章说了白帝是“称爸天下”…… 因为他辈分过高,龙中之神,万龙之爸。 谁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爹(或者爷爷?)。 珍珠,蓝金鱼给了两颗。 我的暗示大家明白…… 如果没有宫斗 在与胥子衿经过了一番互相伤害式的告别之后,朝游露就被一顶宫轿抬入了皇宫。 一下轿来,就仿佛被淹进了鲜花的海洋。她明明……明明就记得雀屏中选的没有这么多少秀女啊? 府中的贴身丫鬟她一个也没有带过来,随侍她的是宫里安排的宫女,似乎是看出了朝游露内心所想,连忙上前来,“莹嫔娘娘,我是侍奉你的慧茗,娘娘有什么需要吗?” 朝游露惊疑地扫视周围:“这么多秀女,都是今日进宫的吗?” “娘娘有所不知,”慧茗笑道,“有些贵女因为出生在好时候,相师说有显贵之象,皇上还是太子之时就已经向她们下了聘。此外另有妃嫔无须经过选秀直接送入宫来,皇上就给了名分。” 此外再加上每位嫔妃秀女的贴身女婢,教养嬷嬷,内侍,皇宫行政后勤人员数量可谓庞大。 朝游露听得啧啧点头,规则都是人定的,万万想不到看起来公平的选秀,内里竟有如此多的潜规则。 原来这皇帝也是个多情的。 “听说娘娘喜好修仙,虽然这也是个好的爱好特长,”慧茗一脸惋惜,“只是娘娘可知道,这次入宫嫔妃中,亦有不少修仙练道的贵女?” 什么? 朝游露又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自己好歹是有些特别的,没想到大家都各有各的特别。 于是她就显得特别普通了。 昆仑下界作为西天万神飞升的原产地,王公贵族之女无不虔诚诵经念佛。许多女子在尚且年幼的时候,便被父母送入道观或在家里拜求仙师。取其驱除妖魔鬼怪好养活,祈福父母长生久视之意。 更有甚者,有的贵女由于其出众的美貌和曾经在道观修行过的经历,在入宫之时已小有名气,更是顶着诸如“太虚仙子”,“凌波仙子”,“瑶光仙子”等等美名。 朝游露一眼望去,众位“仙子”在高台之上衣袂飘飘,迎风招展,远远望去真如谪仙下凡一般。 在宫中长久的无聊时光中,朝游露偶尔也会回想起那个午后,她随着众多的少女莲步轻移,款款步入宫殿之中。 她在一群莺莺燕燕之中隐约看到一袭亮黄色的长袍。皇帝在美貌和鲜花的海洋之中稳如磐石地站立着。 无怪乎戏文上说天上的神仙要历劫,首当其冲是要投生在帝王之家的。帝王无情也就罢了,身不由己也无所谓,偶尔有个几子夺嫡阴谋权术的也能忍忍。 毕竟骄奢淫逸,美人在抱。 除了生死,都是享受。 是时皇帝正值青春年少,又是人间的九五至尊,一时间风头无两。皇公贵族争先恐后将家中女眷如流水般送进帝王的宫殿。 待朝游露看清楚皇帝的长相之后,再看了看周围嫔妃们觊觎猎物一般的神色。 天下美人熙熙攘攘,皆为他来。 从今天起,皇帝的脸让姐妹们的宫斗有了发自内心的动力。 虽然身处人间最繁华富贵的中心,站在权力的巅峰,周围花团锦簇,但皇帝的神情在俊美面容上搭配着看起来是那样的落寞而孤独,叫人一见尤怜,恨不得母性大发去抚慰他的痛苦—— 后宫女子都以为只有自己才这样想,未曾想大家的思路都到一处去了,于是让皇帝成天都在这泛滥滔天的爱当中徜徉着。 就算冷静稳健如朝游露,也不由得幻想起这俊美落寞的皇帝为她散尽叁千后宫,长相厮守一人的场景。 若果真是这般,倒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 然而次月十五前后,皇帝很快就打破了她那点微末的幻想。一连叁晚,每晚传唤叁女,一进一出无缝对接,皆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妃嫔们被送回去之后,往往在榻上一连躺上几天都下不了地。娇儿扶起弱无力,红晕飞颊羞见人,很显然并不是单纯地与皇上喝茶、聊天、仰望星空。 皇帝新登基,诸事繁忙。后宫侍寝已有祖制,每月总共叁十天的时间,其中十五天在中宫,八天在贵妃处,四妃各有一天,九婕妤和九才人各一天。 在这样满满当当的行程中,皇帝能够挤出时间来招寝叁女,想必也是为了给后宫嫔妃更多雨露均沾机会的缘故。 朝游露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侍奉皇帝首选瞌睡诀与傀儡术的搭配组合。 但入宫数月,她的名字如石沉大海,从未有一次被皇帝主动想起过。 不知怎么的,遗憾的同时心中竟然暗自窃喜。遗憾的是皇帝沧海遗珠不知妻美,窃喜的是阅女无数的皇帝始终未将魔爪伸到自己身上来,省了她许多绞尽脑汁的功夫。 没有宫斗的日子平静又无聊,每日都到皇后和贵妃的宫里晨昏定省,请完安就是赏花看鱼的八卦时光。 慧茗在洒扫时偶尔翻阅到莹嫔的日记—— “今日去皇后宫里请安,大家闲谈了一时半刻,各自散了。下午打坐半天,复习了十二经穴。” “今日到贵妃的宫里请安,贵妃嘲笑了其他妃嫔的珠钗样式落后,出来后大家安慰了那位妃嫔,各自散了,下午打坐半天,念了清心咒。” “今天在皇后宫里请安时皇帝也在,皇帝问诸位嫔妃最近身体可好?身边的敏贵人激动得一直打颤,其后各自散了。下午打坐半天,试了神识出窍术。” 慧茗突然觉得自己大概跟了一个没什么前途的主子,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油然而生。皇帝在莹嫔心中的地位,大概还不如一卷清心咒……吧。 作者的话: 瞌睡诀傀儡术组合套餐,duck不必。 求珠,满星掉落五千字超长章。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老朋友再相见 与朝游露同住一宫的赵贵人单名一个婕字,皇帝赐她称号为“敏”,是以大家又叫她敏贵人。 初始时赵贵人也曾全力拉拢朝游露在皇宫里面站队皇后,不久之后发现朝游露志不在此,当机立断决定调转方向,投奔贵妃的阵营。 平常赵贵人除了刺绣逗鸟以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处于一种小心翼翼,又有点神经质焦虑的状态。 臆想总是铺天盖地淹没了她,以至于她总是怀疑自己请安请得不好惹贵妃生气;怀疑自己在皇后面前的仪态不够端庄,显得过于轻浮;好不容易自己有机会出现在皇上面前一次,皇上那显得略显陌生和疑惑的眼神,更让她觉得如坐针毡。 就连朝游露偶尔在她屋里做客时随口一句:“赵贵人的碳比往日多了很多,但大都是黑炭,烟雾大了对肺脏不好。” 赵贵人心里想:“她必然是嫉妒我碳多,要诬告我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否则她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碳比往日多?” 赵贵人虽然生气,但她是有城府的后宫嫔妃,只能强忍怒气,脸上继续堆着欢和朝游露谈天。 “姐姐知道吗?最近我听见宫里传闻,皇上经常在半夜似睡非睡之际,模模糊糊看到有黑龙现身。然而那黑龙却又并不走近皇上的身边。只是远远的在一旁看着他……仿佛是守护神一样的姿态。” 于是一时之间,皇上有龙神护体的传言更是流遍了整个皇宫上下。 “黑龙吗?”朝游露也曾有耳闻,但心中觉得疑惑,要说是龙气和龙吟她倒是常常的隐隐约约感觉到,但护国真龙的实体她从未得见。 相传护国真龙乃是五爪金龙,皇家蟒袍就是一种下意识的模仿。 一种奇怪的念头从朝游露脑海中掠过——莫非,是妖怪?那稍纵即逝的幻想让她哑然失笑,只是因为她平静太久吧。 以至于竟然会对妖仙灵异事件生出别样的渴望出来。 夜已深了。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赵贵人房间中的“黑炭”缓缓动了起来。 一条黑蟒正蜷缩在那堆黑炭中,那漆黑的颜色几乎与黑炭融为一体,非仔细端详不可辨认。 这妖怪正是之前在学堂为朝游露所伤的紫曾。 由于整个皇宫上下,除了侍卫和太医以外,唯一的真男人只有皇帝一个人,因此采阳补阴的对象也就只有他了。 普世皆知龙主要有叁个来源,一则由龙神故里的龙神,以自身血脉化生出龙族后裔;二则由蛇类生物自蛇成蟒、走蛟、化龙、生翼,整个修炼过程少者上千年,多则上万年;叁则由鱼类生物走那鲤鱼跃龙门的流程,基本存在于传说中,少有人亲眼见得。 龙是蟒妖的进化方向,那黑蟒吸了许多男人的精气,采补也是补,邪魔外道也是道。朝游露上次见她之时,鳞片已经和蛟龙很有些像了,稍稍藏头露尾,摆一摆龙的姿态,就更像了七八分。 蟒妖紫曾为了达到采阴补阳的目的,夜间在皇帝周围进行了多次蹲点。 不敢靠近皇帝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什么怜香惜玉,要做皇帝的守护神。只不过皇帝有真龙护体,靠的太近容易被龙气所伤罢了。 叁番五次不能得手,也就只能将这块即将到口的肥肉放弃掉而已。 那蟒妖见赵贵人房中炭火生得旺,缓缓游进来一看,贵人正在榻上睡得香甜。蟒妖绕着她走了一圈她都浑然不觉。 自从养好了伤之后,紫曾便隐隐觉得身体跟以往有些不大一样。身躯日复一日沉重起来,往日还能翻墙越壁,去皇宫背后的狩猎场打些小动物吃。 时近冬天更是懒起懒动,老鼠什么的完全不够塞牙缝,主要猎物都得靠小月去弄回来。天寒地冻,许多小动物都已经冬眠了。要找到荤菜上桌,就更是难上加难。只能蜷缩在赵贵人的碳屋里昏睡了几日。 倒不如把这赵贵人吃了,以形补形。 她躺在赵贵人的身边,拿自己的身躯丈量了一下,确定挤压后完全能够整个吞下去。 于是冰冷光滑的身躯便缓缓的蜷曲起来。从赵贵人的脚逐渐向上游走,整个儿的包住了她。 身躯缓缓地用力,意图先将贵人缢死,然后再绞成一长条方便吞下去的形状。 赵贵人的口中发出了无意识的细微呻吟。 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自己被不知名的力量紧紧的缚住,好像身处于一张无法挣脱的巨网之中,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从床帐外望去,只见半透明的纱帘之后,一条黑蟒紧紧的附在一个女子半裸的酮体上,女子的腰腿都已经被挤压得轻微变形。 再过个一时半刻,恐怕赵贵人就能在睡梦中魂归极乐天了。 蟒妖正全情投入于绞死赵贵人的事业之中,半空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乍看了一眼,觉得真是香艳。再仔细看看,又觉得惊悚。” 蟒妖觉得那道声音似曾相识。 看了看自己尚且留有伤疤的尾巴,蟒妖猛然之间回过了神来,根本不抬头看一眼发声的人是谁便从榻上一跃而起,冲出天窗而去。 朝游露追了她大半个皇宫。月黑风高的背景中,一人一蛇的身影在鳞次栉比的宫殿上方起起伏伏。 蟒妖渐渐的觉得有些吃力,回头见朝游露还是身轻如燕,一路尾随,“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已不再吸食男人精气,你为何对我穷追不舍?” “是啊,你确实没有再吸食男人精气,”朝游露不紧不慢的道,“你只是开始吃人肉了。我记得我们上次相遇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你若再执迷不悟,下次见面我绝不饶你。”—— 作者的话: 蓝金鱼这碗公家饭,养活了好多人(妖)。 御叁女活春宫(400,500珠加长章,主动观看 虽然E≥露很享受这种在月黑风局夜里御风7飞翔、衣大的感觉,准规地耶一整天人之姿的适型还孩有从头到据他展完全,即房忽的被什么东西一拌,整个人就扑向前面余了个字吃录,一路路重被猫的从瓦片出滚了下来 乱之中她一个反手勾住了屋檐,低头一看,一条白色的小蛇紧紧缠住了自己的双足。与此同时那小蛇还口吐人言,姐姐,你快走啊! 紫曾一回头看见前去狩猎的小月回来临时救场,顿时心中一酸,又振奋了精神,向前跑了几步。 而后她突然迟疑了,又慢慢转回身来。 你不要管我!那小白蛇有着牺牲小我拯救大我的觉悟,变得更大了些,将从脚至腰将朝游露缠得更紧,姐姐,你快走啊! 这个时候要是紫曾痛婴流涕地说: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小月说:快走啊,姐姐。 紫曾说:要死一起死。 只要她们两人真情流露来几个回合,朝游露也就应该把身上的束缚给解开了。 没有想到紫曾开口说:小月,你做的很好,缠住她的腰不要动,让她抽不出剑来,你我二人就能联手杀了她,吸了她的仙子精元! 什么?! 紫曾果然是个行动派,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这个道理,一边叙述着计划,一边执行着计划,早已游到了朝游露的身边。 朝游露一抬起头,就看见了眼前的血盆大口,上下左右总共四颗尖利的獠牙,在月光之下闪着涎液的光芒。 蟒妖这嘴不是盖的,为了好吸收好消化,才会勉强自己把人缠成长长的一条,紧急状况下,囫囵吞枣之后再慢慢消化也是可以的. 腰被白蟒紧紧的缠住抽不出剑来,朝游露感叹自己毕竟实战经验还是过于少了,眼前的景象让她觉得触目惊心。 只能在崇蟒扑上来的一瞬间用两只手撑开其上下两顿,也强让自己没有立刻身首异处,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头都已经覆盖在了蟒妖的势力范围之下。 这蟒妖力气好大! 难怪那些身材远比蟒蛇雄壮许多的野猪野牛也难逃其毒手。 游露啊,脑海中浮现出谛视曾无亲地看着她的模样,怎么武术剑术你都点到为止? 这些东西能保命就够了,朝游露不以为然,时间当然是要用来做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啊。 谛视的手抚摸过她的头发,叹息一声,有朝一日你遇见危险该怎么办?你可是个防守型的仙人啊! 谛视曾经所说过的一切,如今竟然都要变成真的了。 朝游露只支撑了一瞬间,手臂软下来,在蟒妖下颚尖牙旁边一碰,机缘巧合之下触发了袖剑机关,一只小剑波的一声,不偏不齐地刺入了焊喉m深处. 紫曾发出了一声惨叫,虽然中箭,倒是愈挫愈勇,还想再接再厉,永不放弃。 然而先被她那一声惨叫吓到的却是她的队友小月,顿时浑身一个哆嗦,不由得对朝游露的束结就放松了一瞬间,姐姐你怎么了? 小月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朝游露就在那短暂的空闲期抽出了她那把削铁如泥的剑出来。 蟒妖说的没错,没有这把剑她降服不了他们。 但是她有。 谛视送给她的这把苍溟剑就仿佛是她的主角光环,摘了就黯淡无光,带上就耀眼刺目。 她先反手舞出一个剑花逼退了小月,随后飘然落地,快速冲刺几步腾空,剑气直指蟒妖七寸。 这一整套动作做下来还算行云流水,她对于自己今晚的表现终于有了几分满意。 蟒妖身躯扭动,便让朝游露准头出了偏差,剑气划开她的腹部,隐约可见有白色的卵状物体。 黑蟒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朝游露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这是什么? 这蟒妖她 那条有义气的白蟒扑到紫曾的前面,带着哭腔求饶:仙子手下留情,我姐姐她她怀孕了! 怀孕了? 那腹中白色的蛋形物就是蟒妖的后代? 这妖怪采阳⒂s阴不思反梅,,进一步想要吃人血肉,在有机会能逃窜的时候还想要捡漏吸仙人精元。正如背子衿所说,她若不杀了蟒妖,定然是后患无穷的。 蟒妖已经能够化形为人,那腹中的孩子也算是个人。 剑还举在空中,想到一尸两命的惨状,手却软了,无论如何都下不去。 就算我有万千罪孽,至少孩子是无辜的啊!紫蟒虽然恨极了朝游露,但她在人间潜伏了许多年,对于人性已有了深刻的了解。 她知道朝游露的震惊和犹豫是来自于人类对新生命的不忍。 于是打蛇随棍上,立刻哀求起来。 小月忍痛将七寸鳞片拔下,蛇气感应在此,我与姐姐回无终山去,今生绝不再踏入人间世一步。 你们走吧。迟疑了半刻,朝游露收回手中的剑,雯那间心中百念陈杂。 小月向她一低头,多谢仙子手下留情,因此今日不杀之恩,我与姐姐来日必将结草衔环以报! 就在她那失神的瞬间,小月托起受伤的黑蟒,腾起一阵黑云,向王宫外逃窜而去。 小月是个铁齿铜牙讲义气的妖,说到做到,以后果然和紫曾都以不同的方式报答了她。 少有如此刷烈活动的朝游露浑身肌肉酸痛,又累又渴。眼见也是飞不动了,不如先用隐身术去就近的皇帝寝吕交泰殿饮杯茶水、稍作歌息再回去, 与往日的灯火通明不同,今夜交泰殿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一路走入殿内,竞没见到半个守夜的内侍,反倒是殿外的侍卫和内侍比以往多了几倍. 极安静的夜里,女子的娇啼吟和男子的粗喘隐隐传来。 一会是:臣妾要皇上 一会又是:不要了皇上不要 一口糕点哽在朝游露的口中,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啊啊,皇上要到了 去哪,到什么了? —线月光从天窗漏下。 朝游露昂首一望,云开雾散,原来今夜又是十五满月。待到她意识到这点时,已经坐在皇帝惯常坐的位置上,吃下了数枚糕点. 她想起了那个传言,月圆前后,夜御三女。 有人在轻拍着她的背,往她口中灌了几口凉茶。 朝游露缓过气来:苍溟? 他应道:嗯? 我方才惊险万分,你为何不出现? 相信你一定能独自解决问题,玄微苍溟事后诸葛亮地道:我的意志与你同在。 神界与下界时间毕竟有延迟,等他神魂分出之时,朝游露已经坐在此处喝茶吃糕了。 在两人歇嘴的间隙,那原本暖昧不明的男女交欢之声竟回荡得越发明显。 啊啊啊!—声局亢的女子尖叫攸然刺破夜的宁静,仿佛在刹那登上极乐的高峰。这一声呐喊让朝游露坐立难安。 她一脸忧色:不知这位姐妹怎么了? 自然而然的握住玄微苍溟的手,将他拉起,去看看吧。 交泰殿内的寝室漆黑如墨,严丝合缝密不透光。寻常人类目不可视,只能摸索着前进。而在朝游露和玄微苍溟看来,一切却秋耄毕现。 女上男下,天地翻覆,轻纱薄帐全然掩不住交缠的两个身影。 眼前的一幕直教朝游露目瞪口呆,她难掩自己的震惊。 皇帝究竟是人还是 还是什么怪物? 只见一条鱼尾卷缠起嫔妃的腰肢,将她悬在半空中,岔开的双腿架在皇帝的肩上。在人身鱼尾的分界处,一条索黑色的长物挺挺硬起,在痴的腿心处进拙 黑灯瞎火之中,嫔妃娇差地嘤咛着,还以为是皇帝健壮的手臂搂着自己的腰。腰上的触感冰e而硬,g双腿之间却又被巨物快速进出着,好似着了火. 一冷—热,滋味难言。 方才嫔妃已经高潮了一次,皇帝也在她穴中射了一次。阴精混合着精水装了满腹,却不得排泄,随着皇帝的阳物不断将弄,半白半通的油液流了I退, 在令人眼红心跳香艳的气氛之中,朝游露喃喃:怎么会这样,他是谁? 玄微苍溟神情无改,你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却不知道皇帝其实是半妖之身。 朝游露眼神微滞:半、半妖? 她听苍溟娓娓道来,原来皇帝南惊虏的祖上乃一龙神近裔,龙入海中,娶了若干西海水族。繁衍士枝案叶茂的后代,将茫茫西海划分为无数纵植交错的版块 懿人以无性别的美能善称,得芳清眼p,也生下了女具有或京血腋的后己。随莓案微nj进f程,龙游的资不基是者,更完开数人的赛佛,且月到问卖酶搠含一时,于5A交遇,国有前抄梆照时人5辟, 只有帕明月耶能自王三E或中次出罗道要 玄微苍溟指给朝游露看:你仔细观察他的鱼尾。 果然南惊虞的鱼尾与寻常鲛人的扁平形状有所出入,更加浑圆修长,甚至能达到一定卷缠的幅度。 他如同发了狂一般,阳物木见疲软,仿佛要将妃子的肚t子捅穿到顶方才善罢甘休。被宠幸的子含差带怯,粉面泛看,后来已经所疲力尽,声音嘶哑唤不出声。 皇上饶命放过臣妾 这惊心动魄的欢好让朝游露脚下如生钉长根,眼睛落在j淫靡的交合之处,看紫色巨蟒不断凌虐嫩肉,如棒打娇蕊,惨不堪言。 她张结舌:这、这恐怕不是「二分二厘」了 玄微苍溟若有所思的看着朝游露,人类的适应性真是强得可怕。上次还被他箍住了强制观看,不知从中得了什么趣味,这次已经开始主动观看活香宫7. 不仅主动观看,还要拉着他一起看。 他是男人吗?他低头道:真「龙」天子,你可看清楚了? 朝游露回了丝神:但这些皇帝血统隐秘你又是怎么晓得的? 玄微苍溟将她耳旁一凌固的缕头发规规矩矩的捋起,跟我那群同僚交流得知。 朝游露讶然∶你那群同僚怎生那般厉害? —群热衷于信息互换的剑灵? 真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也能认识认识。 放心,玄微苍溟点点头,一定会的。 两人这番交谈下来,榻上的妃嫔已经被入得五魄去了其三,叫也不能叫,动也不能动,整个人疲累得如同失魂的木偶,只是岔开了两条腿退任南惊嗔奸淫. 只能|间或发出两声微弱的唔唔,以证实她还是一个活物. 朝游露第一次意识到交合无度也是可能会出人命的,顿时心中一紧。 皇帝不会当真活活把妃嫔奸死死在床上罢? 正想着,南惊霓忽然将妃嫔抛出,落在门口绵软的地垫上,妃嫔只是闷哼了一声,早已神志不清,不知自己已由天堂坠落于地。 那条修长的鱼尾在半空中一挥,当的一声击在一面金钹上。 门外响起了塞忘窣萃的部步声,听来整齐孔一,训练有序。一群内拥早准备好了被褥,在T[磺剌到顶队的女体,虽看不观坛嫔胜成射了拇穴,班开的t洞口e精.淫液g而的排样,由融专处滑打不堪,尼并不胜露, 当下内侍们将半昏死的妃嫔一爽,如扛粽子股始了出去。另一波人又将另一位梳洗好的妃嫔放在地上,用力一抖,裹被滑开,正好一路从门滚到皇帝的榻下。 着他们配合的如此行云流水,想必是早早的就已经帮皇帝安排好了侍寝嫔妃的顺序。上一个肪疲力竭了,立时就撒了下去,又换上新的来。 接力的妃嫔从地上爬将起来,赤条精光不着片缕的她在漆黑之中摸到了湿漉漉的龙床,意识到那是之前交欢留下的痕迹,顿时羞红了脸。 臣妾臣妾服侍皇上安寝。 南惊虎哑声道:上来。 朝游露记得这位妃嫔好像是位姓胡的常在,生得妖艳丰满,之前还未被皇帝征召过。 胡常在一上榻来,双腿就猛然被南惊虞扯开,火烫的巨物抵住花蕊,就着前一位女子的淫水与未抹尽的精液,毫不留情地破了她的处子穴. 嗯啊!腿间的疼痛让胡常在惊喘一声,忽的想起雷霆雨露,皆是恩泽,自己万不能不识抬举,故含了眼i娇声道:臣妾谢皇上恩宠南惊虞也没什么花腔:既是恩宠,受着便是。 这雏儿不够孟浪,他就翻起了身,将胡常在压在身下。鱼尾难以拨开双腿﹐他便下令,自己把腿蜷起来,好好抱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名为嫔妃,倒是和点菜没有多大区别。 不明所以的胡常在忍下差赫,将两腿握蜷起掰开,将下身花穴暴露到最大,方便南惊虞尽情抽插。哪怕腿酸肋痛,也不敢合拢,唯恐扫了皇帝的兴致。 血丝沁出,淫水渐渐丰沛,捣弄间水声啧啧,与肉体拍击声交织成一片,屋中又复充满了男欢女爱的气息。 朝游露看得口干舌燥,吞了几回口水,脚软如面条,几乎难站立。转头看玄微苍溟,却还是一脸老僧入定、死水无澜般的平静。 她随口道:苍溟,你还是男人吗? 我不是,玄微苍溟淡然道,剑灵是没有性别的。 朝游露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被那j淫靡的画面所吸引,而是怀着探索真相的求和欲,为什么非得是这月圆三日? 皇帝有着勤政爱民的口碑,虽然原则上的行程被祖制安排的满满当当,但实际上往往一月之内有小半月歇在他自己的寝殿,期间并未征召任何嫔妃。 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苍溟并未直接回答她,反而问道:后宫至今可有所出? 并无。 万物之中,龙性最淫。鲛人虽美,却脆弱如海中泡沫,唯有月圆三夜发情,一生之中大多仅育一子。身负龙鲛之血,他既承了鲛 人的月圆发情和子嗣难衍,又袭了龙族的淫性。 所以两相组合,就成了眼前这般状况。 皇帝始终只顾行云布雨.发泄淫性.任=身下女人如例情动准禁娇喘吁吁,也不曾与之有过一句调情之语。诱人的瑞唇和阿前未果在眼前a抽插当动额抖,他也若视无道,没有半分采颁之意 眼见第二位嫔妃也渐渐力不能支,换上了第三位继续侍奉,朝游露只得感慨天意弄人,准备回自己的宫中。 作者的话: 剧透小tips : 1.没有性别意味着雌雄同体。 2蓝金鱼只是龙之末裔就得夜御三女,那么龙中之神,恩呃,往下翻一翻。 3.被视觉污染的昆仑真君即将崩坏。 4.有珠加更,提前看以上剧情(还没写)。 以下部分引自《师尊飞升以后》 「少昌离渊下车之时,正好见白帝的金乌烈焰车也到了,便在入席之前拦住了白帝。 白帝,本君有一事相求。 相求二字从青帝口中说出,实在是稀罕,白帝含笑:青帝但说无妨。 听闻西方帝君乃是最后的龙神之子,于龙族危亡之标力挽狂澜,再现龙族挥煌。并带领整个昆创墟中天的神君们飞升神界,拓出西方诸天版图。便是放眼整个神界,也是绝无仅有的创举白帝一向自特出身高贵,与少昌离渊这股从下往上爬的神柢之流不同,他是真正的神中之神。青帝看来当真是有求于他,否则不可能将他的生平提炼得如此富有精u 一席话让白帝听得颇为自得,风.度翩翩地点了点头,当真是清雅贵公子,出尘脱凡姿。 少昌离渊有了铺垫,接下来便婉言道:白帝,本君有一位朋友,有时受不得太过于强烈的刺激 龙性最淫,可交合万物,原则上愈接近龙神原始血脉的精血效用愈佳。白帝一听,便知道是六亢金龙和角木蛟那两条不肖子孙,在青帝面前祸水西引l,劳他受罪。 青帝,这件事本君恐怕爱莫能助。 白帝一脸遗憾之色。 少昌离渊问:这是为何? 莫非白帝怜惜自己那金尊玉贵的龙神之躯,不肯随意将龙血赠送于他? 白帝若想要什么珍奇之物作为交换,本君定在所不辞。 倒不是本君吝惜身体发肤,不肯给青帝一个痛快,实在是因为 白帝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因为本君一直在服用绝情丹。 这种一直流传于天喜星君姻绦业务范围内的神奇之物,三世虐恋的常备药品,少昌离渊还从未亲身体验过。 什么绝情丹? 从字面意义上理解,这应该是专为有情人增加波折苦痛的某种记忆消除剂? 白帝轻咳了一声。 绝情丹,就是绝那种情的丹。 少昌离渊瞬间恍然大悟。 他若问着一个服用绝情丹的龙神要精血,无异于对自己进行药物阉割,原本只是偶尔不行,以后恐怕要长期不行了. 他抱歉地行了个平礼:打搅了,白帝。 走了几步。 心中终归有疑问,少昌离渊又折身回来:敢问白帝,你若一直如此阴盛阳衰,究竟是如何打下的西方诸天? 白帝神色温雅地一笑:本君有软饭吃,青帝有吗? 虽无软饭少昌离渊不能叫白帝灭了自己威风,当下也笑道:但本君日常食辈。 甚少开荤的白帝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勉强丢下一句:食荤不难,难得常久。 便扬长而去了。J 《龙血虎鞭汤》 春闺情思淫欲(微h) 走出交裁殿,分明已经休息了有一阵了,水食也进了些,朝游露却感觉到比自己之前还要疲累。两腿打额不停,腿心间还有一丝若有着无的湿意,走得越快,便湿得越厉害。 苍溟她拉住玄微苍溟的臂,你抱我回去吧。 他似不解:你生有双腿,我为何要抱你回去? 朝游露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你置若罔闻,我怎会独自鏖战两条巨蟒? 罢了,是我的错。玄微苍溟不与她争辩,下蹲将她抱起。 无人数朝游露,但她自然地觉得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飞起来才稳当。夜风习习,月圆如盘,洒了一地清辉。二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一跃而过,如同合二为一展翅翱翔的巨鸟。 寒光映于白色长袍,晃眼之间朝游露心生错觉,仿佛这抱着她的剑灵会发亮。自己好似那扑火的蛾,一头碰上去,才发现入了冷烛。 月行中天.已是深夜;回到自己宫中的朝游露眼睛却瞪得有如铜铃,隐隐可见血丝几搂,银牙紧咬,却是准备失眠整夜的征兆。 见她熬得难受,玄微苍溟没有立时回去。 怎么不睡? 朝游露指了指胸口,又指了指喉咙,心头火起,口千舌爆,全身发痒,小腹空虚。 她形容得简单贴切,生动形象。 这铵时日以来她还经常做梦,梦续繁复万千,似跌入不同时空。有男子压住地,不停地在她身上耸动,在她耳边温柔低语。情欲涌动之时,唇舌相接,窟夜交换,说不尽的摘族风光. 梦境畅快甘美,时有长睡不复醒之感。然而醒来之后,却不能记清其中的细枝末节,也不记得那些情郎模样,只留下了浮光掠影股的一点残像。 于是她含蓄地道:有时梦见鬼压床,好像是面目不清的男子,但却并不很害怕。 感觉如何? 好像有点舒服。 几乎不用推测,玄微苍演道出实情,你这是做春梦了。 看梦什么看梦?朝游露的脸色微微一变,欲盖弥彰地道:像我这般高贵冷静的少女,不可能做看梦! 玄微苍溟心道饥寒起盗心、饱暖思淫欲果然不错,从人类的角度上而言,你应该是发情了。 按年龄而言,她确实已经是一个生理正常的健壮青看女子,每天在深宫中无所事事,又不幸亲眼目睹了一场活春宫. 于是不耻上问:那我该怎么办? 玄微苍溟知她择偶严苛,故意言语相激∶有夫之妇就应该找自己的夫君解决问题。 可是他妻妾何其多 玄微苍溟加以纠正:在众位嫔妾看来,这不是共享阳具,而是雨露承恩。 你的意思是我得用皇帝那恨捅了几百女人的棍子捅我自己? 那翻搅了无数嫣红嫩肉的肉棒从其他女子的身体中‘然抽出,发出联的响声,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带着淋漓的淫水冲入自己的体内.自的下身也不过或为彤猪多娇躯中的具. 其他的嫔妃、内侍都是在暗处默默围观的群众,看似漆黑封闭的空间,其实完全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一思及此,一股呕意从小腹冲头,几乎生生浇灭了朝游露的欲火。 没有那么多,玄微苍溟粗略一数,大概几十个。 这很少? 对于一个以开枝散叶为己任的皇帝而言,并不算多。 朝游露叹息一声,所有的帝王都这样吗? 不一定,玄微苍溟沉吟,越低级的帝王嫔妾越多,人帝如此,道帝如此,至于天帝们可能一个都没有。 苍溟朝游露吞吞吐吐地问,今晚这活春宫尺度如此之大,你竟半分反应也没有? 捅人的不是我,玄微苍溟淡淡的道,被捅的也不是我。 站在他的角度看人类合欢,就好比人看蝴蝶蜜蜂逐偶,孔雀开屏炫毛,能看出什么性趣来? 话说回来,对于人类这种想象力极其丰富的生物而言,身体上虽不能金枪不倒,但脑子里时刻发情倒也是有可能的。 哪怕他们见一见高山明月,从那明月都能联想到脸若银盆,潺潺溪水阚爱液横流,丘峦起伏的山峰更是勾起了对胸乳的无限想象。 朝游露还想为自己挽救最后一丝尊严,那你为何要看? 是你拉着我的。不过是百无聊赖之时,对人类等万般生物的行为观察罢了。 可是我有点难受,那个苍溴啊,朝游露的嘴里越发地含糊,你不曾和女人这样那样过吧? 你说什么呢?玄微苍溟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我只是个剑灵罢了。 可你有实体,长得和伟美男子也似 她终兖还是沉送于肉欲无吉自拔,被折国的情爱酱了眼。却不和情爱一词,原本就是人类紫衍生息、满足肉欲的速差布罢了,玄微苍混台上书本;你不会是想将我视作自慰器具,珠泄欲屯? 咳万没想到这剑灵如此单刀直入,朝游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说起此事。 朝游露自己也是很为难。 沉迷于男女情欲我就无法勘破红尘 无法勘破红尘我就无心修仙练道 无心修仙练道我就不能早登天路 好了,玄微苍溟抬起手中断了她的逻辑推理,我知道了。 作者的话: 所谓的春梦其实是受到其他世界的影响。 昆仑真君逻辑鬼才,推理满分。 现在的低级趣味将会成为以后最大的趣味。 但是这个神魂分身没有J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谁说女不如男(h)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8473;o9458;de@gmAil.Co9436;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8473;o9458;de@gmAil.Co9436;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发送邮件到8473;o9458;de@gmAil.Co9436;获取网址 fцщéиΗ.coм(fuwenh.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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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快感如浪潮涌来,朝游露在冲击中感了一种无法掌控,为他人所玩弄的恐惧,你你做什么,不要这么快 我做什么?玄微苍溟清雅的脸上不见半点淫靡欲色,下手却渐渐精准狠辣,直击她的弱点,自然是好好伺候我的「主人, 他刻意咬重「主人」二字,但从中浑不见半点畏惧尊敬之意。按压着阴蒂的中指还没放开,无名指已向下勾绕,浸入了一条潺潺流动的溪流。 他愈是按压着那小豆,底下流出的水越多,不知何处是头,也不知何时为终。 随着快感的积聚,朝游露感到有一股过电感猛然从阴蒂窜上小腹,像烟花一绽,在腹中蔓延开。 一时她的四胶都顿抖起来,手指忍不住紧摄成拳,好似下意识想要握住那稍纵即近的高潮。当她紧绷的身躯松弛下来之际,玄微苍溟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自人生初次的高潮中回过神来,微微地喘息着,结束了罢?我觉得好多了。 既然如此,他的使命已达,朝游露便准备从他身上爬下去。 却动弹不得。 玄微苍溟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继续下探,急什么? 为时尚早。 这女子的阴蒂如同男人的阳具,硬得快,软得也快,虽然很快就能攀上快乐的高峰,但持续的时间极短。 对她而言,也不过是暂时的满足罢了。稍稍假以时日,怕还是会对男子性器深深捣入小穴的感觉心生好奇和艳羡。 你这水只见增多不见减少,怎么谈得上结束﹖他对那看水源头生出了探究之意,手指寻抚到了一个仅容一指的入口. 在入口反复戳探了几次,只觉紧窄难行,想要深入其中+分艰难。也不知这么狭小的过道,要怎么样才能吃下未来夫君肿胀勃起的欲龙? 耳旁传来她变了调的中吟,别进去,嗯进不去的 那一丝恼怒如雨夜生长的看笋,一夜之间窜起丈高,玄微苍溟冷冷笑着、接连发问,我手指进不去?那阳根是何进去的?孩子是如唑出产道的? 既然能进能出,自然是有弹性的。 他的手指在春水中浸泡良久,反复涂抹于穴口,终于在水液t润滑下,缓缓挤开道旁阻碍,一路深入穴中, 湿润的软肉紧紧央住他的手指,更有站腻不的液体自肉壁上不断份泌出进入琪中,整根手指便被团团的围拉,就仿佛是进入了某种软体动物幽深的姚穴. 本该是牵连不断、泥潭腻滞般的手感,却因对象是她,并不觉得如何的恶心。 这种奇怪的裹夹有种久远的熟悉。 就仿京若干年前,在他还未真正锋生于这个世上时,也增蝼动小的一团,长于一r墨z中.暖龚歌而滑的液体和血内由良着的全身,始了他鲜视官喻、又为生准定的感觉,也是紧室的祖息,又左是暖a的F抱 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晃而过。 倘若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的身体进入到这穴中,是否便是生命初起时那被紧紧裹住的感觉? 手指推进,一路披波斩棘推开蠕动的[肉,抵达了暂时的尽头,朝游露的呻吟也渐渐急促,手指掐住他的臂膀。 有点深 玄微苍溟醒悟过来,对了,是要捣弄的。 不深,怎么止你的痒意? 他尝试着抽出一截手指,又再度刺入,如此反复戳刺抽插,刺得那源头麻痒难耐,吐出口口的水来. 他忽而生出疑问,此时此刻,若不是自己的手指,不论是任何男人的性器墨进来,都能捣得你欲u欲死吗? 朝游露在快感中又觉一股差愤,胡说八道 人类的情感如此复杂,与爱欲难分难舍,他一个剑灵懂什么? 看着他不染凡尘、端雅如神的清冷面容,朝游露心中一瞬间隐有所动,竟如受了蛊惑一股,舌尖外吐,缓缓仰起头,凑近他的嘴唇。 在即将触上那薄唇的一瞬间,她猛然清醒,将头错到一旁。 她以为自己这小动作定然逃过了他的法眼,却听见他问:你方才是不是想添我? 没有的事。朝游露矢口否认。 玄微苍溟见她不说实话,在戳刺的同时又加了拇指按压着阴蒂,两相一夹弄,她登时叫出声来。 是我糊涂了,她诚心致歉,只有夫君才能亲的,我不该猥亵你 不知为何,这道歉效果好似适得其反。玄微苍溟的手指越发凶狠地进出着她,她高潮了几回也不见他歇止。 分明是她逼着自己的剑灵来当自慰器具,但是这剑灵矫枉过正,竟让她生出了自己好似在被他奸淫的错觉? 朝游露终于在疲倦和满足中沉沉睡去之后,浮云之上的玄微苍溟收回了神魂,在夜明珠的辉光下,他举起那只残留异感的手反复端详。 修长整洁,骨节分明,与平日无半分不同。 游露啊 看在你与我戎马一生、携手打天下的份上。此生所求,我无所不应。 只愿你能回归天道。 作者的话: 今晚皇帝和莹嫔都很忙。 大家都各忙各的。 蓝金鱼的绿帽,接稳了。 求珠儿,两颗,没有的话一颗也行。 要宫斗就来斗 朝游露正在缠绵不清的春梦中,情郎既温柔又强势顶弄着她,她便像身处浮波上一般搂着他一浪一荡,不知道吟啼了几回。 她在梦里凝神望去,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情郎竟依稀有几分苍溟的模样。 从来好梦难久,天才方亮,贵妃那边便差人来寻她,“莹嫔娘娘,贵妃请您过去问话。” “问什么话?”折腾了大半夜,朝游露勉力撑起困倦的眼皮,压下去了刚涌上来的一个呵欠。 “奴婢不知,仿佛是赵贵人说您偷了她的碳。” 朝游露去到贵妃的居所时,看见大家都穿得珠光宝气,毛领环身。娇美的容颜与艳艳火光交相呼应,看起来十分明媚可爱。 唯她一人衣衫单薄,顿时有了某种周遭寒霜刀剑相逼的意境。 赵贵人正抽抽涕涕的叙述着她的遭遇,“昨天莹嫔姐姐来之前屋中还有好多碳,怎料今早起来一看,竟去了十分之六七,贵妃娘娘实在要为我做主啊!” 身为护国宋大将军之女的贵妃斜斜地靠在铺满白狐皮草的太师椅上,玩弄着掐金护甲,漫不经心地问:“莹嫔不过是例行公事过来看望你,如何你就一口咬定是她偷了你的碳?” “因为昨晚我亲见了莹嫔出现,”赵贵人指天画地的发誓,“在我半梦半醒之际,不仅看见了莹嫔的身影,甚至还听见了她说的话——乍一看是像焰,仔细看尽是碳。”(乍看了一眼,觉得真是香艳。再仔细看看,又觉得惊悚。) 朝游露不由嘴角微扯,“贵人的国文学得真好,耳力也好。” “敏贵人说见着了莹嫔,那么莹嫔可确有去过?” 宋贵妃发了话,朝游露正欲回答:“去确实是去了,但未必就是偷碳,毕竟碳的大部分体积都来源于妖。” 正在考虑着恰当的说辞之际,皇帝传下口谕来,要在各宫中找一个人——“容貌秀丽,体型纤薄,望之如天人下凡。凡各宫内有近似之人,须积极推举,不得隐瞒伪报。” 一时流言纷纷,宋贵妃处众人交头接耳。 刹那间大家忘了正事,都说起皇帝在深夜临睡前看见了一位在月黑风高,唯有星子微光之夜翩翩起舞的女子。只见她身轻如燕,在鳞次栉比的宫殿穿梭自如,仿佛凌云驾雾衣袂飘飘的真命天女。 皇帝正看得如痴如醉,没想到一个眨眼的功夫,仙子忽而就没了丽影。 朝游露心中暗自庆幸,幸好皇帝没有看见她突然跌倒的惨状。 总不好说自己降妖除魔的时候反被妖降了。 一阵激烈的讨论之后,各人怀揣着自己的心事陷入了沉默之中。 大家都在心中计较着如何能够成功地冒名顶替这个稀有名额,又暗自佩服那个为博皇帝眼球不惜剑走偏锋的贱人。 只有宋贵妃本人还记得自己的宫斗使命,“莹嫔,你还未回答本宫的问题呢?” 事已至此,朝游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去确实是去了,但只是散步,碳什么的我都不知道。” “可有其他的证人?”宋贵妃貌似还想继续拯救她。 “并没有,”这几乎已经等同于自行认罪了,就算不曾偷碳,至少是缺乏了不在场证明,“那时臣妾宫里的人都已入睡了,臣妾独自一人出门散步。” 罢了,今天左右贵妃要为难她,何必牵连她身边无辜的人。 大家要斗便来斗一斗吧。 “莹嫔,虽然在你的房间当中没有找出来炭火的痕迹,但是据你的宫中人所言,每到夜晚,你屋中都红光洋洋暖气非常。这可不是炭火是什么?亏得莹妃你费心了,每日都把炭灰打点的那样好,却没有人能找得出来。” 贵妃要怎么样才能明白她用的是取暖术? “我既不怕冷,又何苦去偷别人的炭火?”在这皮毛簇拥的世界中,她那一身单薄的打扮确实显得格格不入,简直是非常扎眼。 早上被传唤得那样急,都忘了带皮草。 “这就是那日皇帝在选秀之时尤其看重的那位莹嫔?”宋贵妃果然捏着嗓子发难了,眼神居高临下地对着朝游露,“分明犯了事,却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好似本宫冤枉了你一般。” 那日?选秀?尤其? 朝游露迷茫,哪一日? 她猛的想了起来,那一日她给皇帝下的瞌睡诀,力道掌握得不大好,让皇帝睡得稍微有些深,稍微有些久。 “贵妃娘娘,臣妾不敢。”思索了半天,朝游露终于做出了一个神情惶恐的样子,也不知自己有几分可信度。 “小惩大诫,给我打。”宋贵妃是行动派,懒得同朝游露品谈人生,直接快进到了最后一步。 贵妃话音才落,一块准备已久的笞板立刻就被宫女抬到了眼前。 宫女正要下手的时候,朝游露突然喊出声:“慢着!” “贵妃娘娘对你赏罚分明,你还有什么疑惑之处?” “贵妃娘娘,打人不打脸,虽然臣妾这张脸并非天资绝色,但是一旦身上带了伤,难免在人群中也变得别样引人注目起来了……” 朝游露娓娓道来,倒像是给宋贵妃出主意似的。 “……引别人注目倒是没有什么,左右都不过是妃子和宫女太监罢了。但若是要引起皇上关注,恐怕并非贵妃娘娘的本愿吧。” 她这种淡然处之的态度极大的激怒了贵妃。 “好,本宫就遂了你所愿!” 得了贵妃命令的小宫女一板子下去,脸色突然微不可察的变了变。 震动从莹嫔的身上通过木板传到她手上,竟是震得她险些抓不住飞出手去。 关键时刻关键场合,让领导看到自己的工作能力才能确保升迁的顺利进行。今天这板子一定要好好地舞起来,务必不能落地,如此才能不负贵妃娘娘的恩泽。 于是宫女一咬牙,运起了十二分力气,狠狠的向朝游露拍去。 朝游露抬起眼睛,仔细观察那木板落下的痕迹。 再看看洋洋自得的贵妃,她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于是运起真气在自己身上形成一个无形的保护罩。 第二板子她准备让贵妃也吃点苦头。 总归大家同为皇帝妃嫔,姐妹之间需要有难同当啊。 那木板接触到朝游露身体的那一瞬间,陡然“喀喇——”一声断成两截。 两节木板都飞了起来。 只听宋贵妃“哎哟”一声尖叫,其中一块竟不偏不依的砸到了她的额头上。 “你好大的胆子!”宋贵妃一手捂住额头,怒发冲冠的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指着朝游露,“竟然敢伤我!” 作者的话: 下面露珠儿给大家表演一个用嘴杀人。 求珠儿。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宁可拆一桩婚 身边的下人登时一片大乱,一迭声叫着:“快传太医!”“娘娘受伤了!”“娘娘没事吧?” 朝游露平心静气:“贵妃娘娘可是看到了,臣妾在这里诚心受罚,一步也未曾挪动,离娘娘如此之远,怎么会是臣妾的错呢?” 贵妃气结:“你还敢狡辩,如果那板子不是打的你,怎会突然断裂砸到本宫的头上?” 朝游露正色道:“娘娘说笑了,众嫔妃见证,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既然连笞板都断了,也足以见臣妾承受的力道有多大。板子自己不长眼,臣妾也对它无计可施。归根结底,还是娘娘自己赏下来的板子伤到了娘娘啊。”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如此一番冷嘲热讽的话语,从任何嫔妃口中说出来都会显得尖酸刻薄,然而朝游露不徐不疾,却显得温柔和顺,十分真诚。 宋贵妃打也打不过她,骂也骂不过她,顿时眼睛中就有了两包热泪,和额头上的血一起流了下来,“你……你真是气死本宫了,本宫一定要皇上和皇后替本宫做主。” “这是自然了,”朝游露温婉一笑,“臣妾本来是个不常见天颜的人,对娘娘您是个可有可无的隐患。要是皇上当真来为您做主,无意之中发现了我这样一个被他遗忘如此之久的妃嫔,陌生人不是陌生人,熟人不是熟人,不知要勾起皇上多少的兴趣呢。” “咦?”众位妃子齐齐的吃了一惊。 她竟然把话说的这样的明白。哪里是贵妃的敌人,简直就是贵妃的幕僚了。后宫之中竟然有此等嫔妃,唯恐不能自毁前程吗? “皇后娘娘到!”宋贵妃正在抽泣着,皇后已闻得发生混乱,施施然地携着一个面生少女来母仪后宫了。 那少女年方十六七,怯怯生生地站在端庄大气的皇后身边,更显得柔若无骨我见尤怜。 “贵妃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皇后蛾眉微蹙,自从宋贵妃入宫以后,后宫的众位嫔妃都被她借着种种借口进行了一番修整。 从来都是其他嫔妃梨花带雨来告贵妃的状,还从未有贵妃自己气得咽喉哽哽的时候。 “娘娘,我……”贵妃小嘴一撇,正准备倾诉冤屈,忽的想起了朝游露所说的话,细想起来颇有道理,不能教朝游露有出人头地之日,于是瞬间破涕为笑。 “今日莹嫔妹妹来我宫里陪伴,聊了不少知心体己话,我静坐思己过,觉得自己之前有很多疏漏之处,不由得悔恨交加,悲从中来。” “哦?”皇后惊讶,莹嫔竟有这样的本事?皇后的眼神深深地扫过朝游露,发觉她神色淡然,长相虽清秀但缺乏浓艳之姿,没什么出彩之处。 即使这样也不能不防。 毕竟是皇帝在大选之上尤为关注的对象。 皇后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我旁边这位就是皇上之堂妹柔荑郡主,目前尚待字闺中,各位妹妹若家中有合适的青年才俊,不妨向本宫推荐一二。莹嫔,你随我去送送柔荑郡主。” 柔荑郡主离去之后,皇后与朝游露缓缓地走在御花园里散步,皇后微笑着问朝游露:“莹嫔,你最近可听说了关于柔荑郡主的事情?” 本着万事能避则避的原则,朝游露欠身:“臣妾不大听这些传闻,但愿闻皇后娘娘一叙详情。” “我看皇上有意将柔荑郡主赐婚于最近势头正好的礼部侍郎胥子衿,胥侍郎年少得志,虽早年有一妻,然而已因病过世了,正是需要人照料家事的年纪。柔荑郡主乃是他最疼爱的堂妹之一,皇上对于柔荑婚嫁之事很是上心。莹嫔入宫前也曾与胥子衿同窗,”皇后将头微微一侧,眼中探索意味更浓,“你认为如何?” “臣妾认为礼部侍郎胥子衿……”事涉胥子衿,朝游露再了解她的为人不过,绝不能眼睁睁看那柔弱少女跳入火坑,于是她迟疑了一瞬,还是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妥。” “哦?”皇后有了兴趣,“如何不妥?” 朝游露脑海中走马灯似地倒带着过往,初见胥子衿时,瘦弱苍白的少年难掩的渴望和野心反倒显得别有魅力。 并不是因为他后来变了,而是他一直就如此,只是旁人不够了解他罢了。 她定了定神,缓缓道来:“臣妾曾与他同窗,此人确有才干。家中有妻女,却对周围人都有隐瞒,若非同窗眼见为实,众人竟无一人得知此事,此其一为人不诚。后来才得高升便妻子暴毙,此其二命中似带克妻之像,恐实难为良配。依臣妾之见,皇上赐婚之举可行,但要配个泼辣能干的更好。” 皇后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皇帝素来疼爱这个堂妹,虽说命里克妻之象也未知真否,但总归是个不祥之兆。 若是能叁言两语免了她未来苦难,皇帝定会觉得自己端庄贤淑,又能记住自己的好了。 只是那朝游露说话处事条理颇为清晰,又竟然降住了一向嚣张跋扈的贵妃,这样厉害的人物,难怪皇帝对她一见倾心。 趁着大家新入后宫,一片混乱之中皇帝还未曾将她想起,早些防范了才好。 皇后再次见到皇帝的时候,将朝游露的话对皇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只是把涉及朝游露的主语之处一概省略,“礼部侍郎胥子衿此人确有才干。以前家中有妻女,却对周围人都有隐瞒,若非同窗眼见为实,众人竟无一人得知此事,此其一为人不诚。后来才得高升便妻子暴毙,此其二命中似带克妻之像,恐实难为良配。依臣妾之见,皇上赐婚之举可行,但要配个泼辣能干的更好。” 南惊虞一听深以为然,沉吟一阵:“既如此,他也算是个有女儿的鳏夫,我那堂姐长风郡主为人能干,父皇在世时常夸她是女中豪杰,只可惜命理过硬早早死了夫君。不如把他们二人配成一对,看起来倒是天作之合。” 皇后眉眼带笑,又趁此机会把皇帝捧了一番:“皇上思虑周全,如此果然面面俱到了。” 南惊虞目光带赞赏之意,礼节性地与皇后举案齐眉:“皇后为堂妹操劳,事事尽力,且忠言直谏不偏不倚,由你来主持后宫,朕很放心。”—— 作者的话: 皇后使得一手好复制粘贴。 金鱼与露珠真是错过又错过。 这无法相见的狗血也是很标准了。 金鱼有了男主的剧情,男主的性格, 却没有拿到男主的位置。 但是我怎么还有点高兴……咩哈哈哈。 终报一箭之仇(600珠第一更) 为堂妹解决终身大事只是南惊虞繁浩事务中的九牛一毛,他最近在朝堂之上也烦扰诸多。 “近些时日以来,飞翎国在北境一直不大安份,除用骑兵骚扰我国边境以外,每每会战都请巫师术士前来助阵,造成我方伤亡颇多,众爱卿有何退敌之策?” 文官阵营先出来一位宰相阵营老臣,给了些不痛不痒的建议作为开幕式。 “回禀皇上,我朝正清人和,修仙炼道之人虽多,不过求一心安而已,少有人属真才实学。巫师术士乃邪门歪道,少不得还是要请出一些真正具有降妖伏魔之力的仙使才能做到。” “那么……各位爱卿有无何推荐的人选?” 钦天监闪身而出,“启禀皇上,今钦天监梳理过去二十年来出生的达官贵人之名册,发现有一人命理极为特殊。身为女身,却有居至高、定乾坤之象。” “哦,竟有这样的人?”南惊虞在龙椅上微微侧了身,眼神波澜轻荡,“若真能为国献力,无论男女,都应当重用。” “事涉皇上内宫之事,因此微臣不便置喙。”他斗胆继续说了下去,“然,事关江山社稷存亡,微臣不得不说!” 钦天监在勾起了皇帝兴趣之后再进行揭秘:“此人便是朝尚书之女,新皇登基时入宫做了皇上的嫔妃,封号为莹嫔的朝游露是也。” 南惊虞微微一哂,“后宫女子修仙练道求神拜佛,也不过是求父母长生久视而已,如何做得了真?” 朝尚书急忙出列,“皇上所言正是,小女不过是……” 宰相忽的出声打断了韩尚书,“皇上,礼部侍郎胥子衿曾与莹妃娘娘少时同窗,对莹妃娘娘是否有真才实学再了解不过,是吗胥侍郎?” 层层铺垫到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胥子衿,“正是,下官与莹嫔娘娘同窗多年,曾亲眼目睹莹嫔娘娘剑斩巨蟒。她身负真材实学,却生性谦虚谨慎,从来都将这些仙术视为小把戏,并不常常示于人眼前。” 朝廷之中有不少当时与胥子衿和朝游露同窗的士子,胥子衿此言一出,便有数道目光一起向他射来。 石璞玉已通过武试入朝,当下硬扛胥子衿的话锋:“莹嫔娘娘当年确实施展些小小幻术,不过为了博众人一笑凑个趣而已。如何能用这些幻术冲阵杀敌?” 难道他们当年在学堂上那些你情我浓朋友互助都不过是假的?现在胥子衿哪里是念及同窗之情极力举荐,分明是大义凛然送朝游露去死。 胥子衿当年翘首以待的姻缘竟然中途换了人,碾转打听到是莹妃向皇后进言以至于鸡飞蛋打。他心中愤懑不已,想寻个机会发作出来,但又惧于天威,朝游露在深宫之中鞭长莫及,母家又算沾边带水的皇亲国戚,轻易动不得。 当时他只能先忍下来谢皇上恩典。等时机一到,他就跳出来参了朝游露一本,助她到前线去送死。 他见皇帝神色如常,似在思考可行之处,于是立刻趁热打铁。 “莹嫔娘娘虽为女儿身却有男儿志,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朝尚书大人用心栽培,待她与男子无异。除诗书以外,另请有仙门老师为其教授仙术。莹嫔娘娘实乃女中豪杰!家国一体,夫妻一心,身为皇上嫔妃,也是皇帝臣子,理应为皇上分忧,尽我等做臣下的本分。” 这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斩金截铁,不知是在心中经过了多少遍的演练。 又这样逻辑严密,声色动人。 朝尚书身躯一震,他感到了深深恐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胥子衿一定…… 一定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游露吧? 南惊虞思虑良久,终于开了口:“宰相,胥侍郎,钦天监叁人留下议事,其余人等散朝。” 见朝尚书焊足不行,他道:“朝尚书也是。” 叁人面面相觑许久,在皇帝沉郁的情绪下一言不敢发,许久之后,头顶才传来皇帝的声音 :“我堂堂蓝月王朝竟需要女人来守护,传出去未免丢人现眼。” 知晓皇帝真正顾虑和在意的是什么,为了给皇帝的自尊心织上一层完美的遮羞布,宰相旋即想出对策。 “皇上不必烦心,只要让莹嫔娘娘女扮男装,隐藏于敌阵之中,看那对方的巫师术士如何如何举动,以好随机应变。” “若莹嫔娘娘立功,则进其位份光宗耀祖。若娘娘壮烈牺牲,则对外传莹嫔因病归天,加以厚重葬礼抚恤其家族。” “如此一来,既保全了皇上清誉,又拯救前线战事于水深火热之中。实为两全其美之策啊,皇上英明!” 皇帝思来想去,记忆中也只有个人影淡淡的,五官也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明媚浓烈的光彩。如果肯把那不值一哂的脸面搁下,宰相所说的倒也不失为个好办法。 作者的话: 金鱼打响了真香火葬场的前奏。 渣一+渣二联合发大招了。 谁想要我的命(600珠第二更) 长夜漫漫,烛火明明暗暗,平时伺候朝游露的太监和宫女早已经睡下了。记时沙漏在旁边一滴一滴的点水下来,“滴滴嗒嗒——”的声音在夜深人静中回荡得格外明显。 朝游露一手拿着书卷,感觉困意渐渐来袭。 眼皮似有千斤沉重,让她有心无力,还是渐渐合到了一起。 “游露。” 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游露,醒醒。” 一只手放到朝游露的肩膀上,轻轻推了推她。 朝游露睁开眼睛,看到那个仙气飘飘的年轻男子,顿时又惊又喜:“谛视?” 在想起自己强行淫逼了谛视的式神兼剑灵之后,朝游露的神情中又含了几分可疑的心虚。 “谛视,今日怎么忽然来了?” “这些日子没见游露了,可有事情瞒着我?”谛视左右端详着她。 朝游露的目光与他微微一错:“绝……不会。” 谛视淡淡一笑:“游露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我亦不便勉强。新夫君如何,可还合心意?” 朝游露叹气,“说起来我已经嫁给了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为妻,然而这段时间来还是郁郁寡欢,觉得心中不甚畅快。” 谛视摇头:“之所以你不快乐,并非因为他不够优秀,不过是因为你男人见得少罢了。” 吐槽每日在她的心头萦绕千百遍,只是无人可以一吐为快,“嫁给皇帝,名为夫妻,实为君臣。镇日聚会议事,皇帝皇后先开口,后宫嫔妃轮流表态。晨昏定省的请安好比上朝,进门出门都要行礼。夫妻敦伦也要感恩戴德,嫔妃为雨露多少打得头破血流。若每天都要对着丈夫叁叩六拜,这还能叫做夫妻吗?” 听着朝游露的抱怨,谛视蓦地笑出声来,“游露可有计较?” 虽然他的脸上满满都是同情之色,但是朝游露还是能够能从他的嘴角眉梢中感受到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他为何笑成这样? 朝游露思虑再叁:“你不如教我延绵益寿之法吧。” 如今之计只有想尽办法延绵寿命,以期能够熬死皇帝。只要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倒在龙椅上,她能便出了宫去,开始自己真正的修仙之路。 如果皇帝身强力健的话,那这一生还真是漫长难熬啊。 “延年益寿当然是可的,”谛视点头应允,“但我这次临时赶来,是为教你龟息之法,优先学习,重中之重。” “龟息之法?”朝游露一脸迷茫,她学那个东西作甚么?光听名字也不甚威风啊。 谛视的脸渐渐在眼前模糊了,五官凝聚成白茫茫的一团,耳边传来他意气风发的笑声,“游露,你要记得,你这一生所求所愿,我可是无所不应啊……” “娘娘,娘娘?”白蒙蒙的一片逐渐又在眼前凝聚成了一张人脸,朝游露缓缓睁开眼睛,是慧茗。 “娘娘挑灯夜战,竟在这里睡着了。”慧茗递上一盏茶来,语气中不无惋惜之意,“皇上总是宠幸其他妃嫔,娘娘却总是不以为意,日日都埋在这书堆子里面。” “书?”朝游露下意识望着手中的书卷,眼睛被那书卷上硕大的字刺了一下——“保命要道,龟息之法。” 谛视果然是来过了。 保命要道…… 谁要她的命? “奇怪,我父亲怎么这几日都未有家书来报?”朝游露转头问慧茗,“你可有帮我收着?” “娘娘,确实不曾收到。”慧茗也很纳闷,朝尚书表面看起来是个端庄的父亲,暗地里却恨不得每日为女儿修书一封,长篇大论地谈心。 哪怕朝游露常用神识出窍术回去看望他,他这个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习惯都未曾改变。 “罢了,”朝游露打了个呵欠,“左右今夜无事,我且先睡下了,你帮我守着,有拜访一律推了。” 睡下不久,便神识出窍往尚书府一路去了,正看见父母二人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她轻喊了一声:“父亲。” 朝尚书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喊,立刻摒退左右,“我与夫人有事相商,你们都退下去。” 确定左右无人了之后,朝游露方才现出神识的影子来,“父亲,母亲,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朝夫人扑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手,意料之中地落空,语声焦急难耐:“游露啊,你大祸临头了!” “唉,”朝尚书摇头,“我数次修书想让你最近请病不出避开这次劫难,但不知为何,发出的信件都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随后朝尚书将这几日朝堂议事里关于她的要点一一讲述,末了又是叹气,“想必宰相早同他勾连好了,那胥子衿,我……我竟不知道他如附骨之蛆,始终不肯将你放过啊。” 联想到谛视特意前来传授的保命之道,终于一切明了,朝游露沉思片刻,忽而微笑:“这倒是很像他的作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朝夫人已又泪流满面,“箭已在弦,我不知你怎还笑得出来!” 朝游露双膝跪地,对双亲叁拜,“父母在上,对我有养育之恩。我钦慕仙道已久,却始终凡尘缠绕不得脱身。如今正是我出离深宫的好时候,我会应允皇帝去往前线。若得噩耗,父母也不必伤怀,只要心里知晓女儿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致力于参研天道,一切安好便好。” 这话已经约等于是永远的诀别了。 朝夫人果不其然又晕了过去。 于是诀别之后朝游露少不得还安慰了父母一阵,诸如“喜欢孩子就抱养两个”,“大的不中用还能寄希望于二胎”,“皇帝体恤、家族荣宠不衰”之类,方才起身离去。 作者的话: 明日,金鱼真香。 求珠,上推加更。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与君相逢恨晚(70 她的神识并没有马上回到皇宫,而是一路穿过礼部侍郎的府邸,最终在书房停留了下来。 从窗户外望去,胥子衿背脊挺得笔直,正专心致志地为皇帝撰写着对莹嫔从军的赞溢之词,写到朝游露的名字时,不由得伸出手去反复摩挲,仿佛如此就能离她更近一些。 岁月未改他的面容,他还是那样的苍白俊秀而瘦弱,目光坚定从容,一如往昔。 书桌上的烛火猛地跳动了一下。 “子衿。” 虚空中传来一声呼唤。 他蓦地一惊,停住了手中的笔。 不管时日过去多久,只要她一声呼唤,他的灵魂仿佛就失去了自我。 他着魔一样地在屋中四处追随着那个声音,在书卷中狂乱地翻找着,口中终于喊出了那个魂牵梦绕多年的名字——“游露!” 她的名字仿佛是某种封印,镇压住了他生命中唯一快乐的时光。 然而似乎是他的幻听一般,那个人却始终不曾出现。 归于失望的胥子衿颓丧地双手抱头,“你父亲定然想要保住你性命,如今所有的家书皆为内侍所拦,你现在恐怕还不知晓,经我多日游说,皇上明日就要宣你觐见了!” 笑着笑着,他却忽然哭了。 “我没有忘记你,我爱你……”他的嘴唇颤抖着说出心底深处的痴念妄想,“我恨你——你此去凶多吉少,但是……但是我并不后悔!” “子衿,你会来看我吗?”胥子衿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后面这句隐隐绰绰得更像是他自己的脑补。 于是他怔住了。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许久之后,他缓缓闭上眼睛,似在脑海中臆想着往日记忆中明媚的少女,吐出一口气,幽幽地道:“会的,游露,我会来送你最后一程。” 毕竟,已经许久未见了啊。 第二日一大清早,皇帝的贴身内侍前来宣旨,朝游露宫里的人乌压压的跪了一片,空气安静得连呼吸之声都清晰可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朝尚书之女朝游露秀外慧中,选入后宫已有岁余。朕爱其才华品性,特将莹嫔晋为四妃之一,赐号为「莹」。” 连嘉奖辞与选秀时都有一半的雷同,可见南惊虞对于后宫妃嫔的赞美究竟敷衍到了何种程度。 “莹妃娘娘,另一份皇上的手谕不宜在此宣读,请您过目后随老身前往御书房复命。” 朝游露已有心理准备。 果然打开时,胥子衿熟悉的字体迎面而来,这份他为皇帝打的手谕草稿字迹隽永有力,辞藻繁复精美。 先是夸赞了一番她与皇帝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再赞美了她具有女中豪杰文武双全的美德。之后回望了朝尚书家族追随蓝月王朝、勇于贡献的光辉岁月。感概了一番王朝目前所遇到的困境与瓶颈,末了终于顺利成章地推导出了她应该为国捐躯的思想觉悟。 逻辑清晰,层层递进,看得人心潮澎湃热泪盈眶,恨不得一死以报答皇恩,实在不失为一篇有理有据的好文章。 朝游露看得连连点头,啧啧称赞,“谢皇上恩典,我稍作打点后便随中官去。” “皇上说了,莹妃娘娘也不必打点行李,一切随身衣物用品器具均已备好,您更衣之后即刻前去御书房谢恩即可。” 这是怕她突然称病不起? 连打包时间都不肯给,南惊虞的帝王心术当真是深不可测。 内侍笑眯眯地道:“奴才在门外恭候莹妃娘娘。” “你们这是怎么了?”朝游露看下面侍女太监哭哭啼啼,表现尤为突出的便是慧茗,大有她业已殡仪天的姿态。 “娘娘!”慧茗抽抽噎噎地拉住她的裙角,“娘娘此去,我们莫不是……” 虽不知道皇帝手谕中的具体内容,但是据内侍言行已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朝游露一走,他们就树倒猢狲散了,虽然朝游露这树也并不能算作是根深叶茂,但是有胜于无啊。 朝游露微笑着握起慧茗的手,“天行健,君子自强以不息。我走之后,各位分了这些年赏赐得来的物器,待到出宫之后做些小生意吧。” 闻言,宫里又是嚎成了一片。 “皇上,莹妃娘娘求见。”内侍通报。 “进来。”正在批阅奏折的南惊虞随意一挥手。 于是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在晨光微熹中,一个身影逆光站在那里。 细尘于阳光下飘荡,如流光飞舞。 他一抬起头来,便就此愣住了。 “修仙练道二十年,如今终有用武之地。我,臣妾……不是,属下谢主隆恩。” 第一次与皇帝说了这么多话,换了几个主语都不太妥当,是以朝游露从头到位都低垂臻首,不去瞧皇帝的神色。 空气仿佛都静得凝固了。 她久久未曾听到南惊虞的回答。 许是皇帝累了? 在后宫的那些日子里,她便常常见到南惊虞如此慵懒又漫不经心地卧于榻上,看身边美人笑靥如花般绽放,好似他并非辛勤采花努力播种的蜜蜂,而是等待狂蜂浪蝶大献殷勤的一枝独秀一般。 等得久了,朝游露就有些尴尬,“皇上,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且慢。”南惊虞突然开口把她唤住。 这一惊让她抬起了头,终于与皇帝有了命中注定一般的相逢。 这一幕在她刚入宫那一日曾幻想过。幻想皇帝在看到她那一眼时,便能一见钟情,互许终生,为她散尽后宫,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可惜南惊虞虽然长着一张倾倒后宫的脸,却并非戏文的男主角,叁宫六院他一个不少,嫔妃在他的眼中也约等于繁衍和泄欲的工具,这恋爱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你就是莹妃?”她听见皇帝的声音当中隐隐传来颤抖。 “正是。”—— 作者的话: 皇帝永远只有在昭君出塞时才能看见昭君。 不论是谁,就是逃不过真香定律。 下面要手撕前任了,求珠。 既决绝不复悔(700珠第二更) 南惊虞模模糊糊的记得选秀的当日,他赐了两颗明珠给一位秀女。入了宫之后,他在众多妃子之中也曾经见到过她,然而却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在记忆之中,她的面庞一直是清淡的,模糊的,被周围明媚俏丽的面庞一冲一挤,便失了踪迹。 他以为她一直就是这样的,并且以为她将永远如此。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宛如一道送死般的圣旨,却让她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在褪去了宫妃所穿的长裙和繁重的头饰之后,她身着一袭男式猎服。头上只一个简单的发髻,其中没着一根碧玉簪。 她身如青松,配上这一身男装,显得生机勃勃,活脱脱一个英姿飒爽的俊美少年。 朝游露也敏感的感觉到了皇帝看自己的眼神起了异常。心下不禁狐疑,自己这穿金戴银的打扮了许久,皇帝都无动于衷。如今只是换了一身男装罢了,他的眼神就变得这样的奇怪。 莫非皇帝不唯独女娇娥,连小清倌也是喜欢的,来者不拒,雌雄通吃,朝游露心中“咯噔——”了一下。 龙性最淫,竟淫荡至斯? “你穿这身倒好看。”两人相对无言良久,终于听见南惊虞悠悠地说了这句。 南惊虞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才搬出的那道圣旨。一时之间,脑海之中极为混乱,万千头绪涌上心头,莫名冲动让他忍不住开口:“你,可会害怕?可会……” “怨恨我”那叁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门外的声音所打断,“启禀皇上,宰相大人求见。” 宰相一进得门来,便自行充当了一只耀眼刺目的球状物,先例行公事的对皇帝进行了一番进谏,瞅见了皇帝身边的莹妃,又赶紧说了一番“战事紧急,请莹妃即刻动身”之类的话。 朝游露觉得此地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便向皇帝行礼告退。 南惊虞抬起眼睛来,定定的看在她脸上,嘴唇轻启仿佛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终于忍住了。 他此刻心中很乱,但深谙帝王心术的他不得不掩饰着这种混乱。 此时此刻,他又一次感觉到了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悲哀。 朝游露走出御书房抬头的那一瞬间,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 是胥子衿站在门外。 他定是同宰相一起来向皇上复命的,宰相先进去,他便候着下一个被传唤。 胥子衿心愿达成,面上不禁隐隐有自得之色,意气风发地望着朝游露之时,碰巧见朝游露也定定地看着他。 他本来想在她的目光之中看到恐惧,失望和懊悔,如此他就可以对她说出那番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话。 “游露,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当初以为找了位普天之下最显贵的郎君,却没有想到天家无情,君心凉薄,为了家国可以随意拉你出去送死。这就是你苦苦求来的因果,你可还满意?若是你当初肯嫁于我为妻,如今可不是风风光光的侍郎夫人,又怎会去战场抛头露面?” 却没有想到朝游露的眼中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静,当然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也能发现一点讽刺。 于是他的千言万语就哽在喉咙,不吐不快,要吐又在御书房外,不能当皇帝死了。 还是朝游露先开了口,并且朝他招了招手:“胥侍郎,请您走近些。” “如此……”他环视四周,太监宫女俱在,低垂的眉眼中隐藏着探索和看戏的意味,“于理不合……” 绕是如此,面对着多年来她第一次对他的召唤,他的足仍然不听使唤地向她挪动过去。甚至就在这一瞬间,心中自行脑补了无数个念头—— 她,她可是后悔了?!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快慰,那快慰中仿佛还夹着一丝悔意。 一切,终究不可改变了。 然而他的念头只转了一转,还来不及补出更为深远发散的情节,便看到朝游露那只抬起的芊芊玉手风驰电掣般的向他脸上挥来。 他本是个文弱书生,在挨朝游露耳光这回事上,只要她有心想扇,哪怕他是个孔武有力的大将也无甚躲避空间。 她确实体力一般,但那是针对妖怪而言。 把比较对象换成人又大不一样。 胥子衿甚至没有看清楚那只手的运动轨迹。 只听到“啪——”的一声响之后,脸上一阵剧痛。眼前有无数的金星在飞舞,耳膜亦蒙蒙作响。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远在天边气过水声一般的不真切:“莹妃娘娘何故要……” 他的疑问句还没有说完,朝游露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耳光的力道比之前那一下更大,扇得他直直的飞了出去。 听见身边一阵“哐当哐当——”响,才知道自己撞碎了御书房外的盆景。他想要张口说句话,没想到话没出来,先出来的却是两颗带血的牙齿。 那两颗牙齿掉落在地上之时,胥子衿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和茫然。他熟读圣贤书,一生与人明争暗斗,却从未亲自诉诸于武力肉搏。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打落牙齿和血吞”以及“打得满地找牙”,不过是夸张的形容词。 在他之前无数次想象中,朝游露吃了这个哑巴亏之后,只有黯然神伤的远去。 万万没想到,她前脚竟然出了御书房,后脚便当场将他扇飞。 作者的话: 这两巴掌我攒十来章了…… 互相伤害不能停。 叁人行必有妖(800珠第一更) 这女人的力气竟如斯之大。 如今她修炼成了什么道法他不太清楚,但是这武力水准却是显而易见地提高了,只怕家中妒妻与之相比,也不过是温柔绵羊对猛虎。 他竟然……因着她温和平易近人的外在,一直在这样的女人身上幻想她人在深宫寂寞愁,不得君恩泪空流的种种小女儿情态? 相识数年,他居然大错特错了。 旁边的太监和侍女去将地上软成一团的胥子衿搀扶起来。好不容易等到眼前的金星散去完了,他才勉强凝神,把那个问题问完:“莹妃娘娘何故要打微臣?” “你心思狭隘,用心阴毒。但凡些微过节便昼寐不忘,我看着你不知悔改,觉得十分厌恶,所以今天非要打你不可。” 朝游露果然是朝游露,一别经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冷静。 就连气急败坏的骂起人来,也是如此的四平八稳。 连身边的人听到她说话都帮她着急上火。如此娓娓道来的语调不适合当下场景。实在恨不得帮她把声调拔尖、语速加快、怒气外放,如此才有雷霆万钧的气势。 “十分厌恶?”胥子衿反复咀嚼着她的话,心中一阵陌生的大痛,就好似几年前她放下珠帘,和他了断前缘时一般的痛觉,“既然厌恶,那莹妃娘娘又何必触碰到微臣这个脏污之身?” 他期待着能够看见某些激烈碰撞的情感,却始终在她的眼中从未出现过。 朝游露捏着微肿的手笑了起来:“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触碰胥侍郎。” 屋外的动静大到南惊虞再也没法儿装聋作哑,“哗——”的一声,御书房的窗被推开。 内侍尖利的声音响起:“何人在此喧哗?” 朝游露微微一笑:“请中官转告皇上,战事紧急,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胥爱卿,进来。” 是皇帝亲自开口了。 于是胥子衿便被太监和宫女们搀扶着,一步一行挪进进了皇帝的御书房内。 “微臣参见皇上。”下腰已经变得艰难,但在皇帝面前要做得更加艰难,方能够充分显露出朝游露下手之狠辣。 “何事起了争执?” “莹妃娘娘大约顾忌着微臣在朝臣议事之时出言,但微臣并不怨恨莹妃娘娘。若是这两巴掌能消去莹妃娘娘心中的愤懑,微臣绝无怨言……” 虽然牙齿掉了两颗,跟以前的行云流水比起来稍微有漏风的差异,但并不影响胥子衿口才的稳定发挥。 “哦,你倒是很深明大义。”南惊虞的口气听来和善,然而眼神当中却有森然的意味。 胥子衿一时之间不禁惶恐了起来。 自从胥子衿殿试高中以来,陪伴在皇帝身边也有些年的岁月了。然而伴君如伴虎,他始终都看不清殿上的这位君王心底深处真正想的是什么。 “她是主,你是仆,打两个耳光也不打紧。”皇帝不紧不慢的开口,眼睛像要望进胥子衿的灵魂深处去,“你的确有些才干。朕欲御驾亲征振奋士气,你且先不必在朝堂之上伺候着了,朕给你分派一个新职务,你从明日起,便出发去往砥柱山镇守银河吧。” 砥柱山高达千丈,如擎天一柱立于天地间,故名为“砥柱”。天险将广阔腹地一分为二,以西为蓝月王朝,以东为新月王朝。河水从顶上倾泻之下,望之如星河横贯天际,故曰银河。站在砥柱山的顶端,看下面的众生,也不过犹如蝼蚁过目。 为王朝镇守银河,与守卫边疆无异。 胥子衿低垂的头猛地高高抬起来,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皇上!” 在南惊虞的眼中,得此等为国捐躯的殊荣,胥侍郎定然是高兴坏了。 宰相虽然心下狐疑,但是也显见了皇帝的不悦的情绪。当下只能安静如鸡的站在一旁,不敢为胥子衿做半分辩驳。 “权宜之计而已。”南惊虞显出倦色,这是他不耐烦的标志之一,向胥子衿一摆手,“时间紧迫,你先下去准备着吧。” 其实朝游露从御书房出去之时,南惊虞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朝游露那两个耳光之响亮,动静之大,他想要闭目塞听自我欺骗尚且不能。想必她是对这胥子衿怀抱着极大的愤怒,今日偶遇一并发作了而已。 不仅发作了,还把礼部侍郎的牙都打出了二颗,南惊虞不禁深深为这种女中豪杰的精神而动容。 御驾亲征左右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与莹妃相处的岁月还长,他应当还有时间慢慢理清自己的思绪。 当时下了这道圣旨,着实有些冲动。 现在细细想来。胥子衿在朝堂之上极力陈言要让莹妃参战。多年同窗,胥子衿尚可进此言,送她去死。性格之凉薄狠毒,其心可诛。 留着这样的臣子在自己的身边,他又如何能够安心? 胥子衿跪下谢恩,“微臣谢皇上隆恩,莹妃娘娘是可用之材,但娘娘与天道有缘,生性自由不爱拘束。皇上若想与娘娘在战后长相厮守,少不得要想些办法才行。” 作者的话: 马上男配叁号就要出场了。 这些渣男放很多小说里都是男主席位, 但我要露珠儿团灭他们,全部。 真·渣男车轮战,希望露珠儿顶住。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朕要御驾亲征 朝游露很快就被送到了战场上。 北境飞翎国由诸多游牧部落组成,相传是羽人族的后代,长骑射、善跳跃,然而终究不能再飞翔。且因骨质轻空,短兵相接的战斗力一向不足而松散。 不知因何有如神助,这次“暗黑的莫名力量”教蓝月王朝吃了大亏。 按照宋大将军的号令,蓝月王朝的军队按兵不动,密密麻麻的盾牌在身前组成刺矛长城护着主帅,将一群谋士夹在中央。 御驾亲征的皇帝轿鸾在行伍的最后方,不再是那样扎眼的明晃晃的黄色,但从南惊虞的角度,一眼就能看见谋士中的朝游露。 朝游露始终能感觉到一道视线胶在自己身上。 好似猎手看猎物,温柔中带着侵略性。 这目光教她不自在,让她心中有着麻麻的颤栗感。 她以为在皇宫那一面就是跟南惊虞进行最后的诀别了,谁知道他竟然要御驾亲征? 自从知道了谛视给的龟息之法是为了保住胥子衿想要的这条命,她便思索在应该如何妥善地在战场上壮烈牺牲,同时又能保全家族性命荣光。 但这个思索之中并不包含皇帝目光炯炯的监视。 “朝大人,”有谋士知会她,“那暗黑的莫名力量就要来了。” 朝游露虽是作女扮男装,但在学堂之时尚且不能瞒过一群半大少年,更逞论一堆饱经风霜的谋士。 谋士之中有男有女,多是蓝月王朝从各地域召集而来的修士。女修士多作中性装容,因此朝游露混在其中,除了太过于年轻以外,也无甚特别扎眼之处。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在一片静默的阵营中,男女修士叁俩一簇,眉间神色肃穆,声音极尽低沉,似在商量重要机密和作战策略。 朝游露坐着无聊,只好竖起耳朵听他们的「机密交谈」。 “听说她是皇上特意指派的女修士,这么年轻真的能成事吗?”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修士开口道。 临阵兵前,商量的原来是这样的大事。 “人不可貌相,你看她能用幻术保持如此年轻貌美的容颜,望之如二十许人,这就已经很有本事了。” 幻术?欺人太甚,她本来才二十许岁啊。 “怕是这样的本事才打动的皇上吧……” 朝游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正是因为打不动皇帝,才被他派到了此处来送命。 她闭上眼睛,凝神静气,感受那力量的始终。修仙练道也好,邪门歪道也好,任何奇异的超出常规的能力,归根到底都是一种“借力”。 只要找出了他们“借力”的根源,并将其联系的通道斩断。好比断了运粮通道的军队不能打持久战一般,颓散指日可待。 朝游露的神识越飞越高,逐渐蔓延,在半空中俯瞰整个战场。 奇怪啊,总觉得飞翎国与蓝月王朝交界的这座山看起来很奇怪。 来时的路上她曾经过这座山,听世代居于此处的住民所述,这座山存在的时间也不过五百年。 原本那处人过人往,马蹄来去,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浅浅土坡。五百年之前,忽有罕见的暴雨倾盆,雪亮的闪电在空中纵横交错,好似雷公震怒天谴将至。 第二日,人们发现此地多了一座山。那座山通体如镜,散发着幽幽的银色寒光。光芒持续闪烁了好几天,最后渐渐暗淡下去,山的外形也变成了普通的山的模样。 周围的人们以为是神明显灵天降异兆,为那座山建立了祠堂进行香火供奉。随着时光的推移,承风吹日晒雨淋,泥土随风雨搬运而来,光秃秃的山石渐渐草木葱郁。 然而就在一年之前,不知为何,周围的土地并无异处。那座「天降神山」上的植物却开始枯萎了,整座山看起来荒芜静默,充满着一股不祥的死气。 从半空中的神识看来,这座山倒是蜿蜒盘曲,就算大胆联想成某种常见的龙科动物也情有可原。 龙?朝游露的心里一惊。 虽说龙是一种极其常见的动物,但常见是相对于妖界、仙界和神界而言的,在普通人类看来,龙这种生物仿佛来自于另一个维度,另一个空间。 除了少数历史有记载的坠龙事件能够一窥龙族的真面目以外。人界很少能够看见活生生的真龙。 据史书记载,龙的大小不一而足,大者遮天蔽日化为江河海洋,小者犹如蚯蚓泥鳅,甚至连在山间乡野之中游窜的蟒、蛇、蚺也被归属到了「龙」这一大类当中。 听说皇帝也是有真龙护身的。不过朝游露这些年来却从来未曾见过,想来是一种有力量而无没有实体的龙吧。 这座山也曾生机勃发过,如果真的有龙作为山神而存在,又为什么会有这般死气沉沉的感觉呢? 那时她对这座突兀存在的山起了疑心,回头便召集了许多蓝月王朝的术士和她前往一探究竟。 听说自神山从天而降,有处洞穴便一直存在,那隧道长而幽深,一眼望去不见底。早些年甚至有灵泉泊泊冒出,灌溉了不少附近的农田。 然而这泉水这一年来也干涸了,只在脚下乱世丛生的土地上,还能看出水流冲刷过后的痕迹。看着眼前一片破败颓废的景象,很难与住民口中那个生机勃发、草木葱郁的神山联系起来。 洞穴深处不知是气流作用的影响还是幻觉,时不时的仿佛能够听见有难以名状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 朝游露问:“这洞穴曾经有人走到头过吗?” 向导脸上露出惧色,“老人都说里面住着山神,突然冒犯会惹山神不悦。之前确有人不顾劝阻深入洞穴,但是他们再回没有来过。到后来……就没有人敢再去了。” 朝游露一直往前走。 那在黑暗当中若有若无的声音并不像是气流的回响,更像是某种动物悲惨无助的呼号—— 作者的话: 《平行世界的我》不是历劫不是转世,时间线是在各个世界同步进行的。 这意味着,镜像和影子们都在吃肉,只有正主本尊在吃苦…… 在万龙之爸身边呆了那么久,转世后也忘记龙长啥模样了。 来珠加更无上限。 坠龙风云再起(900珠第一更) 洞穴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深,前方有一堵石壁阻挡住了去路。那石壁上面有着纷繁复杂的花纹,细细看去似乎是某种封印,封印上面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 在封印的旁边有数条深深的凹痕,与封印的花纹相比起来,那凹痕的印记显得成色很新,凹痕呈暗红色,一路向外延伸,不知被多少无形引线所牵,延续到何处的虚空。 封印的四周散落着一些误入此地的人类或是动物骨骼,几乎都保持了生前结构的完整性。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封印怕是为了封住里面某种强大的力量吧。 她曾经听谛视讲解过,「封印」犹如行土木、搞建设,创造起来复杂不堪,要学习各种符文和咒语,还要使用各种法器。 但破解起来多是暴力拆除,以力卸力一瞬间。 于是朝游露前思后想了一番,一掌狠狠的击在了封印上。封印上那细细的纹路瞬间大增,且加深加粗了些许。 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那封印旁边的凹槽便随着她这一番动作亮了起来,她仔细观察着,之所以是“亮”,是因为凹槽当中此刻开始有了液体的流动,反射着火焰的光芒。 这看起来诡异的液体,恐怕就是之前抽走了误入此地的人类和动物寿命的元凶吧。 一群修士便见朝游露在沉思中比划着。 “嗯……冰封术……千斤坠?” 此时此刻飞翎国那边的术士大概是开始借力了。 以往轻而易举就能够借到的力量,由于被朝游露在源头上镇着,不得不使出更多的力气,如同拔河一般撕扯着那股力量,想要为那股力量找寻一丝出路。 本应滚滚而来的力,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飞翎国的术士在用普通的方法无法抽取到力量之后,齐齐跪坐下来,以刀割臂。 血珠从伤口中渗出,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循着一个方向延伸到半空中后消失,仿佛沿着虚空中无形的道路行走一般。 “果然是邪术啊……” 蓝月王朝的术士们交头讨论。 “如此血祭之术,实在是歪门邪道,人人得而诛之。” 此时此刻,在天降神山的洞穴深处,在术士们不断的全力撬动之下,层层冰封开始溶解,与此同时封印也开始松动。 终于一点一点的,如同拔塞子一般,那封印轰然土崩瓦解。 虚空中无形的丝线曾经是借力的通道,而此时此刻随着道路回来的却并不是熟悉的力量。 顷刻之间遭受的巨大反噬,让一群血祭术士都争先恐后的吐了血。犹如拔河比赛的一方突然松了手,另外一方立刻被反弹之力挫了个人仰马翻。 一个声音响彻天地。 “这……这是什么声音?”南惊虞在轿鸾之中四顾,“朕好像曾经在半梦半醒中听到过,是龙吟吗?” 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所有的人在那一霎那,都不由自主、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仰望天空。 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像是多种动物吼声的集合,又混合着金属摩擦的音色,声音雄壮直达心底,又蕴含着无尽的悲伤。 虽然其他人看不见。但是朝游露浮在半空中的神识看见了。 那座山动了起来。 更像是挣扎,亦或是……蠕动? 仿佛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身躯在一个地方被固定的太久早已僵化,一时间还不能完全自如的活动躯体。 不知这山的动荡在其他人眼中看起来会有多么的惊心动魄。但从朝游露的角度看来,神山初初活动筋骨时,跟泥鳅在烂泥里打滚颇有共通之处。 那神山一边扭动,口中一边发出悲愤的吟声。天空中的乌云犹如受到了它的呼唤一般迅速聚集在一起。 雷声阵阵,顷刻间便降下暴雨来。 随着身躯扭动以及暴雨的洗刷,之前附在山上的泥土草木簌簌下落。 它极力的挣扎了一番之后,方才逐渐露出了本尊原形。 这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银蛟。 朝游露之所以将它认定为蛟,乃因在谛视送给她的《六界全书》中,有着对龙族传神而言简意赅的总结—— 腾蛇区别于普通蛇之处在于腹生有爪,蛟龙区别于腾蛇之处在于头上有一尖角,角龙区别于蛟龙的地方在于尖角分两叉而似鹿角。 无怪乎在此地住民的口口相传中,这座神山刚降下来的时候,散发出幽幽白光,像镜子一般刺目。 所谓的镜子,其实是鳞片啊。 朝游露忽的想了起来,五百年前神山随一场暴雨而来,在这五百年之间,此地雨量极其稀少,全靠附近暗流滋养植被。 龙族一旦坠落,因体型过于庞大,自身体重沉沉压来,非暴雨天不能再起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本来面目被掩,也无人怀疑是龙科动物在此地搁浅。 想想这条蛟龙的命运,还真是凄惨啊。 若非她无意之中发现飞翎国术士在向这条被封印的蛟龙以血祭借力,不知再过些时日,当蛟龙的力量被耗尽的时候,是否会悄无声息的湮灭在此地? 随着暴雨的降下,那烂泥中打滚的蛟龙仿佛恢复了力气,它抖抖龙须,昂首向天缓缓站了起来,一颗龙珠从它的口中吐出,飞向了半空中。 它庞大的身躯便顺着龙珠的指引,向着天空飞了上去。 这并不是南惊虞在半梦半醒之间才能感知到的护脉龙气。 这是所有人用肉眼就能看到的蛟龙。 飞到空中的蛟龙似乎感觉到了朝游露的存在,这个人的气息很熟悉。他在被封印的时候,这个女人助了他一臂之力。 “你是谁?”蛟龙没有张口,声音却能发出。 虽然朝游露的神识没有实体,但随着它的靠近,那庞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也越加强烈。 作者的话: 这第叁位龙配出场,将会在未来对白帝造成一万点暴击。 求珠儿,满百继续加更不停。 顶上青青草原(900珠第二更) 朝游露不知它是善是恶,就冲它反噬诸位术士的那一下子暴击看来,怕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蛟。 它悬空飞行的躯体附近形成了巨大的空气漩涡。朝游露还来不及回答它,神识便被它的尾风波及到,瞬间消散了。 黑云滚滚压人,银蛟龙在天空中盘旋了数圈,似乎在寻找着地上的某个人。 但底下的士兵与群众加起来成千上万人。人类的气息错杂在一起极为紊乱,半空中的蛟一时之间无法将他们与那个女人区分开来。 暴雨将停,阳光将至,为免再生变数,蛟再叁回首之后,终于腾云驾雨而去。 蛟龙的离去也带走了盘恒此地长达一年的黑云,豁然之间云开雾散,阳光普照大地。 神识回归的朝游露脸色忽苍白了起来,正准备摇摇欲坠就势躺到,然后念一遍精力损耗过度即将为国捐躯的台词。 只听“波——”的一声,一支短箭穿肩而过。 有一瞬间朝游露的脑海中是空白的。 这个方向,是皇帝的轿鸾? 麻痒的感觉从伤口中弥散开来,不知箭上是什么毒。她抬起头来,看见南惊虞猛地从轿鸾中站起,向她冲了过来。 周围的人忙不迭纷纷开道,为皇帝的前进的地方留了一线空白出来。 朝游露将手放在胸膛上,用力一逼,一口血就压了出来。 惊愕而慌乱的神情浮现在南惊虞的脸上,“游露,你为何如此了?只是「灭灵箭」啊,不,不应该的……” 「灭灵箭」叁个字听起来,意外的有些耳熟。 她在兴趣所致的时候曾缠着剑灵苍溟问:“仙术之中常提到炉鼎,什么是炉鼎?” “采他人之精华补自己之不足,被采之人好比炼药之炉鼎,上吸唾液,中吮乳汁,下采阴精,毕生努力皆为他人所用,最后如药渣般被抛弃。” 听闻得,她心中戚戚:“怎会有女子心甘情愿沦为炉鼎?” “女子之中亦不乏许多性情刚烈之辈,不肯任人鱼肉,双修交合之时常突然暴起,激烈反抗以致两败俱伤。修仙界有一器名曰「灭灵箭」,此物虽不伤筋动骨,入体之后却能使女子情动则筋骨酸软,泪眼婆娑,灭其反抗凶性,将贞洁烈女化为缠指柔的出水嫩芽,任人采撷手中、肆意玩弄。” 有钱能使鬼推磨,南惊虞身为人间帝王,不知是何人进言,竟也能寻到这修士界炉鼎专用的调教器物。 顺水推舟的,朝游露就势身躯一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经过精确的计算,倒下去的姿势既要凄美逼真,又不能真的让自己脸先着地。眼神要绝望幽怨,蕴含着对这世间万千不舍,但身躯要极尽无力,充满了力竭枯耗的颓废感。 可以说是一项艰难的技术活了。 看着她倒下的这一刻,南惊虞心中大痛,气急败坏之下的语句中就道破了天机:“胥子衿那厮建议以灭灵箭毁去莹妃灵性,如此莹妃就再不会思索修仙练道一事,朕方能与莹妃长相厮守,不想他竟骗朕!……” 胥子衿? 他真是和她从前在戏文上看到男主角都很不一样,既非情深不悔,也不是浪子回头,而是一意狠毒到底,可谓决绝。 朝游露挣扎着匍匐爬行了几步,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向南惊虞伸去。 南惊虞焦急地向她奔走而来,执手交握的场景很有画面感,众人眼中俨然一对苦命的战场鸳鸯,充满了生离死别的伤情。 “皇上,求您不要怪罪胥侍郎……” 南惊虞俯下身来将她抱在怀中,眼神悲痛欲绝,“莹妃,你竟如此良善,这个时候都还肯帮胥侍郎说话。” 朝游露决定临死之前给南惊虞一个惊喜,为他送上一顶绿帽大礼包。 “属下……臣妾相信胥侍郎并非有意为之。毕竟我们是同窗多年的好友,彼此之间也曾相互帮助,建立过深厚的友谊。 虽然我的父亲曾经拒绝过胥侍郎的提亲,但想必胥侍郎并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吧。 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我不相信子衿会害我……” 听到「深厚的友谊」时,皇帝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听到「提亲」二字之后,他的神色越加铁青。 听到最后,朝游露连姓氏都去了,口口声声喊着「子衿」,好似心神恍惚,回到了同窗并读的青春少艾时光。 一切都被联想起来了,从朝游露进宫,到胥子衿推荐请命,朝游露掌掴胥子衿。 关于胥子衿对朝游露的心意,南惊虞亦隐隐约约有所感知,却不知道胥子衿曾经有这样的痴心妄想过,因爱而不得逐渐变得疯狂,势必要将这份得不到的感情毁灭。 这一瞬间,他便感觉到头顶有一片青青大草原在茂盛生长,半信半疑地道:“传右先锋石璞玉将军过来。” 其实石璞玉就站在一旁,眼泪正在滴溜溜地打转,赶紧上前了几步,泪水就掉出来了,“微臣在。” “莹妃所说可确属实?”石璞玉感觉到皇帝的声音冰冷又威严,一时之间他既恐惧又悲伤,看见朝游露的两根手指轻微抬起点了两下,正是他们在课堂上联络的暗号。 石璞玉嘴里像含了石头一般含糊:“提亲之事微臣……微臣也不大清楚,但倾心莹妃娘娘仿佛是真……” 他看似说了,又像什么也没说。但对于南惊虞这样心思深沉的帝王而言,捕风捉影更为致命。 作者的话: 莹妃:今天不管你用的什么药我都要倒在这里,碰瓷而死。 实不相瞒,执手交握的场面…… 诺基亚?「」 妾与君长别离(1000珠第一更) 南惊虞勃然大怒,转过头去,“传朕谕旨,胥侍郎常驻砥柱山,为朕坚守前线,一生不许回归王都。” 朝游露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毕竟她还用假死顺便把胥子衿拖下水了不是吗? 大家一报还一报,彼此公平有序地互捅,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他们说你命理居至高、定乾坤,并非凤凰之征,而有天下至尊之象。”南惊虞的手指缓缓从她脸上拂过,有些冰。 朝游露蓦然想起来,名义上做了这些年的夫妻,这却是皇帝实打实地触碰她的第一回。可怜她来人世间走一遭,与丈夫的肌肤之亲连剑灵都不如。 “因此我娶了你,却又在后宫里一直冷着你,你没有宠爱,没有子嗣,没有前朝的势力支持,如何能成为天下至尊?星象之言不可信,然而天下却只能有一个九五至尊,有你便无我。” “然而在你出发前,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方才知道我错了,你如此英明神武,只是差一点点机会证明自己罢了……” 朝游露听着不对劲,固然她也知道自己文武双全,但是“英明神武”这四个字还是要谦虚谦虚不敢承让的,尤其是在皇帝面前。 然而如今她只能按原计划吐着血,气息咻咻地望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因此我想,只要你在战场上受了伤,做一个娇娇弱弱的美人陪在我身边,是不是从此就可以破了那天象之言……” 南惊虞的手一路滑向下,握住了她的手,“莹妃,我的莹莹露珠,你不会死的。” 皇帝对风姿飒爽镇定自若的她念念不忘,却又对天下至尊的预言耿耿于怀。 朝游露惨然笑道:“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又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皇帝的眼神明显随着她这口血变得痛苦了起来,“对不起,游露……” “游露,不要离开我。” “过去年岁是我可以忽略了你,我们还有余生……” 朝游露试图在嘴角扯出一个凄艳决绝的微笑:“皇上,臣妾不怪你,只求你答应臣妾最后一个请求。” 说了这么多是时候立遗嘱了。 “请您看在臣妾为国捐躯的份上,待我殡天之后……善待我的家人。” 这是她唯一能为父母亲人做的事了吧。 “没关系的,皇上,我并不怪你,我生来即尘缘微薄。你我二人缘分已尽,此去勿念,愿皇上国祚绵长,福寿安康……” 配合着最后的诀别,手也要无力地一点点垂下来,但南惊虞握得很紧,她只能等手一点点冷下来。 意识渐渐有些涣散了,让她分不清自己是要死还是假亡。 这一生过得颇不愉快。 作为她仙道引路人的谛视曾告诉她,仙人不过是与天争寿的凡人,真正掌握人命运的是叁十叁天之上的神。 她的悲欢离合,只是一场供神观赏的戏吗?她的命运,是否也是神祗们无聊之中的牵线木偶的演绎? 临终时也不忘最后的叮嘱:“皇上,别把我埋地下,不要大操大办四十九日,我喜欢清静,愿置身九层佛堂之上,离天道更近,日日为皇上祈愿……” 终于,她在南惊虞怀中停止了呼吸。 朝游露的灵枢由南惊虞亲自护送回了望京城之后,果然如朝游露所说,将其置于九层佛塔的顶端。 宫中传来噩耗,莹妃娘娘因病薨逝,皇帝以贵妃之礼下葬。 朝尚书府中上下俱一片哀嚎之声,皇帝体恤朝尚书痛失爱女,赐了许多宝物作为安慰,又将朝贵妃家族中的青年才俊提拔了数人。 远在王都千里之外砥柱山的胥侍郎得知朝贵妃殡天,自己永不能回朝的双倍噩耗,一时厥了过去,自此之后身体一直便不大好。 “不要大操大办法会四十九日,我喜欢清静。”言犹在耳,南惊虞沉默地看着朝游露的面容,她眼睛微阖,面容安详神情平静,真是栩栩如生。 如果不是没了气息的话。 腿似有千斤之重,许久,他终于后退一步,声音低沉,“盖棺吧。” 两旁的侍从走上前来,“轰隆隆——”地一阵响,缓缓地将棺木上推。 朝游露固然是龟息了,但是五感还是在的。耳边听到这样沉重的声音,头皮不禁都麻了一半。 皇帝真是事后抬爱,把棺木打造得这样华贵沉重——这可让她到时候怎么出得来? 她的龟息之法以一月为期,醒来之后就要面临棺木中氧气不够的现实。皆是因为事发仓促,很多细节来不及细细推敲,随命运洪波逐流,以至于到了现在这种状况。 难不成从此龟息几十年? 那可不是假死也成真了。 心事重重的皇帝回去之后便大病了一阵,安静而落寞地独过了月圆之夜。从爱妃之死推演到帝王之术,君臣关系,夫妻之道,天地伦常,治国之法……等等。 等到南惊虞再上朝时,众人觉得原本就心思深沉的皇帝更加深不可测了。 一日天空中掠过一道寒光,落下反向正是之前放置朝游露棺椁的塔楼。 南惊虞着人去查看,一切无异样,仅有朝游露棺木有被人轻微挪动的痕迹。 得知此事匆匆赶来的南惊虞打开棺椁,内里早已没有了朝游露。 只有两颗明珠,一只断作两节的金镯静静地躺在呈人形状态的衣服上。其他随身珠宝依旧洒落在旁,一样也未曾带走。 南惊虞一瞬间仿佛进入了无音无时的虚空,脸上神情恍惚,唇形能看得出来两个字:“游露?” 然而她却再也不会回来。连在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的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也许她终于羽化成仙,以另一种生命形态去追逐自己的天道了吧。 作者的话: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是向皇帝感慨青春易逝,自己生命短暂(应该)。 渣一+渣二联手发动的大招, 得到了露珠儿的双杀和双倍反伤。 开心,意外,惊喜。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天意昭示神谕(10 睁开眼睛,再闭上眼睛。 几睁几闭之间,眼前还是同样的景色。 真是黑得人发慌啊。 左右侧挪一尺,立刻撞到壁上。 抬手一尺,又是壁。 耳边一点声音也无。不知是棺椁过厚,还是摆她的地方过于安静,少有人烟。 一咬牙,决定放弃淑女的风度,摆出类似于九阴白骨爪的姿态,狠狠地在顶上一抓。 “嗤啦嗤啦——”刺耳的声音终于划破了宁静的黑暗。 可是这声音连朝游露的耳膜都要刮破了,却只在棺木上刮出了几条浅浅的凹痕。 这一番激烈的思想动作和肢体动作组合拳下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仿佛这狭窄空间中的空气变得更稀薄了些? 如若不是,她的胸膛为何会起伏得这样剧烈,喘息的声音怎的如此明显? 珍贵的精力不敢再浪费,大脑在激烈的思考脱身的可能性,倘若此时手里有一把剑,哪怕匕首也行…… 摸过了周身,炙热的心如岩浆遇水,蓦的就凉了。 托皇帝陛下厚爱,她留在他心中的印象一定是永恒的温柔贤淑,端庄大气。 南惊虞取下了她腰间那把削铁如泥的佩剑,给她陪葬了…… 不少珍奇首饰。 在不借助武器的情况下,她究竟要怎样才能推开这昂贵厚重的棺门?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真是百密一疏,天要亡我啊。 绝望之中的朝游露正无奈地闭上眼睛时,一道寒光忽的反射到她的瞳孔中。 同时,她的耳边传来“叮——”的一声轻响。 好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剑? 眼睛怔怔地向上望去,看见了寒光闪闪的剑尖,刺入棺木缝隙约叁寸有余。 谁追到这里来也要她的命?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她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南惊虞给她随葬的手镯便挡在了面前,又是“喀——”的一声脆响,就断作了两截。 朝游露大喜,身外之物竟有这样的用途,闲时买房囤地,险时保命防身,难怪人们死也要带进坟墓里。 “咦?”棺椁外有个男子的声音,他迟疑了一瞬,一掌击在棺木上,那需要几个壮年男子合力推拉的棺木便行云流水地退了开去。 露出了里面一身狼狈的少女与他面面相觑。 映入眼帘是一个白衣不染凡尘的少年。 那少年立在她的棺椁旁,面如秋月鬓若刀裁,目光之中有着对蝼蚁一视同仁的悲悯。 “你,还活着?”他开口言语之间仿佛都自带着淡白色的光芒。 不知为何,在看到那自带高冷光环的修仙少年之时,朝游露的脑海中竟掠过一团金光万丈极为刺目的火球。 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她一瞬间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而后,她缓缓放下手指,恢复了冷静自持的神情,“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为何公子会路过此地?” “路过?”少年摇头,“不是路过,这是我的历练。” 朝游露:“什么历练?” “我乃新月王朝羽华派掌门首徒洛川,等待飞升渡劫的天命也有百年了,却始终与天道差之毫厘,”洛川抬起头,清冷的脸上充满了困惑,“大道于前却不能解于心,我终日闭关修炼,以图沟通神明,参悟天道。终于在叁日前,我随手扬起的一把沙,在足下落出了神谕。” 前面的话朝游露都未曾留意,注意力放在了最后,“什么样的神谕?” 洛川眉头微微蹙起,“我仔细观察,那像是一张图,一处坐标。” 洛川虽然不明神意,却能理解这就是给自己渡劫飞升所设置的最后考验了,因此即刻起身,千里迢迢地来蓝月王都望京城。 他原本以为是什么为祸一方的大妖怪,需要被自己手刃之后记一个大功果。又或是此地民不聊生,需要被他拯救苍生于水生火热之中。 未曾想此地山水静美,人民安居乐业,被封在棺木中的也不是怪兽和艳鬼,竟是一位妙龄少女。 仔细观察这少女,冷静的神情隐隐有超然若仙的气质,假以时日,定能在修仙练道之路上有所进益。 洛川心中一动,似乎有几分明白所谓「最后的考验」的含义了,长叹一声,“一切都是天意,随我回去吧……?” 她理解了他突如其来的停顿,连忙做了自我介绍,“游露,朝游露。” “随我回去吧,游露。”洛川终于得以把话说完。 要么是给了他一位队友,要么是给了他一次情劫。 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等等,”朝游露摸着空荡荡的腰间,“我有东西要拿。” 在南惊虞匆匆前来,伏在棺椁之上悲痛万分之时,朝游露潜入了他的交泰殿,果然见皇帝的床头放着她的苍溟剑。 那原本古朴哑淡的剑身上被擦得油光水滑,一看便是南惊虞时时怀中抱剑、反复拭抚,用它睹物思人。 担心南惊虞突然杀个回马枪,夜长梦多,朝游露忙将苍溟剑拿在手中,窜出宫去。 许是苍溟剑离她身有一段时日了,原本灵气充沛的剑体暮气沉沉,半丝嗡鸣的回应也无。 “唉,”朝游露抚剑感叹,“以后再不能这般人剑分离了。”—— 作者的话: 接下来有肉汤师徒扮演游戏。 被金鱼怀中抱剑的白帝:自闭.jpg 洛川是本文唯一一个不与露珠儿产生正式感情线的男配。 本卷的主题是——“如何以纯路人角度看待仙侠师徒虐恋?” 没错,露珠就是这个路人。 看腻了正规路线,给大家换个视角,醒醒神。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一日中叁师尊(10 正如洛川所言,他乃新月王朝羽华派掌门首徒,未来掌门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朝游露的到来,以至于使掌门首徒洛川的好运也一起到来。很快掌门便一命归天,临终前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的掌门之位传于了首徒. 年轻的掌门尊上尚未收徒弟。 在朝游露从龟息功的后遗症中大致恢复过来之后,由于洛川很是中意她的慧根,故特意提拔她,让她做了自己的大弟子. 也是唯一的弟子。 虽然是最后进的门,但来来往往的内外门同辈弟了都要尊称她一声:大师姐! 环视左右都无可以倾诉的对象,憋得朝游露越发的冷静局贵,只能在无人处衰叹一句:昨日种种臂若昨日死,如今应该更振作,立足今下,看眼未来。 在这个如获新生的好日子,有些时间未见的谛视翩然而来,向她道贺。 贺完却端坐在她房中的椅上不肯离去。 游露,我算不算你老师? 当然是算的。 我教授你仙术,更在洛川之前,谛视突然对她提出了新的要求,你应当称我一声「师尊」。 呃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我少时初见你那日,便想要拜你为师,你却阻拦我,让你我二人不必师徒相称。 谛视一副失忆了的模样: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为了增强吸引:你入门在先,是为大师姐,后来我又收了两位少年给你做师弟,你还未曾见过,改日为你引见。 朝游露见谛视说得逼真,益发地入了套:二位师弟可俊? 谛视默了一瞬,倒是算俊美出尘,只是比为师差之甚远。 她一时心花怒放,甚好,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谛视脸上浮起一丝满意的微笑,在刺目的金光中走远了。 夜晚,朝游露抚摸着死气沉沉的苍溟剑陷入了愁思。 这些天她为了恢复苍溟剑的灵气,不止白天佩冀在腰上,夜晚取下也不离身,放置在枕边依偎着,只是为了多度一丝灵气给它。 莫非是这剑灵果真身娇肉贵到了极点,没有人气滋养就要一直长睡不醒不成? 在忧心忡忡之中,i渐渐有些困意,不知不觉间好似滴落了两点口水。 随即感到有人拿丝帕抹着她的脸。 朝游露醒了几分,发现自己的头正枕着一个富有弹性的肉垫,她的梦唾已经将脸下的衣物濡湿了一小块, 她抬起头来,见一人长发披肩﹐眼中寒星贯天,正是剑灵苍溟。 顾不得二人正是交头并卧在榻上的姿势,朝游露惊喜道:苍溟,你活了?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玄微苍溟微微辇起眉头,似不想对此多言,嗯。 朝游露一边遮住了自己的罪证,一边连续问道:你怎么灵气尽失了?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如今可好了? 玄微苍溟待她问完,只是避重就轻:人剑分离太久,如今已好了。 他得知朝游露假死脱身之际匆匆下界,待准备出剑时却发现南惊虞将苍溟剑视作朝游露遗物,昼夜凝视不离身。 苍溟剑是他的神使令,神魂分身无法脱离神使令的范围,被南惊虞这般日日故剑情深地抱着,他甚至出不了交泰殿。 那种被强烈的雄性气息所包围的体验,当真是他的噩梦,他这一生都不想再品味第二次。 为了避免朝游露在棺椁中龟息醒来假死成真,他便昭示神谕,假手远在羽华派的洛川前来营救。 朝游露心中欢喜,在苍溟面前又不必装作高贵冷静,如今躺在床上的距离正好,便两只手揽住他的脖子,陂的一声亲在他的下巴上. 这一声轻弱的声响之后,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朝游露见玄微苍溟墨色的眼珠微微向下转动看着她,一言不发。 虽然他只是个剑灵,但他的形象看起来毕竟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她忽觉不妥,于是抓起枕边的佛珠、发冠、扳指破破破的各亲了一口. 以示对器具一视同仁之意。 他的声音低低地叫她:游露。 她莫名心虚:唔? 你应当称我—声师尊。 什么?朝游露不能回神,师尊,她不是已经有了二位师尊了吗? 我乃谛视的式神,常伴你左右,为你排忧解难,见我如见谛视本尊亲临,难道我担不起你一声师尊的称呼? 不可能,朝游露下意识否认,哪有剑灵做人师父的? 身为千年剑灵,我通晓古今,剑籍存心,古往今来修仙人士苦苦哀求我指点一二者数不胜数。当你的师尊,如何不够格了? 玄微苍溟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缓缓摸她平坦小腹,轻按中又带了二丝力道,揉得她眉头舒展,身置云雾。 你要让我心里高兴,我为你办事时,才会心甘情愿。 朝游露一愣,这剑灵才活过来,便开始威胁她。言下之意是她今天若不能在称呼上让他满意,以后就休想再将他视作自慰器具,供她发泄情欲. 她这当主人的岂能没有颜面? 休想。 玄微苍溟也不同她辩驳,已经摸得她有几分舒服的手—收,便准备回到剑里去。 朝游露见这嚣张跋扈的剑灵果然难以对付,只得将他的手拉住,嘴里不情不愿地喊出一声。 师尊 她在一日之中突然莫名有了三个师尊,这声称呼什么时候变成了和俊男、美女一般烂大街的名号了吗? 作者的话: 这章算是女帝打脸日常了吧,哈哈。 终于一起睡了个素觉。 当然睡之前还是能喝汤的。 白帝开始逐渐显出病态控妻的倾向了, 别人有的他都要有。 来珠儿上肉汤了 师徒扮演游戏(上,h) 嗯,玄微苍溟满意地生受了,乖孩子。 左右破罐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朝游露强忍那背德之心:师尊受徒儿灵气滋养已久,准备给徒儿什么样的见面礼? 玄微苍溟将手搭回朝游露的小腹,慢慢地道:徒儿想要什么? 对话已经越发不伦不类地差耻起来,朝游露在差耻之中又感到种别样的兴奋,腿心中渐婉%出一抹湿意,徒儿奔波劳累许久,求师尊怜悯则个。 玄微苍溟笑道:奔波劳累,应当多休息才对。 那手指停留在耻骨密林的上方,不再下去。 朝游露一时忘记了应该先捆他眼睛,迅速地将腿儿抬起,夹住了他的手。 师尊应该她不好意思说得太过于露骨,体恤徒儿孤寂,慰劳徒儿心伤。 玄微苍溟将食指往下一勾,就听见了她口中溢出了一丝呻吟,如何慰劳? 就是被他勾到了敏感之处,朝游露的伶牙俐齿没了用武之地,大致这般 手指隔着布料按压着泛水沟壑,感到指腹渐渐被濡湿,布料上勾勒出了山谷的形状,紧紧地贴在肉上。 怎么这么湿﹖玄微苍溟看她这状态,又是一副少女怀看,含羞待入的模样。 大多数生物仅在有繁殖需求的情况下有交配需求,唯独龙族的[肉体、人类的大脑能够随时随地发情,也算是不同物种的共通之处了。 隔靴播痒的感觉让朝游露终究觉得欠缺了些什么,唔被揉到了就会湿 玄微苍溟神情似有不愉:被揉到了就湿成这样,要是被捅了穴儿,岂不是要泛滥成灾? 朝游露不知道为何每次苍溟提到此事时都颇有微词,好像很不希望她被捅入一样。身为听人差遍的剑灵,他的个人主观意识也未免太过于强烈了。 大多数生物仅在有案直需求的情况下有交配需求,唯独龙族的[肉体、人类的大脑能够随时随地发情,也算是不同物种的共通之处了。 隔靴播痒的感觉让朝游露终究觉得欠缺了些什么,唔被揉到了就会湿 玄微苍溟神情似有不愉:被揉到了就湿成这样,要是被捅了穴儿,岂不是要泛滥成灾? 朝游露不知道为何每次苍溟提到此事时都顿有微词,好像很不希望她被捅入一样,身为听人差馆的剑灵,他的个人主观意识也未免太过于强烈. 她不解:可是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有了夫君之后,当然是要交合的。 那捅穴什么的,虽然令人触目惊心,但也无可避免吧? 玄微苍溟听罢,冷笑一声,微微用力一扯,布料嗤嗤被撕开,手指便从那裂口中长驱直入,冲撞入了那空虚叫器的水源。 是不是非要为师捅进来?他一边用手指插弄她一边问,这样够不够? 多日以来的痒意和骚动似在一瞬间被纾解,如狂暴无路的欲海浪潮终于有了引导的出口,她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抽动,追着他的手指。 嗯,师尊,要这样 交头并的女衣衫完好,只在下身衣物的遮覆下开了可供手指出入的道小口,似高贵冷静如滴仙的二人,却扮演着师徒相奸干这世上最为悖逆不伦的戏码. 朝游露在玄微苍溟的身下辗转扭动,声息如兰。他的神色.却始终清冷肃穆,她愈是深坠情欲,他愈是思虑深重。 只是尝过了手指都这般情动,若被男人真刀真枪地入过了穴,这还了得? 恐怕食髓知味,日日夜夜颠鸾倒凤,败了修为忘了梦想,还谈什么回归天道﹖ 朝游露却不知他内心愁思,一径品尝着那手指抽动时带来的酸慰,身体麻酥酥地似没了骨头,脑海也渐渐为快感所占据,将其他一切的念头排挤. 胸前的乳肉张痛得越发明显,渴望着被人狠狠抓揉,她在快感攀升中渐渐得寸进尺,还有这里也要帮我揉揉 哪里? 朝游露握起玄微苍溟的手,引导着他抚上自己的胸,这儿。 为什么要揉? 因为我葵水将至,自从发育成熟以来月月如此,步入青年以来尤甚,始终有这么几天难熬的日子,很涨。 以往剑灵不在也就罢了,今天他既然已经勤苦劳作了,不如再送她个顺水人情。 玄微苍溟慢条斯理地道:你是个未婚未育的少女,又不是孕妇,怎么会涨? 朝游露为之气结,这剑灵军然忘了自己是他的主人,倒是一副不染凡尘贵公子的做派,和语视一般风格,回回都要求着他办事,弄得好像她是他的粗徒丫Y鬟一股. 这求也求了,师尊也喊了,他却还是不利索,她顿时恼羞成怒。 罢了,当主人的寻你做个小事,每每都诸多借推三阻四。我若是有了个身强体壮的夫君,他就是求着摸我,我还未必肯给他摸。 她忍着快慰,从他身上抽离,到时候他要上榻,还得看我脸色 作者的话: 真师尊·洛川: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而与你们格格不入。 求珠儿,休假不好码字,累计珠珠加更。 师徒扮演游戏(下,h) 玄微苍溟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心中渐生出一丝诡谲的愠怒,=根手指将她的乳尖捏住,猛然一夹。 是这样揉吗? 突如其来的尖锐快感刺入胸口,朝游露噬唑抽着冷气。 不不是 他将乳尖搓细,向外拉扯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徒儿为何如此难伺候? 他见朝游露变了脸色,口中呻吟不停,索性腾出下面那只手,+根修长的手指专搓揉着脆弱敏感的奶尖。 嚷着自己涨了,怎么不出奶? 朝游露觉得世界一瞬间崩坏,顿时眼中含满了被催生出的泪水,涨不涨,不是徒儿自己能做主的 玄微苍溟低头,见她夹紧了双腿,研磨不停,怎么,下面也要? 为师只有一双手,顾得了上面便顾不了下面,他十指不得闲,就将难题抛回给她,徒儿你说,该如何选? 朝游露看见他那张微启的薄唇,神鬼使差地打起了主意:师尊不是还有嘴吗? 师尊用嘴和手管上面两处,还有一只手管下面一处,怎么忙不过来? 玄微苍溟一怔。 他将朝游露的衣襟拉开,她早被他插软了身子,也早对自己崩坏的道德观绝望,闭上了眼睛任他剥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胸前先是一凉,随后又是一热。 他的鼻息喷洒在胸膛,似已离她极尽。胸前乳尖随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好像迎风招展的两点红梅。 徒儿倒是安排得物尽其用玄微苍溟在她的腰肢上一拍,连为师的嘴也惦记上了? 朝游露在这啪的一下打击中身子一顿,不由自主地将腰肢弓起向上一抬,居然不偏不倚地将一颗乳果送入了玄微苍溟的口中。 玄微苍溟被绵软乳肉突如其来地填了满,一颗富有弹性的乳珠抵住了他的舌,他一在那乳珠上打转,就听见朝游露就发出了黄莺出谷股的吟)演。 在人类男女交媾之时,男人总是发了狂一般的痴迷于雪白巨乳,将脸深深埋进雪峰之中,舔吃不停。 作为从.体身上分出的龙,玄微苍混既没有叼过乳,也没有喝过奶,自然一向不解人类男性的出种愈好。想来是一种婴儿时的返祖现象,迫切地在女人身上追迹吸乳的关感. 于是他模仿着人类的婴幼儿,将整个乳晕含住,用力一吸乳肉瞬间挤压变形,被吸入他的舌根后方。 被湿润由热的口腔所含纳,,痒意直心脏,全身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被玄微苍溟吮吸的一点。理智苦诉酸游露不应越陷越深.身体却自发地向上挺起,将乳,肉更深地送入他的嘴里. 嗯啊她将手指插入玄微苍溟黑密的长发中,青丝滑溢于她的指间,让她生出几分亲密无间,浮生相伴之感. 可惜啊苍溟只是个剑灵而已。 如朝游露所命令的那般,玄微苍溟一口衔乳,一手捻珠,另一只手剥开紧密的蚌肉,深深刺入甬道. 樱珠在玄微苍溟的中由软委硬﹐抵弄着他的舌头,让他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啃噬。吮吸了一阵之后,他猛然张开牙齿,将已经硬起的乳尖咬住. 知行合一,多方受敌,快感从不同地地方源源不断地涌出,溪流汇集成洪流,朝游露方知何为想当然。 师尊,要要咬掉了。 牙齿轻轻地在乳头周摩拿啃咬,带出一点轻微的痛感,不时咬住了往上下拉扯,一颗乳果硬了,吐出来又换成另一颗. 轮流舔舐、揉捏之下,两边红梅都已水光盈盈,微微肿起。 孽徒,你让为师咬就要咬,让为师不咬就不咬,玄微苍溟惩罚性地狠咬一口,你把为师当做什么了? 朝游露已经无力斥贵这不服管教特立独行的剑灵,被他抱着揉弄着乳儿.强烈的快慰从胸部蔓延至小镇,她小腿爨直,竞然就着这个姿势达到了高潮 —大股淫水从腿中漏下,落在玄微苍溟的衣袍上,留下一滩形迹可疑的水迹。 当她自高潮中回神,想要掩耳盗铃地遮覆时,玄微苍溟却拨开她的手,将衣衫抬起晾在半空中,为师来一次就要新换一次衣衫,你有心让为师衣不蔽体? 朝游露埋头被褥,闷闷的声音传出:下次会为师尊准备新的换用衣衫。 第二日,羽华派上下就传开了风言风语。 某一内门弟子在经过朝游露的寝居时,不意听见了大师姐正在唤着师尊。 弟子唬了一跳,以为师尊洛川深夜还在大师姐的房中,于是驻足一看,隐约见大师姐一边抱着剑,一边口口声声地喊着师尊。 想来大师姐实在是对师尊思念成河,走火入魔了. 作者的话: 白帝:说来你们不信,肉是自己喂进我嘴里的。 求珠儿,无上限累计加更。节后补上。 万年铁树开花(1100珠加更章) 朝游露入门后不久,很快久迎来了第一次历练。 洛川在前方仙气飘飘地御剑飞行,头也不回地同朝游露交代:“附近多个仙门给我们送来求助帖子,说是这一带出现了凶残暴戾的鸟妖,伤了许多珍奇异兽。这是你第一次独立出师,自己多加小心,为师会在一旁看顾你。” 他都已经说了「凶残暴戾」了啊,怎么还会让她打头阵? 师尊对她一颗拳拳爱护之心真是让她感动啊。 “一定是师尊看得起我,”朝游露心中暗自鼓舞自身士气,为自己的未来画了一个巨大的饼,“若我展示出了才能,便是未来掌门的不二人选。” 他们的原计划是到了鸟妖出没之地后潜伏起来,尔后再从乾坤袋中放出一些体型庞大、性格暴躁、智力低下的兽,反复践踏鸟妖领地,引发震动和混乱,以此将鸟妖逼出藏身之处,一举顺势将它降服。 一个完美的计划。 当然出自于她这样冷静高贵的头脑。 师尊洛川已经悄无声息地藏匿在了这片黑黢黢的森林,仅留她一个人在外小心翼翼地探查释放野兽的最佳地点。 森林阴暗又压抑,密不透风的树冠纵横交织,连皎洁的月光都不能透进半分,仿佛一个人封闭的内心。 很好,不要颤抖。 没关系,这种气氛非常适合历练。 只要她在师尊面前展现了充分的熟练和冷静,那么她一定是下届掌门的不二人选。 朝游露缓缓地掏出了怀中的乾坤袋。 一股类似于刀刃的劲风忽的袭击了她,手中一轻,乾坤袋的绳子似是被那股风刃割开了,下一瞬就脱离了她的手。 一回手摸到自己的剑,第一反应不是迎击,而是极速后退,剜去了头顶的一片树冠。 于是借着些许月光,朝游露看见了眼前一只白得几近透明的手——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握着原本属于她的乾坤袋。 被月光一照,那只手仿佛被烧灼了一般,猛地缩回,两片密密麻麻的刀刃盾牌迅速合拢。 朝游露甚至未来得及看清盾牌之后的主体,便见那鸟妖以毒龙钻的姿态在空中旋起了圈,向她发起了进攻。 搅起的气流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紊乱,那刀刃盾牌摧枯拉朽般地切碎势力范围中的一切。鸟妖一定是早就发现她了,根本不给予她实施计划的机会,就主动发起了偷袭与进攻。 她所遇到的妖魔怎么都如此不按牌理出牌? 偶尔在妖怪改换方向追击她时的一瞬间会定格自己的姿势,方才让朝游露看清了那两片刀刃盾牌其实是羽毛组成的翅膀,展开双翅时长达叁米,鸟羽根根分明,且锋利如刀泛着金属光芒,可攻可守,分开时是利刃,合拢时是盾牌。 只要她一进入鸟妖势力攻击范围,就很容易被化整为零。 此时的洛川完全没有了半分声息,完美地与黑暗森林融为了一体。 师尊这种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培养她独立作战的能力的态度,应该针对未来掌门的养成计划……吧。 逃下去不是办法,如此体力很快就会耗尽。 她手中削铁如泥的苍溟剑在这样的攻势前完全派不上用场,除此以外身上唯有一排钢钉,是为制止妖兽暴走而准备。释放出来的兽绝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回到乾坤袋之中,敬酒不吃吃罚酒时,需要将钢钉刺入妖兽躯体经络,将其定身,收纳回乾坤袋。 这鸟妖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飞行速度又极快,钢钉定然无法伤到她的要害。 朝游露两手捏住钢钉,猛地向鸟妖的两只翅膀掷去,只听一阵“叮叮--”的响声,虽然大多数钢钉都被旋转冲力撞飞掉落,但还是有些许漏网之鱼卡在了鸟羽中。 顿时鸟妖身形一滞,冲得就有些慢了。 朝游露见这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方法有用,顿时心中大喜,在保住自己性命的始动力激励下,身手也敏捷了不少,躲避攻击的间歇接二连叁地射出了许多钢钉。 一人一妖在半空中两相对峙之时,朝游露终于得以窥见了鸟妖的全貌。她翅膀类鸟,然而本体绝类似人类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身量高挑又瘦弱。 然而这惊鸿一瞥之后,少女因羽翼受损,从天空直直地坠了下来。 一直未曾出现的洛川足下一蹬,人便冲了上去。 朝游露落地时抬起头望着半空,正好看见洛川伸出的手接住了坠下的少女。 不知什么原理,也许是为了缓解空气的流体作用力,洛川下落的时候还转了两个圈,以使两人的目光避无可避的撞在一起。 空气若水,载动衣袂沉浮,发丝飘飞,眼神交缠。 一瞬间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春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刹时朝游露的脑海中仿佛响起了飘渺的仙乐—— “万年的老铁树,它开了花……” 她看清楚那少女的第一眼,心中便暗叫不好。 当看见洛川和少女之间那可以化作实质的情感碰撞,她的心中更感不好。 这少女简直是符合所有戏文上女主角的完美特征。一张脸玲珑可爱,颇有幼女之风,性格桀骜不驯,争强好胜。偏偏天分极高,让师尊动了爱才之心。 两人在空中对视的时间仿佛被无线拉长以至于永恒,大约这是朝游露的心理活动感觉太煎熬的缘故,实际大概也只是那么一瞬。 作者的话: 这位才是师尊的官配cp。 仙侠师徒虐恋就是随时虐路人单身狗。 求珠,累积加叁更。 羽人族的独苗(1200珠第一更) 洛川落地将少女放开,少女冷傲地哼了一声,“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洛川沉默了半晌,“你叫什么名字?” 朝游露从未听他的声音那样温柔过。 少女仿佛也因他温柔的语气而吃惊,傲娇的气质便软了下来,“我……我叫姬舞。” “是羽人族啊,”洛川的视线并未从她的身上移开,声音中却有了悲悯和遗憾,“听闻大多数羽人一月只能飞一日,而你并不受此限制,况且羽人族早已在神界飞天之前灭亡,那么你……” “那么你就是羽人族最后的独苗了。”朝游露心中暗自将洛川剩下的话补完,便看见少女大而圆的眼中涌出了滚滚热泪。 与此同时,她看见师尊洛川的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仿佛是被姬舞悲伤的情感所冲击。 天啦,师尊这是怎么了? “我不会杀你,”洛川缓缓伸出一只手去,“你天分极高,入了邪门歪道也是可惜,不如随我回门派,做个座下弟子可好?” 朝游露感到一柄无形的利剑刺入心脏,还搅了两搅,如果她记忆没错,洛川对她的评价是:天分“尚可”,如今竟然说姬舞的天分“极高”? “尚可”和“极高”之间的待遇差距,连智障都能知晓,师父为何不能稍微考虑一下站在他身边的自己的感受? 这次的任务教朝游露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自己做不到让师尊百炼钢柔。 并不代表别人不行。 姬舞一和洛川同道回来,朝游露作为羽华派掌门首徒的地位立刻就动摇了。 准确来说,她还是尊上的首徒,不过她多了一个小师妹。 自从有了小师妹,洛川就仿佛忘记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徒弟一般。 一开始的时候,朝游露还天天准时到他面前签到。后来发现自己请安或者不请安,师尊始终在那里,魂不守舍。 “师尊?”朝游露试探性地唤他一声,在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之后,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看见了起舞弄剑的小师妹。 小师妹收了翅膀脚踏实地的时候,除了身材较正常女子看起来更为瘦弱玲珑以外,更兼身量较高,骨重远比人族轻巧,远远望去,颇有飘然若仙的美感。 花瓣如雨般簌簌而下,春风拂柳,洛川与姬舞二人一者舞剑,一者品茶,远远望去璧人如画,画面的正中间格格不入地站着朝游露。 良久之后洛川方才回过神来,“游露,你何时来的?” “也不久,”朝游露给了洛川台阶下,“一时半刻罢了。” 洛川点点头,眼睛还是没有看着朝游露:“你身为大师姐,日后若是师妹有什么需要,你们二人还要及时守望互助才是。” 朝游露连忙应了,知趣地退了出来,心中满满都是感概。 师父……师父他心不在焉满口病句,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也许生性淡泊高冷的人情窦初开起来,那就如蓄水已久的水库碰上连夜暴雨,不得不开闸放洪。 从此洛川日日守着小师妹姬舞的功课,指点小师妹的修仙炼道。他二人春日飞花,冬日赏雪的情态,简直让身为单身狗的朝游露不敢靠近杀伤范围半步。 不仅在朝游露面前如此,在其他众位弟子面前也不逞多让。 很快,整个门派上上下下都掀起了一阵流言蜚语,大概内容便是什么「大师姐原本与掌门师尊情投意合,奈何小师妹半路杀出横刀夺爱」,或者是「小师妹深得掌门师尊欢心,大师姐黯然神伤」之类的。 弟子中更有甚者,还会拿钱来押注,所发起讨论的话题便是:“你觉得尊上会选择大师姐还是小师妹?” 由于朝游露平时处事淡然平静,很有长姐风范,不比小师妹孤高冷傲不近人情。因此大家看着朝游露的目光都是同情而友善的。 这其乐融融的一切都让朝游露觉得自己的人缘极好,大家必然是支持自己的。 有一天在练功结束之时,朝游露听到小树林中异常嘈杂,听起来有不少弟子正在私下聚会,他们的情绪仿佛很是激动。 “大!小!” “小,小!” “我也押小!” “买定离手!” 这群弟子,竟是在聚众赌博? 朝游露偷偷地凑近弟子们的聚会之地,为了维护自己大师姐的形象,隐匿着未曾发声。 只见本场聚会押注的主题是——“师尊最爱,大师姐还是小师妹?” 没有想到所有人的钱都压在小师妹头上。 作者的话: 虐狗进行中。 逐渐加更还之前欠下的债中。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师父爱我一次(12 而在接下来的时光中,小师妹也如所有戏本子当中的女主角一般,不负众望的作天作地,各种花式试探师尊的内心。 臂如小师妹无意之中把其他仙门临时走失的坐骑当做妖怪杀死了。得知这一不幸消息的门派人士上门来兴师问罪。 小师妹信誓坦坦地道:“分明就是那孽障自己做出了危害人间的恶事,我只不过是为民除害,怎能怪得了我?” 那术士气得不打一处来,“我那坐骑素来性情温和,怎会做出危害人间之事?” “我看那孽障落在森林陷阱之处,无法脱身,想来应该是封印和符咒禁锢住了它的缘故。于是就帮它把脖子上的项圈取了下来。” “那项圈是它的封印本命所在,你这一取了下来,它岂不会失了心智,狂性大发?” 洛川为了平息两方舌战,只好从自己门派当中圈养的珍奇野兽中,让那门派术士自挑自选了一样带回去。 又臂如在各派联合历练中,小师妹仗着自己的一身本领和法宝,不顾身边之人的阻拦,在通道入口尚未开全、还不稳定的情况下,便一头扎进了历练秘境之中。 其他弟子唯恐失了先机,只得也紧随其后。 大家果不其然在秘境历险中遇到了危险,幸好小师妹及时的发出了信号。为了营救各位历练弟子出秘境,各门派都损耗了不少青年子弟的战斗力。 缘于此事,其他门派联合上门兴师问罪,洛川了解到了前后因由之后,向各门派代表解释: 虽有一些青年弟子受伤,但毕竟没有闹出人命。且后来小师妹姬舞在秘境当中,还救了几位原本可能陨落在那里的年轻修士。 洛川护短护得条条是道,一来一去也算功过相抵,大家只得这般算了。 虽然小师妹左支右绌犯了不少事,但都在师父的包庇之下,一一圆满解决。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不仅如此,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小师妹拥有极高天赋的事迹,随着她的样式百出的作死大法在各大修仙门派中进一步传开。 资历较深的长辈也不时点评两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其他的弟子若处于相似的境地,要么被仙门封杀,要么被逐出仙门,小师妹的人气竟然还水涨船高了。 每次出门会客的时候,洛川虽然也将朝游露带在左右,但由于小师妹主角光环的影响,许多仙门只知有小师妹姬舞,而不知有大师姐朝游露。 这让朝游露四下无人时常常长吁短叹。 “既生我何生妹……” 有好几次洛川帮小师妹收拾烂摊子擦屁股之后,朝游露都看见小师妹泪水涔涔我见犹怜的望着洛川:“师尊,您知道我要的不是您帮我做这些。” 洛川似乎是帮姬舞收拾烂摊子收拾到元气大伤,一脸惨白的捂住胸口,即便如此,也没有失了他身为掌门尊上的风范与仪表。 “你是我的徒弟,你犯了错自然只有我能惩罚。同样的,我也会在能力范围内,尽力护你周全。” 小师妹开始捂住耳朵痛哭起来:“不不,我不听!若师父真的心疼我,又怎么会与师姐相谈甚欢和颜悦色,却不肯接受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师父是在故意刺激我吗?故意伤害我吗?” 委身角落,试图云淡风轻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朝游露意外的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谈话中。 「和颜悦色相谈甚欢」——小师妹对于这句话恐怕有什么误解。 她对于师父毕恭毕敬,对于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兢兢业业,生怕行差踏错半分。 难道洛川要对她又打又骂才算是配得上她的所作所为? 只见掌门师尊洛川一脸心痛却又故作平静的把手掌放于小师妹的头顶,仿佛在抚慰一只受伤的小兽。 良久。 小师妹终于一脸悲痛的跪拜于师尊脚下,“弟子罪该万死,辜负了师傅的一番苦心。” 天啊,朝游露的脚下一个踉跄,这究竟是何等的虐恋情深啊。 她究竟犯了什么错,老天是不是要惩罚她,让她每天都要见证他们两个人拉锯式的分分合合? 因为小师妹花样百出的作死行为,给洛川造成的情感和事业的双重坎坷。 在连续不断的折磨下,洛川终于病倒了。 身为掌门师尊唯二的两位入门弟子,朝游露与姬舞两人对于照顾师尊起居的任务责无旁贷。 她见小师妹忙前忙后日夜照顾十分殷勤,于是便知趣的把这个重任让了出来。 谁知道才过去没几日,在自己洞府修炼的朝游露便被外门弟子知会:“大师姐,掌门尊上传您过去一趟。” 朝游露已经不想再被强喂狗粮了:“小师妹不是照顾得好好的吗?为何师父要招我前去?” 弟子们叹气:“掌门现在的脾气阴晴不定,总之……你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朝游露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瓷器啪啪碎裂的响声,随之传出来的是洛川低沉阴郁的声音,“不需要你在这里照顾,出去。” “师父,哪怕徒儿千错万错,你也不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惩罚我呀。”姬舞哀求。 朝游露微微脸色一变,「用身体来惩罚」的含义真是博大精深,不知道究竟是哪种? 屋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正当两人在外面面相觑的时候,洛川终于开了口,“游露,你进来吧。” “从此之后便是游露照顾我了,你不必日日在跟前伺候,”洛川眼神当中含着悲痛,“同样都是我的弟子,为何你就不能学习朝游露的安分守己?” 姬舞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朝游露,嘴角讽刺似的有了一个微笑,“安分守己啊,就在几十年前,她还站在全天下最狠毒的男人身边。” 多年以前?朝游露疑惑了,多年以前她都还没出生呢。 仿佛是明白朝游露的困惑,姬舞那讽刺的微笑当中就带了一丝怜悯,“人类是多么卑微的物种,只需要区区几十年的时光,便能够将一切都遗忘。” “全天下最狠毒的男人,”朝游露的注意力完全在这句话上,“是谁?” 但是姬舞却并没有再跟她聊下去的欲望,只是冷冷的转过头来,面对着洛川,行了叁叩九拜之礼,然后便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她的背影好像一个孤独的斗士—— 作者的话: 我是有大纲的(认真脸)。 追求逻辑自洽(强行合理)。 所有出场人物都会有原因(以后再说)。 白帝:谁在call我?我要让逆子出场了。 来珠加更,多珠多加,上不封顶。 гοùsんùωù㈧.cοм 塑料父子情深(13 “苍溟,你说人类会有轮回转世吗?” 玄微苍溟不置可否:“也许有吧。” 姬舞的话在朝游露的心中萦绕不去,“小师妹说,几十年前,曾见我站在全天下最狠毒的男人身边。” “那当然是她看花了眼。” 他分明是全天下最尊贵、最风度翩翩、最俊美绝伦、至高无上、以“男人”模样现于世间的龙神,怎会是全天下最狠毒的男人? “哦,”朝游露想想也是,“或是有什么与我长相近似之人罢。” 五帝闭门会议在即,玄微苍溟神魂归去神界,急招西天司战中的岸殇前来。 其余四帝座下司战均为一人,独白帝座下西天司战为一对双生子莫觞和岸殇。当初白帝带领的龙族与孔雀大鹏治下的妖族恶战数百年,双方握手言和之后,孔雀和大鹏为表诚意,将两颗鸟蛋交予白帝作为质子。 鸟蛋在神界飞天当日破壳而出,西天司战双子降生于世。二子落地即能言人语,见风长为二十余岁的高挑美少年,一声脆生生的“义父”喊得玄微苍溟面色一变。 金翅大鹏擅飞翔,好食龙,是龙族天敌,许多龙族见这二鸟出世,当场吓得腿抽脚软,玄微苍溟便试探性地扔出巨蟒一条。 二子将十丈巨蟒按于脚下动弹不得,嬉笑玩弄间,充分展现了大鹏捕龙的天赋。 被按住了七寸心脏处,无法直视金翅大鹏的尖喙利爪,这又是龙族的一大弱点。那巨蟒咋见了两尊天敌,登时身躯僵直,竟当场骇得昏死了过去。яоυщéňňΡ.мé(rouwennp.me) 自二子出世以来,玄微苍溟打迭起十二分的精神进行弹压,避免二子遵循内心食龙天性,重蹈父辈覆辙。好在神界灵气充沛,既压住了他身上的尘毒,又止了金翅大鹏的凶性。 使用得当,是两把锋利的宝刀,使用不当,反伤己身。 岸殇作揖:“义父招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玄微苍溟慈爱地微笑道:“本君半日无法下界,昆仑真君须得由你看顾,万不能出半分纰漏。” “不知义父所说的纰漏是?” “阻止昆仑真君与洛川结为道侣,”玄微苍溟有心要放开他的手脚,“方法手段皆不论。” 但岸殇却不是个傻的,“义父,干涉昆仑真君红尘机缘,怕不是违逆天道?到时候四十九道天雷极刑,可会应在孩儿身上?” 于是他便想拒绝这庄差事,“孩儿愚钝,由哥哥出马岂不更好?” 哥哥莫觞温文雅贵类似玄微苍溟,无神见了不赞一句“虎父无犬子”。而弟弟岸殇叛逆扭曲,与莫觞双生两面,如一匹脱缰的野马,需时时鞭打,方才不会走向邪魔歪道。 但是无妨,他要的就是岸殇这扭曲变态的破坏性。要是谨小慎微的莫觞,恐怕还办不成坏人姻缘这事。 “本君已提前在司命星君处窥探过天机,”玄微苍溟轻叹,“洛川此生孑然一人,并非昆仑真君的红鸾命定之人。你顺天而行,自然不算有违天道。” 岸殇将信将疑,“义父所言当真?” 玄微苍溟点头,“若有天雷极刑,你身为本君义子,本君岂有不保你之理?” 这金翅大鹏之子犹如他的眼中之钉,假手于岸殇干预红尘机缘,自己手上就不用沾上因果孽债。倘若岸殇当真触犯天道,他这做义父的定然会身先士卒、大义灭亲,可谓是一举两得。 姬舞走出了洛川房门之后,一连消失了好些天。 往常小师妹与洛川有了争执时也常常在一怒之下冲出门去。洛川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去寻他,后来他自己也知道如此宠爱怕是反会害了姬舞,只好由着她去了。 等过了几天,姬舞想通透了,又会自己回来。 离开了姬舞之后的洛川如木偶泥胎,每天都目光失神的望着虚空。 但不可否认,少了爱情折磨的他身体迅速的恢复了正常,很快又能够亲力亲为的打理门派事务。 由此看来,爱情的滋润和爱情的伤害几乎是等效的。 恢复了神志、怒火也渐渐平息的洛川开始四处打探失踪的姬舞去向。 最终从砥柱山得到讯息,姬舞跨过了砥柱山银河,径自朝着西边去了。 砥柱山高达千丈,历来人们互通有无,都是从山脚下或山腰寻道爬过去,而姬舞却是展开翅膀从砥柱山的顶端飞过去的。 她那两只带有金属光泽的羽翅十分惹人注意,堪称过目难忘。羽人飞跃砥柱山的讯息很快就传回了新月王朝修仙界—— 作者的话: 有其父必有其子。 哥哥像表面,弟弟像内在。 白帝对自己的本质也是没点逼数。 求珠珠加更。 西天司战岸殇(1300珠第二更) 消息的来源是几个散仙修士。 无终山位于昆仑墟的前线,由于无终山南北贯穿、绵延极长,想要前往昆仑墟达到仙生的大圆满最终成神,势必要先通过无终山。此山历年来熬死了无数想要朝圣的群众、术士和妖精,和砥柱山银河一样,乃是昆仑下界最醒目的地标。 无终山上有无数自行修炼成精的花鸟虫鱼,以及无数郁郁不得志的术士。花鸟虫鱼集天地之精华而修炼成妖,许多术士都想走一条杀妖取丹的捷径。 虽然是大家默而不宣的发家致富道路,但危险系数也相当高。 鉴于无终山跟人间统治地域不一样,既没有动物保护法,也没有人类保护法。以至于多年来被猎杀的妖精不少,杀妖不成被反杀的几率也一直居高不下。 那几个散仙术士已是取丹老手,在猎妖中偶有收获。有一日,正当他们在追杀几个鸟精之时,一个长着翅膀的少女忽的从天而降,将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 目睹他们的所作所为,那少女杀意正盛,但最后关头还是收了手。 若她之后事了拂身去,不留功与名也就罢了。 但是她还是铿锵有力的报出了自己的来路,“你们这群鼠辈,我乃新月王朝羽华派洛川座下二弟子姬舞,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日后若再见到你们杀妖取丹,一定取你们狗命!” 消息回传之后,举派上下震惊不已,一句格言开始流传起来——犯我小师妹者,虽远必诛。 所有人都以为小师妹会永远这样的作死下去,也以为掌门洛川会永远的在后面追着帮她收拾烂摊子。 正在洛川惴惴不安的时候。 小师妹终于现身了。 准确说来并不是小师妹主动现身,而是被迫现身。 那一日风轻云淡,是一个平常的天气。 毫无征兆之间,突然遮天蔽日地暗了下来,侧耳倾听时,空中更隐隐有仙乐萦绕之声。 新月王朝和蓝月王朝相隔一座砥柱山,离修仙圣地昆仑墟更远,修仙气息却远甚于蓝月王朝,国度内有不少的星象观天师,各个修仙门派当中也有一部分人专门醉心于演算星象变化。 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推算出今日有天狗食日现象的发生。 然而黑暗只有一瞬。 一道金光从黑暗中穿出,当人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复乾坤清朗,仿佛刚才的阴云蔽日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唯独洛川门派上下众人感觉不一样。 因为黑暗散去之后,那道金光正落到了他们的大殿门前。 镇守大门的弟子嘴巴大张,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群人。 他们有男有女,衣着华贵,神情高傲,举手投足自带仙气,高调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威名赫赫的背景。 让弟子们最吃惊的是——姬舞就在他们的正中间。 还是捆绑式的。 为首的俊美少年全然无视眼前人的惊讶,随时都是笑嘻嘻的神色,由于见人叁分笑,顿时门派上下女弟子都七荤八素起来。 那让人神魂颠倒的少年笑道:“昆仑中天岸殇拜见。” 虽说是拜见,但身躯却稳如泰山,连一点礼节性挪动都没有表示出来。 听见昆仑中天岸殇这几个词,羽华门派上上下下的人脸色俱是一变。 下一刻少年的面前齐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人:“参见西天司战。” 岸殇神色自如地点了头,好似早已习惯这种级别的待遇。 朝游露在大殿里看着洛川的脸,早已经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怎么这么大的派头?”朝游露悄悄问身边的弟子,“可是昆仑墟仙帝吗?” “师姐你入门不久,对于仙界的事务了解的不多,也是情有可原,”虽说局势紧张,但被问到的弟子还是很乐于给朝游露答疑解惑,“这位并非是昆仑仙帝,女帝正处于闭关之中。神界帝释特别派遣了两位真神下界,暂时代女帝打理仙界事宜。如今这位,便是大家所称的西天司战岸殇是也。” 有什么事竟然能惊动昆仑中天的司战亲自到来? 岸殇被迎进殿里之后,大喇喇地往洛川日常专属的那把交椅上一坐,先是似笑非笑的把下面的人群扫了一眼,而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掌门可知我今日来是为何事?” 洛川已经很有心理准备地单刀直入。 “莫不是小徒作出了得罪昆仑墟的行径? 究竟是……杀伤了弟子,还是偷盗了神器? 亦或是得罪了昆仑的长老神使?” 他把之前姬舞的所作所为在岸殇面前都过了一遍,冷汗涔涔而下,却不知道岸殇到底是哪个答案。 “都不是。”岸殇摇头。 洛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这位小姑娘啊,她想偷的可并不是什么昆仑神器。而是想潜入中天,偷蟠桃呢。” 作者的话: 西天司战岸殇不是渣男配,他真的就是个逆子。 虽然是逆子,但出场的逼格还是要学爸爸。 白帝不仅是万龙之爸还是天敌之爸,称爸天下。 露珠儿:白帝你好好瞅瞅给我找的啥代理神。 摘星星捞月亮(1500珠第二更) 岸殇的话仿佛晴天一道霹雳,震得在场的人都微微发抖。 洛川的脸色霎那间又一次雪白了,“孽障……”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便感觉到胸膛当中一阵气血翻滚。 眼前也麻麻发黑,天旋地转,忍不住当场呕了一大口鲜血出来。 事到如今,小师妹这段时间以来的闷声作大死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以往师妹拳打脚踢的修仙门派不过是些小门小户,不过是些小打小闹小水花。 大概是洛川一直护着她的缘故,也大约是小师妹在这个过程当中一直无法试探出师父真正的内心世界,于是情绪日渐崩溃,逐渐失智。 小师妹一路西行,终于有一日偷上昆仑墟犯了惊天大事。 昆仑下界作为西天诸神的飞升之地,相传帝释为女帝留下了通往故里的一线天梯,从天梯可通达昆仑中天。姬舞沿着天梯才飞出了昆仑下界,便被从天而降的岸殇逮了个正着,而后被昆仑中天的神使用捆仙索绑了。 如此方才有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开回羽华派的场面。 “师尊!” “尊上!” “掌门!” 惊呼此起彼伏,吓得下面的人一阵人仰马翻,大家七手八脚的去扶住洛川。 其中身为司战首徒的朝游露,便是由于离师尊最近最近,首当其冲的扶住了自己的师父。 这个并不出挑的举动,在一瞬间吸引到了至少两个人的注意。 岸殇的目光若有若无的从朝游露的脸上拂过,只一瞬间,又看向了其他地方。 另外一位是站在岸上身边高高瘦瘦长相颇为老成的神使。他在目光接触到朝游露那短短的一瞬,从疑惑到惊讶,惊讶到激动,激动到强力克制,最后恢复了平静。 可叹的是如此复杂的心路历程,朝游露却半分感知也无。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神。这样吧,我倒愿意给这个小姑娘一个机会,跟我说说为什么要上神界偷蟠桃。” 岸殇看着地上宁死不屈的小师妹,朝游露倒是从他的微笑之中看出了隐含的欢愉之色,“之前你抵死也不肯开口,只是口口声声的说要见师父。我就偿你所愿,此刻你见着了师父,总该说说了吧。” 朝游露心中啧啧惊奇。 都说天神是寡情少欲之人,未曾想这岸殇竟然还是个话痨。明明叁言两语可以碾死的一只虫蚁。他却偏偏要抬起脚来细细观赏其挣扎痛苦的姿态。 这是何等黑暗扭曲的内心啊。 “师父,”小师妹开始了泪流满面的讲述,“您知道我乃是羽人后代,羽族被灭,我颠沛流离坠入邪魔外道,幸得您伸手施救。我知您胸怀天下,毕生的目标便是修仙炼道,拯救天下苍生。但是人类寿命短暂,如昙花一现。我不忍心见到师父有那灰飞烟灭的一天。得知神界盛宴芋兰盆会上有蟠桃分赏众神,每颗可延寿五百年。因此才斗胆生了那觊觎之心,想要为师父延年福寿。” 岸殇听得不住点头,感慨颇深的模样:“故事委婉曲折,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只是这位小姑娘,你去偷东西之前,起码也要先搞清楚一下会议举行的时间。我们刚开完上届的盂兰盆会,熟的蟠桃都分完了哟。” 朝游露又吃了一惊,作为神祗,这样随便泄露神界机密真的没问题吗? 等等,刚才小师妹说羽人族被灭后,她颠沛流离坠入邪魔外道,想来是在这世上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那么小师妹见到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是的,没错,我的确是做下了,没有成功,我很遗憾。”小师妹倒是十分硬气:“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随你便。” 岸殇不禁失笑:“要杀要剐?若真只是要杀要剐倒也方便了。只可惜啊,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整个羽华门派上下。要知道你一个人一条命不算什么,可是门派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可就多了去了。” 小师妹紧咬嘴唇,扬起头来直视着前方。目光当中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我只在乎师父的看法」的悲情气概。 洛川的脸上依然雪白:“小徒年幼无知,请司战网开一面。” “年幼无知?她的年岁可比你还要长久呢。”岸殇不很满意他们二人的对白,如猫戏老鼠一般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朝游露在心里帮洛川重复了千百句的话,终于从洛川口中吐了出来:“教不严,师之过。我愿一力为小徒承担所有责任。” 岸殇漫不经心的看着整个大殿当中瑟瑟发抖的弟子们:“这个责任嘛,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我听一个传闻已久了——门派当中的小师妹姬舞倾慕师尊洛川,为了师尊上天入地,恨不得捞星星摘月亮,也只是为了讨他欢心罢了。” 岸殇的这句话就如一锅滚沸的油锅陡然间泼覆下来,将整个大殿的人在震惊的情绪中炸了一遍又一遍。 作者的话: 在很久之前的小说设计中,岸殇和姬舞是一对CP, 可能因为他们一个逆子一个逆徒,这么多年过去了, 还是有一种怪怪的CP感。 露珠儿:那场宴会我走早了没吃成蟠桃,所以我死了。 接住飞来横福(1600珠第一更) 虽然这是羽华派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毕竟没有得到过师尊和小师妹的公开承认。 小师妹素日里言行举止当中都透露有此意,可「倾慕」二字,却从来未曾从她口中说出——可见这件事情有一半来自于岸殇的推测。 他远在昆仑中天,尚且能够得到这样的传闻,所以这位真神究竟是有多么热爱八卦? 洛川强迫自己冷静了许久,终于在岸殇的步步紧逼之下做出了虚弱的回应:“传言不实。” “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岸殇笑道,“掌门不妨一听。” 根本不给洛川拒绝他的机会,岸殇便接着说了下去:“若真如外界所传说的那般,小师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师尊的缘故,那不如洛掌门就干脆了其所愿,大家互表心意,结为连理如何?” 四周都鸦雀无声,岸殇那句「互表心意,结为连理」在大殿之中回味悠长的响了很久。 朝游露在一边听得瞠目结舌,这哪里是惩罚?这……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福啊! “这……”洛川迟疑了,“有违伦常。” “如果你肯昭告天下,自己与亲传小弟子喜结良缘。小姑娘企图偷蟠桃这件事就此算了,毕竟成全有情人也是天大的一件善事。” 岸殇在掌门宝座上欠了欠身,“反之,倘若你不愿意,就不能她对你抱有非分之想,否则不知以后还要牵连多少门派。” 这就是让他在师徒禁断或伤害姬舞之中二选一了? 岸殇看出了洛川的犹豫之色,“如你两者都做不到,那我不仅要把姬舞带回昆仑仙狱之中关起来,还要降罪于门派上上下下几百人。你说,如何选?” 这已经是公开的相逼了。 究竟是怎样黑暗扭曲的内心,才能给出这样扭曲人性的选项啊。 这样的家伙当真是天帝派下来维稳的神祗?朝游露忍不住怀疑了起来,明明一眼望过去,岸殇就是一个鲜明的反社会型神格啊。 天帝用这样的神祗代为打理昆仑墟真的放心吗? 大殿之中仍是一片死一般沉默,几百双眼睛都盯着洛川一个人。 所有人的心中都十分忐忑,唯恐洛川生性太过于刚强,不肯折服于司战之神,以至于上百弟子也陪着一起遭难。 修仙人士结为仙侣的几率虽然小,但也不是没有。 师尊若真与小师妹已经郎情妾意,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威慑于这位喜怒无常的司战,必然早就已经七嘴八舌的开口劝起掌门师尊了来。 在大家都满心以为师尊要择第一个选项时。洛川终于开口了,缓慢却不容置疑,“天地纲常,不容有乱。” 生命诚可贵,连一直以来在他们旁边当人肉背景的朝游露都终于忍不住了:“师尊切莫冲动。” 这一句台词终于为她找了一分存在感,岸殇身边那神使的目光又向她投了过来。 见她一直未曾与自己与对视,神使仿佛有些失望。 “哦?”岸殇来了兴趣,“那你是要了断她的念想,二人恩断义绝了?” 他转头望着身边的神使,“玉真,你意下如何?” 被他称作玉真的神使脸上肌肉隐隐在跳动,好像极力忍耐着岸殇的行为作风,他低头躬身,声音进入了模式化:“一切但凭司战吩咐。” 纵然岸殇胡搅蛮缠,只因身为天帝养子,外派神祗,顶头上司,下属就只有服从和背锅的宿命。 即便如此,玉真也不得不承认——岸殇亲自导演起惨剧来,很是有模有样。 “那好,”岸殇满意的点头,“洛川掌门,赶紧由你亲自施刑惩戒,我就在旁边督促,完了我还要带她回昆仑墟呢。” 施刑?明明在刚才的选项当中并没有这一项啊。他不仅临时性提出来还要细细观赏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司战亦正亦邪的处事风格让人心惊肉跳。而让朝游露感觉奇怪的是,她居然觉得他的行为处事有些莫名的熟悉。 仿佛是像她认识的某个人。 为了了断小师妹的念想,也为了保住数百弟子的性命。洛川只好硬起心肠,在岸殇面前表演了一次从未使用过的门规。 空中现出幻剑百把,剑剑都戳在小师妹的身上,也戳在师父的心上。剑起剑落,血染白衣,姬舞抬起头,满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和伤心绝望,口中悲伤得语不成声,只能含糊听见「师父」两个字。 作者的话: 岸殇:你说,如何选?爸爸你看我像你吗? 今天没有满1600珠的话应该就可以…… 一更? 过劳死作者已在躺下喘气。 假使你所看的版本中有无数不明所以的代指词,敏感词,近义词,同音词,严重影响了阅读体验。 说明在看盗版。我在po18等你,全文不到一杯奶茶钱。请不要让这个畅所欲言百花齐放的网站倒闭。哭哭。 ®οùωéⓝⓝρ.мⓔ 大逆不道之子(1600珠第二更 一时间天地变色风起云涌,阴风测测,此情此景如草木含悲,催人泪下,大殿中的众位弟子都被吹得泪眼朦胧——朝游露侧过头时,竟无意中看到司战正在抬起手轻微快速地扇动着气流。 他果真是一位好导演。 朝游露看见洛川的手因为心疼而抖个不停,小师妹因为心碎而哭个不停。 而岸殇因为他们之间的互相伤害而笑个不停。 这位司战想必一定是虐恋戏文的忠实爱好者吧。 在岸殇欣赏完了姬舞心碎而悲伤的哀嚎之后,缓缓的向她踱步而去,“你可服了?” 小师妹抬起奄奄一息的脸庞,果不其然还是十分硬气,“我不服。” 岸殇又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服。”他看起来还有细细折磨之意,“姬舞还没有死心,洛川掌门。” 洛川看着地上满身伤痕的姬舞,眼神中充满了哀痛与心疼,他就像绝境之中的困兽一般,挣扎了许久,动摇了许久,终于缓缓举起了手,“我在此对天起誓,这一生,无论天崩地裂,还是海枯石烂……” 他顿了顿,终于艰难的把话说完:“我都绝不会与姬舞在一起。” 洛川起誓完毕,见姬舞眼中的希望之光还没有熄灭,便伸出一根手指向朝游露指来,“姬舞若心存侥幸,我便立时与游露成亲,以了断你相思之意。”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同样是徒弟,连朝游露这个备胎都行,就是小师妹不行? 如果可以与她成亲的话,那刚才极力维护的天地伦常又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样混乱的伦理大戏啊。 姬舞仓皇的摇头,“不,我不相信。” 岸殇点头,“对,我也不相信。你们便立时成亲给我看了,随后我就带姬舞回昆仑墟。” 「回昆仑墟」这个动词出现的频率极高,但还一直没发生过,简直就是岸殇行为的伪命题,一场接一场的大戏,他看的还不够吗? 难不成从此他便要驻扎在这个门派里,监视到他们娶妻生子以至于驾鹤西去,方才肯起驾回昆仑墟吗? “游露,你可愿意?”洛川目光空洞的看着朝游露,目光之中似有恳求之意。 她本意是想拒绝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藏在人群当中的自己也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但是想来师父风华绝代,配自己也算是不辜负了她。加之门派上上下下几百人口的性命某种意义上都取决于她的一个点头。顿时,朝游露那圣母救世之心就膨胀得无限大。 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与洛川成亲以后,年月渐远,两人还能成为一对佳偶。 即便是不成佳偶,只要连同师父一起演一段成亲的戏码,将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司战糊弄过去。 等到司战一走,师父伤情之下,没准儿就早早交出掌门金牌,将门派事务一力托付于她,自己云游天下治疗情伤去了。 如此一来,她虽然感情欠缺,好歹事业得到了稳中求胜的发展。 被形势所迫假装嫁人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已经大有轻车熟路的意味了。 想到掌门金牌,朝游露几乎有些激动了,于是轻咳了几声:“启禀司战,成亲之事什么都没有准备,未免有些仓促,不如我们从长计议……” “还需要准备什么吗?”岸殇一挥手,就展示了他身为神区别于凡人的造物之力。 虚空之中现出高台的痕迹,从宛如海市蜃楼的虚景开始,到确确实实可以触摸的实物,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眼见他起高台,眼见他备衣物。 岸殇在完成了这一系列陈设之后轻轻地拍了拍手,“听闻你素来对师尊情深义重,莫非还不愿意嫁给他不曾?” 天知道这司战的脑子里究竟听了多少流言蜚语? 朝游露和其他人都张口结舌的望着这一切:“可是成亲须得要参拜长辈,师尊的师父已然仙去,不如缓缓,等其他的师叔祖前来……” “无妨,”岸殇伸出一根手指在他们面前摇了摇,“我如今便是你们的婚礼主持人,二拜高堂拜我就行了,难道你们嫌弃我这个神祗的身份还不够担当长辈的角色?” 他居然如此随机应变,叫人无法反驳。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哥哥莫觞和养父天帝,大概没有人能够阻止岸殇的一意孤行。 洛川已然无话可说,他一脸木然地走向高台,向朝游露伸出手来:“过来,游露。” 在洛川一步步向高台之上走去的时候,谁也未看见天空之中的乌云渐聚,且这乌云还随着他的攀登逐渐深浓。 突然之间,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正正地击在洛川的身上,刹那之间,风起云涌,天象异变。 天雷阵阵霹雳轰,举座皆惊。 岸殇甚至仿佛能听见来自玄微苍溟的冷喝。 “逆子!” 等到风轻云淡,雷电散去之后,洛川的衣服也由以前的一袭白衣变成金边踏浪长袍。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 虽然朝游露此时脑海有如浆糊,但是她还是勉强听清了人们讨论的大致内容——“师尊由于并不想跟师姐成亲,已心如死灰,竟然就此悟道,成功飞升了。” 师尊竟然不早不晚,便在此刻渡劫飞升了?—— 作者的话: 这大概就是路人眼中无法理解的师徒虐恋。 后面也会稍微解释一点点。 岸殇:爸爸不让我干什么,我就要干什么。 白帝:逆子!你想让你妈拜你呢? ®οùωéⓝⓝρ.мⓔ 成功渡劫飞升(1700珠第一更 但是为何飞升也没有飞升上界,而是还留在昆仑下界? 岸殇路过神情呆滞的朝游露身边,一脸遗憾之色:“险些儿就帮你得偿所愿了,终究是迟了。” 帮她? 得偿所愿? 他不来这里大闹一场,今天的一切惨案都不会发生啊。 一直在岸殇身边充当人肉背景的玉真神使终于开口了:“恭喜掌门悟道飞升,得以进入昆仑中天修炼,待女帝出关后再行遴选,进入上界。” 言下之意,在掌管仙人飞升上界的女帝闭关期间,所有仙人的飞升上界都只能进行一半,相当于被“锁”在了昆仑中天以下。 玉真又转过身对着台下呆若木鸡的众位弟子:“如今洛川掌门飞升,若门派中无人可继任掌门,大家可自行解散或自立门户。” 刚刚渡劫飞升的洛川走下台来,又缓缓向朝游露走来。 由于之前情绪过于激动的一番折腾,洛川金冠掉落,头发披散,黑发玉容,却更显得清冷孤高,不食人间烟火。 这张脸此时此刻看来,不仅心动,更让人心痛。 “游露,”洛川的声音似乎也显得与往常不同,自带着缭绕叁日的立体效果,“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 耽误了什么?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有了新音效的洛川又淡淡地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这剧情巨变真是让周围人梳理叁天叁夜才能捋出头绪。 朝游露还正在思索洛川的这番来自《妙色王求法偈》的话,姬舞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洛川的眼睛已经不再看着姬舞,只是凝视着遥远的苍穹:“修仙炼道百年,我始终止步于天道前。渡劫前的那一刻,我想着此生要跟不爱的人相度余生,心中充满了绝望,觉得世间一切繁芜都与我再无关联。但若我抛弃一切接受这份感情,也很快会迎来天人两隔生死两茫茫。无论怎样选择都不过徒留悲伤。又何必有情?何必选择?” 朝游露听到洛川的详细解释之后大为受伤,心中一阵憋闷的疼痛——洛川因深刻的绝望而放弃一切,她竟然成为了他最后参禅悟道的催化剂了。 洛川又转向朝游露,面上的神情是一种心灰意冷到了极致的平静,“我即将前往昆仑墟修炼,以期早日成神,你以往的情意与心意我都知晓,是我对你不起,事已至此,我无颜再让你耗费心血继续操持羽华门派上下,从今日起此门解散,你们各自寻觅出路吧。” 说罢,他举起那意味着掌门之位的金牌,在朝游露眼前运起内力碾得粉碎。 朝游露眼睁睁地看着掌门金牌化为齑粉,顿时心痛万分,神祗作证,她名义上也算是师尊在凡间未过门的妻子了。若是师尊当真觉得对他不住,不是应该为她留些家业以待来日吗? 其他仙人在飞升之前都会为自己的家族多多打算,而他在飞升之前把家业毁于一旦,这样的大公无私朝游露倒是也第一次见到。 再说了,此情此景,难道不是师尊和小师妹自己一意孤行作出来的吗? 岸殇的目光在姬舞和洛川的脸之间来回游弋,最后定在悲痛欲绝的姬舞脸上,倏的嘻嘻而笑。 “你以为与师尊就此永不相见了?我就偏要收你当我座下前锋,日日与师尊相见不能相亲,饱受爱欲的折磨。” 一手主导了今天一切悲剧的岸殇口中又慈悲了几句,“青春少艾,本欲与师尊结为仙侣,谁知遭此变故,也是天意难测啊。” 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之后,他便携着玉真和洛川,捆着小师妹,带着其他一群下属,一路浩浩汤汤地回昆仑墟去了。 待朝游露清醒过来时,发现平时人来如织的羽华派已经十去九空。 暂时剩下的那一二弟子也并非准备重振旗鼓,而是行李还未打包完。 硕大一个仙门,静得只听见蛐蛐在深夜里叫唤。遥远的田野中,时不时地传来几声“呱呱——”的蛙鸣。 由于修仙后耳力的进步,仔细倾听时,仿佛能感觉到另一个微观世界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激烈生态环境。 很久,很久没有如此安静了啊。 朝游露枯坐在台阶上,回想自己戏剧性的一生。 她天资尚可,然而离真正的天才还有一段距离。可以想见的是,日后出了这个仙门,她还将见识到更多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时至今日,从未有过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叛逆气概,然而却始终被命运的洪流挟裹着,身不由己地向前。 正值难得的思考人生的状态,却在那蛙鸣蝉叫的和谐氛围中听到了异样。 “咣当——” 像是兵器交接的声响。 那声音离她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哭喊和求救的声音。 朝游露回了神,正飞到半空中准备一探究竟,谁知被一个黑影迎面撞了满怀。 怀中人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她,虽眼角泪痕未干,仍难掩俊美容颜,他仿佛落水之人攥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朝师姐救我!” “嗯?”朝游露不着痕迹地将他推远,决定忽略刚才他不小心撞入她胸怀的事实,“公子您是……” “我是上官想明啊,”刚自报家门的上官公子仍然紧紧抓住她的衣袖,“我们曾数次见面,朝师姐不记得我了吗?” 她霎时间有些微的印象从脑海中掠过—— 作者的话: 白帝:幸好我动作快,不然又多一顶绿帽。 小奶狗上官公子将会是一个出色的肉汤观众。 因为有他,大家才能喝汤。 珠珠投起来赶紧步入肉汤。 仙二代小奶狗(1700珠第二更) 在那次小师妹无意之中把万太宗临时走失的坐骑当做妖怪杀死之后,双方在羽华派的唇枪舌剑已经进入到关键阶段。 姬舞:“我看那孽障落在森林陷阱之处,无法脱身,想来应该是封印和符咒禁锢住了它的缘故。于是就帮它把脖子上的项圈取了下来。” 万太宗掌门:“那项圈是它的封印本命所在,你这一取了下来,它岂不会失了心智,狂性大发?” 此时一位锦衣华服的俊美少年怯生生地从队伍中挪出,勇气可嘉地道:“掌门师尊,不……不能全怪这位小师妹,师祖将自己的坐骑借予我,是我自己不小心遗失坐骑在先,弟子愿接受掌门责罚。” 朝游露当时在一旁看戏,只见万太宗掌门面对姬舞的一脸猪肝色缓缓转成了满面慈祥的红润,顺了半天的气,唇枪舌剑也变得如沐春风,“想明啊,你真是一个心地仁善的好孩子啊。” 洛川就坡下驴:“上官贤侄仁善,这又哪里是你的错,都怪我未能好好管教这孽徒。敝派池中珍奇异兽,只要入得万太宗掌门法眼,且请任挑任选。” 朝游露隐约听到大家在身后讨论这位上官公子大有来头。他姓上官名想明,字聪,他父亲乃是新月王朝修仙第一大教派现任掌门,母亲是新月皇室直系近支。可谓是仙二代之中的仙二代,一颗冉冉升起的耀眼新星,出落得怎样放浪形骸混世魔王都不足为人所惊奇。 上官之父为了名义上的避嫌,送他到其他门派游学,待业成之后,再回归本门继承家业。 万太宗掌门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因此跟上官想明师慈徒孝,好生其乐融融。 不久之后,朝游露又再度见到了上官想明。 在各派联合历练结束之后,各位掌门再度异常团结地前往羽华派兴师问罪。 无非就是为了小师妹勇闯秘境的那回事。 洛川护短的理由在于姬舞至少没有闹出人命,还救出了几位很可能陨落在秘境之中的修士——其中就有上官想明。 此处是一个洗脱姬舞冤情的重点。 上官想明公子在大殿之上慷慨陈词,“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在秘境中万般绝望之时,是姬舞师妹有如神降,一力将我们救起。功过相抵,善莫大焉。” 一堆女弟子争先恐后地请命:“上官公子说得很是。” 听说上官公子交往过多位女仙子,出手阔绰,分享资源不遗余力。纵然分手,也未有仙子对他有一句埋怨,只恨自己魅力有限,与上官公子情深缘浅,不能达成结为仙侣的终极目标。 一帮男弟子也强烈赞成,“上官公子所言极对。” 听闻上官公子身边围绕着一群青年才俊,他们或家世出众,或武艺超群,每日与上官公子饮酒谈天,切磋技艺,其结构远比女仙子们稳定。 人人都指望着他成为一个纨绔,只可惜他出落得这样正直无私,能同时处理好男人和女人的友情,这真是人(钱)格(利)的魅力。 像上官公子这样的人,在朝游露眼中这辈子也不可能跟现在的落魄情景联系在一起。 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她还是伸手缓缓托起了正在发抖的上官想明:“上官公子怎么了?如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不妨慢慢道来 。” 上官想明摇头,“慢慢道来……已然来不及了,有人……有人一直在追杀我。” 他的脸上浮起了悲痛的神情,“我的护卫大半已经为了保护我而牺牲了,剩下的想必也支撑不了多久。” 他翻开自己的手,朝游露看见他的手中握着一枚花纹繁复的小小玉佩,“羽华仙门掌门洛川乃是父亲生前好友,为人正直刚毅,故我特意拿了父亲的一件遗物前来邀请洛川掌门出山相助,怎料,怎料……” 他语声哽咽,再也无法说下去。 怎料一路紧赶慢赶,一路疲惫不堪牺牲惨重,以为到了羽华门就能放下心来,却未曾想大门禁闭,黑漆漆一片。 难道好巧不巧洛川刚好外出了? 朝游露也唏嘘非常,“大概就在上官公子来的前一天,师尊他老人家终于得道飞升,已然随昆仑墟神祗和神使回去了。” 他二人在万般紧急的状况下,还这样语重心长地交谈了许久。放在平时,上官想明对于这样冷静的性格简直不敢置信,然而在命悬一线之间,他已经几乎放弃了挣扎。 父母离世,故交神隐。 他不是冷静,只不过是绝望了而已,“那么朝师姐请暂避,万莫连累了……” 那一个“你”字还未说出口,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七八道寒光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围攻而来。 而几乎是同时的。 他见朝游露手起剑落,姿态优美神情淡定的画了一个圈,将刺来的剑光都截成了两段。 声音的传播慢于光,直到这一切都在剑光火石的一瞬间发生之后,耳边才传来迟到的一声。 “叮——” 那相击之声如龙吟般清脆而长,震动得耳膜中仿佛只能听见这一种响。 上官公子张着嘴,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羽华派小师妹姬舞名声在外,以至于很多人只知有小师妹姬舞,不知有大师姐朝游露。 他以为自己低估了朝游露,却不知道是低估了她手中那把剑。 作者的话: 上官公子是所有渣儿里年纪最小的, 但小弟弟却是情场最熟练老手…… 毕竟各种类型都要试过了才知道都不合适。 求珠,催活春宫,会有露珠儿的第二次求婚。 什么以身相许(1800珠第一更) 有幸借助于自己的剑再度施展了一回主角光环,朝游露忍不住将剑横在手中—— 想要欣赏一番。 谁知那偷袭的杀手们看见她的举剑姿势,以为她要乘胜追击斩草除根,吓得纷纷横剑自刎,口吞毒药,咬舌自尽。 上官公子吓得玉容失色,朝师姐看起来温和冷静,未曾想竟然如此果决狠辣! “朝师姐且饶他们一命,还能问出些来历!” 朝游露见势头不好,赶紧放下手中的剑,一手快如闪电地捏住最后一个杀手的下颌,迫使他嘴巴大张,不能如愿以偿,“说,谁派你来的?” 杀手口中咿咿呀呀的,示意自己说不出话来,正准备用手指在地上写些什么。破空而来几根流矢对他穿胸而过,立刻就见他手脚抽搐,口吐白沫,栽倒在了地上。 向那流矢射出的方向望去,只见风吹草动,一阵树叶簌簌响的声音,潜藏在那里的人已然逃回去通风报信了。 朝游露觉得眼前的剧情有些熟悉,心中的疑虑更加深浓。离那杀手二尺远,小心翼翼地挑开杀手的面布。 上官公子“嘤”的一声跌坐在地,脸上瞬间没有了颜色,他抬起一根手指抖抖嗦嗦地指着杀手脸上的印记:“是他们,竟然是他们……” 看来是上官公子的老熟人了。 上官公子一副受尽打击,又不肯相信现实的表情:“怎么会,怎么会是我家的暗卫?这些人不都是我们家族对外进行打击异类的手段吗,为什么会用在我的身上?” 他抬起头来仰望苍天,眼中含满了泪水,“几位叔父,你们就如此容不下我吗?” 配合着一位少年心碎的呐喊,天空中竟然下起了雨来。 雨滴打脸,分不清是水是泪,伤心遇冷雨,寒风吹黑夜,活灵活现的营造出了浓重的失意气氛。 “那个……上官公子,”朝游露将自己的衣摆挡在上官想明的头顶,“咱们要不要进去说?” 下一刻,失魂落魄的上官公子便精疲力尽的倒了下去,刚好靠在朝游露的腿上。 在上官公子的体力恢复之后,本来应该进行雨中呐喊,再到力竭昏迷、悠悠醒转、魂不守舍、自暴自弃、重新振作等一条龙流程。 但因为刚醒来就又被刺杀了两次,因此迅速的跳过了余下的步骤,直接进入到了振作的这一环节。 上官想明道:“朝师姐,我家父骤然离世,一时群龙无首,家族中争夺首把交椅十分激烈。我仓促间也难以东山再起。但毕竟我家族兴旺多年,有许多旁支门派,兴许我去投靠他们还能求得一线生机,终有一日回归本家,继承我父亲遗志。” 朝游露点头,“这不失为一条出路,但上官公子如何才能安全到达旁系氏族呢?” 上官想明口中吐出惊悚之语:“恳请师姐护送我西去无终山,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空气中一瞬间安静了。 片刻之后,朝游露勉强一笑:“上官公子,护送可以,但以身相许……不必非要如此。” 护送上官公子不过顺路而为,她将翻过无终山,继续西行昆仑。这一生若无配偶,就此身归天道,努力飞升成神吧。 上官公子眼神坚定:“我虽落难,但仍有雄厚身家,我愿意将所有身家作为报酬许给朝师姐,只求师姐与我一同上路!” 饶是非常细微的,上官想明还是看到朝游露轻舒了一口气,脸上浮起长姐如母般慈祥的微笑,“报酬之事,还是等上官公子安全到达之后再谈吧。” 上官想明心中吃了一惊。 方才是他的试探。 他口中的以身相许,确实就是朝游露所理解的“用肉体报答”。 纵横修仙界情场数年,上官想明早已经达到应用一句话试遍天下的程度。 倘若他在说出“以身相许”四个字时,女仙子双颊羞涩泛红,甩手跺脚,甚至骂他几句“讨厌,登徒浪子”——这便是对他十分有意了,也是大多数仙子的反应。 倘若勃然作色,甚至抽出剑来架在他脖子上,“大胆,你竟敢轻薄于我!”——这便是那性情刚烈泼辣的,也是富有挑战性的对象。 倘若瞪着小鹿般无辜眼睛又不发一言的,羞涩地转过身去时都还要偷偷看他几眼的——那便是从小受到了太多的家族束缚,一旦恋爱,多半是很好掌控千依百顺的。 虽是落了难,此时此刻心中应该抛弃儿女私情,一心想着光复家业。但若是朝师姐对自己动心,岂不是会更加尽心尽力地护自己周全? 但朝师姐那是什么反应?上官公子一时居然解读不能。 “上官公子,事涉你的身家性命,我们尽快出发为好。” 朝游露只以为身边这个俊美少年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兄弟,却完全不知他心中的一番计较和打算,甚至还在懊恼自己的思想邪恶扭曲。 朝游露护送上官公子一路来到了砥柱山,翻过砥柱山再往前走,就是蓝月王朝的领地了。 她犹记得南惊虞在盛怒之下将胥子衿发配到砥柱山银河镇守边关。 也就是这里了。 在仙门修炼的时光仿佛比平常过得快。也不知道胥子衿是否还在这里?时光荏苒,这许多年过去了,胥子衿又是何种面貌? 在山脚下朝游露犹豫了一瞬——那样互相伤害的一生,罢了,不必相见。 心中翻来覆去想了几回,最终还是给自己施了一个障眼法。 谁知为他们登记入境的官员却并非胥子衿。 朝游露装作不经意的问,“听说此地以前镇守边关的是胥侍郎,不知胥大人今日还是否在任上?” 正在备案登记的官员一愕,“你说的是胥大人?他已然薨逝了有一年了。” 作者的话: 关于为什么讨厌的前任还要相见。 那当然是因为知道过得不好就安心啦。 上官公子一个人就能出一本教科书。 但教科书也是会在露珠儿面前失败的。 毕竟她是少男杀手嘛,哈哈。 前任礼物不受(1800珠第二更) 她不过是想看看胥子衿过得好不好,最好是不好。 胸中如有石头落地,“他……他已经……” “是啊,长风郡主也已扶着他的灵枢回王都去了,”官员摇头叹息,“长风郡主的家人及其子嗣都留在王都,他们二人在此地相伴数年,落叶归根,也该回去了。你们是旧识?” 朝游露点头,复又摇头,“不,数面之缘而已。” 朝游露的举动又出乎上官想明的意料,他虽然武艺不行,但眼力超群。 作为仙人,他们本应该直接御剑到山腰,向驻守在此地的仙龙备案。 然而她却先扮作凡人走着原本不必要的程序——必然是为了见那英年早逝的胥侍郎一面。 御剑飞行到砥柱山山腰之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那声音离他们极近。 仰起头来时,正见一条白龙在云雾中盘旋,那白龙口吐人言,唤住了他们:“两位请止步。” 砥柱山素有仙龙守护一说,平日里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半就是这条了。当下两人便向那白龙座作了一揖:“不知仙龙在此,小仙多有冒犯。我们欲跨过砥柱山前往蓝月境内,烦请仙龙通融。” 一道白光过后,仙龙化作人形立于云颠:“请问仙子可是姓朝,名游露?” 朝游露微笑:“正是。” 那仙龙人身相貌堂堂,颌下有几缕薄须,整个人看起来少年老成,有一方族长风范。 “我本是此处受天界委托看守砥柱山的白穹苍,历来负责维护砥柱山周遭的安稳,不常与凡间守卫人员有过多接触。怎奈何蓝月王朝的驻守官员胥侍郎,听闻砥柱山顶有仙龙守护之后,不顾身体病弱,一次次前往山顶拜谒。” “最后一次他身体大为衰败,已然时日无多,我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给予他一炷香的时间说明来意。他并非要求我出手干涉凡间事务,而是将一幅画托付于我。若有与画上相似之女子,请我将此画转赠于她。” “我问他为何不亲自转交,他说道——「我本一介凡人,寿命匆匆数十载,画中人已遁入仙道,难觅芳踪。阁下与画中人同为修仙之人,定然有相逢之日,唯有将此画托付阁下,方能解胥某平生夙愿。」” 白穹苍本尊是不大愿意沾染这样的前缘,谁知自己在幕后倾听的新婚妻子却被这曲折动人的爱情故事感动得泪眼滂沱,主动走出屏风,要求白穹苍接过画卷。 和平年代的仙龙们有着和平舒缓的心境,自身寿命长久,无法体会到蜉蝣对永恒星辰的无力感。因此对于人类生离死别的伤情充满了窥探欲,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见识让胥侍郎至死都念念不忘的画中人之风姿。 白穹苍往墟鼎中一探,拿出画卷。 朝游露向那幅画望去,那幅画中的女子正是她。 她一直不知自己留存在胥子衿的心中,究竟是何种形象? 如今她终于知晓了。 那幅画中的她已抽出腰间的软剑,软剑寒光四射,一条人首蛇身的黑蟒神色惊惶的回望着她。她的神态雄赳赳气昂昂,剑下是半截已斩下的蛇尾。 尽管她畏惧胥子衿的为人,但却不可否认胥子衿的才华。他笔下力道正好,将那画中女子的英姿与蟒妖的慌乱都勾画得栩栩如生。 上官想明前女友众多,对女性的观察和判断十分细致入微,有许多只需要一刹那就可以辨别的下意识判断,他看见了朝游露不同于以往的恍然神情。 哪怕是只有一瞬间。 她仿佛与画卷中的那位少女合二为一,青春岁月的光辉在她身上一闪而逝。而她的眼眸中,好似出现了那位画师的身影。 犹如记忆长河当中的一朵火花,照亮了上官想明所不知晓的过去。 陌生的酸楚从胸口升起,上官公子忍不住握住胸口的衣襟,怎么了?为什么? 难受的竟然会是他自己?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道:“朝师姐,这画好……好生动形象。” 白穹苍道:“若我未看错,想必仙子应该是画中人罢?” 朝游露道:“虽是胥大人遗愿,逝者往矣,我恐不能受。” 白穹苍并不惊讶。 “胥大人曾言,若仙子不肯受,此画便悬于此处随仙风吹拂,祝仙子早登天道。” “随他罢。” 朝游露向白穹苍道别之后,途中上官想明按捺再叁,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我看朝师姐如此沉郁,这画师……” 他以为朝游露会闪烁其词,未曾想她回头一笑:“算少年无知的前任吧。” 上官想明胸口如大石骤压。 彼时她年少气盛,总觉得胥子衿所作所为过于恶毒,难免在在道德高地上批斗他,到了后来也斤斤计较,不肯轻饶。 但若时光倒回,她依然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这边厢朝游露感慨往事,那边厢上官公子也没有让她闲着。上官公子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奇大无比的靶标,一路上都有明枪暗箭纷纷向他投来。 若非她身手还算敏捷,护送还算得力,上官公子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 上官想明本来是个多情的,屡屡被朝游露美救英雄,逐渐对朝游露倾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一日两人在躲避追杀过程中沉入湖底隐匿气息,待追兵走后两人探出身来。上官想明见朝游露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脸庞边,丝丝缕缕都是诱惑的形状。 更兼轻薄纱衣浸水后紧紧粘贴于肌肤之上,轮廓若隐若现,颇具有妙曼的风情。 上官公子果不其然地看呆了。 作者的话: 画卷这个道具嘛出现了肯定是要用到。 多亏上官公子,叁章内见肉汤。 为他人做嫁衣的小奶狗将开始表演了。 很快就要他当观众(躺着的那种)。 ®οùωéⓝⓝ℗.мⓔ 吾乃情场高手(1900珠第一更) 回神之后,上官想明只觉得心中如有猿猴四处探寻,有万马奔腾之态。 心猿意马无力拘禁,情动之时,一步步向朝游露走去。两眼之中万物皆无,只有朝游露那一方朱唇,如黑暗世界中唯一有光的曼珠沙华,吸引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眼见自己已然要采撷到芬芳,朝游露身形未动。他心中狂喜,觉得朝游露必然也对自己有意,如此郎情妾意,两厢情愿便能成了。 孰料脚底忽的一滑,似是踩中了湖底某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官想明一个站立不稳,就从那黑发红唇的边缘错过,“咕咚——”一声栽入了水中。 他猝不及防之间喝了好几口水之后,下意识地想要抬起头来呼吸空气,随即心念突的一转。 刚才未能一亲芳泽,如今却正是一个好机会。 一确定了想法,立刻就制定了策略,上官想明不仅不起身,反而向那湖底沉去。 为了更为逼真可信,还搭配上了手足乱蹬的挣扎姿态。 仰面朝上,他仔细关注着朝游露的神色动态。 朝游露见上官想明足滑落水,果然神色焦急,一头扎下水中来寻他。 上官想明心中暗喜,那手足便不再挣扎了,眼睛似阖非阖,嘴唇微张,便是一个渐渐失去意识的状态。脑海之中浮现出了朝游露为了救他渡气,两人在湖水之下随水波凌凌衣袂浮动的浪漫情节。 朝游露听说落水之人容易拖住救他的人,两人一道捆绑着沉入湖底,未免不美。更何况湖底水浅,仅到脖子,上官公子的水性也实在太过于差了。 她一低头,便见上官公子静静地悬浮在下方,似是失去了意识。 朝游露转身到上官想明的身后,身子往下一没,便沉入水中抓住了他的后衣襟,手上运力一带,上官想明便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到了岸边。 还滚了两滚。 落地的震动传到胸腔,一口水从口里呕了出来。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决定就势昏迷在此,屏住呼吸,朝游露见此情景,为他口对口亲密渡气是在所难免了。 上官想明紧闭双眼,只感到朝游露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随后一个柔软冰凉的物体附于他的面庞之上,旁边就是朝游露的手指。 今日虽接二连叁失手,终归还是要教他顺心如意了。 一大口新鲜空气猛的灌入到肺中,力道之大,让上官想明的胸膛都有了不自主的起伏。 过多的氧气让他的脑海中顿时一片懵懂——朝游露渡气的力道竟大至于斯?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还来不及思考,那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便接二连叁以呼吸的频率灌入肺中。憋得他大喘醒转,从地上弹起,不住顺气。 “你醒了?”朝游露在一旁很惊喜地看着他。 “唔唔……”他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脸上被某种罩样物体给捂住了。 朝游露喜不自胜地帮他把罩在脸上的物体取下来,“感觉如何?这是我在羽华派修炼之时,无意之中发现有种植物所分泌的液体状如凝胶,柔韧性极好,正是大家做人皮面具的材料。我对之稍加以改进,配上气囊,救了不少溺水之人的性命。” 上官公子愣愣地听了半晌,终于明白那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正是来自于朝游露手中的气囊,而非来自于他想象中的樱桃小口。 以前他还在万太宗求学之时,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他,所遇女子无不主动献媚,所求女子无不得手。 如今受了无数折磨却始终未能成功,心中发苦却无人能倾述。 如果老天以为这般小小磋磨就能让他知难而退。 那么老天就错了。 微微定了定神,眼神在她身上下一扫,上官想明又复有了斗志:“朝师姐,长夜漫漫,谷底寒冻,又被寒泉一泡,你身子娇弱如何受得了?” 他缓缓张开手臂,“想明虽不才,愿为师姐贡献星星之火,虽不足以御寒,但两人取暖,总归更容易熬过眼前考验。” 朝游露眼波流转,一瞬间如醍醐灌顶:“多谢上官公子提醒,我竟忘了!” 她举起纤纤玉指,“公子,你且看着,我所学习的第一个仙门口诀便是催动内火御寒之术。” 热气从指尖隐隐而发,所过之处湿气蒸腾,不到一刻钟,上官想明便见到朝游露满面喜色地看着身上一袭干衣。 不止如此,朝游露善心大发,顺便把他的衣服也烤了一遍。 上官想明尽管目瞪口呆,却仍然迅速顺势而为:“朝师姐果然好修为,但如今师姐有内火御寒,想明却遍体生寒,没有火源恐怕难活过今夜,不知师姐能否借想明些许温暖。” 他抱她和她抱他,虽然主客不同,但结果终归是一样的,他倒要看看善心大发的她该如何拒绝弱小无助的他。 “是啊,”朝游露环视四周,“周围确无可生活取暖的木材。” 她的眼神落到那坛寒泉上,让上官想明心悸的喜色又浮于面上,捏了一个诀投入池水中,水泡自湖底升起,那水便渐渐有了热腾之势。 “从前我在蓝月王宫做……”“嫔妃”二字已到嘴边,她的眼神微微一黯,随即改口:“做事的时候,便常常用这些招式取暖。年岁渐远,竟快要忘了。” 上官公子对女人是何等观察细致的人物,朝游露那刻意略过的往事无法逃过他的法眼,他明白这又是她不愿想起的记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她的过往他从不知晓,而再无参与的可能性。这样的事实让他再度出现熟悉的胸闷气短,胃酸上逆。 朝游露见上官想明面色苍白神情僵冷,以为他冻坏了,关切道:“我以内火催动潭水,水汽蒸腾,暖于一室。你若觉得坐远了冷,就坐得离湖近些吧。” 一时间无人回答她,只听见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气闷的上官公子气闷地睡着了—— 作者的话: 露珠儿:我都给你用氧气面罩了你还要怎样? 嗯,真正的少男杀手,摧枯拉朽的那种。 召唤白帝下章出现,踩小奶狗作筏子。 ®οùωéⓝⓝρ.мⓔ 汝乃情场低手(病态控妻,19 他斜斜地靠在石壁上,头微微的垂着,黑色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脸庞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一张脸上同时混合着男人的俊美和孩子的 稚气,多情又无辜。紧锁的眉头仿佛预示着少年心中万千的心事,若有若无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让人一见不忍。 就连这,都是上官想明故意为之。 装睡他很擅长,特别是知道自己睡着的样子容易引得女人母性大发之后就更加的擅长。 每当他闭上眼睛,女仙子们缓缓向他靠近,忍不住伸出手指,着迷地轻抚他高挺鼻梁的时候,再软语叹息几句:为什么,你到底梦到了什 么? 他就会在不经意间装作惊醒的样子,猛然睁开双眼,握住那只柔荑,翻身将其压倒,嗓音低沉:我梦见了你。 随后便能够顺利开始不可描述的一切了。 这一招屡试不爽。 他听见了朝游露向他走近的脚步声。 由于充满了期待,心脏也怦怦地跳了起来,唇干舌燥,全身热血沸腾。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平时他所接触到的仙子香气浓厚馝郁,便是从气味上进行分辨也是容易的。但此时他闻到朝游露身上的气息,却浅淡得不似女人, 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 心中大喜,但为了守株待兔,务必要让朝游露沉迷更深时再动手,万万不可再像之前那样冲动了。 他听见她的声音传来:诶,发烧了? 手指离开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敷包。 上官想明竭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全身酸痛,累不可当,眼皮沉沉发麻,似有千斤之重。 他心中暗叫不好。 由于今天过度劳累和折腾,他竟然真的发烧了。 在发热和体力不支之下,上官公子最终没能够睁开眼睛,身不由己地沉入了梦乡。 浮云之上的神界,无数天镜折射出人间百般悲欢离合,帝座之上的玄微苍溟忽的从冥思之中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喜怒难测的微笑。 未几,他再度合眼似小憩。 朝游露正在忙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还要照顾他到几时? 她回头一望,见剑灵正面色沉沉地立着,便招呼着他,苍溟,快过来帮我搬一搬上官公子。 玄微苍溟顿了一顿,缓步踱来。 走到上官公子的身旁时,他弯下腰,一只手捏住了朝游露的手腕。 朝游露以为他心疼自己搬运过重,示意自己松手。 于是便放开了上官公子。 不料自己的身子倏地一轻,天地猛然在眼前倒悬,竟是玄微苍溟将她扔出。 一道抛物线从空中滑过,耳边传来扑哧一声水响,待回神之时,她的身子已浸入被自己用取暖术温过的热泉湖水之中。 这猝不及防的一扔让朝游露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在意识到自己刚烤干的衣服被再度泡湿浸透之后,素来情绪平和的她也忍不住瞪住了玄微苍溟。 苍溟,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剑灵虽然一向嚣张跋扈,但总体说来还算是心向着她的。交代他做的事情,虽然推三阻四,倒也还是会不情不愿的完成。 像今天这般做出攻击主人的行为,却是第一次见到。 朝游露细细想来,自己平时除了淫逼他当做自慰器具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对不住他的地方。 何至于要造反弑主?难道是自己对他猥亵的太厉害了,他终于不堪受辱,决定将她反杀? 将朝游露抛出之后,玄微苍溟也不管上官公子,一步步地走入那蒸腾着袅袅白雾的湖中。他修长的腿在湖中每迈一步,就发出哗的破水声 响。 不知为何,这声音听在朝游露的耳中,别样地令她焦躁。 以及,一丝不知由来的惧。 这是有实体的千年剑灵,没准儿,还真能弑主吧? 他就在这荒郊野岭杀了她,谛视也不会知道 水声越来越近,玄微苍溟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方才你们是站在哪里的? 朝游露四下一望,不偏不倚正是她现在站的这里。 她无奈地承认剑灵的厉害:你力道很准。 玄微苍溟一步步走过来,在她的面前站定。 你问我在做什么,可又知道上官小公子想对你做什么? 朝游露看着已在轻鼾的上官小公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什么也没做啊。 是吗?玄微苍溟冷冷一笑,水下的长腿又挪移了一步,踩住了她的裙摆,你走一步试试。 朝游露如他所言的跨出一步,被压住的裙摆一牵扯,顿时向前一跌,嘴唇正好撞上了玄微苍溟的喉结。 玄微苍溟的手早有预料地在喉结处抵住她,可能明白? 朝游露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能摇头。 玄微苍溟见她着实愚钝,只得将双膝一蹲,约莫是到了上官公子应有的高度,将她的脖子往前一按。 朝游露便贴上了两片微凉的薄唇。 麻麻的酥意从嘴唇相接处溢出,脑海中似一片空白。 无意识的,她含着吮吸了两下—— 作者的话: 病态控妻的兆头来了。 白帝:你们的走位,我来给你再走一遍。 小奶狗成了白帝的走位替? 咩哈哈哈。 没撞对是因为高度差。 少侠的好走位(病态控妻,微h,2000珠第一更 薄而富有弹性,刚好适合含在嘴里咂摸,最好能够舔一舔,看是什么味道 朝游露被自己这一瞬的念头震住了,蓦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玄微苍溟蕴着几丝冷意的眼眸。 她不知他是因何而怒,连忙松口,解释道:我被绊住了,不是有意要亲你的。 玄微苍溟的怒意却并不是来自于被她轻薄,如果不是上官小公子踩滑了脚,此刻就会听你说这一句。 更会羞涩忸怩地回答她一句不打紧的,师姐。 朝游露愣了一愣,上官小公子不一定有这样的心思。 他在她心中不过是一个先被万人追捧、后又家道中落的小公子罢了,年纪也尚幼,如何会有苍溟口中所说的这般龌龊? 你不相信?玄微苍溟冷笑,好似早料到她会如此。 他点头,好,再来。 话音刚落,玄微苍溟双手握住朝游露的肩膀,先是将她往上一提,与她交换了站立位置。 随后将她往下一按,湖水没顶,使她整个身子都淹入了水里。 朝游露嘴里唔唔,模糊不清地嚷着:你作甚么 耳听一阵咕咕之声,一连串气泡从自己的口中逸出,见玄微苍溟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她赶紧闭上嘴巴不再诘问他,一张脸憋得通红。 这混账东西人类好歹还有一夜夫妻百日恩的说法,这剑灵虽然身无长物,毕竟也与她同床共枕过。居然此时一丝恩爱之情也不念,莫不是 要在水里一直把她按到窒息? 等她淹死了再将她捞起来,尸身浑然不见半丝伤痕,对谛视汇报便是她力竭落水,意外身亡,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剑灵。 龟息功?来不及,他动作太快了。 天光透过水纹的折射映在她的脸上,在暗幽色的波光粼粼中,她看着水面上俯视着她的那张脸。俊美如高高在上的神祗,细细观察着他指 间挣扎的蜉蝣,好奇它为何会有这朝生暮死短暂的一生。 牡丹花下死,越美的东西果然就是越危险的。朝游露悲哀地想着,嘴角逸出的气泡愈加细小。 水面霍然破开,那张脸沉入水中,向她靠近。 事关己身,朝游露顾不得溺水之人要捆绑拖累营救之人的道理了,四肢齐出,如八爪章鱼一般牢牢地抓住了玄微苍溟。 肺中空气越渐稀薄,她只觉眼前发昏,剑灵的墨黑的眸色更显暗沉。 张嘴。她恍惚间听见他说。 他定是想让她张口吞水。 不张。 那两片她想要咀嚼的薄唇覆上她的,因为她的闭门不开而让气体嘟嘟外泄成水泡。 舌尖微微用力一顶,她感觉自己的嘴被撬开,有空气进到肺里。 为了避免她再度闭嘴,那舌头就一直撑着她的牙关。 她在生死攸关中贪婪地吸取着他口中渡来的气体,竟将他的舌头也一起卷入自己的口腔中。 嗯,怎么好像有湿热微粝的东西进来了? 玄微苍溟看着闭上眼,在自己嘴里没命苦吸的朝游露,她大概是昏了头,死死地吮吸着自己的舌头不肯放开。连他将她提起,滚落到地上 也未曾发觉。 反倒更用力地将他缠紧,逼他给自己更多氧气。 舌头入口,互相勾绕唾液,应是人类的独特爱好。对于其他生物而言,无论是龙族也好,鸟族也罢,过长的尖喙和利牙在相触时只会互相 伤害,增加流血概率,通常以交颈摩擦作为此种行为的替代。 即便这样,也只有在发情之时才会如此相互接近,交缠取暖。不发情时凶狠擅斗,常撕咬得血流成河,山川崩裂、草木摧折。不比人类这 样大脑时刻发情的生物,一旦情欲涌动,便立刻想要化干戈为玉帛,彼此勾舌,吞咽唾液。 一点快意自舌尖绽出。 与此同时,某种禁闭的链条好似松动,源自龙族血脉的淫性蠢蠢欲动,让他生出一点细小的撕裂、吞噬的欲望。 氧气入脑,朝游露渐渐清醒,视野中映入石壁一片。 原来自己已经出水了。 一眼望到玄微苍溟被吸得通红微肿的唇,带着一层薄薄的光亮,朝游露没由来的脸上一红。 咳咳她抹着嘴边的水迹,你的意思是上官小公子故意想让我美救英雄,引我吻他? 玄微苍溟轻哼了一声,倒不算是愚不可及。 但即便是无意之中吻了一下,朝游露觉得他小题大做,也算不了什么。 他低下头来,缓缓地道:你以为,从男人亲到你嘴儿的第一下开始,你还能逃得了接下来的一切? 身上开始发凉,朝游露想要再使取暖术烤干衣服,玄微苍溟却不允。 臂如此时此刻,你的衣服湿透了 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胸膛,停在半开的衣襟处,向下一扒,如揭蛋皮般剥出光溜溜的她。 当然就要脱下来,否则会受凉—— 作者的话: 白帝:谢过少侠的好走位。 上官公子:呜呜。 唯恐措手不及(病态控妻,h,2000珠第二更) 朝游露打了个寒战,这湿衣服穿着冷,脱下也还是冷。 牙齿开始格格,给我烤个火 玄微苍溟冷眼睨着她,也好,叫她吃点苦头,未来才不会随便被男人欺辱。 没有火,他凉薄一笑,除了我身上。 朝游露在他面前也没有男女大义,闻言,伸手扯开他的衣襟,露出健壮温热的胸膛。事急从权,不宜慢慢欣赏,便先凑将上去。 紧紧贴着处传来温暖,她随即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果然有火。 胸腔处传来他声音的震动,又臂如此时,没有火,就只能肉身互暖。 取暖又能怎么了? 玄微苍溟道:自然而然的越抱越紧,直至干柴烈火,情难自抑。 朝游露虽然将他越抱越紧,但还是反驳他:我们人类脑子里也不全是肉欲。 玄微苍溟怜悯似的笑了。 一只手揉捏起了她裸露在外的乳尖,一手抬起了她的下颌,使那红唇微微嘟起,如果是这样呢? 他的嘴唇张开,如凝视已久的深渊将她吸入,粗粝的舌头将她搅拌着,像随心所欲地拨弄着渔网中的小鱼儿。她被他卷到西,又卷到东, 来回逃窜,却始终出不了那方狭窄的小天地。 每每被捕捉到之时,都被抵弄出麻酥酥的痒,被追了阵便累了,就索性被他困在舌尖撩拨。有些无谓的坚持一旦被攻破,随即而来的就是 一泻千里的放弃抵抗。心中无形的门仿佛也溃散,有个细微的声音仿佛在她心中回响。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把这剑灵当做一个自慰的器具。 她好像把他当做了自己想要携手一生的伴侣。 那算是什么呢,是人类所说的夫君吗? 可是,身无长物的剑灵也可以作夫君吗? 这年头电光火石间乍现,但与他唇舌交缠、肢体相拥之时,又好似顺理成章。 又仿佛,这样潜移默化的思维早已存在了很久很久。 甚至久到她拥有此生的意识之前。 看她已喘息不能,玄微苍溟终于暂时离开她的唇舌,一丝细细银液牵连在两人的嘴角,平添一抹暧昧和旖旎。 但他的手下却没有放过她,手指揉捏不停时,长腿抬起,顶开她的膝盖,压住了两腿中间的谷地。 被研磨的快感从他挤压的对方传来,口中也忍不住逸出了细细的呻吟。 玄微苍溟见朝游露这般渐渐沉迷的状态,那种熟悉的怒其不争之感再度浮上心头。 脑子里不全是肉欲,嗯? 仿佛在责问她一般,他抬起膝盖,模仿着阳具抽插的频率,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的花谷。女子身上最柔嫩的地方被坚硬圆滑的骨骼所攻 伐,重,但是不痛。几十个回合下来,便觉春水涌动,湿成一片。 不同于手指,膝盖撞击的幅度更大,顶得她的身子随着一耸一颤,连乳肉也荡出了波浪。 别这样我这让她生出一种异样的渴望,仿佛是极致的空虚,不知是来自于脑海,还是来自于心灵,抑或是来自于小腹。 好似与生俱来的残缺,需要被填满、充实、深入。 这样的感觉伴随着身上剑灵掐弄她的樱果,顶撞她的穴口,吻她的唇,变得越加的燎原,如熊熊燃烧的火舌,舔舐着燃尽一切理智。 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 进、进来 整个世界在一霎陷入死寂。 玄微苍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如同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 火热的浪潮在瞬间被冰冻,朝游露蓦然自欲海中清醒,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的目光看起来有几分阴鹜,什么进来? 朝游露咬住下唇,目光四处游移,想要装作从不曾开口的模样。 他却抚着她肿烫的唇瓣,从齿下掰开,说清楚,要什么进来? 一丝凉风透进牙关,她打了个颤,也许是因为冷。 我不知道心虚地垂下眼睛,应该是手指。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心虚什么,分明青壮年女子渴望被填满,被男子的阳具用力捣弄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在这无性别的剑灵面前, 她却开始有了忌讳,不希望从他脸上见到这失望愤怒的表情。 玄微苍溟既是震惊,又是焦灼,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等不得了,她这个样子已经等不得了。 上官公子输的不是技巧,而是体力。但凡今天在这里的不是受尽折腾提前不支睡去的上官想明,而是其他哪位身强体健龙精虎猛的男子, 逮住了她亲了嘴儿,剥下衣服,抚摸遍了全身。 此时此刻,恐怕早已拉开了她两条腿,在她两腿之间那湿黏紧穴里撞了个酣畅淋漓。 也许她一开始还存了一丝微弱的抵抗,在那样男欢女爱的本能驱使之下,被捣得出了水,紧闭的嘴儿也被肏开了。到时候即使男人疲累了,她怕是也会口口声声地叫着进来、再来、还要?—— 作者的话: 露珠:爱护天阉宝宝的自尊心。 白帝:后悔,今天没有带棍子。 只是人之常情(病态控妻,h,2000珠第三更) 找了个身体病弱的凡人也就罢了,从情投意合到一命呜呼也就匆匆几十年。 倘若找个修仙人士做夫君,这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一过就是数百年。 夫君成器,她便要带着夫君同登天道。 夫君飞升不能,难不成,他还要等到她的下一个五百年的大限? 朝游露看见他冷若寒冰的面色陡然一软,又复平日里贵公子般的雅贵。 他柔声道:游露,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你何必这么拘谨不言? 虽然声音轻柔无比,但朝游露感觉身上寒意更甚,直觉她此时若点头表示赞同,便是在剑灵面前犯了天大的错。 以后想要驱使他办事,怕是难了。 肉肉欲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说辞,只是男欢女爱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最紧要的是心意相通。 玄微苍溟看着她,微笑着唔了一声。 似乎刚才的怒意并不存在一般,他从地上抱起赤裸的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用肉体熨帖她,大手揉着她冰冷僵硬的地方,暖和了吗? 朝游露靠在他身上,发现剑灵大开的衣襟下,裸露的胸膛异常光滑。 光滑得好像没有任何的凸起。 心中生疑,手便已经探了进去。饱满紧实的胸大肌上,果然没有生为人类的乳头。 她此时的臀部正压着他的大腿,两腿之间,也仍然空荡荡的无一物。 剑灵当真是没有性别的。与其说他的身体像某种有实质的灵体,不如说,他更像是神之手以天下至美男子雏形为模具,精心打造出来,存 放灵魂的某种器物。 玄微苍溟握住她在皮肤上挪移的手,语气中并无恼怒之意:是不是想要? 朝游露迟疑了。 他方才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玄微苍溟安抚似的吻了吻她的嘴角,温热的唇舌一路向下,在她光裸的身上留下一道迤逦蜿蜒的水迹,好似一条游动的透明水龙。 水龙舔过她的脖子,留连过她的颈窝,当含住她因寒意俏立的乳尖时,她整个人都忍不住仰头仰后,身躯绷起,被暂停的情欲又死灰复 燃。 啊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得叫着他的名字,苍溟 他从没用唇舌这样贴心地伺候过她,这并不是她的指令。朝游露不禁迷惑,究竟是这剑灵太过于喜怒莫测,还是在他身为剑灵的躯体中, 隐藏着某个独立不受任何操控的灵魂? 如果是后一种,那任何人都并不是他真正的主人,无法强迫性地给予他任何指示。 他会做某件事情,也许仅仅是因为他自己愿意而已。 他一边缓缓地亲吻着她的身体,一边扣弄抽插着她最脆弱的穴。她在他手下颤抖、呻吟,被至今从未有过的心理变化所冲击着,身体变得 越加的敏感易湿。 当舌尖在圆圆肚脐眼里盘旋时,玄微苍溟明显感觉到手指被穴肉绞紧,她的身子颤得更厉害。 怎么了?他善解人意地问她。 不知应该如何形容那复杂的感觉,千言万语汇集成一个字。 痒。 好似与小腹相连,一直痒到了被他手指摩擦的地方。 他不予置评地笑了一下,抽出了手指。 手指撤去,空虚感再度袭来,好像从正在攀爬的山腰上掉落,身如无根无系的浮萍。 她正想着应该说些什么,就见他双手拉开了她的大腿,暴露出了嫣红而汁水淋漓的阴户,正对着睡梦中的上官小公子。不过中间阻隔着玄 微苍溟高大的身躯,即便从上官小公子的角度望去,也只能看见男人健壮的背影,以及腰间挂着的两只小脚而已。 不要以往苍溟只是用手捣弄此处,却从未这般大喇喇地拉开直视过,朝游露双手去遮,上官公子还在 玄微苍溟一只手便将企图蒙羞的小手扭到了背后。 地方就这般点大,只怪上官公子睡得不是地方。 他将身体一侧,露出背后的上官想明,你若不想他看,我便将他扔出洞外如何? 藏身之处外天寒地冻,唯有此湖周围的洞穴暖于一室。疲累病弱的上官小公子一旦被遗弃在野外,不死也要重残。 人类泛滥的同情心,果然在这剑灵身上不见半点踪迹。 上官小公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行将为人遗弃的遭遇,眉头紧锁,梦魇住了一般地摇晃着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轻嗯声,像是快要醒过 来了。 救命 朝师姐救命 我不想死救我 朝游露看着自己被男人模样的剑灵反剪了双手,乳尖往前挺着摩擦到他的胸膛,两条腿更是大大地张开挂在他的腰上,腿间的穴肉微微肿 起,似乎还在滴着可疑的液体。一看就是她全身上下都被男人玩弄透了,要说她没有被奸过穴,谁肯相信? 倘若上官公子醒来,看见的便会是这样一番淫乱的景象。 她吸了一口凉气—— 作者的话: 露珠:这个天阉宝宝真的太难揣测了。 白帝:好吧,那就只有牺牲我自己了。 ®οùωéⓝⓝρ.мⓔ 小毛驴胡萝卜(h) 这样不行慌乱之下的她挣扎着,胸前凸起的小粒一次次地刮过他结实的皮肉,被刺激得越加得硬挺。 在羞耻和公德心的刺激下,一种莫名的兴奋隐隐袭来,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遮挡着她的玄微苍溟低下头去,埋在了她的双腿之间。 朝游露的上半身骤然间暴露在了上官想明的视野之中,眼看小公子已经在梦魇中不住地挣扎再三,手足抽动几回,几欲醒转。 她焦急得想要闭起双腿,却听见滋的一声水响,空虚地叫嚣着的小穴被什么热物填满。 一时间她的身躯僵住了,比手指软,却比手指粗,热,灵活地舔着肉壁,席卷去泛滥的水光。 竟然是苍溟的舌头。 她到底把他淫逼到何种地步了,清贵不染凡尘的剑灵需要以口侍弄,方才能够解得了她腹中欲火? 脸色烧腾腾的不知是情潮还是惭愧,她又一次对淫逼剑灵一事生出动摇,不用了,苍溟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玄微苍溟高挺的鼻尖随舌头的进出摇拨着她顶上小核,密林上的水珠沾染上他的脸庞和口唇。液体随着抽插的动作被卷入他的口中,她的 气息一向清淡,被湖水浸泡清洗了两次,并没有什么味道。 不用吗?他暂时撤出自己的唇舌,仰头看着她因快感迷蒙的眼,你看上官公子已经那般弱不胜力,若不是我帮着他分担,今日你怕是要榨 得他精尽人亡罢? 朝游露感到窘迫不已,上官公子不过是个小兄弟罢了,我又不是个人尽可夫的禽兽,怎么就会榨得他 她声音低低的:精尽人亡。 人尽可夫如同一根尖刺戳入玄微苍溟的心头。 是了,他竟没有想到。 一直将注意力纠缠于朝游露究竟会选择哪一个夫君,而却忽视了极其重要的一点万一她能选择的夫君,根本不止一个呢? 她本就是昆仑虚女帝,做凡间的人帝妖帝道帝也不无可能。是时左拥右抱,各式美男花团锦簇凑作一堆,如南惊虞般开起了后宫,岂不是 更加乐不思蜀? 玄微苍溟心念转了几回。 既然如今朝游露还乐于用他来自慰,并没有与其他男子牵扯不清,看来对于已经历经的几位夫君还不算很上心,反倒约莫对自己这副肉身 有几分满意。 佛家有云肉身菩萨拯救苍生,他既然要引导这头能干的小毛驴回归天道,便不能一味责斥用强,引发她的逆反之心。堵不如疏,少不得要 在她前进的道路上悬挂着一根香喷喷的胡萝卜做诱饵。 与其让其他不知从哪里、何时冒出来的夫君来填饱她无壑的欲望,还不如循那最稳妥的路,自己给她些甜头,引她上道? 于是再不管朝游露违心的不要,不用,一径用温热的大舌将她进出得欲仙欲死,细细的腰肢弹成一张弓,几乎更深地将自己送入了他的口 中。 突然之间,原本变紧窄不堪的小穴突然绞起,一向冷静的声音多了几分无助,不要他、他醒了 玄微苍溟眼角的余光瞥见上官想明正在碾转侧身,一只手已经揉起了自己的眼睛,好像是被外界这连绵不休的滋叽滋叽搅水声所刺激,无 法安然的待在梦境中。 他也不回首,反手一道劲风,正好打在上官想明的颈项上。 上官公子呜的闷哼了一声,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朝游露听见上官公子突然没了声息。 你不会打死他了罢? 玄微苍溟浅浅一笑,这时候她还有闲心关怀其他男子的死活,还是好好忧心自己吧。 十根手指拉扯揉捏着乳肉,舌头进出捣弄的速度更快,很快就教朝游露昏昏然不知东南西北,在泄身的春水中达到了高潮。 在余韵的很长时间内,她的脑海中都一片空白。 没有前程往事,也没有未来考量。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苍溟而已。 朝游露靠在他的胸膛上喘息,他用自己的衣袍将她一起兜着,将赤裸的她抱在怀里。低沉的震动从他的胸腔传入她的耳中,疑问中又带着 一点隐隐绰绰的诱惑。 游露,若你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配偶,日后该做何打算呢? 日后?朝游露呆了呆。 是啊,若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配偶,就要一直和自己的剑灵这般耳鬓厮磨下去吗? 情欲满足之后,理智便渐渐回来。 她开始检讨自己的灵魂,苍溟,我是不是逼你太过? 玄微苍溟就这样温柔地看着她,好像眼中有浩瀚星辰,无数黑洞,轻而易举的就能教她沉迷。 这世上无人能逼我—— 作者的话: 关于白帝在肉汤里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冷静模样 因为他还没沉迷,只是在模仿人类行为。 物种不同,思维也不同,需要一个磨合过程。 毕竟主旨思想就是人与神的一场相遇, 使人学着成为神,神学着成为人。 不过思维不同,会导致火葬场啊,哈哈哈哈。 ®οùωéⓝⓝ℗.мⓔ 西方诸天示意图(图文) 模拟世界之树,其余四界参考该图。 树根为数百个西方诸天,主要故事发生地为昆仑下界,西方诸天之一。 每个圆泡代表一个单独的小世界。 树干通道为昆仑中天,女帝掌管诸天仙人飞升之地。 树冠为神界,白帝所在之处。 彼此空缺地带为虚空,交通方式: 神使令。 至于为什么神界会是绿色。 当然因为白帝头上全是草原啦。 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二度海誓山盟(0.01h,2200珠第一更) 听到他的话,朝游露的心中升起一丝雀跃的小欢喜。 这是否意味着,与她亲吻、爱抚、百般缠绵的亲密,也是他自愿的? 朝游露心想他虽然是个剑灵,比起正常的男人来说少了那么一点东西。 但那东西也不是什么不可取代之物。 嫁给不喜欢的男人,要那棍子又有何用? 还不如与苍溟相伴携手余生,至少心意相通,也算不枉此生。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凡事都讲究一个趁热打铁。心念初定的朝游露便开口问道。 苍溟,你可愿意陪在我的身边? 她乃是他的左膀右臂,自然要常伴他的身边的。 于是玄微苍溟道:愿意。 被他这声愿意所激励,朝游露的精神更加的振奋,满怀期待的望着他。 我说的是,一直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你也愿意吗? 他二神将会携手坐镇西方诸天,直到形神俱灭,天人五绝,期限便是永远。 他含笑道:愿意。 朝游露无比感动的握住了他的手,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够用坠落星子之光,为你铸就戒指。 用来作甚? 好像是一种人类许下山盟海誓时的见证物。坠落的星子之光平日里镶嵌在神界的地板中,他神殿里倒是铺了一路。 玄微苍溟点了点头,嗯,没有也不打紧。 作为剑灵,他沉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朝游露很在意这个问题,那么怎么样才能让你一直存留于这世上? 玄微苍溟莞尔一笑。 经过他的一番自我牺牲和淳淳引导,朝游露终于问到了关键点。 游露,我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类似于妖的存在,他埋首她的颈项,深深地嗅吸着,我需要人的灵气滋养,才能够化出实体。灵气不够, 就只能委身剑中。 我的灵气让你吸便是。 但是玄微苍溟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不够。 朝游露顿时心中没了底,好像贫穷的自己一不留心娶了贵婿,却完全负担不起他的日常开支。 不够是有多不够? 身为一个普通的人类,一月之中被吸一次灵气已是精神萎顿。作为仙人,也不过三五天一次就到达极限。 玄微苍溟叹息着:于我而言,不过杯水车薪。 朝游露在护送上官公子西行之前已有此意,那假使我登天道成神呢? 尽量不使喜悦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玄微苍溟四平八稳的道,神界灵力充沛,鲜花永胜,四季如春。倘若你能够飞升成神,我身为你的剑 灵便能够随之到达上界,只需日日吸取你少量的灵气,便能够在神界以实体存在。 朝游露将信将疑,却也动了心。 真的吗? 玄微苍溟在她的耳边絮絮低语。 是与不是,你一试便知。 给予过她极乐的舌尖伸出,舔吃着微红的耳垂,往那瑟缩的耳道中不住地吹着枕旁风。 那时我便不再受困于剑体,将会永远如此刻一般,相伴你左右 就算沉稳冷静如朝游露,也终究摆脱不了来自美男计的诱惑,在身旁这绝世妖男的数度唆使之下,她终于立下了宏愿。 我朝游露从此之后愿摒弃杂念,不嫁人,不生子,不贪恋红尘。翻越无终山,一意西行,潜心修炼,早登天道,以使苍溟在神界化出实 体,与我相伴余生。 玄微苍溟的眼中有了亮晶晶的光,仿佛无数星辰瞬间璀璨盛放,他与她十指交握,奖励性地含她的耳垂,亲吻她的唇舌。 乖孩子 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充满了沉沉的魅意。 应该这样 朝游露抬起手圈住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苍溟你不会食言的罢? 他也看着她,眼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只有人类才是善变的。我们妖灵总是一心一意,不知变通。 这一瞬间的脆弱击溃了朝游露,让她心痛莫名。 她将舌头伸出来小小一个尖,慢慢舔过他的嘴角,唇沟,不会变的,苍溟 一遍一遍的向他强调,承诺,我不会变的。 剑灵开始是怀疑的,最后似乎终于被她所打动,轻轻地嗯了一声,低头与她吻在一起。 他压根没指望靠誓言能够使朝令夕改的人类永恒不变,不过是先用权宜之计将她稳住,以免她心猿意马,又去寻起夫君来。 待他回归神界后,本尊与神魂分身互换,分身坐镇,本尊下界来带她飞升。倘若中途再有变动,他少不得便牺牲自己那尊贵无比的龙神之 躯,用龙根捣穴,狠狠帮她杀一杀痒意。 不知何时,身上松松覆盖的衣袍缓缓脱落。令人耳红心跳的水声再度响起,为他人做嫁衣的上官公子却始终昏迷不醒,错过了眼前旖旎的 春光—— 作者的话: 第一次求婚算的是开头公开要做帝后那一次? 事不过三,这第二次求婚就是最后一次了。 看似心意相通,但完全没有达成统一战线,仿佛嗅到一股火葬场的芬芳。 露珠:好开心,可以永远在一起羞羞了。(被蛊惑的昏君既视感) 白帝:好开心,可以永远在一起办公了。 上官公子:连装脆弱这招也要学?呜呜。 蝴蝶扇动沧海(2200珠第二更) 上官想明再度醒来之时,见朝游露嘴角噙着一抹堪称温柔怀春的微笑,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也有了几分淡淡的娇羞。整个人都犹如被天降甘霖滋养的草木,精神显得健旺无比。 而他自己只觉得全身酸软,脖子僵直,头项剧痛,怕是小半月都只能有心无力,望美兴叹了。 当下上官公子便精神萎靡,似睡非睡,由着朝游露将自己提东提西。 眼见离无终山越近,身后的追兵便越少。 到傍晚时,朝游露自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才闭上眼睛,忽听耳旁千般惨叫交织,如阴风灌耳,听得人悚然一惊。 她只得再度睁眼,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站在不远处,冷冰冰地望着她:“这位姐姐,刚才跑得挺快啊。” 朝游露讪讪一笑,防守型的仙人嘛,自然是要腿脚灵便保存有生力量,怎么能总是勇猛无畏地硬拼? 她边笑边缓缓起身:“这位妹妹,我记得你并不在追兵之中。” 那身影随空气隐隐流动,看来不是真身,恐怕是先显出了幻影来震慑她。 少女一挥衣袖,不耐的神色似甩掉扰人的凡尘,“他们与我无关。” “姑娘,上官公子已然病了,趁人之危也是不对的,”朝游露试探她虚实,“你何不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羽华派掌门洛川座下首席大弟子朝游露,一向听闻你性情平和处事冷静,如今再见,果然名不虚传。” “再见?”朝游露讶然,在脑海中搜寻着蛛丝马迹,“我们曾经见过?” “我乃万太宗外门弟子千纸,排行最末,偶尔见过彼此几次,没有印象也是正常的,”少女在叙述自己身世的时候,脸上仍然是不变的高傲的神情,仿佛并不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自卑,“你可还记得,当时你师尊洛川为何会突然病倒?” 千纸以这样笃定的口气说出来,反倒令朝游露迟疑了,“是因为师父怀疑小师妹跟各大掌门公子的失踪有关?” 小师妹一味否定,师尊一味怀疑,怀疑得多了,连小师妹自己也动摇了,以为自己平时各种作死的行为与各大掌门公子的失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奈何百口莫辩。双方因此纠缠不清,洛川也因此一病不起,小师妹因此反上昆仑,岸殇因此苦苦相逼—— 仿佛小小的蝴蝶扇动着翅膀,引发了一场莫名的海啸。 那少女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地道:“我做的。” 脑海之中警铃大作,朝游露上前跨了一步挡在上官想明的面前,一只手已经按住了腰间的软剑。 她直觉可怕。 这少女竟然毫无顾忌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可怕的是,她在悄无声息之间,就让几位世家公子蒸发于人海之中。 “你这会儿心里一定在想,这女孩如此可怕,万一她突然发难,定是向上官公子出手。” 连所思所想也被看破,朝游露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上官公子可曾与你有深仇大恨?” 千纸摇头,“未曾有。”随即她又复冷笑,“也算有。” 想想上官公子蝶环花绕的成长环境,朝游露试探性地问道:“他可曾……对你始乱终弃?” “不曾,”千纸眼角的余光撇向上官想明,“但——比那更可恨。” 趁着千纸感怀往事的一瞬间,朝游露一手提着上官想明的后领,一手暗暗地捏了个隐身诀,攸然消失在千纸眼前。 才出了那腹地洞穴,由于颠簸幅度过大,上官公子悠悠醒转,见自己正在被动的风驰电掣中,耳边疾风飕飕,便病弱地问了一句:“朝姐姐,我们这是在哪?” “上官公子可知千纸是何人?”朝游露不答反问。 “想明虽友人众多,这名字却并没有什么印象。”连番折磨让他头晕目眩,记忆纷扰似有似无,总归不是自己的前女友之一,这点倒是让他倍感欣慰。 眼前大雾骤然聚起,雾气湿润黏腻,糊得眼前一片茫茫,不知方向为哪般。 再继续前行,迷雾之中隐隐传来乐器之声,夹杂着人声调笑,在混沌之中显得突兀又可怖。亭台楼阁的轮廓在不远处若隐若现,红红的灯光如守候多时的妖兽之眼,在滚滚黑雾中轻微地摇拽。 “不好!”朝游露悚然一惊,“终究还是入了幻境。”她还能勉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手底下的上官公子已然抖如糠筛,再度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大腿。 一点红光在黑雾中出现,浮于半空。 朝游露停下了脚步,轻拍了几下上官想明的肩膀,左右无路可走,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对方究竟是何目的。 那红光一摇一晃,缓缓接近他们。 走得近了,方才看到一位素衣少女的身形浮现,她提着一只垂吊的莲花灯,那点红光便是花灯所发出。 再行了几步,朝游露终于看清楚少女的模样,正是方才在腹地洞穴中与她交谈的千纸。 千纸目光微沉,“好久不见,上官公子,还记得我么?” 那样的面庞,那样高傲的语调,仿佛似曾相识——但仍然欠缺一点提醒。 作者的话: 渣儿要开始他的秀了。 不过不是大家想的亲自始乱终弃渣。 求珠珠儿。 ®οùωéⓝⓝρ.мⓔ 灰姑娘贵公子 千纸似乎早知他会如此:“去年的万太宗门内会试,是借了谁的力?” 一句话如电闪雷鸣中的那道霹雳,将上官想明几近遗忘的记忆唤醒了些许,“你是凌云宗林公子的……” 最后那几个字碍于朝游露在旁不好说出口——“前任仙侣之一。” 上官想明干咳了几声,“千纸姑娘,我诚心地感谢你给予的帮助,也曾把酒言欢、并肩战斗过,在下实在是想不起究竟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姑娘。若姑娘因为与林兄之间的情感纠葛迁怒于在下,在下实在是一头雾水,爱莫能助。” 他几句话将责任道德推卸得一干二净,仿佛与自己毫不相关。毕竟他们作为仙二代天团,凑上来献好示爱的女仙子不计其数,临时仙侣更换得又极其频繁,如何能要求他记得住每位兄弟的历历过往? 这位千纸姑娘当初也是有些微特别之处的,否则不会入得凌云宗林言旧公子的法眼。但是这些隐含内容却是决计不可在朝游露面前提起的。 千纸似乎早知他会有这番说辞,当下冷笑一声,也不言语,衣袖一挥,将身后的浓雾豁然拨开。 只见在那幻境之中,几大失踪的世家公子正在寻欢作乐,美人相伴,鲜花簇锦。他们置身其中无限欢喜,上官想明却看得毛骨悚然冷汗涔涔。 只见他们手中搂着纸糊的美娇娘,美人眉目如画——确实都是画上去的。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酒杯桌椅鲜花,也都是纸糊的,仿佛他们正在阴间享受亲人坟头哭烧过来的待遇。 莺莺燕燕和调笑之声不绝于耳,上官想明努力捂住耳朵,却又捂不住眼睛,无法抵挡那可怕画面的刺激。 终于他崩溃地大喊起来。 “假的啊,这些都是假的啊!” “你这妖女,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啊!” 几位兄弟仿佛听到了上官想明的呼喊,他们抬起头来四相回顾,似乎终于发现了端倪,丢下手中的纸美人四处奔逃。 谁知更惊悚的画面出现了。 碰到桌子的公子消失了,与桌子融为一体,碰到鲜花的公子消失了,变成满地的花瓣。有的化作柱子,有的化作酒杯,有的变作乐器,就好似他们的本体原就在此,刚才放出来的不过是他们的灵魂。 徒留两位——一位是与上官想明相熟的林言旧公子,一位纸美人还站在原地,只是瞬间换上了一套大红礼服。霎时间打鼓吹呐,花瓣满天,一派阴风测测的气氛。 新人们机械地执行着婚礼步骤,一人挽着红花的一头,目光呆滞地拜着堂。 他们手上挽的花团,脚下踩的桌凳,漫天飞洒的花瓣,演奏的乐器,无一不是自己的兄弟。 上官想明喃喃地道:“住手啊!你们可是兄弟啊!” 千纸冷眼睨着他:“怎么样,要一起吗?” 朝游露也第一次开了眼界:“千纸姑娘,这……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千纸不觉为然,“我一没杀他们,二没伤他们,只是将他们困在幻境中数日反省自己的过往,又能算得了什么?” 朝游露:“你要将他们困到什么时候?” 千纸冷冷地道:“直到我高兴为止。”她看了一眼精神濒临崩溃边缘的上官想明,半蹲下身,柔声道:“上官公子,你还记得我们数次聚会的情形吗?” 如魔怔一般,上官想明缓缓地抬起头与千纸对视,一些以往不曾在意的记忆碎片从角落中闪现—— 一年一度的万太宗外门弟子考核之时,出生寒微的少女千纸由于出众的能力被破格录取,但又因为毫无世家根基背景而排行最末。 作为考核仙童督导之一的林言旧公子正鼓大了眼睛在新进女弟子中寻找猎物,被众美讨好环绕的他反倒觉得索然无味,被目不斜视走过的高冷少女千纸摄了魂,她竟然对林言旧公子的好意视若无物。 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这件事极大地伤害到了林言旧的自尊心,手到擒来所向披靡的林公子绝不允许这样少女的存在。 林言旧先用上了金钱攻势,将高级灵石如同不要钱一般地天女散花。 继而又用上了浪漫攻势,在千纸面前放了无数烟火、流星、鲜花。 这些都不太凑效时,还人为制造灾难,表演了几次英雄救美和美救英雄。 在林言旧的叁板斧即将用光之际,而千纸对他的态度仅仅进化到了不讨厌而已。 最后林言旧只得向兄弟们求助,目光老辣的上官想明一上来就指出了要害。 “这样的女孩子不能用对待庸脂俗粉的方法,切勿操之过急,须得我们兄弟一起上阵帮你。她出生寒微,被破格录取进了这样一个全是权贵的宗门,定然诸多不适十分孤独,目前她最需要的应该是朋友。”—— 作者的话: 仙侠版《灰姑娘与贵公子》。 一个让人胆寒的校园故事。 林言旧,谐音“你厌旧”。 判断渣儿的办法——看他是不是有一群渣儿朋友? 猪朋狗友多,他自己也大概跑不脱。 究竟有缘无分(周末临时加更) 吸纳了上官想明建议的林言旧当下便放缓脚步,以朋友身份邀请千纸参加仙二代天团的聚会。在把酒言欢之时,诸位兄弟们“不经意”透露出林言旧的一往情深,泥足深陷。 千纸的态度渐渐就有些软化了,但她终究是怀疑的:“听闻林言旧公子与诸位女仙子……” 仗义的上官向明拍着自己的胸膛,“弟妹,不……冒犯了,千纸师妹。我以当兄弟的仙格担保,那些事情不敢说全然空穴来风,但大多不实,追求言旧者虽众,但真正倾心者唯二,一为师妹你,另一为初恋,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千纸忍不住追问。 “只可惜阴差阳错,故人已作他人妇,只是苦了我这情深不寿的兄弟,多年来一颗心无处安放,唉……” 上官想明这一声悠长叹息之后,方才被林言旧打断:“上官兄,逝者如风。我喜欢千纸师妹,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何必因此给师妹徒增烦扰?” 这一番告白配合着目光楚楚,眼睛泛红,声音哽咽,说不出来的凄凉动人。 几位兄弟们都一起上阵助纣为虐:“林兄弟心地善良,最怕拂了仙子们的脸面,以至于谣言纷纷扰其身,也不愿意说出实情。” 千纸放下手中的酒杯,转头看着林言旧,“你若是真心待我,我自然也是。但你若负我……” 林言旧抢着发毒誓:“我必遭天打雷劈,孤独终老,永生坠入阿鼻地狱!” 千纸那时还是单纯的少女,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必如此严重。” 众位公子目的达成,心照不宣地起哄,搭肩膀拍胸脯,说了无数“日后师妹即弟妹,便是我们的一份子了”、“谁欺你便是辱我,一切有我为你撑腰”、“日后师妹与言旧诞下仙儿满岁之时,我定送上一万灵石”之类的话。 那时候孤独的千纸误以为自己找到了大家庭,走到哪里都有仙友们艳羡又带着暧昧不明的目光,却不知这只是仙二代天团流水一般的操作流程之一罢了。 万太宗是新月王朝仙门权贵的摇篮,为了增强仙童们的上进心,甚至推出了“八百进八”的百里挑一计划——即筛选出最优秀的仙童八人,作为昆仑墟女帝出关后的后备弟子。 要成为这人才库中的一员并非是简单之事,要打败无数的对手才能走到最后一步,幸而为了加快淘汰速度,万太宗允许弟子自由组队,进行团体赛制。 仙二代天团依靠着自己的财力和人脉,促使对面的队友不断放水,最终一路高歌猛进,进入了决赛。 然而决赛中却有人不买账了,且有些仙童确有真才实学。在离昆仑墟仙帝弟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争夺越加的白热化。 这个时候仙二代天团祭出了自己的必杀器——千纸。 “千纸,你技艺超群,定然能榜上有名,可是你难道忍心与仙侣我日后天各一方?我们携手上昆仑墟学艺可好?” 耐不住林言旧和众位兄弟的苦苦哀求,一直独立参赛的她最终加入了他们。 千纸针对各位对手的招式特点进行一一破解,并将之教授给小团体。有了这位仙界学霸加持的团体势如破竹,几乎披荆斩棘到了最后。 为什么是“几乎”? 因为公布决赛名单前夕林言旧忽然来找千纸,忐忑中带着不舍,不舍中带着绝情:“我们分手吧。” 千纸耳中一阵眩晕,“你……说什么?” “你实在是太强势了,我真的……”林言旧为难地摇着头,“我说服了自己无数次去接受这样的性格,但我真的没办法想象未来的几百年生活会一直如此。” 千纸拒绝接受他这样的措辞,“你曾说对我有了深刻的了解之后,才想要与我携手相伴一生。然而短短数月,你就以忍受不了我的性格为理由想要跟我分开?” “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林言旧的眼神和语气渐渐都起了变化,仿佛有几分鄙夷,几分不屑,“交往之前一个个扭扭捏捏故作清高。性格不合导致分手不应该是人之常情吗?为何要一个个惺惺作态,执拗强留?” 她被他的眼神所刺痛,高傲强势的她突然软弱,如缺氧的鱼一般呼吸困难,胸膛激烈的上下起伏。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特立独行,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林言旧轻轻地说,“不是吗?” 这一句话对高自尊心的仙子颇有成效,这个时候要是她还不同意分手,就承认了自己根本没有别人所想象中的那么「特立独行,拿得起放得下」。 千纸果然缓缓地点了一个头,“说得对。”她的脸色雪白,站立不稳,颤抖的手从虚鼎中掏出当初林言旧送给她的莲花灯和美人画,“这个还你。” “留下吧,”林言旧推回她的手,“毕竟我们也算相爱一场。” 这个时候的千纸即便是有万箭穿心之痛,也并没有想着要报复林言旧。她只是痛苦不解,以为自己高傲强势的性格才是万恶之源,还要强行用“有缘无分”进行自我洗脑,以使这个漫长的夜晚能艰难度过。 由于她睁眼到天明,所以无缝连接到了第二日清晨的决战。一进会试的大殿,便见着众位公子齐刷刷地以吃瓜的目光看着她,目光中颇多知晓内情的暧昧。 这场面让人伤心且尴尬,但多少也在她预料之中,谁知在参赛人员姓名登记处时却出了意外——“千纸师妹,你所参加的「我欲成仙」团,已然是满员状态了呀。” 作者的话: 一堆助纣为虐的渣儿。 所谓的兄弟之间的“友情”。 用林公子镜像小奶狗的渣。 高抬贵手放过 “这不可能。”她吃惊地扭头,看向仙童天团的诸人。只见他们不躲不避,倒是有些惊讶于她的后知后觉。 “师妹,我们以为你与林言旧兄弟分手,便是矢志要一并脱团了。” 千纸缓缓将他们扫了一圈,见一个容颜秀丽的女子躲在他们的身后,“新队友?” “你脱出后,我们总归是还需要人补齐队伍的呀。”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巨大的耻辱和打击如巨浪般裹挟了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且尖锐:“来!我要一人对战八人团!” 周围响起了一阵嗤笑声。 然而“我欲成仙”天团八人的脸色却陡然白了,一言不发地面面相觑。 其他人不知情也罢了,但他们八个素日斗鸡走狗的贵公子加起来,很可能真的打不过千纸一人。 追忆往事,千纸怆然:“各位世家公子以调戏女仙子,频繁更换仙侣为乐。甚至还有几位女仙子闹出了为情自杀的事来,为何丑闻没有进一步地扩散?” “这可是要问问上官公子的慷慨解囊了。要地位的就想办法为她们保送内门弟子,要灵石的就撒宝封口。两者皆不受的便是不知时务不识抬举,强力镇压赶出门去,对外还说是她们自己触犯了门规。” 如此看来,她自己被剥夺了与团对战的权利,多半属于那第叁种情况了。 上官公子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盛世白莲一般拼命地摇着头:“我不知道会这样,当初他们也只说让我帮个小忙,举手之劳而已,我并不清楚背后发生了何等惨案。” 朝游露缓缓转头看着上官想明,他见千纸每说一句,朝游露看他的眼神便冷却一分。 看到后来,眼神中就多半是客气,那长姐如母的慈祥是越发的稀少了。 但即便如此,在千纸想要邀请他加入兄弟们的醉生梦死阵营时,朝游露还是拦住了她。 “你曾说,万太宗的这场选拔,乃是为了作女帝出关后的后备弟子之用?” “正是。” “我相信女帝既然掌管昆仑墟众仙飞升事宜,人才选拔必然是以能力出类拔萃者为先,”兴许是受了千纸情绪的感染,她此刻的情绪也郁郁低沉,“若是不辩好坏,任人不清。这样的昆仑墟,这样的神界,对于你这样天资秉异的人而言,又有什么追逐的必要?” 千纸的眼珠微微转动着,“你是叫我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 朝游露摇头,“你镇日里纠缠于这群公子,一心想要在他们身上发泄你的冤屈不满。他们被你囚禁了这许多时日,想来你的怨气也发泄了十之八九。长此以往终归不妥,一则修仙界寻找他们的下落鸡犬不宁,二则徒然浪费你的时间,害你这一身天分求道无门,付诸东流。” 既然已经发泄了十之八九,想来那剩下的一二应该是与上官公子相关了。 “上官公子如今潦倒病弱,你便既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 上官想明见千纸的脸色起了动摇之色,知晓朝游露的嘴遁已经起效,忙自贬道:“千纸师妹,我朽木难雕!如今已经家道中落,受了那天道因果循环的报应!只求你高抬贵手,将我放过!” 千纸不觉茫然,“我被逐出师门,世间门派大多重视宗族,又嫉贤妒能。我为世所不容,孤身一人,如何荣登大道?” 朝游露郑重地道:“我护送上官公子安全抵达之后,将翻越无终山,去往原万神飞升之地求道……” “……一月为期,我在无终山等你。” 千纸手中的花灯把柄顶住了上官想明的胸口,好似用力一戳,就能将他胸口捅个窟窿出来,“我囚禁了他的兄弟们许多日,你可会四处告密,透露我的行踪?” 上官想明艰难一笑,无血色的嘴唇干涸起皮,“师妹,如今我孑然一身,已经没有兄弟了。” 没了千纸这道最后的阻碍,朝游露终于将几近虚脱的上官公子送到了旁系宗族,好似丢下了一块烫手山芋一般,心中骤然一松。 只留上官想明一人时,与上官之父多年未见的掌门和蔼一笑,又情深义重地叹了口气。 “聪儿,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与你便等同父子。可怜我膝下无儿,半生只得一女,且性情顽劣不堪,难担掌门重任,还是寻思着要给小女觅一佳胥,以便继承家业,方才稳妥啊。” 上官氏雄踞新月王朝修仙界数代,树大根深死而不僵,有了这正宗嫡子在手,日后未必不能“勤王”。天下没有白送的午餐,上官想明心中一颤,“伯父,我现下正无暇他顾……” 掌门捋须笑道:“修仙界传言,两位司战之神最近频繁通行于昆仑墟和各界之间。想必昆仑墟女帝闭关颇有所成,眼下出关在即,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已是近在眉睫之事了…… “是时天下青年英豪为求上昆仑墟修炼,必然邀帖云至,要得到这抛头露面的机会,甚而成为仙帝弟子,多半还需老夫一力推荐。” 上官晓明虽然放荡不羁,但他并不傻,完全能够明白掌门的话中意味着什么。 “承蒙伯父青眼,待想明好生思虑一二。” 作者的话: 富人靠财势,穷人靠变异(天分)。 千纸当然不会就这么容易就放过各位渣儿。 这位不是百合女配,是未来的弟子。 龙配终于要出场了,没有意外是最后的渣儿了。 给白帝暴击的总要放在压轴出场。 来珠珠,催泼天大醋。 ®οùωéⓝⓝ℗.мⓔ 何方道友渡劫(2400珠第一更) 朝游露在此门派暂时歇脚,眼看就要再度启程。 “朝师姐,一路走来,辛苦你良多,”上官想明心中诸多不舍,始终难以放下,“不如留在此处,我求掌门叔父收你做内门弟子可好?” 听到上官想明的告白之后,朝游露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没有马上拒绝自己,这沉默在他眼中等同于思虑,给予了他几分期待与希望。 “上官公子……”朝游露头也未抬地擦拭着手中那把苍溟剑,将那剑面擦得光亮如镜,纤毫毕现地照着自己的脸,“我如今年岁长了,心境也同往日不大相同。” 上官想明以为她说的是年龄差距,急急地道:“修仙人士活上几百年也是寻常,时间拉得越长,那点差距越微不足道……” 朝游露对他一笑:“倘若我再年轻十来岁,也是如千纸一般的年纪,恐怕行为也同她一般过激。” 末了又是摇头叹息,“青春易逝,往事难追啊。” 上官想明的面色一白。 她的言下之意颇为赞同千纸对于众位公子的处置,不过是如今行事稳健了,考虑大局为重,方才请求千纸饶他一命。 上官小公子心中那点微末的念想如同热焰渥冰,登时又是难受,又是伤怀。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他仓皇地站起身来,“还请……朝师姐再盘旋几日,歇好身子再出发。” 几乎是夺路而逃。 经历了人生跌宕起伏的上官公子在外面又淋了一回雨,心中充满悲怆的他抬起头仰望着阴云密布、雷鸣电闪的天空。 只觉得这场雨好大,就像初遇朝游露时一样大。 等到他大彻大悟之后,就去面见了现任掌门,恳切地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目前派中外门弟子优秀者众多,他虽本家嫡系,如无靠山恐怕难有大进益。 既然掌门不断对他以前途相诱、晓以大义,他只得忍下心痛,勉强为之。 唯独恳求:“父母新丧,本应守孝,不宜办理婚礼。请本门长老只做订婚见证,不行大操大办。” 掌门欣然应允。 正巧上官想明新至,各位长老都正在门中,有朝一日若上官想明东山再起,未必看得上他们这旁支门派。 这嫡子落难溺水待救的缘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最好便应机立断,促成二人婚事。哪怕是下几星雨也不打紧,反倒能显出这对新人永结秦晋,排除万难的决心。 当下掌门便吩咐下去:“请各位长老齐聚内殿。” 上官想明初见了掌门之女,未来的妻子,麻木的疼痛让他的失望都变得不甚显着—— 平平无奇的长相,掌门口中的“五官端正”。 微壮不高的身段,掌门所说的“中等身材”。 声高气粗的嗓音,掌门称赞的“性格明丽”。 不能说掌门所言不实,只是进行了提炼总结,再加上了适度的修饰美化。 可见天下父母对于自己的孩子,总归还是存了几分宽容之心的。 上官想明对朝游露的那点心意又怎能瞒得过目光老辣的掌门?趁着朝游露还在门派中,也着人将她一起邀请过来观礼,以此一石二鸟,彻底了断了上官想明的念想。 以免他日上官想明风云再起之时,又记起了这位在人生低谷之时对他伸出援手的女修士,再度纠缠不清。 为了让朝游露和上官想明将彼此能看得更清楚,掌门临时在诸位长老席中为朝游露加了一把坐椅,理由便是什么“多谢朝仙子一路护送,请坐为上宾”之类的。 朝游露欣然笑纳了,全程微笑着注视着一对新人。 上官想明正在立誓,“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雷声忽然“轰隆隆——”大作,伴随而来的是滂沱大雨,将天地牵连成一幕水帘。 以至于上官想明不得不加大音量,近乎于嘶吼。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回答他的是让众人近乎于耳聋的惊天霹雳之声。 “噼啪——” 不知附近是何人在渡劫,看来过程充满了艰辛和不顺,甚至隐含着失败的不祥之兆。 终于上官想明艰难地完成了立誓环节。内殿之中却一片地动山摇,瓦砾渣簌簌而下。 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将周围的大片建筑都作为了滑翔着陆的地点,一路摩擦着前进,压到了不少结构松散的建筑物。 幸而由于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有人都集中在坚固的内殿,未曾造成人员伤亡。 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众人纷纷抢步而出。 只见殿外银光闪烁,顺着起伏山峦修建的楼阁尽数被夷为平地,数代人几十载心血一朝化为乌有。 一条体型巨硕的银蛟龙尾部搭在山顶,头部正对着内殿门口,正企图扭动身躯,再度起飞。 奈何它的体型过于庞大,而山门又过于狭窄,刚好将它夹在其中,左右循道皆不得其法。 朝游露认得这条龙。 当年在飞翎国边境被镇压几百年,一朝翻身遨游云端,这次又再度跌落泥潭的那一条。 此时这条龙正睁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某个地方。 而周遭众人已因对它的处置争论得不可开交。 “这蛟龙给我派造成了这样大的损失,今日不能叫它善了。” “此蛟体型庞大雄健,怕是龙神近裔,若是不能活了,不如将其鳞片筋骨拆解出售,应能功过相抵。” “我看这蛟龙的性命还有回旋余地,不至于因渡劫而死,不如将它关入珍兽池,为我门派效力以偿损失。”—— 作者的话: 龙配来了。敲黑板重点,龙神近裔。 在五个男配全部终结之后,将会开启追更限免/优惠进程。 剧情章24h内全免,24h后无论字数多少按30po/章收费(一般16002100字/章)。 含肉或肉沫的章节24h内按30po/章收费,24h后按25~50po千字收费。 所以,珠啊珠,今天还能满2400珠加更吗? 银蛟飞升失败(2400珠第二更) 门派长老们的意思朝游露很明白,但此龙与她也算颇有渊源,且身世悲惨,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她转头对上官想明道:“对了,上官公子,我对你还有最后一句话,无论如何也要告诉你。 “你说。”希望之火又在上官想明的眼中燃烧起来。 她是不是……终究还是念着他的? 朝游露手一伸:“麻烦把我的酬金给我。” 上官想明一呆。 想起自己为了多留朝游露几日,一直未提起“将所有身家作为报酬”这桩事。此时她主动索要,想必在观礼结束之后,便将继续西行了。 当下他只能湿润了眼眶,解下上官氏的令牌,双手捧起。 “上品灵石五十万,聊表想明心意,请朝师姐笑纳。” 一时间议论纷纷的众人都噤了声。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落难的上官公子随手拿出来的信物,都抵得上一个门派上百年的积累。 朝游露收了上官想明的重金,少不得要说句祝福的话过过场面。 “愿你想你所想,爱你所爱,心想事成,无怨无悔。” 她所说出的每个字都有如棒槌,声声敲击在他的心上。 “此乃我的故人,还请各位高抬贵手网开一面,”朝游露的谈话对象虽是“各位”,眼睛却直视着上官想明 ,“方才上官公子给了我的信物,在此我作为抵押奉上,应该能弥补今日损失了。” 一来一去,过了个手,又再度还给了他。 门派长老们目瞪口呆,这五十万灵石将周遭建筑修葺一新之后,恐怕还能剩下泰半。 如此一来,便不好再强留这条蛟龙。 上官想明心中怅然如失。 朝游露向他挥一挥手,先是自己升到半空中,随即带起地上的蛟龙,走入了云端深处。 上了云层,那银蛟为云雨所托,如鲸鱼入海,终于自在的悬浮游动起来。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朝游露的耳边响起。 “两次助我脱困,所求为何?” 朝游露降下云头落在地上,远远看银蛟在云雾中穿梭游弋,“不过顺手为之,阁下请自便。” 如果她没有看错,银蛟头上的尖角鲜血淋漓,似乎是尖角下面有物体想要破壳而出。 这条银蛟应该是马上就要渡劫飞升,化为角龙了吧? 不知为什么渡劫行至一半,就坠落到了狭窄的谷地。 银蛟在空中搜寻再叁,却早不见了之前为他封龙的仙君踪影。 想到那位白衣仙君,灯笼大的龙目中充满了恨意。 在它渡劫飞升之路上遇见了一个人,那人一袭仙气四溢的白衣,想必是某方仙君,有他封龙,再好不过。 只是那仙君的周身有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叫人不能看清模样。 “请你为我封龙。”那银蛟如此托付他。 封龙是蛟龙化为角龙的一个步骤,它须得要一个人通过自己的口说出它飞升为角龙的正义性。 这个人便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天地民意。 这种日行一善的小事,仙君也不好推辞:“阁下果真是一尾好龙,银光闪闪,油光水滑,正是身强力壮好时节,以后要为天地多做贡献啊。” 话音未落,银蛟已经一飞冲天,以至于没有听见仙君接下来所说的话—— “只可惜……只可惜你怎么都只是一头蛟啊,蛟者,虫也,千难万难啊。” 仙君话音刚落,天空中乌云聚集。 “可喜可贺啊。”仙君提前预祝他。 正当银蛟遨游天空之时,不知怎的从哪里吹来一阵妖风,连它这庞硕的体型都无法在那风中定住身形,只得靠着地上建筑物为阻碍摩擦点,待到回神时,已被夹在了两山之间。 否则,还不知道要被那股风吹到何处。 细细想来,那仙君虽模样不清,但和五百年前将它从云端一掌打下之人的气质,隐隐有几分重合。 那人华服高冠,面上也是金光一片,难以让人窥见真目面。 银蛟心中恼怒不已,等到自己成功飞升,哪怕上天入地,也定要将那人找出来,以泻心头之恨。 当务之急,趁着雷劫未散,还应继续渡劫。 没想到雷声大作,一道接一道的天雷劈下来,强行渡劫的银蛟非但没有顺利化为角龙,整条龙更是被天雷击成了黑漆漆的一团,从天空中直直的坠下来。 还在下面观摩渡劫的朝游露想要为他托上一托,减缓冲击力。 那雷劫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一道闪电便向朝游露扑来,大有连坐之意。 朝游露迫不得已的收了手,那银蛟便“嘭——”的一声巨响,把地上砸了老大一个坑。 银蛟坠下云头之后,雷劫并没有马上散去,而是聚集成一团骇人的乌云,在天空中呈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乍眼望去,那圆圆的漩涡仿佛隐匿着神之眼,在默默的关注着大地。 良久,地上的银蛟依然动也不动。 雷劫方才心满意足的去了。 作者的话: 这个吹妖风的,雷劫劈蛟龙的, 和那个五百年前镇压的。 当然都是同一个人啦,哈哈哈。 只是不小心弄巧成拙了。 求珠珠.jpg 拯救病弱美男 黑漆漆的云雾终于散去,露出了在坑中奄奄一息的银蛟,一身银光闪亮的鳞片血迹斑斑皮开肉绽。 终于脆弱的意志力再也无法保持原本银蛟的体型,为了节约体力,庞大的身体自动回复到了人形大小。 鳞片就是银蛟平时化身为人形时所穿的衣服,此刻由于鳞片受损严重,可用衣不蔽体来形容。 朝游露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银蛟覆盖在身上。 这个轻微的动作也触动了他的伤口。 银蛟睁开眼睛,气息微弱地望着朝游露,然而目之所及,却只能看见晃动的白茫茫一片。 看着这张阳刚俊美的面庞遍布血污,朝游露叹息,“真是天妒英才。” 银蛟听得她的声音也若有若无的,怎么感觉如此遥远?焦黑的乌血流到口中,也全然尝不到腥气。 仔细擦去银蛟脸上的血污之后,朝游露微微一怔。 这银蛟的人形剑眉挺鼻,目光深邃,竟依稀与苍溟有叁分相似。 不同之处在于这银蛟面庞线条刚毅,而苍溟却略有温柔女气,含着几分雌雄莫辩的美感。 于是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迦叶……”银蛟嘴唇艰难地翕合,“龙迦叶……” 迦叶原意为饮光,名字倒与他那身银光闪闪的夺目外形颇为应景。 但如今却被天雷击得伤痕累累,一丝光也没有了。 她与千纸定了一月为期,在无终山相会。此刻为时尚早,不见千纸的踪迹,想来正在处理各位公子的后续。 这龙迦叶在自己面前重伤,她也不能置之不理见死不救。闲着也是闲着。不若一壁救治他,一壁等千纸前来。 于是她问道:“龙公子,我帮你去找个养伤处,可好?” 这个女子曾经救过他两次。 加上此回算是第叁次了,想来应该不会害自己,于是龙迦叶点了点头。 茫茫无终山中匿着散仙修士无数。有的终老大限将至而始终无法飞升,最终葬身天地之间。有的拜入宗门大派成为弟子,继续稳打稳扎的修炼。还有的不知去向,抛下自己的临时居所不顾。 待到龙迦叶安顿下来之后,仔细地查看了自己的伤势。兴许是自己以往过于凶戾暴烈,在飞翎国误打误撞地吸食了不少生灵,体型又过于庞大雄健。天雷淬体无法使根骨轻灵,反倒劈得他气血上涌,堵住孔窍,以至于感官近失。 目前尚且留有感应的,不过只有听觉罢了。 他肉身极其强健,这些筋骨皮肉伤也就罢了,应该很快就能复原,只不知道这感官究竟何时才能恢复。 救他的那女子似乎心情甚好,也对他的伤情很有信心。 “龙公子不必忧心,也是你根骨健壮,换了其他小龙,恐怕早就挨不住这天雷了。只是我初次观摩天劫,还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够飞升?” “每个人,或者说这世上每个生物的劫难都是不一样的,”龙迦叶的声音低沉,情绪也低落,“龙族以化为角龙为终极目标,有人以修为渡劫,有人以勘破情关为渡劫……” 朝游露起苍溟所说的飞升神界,顿时来了几份兴趣。 “也即是说每个人怀着各式各样的目标来自世上走一遭。以堪破情关为渡劫之人,在醒悟的那一瞬间便会飞升?” 龙迦叶颔首:“大约如此。称之为「悟道」。” 朝游露心想着稀粥对于伤病患者有着养胃之益处,忙里忙外的烧水,劈柴,又去收集了些野草比粮草还高的藜麦,混着疗伤灵草一起煮了,稠稠地熬了一大碗。 凑到龙迦叶的嘴边:“龙公子,请喝吧。” 龙迦叶既闻不见气息,也尝不到味道,不论辛辣苦甘,只是机械的张开嘴,将一碗粥倒入口中。 他这番忧郁病弱的神态,倒模模糊糊有苍溟的影子一闪而逝。 但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而已。 每当目光下移之时,都能看见那暴涨坟起的肌肉,在衣物的覆盖之下呼之欲出,充满了雄健的男性力量,倒与穿衣显瘦的苍溟大相径庭。 因龙迦叶暂且算是半个盲人,每每为他端药过来之时,朝游露也会顺便看上几眼过过眼福。当龙迦叶能够勉强被搀扶着下地这时,她惊讶的发他几乎与苍溟等高。 不仅如此,触手之处肌肉饱满紧实如石,非但不显残缺,反倒累累如勋章。 这让朝游露又想起了苍溟那光洁如瓷的肌肤,一派养尊处优的金贵,与龙迦叶形成了鲜明对比。 朝游露瞧他生活多有不便,屡屡施与援手。 一番悉心的调理下来,渐渐龙迦叶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屋内穿梭不停。 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心中暗滋。 既往龙迦叶因着自己俊美阳刚的外表,有不少女妖精挣着对他投怀送抱。但那聚若飘萍的露水情缘犹如风中柳絮,模糊得犹如此刻没有焦距的视觉。 但现在是不同的。他愿意听她讲述自己的过往,自己的梦想,还会因她提到“我的剑灵苍溟”而生酸楚。 他不是没有遗憾的。 倘若在飞翎国与她第一次相遇之时,他便带着她遨游天空纵横云海。 兴许她便不会有后来如此之多的波折。 他第一次萌生了与一个女子结为仙侣相伴终身的想法,哪怕她并不是一条母龙,而是一个普通人类。 作者的话: 白帝有女气,露珠有英气。 毒爸和慈母的老狗血组合我还是爱的。 天妒英才也是真的。 这段看起来有点像3334的俊疾山救龙日常。 但你们知道走向不会一样的。 相伴朝朝暮暮(0.01h,2600珠第一更) 他不知道她以往是一个怎样的人。 但听其言,观其行,朝游露似乎是一个行事稳重但又极其话唠之人。一边做事一边同他交谈,不紧不慢不徐不疾,连口大气也不带喘的,仿佛胸有成竹般淡定。 也许还有点表里不一。 有时朝游露跟他叮嘱:“我上山去采药了,你目视不明,自己小心些。”前脚方出了门,后脚不多时便回来。 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她蹑手蹑脚地进门,往他身边一坐,静静的陪着他,或者做些响动极小的家务,如此就是小半天。 龙迦叶莞尔,她不知道他渐渐能看见。从白茫茫的一片到晃动的光影,再到眼前人窈窕的身姿。 她不开口,他也默默地打坐运功疗伤。 无终山东边常多雨,细雨连绵时水雾氤氲,颇有几分南方水乡的景致。然而南方蒸蕴着湿热,无终山的雾气却带着寒意。 二人彼此静坐陪伴,寂然生出几分浮生过隙之感。 如此将近申时,她又出门去,傍晚回来时已背了满满一篓灵草。 眼看一月之期将至, 龙迦叶已渐渐能够看到她的面容。虽然仍不甚清晰,但分明就是将自己从坠落中救起的她。 “听说你日后将向西行,这二旬相伴,我实在不舍……” 龙迦叶在朝游露沉默之时倾诉心意,她不言语。 他想她已然默许,心中生出许多欢喜。 有一日朝游露如往常一样帮龙迦叶将茅屋中的一切打理的妥妥当当。 临走之时,一双有力的手却忽的从身后把她抱住。 “游露,这段时间以来,你可知晓我的心?”龙迦叶在她耳边隅隅低语着,“从在飞翎国建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对你心生慕意。” 他的声音中有几分困惑,但此时不言,为时晚矣,“我也许不够知你懂你。甚至无法参与你的过往,连你为什么时而沉默,时而多语也不得而知。但若你愿意,我们便在这山中住下,无论此生我化为角龙与否,都愿与你如此刻般相伴。” 怀中之人有着微弱的挣扎。 见朝游露并不很抗拒,身体已经恢复了五六成的龙迦叶只是微微使了点力,长臂如牢,就将她箍在了自己坚实的怀中。 良久,有冰凉的泪水大滴大滴的点在他的手臂上。 那不像是泪,更像是无终山镇日萦绕的凄苦冷雨。 “怎么哭了?”龙迦叶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怀中的朝游露目光楚楚,秋水盈盈,似天人交战,彷徨迷茫。 他替她擦去泪痕,“你不愿意?” 她既不点头,亦不摇头。 得不到她的肯定,龙迦叶心中也是纠结万分:“若当真你不愿意,我……” 若当真她不愿意,有朝一日她飞升成神,他化为角龙渡劫飞升。他日神界重逢,不可谓不遗憾。 正当他的手臂缓缓松开之时。 朝游露猛的将头埋入他的胸怀,将他环抱住,将这个举动当作自己唯一的回答。 猝不及防温香软玉抱满怀,龙迦叶又惊又喜。朝游露看似淡然无情,未曾想她也对自己也有意。 朝游露柔情似水的时候是好的,展露脆弱的时候是好的,冷静稳健的时候也是好的。但许是因为相见都在他最落魄之时,龙迦叶心中始终隐隐觉得遗憾和欠缺。大概他更喜欢的是朝游露冷静淡定、拯救天下的风姿。 但人无完人,爱一个人不就是要接受她的方方面面吗? 她愿意在他面前卸下心防,展露自己的脆弱,又有何不可?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他的嘴唇离她的颈极近,一开一合之间,都会有意无意的厮磨到长着浅浅绒毛的耳垂。 只要龙迦叶愿意,被时常投怀送抱的他可以是伺候女人的风月场老手。只是他往往不屑于此道,亦不愿伏地作小玩弄那些花头。 虽然作为天性本淫的龙,他的凶性却比淫性更盛。自打镇压了五百年被放出来之后,便一门心思扑在进阶上,反倒对这风月之事淡了。 闻言,朝游露想起了什么似的惊了一下,双臂去推他的胸。 既然已经得到她肯定的答复,龙迦叶就不预备再放她走。她这样惊梦的表情,想必是想起了以往“与剑灵同去神界”的承诺。 那只是她没有找到伴侣的权宜之计,如今她既然愿意与他结为道侣。没有性别、实体不常在的剑灵自然只能作为她人生之路上的精神导师,交由他来接手她的幸福。 几次挣扎下来,朝游露不但没有如愿以偿的挣脱出怀抱,反倒与龙迦叶贴得更近。 龙迦叶顺势将嘴一张,含住了她的耳垂,细细品摩起来。几阵“啾啾——”水声过后,她就已经像一条没骨头的蛇一般,瘫软在了他的怀中。 殷红的小嘴微弱地翕张着,不知道是在无声的诉说“要”还是“不要”,看起来别样的可怜。 他一时情欲大炽,俯身吻住了那张嘴。 啃咬舔舐无不极尽缠绵,身下人儿确是情场疏手,刚开始还懵懵懂懂不懂迎合,很快便被他撞开了牙关,深入到了城池腹地。 天翻地覆的搅弄下来,几乎化成了他指间一捧任其揉捏的春水。 作者的话: 应大家的激烈火葬场要求。 请冷静并收回你们50米的大刀。 求珠珠就对了。满2600珠会有加更啦。 很快会有你们喜闻乐见的。 泼天大酱油辣椒葱姜蒜醋。 ®οùωéⓝⓝ℗.мⓔ 不可干涉天道(2600珠第二更) 玄微苍溟于神界本尊分身互换之后便欲下界。 昆仑真君不在的日子他如斩一臂,每日往返奔波于上下界之间,还要腾出手来压住两只龙族天敌金翅大鹏,实在是心力交瘁烦扰颇多。 想到昆仑真君即将回归,他心中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当然,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银蛟再度被他打落云头,半死不活的龙迦叶再难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了。 西方司命星君在身后气喘吁吁地追了他一路。 “帝君!” “帝君不可!” “不可……再度干涉天道!” 玄微苍溟目不斜视,脚步不停,“龙迦叶凶残暴戾,积怨甚多,本就会天雷淬体失败无法飞升,本君未曾干涉天道。” 司命星君苦笑,白帝倒是知道他说的是哪回事,“固然龙迦叶宿命在此,但……” 但往天雷里掺杂的几道烈罡霹雳,打得龙迦叶皮开肉绽五感尽失,就纯粹是帝君的私心了吧? 见白帝面有急色马不停蹄,一道金光径自下界,司命星君只得也拿出自己的神使令追了上去。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哪怕是在行进途中,司命星君的声音仍从神使令中喋喋不休地传来。 玄微苍溟不知为何,心中徒然生出一丝焦躁,几度欲举起手中的神使令掐灭讯息。 忽然听到一句话断断续续地传来:“帝君可还记得……龙神的遗言「迦叶涅槃,饮光拈花」?” 玄微苍溟一凛,他如何会不记得这句话? 上代龙神遗言,既如神谕,又似预示。 龙迦叶如果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银蛟也就罢了,玄微苍溟会让这头银蛟在天地间自由自在地过往自己美好的一生,就算努力修炼、荣登天道也并无不可。 但龙迦叶却是他四兄螭龙之子,生来便雄健有力,体型庞硕,远胜其他龙族。幺房出长辈,龙迦叶年岁也与他这小叔父不相上下。 龙迦叶早些年以其矫健庞然的身躯闻名于昆仑,颇有几分始祖龙神的风貌,一看便是龙神近裔,追随者甚众。只是一条蛟龙都已经这般了,要是进阶成角龙、应龙,那还了得? 虽然最终仍是玄微苍溟继承了龙神之位,成为龙族的精神图腾,但上代龙神的临终遗言“迦叶涅槃,饮光拈花”却始终犹如他心中的一根大刺。 迦叶又名饮光,涅槃昭示他肉身强健百折不死,拈花意为继承龙神衣钵大道,他怎会不惧? 他若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地忌惮着这预言,又哪里会叁番五次地出手镇压龙迦叶? “帝君啊帝君……”司命星君在命盘中已经提前看到了一些玄微苍溟还没有看到的情景,“所谓涅槃,须得先置之于死地而后生。若您未曾将龙迦叶打得九死一生,他恐怕也不会应这「迦叶涅槃」的预言了罢?” 白帝心强性毒,从不容半分闪失,每每在天道上兴风作浪,企图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预言扼杀于无形之中。 岂料天道如环环相扣的齿轮,他所行的每一步,都是更快地将现在推往未来。 那天劫非但没能劈死龙迦叶…… 不仅如此,化为人形的龙迦叶,也是个长相阳刚身材雄健的美男子,如他的蛟龙真身状态一般。 不仅如此,渡劫失败后美男子变得忧郁且病弱,吸引了朝游露不小的同情心。 不仅如此,这个美男子还因朝游露的救命之恩而大献殷勤。 玄微苍溟心神一颤。 假使“迦叶涅槃”成真,那么下一步便是“饮光拈花”,龙迦叶当真是要夺了他的大宝之位? 他冷笑道:“昆仑真君爱救便救,龙族一向以实力为尊,他既是本君两回手下败将,此生也翻身无望。” 两人言语之间,玄微苍溟即将抵达昆仑下界,司命星君的声音已经惊惧莫名。 “帝君莫去,恐有性命之忧!!!” 想到昆仑真君又在圣光普照地救济病弱,正如她过去数百年所做的那般,但对象却是对自己造成严重威胁的龙迦叶。 玄微苍溟哪里肯停? 循着苍溟剑的踪迹,他径自落到了龙迦叶养伤的草屋外。 此时虽然水雾蒸腾,却是青天白日,往常朝游露在这个时辰应该还在山上采集灵草。 山间潮湿泥泞,她唯恐淤泥溅上了这把养尊处优的剑,往往将苍溟剑留在屋内。 玄微苍溟一来,苍溟剑感到他的气息,银光一闪,从屋内飞出,直直地插入他的脚下。 剑身晃动之时,发出“嗡嗡——”的铮鸣。 然而这剑鸣却并不能将屋内二人自缠绵中惊醒。 他们太过于投入,甚至连何时外面多了两个人影都毫不关心。 司命星君只看了一眼,便顾不得什么礼节,猛地拉住了玄微苍溟的衣袖,想要使白帝逃离这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然而玄微苍溟却如脚底生根一般一动也不动。 于是司命星君当机立断地腾起一朵祥云,跑到了一射之外—— 作者的话: 尖叫鸡司命星君。 保不住帝君的命就保住自己的命。 文案弹幕护体。 狗头保命,不要弃文。 明天有加长章,嘿嘿嘿。 ®οùωéⓝⓝρ.мⓔ 我的剑在外面(h,2.6k字) “滋啾滋啾——”的水声传来,不止一处,好似数种声音迭加在一起的复合音。 有些熟悉。 好似往日他同朝游露唇舌交缠时,便会发出这般类似的声音。 但……又像是不同的。 虽清洗干净,但已破碎成丝丝缕缕的纱帐遮不住任何绮丽。 那张脸被男子的唇舌,高挺的鼻梁遮了大半,余下的小半也为四散的青丝所凌乱遮覆,但他一眼就知晓是她的脸。晶亮的唾液不断从她的嘴角溢出,一看便是被男子的舌头在里面不断地搅弄着。 津津不断,流过脖子,淌过胸膛,流向身体的隐秘之处。 玄微苍溟一时间心神大震,足麻手颤,如踩在软绵绵无实处的云雾里。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水竟这么多? 与他唇舌交缠时,她也曾这么涌如泉眼吗? 在不能蔽体的衣物间,两方紧紧相接的黑色密林显得尤为刺目,好似原本就长在一起的。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紫黑色的性根早已没得不见柄,全数埋在了她体内,小幅度地顶弄着,发出缓慢而让人耳红心跳的水声。 只有两颗圆鼓鼓的卵蛋堵在穴口,昭示着性根的去向。 她仿佛吃了痛,小嘴里终于发出了一丝轻轻的呻吟,“嗯……” 听在龙迦叶耳中是这世上最烈的催情药,听在玄微苍溟耳中却是石破天惊的霹雳,震荡得他脑海之中惊涛骇浪,翻卷吞天。 茫茫无终山的偏僻角落里,屋外下着连绵冷雨,屋内却葳蕤生光,蓬勃如春。 龙迦叶目视不明,朝游露离开时也为他常燃着灯。 屋内烛光摇曳春光旖旎,玄微苍溟亲眼见到龙迦叶搂住了朝游露,极尽温柔又怜惜地掠去了她的初血。 玄微苍溟想要阻止他们,然而太迟了。当龙迦叶将自己的龙根抽出大半时,他看见了萦绕在其上的一丝血迹。 然而那血迹却不是干枯的,而是黏腻腻的,带着丰沛的汁水。 拔出时还颇为艰难,带着恋恋不舍的“啵——”声。 她动情了,情愿给那个男人插的。 以往龙迦叶都是以蛟龙模样出现,那张与自己叁分相似的俊美面孔,玄微苍溟也是第一次见到。 在水雾和纱帐中错眼一看,就好像他自己怀抱着朝游露,堵她小嘴,揉她奶尖,用龙根尽情地在她的穴里捣弄一般。 以往他总以这人身形象为美,此时此刻,心中却充满了憎恶。 他也算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龙迦叶却是一眼望去便肌肉饱满。 假的再像,那也终究是假的。 然而肉已拆吃进腹的龙迦叶却并不能体会这位小叔父的心情。 他虽不能精确视物,但凭借着昔日沙场久战的经验,将手指往那最为春水滑腻的地方一抹,探寻到了那将将被他拓开的疆土。 有力的健臀一挺,又将欲龙再度送入销魂窟。 最痛之时已过,此刻正是欢愉良辰。龙迦叶再不惜力,大起大合之间,将女子白皙的双腿撞得嫣红一片,发出“啪啪——”的快速击打声。 玄微苍溟能看出龙迦叶并非徒有其表之人,不仅全身其他部位的肌肉发达,那处的肌肉也是一样发达。 她被入得极深,每每龙根全力贯入之时,平坦的小腹上都会鼓起一个条索状的小包。 如此激烈的性爱,她理应是痛苦的,但又是享受的,否则眼角为何会不停地滴落泪水? 龙迦叶生着薄茧的手揉捏着指下的乳肉,一点红梅从他的指缝间漏出,可怜兮兮地微微颤动着,犹如娉娉婷婷绽放的娇花。 饮光拈花,原来龙迦叶拈的是这朵花。 淫液四溅,男喘女吟,久久不能停歇。 玄微苍溟方领悟到这水声为何与自己往日所造出的有何不同。 是要入穴的,拿龙根狠狠地捣弄她那饥渴的小穴才行。 可是,为什么会是龙迦叶? 不是说好了……要同他一起飞升神界吗? 还是说他终究来迟了一步? 分明只要再早一点,就完全能够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啊。 他原本以为他这一生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他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天帝之位,至高无上的权力。 为了未雨绸缪,他几次叁番镇压龙迦叶,阻碍龙迦叶的飞升。 然而没有想到,龙迦叶最终还是夺去了他的至宝之物。陪伴他数百年,同他征战天下、想要永远留在身边的朝游露。 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地被他们的爱欲之火灼伤。 昆仑真君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合心合意的配偶,他明明应该拔腿就走的。但是为什么,自己却自虐般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两人的交合之处。 乌黑的毛发,鲜红的嫩肉,紫色硕长的肉根,白色的浆液。数种颜色迥异的物体混杂在一处,不断碰撞、飞溅、翻吐,搭配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砰砰砰——”分明是肉体撞击的声音,然而每一声,却又像是他的心跳,回荡在他的胸中,在他的耳中,在他的周遭。 如此急促,又如此剧烈。 血液热烫,抑制已久的欲念、贪念、权念、杀念如挣脱一切枷锁的出笼猛虎,将他吞噬。 人类啊…… 朝生暮死的人类…… 朝令夕改的人类…… 迦叶涅槃,饮光拈花…… 一瞬间痼疾发作,四肢百脉的浊毒都发作出来。 沸腾的热血翻越闸墙,却疏导无道,在身体中四处走窜。流至何方,再也走投无路之时,便只能不停集聚,直到超过极限,从经脉中爆开。 筋骨剧痛,一朵朵金红色的血花绽放在他的白衣上。 一开始是鲜艳的金红色,随着雨水的洗刷,逐渐淡了,流满全身,将他的白衣染成浅浅的绯色。 他却不知是身痛多些,还是心痛多些。 吐出两口血来,好似胸中的剧痛纾解了些。气血不断上涌,无法自抑的,他一口接一口地吐出了更多的血来。 玄微苍溟伸出手,往前走了两步。 哪怕是棒打鸳鸯,他也要拆散这对有情人,生生地将他们从连接之处拉开。 然而他却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双膝陷入进松软的泥土,悄无声息。直到手握住了剑柄,才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天之骄子终俯跪于地,高洁神袍血泥齐染。 龙神血液混合着雨水蜿蜒流向山下,沁入脚下泥土,无数普通的杂草得了这滋润,瞬间发身为灵气葱郁的芝草。 这世界欣欣向荣,唯他生命垂危,玄微苍溟霎时间陷入了恍惚之中—— 这许多年的绝情丹,竟终究是白吃了。 治不好他这痼疾,还教他错失良机,自断一臂。 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也并不知司命星君已将他挪出了案发现场老远,在他耳边如死了爹一般的惊声惨叫。 “帝君啊……帝君!” 看着白帝这半死的模样,他更是捶胸顿足的哭喊起来。 “帝君!这都怪臣……没有早些告诉您……” 霍然想起早些告诉他“昆仑真君已同其他男人欢好了,您无需忧心”,死的恐怕是自己。 于是司命星君又闭上了嘴。 是时朝游露刚采药回来,不知是天降了什么甘霖,越近龙迦叶的茅屋灵草越多,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地盛放。她边走边采,取之不尽,压得她的药篓沉甸甸的。 她忽然惊讶地“咦”了一声。 “我的苍溟剑啊……怎么插外边?”—— 作者的话: 回家拿棍子的白帝:我的剑在外面,你的剑在里面。 对不起,第一次打脸没掌握好力道。 有点重,打得吐血了,嘻嘻。 接下来是回忆杀,修罗场,火葬场。 不过要先上番外。 剧情过于激烈,略窒息,我得缓缓。 番外《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1)(微h) 殿试之后的琼林苑灯火通明。 寒窗苦读十年,终于一朝得志的举子们在进士宴上终于放开了手脚,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新科状元梁玄微本不喜饮酒,但被同甲登科进士们团团围住,着实灌了不少下去。 是时夜已深了。 不胜酒力的进士们陆陆续续退去。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扶着他上了一顶软轿,轿子吱呀吱呀地晃着,出了宫门,走过人迹渐廖的街道,下轿之后,左右又有人扶着他上了 楼。 今天夜里,究竟还有几场酒局? 他感觉到有温热柔软的手指在抚摸着自己的脸。 夜风微凉,让神智昏沉的梁玄微有了两分清明,看清了坐在身前之人。 祝兄? 探花郎祝晨露今夜也喝得不少,脸颊上浮着两团淡淡的胭云。让一向大气稳重的他看起来也多了几许柔美之意。 梁兄,我有话要同你说。 尽管乏力酸软,梁玄微仍勉力支起身躯:祝兄请讲。 祝晨露将上半身向前倾,如此便靠得他更近,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一股微微的熏香迎面而来,既熟悉又陌生。 他并不排斥祝晨露的气息,但却觉得即将脸贴脸的距离有些不妥。 祝晨露微一迟疑。 同窗四载,其实我、我一直许是今夜的酒给予了她吐露了心声的勇气,又许是筹谋已久不得不发。 我是个女儿身。 仿佛要印证自己所说的话似的,她一抬手抽去了髻中的发簪,黑发流泻而已,盈盈铺满肩。在呼吸气息的吹拂之间,几缕发丝缠上了梁玄 微的脸,带来麻麻的痒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她轻声念道,臂如朝露,去日苦多 梁玄微定定的看了她一阵。 终于缓缓开口道:放不放头发,好似也没什么区别。 祝晨露微愕:你知道? 我并不是瞎子,相信其他同窗也不是。 酒意渐渐翻涌上头,梁玄微捂住额头。 我朝女子也可为官,相信祝兄也是为了投奔更远大的前途,才未就读于女子学院,而是前来文武兼修的天应书院吧。 想不到他如此之快的就接受了她身为女子的这个真相,祝游露便与他直奔主题了。 梁兄,四年朝夕相伴,同窗共读,我心悦你已久,梁兄可愿与我结成姻缘,百年偕老? 正在饮茶欲解酒的梁玄微万没想到她对自己竟存着这般心思,噗的一声将满口茶水喷了一桌。 梁兄,你若不回答,她猛地向前一凑,将两片唇瓣撅在他的脸上,我便当你同意了。 在电光火石之间,祝游露既吻了他,还扯开了他的衣带,就是在讲武场上,也没见她动作如此敏捷过。 平日里武学课时,祝游露虽然是他的手下败将,然而他此刻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梁玄微亡羊补牢地拢住自己的衣襟,饮酒过多的声音变得有些颤。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不止吧,祝晨露奋力地同他撕扯着衣袍,你应该有八尺。 她目测男人的身高精确度极高,只差之毫厘,若再加上他的第三条腿,八尺半也是有可能的。 梁玄微的胸膛渐渐袒露于她眼前,他虽然从文,但日常在天应书院文武兼修,身材锻炼得相当不错,让祝晨露很是满意。 为了化解二人之间的尴尬,祝晨露开始与梁玄微拉扯些家常。 玄微,这是我名下的别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看这里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正是个纳凉的好地方。不如你我二人今夜就在此地做了 夫妻,明日一早,就奏请皇上赐婚罢。 她的手滑进衣襟中,一路抚过他宽阔的胸膛,结实有力的小腹。若非是再探不下去,他早已被她直取黄龙。 梁玄微本来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个噩梦。 但见朝夕相处的祝晨露将自己撕扯得如此真实,路线和场地规划又一应俱全,想必也是对自己虎视眈眈觊觎已久。 他皱起了眉头。 祝兄,你我二人是为何成为至交好友? 祝晨露的手正在尝试着从不同路径切入,为国为民,心怀天下。 梁玄微竭尽全力地忽视着她游动的小手带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快意,那与自己的手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内心深处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隐 秘的愿望,却又被深深的覆盖和掩饰。 你若执意如此,我自然是无法阻止你的,只不过他的神情凛然不可犯,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坠落凡尘亦未减其清辉。 只不过我心中空有天下,恐怕要辜负你了。 山盟海誓转头空,他当真是连半点幻想也不留给她。祝晨露长叹一声,何必活得这样清醒? 她收了手,罢了,梁兄。今夜我们饮醉了酒,酒醒之后,什么结成姻缘,百年偕老自然都是不作数的。 梁玄微目不敢错地看着她,攥紧了衣袍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祝晨露莞尔:梁兄早些安置吧。 她捡起桌上的发簪,又复将头发挽起,就此走了出去。 今夜梁玄微一惊一乍之下,又加之饮酒过多体力不济。留心观察了一阵房门动静,终究未见祝晨露再回来。 困意渐渐来袭,他终于再支撑不住,阖眼睡去—— 作者的话: 狗子为何如此秀,送上门来的老婆都不要。 因为本尊就这样,所以镜像也这样。 迎接真香打脸吧,少年。 番外《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2)(h) 梁玄微这一躺下去,弦绷极致而断的放松感和酒精的催眠之力,让他一觉不醒。纷繁而杂乱的片段在脑海中竞相出现。 一瞬间走马观花,如大梦三生。 原本躺在松和棉软被中的他,伸手一摸,那棉被变成了云,他无翼而飞,一路穿云破雾。 站至巅峰,霎时间云开雾散,周围金光万道。他原本以为是朝阳之光,仔细一看,那发光的却是自己。 在云海翻腾的远方,一个华服玉冠女子向他伸出手来,叫他一声。 玄微。 不知怎的,他就觉得她好像是在叫自己,却又不是像在唤他。 他笑了:游露。 那女子在云上推了他一把,他就此栽下云头,跌落人间,看到了自己的金榜题名。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榜前你推我凑,踮脚以望。 中了中了! 状元郎是梁玄微大人! 这正是他辉煌人生的起点之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一扭过头去。 并看到了四载同窗好友祝晨露,他点头微笑:探花郎,你也高中了。 踌躇满志之时,一群人突然冲出来,将他双手反剪。一路拜天地,送入了婚房,逼他完成人生三大喜中的「洞房花烛夜」。 他原本心中有国有天下,而无儿女情长。 然而在梦中,却不知怎么又愿意了。 许是喜酒饮多,从不近女色的他撕了新娘的礼服,将她背朝着自己,挺起胯下长物,将之深深地送入新娘体内。 蜿蜒的血丝缠绵地绕着他的孽根,欲龙紫胀而凶狠,娇花脆弱而惨遭蹂躏。饱读圣贤书的他竟觉得眼前这淫靡的一幕很美。 他着迷般的抽送起来,盖头之下的新娘子发出痛苦又欢愉的声音。 无师自通的,梁玄微伸出手想去捏新娘的乳儿。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丘峦起伏,入手却是一片诡异的平坦。 疑惑之下他猛地揭了盖头,捧住新娘的脸逼她转过来看自己。 新娘一转过头来,梁玄微两股战战一惊,在那紧致逼仄的肉道中,险些缴械投降射出了元阳。 那对他榜下捉婿之人,竟然是探花郎祝晨露! 祝晨露因被他插了许久,已不见平日的稳重之色,两手攥紧锦被,呻吟不止。 梁兄,我本女儿身心悦你已久 梁玄微虽知她是女儿身,却未曾想双方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他乡遇故知」,人生三大喜,全了。 梁玄微停住了攻伐,一时沉默无话。 才得了些趣味,又被梁玄微这般不上不下的吊着,欲龙埋在体内还是硬的,祝晨露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得到欢愉。 只能不咸不淡地扯些家常,化解如今尴尬的局面。今晚他仿佛只饮了酒,饭菜一口未动。 玄微,你没吃饭吗? 梁玄微正是心中思绪万千,身下憋胀难受之时,祝晨露这侮辱性的言语如同一粒火星溅入了汪洋油海。 他骇然大怒,一把将她拉回身下,用力顶撞起来。 我没吃饭吗?我没吃! 一进一出之间,欲龙整根吞入,顶得祝晨露哀叫连连,我只是好心相问 你是不是嫌我软蜡无力? 我不吃饭就肏不动你这榜下捉婿的小淫妇了? 梁玄微双眼猩红,胯下长物更是暴起,将身下娇妻入得汁水淋漓,千啼百啭。 攻伐未尽,双腿盘缠在他腰上的祝晨露却已穿好了一身板正的官服,与他在朝廷相见。 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 梁大人。 梁玄微邪火未泄,不知为何美娇娘又成了贵公子,将祝晨露步步逼退。 祝大人,你这官服之下,究竟是什么呢? 他见祝晨露一退再退,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抓她。 手下却落了一个空。 梁玄微猛地惊醒过来,方知自己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甚至错过了殿试之后的朝考。皇帝体谅他进士宴力战群士子,便由他歇息,已为他 定了官位。 宿醉之后头痛欲裂,他忍痛问前来贺喜的内侍:探花郎祝晨露呢? 于是内侍那喜悦的笑容便凝在了脸上。 探花郎一言难尽—— 作者的话: 人生三大喜,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这次梦境参考的是电影蒙太奇镜头。嘻嘻。 ®οùωéⓝⓝρ.мⓔ 番外《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 原本那内侍是支支吾吾欲语还休的。 在梁玄微递上一封谢银之后。内侍再也忍不住倾诉的欲望,将自己在皇帝上朝时所见所得像倒豆子般倾囊而出。 探花郎祝晨露原本循的是文考之路,授翰林院五品学士之位。 谁知探花郎在朝考之中突然自曝身份。 我女扮男装二十余年,乃当朝彪骑大将军祝吒之独女。老父驻守边关多年,敌寇一日不除,一日无法班师回朝。我欲效仿那《传奇志》之 中的花木兰,代父从军十年,除寇务净,以使我老父病痛之躯落叶归根,终养天年。 一时之间朝廷上下为之侧目。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祝晨露是文试探花郎,却要主动做武官,这让皇帝头疼不已。 看探花郎这瘦弱的身板,更是颇让人担心她在战场上一命呜呼,断了祝老将军这一丝苟延残喘的香火念想。 于是皇帝道:探花郎未过武试便做武官,传出去未免惹军营上下不满。不如与武状元史小将军比试一场,以使文武百官亲见朕绝无包庇之 嫌。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史小将军乃武将世家出身,生得牛高马大,惯常使两柄百八十斤重的实心铜锤 ,一柄下去火花四射、金石迸溅,端的是骇人。 别说以武器与之交击,便是站在他身边听他吼上几嗓,都会从脚底感受到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震颤。这武状元落于他手实至名归,无人 能与其争锋。 以祝晨露的实力或可与第三甲的武士子勉强周旋一二,皇帝一出口便抬出史小将军,显然是要逼探花郎知难而退,做个云淡风轻悠闲待嫁 的小翰林。 没想到祝晨露竟一口应允。 练武场下文武百官挤得摩肩接踵,纷纷翘首以望。只见祝晨露骑术、剑术、攀爬倒还凑合,一到了以力相抗的环节,哪怕是史小将军将实 心铜锤换成了空心铜锤,有心放水于她,也是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最后一杆红缨枪断作两截,史小将军的铜锤稳稳地悬在天灵盖上未曾落下。 祝晨露虎口崩裂肩膀脱臼,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强行按躺在担架上,抬出殿去时还挣扎着爬起、发出惨声嘶鸣,当真使文官掩面含羞,武官 脸红自愧。 皇上,微臣要以身赴国! 皇帝被祝晨露这身残志坚的毅力,顽强不屈为国献身的精神感动了,为国境军事阴郁不散的龙目泛起泪光。 我国女子尚如此,况男儿乎! 故赐了祝晨露一个六品参军的头衔,与她定下十年之约。 梁玄微听闻得,顿时心中一沉,隐约觉得祝晨露此举恐怕与进士宴之夜被他拒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焦急问:她人呢? 已出城了。 不顾头痛昏重,梁玄微支起身来,翻身上了一匹骏马,往城门飞奔而去。一路登上城墙,极目远眺下,方见一条黑压压的铠甲队已隐没于 地平线,唯留了一点行军的尾翼,昭示着祝晨露的远去。 梁玄微一时恍神,如心有所失。 山回路转不见君,泥上空留马行处。 梁玄微新科入仕,历任兵部郎中,太常寺少卿,中书侍郎,官运亨通屡屡升迁,不过数年光景,已调任副相,人称梁左相是也。 前线战事与六部调遣关系紧密,祝晨露身为参军,常与六部书信往来。梁玄微不欲二人因往事生了嫌隙,在公事之余,常常也在信末询问 她的近况: 北境苦寒,山高水远祝参军羸弱可能胜受? 不管他如何关怀慰问,祝晨露在信末都只有光秃且刺眼的一字。 安。 知晓她安然无虞,梁玄微紧绷的弦放松,然而下一瞬却被更多莫名的憋闷填满了胸口。 且这般憋闷抑郁的情绪不但没有随着祝晨露报平安而缓解,反倒随着信笺日积月累的堆高而更加饱满。 梁相乃不世英才,国之栋梁,下属将此种情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断断续续请太医院圣手看了好几回。 老太医数次看诊下来,将梁相胸口憋闷、不时酸楚、脑中走马、驴物勃起的症状一一记录在案,竟然老脸微红,想言又止。 最后还是在门口再三踌躇,对下属透露一二:梁相方当盛壮之年,身强体健,又久不近女色 下属领会得。 正在太师椅上眯眼小憩的梁玄微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轻响。 他生性警觉:是谁? 一名正当妙龄的美姬娉娉婷婷地走进房中,才娇滴滴地唤了一声:梁相~贱妾来服侍您 便听见梁玄微当头暴喝。 滚出去!—— 作者的话: 平行世界的真香总是来得又快又响。 啪啪啪,那是什么声音? 是打脸的回响。 忘记剧情的小朋友请温习前面。 在努力加更了,求珠珠。 ®οùωéⓝⓝρ.мⓔ 番外《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 自祝晨露去往前线之后,与祝老将军、史小将军配合甚密,捷报频传,皇帝紧蹙的眉头渐渐为之舒展。 待到第七年的冬天,终于大获全胜,诚如祝晨露所言,提前完成了对皇帝的承诺。 皇帝感念祝老将军为国为民奉献一生,在祝晨露的陈情书上落下御印,恩准祝老将军班师回朝,终老王都。 那日殿外风雪交加,祝晨露搀扶着老父缓步上朝,将虎符交回皇帝手中。 雪落大髦,她揭开兜帽轻轻抖落身上的冰粒。 冰粒飞溅在梁玄微的身上,他却全身沸烫,双拳紧握,并不觉得冷。 众人皆是第一次见祝晨露作女儿打扮,与想象中在北境摧磨得徐娘半老不同,大约是心性平静的缘故,二十八岁的祝晨露看来仿佛还是年 二十许的少女。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皇帝龙颜大悦:爱卿何所求? 祝晨露也不同他客气推诿,愿求一青年才俊为佳偶。 皇帝抚掌笑道:可有意中人选? 祝晨露将眼抬起,在大殿中挨圈一扫,但凡是觉得自己配得上青年才俊四个字的官员不惯于这被打量的目光,都低下了头去。 即便妾有意,亦须得君有情,讲究一个两厢情愿,祝晨露笑道,并无。 不知为何想起那夜的告白我心悦你已久,梁玄微的心仿佛坠入冰湖。 皇帝有心抚恤告老还乡的众位将士,自己也是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天家富贵何女不羡? 祝晨露作女儿打扮起来也算清秀佳人,让他有几分意动。 既无意中人,入朕宫中,朕封你三品嫔妃如何? 皇上抬爱,微臣惶恐,祝晨露并不直言受与拒,好似顾左右而言他,北境苦寒,微臣身体羸弱,恐已不能生育。被衾薄凉,每夜须得小将 先暖。战事胶结,难免心浮气躁,发作时常寻人打骂,充作练桩。 此言一出,不独文武百官面无人色,连皇帝都半晌方才回神。 祝晨露的意思是倘若她入到皇帝的宫中,不仅要夜夜独霸龙床,还要殴打辱骂其他嫔妃,生孩子更是想都别想。 皇帝的二分意动,被一盆名为理智的冰水兜头浇下,顿时熄灭得只余一团灰烬。 祝爱卿说笑了,不知爱卿想要寻觅什么样的佳偶? 俨然已不想以身赴火坑,预备让其他青年才俊精忠报国了。 祝晨露早已拟好了标准:入赘祝府,养子随我,无通房妾室。 终于有青年才俊忍不住心中的愤慨,低声耳语:廿八老女,择偶竟如此严苛 祝晨露不怒不恼:这位大人,梁相可已日薄力衰? 青年官员不知她为何突然诋毁梁相:信口雌黄!梁相年富力强方当盛壮,臂如初生艳阳,你竟口泼脏水,羞辱梁相,是何居心? 祝晨露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与梁相曾同窗并读,今庚俱是廿年有八,论日头梁相还稍大我,为何梁相是初生艳阳,我便是残朽老女了? 那官员吃了一瘪呐呐难言,其他诸位官员知晓了祝晨露嘴上厉害,不敢再出言羞辱。 被无辜波及到的梁玄微未见怒色,胸口憋闷却更甚以往。 他原本 原本以为是祝晨露因战事磨炼转了性子,变得少言寡语,方才会惜字如金。 如今看来她这张力战群雄的利嘴分毫未变,只是独独对他少言寡语罢了。 祝晨露代父交回虎符之后,卸去了一应军中事务,为了承着皇帝的贤德,做了个每日修史看书的史部郎中。 皇帝着人整理出六部兼中书尚未婚嫁的青年才俊名单,文武不论,按顺序流转,祝晨露隔上一二日便要相亲一回。 众青年才俊嘴上抱怨祝晨露廿八老女、择偶严苛,见祝氏功勋累累,满门英烈,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想要去见上一见。 梁玄微近日来总不自觉地想起数年前那个夜晚,闭上眼睛之时,仿佛还在她红唇相触的一瞬间。倘若相亲时面面相觑,应该如何才能化解 尴尬? 他二人上朝下朝时来去匆匆,他难得与祝晨露说上两句。兴许趁着相亲之时开诚布公地谈上一谈,正是化解双方的误会与龉龃好机会。 眼见右相的长子已经被安排上了议事日程,按部门划分,这二三日之内便是他了。 谁知下一个与祝晨露相亲的青年才俊却是礼部许侍郎,排在许侍郎之后的便是礼部的一众人等了。 听闻此讯之时,梁玄微不仅没有欣喜于逃过一劫,反倒火苗冲起,将他五脏六腑烧得血红一片。 那日他少见的提前下朝,在转角将祝晨露堵住,祝郎中留步。 祝晨露见身前高大的阴影逼近,左右皆是他铁一般的臂膀,无奈一笑:梁相这样使人留步? 梁玄微不顾她的揶揄,目光沉沉:你故意如此? 多年来祝晨露的目光第一次与他对上,梁相曾言,「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作者的话: 今天还是啪啪啪的一天。 求珠儿,说不定很快就能真的啪啪啪。 番外《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5)(微h) 梁玄微见她说起多年前的旧事,想来仍是心怀芥蒂,无论如何,这都不是祝郎中相看遍了满朝文武,却独独跳过了本相的理由,这与公开 羞辱本相何异? 祝晨露叹道:君若无情我便休,又何必再苦苦纠缠梁相? 这话不仅听来刺耳,更是刺心,他越发逼近了祝晨露,将双臂一圈,便想将她捉住。 祝晨露双膝一蹲,就此矮下身去,惘顾梁玄微双臂仍撑在墙壁上的姿势,神色泰然地四肢并用,从他臂下爬了出去。 二人这方争执已让有些下朝的同僚在旁指指点点,你看梁相气势迫人,居然逼得祝郎中学狗爬 梁玄微闻言一怔。而祝晨露已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施施然地走远了。 庆祝王师得胜归来的恩荣宴上,数杯美酒下肚,平日拘谨的官员们渐渐形骸放荡起来。 渐有胆子较大的官员向祝晨露开玩笑:这些时日以来祝郎中也相看了那么多少年郎君。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法眼的? 祝晨露微笑不语。 又有官员被酒壮了胆,提起酒壶来到祝晨露的身旁,满满的斟上一杯酒:我敬祝郎中一杯。 祝晨露浅浅笑道:我酒量微薄,不便饮酒。 那官员顿时眉毛倒竖:你不喝便是看不起我。 周围众人一时轰然大笑,丑态百出。 祝晨露也笑:你逼我喝,才是看不起我。 正在你来我往间,一只大手从横里劈将过来,将那壶酒夺过来,一口气尽灌于口中。 原来是史小将军,有我在,谁敢为难你? 许是酒后见真心,在一群同僚部下的啜唆下,史小将军的情绪渐激动了起来:晨露,这些文绉绉的娘娘腔有什么好?这辈子你若嫁不出 去,也不须忧心,我不蓄婢不纳妾,全心全意入赘到你祝家! 史小将军的声音极响亮,传到梁玄微的耳中,说不出来的烦躁。 祝晨露将眉毛挑起:哦? 那生不生子什么的我那么些侄子旁孙,争着抢着要请老子当爹的多的是,过继膝下还不成? 眼见话越说越混,史小将军又提溜了一壶酒过来,当场就要和祝晨露喝交杯酒,一时间嘘声一片。 祝晨露被他捉住手臂,已在自己杯中抿了一口,耳旁传来一个声音。 祝郎中不擅饮酒,本相替她喝。 梁玄微修长如玉骨的手指捏住史小将军的手腕,捏得他命脉一阵酸麻,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手。 随即他握住酒杯的下盘兼祝晨露那只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口唇处温热而有淡淡馨香,想来是方才祝晨露饮酒时留下的唇印。 祝晨露来不及提醒梁玄微此杯已为自己所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昂头,与自己间接接吻。 食指处传来滑热的湿感,不知是梁玄微有心还是无意,她觉得好似有舌头舔过,酥麻感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 梁相就在祝郎中身旁站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肯再挪动半步。 史小将军口中还黏黏糊糊的不清不楚,其他人看梁相神色却已察觉出了苗头,忙不迭将饮得半醉的史小将军拖走。 众人渐渐散去,梁玄微似终于体力不支,在一旁坐下,以手支颐浅浅小睡。 祝晨露四处寻人:怎不见相府侍从?还不赶紧去报,让他们来接梁相回府。 又过了一阵,传话人从相府过来:回祝郎中的话,相府宵禁极严,便是梁相本人也过时不候,烦请祝郎中照顾一夜,明日再送回府中。 祝晨露瞠目,哪有这样立规矩的? 左右梁相都是为她挡酒才成了这般模样,只得先扛他回去,明日再做计较。 祝晨露见梁玄微双颊微微泛出红色,额上细汗密布,便嘱咐下人打盆温水来,替他稍作擦拭。 才拧干了帕子,便听梁玄微道:茶呢? 她拿了茶杯过来,见梁玄微一双眼睛既黑又深,仿若寒潭,祝郎中,本相特向你讨杯茶水喝。 将茶水含在口中,却不立时吞下,反倒将她猛的拉扯入怀中,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两片嘴唇。 软软的,富有弹性的两瓣肉唇,用力一吮,就能吸到花汁,应当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在恩荣宴上他尝到残留着她唇印的酒水,就一直在想着她会是怎样的味道。 淡淡的酒气混合着茶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一开始只是咬着她的唇瓣,渐渐不满足于如此浅尝辄止,察觉要向更幽深处进发,于是遵循本能的地撬开她的齿,探寻齿间奥秘,无意中 勾缠到舌尖,敏感又搔痒的感觉传来。 于是双方都像心有所感般唔了一声—— 作者的话: 打脸来得太快好像一阵龙卷风。 论壁咚的正确解除方法,狗爬式。 日常打脸三百次。 哈哈,求珠珠儿。 ®οùωéⓝⓝρ.мⓔ 番外《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 祝晨露伸手去推他,梁玄微却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她的双手往上一搭。 如此一来,倒好像是她主动勾着他的脖子,邀他亲自己一样。 被他亲久了,舌头在嘴里钻进钻出,不仅嘴里湿漉漉的,下身也又湿又冰,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祝晨露渐渐缺氧,平素清晰的思维混乱起来。 葵水才过,怎么会湿? 梁玄微好看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渐渐地顺着她的涎液滑到脖子,挑开衣襟,捏住了胸前的乳儿。 与梦境不同,此时祝晨露并没有束胸,柔软的乳肉在指缝间微微鼓起,如成熟已久的果实悬挂枝头,等君采撷。 祝晨露听见他轻笑一声。 倒是比梦里的大一点儿。 祝郎中,你劫掠男子归家已是惯犯,热气吹拂于耳边,低沉的嗓音离自己极近,她听见他说,本相要惩罚你。 她心惊胆战,你要怎么罚? 梁玄微手指缓缓收拢,将那胜利果实收入囊中,乳尖在他手心中摩擦游走,好似求他揉捏疼爱。 于是他当真揉捏起来。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嗯好痒祝晨露忍不住发出呻吟,去捉他作乱的手,几番撼动,好似螂臂挡车,梁相,你仗酒行凶。 他已露出凶器,戳刺着她的腿心,将本就湿了的地方磨出一片水光,自七年前进士宴后,我再没醉过。 祝晨露手脚乱动,他含笑看她挣扎,如云端之上的神端详虫蚁如何求生。看得兴致盎然之际,反剪了她的双手,又定住她的胯,缓缓将自 己送入。 呜感到灼烫而粗长惊人的肉刃入到身体中,祝晨露惨叫一声,来人!她叫得这般惨,屋里的动静如此大,怎么祝府的人就像死绝了一般, 半个都不曾出现过? 梁玄微惊愕:祝郎中竟然有此癖好,欢爱时非得叫人在一旁围坐观看着? 他将她的脖子微微往下一压,与其便宜旁人,不如我们自己看看。 祝晨露一看,登时呆住。 混着血丝的黏液包裹着一条狰狞而粗硕的欲龙,龙头已经钻入她的身体翻搅,不肯再露出头来,只余根部随抽插时隐时现,长时半条,短 时尽数埋入。 这此刻身体中的紫黑色阳具,数年前她仿佛是隔着衣服摸过的。那物当时险些被她握在手中,按书籍指引撸硬,破他的元阳之身。 当年她一念之仁将他放过,如今他却恩将仇报反将她按到在床,用那柄凶器翻来覆去刺她。 梁大人祝晨露被震撼的视觉刺激得泪盈于眶,你是在强行奸淫同僚。 这也是因为有榜样在先,七年前梁玄微念她罪行,你强行奸淫少年未遂。 如今呢?如今她可是清心寡欲,洁身自好了,怎么还是到了如此的地步? 他低头啄了她的唇瓣。 哑声道:如今遂了。 祝晨露不能适应这被外物侵入的感觉,浑身乱颤,夹得梁玄微性根一阵急跳,好似肉壁中有万千小嘴一起发力,狠狠嘬吸着他。 有射意从小腹深处升起,他想起那半途而废的春梦,不敢大意,将巨物抽出大半,只余头部撑着入口,避免尽身出洞后再无可趁之机。 什么味道?灼热的唇在她身上轻舔着,深埋颈窝,引她动情,有一点儿香。 若她是寻常女儿,本应含羞带怯地嚷上一句:讨厌,是人家的体香啦~ 然而她是祝晨露,有心煞他风景,北风凌冽,常涂雪花膏润肌,时日久长,约是腌入味了。 梁玄微抬起头来,目光之中有思索之意,半晌:那么,你若日日吃我精水,也会从里到外都沾染精水的味道? 从逻辑上无懈可击,然而听来淫秽不堪,令人无地自容。 祝晨露脸色一白,如遭雷劈:我为什么要日日吃你 话音未落,龙头又已重重地破开肉壁探进来,撑开前方一切无畏的抵抗,一下比一下更凶猛地冲撞着她,不想吃我的? 那你想吃谁的? 梁玄微口口声声质问着她,嘴上也狠,身下也狠。平日里翩翩若仙的贵公子沾上情欲,竟淫性汹涌,比寻常人更可怕。 祝晨露被他制在床上抽插,他一耸,她就随之一动,只有嘴里能发出抗议:你不是人!禽兽! 梁玄微勾唇一笑:我不是人,我是禽兽。 手指在她身上四处游弋,星火燎原,神情却仍风光霁月,好似在同她学堂论辩:文绣禽,武绘兽,你、我、文武百官,皆是衣冠禽兽。 而今她这往昔武官却被文官之首的梁相压在身下,是为手下败将。 祝郎中,怎么不使出上阵杀敌的好手段? 祝晨露又羞又气,明白梁玄微早知她底细。自从在朝考与史小将军的比试中吃了教训之后,她便知晓自己在体力对战方面全无天赋,不能 强求上阵杀敌,一心好好做着排兵列阵、制定军策的参军。 七八年下来,不仅没受过伤,更不曾吃过痛。 谁晓得才班师回朝,就在他身下痛了一回。 刺痛之后,既胀又酸,被他来回捅得尿意频发,小腹饱麻。 两条腿角力久了,也酸软得耷拉下来,被他握在手里,扛在肩上,夹在胸旁,就是不能如愿以偿的合起来,把腿心关张。 微疼的呻吟渐渐变得奇怪,听起来像是小猫在窗外叫春,啊啊啊~的别样撩人—— 作者的话: 烤肉,滋油,求珠。 ®οùωéⓝⓝρ.мⓔ 番外《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 随着一滩一滩的春水不断涌出,梁玄微的进出变得越加滑利,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将身下的祝晨露从床边顶到床里,从床头插到床尾。 别别插了祝晨露终于没了力气,也没了锐气,床要散架了 梁玄微舔她的耳垂,吃她嘴里的小舌,并不在乎这吱吱呀呀的响声和摇摇晃晃的床板,反倒认为此间别有情趣。 若真散了,你我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赤身裸体地在天地中交合怎样? 祝晨露被他这醉酒后放浪形骸的话惊得魂飞魄散。 不怎样 梁玄微轻笑一声,结实有力的胯部又快又狠地撞在她的腿间,撞得她双腿之间火辣辣的,有点疼,又很烫热。他微醺泛红的脸让祝晨露分 不清楚他究竟是因为欢好的兴奋,还是因为当真醉的不轻。 但她唯一清楚的是,今夜她被梁相压倒在床,为他的巨物所钉死,除了他身下这张塌以外寸步难行,哪也去不了。 两条腿儿已经很酸软,但他还在凶狠地捣弄着她,好像久未食肉的兽初见了美肉,一心想将她入弄至死一般。再这样下去,明日也寸步难 行了。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祝晨露只得软声叫他:梁相 梁玄微倏地停住了攻伐,两只黑宝石般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祝晨露终于得以喘一口气,梁相,我 梁玄微两臂撑在她的身旁,黑色的长发垂下,有些拂在她的脸上,有些扫在她的身上。黄暖烛光从他身躯的间隙透下,让他看起来好似香 案上供奉的一尊神佛,尊伟无比,又不食人间烟火。 你叫我什么?他轻轻的开口,仿佛天神在漫不经心地审问人间,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名字? 他下身的巨兽蛰伏在她的体内,死死地抵着深处的花心,只要她表现出一丝疏离,就要将她捅开捣烂。 梁玄微祝晨露不是看不懂兆头的人,嘴唇浅颤。 玄微 他俯下身来与她耳鬓厮磨,唇舌交缠。 晨露啊,我的晨露 耳边有他低沉的声音蛊惑她,腿间的巨兽在不知疲倦地耸动,在兴奋至极致时,给予她全部的精华。 祝晨露反反复复受着抽插、捣弄、灌溉,被他折腾了大半宿方才迷糊睡去。 一抹刺目的阳光落到她的眼睑上时,她在疲倦和酸软中不情愿地醒来。 很累日行百里,排军布阵也不曾这么累。 她尝试着挪动腿,沉重的好似灌了铅。 看到腰上紧箍着自己的那只手时,她忽的想了起来,自己不是被灌了铅,而是被男人压在床上,灌了一夜的精水。鼓鼓的肚子又涨又酸, 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尿液还是男人的浊液。 当她尝试着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时,一股暖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了下来。 有白色的,也有透明状的,混在一处,难分彼此。 祝晨露的手僵着,顿时呆住了。 她最私密的身体深处,从未有人抵达过的秘密花园。 被梁玄微挺着阳具,插了个通透,将穴肉刺得通红微肿,还将他的精液,一股股地喷洒在她的体内,与她水乳交融。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正在思绪混杂之际,门外有侍女咚咚咚地轻轻敲门敲门。 小姐,冰人来了。 祝晨露忙翻身下床,身后传来梁玄微的声音,他被这响动惊醒了。 什么事? 祝晨露不知该如何面对清醒且坦胸裸体的他,匆匆背对着身子将他一推,自己抖抖索索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物。 今日我有约,梁相请自便。 她这一推将梁玄微的几分睡意彻底推散,见她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顿时心中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不快来。 什么约?他不紧不慢地下了塌,和谁约? 正准备跨出房门的祝晨露脚步一顿。 这与梁相无关。 心中那点火苗霎时间又复大胜,让梁玄微竟平添了一丝对她的恨意,耳鬓厮磨唇舌交缠的欢好,对她而言也只是寻常的春风一度? 昨晚在他的身下也曾百般呻吟,千种婉啭,一双藕臂搂住他的脖子,两条玉腿盘夹在他的腰上,任他抽弄。然而一下塌来,却头也不回的 离去,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赶她一般。 祝晨露匆匆地上了马车,正欲出行之时,哗啦一声响,一只修长的手撩开门帘,正是梁玄微。 祝晨露的脸上带着一抹急色:梁相有事? 祝郎中平日出行皆是高头骏马,梁玄微将身子往前一探,也坐上了车来。因着他身材高大,这马车内的空间陡然就显得狭窄了不少,为何 今日马车出行? 祝晨露轻咳了一声,将头别开。 今日疲乏,不便骑马。 梁玄微目光似有似无地掠过她,听闻今日是祝郎中和许侍郎的第二次相看,祝郎中当真是一诺千金,风雨无阻。 祝晨露心知肚明他意有所指,只得硬着头皮道:提前约好了,不便毁约。 梁玄微猛地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祝郎中当真要含着本相的一肚子精水,去和别的男人相看?—— 作者的话: 脸肿俱乐部成员。 嗯额,争取三更内完结《梁祝篇》吧。 最近珠珠变少了.·′ˉ`()′ˉ`·。 有珠日更,多珠加更,无珠缘更,呜呜。 ®οùωéⓝⓝρ.мⓔ 番外《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 祝晨露的耳根泛出红色,已在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女子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并不是含了谁的 她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在梁玄微目光炯炯的逼视中说出那可耻的词语。 精水,就是谁的人。 她预计梁玄微要发火。 但他如同一头在水下静静观察着她的潜龙,霎时间那些微的怒意竟都尽数消弭于深沉的美目中。 他拊掌笑了起来:正是,本相也是如此觉得。 车轮已在辘辘滚动,发出咕咕的声响,梁玄微原本直如青松的身板向后一靠,慵懒地倚在车背,本相就在此谢过祝郎中同载一程了。 祝晨露狐疑,什么同载一程,他这是不准备下马车了? 她再度强调:梁相,我是要去与许侍郎相看的。 梁玄微点头,本相想起祭典在即,要去与礼部侍郎商议,正好与祝郎中顺路。яΘ9418;щΕ59336;щ9418;.d9376;(rouwenwu.de) 他是故意的吧? 梁相,祝晨露忍住扑身上去掐他的冲动,今日休沐。 梁玄微头也不抬地理着昨夜褶皱的袖口,本相就是要这么为国为民心怀天下,一日不得放松。 祝晨露忍住胸中闷气,闭上眼睛默念清心咒,二人一路无话。 许侍郎已在门口翘首以望地等了许久,见祝晨露和梁玄微一前一后地下了马车,先是一怔,尔后赶紧上前鞠了一礼:见过梁相大人,祝郎 中。 祝晨露致歉:我来晚了,许大人久等。 许侍郎笑称不妨事,将二人迎进府中。 城内最负盛名的金鹊桥何冰人已经为许侍郎和祝晨露准备好了台子,二人一左一右对向而坐。才落下座来,眼前忽的一花,梁相玄色的衣 袍在眼前一晃而过,竟是稳稳地坐在了两人的正中间。 祝晨露和许侍郎都略显尴尬地面面相觑。 梁玄微却神色自若地道:二位大人不必在意,本相不过是等着与许侍郎商议要事,只当做本相不存在便好。 祝晨露的眉心跳了几跳,他的压迫感如此强烈,怎能当做他不存在? 饶是如此,约定好的流程却要继续。此前已与许侍郎相看了一次,在许侍郎的盛情邀请下,何冰人又为他约了第二次。收了许侍郎重礼, 自然要为他卖力吆喝。 许大人年方廿四,俊美文秀,至今未婚。 祝小姐三条要求,许大人无不应允,入赘祝府,养子随妻姓,无通房妾室。 这三条要求哪一条单提出来都是难题,三条齐出更是难上加难。与其说祝晨露是想嫁人,不如说她是想要借此周旋,囫囵给祝老将军一个 交待。 奇的是许侍郎比祝晨露还要小上四岁,放着青春年华的大好少女不娶,却愿意来接受祝晨露的盘苛。 祝晨露直视着他:许大人,你可想清楚了? 许侍郎目光坚定,早已思前想后,愿娶祝小姐为妻。 梁玄微在旁端持热茶小口缓啜,何冰人在旁兴高采烈趁热打铁:二位既然郎貌女才天作之合,何不就此换了名帖,定下亲来? 我还有几句话同许大人讲,祝晨露道,许大人,你我或许一生无子、无女、无香火。 过继、抱养、或二人携手天年。 有朝一日,我年老色衰,仍会妒心依旧,不容半女夺夫。 此生此世,唯你一人。 祝晨露见他一片真挚,应对自如,迟疑了一瞬,又道:长夜漫漫,我也曾难耐孤寂。 准确说来是昨夜。 许侍郎诚恳地道:过往前尘臂如烟云既散,日后一心一意足矣。 冰人忙道:许大人这般佳偶,错过这村没这店,不如祝小姐 祝晨露下意识地抬起眼睛看了梁玄微一眼。 梁玄微轻轻嗒的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 且慢。 许侍郎怀疑他存心搅局,心中忐忑不已:请梁相大人指教。 指教不敢当,梁玄微侧头四顾,听闻许侍郎府中以往寄宿着一位同村同族小公子,今日怎不见小公子? 许侍郎不知他为何提起这茬,唇边沁出一圈汗珠,小兄弟年岁渐长,已搬去学堂了。 梁玄微将杯子在托盘边缘一碰,发出叮的响声,进来。 未几,只听府上一进处发出人声争执,很快脚步声纷沓而至二进堂屋。 左相府上的侍从握着一个八九岁男童的手,一路将他带了进来。 那男童一见许侍郎,张口又闭口,最终喊出一声。 大哥哥。 许侍郎一边抹汗一边道:幺弟怎么不好好呆在学堂? 男童脸色白了白,他们跟我说许大人今日有大事发生我就从学堂跑出了来 梁玄微却不管他们兄弟情深,径自笑道:许大人这房同族弟弟,眉眼倒是肖似。 许侍郎擦汗的手微颤,同宗同族,自是有些像的。 梁玄微唔的表示赞同:若是许侍郎十五六岁就早早知了人事,倒可以认作儿子。 话音一落,堂屋里陷入了死一片的沉默之中。 然而梁玄微的声音却在继续回荡。 许侍郎原出身是略单薄了些,但有才有貌,配上世代簪缨、累积甚厚的祝家。日后再将这小公子过继膝下,也不须祝郎中再行抱养,寒门 出贵子,足可光宗耀祖。 梁玄微在讽刺许侍郎藏掖着亲儿子吃祝家独女这绝户,哪怕将祝晨露三条准则尽数允诺,也是稳赚不赔。 祝晨露坐不住,当下便站起身来。 许大人,告辞。 梁玄微却铁臂一钳,握住她的手臂,祝郎中留步—— 作者的话: 哪怕只是个镜像, 也还是有着虾仁猪心的特质。 啊这个珠珠满1400逼出了这章加更。 番外《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9)(h)(1 祝晨露被他拖着行至何冰人的面前,听他诘问:许大人家中情况,何冰人可知晓? 何冰人摇头如鼓:不不知晓,草民一概不知 不知?梁玄微冷笑,三姑六婆对求媒东家上下老小情况寻根究底无所不知,你既一无所知,不若消了金鹊桥这美名如何? 何冰人一听饭碗要被砸,顿时汗出妆花,流得脸上白痕道道,草民略知一二 祝晨露被梁玄微拉出侍郎府时,看热闹的群众已经挤了里三层外三层,闹得沸反盈天。 她倒是视脸面为无谓,但毕竟顾忌着自己还有个德高望重的爹。 没有面纱的祝晨露心一横,将脸埋进梁玄微的胸膛,用他宽大的袖袍裹了满头,钻进了马车。 身后传来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何冰人号称童叟无欺,祝小姐硬逼着何冰人兑现假一赔三的承诺,还了她三倍礼金! 何止!祝小姐还帮着许小公子认祖归宗了! 祝晨露在马车中摇着头,将一头秀发在梁玄微的胸上蹭得凌乱。 这些怎么成她的业绩了?分明都是梁玄微的手笔。 耳畔传来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听着听着,她不觉困意上涌,被他搂在怀里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听见祝府的丫鬟道:是姑爷!姑爷回来了! 姑爷?什么姑爷?谁是姑爷? 过了一会儿,世界又复安静。 唇上传来痒痒的噬咬感,又湿又热,柔软温润的活物顶开她的唇舌,顶着她的舌尖不住研磨。 嗯嗯觉得有些舒服的祝晨露忍不住发出呻吟。 胸前觉得凉飕飕的,她伸手去抱,却被滚烫的手满满握住,一挤一揉之间,舒缓了她的饱涨。 只有一边有温度,那另一边还是冷的。祝晨露正在如是想着,乳尖忽然被勾入了濡湿的热口中,被用力一吸,尖锐的快感从那一点漫出。 她啊的叫了一声,从迷蒙中醒过来。 低头往快意的地方望去,只见一颗黑色的头颅正埋在自己胸前,如婴儿般贪婪地舔吃吸吮。 那人抬起头来,正是梁玄微,见她醒来,他微微一笑,唇上还带着一抹水光,不知是在她嘴里吃的,还是吸她乳肉时自己流的。 醒了?我还以为与你欢好时,你要全程睡着。 祝晨露没有想到梁玄微如此自认熟稔地跟着她再度归来,梁相,你醒酒了,怎么不回相府? 梁玄微脱了足履上榻,这是你祝府,我既入赘,便是我相府。 祝晨露瞬间有种时空穿越的荒谬感,你何时入的赘,何人允的? 梁玄微伸出手指摩挲她腿间的穴壁,搅得芯子里吐出一泡春水,你要走媒妁之言,我就求父母之命。之前预计着相看该轮到我之前,便先 与祝老将军促膝长谈了一番。 她被他入过一夜,到此时两条腿还因被掰按的惯性无法合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湿漉漉的手指在腿间兴风作浪。 嗯嗯我爹他 老丈人自然是允了。他在她耳边吹气,将耳垂卷入嘴里吸得湿润通红,啧啧有声。 那腻滞的水声在耳畔听起来尤为响亮,红色渐渐从耳垂蔓延到整脸,祝晨露明白自己教爹卖了,怎么允你? 我说七年前进士宴后被你劫掠到了别院,夺了我的清白,我此生矢志不娶,须得由你负责到底。 祝晨露没想到他能这样颠倒黑白,是你说许国不能许卿 梁玄微弹出的龙根将她刺穿,趁着爽滑的春水一捅到底,俯身用嘴唇碰着她的,知不知道进士宴那晚我喝了多少酒? 祝晨露摇头,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她被他顶得注意力无法集中,想不起那晚宴会的细节。 皇上和皇亲国戚第一波,文武官员第二波,同科进士第三波我喝得手足颤抖,肢体发麻,站立不能。 回忆起当年往事,梁玄微的攻势渐渐狠厉起来,一进一出之间,势必尽根,捅得祝晨露穴肉翻卷,娇喘呜咽。 当时还能勉强保持些许神智,与你交谈数句已是不易,他抓起她的手握住自己滑腻腻的欲龙,你探过来时,我这物软蜡如泥,你却非逼着 我那晚与你做夫妻。我不说些豪言壮志,男儿威严何在? 谁知她气性刚烈,伤心之下远走天涯,七年不回。 眼中浮现一丝不甘的怒火,将胯下穴儿撞得砰砰作响,为何不肯多等几日?为何就抛下我去了? 祝晨露被他捣得颠簸如舟,只能摇着头:我当时不知道我不知道 恍惚之间,她好似才明白了昨晚梁玄微那句自七年前进士宴后,我再没醉过。 祝府小姐的闺房中烛火摇拽,水声、呻吟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周遭的下人们已退了一射之地,只是装聋作哑,闭目塞听。 只因祝老将军早早交待过:我儿晨露老女久旷,又是沙场将领,难免如狼似虎。若有些响动,还请诸位多担待着。 祝老将军正在房中看着梁相之前呈上来的银票、地契、官印、绶带,梁相称之为入赘祝府的验资。 他一时老泪纵横:儿啊,梁相权势炽烈,拳怕少壮,为父已老,无力再与其抗衡。只能苦了你了,我的儿! 怀中抚摸着梁相特意为他收集的宝剑,祝老将军满足无比地入睡了。 (梁祝篇 完)—— 作者的话: 小tips:真喝醉了硬不起来,硬得起来的都是借酒乱性。 祝老将军:半卖半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