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亦自有银河》 分卷阅读1 人生亦自有银河 作者：光碟机 楔子 距离大学毕业已经过去了数年的时光。 上一次回母校还是毕业一年的时候，在外面流浪一年衣食无着，返回母校找几个兄弟痛饮了几次。因为不是衣锦还乡的缘故，自然少不了“寄人篱下”、“混吃混喝”了几天。还好朋友们还念些旧日的情面，不曾嫌弃我。再之后，便是结婚的时候跑了几趟朋友的家乡，虽然时间紧急，来不及看一眼母校，但是能见到几个好朋友也是心里欢喜。 春节以来，疫情横扫全国各地，可惜没有从医的经验，不能为抗击疫情的事业奉献自己的力量，只得每天宅在家里祈祷疫情快些过去。也是因为这突然起来的空闲的时间，生活的节奏突然慢了下来，让人能够有时间在工作和生活之余去做一些平常没时间去做的事情，比如怀念过去跟关心远方的人。 许多好朋友在湖北邻近，在这次疫情中受影响极大。在关心的同时，不免聊起了许多的趣事，交换了许多“黑照”。有在手工包饺子时互相涂抹面粉的照片，有出去旅游时三个大汉蹲坐一旁衣衫褴褛的照片，还有毕业聚会喝吐的照片。 聊天的时候，有时候会突然升起一种陌生感，仿佛我们在聊的并不是我们经历的生活，而是另外一个人的生活一样。毕业几年的奔波忙碌，每天穿插在工作、生活和谈恋爱中，偶尔闲暇便是跟朋友在一起喝酒游戏，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似乎离我们渐行渐远。除却精神上的差异，□□上的差距往往更让人苦恼。几年酒局下来，身材愈见肥大，朝着“油腻大叔”的方向一去不返。再看照片里的少年，竟然很有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觉得，是时候写一点什么了。 把以前的日子写下来，这大概就是我开始动笔的初衷。 其实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当作家的梦，至少在初中毕业的时候便开始动笔写过几章东西了。只是假期刚过，便接着到了更为繁重的高中生涯，以前那些东西除了一个题目之外，剩下的当时是如何构思的，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这次突发奇想，要写些东西，也是因了一个朋友约我一起写的缘故。 A君：“你还记得咱们老师上课的时候说的那些大学的事情么？” 我：“当然记得，老师说上大学的时候得要粮票，一个人吃不饱，不得已找了个对象。两个人的量，老师吃一份半，师母吃半份，然后这顿饭就还了一辈子。” A君：“还有还有，咱们辅导员那会儿？” 我：“也记得。导员说咱们学校当时就是一片荒地，哪有这么宽敞的操场，密密麻麻的教室跟宽敞的图书馆。不过当时他们军训还能打枪，还真是让人羡慕。” A君：“是啊，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学校变成了什么样子，等疫情过去了真应该回去好好看看。你说，要不要咱两组团写小说，把以前的事情写写？” 作为从小在被窝里看金庸、古龙文字中的一代人，想要写些东西的冲动自然毫不犹豫地放在“武侠”上，从来没有考虑写些校园爱情的东西。只是一来没有大块的时间构思写作，二来所知所学甚为有限，创作途中屡屡受阻。但是说来奇怪，以前从来没有过想写关于校园故事的冲动，顺手写来，竟是顺畅得多。“艺术来源于生活”，果真有理。至于A君后来工作繁忙，放了我的鸽子，最后只能自己承担起大部分的创作工作，就是后话了。 但是我实在是一个太普通的人，每天做着一些再普通不过的事儿，有着一颗极普通的初心。我只是想写身边的人、身边的故事，如此而已。动笔之前，征求了许多好朋友的意见，收到了满满的“鼓励”…… B君：“现在赚钱实在是太难了，我希望我可以当一个富二代，想干活就干活，想读书就读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C君：“我想当一个大美女，追我的人从校门口排到宿舍门口，那感觉一定很酷。” D君：“我想当一个学霸，真的，不开玩笑。现在工作了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考研呢？” E君：“我想当一个勇敢的人。曾经我错过了一个对我很好的男孩子，如果能重新来一遍的话，我希望能对他再好一点。” 好吧，看来大部分人的大学生活都并不是完美无缺，多少都是有些遗憾的。自己在现实里没有做到的事情却要在小说里实现，多少有一些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感觉。所以我不免对这戏故事进行了一些加工。只盼着上述四君没机会看到我的小作，不然不免有性命之虞。 沈华 九月中旬的北京，已经微微有些凉意了。 八月底刚到Z大会计系报到的方樰，还觉得空气里四处弥漫着暑气。而军训刚刚过去不久，天气已经从闷热慢慢变得凉爽了。半开着窗户，微风徐来，正是睡懒觉的好时辰。如果不是被讨厌的短信铃声惊醒，估计这一觉能睡到午饭时候再起了。 分卷阅读2 方樰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瞄了眼飞信：“中午前各班班长团支书到院办交资料，收到请回复。”方樰半睡半醒间用余力思考了一下，似乎昨天晚上已经发过消息了？接着眯着眼翻开昨天晚上的聊天记录确认了一下，昨天晚上睡觉前果然已经收到过一条一模一样的信息了。 “有毛病啊！”方樰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然后又倒头睡了下去。 可惜美梦被打扰了总是难再续。方樰闭上眼努力了很久终究没有再睡过去。没办法只能坐起来，在床上迷迷瞪瞪一边醒盹儿一边发呆。另一边床的两个铺位已经都没人了，方樰往前面瞅了瞅，唐蕊正在铺上酣睡着。心里暗道一声还好，幸好自己不是最懒的。 迷迷糊糊间，方樰看着唐蕊的睡颜不禁愣住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也不例外。只不过男人爱美多是欣赏，女人爱美多是嫉妒。而对面正是一位开学以来公认的“院花”，一等一的大美人。之所以不是校花，主要是因为校花除了要美，还要有知名度。但是院花美就完事了。 面似芙蓉眉如柳，肌肤胜雪樱桃嘴。此时除了方樰，估计换了谁也会在心里感叹道：如果我也能这么好看多好啊…… 大学之前，方樰没有过住宿舍的经历。跟三个性格各异的女生在一起住了半个多月，可以算是方樰开学以来最有趣的经历了。不过还好，三个室友虽然性格各异，但是表现都还挺“正常”的。从马加爵事件开始，室友们之间的关系突然成为了社会热点事件，甚至毕业聚会也不免开玩笑说一句“谢舍友不杀之恩”。难得宿舍如此和谐，大家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方樰算是谢天谢地了。 宿舍里的“老大”张凡是个复读生，生活简朴，沉默寡言，最爱好的事情便是学习。半个月来，每天还是像高中时候一般，每天六七点便起床去了图书馆。除了中午午休，再见到人就到晚上宿舍关门之前了。除了开学前宿舍里有过短暂的交流，半个月来在宿舍里大概每天不超过十句话，基本约等于隐形人。 “老二”苏红，北京本地人，是财管专业的学生。因为财管专业铺位满了而会计这边还空着就转了过来。几天相处下来，方樰感觉苏红属于比较大大咧咧的女生，不过也经常不在宿舍里待着，所以交流也比较有限。 “老三”唐蕊，平时联系最密切，关系也是最好的朋友。因为自己没过过寄宿生活，生活里闹了不少笑话。唐蕊不厌其烦地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所以方樰对唐蕊很有些感激，但是心里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一个是唐蕊太漂亮太耀眼，自己跟她走在一起很有些相形见绌；另一个是唐蕊衣食住行标准都比较高，虽然方樰没问，但是大概也能猜到唐蕊家庭条件应该不错。而方樰虽然家里不穷但是也没有那么富裕，想要跟上唐蕊的“步伐”很是有些吃力。 高中的时候，一门心思学习，没有把心思放在吃饭跟打扮上。虽然不乏有人“顶风作案”，稍微打扮得“花枝招展”了一些。不过这都是老师口里的“恶魔”，是反面的范例。从高中迈进了大学，虽然只隔了一个暑假，但是方樰却感觉迈向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那些枷锁跟条条框框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都是那么新奇跟陌生。既让人着迷，也让人惶恐。 方樰正在胡思乱想着，前面一个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要出家么？在那儿坐着一动不动吓我一跳！”方樰抬眼看去，唐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捂着胸口还有些惊魂甫定的样子。 方樰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我就是没睡醒，醒个盹儿……” 唐蕊侧身看了眼手机，回道：“没睡醒接着睡呗，今天大周末的又没课。” 方樰长叹了一声：“我又不是自己醒的，还不是让年级里的短信吵醒了。我真的是服了，相同的内容，昨天晚上发了一遍了，今天一大早又发了一遍，你说年级干部怎么想的？” “我管他们怎么想的干啥？我又不是团支书。”唐蕊伸了个懒腰，索性也不睡了，“当初我就劝过你，团支书班长受累不讨好，我早就跟学长打听过了，有个张婧想干你就让她去干呗，你还这么积极。昨天整理档案整理到几点啊？” “十二点多……”方樰很有些欲哭无泪。自从军训期间当上团支书以来，方樰似乎就没有一刻清闲的时候。开学伊始，诸多的大事小情无一不落实在她的肩上。虽然如此，但是方樰并没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正是在一件件的琐事中，她在开学不长的时间里便结识了班上的绝大多数同学，还有各班的班级干部跟年级干部，认识了不少好朋友。另一方面，她也为能帮助到同学们感到很骄傲。只是唯一不足的是，似乎班长不怎么靠谱，基本所有工作都压在她自己身上，所以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唐蕊接着问道：“我就纳闷了，你跟朱和平怎么分工的，他跟我说昨天打游戏打到十二点多。” “真的！？”方樰惊呆了，“可是朱和平跟我说他身体不舒服，要去趟医院，让我帮着整理一下。这个人太可恶了！这些活儿本来都是交代给班长干的！” “你啊，就是心地太善良，太 分卷阅读3 好说话了。”唐蕊说道，“要我说你就别干，大不了工作完不成回头到导员那儿挨批评去，谁怕谁啊？” “那……班里的事儿总得有人干啊，大家既然选我当了这个团支书，我总该为大家做点事儿吧……”方樰的声音有些弱弱的，没什么底气。 “你就是心太软了，难怪朱和平老能指使你。”唐蕊有些很铁不成钢地说，“他就是看准了你不敢不做，所以故意拖着让你做。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人品确实不咋地，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就是就是！”方樰猛点头，“就前天发书，这么多的书，我就跟他说找几个男生帮女生搬搬书，你知道他说啥？他说女生这么多，自己去领就得了，还问我能不能顺便给男生带几本？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个班长出来？”方樰越说越生气，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不对啊，我记得不是李挚租了辆三轮把书拉过来的吗？”唐蕊疑惑道。 方樰忙解释道，“对啊，我把这事跟李挚说了，然后李挚不知道从哪儿拉了辆三轮过来，跟他们寝室几个人把书从后勤那儿运到楼下的。运了两三次吧，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咱们副班长比咱们班长靠谱多了啊。”唐蕊点点头道，“没事，我想想法子给你出气。” 方樰大惑不解：“你有什么办法啊？” 唐蕊神秘地一笑，招呼方樰过来，凑到方樰耳边小声说道：“咱们班长正在追我呢。” “啊！？”方樰大叫了一声，把唐蕊吓了一跳。 “大呼小叫啥？”唐蕊白了方樰一眼，刚起床被方樰吓了两次心里确实不太好受。 “哦，没啥没啥。”方樰连忙道。其实仔细想想这是大学又不是高中，谈恋爱也不是“洪水猛兽”了。自己也应该适时转变一下对于恋爱的态度。虽然方樰至今为止恋爱经验为零，但是又何尝没有心动的男生呢？只是从小作为“三好学生”，一直让高强度的学习压力压制着自己那颗悸动的心脏，把一切都保存在自己的心底跟日记本里了。而对大学时期的爱情，方樰也是怀着热切期盼而紧张的心情的，毕竟从小到大那么多爱情小说不是白读的。 只是突然间这件事就这么在自己的身边发生时，方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那你怎么想啊？” 唐蕊认真思索了一下：“咱们班长吧，北京本地人，看他平时吃的用的应该家庭环境也不错，而且跟院里几个学长学姐好像关系都不错，交际能力挺强的。不过刚认识没多久，看他后面怎么表现吧。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想法子整他。连我舍友都不知道讨好就敢来追我？哼！” 方樰听着唐蕊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唐蕊说的点似乎完全在她的认知之外。方樰简单想了想自己对朱和平的印象：朱和平这个人虽然不算丑，但绝对跟帅沾不上关系。身高一米八几，算是高个儿，但是看上去也是挺胖的。班会说尽了好话取得了班上同学的信任当了班长，当选之后有事儿就躲在一边，一件正事儿没办过，明显人品很有问题。假如朱和平跟自己表白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说自己都是绝对绝对不会答应的。而何况自己身边这位貌比天仙的大美女呢？ 但是看着唐蕊的态度，似乎并没有给朱和平的追求判“死刑”，很有些以观后效的意味。方樰虽然很想跟唐蕊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想到自己就是恋爱经验为零的白痴，哪有什么资格指点别人，又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唐蕊看方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跟她开玩笑道：“想啥呢？难不成你喜欢朱和平？你要是喜欢他我就拒绝他，让他死了这条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抢的。” “你这太扯了蕊姐！”方樰连忙辩解道，“我是死都不可能对他有想法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听到方樰这么说，唐蕊脸上的神色突然有些难看。唐蕊轻咳了两声，笑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朱和平，你喜欢李挚是不是？” “你又胡说了！”方樰脸刷地红了，着急辩解道，“我跟李挚没那回事。我们就是小时候认识，后来我搬家去湖北以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上了大学以后我两才又见面的。说实话，班会上看见他我还很吃惊呢。” 唐蕊看着方樰着急忙慌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好了好了，跟你逗着玩的。虽然李挚是挺帅的吧，不过不是我的菜。”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唐蕊这么说，方樰突然觉得心里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方樰接着问道：“我觉得李挚还好啊，又高又帅还挺乐于助人的啊。” 唐蕊皱着眉头考虑一下说道：“虽然他人长得是不错吧，不过给我的感觉还是跟个中学生一样，有点小气，有点拘谨，不是很成熟的样子。哎呀，感觉这种事儿，太难说啦。另外，我听说张婧好像跟李挚走得蛮近的，你得注意一下喽。” “你又来了蕊姐……”方樰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方樰还记得那天班会的时候，当时她跟张婧竞争团支书，李挚跟朱和平竞争班长，最后她跟朱和平成功 分卷阅读4 当选。其实她能击败张婧很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因为张婧是北京本地人，样子也长得漂亮，班里二十多个女生除了唐蕊就数她漂亮了。方樰心里想着或许是因为已经选出了一位北京的班长了，所以自己可能得到了外地同学的大力支持才当上的支书。而在竞选结束以后，方樰想去安慰一下李挚，却看到李挚跟张婧在楼道里说话。这么说来的话，唐蕊的话也不无道理。 “又想什么呢？”唐蕊看着方樰又陷入了沉思，拿手在方樰面前比划了比划。 “没，没什么……”方樰回过神来，说道：“我是在想咱们班上二十多个女生，不到十个男生。从目前来看，我觉得李挚还是挺出类拔萃的了，我还挺好奇蕊姐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唐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老四你傻啊，为什么谈恋爱非要在自己班里找了？其他专业的不行么，其他院的不行么？总不能全世界就剩这几个男生了。要说咱们班的男生的话，我倒是也有一个挺感兴趣的，不过还没见过庐山真面目呢。” “谁啊谁啊？”方樰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能让唐蕊关注的男生，得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沈华。”唐蕊轻轻说道。 “沈华？”沈华这个名字方樰只在花名册上见过，因为这个叫沈华的人还没报道。方樰倒是问过辅导员，辅导员说他有些特殊情况，申请了延迟报道，所以方樰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这会儿，唐蕊提起来这个名字她才想了起来。 方樰纳闷道：“他不是还没报道了？蕊姐你怎么会对他有兴趣的？” 唐蕊反问道：“你不玩学校贴吧的么？” 方樰回道：“玩啊，就是开学前关注一下，里面还挺多热心的学长学姐的。不过开学以后太忙了，就没时间看了。蕊姐你怎么说起来这个了？” 唐蕊接着问道：“那你不知道暑假里最火的帖子是什么么？” 方樰想了一下，除了各种科普帖跟求助帖以外，最火的便是一个表白帖。帖子的题目是《华，请你再等我一年》，大致意思是发帖的女生喜欢了一个男生三年，后来这个男生来了Z大，但是女生发挥失常落榜了。女生希望通过一年复读，好好努力跟男生再考进同一个大学。有段时间这个帖子特别火，几乎每次进主页都能看到。留言里大都是对女生的鼓励，还有分享过自己感情经历，甚至掀起过一场寻找男主的风潮，最终因为贴子里表述语焉不详而草草收场。经过唐蕊的提醒，方樰这才想起来，难不成…… 看着方樰的神情从疑惑慢慢变成惊讶，唐蕊才缓缓道：“对，那篇帖子就是写沈华。我记得当时真的是火了好久，不过最后还是被奶茶妹妹考上清华的消息给盖过去了。再后来帖子也找不到了，可能是被当事人删了吧。” 方樰纳闷道：“蕊姐，你不会就因为一篇帖子就喜欢上沈华了吧？”虽然方樰没接着说下去，但是谁也知道下一句话是，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当然不会。”唐蕊接着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被那个帖子感动了，当然也没放在心上。是朱和平跟我聊天的时候他自己说的。你想不到吧，朱和平居然跟沈华是发小。还有还有，你还记得小时候特别火的那个电视剧么，叫《蓝色星球》！里面那个欢乐豆就是他！” 唐蕊说得兴高采烈，方樰却听得有些晕头转向。听到唐蕊说朱和平跟沈华是铁哥们时，方樰已经在心里开始给沈华打负分了，接着听到沈华还是个小童星，而且那个角色自己还挺喜欢的，心里又多了些好奇。最后转念一想，唐蕊对沈华感兴趣，朱和平对唐蕊感兴趣，沈华跟朱和平又是好朋友，自己难不成是进入琼瑶剧的录制现场了么？ 方樰正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接话，手机震了一下。方樰赶忙拿起手机查看，是朱和平发的短信：“把你昨天整理的资料给我吧，我给你带到院办，不用你跑一趟了。一会儿到楼下给你打电话？” 朱和平居然提出给自己帮忙，方樰倒是很出乎意料，一边回复了个“好”一边跟唐蕊说了一下。 没想到唐蕊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要不说你天真呢，你还真是单纯。你以为朱和平是真心帮你的，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你一个人整理材料到半夜，他帮你送过去，这不都成了他自己做的了。你熬夜加班整理谁看见了？” 方樰一怔，突然觉得唐蕊说得似乎很有些道理。从前她只知道，工作就是工作，她的任务就是完成工作，后面的事情如何她都没有仔细考虑过。但是唐蕊这一番话确实说得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想自己被朱和平哄骗熬夜整理材料，然后朱和平只是跑一趟便“霸占”了自己的劳动成果，方樰忍不住又是一股无名火起。 纠结了一下，方樰最后只得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由他去吧，反正工作完成了就好……”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自己已经回复了OK了，总不好再回绝吧， 不多时，朱和平的电话打过来了：“方樰啊？我是和平，我到你们宿舍楼下了。” 方樰不耐烦地回了句“知道了”，收拾好资料下楼去了。b 分卷阅读5 r 　　一路从三路走下来，出了门，便看到朱和平在对面的树荫下冲自己挥手。方樰没好气地走过去，把资料甩在朱和平手里：“呐，昨天的材料！” 平时方樰笑言笑语惯了，朱和平看着方樰没好气的表情还是有些吃惊，在一旁打趣道：“谁惹我们大支书一早上这么不开心啊？让我想想啊……你是不是也让年级那短信给折腾起来的？要我说这年级也是，又不是啥大事儿，整天跟催命似的催催催……” “你还有事儿没事儿啊？没事儿我回去了啊。”方樰实在不想听朱和平多说一句话了。 朱和平没来由吃了个瘪，还好见机得快，立马止住不说了。朱和平拉着旁边一个男生，介绍道：“还有个事儿，支书大人，给您介绍一下，我兄弟，沈华。也是咱们同班同学，之前家里有事儿没来得及报道，今天找您来报道来了。” 方樰一愣，自己有点气呼呼的，都没发现朱和平旁边一直站着个人看着自己。沈华留着一头短发，短裤T恤，看上去非常精神。嘴角礼貌地挂着笑意，虽然没有帅得惨绝人寰，但是属于比较耐看型的。方樰顺便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的电视剧里的样子，似乎现在还能捉到些可爱的影子。 虽然对朱和平有点不满，但是跟沈华又没关系。方樰整理了一下精神，笑道：“沈华你好，我是咱们班的支书方樰。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我。” 沈华微笑着回道：“谢谢支书。对了，支书，我们之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偶遇 “这……这是在跟我搭讪么？”方樰心里想着，好容易扬起的笑容又淡了下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华跟朱和平混在一起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真不该抱太大的期望。虽然沈华外表看起来挺绅士的，没想到这么轻浮。 朱和平则在一边强忍着笑意，转过身去猛咳了几声。 沈华看着方樰脸色不太好看，也感觉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失礼，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突然觉得你很面熟。哈哈，初次见面，以后还请支书多多关照。”说着向方樰伸出右手。 方樰装作没看到，说着：“你们先忙，我先去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朱和平看着方樰走远了，肘了肘沈华：“咋回事沈公子？主动出击也不是你风格啊？” “别闹，我真是觉得看着眼熟，你想想咱们初中高中有长得差不多的女生么？”沈华一脸认真地道。 朱和平摇摇头道：“没印象，我只对漂亮女生有印象。咋了，你不会真对她有啥想法吧？你没看她刚才脸拉那么老长，好像欠她钱似的。” 沈华轻哼一声：“得了吧，你是没欠钱，你手上那沓资料人家给你整理出来也不容易。” “你是说她因为这个不爽我？”朱和平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回道，“倒是也有可能。不就让她帮个忙么，至于么？这女生啊，就是小气。算了算了，不说她了，我带你到院办报道去。” 朱和平带着沈华去院办报道且按下不表。这边方樰回了寝室。想起小时候还挺喜欢的小童星，竟然这么轻浮，方樰本来不愉快的心情又添了一层阴云。唐蕊正在床上玩手机，看见方樰回来后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的样子，连忙问道：“小樰，你这是咋了？你不会跟朱和平吵起来了吧？” 方樰摇摇头道：“倒不是因为朱和平，因为你刚说的那个沈华。他今天来报道了，我刚看见他了。” “是么？”唐蕊眼睛一亮，从床上蹦了下来，走到阳台往下望去，“哪个哪个？” “估计走了吧，他跟朱和平在一起呢，朱和平要是走了他也没在了呗。”方樰回道。 唐蕊又扫了两遍，楼下人来人往，哪里还有朱和平的影子。唐蕊有些失落地回来，问道：“早知道我跟你一起下去了……对了，他长什么样子，感觉怎么样？” “感觉不太好……”方樰叹了口气。 唐蕊更加好奇了，凑到方樰身边问道：“为啥啊？” 方樰原原本本地道：“你知道他跟我第一句是啥么？他问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感觉这个人还挺不正经的……” 听到方樰这么说，唐蕊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不过她想的却不是沈华多么不正经，而是沈华怎么会一上来就搭讪方樰呢？趁着方樰生闷气的功夫，唐蕊装作不经意仔细打量了一下方樰。方樰五官其实还算精致，尤其是眼睛比较大。但是肤色偏黑，当然也是军训留下的后遗症。头发半长不长，像个假小子，估计是高中毕业以后才开始留长发。平时也没见她怎么打扮过，估计对化妆啥的也是一窍不通。此时一个脚踩着椅子，一个腿耷拉着，也没有什么淑女的样子。或许打扮一下也可以算个美女，但是至少现在来说实在跟女人味啊、魅力啊沾不上边。沈华怎么能，怎么会一上来就搭讪方樰呢？ 在唐蕊的想象里，沈华应该是一个冷若冰霜的霸道少年总裁的形象，只有最美丽善解人意的她沈华才会忍不住多看几 分卷阅读6 眼。难不成是方樰自己编的？但是方樰的为人她是清楚的，有什么心思她一眼都看穿了。那要不就只能是网上的宣传夸大其词了，沈华不过就是一个“来者不拒”的纨绔子弟而已？ 唐蕊发呆思索的空档，方樰又收了一条年级里的短信。此时她的注意力全在短信上，完全没意识到唐蕊微妙的表情变化。如果她能知道唐蕊此时心中所想的话，或许这一刻起就没得朋友可做了。 “紧急通知：今天下午两点在院办开会，所有班长支书必须参加不得请假，收到请回复。” 平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发两条短信解释，这次竟然这么简短，方樰反倒觉得有些不寻常。 突然“砰”地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小樰，看见短信了么？下午咱两一块去吧。”当然也不用听声音，从开门的方式，方樰跟唐蕊就知道，除了苏红再没有第二个人这么开门了。 “好啊好啊。”方樰回道，“你正好回来了，我正想着发短信问问你啥时候回来呢？”苏红是财管专业的团支书，平时有活动她跟方樰都是一起去的。只不过与方樰不同，财管专业的工作大部分都由班长做了，苏红也乐得清静。 三个人又闲聊了两句，就到了中午饭的时候了。与宿舍的其他人不同，张凡从一开学就独来独往，不跟大家一起吃饭。方樰她们喊过张凡几次，都被用各种理由推掉了，后来三个人也就慢慢习惯了。今天苏红貌似心情不错，请了方樰跟唐蕊一起去最北边的菊园吃饭。 Z大由西向东，学校分为食堂、住宿区、教学区跟院办。住宿区跟教学区中间有一座湖，叫做“中心湖”；一座假山，叫做“厚山”。学校的南端跟北端是两个体育场，分别是南操场北操场。中心位置隔湖对望的是一座中心体育馆跟图书馆。由南向北，宿舍区分为梅兰竹菊四个生活区，每个生活区都各有一个食堂；教学区分为南教学区跟北教学区；院办分为理工文医四个办公区。学校里如果去比较远的地方都靠白色通勤车通行，学生们亲切地称呼为“小白”。 经管学院大一新生住在了最南边的梅园，平时里大家也都是在梅园食堂用餐。不过对于其他几个食堂的美食，吃货们自然也是垂涎已久。正好苏红有此提议，方樰跟唐蕊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三个人收拾了一下出门，坐了小白，没一会儿便到了菊园食堂。 菊园的砂锅在学校里很是知名，三个人一人点了一个砂锅，找到位置坐了下来准备大快朵颐。正要开动之际，方樰不经意间往远处看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方樰不禁脱口而出道：“你们看那个是大姐么？” 苏红跟唐蕊顺着方樰的眼光看去。在食堂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女生独自坐在一张桌子上。桌子上还摊开着一本书，女生一边看书一边吃东西，很是津津有味。食堂里人来人往吵吵嚷嚷，却似乎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不就是凡姐么？我说怎么一直没在食堂看见过她，原来她一直在菊园吃饭啊。我去喊她过来。”苏红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起身过去。 还是唐蕊见机得快，苏红刚起身又被唐蕊一把拉住坐下。唐蕊说道：“你急啥，你看看大姐吃的什么东西。” 三个人努力张望了一下，离得远看得并不太清。张凡面前摆了两个小盘子，一个看得清楚，白白的，肯定是馒头；另一个绿油油的，似乎是一些青菜或者咸菜。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在Z大的话，张凡这顿午饭大概也就不到两块钱的样子，本来纤细的身影在角落里似乎显得更加瘦弱了。看到这儿，饶是最头脑简单的苏红也明白了张凡这么久都不肯跟她们一起吃饭的原因了。三个人默默看着眼前的砂锅，感觉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香了。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方樰先开了口：“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帮帮大姐？” “对对对，一定要帮！”苏红赶忙应道。 “帮是肯定要帮的，关键是怎么帮呢？”唐蕊也皱起了眉头。 “要不这样，我们每人轮流请大姐吃饭怎么样？”苏红脱口而出。 “那不合适。别说咱两，就是小樰吧，要她多负担一个月三分之一的生活费她能行么？”唐蕊立刻否定了苏红这个想法。 “我……我还行……”方樰认真思索了一下，“我这个月也没用多少生活费，不行我跟家里说一声，我爸妈肯定会理解支持我的。” “那也不行。”唐蕊接着说道，“你们想凡姐为什么要跑到这么远的食堂吃饭，她不就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么？咱们这么做肯定会伤害凡姐的自尊心的。” “那你说怎么办吧。”苏红也没了辙。苏红虽然活泼外向，年纪稍长，但是容易冲动，没什么主见。方樰虽然想得多，也很有热情，但是考虑问题有时候会比较幼稚。所以，开学以来宿舍里平时遇到了什么问题，一般都是唐蕊拿主意。 唐蕊想了想说道：“今天这事儿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回去谁也别提，就先翻篇吧。帮忙的事儿，我们回头再从长计议。” “你这不说了跟没说一样 分卷阅读7 么？”苏红有些无语。 唐蕊反问道：“那还有什么好办法么？又要帮助到凡姐，又要不露声色，哪能说想就想出来啊？” 苏红想了一下，倒是也没办法反驳唐蕊的话，只得长叹一声，低头吃自己的饭。午饭的时光便在这难捱的沉默中过去了。 三个人吃过了饭，便坐小白往回走，没想到在宿舍楼口又碰见了张凡。三人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张凡是吃完饭没舍得坐车，走了半个学校才刚回来。三个人像往前一般跟张凡打了招呼，尽量不让张凡看着什么异样。 四个女生回到寝室聊了几句，便就着窗外的蝉声睡了过去了。一点半多的时候，张凡先起床了，收拾好了东西去图书馆自习了。不到一点五十的时候，苏红跟方樰也起来了，带好了纸笔去院办开会。两个人在路上又商量起来怎么帮助张凡的事情，只是说来说去也没个头绪。 苏红跟方樰到院办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后排已经坐满了人，第一排也坐满了，只剩下二三排还空着几个位置。苏红跟方樰便在二三排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坐下不久，年级长辛庄便点名签到。 两点整的时候，辅导员裴基老师走了进来，喧闹的会场才渐渐安静下来。裴老师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打开记事本，朗声道：“今天周六，很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周末的时间了。本来军训过去了，周末正好熟悉熟悉咱们学校，或者四处去北京逛逛，不过看来这个计划大家只能延期了。现在有两个要紧的事儿需要布置一下，一个是运动会的事儿，一个是助学金的事儿。” 助学金？这三个字仿佛电流一般，瞬间从苏红跟方樰的身体里流了一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彼此，心里都不约而同有了答案。 会议 裴老师讲道：“咱们学校十月份开运动会，开完会各个班的班长支书到辛庄那儿领下报名表。每个项目报名人数不限，不过一个人最多报两个项目。不过呢，也不能报得太少。这样吧，我硬性地规定一下，每个项目每个班至少一个人报名。” 话音刚落会场接着便传来一片唉声叹气的声音。开学到现在的一个个惨痛教训证实，这种出人头的活动最后指标完不成的话，基本上还得摊到班长支书头上。 裴老师轻咳了一下：“运动会呢，是咱们院的大事，不过这个不着急，大家回去慢慢准备着。第二个事儿比较着急，是关于助学金的事儿。” 裴老师严肃说道：“大家刚开学的时候跟大家提到过助学贷款，这个贷款当时跟大家说过它的很多好处，在校期间不计息，工作以后再还本计息，是针对贫困学生的一项很重要的措施。而我接下来提到的助学金，则是国家针对贫困学生无偿提供的，帮助他们顺利完成学业的补贴。这个不需要还本付息，是国家无偿提供的，不过领取的学生必须有贫困证明。” 裴老师继续道：“现在咱们年级呢大概是二十多个个名额，分配到每个班大概三个名额，我手里还有两三个活动名额，再进行分配。这个事儿呢，可能算是咱们就任班长团支书以来的第一件大事了，怎么样让真正贫困的同学拿到这笔钱是这项工作的重中之重。回去以后肯定很多人会跟你们打听这笔钱，因为可能符合条件的人很多，处理起来不会那么顺利。但是你们要时刻谨记着自己当班长支书的初衷和职责，做好同学们的服务工作。另一方面，据我了解有些班级可能贫困生比较少，有些班级可能贫困生比较多。贫困生少的班级好说一点，贫困生比较多的班级怎么去甄别出真正需要这笔钱的人呢？这又是一个问题。” 裴老师继续道：“以前有的班级是开班会的形式，让贫困生上台发言，虽然这种方式可能会有效果，但是也可能比较伤害这些同学的自尊。有的班级自己进行了调查，然后确定了受助学生名单，但是可能因为不公开，在同学心里造成了隔阂。所以这个事没有什么万全的解决方法，需要咱们各位班长团支书结合本班级的情况好好想想办法，怎么两全其美才好。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回去商量一下，整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还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去辛庄那儿拿下运动会的报名表可以散会了。” 看会场里暂时没有人提出新的问题，裴老师便示意散会了。苏红跟方樰一边议论着，一边在年级长辛庄那里领了运动会的报名表。对于接下来的工作，她们既有些期待也很有些紧张。 “支书啊，那个裴老师刚说的助学金的事儿你怎么考虑的啊？”苏红跟方樰刚走出会议室，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由远及近，追上了她们。 方樰跟苏红转过身来，毫无疑问看到朱和平那张并不太讨人喜欢的笑脸。方樰脑子还有点懵，没什么思路：“这个事儿太大了，我还没想好啊。要不先开个班委会大家一起商量下吧。” 朱和平忙道：“嗨，哪有这么麻烦，我是班长你是支书，咱两拍板定了不就行了么？” 苏红在一旁冷冷地笑道：“死胖子，受累不讨好的事儿你一推二五六，碰上助学金了，你想自己拍板了啊？”b 分卷阅读8 r 　　朱和平有些晕怒道：“苏红，我招你惹你了？再说这是我们班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朱和平有些生气，不过苏红却是满不在乎：“得了吧，你现在是没招我，不妨碍你以前惹我啊？我还不知道，你脑子里就没有装过什么好事。” 朱和平索性不理苏红，接着问方樰：“这样吧支书，我呢现在去导员那儿一趟，看看导员是什么想法，你觉得怎么样？” 苏红跟朱和平突然之间的吵架让方樰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她们认识？方樰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卷进冲突里。朱和平既然要走，她自然是一万个愿意，正好听听看裴老师的意见。得了方樰的首肯，朱和平也不跟苏红多做纠缠，转身又回去了院办办公室。 看着朱和平走远了，方樰才好奇地问道：“红姐，你们认识啊？” 苏红点点头道：“对，我跟他，还有沈华，我们从小一个大院长起来的。沈华你认识吧？他应该是今天来报道了，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见过见过……上午刚见过……”方樰简单回了一句。也不知道苏红跟沈华什么关系，还是先不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比较好。 苏红接着说道：“我跟沈华是一个大院从小长大的，我爸跟他爸是战友，所以我两小时候就很熟了。后来初中的时候我们搬家了，跟朱和平在一个小区，又都是在一个学校，所以就认识了。不过初中毕业以后我爸做生意搬家了，我就去外地读书了，上大学这才回来。” 听着苏红如数家珍一般讲这些事情，方樰心里不免有些羡慕。她何尝没有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呢？Z大对于方樰并不陌生，在高二暑假的时候她就跟最好的朋友一起走遍了这里的每一条路。那时候她们就约定好一起考这所大学，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只可惜高考之后，她跟闺蜜之间只差了7分。她来了北京，另一个去了上海。虽然平时偶尔也会联系，也约好了假期的时候一起去旅游，但是由于距离的原因联系还是慢慢少了许多。那时候，她们也不曾想过，1分等于200公里。 高考的残酷之处大概在于，它不仅是一场战争，也是一场离别。对于远赴他乡求学的游子来说，感受则愈加深刻。 两个人正准备往回走，迎面又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听到苏红的话，方樰稍微有些消沉，也没注意前面，差点跟前面来人撞了个满怀。直到前面的人跟自己打招呼才反应过来：“小樰，你在这儿干啥呢？也是来面试的么？” 方樰愣了一下，抬起头，一个清秀俊朗的面庞映入眼帘。苏红在旁边轻轻推了推方樰，小声问道：“小樰，这帅哥谁啊？” 方樰连忙介绍道：“这是我们班副班长，李挚。李挚，这是我室友，财管的团支书苏红。” “苏红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李挚爽朗地一笑，点头示意了一下。 “哦哦，我老听方樰提起你，说你可帅了。”苏红调皮地一笑。 “啊？”方樰跟李挚不约而同地喊出了声，然后双双脸红了起来。方樰真是一时间有苦说不出，平时都是唐蕊在宿舍里评点各个专业的帅哥，自己哪里说过什么？ 方樰灵机一动，连忙换了个话题：“哎，李挚，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哦哦哦，今天学生会招新，我来交报名表了。”李挚回道。 “哎？你能报学生会吗？”方樰纳闷道，“我记得不是说班级干部不能兼任学生会么？” 李挚笑道：“哈哈你记混了，年级干部不能，班长跟支书也不能，其他班委没限制。再说平时大部分工作都是你跟和平在忙，班委其实就是个虚职，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要做。” 方樰想了想这倒也是实话。班里的工作主要还是班长支书在做，副班长也就是每天上课、跑操负责下签到而已，更不用说其他班委了。而无论是年级干部还是学生会，也发现把工作分配给班长支书比分配给某一个具体的班委更加简单有效。长此以往，也难怪出现班长支书累死累活，其他班委有心无力的情况了。 “你们是来干啥的？”李挚接着问道。 方樰回道：“我们来开会来了，十月份学校运动会，还有个助学金的事儿……”方樰话还没说完，苏红在旁边轻轻咳了一声。 李挚愣了一下，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先忙，我去送个表。”说完便转头离开了。 苏红在一旁问道：“小樰，你跟李挚好像蛮熟的哎？” 方樰解释道：“嗯，我跟他小时候就认识。他是河北的，我老家也是河北的，后来才搬去的湖北。不过那都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也没想到在大学里还能再碰见他。” 苏红饶有意味地点点头：“这样啊，那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 方樰狠狠锤了苏红一拳：“说什么呢红姐？你刚说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什么时候老是在宿舍里说他了？” “嗨，我不就是……不就是这么一说嘛？”苏红偷偷笑道。 两个人正准备回宿舍，方樰的手机响了起来， 分卷阅读9 是朱和平的电话。 “支书啊，我刚跟导员沟通过了，有点新情况跟你汇报一下。” “啊？什么情况？”方樰问道。 “这个一时半会儿不好说清楚啊，这样吧，晚上我请你跟唐蕊一起吃个饭，咱们晚上再说吧。” “哦哦，好……”方樰有点莫名其妙，朱和平为什么突然请自己吃饭？ “行，那就这么定了啊。对了对了对了，别喊苏红，就这样。”电话里连忙补充了一句。 说完朱和平便挂了电话。方樰拿着电话，还有点不在状况。 苏红问道：“怎么了？” 方樰回道：“朱和平说要请我跟蕊姐吃饭，说助学金的事儿有些新情况。” “别去。”苏红斩钉截铁地说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是我刚才答应了……”方樰皱着眉头道。 “那就去。没事儿，有啥大不了的。”苏红哈哈一笑，“先白吃他一顿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我还真有点纳闷他想干啥？” 苏红话音刚落，自己的手机也响了，是财管班长的电话。苏红方樰两个人相视，均无奈地一笑，看来这阵子是清静不下来了。 内幕 到了晚饭时间，方樰跟唐蕊两个人到了约好的饭店。兰园食堂旁边有一家小餐厅，平时吃腻了食堂，大家会偶尔来这边点两个小菜打打牙祭。不过因为饭馆比较小，一般都是三五好友平时聚会吃饭。平时一些大型活动，比如班里或者团体聚会大家还是会选择到外面饭店里聚餐。 方樰跟唐蕊到的时候，朱和平已经等了一阵儿了。两个人刚落座不久，饭菜也渐渐上来了，看来是之前特意安排过。朱和平一改往常的偷奸耍滑，突然关怀备至了起来让方樰起初还很有些不适应。不过想想也正常，朱和平正在追求唐蕊，肯定要表现得殷勤一些。 虽然如此，但是方樰仍旧记挂着助学金的事儿，开门见山道：“班长，你上午跟我说的新情况是什么意思啊？” 听了方樰的问题，朱和平手上的动作先停顿了一下，拿眼看向唐蕊。唐蕊则低头扒了两口饭菜，没去理他。朱和平笑道：“不着急不着急，慢慢跟你说，你先吃点东西。” 方樰疑惑地夹了两口饭菜，但是心里一股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接着道：“你还是先说吧，不然这饭我吃得心里不踏实。” 朱和平笑了一下，说道：“行吧，那我就先说了。其实吧，这也是个好事儿。怎么说呢，助学金这个事儿，不用咱们费心了。”朱和平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夹了几口饭菜。 “啊？什么意思？”方樰听得云里雾里。 朱和平轻咳了两声：“我就挑明了吧。幸亏我留了个心眼，找导员问了一下。其实咱们班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定下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方樰圆睁着眼睛不敢相信。 朱和平长叹了口气，接着道：“你怎么不懂呢你？这么说吧，这几个助学金名额导员已经决定好给谁了，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院系都这么干。导员找几个关系不错的学生给名额，然后懂事的学生再给老师送点礼。上午开会啊，从咱们这儿就是走个流程。” 方樰吃惊得合不拢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自己憧憬的大学校园竟然是这么一番模样？她不禁想起张凡在食堂角落一边看书一边吃饭的场景，感觉喉咙里仿佛堵住了些什么。 唐蕊在一边问道：“都有谁啊？”与方樰的震惊不同，唐蕊却显得平静多了。 朱和平接着说道：“咱们专业啊，三个名额。一个给了王明，一个给了许强。王明呢，家里做挺大生意的。许强呢，家里在教育部门，你们懂的。” “那他们凭什么申请助学金？”方樰生气道，“助学金不是要有贫困证明么？” 朱和平无奈地笑了笑：“支书大人，这个贫困证明是个什么稀罕玩意么？不瞒你说，我也办了。跟街道社区打个招呼不就行了么？” 这点方樰倒是没想到，因为她没有需要贫困证明所以也没去办过。但是听朱和平说话，也不像是谎话。 唐蕊在一旁接着问道：“不是有三个名额么？还有一个呢？” 朱和平笑了一下道：“这不是跟你商量么？老师呢，既然让咱俩过这个手，那肯定也得照顾我们一下。要我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最后一个名额留给我，奖金到了以后咱们平分怎么样？” “那不行！”方樰刚想拒绝还没说出口，倒是唐蕊率先反驳了。听到唐蕊这么说，方樰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唐蕊接着说道：“这个名额你不能动，这个名额得给我们宿舍大姐。再说了，专业里二十多个女生，不到十个男生，三个名额都给了你们男生。小樰的支书以后怎么干啊，你班长也别干了。” 朱和平一怔，接着笑道：“说的也是啊，我倒是没想到，女生一个名额没有也不合适。行吧，那我就奉献一回，这个名 分卷阅读10 额我不要了，就给你们宿舍张凡了，也算是帮助到了真正有需要的人了。” 唐蕊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小樰，你说呢？” 方樰还能说什么？唐蕊已经替她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老师的要求满足了，最后一个名额张凡也保住了，似乎是大圆满结局了。但是方樰心头还是沉甸甸的感觉不痛快：“那除了凡姐以外班里其他那些家庭贫困的学生怎么办？” 朱和平揉揉脑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怎么还是不懂呢？咱们手里能动的指标就一个，你还要拿出来开班会讨论么？中国经济这么好，哪儿有那么多贫困生啊？现在不是你我想怎么办的问题，那两个指标都已经指定好了，咱们不能动。” 方樰何尝不明白朱和平所说的，但是她不明白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就算如此她能去揭穿辅导老师的安排么，她的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啊。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这么做了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是让她这么看着应该得到救助的同学得不到助学金的帮助她也是做不到的…… 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左右为难，索性不干了！方樰沉默了半晌，最后下定了决心：明天就去找辅导老师辞职！ 想到这儿，方樰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就准备走人。朱和平看方樰有些异样，突然有些着慌：“小樰，不是，支书，你要干什么去啊？你可别做傻事啊！” 方樰冷冷地甩下一句：“今天胃口不舒服，不吃了，我出去透透气。” 方樰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觉得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应该释怀。走了半路，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唐蕊并没有跟上来。 或许这样的事情就是很正常的？进入大学之前，她就听很多人说过，大学是一个小社会，那时候她还不怎么理解：难道我不是一直生活在社会中么？而这时她才突然发觉，中学的生活真是仿佛生活在象牙塔中一般。如果还能像以前一样，不用去顾虑其他的，每天只为了一个目标拼搏，那该有多好啊…… 想到这儿，方樰感觉心里实在是很有些憋屈。想来蕊姐是很难明白自己的心境的，凡姐更不能让她知道。思来想去，方樰还是拨通了苏红的电话，有些事情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方樰没有把事情原本说出来，只是说了心情不好想去找苏红聊聊天。苏红说自己的中心湖的咖啡厅，让方樰过来坐。方樰便搭了小白去了咖啡厅。不过，令方樰没想到的是，苏红并不是自己在那里，而是跟别人一起约了吃饭。 “支书好，我们又见面了。”坐在苏红对面的沈华笑吟吟地跟她打了个招呼。苏红也往里面靠了靠，给方樰让了个位置出来。 真是冤家路窄，方樰简直想不到什么词汇形容自己此时的绝望。心里不由得暗骂了自己两声，来之前也不先打听打听什么情况就贸然过来了。此时进退两难，真真是尴尬。 苏红还不明就里，说道：“傻站着干啥？坐啊小樰。” 方樰面红耳赤地说道：“我，我不坐了……红姐，你出来一趟，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没事，沈华不是外人。在这儿说就行，你想喝点啥？”苏红一点没察觉方樰的窘境，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啊，没事，你们先聊，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个厕所啊。”沈华见机得快，借着上厕所的借口先离开了。 看到沈华这么给台阶，方樰不知道怎地心里突然还有些感激。要不是沈华先走，估计她也就这么放弃了，自己先落荒而逃了。 方樰在沈华的位置上坐下来，赶忙问道：“红姐，问你个事儿，助学金的事儿你们班怎么安排的？” 苏红回道：“就这事儿啊？我跟班长商量了，我两觉得还是得开个班会。虽然可能有点伤颜面，但是毕竟是个大事儿，还是得公开公正透明，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了。” “那，那辅导员有什么特别指示么？”方樰小心地问道。 “什么特别指示？”苏红有点纳闷，“我们倒是跟导员说了，导员说如果我们定了就去办，但是尽量注意不要伤害同学们的自尊心。这算特别指示么？” 听到苏红这么说，方樰心中的疑惑不仅没少反而愈大了起来。难道说……方樰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看着方樰捉摸不定的神色，苏红也纳闷起来：“对了，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不是朱和平请你跟小蕊吃饭么？” 方樰纠结了一下，还是把饭桌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苏红说了一下。听到一多半，苏红的愤怒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了，忍不住道：“他妈的死胖子，他肯定是假传圣旨，这绝对不是裴老师的意思！” 苏红一句话说出了方樰心里怀疑而不敢说出的真相。虽然这是方樰最为期盼的结果，但是这句话从苏红嘴里说出来，方樰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朱和平居然胆子这么大，敢这么玩？ 苏红发怒以后也慢慢冷静了一些下来，说道：“这样，小樰，你直接跟裴老师打电话问一下。我们在这里怎么猜都无济于事，只有听到裴老师亲口说的我们才能相信。我也不能百分 分卷阅读11 百确定这是朱和平搞的鬼……” “当然，如果真是朱和平从中作梗的话……”苏红纠结了一下说道，“也别把他卖了……都是同学，好歹帮帮他……” “我明白。”方樰点了点头回答道。 真相 在几声等待音后，电话那边接通了：“喂？” “裴老师您好，我是会计专业的支书方樰，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了。”方樰赶忙道。 “小樰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么？”电话那头问道。 “我想跟您咨询一下开会说的助学金的事儿。”方樰回道，“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没有？” “指示？什么指示？”电话那头纳闷道，“会上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会后你们各个专业商量出一个方案来告诉我，你是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没有……”方樰连忙道，“我跟朱和平已经拟了一份方案，他没找过您么？” “没有啊。”电话那头回得很干脆，“我今天开完会出去了一趟，没有见过和平啊，也没接过他电话啊。这样，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方樰赶忙道：“不麻烦您了裴老师，可能还有点问题，我先打个电话跟他说一下吧。等我们确定好了再跟您说。” “也好。”电话那头回道，“对了，小樰，其他专业方案都整得差不多了。会计工作一直是坐在其他专业前面的，别在大事儿上掉链子。这笔钱对于贫困学生来说很重要，你们必须得上心，不能马虎，知道吗？” “是是，裴老师，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的！”方樰保证道。 裴老师又嘱咐了两句才挂了电话。这时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了，所谓的名额内定确实是朱和平的谎言。 “不管怎么样，小樰，我替朱和平谢谢你。”方樰打电话期间苏红一直提着一口气，直到方樰挂了电话这口气才喘过来，“你也知道，我两和不来。但是毕竟是初中同学，而且家里长辈也认识。嗨，不管怎么说，我替他谢谢你。”对于方樰没有把实情吐露给裴老师，苏红还是很感激的。 “别这么说，红姐。我跟和平也是同学，我相信他这次也是鬼迷心窍，他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方樰赶忙道。其实就算苏红不提的话，方樰大概率也不会把实情说给裴老师。一来朱和平做的事情固然可恶，自己却也并不想借题发挥；二来也没有必要刚一开学就跟班里同学接下梁子。须知如果这个事情闹的人尽皆知，无疑对朱和平是灭顶之灾。 “红姐，还有一个事儿需要你帮忙……”方樰支吾道，“朱和平那边我也不好意思跟他说，你帮我说一声？” “明白了，放在我身上吧。”苏红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什么就放在你身上了啊？”沈华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知不觉间方樰跟苏红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这可能也是沈华去过最长时间的一次“厕所”了。 方樰连忙起身让座，自己浑然忘了沈华还在这里了：“你们坐吧，我先回去了。” 苏红招呼道：“急啥？一块坐下来吃点说会话呗，你在餐馆不是也没怎么吃饭么？” “不吃了不吃了。”方樰摆摆手，“我得赶紧回去想方案去了，裴老师那边都着急了。” “去吧去吧，你也是够拼的了。”苏红无奈又心疼地笑了一下。 方樰走后，沈华才又回到位置上坐下，问道：“你们聊啥呢？” 苏红想了想，眼珠子一转，说道：“嗨，也没啥，说着玩的。” 沈华哼了一声：“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我可是在外面站了二十来分钟，外加两个蚊子包。一个说着玩的，就把我打发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沈华从苏红的脸上表情就看得出来，苏红是故意吊着自己玩的， “行吧行吧，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苏红嘿嘿一笑，最后还是没绷住。 “行行行，你说吧。”沈华好奇道。 于是苏红便把方樰晚上被朱和平邀请吃饭，朱和平怎么给方樰灌迷魂汤，然后又是怎么揭穿的讲了一遍，期间当然不免夹杂着一些对朱和平的人身攻击。 沈华听得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和平这是要干啥啊？这种主意都打？他还真的谢谢支书，这事儿闹大了他也别在学校混了。” “谁说不是呢？丢人就！”苏红气呼呼地道。 沈华接着问道：“你刚说有个条件，什么条件啊？” 苏红叹了口气道：“这个事儿小樰不方面明说，我也懒得搭理他。你跟你那‘好哥们’通个气。这事儿穿帮了，搞砸了，玩不下去了。你说他把心思往人家贫困生的助学金上使，亏心不亏心？” 沈华咂摸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爽快答应了下来：“行了，这事儿交给我了。我让他去找支书承认个错误。” “这就对了。”苏红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这么说起来的，我们专业这个支书还是挺仗义的啊。”沈华 分卷阅读12 抵着下巴，没来由地冒出来一句，“我还以为她跟朱和平水火不相容呢。” “那也差不多。”苏红说道，“我跟朱和平的关系，你知道，也就那样。但是我也不是故意说朱和平的坏话，你这个‘好兄弟’真是不地道。开学半个月，基本班上工作都是小樰一个人干出来的，他是能推就推，就躲就躲。别人不知道，我在宿舍里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来个助学金的事儿，他倒是热心了。真是丢咱北京人的脸。啊，不对，他是外地转过来的，不算北京人。” “行了行了，十几年前身份证都改过来了，怎么就不是北京人了。”沈华叹了口气，“你小时候没少拿这个挤兑他，难怪你两关系不好。” “我俩关系不好是因为户口么？我两关系不好因为啥你不知道么？”苏红冷哼了一声，“以前你们初中一块打架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挺讲义气的。现在要么冲着小姑娘来劲儿，要么冲着助学金来劲儿，你说他现在这是咋回事？” 沈华无可奈何得挠挠头：“这个我也说不清，我两高中没在一个班，我也不知道他是咋了。说实话，我现在都不太敢相信他这么干。” “这是事实，由不得你信不信。”苏红着急道，“不管你信不信啊，反正那个任务我是交给你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啥时候跟你打过马虎眼。”沈华无奈地道。 “对了，你觉不觉得我们支书挺眼熟的？”沈华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眼熟？”苏红有点迷茫。 “就是……”沈华纠结了一下说道，“就是咱们以前认识的人里，有没有跟我们班支书长得很像的？” 苏红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没有吧……小学跟初中班上的女生我都认识啊，没印象啊……要不然就是你高中班上的女生？” 沈华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我这才刚毕业，哪有这么健忘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苏红摇摇头道，突然眼前一亮，“难不成你对小樰，啧啧啧啧……” “算了，当我没问，我早该知道你就是这种反应。”沈华又是长叹一声。接着他又把上午的事情跟苏红说了一趟。 苏红跟沈华从小一起长起来，自然是了解的。沈华这个人虽然家世背景好，但是没有沾上什么不良的习气。成绩一般，但是好歹说得过去。人也挺聪明，只是精力大都放在各种业余爱好上了，没用在学习上，不然清华北大也不是什么问题。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有时候嘴比脑子快，脑子还没过一遍，嘴里已经秃噜出来了。沈华从小桃花运好得很，仅从追求沈华的女生颜值方面来说，苏红说沈华喜欢方樰也只是一句戏言而已。不过从方樰角度来说，第一次见面这么突兀的问话，也确实很难不让人误会。 听了沈华的事情，苏红也只得摇摇头：“唉，你这个事儿还真难办，也就是我知道你说话老是不过脑子。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你倒是不用担心小樰会以为你喜欢她，然后花痴你。” “为啥？难道我这么没有吸引力？”沈华虽然对方樰并没有什么想法，不过听到这里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激起了一些胜负欲。 “我可没说啊，暑假里不是还有个小姑娘在贴吧里为你寻死觅活的么？”苏红回道，“小樰这个人还是比较正派的，不讨厌你就不错了。再说你们专业的李挚，好像是她发小，人两好着呢。长得还挺帅的，你应该是没啥机会了。” “嚯，这么说来，我们班还是藏龙卧虎的啊。”沈华哈哈一笑，“今年大一的院花是不是也在我们专业？叫唐蕊？也是你们宿舍的吧？” “行啊，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啊。”苏红眼睛一眯，“这刚才一天，打听得不少啊。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啊，你没来的时候你好兄弟朱和平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前一阵烦我烦得要死。不过看起来他两还没在一起，你还有机会。” “不不不，那肯定不合适。”沈华说道，“你觉得唐蕊这个人怎么样？” “干嘛？给你好兄弟打前哨来了？”苏红回道，“你要是有兴趣，我还乐意给你两撮合撮合。你要是自己不想那就算了，我们女生也是要讲义气的好吧。” 沈华接着说道：“我是在想啊，朱和平请方樰吃饭，为什么要喊上唐蕊呢？” “就，就顺便呗？”苏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沈华笑了一下，将面前的果汁一饮而尽，露出一副饶有意味的笑容。 新方案 方樰从咖啡厅出来以后，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南操场。平时方樰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到南操场来散心。倒不是因为这里多么安静，易于思考，而是恰恰相反。晚上过后，南操场往往挤满了人。许多人都是晚饭后在这里跑步运动的，还有的三五成群在草地围成圈做游戏，看台上则是零星坐着一对一对的谈情说爱的情侣。尤其是看着运动锻炼的人们，方樰心里总会跟着燃起来斗志。晚上的南操场，大概是学校里最有烟火气的地方了。 方樰信步走着，感 分卷阅读13 觉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虽然朱和平的“阴谋”被拆穿了，但是怎么去做这件事仍是她心头的一块心病。该怎么做既能很好地保护贫困生的自尊心，又能让助学金真正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呢？方樰不禁陷入了沉思…… 突然，方樰的肩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方樰吃了一惊，转头看去，正看到身后的李挚。李挚此时穿了一身运动装，路灯下朦胧间大半衣服已经被汗打湿了。运动衣紧紧地贴在李挚的身上，优美的身体曲线愈加凸显。方樰突然脸上一阵发烫，感觉自己心脏砰砰跳了两下。还好此时夜色降临，自己脸上的肤色也比较深，看不出脸红来，不然方樰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哈哈，果然是你。我在老远看着就像你。”李挚笑着道，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方樰的异样。 “你，你在这儿干啥呢？”方樰语无伦次地问道。方樰的话刚问出来就恨不得立马收回去，傻子都看得出来李挚在跑步啊。 “哦哦，我刚跑了几圈。”李挚笑道，“开学也没怎么运动，不动弹动弹感觉身体就要生锈了哈哈。你呢，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方樰犹豫了一下，把开会布置的助学金的事儿跟李挚说了一下，李挚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事儿还真是不好办……”李挚想了想道，“开班会吧，就怕最后开成了比惨大会，也很伤同学的自尊心。但是班委内部讨论，刚开学大家也都不怎么了解，估计大部分人都没认全班里的同学，难免落下话柄。而且，跟宿舍里的人朝夕相处，如果贫困情况差不多的话，大家也难免会想着为宿舍里的人考虑一些……” 方樰长叹一口气：“你说的最后一点我倒是没想到，不过也很有道理。那这样的话就更难办了。” 李挚突然灵机一动：“那如果把这几者结合一下呢？为什么非要选择其中一个，不能结合一下它们的优点呢？” “怎么结合？”方樰纳闷道。 “这样啊……”李挚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开一个扩大会议，除了班委，还包括贫困生，每个贫困生可以带一个舍友一起来。考虑到贫困生可能就是班委或者她的室友是班委的情况，我估计差不多这个会议人数大概有个十四五个人左右。然后贫困生可以简单介绍一下她家里的情况，然后大家投票，3个名额的话每人投个3票，取前三名。你觉得怎么样？” 方樰眼前一亮：“这个办法不错啊，我怎么没想到。我一直在纠结这个纠结那个，却没有想到过把它们结合起来！” 李挚笑道：“虽然这个办法也不是尽善尽美，也只能尽量讲求平衡了。这个问题本来也没有尽善尽美的解决方法。我们确实要保护同学的自尊，但是我觉得她们也应该努力争取自己的权益。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尽量讲求公平了。” 方樰连连点头：“对对，你说得对，本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做法。我们能做的毕竟也很有限，这个办法真的已经很棒了～” 听到方樰这么夸赞，李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李挚接着道：“其实因为我们刚开学不久，互相不太熟悉，所以没有办法。其实以后的我们熟悉以后，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可以采用打分的办法。比如特别贫困的列为第一等，一般贫困的列为第二等。特别贫困的可以每年都拿助学金，一般贫困生可以划个顺序，可以今年12名拿，明年34名拿。或者我们自己商量好，以其中某个人的名义领，然后平分。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哇塞，这个方法简直太赞了！”方樰看着李挚，眼里快要冒出小星星来了。 李挚被方樰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也没有……其实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快说快说啊！”方樰已经迫不及待了。 李挚笑了一下说：“你啊，亲自到每个贫困同学家里去一趟，写一份调查报告。这个最有权威性了。” 方樰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了过来，狠狠锤了李挚一下：“滚，逗我玩呢是吧？” 李挚不怒反喜，嘿嘿一笑：“我啊，就是提个意见，最后肯定还是要你跟和平拍板啊。” 提到朱和平，方樰好容易开朗起来的心情又阴了下去。想想李挚，再想想朱和平，方樰心里真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方樰忍不住想到，如果班长是李挚的话那该多好啊…… 方樰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是朱和平的电话。方樰心情不知怎地突然紧张了起来。方樰跟李挚示意了一下，快步跑到旁边去接电话了。虽然除了舍友之外，李挚算是她开学以来最好的朋友了，但是有些事情她也不想李挚牵扯进来。 方樰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喂？” “支书吗？我是和平……”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 “哦哦，我知道……”方樰回道。 “那个，那个……那个我先跟你道个歉啊。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昏了头干出来这种事儿。裴老师确实没给我什么指示，是我想着给男生谋点福利，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儿我是大错特错了，请你原谅。 分卷阅读14 ” 方樰倒是没想到朱和平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认错的态度这么诚恳：“啊，我，我能理解。怎么说呢，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好了。” “谢谢，谢谢。”电话那头连忙道，“另外，我也要向你表示一下感谢。感谢你没把这件事情说给老师或者其他同学。你放心，在助学金这件事情上，我完全配合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另外，我也想好了，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会去找导员主动请辞我的班长职务。开学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最后，还是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都是同学嘛……”方樰被朱和平突如其来的改变整得有些不知所措。 方樰倒是没想到朱和平会主动要求辞去班长的职务，或许她应该说些挽留的话？但是她又说不出口。开学以来朱和平着实没少给方樰找麻烦，方樰也确实承担了很多不该承担的事情。而且经过这件事情，以后跟朱和平一起共事也难免心里有些膈应。方樰其实也在纠结自己在助学金这件事情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做支书。所以朱和平说出了辞去职务之后，方樰心里实在是一万个愿意。 “对对对，都是同学嘛。那就这样吧，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跟我说。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找我。”朱和平回道。 两个人又客气了几句，互相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方樰深呼一口气，走了回来，突然感觉好像呼吸都顺畅了很多。李挚好奇问道：“怎么了？又是急事？” 方樰笑着道：“没什么，朱和平的电话。我把刚才你的方案跟他说了一下，他也很认同。我觉得再跟导员说一下就好了，如果导员通过了我们就抓紧布置吧。” “哈哈哈好。”能够为班里的事情出一份力，李挚也很高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你再跟我说。” “当然有啊～”方樰抿着嘴一笑，“你看，既然这个点子是你想出来的，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负责一下。比如说占个教室啊，发个通知啊，组织一下发言跟投票什么的？” “啊？”李挚挠了挠头，“这不好吧？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这个方法而已。我觉得还是你跟和平出面比较合适。这么大的事儿，我一个副班长主持还是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方樰脱口而出。 在方樰心里，如果朱和平真的辞职了，李挚肯定是班长的不二人选了。所以，方樰并不是为了推脱工作，而是存了念头想让李挚跟班里同学多亲近亲近，多表现一下。 不过这件事情毕竟只是朱和平跟她说了，还做不得数，不定哪天朱和平又反悔了。而且李挚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这会儿肯定很是为难。自己现在这种想法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那这样吧。”方樰想了想说，“我先把这个方案跟裴老师说一声，如果定了的话我们就开始准备。找教室、发通知还是我跟朱和平来，但是会议的组织还是你来。你也知道，平时班长支书累得要死，除了助学金还有运动会的事情要布置，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哈哈哈那好吧。”既然方樰都这么说了，李挚也不推脱了，“既然领导都发话了，那这次就交给我吧。” 班会 周日一大早李挚便去了南教占了个小教室，下午助学金班会如期开始。开会人数比李挚设想得还要多，三十多个人的班级大概来了二十多个人，基本跟全员班会也没什么区别。主要大家没想到的是，三十多个人的班级拿着贫困证明的贫困生竟然就有八个人。 这次的助学金会议，由副班长李挚进行主持，方樰跟朱和平负责会议记录。李挚简单介绍了一下会议的流程：这次会议主要分成两个环节。第一个环节，由贫困生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家庭状况，陪同的室友可以进行补充说明；第二个环节进行投票，在场每个人无记名写下三个贫困生名字，按得票率高低排列，最后取得票最多的前三名入选助学金名单。 流程介绍过后，李挚问道：“有没有哪个同学愿意第一个发言的？” 李挚的话音刚落，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会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 李挚看没人主动站出来，说道：“既然没人主动，那我们不如按照学号……” 李挚的话还没说完，方樰突然从一旁说道：“这样吧，凡姐你先来说说自己的情况吧。” 坐在角落里的张凡一愣，没想到方樰会突然点到自己。周围无数的眼光齐刷刷地射向张凡，张凡红着脸低着头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台前。张凡心里知道，方樰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己第一个发言，给大家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在得票的时候大家或许会倾斜一些。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准备了一上午的发言此时就好像从脑子里飞走了一般，一点也想不到了。 “大，大家好，我是张凡……”张凡努力挤出这么一句话，接下来便是一阵难捱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张凡仍旧是低着头站在台上，没有说 分卷阅读15 出第二句话，像是一个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公开审判的囚徒一般。 朱和平在一旁说道：“这样吧，张凡同学，要不你先下来准备一下，让其他同学先发言？等你准备好了再补充一下？” 方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朱和平也赶紧乖乖闭上了嘴巴了。 “对不起，希望大家支持我一下，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谢谢你们！”张凡仓促说完，言语中已经带上了哭声。张凡深深鞠了一躬，掩面从教室里跑了出去。 这下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呢？方樰刚下意识地想追出去，突然想到自己作为支书班会这边也是需要自己在场的。方樰赶忙给台下的唐蕊比了个眼神，唐蕊会意，起身追了出去。 李挚上台说道：“我并不是贫困生，可能我不太能理解大家的感受。但是我知道这个过程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很艰难的。可是，贫困并不是在场某个人的错，也不是某个家庭的错，因病因灾，贫困的原因有很多，贫困绝不等于罪恶。我们今天能共同生活在Z大，我们就有理由相信贫困绝对不是我们的未来。当时暂时的困难是存在的，这也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我们今天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帮助贫困的同学。我们的初衷只是想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希望大家，尤其是贫困的同学，能理解班委的工作，谢谢大家。” 李挚的一番话在台下引起了阵阵掌声。在一片掌声，一只小手臂默默地举了起来，一个颤颤的略带紧张的声音说道：“我愿意下一个发言。” 掌声慢慢平息下来，众人看过去，说话的是卫生委员孔诗灵。孔诗灵来自河南，在一众学生中并不显眼。当时班会时，所有人都在竞争班长支书副班长学习委员，而对于卫生委员几乎都不屑一顾，只有孔诗灵一个人参选并毫无疑问入选了。卫生委员一般都由生活部组织，定期去查看寝室卫生，实在是个受累不讨好的工作。查看低年级的寝室还好，查看高年级的寝室有时候也难免受些责难跟不待见。也是因为这样，孔诗灵在班里存在感实在是不太高。班上人记得她大多也不是因为接触多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她的名字真的挺好听。 孔诗灵走上台去，深呼一口气说道：“大家好，我是孔诗灵。感谢副班长刚才的一席话，给了我站在这里的勇气。我的父亲在我小的时候遇到车祸去世了，从我初中开始，便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我带大。母亲没什么学历，也没什么技能，在别人早点摊位上帮忙赚钱供我上学。就在刚才，我不止一次想起母亲在摊位前忙碌的身影……想到这儿，我有什么理由不勇敢呢……”孔诗灵说到这儿便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张婧从台下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孔诗灵。台下很多人早已经红了双眼。 张婧补充道：“大家好，我是咱们班的宣传委员张婧，也是诗灵的室友，我想替她说两句话。诗灵的家庭情况我是清楚的，不光我清楚，我们宿舍人都很清楚。诗灵的衣物是我们宿舍最少的，每个季节就只有两身衣服。但是她的行李确实宿舍最多的，因为她怕北京的饭菜太贵，自己从家里带了好多的咸菜跟腌制品。在开学前几天，她都是躲着我们自己吃家里的饭菜。诗灵到了北京第一件事情连学校都没有转过，而是在宿舍放下行李就去面试了一个家教。所以，真诚地希望大家可以支持我们诗灵一票，谢谢你们。” 孔诗灵紧紧握着张婧的手，不住地道：“谢谢大婧婧，谢谢大家……” 听了孔诗灵的事情，现场响起了一阵掌声以示鼓励，很多人眼圈红了，几个女生也偷偷抹起了眼泪。孔诗灵向大家鞠了一躬，下台去了。孔诗灵下台以后，会场也变得踊跃了起来。王静、李可、樊胜男纷纷举手要发言。大家都被孔诗灵所感染，也不惮于说出自己的“秘密”了。 这时，刚刚心态崩溃跑出教室的张凡也在唐蕊的陪同下从后门回了教室，坐在了教室的最后排。 女生一个个发言过后，到了男生发言的时间。朱和平红着脸，硬着头皮走上台去说道：“咳咳，大家好，我是朱和平。听了大家伙的发言，我真的挺受感触。我的家庭情况我就不多介绍了……虽然我也是个贫困生，但是我发现比我需要帮助的人还很多。我决定退出这次的助学金评选，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同学们。就这样吧。”朱和平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一阵掌声。多数人不明就里，以为朱和平是高风亮节，纷纷为他鼓掌。朱和平却心知肚明是什么情况，只得尴尬地笑了笑，红着脸下了台。 李挚上台赞道：“感谢和平。和平作为班长给我们做出了良好的示范。虽然我们大部分人不是贫困生，没有办法像和平这么奉献自己。但是在日常生活里我们也可以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身边的人。好，话不多说，下一个是王明发言。” “那个，我也放弃，不参加这次的评选了。”王明在台下举手喊道。 “我也放弃，不参加了。”还没等李挚问，许强抢先在台下答道。 三个男生突然集体弃权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发言就这么结束了？李挚也是有点懵：“那，那 分卷阅读16 就开始投票？”李挚一边说着一边把疑问的目光投向方樰跟朱和平。 方樰看向唐蕊跟张凡，唐蕊赶忙用眼神给了她一个制止的信号。方樰会意，赶忙道：“刚才张凡还没有说完，让她再补充一下发言大家觉得怎么样？” 方樰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一片小声的议论。按理说每个人只发言一次，补充发言的话，对其他贫困生未免有些不公平。但是张凡当时确实有些情绪失控，没有表述完全，加上方樰为她说话，最后倒是也没有反对一件。 李挚也赶忙道：“好吧，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请张凡同学再发言一次。” 看到了其他同学的发言，张凡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张凡缓缓走到台上，说道：“大家好，我叫张凡。我来自江西的一个农村。我在家里排行老大，我还有一个弟弟跟一个妹妹。我父亲早年因为瘫痪，常年卧床，家里全靠我的母亲种地跟养殖的微薄收入支撑着。所以，我真的很需要这笔助学金，希望大家能投我一票，谢谢。” 张凡努力克制着自己情绪说完，台下一片安静。方樰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走上台去，握住了张凡的手说道：“同学们，我跟凡姐是室友。我想要补充一些情况。事情还要从昨天说起。昨天中午苏红拉着我跟唐蕊去了菊园吃饭，我们在那里无意间碰到了凡姐。凡姐正一个人在食堂角落着吃着饭，她的午饭是一个馒头加咸菜青菜，估计还不到2块钱。” 说到这里，方樰明显感到自己握住的张凡的手抽动了一下：“张凡的话说得比较简单，但是如果我们仔细想一想。一个农村母亲，丈夫瘫痪在床，还有三个孩子，她是凭着怎样的毅力去做到这一切的啊？而这笔助学金甚至可能是她大半年的收入。所以，希望大家投票时能认真考虑，投给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张凡默默地侧过头看向方樰，眼神之中很是复杂。 方樰说过之后，李挚接着道：“好，既然大家都发言过了，那么下面我发一下纸。大家在上面写上三个人名即可……” “等一下，我有话说。”众人的眼光被这句话一齐吸引了过去，说话的正是张婧。 落选 李挚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你说吧。” 张婧朗声道：“我想在投票前问一个问题，做一个小调查可以吗？” 李挚问道：“跟助学金评选有关系吗？有关系的当然可以问。” 张婧回道：“当然有关系。我想问的是，班上都有谁申请了助学贷款，能不能举个手看一下？” 张凡听到这句话，仿佛被什么击中了，脸刷就白了。教室里先是孔诗灵举起了手，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然后再也没有人举手了。班上除了张凡跟主动退出的三个男生以外，其他四名贫困生均在开学前申请了助学贷款。 “好了，我没问题了。”张婧说完这句话后又坐回到了座位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一切在这一瞬间就有了结果。方樰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自己对张凡的情况除了那顿饭以外几乎可以算是一无所知。一切仿佛已经尘埃落定了…… “我，我想退出评选……”台下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众人循着声音看去。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声音居然是孔诗灵说出来的！ 坐在孔诗灵旁边的张婧吃了一惊，叫了出来：“诗灵，你要干嘛？” “我，我觉得有人比我更需要这笔助学金。”孔诗灵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却很坚决，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当然这个人指的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不行，你不能退！”张婧气得从座位上跳起来，“你怎么不为自己想想呢！” “张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唐蕊站起来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每个人可都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孔诗灵要退出评选的。小樰，你说是不是？” 唐蕊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盯在了方樰的身上。的确，刚才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了孔诗灵要退出评选，如果方樰宣布有效的话，那张凡无疑少了个最有利的竞争对手。 此时的方樰确是眉头深锁，心如刀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固然可以为了张凡宣布孔诗灵说的话有效，甚至再给张凡拉波票。但是孔诗灵怎么办呢？这也是跟她要度过四年的同学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抉择。 而且与朱和平的情况不同，孔诗灵是真的需要这笔钱而且为了状况更差的张凡想要奉献出来。这么好的姑娘，总不能流血再流泪吧…… “不行，诗灵你不能退！你退了我就不退了。”班会上风云变幻，这次说话的是许强，“大家把想投诗灵的票投给我，我拿了助学金以后全转给诗灵。”话音刚落，教室里传来一阵男生的起哄声。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眼见事态愈演愈烈，李挚安抚道，“还是让我们把最后决定的权力交给诗灵吧。诗灵，你真的要退出评选么？” 分卷阅读17 孔诗灵看向张婧，张婧连忙摇摇头，眼神里满是焦急跟严厉；接着看向方樰，方樰眉头深锁，不置可否；最后看向张凡，张凡此时低着头认真地看着桌面，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孔诗灵沉默了半晌，说道：“我决定了，我不放弃！” “这才对嘛！”张婧兴高采烈地摸了摸孔诗灵的头。 “好了好了，那还是跟以前一样。”李挚赶忙说道，生怕再有些别的变故，“那我把票发下去，大家填一下吧。除了已经放弃的和平、王明跟许强以外，还有五个人可以选，请大家写三个人的名字，然后我们按得票数多少进行排序。” 经过了一场风波，班会又回到了正轨。接着在一系列投票、唱票的流程过后，最后的名单也出炉了。孔诗灵高居第一，差一票就拿到了全票，排名在后面的是王静跟李可。张凡排名最后，只拿到了最少的六票。 投票结果出炉以后，朱和平做好了记录，宣布班会到这里便正式结束了。教室里的人们纷纷离场，稀稀落落地走出了教室，不时小声议论着。 这或许是开学以来，他们第一次这么近地了解、接触到自己身边的同学。 人渐渐走光以后，教室里便只剩下了方樰、朱和平跟李挚三个人。方樰慢慢走到台前，把投票收集起来，一张张地开始对。她实在不敢相信张凡最后只拿到了六票。 李挚在一旁劝道：“别对了……唱票的时候我在旁边看过了，没有问题的。” “怎么会这样呢？”方樰一屁股坐在座椅上，神情之间很是懊恼，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 “关键还是助学贷款那件事儿……”朱和平说道，“如果张婧不提那件事儿的话，张凡还是有希望的。” 助学贷款是针对贫困学生提供的无息贷款，一般在开学前即可申请。在校期间不计息，毕业以后还本付息。助学贷款与助学金不同之处在于，助学金是无偿提供的，但是助学贷款是需要还本付息的。但是对于真正贫困的家庭来说，助学贷款也是很好的优惠政策，是必须要争取的。 虽然方樰知道，张凡是真的贫困，她没有申请助学贷款或许有些难言之隐。但是对于在座的大多数同学来说，他们并不了解张凡。与台上的三言两语相比，他们更愿意相信事实。 “其实我觉得没有那件事，张凡的希望可能也不大。”李挚接着说道，“一个三个名额，投三票。第一票肯定会投给自己或者室友，第二票或许会投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第三票大概就看大家的情况跟表现了。张凡今天的表现我们都看得到，不是你一直在帮她圆，我觉得她都没啥希望。她能拿到票，我觉得还是大家看在你的面子上……” “对对，其实刚才我一直就想提醒你来着。”朱和平说道，“你这帮衬帮得太明显了，如果张凡真的后来居上，挤掉了王静或者李可，你说以后这四年你们同学还怎么相处？” 出乎方樰意料的是，朱和平并没有幸灾乐祸或者落井下石，反而在一旁安慰她。不过她现在都无暇顾及这些了，张凡落选的阴影仿佛一团巨大的黑云笼罩着她。 “我……我也不是因为凡姐是我的室友，所以要偏向她。其实你们都听得出来，在场的人里，凡姐家庭是最不容易的，也是最需要这笔钱的，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没有选她？”方樰还是很是不理解。 “其实吧，我觉得家庭贫困并不是评选助学金的唯一标准。”朱和平回答道，“如果有一个人家庭很贫困，但是他自己不思进取，整天小偷小摸；而另外一个人虽然家庭没有那么贫困，但是学习优异，积极帮助他人，那我肯定会选第二个人。至于第一个，我宁愿把名额空着。你像之前那个丛飞，还有孙俪那个事儿，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凡姐不是那样的人！”方樰言语之间有些怒气。 “我，我就是举个例子……”朱和平举手投降，“得，算我说错了，你就当啥也没听到就得了。” “别吵别吵，不至于的。”李挚赶忙打圆场，“我明白和平的意思，虽然可能他举的例子不是很恰当。其实我跟他有一样的感觉，尤其是诗灵是说自己要退出的时候。其实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诗灵这么做是为了谁。我也着意观察了一下张凡，她从始至终一直低着头，似乎这件事儿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想诗灵最后又改了主意，也不是因为张婧，而是对张凡寒心了……” 又何止是李挚，方樰又何尝没有观察着张凡的表现？孔诗灵即使想要退出，仍然有许强愿意出头为她争取名额；而即使自己为张凡说尽了好话，也难以挽回大家的票数…… 方樰叹了口气：“难道事情只能这个样子了么？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么……” “要说办法啊，也不是全没有。”朱和平想了想说道。 “什么办法！”方樰顿时来了精神，着急问道。 朱和平想了想说道：“裴老师开会的时候不是说了么，他手上还有几个机动的名额。只不过裴老师手里的名额是面向全年 分卷阅读18 级的，而且也说不好有没有其他用处……” 听到“其他用处”，方樰忍不住冷哼一声，白了朱和平一眼。但是话再说回来，朱和平总算是给自己指了个方向出来，方樰心里还是感激他的。 想到还能从导员那儿再给张凡争取个名额过来，方樰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笑容。 “事儿还没成呢，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朱和平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问道，“你就没想过，有一些不好的情况发生么？” “什么情况？”方樰纳闷道。 朱和平摊开手，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方樰从外面回来，进了宿舍楼，一路上接连碰到自己班上的同学热情地跟自己打招呼。看来这次的班会真的是很成功，班级的凝聚力也空前提高了，方樰心里不禁有些骄傲跟自豪。但是想到张凡，方樰又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一步步，终究还是走到了寝室门口。方樰在门口迟疑了一阵，慢慢推开了寝室的门。随着“吱呀”一声，唐蕊跟张凡的眼光聚拢过来，然后又躲开了。苏红跟唐蕊坐在桌子前玩手机，张凡则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发呆，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的墙面。 宿舍里风扇吱呀呀转着，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一种旋律。 “小樰回来了啊，快坐下歇会儿。”苏红率先开口。 “红姐啊，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上个厕所呗？”唐蕊起身问道。 “你自己去呗……”苏红话还没说完，就被唐蕊拽着出了宿舍。随着宿舍门被关上，宿舍里就只剩下了张凡跟方樰两个人。 “凡，凡姐，你还好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下。”方樰走过去颤声问道。 朱和平说得对，从裴老师手里去竞争仅剩的三个名额并不是什么易事，自己有必要对凡姐有一些深入的了解才行。 “可以啊，正好我也有事情想问你。”张凡慢慢转过头来，着实把方樰吓了一跳。 张凡脸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眼睛红红的，肿得跟核桃一般，在瘦弱的身躯上显得那么不协调。眼神里射出怨恨的神色，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简直像是电视剧里坏人的标配。 方樰不由感到一阵冷气从背后升起。 争吵 “那，那凡姐你先问吧……”方樰顿了一下说道。 “之前朱和平是不是跟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名额？”张凡犹豫了一下，问道。 方樰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凡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为了保密，自己可是连李挚都没有说过。知情的除了自己跟朱和平，也就是唐蕊跟苏红了啊…… 看着方樰的神色，张凡立刻明白了这件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张凡忍不住浑身有些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平时有什么做得对不住你的地方么？你跟我说，我可以改啊。或，或者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们也可以商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樰被张凡连珠炮似的提问问得有些懵，忙道：“凡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很好啊，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啊。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凡姐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吧。”唐蕊从门外推门进来说道，“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有什么不好商量的。说吧，你从孔诗灵他们那里拿了多少好处？”苏红面露尴尬地跟在后面进了门，顺手把门关上了。 “蕊姐，你在说什么啊？”方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蕊的话仿佛一把刀子一般在她心上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她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那么地陌生。 “这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唐蕊冷笑了一声，“你之所以这么干，无非是觉得两个男生拿到名额，好处都让朱和平得了你心里不舒服罢了。你从朱和平那里抢名额没问题，但是我实在没想到你居然一个名额没给凡姐留。都是一个宿舍的，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孔诗灵她们给你的好处，难道凡姐就不能给你么？” 方樰感觉脑子突然有点晕眩，被唐蕊气得浑身忍不住发抖：“蕊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有跟谁要过好处！” “我相信小樰。”苏红从唐蕊身后走过来，站在了方樰旁边，“我相信小樰绝对不是这种人。小蕊，你说的话太伤人了，你应该向小樰道歉。”苏红的手紧紧握住方樰，方樰仿佛感觉一股暖流从手上蜿蜒上行直达心间，差一点变成热泪涌了出来。 “红姐，你不是我们班的，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唐蕊看到苏红帮方樰说话有些意外，“你没参加过我们班的班会你不知道。当时孔诗灵自己都放弃名额了，她明明说一句话就可以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她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诗灵她也是贫困生，我有什么权利剥夺她的资格？”方樰反问道。 “对啊。而且照你这么说的话，如果小樰真的跟那个什么灵之间有交易的话，她又怎么会放弃自己的资格呢？”苏红接着反问道。 “那 分卷阅读19 ……那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方樰真的没从这件事里拿什么好处，那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把凡姐出卖了！”苏红的话让唐蕊多少没了些底气，但是口气仍旧很强硬，“本来按照朱和平的方法，凡姐的名额是板上钉钉的，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她非要开什么班会，搞什么公开投票，结果现在怎么样？要我说你连朱和平都不如，朱和平好歹还知道给自己兄弟谋些福利，跟你沾边有什么好处了？闹得凡姐不仅在班会上丢人现眼，最后也没得到名额。” “丢人现眼”这四个字仿佛一道符咒一般，张凡浑身一阵发抖。只是此时三个人在激烈的争吵中，没有人注意到张凡。虽然话题都是围绕着张凡展开的，但是张凡却似乎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朱和平的方法？朱和平根本就是……”方樰“假传圣旨”那四个字刚要说出口，突然感觉苏红握着自己的手一紧，只得又把这四个字生生咽了回去。 “是什么？我看你根本就是没话说了。”唐蕊不依不饶道。 “好了，你们别说了。”一直在旁边默默站着的张凡说着，周围三个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去自己安静一下。”张凡沉默了半晌说道，抬脚往外面走去。 “凡姐……”方樰向前迈了一步，伸手要去握住张凡的手。她想要告诉张凡，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关头，她还可以去奋力一搏…… “别碰我！”张凡怒吼了一声。在方樰的指尖碰到碰到张凡那一刻，张凡浑身仿佛触电了一般，条件反射一样反手一掌将方樰的手掌打开。这一掌仿佛灌注了张凡所有的力气，方樰当时就疼得叫出声来。 张凡的滋味也并不好受，手背已经明显红了起来。张凡看着方樰的样子，很有些不忍，迟疑了片刻还是抬腿从宿舍里走了出去。 “活该。”唐蕊不疼不痒地抛下一句话，追着张凡的脚步走了出去。 苏红赶忙过来查看方樰的手，手心已经红了一片了，疼惜地说道：“没事吧，小樰，你手都红了……” “没，没事……”方樰勉强笑道。 两个人都知道，最疼的当然不是手上的伤痕，而是心里的。 苏红叹了口气，问道：“小樰，班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樰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绪，便把班会上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事无巨细地说给了苏红。苏红刚开始听的时候还比较认真，听到后来脸色越来越严肃。 “砰！”听完了方樰的话，苏红狠狠锤了下桌子，生气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她张凡自己不给力！走，小樰，我带你找她们理论去！” 方樰赶忙拉住苏红道：“算了算了，红姐，你这么帮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不管怎么说，凡姐也是失去了拿助学金的机会，我现在只想着能帮凡姐从裴老师那里要一个名额就好了……” “你……”苏红气得说不出来话，“她都对你那个样子了，你还想着帮她？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帮了她她也不会感激你，她会觉得这是你欠她的，你应该做的！” “不管怎么样，我总是要试一试……谁让我是班里的支书呢？”方樰小声回答道，但是语气是那样的坚强有力。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被张凡甩了一巴掌，方樰对张凡也没有怨恨的意思。这当然不是因为她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张凡失去了助学金而感觉自责内疚。只是一种直觉，她直觉觉得张凡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但是唐蕊不同，不知道为什么，方樰突然对这位一直以来形影不离的三姐有了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虽然唐蕊每句话都不离张凡，像是在帮张凡出气一般，但是方樰却感觉到唐蕊是在完全针对自己进行的攻击。这种感觉很模糊，也很直接…… “那好吧，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最好别抱太大的希望。否则容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苏红看方樰决心已定，提醒她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方樰纳闷道。 苏红说道：“朱和平呢，是吃了豹子胆，敢这么玩。但是也不代表，所有拿助学金的人就真的都很贫困，很需要这笔钱。裴老师也会有一些“压力”，他手里的指标也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管怎么说，小樰，你做得已经特别棒了。既然张凡不领你情，你又何必这么勉强自己呢？” “我也不是勉强自己……”方樰笑了一下回道，“我就是觉得还有希望，就想再试试。” 人跟人之间真的能互相理解么？或许有过一些相同的经历的人很容易产生共鸣成为知己，但是人与人之间完全的理解，就好像在世界上找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样，是一种天方夜谭。 那时的方樰还太年轻，还不明白贫穷两个字背后的沉重。生活在小康之家的方樰，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所谓的贫穷跟富裕只是个人过去生活的背景，与这个人及他的未来毫无关系。或许在很多年以后步入社会，方樰才越发深刻地感受到成长环境对自己的深远影响。而那时，她只是觉得，只要自己努力，未来就会一片光明；而生活落魄的人，只是不够努力罢了。 分卷阅读20 而人又总是善于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摩他人，并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人。方樰这么认为，也同样理所当然地觉得别人应该跟他有一样的想法：身为一个贫困生不应该为自己的贫困感到难以启齿，而应该坦然面对并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身为一个富贵人家的子弟也不应该骄纵狂妄，应该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 后来的某一天，方樰读到了柴静的《看见》，里面写着：“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最难受的不是头上和胳膊上的擦伤，也不是愤怒和委屈，而是自憎的感觉厄运中的人多有一种对自己的怨憎，认为是自己的某种残破才导致了某种命运。” 方樰合上书，闭上眼，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年的一天，张凡一个人躲着宿舍所有人，默默要了份青菜馒头，在人来人往的目光里翻开教科书，一边吃一边读，自卑而又坚强。 谈话 经过了周日的一番争吵，一夜无语。方樰早上醒来的时候，张凡跟唐蕊的床铺都已经空了没有人了，方樰知道张凡跟唐蕊是在刻意地疏远着自己。方樰倒是还能自己安慰自己，倒是苏红一直骂着张凡狼心狗肺，好像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一般。 苏红的意见大致跟朱和平差不多，一个是觉得方樰没必要去跟老师讨这一个名额，另外一个是觉得张凡也不值得这样做。只是方樰思量再三，决定还是搏一搏。宜早不宜迟，周一上午的微积分课程方樰请了假，课都没有去上一大早便到了院办，路上还不住地把准备好的话在心里又复习了几遍。到了院办，方樰稍微定了定心神，敲了敲辅导员的办公室。 “请进。” 方樰推开门走了进去，还没来得及说“老师好”，赫然发现朱和平竟然也在办公室里，惊讶道：“和，和平，你在这里做什么？” 朱和平还没来得及说话，裴老师先笑着道：“你先别说话，我来猜猜啊，你来是不是也是为了想让我把名额给张凡？” “是，是啊，裴老师您怎么知道的啊？”方樰纳闷不已，裴老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来意的？ “我说你们两啊，既然同一件事就一起来呗，还一个一个来找我，整得还挺神秘的。”裴老师笑着道。 朱和平居然是来为凡姐找裴老师要名额的？方樰圆睁着眼睛看着朱和平，嘴都合不上了，这说出去谁能信啊！？朱和平则是一脸淡定，一副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这个事儿先放一放，先把你们昨天开班会的事儿跟我说一说。”裴老师说道，“你们班会开得很红火嘛，年级里都传遍了。很多专业跟我反映说工作推进有困难，我听听你们是怎么准备的。” 朱和平转头看向方樰回道：“这件事情主要是方樰策划准备的，方樰你说吧。” 方樰又是一愣，朱和平今天吃错药了？这种揽好处的事儿朱和平向来是冲在第一个的，今天怎么转性了。不过既然朱和平这么说了，方樰也不好再推回去，便把班会的准备跟中间召开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下。 “很好很好，看得出来你们是真的下了心思的。”裴老师不住地点头道，“你们这种方式很好，值得各个专业借鉴。下午有个助学金工作推进会，小樰你再把你们开会的情况跟大家都说一下。” “哦哦，好的。”方樰赶忙答应道。 “行，那再说说你们班这个张凡吧……”裴老师沉默了半晌说道，“小樰，你了解她的具体情况么？比如她没有申请助学贷款这个事儿，是为什么呢？” 方樰红着脸摇摇头回道：“这个……我不太清楚……” 朱和平在一旁说道：“裴老师，是这样。我们班的张凡同学比较内向，平时不怎么跟人交流，在宿舍里也是一样，所以在选票的时候大家也没怎么支持她。但是从她叙述的情况看，她确实是班里最贫困的。” “对对对，凡姐真的挺贫困的。”方樰赶忙附和道。方樰不住地拿眼瞟着朱和平，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这样吧，现在是八点五十。咱们院周一上午只有一节课，十点的时候你们让张凡来我的办公室一趟。”裴老师沉思了一下说道，“我需要时间看看她的档案，了解一下这个学生。毕竟我手里的名额有限，需要的人也很多，我需要准备一下，你们说呢？” “是是是。”朱和平连忙道。方樰还想再说点什么，朱和平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裴老师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希望还是很大的，没有必要再画蛇添足了。 “行，那没什么事儿你们先回去吧，有结果了我再跟你们说。”裴老师说道。 “裴老师，我还有个事儿想和您说……”朱和平说道。 “还有什么事儿？”裴老师好奇道。 朱和平看了看方樰，清了清嗓子道：“裴老师，我想辞去我的班长的职务。” 这句话让裴老师跟方樰都吃了一惊。裴老师吃惊是没想到朱和平会这么说，方樰吃惊是因为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这是为什么呢？”裴老师好奇地问道。 分卷阅读21 朱和平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原因。是这样裴老师，我报名了咱们校学生会的外联部，已经入选了。我觉得我的精力有限，不太能兼顾到，所以我想着辞去我班长的职务。” 裴老师想了想道：“这倒是个好事儿。校学生会是个好地方，你可以跟其他各个院系各个专业的人打交道，做朋友。不过老师觉得啊，你刚开学不久，自己院里的同学还没熟悉；而且班长是个全面的工作，你能力也很强，我觉得班长这个职务比外联部的干事更有挑战性。当然这只是老师个人的意见，校会外联部也是很好的选择，最后还是要你自己做决定。” 朱和平毫不迟疑地道：“谢谢老师，不过我已经决定了，我还是想去外联部。” “嗯嗯，也好。”裴老师笑了一下，“那老师问问你，你觉得你走了，你们班里谁当班长比较合适呢？” 朱和平想了一下道：“我觉得我们班副班长李挚可以，他人缘不错，能力也很强，我们助学金会议就是他主持的。” 这是朱和平今天第三次让方樰震惊了，她没想到朱和平推荐的人选竟然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裴老师回过头来问道：“方樰，你觉得呢？” 方樰赶忙缓过神来，回道：“我，我觉得李挚也可以。如果和平不干的话，李挚还是挺合适的。” “那既然你俩都这么说，那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裴老师也有点惊奇两个人竟然同时推荐了同一个人，“那这样，下午开会的时候让李挚一起过来，我会后跟他聊一聊。” “好的，谢谢老师。”方樰跟朱和平异口同声道。 方樰跟朱和平跟裴老师告别后，一起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朱和平，你今天是怎么了？”方樰忍不住好奇问道。 朱和平淡定回道：“没事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我要辞职么？” “你是早就过了外联部的面试，不准备干班长了？”方樰纳闷道。 “这倒没有。”朱和平回道，“外联部面试是过了，不过我还在纠结去不去。其实裴老师说得对，还是班长更有挑战性一些。大一去了无非就是跑跑腿、干点活儿，没啥意思。” “那，那你可以接着干啊……”方樰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度。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嘛，我都答应你要辞职了，不能不守信用。”朱和平笑道，“当然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走到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我还挺感激你的，没有把我的事儿说出去，不然我真没脸在班里待了。” 听朱和平这么说，方樰心里也有些酸楚。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相处的半个月里朱和平实在是没少给方樰添麻烦。如果这么离开了也就罢了，偏偏临走前朱和平还做了几件好事，方樰倒是有些不忍心，觉得好像是自己有些逼人太甚了。 方樰回道：“不管怎么说，今天我也要谢谢你。我是没想到你会来为凡姐说情。” “这不是我一个班长应该做的么？”朱和平淡然一笑，“其实昨天回去想想，自己当了这半个月的班长，实在是没有给班里做过什么实事。平时有什么工作，自己总是想法设法地推给你。所以，我就突然觉得，不行啊，我这个班长不能白干啊。同学们选我做班长是对我的信任，我总得做点什么……” 说到这儿朱和平便顿住不说了，后面的自然大家都懂。方樰不知道怎么得，心里突然很有些酸楚。方樰想起昨天唐蕊对自己说的，为了钱，为了名……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什么呢？难道不能就为了一份信任，为了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么？ “行了，不说这个了，这下咱两算两清了啊。”朱和平笑道，“一会儿回去宿舍你跟张凡说一声，我跟李挚说一声，我就算是交接完成，无事一身轻了啊。” 方樰苦笑了一声，不知道怎地突然还有点羡慕起朱和平来：“你回去吧，你跟李挚说一声下午开会跟裴老师找她的事儿，我就不回去了。张凡你就不用管了。” “这才九点，你不回去宿舍干啥？”朱和平问道。 “我放心不下，回去也不踏实，我还是在这儿等裴老师跟凡姐谈完话吧。”方樰回道。 朱和平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做罢了，摆摆手自己便离开了。 等朱和平走远了，方樰纠结了一下，鼓起勇气拨通了张凡的电话。在一阵漫长的等待音之后，电话那头接通了。现在毕竟是上课时间，接电话不太方便。但是发短信的话方樰也担心收不到，毕竟是大事儿也只能事急从权了。 “喂？凡姐么？”快要自动断接的时候，电话终于拨通了。 “有事儿吗？”电话那头直接了当。 “我……”方樰纠结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那个，你十点来一趟院办吧？裴老师有事儿找你。” “裴老师让我去院办？”电话那头话音刚落，紧接着一阵嘈杂。 “喂喂喂？”方樰在电话里问道。 “小樰吗？我是唐蕊，那个裴老师找凡姐是什么事儿啊，你知道吗？ 分卷阅读22 ”电话那头突然换了唐蕊的声音。 张凡跟唐蕊在一起这不奇怪，方樰没想到张凡出来接个电话唐蕊也会跟出来。方樰想了想说道：“就还是助学金的事儿。”毕竟事情没到瓜熟蒂落的时候，方樰也不想张凡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没有说得很清楚。 “不是，小樰，这你就不对了。”唐蕊在电话那头着急道，“是，昨天我是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凡姐也动了手，但是这是我们宿舍内部的事情，你怎么能去告老师呢？你……” “就这样吧，我有事儿先挂了。”方樰不等唐蕊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唐蕊的声音方樰就心烦意乱的很。 该做的自己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方樰瘫在座椅上，发呆了一阵。 她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累了。 柳暗花明 九点四十，刚一下课张凡便到了院办。只是没想到的是，上午第一节课下课后，院办陆陆续续人多了起来。按照经管学院的惯例，年级干部跟班级干部周一到周五上午第一节课的课间都要到院办来签到。 眼看院办里人来人往越来越多，张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只能一个人躲在了厕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十点的时候，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停息了下来。签到过的人们要么奔赴教室，要么奔赴自习室跟宿舍了。张凡这才探头探脑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十点钟的时刻刚过，张凡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张凡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进去，低着头拘谨地走了进去：“裴老师好，我，我是会计专业的张凡。” 裴老师笑着道：“别这么拘束，随便坐。” 听了裴老师的吩咐，张凡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张凡深呼一口气率先说道：“裴老师，对不起，我知错了。” 裴老师有些诧异，问道：“你错了？你怎么错了？错哪儿了？” 张凡接着说道：“我不该因为自己没有评选上助学金去怪小樰。这件事情里我自己要承担很大的责任，我愿意当面去跟小樰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其实昨天在宿舍爆发冲突以后，张凡心里已经后悔了。但是一方面是说出家庭“丑事”的羞愧，一方面是没有评选上助学金的懊恼。这两方面的因素叠加在一起蒙蔽了她的眼睛，剥夺了她理性思考的能力，而方樰无疑便成为了这一发泄的“通道”和替罪羊。尤其在唐蕊告诉她本来她可以“不劳而获”这一笔钱的时候，她的理智便彻底丧失了。即使她很快明白过来自己这样做是错的，但是自己却没有勇气去面对跟承认。 这次能够率先认错也不是自己良心发现，而是唐蕊说了“争取宽大”的表现方式。但是此时当着裴老师说出这一番话，张凡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反而轻松了很多。接着，张凡便把宿舍里发生的如实交代了一番，当然也把唐蕊跟她说的部分内容省略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裴老师面色不禁严肃起来。 “难，难道小樰没跟您说么？”张凡诧异道。难不成方樰不是来给她打小报告的？那，那还能是什么事情呢？ “没有，方樰提都没提过。”裴老师严肃地道，“她来找我只是希望我能调剂给你一个助学金名额。” 张凡愣住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所料。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对方樰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方樰竟然还在帮她争取助学金的名额？再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的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张凡把头埋得更低了，努力想要控制住泪水，不在老师面前失态。 裴老师本来还想批评教育一下张凡，但是看张凡的表现明显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心里也软了下来。 裴老师从抽屉里拿了一包纸巾出来递了过去：“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先跟你说说助学金的事儿。” “是，老师。”张凡接过纸巾，赶忙擦了擦眼泪。 裴老师说道：“上午呢，我跟你们学校的老师，包括你家里打过电话，了解过情况了。你家里确实是特别困难，完全符合助学金的申请条件。你之所以没申请助学贷款，我也知道，是村支书借了五千块钱给你交的学费。而且你的母亲对这个国家政策可能不够理解，对这个助学贷款政策不是很放心，所以确实有一些困难。从全年级看，你的情况是最困难的，这个名额按理说非你莫属……” “谢谢老师！”张凡激动得不能自己，赶紧站起来给裴老师鞠了一躬。 “你等会儿……”裴老师接着说道，“我还没说完。这个名额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张凡心里不禁又忐忑了起来。 “第一个条件……”裴老师不假思索地道，“你见到小樰以后要当面跟她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 “老师您放心，您就算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张凡毫不犹豫地道。 “那好，第二个条 分卷阅读23 件……”裴老师想了想说道，“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把你们班上所有同学都认识一遍。半个月以后，到我这儿来，对着照片一个一个告诉我是谁。” “啊？”张凡一愣。 “有问题？”裴老师严肃道。 “没问题没问题！”张凡万万没想到裴老师的两个条件居然是这样的，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到自己在刚才的某个瞬间还曾经想过，莫不是要给老师分一半，张凡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想到这里，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行了行了，别哭了……”看到张凡泪流满面的样子，裴老师心里不禁也有些动容，“你坐下稳定一下，我还有些别的问题问你。” “好。”张凡赶忙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回道，“老师您说吧。” 裴老师纠结了一下说道：“这个事儿啊，其实算是你的私事儿，老师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问……就是上午我了解了一下，你是在跟村支书的儿子谈恋爱是吧？村支书给你的学费跟你俩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张凡笑了一下，回道：“老师，我知道您想问什么。不错，我是跟村支书的儿子阿成谈恋爱，村支书肯资助我也是因为我们有这层关系。但是您放心，我跟阿成是彼此喜欢的，所以不存在说我是为了那五千块钱才跟他在一起。” “那就好那就好。”裴老师长出了一口气，“我就是担心你因为这些钱误入了歧途。困难是暂时的，但是我们要选对方法。比如你的母亲不理解助学贷款政策，没关系，老师可以去做工作。如果你在生活里有什么困难，老师跟你身边的同学们都会力所能及地帮助你。虽然老师工资不多，但是几千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就拿咱们学校的毕业生来说，毕业后年薪十万的比比皆是，那时候你再回过头来想想现在的困难，其实真的不是什么事儿。” 张凡感激地说道：“裴老师，谢谢您的这番话。您放心，除了那五千块的学费以外，我没有再用过他家里的钱。我也不是为了那几千块钱跟阿成在一起的。我已经想好了，过几天在附近找个家教或者其他的兼职，一方面减轻家里的负担，一方面也能尽快地把学费还上。” “你有这个心思很好。”裴老师点点头赞许道，“那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老师之前上学的时候也干过家教，那户人家住得离这里不远，他家里一个儿子一个姑娘。我之前带的是他家的儿子，现在也已经上大学了。他家姑娘今年也高中了，一直想找个家教，前几天还问我来着，我推荐你过去试试吧。” “谢，谢谢裴老师！”张凡激动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又鞠了一躬。 “坐下坐下坐下……”裴老师连忙招呼道，“但是我还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你猜猜我为什么要让你把你们班同学认一遍？” 张凡摇了摇头道：“不，不知道。” 裴老师说道：“你现在进了大学，不能像高中时候一样，每天除了学习其他都可以不管。大学是一个小社会，你不跟人打交道是不行的。你想想，为什么明明你的条件最艰苦，却没有人投你么？” 张凡低着头沉默不语，其实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因为大家不信任你。”裴老师一语中的，“大家都不认识你，怎么信任你，怎么把票投在你的身上呢？为什么方樰刚来的时候，就能获得大家的信任当上团支书；为什么你明明最需要帮助，却没有人愿意帮助你呢？你看看方樰是怎么做的，你再想想自己是怎么做的，答案不是很清晰了么？” 裴老师的话，仿佛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张凡的脸上。是啊，方樰在被自己那样对待以后，还想着为自己去争取名额，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信赖吗？而自己独来独往，从不与人接近，恼羞成怒以后第一反应就是把过错归在别人的头上，这样的自己，怎么配得到别人的支持呢？ “老师，我明白了。”张凡的眼神里露出不一样的坚毅神采，“我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了，以后我不仅要跟班上的同学打好交道，我还会尽自己的所能去帮助别人。” “嗯，那就好。”裴老师欣慰地一笑，“行了，那这事就这样了，你回去吧。别忘了老师的两个条件啊。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或者困难，第一时间跟老师说。” “是，谢谢老师！”张凡又给裴老师鞠了个躬，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从办公室里出来，张凡感觉很有些不可思议，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好似做梦一般。接到方樰电话的时候，被在旁边的唐蕊拿了过去，只当是方樰受了委屈去找老师打小报告。自己也做好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万万没有想到柳暗花明，自己竟然拿到了助学金名额，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想到方樰，张凡立刻又难受起来，内心瞬间被愧疚填满了。张凡赶忙拿起手机，拨通了方樰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张凡便迫不及待地道：“小樰吗？我，我是张凡，你在哪儿，我想跟你说句话。” “我……我在二楼呢……” 百态 分卷阅读24 大学时代，花样年华，这大概是所有经历过的人心里最美好的记忆。 孩子的时候，总是想长大，去到花花世界里真实地活一遍；大人了以后，总是怀念以前，总是想在被生活的压力压得无法喘息的时候找到那种简单的快乐。而在这个年纪，没有人想长大也没有人怀念以前，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未知的。 这个年纪里，似乎什么样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什么样的隔阂都能消除。他们不像小孩子一样不懂事，不高兴了就冷战、绝交乃至大打出手，天天喊着“你跟我才是天下第一好”；他们也不会像大人一样，在脸上带起伪装的面具，人前肝胆相照，心里却早已把对方骂了成千上万遍，不知道在心里记了多少笔黑账。 他们也会有矛盾，也会有冲突，但是这些在熠熠发光的年纪里似乎算不上什么。所有的苦痛、劳累、心酸，或许在一个美美的睡眠以后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这里面，他们有些人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有些人觉得自己已经成熟长大了。 周一 10：30 晴院办大厅 张凡抬起头，看着方樰从楼上一步步走下来。刚刚好容易忍住的眼泪，此时又夺眶而出。原来方樰一直没有走，她一直在背后默默地陪伴着自己、帮助着自己…… “小樰，对不起。”张凡走上前，仿佛成了复读机一般，“小樰，对不起……小樰，我，对不起……” “好了，凡姐。”方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挂上了泪痕，但是那咧开的笑容却分明宣示着心里的喜悦，“没关系，都过去了。” “小樰，我……”张凡想多说些什么，喉头却仿佛被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方樰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又给张凡擦了擦：“凡姐，那个导员怎么跟你说的？你那个助学金名额？” 说道这里，张凡更是忍不住了，只是不住地点头。 看到张凡的样子，方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张凡没有说什么，但是还有什么比此时的泪水更有说服力呢？方樰温柔地抱住张凡，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那就好那就好，都过去了凡姐。” 张凡把头靠着方樰的肩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周一 13：40 晴梅园路口 李挚匆匆忙忙地从宿舍跑出来，心里不住念叨着，下午两点开会，希望不要迟到啊。拐过路口，前面突然出现一个紫色的身影。还好李挚见识得快，赶忙躲开，才没有酿成“交通事故”。定睛一看，穿着紫色裙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同班同学—张婧。 张婧也被李挚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你这么着急忙慌干啥去，吓我一跳。” 李挚不好意思道：“我赶时间去院办参加个会，不好意思啊。” 张婧好奇道：“今天下午开会不是说助学金的事儿么，应该只有班长支书参加啊？我刚从院办过来，本来想用院办的会议室，现在还得自己去占地儿……” “是吗？只有班长支书参加吗？”李挚纳闷道，“那喊我过去干啥？不过倒是个助学金的会议没错。”李挚想起来上午朱和平到寝室找自己说下午去开会，还有有个大事件等着自己。李挚问了半天朱和平也没说。 “行了，别猜了，快过去吧。你不是要迟到了么？”张婧笑着提醒道。 “对对对，不说了，我先走了。”李挚摆摆手，一溜烟地跑掉了。 看着李挚着急忙慌的样子，张婧一下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周一 17：30 晴篮球场上 沈华跟朱和平刚刚打了一场球，败下阵来，坐在场边休息。 “真脏，妈的！”朱和平很有些愤愤不平，“要是高中打联赛有个小动作我就忍了，你说就一块打个野球，至于这样么？” “算了算了，别置气了。”沈华气喘吁吁地道，“看见那个女生没，应该是刚才那个人对象。这不是为了显摆么？” “这我倒没注意。”朱和平眯着眼瞧了瞧，“这女生我眼熟啊，当时好像是跟我一组在学生会面试的，叫孙玲还是孙玲玲啊？” “要说你也是，平时偷点懒就算了，你怎么想的，打主意打到助学金上去了？”沈华纳闷道。 “我是真没想到班上同学们这么困难……”朱和平红着脸道，“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那么干。我就想着照顾照顾哥几个，方樰初来乍到啥都不懂，没准就糊弄过去了呢？” “这个事儿你还真得感谢苏红，要不是苏红给你说好话，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沈华白了朱和平一眼。 “那必须的。”朱和平说道，“虽然平时她跟我确实不对付吧，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念着咱们这点发小的情谊了，抽个空我得请请她。我是真没想到，方樰还真是有胆子去找老师核实这个事儿……”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沈华笑了笑，“你可别小瞧了咱们这位支书，她干的事儿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 “瞧你这意思，是对支书有点想法呗？”朱和平 分卷阅读25 挑了挑眉毛，“是不是，是不是？” “行了，别比比了，到我们上场了。”沈华站起身来说道，“这次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一 17：00 阴院办舞蹈室 “红姐，你在这儿干啥呢？”唐蕊正在舞蹈室里做准备动作，诧异地问道。 苏红没好气地回道：“怎么了，就许你跳舞不许别人跳舞啊？” “不是，咱能别话里老带着刺儿么？我又没招你……”唐蕊小声嘟囔着。 “你是没招我，你招小樰了啊。”苏红愤愤不平道，“你想想你昨天说的话，多伤人啊。现在真相大白了吧，小樰不仅没跟你们计较，还去给凡姐又争取了一个名额。凡姐现在都跟小樰和好了，你也应该跟小樰道歉。” “道道道道道，我也没说不道。”唐蕊皱着眉头，“我这不是没想好怎么说么？不是，你来这儿干啥的？” “我又不是舞蹈队的，我来这儿不是找你还真跳舞啊？”苏红挠了挠头，纠结了一阵说道，“那个谁，那个高学长你还记得吧？他老是问我要你联系方式……” “就这事儿？”唐蕊冷哼了一声，“姐啊，人家就是开学的时候帮你拿了点行李，你怎么还记在心上了呢？总不能为了这点行李，把你的亲妹妹往火坑里推吧？你自己琢磨琢磨高学长那模样，你觉得我两搭么？” 苏红不耐烦地道：“倒也不光是搬行李，他家跟我家也认识……算了算了，你不愿意给就算了，我走了。” “额……”唐蕊一把拉住了苏红，“那这样吧，要不你把我QQ给他吧，看给你愁的。” “得嘞，我回头请你吃饭。”苏红爽快地道，抬脚就要往外走。 “等会儿等会儿……”唐蕊拉着苏红接着问道，“我还有个事儿想问你呢。我听说你跟我们班那个沈华好像还挺熟的，你俩什么关系啊？” “我两发小啊，一个胡同长起来的。小学初中都在一起。”苏红不假思索地答道。 大学是什么？ 对于没有上过大学的人来说，大学是一个地方，是一种身份的代表；用校训的话来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但是对于生活在大学中的学生而言，大学没有简单也没有那么复杂，没有那么庸俗也没有那么高尚，大学是他们的生活。 大学可以是奋笔疾书、埋头思索；也可以是上中包抄，PENTA KILL；可以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也可以是众人皆醉，黯然神伤。你是什么样子，大学就是什么样子。 在上大学之前，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上了大学以后，很少有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没有人能想象自己在离开这片校园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或哭或笑，或开心或失落，但是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度过，又度过。 新官上任 助学金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运动会的安排紧接着就被提上了日程。周一下午的会议后，裴老师就跟李挚聊了聊班级工作的事情，对李挚的能力也表示了认可。周二的时候，李挚便走马上任成为了会计专业的班长了。之后几天，李挚在跟朱和平做完了工作交接，又跟方樰紧锣密鼓地准备一番运动会事宜。李挚成为新班长后的第一次班会如期召开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站在讲台上，但是作为班长站在讲台上，李挚心里还是起了很不一样的变化：“大家好，我是李挚。和平由于考进了咱们校学生会的外联部，辞去了班长的职务，然后裴老师任命我为咱们的班长。开学这段时间是最苦最累的时间，和平为我们班做了很多的工作，我建议，大家给和平一些掌声怎么样？” 李挚刚说完，教室里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角落里的朱和平站起身来，先是鞠了一躬，接着双手合十以示感谢。 李挚接着说道：“我呢，之前没有过相关经验，如果工作里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请大家多批评指正。我一定会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好好服务好大家的。” “好！”朱和平喝了声彩，带头鼓起掌来，教室里又是一片掌声。 李挚感激地看了朱和平一眼，接着道：“谢谢大家的支持啊。现在言归正传，说一下正事儿。今天班会主要是说两个事儿，一个是这个十一快到了，应该有不少同学准备回家或者旅游。院里出于对大家安全的考虑，需要大家填写一下这个去向登记表，留校的同学就不用填了。这样，以宿舍为单位，宿舍长统计一下宿舍里人员的去向，有外出的统一报给我。自己在外专业宿舍的单独报给我就行。这个事儿比较简单，大家今天晚上统计一下报给我吧。” 李挚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还有一个事儿，是咱们院里马上要开运动会。十一以后就开，不过十一前咱们得统计好了人员名单。这个比较复杂，因为涉及到很多项目。具体的项目我稍后以飞信的形式发到大家手机上，大家看一下。院里的要求呢，是每个项目每个专业至少出两个人，所以需要大家踊跃参与一下。” 李挚说完，台 分卷阅读26 下立刻响起了一阵小声议论的声音。李挚看向方樰，方樰赶忙上台补充说道：“是这样啊，这个报名工作，直接关系着咱们专业的评优评先，关系咱们这优秀班集体的评选，希望大家能踊跃报名，尽量把报名表报满。对于这个报名比较多的项目，我们计划是利用体育课的时间，大家切磋一下。如果有的项目没报够的话，可能到时候需要咱们班委发挥一下奉献精神……” “oh，no……”方樰话音刚落，前排正在记笔记的几个班委紧接着发出一阵哀嚎，一副苦大仇深的神色。刚辞去了班长职务的朱和平，此时正在角落里捂着嘴偷偷乐着。 方樰继续说道：“另外除了这个报名之外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咱们专业的方阵。除了已经被选拔到院里仪仗队跟舞蹈队的同学之外，其他同学都要参加方阵的排练。咱们班里是唐蕊跟张婧在院里的舞蹈队里。也就是说除了她们两之外，其他所有人从明天开始都要参加方队训练，不能请假……” “oh，no！”这次不只是前排几个班委，教室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发生一阵哀嚎声。 坐在朱和平的沈华肘了肘朱和平：“这次怎么不笑了？”朱和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行，那运动会的事情暂时就这样了，具体的项目李挚稍后发飞信通知。”方樰接着说道，“那我安排一下运动会期间班委的工作安排。体育委员，责任最重大，主要负责运动员的选拔；文艺委员负责方针排练这块的签到；宣传委员跟组织委员后续有一些学生会的事务跟你们对接，班里这块暂时不用你们了；副班长跟卫生委员主要负责运动会期间的秩序跟卫生检查，这个是运动会时候的事情了。另外，咱们班到现在为止还没交过班费，考虑到运动会期间可能需要买一些东西，后续班里也会组织一些聚餐之类的，大家就每个人先交50块钱的班费，由生活委员收齐管理。大家还有别的问题么？” 方樰等了一阵，没有人举手提问，便说道：“行，那这事儿就先这么定了。大家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手机或者QQ找我跟李挚就可以。方阵是从明天晚上七点开始排练，每天七点到九点，一直到运动会前，周日休息。明天下午我会再发短信提醒一下大家的。大家没有别的问题的话，今天就先散会了。” 台下陆续起身，往教室外面走去，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句抱怨。孔诗灵从后排走到方樰跟李挚面前问道：“班长，支书，我晚上有家教课，可能会缺席几天方阵排练……” “这个……”李挚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方樰。 “嗯……没关系……”方樰想了想说，“你家教都是什么时候？” 孔诗灵回道：“我是二四六上家教，正常是晚上七点到九点，正好跟排练时间重合了。这样行不行，周二周四下午有课没有办法了，周六我尽量改到下午，这样还能少耽误一天排练。” “可以的，方阵训练那边我去说一声，你就一三五六来就好了。”方樰嘱咐道，“如果周六时间不好协调的话，就一三五也行。方阵应该也没那么难，其实我觉得也没必要天天排练。” “谢谢小樰！谢谢班长！”孔诗灵开心地跳了起来，走了出去。 李挚不由得对方樰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真棒！” 方樰扑哧笑了一下，回道：“怎么就棒了？” 李挚回道：“你很为别人着想啊。纪检部那么三令五申强调，必须全员到齐，你犹豫都不犹豫就开绿灯了，有魄力。” 方樰无奈地笑了一下：“那也没办法，其他事儿我肯定会拦着。但是诗灵上家教这个事儿，我是真没法拦，诗灵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还是咱们自己想想办法，怎么过纪检这一关吧。” 李挚想了想，点头赞道：“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也就是你这么想，估计很多人做不到你这样。我听一个老乡说起过，他们院有次比赛要求出观众。他们班里有个女生那个，身体不太舒服。他们班长为了凑人数，死活非要那个女生出来，还说不来让她写检讨。” “不至于吧……”方樰皱起了眉头，“那结果怎么样了？” “结果女生就是没出来，然后闹得很不愉快呗。”李挚无奈地道，“要我说，这哥们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什么班长支书，说到底不就是同学嘛，又不是领导跟下属。” “小樰，你还走不走了？”唐蕊在门口问道。 “来了来了。”方樰赶忙应着，回头跟李挚说道，“室友喊我，我先走了啊。这教室……” “去吧去吧，我来收拾。”李挚笑着说道。 “嘿嘿，那就谢谢了啊。”方樰调皮地一笑，一蹦一跳地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方樰才发现只有唐蕊一个人等着自己，张凡不知道走去哪里了。方樰好奇地问道：“凡姐呢？” 唐蕊回道：“凡姐刚才看见孔诗灵了，说有事情要问她，就追出去了。” “凡姐找孔诗灵问什么呢？”方樰很是纳闷。 “我猜是家教的事儿。”唐蕊回道，“这几天在宿舍里我看见凡姐 分卷阅读27 一直看高中课本，还听说导员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家教。估计应该是这个事儿。” “哦哦哦，这样啊。”方樰恍然大悟道。 “行了，咱们走吧，凡姐说了不用等他了。”唐蕊说道，转身走去。 方樰“嗯”了一声，跟在了后面。虽然周六晚上的时候，唐蕊跟自己说过了对不起，自己也原谅她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方樰总觉得有什么堵在自己心里，横在她跟唐蕊之间，再也回不去以前那个样子了。 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就能跟张凡和解，像没事人一样；但是跟唐蕊，虽然面上大家已经相安无事，但是方樰心里知道，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个，蕊姐啊……”方樰说道，“我有东西落在教室了，我回去拿一下。” “你怎么还是这么丢三落四的。”唐蕊不耐烦地道，“我先回去了啊，不等你了。” “嗯嗯嗯，好的，你先回去吧。”方樰回道。不知道怎么地，听到唐蕊这么说自己心里反而轻快了许多。 李挚正在教室里擦着黑板，突然听到背后“嚯”的一声。李挚吓了一跳，手里的板擦差点摔在地上。李挚回头一看，来人不是张婧又是谁？ 李挚轻舒一口气：“吓我一跳，你不走还在这儿干嘛呢？” 张婧嘿嘿一笑：“我回来肯定是有事儿啊。哎，怎么就你自己收拾教室啊？” 李挚回答道：“哦，方樰有事儿先走了。再说不就擦个黑板么，也没啥麻烦的。找我有事儿吗？” 张婧撅起嘴问道：“怎么？没事儿不能找你了？” “能，能啊……”李挚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事儿当然也能找啊。不是，不是你刚才说有事儿找我么？” 张婧看着李挚一脸窘迫的表情笑得开心极了：“好了，不逗你了。明天下午没课，你要不要跟我去上自习啊？我是学文的，微积分好多不懂，班长帮我补补呗？” “行啊，正好明天下午我也没什么事儿。”李挚想了想回道。 “好嘞，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忙完了么？忙完了一块走呗。”张婧装作不经意随口问了一句，脸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嗯，完活儿了，走吧。”李挚又四处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的，跟张婧一起走出了教室。 李挚刚走出教室，突然感觉走廊尽头有个人影闪了过去。再仔细瞅的时候，却是空空荡荡的哪儿还有什么人影？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么？ 英雄 周六吃过晚饭，李挚便提前了十五分钟来到了场地。等李挚到了的时候，方樰也已经在场地上等了一会儿了。 李挚兴冲冲地走上前，打招呼道：“早啊，你也这么早来了啊？” “嗯，早。”方樰回头看了一下，点点头应道。那天回教室，无疑间撞到了李挚跟张婧在一起说话，现在想来还有些尴尬。当时幸好没有被发现，可是自己又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我还寻思我应该是第一个呢，看来以后还得向你学习啊。”李挚笑着道。 “嗯……”方樰笑了一下算是回应，头又转到一边去了。其实不只是唐蕊，也有其他人聊天的时候开玩笑说起来张婧喜欢李挚，只是方樰没有亲眼所见，并没有怎么确信。李挚长得帅气，有女生喜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己在苦恼什么呢？ 方樰今天的表现似乎很有些不同，李挚不由得纳闷起来：“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方樰简短地答道，“挺好的啊。”从张婧跟李挚的互动来看，两个人很有可能已经很熟悉了，绝对不应该只是心里偷偷喜欢这么简单。他们之间关系会有多好呢？难道比自己跟李挚的关系还要好么？ “哦哦，那好吧……”既然方樰这么说，李挚也不好继续问了，只能静静地待在一边了。气氛似乎变得很有些尴尬起来。 还好这种尴尬地场面没持续多久，陆陆续续地人多了起来，三五聚成一堆在一起说话。临近七点的时候，一个黝黑精壮的男生从人群里挤了过来，问道：“问一下，大一会计跟财管的班长支书在哪里？” 听到这儿，聚在一起说话的人们也停住了讨论，纷纷看了过去。来人穿了一身迷彩短袖跟绿色的短裤，看上去像是刚军训完一样。 方樰、李挚、苏红跟财管的班长张超一起走过去。苏红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率先问道：“你是谁啊？” 来人笑道：“你们是大一会计跟财管的班长支书吧，你们好，我是大二国贸专业的修尧，你们这次的方阵排练。” “哦哦哦，学长好。”苏红不好意思道，想想自己刚才这么打量别人确实不太礼貌，“学长，不用这么正式吧，没通知穿军训服装啊？” 修尧笑了笑道：“哦哦哦，是这样，我是咱们学校国旗护卫队的。我们晚上九点还有训练，这边忙完了就要过去，来不及换衣服就这么直接过来了。你们怎么称呼啊？”b 分卷阅读28 r 　　“我叫苏红，是财管的团支书，这是张超，我们班长。这是会计的支书跟班长，方樰跟李挚。”苏红抢着把四个人都介绍了一下。 “方樰，李挚……张超，你是苏红。好了，我记下了。一会儿你们留我个电话，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修尧说道，“人都到齐了吗？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我看了一下，咱们大概是每个班30来个人，咱们先按个头大小排一个5*6的方阵吧，你们辛苦组织一下。” 修尧下了指令，大家就赶紧忙活了起来。本来修尧觉得刚刚军训完，排个方阵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没想到几个班长支书都没经验，排了半天都没排好。先是同寝室的人扎堆站队，后来排来排去，个头又总是此起彼伏的。没办法，最后只能修尧下场，一个一个安排，折腾了半个来小时才整完。 修尧先排完财管，接着排到会计，清点一下人头问道：“哎，不对啊，你们不是32个人么？怎么现在只有29个？” 李挚回道：“是这样，学长，我们班有两个人在舞蹈队里，不参加方阵排练。还有一个同学有点事情请假了。” “你这个班长是怎么组织的？这么散漫？”修尧很不高兴地道，“纪检部没跟你们说排练期间不能请假么？何况这是第一天就请假，我刚排好的方阵等人齐了还得重新排啊？” 修尧言语之间很不客气，像是军官在训练自己的下属一般。大家不由得都屛住了呼吸不敢说话，也都在心里为李挚叫起屈来。 “对不起学长，这是我们工作……”李挚刚要道歉，远处一个弱小的身影快速地飞奔而来。 “对，对不起，班长，我迟到了。”来人正是孔诗灵。孔诗灵快步跑到李挚面前，扶着腰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修尧看了看孔诗灵，又看了看李挚，叹了口气说道：“入列吧，你去第一排第二个，让其他人往后错。下不为例啊。”说着便走到一边去检查队列了。 孔诗灵有点懵，小声问道：“班长，这是谁啊？” 李挚小声说道：“大二学长，过来排方阵的，快入列吧。” 孔诗灵“哦”了一声，赶忙把书包放在一边进入到了队列里。 修尧围着两个专业的方阵转了一圈，多少有些能看了。修尧走到队伍中间喊道：“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稍息，立正……向左转……向左转……向右转……向右转……原地踏步走……一二一……齐步走……一二一……立定。” 随着一声立定，两支队伍都停了下来。刚刚才排好的队形，在几个简单的口令以后已经混乱不堪了。 “全体都有，向左看齐……向前看。”修尧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本来想着军训才结束半个月不久，多少应该还是有些底子的，没想到眼前这群人像是没参加过军训一样。看样子在运动会前训练得步伐整齐划一是有些困难了，能保证方阵不散不乱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修尧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啊，我们现在先分解动作练习，先练摆臂。我说一大家出右臂，我说二大家出左臂，明白了吗？” “明白！”大家齐声道。 “一！”修尧喊道，大家一齐甩出了右臂。 “二！”修尧喊道，大家一齐甩出了左臂。 “一二一！”修尧又喊道。所有人都先是一愣，还是一个个摆了三下手臂。由于每个人摆得时间跟频率都不一样，从外面看上去仿佛跳大仙一样。队伍里传来一阵笑声。 “行了行了，有啥好笑的。”修尧无奈地苦笑道，“一二一不是先出右臂，再出左臂，再出右臂嘛。摆臂摆成这样，也不知道你们军训都干嘛了……” 修尧还没说完，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啊！诗灵晕倒了！”这一喊不要紧，周围的女生像炸锅一般，纷纷跟着惊呼起来。 修尧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忙道：“闪开闪开！全都闪开！别围着！” 一群刚上大学的学生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听到修尧这么说，连忙都躲开好远。修尧跑过去一看，晕倒的正是刚刚迟到的女生。孔诗灵倒在地上，面色发白，手有些发抖，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下来。 修尧喊道：“张超！去秋实路上拦一辆小白去！”张超先是一愣，接着应了一句好，赶忙飞奔离开了。 修尧接着说道：“苏红！你跟方……小方组织一下方阵，等我消息。李挚！过来搭把手，跟我上医院！” 修尧简单安排好了工作，二话不说背起孔诗灵就追着张超的方向过去了，李挚扶好了孔诗灵，紧紧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功夫，几个人就消失在了大家视野里。剩下一群人惊魂甫定地站在原地，都担心起来。 方樰跟苏红简单商量了一下，分头去安抚自己专业的同学。排练是无法继续了，大家分头在道路两旁找地方坐下休息一下，等着后续事情的进展。 方樰这边刚安排好班里的同学，李挚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方樰连忙接了起来：“喂，怎么了？” “走太急，没来得及跟你说。那个，你给 分卷阅读29 张婧打个电话，让她上校医院来。我怕到时候有点不方便的地方……” 方樰一拍脑袋，自己真是昏了头，怎么这个都想不到呢？方樰忙道：“你等着，我这就打。要不我也去一趟吧？” “没事，你让张婧来就行了。”李挚在电话说道，“学长说了，应该是低血糖，不是啥大问题。再说了，咱们班那么多同学还在那儿呢。” 方樰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回道：“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联系她。有什么事儿，你及时跟我说。”电话那头简单回了个“好”便挂断了。 方樰赶忙给张婧打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张婧说会立刻过去。方樰挂了电话，一颗心才算是稍稍平静了一些。突然遇到这种事情，真是把方樰急得不行，偏偏又不能去医院里看着，只能在原地干着急。班里其他人此时状态跟她差不多，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干着急却没有办法。还好有修尧在场，不然他们这些初生牛犊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概率会掏出手机拨打120吧…… “低血糖……低血糖……”方樰念叨了几句，赶忙拿起手机来百度相关词条。 苏红过来安慰方樰道：“好了好了，小樰，别担心了。等一会儿到医院不就知道了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总是放心不下啊……”方樰皱着眉头，手里像是要把手机攥出水来一样。 苏红轻咳了两下说道：“好了，跟你说点别的啊。你觉不觉得修尧学长刚才帅爆了！像个英雄！” “我的红姐啊……”方樰连忙讨饶道，“这都什么时候，我是真没心情跟你讨论帅不帅了。”方樰此时的心都系在孔诗灵身上，无暇他顾。 “好吧……”苏红挠了挠头，“我就是这么一说，不想看你老这么揪心着嘛……” 十几分钟过去了，李挚的第二个电话终于打来了，方樰赶忙接了起来：“怎么样了李挚？” 李挚在电话里回道：“没什么大碍，就是低血糖。诗灵家教多上了会儿，晚上也没吃饭，一路小跑加上刚训练了一会儿，身体就吃不消了。没事，现在人已经醒了，输着葡萄糖呢。修尧学长说今天不训练了，看没什么大碍他先回去了。你通知大家解散了吧。” “好好好，那就好，那我解散完了就去医院看看。你把病床号发我一下。”方樰赶忙道。 “好，我发你QQ上。嗯，那个，也不是啥大问题，你自己来吧，别让太多人跟着来了。医院人多了也不太好。”李挚嘱咐道。 “嗯嗯，我明白。”方樰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方樰跟苏红还有班里同学说了一下孔诗灵的情况，通知说今天的排练就先这样了，方樰会代表全班同学一起过去看看的。等大家解散以后，方樰一个人赶忙搭上了小白，往校医院跑去。 到了校医院，拿着李挚给的路线跟床号，方樰也毫不费力便找到了病床。方樰刚到门口，准备推门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张婧的声音“诗灵你可吓死我了！以后不能不吃晚饭了知道吗！”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今天真是多亏了班长还有那个学长了……”这是孔诗灵的声音。 “没有没有，主要是学长比较果断，我也没帮什么忙……”这是李挚的声音。 “谁说的，你这儿忙前前后，又是挂号又是缴费的，可没少辛苦。”张婧说道，“你看你那一头的汗，我给你擦擦。”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方樰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呆呆地站在门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推门进去还是转身离开了…… 浪漫？ 孔诗灵的事情在班里短暂地引起了一阵小风波，然后又慢慢平静下去了。毕竟对于大一新生来说，学校里最不缺的就是新鲜事儿。比如即将到来的社团招新。 不过临近十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买票回家。虽然很多人高中时候开始住校，不过大都没有过过这么长时间的寄宿生活，比较普遍的还是住校一周左右就回家了。虽然手机在手，也能隔三差五给家里打电话报一个平安。但是每每听着话筒里的声音，那份思念家乡的心情反而更急迫了一些。 寝室里，苏红作为本地人，是丝毫不用发愁的。张凡因为找到了家教，十一准备留校，也不用操心。方樰跟唐蕊则是为了订票急得不行，一上午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订票电话，死活就是订不到车票。 方樰本来跟唐蕊约好了下午去代售点取票，不过临到中午唐蕊却变了卦，说有人替她去买了。看着唐蕊那天使的容颜，魔鬼的笑容，方樰除了感叹命运的不公也别无他法。吃过午饭，唐蕊回宿舍美美去睡午觉了，方樰则是喊了几个老乡马不停蹄地去学校附近的代售点买票。等他们到代售点的时候，代售点门前早就排起了长龙，还有不少人拿了午饭边吃边排。 中间一系列插队的小插曲且略去不提，从下午不到一点一直到晚上五点多，将近售票点下班的时候方樰终于排上了回家的车票。拿到车票 分卷阅读30 ，几个人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在附近找了家饭店，赶快吃点东西喝点水好好补充了一下能量。经历过的人都会懂得，这件事情实在已经耗去了他们大部分的生命力。 吃完了东西，几个人一起交流了一下各自买的车票位置，商量一下启程的时间，便一同回了学校。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将近七点了。不同于夏季，天色已经说暗随时就暗了下来。 不过还好今天是周末，并没有方阵排练，不然方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训练，也说不准就会像孔诗灵一样当场晕倒。 正当方樰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到楼下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她：“方樰？” 方樰循着声音看去，正是朱和平跟沈华。方樰走过去问道：“你们在这儿干啥呢？” 朱和平笑道：“你来正好，我这儿有点东西带给唐蕊，你上楼跟她说一声吧。” 方樰也没细问，只点点头道：“哦哦哦好。”说完便进了宿舍楼。 方樰进屋的时候宿舍里只剩下唐蕊一个人，方樰把朱和平的话简单跟她说了一句便翻身上了床。当后背贴上床板，一股说不出的舒适感传遍了全身。这边，唐蕊则从床上下来，披了件外套准备出去。 这时，楼下突然变得嘈杂起来，当然此时两个人一个不想动一个要下楼，谁也没心思去一探究竟。唐蕊正要推开门出去，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唐蕊，我爱你！” 唐蕊刚推开门的手瞬间停住了，方樰也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赶往了阳台。就在方樰上楼的这一眨眼的功夫里，楼下已经围满了人。一个男声拉着音响，拿着话筒，抱着鲜花，一脸期盼地等待着。旁边站满了人，分不清楚是助威的亲友团还是围观的吃瓜群众。而同样，楼上跟对面楼的窗户也一个个冒出了人头。 “我去，变魔术啊。”方樰感叹道，“我来的时候还没有了。蕊姐，他刚才是不是喊唐蕊来着？” 唐蕊皱着眉头瞅了瞅，回道：“我看不太清啊，小樰你看看，不会是朱和平吧？” 方樰认真看了看，回道：“不是不是，那不是朱和平跟沈华吗？在树底下站着那两个。” 听到沈华也在，唐蕊的脸色越加难看了：“刚才是喊我么？” 唐蕊的话音刚落，楼下的男生接着喊道：“唐蕊，我爱你！2011级经管学院的唐蕊，我爱你！” “唐蕊！唐蕊！”楼下围观的人群传来一阵阵的欢呼。 唐蕊从楼上看了半天终究是看不真切，气呼呼地推开门走下楼去。方樰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稀里糊涂地赶紧跟在后面。 唐蕊一路走下楼，推开门，就这么直愣愣地出现在男生面前，人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 为首的男生似乎全然没瞧见唐蕊冷峻的脸色一般，抱着鲜花上前一步道：“小蕊，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忘不掉你了。每天上课，吃饭，睡觉，脑子里想的也总是你。一天看不到你的信息我就心烦意乱。我想要陪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在一起！在一起！”围观群众又爆发出一阵欢呼。 唐蕊四下环顾了一圈，接着便看到了在一隅安静吃瓜的朱和平跟沈华，只觉得又羞又恼。唐蕊走上前，耐着性子压着火说道：“王长安，咱两就老乡会见过一次。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王长安浑然没听懂唐蕊的言外之意，把手里的鲜花递了过去说道：“小蕊，虽然我们见面的时间短，但是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小蕊！” 王长安倒是没有说谎，自从老乡会后，唐蕊的样子就仿佛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一样，总是忘不了她的一颦一笑。但是唐蕊却总是像一阵风，忽近忽远。刚认识的时候两个人能聊到深夜，但渐渐的唐蕊会大半天连个信息回都不回。经历了大半个月的抓耳挠腮，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先下手为强，在十一前跟心爱的女生告白。 唐蕊深吸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接过王长安的花，转手扔进了身边的花丛。唐蕊接花的瞬间人群中刚爆发了一阵欢呼，接着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显得滑稽极了。唐蕊冷笑了一声，转身头也不会地回了宿舍楼。 王长安兀自呆呆地愣在原地，早有几个眼疾手快的朋友赶紧上来带着他跟设备离开了。大戏还没开场，就这么草草落幕了，围观的群众好不扫兴，也都一一散开了。等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方樰才从宿舍楼里悄悄地出来了。 方樰到了朱和平面前，说道：“那个，你要不回头再来？我估计蕊姐这会儿心情可能不太好。” 沈华笑着道：“没什么，跑这来看出戏也是挺好的。不是我说，唐蕊未免太绝情了些，好歹给人个台阶……”沈华正说着，接着感受到身边一股无形的杀气，赶紧闭了嘴。 “没事，你受累帮我带给她吧。”朱和平面无表情地道，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十一回家的车票，“我们走了。” 原来蕊姐说去帮她买车票的人是朱和平！？方樰吃了一惊。方樰 分卷阅读31 还没来得及答应，朱和平已经拽着沈华走了。 “早知道我就让他给我也带一张了……”方樰喃喃自语道。 方樰又从楼下爬了几层楼回了宿舍，唐蕊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方樰完全不知道唐蕊跟王长安之间的事儿，唐蕊也从来没有在宿舍里提起过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一下唐蕊。毕竟她现在实在是太累了，比如八卦她还是想先休息一阵再说。 方樰悄悄地把车票给了唐蕊就翻身回了自己的床，什么也没说。 “小，小樰啊……”方樰回来什么都没有问，反而让唐蕊有些不知所措，“我刚才没有很过分吧？” “还好啊。”方樰眯着眼躺在床上，“这种方式本来就让人挺尴尬的。” “对啊对啊！”唐蕊点点头，接着问道，“对了，你刚看见沈华跟朱和平，他俩没有说什么吧？” “嗯……”方樰把声音拉长了好一阵，“没有，没说什么啊。”方樰想起来沈华看戏的笑容跟那个绝情的评语……算了，说出来也是影响同学之间的感情，何必呢？ “那就好那就好。”唐蕊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唐蕊的手机响了起来。唐蕊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方樰此时完全沉浸在疲劳在一点消散的快感中，只零星听到几句“好了，小樰把票给我了”、“他表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根本就不熟，我够烦的了，你别烦我了”、“行行行，我出去跟你说”……然后就是宿舍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世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方樰闭上眼睛感叹道。 话音刚落，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方樰不耐烦地翻开手机，是李挚的QQ消息：“听说你们楼下有人表白了啊？还是咱们班的唐蕊？” 不知道哪位哲学家说的，校园里传播最快的，不是知识，而是八卦，真是所言不虚啊。方樰回复道：“是啊，你啥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发送出去以后，方樰想了想还是不解气，自己好容易休息一下就被吵了起来实在是气人。方樰琢磨了一下接着回复道：“怎么了？你也对蕊姐有意思？用不用我在中间帮你穿个线啊？” 方樰本意是想捉弄一下李挚，只是信息发出去以后好像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消息发送出去以后，对面却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信了。方樰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李挚不会真的喜欢蕊姐吧？那也很难说，毕竟唐蕊可是校花一般的人物。如果他真的回复“好的”那自己总不能真的牵线吧…… 方樰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又震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刚才接了个电话。你可饶了我吧。听说今天那个表白的男生可惨了，我可不想跟他一样。” 方樰如释重负，在聊天框里输入道“不会啊。你这么帅，而且学习还好，工作也认真，人缘也好……”方樰写着写着慢慢停了下来，感觉怎么有哪里怪怪的…… “不说这个了，话说你回去的车票买了吗？”李挚那边问道。 “买了买了，下午排了一下午，累死我了。”方樰把正在编辑的文字全都删了，重新回复道。 “这样啊。我还寻思你要是十一回不去可以来我家玩。我跟家里说了咱两认识的事情，我爸说让我请你回来玩，让我妈做火锅鸡给你吃。”李挚回复道。 “你快别说了！”说起吃的，方樰立刻支棱了起来，“自从搬家以后，我都再也没有吃过火锅鸡了！我还记得有次下大雨，在你家玩回不去了，阿姨给我做的火锅鸡……啊……我都要流口水了……” “对对对，我也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下了三四个小时都没停，外面都成海了。最后太晚了没办法，还是我爸爸背着你回的家，你哭得比雷都响。哈哈哈哈。”李挚跟着回复道。 看着文字，方樰就能想到李挚在屏幕对面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方樰一时间很有些百感交集：“是呢。到了南方以后几乎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都是连绵的小雨，一下就下半个月一个月的。开学以来也没怎么下雨，我还真挺怀念北方的雨的，哪怕听个声音也好。说起来，平时睡觉我就讨厌有人出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下雨的时候睡觉就特别香。” “你都回归了嘛。肯定会有机会的。”李挚接着回复道。 “但愿如此吧。”方樰跟着回复道。 雨声 十一虽然只有七天，但是实在是太不平静了。 十一的第一天，基本算是在火车报废了。听以前的学长说，十一的火车最恐怖，但是方樰实在没想到居然有那么的恐怖。因为没抢到座票，只拿到站票的方樰简直像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刚上车的时候在车厢里，一上车前后左右的人仿佛就要把方樰压扁了一样。有那么好几回，方樰都被左右的人挤在空中，双脚悬浮着动弹不得。方樰之前在新闻经常看到说某地发生了踩踏事故，死亡多少人，方樰总是不太 分卷阅读32 能理解，怎么还会踩死人呢？经过十一这么一趟火车，方樰才终于对这个问题有了深刻的认识，很多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好在同行的几个老乡比较靠谱，拽着方樰千难万险到了车厢连接处，情况才稍稍好了一些。说是情况好，也只是大家都有个站的地方了，人挤人的情况还是没有改观。站在方樰面前的男生个子比较高，眼睛一直看向窗外，目不斜视。方樰出来穿了一条碎花裙子，男生只要往下一瞄，便不难看到方樰胸前隐隐约约的曲线。好在老乡还比较正直，方樰心里真是感激不尽。 过了好久以后，方樰才终于补到了卧铺票，这才算是解脱了出来。十一回到家，方樰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而这趟列车也成了方樰大学生涯挥之不去的噩梦，在以后的十一假期里方樰再也没有回过家，即使后来通了高铁也是一样。 十一的第二、第三天，方樰算是享受到了公主般的待遇。每天中午时分才从床上起来，然后就有香喷喷的饭菜等着自己。下午就窝在沙发里，吃着西瓜零食，一边逗狗一边追剧。晚上少不了朋友之间的聚餐，玩耍，通常都是十点左右才到家。然后晚上聊聊天、看看剧，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多，慢慢进入了梦乡。 可惜美好的生活总是短暂的。从四天开始，原来和蔼的母亲大人突然换了一副面孔，于是每天早上六点多，即使自己困得要死，也不得不起来陪着父亲小跑、遛狗，吃早饭，然后再补个回笼觉。 紧接着下午窝在沙发里看剧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往往自己刚坐下还没五分钟，便传来母亲大人的催促“别歇着了，你带回来的衣服都还没洗了，你还就这么穿回去啊”、“我这有点事儿出去趟，你把家里地该扫扫该拖拖啊”、“小樰啊，我这肩膀有点不舒服，你给我锤锤来”…… 再来晚上在外面浪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每次大家吃完饭准备约个唱歌的时候都毫不例外地接到母亲的电话“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我跟你爸都要睡了，快回来吧！”。而此时如果方樰有一点点的推脱“要不你们先睡，我这儿还跟朋友在一起呢，我带着家里的钥匙了……”，那么后面毫不意外是无尽的唠叨“你说说你，就回来这么几天，就没怎么在家吃饭”、“天天出去玩，天天出去玩，你还不如在学校里待着别回来了！”话说到这里，方樰只能无奈地举手投降，乖乖地打道回府了。 到了十一的第六天，即将又要收拾东西离开了。方樰这才“良心发现”，开始主动地想要给家里做一些家务。而这个时候，母亲大人又要反对了“行了行了，别做了，我来就行了，你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下午出去转悠转悠，别在家里待了”，然后三言两语又把方樰轰了出来。 而此时，方樰就坐在肯德基里念叨着自己这几天的“不幸遭遇”。对面坐着自己高中最好的闺蜜，杨文静。 “好了好了，都是一样的。”杨文静喝了口果茶说道，“爸妈眼里啊，咱们就是小孩子，干啥都是错。出去玩是错，在家呆着也是错的，让家长满意是不可能的，死了这条心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方樰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算了，不说这个了。”杨文静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会儿就咱们两，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谈对象了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方樰毫不迟疑道，“这几天你都问了我多少遍了！” “那不是朋友聚会怕你不好意思说么？”杨文静嘟囔了一句，“这几天聚会，你一直老是折腾你那个诺基亚，不知道跟谁聊天呢？” “哦，那个谁，李挚。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方樰回道，“原来我住河北老家时候的发小，然后在大学里有遇见了。现在他是班里的班长，我是支书。”说来也奇怪，自从唐蕊被表白那件事以后，李挚有事没事便来找自己聊天。平时在学校里交流也不太多，十一一放假反而联系得越发频繁了。有时候半天没说话，方樰都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一样。 “哇，你们这儿够有缘分的啊。”杨文静笑了一下，“哎，你把你俩的事儿跟我说说，我回头闲着没事写本小说去。” “去你的。”方樰笑着骂了一声，“我两啥都没有，就是普通朋友。” “我才不信呢……”杨文静哼了一声，“我跟你说啊，谈恋爱一定不能太快。你就得让他多追你一会儿。就拿我来说，我现在就后悔答应太早了。想想学长刚追我的时候，每天在宿舍楼下给我带早饭，等我吃午饭，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他了。现在呢，在一起半个月不到，我发消息有时候隔好几个小时才回我。” “他……是不是有事儿在忙啊？”方樰小心地问道。 “有个屁！”杨文静也文静不了了，“就是打游戏呗！等着吧，回去我就跟他提分手！”杨文静越说越气，又塞了几口冰淇淋。 方樰看着杨文静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想在一个月之前，杨文静还是一个刚刚高考完，没有烦恼的乖乖女；而一个月以后，谈起恋爱这件事情，整个人仿佛要抓狂了一样。当然，杨文 分卷阅读33 静高中的时候也不是没谈过恋爱，不过可能也仅限于两个人一起鼓励加油学习吧？毕竟在老师严防死守之下，男女生之间的接触本来也不太多。 “我觉得是不是还要慎重一下……你可以跟他交流交流，让他少打点游戏不好么？”方樰试探性地提出意见。 杨文静“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也就是你，小樰，也就是你这么想了。你啊，赶快谈个恋爱，你就什么都懂了。” “哪儿这么容易就谈得了……”方樰小声嘀咕道。 杨文静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方樰：“你怎么跟高中比都没啥变化啊？你看你这发型、衣服，而且怎么还比高中的时候更黑了……” 方樰红着脸道：“军训啊，军训哪有不黑的……” 说到这儿，方樰也忍不住打量起杨文静来，感觉好像是比高中的时候有了不小的变化，但是变在哪儿，方樰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杨文静接着说道：“军训的时候你不抹防晒吗？这样吧，一会儿我带你逛逛商场去，给你推荐推荐好用的护肤品。” “会不会很贵啊……？”方樰皱起了眉头，“北京物价贵，除了生活费我也剩不下多少钱了。” “你以为上海物价便宜啊？”杨文静凑近方樰悄悄道，“等你变好看了以后，就用不着生活费了。” “什，什么意思？”方樰有些听不太懂。 杨文静叹了口气，说道：“就比如说吧，我现在跟我男朋友在一起，基本就是他掏钱。” “啊？”方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样不好吧？” “那，那也没办法啊，女生花钱的地方本来就比较多嘛……”杨文静红着脸说道，“再说了，也不是我自己，好多人都是这样的。再说我也不是全花他的，有时候我也会请客的……” 听到杨文静这么说，方樰心里突然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太认识自己的这位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了。自己以后也会这样子么？方樰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正说着，方樰的手机响了起来。杨文静凑过来看了一眼，打趣道：“看来你家那位李挚已经不满足聊天，改成电话问候了啊。” “你又胡说！”方樰红着脸骂了一句，赶忙接了起来，“喂？” “小樰啊，你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你好久没看到北方的雨了吗？” “哦哦哦，对，是，然后呢？”方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好像在唐蕊被告白的那天跟李挚聊天的时候提到过这么一句。 “你等着啊。”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小跑的声音，紧接着是“哗啦”一下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再然后一阵轰隆隆的雨声猝不及防地冲破手机，钻进了耳朵。 方樰愣住了，那熟悉的声音仿佛刺破了耳膜，直直地扎进了脑海里。方樰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一片水帘，李挚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冲自己喊着“你看，这就是北方的雨，多大啊”。她跟李挚一起肩并着肩，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滴砸在地上，又高高地弹了起来。仿佛自己现在的心跳，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东风 十一从长沙回了北京以后，方樰便投身到了紧张的备战运动会之中。眼瞅着运动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好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地运转了起来。除去每天的方阵训练，运动员的筹备工作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如果有人留心的话，便不难发现，南操场上经管学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越来越多起来。除了跑步的，还不乏一些计时跟加油的。 当然，如果说最辛苦的，还是学生会跟年级班里的干部。一天一小会，两天一大会，李挚跟方樰忙得已经昏头转向。令方樰比较欣慰的是，很多工作李挚都替自己扛了，有时候工作跟上课冲突了，一般逃课的也都是李挚。真不敢想象如果朱和平还是班长，自己会累成什么样子。 而从十一那次的电话之后，方樰感觉自己跟李挚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平时还都只是QQ联系，那次以后，不管工作还是生活中的事情，一般都是电话直接解决了。开始方樰还有些不适应，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方樰突然觉得无论是工作还是日常，李挚在自己的生活里的角色已经越来越重要了，她有点不知道这是件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当然从目前来看，她跟李挚的关系还没有到捅破窗户纸的程度。也或者是自己一厢情愿呢……每每想到这个地方方樰便觉得烦恼得紧，便抛开念头去做些别的。毕竟现在令她发愁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运动会的各种器材。 昨天开的会议要求，每个班都要准备鼓跟展板，这对于初来乍到的方樰跟李挚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工作的苦累，他们倒是都能接受，只是这人情的事情他们两个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就算是有几个在其他院系的学生会的老乡，这时候也不过是刚入职的干事，没什么发言权。最后无奈，他们还是得求助于本地的“大佬”们。万事俱备，没有他们这些“东风”也是不行的。 分卷阅读34 “事情我都明白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啊。”朱和平指了指苏红，“咱们班的事情为啥她也来了？” “我在怎么了？我来蹭饭不行啊？”苏红满不在乎地道。 “行了行了，你两别一见面就吵了，商量商量正事儿吧。”沈华看着一旁愁眉苦脸的方樰跟李挚，连忙打圆场道。 “对对对，商量商量正事儿，咱们的鼓跟展板怎么办？我真是把认识的人都找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方樰唉声叹气道。这两天方樰跟李挚还真是到处找遍了人，一点头绪都没有。两个人一合计，索性豁出去了，掏点生活费出来请朱和平跟苏红“改善伙食”顺便来给出谋划策。沈华是朱和平顺路带出来的，原本并没有在邀请之列。 不过看这架势，如果朱和平跟苏红同时在场，沈华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方樰偷偷在心里记上了这么一笔。 “鼓跟展板是吧，你还真是找对人了。”朱和平干了一杯啤酒下去，想了想道，“鼓找沈华，他家里是开影视公司的，就是给你整个演唱会都……” 朱和平还没说完，脸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像是受到突然的暴击一般。苏红心里暗笑一声，看来沈华桌子底下这一脚踩得不轻。 “真的吗！这么厉害！”方樰激动地道，就差把救星两个字刻在沈华脸上了。 “就，就是个小公司，你别听朱和平瞎吹。”沈华挠了挠头，“不过整个鼓出来倒是也不成问题。就是不知道你们要什么样的，要多少个？” “一个！一个就行！”方樰赶忙接道，生怕话说慢了一些，沈华突然变卦了，“鼓不都是那样的么？”方樰伸出手想比划比划，又不知道咋说。 “比如说大鼓啊，腰鼓啊，架子鼓啊之类之类的……”沈华回道，“这个鼓是干嘛用的？” “没那么复杂，就大鼓就行。”李挚回道，“就是比赛时的打打鼓加油打气用的。” “行，那鼓就包我身上了。你们什么时候用就提前两天跟我说声就行。”沈华答应得干脆爽快。 “太感谢了！”方樰最大的心病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搞定了，心情真是仿佛坐了过山车一样。没想到平时自己最少接触的沈华关键时刻竟然这么靠谱，方樰心里除了感激，也实在是对沈华改观了不少。虽然沈华开学的时候给人感觉有点流氓，至少也是个靠谱的流氓嘛…… “还有展板，你们有啥思路没……”李挚在旁边接着问道。 这边大伙儿讨论得热烈，朱和平也没插上什么话。看着李挚询问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朱和平又干了一杯啤酒，想了想道：“这事儿找苏红行，她妈是教授，家里白板挺多……” 朱和平还没说完，脸色又变得狰狞起来，紧紧闭紧了嘴巴。沈华在一旁憋笑没憋住，猛咳了好几声，看来苏红这下踹得也不轻。 没等方樰开口问，苏红率先道：“对，展板交给我了，没问题了。” “爱你红姐！”方樰张开双臂给了苏红一个大大的拥抱，“来来来，你多吃点啊。” 李挚在旁边小声提醒道：“那个展板得尽快，主要是还得画板画……” 苏红不假思索道：“行，没问题。明天我回家一趟，下午我给带回来。” “对了……”说起板画的事情，方樰回头问道，“你跟我说你找好画画的人了，你找的谁啊？” “哦，张婧。”李挚回道，“前两天我跟她说这个事儿了，她说她小时候学过画画，高中时候她们班的黑板报大都是她做的，肯定没问题。” “哦，这样啊。”方樰简单答应了一声，心里突然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其实女孩子对感情总是最敏感的，她也知道自己对李挚的好感与日俱增，别人都难以比肩了。但是她却不能确定李挚对自己的情感，李挚是只有对自己特别，还是对所有女生都一样呢？他是只记得自己想要听雨，还是也记得其他女生的喜好呢？而所谓的其他女生自然便是张婧。 张婧比自己漂亮很多，按李挚的说法说来也是个多才多艺的才女，自己有哪一点比得过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婧总会有意无意地接近李挚，但是李挚从来没有拒绝过。当然这些“补课”、“自习”什么的，李挚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或者他是不是自己也不想拒绝？明明班里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张婧对李挚有意思啊…… “嗨，黑板报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事儿你们就是说晚了，找沈华啊。”朱和平说道，“沈华的画可是参选过美协呢！”朱和平说完，脚不自觉地往旁边移了过去。 方樰的思绪被朱和平就这么硬生生地打断了，不过朱和平的话倒是又刷新了一遍方樰对沈华的认识：看来这个流氓不仅靠谱还挺有才华啊。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苏红一拍桌子，“我们专业的画还没画呢，要不你来我们这儿吧？” “哎哎哎，没这么抢人的啊！”朱和平忙道，“我就说你是间谍吧。” “得了吧你，我这个间谍至少还贡献了一块白板呢。”苏 分卷阅读35 红撇了撇嘴道，“也不知道这里谁最没用……” “不带人身攻击的啊……”朱和平说道，“你们干嘛呢？再不快点沈华真要被拽走了啊。” “沈华，你能来帮忙画板报么？”听了朱和平的话，方樰赶紧问道。 “额，可以是可以……”沈华纠结了一下，看向李挚，“可是班长不是说已经找了张婧了么？” “这没事。这个板报关系到咱们班的评比，还是很重要的。就算我们好多同学都报了接力跑，不是也要比一比才能选出来最后参加的人么？”方樰头转向李挚问道，“是吧李挚？” “这个，这个……”李挚挠挠头，露出极为为难的神色。 “唉，好吧，我去跟张婧说一声不用她帮忙了，都是为了班里嘛……”李挚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沈华，就拜托你了……” “行吧，既然你们这么说了，那就包我身上了。”沈华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行，沈华，你给你们班画完了也给我们班画一份呗。”苏红一脸哀求地看着沈华。 “那不行。”朱和平插嘴道，“要是沈华给全年级都画了，那还比个啥？就是得有人画得不好，才能衬托一下嘛。沈华去给你画也行，不过要比我们差那么一丢丢。” “你是不是想死！”苏红恶狠狠地瞪了朱和平一眼。 两人正吵着架，方樰、苏红跟李挚的手机不约而同地振动起来，几个人立刻心领神会又有工作来了。李挚打开消息，小声念道：“明天晚上七点半，在大学生活动中心举办我院与法学院的辩论表演赛，请各班班长团支书通知到班里同学按时参加。辩论队报名表我已经发到年级公邮了，请有意向参加辩论队的同学填写好在表演赛结束后现场提交。收到请回复。” 方樰转过头看了看李挚，咋了眨眼，李挚立刻心领神会：“懂了，一会儿回去我就发通知，报名表我下载了发到咱们班邮箱里去。”方樰满意地点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啧啧啧啧……”朱和平咂着嘴道，“班长厉害了啊，支书一个眼神你就知道要干嘛。怪不得我当不好这个班长呢，这回明白差距了。”听到朱和平的话，方樰跟李挚不约而同地脸红了起来。 “消停点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苏红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几个人一齐笑了起来。 “那个，能不能把表演赛的通知给我看一下？”沈华突然问道，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表演赛 表演赛七点半开始，七点十五的时候大学生活动中心已经挤满了人了。方樰跟李挚都没想到大家对于辩论赛的热情这么高，基本没有人请假。方樰、李挚跟着年级长辛庄核对了班里人数，回到自己班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两个人正忙的时候，朱和平、沈华坐在前排，苏红、唐蕊、张凡坐在后排，五个人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核对好了人数，两人也找地方坐了下来。李挚跟自己室友一起坐了，方樰也在苏红给她提前占下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好奇道：“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 苏红说道：“沈华正在跟我们讲辩论的历史呢，你要不要一起听听？” “好啊。”方樰坐了下来，感叹道，“没想到沈华你连辩论都懂啊。” “沈华原来是高中辩论队的。”朱和平说道，“还是班里篮球队，还会唱歌、画画、下围棋、会玩乐器……” “得了得了，你快别给我吹了，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沈华看朱和平要扯远了，赶快给拉了回来，“我忘了刚才说到哪儿了，我重新说吧。辩论赛有很多大型赛事，比如海辩赛，国辩赛，其中最著名就是国辩赛。国辩赛里出了许多有名的辩手，比如蒋昌建，西交四剑，周玄毅，黄执中，马薇薇，胡渐彪……可能我现在说了你们都不知道，但是在辩论圈里这都是熟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蒋昌建？这个名字好耳熟啊。”方樰想了想道，“他是不是打过辩论赛，题目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来着？” “对对对对！”沈华眼里射出光来，“你以前也打辩论赛吗？” 方樰摇摇头道：“我们学校可没有那么丰富的课余活动……是有一次班会上我们老师给我们放来着。那还是我第一次看辩论赛，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我记得那场辩论赛他最后引用了一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的，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天啊，太帅了！” “对对对，特别帅，还有那一句也特别经典……”沈华迫不及待地道。 “小樰，你看你。”唐蕊在中间插话道，“本来沈华说得好好的，你一来全打断了……” 沈华那句话还没说出来，被生生噎了回去：“那，那我接着说啊。刚刚说的那场人性本善跟人性本恶的比赛是首届国辩赛的决赛，一场比赛就把国辩赛推向了难以企及的高度。但是可惜后来出现了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变化。” “什么变化呢？”唐蕊歪着头提问道，浑然没发现旁边朱和平的脸色 分卷阅读36 渐渐有些难看了。 沈华轻咳了两声，接着道：“主要是价值观方面的，你去打这场比赛是想要去探索这个问题，还是说就是想说服对方呢？当然比赛里说服对方是不可能的，主要是为了说服观众。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相信辩论赛是为了真理争论，真理可以越辩越明，这也是人们认为的辩论赛的意义。” “难道不是吗？”苏红纳闷道。 “没那么简单。”沈华接着说道，“比如从00年左右大放异彩的马来亚大学，他们不像大陆侧重于思辨，而是侧重于使用辩论技术在场上取得压制性的效果。你们有空可以去看马来亚大学对温莎大学的半决赛，他们的辩论技巧把对方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方面思辨型辩论需要深厚的积累，而强调技巧的辩论则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良好的效果，所以辩手们现在也很迷茫何去何从。” 方樰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问题本身比较重要。就好像白马非马，无论怎么颠倒黑白，其实都是罔顾事实。我作为观众，当然希望通过这场比赛看到对辩题的研究和思考，有所收获。” 趁着方樰说话的空档，唐蕊凑近苏红耳边小声问道：“白马非马是啥？”苏红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对，作为观众，或者作为旁观者这么想是没错的。”沈华点点头道，“但是辩手不行。不可能说你打着比赛，你就认同了对方的观点了。作为一个辩手，他必须相信自己的辩题是正确的，他必须不断强化自己的观点。其实可以这么说，作为一个辩手，你最重要的是要让别人相信并接受你的观点。” “我怎么听着有点像搞传销的呢，哈哈哈。”朱和平笑了两声，突然发现沈华跟方樰在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也就不再说话了。 “你这个传销的比喻不太好……”沈华试图说点啥挽救下局面，“不过历史上著名的销售大师也都是很厉害的演说家。” “如果你说的从辩手的角度的话，那我觉得是可以认可的。”方樰点点头道，“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还是觉得自己顺手的题目可能答起来会容易一些。” “对对对，所以辩题的选择也是个大功夫。”沈华今天不知道怎么打开了话匣子，开学以后方樰都没听沈华说过这么多话，“比如马来亚大学对武汉大学的决赛，金钱是不是万恶之源，这个辩题的争论性就非常大。马来亚大学全场扣住钱的物体概念，贯彻到底，而且胡渐彪的四辩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我回去一定要找找看看。”方樰感叹道，“说得我都想把蒋昌建男神的视频再看一遍了。” 沈华神秘地道：“我有跟蒋昌建的合影，你要不要看？” “真的吗！当然要看！”方樰惊呼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找找啊，好久以前的了，参加一个活动看到他的……”沈华一边说着一边翻开自己的手机找着。 “哇！”唐蕊突然惊叫了一声，周围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这，这是苹果4s么？前一阵不是才开过发布会，中国还没开售你怎么拿到的……” “额，一个外国朋友送的……”沈华略带尴尬地一笑。 “哇！”唐蕊又惊叫了一声，周围几个人还没缓过神又被吓了一跳，“前面，前面，你刚翻过去的那张照片，跟你合照的是不是最近特别火的那个演员啊！” 沈华尴尬地一笑，点点头也没说话。这时，台上主持人介绍道“请大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沈华便理所当然地关了手机，转过头在座位上坐好了不再说话了。 唐蕊略有些尴尬，小声问苏红道：“我，我刚是不是有点失态？” “咳咳咳。”苏红轻咳了两声，想了想回道，“看比赛吧。” 在主持人介绍过了双方的辩论队员跟辩题之后，比赛便正式开始了。这次的辩题的是“爱情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因为是表演赛，辩题并没有很严肃，而比赛的双方辩论队平时关系也很不错，时不时调侃两句，会场上金句频出，到处是欢声笑语。 这边正方二辩说道：“反方二辩你看，我们两个认识的时间可比你跟我方一辩认识的时间长多了。为什么我们没有日久生情在一起，你却一见钟情选择了我方一辩呢？所以说，爱情需要一见钟情，除非你说你对我方一辩没有一见钟情。”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一阵笑声跟掌声。 这边反方三辩也不甘示弱：“刚才正方三辩问我，让我在正方三辩跟四辩中选择一个做男朋友会选谁？很抱歉，我一个都不会选，因为不管是跟您的“日久”，还是跟四辩的“一见”，我都没有生情。不过如果让我在您跟胡歌里选一个，我肯定会选择胡歌，因为我对胡歌一见钟情啊！”话音刚落，台下的笑声跟掌声更佳热烈了。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表演赛顺利地进行完了整场比赛。接着是大二辩论队成员集体亮相，并且介绍了一下院里辩论队的发展历程，希望大一新生可以踊跃报名参加辩论队。 有趣的表演赛极大地激发了大家的报名热情 分卷阅读37 ，32个人的会计就报名了28个人。方樰的寝室集体都报名参加了，就连张凡也不例外，甚至在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通过这次的表演赛，辩论队的风采也深深地震撼了方樰的心灵，她好像从每天沉重枯燥的生活里发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自己感兴趣的道路。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站在赛场上，神采飞扬，让周围人听得如痴如醉，那该多好啊…… 回了寝室，方樰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翻开沈华说过的那两场比赛看了起来。刚打开电脑，李挚的企鹅头像就跳了起来。方樰点开一看，是李挚问自己有没有报名参加辩论队。方樰顺手就回了两个字“当然”。 李挚接着回复道：“我也交了报名表，听学长说这次只要六个人，压力好大啊。”末了又补上了一句“希望我们都能进去”。 方樰突然心里有些小甜蜜，飞快地回了句：“加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嗯嗯。”李挚回复道，“对了，你觉得哪方比较有道理？就是一见钟情跟日久生情？” “其实今天两方发挥得都挺好的，我还是比较支持正方的，毕竟是自己院的嘛。”方樰想了想回复道。 “噗，我没说今天的比赛，我是说你。”电脑上显示了一段话，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相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啊？” 方樰突然感觉心动快了几拍，犹豫了很久回道：“我，我不知道啊，我也没谈过恋爱。你呢？” “我也不太知道，我也没谈过……”电脑先回复了一句话，紧接着又蹦出来第二句，“不过我大概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生活……高中的时候读了一首诗，然后我就好像突然有目标了一样。” “什么诗啊？”方樰突然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跟李挚这么聊有关感情的问题。 “是舒婷的《致橡树》。”电脑那边回复道，“那些话我现在都记得：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方樰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些颤抖，一字一字地键盘上敲击着：“那首诗，我也是极喜欢极喜欢的……” 开幕式 十月中旬，筹备了近一个月的运动会如期举行了。 十月份的北京，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许多人已经换上了长裤外套，还有些人已经穿上了毛衣。六点多的时候，天色还黑着，三三两两的人们已经在操场上慢慢汇聚起来了。有些还穿着短袖短裤的人正在操场上打哆嗦，嘴里还兀自强硬着“等着吧，到中午你们就都热了”。 慢慢地，人越来越多了起来，一个专业的人们围拢在一起，互相发着牢骚。毕竟刚刚从温暖的被窝中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打个盹儿，就被清凉的早风吹醒了。当然运动员还好一些。 从高年级的学长那里了解到，院里定的六点二十集合，实际最早也要七点才开始整理队列之后。为了照顾运动员们的睡眠，方樰便自作主张把运动员们的集合时间向后调到了六点四十。所以，本来人数最多的会计专业此时操场上只有寥寥十来人，很是不协调。 这样一来，方樰倒像是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了进去。因为会计男生比较少，几乎每个人都是运动员，就算每个人都报了结果也没报满项目，最后男子一千五跟男子一万的项目都空了。而李挚则是报了四百、八百跟四乘一百米三个项目。那边李挚在睡觉保存体力，这边方樰又是核对场地，又是帮忙放置鼓跟展板，还得顾着自己班里的方阵，忙得不亦乐乎。 七点的时候，各个专业的方阵已经整理好队形了。由院仪仗队打头，跟着先是大一的队列，接着是大二、大三的队列。 八点的时候，院领导已经在主席台落座了，而各年级的方阵已经排列整齐，蓄势待发。熟悉的音乐在广播里响起，主持人的开场白话音刚落，随着一声嘹亮的口号声，院仪仗队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大一的会计、财管、金融等各个专业的方阵紧随其后。 “正步走！”修尧高声喊道，院仪仗队变换正步走过主席台，一步步沉稳有力，震颤着场上所有人的心灵。六个人站成两排，扯住院旗，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经管学院仪仗队，他们步伐整齐，他们雄姿英发。”主持人介绍道，“他们传承着经管学子的精神风貌。仪仗队的骄子们，经管学院为你们自豪！” 待仪仗队正步走过主席台后，会计方阵紧接着齐步走了过来。“现在向我们走过来的是2011级会计专业，会计专业是我院的老牌专业，建校以来为国家输送了无数的会计人才。”主持人介绍道，“看啊，他们步伐整齐，意气风发，要在这赛场上闯出一片天地！”当走过中心区时，方阵里齐声喊道：“会计会计，威武霸气；驰骋赛场，勇夺第一！”随着话音刚落，最后一排的学生们一同扯断了手中的礼炮 分卷阅读38 ，“砰”地一声，一阵亮片随风飞舞，飘在队尾，甚是有趣。这个创意还是班委前天刚刚合计出来的主意。 走过主席台，方樰的一颗心总算是暂时安放了下来，目前一切都还顺利得很。接着队伍后面传来财管专业的口号声“财管财管，我是财管；再说一遍，我是财管！”方樰还没来得及笑出来，队伍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方樰回头望去，原来是经过主席台的财管方阵走过时放飞了一群鸽子！鸽子在广场上空盘旋一圈，又飞走了，场面十分壮观。方樰先是一愣，接着不禁感叹道财管也是够下血本的了…… 各年级各个专业方阵依次走过后，由引导员接引着，在操场的中心区域站定。主席台正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将面前的话筒拉到身前说道：“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辛院长。很高兴在这金秋送爽的十月季节和大家相约在这一片绿茵场上。□□曾经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是最近越来越多的调查研究表明，我们国家，尤其是年轻一代，身体素质正在不断地下降。这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啊。07年以来，我们国家开展了全国亿万学生阳光体育运动，就是鼓励大家多去运动，去增强自身的体质。只有增强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我们才能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中去。不瞒大家说，我平时工作比较繁忙，但是我也要每天至少抽出来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进行运动锻炼，我相信这一点你们中很多人都做不到。” “运动会，除了要倡导你们加强锻炼，增强自身身体素质以外，也是你们展现自己、发展自己、提升自己的舞台。这个一方面啊，我们要大力推广体育运动；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大力推广体育精神。什么是体育精神啊？体育精神就是‘更高、更快、更强’；体育精神就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体育运动除了增强我们的身体素质、锻炼了我们的意志力，也带给了我们宝贵的体育精神。希望大家能在这次运动会赛出水平，赛出风度，赛出自我，也希望你们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能把体育锻炼当做一项人生的必修课来完成。我的话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辛院长的一席话朴素而深刻，操场上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接着主持人介绍道：“我宣布，经管学院运动会现在开始！请各年级各专业按顺序回到主席台上，请参加男子100米预赛跟铅球比赛的运动员们到签到处进行签到。下面让我们一起来欣赏由经管学院舞蹈队带来的精彩的啦啦操表演。”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各个专业的队列回到了观众席上，舞蹈队从主席台两侧排队入场表演。朱和平报了铅球要去签到，无缘啦啦操表演，只得把手机交给了沈华，让沈华帮忙录一下唐蕊跳舞。沈华刚坐定还没拿出手机，方樰找了过来：“沈华，别录了，宣传部开始检查板画了，你得跟我过去一趟。” 沈华为难地道：“可是朱和平刚才让我帮他录像……” “没事，回头跟红姐或者凡姐说一声，让她们录一下就好了。”方樰催促道，“很快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吧。”沈华无奈地点点头，跟着方樰一起过去展板那里了。而这时，刚收到年级里要求报送通讯稿的通知，李挚正在组织班里几个文笔好的同学紧锣密鼓地赶制通讯稿。正式的比赛还没开始，大家已经是忙得热火朝天了。 方樰带着沈华刚到展板不久，宣传部便到了。宣传部的几个人在展板看了很久，不住地点头，问方樰：“你们班上的这块板画是谁设计的啊？” “是我，学姐。”沈华从方樰身后站出来回道。 学姐仔细端详了沈华一下，问道：“你能给我讲讲这个展板的设计思路么？” “好的，学姐。”沈华站到展板旁边，讲解道，“我们专业这个图案的寓意是这样的。我把‘会’分成两部分，上面是一个奔跑的人，下面设计成跑道的样子，这样既契合了我们运动会的主题，也凸显了我们专业的特色。然后周围再用一些比较靓丽的色彩丰富一下，这样画面会显得比较充实饱满。” 宣传部的三个人小声讨论了一下，都赞许地点点头。为首的学姐问道：“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沈华便把自己的名字说了一下。 学姐突然惊呼道：“沈华？你就是在贴吧上很火的那个新生啊！”与此同时，学姐后面的一个学长轻轻咳了两声，另一个学姐轻轻肘了肘为首学姐的后腰。这时，为首的学姐才感觉有些不太礼貌，尴尬地笑了笑。 “贴吧？什么事情啊，我不是很清楚。”沈华笑了笑回道。 “没事没事没事。”为首的学姐赶忙道，“我是咱们院宣传部的部长江悅，我看你的画画得还真是蛮好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们宣传部。” “谢谢学姐，我会认真考虑的。”沈华微笑着道。 方樰在旁边听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宣传部长亲自发出邀请，沈华却说会考虑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对话是怎么回事？ 不同于方樰的惊讶，江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笑着道：“那好，这是我的手机号，你记一下，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电话 分卷阅读39 联系我。那你们忙，我就先去下个专业了。” “好的，学姐再见。”方樰跟沈华齐声道。不同的是方樰很是有些诚惶诚恐，沈华却见怪不怪，依旧挂着他那礼貌而不失优雅的笑容。 待三个人走远后，方樰不由得对沈华投去钦佩的眼神：“厉害了沈华，你刚才都吓……” “吓什么？”方樰话音还没落，一个声音从方樰背后响起来，这次是着实把方樰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方樰赶紧转过身，背后不是朱和平又是谁？“你吓我一跳！”方樰作势抬起一脚，“你不在主席台上待着你跑这儿干嘛来了？” 朱和平作势往旁边一躲，两人配合倒是有些默契：“我不是刚签到完么？正要去比赛看见你们两了。你们两在这儿说啥悄悄话呢？” 方樰想了想，朱和平似乎是报了铅球跟铁饼来着：“宣传部检查展板呢。你去比赛吧，我两回去了。” 朱和平连忙拉住沈华道：“支书你先回去吧，让沈华陪我去比赛呗。” “不行。”方樰断然拒绝道，“纪检部要查人数的，比赛期间不能擅自离开座位。” “嗨，你就通融通融呗？”朱和平使了个眼色，“你想我一个人在那边比赛，没人看见没人加油助威啥的多可怜，沈华陪我做个伴也好，没准我一努力就给班里争个名次呢？这么多人聚在那儿也没人知道他是比赛的还是看着的。” “那，那好吧……”方樰皱着眉头应了下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啊，一会儿纪检部来查岗的时候，沈华必须第一时间回来。”得到了确切的承诺后，方樰才一个人回了观众席。当然这次网开一面不是为了朱和平拿名次，一个是班里事情还很多，方樰没时间跟朱和平耍嘴皮子；另外就是沈华这次板画的表现太好了，所以方樰也不好拂沈华的情。看样子，沈华也不太想在观众席上沉闷地呆着。 这边方樰走后，朱和平拉着沈华去往比赛场地。朱和平问道：“我不是让你帮我录像么？你录了么？” 沈华无奈回道：“方樰说了，让她们宿舍张凡帮着录了。宣传部突然来检查了，我也没办法。” 朱和平点点头，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你们刚在板画那儿的时候，我可看见舞蹈队散了以后唐蕊一直往你们这儿瞄呢？你说唐蕊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朱和平的话半开玩笑半认真，令人捉摸不透。 沈华淡定回道：“我没注意啊。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欺，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在追她。而且她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听了沈华的话，朱和平的脸色顿时轻松了不少，打趣道：“我知道，你喜欢支书那样子的。” “滚。”沈华没好气地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方樰哪儿得罪你了，老这么背后说人容易烂舌头啊。” “行行行，我错了，我下回再也不这么说了。”朱和平举手投降道。 “不过有个事儿，我还挺想想问问你，你追唐蕊是真的喜欢还是追着玩的？”沈华问道，“你别忘了，唐蕊可是苏红的室友……你跟苏红……”沈华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了，该懂的朱和平自然会懂。 朱和平的脚步慢了下来，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追着看呗。” 失利 方樰回了看台，赛场上正在进行的是男子女子一百米的预赛，加油声此起彼伏。方樰从看台后面绕过来，回到自己班上的座位上。李挚正在靠近楼道的一侧写着通讯稿。 方樰在李挚旁边坐了下来问道：“许强跟彭超不是报了男子一二百米么？刚才没看见他们呢？” 李挚回道：“他们是第一组，你刚走他们比赛就开始了。现在应该在男子二百米那儿签到呢。你看，我刚打鼓打的。”李挚伸出右手，虎口处已经泛红了。 “这么厉害！”方樰紧张接过李挚的手看了一下，泛红的地方已经有了点点皮屑，“你是用了多大力气，打这么狠干什么？”方樰心疼地看了看，突然又感觉有些不合适，赶忙又放开了李挚的手。 李挚脸红着说道：“也，也没多大力气……没玩过这个东西，可能需要点技巧吧……” “那个……”方樰赶忙在脑海里搜索着别的话题，“二百米之后就是四百米了吧？你，你别写了，去歇会儿吧……” 李挚挠了挠头说：“我，我刚把四百米取消了……” “取消了？为什么呢？”方樰纳闷道。 李挚回道：“张婧不是在体育部么，我跟她要过往年的体育比赛成绩。我自己掐表算过，四百米跟一千五的话我能跑个六七名左右，八百米的话我应该能进前四。而且四百米跟八百米的比赛是挨一起的，我想保存点体力，冲刺一下八百米的名次。” “嗯嗯，也好。”方樰点点头道，“我一定会好好给你加油助威的！” “好嘞，瞧好吧！”李挚自信地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时，唐蕊从观众席后面走了过来，拍了拍方樰，示意她上后面来。 分卷阅读40 方樰跟着唐蕊到了观众席最后面，唐蕊神秘地问道：“小樰，问你个问题啊。刚才凡姐跟我说你让她帮忙录一下我跳舞的视频。是，是沈华让你录的吗？” “对啊。”方樰回道，“当时他正在录视频，赶上宣传部的来检查了，我就带他过去了。然后凡姐正好没啥事儿，我就让她帮忙给录一下。” “嗯嗯，好嘞，我知道啦。”唐蕊突然脸红了一下，露出很是开心的神情，转身离开了。这时，方樰才想起沈华说过是朱和平让他帮忙录的。有没有必要再跟蕊姐补充说明一下啊…… “同学们，起立啦！”李挚在前面招呼着，“现在参加200米预赛的是许强跟彭超，大家为他们加油啊！” 方樰闻言，赶紧往前面跑了过去。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回头再说吧，方樰心里想着，暂且把录视频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男子女子四百米的预赛之后，便是八百米的预决赛了。方樰需要在看台上组织观众，李挚便一个人去签到处去签到了。签过到，李挚便领了号码牌别在了衣服后身，在原地做起了准备活动来。 “班长？”李挚闻言往身后看去，阴影里突然冒出了两个女生。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张婧跟孔诗灵。 李挚笑着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一会儿纪检部查人数可是要扣分的啊。” “没事，我是体育部的。我本来就是工作人员，观众名单里本来就没有我。”张婧说道，“至于诗灵嘛，她是借口上厕所拿了暂离证出来的。”说到这儿，站在一旁的孔诗灵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肯定是你出的鬼主意，你都把诗灵带坏了。”李挚开玩笑道。自从孔诗灵晕倒的事情以后，李挚跟张婧、孔诗灵两个人的关系也熟稔了起来，平时也经常互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哪有！”张婧反驳道，“明明是诗灵想来给你这位‘救命恩人’加油打气的，是不是诗灵？” “没，没有啊。”孔诗灵连连摆手否认道。 “你……”张婧在旁边偷偷给孔诗灵使眼色孔诗灵都没有领会精神，把张婧气得脸都红了。 “行了行了，心意我领了。”李挚笑道，“反正你们都是有‘正当理由’出来的，不如给我加个油吧。” “好啊好啊。”张婧连忙道，“等你拿了名次，我请你吃饭。” “那我吃定了。”李挚自信地道。 这时，裁判开始喊运动员各就各位了，李挚便往跑道上走去。张婧连忙喊道：“前面别着急，跟紧第一个人就好！”李挚比了个OK的手势。 一众比赛选手一齐排在了起跑线上，李挚起始位置并不太好，夹在了一群人的中央。人们刚站好，李挚还没做好准备动作，发令枪就响了起来。李挚一愣神的功夫，身边的人们已经猛地冲了出去！ 狭小的跑道上人挤人，李挚几个趔趄，差点抢在地上，让人很是恼火。还好没出几十米，人群慢慢就慢慢拉开了距离。李挚调整了下呼吸，加快了步伐，在一百米左右慢慢赶到了队伍第二名的位置。而此时，队伍的第一名仍在拼命地加速往前跑着。 李挚心里不禁纳闷起来：自己跑的确实是八百米不是四百米啊，第一名为什么跑得这么猛？这样的速度怎么可能坚持下来八百米？难不成是体育生？赛场之上瞬息万变，李挚心里转了这几个念头，又是几十米出去了。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李挚的脚下一点也没落下，仍是紧紧跟在了第二名的身后。而自己身后也紧紧跟了两个人。大部队跟前四名已经岔开了一段距离了。 令李挚没想到的是，前面的人竟然毫不济事。在刚过二百米的时候，一直发疯一般跑在第一的人，猛地把速度降了下来，李挚跟后面的两个人瞬间便超越了他，李挚瞬间成了队伍的第一个人！ 李挚不由得叫起苦来，原来第一名就是个没啥跑步经验的愣头青，一股脑把力气跑完了剩下的就不管了。李挚稍微降了下速度，想让自己身后的人赶上自己，但是没想到身后的人也把速度跟着他降了一拍，丝毫没有跑到前面领跑的意思。 专业比赛里，运动员经常会使用变速战术来消耗对手的体力。可是李挚并不是专业的运动员，节奏稍微慢了一拍已经让他感觉失去了很多的体力了。这时，李挚心里明白了：自己已经没得选了。要么现在狠狠心，全力冲刺，能拉开多少距离拉开多少距离；要么降速，那么可能再也追不回来了。 李挚握紧双拳，发了狠，啥也不顾地加速向前跑去！比赛里的大忌就是乱掉了自己的节奏跟步伐，而李挚被第一名的愣头青一带，自己的节奏早已乱掉，只能出此下策。李挚在第一名的位置发了狠一样地狂奔，第二名跟了一段以后也有些不济被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第三名、第四名则是紧紧跟着第二名后面。而先前的第一名已经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就这样，跑完一圈四百米，再回到起始点的时候，李挚已经筋疲力尽了。朦胧的眼睛还能看到张婧跟孔诗灵站在一旁用力地挥舞双臂为他助威，但是耳朵却仿佛失去了功能一般，听不到任何声音，步子 分卷阅读41 也越来越沉重。李挚知道，自己已经到极限了。 剩下的路程就是李挚就是全凭着自己的意志力跟奔跑的惯性在运动了，耳边一阵阵风起，他已经分不清被多少人超过了。 一百米……二百米……三百米……哎，前面怎么这么多人。哦，原来到终点了啊。李挚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冲破了终点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似乎还在发抖。 李挚坐在地上还没有三秒钟，两只胳膊便被人架了起来。“快，扶着他走两步，不能原地休息。”李挚循着熟悉的声音向前看去，不是方樰又是谁？李挚看了看身边，朱和平跟沈华正一边一个搀着他在赛道上溜达，而远处张婧跟孔诗灵也慌张地朝这边跑了过来。 走了两步，方樰又喂李挚喝了点水，李挚才慢慢清醒了点。李挚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行了行了，我没啥事儿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人家第一名都没啥事儿，我这儿还需要你们五个人照顾。” “别这么说。”方樰安慰道，“不管跑出什么成绩，你都是我们的骄傲。” “对对。”张婧跟孔诗灵在一旁附和道。 “就是说啊。”朱和平说道，又叹了一口气，“可惜就差两步，要不就是第八名了。”沈华朝朱和平使了个眼色，朱和平赶忙闭嘴不说话了。 “第九名啊……那还真是挺可惜的……”李挚无奈地笑了一下。 待李挚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众人便一齐回到了观众席。李挚回来，观众席上的同学们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李挚双手合十，向大家表示了感谢。一个人走过台阶，坐到了班级的最后面。方樰放心不下，拿了一瓶水一块巧克力坐到了李挚的旁边，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谢谢。”李挚简单地回复了下，喝了一口水，把巧克力放进嘴里缓慢地嚼了起来。 “别灰心，明年也有运动会啊，明年我们再来。”方樰在一旁耐心地开导道。 “你知道吗，我本来……本来可以拿到名次的……”李挚很是懊恼，把头低了下来，“我就是缺乏经验……如果我能调整好自己的节奏……”说到这儿，李挚便不说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比赛已经结束了。高考之后，如果对着考卷说，这道题我本来会做的，难道会有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吗？ “是我跑得不好，其实你不如批评批评我，我心里可能还好受些。”李挚勉强笑了一下。 方樰摇摇头，认真地道：“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已经尽了全力了。大家也都不会怪你的，我们都为你骄傲，所以你不用再自责了。” 李挚深呼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小樰，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方樰问道。 “我决定了。”李挚一字一句地道，“我决定参加下午的一千五的比赛。” “真的？”方樰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可是你的体力……” “我觉得我可以。”李挚坚定地道，“怎么失去的我就要怎么拿回来。小樰，我想回宿舍多休息一下……” “你放心去。”方樰毫不迟疑地道，“这里的事儿你就放心交给我。既然你决定了，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超越 运动会上午比赛的最后一项是女子五千米。本来按照秩序册上的时间安排计划十二点能结束的比赛，已经被延长到了十二点半。此时的赛道上没有什么人了，只剩下两个女生在赛道上跑着。不，与其说是跑着，不如说是挪动更合适。因为她们现在实在迈不开步子了，只是比平时走路稍微快了一些，腿抬得稍微高了一些而已。与她们同组的选手早早都完成了比赛，第一名大概比她们快了二十分钟了。 而此时，观众席上仍旧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距离食堂的开饭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距离下午比赛的开始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多小时，但是没有人有提前离开的想法。所有人都在观众席上为这两位还在坚持着比赛的女生呐喊助威。每当两位女生经过观众席，都会爆发出一阵热情的加油声跟鼓声，虽然大部分人根本不认识这两位女生。还有三圈……还有两圈……还有一圈……到终点了！ 两个女生手挽手共同迈过了终点线，全场爆发出最热烈的一阵呐喊声。这一刻，所有人都共同感受着体育运动的独特魅力。 随着上午比赛的结束，人们纷纷涌向餐馆去补充能量。因为还要留人看管场地的物品，李挚不在，方樰便只能留了下来。她也成了留守的唯二的两位女生，还有一个是苏红，是被方樰千求百求好歹给拽下来的。两个人在超市买了点面包、饼干跟牛奶应付一下就算是中午的午饭了。 虽然留守的时间很无聊，但是方樰却仿佛像是一个拨浪鼓一般时刻都安静不下来。李挚回了宿舍以后，也没有给自己发过消息说一下情况。明明上午八百米已经累成那个样子了，下午还有力气能跑一千五么……他会不会太勉强自己了啊……方樰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就这么焦急地熬到了一 分卷阅读42 点半，人们开始陆续进场，下午的比赛准备要开始了，但是李挚还是毫无踪影。下午的比赛首先是男子女子一百米跟二百米的决赛，接下来就是男子女子一千五的比赛，然后是男子一万米的比赛，最后接力跑。按照时间推算，最晚两点男子一千五肯定要签到准备了。 方樰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焦急，给李挚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刚接通便听到对面一阵的风声。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李挚在那头说道，“我在小白上，一会儿就到了。我看了看时间有点紧，我不去班里那边了，直接去一千五那儿签到了。” “好好好。班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你放心跑就好。”听到李挚的声音，方樰感觉自己的心安定了许多。 “别太逞强……”方樰接着又嘱咐了一句。 “放心吧。”李挚挂了电话，心情有些紧张起来。因为上午起得太早，他能感到自己跑八百时的体力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好。回到寝室，吃了点东西，补了三个小时的睡眠，李挚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但是毕竟上午刚跑过，腿上还是一阵阵的酸疼，气管也不是很舒服，可能是最后一圈用嘴呼吸的缘故，时不时地要咳上几次。 实在地说，李挚心里着实打过几次退堂鼓。他不是没跑过一千五，但是成绩并没有八百米理想。虽然晚上自己在操场上经常跑个五六圈，但是也都是为了放松、锻炼，没有照着比赛的劲头准备过。现在等待着自己的很有可能是再一次地失败，而不是时来运转。这个时候，只要他妥协、退后了，他就不必再承受失败的风险了。毕竟他上午刚那么辛苦跑过了八百米，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但是很多事情的开头只需要一次勇气。只要开了头，你就没有再退缩的理由了。八百米的失败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想要证明自己，所以他跟方樰说了他要报名一千五的比赛。既然已经做出了承诺，哪里有临阵退缩的道理？何况，他也能想象得到，在自己不在的这几个小时里，方樰一个人是承受了怎样的劳碌。最后的关头了，如果他退缩了，那么他不仅是个小人，也对不起方樰对他的信任跟支持。 想到这里便下定了决心，李挚深呼一口气去了一千五的签到处。李挚到的时候，张婧跟孔诗灵跟上午一样还在签到处等着他。张婧正在跟一个穿着很专业的高挑的男生说话，而孔诗灵则站在一旁。 孔诗灵率先发现了李挚，拽了拽张婧。张婧简单地跟男生说了两句，两个人便迎着李挚走了过来。 李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个招呼说道：“辛苦你们了。不过看来你的饭我是吃不上了。” “不管这次你有没有拿名次，我都请你。”张婧认真地道，“李挚，你真的很棒了。八百米失利了，就报了下午的一千五要找回场子。你真不愧是我……我们的班长……” 李挚尴尬地一笑：“快别这么说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就是觉得自己还能再努努力，再试一次。” “嗯嗯，加油！”张婧握紧拳头鼓劲道，“你一定可以的！” “好！加油！”李挚也握紧了拳头。而此时刚跟张婧说话的高挑男子不住地朝这边打量着。大学里人们除了自己班里的人，肯定也会认识很多不同年级不同院系的朋友。何况是张婧这样的本地人，李挚也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裁判员喊“各就各位”，运动员们也在赛道上陆续就位了。随着一声发令枪响，运动员们像离弦的兔子一般飞奔了出去。 一千五的比赛开始不允许串道，二百米以后才行，所以避免了开始时的拥挤场面。饶是如此，开始的场面不免还是有些混乱，大家的步子都迈得很快。而不论身边多少人跑过去，李挚心里一直不停地告诫着自己“稳住稳住稳住”，把速度控制了下来。只是这样一来，自己不免就没赶上队伍的头部部队。 过了二百米的时候，队伍慢慢稳定了下来，所有人都汇集到了最内侧的跑道。李挚看了一下队伍的形势，自己目前处在队伍的中游位置。腿上的酸疼跑过了二百米之后便没有感觉了，虽然气管还隐隐有些发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体力经过了几个小时的休息，确实恢复了不少，而此时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然达到了巅峰。 在跑过二百米，跑向三百米的时候，队伍经过了观众台。会计阵营里更是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呐喊加油声。经过前二百米的开始，因为前期的加速后继乏力，整个队伍的速度都明显慢了下来，而李挚还一直保持匀速前行。李挚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超越！ 李挚保持着自己的速度，慢慢地超过了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李挚！加油！李挚！加油！”。会计专业的加油声犹在耳侧，李挚已经来到了中游的前列。这时，中游前的一个人明显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压力，不由得提起了速度。李挚也不急，并有跟着提速，而是仍旧保持着自己的速度，牢牢跟住了前面的人。 超越！ 当队伍跑过了七百米，第二圈经过主席台的时候，速度又慢了很 分卷阅读43 多下来。 “李挚！加油！李挚！加油！”。伴着嘹亮的呐喊声，李挚还保持着自己的速度，而刚刚提速的人步伐已然有些凌乱了。李挚知道，他应该更进一步了。李挚加了个速，毫不犹豫地超过了前面的人，贴在了第三名的身后。 超越！ 当队伍跑过了以前一百米，第三圈经过主席台的时候，整个队伍已经没有分层了。跑在第一位的人，跟最后一名已经差了不到一百米了。 “李挚！加油！李挚！加油！”。会计加油的喊声已经近乎疯狂了，而李挚由于紧紧贴在了第三名的后面，体力消耗情况比他预计得要好得多。而此时，二三名倒反而很有些体力不支的情况。李挚用嘴咬住自己的嘴唇，用疼痛感让自己更清醒了一下，抬脚超过了前面的两位。他的眼前就剩下了第一名了，而第一名赫然就是刚才跟张婧说话的高挑男生。 超越！ 李挚慢慢加快着步子，跟第一名的距离越来越近。只要贴在第一名的后面，等到最后一百米的时候再冲刺，自己很有可能夺得第一名！想到这里，李挚的热血沸腾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王猛！小心啊！”最后三百米，经过大二的看台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跑道边上喊出了这么一句。排在第一位的高挑男生一边跑着步一边朝后看了一眼，看见后面的李挚，似乎吃了一惊，加速跑开。就在这一瞬间，李挚原本跟第一名触手可及的距离，就被生生拉开了几十米远。 “有毛病啊！三百米就开始加速！”李挚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想抬起脚赶上前面人的步伐，却怎么也加速不起来了。而第一名似乎丝毫没有降下速度来的意思，他跟李挚之间的距离正在飞速地扩大，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拉出了近百米的距离，大二的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世界上太多的差距，并不是一时冲动能填满的，比如现在他跟第一名的距离。跑到这里的时候，李挚已然尽了全力，而对方似乎并不费力。眼看刚刚近在咫尺的距离变成了鸿沟，一股巨大的绝望感涌上了心头。伴随着这种绝望感，还有如潮水般袭来的身体的劳累。 刚才一直在不停地超过别人，并没有太注意身体的情况。而此时明白了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再也赶不上第一名的时候，身体跟精神上的疲惫一瞬间爆发了。李挚感觉双腿仿佛注铅了一般，动一下都要耗费巨大的气力。与上午的情况如出一辙。而同样的，便随着身边一阵阵的风声，一个一个人从自己身边穿过。 李挚心里苦笑一声：自己大概也就到这里了吧…… “下面播送大一年级会计专业方樰同学的通讯稿，致一千五百米的运动员。”这时，操场上的广播响了起来，“你们是骄傲的雄鹰，天空是你们的战场；你们是自在的鱼儿，大海任你们嬉戏；你们是矫捷的健儿，这赛道便是你们的人生舞台！大步向前冲吧，不留遗憾，荣耀在终点线等着你！” 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作用，李挚明明已经连周围加油声都听不到了，方樰的通讯稿却一字不差地飘进了他的脑袋里，帮他恢复了些精神。而这时，距离终点已经剩下了最后的一百米。 “啊！”在距离终点一百米的时候，李挚用尽全身力气放声大喊！李挚紧握着双拳，让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用疼痛感让自己保持着最后关头的清醒。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李挚卖命一般地向前飞奔着！最后的一百米！冲吧！ 不只是李挚，此时赛场里所有人都疯了一般往前跑，所有人都用尽了全身力气往前冲刺着！ 超越了一名……又超越了一名……李挚在心里呐喊着：超了他！再超了他！没关系，不求第一，只求不留遗憾！老天，求求你！哪怕让我再快一步！再超一个也好！ 在脚步刚刚迈过终点线的时候，李挚再也支撑不住了，往地上倒了下去…… 误会 李挚刚要倒下去，身体两侧就被两只手接住了，才算站稳了没有倒在地上。李挚抬头看去，正是刚才跑第一名的刘超。而这时，方樰、张婧、孔诗灵跟朱和平、沈华也围了过来。 “好小子，跑得挺快的。”王猛赞叹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我们班的班长，李挚。”张婧从旁边回道。 “哦，你就是李挚啊……”听到张婧这么介绍，王猛的笑容慢慢有些僵住了，“你还行么？能自己走两步么？” “谢谢学长，我还行。”李挚喘着粗气道，沈华跟朱和平连忙凑过去搀住李挚。 “那就好。明年好好准备吧，是个好苗子。”王猛莫名其妙地抛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了。 李挚有些莫名其妙，转头问张婧：“这位学长是？” 张婧回道：“他是体育部的副部长，特长生招进来的，去年校运会上给院里拿了不少名次呢……” “哦，这样啊……”李挚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跑着一点都不费力气，从三百米就开始冲刺，既然对手是体育生，那自己输了还有什 分卷阅读44 么可抱怨的。只不过王猛言语之间很有些居高临下的势头，仿佛把自己当个小孩子一样，听着实在让人不太舒服。 “李挚，你太棒了！”方樰说道，眼圈似乎微微有些泛红，“你跑了第五，太厉害了！” “是呢，前面三圈跑得太涨士气了！我都替你捏把汗，觉得你要不行了。”朱和平说道，“没想到你最后一百米还能爆发这么大的能量，太厉害了！” “是啊是啊，我也没想到。”沈华接茬说道，“你最后喊那一声，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挚笑了笑，被夸得很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人都不知道他最后怎么爆发的这么大的能量，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 男子一千五的比赛过后便是男子一万米的比赛。与上午最后的女子五千米的比赛类似，又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会计专业由于没有填报该项目的比赛，所以度过一段比较漫长的无聊时光。 沈华说要去上厕所，拿了暂离证出去，唐蕊紧接着也拿了暂离证离开了座位。只不过唐蕊并没有去厕所，而是在路上的拐角处停了下来。不一会儿，沈华从厕所里出来，差点跟站在拐角的唐蕊撞了个满怀。 沈华向唐蕊略一致意“不好意思啊”，便准备转身离开了。 唐蕊连忙叫住了沈华：“沈华，你稍等一下。” “怎么了？”沈华停住了脚步，好奇问道。 唐蕊红着脸，支吾了半晌：“这儿，这儿人有点多，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哦，行吧。”沈华有点茫然，不过也没多想，跟着唐蕊到了操场边的角落里，“怎么了？” “我，我都知道啦……”唐蕊红着脸说道，“你录像的事情……” “哦哦，你说这个事儿啊……”沈华想了想回道，“是不是录像的内容有什么不妥的？这个录像是支书让张凡帮我录的，还没给我。要是有啥不好的地方那我跟支书说一声，让她删了吧。我没看到这个录像……”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眼看沈华理解到西天去了，唐蕊急得直跺脚，“好了，我跟你直说好了，我也喜欢你，你明白了吧？”说这话的时候，唐蕊的脸上已经快成了红灯了。 从小到大，她收过无数的情书，跟男生主动表白还是第一次。当然，这也不算是主动表白，毕竟她说的是我也喜欢你嘛……沈华如果对自己没意思的话，干嘛要录自己呢？自己只是提前把答应他表白的话说出来了而已…… “额……”沈华有些茫然，“我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误会？”唐蕊突然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应该说已经是现实了。稍微脑子正常些的人，这种情况下，都明白只要自己表个白，眼前的这位大美女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了吧？但是沈华居然说了是个误会？ “是这样啊……”沈华顿了一下回道，“我录像是和平让我帮忙录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听说的……” “哦……这个样子……”唐蕊愣在原地，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剧情。唐蕊此时仿佛被五雷轰顶一般，感觉老天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方樰为什么不跟自己说清楚呢？她是知道了故意不告诉自己让自己误会吗？ 唐蕊深呼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说道：“我们不管那件事情了。沈华，我想问你件事情，你喜欢我么？” 此时此刻，唐蕊几乎已经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毕竟这是第一次她对别人表白，她感觉自己说出这种话仿佛有种被人扒光了衣服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都是很自信很骄傲的。但是遇到沈华以后，她第一次对自己不自信了起来。论长相的话，沈华要比李挚差一些；论活跃度的话，沈华更是远远不如班里的其他男生。除了开学时靠着贴吧的热度，在院里引起过一波小小的轰动以外，之后一直表现得平平无奇，慢慢也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是唐蕊知道，那副平静面孔下那颗低调内敛、自信成熟的心灵具有怎样的价值。 当然，她不否认自己心里渴望从中得到什么的欲望，她也不以为耻，而是觉得这是自己生来就被赋予了的权利。就像海贼王里波雅汉库克的名言“无论哀家做出什么，全世界都会原谅我。因为哀家实在太美了。”但是，除了那些之外，她也认为自己确实被沈华深深吸引着。如果她们能够在一起的话，她一定能成为一个值得称道的女友甚至妻子……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对不起。”沈华笑着回道。 这固然是唐蕊第一次表白，但是却不是沈华第一次拒绝别人了。这熟练的口吻，没有一丝波澜的笑容，难道自己的表白竟然对沈华一丝触动也没有？唐蕊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你，你是因为朱和平吗？”唐蕊努力寻找着一切的可能性，“对，我承认，朱和平确实在追我，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他啊。我，我只是把他当成普通朋友而已。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跟他说清楚！”唐蕊一边说着一边慌张 分卷阅读45 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只要沈华说一句话，她立刻就可以把电话拨出去。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华有点不知所措，“你冷静一下，听我说，这件事情根和平没有任何关系。我真是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而已。” 冷静？沈华居然让自己冷静？唐蕊感觉自己再被拒绝以后又一次受到了极大的冒犯。沈华把自己当什么了？求爱不得的泼妇么？这两个字狠狠扎进了唐蕊的心里，也唤起了她最后的自尊。 “好了，我知道了。”唐蕊脸色瞬间平静了下来，“就这样吧，今天的事儿能不能请你保密，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我们以后还是班里的好同学，好朋友。” “好，好的，那当然。”沈华连忙应道。唐蕊的态度经过了几个大转弯，他实在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谢谢你，那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回去……”唐蕊说道。 “哦哦好，那我先走了。”沈华回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回了操场，耳边的人声慢慢鼎沸起来，沈华心里才算舒了一口气。说实话，沈华都有些佩服自己，刚才居然在唐蕊这么大的美女面前把持住了，看来自己还是很讲义气的。如果不是知道朱和平一直在追唐蕊，自己没准就答应了？当然，能在一起多长时间就看天意了。 不过想想拒绝也是对的，刚刚唐蕊还一脸娇羞，转眼就面如冰霜，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如果朱和平跟她在一起了，会不会有好果子吃啊？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女生一会儿一个想法，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沈华心里由衷感叹了一句。对了，还有方樰，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代替朱和平录的，为啥要整这么个误会出来呢…… 沈华边走边想，回了观众席，往后排走去。方樰连忙在身后喊住他：“沈华，你暂离证还没交上来呢？” 沈华反身把暂离证放到前排桌子上，没好气地瞪了方樰一眼，叹了口气离开了。沈华的举动让方樰实在很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这是咋了，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不多时，唐蕊也回来了，也跟沈华一样，往后排走了过去。方樰连忙也叫住了唐蕊交一下暂离证。唐蕊面色冷峻地回来，把暂离证往桌上一扔就转头回去了。 “蕊，蕊姐你没事儿吧？”方樰小心地问道，心里却满是问号：这两人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什么了么？ “没事啊。”唐蕊冷着脸扔下这一句，也不等方樰回话，一个人往后排走去。 唐蕊走到张凡身边坐了下来。张凡这时正用校服盖住自己的头，在腿上摊开一本书看着。唐蕊环顾四周，有的窃窃私语，有的蒙着头偷偷吃零食，有的倚在一起打瞌睡，当然最多的还是在为场上坚持着跑一万米的运动员加油呐喊的。 不知道怎么地，唐蕊突然感到内心一阵无与伦比的巨大的空洞感和失落感。这个世界多么热闹啊，但是仿佛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唐蕊正想着，手机震了一下，翻开一看是朱和平的QQ消息：“怎么了？回来以后看你一直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唐蕊顺手编辑了三个字，手却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 等了一会儿，唐蕊把前面的三个字删了，回复道：“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想起来了我妈妈家里做的鱼了，有点想家了……” 不一会儿，朱和平的信息回了过来：“人之常情，出门在外确实不容易。我知道学校西门有家胶东小海鲜，特别不错，运动会完了我请你去尝尝啊。” 唐蕊犹豫了一下，回复道：“好。” 那些刚刚失去的骄傲，似乎又一点一滴地重新回到了唐蕊的身体里…… 表白 在男子一万米之后，便是接力跑比赛。后面便是教职工比赛跟足球友谊赛，友谊赛由经管学院跟新传学院对阵，以一比一的比分握手言和。足球赛过后，这场筹备了近一个月，开学以来最盛大的活动，便就此落下了帷幕。 半个小时前还人山人海的观众席上此时剩下的只有各班的班长支书了。借来的鼓跟展板要归还，遗漏的物品要收拾，台上的卫生也要进行打扫。所有工作干完以后，方樰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如果可以的话，方樰还真是想给自己发一个劳模奖章。 李挚检查了后排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了，笑着道：“辛苦了，支书大人。” 方樰转过头来，笑道：“你也辛苦啊，班长大人。” 互道辛苦以后，两个人看着对方脸上满是汗渍跟灰尘的表情，同时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 李挚从后排走到方樰身边，问道：“走啊，大支书，带你去改善伙食啊？辛苦一天了怎么也得犒劳犒劳自己啊。” “不敢当不敢当……”方樰拱手让道，“要请也是我请你啊，你可是咱们班的大功臣呢？” “别挖苦我了，美玲她们拿了好几个第一，那才是功臣呢。”李挚笑着道，“下回你请我，这次我请你，不许争了。咱们去北门吃牛排吧？” “ 分卷阅读46 牛排？”方樰吃了一惊，“你是刚才捡到钱了么？你这个月还过不过了？” “这倒没有。”李挚回道，“不过我不像你，生活费一个月一打。我家里把一个学期生活费一起打过来，以后省省总能省出来的。” “不去不去。”方樰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想去啊。主要是今天忙活了一天，实在没什么胃口。这会儿去吃牛排实在是太便宜你了。等着吧，回头我饿个两三天，吃哭你。”说着方樰还向李挚使了个挑衅的眼色。 李挚“噗”地一声笑出声来。他知道方樰还是替他着想的，方樰说的这一天也许根本不会到来：“那行吧，我等着你把我吃哭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今天去吃什么啊？” 方樰想了想说道：“就去食堂好了。这个点估计食堂也没什么人了，去吃砂锅吧？我好几次去都没排上，这会儿肯定能排上。” 李挚苦笑一声：“你就这点追求？不行，我不想去食堂。去中心湖的蛋糕店怎么样？” “你今天铁了心是大出血了？”方樰从上到下打量了李挚一番，“你这样叔叔阿姨知道么？再说我最近在减肥呢，不去。” 李挚委屈地叹了口气：“那你说吧，除了食堂，哪儿都行。” 方樰撑着栏杆，看着远方说道：“那这样吧。你去旁边买点汉堡可乐薯条啥的，咱们就在这儿吃好了。来学校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晚霞。” 李挚顺着方樰的眼光望去，远处日头渐渐西落，仅剩的霞光把云朵染成了一片橘红，确实很让人心旷神怡。 李挚知道这已经是方樰最后的“让步”了，只得答应了下来。李挚便让方樰在原地等着，自己去了汉堡店买东西。刚走了两步，李挚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对了，你刚不是你减肥么？” “滚！”方樰没好气地怒骂了一句。 李挚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方樰正全身靠在椅子背上，头向后倾着，闭着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睡了过去。李挚把东西轻轻放在还没收拾走的桌子上，食物的香味直直地刺激着方樰的嗅觉，方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方樰翻开李挚带来的食物，念叨着：“啊，汉堡……啊，还有鸡块……还有冰淇淋？好吧，看在冰淇淋的份上我原谅你了。”说干就干，方樰抓着个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她实在太累了，也实在是太饿了。 “谢支书大人不杀之恩。”李挚配合地奉承了一句，在方樰旁边坐了下来。咬了两口汉堡，喝了两口可乐，瞬间感觉似乎又有精神了。 与白天的喧闹不同，此时的操场上，简直是一片祥和。白天忙碌的工作学习刚刚结束，晚上的活动还没开始，此时的大家大都是刚从食堂里出来正在宿舍里稍事休整。操场上也没什么人在跑步，草地上坐了两三个人在聊天说话。不时也有几个人在操场快步走过，大概是准备考研的前辈们，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宝贵，一刻都不想错过。夕阳已经落得快看不见了，但还是挣扎着透出最后的一丝光亮，温柔地洒在地平线上。方樰看得不禁有些痴了。 方樰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不无感慨地道：“开学以来一直在东奔西走，不停地忙碌着。现在静下来才发现，原来咱们学院这么漂亮啊。” “是啊，真美啊……”李挚附和着说道。只是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地平线的晚霞上，而是若即若离地放在了方樰的身上。 “不知道以后这么清闲的时间还有多少……”方樰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听说运动会完了以后就是宿舍文化节，还有辩论赛，估计又得忙活好一阵了。” “没事，有我呢，有啥难活儿累活儿不想干的，你就交给我好了。”李挚拍着胸脯保证道。 “靠谱！”方樰对着李挚竖起了大拇指。 “小樰啊，我想跟你说个事儿……”李挚缓缓说道。李挚手里的塑料杯里的可乐早已见底，杯子也被他不挺地揉搓着变形了。 “说呗。”方樰一边吃着汉堡一边回复着，完全没意识到李挚一直以来的异样。 “我们在一起怎么样？”李挚盯着方樰，冷不防地冒出来一句。 方樰正吃着汉堡，被李挚这一句吓得噎住了，在一旁咳个不停。李挚着急忙慌得赶忙猛拍方樰的后背。 “好了好了好了。”方樰连忙摆手道，“我没事了我没事了。”自己倒是没被呛死，不过李挚那几巴掌下来也不是好受的。 方樰稳定了一下心神，确认了一下：“你，你刚才说啥？” “我，我说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李挚又重复了一遍。 “你……你这太突然了……”方樰很是为难的样子，“我，我没有心理准备啊……” 李挚深呼一口气说道：“小樰，其实我喜欢了你蛮长时间的。但是，我之前也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也不太能确定自己的心意。我就是觉得，你比朋友更重要。每次多靠近你一些，我都会觉得很开心，看不到你的时候，我都会觉得仿佛失去了什么。尤其是在今天，其实最 分卷阅读47 后三百米的时候我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的通讯稿，听到你告诉我的话，让我不留遗憾，我就能又燃起希望跟勇气。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喜欢你。而且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向你告白，我要跟你在一起。” 李挚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樰，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方樰甚至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微风轻轻拂过，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下来。 还是方樰率先反应过来，把脸别了过来，整理了一下刚刚被风吹乱的头发。虽然中学时期，也收到过表白的情书，但是被人当面这么表白还是第一次。方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埋怨道：“你……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你要，你要的，好像我是个战利品一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挚突然慌张了起来，“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战利品什么的，真的，我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好啦好啦，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方樰轻轻地打消了李挚的疑虑，但还是没有正脸看李挚。 “那……那小樰你怎么想的……”李挚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方樰咬着嘴唇说道，“你这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你……”直到此时，方樰才真的切身体会到了心乱如麻四个字的含义。 他真的喜欢我么……我应该答应他么……我是不是喜欢他啊……无数的问题在方樰的脑子里生成又爆炸，方樰感觉脑子一团□□就要炸开了，即使是面对高中最难解的数学题她都没有这么烦恼过。 作为从小品学兼优的“别人家的孩子”，恋爱这种东西方樰是碰都没有碰过的。当然在悸动的青春期，她也跟其他女生一样，觉得这个男生打球好棒、这个男生好帅、这个男生学习好好这样，但是雷池是从来没有越过半步的。高中时代班里的女生团体都在疯狂迷恋一个韩国的“东方神起”的组合，每天都会争论不休，而她的荷尔蒙似乎全部宣泄在了学习和书本上。 什么是爱情？大学之前，她的爱情观都来自梁祝、来自《红楼梦》、来自西湖美景三月天。大学以来，她的爱情观来自唐蕊跟苏红深夜里聊的中学时代八卦跟杨文静不停跟她抱怨的宅男学长。诚然，像李挚对自己的感觉，自己也早就习惯了李挚的存在，也会为李挚担心、着想。但是这种感情究竟是爱情还是友谊，她还不知道也没有来得及去确认。 看着方樰苦恼纠结的样子，李挚也感觉自己似乎是有些唐突了：“小樰，没关系的，你不用现在急着答复我。不管你最后怎么决定，我们都会是好朋友的。” “谢谢你。李挚，我可能确实需要考虑一下。”方樰长舒一口气，抬起头看向了李挚，眼神里满是感激的神情。 “没关系啊，这个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我会等你的回复的。”李挚豁达一笑。 两个人相视一笑，背靠着坐椅，头向后仰着，一齐放空了自己。 “李挚，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方樰闭着眼睛，突然发问道。 “想什么呢？”李挚也很有默契地闭着眼睛问道。 “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大傻子，哈哈。牛排店的靠背倚着肯定比现在舒服多了。” 抉择 夜幕降临，方樰跟李挚挥手告别了，两个人默契地没有提到刚才的事情。方樰坐了小白先回了宿舍，李挚还要把桌子搬回去。 虽然多少有些慌乱，但是被人喜欢怎么说都不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情。方樰想到了唐蕊在宿舍门前拒绝别人的事情，不禁觉得唐蕊的处理方式有些简单粗暴了。即使跟自己表白的人自己不喜欢，也不至于那么不留情面啊，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 想到这儿，方樰忍不住自己一个人偷偷笑了起来，车上其他人都像看稀奇动物一样地看着她。 下了车，方樰蹦蹦跳跳地往回走着，身体似乎都没有那么疲累了，很是轻盈。不过幸福的时刻似乎从来都不肯多逗留一会儿，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如果方樰能提前预知的话，即使这是自己最好朋友的电话可能自己也会纠结一阵。但是她并没有提前预知的能力，所以她接了起来。 “怎么了文静？”方樰言语中隐藏不住的兴奋。平时她们都是用QQ联系，除非是比较紧要的事情才会打电话。 “小樰，我失恋了，5555……”电话那边已经哭成了一团。 “啊？”方樰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我，我就是看他老是打游戏不理我……”电话那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就问他游戏重要，还是我重要……然，然后，他说游戏重要……555555” “太过分了！”方樰气得直跺脚，“怎么有这种人啊！” “就是说啊！”电话那头哭着吼道，“游戏那么重要你去跟游戏过啊！你来撩我干什么！小樰，我感觉我对爱情失去信心了，我再也不会去爱别人了…… 分卷阅读48 ” “别这样别这样……”方樰听得很是心疼，“你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否定所有的男生啊，肯定会有真心喜欢你的人出现的……”说道这儿，方樰脑海中就突然就蹦出了李挚的模样，方樰自己都吓了一跳。 “没有了没有了，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了。”电话那边连连叹道，“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你知道么，其实班上也有很多人追我的。但是我就是觉得他与众不同，特别的成熟稳重，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方樰本来想说李挚表白的事情，证明还是有人会真心喜欢你的。但是现在说出来恐怕只能火上浇油，也就闭口不谈了。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别的话来安慰，方樰内心也是焦急地不行。 “好了，小樰，我不跟你说了。”电话那头的哭声渐渐止住了，“我晚上学生会还要开会，我收拾收拾准备去开会了。” “可，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方樰不无担心地道，“不行就请假好了，先歇一阵吧。” “不不不，越是这种时候我越是要坚强。”电话那头的语气慢慢坚定起来，“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们必须自强！” “嗯，对，加油……”方樰跟着附和了一句。杨文静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她实在有点跟不上节奏，似乎这些事情之间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态度总是很积极的。如果这样能暂时忘却失恋的痛苦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方樰又安慰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刚刚雀跃的心情此时已经所剩无几了。杨文静的事情着实给方樰蒙上了一层阴影，本来杨文静跟学长在一起的时候方樰就觉得不太合适，觉得杨文静是被糖衣炮弹炸晕了，让她多相处一下。但是说起来的话，自己跟李挚认识也不过就是一个半月的时间，真正熟稔起来也不过是这一个月的事情，自己是不是也太快了呢…… 很多事情开了头似乎就没有终点了。就像刚才路上的时候，想到跟李挚在一起脑子里满是欢喜的念头；而此时，心中有了疑虑，又满是担心的念头。方樰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优柔寡断。 方樰怀着心事回到了宿舍，把背包往椅子上一放，便爬上了床。一天身体的劳累，加上脑子里不停轰炸的各种信息，方樰现在是一动也不想动了，只想睡个天荒地老。但是脑子却清醒得很，不受控制一样东想西想，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 即使是运动会，张凡也没有停下自己学习的步伐，在食堂里吃过饭就去图书馆了。宿舍里除了她还剩唐蕊跟苏红，一个躺在床上玩手机，一个吃着零食看电影。 苏红看着方樰无精打采的样子，凑过来摸了摸方樰的额头问道：“你没事吧小樰，你脸色可太差了。” 苏红的话仿佛一股暖流，方樰感觉自己有了点说话的力气。方樰笑着回道：“没事，红姐，我就是太累了，歇一会儿就好。” “像她那样跟傻子似的忙活一天，脸色能好才怪了？”唐蕊一边玩手机一边说道。 听上去似乎是关心的话，不知道怎么到了唐蕊嘴里就变了味道。苏红问道：“你不是和朱和平约了去吃海鲜了么？” “有点特殊情况……”唐蕊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苏红跟方樰愣了一下，接着明白过来，看来是亲戚光临了。这样的话，刚才唐蕊的话倒是也不用太计较了。 “红姐，我问你个问题啊……”方樰趴在床上，脑袋测过来看着苏红，“你说如果谈恋爱的话，那么之前双方认识多久比较合适？认识一个月会不会有点太仓促了……” “这个，没有统一标准吧……”苏红歪着脑袋想了一阵，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吼一声：“李挚跟你表白了！？” 方樰“刺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在时间定格了三秒钟以后，苏红跟唐蕊纷纷“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方樰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快说说，快说说，什么情况啊？”苏红手忙脚乱地爬上方樰的床，脸上写满了八卦。 “对对对，我也想听。”这边唐蕊也扔了手机，不顾身体的不适，凑了过来。 “你，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方樰垂头丧气，暗骂了自己好几声愚蠢。 苏红哈哈大笑道：“都是巧合，都是巧合。我跟沈华吃个饭，他去北门上网吧，说看见你跟李挚在看台吃饭呢。本来我也没多想，刚才你一说表白的事儿，我就感觉哪里不对劲。我就把这两事儿一联系，哈哈哈……” “靠。”方樰在心底默默骂了沈华一句，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好感又消散无影了。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这么单纯地直接承认了呢？再说可能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毕竟自己现在是真的需要有人给自己出谋划策啊。 于是方樰便把李挚同自己表白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方樰认真地讲，苏红专心地听，谁也没有留意到另一边的唐蕊神情起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在一起啊！答应他！”听完方樰的话，苏红毫不犹豫地道，“不过当然也 分卷阅读49 要看你是怎么想的啊。至少从你描述的情况看，我觉得李挚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你也喜欢他的话，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当然，也要看你对他的感觉。” 听了苏红的话，方樰心里突然多了不少的底气：“我，我觉得他也挺好的……就是我不太知道我对他的感觉是喜欢还是就是朋友间的友谊……” “哎呦我的傻姑娘……”苏红仰天长叹一声，“喜欢不喜欢这种事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你对李挚没有什么特别的，与众不同的感觉么？我跟你说，女生是最敏感的，你既然没有拒绝他，就说明你已经给了他可能性，也给了你自己可能性啊！” 对啊，方樰仿佛醍醐灌顶，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果今天跟自己表白的换成除了李挚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估计自己都不会纠结，而是直接发好人卡算了。如果说与众不同的感觉，也并不是没有。比如在知道李挚跟张婧过往密切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但是其他人的话自己就不会有这种感觉。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李挚了？ “别听你红姐瞎说，不靠谱。”方樰正在思绪烦乱之际，唐蕊插话道，“看小樰的样子，明明就是没想通，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再说了，就算是小樰真的对李挚有点那个意思，也绝对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他。” “为什么啊？”苏红跟方樰异口同声地问道。 “哪有男生一开口表白，女生就接受的道理？这不是把自己整得太廉价了么？”唐蕊说道，“要我说，你就跟他说你们不合适，你看他能不能坚持喜欢你。就得他追你个三番五次，才能确认他是真的喜欢你。他也就知道你得来不易，才会好好地对你，心疼你。要是你现在就答应他了，那以后就只能听他的，随他摆布了。如果你拒绝了他，他就对你死心了，说明他对你也没有那么真心，失去了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这，这样不好吧？”方樰小声质疑道。唐蕊的说法竟跟杨文静如出一辙，想到杨文静刚刚电话里梨花带雨的样子，方樰也不禁在心里打起鼓来。 “听我的，没有错。”唐蕊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开学以来，多少人追我，你们不是不知道。结果有几个人坚持到现在的？之前还有在楼底下跟我表白的，阵仗够大了吧？我拒绝了以后，屁都没有一个。说实话，这种人我根本看不上。” “都是歪理。”苏红不屑地道，“要是我是一个男生，那么样被你拒绝了，我会接着追你我才有病了。别说身边人怎么看我，我自己都看不上自己。” “那你既然喜欢一个人，还在乎身边人的看法干什么？”唐蕊毫不示弱，“难道你喜欢的那个人还没有你身边人的看法重要吗？再说小樰跟李挚，一个支书一个班长，如果两个人后来分手了，班里的关系怎么处？在乎别人的看法，那就不要在一起好了。” “话不是你这么说的，两个人互相喜欢为什么要藏着掖着，非得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呢？再说了，有谁谈恋爱是奔着分手去的？”苏红反问道。 就这样，一场答疑解惑会慢慢变成了唐蕊跟苏红间的辩论赛，而方樰的问题仿佛一个导火索一般。两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方樰默默待在一旁听着，脑袋不仅没有清醒一些，反而愈加混乱了。 镜头一转，刚刚还脸红脖子粗争论的两个人，此时已经安静地进入了梦乡。而方樰一个人，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无法入睡，脑子里还不停回响着刚刚苏红跟唐蕊争论的片段。 有些事情，就算它有无数的缺点，但是如果有一点优点，那么总是可以试试的，比如交朋友；有些事情，就算它有无数的确定性，但是如果有一点不确定性，那么总是要小心的，比如谈恋爱。 方樰想了很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自己还有疑虑，那么现在就不能接受李挚。就好像做数学题一样，如果这道题很难，不如先跳过去。等到把后面的题做完了或者时间充裕了再去认真仔细地去啃这块硬骨头。 方樰拿出手机，给李挚编辑短信：李挚，我想好了，我还不能答应你。当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或者我对你没有感情，都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彼此还不够了解，我还承担不起这样的感情。就好像橡树跟木棉，他们都还太小，还需要阳光雨露的滋养跟风吹雨打的锤炼。希望你能理解我。 方樰把这条短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按下了发送键。如果是李挚的话，他应该能明白我现在的心境的吧？ 不多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方樰赶忙翻开，果然是李挚的回复：好的，我知道了。但是我相信，经过那些风雷霹雳、流岚虹霓之后，他们的根最终能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风里。 化妆 开学以来，方樰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甜过。一天的劳累加上心里的小幸运，方樰沉沉地睡了过去，做了不知道多久的美梦。方樰梦见自己跟李挚在一片花田里坐着聊天，聊八卦、聊诗词、聊人生理想，仿佛他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语。 突 分卷阅读50 然间，场景突变，毫无征兆地一场暴风雪袭了过来，原本风景秀丽的花田眨眼间便被风雪掩埋。一阵凉意袭来，方樰不禁打了个寒战，一个激灵从睡梦里清醒了过来。 “啊！红姐你干嘛！”方樰朦胧间睁开眼，猛地发现自己被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苏红。苏红此时正蜷缩在她的被窝里，一脸惬意。 “别动，被子不够用了。”苏红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把被子往自己这边拽了拽，“我刚从外面回来，冻死我了，你让我暖和暖和。” “走走走走走，你把我好梦都打扰了。我难得睡了这么好的一个觉。”方樰被人从梦里惊醒，实在是很有些起床气，拉着被子寸步不让。 “哎呀，我又不白睡你，回头给你点补偿。”苏红冲着方樰挑了挑眉。 “我什么都不要，我宁死不屈。”方樰义正词严地说道。还好她知道苏红的性取向比较正常，不然此时不免一脚把苏红踹下床了。 “你说的啊，那我那套SK2的化妆品我就送别人了。”苏红不疼不痒地抛下一句，作势要走。 “嘛，嘛玩意儿？”方樰冷不丁飘出来一句北京话，接着堆笑道，“红姐，你看这个被子太小了。这样吧，我全都给你，我先起个床。” 苏红一脸邪笑拉住方樰：“想得美，快来被窝里陪我，一会儿热气都没有了。” 两个人正在床上打闹着，唐蕊抱着一个盆，装着各种洗漱用品，心神不安地从外面回来了。看到眼前这一幕，连忙转过头去喊道：“我去，你俩干嘛呢这是。大白天的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唐蕊刚转过头去，接着就瞥到了苏红桌子上放着的快递盒，又是一声惊呼：“SK2！红姐你也太壕了吧！”一边说着赶紧扔下洗漱的东西，围着包装盒研究了起来，“不过我记得你皮肤不是挺敏感的么，这个牌子不适合你啊。” “啊，对，不是我买的，我爸给我买的。”苏红说道，“所以我刚才把它送人了。” “啊？你送谁了啊？”唐蕊抱着包装盒，惊讶地问道。 “送给小樰了啊。”苏红回道，“小樰不是在跟李挚谈恋爱么，也该好好捯饬捯饬自己了。” 方樰给了苏红一个大大的熊抱：“红姐，虽然你在胡说八道，但是丝毫不妨碍我爱您。” “我哪里胡说了？”苏红疑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不会真听了老三的跟李挚分手了吧？” 方樰挠了挠头道：“那倒也没有……我就是给他发短信说我还没想好，现在不是太合适……” “糊涂啊你！”苏红着急道。 “怎么就糊涂了？”唐蕊仍旧抱着包装盒，“我觉得小樰做得对。小樰，你听我的，没错的。” “算了算了，昨天吵累了，不想跟你吵了。”苏红从床上下来，“我还没吃早饭呢。” “红姐你想吃啥，我去买！”方樰举手喊道。 苏红想了想道：“那你给我带个麦多馅饼，再带杯豆浆吧。” “我也要一份。”唐蕊补充道。 “得嘞。”方樰穿好衣服回道。方樰简短地去水房洗了个漱，回来拿了个外套就跑了出去。有了方樰鞍前马后，自己倒是不用去买饭了，苏红打开电脑准备再刷一部美剧。 “红姐，你真的准备把这套化妆品送给小樰啊？”唐蕊凑近苏红问道。 “对啊，我又用不了，也没法退。”苏红淡定回道，“你还抱着那个干啥，你不嫌累啊？” “那，那你为啥送给小樰不给我啊……”唐蕊委屈地道。 “你那套兰芝不是用得挺好的么？”苏红回道，“小樰那套the face shop早该换了，正好用完了我就给她了。再说我来的时候你也没在寝室啊。” “这……”唐蕊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最后只得忍痛把东西放了回去，一个人坐回到床上生闷气。 苏红眼睛一直在屏幕上，丝毫没察觉到唐蕊的心情，继续说道：“老三，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啊？”唐蕊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说咱们给小樰画个妆怎么样？”苏红托着下巴想到，“其实我觉得小樰的底子一直不错，就是这个穿衣打扮啊，实在是太学生化了。这个衣服先不说了，就说这个打扮，每天就洗洗脸，抹点洗面奶，实在太浪费这副好底子了。” “行啊，你想打扮就打扮呗。”唐蕊敷衍地回道，“其实也用不着打扮啥，你包她一学期的SK2，准变成刘亦菲。” “没跟你闹着玩，我说真的。”苏红转过头来说道，“我皮肤比较敏感，平时也不怎么化妆。你是舞蹈特长生，化妆这块肯定是你的强项，你给小樰捯饬捯饬呗。” “我不管，谁爱化谁化。”唐蕊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义气啊？”苏红认真地道，“你刚才让小樰给你带饭她可是一点磕巴都没打啊。” “带个饭不就顺便的事儿……”唐蕊话还没说完，接着看着苏红认真 分卷阅读51 地有点要生气的表情，自己也得先怂了下来，“好好好，我错了，我给她画还不行么？” “画什么啊？”两个人正说着，方樰已经拎了三份早餐从门外走了进来，“今天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苏红赶忙接了过来，问道：“什么奇怪了？” “说不上来……”方樰皱着眉头回道，“刚在楼道看见我们班的同学，感觉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难不成李挚把喜欢你的事儿广而告之了？我去，也太浪漫了吧。”苏红眼里闪出光来。 “不，不会吧……”方樰的脸瞬间红了，“可是我昨天刚跟他说现在不合适啊……其实也不光我们班的女生，别的专业的人看见我好像也是指指点点的……” “算了算了，别想这么多了。没准根本没啥事儿，你自己疑神疑鬼的。”唐蕊从床上下来，拉着方樰在自己的椅子前坐下，“坐好了啊。” “蕊姐，你这是要干什么？”方樰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苏红凑到方樰耳边偷偷说了一句话，方樰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不不不，我不行的，我不行的。” 苏红硬是按着方樰又坐了回去：“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再说就咱们三个人知道，画完了就给你擦了，你紧张啥？”听了苏红这么说，方樰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那我可以开始了么？”唐蕊问道。方樰闭上眼睛点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放松，咱们又不是去打架，你这么紧绷着我怎么给你化妆啊……”唐蕊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摆弄各种瓶瓶罐罐。 “哦哦哦，好。”方樰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作为一个女生，方樰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的，但是实在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这几天的很多事情仿佛都是这个样子，突然之间发生，一点不给你准备思考的时间。 唐蕊一边涂抹着一边念念有词道：“化妆可是个复杂的工程。化妆前你得先上爽肤水、乳液、精华……你能不能放松点，又不是给你脸上刻字……” “有，有点痒……”方樰小声道。 “痒也给我忍着，习惯了就好了。”唐蕊手里一直没停，“然后开始要涂隔离，然后是气垫CC霜……” “蕊姐，你能不能慢一点，我记不住……”方樰努力在心里记着唐蕊的话，但一时之间哪里记得住这么许多。 “笨死了，这都记不住，这都是最基本的，你是不是个女生啊？”唐蕊一边涂抹一边说着，“回头你下个微博，去关注几个美妆博主，慢慢就知道了。现在要用散粉定妆，好，现在脸部就算画好了。接下来开始画眉毛了啊。刚才都是毛毛雨，眼睛才是最繁琐的。得画眼线……眼影……还有睫毛膏……” 唐蕊画着画着手里的动作却慢了下来。唐蕊想了想，又把眼线画得深了一些。 苏红凑到方樰正面看了看，疑惑道：“是不是不太对？” 唐蕊皱着眉头道：“我也感觉不太对，但是流程没错啊……” “我，我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方樰听了苏红跟唐蕊的对话，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我，我不会毁容了吧……” “别一惊一乍的，一会儿都能洗，你不化妆才是毁容呢。”唐蕊瞅着自己的杰作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没准把腮红跟口红涂完了就好了。”这么想着，唐蕊已经飞快地给方樰上了腮红跟口红。上完以后，苏红看了方樰一眼，默默转过身去，不忍直视了。 接着，方樰听到一阵手机快门的声音，赶紧睁开了眼睛。接着她便被镜子里的自己惊呆了。真要比喻的话，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小丑一样。 “我……我……”方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快要哭出声音来。 “额，小樰，对不起啊……”唐蕊在一旁道歉道，“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比较适合素颜，不适合化妆呢……” 方樰又羞又恼，但是也没法发作，赶紧拿了毛巾蒙住脸，端了水盆就往水房跑去。 唐蕊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红姐，快去拦住小樰，不能用清水卸妆。” “你不早说！”苏红从唐蕊桌上拿了一瓶卸妆水，赶忙追了出去。 唐蕊翻开自己手机里的照片，还保留着自己刚刚的杰作，怎么看都感觉滑稽得很。唐蕊忍不住想道：如果李挚看了这张照片，还能跟方樰在一起的话，那真是真爱无疑了…… 吵架 过了好久，直到确认了脸上没有一点痕迹了。方樰才跟苏红从水房里回了宿舍。除了脸，方樰的大半头发也基本全都湿透了。 方樰回了宿舍，唐蕊正在一边站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话想对自己说。这时，方樰的手机响了起来。方樰也没顾上唐蕊，一看手机是李挚的电话，不假思索地接了起来：“喂？” “小樰吗？”电话那头焦急地道，“我有话跟你说，你在宿舍吗？我现在在去的路 分卷阅读52 上了。” “嗯，我在呢。”方樰回复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么？电话里说不行么，我还没吃饭呢。” “还挺要紧的……”电话那头显得很是着急，“应该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下去。”方樰说完便挂了电话，披了件外套准备出去。 “小樰！”唐蕊拦住了方樰的去路，小心问道，“是，是李挚找你么？” “对啊。”方樰回道。 “有，有件事儿我得提前告诉你……”唐蕊支吾了半天，把自己刚刚拍了方樰化妆的照片，又把照片传给李挚的事情说了出来。 “唐蕊！你怎么能这么干呢！”方樰还在错愕的时候，苏红已经率先开火了。 面对着惊愕得说不出话的方樰，唐蕊小声道：“我，我就是觉得挺好玩的，就照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当时脑子哪根弦搭错了就给李挚发过去了……再说了，李挚跟小樰的感情这么好，一张照片又不会怎么样……” “唐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你……”苏红愤怒道。 “好了，红姐，你别说了。我先下去了。”方樰打断了苏红的话，冲出了宿舍，也没有搭理唐蕊。 方樰到楼下的时候，李挚还没来，自己心里不禁打起了小鼓。她实在是想不通，唐蕊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就只是为了好玩，为了恶作剧？李挚不会因为那张照片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吧……不会不会，肯定不会的。她相信李挚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而不是外在的东西。但是如果李挚不在意的话，明明一句玩笑就能带过的事情，为什么要专程来找自己呢…… 方樰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小步跑了过来。不同的是，李挚脸上常挂着的笑容此时表情异常的严肃了。方樰心里突然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方樰首先开口问道：“你，你找我什么事情？” 李挚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机打开，点开跟唐蕊的通话记录：“这张图你知道吧……” “我刚知道……你就为这个事儿来的？”方樰看着图，狠狠咬着牙。图片里的自己浓妆艳抹，眼睛刚要睁开还没睁开，活似动画片里的神婆一般，只不过年轻了几十岁罢了。 “有个事儿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我慢慢跟你说吧……”李挚长叹了口气说道，“今天不是没课么，我们就在朱和平的寝室里打DOTA来着。然后当时我跟沈华在solo，打得比较激烈，然后观战的人也不少。” “你也打游戏？”方樰突然开口问道。 “是啊，怎么了？”李挚不知道方樰怎么突然有此一问。 “没事没事，你继续。”方樰感觉自己的心里更乱了。 “然后当时我跟沈华都残血，正是最激烈的时候。”李挚继续说道，“突然QQ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一哆嗦技能放歪了，就被沈华单杀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能不能说重点？”方樰有些不耐烦。 “好好好，说重点。”李挚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当时就挺烦的，也没想就把QQ点开了。然后唐蕊跟我的聊天界面就弹出来了……”说到这儿，李挚自觉地闭住了嘴。 “你的意思是……”方樰缓缓说道，“我的那张照片，班里所有男生都看到了？” “也不光班里，当时寝室里还有几个外专业的……”李挚声音低了几度。 方樰突然感觉有点天旋地转。这大概可以算是开学以来她碰到的最恶心的一件事情了，真真是踩了狗屎一样的感觉。 方樰狂躁地吼道：“你没事打什么游戏啊！大好的周末去图书馆看书不好吗！” 李挚这时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跟打游戏有个什么关系？但是此时他知道方樰的心情一定比他糟透了，赶紧道：“好了好了，怪我怪我。好在照片还在我这儿，我也跟当时在场的人说了，这件事肯定会保密的。不过，你得跟唐蕊说一声，别让她再传了……” “她敢！我这就找她算账去！”方樰一边说着一边朝宿舍走去。 “小樰小樰，你冷静点，你这样回去非打起来不可。”李挚赶紧死死地拉住了方樰。 好在方樰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没一会儿怒气好歹算是下去了些许。如果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自己也不免难堪。但是这种恶心的感觉，却是怎么也消散不去。 方樰脚步停了下来，甩开了李挚的手，埋怨道：“好了好了，我没事了，你以后别打游戏了啊。”. 李挚实在搞不懂方樰为什么对打游戏这件事情这么执着，不过他现在还有比打游戏更重要的事情要关心：“小樰，我问你个事儿啊？” 方樰怒气未消地道：“你问吧。” “那个……”李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跟你表白的事情，你跟几个人说了？” 李挚怎么突然问起来了这个？方樰狐疑地打量起了李挚，李挚却不自觉地闪避着她的目光。难不成李挚真的看了自己的照片就对表白的事情后悔了？ 分卷阅读53 想到这儿，方樰的心不禁先凉了半截。照片的事儿，固然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不太好受，但是她可以选择无视，心胸开阔些就当给大家伙找了个乐子。真正令她恶心的是，唐蕊，她朝夕相处了近两个月的室友，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没有考虑她的感受就把照片散发了出去。但是如果李挚真的就这么反悔的话，那比唐蕊对她的伤害要多上十倍，一百倍！ “我就跟我们宿舍的人说了。”方樰强作镇定地回复道，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 “不见得吧……”李挚苦笑了一声，“今天早上女生宿舍水房的事情都已经传开了，我都知道了。” “水房？什么事情？”方樰纳闷道。联想到今天上午在路上碰到院里同学的奇奇怪怪的目光，方樰就知道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你真不知道？”看着方樰的目光不像撒谎，李挚便把早上水房的事情跟方樰说了一遍。早上方樰还在睡觉的时候，唐蕊去水房里洗漱，旁边是张婧跟一个国贸专业的女生。因为李挚昨天运动会的精彩表现，国贸专业的女生便问张婧要李挚的联系方式。张婧则表示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早就对李挚倾心很久了。这时候，在旁边洗漱的唐蕊突然笑了起来，说张婧痴人做梦。李挚早就喜欢了方樰并且已经表白了，还把李挚表白的场景活灵活现地表演了一次。气得张婧脸也不洗了，哭着跑回了宿舍。 听了李挚的描述，方樰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怎么会想到在她还在做着美梦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 末了，李挚说道：“当然，我意思不是说我喜欢你这件事情不能公开，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我觉得，真的没必要去这么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所以，你觉得是我伤害了张婧？”方樰感到了李挚话里没有说明的责备意味。 “我，我没那么说……”李挚支吾着，躲避着方樰的眼光，“我就是觉得，我喜欢你，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关。这，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炫耀？EXCUSE ME！？”方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挚，你不会用词别瞎用行么？是，你帅，你能力强，你，你运动健将，但是我也没觉得我比你低一等。你是觉得你跟我表白是看得起我，是一件，一件我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不是，小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用词可能不太准确……”李挚连忙辩解道。 “你不用解释了，我听得很清楚了，特别清楚。”方樰冷笑了一声，“好，那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们两之间，没戏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方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奔涌而出。方樰捂着嘴巴，扭头快速跑回了宿舍。李挚先是一愣，再起身去追，方樰已经回到了女生宿舍里。李挚赶忙拿出手机来拨方樰的电话，第一通响了一下被挂断了，后面就一直是占线了…… 方樰一边哭着一边跑回了宿舍，一脚踢开了宿舍的门，作势就要朝唐蕊扑了过去，怒吼道：“唐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蕊被方樰的疯狂举动吓了一跳，退后两步，一个不小心跌坐到了地上。还好苏红眼疾手快，抱住了来势汹汹的方樰，喊道：“唐蕊，你还在这儿干嘛？走啊！” 唐蕊先是一愣，接着赶忙反应了过来，趁着苏红抱着方樰的空档，一路小跑跑出了寝室。穿过了门闻声而来看热闹的人们，溜出了宿舍楼。 苏红从里面踹了一脚，把门从里面关上了，抱着方樰不停劝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小樰，有红姐在呢，有红姐在呢……” “为什么，为什么TA要这么做啊，为什么啊……”方樰伏在苏红的肩上，哭得声嘶力竭。而这个TA究竟是她还是他，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余震 一大早的“水房”跟化妆事件，随着方樰的一顿“大吵大闹”，终究没能瞒住，而是成为八卦迅速在年级里蔓延开来。虽然那张照片并没有外传，但是在亲历者的口述之下，仍是被描绘得活灵活现。 对于这些花边新闻，人们总是不乏想象力的。在对方樰照片的一顿求证无果上，人们的焦点慢慢也转移到了李挚身上。故事的真相慢慢变成了，会计人气班长苦苦追求支书无果，支书为了拒绝甚至不惜以丑照相威胁…… 晚些的时候，在苏红跟张凡的一力劝说下，唐蕊向方樰进行了“道歉”，而方樰也选择了“原谅”。虽然面子上重归于好，但是大家都知道，从此以后有一条巨大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开学伊始那种亲密的关系，她们再也回不去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回忆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们也搞不清：这究竟是一念之间的善恶，还是说她们根本从价值观方面等等就不合拍。只是现在她们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毕竟在这个不平静的周日之后，也许还会有个不平静的周一、周二、周三…… 因为大学里每个专业人比较少的原因，一些比较大的公共课程通常都 分卷阅读54 是几个专业在一起上课的。会计跟财务管理两个专业，在课程内容上很相近，所以很多的公共课程两个专业都是在一起。周一一大早的微积分课，一向拖后腿的唐蕊早早跟着张凡离开了，而一向早起去坐前排的方樰确实跟着苏红磨磨蹭蹭，到了快开课的时间才到了教室。两个人在沈华提前为她们占好的在右边后排靠近门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活像是两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 还好课上得还算顺利，老师没有提问，也没有什么波折。一到下课的时候，方樰拽着苏红匆忙跑出了教室。快到后门的时候，坐在后排的李挚转过身，喊道：“哎，小樰，你等……” 李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后面几排还是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热闹”。方樰却好似没听见一般，硬着头皮快步跑了出去。苏红回头看了李挚一眼，也追着小樰过去了，沈华也跟在了后面。 方樰心神不定地不知道跑出去多远，回头看了看，苏红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而沈华也跟在苏红身旁，心底不禁很有些感激。方樰停下了脚步，准备等苏红过来，这时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毫不意外是李挚打来的。 方樰犹豫了一下，朝苏红比了个要去旁边打电话的手势，苏红点点头，方樰便闪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方樰接通了电话，问道：“喂？怎么了？” 虽然她昨天刚跟李挚说过了没戏了，但是一天过后，她已然后悔了。不管自己说了多么决绝的话，自己跟李挚的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或者一张照片就能抹灭的，虽然现在想起李挚说过的“炫耀”那两个字仍然会恨得牙根痒痒。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自己真的跟李挚掰了，她们两个一个班长一个支书，这么多的班级事务不交流不沟通也是不可能的。刚开始喜欢的时候自然是千好万好，但是一想到如果她们在一起了然后又闹掰了，班里的关系很可能也会变得很难堪。想到这里，方樰感到两个人的感情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也，也没什么事儿……”电话那头回道，“下课不是得去院办签到么？我想问你要不要一起走？” “你先去吧，我去图书馆借本书，晚点我再去。”方樰回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小心问道：“小樰，你是不是还因为昨天的事情……” “李挚，我都说了我要去图书馆借书，我凭什么非要跟你去院办签到不行？”听到李挚提起昨天的事情，方樰一股热血瞬间冲上了脑门。 “小樰，你冷静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电话那头焦急道。 “我现在很冷静，你还有事儿没有，没事儿我挂了。”方樰不耐烦道，心情差到了极点。 “有有有……”电话那头忙道，“我，我跟你道个歉……” “道歉？道什么歉？”方樰暗想不会又出什么妖蛾子了吧？ “就还是昨天的事儿，我表达不当，让你误会了……”李挚说道，“其实我的本意是……” “哦，就还是那件事儿啊，那你不用道歉了。”方樰回道，“别提了，就让它翻篇吧。” “不不不不，不能翻篇！”电话那头赶忙道，“小樰，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说，我可以改。你不要这么快就拒绝我好不好？你自己都说了，橡树跟木棉都还小，我们为什么不能把这件事情当成是一次考验呢？” 说到橡树跟木棉，方樰的心突然就酸了一下。对啊，那个橡树跟木棉的约定，李挚不提起来她差点都要忘了…… “小樰，你在听吗？”电话那头等了许久没有回复接着道，“喂，小樰？” 方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不知道如何是好。原谅李挚，跟他在一起？不，她的自尊心不允许，何况现在还是风雨满城的时候。拒绝李挚，让他断了想法？但是自己明明对李挚还有感情，而且她也感受得到李挚也是真的喜欢自己。 听着电话里愈发焦急的催促，方樰心烦意乱，选择挂断了电话。 这路上人来人往，他们似乎都有自己的方向，自己的方向在哪里呢？ 在路的另一侧，苏红站在路边，隔着树丛看着方樰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来回徘徊的身影，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事情又没发生在你身上。”沈华在一旁发问道。 “其实这件事儿，说怪也怪我。要不是我突发奇想，非要给小樰化妆，事情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苏红皱着眉头，很是自责。 “嗨，这个没必要。”沈华宽慰苏红道，“要按你这么说，这事儿还怪我呢。” “跟你有什么关系？”苏红疑惑道。 沈华便把运动会的时候朱和平让自己帮忙录像，然后方樰让张凡代劳，因为话没说清导致唐蕊误会并且跟自己表白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道：“你想啊，唐蕊多骄傲啊。被我拒绝了，内心肯定是特别恼火的。她又不能发泄到我身上，所以就发泄到方樰身上了呗。” 苏红一拍大腿，指着沈华道：“有道理！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走，跟 分卷阅读55 我去跟小樰道歉去！”说着作势就要拉沈华过去。 沈华眼疾手快往后闪了一步，吃惊道：“你不是来真的吧……我就是为了安慰你一下，你怎么还翻脸了呢？” 苏红回道：“就是你，罪魁祸首！我说那天晚上唐蕊怎么一直串掇小樰不要接受李挚呢，开始我还以为她来大姨妈了神智有些失调。现在我想明白了，她是被你拒绝了，心里不爽，所以见不得小樰跟李挚好。包括后来传照片的事儿也是一样。你说说你，多好的一对情侣就因为你被拆散了，你亏心不亏心？” “打住！”沈华比了个停止的手势，“你别啥事儿都跟我扯上关系好么？那你让我怎么办，让我答应唐蕊？你自己刚都说了，唐蕊为了出气硬是把方樰跟李挚都搅黄了，你让我跟她在一起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苏红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挠了挠说道：“其实，其实小蕊平时也不这样……开学以来我们关系一直都挺好的。你也知道，我们宿舍老大有点书呆子的意思，从军训以来好多事儿都是唐蕊拿的主意。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要不就是因为大姨妈真的神智失调了，要不就是你把人家伤害得太深了！” “您饶了我吧……”自己本来想着安慰苏红的一番话现在反倒惹祸上身，沈华真是哭笑不得，“我两拢共没见了几次面，说过几句话。她跟我表白我还觉得莫名其妙了，怎么就成了我伤她伤害得太深了……” “你魅力大呗……”苏红白了沈华一眼，“会画画会辩论，还当过童星，能说会跳的，家里还有钱……” “等会儿。”沈华听出了点不寻常，问道，“她怎么知道我家里情况的？” 面对沈华的突然发问，苏红先是一愣，接着支支吾吾道：“这，这我怎么知道……” 苏红说完，偷偷瞧了瞧沈华的眼神。那眼神看似随意，却仿佛早已看透了她心里最隐秘的地方。苏红在沈华面前惯是藏不住秘密的，索性坦白从宽：“好啦好啦，她老是追着我问我关于你的这个那个，我没办法，就东说一点西说一点，然后她自己猜出来的……再说了，你爸那是上市公司，财务报表都是公开的，公司资料啥的网上随便查就能查到啊……” 沈华长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知道就知道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也没准哪天我心情不好了，我也把你家的事儿东说一点西说一点……” “你敢！”苏红条件反射一般大喊了一声。 女人香 被方樰挂了电话之后，李挚郁闷地坐在台阶上，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Z大面积在全国来说都排在前列，但是学生数量也很多，所以要在偌大的校园里找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并不容易。但是李挚找到了，在北教通往顶楼的楼梯处。北教日常安排的课程比南教少一些，所以这里便成了考研生们的最爱。尤其是一些四五楼的教室，一周难得上几节课，是考研考生们拼命哄抢的黄金位置。而对于李挚来说，这里的好处是足够安静。从教学楼五楼通向楼顶的门是关闭的，所以这段通向楼顶的台阶几乎长年累月没有人经过，也就成了李挚的一个秘密场所。 从李挚开学的表现看起来，他足够外向、有活力、有责任感，符合一切对当代社会大好青年的要求。但是李挚自己知道，他很累。虽然河北与北京一衣带水，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个学校里，他仍然是一个十足的外来户。作为一个外来人员，他需要花费很大的能量去交往结识新的人、新的事物，去重新建构自己的生活。同时作为一个男生，生活也没有给予他像方樰一样可以情绪化的权利。每当结束了一段漫长的工作，或者碰上了什么难题，他都会一个人来这里默默坐着发呆，或者给远方的家人老朋友打个电话，这是他独有的排解压力、平和心境的办法。 此时此刻，这个方法却仿佛失去了效用。无论他怎么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方樰的那些影子、那些话就好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怎么都赶不走。李挚努力了一番，终究没什么效果，只能无奈地投降认输。 这时，李挚突然发现一只人手把自己刚才仍在一边的手机递了过来，猛地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来仔细一看，眼前拿着自己手机的人，竟然是张婧！ “谢……谢……”李挚接过来手机，放进自己兜里。怪自己想问题想得太入神，竟然没有发现有人来了。但是，张婧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呢？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张婧指了指李挚身旁的位置。 “当然，当然。”李挚忙往一边靠了一下，给张婧留出了足够两个人坐的空间。 张婧也不客气，在李挚旁边坐了下来，转头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 李挚实诚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来。 张婧笑了一下说：“其实这个事儿还得感谢诗灵。就上次学生会面试，我想找你问点细节。然后诗灵跟我说，看见你来北教这边了。你找的这个地方真是隐蔽啊， 分卷阅读56 让我好一顿找，我还以为你凭空消失了呢哈哈。” “是吗哈哈？”李挚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怎么不记得你来找过我？” 张婧接着说道：“当时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跟别人打电话。我又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当时我也有点事儿就走了，没等你。今天下了课看见你一个人往北边来，我就猜到你可能是在这里。” 听到这里李挚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愧疚起来。从张婧的话里不难听出来，张婧实在是关注他、喜欢他很有些时日了。虽然张婧没有跟他表白过，但是李挚多少也能察觉到张婧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作为朋友来说，李挚跟张婧都是很讲义气很靠谱的人。而在经历上说，两个人在初次的班级竞选里都落了下风，而在孔诗灵的事情上两个人也站到了一起。而且，两个人还是班里公认的俊男靓女，也难免引人遐想。可能是相貌跟性格上互相吸引，可能是很多事件的因缘巧合，两个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越走越近了。 但是这种暧昧的感觉着实最害人。李挚知道自己喜欢方樰，应该跟其他女生保持朋友的安全线。只是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着实让人抓耳挠腮。李挚总不至于明白地告诉张婧因为我在追方樰，所以我们保持距离吧？这样只会被人当成疯子跟自恋狂吧？何况他表白又被拒绝不过是前天跟昨天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顾虑到张婧这一层，也不曾想事情发展得这么快…… “周六的事情我听说了……”李挚缓缓说道，“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张婧笑了一下，“又不是你跟我吵架。” “虽然不是我跟你吵架，但是总归跟我有关系。”李挚回道。 “跟你有关系又怎么样？又不是你做错了事情。”张婧笑着问道，“或者说你觉得你跟方樰表白这件事情你做错了？” “不。”李挚毫不犹豫地说道，然后又沉默了。或许他不该在张婧面前表现得这么积极？ 张婧沉默了半晌，继续问道：“李挚，你知道我喜欢你么？” 虽然张婧的风格比较直爽，但是李挚也没有想到她会就这么问了出来。普通的女生遇到这样的事情，大概会躲得越远越好吧，像方樰那样…… 李挚回道：“虽然你没说过，但是我感觉你对我跟别人不一样……” 张婧又笑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说我哪里比不上方樰？” 这下轮到李挚沉默了。从很多角度说，张婧非但没有哪里比不上方樰，甚至超过很多。从性格上来说，张婧跟方樰其实都很善良、乐于助人，相比较起来张婧更加地外向自信，而方樰偏向内敛坚强，两个人难分伯仲；从外形上看，张婧的外貌、身材跟穿衣打扮都胜过方樰很多。从加分项上来说，张婧是舞蹈队的成员，能歌善舞是必须的，而方樰目前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至于支书？谁谈恋爱是奔着有职务去的？ 看李挚对自己的提问无法回答，张婧自己给自己解了围：“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道理的。就好比在军训时候竞选支书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给她。虽然我必须承认，方樰支书干得很出色，即使换成我我应该也不会做得更好。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又一次输给了她……” “对，爱情就是没有道理的……”李挚说着，既是安慰张婧也是安慰自己。不知道怎么的，李挚竟然对张婧有了一些同情。处处被不如自己的人压了一头，确实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但是李挚也必须对自己的感觉负责，他清楚地知道：不管自己跟张婧走得多近，他也始终谨守一个朋友的本分，没有任何暧昧的举动；但是对于方樰，他是完全地接纳着，没有自己给自己设定的那些条条框框。 “我听说，她拒绝你了？”张婧冷不丁接着发问。 “是……”李挚承认道。如果说在运动会结束的当天方樰的短信还有些模糊不清的话，那么昨天在宿舍楼下，方樰是彻底地给他们的关系宣判了死刑。虽然就在刚刚，他还努力地争取过，但是方樰似乎并没有改变心意的征兆。 “既然这样，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张婧小声地问道。 听到张婧这么说，李挚突然心里一酸。相识了那么长时间，他知道虽然张婧看上去豪迈直爽，但是其实是一个很要强很骄傲的人。在经历了周六的事情以后，张婧居然还能问自己要不要在一起，李挚实在想象不到这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跟胆量。至少换成他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张婧，你别这样……”李挚感觉心乱如麻。即使是从朋友的角度出发，看见自己的好朋友为了爱情如此的卑微，任谁都会心疼不已。 “好啦好啦，不跟你闹啦。”张婧笑了笑，突然站了起来，“我走了，不陪你了。我临走之前有件事情还要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你说。”李挚痛快地回道，此时哪怕张婧让他上刀山估计他都会去的。 “临走之前，我能抱你一下吗？”张婧看着李挚的眼睛问道。 下课铃响了，李挚才 分卷阅读57 从发呆中惊醒了过来。刚刚是怎么回事？李挚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恍惚…… 张婧说要拥抱一下，李挚正在犹豫的空档，张婧已经轻轻地钻进了他的怀里。这种触电一般的柔软触感是怎么回事？这种轻轻淡淡的仿佛能把人的魂魄勾走的发香跟体香是怎么回事。李挚感觉自己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轻轻地环住了张婧的后背。 有生以来，李挚不知道跟多少男生拥抱过，跟女生还是头一遭。李挚从来没有想过女生竟然是这么迷人的一种生物。感觉就好像在世界上生活了许久，才突然惊觉自己不过是世界的一半，还存在这另外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一样。这柔软的触感，激发着男性心中无与伦比的保护欲；发香跟体香混合的奇异香味，比任何的兴奋剂都更能提升男性的荷尔蒙。红楼梦里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这句话的妙处李挚现在才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至于接下来李挚跟张婧是怎么分开的，两个人是如何道别，道别后自己又一个人发呆了多久，李挚竟似全然忘记了一般，脑中只剩下那种感觉萦绕不去。李挚甚至开始有些动摇，自己对方樰的感觉，是否真的那么牢不可破…… 想到这里，李挚不禁吓了一跳。在此之前，李挚从来没有怀疑过对方樰的感情，也抱定了死不要脸追到底的决心。但是现在，他跟张婧踏破了中间那条暧昧的界限，他对方樰的感情也变得暧昧了起来…… 李挚脑子很乱，这个问题对于恋爱经验为零的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李挚感觉自己或许是时候需要寻求一下“场外援助”了。 左思右想之下，李挚拨通了自己高中死党张鹏的电话。他跟张鹏是从小长起来的死党，也是从小学到高中的校友。不同的是，他两一个在实验班一个在普通班，一个纯情少男一个花丛老手。自己现在的情况，想来张鹏肯定是司空见惯了。 “挚哥，好久不见啊，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张鹏在电话说道，语气里似乎还有些埋怨。不知道从啥时候传下来的传统，无论年纪大小，学校里称呼对方一般都在名字最后带上个“哥”字。 “鹏哥，有个事儿请教请教你。”李挚焦急道。 “我去，你还有事儿请教我？开天辟地头一回啊！来来来，说来我听听。”电话那头语气突然有些兴奋。李挚简单组织了一下思路，把自己跟方樰、张婧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会儿等会儿，我捋捋啊……”电话那头问道，“你的意思现在有一个身材好相貌佳的女生对你投怀送抱，然后你喜欢着另外一个相貌平平的女生？是这个意思我没听错吧，你是不是说反了啊？” “差，差不多这个意思吧……”李挚硬着头皮说道，这种表达方式他已经猜到下面的答案了。 “不是，挚哥，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你这问题问得都让人笑话你知道么？”电话那头嘲讽道。 “不是，也不能这么片面光看脸对不对？性格内在也很重要啊……”李挚回道。 “行行行，那你说说，她两谁性格好？”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 “其实，其实性格也都挺好，人也都不错……”李挚回答完，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迷茫了。从对待自己的方式来看的话，似乎还是张婧更胜一筹。 “行，挚哥啊。也就是你，也就是我还了解点你，换了别人我都觉得跟我说话的是个神经病。”张鹏在电话说道，“这样啊，我用你能理解的方式跟你解释一下。你们班支书因为你让别人看了她照片，跟你吵了一架对吧？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她心目里她的面子比你重要，没毛病吧。再说张婧啊，刚才跟你表白了是吧，这又说明了什么？说明在她心目里你大于她的面子。就是这么一回事，这下子听明白了吧？” 张鹏的这句话浅显易懂，直击李挚的心理防线。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李挚也能感觉到，张婧对自己的喜欢实在比方樰对自己的喜欢来得多得多。 “就我现在感觉吧，你可能是有点怂了……”张鹏继续说道，“我说这话你别不乐意听，其实好多人都这样。为啥咱们初中校花跟我好过，没人敢追就我敢。挚哥，不是我吹，你那脸要是贴我脸上，小姑娘我能收一沓。你就是看人家姑娘太优秀，不敢下手，怕伤了你的自尊心，这有啥？人家都上赶着跟你表白来了，你怂个啥？” 张鹏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一点犹豫。李挚自己反倒是犯起嘀咕来，难道是真的是因为张婧太优秀了，所以自己不敢去追求，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方樰？ 自作聪明 校园里传播最快的，不是知识，而是八卦；消失最快的，不是头发，也是八卦。 周日的休息期间，会计专业的三角恋故事便传遍了年级里各个角落。而到了周四的时候，这件事情便无人提及了。最新的八卦是工管的一名男生跟国贸的一名女生结伴出游，因为下雨两人彻夜未归，住在了一个酒店里。这件事迅速盖过了会计的三角恋故事，在没什么“经验”的大一新生中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分卷阅读58 。 两天的时间，便换了主角。方樰走在路上，终于不用再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跟指指点点。她也像别人一样成了一名吃瓜群众，不时还有人跟她分享新鲜出炉的事态进展。那些几天前让她还觉得尴尬地想当场去世的糗事，此时也无人提及。生活好像只是拐了个小弯便又回到了正常轨道上，就好像一颗石头打破的一池春水，在片刻之后又恢复到了平静安详。 但是方樰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至少她跟李挚之间不一样了。在周一上午她挂断李挚的电话以后，李挚便没有找过她。从下午开始，不时有班上的男生跟工管的男生发短信给她道歉，说自己不应该把事情说出去。方樰知道这肯定是李挚找的他们，便发了短信给李挚叫他不要再自作聪明、多次一举了。从那条短信之后，也再没有男生找她道歉了。 李挚跟她彻底失去了联系，即使在课堂上遇到也很快躲开了彼此的目光。什么事情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包括李挚曾经向她表白。 这种宁静让方樰感到害怕，她甚至希望能像周日那样跟李挚吵一架也好。她知道自己或许做得是有些过分，说的话或许也真的挺伤人的，她也知道李挚没有“居高临下”地喜欢她。但是她也是受害者，她的一切激烈的反应，都只是受到伤害时的本能而已。她的本意并不是真的拒李挚于千里之外。如果李挚能够再多跟她说一句对不起的话，她想她会原谅他的，或者也会承认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她们之间一切都可以好起来的。 可惜没如果…… 周五是院辩论队的第一轮面试。 由于表演赛引发的巨大反响，经管学院报名辩论队的人空前得多，以至于第一轮面试不得不分两场进行。辩论队的四名学长学姐分成两批分别面试，李牧菲、曾羡彬负责会计、财管、国贸等专业的面试，王嘉、刘如卿负责金融、经济、工管、统计等专业的面试。 晚上七点的时候，各班的班长支书便都组织好了本班的座位。人都到齐了以后，在李牧菲的主持下，面试正式开始。 第一轮面试先是由每个人进行一分钟的自我介绍跟发言，接着由两位评委进行提问，面试者进行回答。第一轮面试的时间大概在每个人两分钟左右，由会计专业先开始，接着是财管、国贸。专业跟个人先后顺序由面试前抽签决定。面试完即可离场，录取结果以事后的短信通知为准。 面试的第一个人是沈华。沈华走上台去，自我介绍道：“学长学姐好，我是会计专业的沈华，这次能参加咱们学院辩论队的面试我感觉很激动。在2001年的时候，我观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场辩论赛，是武汉大学对新加坡国立大学的经典之战“以成败论英雄是不是可取的”，虽然当时我还年幼，但是这场比赛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尤其是那句“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画龙点睛，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灵。从那之后，能成为一名辩手站在台前笑论风云，便成了我的心愿。 那以后，我翻看了一些以前年度的辩论赛视频，对辩论赛也一直保持着关注。同时在中学时期，我也作为辩手出席过我们学校组织的一些辩论赛，取得了一些成绩。我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经管学院辩论队的一员，为我们院辩论队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谢谢！” 沈华的表现很是出乎李牧菲跟曾贤斌的预料。除了流畅的表达跟自信的态度，有过辩论经历也是沈华突出的亮点。李牧菲问道：“能看到我们院有这么热爱辩论的新生力量我们真是太高兴了。我想问一下你对当前辩论比赛的发展有什么看法？” 沈华回道：“我作为一个初学者，不敢谈看法，只是说我自己的一些认知吧。从第一届国际大专辩论赛开始，全国掀起了一阵辩论的热潮。蒋昌建的那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这句话就算不能说是家喻户晓，也算是耳熟能详。但是发展到现在，虽然辩论的形式更加多元化，但是热度却不断在降低。因为很多人觉得辩论其实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是我却不这么看。 在第一届国际大专辩论赛，复旦大学夺得了桂冠。一时间辩论赛风靡中国，大小赛事层出不穷，电视节目、报刊杂志也纷纷引入了辩论形式。在一些价值观的碰撞、社会热点问题的关注，辩论赛都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诚然辩手应该坚持自己的观点，辩论赛也是要分胜负的。但是如果能通过辩论这个形式，不敢说让大家让自己学到什么，哪怕只能引起大家对这个辩题的思考跟反思，那么它也是有意义的。而对于辩手本身来说，参赛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丰富自己的知识跟内涵，不断培养自己的表达能力跟团队意识的过程。这也是我今天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谢谢。” 李牧菲跟曾贤斌对视了一眼，不住地点头。沈华先声夺人，第一个发言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在场人们又是钦服又是担忧，自己好像怎么发言都不比不太上沈华了。 沈华下去以后，第二个是方樰上台。方樰硬着头皮走上台去，心里暗暗骂道：讨厌的沈华，说得这么好，自己还怎 分卷阅读59 么发言啊…… 方樰走上台，深呼一口气说道：“学长学姐好，我是会计专业的方樰。我没有沈华那么优秀，从小到大看过的辩论赛一只手大概就能数过来了……”说着说着，方樰的声音也愈发小了起来。沈华“珠玉在前”，着实给了方樰不小的心理压力。 李牧菲似乎察觉到了方樰的小心思，鼓励道：“别紧张，说你自己的就好，不要因为别人影响你。” 方樰感激地点点头道：“恩，好的学姐。我对辩论的认知大都来自于我们语文老师。我们高一的语文老师是刚入职的应届研究生，她在校的时候也是一名辩手。高一课业负担比较轻，她有时候会在语文课上给我们放一些辩论赛的视频。我印象最深的是关于“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的那场辩论赛。 后来分班以后她就不教我们了，因为高中课业的压力我也没有再去关注过辩论赛了。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看到了学长学姐们的比赛的时候，我感觉我心里的一腔热情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儿。我也想像学长学姐们那样，在辩论场上挥洒自己的青春！虽然我之前接触辩论赛比较少，但我以后一定会认真地学习、补足！谢谢！” 曾羡彬想了一下提问道：“方樰同学，你刚提到的我们的那场表演赛，其实从辩题到比赛，都有一些娱乐性质，总的来说跟我们平时打的辩论赛题目有一些出入。其实辩论赛的准备是一个很枯燥费力的过程，而且辩题也大都很严肃，没有什么娱乐性。另外，我了解道你现在是会计专业的团支书。你觉得你能适应这样的环境么，你的时间能安排开么？” 方樰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我可以的！我喜欢辩论，所以不管它怎么枯燥，怎么占用时间，我都愿意去付出努力。虽然我现在作为班里的支书，有些时候在时间上可能会有些冲突，但是我相信我可以协调好。我现在所欠缺的我都有信心我都会通过努力把它补齐。” 曾羡彬点点头，说道：“好，谢谢你。下一个面试的人是李挚。请张婧同学做准备。” 方樰从讲台一侧下去，李挚从另一侧上来。方樰怕人把她跟李挚联想起来，赶快走了下去。只是走到半路又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李挚表情呆滞，木然地走过去、站在台上，一点兴奋的表情都没有，根本不像是来参加面试的，倒像是来做检讨的。 曾羡彬说道：“好，下面请开始你的自我介绍。” 李挚在台上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缓缓道：“学长学姐好，我是会计专业的李挚。我刚刚做了一个决定，不参加咱们院的辩论队了。” 李挚此言一出，不仅是惊呆了在座的两位评委，场上也是一片哗然。 李挚继续说道：“当然，我并不是觉得咱们院辩论队不好，而是出于个人原因。我现在身兼班长跟学生会生活部干事，个人时间比较有限，所以可能时间上安排不开。但是我今天站在这里，还有一句话想说。我想要推荐一下我们班的支书方樰同学。她非常热爱辩论，希望学长学姐能多关注一下她，至于工作的问题我可以……” “咚咚咚”李牧菲拿笔重重地叩击了三下桌子，打断了李挚的话。 “好了，你既然放弃了就不要再说了，下一位。”李牧菲面无表情地说道。 至尊宝 李挚在台上愣了几秒，只得尴尬地在台上鞠了个躬，从教室门口退了出去。方樰在全场朝她投来的目光的注视下，从后门跑了出去，追了过去。李挚的身影消失得飞快，方樰刚出门的功夫，李挚已经出了教室。 “李挚，你站住！”方樰隔着窗户冲李挚喊道。 李挚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留，仍旧是快步向前走去。方樰又气又急，快步跑上前去，拉住了李挚的胳膊：“你给我站住！” 李挚缓缓转过身来，漠然问道：“有事儿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樰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李挚。 她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很是陌生，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为了你啊，难不成为了我自己？”李挚苦笑了一声。 “为了我？”方樰回道，“我又没有要求你这么做。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很幼稚，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堪。” “这样啊，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李挚回道，“你确实没有要求我这么做，你只是要求我离开你。好，我懂了。” 方樰努力平息着自己心烦意乱的情绪：“李挚，我们不要这么说话好吗？你，你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呵呵……”李挚突然没来由地笑了两声，接着又沉默了，“是呢，我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小樰，你说我今天这么丢脸你是什么感觉？” “李挚，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方樰感觉越说越费解了。 李挚回道：“你不是说你丢脸的时候感觉我很居高临下么？现在换我丢脸了，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感觉？” “我，我 分卷阅读60 当时不是那个意思……”方樰想要解释，但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李挚认真盯着方樰，一字一句道：“小樰，我也是要面子的，我也不是没脸没皮的。我跟你告白，你告诉别人，没有关系；张婧被误伤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没怪你。但是你知道唐蕊传那张照片过来的时候，身边人都怎么笑我么？他们笑着说这就是我的审美水平，他们笑着说要给我介绍别的女生。还有人说，是我纠缠你太紧，所以你不得已拿一张丑照来吓唬我。 你以为这些我不在意么？不！我很在意！但是我更在意的是你，所以我第一时间跑去找你，我害怕这件事情对你造成更大的伤害。但是你呢？你除了怪我，把火撒在我身上，你还干了什么？哦，对，你还拒绝了我。 小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或许追求女生对于很多男生来说是一件很简单、很随便的事情。但是我不是。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第一个告白的女生！你永远想象不到我当时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我们以后四年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李挚心里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口的另外一句话是，他这么条件优秀又很受欢迎的人去追求“普普通通”的方樰，本身就是男生之间的一桩笑谈。当然，张婧的告白也给了他“信心”，似乎现在不是他在追求方樰，而应该是方樰应该“识趣”才对。 但是从方樰的角度出发，她又怎么能想到当时的事态是怎么样的呢？即使发挥了她全部的想象力，她大概也只能想到一群男生哄堂大笑，说她“丑八怪”，或者到处去散播她的事迹。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不止伤害了她，也“伤害”了李挚。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有一天李挚被别人嘲笑的话，那么她应该也会很愤怒，也会有一些丢脸的感觉吧。 同样的，她也想象不到李挚跟她表白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难道表白不是说一句“喜欢你”就可以吗？唐蕊的那些追求者每天都把“喜欢你”挂在嘴边啊？表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吗？接受才是吧？ 方樰委实觉得李挚的话很有些莫名其妙。李挚的字里行间，她分明能感受到李挚遭受着很大的痛苦跟煎熬，但是为什么她理解不了呢？ “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啊……”方樰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 李挚长叹了一声，有些疲惫了。他仿佛使尽了浑身力气打在了棉花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小樰……”李挚的声音有些无力，“你上次拒绝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你很生气，所以我觉得我还有挽回的余地。现在我想心平气和地再问你一句，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天呐，方樰感觉自己内心有些崩溃，为什么难题一个接一个？她们现在不是应该先解决一下现在的分歧吗？这样的境况，比起李挚第一次跟她表白的时候，不知道恶劣了几百上千倍。但是听李挚的话的感觉，如果自己拒绝的话，似乎她们就没有可能了，自己心里明明还对李挚怀抱着期望…… 纠结了一阵，方樰缓缓说道：“对不起，李挚，我觉得我们现在还不合适。” 最后促使方樰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来自她的直觉。她感觉到李挚已经变了，但是她说不出来哪里变了。在操场上李挚跟她表白的时候她分明能感受到的那些情意，现在她都感受不到了。她们之间明明有回旋的余地，明明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为什么一定要破釜沉舟，现在见分晓呢？这种被胁迫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很不舒服。仿佛李挚并不是希望她答应，反而是在等着她拒绝一样。 “好吧，就这样吧……”李挚苦笑了一下，“其实我看的出来，我只是你的一个备选项。即使没有我，你还可以选择沈华。其实你可以跟我明说的，我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 “WHAT THE FUCK！”方樰不自觉骂了一句脏话，“李挚，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李挚回道，“上次筹备运动会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看他的眼神跟别人都不一样。展板那件事情也是……” “李挚你混蛋啊！”方樰有些不可思议，“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我跟沈华一点事儿都没有！你跟张婧你说得清吗！” 李挚愣了一下，张婧这两个字似乎戳到了他心里最狼狈的地方。如果有人细心留意的话，应该不难发现他脸上流露出的尴尬的神色。 “你走吧。”方樰转过头去，最后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略微有些颤抖的身子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喷涌而出的泪水。 “我走了。”李挚眼神黯淡了下去，“我不会让你拒绝我第三次的。” 说完，李挚便转身离开了。 方樰抬起头，看着李挚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感觉自己心里有个什么地方破碎了。这时候她才突然发现，原来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坚强。 转个身好不好，方樰在心里默默祈祷道，如果你转身抱住我的话，我一定不会拒绝的……但是这份心电感应终究没有传递给那个离开的人。那个人影慢慢汇聚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了街道 分卷阅读61 的尽头。接着方樰眼前便是一片雾蒙蒙的景色，什么都看不清了…… 就这么结束了？她跟李挚之间就真的这么结束了？ 方樰感觉心里被一块好大好大的石头压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一个踉跄差点向旁边绿化带里栽了下去。 “小心！”身边传来一声喊声，一双有力的手掌托住了方樰的胳膊。 方樰认出了是沈华的声音，连忙回过神来，背过身去擦掉眼角的泪水，结巴道：“你，你怎么出来了？” “是苏红放心不下，让我出来看看。”沈华从口袋里拿了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谢谢。”方樰犹豫了一下收了下来，“你刚才都看到了？” “嗯。”沈华点了点头。 方樰小声问道：“你能不能别跟别人说？包括红姐。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好。”沈华答应道，没有任何犹豫。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是也实在是很让方樰感激了。在人无助、困难的时候，有一个支持自己的人、一句鼓励的话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红姐是不是还在里面面试？”方樰问道。 “对。”沈华回道，“这会儿咱们班差不多该面试完了吧，可能刚到财管。她的号比较靠后，可能还得一会儿。” “嗯，那我不等她了，我先回去吧。”方樰说道，“我没事了，谢谢你沈华。” 说起来，方樰跟沈华并没有太熟悉。平时他两碰面的时候，苏红都是一定在场的。而现在自己跟沈华单独相处，又被沈华看到这副窘态，怎么想都有些尴尬。而且李挚刚说了她跟沈华之间…… “嗯，那我送你吧，反正我回去也是这条路。”沈华说道。 “这……好吧。”方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一方面是沈华是苏红派出来的，另一方面也是沈华的一番好心，总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至于李挚，自己为什么还要管他的想法呢？想到这儿，方樰甚至恨不得李挚就在现场好好看看。 两个人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过去，并排走在路上，开始也没有说什么。 方樰心里想着：千万别开口问我，能这么安安静静地一路走回去就好了。 但是沈华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想故意跟她开玩笑一般，说道：“哎，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看的电影啊？” “有啊。”方樰叹了口气，回道，“挺多的啊，比如……大话西游。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哦，也没什么。”沈华说道，“有个新电影《失恋33天》蛮火的，快要上映了。或许你可以去看看。” “fuck……”方樰在心底默默骂了一句。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樰这会儿已经有些后悔跟沈华一起回去了。 “哎？对了，你为什么喜欢看大话西游啊？我以为只有男生才喜欢看了。”沈华继续问道。 “因为我羡慕里面的紫霞仙子。”方樰没好气地回道，“里面不是有个紫青宝剑么？一拔就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了。如果现实里也有这么一把剑，那得省去多少麻烦啊。以后都不用谈恋爱相亲了，也用不到媒婆中介了，拔剑就完了。” “哈哈哈哈哈……”沈华好像被戳中了笑点，“你这个观点很独特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太搞笑了，不用谈恋爱了，拔剑就行了，刷刷，哈哈哈哈……” 看着沈华乐得前仰后合的样子，方樰都开始怀疑她刚才是不是真的是说了一个笑话。可是她明明说得还挺严肃的，能这么方便快捷鉴定意中人的方法得是多少女生的梦想啊…… 沈华笑了半天，好容易停下来，说道：“其实你可以把紫青宝剑理解成一个隐喻，这个紫青宝剑可以是现实里的学识啊，相貌啊，财富啊等等各种你看重的东西。当然艺术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嘛，电影跟现实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额，你可以说得再直白一点……”方樰皱着眉说道。刚刚经过了“失恋”，她实在没有心思，也没有力气去细细咀嚼沈华话里的玄奥了。 沈华正想对方樰仔细解释一番，不经意间跟方樰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不由得怔了一下。其实方樰实在不算是难看，相反很有些美人底子，只是开学的时候“隐藏”太深了而已。方樰高中留的短发，开学的时候正是长不长短不短的尴尬时候。加上军训期间没有注意防晒，皮肤也比暑假深了好几个色号。而且学生时代基本都是校服，开学穿的也是土色土香的衣物。两人初见的时候，无论从什么角度说，也很难认可方樰是个美女，尤其宿舍里还有唐蕊这样的大美人衬托着。 而此时，沈华面前的方樰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跟开学见面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为了顺利通过面试，方樰今天特意换上了新裙子。开学几个月以来，如瀑的黑直长发也早已漫过了双肩。夜色的衬托下，略黑的皮肤也不如白天那么显眼。尤其是方樰此时眼里还泛着泪珠，脸上还留着未擦干的泪痕，看上去像是星辰大海里流淌下来两条银河，美极了。 方樰看着沈华不知道怎么突然发了呆，拿手在沈 分卷阅读62 华面前比划了比划：“喂？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沈华猛地惊醒过来，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的意思是说啊……”沈华咳了一声，顿了顿说道，“或许在电影里爱情都是唯一的，紫霞的宝剑只有至尊宝能拉开。但现实里，没有谁是谁的唯一，也不会只有一个至尊宝的。大概就是这样。” 对辩 第一轮面试以后，李挚在辩论赛面试现场上的表现又重新成为了年级里的话题热点。有的说李挚勇敢，有的说李挚糊涂，众说不一。而相应的，方樰也毫无例外地又重新回到了风口浪尖上。只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方樰倒是显得淡定多了。这些纷纷扰扰的闲言碎语其实并不需要去理会，说不定明天一阵就新风刮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方樰心里在乎的是，她跟李挚还能不能回去呢？其实她当场拒绝了李挚的二次告白内心也有些后悔，只是当时的情境下她也很难答应李挚。或许她当时应该更委婉一些？想到这里，方樰心里便总是毛毛躁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喜欢突然变成了一个想起来不再开心而是很纠结的情绪。 好在接下来要准备辩论队的第二轮面试，方樰也没有太多的心思跟精力去胡思乱想。等到辩论队面试结束以后吧，自己跟李挚可以坦诚地交流一下，方樰心里这样想着。 周五晚上的第一轮面试，当天便有了结果。方樰宿舍除了张凡没参加外，三人全员进入了第二轮面试沈华也毫无悬念地晋级了第二轮面试。第二轮面试在周日晚上的理科园的自习室进行。一方面为了备战，一方面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方樰周六周日两天几乎把自己锁在了宿舍里，恶补辩论赛的知识。能量方面则全靠苏红给她外带食堂的饭菜才活了过来，用功的劲头简直直逼高中备考的时候。 周日晚上，苏红、唐蕊、方樰三个人一起吃过晚饭，到了理科园。由于事先收到了通知，说面试时间可能比较长，可以自带作业或者书籍。三人一人带了一本书，方樰也不由得从心底里为这么人性化的通知点了个赞，心里对辩论队的向往又多了一些。 七点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了，李牧菲简单介绍了一下第二轮面试的规则：第二轮面试由自我陈述跟攻辩相结合。从在场面试者中随机抽取两位，并随机抽取辩题跟正反方，两位面试者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比赛包括双方各一分钟的立论环节，跟各一分半钟的盘问环节。盘问环节由一方提问，一方作答，回答者不能反问。 介绍过规则，李牧菲便带着第一组面试者进入了旁边的一个教室。虽然大家都带了书，但是都看得很是心不在焉，看得出来大家对第二轮的面试都很是看重。准备的间隙，方樰索性背起来自己昨天打印下来的四辩稿来，学着黄执中的语气嘴里念念有词道：“如果今天我们生长在帝王家，从小养于深宫妇人之手，就算有多大基业，这边有诸葛亮帮忙，那边有刘伯温妙算的……” “底下这些一列开来，都是岳飞，要不然就是韩信，这样当皇帝，你有成长么？我不知道啊。”苏红接着念完了方樰的台词，“这几天听你念叨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都背过了。” 方樰笑着道：“我又不是在背课文，我是在模仿黄执中的腔调跟形态。你没发现么，辩手发言跟我们平时说话不太一样，每个辩手都有自己的风格，特别有意思。” 唐蕊在一旁不由得皱起眉头：“你两实在太恐怖了，我可不要跟你俩分到一组……” 话音刚落，曾羡彬拿着名单走了进来，喊道：“下一组是会计专业的唐蕊跟方樰，你们两位出来一下。对了，拿好你们的随身物品。”苏红“扑哧”一声差点笑出来，这打脸也太快了吧。而唐蕊则愣在原地，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收拾好了东西，方樰跟唐蕊一齐走出了教室，来到了楼道。曾羡彬补充说道：“你们这次的辩题是电子游戏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方樰，你的观点是利大于弊；唐蕊，你的观点是弊大于利。你们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十分钟以后我会喊你们进旁边这个教室。你们比赛结束以后就可以直接离开了，另外请不要跟在场还在等候的同学有任何交流。明白了吗？” 方樰跟唐蕊纷纷点点头，表示理解。曾羡彬先回了教室，方樰跟唐蕊在楼道里开始绞尽脑汁思考自己的辩题。不一会儿，方樰开始拿出纸笔记录些什么，唐蕊却是一副痛苦的表情，似乎遇到了什么瓶颈。 突然，唐蕊开口说道：“小樰，李挚的事情我很抱歉……” 方樰正在奋笔疾书的手瞬间停住了。方樰抬头，尴尬地笑了一下：“蕊姐，怎么突然说起来这个了？你之前不是跟我道过歉了么？” 唐蕊不好意思地道：“我知道，你没有完全原谅我，毕竟我确实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现在，我还是得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方樰纳闷道。唐蕊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还非要在这个关键时刻？ “小樰，你能不能故意输给我？”唐蕊轻 分卷阅读63 轻说道。 “啊？”方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这样，你听我解释。”唐蕊慌忙道，“到了现在我也没有必要瞒你了，其实我很喜欢沈华。我来参加辩论队也是为了他。你知道，凭沈华的表现，他进辩论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所以如果我们都能进辩论队的话，我觉得我还是有希望的。今天换成教室的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害怕，但是我没想到偏偏是你。我实在是没有信心。小樰，你太努力了……” 唐蕊喜欢沈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方樰吃了一惊，旋即又清醒了过来。 “可是也不是我输给你你就一定能进啊。”方樰解释道，“刚刚牧菲姐不是说了么？如果表现好的话可能两个都留下，如果表现不好可能两个都不留啊。教室里这么多人，肯定很多组都被刷了的。” “是这样没错……”唐蕊继续道，“其实你想想看，这么多人两个都不留的当然有的是，两个都能留下的也是不几乎可能的事儿。我知道你也很喜欢辩论，但是为了我的幸福，你能不能牺牲一次……你放心，事后李挚那里我会亲自帮你去解释的，我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李挚……” “好了，蕊姐，你别说了。”方樰正色道，“我是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的，对不起。你说得对，我确实很珍惜这次的机会。但是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辩手，我尊重这场比赛跟我的对手。” “小樰……”唐蕊还想说些什么，方樰已经不再理她，埋下头继续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了。 不多一会儿，曾羡彬从教室里喊道：“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方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一马当先走了进去。唐蕊犹豫了一下，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讲台上斜着放着两个桌子，当作简易的辩论台。台下坐着四个人是大二年级的辩论队成员，也是本次面试的评委。先由曾羡彬介绍了本次比赛的辩题跟正反方，接着是一分钟的立论陈词。在双方的立论结束之后，由李牧菲计时，双方正式进入到了盘问环节。 首先由唐蕊进行发问：“请问对方辩友，怎么看待当今广大青少年沉迷网络游戏，荒废学业这件事？” 方樰不假思索地答道：“我觉得对方辩友在偷换概念，我们今天讨论的是电子游戏的利弊问题，而不是沉迷电子游戏的利弊问题。我们知道，沉迷读书人也会变成书呆子，沉迷减肥人可能会患上厌食症。很多东西沉迷下去都是弊大于利的，所以我觉得您的问题跟辩题没有关系，谢谢。”十分钟的准备时间，方樰已经把对方可能提到的问题列了两三条。而这条，无疑是对方一定会问到的。 唐蕊没想到方樰避重就轻就绕开了问题，只得接着问道：“那，再请问对方辩友第二个问题，我们知道许多电子游戏里都充斥了许多暴力跟色情的画面，这无疑会对玩家产生一些不良的影响，请问对方辩友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呢？” 方樰略一思索道：“我觉得每个东西都不是完美的，都是在不断发展之中。例如我们国家禁止未成年人去网吧，还有针对青少年游戏的防沉迷系统，包括对游戏的一些审查，都是为了让电子游戏更好地发挥它的娱乐跟文化价值。我承认，一些游戏的确是有这样的现象。但是有不好存在，我们就全盘否定它么？不，我们应该去规范它，而不是扼杀它。谢谢。” 这个提问虽然也在方樰的意料之中，但是时间有限，并没有组织很好的回答思路。 “好，时间到。”李牧菲学姐看着表说道，“下面有请反方向正方提问。” 方樰开口问道：“请问对方辩友，我们知道，现在越来越多的电子游戏里时常充满了团队协作的项目。我觉得电子游戏无论是在培养个人兴趣还是团队协作等能力方面，都有它的价值，不知道对方辩友怎么看呢？” 唐蕊想了想回道：“我觉得电子游戏并不是唯一的途径啊。我去参加一些集体活动，诸如素质拓展训练，也可以锻炼大家的团队协作能力，为什么一定要打游戏呢？” “所以对方辩友也承认了电子游戏确实有这方面的功能。”方樰简单地总结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么好，下面我问第二个问题，许多电子游戏为我们打开了不一样的世界，比如我们可以回到古代骑马射箭，也可以在其他星球跟不同种族的人交朋友，这样的体验现实世界里是不存在的，不知道对方辩友对于电子游戏能够丰富我们的人生体验怎么看？” 唐蕊被方樰的问题问得一愣，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全场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唐蕊身上。辩论台上，沉默的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唐蕊硬着头皮说道：“这……这些世界都是虚构的，不存在的。对，游戏可能是让我们多了一种体验……但是体验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啊？比如……比如逃课也是一种体验，打架也是一种体验，难道有体验就是好事么？我……我回答完了……” “好，时间到。”李牧菲宣判了这场面试的结束，“下面由大二辩论队队长王嘉学姐对这场比赛进行一下点评。” 王嘉看了看笔记，说道：“总体来 分卷阅读64 说，你们这场辩论水平还是可以的。唐蕊同学，长得漂亮，身材好气质佳，声音也好听，一上台就给人很惊艳的感觉。方樰同学，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看得出来辩论的技巧也很熟练。但是，也有一些不足……” 听到王嘉学姐话题一转，方樰摊开纸笔开始记录起来。 王嘉继续说道：“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审题不仔细。我们这场的辩题是一个比较类的题目，我们需要论证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但是你们只是告诉我了，电子游戏有这些好处，或者这些坏处，比较的内容我没有听到。如果你们最终入选的话，这个咬文嚼字的功夫还是需要练一练。当然，最后的结果还要等所有面试完了我们统一商量决定，我大概就说这些吧。” 方樰飞快地把王嘉话里的要点记了下来，感觉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自己着实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改进和提高。 “好，那我们本轮的面试就结束了，非常感谢你们的参与。”曾羡彬打开教室的门，门口另外一组学生已经在排队了，“还有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请不要跟其他同学交流。拿好你们的物品，路上小心。” 唐蕊跟方樰向在场的学长学姐点头致意了一下，一起离开了教室。离开的时候，唐蕊一个人大步流星走在了最前面，没几步就看不到人影了。方樰知道，唐蕊是生了自己的气，但是假比赛这种事情，她又是万万做不到的。 院辩赛 周一上午的微积分课，沈华、苏红、方樰三个人又坐到了一起。与上次助学金的时候闹别扭如出一辙，唐蕊早早起床，跟着张凡一起去了教室。方樰虽然不跟上周一样故意起晚，但是周六日准备辩论赛着实很是辛苦，所以睡晚了，早饭都没吃，跟着苏红一起到了教室。 察觉到唐蕊跟方樰的异样，苏红小声问方樰：“你跟唐蕊又怎么了？我前几天看你们好一点了，怎么又成这个样子了？” 方樰纠结了一下，把唐蕊要求自己在比赛里放水自己没答应的事情说了下。 “哦，这个样子。”苏红转头看向沈华，“你看吧，还是因为你。你说说你造了多少孽，罄竹难书啊你。”听苏红的语气，似乎对于唐蕊喜欢沈华这件事情并不怎么惊奇。 方樰问道：“红姐，蕊姐说喜欢沈华是真的？我还以为她跟我开玩笑呢……” “是真的。”苏红叹了口气，“不过现在小蕊是彻底没指望了。” “啥意思？”方樰嘴上问道，眼睛却不住地打量起沈华来。唐蕊行开学到现在追求者中也不乏高富帅，为啥会对沈华情有独钟？经过几日的相处，沈华确实不太符合自己心目中早先“流氓”的设定，在很多方面也表现出一定的才华。但是要打动唐蕊这么多院花，以沈华的资质…… 沈华被方樰看得有些毛毛躁躁的，有些无奈道：“行啦，别看了。方樰你是觉得我哪儿缺胳膊少腿了，配不上唐蕊么？”三个人在一起时间呆久了，关系也慢慢亲近起来，言语之间偶尔开开玩笑，没有那种严肃的距离感了。 “您配，您多配啊……”苏红白了沈华一眼，转头跟方樰说道，“你敢信么？唐蕊跟你比完了，转头把比赛的题目跟自己想的一些思路发给了我跟沈华。你猜沈华怎么着？直接跟辩论队举报啦！最后人家辩论队直接把小蕊的资格抹掉了……” “啊！？”方樰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不就是作弊么！”沈华义正词严道，“这太破坏比赛的公平性了！” “得得得，你小学时候没做过弊啊？”苏红反问道，“人家不就是一片好心么，你不看不就好了。至于这么不留情面么？我回宿舍以后，小蕊看我的眼神都跟要吞了我一样，全被你连累了。” 事情后续还有这样的波折，是方樰万万没想到的。前两天准备得实在太辛苦了，她回了宿舍，洗过澡，刷了集美剧就休息了。宿舍里的事情倒是没注意太多。 苏红正抱怨着，她跟方樰的手机同时震了几下。不用想也知道，年级又来通知了。方樰打开手机，默念道：“年级准备在近期准备院辩赛，请各班班长支书上午十点在院办集合开会，收到请回复。” “卧槽……”苏红小声骂了出来，“十点开会，现在上着第一节课了发通知了，我的约会要泡汤了……” “啊？红姐，你跟谁约会去了？”方樰小声问道。 “约会？我说约会了么？你听错了。”苏红赶忙调转了话题，“这个院辩赛是什么啊？” “什么院辩赛？”沈华凑过来问道。刚刚苏红跟方樰说话的空档，沈华正在跟前座的王明商量打游戏的事儿。听到“院辩赛”三个字，沈华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迅速反应了过来。 苏红把手机递给了沈华，沈华细看了两遍问道：“意思是要在咱们院打辩论赛。” “从字面上看是这个意思……具体的还是等开会的时候具体说吧。”苏红说道。 “可是，第二轮成绩还没出啊……”方樰小声问道，“要是院辩赛直接选人的话 分卷阅读65 ，那我们还参加第一轮第二轮面试干什么？没收到通知是不是就是……” 方樰说得苏红也有点紧张起来，苏红忙问道沈华：“沈华，你收到辩论队通过的通知了么？” “没有呢。”沈华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那看来应该就是还没通知。”苏红跟方樰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如果说谁最可能通过面试的话，她们心目里自然是沈华无疑了。既然沈华都没收到通知，那她们就不用着急了。退一万步说，如果沈华也被刷了，那她们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服气的了。 下课了之后，苏红、方樰便往院办走过去。因为她两还要开会的缘故，所以沈华也没有等她们，自己回了宿舍。走出没几步，方樰突然想起自己水杯忘带了，赶忙又回了教室。 方樰跟苏红出门比较早，这时候回去难免跟正出来的“某人”打交道。方樰便先在教室一旁躲了一阵，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回去了教室。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方樰刚回到教室的时候，恰巧碰到刚跟老师咨询完问题准备离开的李挚。两个人看到对面都是一愣，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不去开会？”李挚率先打破了僵局。 “去，我杯子忘了，回来拿杯子。”方樰回道。 “哦，这样啊。”李挚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方樰刚刚的位置，笑着道，“行，那我先走了？” “好。”方樰赶忙说道。 或者是方樰最后一个“好”字说得太快、太坚决，李挚的嘴角明显地抽动了一下。李挚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一言不发地从方樰旁边走了过去。方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李挚的身影转过楼梯，消失不见了。 李挚刚刚说自己先走是个问句吧？他是不是想等着自己一起走啊？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了呢？方樰又不自觉地心烦意乱起来。本来还算平静的心湖因为一个照面跟几句话，又汹涌澎湃了起来。或许辩论队面试结束前自己真的不太适合跟李挚见面吧…… 方樰回教室拿了杯子跟苏红汇合，挨了苏红一通埋怨：“怎么拿个杯子去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 “别提了……”方樰无精打采道，“有时候越是不想碰到什么，越是碰到什么。算了，不想了，等忙过了这阵辩论赛再说吧。走吧，我们开会去。” 方樰跟苏红拐过路口，走到院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声喊住了她们：“是小樰跟小红吗？” 方樰跟苏红顺着声音看去，喊她们的正是大二辩论队的李牧菲学姐。方樰跟苏红一起走过去，跟学姐问了好。 李牧菲问道：“你们是来开会的吗？哦，对了，小樰是团支书对吧，我想起来了，第一轮面试会计专业还是你组织的。小红你也是团支书吗？” 苏红点点头道：“对，学姐，我是财管专业的团支书。因为我们班长比较能干嘛，所以工作上的事儿我一般对接得不太多。” 李牧菲笑着道：“原来是这样。你们是要开会吧，我一会儿也去。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一个人也是无聊，你们陪我说会儿话吧。”李牧菲天真率直、活泼可爱，人又长得娇小，一点没有学姐的架子。只有在辩论跟学习的时候，才严肃认真地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这个机会，方樰跟苏红自然求之不得。方樰率先问道：“菲姐，这个院辩赛是个什么内容？跟面试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李牧菲回道，“准确地说，院辩赛就是你们的终极面试啊。根据你们的表现，我们每个专业选了四个人组成了辩论队。然后你们在辩论赛的准备阶段跟比赛过程，我们都会全程保持关注的。” 苏红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其实就是从这些队员里，选出来最后参加辩论队的吧。菲姐，我在名单里吗？” “还有我还有我。”方樰着急问道。 李牧菲快把头点成了拨浪鼓：“当然啊，你们两个都在名单里啊，这次比赛一定要好好加油啊。尤其是你，小樰。” 方樰被点了名，很有些受宠若惊：“为，为什么尤其是我啊？” “因为你进步最大啊。我很看好你的。”李牧菲说道，“你第一轮表现得太紧张了，加上你还是团支书，所以当时我跟斌哥商量了好久才决定把你留下来。但是你第二轮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不对不对……怎么说呢，我的意思是跟其他人比起来你属于中流偏上的水平，就还好，但是跟你第一轮的表现比起来实在是天差地别。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更进一步的。” 虽然听上去像是夸奖的话，但是好像并不是那么地悦耳。好在方樰并不是小心眼的人，她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菲姐能够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这些话，也是对她莫大的鞭策了。 方樰点点头道：“好的，菲姐，我会努力的！” 苏红接着问道：“菲姐，那我呢？” 李牧菲回道：“你啊，你挺好的，保持就好。你在我们的重点关注名单里了。” “你们还有重点关注名单啊 分卷阅读66 ？”苏红瞬间来了兴致，“都有谁啊菲姐，沈华在么？” “当然。”李牧菲说道，“他是你们这一批里表现最好的。你们班的郭雅娜，金融的张云畅跟于晚也都表现得很好，也是我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随着外面上课铃声响起，三个人已经不知不觉聊到了开会的时间了。三个人先暂时中止了谈话，一起往会议室走去。 爱与被爱 这次的会议比较简短，大致内容跟李牧菲说的差不多。辩论队的人员名单已经确定下来了，用院辩赛的表现去决定辩论队入选人员名单；辩论赛的主席由文艺部出人；相关的准备资料由学术部负责。各班班长、支书的工作相对其他活动要简单得多，大概就是组织人员入场跟维护现场秩序。 经过现场抽签，最后的对局名单为金融VS会计，国贸VS工管，财管VS经济，统计专业轮空，进入下一阶段的比赛。金融专业跟会计专业同为经管学院的老牌专业，无论是学术还是班级活动，两个专业几乎不相上下。在李牧菲提过的重点关注名单中，张云畅跟于晚便是金融专业的佼佼者。这周的比赛，无疑是一场恶战。 会议结束以后，方樰、苏红跟李牧菲一起出了院办，三个人又简单说了几句才分别。她们本来想再跟李牧菲多交流一些，不过李牧菲还有些别的事情先走了。李牧菲临走前告诉她们，在院辩赛的准备阶段大二辩论队会全程保持关注并提供指导的。想到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能见面，方樰跟苏红也没有像无头的苍蝇一样问东问西。 “红姐，你都进了重点关注名单了，是不是得表示表示啊？晚上西门小摊走一波？”方樰打趣道。对于自己的实力，方樰还是有些认识的，所以并没有对于不如苏红这一点耿耿于怀。 “今天晚上不太行……”苏红皱着眉头道，“要不中午怎么样？” “你有什么事儿啊？不会是约会吧？”方樰开玩笑道。 “没没没……你别胡说……”苏红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地说道。 看了苏红的表现，方樰反倒有些疑心了起来，她知道苏红是惯不会撒谎的。方樰接着问道：“红姐，你最近有些不正常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组织了？从实招来哦！” 苏红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方樰的手机正好进来一个电话，赶忙换个话题道：“小樰，你电话响了！” 方樰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李挚的来电，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喂？” “那个，小樰，我是李挚……”电话那头说道，“这次辩论赛的事情，咱俩谁通知？怎么安排工作？” 方樰想了一下道：“我通知吧，正好我也是参赛选手，准备比赛的时候我也在。其实这次也没有多麻烦，就是组织大家进场就好了。你有时间过来看看就好。当然，没有时间就算了。” “没有什么我需要做的事情吗？”电话那头又确认了一遍。 “没有。这次也没啥复杂的，我来就好了。”方樰坚持道。 其实方樰自己何尝不明白，自己作为参赛选手，最重要的当然是全力准备比赛。何况她在比赛的时候，哪里有机会去照顾到现场？只是她现在实在是不想跟李挚扯上一点关系。这当然也不是说她多么讨厌李挚，而是她对于这次的比赛看得实在是太重了，她必须保持一个平静的心态。 虽然她对于自己的实力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但是她也确实受到了李挚的干扰。第一轮面试自然不必说，幸好李挚在自己后面发言。如果李挚在自己前面，她很可能当场羞得退出面试。第二轮唐蕊也是拿她跟李挚和好来央求她，所以自己做到了公平公正，但是也难说保持了最佳状态，没有受到影响。 所以与其说她讨厌李挚，不如说她实在是太在乎李挚，所以李挚才会在各个时间里影响着她。所以，这次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跟李挚暂时切断联系，全力备战院辩赛，争取那已经为数不多的名额。她心里当然清楚，她跟李挚之间还有很多的误会亟待解除，但是应该总不差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吧？或许有时候冷处理，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方法呢。方樰这么想着，被后面一声说话的声音打乱了思路。 “不是吧你们两。离得这么近还打电话。你俩要是暑假了见不到面，是不是还得放个卫星啊。”朱和平笑嘻嘻地从院办里出来，他身后正跟着李挚。 此时，李挚跟方樰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手里还拿着电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李挚走得比较晚，帮助整理了一下会场卫生。他看到方樰跟苏红走得比较早，却没想到她们在院办门口跟李牧菲说了一些话停留了一下，并没有走多远。 苏红向朱和平问道：“我们在这儿开会，你一个过期的班长过来凑热闹干嘛？” “你怎么一开口就要跟我干仗呢？”朱和平无奈道，“我过来学会生问点事儿也碍着你了？” 苏红略带嘲讽道：“哦，对了，我都忘了你过了面试，现在是校会外联部的人了。失敬失敬啊。” “行了， 分卷阅读67 别挖苦我了。”朱和平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话说这个晚上九点半的秋实路……” 苏红脸色突然大变：“朱和平，你可别忘了我帮过你啊！你就这么……” “你急啥啊？”朱和平截断了苏红的话头，“我又没说啥，我是说秋实路那个地下水该修修了，一到下雨跟喷泉似的。算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跟李挚打球去了。走吧，挚哥。” 李挚下意识地看了方樰一眼，跟着朱和平一起走了。 便是这一眼的功夫，方樰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仿佛这一眼以后她两便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女性的直觉往往极准确又没有什么逻辑。这时候，方樰还觉得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甚至还为自己刚才的想法点了个赞。现在她看到李挚，还是会有些心烦意乱、六神无主，这几天果然还是要跟李挚保持着距离才好。 “死胖子！”苏红一脸愤愤的表情。 看了苏红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方樰也是纳闷不己。这两人又怎么了？朱和平说得也没错啊，学校的地下水确实该修修了啊。 这边朱和平大步流星往前走着，李挚则心事重重地跟在他身后。朱和平问道：“快点啊挚哥，沈华他们早到了。” 李挚勉强笑了一下，问道：“和平，怎么今天看你这么开心的样子？中彩票了？” “有吗？我有很开心吗？哈哈。”朱和平简单地回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当然原因只有他知道。从开学他就开始追求唐蕊，唐蕊一直是一副爱答不理、时近时远的状态，折磨得他都有些发疯了。但是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唐蕊竟然答应了跟自己去看电影，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也标志着他两的关系正式往前迈了一步。近两个月的苦心耕耘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至于唐蕊态度的突然转变，朱和平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后来听说唐蕊二轮面试失利了，所以大概是想缓解一下难过的心情吧。对于唐蕊在需要的时候，自己首当其冲这件事，朱和平也是由衷的自豪的。 “当然有，很难看不出来……”李挚笑了笑，开口问道：“和平，你恋爱经验比较丰富。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说如果两个好朋友在一起了，然后又分开了，他们还能继续做好朋友么？” 听到这种问题，朱和平明显来了兴致，开门见山道：“你是说你跟方樰吧？” 李挚纠结了一下，点了点头。他跟方樰之间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在第一轮面试他跟方樰大吵了一架之后，他几乎不对自己跟方樰的感情抱有什么希望了。只是，想回到从前两个人做朋友时无话不谈的过去，似乎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可能的，两个人相爱过是不能做朋友的。”朱和平毫不犹豫道。 “为什么呢？”李挚很是不解。 “没有为什么啊，就是这个样子啊。”朱和平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还真是第一次谈恋爱，挚哥。第一次嘛，有情可原，想得不够周全嘛。下次你多考虑一些就好了。” “这有什么需要考虑的？”李挚问道，“我喜欢她，我就去追求她，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挺正常的……也不太正常……”朱和平皱着眉头回道，“这个我也没办法解释，我能解释清楚我就是月老了。不过也不能仅凭一时冲动，你也要多考虑一些对方的因素。这样吧，我问你，有两个人，一个是你爱的人，一个是爱你的人，你会选哪个？” “我爱的人吧。”李挚毫不犹豫回道。 “所以说你还是年轻嘛……”朱和平接着说道，“挚哥，说实话，你跟方樰根本不算是在一起，也不算是谈恋爱。很多事情你真的去谈场恋爱就知道了，就算是一次体验也好。 以大部分人的经验来说，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太累了，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相处就容易多了。有句老歌歌词怎么说来着，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而我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多惨啊。” “但是……”李挚有些犹豫，“一个男生，不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太怂了么？如果是你的话，你怎么选？” “哈哈哈哈，这个在我身上不合适。”朱和平略有些自嘲地说道，“我可没你那么帅，所以没有爱我的人，只有我去爱别人的份喽。” 李挚一愣，倒不知道如何去接了。得益于相貌、学习成绩跟热爱运动的加持，李挚的女生缘从小就很不错，情书也收过一些。只不过跟方樰类似，在老师“早恋有罪”的理念灌输之下，中学时期一直乖乖地没有谈过对象。 “你看我现在追求唐蕊不就是挺辛苦的么？”朱和平今天话比平时多了不少：“不过我呢，也是有骨气的，要追就追最好的。那些个吃顿饭看个电影就跟你走的女生，我还看不上眼了。” 朱和平追求唐蕊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不同于李挚跟方樰的被动公开，朱和平是一早就把自己追求唐蕊的事情公之于众。这样公开也多少收到些效果，本来许强跟唐蕊也有些暧昧不清，知道朱和平 分卷阅读68 追求唐蕊的事情后果断退出了竞争者行列。至少在本专业男生里，朱和平是没有竞争者了。朱和平也不时在宿舍里大倒苦水，说说自己的“悲惨经历”，男生们钦佩朱和平的毅力之余也不禁有些愤慨于唐蕊的冷漠。 朱和平接着道：“挚哥，兄弟我还有一句话，别把女人当回事儿。现在好多电视剧啊、音乐啊，都是情情爱爱的。你要是老是接触这种东西，就觉得这世界除了爱情简直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要我说，男人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古往今来多少大人物，谁把儿女情长放心上了？一句话，你只要自己牛逼了，妹子有的是。” 李挚不置可否地一笑：“行，不说了，打球去。” “哎……那不是张婧么？”朱和平看着远方小跑过来的一个身影问道。李挚往前看去，朝自己跑过来的人不是张婧又是谁呢？ 张婧怀抱着一杯水，小步跑到李挚面前。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不停地围着李挚打转。 朱和平轻咳了一声，拍了拍李挚的肩膀：“咳咳，挚哥，你们聊，我先过去了啊。别忘了我刚给你唱的歌啊。” 待朱和平走远，李挚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张婧回道：“我跟体育部来操场拿器材，正好碰着沈华王明他们几个人拿着球往这边走。他们说一会儿你也来，我，我就在这儿等会儿你……”说着张婧把手里的水递了过去。 “谢谢。”李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张婧对他实在太好，而他对张婧，实在是有些亏欠。他也是后来听人说起才知道，第一轮面试自己走了之后，张婧也放弃了后面的面试出来找他，只是看到他跟方樰说话就没过去，以致丧失了进辩论队的资格。而在他跟方樰吵架的这段时间，张婧也常安慰他、鼓励他，却没有给他任何压力，只是让他遵照自己内心去选择。只是他自己实在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喜欢方樰还是喜欢张婧多一些…… “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忙，能不能去看你打球啊？”张婧小声问道。 “啊？哦哦，可，可以啊，就是我打球比较一般，你别见笑……”李挚不好意思地一笑。 讨论会 院辩赛第一轮定在了周五晚上。周一刚开过会发过通知，周二一早方樰便喊了辩论队的成员在操场上开会。会计专业代表队入选的人员除了沈华跟方樰外，还有副班长王明跟一个叫吕双的女生。 四个白天跟三个晚上的准备时间，对于刚接触辩论不久的大家来说，时间不能说是不仓促。毕竟想打好一场辩论赛他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从头学起。 开会前十分钟，方樰便到了操场。自从军训的时候有次宿舍集体睡过了迟到以后，凡事提前十分钟变成了方樰工作的准则。只是没想到的是，沈华竟然比她还早，已经在操场上等着了。 方樰过去问道：“你怎么自己在这，王明没跟你一起来吗？”这几天她跟苏红、沈华相处下来，不知不觉间已然熟络了很多。 沈华回道：“没，我去宿舍找他的时候他室友说已经走了，我还以为他先来了。你不也是自己来的，咱们队另外那个女生呢？吕……吕啥来着……” 不同于高中的朝夕相处，大学期间班里的同学除了一起上课跟共同的活动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交集。高中的同学往往一个星期内便都熟识得差不多了，大学同学过了四年叫不上名字来也不是什么新闻。 “吕双。”方樰一字一句说道，顺势在地上坐了下来，“你都开学多久了，连班里同学名字都记不住。我昨天不是刚发了飞信通知吗？” “对对对，我就是一时没想起来。”沈华哈哈一笑。其实他根本没有怎么仔细看班里的通知，反正事到临头总会再通知一遍的。 方樰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翻看自己昨天查找的资料。他们这次的辩题是顺境or逆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这个辩题是03年国辩赛中山大学VS世新大学的题目，也是非常经典的一场比赛。这个比赛也在沈华的推荐名单里。当然他们不可能完全复刻这场比赛，毕竟知道这场比赛的又不是只有他们么，对手肯定也会认真钻研的。 这边方樰认真地准备着稿子，沈华闲着无聊在一旁偷偷瞄着方樰。上一次跟方樰单独在一起，还是在晚上，看得并不真切。此时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温煦的阳光洒在方樰身上，仿佛自己在发光一样。清风徐来，方樰的发丝在空中肆意地飞扬。四周绿草如茵，简直是一副绝妙的背景。 “我感觉你比以前好看多了啊。”沈华没头没脑地说道。 “啊？”方樰有些莫名奇妙，“你又犯什么神经了？” 几天的相处下来，方樰也渐渐了解了沈华本性不坏，有时候反而有些憨直，不是自己刚见面的时候印象里流氓痞子的样子。不过时不时地也会脑子短路，冒出来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人很是无语。尤其是有时候还经常心血来潮捉弄一下别人，幼稚极了。 “真的啊，你没发现么？”沈华认真地道，“ 分卷阅读69 我刚见你的时候感觉你没多好看，现在看感觉气色越来越好了。” “是，是吗？”沈华说得一本正经，方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护肤品的关系吧？红姐送了我一套护肤品来着。不过我才用了不久啊，效果这么明显么？” “很明显……看来这款还是挺适合你的。”沈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滚滚滚，我以前是有多丑啊……”方樰没好气地道。就算跟沈华算是比较熟络了，但是这么一本正经地跟男生聊自己的相貌问题，怎么想都是有些别扭。 还好尴尬没持续多久，因为王明跟吕双已经来了，后面跟着来的，是大二辩论队的刘如卿学长。因为大部分人在大学之前都没有怎么接触过辩论赛，所以在开始的准备阶段都会有大二的学长学姐来进行指导。这点在开会的时候便已经通知到了各位班长支书了。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刘如卿学长。”几个人坐成一圈，刘如卿爽朗地笑着自我介绍道，“当然啦，你们也可以叫我亲哥，亲学长都是可以的啦。” 辩论队的人都各有特色，而这位刘如卿学长便是出了名的爽朗大方。四个大一的“辩手”，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心里各都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被占了便宜？ “好了，亲哥哥，行了吧。您快言归正传吧，我们时间不多了。”沈华率先说道。因为在面试里备受青睐的原因，他早早便加了队里人的联系方式，所以说起话来也自然得多。 “好了好了，那不跟你们开玩笑了。”刘如卿说道，“你们队长跟辩位都定下来了吗？” “队长就沈华吧？辩位还没商量好。”方樰把问询的目光投向吕双跟王明，两个人点点头表示认同。沈华在面试中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的。 “好嘞，那我不客气了。”沈华也不推脱，说道，“辩位我是这么考虑的。吕双声音好听气质好，当一辩；四辩需要个HOLD住的，就明哥吧。我是二辩，方樰是三辩，你们觉得怎么样？” 吕双跟王明点点头，没有表示异议。毕竟他们是第一次打辩论赛，完全是个小白。沈华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就好了。 但是方樰反倒隐隐觉得这个安排沈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像是临时起意。金融专业比她们早一步，昨天晚上就开始开会讨论比赛的事情。被重点关注的张云畅跟于晚，一个是二辩，一个是四辩。沈华把两个难缠的角色支开了，在一辩三辩里给自己选择了相对容易应付的三辩，不得不说实在是很照顾自己了。不管沈华是有意还是无心，方樰心里还是很有些感激的。 刘如卿接着说道：“厉害了这个队长，哈哈。没关系，那就先这么定，以后有需要你们可以自己再改。我先来给你讲一下辩论赛的流程。”话音刚落，四个人齐刷刷地拿出了纸笔。 刘如卿介绍道：“也不用那么正式，这个流程跟我们表演赛是一样的。首先是正方一辩陈述，然后是反方一辩陈述，接着是二三辩之间进行攻辩。攻辩环节结束以后就是自由辩，可以随时起立，任意发言。最后是四辩总结陈词。这个都比较简单了，大家都知道啊。我主要给你们讲讲辩论赛是怎么准备的。” 刘如卿接着介绍道：“俗话说嘛，开宗明义，定义先行。你们首先要对你们这个辩题有一个全面的理解跟把握，要精确要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有时候就是因为对辩题把握得不准确导致全面的溃败。你们有时间可以看一下“金钱是不是万恶之源”那场比赛，就知道辩题多么重要了。” “定义我倒是查了一下百度，不过可能不太准确，我一会儿再去图书馆翻翻辞海。”沈华说道，“顺境是指顺利的境遇，逆境是指不顺利的境遇，在生活中遇到的困难与挫折，指不危害生命的情况下付出大于原有预期。” “对，除了这个顺境逆境之外我们还应该关注一下其他的点。”方樰接着道，“我之前看过这个辩题的国辩赛，他们有个很有创意的词叫绝境。逆境不等于绝境。我觉得我们设置问题的时候这个点也要考虑进来。” “厉害厉害。”刘如卿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你们进入状态都很快啊。” 沈华狡黠地一笑：“学长，你对这个辩题有什么理解吗？” “哈哈，没有。”刘如卿一笑，并没有上沈华的套，“你别想套我的话。我只是来给你们提供指导，捋顺思路的，讨论还是要你们四个群策群力。” “知道啦，你接着说吧。”沈华无奈地叹了口气。 刘如卿接着说道：“辩题的定义部分弄明白以后，再给你们解释两个术语，一个是标准，一个是主线。因为你们这次打得是个比较类的辩题，所以你们就要考虑从什么方面去进行比较。标准大概可以理解为一个天平，两方的辩题放在一个天平去比较。当然这个辩题比较通俗易懂，标准就按照辩题来就行。不过有的辩题比较晦涩，需要我们自己去制定标准。” 吕双问道：“那什么是主线呢？” “主线，你可以简单地把它理解为你们比赛的论点。”刘如卿解释道，“ 分卷阅读70 就是你们需要围绕标准从不同的角度去诠释你们的观点。这一点全队上下必须有统一意识，不然很可能到时候各自为战，打成一锅粥，把辩论赛整成了吵架了。” 沈华点点头说道：“那我们标准就是人的成长嘛。成长是指人变得成熟的过程，这个定义应该不会引起争议。那么人的成长既包括身体的成长，也包括心智的成熟，所以我决定我们不妨把这个观点当作我们的主线去进行论证。” 王明补充道：“我的观点跟你差不多。不过我觉得两个观点有点过于单薄了。而且我们打辩论赛我觉得是要有一定的价值导向的，所以我们可以加一下价值观的观点。比如说我们说顺境有利于人的成长，所以我们要努力为后代去争取一个更加优秀的条件。但是逆境的话对方价值观会聊什么呢？” “不错不错。”刘如卿赞叹道，“你们考虑得很成熟了啊，还想得到对方的立场。在你们破题跟立论之后，对方的观点也是你们必须考虑的对象。一方面是为了应付对面提问，一方面也是为了寻找对方的观点漏洞进行攻击。这个不只是二三辩的工作，也是全队的工作。在辩论场上，你们能论证好自己的观点，无懈可击，那就是成功。如果你们能坚持自己立场的同时，有效反驳对方的观点，简直就是完美啊。” 刘如卿的一番话彻底点燃了沈华心里的激情，沈华仿佛已经见到胜利女神再冲自己微笑了：“好！那我简单分下工。我们下午分别去查找资料跟思考辩题，然后晚上再碰头，把大体的框架定一下。明天吕双负责组织一辩稿，我跟方樰负责想攻辩的问题，明哥你负责想对面的论点跟问题。周四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捋顺思路跟整理四辩稿。大家觉得怎么样？” 沈华的脸因为激动有些微微泛红。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将要上战场的将军一样慷慨激昂。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犹豫、怀疑，只有跃跃欲试，只有在胜利到达前的兴奋感。这种兴奋感也毫无疑问传给了周围其他人。 “没问题！”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请求 “不错不错，很有士气嘛。”刘如卿竖起了个大拇指，“看来金融这次是要吃苦头了。” “学长，你还没说四辩稿怎么准备呢？”王明着急地问道。王明虽然是副班长，但是除了军训时候竞选之外，一直在班里比较循规蹈矩、平平无奇。这次仓促发问，看来也是被点燃了心里的热情。 “这个四辩稿就比较复杂了……”刘如卿纠结了一下说道，“他确实是有可以准备的东西，但是还需要你对场上的形势进行把握。四辩不能像一辩一样提前准备好观点，他必须结合场上的形势去进行论证。当然目的也是攻击对方的观点，论证己方的观点。在己方观点这块，你可以提前准备，但是对方的问题跟论点就必须现场反应了。” 大家讨论得激烈，都没有发现一个身影默默地来到了身旁。倒是吕双率先看到了，惊呼一声：“诗灵，你啥时候来的？”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孔诗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声不响地来到身边了。 孔诗灵笑着道：“我刚来，看你们讨论得太激烈了，就没声张。” 方樰问道：“诗灵，你找我们有事儿么？” 孔诗灵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班长拜托我过来瞅一眼，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王明问道：“挚哥呢？他自己怎么不过来？” 孔诗灵想了想老实回道：“大婧婧身体有点不舒服，班长陪她去医院了。” 虽然李挚交待过她随便说点什么糊弄一下就好，但是孔诗灵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来什么好理由，到头还是如实说了。 孔诗灵说完，现场顿时沉默了。方樰跟李挚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虽然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后续的故事，但是从两个人的日常接触都能看得出来，两个人应该是谈崩了。张婧身体不舒服没有让室友陪着去，反而喊了李挚，很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而孔诗灵这时候到来，倒不像是慰问的，反倒是宣战一般。 当然这只是吃瓜群众的看法，李挚却想得比较简单。男生里只有他跟王明是班委，女生里班委比较熟识的也就是张婧跟孔诗灵了。而辩论队这边班委肯定是要照顾的，所以孔诗灵便是唯一的选择了。只不过李挚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决定去陪着张婧去医院而放下班里辩论赛的时候，或许他心里的天平已经悄然倾斜了。 方樰倒是没有大家想得那么尴尬难以自处，反而泰然道：“哦哦，这样啊。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帮忙的地方，我们一会儿准备去图书馆查资料呢。” 刘如卿说道：“行，那我看你们其实考虑得都已经很全面了，比我大一的时候强多了。沈华有我的联系方式，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再咨询我。当然，走后门是不可能的。”刘如卿最后还不忘了调皮一下，现场的气氛才又轻松了起来。 “好嘞，那我们这会儿去图书馆查资料，准备下题目？”沈华向其他三名队员问道。 “好。”三个人 分卷阅读71 点点头，表示同意。 孔诗灵忙问道：“那我能帮上什么呢？需要找什么资料吗，我可以帮着一起找。” 方樰笑笑道：“没事啦，我们自己可以的。你放心回去吧。” 方樰既然都这么说了，孔诗灵也不再坚持了。刘如卿走后，孔诗灵也自己回了宿舍。沈华一行人则是直接奔赴图书馆开始查阅资料。 沈华跟方樰好歹有点底子，便直接奔赴文献区了。沈华去查辞海，方樰去查相关的言论跟事例。王明跟吕双则是被沈华要求着先去机房补了补辩论赛的视频。 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中午。沈华从辞海里折腾出来，去找方樰她们吃午饭，商量一下下午的安排。 因为知道方樰在中文借阅区，沈华也没有打电话，而是自己去找了找。过了没两排，沈华便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没声张，悄悄地走了过去。毕竟在图书馆，接打电话跟大声喧哗都是不礼貌的行为。 沈华慢慢走过去，看到方樰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知道怎地，沈华突然起了玩心，绕到另一边的书架对面。书架上摞满了书，方樰也是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丝毫没有发现沈华的小动作。电视剧里不常演么，男女主角同时拿下书，发现了对方。沈华憋着笑到了方樰对面，正准备吓她一吓。 “方樰，你不能这样子，你清醒点。” 沈华正要突然出现，没提防听到方樰的自言自语，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方樰，你不能胡思乱想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辩论赛打好，其他的事情都放到以后再说。你跟李挚之间的误会，以后可以慢慢去解释。但是你错过了这次比赛，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看你，这一上午一直心烦意乱的，也没有正经查过什么资料。再这样下去，周五的比赛你怎么办啊。”方樰自言自语道，似乎在努力地说服着自己。 沈华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在这里偷听女孩子的心里独白实在不是什么男子汉的行径。但是不知道怎么地，自己的两条腿就像是注铅了一样，挪动不了半分。 “方樰，你要相信李挚对你的感情，不是一次两次吵架、一句两句气话就能抹杀的。张婧喜欢李挚怎么了？李挚喜欢的是你啊。你哪里比张婧差了？干嘛要患得患失的。当然，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好好改正。等打过了比赛，一定要主动跟李挚承认自己的错误。” 沈华在对面听着，差点没忍住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比赛，先专心致志地把比赛打好。”接着是几声轻轻的响声，似乎方樰拍了拍自己的脸，“张婧那个小幺蛾子，回头再收拾她！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沈华默默在对面站着、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四个人从图书馆出来，一起吃过了午饭，便各自回宿舍了，约好了下午再去图书馆碰头。王明先回了宿舍，沈华有意无意地往里面瞥了一眼，宿舍里四人齐了，李挚也在宿舍里。沈华跟王明告了别，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了。终于，沈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转头回去了李挚宿舍。 “挚哥，有点事儿问你。”沈华推开门冲李挚招了招手，示意李挚出来聊。 李挚正在看手机，碰到沈华喊自己还是挺意外的。平时他跟沈华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虽然都是一个班里的，但是沈华报道晚，分到了工管寝室。除了平时朱和平喊着大家一起打球或者打游戏，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另外由于在院运会的物品筹集中，沈华出了很大的力，方樰很是另眼相看，所以李挚多少也是有些吃醋的。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很少找沈华，沈华也很少找自己。与见到什么事情都新鲜、热情的新生不同，沈华好像很少对事物会感兴趣。他既不喜欢交朋友，也不喜欢参加班里活动，“天天向上”似乎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迄今为止，似乎只有辩论赛是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一个平时不常联系的人突然找上你，要么是借钱，要么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李挚也不敢怠慢，放下手机跟沈华出去了。 两个人到了楼道，沈华开门见山地问道：“挚哥，我冒昧地问你个问题。你跟方樰还有张婧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啊。我就想问问你，你是怎么考虑的？” 李挚一愣，万万没想到沈华竟然会这么问：“你，你这个问题，还真是挺冒味的……”一个不怎么熟的同学，还是个男生，突然问自己感情问题。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沈华不依不饶接着问道：“你是对方樰有意思，还是喜欢上张婧了？当然，你喜欢谁都可以，但是夹在中间不是挺难受的么？” “我的感情问题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沈华不依不饶，李挚语气也不太客气了，“你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说，没事我就走了。” “别别别，其实是这样……”沈华也觉得自己刚才很有些冒昧了，连忙道：“就是今天我们讨论辩题的时候，孔诗灵不是来了么？然后她说了你陪张婧去看病的事儿，然 分卷阅读72 后支书的脸色不太好看，我们讨论也不是很流畅。我这不是给你提个醒么？你，你要心里还有支书的话，你跟张婧最好别走太近了。” “是这样……”李挚若有所思地道。自己上来被沈华问懵逼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沈华问这个问题全是为了辩论赛啊。毕竟沈华对进辩论队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院辩赛也是最后一轮选拔的关键，他肯定是不希望出现任何隐患的。 “其实是这样的……”李挚想了一下回道，“我现在跟张婧确实在接触，还没确定关系。对小樰，我是死心了的。不怕你笑话，我已经被她拒绝了两次了，我两没有可能了。” “她拒绝了你两次？你觉得没可能了？你是这么觉得的？”沈华连续发出三个问句。回想到方樰在图书馆里的自言自语，确实是个不太容易相信的事实。可是李挚也不像是在说谎。 李挚惨然一笑道：“是啊，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也没有必要再上赶着追人家。我不至于要被人连续拒绝三次吧？” 沈华开口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或许此时他应该说一下自己的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告诉李挚其实方樰没有放下他，甚至还要跟他主动道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不能自由。 “对了，你刚说小……樰脸色不好看？这是什么意思？”李挚感觉沈华的话里似乎还有些别的意思。 “可能是尴尬吧，毕竟你们两的事儿也不是啥秘密了。听到你多少会有些尴尬的。”沈华随口说道。 “哦，这样子……”李挚无奈地笑了一下。 沈华想了一下，接着说道：“挚哥，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准备比赛的时间还是挺紧张的，你最近能不能先别来了，也不用叫别人来，我们也没啥需要帮忙的地方。当然我不是针对你啊，我是为了咱们班能出个好成绩。你也知道，小樰很看重这次的比赛。”不知不觉间，沈华对方樰的称呼从“支书’到“方樰”，最后也变成了“小樰”。 “行，我懂你的意思了。在比赛结束之前，我不会干扰你们的。”李挚应了下来。 沈华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无论是为了班里的胜利，还是方樰个人的发展，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李挚心里有些纳闷：沈华对于这次辩论赛也看得太过重要了吧？有必要为了上午队员的一点情绪变化这么郑重其事么？ 蜕变 忙碌而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几天忙碌的备战之后，时间也终于来到了周五这天。为了充分准备比赛，以方樰为首的四人小分队集体逃课，除了没住在一起几乎是形影不离。周五上午方樰一行人把最后的四辩稿敲定，下午便是各自练习，迎接晚上最终的比赛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樰收到了李牧菲的信息，说下午要过来一趟，给她个惊喜。方樰四人猜了一中午也没有猜到是什么惊喜，总不能是要来她们透题吧？ 下午约好的两点开始准备，一直到四点多李牧菲才姗姗来迟，手里还抱了两套西装。李牧菲身后还跟了一个学姐，手里也抱了两套西装。 沈华跟王明赶忙去接手把衣服拿了过来。李牧菲身材比较瘦小，一手拿着一套西装蹒跚走过来，像是一只企鹅一般。 李牧菲气喘吁吁地道：“累死我了。你们快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方樰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穿西装，很是不好意思：“菲姐，要这么正式吗？” “当然了。”李牧菲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这几套西装可是我拜托了好几个人才借到的，首先就要从气势上压倒他们！” “好！”方樰也给自己打气道。 一般大四学生在找工作或者面试的时候需要西装，但是大二学生用到西装的场合并不多。即便是仪仗队，也只是院运会的时候需要，是在校园里的西装店临时租借的。可想而知，李牧菲弄来这几套西装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对了，忘了跟你们介绍。”李牧菲介绍了一下身后的学姐，“这位是孔也娜学姐，是从公管学院转专业来我们这边的。这位学姐现在也是我们辩论队的一员了。” “学姐好。”方樰四人乖巧地问了一声好。 “大家好。”孔也娜回应道，“咱们队里就是两位女生呗。那还好，不是很大的工作量。” “工，工作量？”方樰有点迷糊。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惊喜啊。”李牧菲笑着道，“一会儿让也娜姐给你们画个妆，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参加比赛。” “不不不不不不不。”听到化妆两个字，方樰像是触电了一般，浑身颤抖着连忙摆手拒绝。沈华跟王明默默背过身去，尽力忍住笑。唐蕊发方樰化妆照片的时候，他们两个碰巧就在现场，那绝对是一次难忘的回忆。 “怎么了？以后慢慢都要学会化妆的啊。”李牧菲因为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还以为方樰是不好意思了。 “我不行，我化妆特别难看……”方樰低着头 分卷阅读73 说道。 孔也娜笑了一下说道：“没有这回事，只有不会画的，哪有越画越难看的道理？” 李牧菲接着说道：“对啊。也娜姐可是公管学院旅游管理专业出来的，这可是跟新传、空乘并列的出大美女的专业。平时多少人请着也娜姐化妆都请不过来呢，你还有啥好犹豫的。”说着李牧菲在方樰脑袋上轻轻扣了一下。 “那好吧。”方樰只得答应下来。如果再化成上次那个鬼样子，大不了再擦了就好了。也许也娜姐真的是化妆高手呢…… 众人这一番寒暄，已经快要四点半了，距离七点的比赛还剩不到两个半钟头了。男生们出去厕所换衣服了，女生则留在教室化妆换衣服。该来的总会来的，方樰索性紧紧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孔也娜倒是没着急动工，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你呢，属于脸型比较小的可爱型的。有点像刘诗诗那个类型，适合上一些淡妆，不适合太浓的装扮。你回头可以多关注一下刘诗诗的装扮，或许比较合适。你这个肤色呢，比较偏黑，但是黑得也不均匀。是不是军训的时候防晒霜没抹匀啊？从你捂白的部分看的话，其实你肤色还是蛮好的。” 孔也娜一本正经地分析着，虽然方樰一句没有听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整个人慢慢地也放松了下来。或许真的有奇迹发生呢？ 观察完毕后，孔冶娜摆出工具，认真地为方樰上了爽肤水、乳液之类的，然后就是气垫CC霜，然后是眉毛、眼线…… 十几分钟后，孔也娜长舒一口气道：“好了，大功告成了！” 方樰紧张得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连连问道：“怎么样？我不敢睁眼了，我没毁容吧。” “毁什么容啊！”李牧菲惊叹道：“你是整容啦！小樰，我都没想到你画完妆这么好看呢！” “啊？”方樰不可置信地疑问道，缓缓睁开了眼睛。李牧菲的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开玩笑。方樰睁开眼，看着眼前李牧菲一脸惊奇、吕双一脸震惊、孔也娜一脸骄傲的表情，方樰感到或许奇迹真的发生了。 “快快快，你快自己看看。”李牧菲拿了镜子摆到方樰面前。 “啊！”方樰不由得惊呼一声，用手捂住了嘴巴。镜子里这个白白嫩嫩的小美女真的是自己么？方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樰话音还没落，教室的门被打开了。沈华跟王明早就换好了衣服，在门口等着了，听到里面大喊了一声，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没多想赶忙进来看看。开门的一瞬间，沈华跟方樰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都愣住了。 此时的方樰完全一反开学时候的村姑形象，蜕变成一位仙女了。皮肤白里透红，浅浅的眉毛此时也深了少许，一双大眼睛扑闪着长睫毛，显得灵动而有生气。而此时穿着西装的沈华，仿佛也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反往前的落拓不羁，显得正派多了。黑色西服配上黑色皮鞋，原本的洒脱形态此时多了几分男人的成熟与稳重。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沈华颜值在中上水平，但是配上西装似乎整个人都提升了一个档次，显得英俊多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李牧菲发火道，“快出去看门去，女生还没换衣服呢！” 这时沈华才回过神来。刚才听到里面方樰的喊声，没仔细考虑就进来了，实在是太不礼貌了。幸好没看到什么，如果当时女生正在换衣服，那可是大大的冒犯了。想到了这点，沈华脸红得跟红灯一般，连连道歉退了出去。看着沈华跟王明一脸窘迫的样子，几个女生生气之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准备了一番之后，时间已经五点半了。方樰四人也不去食堂了，索性点了外卖准备吃完直接去比赛了。李牧菲跟孔也娜送完这个巨大的SURPRISE之后，鼓励了她们一番就离开了。四个人也从第一次穿西装的兴奋中慢慢冷静下来，积极转换心态，备战比赛。 六点半的时候，大家又最后一次理顺了一边思路，往教室走去。这次院辩赛，院里占用了三个大的阶梯教室。方樰一行人西装革履，走在路上很是威风，引起了一阵阵注目。 路过财管比赛教室门前，苏红正在门口吃东西，看到方樰差点噎住了，猛地拍了几下胸口才缓了过来。苏红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樰：“我去，这还是我的小樰么？这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吧？” 方樰被苏红说得不好意思了，低头道：“胡说什么呢红姐？” “我说真的啊。”苏红又浑身上下打量了方樰一番，“我真没想到你化妆穿上西装这么好看。可惜我也要比赛，不能去看你的show了。” “加油啊红姐，我们决赛见啊。”方樰调皮地一笑。 “好好，决赛见，我怎么就没想到穿套西装呢……你藏得也太深了，一点口风没透给我。”苏红不无埋怨道。 “没有啦，这也是今天下午牧菲姐帮我们整的，我们提前也没考虑到。”沈华出来解围说。 “切。”苏红白了沈华一眼，接着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一定要加油，听说金融挺厉害的 分卷阅读74 。” “嗯嗯，我们会的。”方樰坚定地道，“听说你们对面的四辩关梅也是厉害的角色，你们也要小心啊。” “放心吧，咱们决赛见。”苏红信心十足道。 三个人还在门口聊着天，教室里面辩论赛主席介绍道：“请大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我们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三个人赶忙结束了聊天，方樰一行人往自己班里的教室走去。刚从后门进来，方樰迎头便碰到了李挚，两个人俱是一愣。李挚正在教室后面清点人数，维持秩序，猛地看见方樰盛装打扮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而方樰好多天沉溺在备战比赛中，几乎把李挚都忘了，此时刚一见面，心理准备也没有很充分。 倒是主持人眼疾嘴快，说道：“那个会计专业的辩论队请抓紧进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顺着主席的话，全场的目光都向后看去，落在会计一行四人身上。四个人深呼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信步走了过去。 “加油。”方樰走过身边时，李挚笑着说道。 “嗯。”方樰回了一句，头也没抬，就这么走了过去。 四个人在全场的注目中，走到台前，坐了下来。观众席上不免响起了一片小声议论的声音。等到四人坐定之后才发现，对面金融专业的四个人也是齐齐整整地身着西服严阵以待。看来曾羡彬学长为自己专业的学弟学妹们考虑得也是很周到的。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此时脸上洋溢着微笑，底气并不只是来自于这身西装跟妆容。他们的自信，根源在于这几天废寝忘食的准备跟默契的配合。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比赛开始 双方参赛选手坐定之后，主持人魏实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主持人魏实首先介绍了各位评委，评委是由大二辩论队一人加学生会两位部长构成的三人小组。接着介绍参赛的各位辩手，会计的是一辩吕霜，二辩沈华，三辩方樰，四辩王明；金融专业的是一辩游扬，二辩张云畅，三辩马冲，四辩于晚。介绍完毕后，便正式进入了比赛环节，由正方一辩首先开始发言。 一辩吕双首先起来发言，分别从顺境对人的身体、心智包括价值观三个方面进行理论阐述。这篇一辩稿方樰已然听过多次，不说烂熟于胸，也是耳熟能详了。此时倒是不用她准备什么。她突然有些好奇，此时在台下的李挚看着她会是一种表情呢？鼓励？好奇？欣喜？想到这儿她甚至实在有些回头看一眼的冲动。 不过方樰没纠结多长时间。随着己方一辩落座，对方一辩起身，方樰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开始奋笔疾书。一边认真记录着对方的论点跟事例，一边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如何破题。到一辩对辩结束，方樰已经划了六七个问题了。看起来对方准备得并没有那么周全。 反方一辩发言结束，进入了攻辩环节。沈华站起身道：“有请对方辩友。”反方二辩张云畅笑着站了起来。 沈华问道：“对方辩友你好。我方认为，顺境有利于人体的正常发育，有利于人的体格成长，请问您怎么看这个问题呢？” 张云畅回道：“我认为，我们今天讨论的成长主要是心智上的，而不是身体上的。” 沈华步步紧逼：“我们当然不否认心智的成长很重要，但是身体体能的成长也是很重要的。还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顺境是否更有利于身体的成长。” 张云畅回道：“我不能认同。在原始社会，人都能与野兽搏斗。而随着收入的增高，三高症的人越来越多，这难道说明逆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吗？”台下金融专业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 沈华不慌不忙，笑着道：“人与野兽搏斗只是生存技能，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知道，原始社会人类寿命不过二三十岁，而现在我国平均寿命已经达到了七十岁。这恰恰说明充足的营养供应对人体的发育具有重要的作用。正是基于这点，我方认为顺境更有利于人的身体成长。”台下会计专业接着响起一阵掌声，辩手你来我往，观众也不甘示弱。 待掌声稍息，沈华接着问道：“下面请问您第二个问题，在顺境中，人们可以更容易获得知识和帮助，是不是更有利于人的心智成长。” 张云畅答道：“我可没有认同您的第一个问题。现代社会，我们知道许多名人，例如百米飞人博尔特、篮球巨星詹姆斯、奥尼尔，他们成长环境并不是顺境。按照您方的观点，我国足球是不是早该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呢？好了，下面回答您第二个问题，我方认为，温室往往扼杀了人的创造力，而正是逆境激发了人的动力，才能更好地成长。” “好，时间到。感谢两位的精彩攻辩。”魏实说道，两个人微笑着双双坐了下去。 方樰心里暗道反方二辩果然厉害。其实对方的回答虽然流畅，也没有那么经得起推敲。如果还有时间方樰相信沈华一定能把她的回答驳回。但是对方前面先打太极浪费了不少时间，卡好时间在最后回答，没有给沈华继续反驳的 分卷阅读75 机会。 “我需要提醒大家的是，辩论时间并不长。请大家珍惜自己的掌声，不要给辩手带来过多的干扰。”魏实补充了一句，接着道，“好，下面有请反方询问。” 反方二辩站起来道：“有请对方三辩。” 方樰先是愣了几秒，接着站了起来。按照惯例不是二辩之间互相攻辩，三辩之间互相攻辩么？怎么还有指名道姓这么一说？但是事到临头，方樰也没有怂的道理，稍稍调整一下心态，面带微笑站了起来。 张云畅问道：“请问对方辩友，楚汉相争为什么赢得是逆境中的刘邦而不是顺境中的项羽呢？”反方问的问题简短而有力，不给方樰多余的思考空间。 好在方樰平时努力下得足够，简单思考了一下马上道：“对方辩友你错了。楚汉相争前期项羽有优势，刘邦是劣势，所以是项羽进入了秦宫分封了诸王，刘邦被赶到巴蜀去做了汉王。但是当垓下之战，十面埋伏的时候，刘邦的兵力已经数倍于项羽，才逼得项羽乌江自刎。由此可见，逆境的刘邦被赶走，顺境的刘邦统一了天下，因此，顺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随着方樰话音落地，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虽然主持人刚刚说过珍惜掌声，但是方樰回答得太过精彩，金融专业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张云畅挑方樰也是有原因的。本来金融队里安排的三辩并不是马冲，而是另一位入围的选手。可惜这位选手比赛前得了流感，话都说不清楚，没办法只能临时换人。马冲是金融专业的大学霸，也是学术部的，平时很是自诩学识渊博。大家商量了一番最后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不过也有好处是，马冲并不在辩论队的考察名单里。于是张云畅便跟马冲换了攻辩对象。沈华的实力张云畅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这次想着挑个软柿子捏，表现得或许会好一些。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栽了个大跟头。 张云畅调整了一下思绪，接着问道：“我们都听说过一句名言，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请问对方辩友，这是不是说明了逆境可以激发人的创造力。” 这个问题他们早就商量过很多次，方樰很是胸有成竹：“对方辩友这是把逆境强行跟人的成功联系到一起。天下被拘禁的犯人这么多，为什么文王写出了《周易》？那是因为在他当王的时候阅读了大量的书籍，在顺境里积累了宝贵的知识财富。所以我方坚定地认为，顺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 张云畅还想开口继续问，魏实发话道：“时间到，下面有请正方三辩提问。” 方樰刚坐下去，无奈又站起身道：“有请对方辩友。” 马冲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之前也没经过面试、没有经验，站起来的时候显得很有些慌张，回道：“对方辩友你好。” 方樰问道：“对方辩友，我们还是先来聊关于身体成长的问题，刚才您方二辩提到了奥运会的例子。我方不反对有一些个例，比如博尔特。但是我们看奖牌榜就知道，经济发展越好的国家往往名列前茅，这难道不是说明了顺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嘛？” 沈华在旁边会心一笑，自己没打完的问题方樰终究给接上了，看起来这些天他两还是培养一些默契出来的。 马冲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不光是金融专业的辩手跟观众，就连方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方居然承认了正方的观点！？ 马冲看着全场的反应不由得有些更紧张了，赶忙道：“但是我觉得我方的观点也没错。有一些人克服了外在环境的限制，实现了自己的成功，难道不是更值得我们敬仰么？” 幸福来得太突然，方樰都有点莫名其妙，接着说道：“很感谢对方辩友承认了我方观点。下面请问您第二个问题，顺境是不是比逆境能为人的心智发展提供更为便利的条件呢？” 马冲想了一下道；“这样啊对方辩友，我们都知道有个故事叫凿壁偷光。我们也知道，在故事的最后，偷光的匡衡最后成长为了大文学家，而地主家的儿子却一事无成。这告诉我们什么呢？我们面对逆境，要迎难而上，才能最终实现自己的成功。” 方樰说道：“其实对方辩友呢混淆了一个概念，我们应该把一个人放到逆境顺境中去考量，而不是拿顺境逆境中的两个人相比较。最后，我想提醒对方辩友，我们今天讨论的是顺境跟逆境的问题，而不是面对顺境逆境怎么做的问题，我们都知道，不论在顺境逆境中我们都应该好好努力。”教室里又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好，正方时间到。”魏实笑着道：“下面请反方向正方提问。” 反方三辩站起来，说道：“我想向正方三辩提问。” 此言一出，全场又是一片哗然。金融专业二三辩抓着一个姑娘猛攻不止，实在是有点失风度。张云畅此时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心里暗自叫苦：兄弟，这跟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 方樰刚刚坐下，无奈又站了起来，笑着道：“对方辩友请问。” 马冲接着问道：“对方辩 分卷阅读76 友你好，刚才我们聊了很多问题，现在我想请问您一下关于价值观的问题。我方认为，逆境有利于人的成长是鼓励人们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是很正向、积极的，您怎么看这个问题呢？”经过了刚才一战，马冲似乎刚开始有点适应现场氛围了。 方樰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我再给您解释一下。我们今天讨论的辩题‘顺境逆境哪个更有利于人的成长’是在讨论顺境逆境的客观影响，而您说的人要怎么做，是个人的主观努力。顺境里也有成功者，逆境里也有绝望者，无论顺境逆境我们都应该努力，但这跟今天的辩题没关系。”沈华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马冲不知为何有些洋洋得意，接着道：“所以其实你并没有否认我方的辩题具有正向的价值，所以我方辩题是可取的。” 方樰苦笑了一下，说道：“好，那按照您的思路来说，您觉得逆境更有利于您的成长，那您为何还要努力考大学呢？您学历越低，您后代会更加逆境啊。我们第三个论点也强调了，我们之所以坚持顺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正是要鼓励大家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同时为我们的后代创造更好的环境。” 马冲红着脸道：“顺境里也可以创造逆境啊。比如说我以后可以不给我儿子零花钱，这不就是他生活里的困境么？并不一定要我自己身处逆境才能创造逆境啊。” 魏实说道：“好，时间到。感谢正反双方带来的精彩的对辩。好，让我们喘口气，接下来进入到紧张刺激的攻辩环节。” 王明首先起身问道：“请问对方辩友，人的体能增长，身体素质提高算不算成长？” 于晚起身回道：“算成长。请问对方辩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逆境是不是有利于人的成长？” 方樰起身答道：“这个问题我方已经回答过了，那是因为他们在顺境的时候已经有了丰富的积累。好，既然您承认了身体素质提高算成长，那请问顺境是不是能提供更丰富的营养？” 马冲起身道：“额，我还是想问一下刚才的问题，我们逆境中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的行为不值得提倡么？” 沈华强忍住笑回道：“这个问题我方刚才已经回答过了，现在请您继续回答我方问题，顺境是不是能提供更丰富的营养？借用您方的例子，奥运会上是不是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国家获得的奖牌更多？” 张芸畅站起来道：“爱迪生说过一句话，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就算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顺境，但是没有这百分之一的逆境，您顺境的积累也不会化作成长！”金融专业这边久违地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吕双接着道：“对方辩友不要总是回避我方问题。通过我方之前的问题不难看出，顺境之下能为人体发展提供更多的营养，在提高身体素质促进人的成长方面顺境确实比逆境更有利。” 游扬起身回道：“这个问题我方早就回答过了，博尔特、詹姆斯、奥尼尔，你方为何总说我方没有回答呢？” 王明接着起身问道：“好了，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请对方辩友不要用个别人的成长来代表我们大多数人的成长。现在进行第二个问题，顺境是不是比逆境能为人的心智成长提供更好的学习条件。” 张云畅起身答道：“还是请对方辩友继续回答我方问题吧，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这百分之一的拘跟厄是不是比百分之九十九的顺境重要？” 方樰站起来回道：“对方辩友，你来回不过就是两句名言而已。你说的爱迪生那句话凑巧我查过，是爱迪生1903年说的，发表于1932年的《哈泼月刊》，很抱歉，他并没说百分之一的灵感更重要。还请您继续回答我方问题，顺境是不是为人的心智发展提供了更好的学习条件。” 沈华听了方樰的话一愣，她不会现场临时编的吧？ 马冲起身回道：“明代开国名臣宋濂曾著有《送东阳马生序》，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就在这样的条件下，宋濂仍旧迎难而上，成为一代名臣。这告诉我们我们面对逆境一定要勇敢地去解决问题。”张芸畅在旁边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头埋得更深了。 沈华站起身回道：“其实对面来回那两句话是要告诉大家什么呢？大家现在不要学习了，不要努力了，我们就安静地等待百分之一的逆境就好了。不知道对方辩友是要让大家在沉默里爆发呢，还是在沉默里灭亡呢？”教室里会计专业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芸畅继续起身道：“我方从来没有说过让大家不要努力了。我方只是认为逆境比顺境更能激发人的创造力，请对方辩友不要曲解我方观点。” 吕霜起身回道：“我们大家都知道孟母三迁的故事，即使在贫困的境地下，孟母也努力为孩子创造学习的顺境。为什么？因为顺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啊！”教室里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好，时间到。”魏实笑着说道，“自由辩环节果然很是激烈啊，让我们稍微平复一 分卷阅读77 下激动的心情，进入到最后总结发言阶段。本阶段由双方四辩进行总结陈词，请反方四辩先开始。” 方樰深呼一口气，把笔放了下来，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后面已经没有她的工作了，现在她可以以一个观众的角度去欣赏双方四辩的表演了。虽然在正常的比赛里，正方需要寻找四辩发言中的漏洞，再把要点写给己方四辩。但是他们毕竟是临时拼凑、准备了三四天的队伍，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如果说她跟沈华在和反方二辩的交锋中不分上下或者略占上风的话，那么对反方三辩的攻辩简直可以说是压制了。而在自由辩环节里，他们的提问跟回答行云流水，整齐排列，仿佛一个人一般，而对方则明显由二辩主攻，大家各自为战，一团乱麻。攻辩跟自由辩已经取得了巨大的优势，即便对方四辩有回天之力，也难以挽大厦于将倾了。 方樰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场比赛，是我们赢了！ 在一起 四辩陈词中，反方四辩于晚面对己方明显的劣势，大打感情牌，用很大的篇幅着力渲染了克服困境实现成功的不易，现场观众差点就被带过去了。还好王明顶住了对面的压力，回顾了全场，尤其是对对方一些没有防守住的点进行了重点攻击，把观众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整场的表现上。虽然没有很亮眼，至少也算是中规中矩，为这次比赛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经过几位评委短暂的商讨之后，一致认为，本次比赛的胜方是会计代表队，而全场最佳辩手为金融专业二辩选手张云畅。 准备了几周的比赛终于落下了帷幕，方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后面还有比赛要打，不过这次战胜金融专业给了她十足的信心，剩下的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在主持人宣布退场之后，评委首先退场，接着观众开始离场。卸下了一身的防备，方樰终于忍不住向观众席上望去。这次能够取得胜利她要感谢很多很多的人，辩论队的学长学姐、一起战斗的伙伴等等等等。但是当她品尝着胜利的喜悦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却是她一直在躲着的李挚。 这种感觉实在很是奇妙。 可惜她并没有如愿。她在全场扫了一遍，却没有发现李挚的身影。只有张凡跟唐蕊坐在教师后排冲她招手，等着她一起回宿舍。李挚去哪里了呢？ 作为喜欢自己的人，哪怕作为朋友，此时应该向自己进行道贺吧？就是作为班长，李挚平时也是尽职尽责，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担心结尾会有一些什么事情。而此时观众刚开始离场，李挚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实在是很不寻常。方樰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方樰起身离座，反方三辩马冲已经来到她面前：“方樰同学你好。你刚刚表现得实在是太好了，尤其是刘邦跟项羽那一段。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的辩题很有道理，能不能再跟你探讨一下？” 方樰有些苦笑不得：“同学，比赛已经结束了。” 马冲不以为意地道：“是啊，虽然比赛结束了，但是这个问题没有结束啊。我觉得我们还能再探讨一下。” 沈华在一旁插嘴道：“这位同学，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做，我们衣服还着急还回去呢。你如果真的有兴趣，不如回头再说吧？” “哦哦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马冲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这是我手机号，如果你想聊的话可以随时找我。那我先走了。”眼看方樰没有一点想挽留的意思，马冲只得自己悻悻然走了。 “金融专业怎么选了这么个人出来？”沈华摇摇头一副无语的样子，“今天大家都累了，去吃宵夜怎么样？” “好啊。”吕霜跟王明纷纷表示赞同。 “要不你们先去吧？我去给你们把衣服还了然后再去找你们？”方樰心里记挂着李挚的消失不见，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 “那多扫兴啊，再说这种体力活怎么能让女生做呢？”沈华不容置疑道，“这样，我们一块先去还衣服，然后我请客去吃宵夜。正好看看菲姐跟也娜姐有空的话一起喊上。” “赞成！”吕双跟王明纷纷举手同意。方樰难违众意，只得跟着大家一起去了。怎么说今天也是一个大胜仗，确实值得庆贺一番。李挚的话，晚些时候再联系吧…… 则在方樰他们欢呼比赛胜利的同时，校园的一处小路上却发生着截然不同的景象。 张婧一个人，面若冰霜地在前面快步走着。任凭李挚在后面如何呼唤，竟是头也不回一下。李挚只得快走几步，赶紧拦在了张婧身前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张婧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也不答话。 李挚无奈道：“我究竟是怎么惹你生气了？你好歹告诉我一声。” 张婧抽了抽鼻子，回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李挚一脸无辜地道：“我就是不明白啊……” 张婧直盯着李挚，眼眶里已经泛出点点星光：“你还装？今天方樰打扮得换了个样子， 分卷阅读78 你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我真应该把你当时的样子照下来，你就，就像是一条狗！” “你有点过分了啊。”虽然女生有些小脾气很正常，但是没必要上升到人身攻击的程度。而且李挚自己很确定，自己当时只是在关注比赛而已，并没有对方樰表示过多的关注。 “我过分？”张婧含泪问道，“难道你不过分？是谁跟我说为了班级荣誉，我们恋爱暂时不能公开的？现在好了，你回头找方樰去好了。我们就当没有在一起过。” 张婧的一番话直插到李挚心里，李挚不由得很有些羞愧。这件事情着实是他对不起张婧。在张婧的贴心关怀下，李挚已然感到心里的天平彻底倾斜到了张婧一边。在沈华跟他谈话后的当天，张婧又再一次跟他表白了，他最终选择了接受。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他们的恋情要等到辩论赛结束以后才能公开。理由是担心他们公开恋情会影响方樰的心态，进而影响班里的成绩。 虽然张婧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想到院辩赛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有什么等不起的呢？只是一直走在“黑暗地下道”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而今天，看到方樰盛装出席，李挚全神贯注时，张婧心态彻底崩溃了。之前方樰还是一只丑小鸭的时候，李挚尚且心向往之，何况现在变成了一只白天鹅呢？而所谓的秘密恋爱、地下恋情，就像是风中的云朵，说散就散了，谁又能证明它真的存在过呢？终于，张婧心里的骄傲跟自尊再不也允许她委屈求和了。辩论赛还没结束，张婧便一个人离开了教室，然后继而变成了现在这样。 李挚叹口气道：“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是班长，我必须为了班级去考虑。另外，你以后不要再说什么让我回头去找方樰的话了。我跟她已经没有可能了，我说了跟你在一起，那么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你说得是真的？”张婧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李挚一脸真诚。 张婧向前一步，轻轻抱住了李挚，把头靠在李挚的胸膛上：“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信。就算你答应了我，现在想要反悔了，我也不想让你离开我。或许我应该大方一些，说你走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张婧的一番话仿佛一把尖刀深深扎进了李挚的心里，他感觉自己的心疼死了，自己着实是亏欠了这个姑娘太多太多。李挚紧紧抱着张婧，像是要把她抱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轻声说道：“傻瓜，不许胡思乱想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你在一起啊。” “是吗？”张婧从李挚怀里仰起头来问道，“那你说说看我哪里好了。”方樰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惊艳，张婧甚至都有不自信起来。如果张婧是个男生的话也肯定会心动的。 “那可太多了。你漂亮、善良、大气。”李挚看着张婧说道，“关键是我们互相喜欢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么？” 张婧嘻嘻一笑，轻轻锤了一下李挚：“就你会说话。不过我可还没消气呢，我这几天可太难过了。你要补偿我。” “好，你说吧。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李挚拍着胸脯保证道。 “不许反悔？”张婧又确认了一遍。 “绝不反悔。”李挚回道。 张婧认真地看着李挚说道：“李挚，你知道么，我喜欢你的话，哪怕全世界与我为敌我都会喜欢你的。因为在我心里，你比全世界都重要。我希望你对我也是这样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挚想了一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笑道：“总之不管你说什么，我照做不就好了。”说着又把张婧揽入了怀里。当一个深爱着你而你也深爱的人在你的怀抱里的时候，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答应的呢？ 方樰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八点左右结束了比赛，便去一起还衣服吃夜宵了。张凡看时间还早去自习了，舞蹈大赛临近唐蕊也去院办练舞了。而苏红更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总是会消失不见。 方樰有气无力地爬上床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这几周以来，感情、工作、学习、生活，诸多的琐事实在是透支了她的精力。她真的是太累了。上一次这么一个人放空自己是什么时候呢？好像还是运动会之后，唐蕊跟苏红为了李挚的问题争执不休，自己难以入睡的那个夜晚。不得不说，那天睡得真好啊，做的梦也好，如果没有发生以后的事情就更好了…… 如果自己当初答应了李挚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情形呢？当李挚看着自己喜欢的丑小鸭如今变成了这样的白天鹅，他会不会欣喜若狂呢？想到这里，方樰没忍住哈哈笑了几声，然后被自己吓了一跳。空荡的房间，漆黑的宿舍，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发笑。自己怕不是个神经病吧？ 话又说回来，比赛结束这么久了，李挚跑去哪里了呢？为什么连句祝贺的话都没跟自己说呢？难不成是看自己太过耀眼夺目，所以反而不敢坚持了？ 想到这里，方樰一骨碌坐了起来。这 分卷阅读79 怎么行！自己明明还对李挚有感情，只是想短暂地冷落他一下而已。要是他真的放弃了，那，那也不行啊。俗话说，打个巴掌还要给个甜枣吃呢。自己之前做的好像是有些决绝过分了些…… 想到这里，方樰赶忙拿起，打开了QQ对话框，想着怎么开头才不会显得突兀一些。正在纠结之际，方樰看到李挚QQ的空间动态有提醒了，没提防便点了进去。 李挚的空间动态很简单，只有六个字：我们在一起了。配图是两只手握在一起的一张图片。而在李挚动态的下方，几乎是同时，张婧发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动态。 方樰愣住了。 心病 比赛过后，方樰大病了一场。 所有人都以为方樰是劳累过度，精力透支才倒下了。但是只有方樰自己心里清楚，李挚跟张婧在一起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挚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她，至少在方樰感觉是这样。李挚那天转身离开的容貌言语方樰都还记忆犹新，但在她看来那只不过是一次吵架而已。 准备比赛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她还没来得及好整以暇地梳理她们的关系，对方已经先离她而去了。这几天方樰不停地做梦，梦里挥之不去全是李挚的影子，仿佛自己不是感冒发烧，而是魔怔了一般。可是自己为了李挚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又在哪里又在做着什么呢…… 方樰昏昏沉沉地从睡梦里醒过来，翻看了一下枕边的手机，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了。苏红在她斜对面的床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手机。 方樰努力想坐起来，但是身体仿佛不听自己使唤一般，没有一点力气。挣扎了一番，方樰便放弃抵抗了。睁着眼睛盯着天老板，又陷入了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你又在发呆了。” 方樰看向旁边，苏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的床边，拿了一杯水递给了她。方樰深吸一口气，先用手撑着坐了起来，然后接过水一饮而尽，感觉身体里总算有了一些气力。 周六周日这两天里，苏红成了方樰最坚强的后盾。除了给方樰买饭买药，苏红自己也是宅在了寝室里跟方樰形影不离，担心方樰有些突然的不舒服或者什么紧急的需要。虽然方樰不停跟她说过不必这么严肃，但是苏红就是坚持着这么我行我素，方樰也没有办法，只得依了她。只是每天晚上十点左右，苏红都要出去半个来小时。不过那个时间，唐蕊一般都回来了，所以苏红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在爱情里遭遇了滑铁卢，但是却收获了这么情深意重的姐妹情，未尝不是另一种幸运。 苏红接过方樰的杯子，又热了一杯水放在一边，爬上了方樰床铺。苏红看着方樰，认真地道：“小樰，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方樰惨然一笑：“没事儿啊，就是这几天太累了嘛。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不对，你绝对不是累倒的。”苏红斩钉截铁地说道。 既然说得上情深意重，自然彼此也了解得够深。在周六周日两天无微不至的照顾中，苏红也慢慢发现了方樰似乎有点不对头。如果说是因为劳累过度，休息了两天多少也该恢复了点精神。 如果是平时的方樰，现在就算体力不济也肯定会强撑着身体自己去做一些事情的。但是现在方樰完全不是这个状态。有的时候默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发呆好久；还有的时候会偷偷流泪，然后赶紧擦掉不让苏红发现。这绝对不是劳累过度能形容的。 “小樰，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你瞒不了我的。”苏红焦急道，“有什么困难，你不能跟我说吗？” 苏红关切的话语仿佛一股暖流，彻底击溃了方樰的心防。方樰先是抽泣，再就是一把扑在了苏红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苏红摸着方樰的头，不停地安慰着，心里也着实纳闷的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方樰这么难受？ 哭了不知道多久，似乎要把眼泪流干了，身上的力气也使尽了，方樰才慢慢缓了过来。方樰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红姐，你知道我们班李挚跟张婧在一起了吧。” “那当然，不是周五晚上的事儿么？不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你是没出寝室，你都没听见她们寝室闹腾成啥样了。”苏红自然说道，接着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你不会，还对李挚有意思吧？不会吧？” 方樰沉默地点了点头，她现在的情形已然说明了一切。 “这怎么可能呢？”苏红不解道，“不是，你当时不是已经拒绝了他了吗？” 方樰低头小声道：“我没真想拒绝他。当时就是太生气了，我说的是气话。”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清楚呢？”苏红接着问道。 方樰叹了一口气：“这不是这几天比赛太忙了吗？我想着等比赛结束了再跟他说。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跟张婧在一起了。” 苏红看着方樰，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口气。虽然李挚跟张婧在一起的速度是快了些，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也是方樰自己先拒人于千 分卷阅读80 里之外，又不跟人解释清楚，这能怨谁呢？可是方樰现在此情此景，她又硬下不下来说些批评的话，只剩干着急了。 苏红接着说道：“行了，要不打个电话跟李挚说清楚。兴许他能回心转意呢？不外乎就是几天的事情，他也不见得就是真的放下你了。” “不不不不。”方樰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那我不是成了破坏别人的幸福的人了？” 苏红又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总不能要这么幽怨地过四年？” 方樰笑了一下道：“不会的红姐。我，我就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接受这件事儿。明天我就会好起来的。再说了，这周末还要打辩论赛呢。” 苏红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红心里想的是：小樰啊，你既然有从头再来的勇气，为什么没有再争取一次的勇气呢？你既然能在伤心落魄的时候告诉自己要坚强，为什么在说分手的时候不能告诉自己冷静一下呢？ 只是话到了嘴边又成了：“嗯，那就不想他了。学校里大好男儿多得是，何必单恋一枝花。实话跟你说，我们班好多男生找我要你联系方式呢。”纵使方樰有千般不是，但是作为她的朋友，苏红现在必须坚定地支持她。 方樰苦笑道：“红姐，你别蒙我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现在这个鬼样子……” “是真的啊。”苏红认真说道，赶紧翻开了自己的手机，“你看，这是我们班的副班长；这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对了，这还有我认识的一个经济专业的朋友……” 方樰好奇地看了几眼，还真的要自己的联系方式的。不过这又有意义呢？以前不是也有个人喜欢自己，然后被自己的“尊容”吓跑了么？ 方樰回道：“红姐，你不如把我现在病怏怏的样子拍下来，给他们发过去。他们要是对我还有兴趣才有鬼了。”苏红闻言默默放下了手机。她也不知道方樰这话是开玩笑，还是又想起了唐蕊发她化妆照片的旧事。 “对了对了。”苏红脑筋一转，赶忙换了个话题，“上次你们为了准备比赛不是逃了节微积分么？那节课老师留了作业了。正好晚上沈华过来找我，咱们一起坑他顿饭怎么样？” “你们去吧。”方樰兴趣索然道，“我实在是太累了，懒得动弹了。” “方樰，你能不能振作一点！”苏红见使尽了手段方樰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由得很是气恼，“不就是失个恋嘛，至于吗？再说你那也不叫恋爱啊。咱们这么优秀、善良、漂亮的小姑娘，他错过了是他的损失啊！”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红姐……”方樰回道，“我也想快点振作起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地，我感觉就是提不起来精神，无论怎么也忘不了他。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来告诉你怎么办。”苏红说道，“明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高高兴兴地去上课。杀了杀他们的威风！是你方樰看不上他，不是他李挚把你甩了！” 方樰纠结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去了吧……明天我想请假，去趟图书馆准备一下下周的题目。最近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那不就耽误学习了吗？你可不能露怯啊……”说道这儿苏红明显没什么底气了。毕竟就算去上课，她几乎不是刷手机，就是昏昏欲睡，或者干脆睡着了。好好学习这种话，放在她嘴里还真没什么说服力。 “没事，红姐。”方樰回道，“微积分上学期讲的东西就那么些。我们高中多少都学过一些，差不太多。”会计是文理兼修的学科，方樰是理科生，苏红是文科生。所以苏红看来难得不行的课程，方樰也没有怎么当回事。 “可是……”苏红还想说些什么，正巧两个人的手机又同时震了起来。两个人相视无奈一笑，年级又来通知了。 苏红翻开手机，给方樰念道：“各位班长支书请注意，明天上午第一节课后，在院办开会，不得请假。会议内容主要是接下来的宿舍文化节活动跟学院的舞蹈大赛，内容较多，请大家带好纸笔，收到请回复。” 苏红摊手问道：“要不开会我也帮你请个假？” 方樰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叹道：“算了，我还是去吧。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多大点事儿。” 分工 周一上午的微积分课方樰最后还是翘了。当然并不是她临阵退缩，惮于见李挚一面。而是她采纳了苏红的建议，决定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这对于她这个初学者来说无疑是个极费功夫的活计。但是输了人绝对不能输气势，如果被李挚看到自己现在病容满面、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也比她被当面拒绝好不了哪里去。 不过方樰之前也没有自己化妆的经验，只能依着微博上美妆博主跟也娜姐的电话指导，自己尝试了一番。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折腾，虽然没有上次那么惊艳，但好歹比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好了太多。眼看快到了开会的时间，方樰简单收拾了一下往院办赶去了。 这次的会议内容尤其得长 分卷阅读81 ，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散会。会议的内容也不少，主要是舞蹈大赛跟宿舍文化节的事情。 舞蹈大赛人选以院运会的啦啦操队为基础，从院运会结束后便开始为了这次的比赛排练、做准备了。舞蹈大赛这边需要班里负责的内容并不多，主要由文艺部跟舞蹈队负责，班里只需要到时候组织观众即可。而舞蹈大赛历来又是大热门活动，大家观赏的积极性都很高，所以会上并没有多加讨论。 宿舍文化节则是院运会后的又一大重头戏，主要是由宿舍卫生环境检查跟各班的情景剧组成。宿舍卫生环境检查细节十分琐碎，从宿舍环境、物品摆放、被褥整理，事无巨细。当然被大家吐槽的最多就是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以及书桌上不能有书这两项。情景剧则是每个班抽选人员，排练话剧，然后进行演出比赛。这固然是一个团结班里同学的好机会，也是一项充满挑战性的工作。 会议上首先学生会主席进行了发言，然后由生活部部长跟副部长进行了详细的说明，最后辅导员裴老师进行了最后的动员。即使是负责任如方樰，拖着病躯，也已经脑子开始转不动了，旁边的苏红则是早早便开始打盹儿了。到了会议结束，已然到了午饭时间，学生干部们才拖着疲累的身躯一个个离开了院办。 “小樰，刚才说的那么些个东西你都记下来了么？”出了院办，苏红才又恢复了精神。 “差不多，可能宿舍卫生那块有一两条遗漏的，回头我再跟李……李挚问一下，整理好了发你一份。”方樰说道。平时这种会议，苏红都是完全不听，回头再找自己补课，方樰已经习惯了。 “小樰，你等一下。”方樰跟苏红刚走出不远，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方樰仿佛被电流瞬间击中了一般，定住不能动了。 方樰如同机器人一般机械、僵直地把身子转了过去，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梦里出现过了无数次的男生，眼里满是委屈跟怨恨。就是眼前这个人，曾经许诺给了自己流岚虹霓，最后带给自己的只有风雷霹雳。木棉还在这里，可是橡树呢？ 李挚却似乎没察觉到方樰的异样，笑着道：“听说你病了，我还一直担心你来着。不过现在看来你气色还好，那我就放心了。” 方樰冷笑一声：“是么？那我怎么一条慰问的短信都没收到呢？” 李挚一愣，没想到方樰突然这么刻薄起来：“额，这几天有点别的事儿忙，忘记了，不好意思啊。对了，还有辩论赛的事儿，也忘了祝贺你了。” “谢谢。”方樰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两个字。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实在不好，一点都不坚强，一点都不自信，一点都不酷。但是她实在不能在李挚面前装作个没事儿人似的，客套两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或许一个成熟的人应该大方地笑笑，然后恭喜一下李挚跟张婧？那样的话方樰宁愿自己还是不要成熟了。 李挚两句话吃了两个瘪，多少有些难堪，只得直接问道：“小樰，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是关于这次宿舍文化节的事情。” “这个事儿下午开个班会吧，大家一块讨论讨论吧。”方樰简单地说道，“有什么事儿下午再说吧。”说完方樰转身就要走，此时跟李挚多待一会儿她都觉得是一种煎熬。 “等等，小樰，我有话说。”李挚连忙喊道。 方樰不得已又停了下来，问道：“你说。” “我是这么想的啊……”李挚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你看，院辩赛还没有结束。这周五还有一场比赛，如果比赛过了下周肯定就还有决赛。你现在身体也病着，而且准备辩论赛肯定也很耗费心神。所以我的意思是，宿舍文化节这块的工作你就少操一些心，我自己来做就好了。” 方樰努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笑了一下：“你接着说。” 看着方樰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李挚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我是这么想的啊，我现在不是还在生活部吗？这次的活动筹备我也参与了，对于活动细节也比较清楚。另外考虑到你的因素，我觉得由我牵头比咱俩一起做合适，你说呢？” 方樰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挚，尽力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我还挺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们之前的工作都完成得很好啊，裴老师也经常夸我们。你为什么……”方樰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里喉咙里，说不下去了。 李挚无意识地躲闪着方樰的目光：“是，之前确实是完成得很好啊，我们配合也很默契，但是我觉得什么东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刚开学的时候，我跟女生不太熟，你跟男生不太熟，所以我们得分别作男生女生的工作。到现在半个学期都过去了，班里的人咱两都熟悉得差不多了，你出面我出面其实没有什么分别了。所以有时候有个人牵头可能会更好一些……” “你够了李挚！”方樰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愤怒，“我是班里的支书，你凭什么取消我的工作！” “就是李挚，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苏红在一旁愤愤不平道。 李挚虽然不是 分卷阅读82 第一次看方樰发火，但还是吓得够呛。之前因为化妆照片的事情，方樰也在楼下冲他发过一次火，但是当时方樰着急回去，最后草草收场。这是方樰第一次因为工作的事儿发这么大的脾气，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而李挚心里也清楚，无论自己说了多少的好话，理由多么充分，那其实都是假的。 李挚沉默了半晌，抬起头苦笑了一下，回道：“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次的活动我就不参与了，由你全权指挥可以么？” “你……”方樰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被苏红拽了拽袖子。苏红朝方樰努努嘴，方樰顺着望了过去，不远处一个身影快速地闪到了一边。但是就是那短暂的一瞥，方樰已经认了出来，那个人是张婧。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瞬间有了答案：不只是自己想躲着李挚，原来李挚也想要远离自己…… 突然间，一种巨大的空白跟无力感朝方樰袭了过来，方樰甚至感觉自己都快有些站不稳了。想想自己在出发之前，还特意花了两个小时去“逞威风”，此时就好像是笑话一般。 方樰无奈地笑了一下：“行吧，就照你说的办吧。” “你说真的？”李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就在几秒钟之前，方樰还是一副雷霆万钧、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方樰点了点头，表示确定。如果只能在她跟李挚里面选一个人来负责的话，李挚无疑是最合适的那个人。她目前的身体情况跟状态去单独负责这么大的活动本来就有些勉强，更何况辩论赛那边肯定还是要积极准备的。李挚还有着生活部干事的身份，即使他今天不说，少不得也是他挑大部分的担子。只是李挚今天的话，彻底地伤了方樰的心。 “谢谢，谢谢。”李挚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竟然莫名其妙连说了两个谢谢，“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好的。” 方樰苦笑了一下，也不想说什么，转头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方樰突然调转过头说道：“李挚，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那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班里没有关系。你是班长，你不该不明白你身上的责任有多大……大家都那么信任你……你今天这样我真的很失望……” 方樰前言不搭后语地甩下这几句话便离开了。然而这几句话，却仿佛比核弹的威力更大。李挚默默地站在原地，心里说不清楚是自责还是惭愧。 等方樰她们走远，张婧从不远处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小声问道：“你，你都跟她说清楚了？” 李挚点点头，回道：“说清楚了。” “那她怎么说的？”张婧看李挚的脸色不太好，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 李挚深呼一口气，说道：“她说她不管了，文化节的事儿我自己看着办就行。” “噢耶！”张婧兴奋地跳了起来，“看来方樰还是挺识趣的嘛。”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与张婧不同，李挚脸上没有一点开心的表情。 “当然了！”张婧不容置疑道，“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答应过我的，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的。你不会过了两天就要赖账吧？” “怎么会？”李挚笑了一下，看不出来是无奈还是释然，“好了，我都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嗯嗯，今天轮到我请你了，我们去吃大餐去～”张婧笑嘻嘻地道。 喜讯 方樰跟苏红吃了午饭，便回了宿舍，躺在床上再也不肯起来。虽然苏红也劝过她，这样正好可以卸下一些担子，专心准备辩论赛了。方樰为了不让苏红担心，也点头称是。但是这并不是方樰心里真实的想法。 令方樰难过的，并不是李挚“蛮横”地要求自己做，而是李挚对她的态度。在跟李挚见面之前，她无数次地幻想过李挚再见到自己的表情，是不是会愧疚、甚至有些后悔？她感觉是自己这些天的冷处理毁灭了李挚的希望，如果自己回来的话，李挚即使不能马上回心转意多少也会动摇一些吧？ 但是事实却跟她想象中的相去甚远。李挚非但没有任何挽回她或者后悔的意思，甚至不惜这样子伤害她。李挚真的不知道那些话会对她产生怎样的杀伤力吗？无论是出于张婧的授意也好，或者是出自李挚本人的意愿也好，那些话都像一把刀子，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这半个来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樰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梦乡，直到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胳膊，自己才缓缓醒了过来。 “小樰，你还好吧？”唐蕊站在床边，心有余悸地说道。方樰睡梦中的形象实在是有些可怖，面色苍白，紧锁眉头，豆大的汗珠滑落下来，看上去十分不妙。 方樰还在迷糊中，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怎么了蕊姐？” “下午不是开会么？这都快三点了，你不一起去吗？”唐蕊疑问道。 “开会？开什么会？”方樰很有些纳闷。 “呐，你看。”唐蕊掏出手机，上面是李挚发的一 分卷阅读83 条消息，“不是中午通知的下午三点开会么？商量舞蹈大赛跟宿舍文化节的事情。你忘了？” 方樰迷迷糊糊地拿出自己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空空如也，什么信息都没有。但是接着想到上午李挚的话，方樰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方樰笑了一下：“我还真给忘了。蕊姐，你自己去吧，我这身体还不太行。下午的会我跟李挚请假说了不去了，他会负责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请假的事儿呢？”苏红突然插了一嘴，“明明是他要把你撇开，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呢？” “撇开？什么意思？”唐蕊纳闷问道。 虽然方樰想制止苏红，但是不妨苏红嘴快，把上午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第一句开了口，后面的话就如同涛涛江水一般自然而然地吐了出来。 “太可恶了！”唐蕊愤怒道，“李挚算老几啊！他也不想想，当初这个班长是谁帮他当上的！小樰，这你绝对不能忍，他这明显是在架空你！” 方樰头更疼了，回道：“蕊姐，你别听红姐在那儿夸张，哪有这么严重？再说我最近忙辩论赛忙得焦头烂额的，我倒是也想歇歇。” “这必须严重啊！”唐蕊说道，“你好好想想啊，活儿他干了没事，那回头荣誉啊功劳啊不就都归了他了？如果以后你们竞争年级干部或者学生会干部的时候，那肯定都会偏向他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到呢？” 方樰挠了挠头，这些还真是没想到过。也不光这次，很多时候方樰都不太能跟得上唐蕊的思路。如果方樰有预知能力，提前知道支书这么辛苦的话，或者她当时就不会一腔热血去竞选这个支书。哪怕是年级长或者学生会主席，不也是人么，有什么稀罕的？ 且不论方樰是如何想的，唐蕊还在一边给方樰想着主意：“这样好了，等一会儿班会我想个办法非得让李挚出个丑不行。我得让李挚知道，班里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地方。” “别别别别。”方樰赶忙说道，“你可千万别这么干，算我求你了蕊姐。”说着方樰不住地拿眼瞟着苏红。 苏红也心知自己多嘴惹出祸了，也赶紧道：“对对对，你听小樰的，绝对不能这么干。也就是小樰这阵儿忙不开，等过了比赛这阵，肯定该什么样还什么样。” “那就这么算了？”唐蕊很是心有不甘。 “就这么算了吧。”方樰苦笑了一下，“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你啊……算了，我不管了！反正被整的人又不是我，我瞎操心个什么劲儿？”唐蕊忿忿地走了出去，“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都要迟到了。” 走到了门口，唐蕊仿佛又想来了什么，骂道：“迟到就迟到，我看他能拿我怎么办！”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门口，临出门不忘了把门狠狠地摔了一下。 唐蕊摔的那下门着实给方樰震得不太好受。方樰好容易稳定了下心绪，一脸幽怨地看着苏红。 “好了好了，这次是我错了。”苏红很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看不惯你那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样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嘛……” 方樰长叹了口气，一头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她当然知道苏红是好心，但是她也知道唐蕊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定后面再出点什么幺蛾子了，真真是没有一件省心的事情。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到临头再说吧。现在，能歇一会儿是一会儿…… “小樰，你不是生我气了吧？”苏红小心地问道。 “没有，怎么会呢？”方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就是太累了，不想考虑太多了。” “哦哦哦，那就好。”苏红如释重负，“你是该好好休息了。” 可惜天总不能随人愿。 方樰刚闭上眼睛还没有几秒钟，电话便响了起来。方樰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号码。不过这倒没什么奇怪的，自从她当了支书以来，接陌生电话已经习以为常了。其中绝大部分自然是学生会里某个学长学姐安排工作，小部分是一些商贩想着让她在班里推销一下自己的商品之类的。每到这时，方樰便经常觉得中国的隐私权保护工作还真是任重道远。 方樰纠结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如果真的是工作，那就不能不接了。 “你好，方樰吗？我是金融专业的马冲。”电话那头兴奋地道。 马冲？这个名字好耳熟啊。方樰想了一下，哦，是金融专业的三辩男生。难怪自己对这个电话稍微有点熟悉，当时马冲给自己留过电话，自己瞟过一眼。 “哦哦哦，你有什么事情吗？”方樰耐着性子问道，心里想着你可千万别是没事找事儿败坏我的睡眠。 “哦哦，也没什么事儿。”电话那头回道，“我不是给了你一个联系方式么？看你这么久没联系我我还挺纳闷的。后来知道了你是生病了，所以我就理解了。你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FUCK……”方樰在心里默默骂道，“我好不好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么？你要是不打这个电话我还能好得快点。 分卷阅读84 ” 当然上述只是内心的想法，方樰还是只能暂时压制着心里的怒火，礼貌回道：“还好，还好。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啊，我这还有点别的事儿。” “哦哦那好。”电话那边回道，“我最近看了几本名人传记，对咱们那天的辩题有一些新的理解，想跟你交流一下……” 马冲话还没说完，方樰便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顺手拉进了黑名单。虽然方樰平时也不是这么暴躁的，但是赶上现在心情不好，而对面又是个听不出来好赖话的家伙儿，那能怪谁呢？ 苏红看方樰挂了电话一脸无语的表情，好奇问道：“谁啊？” “一个金融专业的男生，叫马冲。”方樰没好气地回道，“上次跟我们一起打辩论赛，他是三辩。现在打电话跟我讨论辩题，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苏红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我知道。金融专业大学霸嘛，外号懂得多、一根筋。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当时我们班班长去他们宿舍玩去，不小心摔了他一支笔，然后当时道歉了。他就非得缠着我们班班长赔这两块钱，然后就出名了。对了，他还是学术部的，以后进辩论队的话少不得打交道。你多注意就得了。” “啊？”方樰疑惑道，“为什么进辩论队还要跟学术部打交道啊？”方樰一边说着，一边咂摸了一下苏红刚才的故事。按理说损坏财物确实是要赔偿的，但是两块钱似乎又有些太过计较了，也说不好谁对谁错。 苏红解释道：“因为社团都是挂靠在学生会下的。像学校里的社团都是挂靠在校学生会下面的，院里的就挂靠在院学生会下面啊。比如辩论队挂靠着学术部，舞蹈队挂着文艺部这样。而且像平时比赛一些计时啊、摆放桌牌之类的，也是学术部在做的。” “这样子啊……”方樰犹豫了一下，又把马冲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这边方樰刚编辑好备注，手机又响了起来，不过还好这次是沈华的电话。方樰轻轻拍了拍胸口，接了起来：“喂？” “小樰啊，跟你说个好消息！”电话那头很是兴奋，“晚上外语学院跟新传有比赛，菲姐说让咱们一起去看。” “哦哦，知道了。”方樰回道，“不就是看个比赛么？有什么好不好的啊？” “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啊？”电话说道，“你仔细想想，琢磨琢磨。” 方樰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激动道：“难道说我，我……” “对嘛！”电话那头开心大笑道，“说明菲姐他们已经认可你是辩论队的一员了啊，多简单锕。除了咱两还有苏红，还有财管的郭雅娜，金融的张云畅跟于晚也都去。你知道就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基本就是辩论队的成员了啊。” 方樰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这实在是这几天里她听到的唯一也是最好的消息了，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好了，晚上七点南教见啊，你跟苏红说一声，我就不给她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笑得也很开心。 “好好好。”方樰连忙答应着，又说了两句才挂断了电话。 苏红这几天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方樰笑得这么开心，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方樰赶忙把沈华打电话过来，说菲姐要带着她们一起去看比赛的事情说了。听说自己也在名单里，苏红不由得也是兴奋得不行，着实高兴了一阵。 突然，苏红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肢体动作，问道：“等会儿等会儿，为什么沈华给你打电话，让你通知我？而不是给我打电话呢？” 话音刚落，方樰也是一愣。两个人面面相觑，俱都呆住了。 偶遇 吃过了晚饭，方樰、苏红、沈华三个人便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南教楼下等待集合。当然，苏红的心情除了兴奋稍微还有些复杂，这一路上都没给沈华好眼色看。 沈华解释了一路，苏红却像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一样，直把沈华急得不行：“哎呦，我的大小姐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都跟你说了，最近我俩打比赛联系比较多。我就翻开通讯录随手就翻到她了，然后就打了个电话呗……我们真的没啥……” “废话！”苏红吼了一声，“你还想有啥呢？做梦呢你，哼！” 方樰轻咳了两声，在一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如果是换了别人，苏红少不得要往一些暧昧的地方考虑。不过对象是沈华跟方樰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且不说苏红跟沈华一起长大，就是看方樰这几天对李挚的感情，苏红也能明白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 但是毕竟自己跟方樰是朝夕相伴的室友，跟沈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自己都应该是他们两个最亲近的人啊。但是现在沈华有事儿竟然直接联系方樰，而自己成了一个“顺便”被通知的了，这实在不能不让苏红有些郁闷。 世间的事儿有时候竟然这么不可理喻。她希望方樰能放下对沈华一开始的偏见，两个人做好朋 分卷阅读85 友，所以她还总是有意无意制造两个人接触的机会。但是当两个人好得超过了一定程度，苏红反而觉得有些怪怪的了。 “没想没想没想……”沈华连忙摆手道，“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怪我了。这样吧，你划个道出来，刀山火海的我下就是了。”沈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说得好听……”苏红轻哼了一声，“我得好好想想，绝对不让你们好过。” 三个人正说着，远处又有三个人走了过来，打招呼道：“hello，你们好早啊。” 方樰三人看过来，来的正是郭雅娜，张云畅跟于晚，忙也招呼着回应。六个人面面相觑，俱都尴尬地笑了笑。明明上个星期几个人还都是赛场上的对手，打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转过头来以后就要成了一个战壕里作战的战友了，世间上的事情还真是奇妙得很。 六个人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李牧菲学姐也到了，七个人便一起去了教室。对于各院系的辩论队来说，最大的重头戏就是下学期的校辩赛。到时候，来自全校不同院系的几十只辩论队都会加入比赛，角逐冠军。而在那儿之前，友谊赛便是各院系辩论队交流跟提高水平的重要方式。 友谊赛有时候是偶然的两个院系辩论队队长一拍而合，有时候也会是几个乃至十几个院系共同举办的活动，形式很多。不同于院辩赛的热情高涨、人山人海，友谊赛一般就是由主办院系的学术部负责，除了双方辩论队成员外，少有观众跟其他人参加。这次的友谊赛就是经管学院、新传学院、外语学院跟法学院四家院系举办的，所以比赛中除了比赛的新传学院跟外语学院，经管学院跟法学院也在邀请之列。 七个人到会场的时候，大二辩论队的其他四位成员也已经到了教室了。七个人赶紧找了位置坐了下来观看比赛。而苏红则是一手拉着方樰，一手拽着沈华，让他们坐在了两旁。沈华心里叹息一声：看来苏红还是没有消气啊。 这次比赛的辩题是“男人更累OR女人更累”，算是个相对不那么严肃的话题。辩场上双方也是金句频出，引发了现场阵阵笑声。 双方攻辩刚到了三辩，苏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浮现出不一样神色。苏红从方樰旁边走过去，低头跟李牧菲说了些什么，然后快步离开了教室。方樰只当她是要出去打电话，也没在意。 这时最边上就孤零零地甩下了一个沈华，好不寂寞。沈华悄悄地把屁股挪到了刚才苏红的位置上，挨到了方樰旁边，小声问道：“哎，今天这场比赛你怎么看？” 方樰全神贯注地看着比赛，把食指放到嘴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沈华也识趣立刻不说了，反正本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这样，一直到比赛结束，苏红都没有回来。比赛邀请了四个经管学院跟法学院的大三的辩论队的学长学姐担任评委。在评委点评之后，外语学院因为四辩的力挽狂澜，以些许优势战胜了新传学院。 赛后，大家分别交流了一下对比赛的看法，然后队长要求每个人回去对这次的比赛做一个小结。下周是经管学院对阵法学院的比赛，大一的新生也要参与到正式的讨论跟比赛里了。而会计跟财管因为院辩赛还要继续的缘故，就暂时缺席了讨论，等到比赛结束以后再参加日常的训练跟比赛事宜。安排妥当之后，众人便分别道别各自回去了。 交流的过程方樰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让沈华很是担心。沈华问道：“你没事吧？我看你刚才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事啊。”方樰回道，“我就是纳闷红姐去干什么了，怎么比赛都结束了还不回来？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她。” “你没收到短信吗？”沈华诧异道，“她刚给我发信息了，说班里有点急事，先回去一趟。难道……那也不对，她报复的话也应该报复我，不应该不让你知道啊。” “是吗？我还真没注意……”方樰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手机。手机上果然显示着苏红的信息，说有事儿要离开一下，不用等她一起回寝室了。 “嗨，我白担心了半天。”方樰说道，“刚才听比赛手机调静音了没注意。那我先回去了啊。” “急什么？”沈华说道，“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才八点多。一起溜达溜达吧。明天开始又要准备院辩赛了，最后一个晚上你还回宿舍里去闷着啊？再说了，总是闷着对你身体恢复也不好。” 方樰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自己的病一直不好多半也是一直在宿舍里憋着闹的。不过有事儿的话另说，闲着没事儿跟沈华两个人在外面闲逛，方樰还是感觉心里有些怪怪的。 “好啦好啦，被纠结了。”沈华拽了一下方樰的袖子，“你老是在宿舍里闷着，没病也闷出病来了。” “知道了。”方樰默默把袖子抽了回来，“那，那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路上走着。方樰倒是没有一点娇弱的样子，快步走在前面。南教北教加上图书馆，是除了宿舍区商业街以外人流最大的地方。如果碰到个熟识的，只怕再闹出什么误会来。所以方樰快步走着，直到走到 分卷阅读86 学校最西面的秋实路上才停下脚步来歇了一阵。 秋实路挨着学校东门，少有人至。学校南门有地铁站跟公交站，北门西门是繁华的商业街，而东门过了一条马路便是学校的教职工宿舍。平时，除了教职工上下班通勤以外，少有人在东门出入。如果不是经管学院位置比较靠东，方樰也很难注意到这条小路。 不过终究是病着，从南教走到秋实路，方樰感觉自己已经要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了，只得停在路边稍歇。 沈华从后面不慌不忙地赶上来，幸灾乐祸道：“我就是寻思着溜达溜达，没成想您是练竞走的啊？” 方樰恨恨地看了沈华一眼，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华四处看了看：“怎么溜达到这边来了，连喝口水的地方都没有。你还行么？要不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去图书馆买两瓶水去？” “谁，谁说我不行了？”方樰咬咬牙站了起来，“走。”说着又迈步向前走去。只不过这时四下无人，也不用担心遇到熟人，步伐也就慢了下来。沈华摊摊手，走在方樰旁边，这才有了一点溜达的感觉。 走到半路上，沈华想起方樰刚才说的话，不由得扑哧笑出了声。 方樰纳闷道：“你一个人在那儿笑什么呢？” 沈华回道：“我在想你刚才的样子啊。真是太可爱了？” “可爱？”方樰浑身一哆嗦，“你别老这么突然东一句西一句地行么？我鸡皮疙瘩都掉地上了。” “是这样啊。”沈华解释道，“你看我刚刚不是问你是不是不行了么？然后你都冒虚汗了，还非得说自己可以。这让我想起了小学的时候……” “小学的时候？”方樰纳闷道。 “对啊，小学生吵架的时候。”沈华说道，“那时候男生女生也没有那么多忌讳，大家都在一起玩。不管是游戏啊、还是学习啊，要是一个人说另一个人不行了，另一个人就非得证明一下自己可以。” “为什么非要是小时候呢？”方樰还是不理解，“长大了有啥区别吗？” “感觉不太一样。”沈华想了想说道，“比如说有个不如我的人说我不行，我就根本不会搭理他。如果有个比我强的人说我不行，我会卯着劲儿超过他，不会表露在面上。” 方樰咂咂嘴道：“没看出来，你心机还挺深的啊……” 沈华笑道：“这不是常事儿么？当然我说的是男生啊，女生不适用。” “啊？”方樰停下来问道，“女生怎么了？” 沈华回道：“现在女生可太娇气了，一点批评都听不进去。就比如苏红吧，虽然我两关系很好，但是如果我说她一个不好，她立马就能宰了我。” “愚蠢的你啊……”方樰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等会儿，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 “哪有？”沈华愣了一下，“我是说你与众不同啊。” 方樰想了想道：“你看啊，如果你当我是个女生，那你说女生娇气，不就是说我娇气么？如果你觉得我不像是个女生……那就是说我不像女生呗？” 沈华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方樰的逻辑严丝合缝，无懈可击，不禁竖起了大拇指。方樰琢磨半天刚琢磨过来，作势就举起巴掌要往沈华身上招呼。 这时，前面路口，一男一女手牵着手，正款款朝这边走了过来。前面的两个人看见方樰跟沈华，俱都停下了脚步。 方樰跟沈华眨了眨眼睛，圆张着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前面两个人是苏红跟修尧学长？这不是幻觉吧…… 女追男 “你……你们？”沈华走到近前，还有点不敢确认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苏红。 此时苏红早已经放开了牵着修尧的手，即使在夜色上，也不难看出脸上泛着的红光。苏红转过身对修尧说道：“你，你先回去吧……” 修尧也有些不好意思：“行，那这儿交给你了啊，我先走了。” “嗯嗯。”苏红把头点得跟拨浪鼓一样，“对了，你闹肠胃炎了就别喝冰啤酒，还想不想好了？自己回去买点粥喝。” “嗯嗯，知道啦，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修尧笑了一下，跟沈华、方樰摆摆手示意，自己先离开了。 “啧啧啧啧啧。”沈华不住咂舌道，一脸嫌弃的表情，“这一股酸臭味啊……” “你少来。”苏红还嘴硬着，“你，你别忘了啊，咱俩的事儿还没完呢……” “你别反客为主。”沈华一语戳破，“咱俩的事儿谁大啊？你信不信我去给你妈打小报告？” “你敢！”苏红跳起脚来。 沈华则是一脸的挑衅的目光，意思也很明显，你看我敢不敢？ 崩了一会儿，苏红只得先求饶：“好了好了，我错了。对不起沈少爷，对不起小樰，我不该瞒着你们，我错了。” 此时方樰还傻傻地呆站在一旁，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自己跟苏红就算说不是长在一起， 分卷阅读87 说是形影不离也不过分啊，她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底下跟修尧学长谈恋爱的？方樰百思不得其解。 “你看你给小樰都吓傻了。”沈华在一旁开玩笑道。 “滚。”方樰不客气地先回了一句，“我就是没想到，你们是怎么，怎么就……” “看吧，说都不会话了。”沈华继续贫嘴道。 方樰白了沈华一眼，不理会他，转过头来严肃地道：“咳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好好好，我全招我全招。”苏红举手讨饶道，“不过咱能一边走一边说么？给我个机会，我请二位大佬喝点东西？” 沈华跟方樰装模作样地考虑一下，最后表示同意。三个人便一起往宿舍走去。 “其实也没什么……”苏红搜肠刮肚地组织着语言，“就是一起练方阵的时候，我就看上他了。长得呆呆萌萌的，然后身材也很好。当然一开始我就是比较关注他的颜，然后你们班那个女同学不是昏倒了让他送医院了么？就是英雄救美那件事情，我感觉我的小心脏瞬间爆开了。而且他还是国旗班的……” 沈华跟方樰互相苦涩地看了一眼，感觉喉咙里仿佛堵了什么东西，一言难尽。 苏红却没察觉到两个人的神情，接着说道：“当时多危险、多紧急啊，他反而是那么冷静、镇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说得简直太好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调配好人员配置，也不考虑会不会有些什么流言蜚语啥的，当机立断就送去了医院。说实话，现在想起来我都恨不得当时倒下去的是自己……” “那个，你交代问题归交代问题啊，不许夹带私货。”沈华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 “我乐意。”苏红哼了一声继续道，“然后我就比较关注他呗。我跟他要了QQ号，平时没事就去翻翻他的微博啊、人人啊。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去了解他，然后了解得越多自己也陷得越深了呗。” “哇，视奸啊你……”沈华一脸嫌弃。 “你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苏红被沈华这么说有些恼怒了，“你能百度一下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么？” “红姐……”一旁默不作声的方樰突然道，“咱俩单独走走吧？” “对！”苏红立马赞同道，“离他远点，烦人！” “我错了我错了……”沈华立马讨饶道，“我不该开这种玩笑，我承认错误了好不好？” “跟你没关系。”方樰说道，“我就是有点话想单独跟红姐说一下。” “这……”沈华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了。 “啧啧啧，那我们先走了，去说女生的悄悄话喽。”苏红比了个鬼脸，“哎呀，这某人的心被伤的啊，还以为跟谁关系挺好呢，啧啧啧啧。”临走苏红也不忘了挖苦沈华一番。 苏红拉着方樰到了一边，边走边问道：“怎么了小樰，你要跟我说啥？” 方樰笑了笑道：“我还没想好，你先接着说吧红姐。” “你就知道你是替我解围的。”苏红开心地一笑，接着说道，“后面我就去追了呗。国旗班每天晚上九点训练完，我就去等着他。每周早上六点多升旗，我就每周一大早起来去看升旗。一开始我都不相信我能起来，但是我就是起来了。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还睡得正香呢，凡姐都还没起呢。” 方樰这时候才恍然大悟，苏红每天晚上都会消失一段时间是去做什么了？自己还一直以为她是去吃夜宵了。就算周一早上突然醒来发现苏红不在，大概率也会觉得是去上厕所了，谁能想到那么早起来是去看升旗的？ “后来他也架不住我的攻势，就投降了呗。”苏红言语间不无骄傲，“刚开始的时候还故作矜持，后来也忍不住开始关心我了。天冷了会提醒我加衣服，会告诉我不要熬夜之类的。当然也有让人生气的时候，像他这次得了肠胃炎，居然快好了才跟我说，真是气死我了。” 方樰在一旁听着，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无比。良久，方樰才缓缓道：“红姐，你太厉害了，太勇敢了。” 方樰不但没有责备自己隐瞒，还称赞自己，苏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这，这有什么勇敢的……要是勇敢，我也不会瞒了你们这么久了……” “对哦，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方樰纳闷道。 苏红纠结了一下说道：“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女生追男生是一件特别没有面子的事情吧？其实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们，但是我又特别害怕你们会反对我这么做。尤其是小蕊，如果她知道我去主动追求男生的话，肯定少不得埋怨我几句。如果连你、连沈华都反对的话，我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去追求他了。你说我勇敢，其实我一点都不敢勇敢，我也做不到不在乎你们的看法。” “但是你还是迈出了这一步了啊，你已经比很多人强了……至少比我强得多……”方樰回道。 如果当时苏红真的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会怎么答复呢？方樰还真是想不到。 “老话不是说吗？男追女隔座山 分卷阅读88 ，女追男隔层纱。”苏红爽朗一笑，“与其让我喜欢的人跋山涉水那么辛苦，我干嘛不把这层帘子掀开呢？再说了，我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没有小蕊那么好看，也没有你这么独立坚强，学习成绩跟凡姐更是没法比。我知道，这么一个平凡的我，只是这么呆坐着啥都不干的话，学长是不会注意到我、喜欢上我的。那我为什么不能去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呢？”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方樰着急道，“你才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比所有人都善良、勇敢、正义，学长跟你在一起才是他的福分！” “哈哈哈哈。”苏红没忍住大笑了几声，然后立马捂住了嘴，不至于让自己的动作显得太夸张，“哎呀，我也没你说得这么好啦！真的是……嘻嘻嘻……” 苏红一边捂着嘴，一边扭动着身体，还伴随着雷霆般的笑声，场面滑稽极了。方樰也被苏红逗得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都坦白完了，你说说你想跟我说啥。”苏红很努力地克制了一下自己心里喜悦的情绪。 话音刚落，一片愁云又笼罩了方樰的眉头。方樰想了想，缓缓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还挺羡慕你的。你都有勇气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我连答应自己喜欢的人的追求都做不到。” 苏红知道方樰又想到了李挚的事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小樰，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你在病着的时候都会告诉自己要坚强，要自信，这么要强的你为什么在答应李挚的时候犹犹豫豫，在说分手的时候又那么果断呢？” 听了苏红的话，方樰先是一愣，而后又沉默了。对啊，自己可以在受伤以后站起来，但是为什么没有想过不去受伤呢？ 苏红不无感慨地说道：“其实上了大学以后，我还真的蛮多感触的。很多人上了大学以后，仿佛突然失去了喜欢一个人的能力一样。很多人谈恋爱要找老乡，说是毕业了一起回家，有的要找个有钱的，说是自己可以过得舒服一些。” “嗯嗯，我也有同感。”方樰点点头道，“明明跟高中生活就隔了两个月的暑假而已，到了大学感觉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以前只要一门心思地学习考试就好了，现在能做的事情很多，但是我反而不知道做这些事情究竟有没有意义？很多人、很多事情都变化了，我都有些陌生了。” 方樰想起来自己病着的时候，杨文静还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来慰问病情，顺便告诉自己前男友送了她一只口红，然后她们又和好了。而自己还曾经为了她失恋的事情焦灼不已，属实有些可笑了。 苏红说道：“是啊，所以李挚跟你表白的时候，我是真的挺希望你们在一起的。因为我感觉到你们就是彼此欣赏、彼此喜欢，是那种特别纯粹的感情。” “所以，我是做错了吗？”方樰问道。 苏红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可言。你们走到今天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比如你们两个之间产生了一些误会，但是你们都没有去为对方着想，没有想着去解决这些误会，只是迫切地表达着自己的诉求。小樰，其实恋爱也是一种能力。就比如沈华，每天嘴欠得不行，但是他是真的会为了别人考虑、付出的人。所以他从小那么多女生喜欢，也不是就因为会弹个吉他画个画而已。你说呢，小樰？” 方樰默默地把头低了下去：“你说得不能再对了，红姐。其实，现在想想当时发生的事情，真的真的都不算什么。如果现在还有人有我那张照片的话，我倒想好好看看，没准我还能跟他一起笑出来，也算是大学里美好的回忆嘛。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说了那些话……” 眼看方樰自责得不行，苏红赶忙安慰道：“你也别太难受了，小樰。话又说回来，你两分开了其实我也不会觉得特别惋惜。毕竟李挚跟你分开没多久，他就跟张婧在一起了，说不好在他追你的时候，他两已经有过什么了。再退一步说，就算你们在一起了，你们就能相处得融洽，完全没有隔阂，能够全心全意为对方付出么？” “但，但是我会惋惜，会遗憾，会后悔啊。我，我真的挺喜欢他的……”方樰抬起头来，声音断断续续地明显带了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可能决堤，“我，我好难受啊红姐，你能抱抱我么？” 苏红不由分说，一把把方樰拥进了怀里，心里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心疼。 心理学 周二一早，方樰四人又准时聚齐，开始准备对统计专业的辩论比赛。又过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四个人算是驾轻就熟，直接约到了图书馆去分头查找资料了。这次的辩题是“心理教育要不要纳入必修课课程”，沈华安排王明跟吕霜先去破题了，自己跟方樰则去查资料了。 “哎？你昨天没事吧？”方樰昨天突然心情不好把沈华赶走了，心里多少有些歉疚。 “没事啊。”沈华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你要是愿意把你俩昨天说的小秘密跟我分享一下的话，我可能会更好了。” “那你 分卷阅读89 还是有事儿吧。”方樰白了沈华一眼。 “你……”沈华气得不行，“你也就是生病了我让着你，哼。” “好啦好啦，无非就是跟我说点她们在一起的经过而已吗？”方樰简单回道。 “是苏红主动追的修尧吧？”沈华突然发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方樰瞪大了眼睛，想不通沈华是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啊。”沈华淡定回道，“苏红从小就有军人情节。我爸是部队转业出来的，小时候她就老是缠着我爸。虽然修尧不是军人吧，好歹是国旗班的，苏红喜欢他我一点也不意外。至于表白这种事儿，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初中的时候就干过，表白的我们班班长桂峰，后来人家把她拒绝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当时，班上好多女生都还笑话她来着。” 原来红姐以前还有过这样的故事，方樰还真是没想到。不过联想起沈华昨天晚上一脸吃惊的表现，怎么想不到他是“毫不意外”。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说说这次的辩题吧。”沈华掉转了个话题说道：“我觉得这次的辩题可能是咱们院里自己出的。我在网上找了，没有这方面的比赛资料，只有一些事例跟新闻材料，还有些专家讨论啥的。” “自己出就自己出呗，啥题目不是打？”方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沈华想了想说道：“不是这么简单，我预感咱们可能到时候自己打自己的，这个标准不太好找啊。这是个必要性辩题，我觉得正常来说我们会强调心理学教育的必要性，对方可能会聊比如必修课课程紧张、当前心理学人才的匮乏之类的。总之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不到一起去。” “有道理啊……”方樰点点头问道，“那这怎么办呢？”方樰想到了自己跟唐蕊对辩的那个辩题，当时学姐给的评价就是比较性的内容。 “先查资料吧，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沈华回道，“毕竟还没破题了，等王明跟吕霜从辞海翻完定义再讨论吧。好在这次的统计专业不怎么强，经济专业好像还有个高手，统计好像没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 “毕竟第一轮轮空了嘛，也不知道实力如何。”方樰还是比较谨慎，“做好自己再说吧。去找找心理学相关书籍？” “嗯嗯，行。”沈华赞同道，“你去翻翻心理教育这块的书，了解下他的大致内容。我去教育类那边翻翻，看看咱们国家对课程内容设置这块的要求。” 方樰点点头表示同意，跟沈华去了文献区分别查找起来。心理类的书籍在图书馆的中部地区，连着有四五个柜子之多。方樰一行行认真查找过去，嘴里不停念叨着“心理教育”四个字。找着找着，方樰感觉突然进入到一片奇怪的区域，自己也“身不由己”地慢下了脚步。这行书架上满是“恋爱心理学”、“心理学教你谈恋爱”、“心理学教你读懂男人心”之类的…… “嘿，你看什么呢？”沈华的声音突然从身旁响起，吓了方樰一跳。 “我去，吓死我了你。”方樰差点魂儿都飞了，“你走路不带声音的啊？” “我就正常走路啊……”沈华一脸委屈道。 “你不是去教育类么，你来这边干啥？”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书，方樰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手顺势一撑盖住了几个书名，得赶紧想个办法把沈华支走。 “哦，我就问问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有点渴了，顺便给你带一杯。”沈华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起书架上的书来着，方樰刻意的行动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话说你是来正经查资料的么？你这都看的什么？恋爱心理学？成功心理学？九型人格帮你赚到一百万？心理学教你读懂男人心？哎，你这是要读懂谁的心啊？” “滚滚滚。”方樰没好气说道，“我就是正好走到这儿来了而已。你了解心理学么，就在这儿瞎说。” “哦？这么看来，我们的支书大人对心理学很有研究喽？”沈华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那是。”方樰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心理学不是什么能够看穿人啊，掌握人的心理什么的，你看的那些小说跟影视剧都是夸大的。心理学实际上是一种探讨个人心理状态跟社会行为的学科，它主要是为了帮助改善个人的行为的。” 方樰的高中班主任是一名心理学专业的硕士。开学的时候，班上很多人都对这位班主任畏之如虎，生怕被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后来，为了加深学生对老师的信任，班主任少不得要在课堂上普及一下心理学的基础概念跟知识。 “不赖不赖不赖。”沈华竖起了大拇指，“话是好话，不过应该不是你说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说的？”方樰脱口而出，紧接着便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沈华扑哧笑了出来，说道：“能说出这番道理的人，谁会看这种书？” 方樰纳闷道：“这种书怎么了？” 沈华回道：“俗话说嘛，是药三分毒，要我说，是书也三分毒。读一些莫名奇妙的书，中毒更深。你啊，还是先学点心理学的基础知识吧 分卷阅读90 ，要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走火入魔？”方樰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当我是在修炼武功秘籍呢？”话虽这么说，不过沈华的“是书三分毒”的观点好像还是蛮新颖的。 “那你可别小瞧了。”沈华一副认真的表情，“我没开玩笑啊。这样吧，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你有个头疼脑热，身上起个红点，你去百度上搜，都能搜出来几十种病，好多都是绝症。你要是哪天心情不好了，跟心理书上的病症一对照，得，抑郁症、狂躁症、精神分裂症你全齐活了。你可不就是走火入魔了？” 方樰皱起眉头道：“没那么严重吧。难不成我看个课外书，还得聘个心理导师在一边给我辅导么？” “咳咳。”沈华轻咳了两声，摆了个pose，“这么说倒是也无不可啊。” 方樰一脸嫌弃地看着沈华：“你在这儿搔首弄姿干啥呢？我可没带零钱出来啊。” “滚。”沈华不无失望地道，“心理导师啊，这不就在你面前么？” “就你？”方樰一脸不可置信道。 “不相信我的实力？”沈华有点生气道，“这样，你把你手机短信打开，编辑二十个，嗯……十五个吧，十五个100以内的数字。” 方樰虽然不知道沈华葫芦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将信将疑地拿出手机，照着沈华说的办了：“呐，编辑好了。” 沈华拿过来溜了两眼，把手机递了回去：“你听好了啊。7、9、53、16……” 接着沈华便把方樰刚刚输入进去的十五个数字一个不差地背了出来。方樰认真核对着自己手机上的数字，表情从开始的好奇慢慢变成了震惊。等到沈华把十五个数字说完，方樰的眼睛已经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方樰不可置信地问道。她听说过有一些人有超强的记忆能力，电视剧《奋斗》也演过陆涛背过夏琳给的一堆电话，但是她总是认为那都是传说跟虚构的情节。但是当沈华真的表演出来的时候，她感觉就真的像是变戏法一样。这件事情太过神奇了，她宁肯相信是沈华对自己手机做了什么手脚。 “想知道啊？”沈华邪魅地一笑，顺手从另一排书架取下一本书，“把它读完了你就都懂了。” 方樰捧着沈华拿过来的这本《心理学导论》，皱起眉头问道：“我把它读完了就能跟你一样记住数字了？”这本《心理学导论》足有大半个字典的厚度，自己一只手拿着费劲，只能两只手一起托着。把这本书读完了实在不是什么易事。 “那是不可能的。”沈华回道，“不过读完了至少你就知道了我刚才那不是什么特殊能力，而只是一种记忆技巧罢了。比如现在，你那几个数我就开始忘了已经。” 方樰长舒一口气，说道：“读就读！有什么了不起的！”想想自己当初高考之前，为了提高作文的遣词造句水平，自己还翻完过一本新华字典。不过是一本书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沈华高兴地接着说道：“对嘛，等你读完了这本书，我再给你推荐点其他的。比如弗洛伊德的书，我就蛮喜欢他的。不过如果你英文水平不错的话，我建议你去看原版，看不懂就硬看就行。直译过来的书看着还是不如原版的舒服。” 听了沈华的话，方樰不禁后退两步认真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流氓”，感觉自己对沈华的认识又刷新了一层。方樰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要不说北京的孩子就是素质高一些，这个我是服气了。” 沈华皱起了眉头，回道：“这跟北京孩子有什么关系？是我素质比较高好不好。你夸我就夸呗，还这么隐晦干啥？” “呸，说你胖你就喘上了。”方樰毫不客气地怼道。按照苏红的日常教导，对付沈华，一定不能给什么好果子吃。平时损他他尾巴都是翘着的，给点火候肯定就上天了。 “不过话说回来啊……”方樰又感叹了一声，“你刚刚那招还真是挺厉害的。我之前说你没女人缘可能还真是错了，你那招估计能骗好多小丫头。” “我骗小丫头还用得着这招？”沈华哭笑不得，“也就是你，别人我才懒得搭理呢。” “啊？我怎么了？”方樰一时没绕过来沈华话里的弯。 “你很好，太好了。快查资料吧。”沈华又顺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扔到方樰怀里，脸上不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红了。 方樰侧着脑袋看了一下书名，赫然就是“心理教育学”五个大字。 独断 方樰四人在图书馆泡了一上午，中午一起吃过饭，便各自回寝室了。大病初愈，一上午的埋头学习方樰还真是有些吃不消。方樰一边捏了捏颈椎，一边回了寝室，决定中午一定要好好睡一觉。刚回寝室，方樰突然发现寝室四个人已经齐了。除了张凡、苏红跟唐蕊，还有个女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自己。来人正是隔壁寝室的蒋歌。 “小樰，你可回来了。”蒋歌看到方樰回来，立马起身迎了过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分卷阅读91 。 “怎么了？”方樰纳闷道。 “也没啥事儿，我想问问你关于这次宿舍文化节情景剧的事儿。”蒋歌回道。 “嗯嗯，你说。”方樰拉着蒋歌到了一边，耐心地问道。 “就是今天上午嘛，班长突然找到我，让我当这次情景剧的女主角。”蒋歌解释道，“当然我还是挺开心的，对这个活动也是挺感兴趣的。但是我看了一下班长的剧本，感觉难度太大了，觉得自己可能胜任不了这个角色。” “剧本？什么剧本？”方樰有点纳闷。情景剧的剧本已经出来了吗？ “你还不知道吗？说是班长赶了一晚上赶出的初稿。”蒋歌从方樰桌上拿过来自己带来的情景剧的初稿，递了过去。 方樰尴尬地解释了一下：“是这样，因为我不是还要准备院辩赛嘛，就比较忙。所以宿舍文化节这块的工作暂时都交给班长了。”说完，方樰低头开始看剧本。 剧本讲的是一个刚到大学的小姑娘，因为对大学里的一切都很新鲜，所以整天忙于各种社团活动，除了要钱之外极少跟家里人联系。家里总是联系不到他很担心，便从遥远的地方过来看她，路上出了点意外。然后女生在病房中幡然悔悟，明白了无论再忙再累也不能忽略了父母的关心。虽然剧本还有些瑕疵，但是一晚上赶工出来也着实不容易了。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有一定的现实跟教育意义，算是还可以了。 方樰问道：“这个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蒋歌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个剧本其实还不错，但是对我们要求有点高了。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要我哭出来。我，我也不会哭啊……而且这个剧本剧情太丰富了。情景剧要求每个班在十五分钟以内，上午我们对了下词，流畅说下来都得快二十分钟了。所以……” 方樰点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咱们又不是表演专业的，是有点难度啊。你跟李挚说了吗？” 蒋歌纠结了一下说道：“我倒是上午的时候跟他提了一嘴，不过他鼓励我突破一下自己。回来之后我看剧本，怎么看怎么别扭，所以这不是找你商量商量吗？别的专业的剧本我是没打听到，毕竟要比赛，大家都要保密。不过我看其他专业大家排练都是笑嘻嘻，我心里就更没底了。” 方樰沉思了一下回道：“那你有什么想法呢？” 蒋歌又纠结一下说道：“要不这个剧本就算了吧，我们换一个别的剧本怎么样？” 方樰惦着手上的一沓剧本，可想而知这是李挚忙活了一夜的心血，就这么算了？方樰想了想道：“行，我考虑考虑，找个时间跟李挚谈一谈。反正时间还早，不用太着急。” “好好好，那就拜托你了。”蒋歌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一般，“那你休息吧，有消息了跟我说一下。” “恩恩好的。”方樰答应着，把蒋歌送到了门口。等蒋歌走了，方樰回身把门关上，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怕什么偏来什么呦。”苏红在床上悠悠地说了一声。 “小樰，要我说这个事儿你就别管了。”唐蕊也跟着出主意，“你就让李挚去折腾，反正最后出啥事儿都跟你没关系。最后，大家就都明白了，会计没有你怎么行？” 方樰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一步步挪到床上，躺到了床上，开始琢磨怎么去了解一下这个事情，然后怎么跟李挚说。诚如苏红所说，怕什么偏来什么。换做是平时，自己现在直接一个电话就甩给李挚了。但是自从李挚跟自己说过分工的事情后，方樰对联系李挚也有了一层阴影。一方面对面已经明确表态，不想跟自己多联系，自己何必要凑过去；另一方面，李挚跟张婧已经在一起了，自己也不想在里面搅合，所以着实让人为难。 方樰正想着，宿舍里三个手机同时响了起来。方樰、唐蕊、张凡三个人的手机轮番响起来，响了十几秒才停歇了下来。 方樰跟唐蕊赶紧去翻手机，本来准备休息的张凡也被手机炸醒了。苏红懵懵地看着眼前三人问道：“不是，你们手机咋回事儿？吓我一跳。” “我们大班长发的消息……”唐蕊埋怨道，“我去，七条信息！这么多谁看得完啊。” “嗨，不就看个信息嘛，这也没啥。”张凡在一旁打圆场道，“咱们只是看而已，估计班长编这些信息也要很久呢。” “哪呢哪呢？我也要瞅瞅。”苏红没有参与进来感觉有点不爽，连忙凑到床对面张凡那边一起看消息。 七条信息，事无巨细，从情景剧的演员安排，到卫生检查的各项细节，再到班委的分工部署，基本囊括了宿舍文化的所有内容。这么洋洋洒洒的一篇工作计划，七条短信委实不多。 “垃圾桶不能放垃圾？晾衣架不能放衣服？”唐蕊埋怨道，“这什么鬼啊，有病吧。” “额，这个……”方樰解释道，“这个是院里学生会的统一要求，不是李挚的意思。” 听到这儿，唐蕊只得先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来。接着，唐蕊又埋怨起来：“这个是什么东西？为了 分卷阅读92 宿舍的干净整洁，每个宿舍必须贴壁纸？这也是学生会的要求？” “这个……”方樰挠了挠头回道，“这个应该是李挚的想法……” “谁爱贴谁贴啊，我可不贴啊。”唐蕊率先表态道，“我最近穷死了，我才不要搞这些东西呢。” 张凡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也面露难色。即使她不说话大家也能知道她就是同意了，肯定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苏红在一旁说道：“小樰，这么多东西，不开班会商量一下就直接都规定好了也太乱来了吧？我看了一下，这些短信里很多内容除了学生会要求的以外，还有一些根本都是李挚自己规定的。李挚怎么想的？这么做班里肯定意见很大的啊。” 方樰低头长叹了口气。李挚并不是一个行事不周密，很多事情他都很细心，考虑得很全面的啊。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好了好了，别管这些消息了。”方樰说道，“我晚上约李挚出来跟他聊聊好了，具体的等聊完了再说吧。” 唐蕊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哎？要不这样小樰，你也发一份通知。你按照你的想法来，把这些没用的都去了，到时候大家自然就知道听谁的了。” “行了行了，你快消停点吧，你这么一整全班不得乱套了。”苏红帮方樰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你平时少看点甄嬛传吧。” “那，那怎么也得发条短信解释一下吧？要不大家还都以为这是李挚跟你商量好一起发的呢。”唐蕊继续提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要睡了。”方樰也不理唐蕊，倒头装作睡觉的样子。 唐蕊的话说得她心烦意乱，索性装聋作哑好了。可惜有些事情是躲也躲不掉的，方樰刚躺下不久，门外接着就又响起了敲门声…… 也不知道中午睡了多久，方樰被一阵闹铃声吵醒了。因为很多其他宿舍的女生来问自己短信的事情，方樰着实应付了一番。方樰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十分了。宿舍里张凡的位置已经空了，唐蕊跟苏红兀自还在床上睡着。距离下午商量好准备辩论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方樰拿了脸盆去水房准备清醒一下。 刚到水房，方樰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方樰看是沈华的电话，便接了起来：“喂？” “我听你声音不会是还没起吧，一会儿可要集合了，你别迟到啊。”电话那头说道。 “开玩笑……我什么时候迟过到……”方樰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倒也是。”电话那头回道，“对了，问你个事儿啊。” “啥事儿？不会你也要跟我抱怨吧……”方樰条件反射地道。 “抱怨啥？”电话那头纳闷道。 “哦哦，那没事儿了。就中午的短信的事儿，好多人来问过我了。好烦啊……”方樰把中午的事儿跟沈华简单说了一下。 “这个事儿确实是个问题，你是应该跟李挚聊聊。”沈华说道，“不过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事儿。我在工管宿舍住呢，我肯定得按工管这边的准备来啊。情景剧也没找我，我基本是无事一身轻啊。” “那就好那就好。”方樰感叹道，“不是这件事情就好。你说吧，有啥事儿？一会儿都集合了，见面说呗？” “这个……不好当面说吧……”沈华回道，“就是上次一轮面试的时候，我说请你去看电影你还记得么？你还没回我呢？” “我没回么？我不是说不去了么？”方樰思索了一下，却没什么结果，“哎呀，最近焦头烂额的事情太多了，我实在是没心情。再说个还是个失恋的片子，怪压抑的。” “去吧去吧，听说挺不错的。”沈华强烈推荐道，“叫失恋不一定压抑啊，听说挺治愈的。” “那行吧，那就等院辩赛拿了第一再说吧好吧？先不跟你说了啊，我收拾收拾得出发了。”说着方樰便挂了电话，开始洗漱起来，心里不住地盘算着怎么跟李挚去沟通这个事情。 沟通 之后的几天，方樰一直在辩论赛的准备中跟调研中忙碌着。一边既要准备着辩论赛，一边又要采纳听取大家关于宿舍文化节的意见，再去跟李挚商量。本来平时开个班会就能解决的问题，这次方樰却要各个寝室去转悠，不断地听取意见，着实感到分身乏术。 好在辩论赛的准备这边还算是比较顺利。一方面，为了不跟这周六的舞蹈大赛以及下周五的情景剧表演冲突，原定在这周周五的半决赛跟下周周五的决赛，都改到了两周的周日。辩论赛的准备时间充裕了很多。另一方面，方樰四人打过一次比赛，彼此之间也很有默契了，所以讨论进度出乎意料得顺利。所以，为了调和一下紧张的准备工作，原来每天晚上的集合讨论也取消了，改成自由支配时间了。而方樰的自由支配时间，毫无疑问都奉献给了调研工作了。 到了周四的时候，方樰对于班里关于这次活动的意见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了。她便约了李挚出来，一起交流一下最近在准备的宿舍文化节活动，李挚也一口应了下来。两个人约 分卷阅读93 好了晚上八点在兰园的饮品站见面。 约定的时间，方樰到的时候，李挚已经到了。只不过方樰没有想到的是张婧也在。李挚冲方樰摆摆手，招呼她坐了下来。方樰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又令方樰没想到的是，短短几天没见，李挚似乎憔悴了很多。原来朝气蓬勃的脸庞，现在竟然苍白如纸，面色比她生病那几天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想等你来了再点的，不过刚店员说这儿最近出了份果汁挺好的，就帮你一起点上了，你尝尝。”李挚指了指方樰面前的果汁。 “哦哦，谢谢。”方樰有点慌张，脑子刚准备的词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好久没见李挚，刚一见面没想到自己就是这么副丢人的姿态。而张婧坐在李挚旁边，神态自然地微笑着，自己的窘态更是一展无遗。 “其实这些事儿应该早点跟你说的，但是怕你辩论赛准备工作忙，怕你分心就没跟你说。”李挚笑着道，“我一直想着你什么时间有个空来看看我们排练情景剧，多给我们提一些意见啥的。我们这个剧本时间有点太长了，不知道该把哪块删了。” “对，你这个剧本我倒是看了，它吧……”还好李挚率先开了头，方樰便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是不是特别棒！”方樰刚一开口便被张婧打断了，“我都不敢相信，这么棒的剧本居然是一个晚上写出来的！” “嗯，剧本是挺不错的……”方樰尴尬地笑了笑，把想说的话只得又咽回到了肚子里。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跟李挚说话也要这么先客套几句了？ 说到这儿李挚脸上似乎也恢复了些神采：“其实也没那么好啦。我在网上看了十几个剧本，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我侧面了解了一下其他专业的剧本，大体都是些段子之类的，我感觉咱们剧本一定是最优秀的！” “你还说呢……”张婧不无埋怨道，“这都十一月份了，半夜干活儿也不知道加个衣服，冻感冒了吧？我跟你说啊小樰，李挚实在是太拼了，你帮我劝劝他。明明自己还病着，这几天不是排练情景剧表演，就是去转悠一些卖壁纸的地方，太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没事，大惊小怪的，一点小感冒怕啥了……阿嚏……”李挚正说着突然鼻子有些不舒服，赶忙拿胳膊掩着脸冲着无人的地方打了个喷嚏。 李挚跟张婧一唱一和，方樰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一边是李挚为了文化节劳神费力，一边是班里同学怨言不断，方樰真是左右为难。纠结了许久，方樰最终还是站在了班里同学这边：“李挚，我想跟你再聊聊这个情景剧的事情……” “嗯嗯，你说。”李挚认真说道。 方樰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这个剧本确实很好，我觉得拍个微电影都可以。但是你也要考虑到，咱们班里同学没有什么表演的经验，咱们学校也不是北戏啊、北影啊这种艺术院校，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大家演不出来那个效果呢？” “嗯，你接着说。”李挚面色愈加苍白了。 方樰狠下心继续说道：“好，你像剧本里后段，知道父亲来看自己的路上出了意外，女主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这个哭戏，也不是说想哭就能哭的啊。大家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李挚解释道：“这个问题我也考虑到了。我准备从网上下几段哭泣的铃声，到时候只需要在舞台上表演就可以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哭啊。”张婧在一旁说道，“当时李挚在给我们说这个剧本的时候，我就哭了。如果把自己真的代入进去的话，很容易产生共鸣的。” 方樰叹了口气接着道：“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我举的一个例子而已。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别的。现在大家普遍的意见是，希望能够换一个剧本。现在到正式演出，还有不少时间，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我不同意。”李挚不假思索地回道，“我们的剧本这么优秀为什么要换？像其他专业那样，在网上找一些段子拼凑起来？这有什么意义吗？” “怎么没有意义？”方樰反驳道，“大家在一起努力过，认真过，这不就是意义吗？你现在的剧本大家都不喜欢，为什么要强迫大家去做呢？” 李挚沉默了半晌回道：“真理有时候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我觉得这个剧本没问题，一定会成功的。有时候你必须坚持自己的看法……你不会总是对的……” “你别糊涂了李挚，在错误的路上你努力得越多跑得越远。”方樰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开个班会听一下大家的意见不行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就能一个人做主了？” “呵，为什么不开班会你心里不清楚么？”坐在一旁的张婧突然插口道，脸色也一改原先的笑容满面。 “你什么意思？”方樰语气里明显带了防范的意味。 “呵，我什么意思？”张婧针锋相对道，“你以为李挚不想开班会，乐意写那七页的短信么？本来都占好了教室，准备周一下午的班委会结束就开班会的，结果唐蕊在班委会上给了李挚多大的难堪你不知道么？她说是李挚把你孤立了，任何活 分卷阅读94 动都不会参加的。你说这个班会还怎么开？明明是李挚怕你辛苦好心帮你分担工作，现在你却倒打一耙。要不是李挚平时人缘还不错，现在工作根本推进不下去。还亏了李挚当时还帮你说话……” “好了，别说了。”李挚制止道，“我相信这件事情不是小樰的意思。” 张婧忿忿地看了李挚一眼，最后还是听了李挚的话，不再说了。 此时的方樰则是一脸的震惊。她竟然真的认为唐蕊只是没事在宿舍里发发牢骚算了，没想到唐蕊竟然在班委会上说了这样的话。而事后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方樰不无歉疚地说道：“对不起啊，我真是刚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没事，我相信这不是你的意思，就是一场误会。都过去了。”李挚笑着道。 “不过……话说回来，还有几个问题我得跟你说一下。”方樰硬着头皮说道，不知不觉间声音小了好几度。 “嗯嗯，你说你说。”李挚赶忙道。 方樰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情景剧先放一下，宿舍卫生这块也有点问题。一个是关于壁纸的，很多人觉得没有必要，何况咱们班还有那么多贫困生呢？再说这个也不是学生会硬性要求的，我觉得咱们没有必要，也没有权力去规定这个。还有一个是关于衣架不能挂衣服。咱们班里女生比较多嘛，很多都是很远地方来的，从九月份到一月份，衣柜里除了夏天的衣服也有冬天的羽绒服啥的。一些女生衣服比较多，衣柜里放不下不放在外面怎么办呢？你也是生活部的，能不能反映一下这个问题？垃圾桶里没有垃圾，大不了倒了就好了。这个衣服怎么办呢？除了宿舍只有水房有两条绳子，放在水房丢了又怎么办呢？” 李挚思索了一下说道：“关于壁纸那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到了。很多人也跟我反映过了，我跟他们说不做强制要求了。晚点时候，我再发短信跟大家说一声。我最近转了学校几家卖壁纸的地方，也可以给大家推荐一下便宜实用的。关于衣架的问题，我试着反应一下吧，但是我感觉希望不太大。毕竟这是部里统一出的规定，这几年都是这么下来的，我也是只能试试吧。” “枪打出头鸟，你非得去触这个霉头干嘛？她们有问题为啥不自己反应呢？”张婧一边帮着李挚说话，一边眼睛却钉在了方樰身上，眼神里不乏些埋怨、愤恨。 “谁让我又是班长又在生活部呢，比较方便嘛。”李挚笑呵呵地，倒是不以为意。 李挚接着说道：“我这两天又有一个考虑。因为学院里评选优秀宿舍就那么几个名额，也确实没必要所有宿舍都整得特别好，尤其是有贫困生的宿舍。我想着就找几个有意愿改换下环境的宿舍，重点推荐一下就好。毕竟也是为了班级荣誉，我想着从班费里拿一些钱补贴一下。当然也不能太多，补贴个几十一百的，你觉得呢？我就是现在有这么个想法啊。确实很多同学都不愿意整治宿舍卫生这块，实不相瞒我平时也是比较邋遢的。但是班级荣誉我们也不能不去争取，所以我觉得有些激励措施比较好。” 方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感觉这又是个难题。班费是大家共同的集资，拿去给个别同学装饰寝室怎么也说不过去。但是她们去装饰寝室也不是只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班级的荣誉，这点倒是也说得通。方樰纠结了半天，最后只得道：“那，那你看着办吧。” 李挚点点头道：“行，那我回头再征集一下班委的意见。如果大家都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毕竟涉及到班费，还是要慎重。另外，你说的卫生那两条我回去就改，但是情景剧的话，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方樰看着李挚坚定的神情，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回道：“行，那，那就这样吧。” 结束了这次的会话，方樰端着那杯喝了没两口的饮料出了门，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本来自己准备了洋洋洒洒的一篇“讨罪檄文”，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个结果。想想自己在辩论场上也曾大杀四方，怎么到了李挚这里就讨不到一点“好处”呢？ 当然这肯定也不能全怪自己，唐蕊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开学以来，唐蕊干的糊涂事，没有一麻袋也有一箩筐了，方樰从一开始的震怒现在都有些麻木了。怎么办？回宿舍再大吵一架？怎么说人家也是打着给自己出气的幌子嘛，或许唐蕊觉得自己还要谢谢她呢…… “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穿过头发，穿过耳朵……”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方樰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这是最近为了调节下心情自己刚换的彩铃。 电话是朱和平打来的，方樰顺手接了起来。 片刻之后，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 “啥！你要跟蕊姐表白了！” 旧事 这边朱和平把表白的安排详细跟方樰说了一遍以后，走进了中心湖咖啡厅。这时，沈华跟苏红正在咖啡厅里喝东西。朱和平笑呵呵地走过去，在沈华旁边坐了下来，说道：“早知道你两在一起，我就过来了，省得在电话里说这么麻烦 分卷阅读95 了。” 苏红在朱和平对面，阴沉着一张脸，朱和平浑当没看见。 沈华笑道：“你这速度够快的啊。刚听说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都被你蒙在鼓里了。” “没有的事儿啊，别胡说。”朱和平笑着道，“再说我这儿有啥可快的，开学我就追，这都十一月份了。我多不容易啊，就是块石头也得捂化了不是。” “这么说确实时间也不短了……”沈华点点头道，“不过你这个表白心里有谱么？你别忘了，上次你给唐蕊送车票，那个表白的可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啊……” “我又不是那种二愣子。”朱和平回道，“虽然不能说百分百，□□十的概率总是有的。一个是我两现在的状态确实比较火热，平时拉拉小手的是吧哈哈。再一个我们今天在一起的时候说起来这个事儿了，她说什么开学的时候好多男生追，还有表白的，现在也没什么人气了，觉得男生都不靠谱啥的。我这一寻思，这不是给我暗示么？所以有了这个心思。你别怪我不提前说啊，我也是刚定下来。” “那你表白的东西啥的都还没准备呢？”沈华问道。 朱和平点点头道：“对，不过还有两天嘛，好说。无非就是些鲜花蜡烛烟花啥的。你们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准备的么？” “打住啊。”沈华提醒道，“早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你这个别想了。” 朱和平一拍大腿：“对对对，我说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呢，就是这个。你不提醒我还真就忘了，都多少年没放过炮仗了。苏红，你别愣着啊，你也帮我想想。” 苏红笑着道：“我想想啊……我想你最好别成功。” 朱和平一愣，尴尬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华给苏红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了，苏红也浑当没看见。 “啥意思？你是个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吗？”苏红面带嘲意，“高中虽然没在一起，但是初中时候的事儿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你哪次不是花言巧语把小姑娘骗到手，然后玩腻了吃干抹净擦嘴就走？用我一个个把名字给你列出来吗？你干的那些个恶心事儿我都懒得说了。你别在我面前晃悠我只当眼不见为净，现在你要对我室友下手，就两字，没戏。” “咳咳……”沈华咳了两声，“那个，和平高中以后不跟初中一样了，也不能用老黄历看人……” “没事，沈华，让她说吧。”朱和平说道，“她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让她一次说个够就完了。” “你让我说我还懒得说了。”苏红轻哼一声，“总之一句话，你知难而退就完了。你俩就是在一起了，我也得想办法给你搅合黄了。” 朱和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一个范海心，你至于记恨我到现在么？” “不许你提她！”苏红脸色大变，“你也配！” “我怎么就不配了？”朱和平回道，“对，我是不是好东西。她范海心就是大好人了？你不知道当时我被整得多惨么？对，我不是地道的北京人，我是外来户。外来户就活该受欺负？就靠你们本地人，这北京城能建设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别混淆话题啊。”苏红怒斥道，“外来户怎么了？沈华不是外来户？我歧视过你没有？就算海心当时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那不是因为不了解你么？人家后来都跟你在一起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原谅么？” “沈华能跟我一样么？”朱和平苦笑了一下，“沈华自小就是北京大院长起来的，能跟我这个随迁的人比么？你知道我进你们学校，得交多少钱的借读费么？你根本想象不到。这还只是明面上的钱。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说了就是说了，不是做谁的女朋友就可以改变的！要是做错了事情道歉就可以，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对，她是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大家都这样啊。除了我跟沈华，还有你那几个外地小哥们，全班就她自己歧视你么？”苏红怒吼道，“就算她做了，你就可以把人家骗到手然后一脚踹了？混蛋逻辑！” 苏红喝了一口水，继续道：“那可是我最好的闺蜜，你两之间的误会难道不是我解开的？我一开始知道你们在一起，我还挺开心的，结果你都干了什么？你差点把人逼到自杀你知道么？你对得起她，你对得起我么！” 听了苏红的话，朱和平默不作声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对不起苏红。初中班上，因为自己是外来户，没少受到班上同学的奚落跟恶作剧。因为跟沈华、苏红住在一起的缘故，苏红经常仗义执言，为自己说话。不管范海心对自己做过什么，她怎么也是苏红最好的闺蜜。自己跟范海心在一起，然后又一脚踹了，确实是对苏红极大的背叛。在这一点上，他委实没有反驳的余地。 看朱和平默不作声，苏红干笑了一下道：“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振振有词么？海心说得一点都没错，你们这些外来户就是自卑。非得靠着折腾别人才能给自己找到一点存在感，我都觉得可悲。” “随你怎么说好了 分卷阅读96 。”朱和平摊手道，“我本来也没指望你能帮上我多大的忙。沈华，我还得准备些东西，我先走了。你……你有时间帮我劝劝苏红。” 沈华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朱和平也不多做停留，起身离开了。 苏红没好气地道：“这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沈华皱着眉头道：“这个事情不是你说得那么简单，里面还有些别的隐情……” “你知道什么？”苏红感觉沈华的语气不太寻常。 沈华摇摇头道：“这个我还真不能说。但是我跟你保证，和平不是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跟范海心分开了以后，他也很难受。” “他难受？”苏红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鬼才信了！你啊，别让他给蒙了。别看你又会画画又会乐器的，论起耍心眼了，你比他差远了。” 沈华长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话说你跟唐蕊关系很好吗？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们还吵架来着么？” 苏红回道：“吵架归吵架，那我俩也是一个宿舍的室友啊。再说了，我跟她吵架因为小樰的事儿，我两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其实我们宿舍开学以来一直挺好的，说起来就是从朱和平开始追唐蕊开始，感觉小蕊跟变了个人一样。” “这个我还真有点不同看法。”沈华摇摇头道，“我跟你看法恰恰相反，我反而觉得唐蕊会带坏和平……” “什么鬼？”苏红有点莫名奇妙，“她怎么带坏朱和平？再说朱和平都那个样子，他还能被带坏么？” “行行行，你省省力气，算我错了行么？”沈华苦笑一下说道，“但是话说回来啊，和平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人家手都牵上了，就差这层窗户纸没捅破了，咱们就别搅合场子了。怎么说也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跟咱关系也不大。你总不能真的在表白现场大闹吧？和平丢脸倒是其次，唐蕊呢？” 听了沈华的话，苏红一愣，便默不作声了。沈华说的不无道理，两个人都接触了两个多月了，此时瓜熟蒂落了，自己再介入确实有些晚了。而且，哪个女生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开场有一个盛大隆重的表白呢？她如果真的搅和了，唐蕊怕不是要恨死自己？ 想到这里，苏红不由得长叹一声，不住地拿头磕着桌子：“唉，都怪小樰！” “等等等等会儿……”沈华纳闷道，“这跟小樰又有什么关系？” 苏红把头抬起来：“你忘了小樰上次辩论赛的惊艳出场了？说实话，那次以后，震撼的不仅是男生，也有女生。多少女生嫉妒啊？” “啥意思？”沈华不太懂苏红的话。 苏红解释道：“你啊，不懂女生。唐蕊刚来的时候，那真是艳压群芳，全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就是你们专业排名第二的美女张婧，那也是被甩了好几条街了，其他专业的美女也不太行。开学的时候还可真是万人迷，各种表白短信都给收件箱撑爆了。” 苏红喝了一点东西接着说道：“这么过了一个月，追的人慢慢就少了。毕竟又不是光经管学院出美女，新传旅管那都是大热门。再说了，外语学院啊文学院啊，这美女也比咱们院的院花好伺候多了，谁让人男生少呢？再后来小樰这么一亮相，得，原来痴迷小蕊的咱们院男生又纷纷奔着小樰去了。我们专业就有好几个跟我要小樰联系方式的。所以也不怪女生说，你们有些男生就是跟苍蝇似的，有点猫腻就飞过去了，恶心。” “还有这事儿？”沈华将信将疑道。 “你以为呢？”苏红说道，“估计小樰这次是真的让小蕊有危机感了，所以最近跟朱和平的关系才突飞猛进。虽然朱和平这个人不咋地，但是追女生这方面还真是有毅力、下本钱。不过他还得谢谢小樰，要是小蕊还是跟开学一样无数男生围着，他根本不可能有戏。你都不知道，最近小蕊对小樰可客气了。原来在宿舍里，看见不顺眼的她都是该说就说，该骂就骂，现在说点啥都是商量商量。唉，不得不说，这女生要是不好看啊，男生怎么说你倒是其次，女生的唾沫就能把你淹死了……” “这个等会儿再聊……”沈华轻咳了一声，“你刚说很多人追方樰？那个，都有谁啊？我认识么？” “大都是我们班的还有两学长……”苏红想着想着，突然警惕地道，“干嘛？你不会是对小樰有意思吧？我劝你趁早放弃这个念头啊，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朱和平把唐蕊拐跑了我就忍了，你要是对小樰有点非分之想，别怪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啊。” “没……那个……我……就是关心一下吗？你也是……”沈华含糊不清地道。 表白 周六的舞蹈大赛在大学生活动中心如期开始。 舞蹈大赛历来是学校里最火热的项目之一。各院系美女集聚一堂，争妍斗丽、百花齐放，无论是谁都不想错过这个一睹芳彩的机会。其他各种活动的时候，学院里不免摊派人头，要求出观众。唯独舞蹈大赛，大家常为了一张门票争个不停。方樰跟苏 分卷阅读97 红是团支书需要到场自不用提，沈华跟张凡的两张门票也是让朱和平费了不少的力气。 因为朱和平准备过程并没有跟她们说过，只是说希望到时候她们能见证一下，起个哄之类的。所以她们也猜不到朱和平会在哪个环节突然表白，一直都很紧张。直到沈华告诉她们，不会影响比赛的进行，会在最后才表白，她们才吃了个定心丸，安心看比赛。 因为跟音乐学院不在一个院区的关系，这次比赛基本没有专业的舞蹈团队。每个院也只是有一些类似唐蕊一样的舞蹈特长生而已。第一轮海选过后，总共剩下十六只队伍进入到了比赛的最后阶段。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一只只舞蹈队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委实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热情的汗水在场上挥洒，婀娜的身姿在台上旋转，直把台下观众看得如痴如醉。叫好声、掌声响成一片。 经管学院第十名登场，领舞的正是唐蕊。唐蕊身着一套火红色的舞服出场，刚一亮相便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唐蕊在台上由西向东，又由东向西，观众也仿佛成了任她摆布的木偶一般，眼光只能随着她飘来飘去。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唐蕊时而俯身垂睫，低回婉转；时而高亢跳跃，活力四射，用她灵活的四肢五官，攫住了全场所有观众的心。一曲终了，全场观众似乎还陶醉在她的舞姿中没有出来，停顿了一下才爆发出了持久的雷鸣般的掌声。 苏红忍不住感叹道：“太美了，这看真人跳舞就是比电视上震撼。我要是个男的，能娶这么个媳妇，这辈子就值了。” “对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方樰在一旁附和道。 苏红凑到沈华近前，小声道：“怎么样？后悔了么？你要是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给你使使劲啊？” “别闹。”沈华轻轻说了一声，仍旧注目着台上，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换做平时，沈华难免跟自己说些“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之类的话，此时就短短两个字就把苏红打发了。看来刚才的表演，沈华也是受到了不少的震撼。 舞蹈大赛是即时记分制，在第十一名新传学院比赛结束以后，经管学院的成绩便出来了。99.2的高分高居榜首，又一次引爆了全场。新传学院虽然也很精彩，可惜领舞的队员比之唐蕊差距颇大，让人难免有些“珠玉在前、瓦石难当”之感。后面的几个院系表现也有可圈可点之处，但是在整体上又落了下风，最终还是由经管学院摘得了桂冠。 “美好的事情总是短暂，本次舞蹈大赛圆满落幕，感谢大家的参与，谢谢！”随着主持人的结幕词响起，舞蹈大赛正式落下了帷幕，评委跟观众也开始陆续退场。 “不，不是有表白么？”方樰好奇地问道。她本来以为会是在最后宣布结果的时候，朱和平冲上舞台表白的。而现在比赛都结束了，朱和平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估计是朱和平临时怂了？”苏红也纳闷，把问询的目光投向了沈华。 “这个，你们一会儿就知道啦。”沈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你还保密，你说不说！”苏红一副作势要打沈华的样子。 “说什么啊？”唐蕊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此时唐蕊已经脱去了一身舞服，换上了便装，只是脸上的妆容还没卸去，像是一只掉落凡间的精灵一般。 “你们都来了啊，凡姐也来了啊，沈华也在啊？”苏红跟方樰在场，唐蕊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比赛一票难求，张凡怎么抢到票的？接着又看到沈华，不由得有些尴尬起来。 “小蕊，你在台上真是太棒了！”苏红舍了沈华直奔向唐蕊。 “是呢是呢，太好看了！”方樰也在一旁感叹道。 “还好啦。”唐蕊笑着说道，但是言语之间却是掩饰不住的骄傲跟自信。 “行了，比赛都结束了，咱们回去吧。”沈华说着，带头往门外走去。苏红的心突然紧绷了起来。 唐蕊四下张望了一眼，好奇道：“对了，你们有人看到朱和平么？”听到唐蕊这句话，苏红的脸上顿时凝重起来，心也沉了一沉。 沈华回道：“他刚说学生会有点急事儿，先回去一趟。” “哦，这样啊。”唐蕊的脸色不免有些失望，“那咱们回去吧，今天累死我了。我得快回去把妆卸了，好好睡一觉。” “好……”苏红、方樰、张凡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道。 五个人由沈华打头，一齐往外面走去。说也奇怪，从会场到门口不过就是一条走廊的距离，几十米的距离，但是前面的人如同蜗牛一般往前挪动着，半天走不了几米。前方还有一阵阵亮光，时隐时现。 唐蕊忍不住抱怨起来：“搞什么？前面的人不走都干什么呢？”剩余三个女生对视了一眼，均默不作声。她们这下知道了朱和平打算在哪里告白了。 人群走这么慢肯定是在门口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那么不是表白的话还能是什么呢？ 分卷阅读98 几十米的走廊，走到门口，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走到了门口，唐蕊才搞明白了队伍行进速度这么慢的原因。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铺上了一层红毯，还撒了花瓣。同时，正对着门口还放了几架探照灯，在漫无目的地扫射着。门前还有一些穿着怪异的男男女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此情此景，任谁看到了都不免好奇一番，是以队伍行动得很慢，唐蕊自然也不例外。早先出来的人也并没有走，而是围在旁边想看个究竟。 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登”的一声，门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同时定住不动了。活像一个个雕塑一般。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紧接着一阵悠扬的旋律响了起来。刚刚定住不动的人们又分散开，在空地上跳起舞来。 此时，后面的队伍也热闹起来，都想冲到前面来看个究竟。唐蕊几人正要离开门口，闪到一边。舞池里冲出来两个女生，笑吟吟地拉着唐蕊加入到了舞池里。唐蕊此时整个人完全是懵逼的状态，任由为首的两个女生拉着，走过红毯，到了舞池中央。而刚刚四射的聚光灯也聚拢到了舞池中央，跟灯光一起的自然还有围观群众的目光。 而在“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这一句之后，原本在场地内跳舞的人不约而同地把手臂同时指向了一个方向，一个聚光灯也定格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昨天你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朱和平身着一身西服，左手怀抱着一捧鲜花，右手拿着话筒，一边唱着歌一边缓缓走了过去。唐蕊瞬间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捂住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此时音乐慢慢停息了下来，刚刚跳舞的人们也退到了一边。朱和平在聚光灯的照射下，走到了唐蕊面前，两处灯光最终合到了一起。 朱和平看着唐蕊，缓缓说道：“小蕊，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上了你。每天想的都是你，念的也都是你，没有你的日子是无法想象的。从现在开始，我只对你一个人好，我会宠你，爱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你开心，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会哄你开心，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下来送给你。” 朱和平单膝跪地，将手里的花递给了唐蕊，深情说道：“小蕊，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在一起！”不知道谁突然在人群里喊了一声，紧接着迅速变成了一片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 “在一起！在一起！”简短的三个字仿佛魔咒一般，在场所有人都沸腾了，声浪一波盖过一波。 “咳咳……”唐蕊缓缓把捂住嘴的双手放下。嘴角仍在不住地抽动着，但是可以看得到脸上挂着的是笑容。眼眶里也已经禽满了泪水，随时准备好了冲破“堤防”。 唐蕊把朱和平扶了起来，接过朱和平的手捧花，不无埋怨道：“就你花样多……我不信你还能真能给我拿来天上的星星……” “放星星。”朱和平冲着话筒轻轻说了三个字。 原来围着他们的一众男女，变戏法一般从身后变出来一只只礼炮。齐齐扭开了旋扣以后，无数星星样的亮片在空中飞扬，在聚光灯的映射灯仿佛下雪一般。 朱和平随手在空中抓了一把，摊开手问道：“呐，你是喜欢红色的这个星星还是喜欢紫色这个星星？” 唐蕊的鼻子猛地抽了一抽，眼泪差点就滑了下来。此时她脸上还带着妆，流泪之后肯定会花了妆让人笑话的，所以她一直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 唐蕊好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凑近话筒说道：“我愿意。” 朱和平先是一愣，接着揽过唐蕊，深深地吻了下去。 同时，四周掌声、欢呼声跟叫好声响成一片，气势比舞蹈大赛时候似乎还要强上几倍。 夜谈 半夜一点了，318宿舍的四个女生一反常态地都没有休息，还在叽叽喳喳地小声说个不停。 对于大学生而言，熬夜似乎是一门必修课，毕竟在室友刷剧或者打游戏的时候睡着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因为宿舍晚上不断电的缘故，每个宿舍都会经过几次争吵慢慢地在某个时间点形成了一种关灯睡觉的默契，一般大概在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这之前想睡觉的不能打扰开灯打游戏刷剧的，这之后打游戏刷剧的也会自觉戴上耳机，不打扰睡觉的室友。 而对于女生来说，一个没有在深夜里聊过通宵的大学似乎是一个不完整的大学。从这种角度说的看，那318宿舍的大学现在还是不完整的。因为张凡跟唐蕊平时生活作息规律的原因，寝室至今没有聊过一次通宵。 张凡是每天雷打不动地按时就寝、休息跟自习，唐蕊虽然在学习上并不怎么上心，但是在身材管理跟时间管理上自律得简直可怕。唐蕊虽然每天起床的时间不固定，但是每天十一 分卷阅读99 点钟必然已经上床休息了。另外在饮食控制跟日常锻炼上也是每天从不缺席。方樰跟苏红都相信，如果唐蕊能把这份毅力用在学习上，她们肯定都是万万赶不上的，正如她们赶不上唐蕊的美貌跟好身材一样。 但是今天朱和平的告白实在是太冲击了，太有震撼力了，而且唐蕊作为宿舍首位公开恋情的女主角，自然也有着最多的话题性。是以四个女生从会场回来以后，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直说到了半夜一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差不多就这些了，说的我都渴了。”唐蕊刚介绍完朱和平追自己的诸多事迹，“我喝点水再说啊。”说着从床上爬了下去。 “我可真没想到……”方樰不无感慨地道，“没想到朱和平居然是这么贴心，太出乎我意料了。” “对了，小樰，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唐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气下去。 “嗯嗯，你说。”方樰问道。 “那个，和平之前当班长的时候不是跟你闹过些不愉快么？”唐蕊说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都过去了，他现在也不在班上了。要是我男朋友跟我室友之间有点什么矛盾的话，我还是挺难受的。” “呦。进入角色挺快的嘛……”苏红阴阳怪气地说道。唐蕊的话无疑给她本来就不开心的心情又画了朵乌云。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方樰笑了一下道，“你放心吧，我现在跟和平早就没事了。” “对对，我相信小樰。”张凡在一旁说道，“你看，当初助学金的事儿，我跟小樰闹了那么大的误会，结果小樰不也是原谅了我了么？” “好了好了，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咱不说了。”方樰有些不好意思了，“今天的主角是蕊姐啊，对不对？” 虽然天色黑暗看不清唐蕊的表情，但是从她轻盈地上床的步伐看得出来，此时她开心极了。唐蕊问道：“哎？红姐，我怎么感觉你回来以后这么闷闷不乐啊？” “这么好的白菜被猪给拱了，我可没你这么好的心情。”苏红气哼哼地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嘻嘻。”唐蕊笑着道，“但是我也不能单一辈子不是。再说了，我又不是咱们宿舍第一个脱单的。” 听到这儿，苏红本来歪着坐着的身子瞬间立正了：“你，你什么意思？” “你还装你还装？那我不客气了啊。”唐蕊转头去方樰跟张凡说道，“我跟你们说一个秘密啊，红姐早就谈恋爱了，对象就是给咱们运动会排练方阵的修尧学长！” “啊！？”张凡惊讶地叫出了声。 “……啊？”方樰先是一愣，然后跟着张凡装模作样地叫出了声。苏红跟修尧在一起，当然是她跟沈华撞见的，但是红姐还让自己保密来着？唐蕊是怎么知道的呢？ “好啦好啦，反正今天该聊的都聊了，索性我自己坦白好了。”苏红叹了一口气道，“对，我确实是跟修尧学长在一起了。那天我去看他训练，然后正好被朱和平的狐朋狗友撞见了。我就知道这小子靠不住……也没有打算瞒你们，不过那会儿还没确定关系，所以……” “那听这意思是现在确定了呗？”唐蕊问道。 “啊……”苏红有气无力地回道。 “反正今天我们也不睡了，你把修尧学长当时怎么追你的事情说说呗？”唐蕊一脸兴奋道。 “这个……”苏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跟修尧在一起，完全是她追的修尧，这个怎么开口呢？ “唉，要不说中间的人吃香呢……”方樰感叹道，“宿舍老二老三的谈恋爱了，就剩我跟凡姐孤苦伶仃着，好可怜呦。” 方樰默契地把话题岔开了一下。苏红此时心里对方樰简直是千恩万谢，如果不是方樰发这一句感叹，她都准备要编一些故事了。 “别这么想，恋爱这种事情来得很快的。”唐蕊想到自己给方樰的恋情造成过不小的困扰，也很有些愧疚，“小樰，你想找什么样的？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优质的男生啊？还有凡姐，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啊？”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啦。”方樰嘿嘿一笑，“不过如果是凡姐的话，怎么也得是个学霸吧？” “那个……”张凡吞吞吐吐道，“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啥！？”其他三个人同时喊出声来，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嗯，对，其实我很早就有男朋友了。”张凡回道，“不过没人问，我就一直没说。今天不是畅聊嘛，我就只说了……”如果此时开灯的话，不难发现张凡的脸肯定红得不像话了。 “谁啊谁啊？你快说吧，急死我了。是咱们院的吗？”唐蕊着急地问道。 张凡回道：“不是不是，是……” “外院的？老乡？不会也是高年级的吧？”苏红也追问道。 张凡苦笑了一下回道：“也不是，不是咱们学校的……” “外校的！天啊！”唐蕊惊呼了一声，“清华的还是北大的？不会是高中恋爱到现在吧！” 分卷阅读100 “好了好了，你们快别说了。”方樰在一旁急得不行，“你们就不能让凡姐自己说完吗？” “好好好，我们不问了，凡姐你说。”苏红赶忙道。 “这个……”张凡被问得有些懵圈，缓缓道，“没那么好。他确实是我高中同学，叫刘成。我两也是老乡，准确的说是一个村子的。不过他学习成绩不好，高中上完就没读了，现在在北京打工。” “哦……这样啊……”唐蕊小声感叹道，言语之间不无失望。 “然后呢然后呢凡姐？”方樰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张凡顿了一下说道：“其他也没什么了，平时他要上班，我要学习，见面时间也不长。一般都是我下家教的时候他会来送我回学校，一周见个两面左右。他是干快递的，咱们学校也在他的配送范围里，有时候他来送快递的话，我们也能在一起待一会儿。” “可是凡姐啊，我说话比较直啊。”苏红直接问道，“你看你学习这么优秀，你两在一起不会有什么障碍吗？” “还好啊，现在我们都还挺好的。”张凡回道，“他学习是不怎么好，主要是初中的时候贪玩，没打好底子，后来就跟不上了。但是他还挺吃苦耐劳的。都是干快递，他每个月都能比别人多赚个好几百。我也想着让他多读点书，报个电大，以后也好有个别的出路。” “那，那你们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呢？”苏红还是不太理解。 在苏红的印象里，张凡跟快递小哥的搭配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当然这并不是苏红对快递小哥有偏见，而是她直觉上就认定张凡的对象至少也要跟她有些共同话题，能聊聊微积分跟政治经济学的。 “等会儿等会儿，我好像想起来什么来……”一直不说话的唐蕊突然说道，“快递小哥……我想起来！我见过！我有次去拿快递的时候，我就看见凡姐跟一个快递员在那儿聊天！我当时还纳闷来着，凡姐从来不网购啊。凡姐，那个是你对象么？有点黑是吧？” “嗯，那就应该是了……”张凡回道。虽然张凡不知道唐蕊什么时候见过自己，不过自己打过交道的快递员就只有阿成一个人。 “具体长什么样子啊？”苏红着急问道。 “我忘了，当时没仔细看……”唐蕊不无懊恼地说道，“不过应该还是挺帅的，有点像彭于晏。” “真的假的？”苏红惊叹道，“凡姐，你男朋友这么帅吗？” “他倒是还挺帅的……”张凡回道，“不过，彭于晏是谁啊……” “算了算了，你不知道就算了。”唐蕊哭笑不得，“我还一直以为凡姐得找一个大学霸呢？没想到凡姐也喜欢小鲜肉啊，啧啧啧啧。” “这个没有，这个没有……”张凡连忙辩解道，“我俩就是互相喜欢在一起的，不是因为他长得帅。当然之前也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就在一起了。他对我也是挺好的。他知道我家里不容易，把工资卡都给我了，让我看着花，自己一个人吃泡面住地下室。我推脱了好几次也没推掉。不过里面的钱我都给他存着了，我一点都没动。” “天呐！”苏红捂着胸口道，“这是什么美妙的爱情啊……对不起凡姐，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要是有个男人这么对我，我真是死也甘心了。” “对你好就行了啊？对你好能当饭吃么？”唐蕊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补充道，“关键是得有上进心不是。再说了，不仅有上进心，还帅啊。看着就饱了，还吃啥饭，是不是凡姐？” 宿舍里三个人还兴高采烈地说着，没有人注意到方樰已经默默地退出了群聊好久了。也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方樰突然意识到，宿舍里没有谈恋爱的人竟然就剩下自己了？方樰突然感到一种特别的孤独：每个人都有爱情的快乐跟烦恼，而她有的只是，对李挚的一些失望、怨恨跟遗憾。 她当然可以获得闺蜜们的贴心问候，但是她又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拂了大家的兴致。所以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只有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失恋33天 虽然周六晚上318宿舍一直聊到了四五点才睡，不过也还好没有影响周日的比赛。因为之前准备的够充分，而对手比较萌新，这场比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拿到了优胜。比较起来，似乎跟金融专业的比赛反而要艰难得多了。而另一边财管专业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以些许劣势败给了经济专业代表队。会计、财管会师决赛的理想并没有成真。 财管坐拥郭雅娜跟苏红两员大将，却败下阵来，实在不能说不是一件丧气的事情。不只是辩论队的学长学姐对比赛的表现不满意，苏红对这件事情也很是自责。一方面自己最近恋情正在升温期，在比赛准备上多少有些不足，另一方面比赛前一天晚上还通宵聊天，中午也没有好好休息，比赛的时候整个人完全是懵逼的。 所以打着给苏红散心的名义，沈华便把跟方樰约好的电影从决赛后提前到了周一下午。周二开始，沈华跟方樰又要准备 分卷阅读101 辩论赛的决赛了，苏红也要跟着辩论队去准备友谊赛了，休息时间便只剩下了周一了。 这边方樰跟苏红正坐在影院厅里等着电影开场，那边沈华提了几杯可乐、怀抱着两个大筒爆米花就过来了，不住道：“快快快，接个手，我要不行了。” 方樰赶忙把爆米花接过来放在桌上，惊道：“怎么买了这么大桶的，吃完了我觉得晚上也不用吃饭了。” 苏红在旁边无精打采地道：“昨天刚打完比赛，明天又要去准备友谊赛了。我这缺的觉还没补回来呢，说真的，咱们下午在宿舍里睡觉不好吗？” 沈华把可乐放桌上，坐下来道：“这，这不是为了给你散心嘛。一会儿看完了电影，带你们去吃点好的，明天早起就是愉快的一天了。” “那个，晚饭我来吧。”方樰说道，“这电影票，饮料爆米花都是你花的钱，也不少了，晚饭我请客吧。” “没事没事，不用跟他客气，就让他请就行。”苏红回道，“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葫芦里能卖啥药？”沈华苦笑道，“这不是为了给你解闷散心么？我这一番良苦用心啊……” “得了吧你。”苏红不客气地回怼道，“我都说了我没事啦。你要是不把我拉过来，我现在睡觉睡得挺好。” 沈华摇摇头道：“我还不知道你？你就差把不开心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方樰在一旁应和地点点头道：“这个还真是，红姐你的精神状态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我知道，比赛输了谁会开心啊……”苏红皱着嘟囔着，“不过你有带人来散心看《失恋33天》的么？我怀疑你在咒我……” “天地良心啊，这最近电影就这一部还不错，其他的我都看过了。”沈华回道，“这样，等春节档上喜剧片的时候，我再请你不就完了么？” “行，我给你记账上了。”苏红有气无力地道。 沈华眨了眨眼道：“我告诉你该找谁算账啊？” “找谁啊？”苏红好奇道。 “找朱和平啊。”沈华挑了挑眉毛，“你想啊，他要是不跟唐蕊表白，你们就不会通宵聊到深夜，也不至于影响第二天的比赛是不是？”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苏红手拍桌子，精神一振，“我就说这货表白肯定没好事吧。我说什么来着。不行不行，气死我了，给我来两口可乐，我得降降火。” “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排队检票进场。”广播适时地响了起来。 “进了影院再说吧，先排队去吧。”沈华拿了可乐就往检票口跑去。 “你等会儿！先让我喝一口！”苏红拿了一桶爆米花追了过去。找对了罪魁祸首，苏红精神也稍微恢复了些。 方樰抱着另外一桶爆米花跟在身后，心里暗自叹道：沈华对付红姐还是有一手的。自己昨天在宿舍里劝了好久都没劝好，沈华居然三言两语就给摆平了……不过就这么把锅甩到朱和平身上，是不是有点不嫌事儿大的嫌疑…… 苏红跟沈华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进了影院，在中间位置坐了下来。苏红自然是当仁不让地坐在中间，沈华跟方樰分列左右。因为开学以来一直在连轴转，这还是方樰上大学以后第一次看电影，整个人也是十分兴奋。不多时，电影便开场了，沈华跟苏红也安静了下来。由于不是首映，已经播出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电影院里的人显得比较稀疏。 电影以几对情侣的不同分手形式开场，接着转到对公司人员的一些毒舌评论，影院里响起了一阵细细碎碎的笑声。 等到黄小仙跟大老王吃饭，沈华凑到苏红这边说道：“你现在这状态还真跟外贸尾单差不多。”沈华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往苏红身边瞟去，方樰此时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 “滚。”苏红小声骂了一句，同时眼光顺着沈华往方樰这边看了看，问道，“你看什么呢？” “没，没有啊。”沈华回了一句，转过头继续看电影。 接着画面一转，黄小仙在夜里一个人喝醉了，打电话打到了前男友陆然那里，陆然的内心独白由此展开。 “黄小仙儿你真的不明白吗？我们两个不是一不小心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仔细想想，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每一次吵架，你都要把话给说绝了。一个脏字不带，杀伤力足以让我撞墙，一了百了。吵完以后你舒服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每次都像狗一样地腆着脸，去找一个台阶下。你每一次都是趾高气扬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你每一次都是高高在上，我要站在底下仰视你。我仰视够了，我受不了了，我仰视得脖子都快断了。你想过吗？全天下就只有你一个人有自尊心吗？我想过。要么我就一辈子仰视你，要么我就带着我自己的自尊心开始我自己新的生活。你是改变不了的。你那颗庞大的自尊心，谁也抵抗不了。我不一样，我想要往前走，你明白吗？” 陆然的独白一字一句地敲击在方樰心里，突然之间她好像明白了李挚为什么会离开自己了。她无意识地说出那 分卷阅读102 些话，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些话会给李挚带来怎样的伤害。其实她只是心情不爽，想要发泄一下，但是她心里清楚自己是喜欢李挚的，那些不过是气话。而她也理所当然地以为李挚也是跟她一样感觉的，不会把那些气话放在心上，她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所以在知道李挚跟张婧在一起的消息以来，她心里对李挚都是满怀着怨恨跟遗憾的。 但是这时，她突然想给李挚打一个电话，告诉李挚她知道她们之间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了。她们可以解决掉这个问题的，她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而此时画面里的黄小仙也跟她一样，拼尽一身力气追着前面那辆出租车在跑。 “我突然明白了他说的话。我要追上这辆车，我要对他说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可不可以再等等我？等等我吧，前路太险恶。世上这么多人，只有你，是给我最多安全感的伴侣。请不要就这么放弃我。请你别放弃我。我不再要那些一击即碎的自尊了，我的自信也全部是空穴来风。我要让你看到，我现在有多卑微。你能不能原谅我？请你原谅我。” 画面里黄小仙追着车拼命地奔跑，方樰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刚车辆拐过前面那个路口时，正好是红灯，眼看黄小仙就要追上车了！ 突然，画面里王小贱从一旁窜了出来，猛地给了黄小仙一个巴掌。方樰也不由得身躯一震，一个激灵，仿佛自己也挨了一个巴掌一般。 “醒了吗？”王小贱问道，画面里陆然的车渐行渐远。 “谢谢。”黄小仙回道，眼神还不肯离开那辆车。黄小仙的目光里，有遗憾不舍，也有释然。 “有人曾经说过，世上最肮脏的莫过于自尊心。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即使肮脏，余下的一生，我也需要这自尊心的如影相伴。”黄小仙的独白为他们之间的感情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这算什么？”方樰看着大屏幕还有些懵。就这么算了吗？ “小樰，感情里的事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错。”苏红凑近方樰耳边小声说道。 “红姐……”方樰的手握住了苏红，她知道苏红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就算黄小仙再怎么无理取闹好了，陆然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好人么？”苏红小声说道，“他可以跟黄小仙说清楚，也可以受不了选择分手。但是他一边跟黄小仙谈着恋爱，一边跟黄小仙的闺蜜搅在了一起。如果黄小仙没有发现他们两个的事情呢？” 方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当然你跟李挚是没有那么严重。”苏红小声接着说道，“但是你想啊，李挚跟你分开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就跟张婧在一起了，他们之间就一直真的只是朋友关系么？” “那个，也不是所有感情开始都是丁是丁卯是卯的啊，总会有些含糊不清的时候……”沈华把身子往这边侧了侧，也想加入这场辩论。苏红没好气地白了沈华一眼，沈华又乖乖地坐了回去。 “你想想，如果现在有人要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你是什么心情？”苏红问道。 方樰不假思索地道：“那我肯定是不愿意的。实话说，我现在都有些阴影了……” “对啊，这才是正常反应嘛。”苏红小声解释道，“那些什么失恋就趁虚而入的都是鬼扯，失恋了恨不得从来没谈过才是正常心态啊。李挚跟你分了一个星期，他就跟张婧在一起了，说明什么？一句话，他根本没有那么喜欢你。” 苏红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深深地说到了方樰心里。是啊，如果现在有个男生跟自己表白的话，自己能答应才是有鬼了？这么难熬的日子，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但是李挚就这么抛弃了自己，还有了张婧，难道自己一直只是他的其中一个选项而已么…… 想到这里，方樰不仅没有伤心，反而有些坦然了起来。自己一直以为李挚喜欢自己像自己喜欢他一样，是她自己的无理取闹断送了这段本该美好的感情。如果在李挚的心里，自己真的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选项而已的话，那她实在是没必要一个人在这里继续受到内心的谴责了…… 画面里，在林竹的婚礼上，王小贱狠狠地教训了一下陆然。看着陆然渐行渐远的身影，黄小仙这样想着：“感谢命运让我们这样结束，不用对我觉得抱歉。我不稀罕你的抱歉，我不稀罕你对我说很亏欠，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对等关系。一段感情里，我们实实在在地爱上了对方，到了结尾时，也实实在在地恨上了对方。我要你知道，我们始终势均力敌。” 情景剧 方樰不知道沈华约自己去看失恋33天是不是别有用心，但是电影确实让她很受启发。虽然她生活里并没有一个王小贱，但是她有苏红、沈华、室友以及辩论队可爱的伙伴们。她还有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去做，比如辩论跟班里的工作，当然还有学习。 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李挚也不是爱情的全部。想通了这点方樰才终于开始慢慢从李挚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后面几天方樰跟沈华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比赛准备环节。有了财 分卷阅读103 管专业的前车之鉴，方樰他们也不敢大意，真真做到了“锱铢必较”。 而跟着辩论赛的准备同时的，宿舍文化节的活动也在稳步推行中。由于李挚的坚持，剧本只是做了一下微调，并没有更换，班里的同学排练也是愈加刻苦。而在宿舍卫生方面，李挚也取消了先前的强制要求项目，至于“班费补贴”的想法因为班委意见不统一，最终也搁置了。 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忙碌，时间这么慢慢来到周五晚上的情景剧时间。 由于大学生活动中心被校会占用，没有申请下来，情景剧表演最后选在了一个阶梯教室进行。基本各班的情景剧演员便占据了教室大半座位，所以各班也没有组织观众，只是一个班去了几个班委而已。 这回会计专业抽签抽在了第一位。方樰自然是要到场的，辩论队其他三个人一起吃了晚饭也去捧场了。最近比赛真的是够劳神费力的，也算是大家一起放松一下。方樰四人一起赶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几乎坐满了人。会计专业的演员正在门外等待入场，李挚也在门外给大家加油打气。方樰过去打了个招呼，鼓励了一番，回来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不多时，演出正式开始了。蒋歌三步并两步上台，介绍道：“大家好，我是来自会计专业的蒋歌，今天是我来学校报道的第一天。啊，我的学校真是漂亮啊～” 按照剧本，此时应该有一阵音乐响起来，然后其他同学陆续上台。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场上一片寂静。蒋歌自己在台上摆着POSE，很是尴尬。 主持人赶忙去音响处核实了一下，又跟几个评委反馈了一下情况，忙道：“不好意思。我们现场机器设备出现了一些故障。请会计专业的同学克服一下困难，继续表演吧。” 主持人说完，其他同学陆续开始上台继续表演。方樰心里却是一沉，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看过自己专业的剧本，其中在意外发生、包括哭泣等等许多场景都是需要声音特效的。而且由于剧本比较长，大家都是卡着音乐的时间进行表演。此时没有了音乐，不仅时间不好掌握，演出能不能继续也是个问题。 好在李挚急中生智，从旁边借了个话筒临时进行配音。大家约去玩CS的时候就“biubiubiu”，出车祸了就“哐当”，救护车来了就“werwerwerwer”，台下笑声响成了一片。 方樰却是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本来挺悲伤的场面，却引得满堂一片窃笑声，这次真的是毁到家了。而到了最后的场景，蒋歌应该是哭泣着独白，BGM是满文军的《懂你》。但是到最后哭泣声跟BGM全都没有放出来，只剩下蒋歌一个人装着哭的样子说一些感人的话。但是由于大家根本没有进入到悲伤的感觉中，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方樰心里暗道一声：这下完蛋了。 这样，在全场稀稀落落的掌声里，会计专业的演员们灰头土脸地走下了台。会计专业的演员离了舞台，一个个回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这么久的排练，换来这么一个结果，任谁都不会开心的起来。不过李挚并没有跟着演员们一起回来。而是在最后一排站着，面色一脸凝重。 接着上场的是财管专业。虽然音响也还没好，但是好在会计专业的表演争取了时间。财管专业派了个男生飞速回寝室，把背景音乐又拷了一遍，放在了手机里。表演的时候用山寨机，一边播放一遍表演。虽然山寨机音质比较嘈杂，好在音量够大，总是聊胜于无。而且财管专业表演的是个喜剧，没有那么需要依赖背景音乐烘托氛围，表演总算还算完满。 财管的演员下台之后，主持人上台介绍道：“不好意思，由于我们的设备故障对会计和财管专业的演出造成了一些影响，在此深表歉意。刚才跟我们技术人员沟通过，音响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下面公布一下会计专业的成绩，会计专业的综合得分是80.64分。接下来请金融一班为我们带来精彩的演出，请金融二班做准备。” 成绩一出，会计专业一片愕然。方樰下意识地看向了李挚刚才站立的方向，哪里还有什么人？方樰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赶忙简单交代了一下王明让他看一下现场秩序，自己从后门追了出来。 方樰追出门外，看到李挚的身影从门口处一闪而过。方樰放心不下，赶忙追了过去。转过拐角，才发现不是李挚一个人在外面，张婧也跟在他的身边。 李挚没头没脑地往前冲着，任凭张婧怎么拉都拉不住。张婧好容易小跑赶上拉住了李挚的胳膊，李挚一把甩开，不管不顾地朝前走着，顺带着踢飞了地上的一个空塑料瓶子。 看到这一幕，方樰不禁怒火中烧，在心里骂道：做错就要认，挨打要站稳，失败了朝一个女生发脾气算什么？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毕竟李挚跟张婧在一起，自己该不该过去着实也是个问题。 接着，方樰看着远处的张婧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李挚却似乎没察觉到一样。方樰赶忙跑出了门口，想去看看张婧的情况。李挚这时才后知后觉，折回来搀着张婧坐到 分卷阅读104 了一边的马路牙子上，双手揉搓着张婧膝盖，神情之间似乎很是关切。方樰只得又停下了脚步，闪在了一旁。 再接着，李挚把头埋在自己的两腿之间，一副很是懊恼的表情。而张婧则是一旁不住地说些什么。接着，张婧把李挚的头抬了起来，把李挚的胳膊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则靠进了李挚的怀里。虽然隔得远，并不能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方樰猜得到张婧一定在安慰李挚。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不存在了一样。 “怎么？不好意思过去了？”沈华的声音突然在方樰背后响了起来。 方樰被沈华吓了一跳，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你，你怎么跑出来了？” 沈华回道：“还不是看你跑出来了怕你两再吵起来。” 方樰哭笑不得：“那得哪辈子的事情了。人家现在恋爱甜着呢，哪还有心思跟我吵架？” “你……”沈华试探着问道，“不吃醋吗？” “不会啊。”方樰坦然道，“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你请的那个电影，我现在看开多了。我不仅没吃醋，还懂了点东西。” “你懂什么了？”沈华好奇地问道。 方樰想了想说：“我在想，如果此时我跟张婧易地而处，我应该不会像她现在这样。我可能也会安慰李挚，但是同时也会分析一下这次活动的成败原因，为什么事先没有做一下预案之类的。但是像张婧这么小鸟依人的样子，我可能是做不到的。” “不错不错。”沈华鼓掌道，“看来你还真的是走出来了。不仅不伤心难过，还知道学习别人的长处了。我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切。”方樰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不过神色之间看得出来对沈华的这几句马屁还是很受用的，“问你个问题啊，你说男生是不是都特别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女生？我们这种独立坚强的女生是不是特别没市场？” “大多数是吧……”沈华想了想道，“虽然现在都说男女平等，但是男人终究还是承担了大部分的社会工作。平时就够辛苦了，回到家里当然希望有个小鸟依人的老婆了啊。不是都说嘛，女人最宝贵的品质是温柔啊～” “怎么你们男人就辛苦，我们女人就不辛苦了？我们不用工作吗？你就说咱两，我大小还是个团支书，你除了辩论还有别的事儿要忙么？”方樰的脾气瞬间上来了。 “姐姐，您小点声……”沈华指了指远处赶忙道，“你忘了咱们是在偷窥么……”要不是沈华提醒，方樰都把不远处坐着的李挚跟张婧忘了。 “不跟你说了，我回去看演出了。”说着方樰拔腿便往教室走去。 “别介，我错了我错了。”沈华在后面追着喊道。 到了教室门口，方樰突然感觉像是有什么堵在了心口，很不舒服。转头又朝后门走去，招呼道：“沈华，走，陪我溜达溜达去。” “啊？”沈华一时没转过弯来。这还是方樰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 “啊什么啊？快点啊。”方樰说着，快步走出了后门，沈华紧跟着。不多时，两个人便来到了外面的路上。 沈华想问方樰，身为支书不去看班里没事吗？转念又想到，这还是方樰第一次约着自己出来，自己给她提这个醒干嘛？不由得小声骂了自己两句笨蛋。 方樰纳闷道：“你在那儿自言自语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沈华连忙道，“那个，刚才那个事儿也不是那么绝对啊。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肯定会有喜欢你的男生的……” “好了好了，你还是别解释了。”方樰感觉听着有点上头。 “哦。”沈华乖乖闭上了嘴。 “对了，听说你唱歌很好听。”方樰突然道，“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你给我唱两句呗？” “不是，你又是拉着我溜达，又是听我唱歌，你把我当什么了？”沈华突然有些迷茫。说来也奇怪，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默认了方樰的指令了呢？如果这时候面前不是方樰，也除了苏红，换做其他女生莫名其妙让自己唱歌的时候，只怕沈华会甩给她十块钱让她去冲个绿钻。 “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啊，怎么了？”方樰也对沈华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开学以来，李挚是她最好的异性朋友，而现在则是沈华无疑了。当然沈华除非变性，否则无论如何跟他也不能像跟苏红一样亲近的。那除了苏红，沈华基本上是自己最好也最亲近的朋友了，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没事没事。”沈华不禁有些慌张，赶忙问道：“你想听谁的歌？” 话刚问出口，两个问题直击沈华的心灵：我就这么答应了？我在慌张什么？ 方樰认真地想了想道：“我比较喜欢周杰伦跟孙燕姿的，不过上了大学发现周围听陈奕迅的人好多啊。这次嘛，他们的歌我都不想听，我想听个从来没听过的。” “行啊，那你听听这首。”沈华清了清嗓子。 你有那么长的睫毛～ 眨一眨眼泪就往下掉～ 我的 分卷阅读105 心开始如刀绞～ 每一次我都罪责难逃～ 新生活 有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虽然会计专业在情景剧演出中折戟沉沙，没有取得名次，但是周日的院辩赛中却是轻取经济专业，获得了冠军。至此，历时近一个月的辩论赛比赛至此也画下了完美的句号。加入辩论队的第一次集会在周一进行，一副新的生活画卷已经在方樰面前徐徐展开。 方樰、苏红、沈华三个人到的时候，大二的辩论队成员早就到了。桌上摆满了各种零食跟饮料，让人眼花缭乱。王嘉学姐笑着招呼道：“来来来，随便吃，不用客气哈。”一改平时严肃的风格，显得亲近多了。 方樰跟沈华还没摸清楚状况的时候，苏红已经毫不客气地拿了瓶可乐跟薯片开始吃了。因为苏红提前结束院辩赛跟着学长学姐们一起准备了友谊赛的缘故，所以也更熟络不客气一些。方樰跟沈华纠结了一下，也各自开了包零食。接着来的是郭亚娜、张云畅跟于晚，三个人进来也都是一愣，没有搞清楚状况，然后纷纷加入了吃货的行列，好不热闹。 吃了一阵，看着人来得差不多了，王嘉学姐说道：“好，大家先把嘴里的东西放一放啊，我们先开会。” 听到这儿，方樰赶忙把手里的零食放到了一边，正襟危坐开始开会。周围人不由得一齐笑了起来。因为方樰是一路进了决赛，之前并没有参与过队里的讨论，所以不是很懂具体的流程。其实日常辩论队在一起，都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只有在准备比赛跟比赛的时候，才会特别的严肃认真起来。 王嘉笑道：“没事，小樰，不用那么紧张啊。今天是个见面会，也不讨论比赛，放轻松就好。你看沈华，适应得多好。” 顺着话音，众人眼光齐齐落在了沈华身上。沈华此时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嘴上的动作确实是停了，左右一包零食，右手一瓶可乐，一脸茫然的样子。 “他一直就是这个德行。”方樰长叹了一声，然后大家又是一起笑了起来。 沈华不由得皱起眉来，狠狠瞪了方樰一眼，意思是：你平时损损我就算了，这么多人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啊。”王嘉说道，“今天呢，是个见面会，就是让大家认识认识。下面首先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再进入我们今天的正题。我呢，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我是咱们辩论队的队长王嘉，也是咱们院学术部的副部长。咱们辩论队呢，一直就是跟一个大家庭一样的。除了比赛，你们有什么生活、学习上的烦恼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都会尽心尽力地帮助你们。我们大一的时候也是受了学长学姐们的很多照顾才走到今天的，所以我们也会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你们是我们从全院那么多新生里一步步看着走出来的，对我们来说你们就像是我们的弟弟妹妹一样。辩论队的感情有多好，你们现在可能不相信，但是慢慢你们就会了解的。不夸张地说，我们之间的感情甚至比你们班里的同学乃至你们的室友都要好。对于我们来说，加入辩论队是我们进入大学以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我希望当你们走到大二的时候，也会跟我们有一样的感觉。好，我就先说这么多吧。” 王嘉话音刚落，会议室齐帅刷地鼓起掌来。如果说方樰此前加入辩论队只是因为兴趣爱好，或者想锻炼提高自己的口才，那么在这一番话之后方樰既收获了满满当当的美好憧憬，也感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大家好，我是李牧菲。”李牧菲摆摆手介绍道，“我是大二国贸专业的。哎呀，没看过自己专业的小学弟学妹进辩论队我好伤心啊，不过没关系，看见辩论队加入你们这么多优秀的新生力量我还是很开心的。正像嘉姐说的一样，我们辩论队是一个特别特别有爱的大家庭，所以你们平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啊。” “那个，我补充一下啊。”王嘉说道，“你们菲姐可是很厉害的。她是我们这届国家奖学金的获得者，而且大一就参加挑战杯的学术比赛。你们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 “哇……”六个新生一齐惊叹了出来。 李牧菲倒是没什么骄傲的表情，回道：“这没什么啦，学习好是我们辩论队的光荣传统啊。像大三大四的伊楠姐啊、立晨姐啊，都是特别特别厉害的学霸，我跟她们比差远了。不过她们现在都在忙保研考研，下学期不忙了你们应该就能见到了。当然我也会监督你们好好学习的，把我们队的光荣传统延续下去。” 沈华跟苏红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副愁云惨雾的表情。 “大家好，我是曾羡彬。”曾羡彬接着介绍道：“我是大二金融专业的。学习上的事情，你们找你们菲姐是没错啦，平时日常生活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的啊。” “这个……我也补充一下啊……”王嘉叹了口气道：“你们不能说得圆乎点么？你们彬哥啊，是咱们学校思源之家协会的副会长。思源之家是咱们学校办得最成功的一个协会了，每年都会组织人去偏远山区之类的进行支教 分卷阅读106 ，你们斌哥寒暑假都去了一次，特别善良有爱心。” “哇……”六个人又一齐惊叹了一声。 “到我了到我了，大家好，我是你们刘汝钦学长。你们可以叫我亲哥，或者亲哥哥都是可以的。”刘汝钦笑着道，“好啦好啦，跟你们开玩笑的。学习上我是比不上旁边这几位大神的，但是我是AIESEC在咱们学校的负责人啊。这个AIESEC可能你们都不太了解，因为我们一般都是下半年才招人，我可以给你们先简单介绍一下啊。AIESEC是全球最大的青年自主领导的非营利组织，致力于让青年学生发展自身领导力。我带的团队啊，去年分别参加了在北京、上海好几个城市主办的峰会……” “咳咳……”王嘉打断了一下，“说归说，不许夹带私货啊。下面请也娜姐跟我们说两句。” 孔冶娜学姐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孔冶娜学姐。我跟大家一样也是刚加入咱们辩论队。之前一直忙着转院的事儿没有跟大家见过面，这里面我就见过小樰跟沈华吧。我原来是旅管学院的，也很高兴能加入咱们辩论队这个温暖的大家庭，认识这么多优秀的人，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共同努力，把辩论队建设得更好！谢谢大家。”说完全场一起鼓起掌来。 王嘉接着说道：“那个你们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我们是在辩场上见识过你们也娜姐风采的人。一般来说，下半年的校辩赛因为大一经验不足，都是大二的上场。但是旅管学院去年的比赛，你们也娜姐就登场了，包括这几天的表演赛相信你们也见识过也娜姐的风采了。” 除了方樰跟沈华之外的其他四个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另外，咱们学校的规定是成绩必须在年级前3%才能转院。”王嘉接着说道，“所以你们也娜姐的成绩也是很厉害的哦。” 孔也娜回道：“没有没有，跟牧菲比我还是差远了。我们院里课程也没有微积分啥的，都是些死记硬背的，所以相对容易一些。你们要是以后想出去玩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推荐推荐地方。” “哇……”六个新生已经吃惊吃得习以为常了。想不到辩论队的学长学姐们都这么优秀，六个人互相看了看，实在是有些自惭形秽。 “好了，我们这群老家伙说完了，你们自己介绍一下吧。”王嘉说道，“雅娜你先来吧。” “哦哦好。”郭雅娜说道，“大家好，我是郭雅娜，财管专业的。”说着便把目光看向苏红。 “我是苏红，也是财管专业的。”苏红接着道。 “我是方樰，会计专业的。”方樰接着说道。 “我是沈华，也是会计专业的。”沈华接着说道。 “我是张芸畅，金融一班。”张芸畅接着说道。 “我是于晚，金融二班。”于晚接着说道。 大一新生的介绍“简短有力”，快速地一趟就趟过去了。 “行行行，你们刚来可能还有些拘束，以后慢慢习惯吧。”王嘉笑着道，“牧菲，把卖身契给他们让他们签字吧。” “卖身契？”六个人不约而同地问了出来。 李牧菲笑了一下，掏出六张纸，放在了她们面前。王嘉笑着道：“你们看看吧，没有问题的话签个名字，你们就算正式是辩论队的一员了。” 王嘉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们辩论队是个非常有□□，但是我们对你们的辩论也是要求非常严格的。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六点到七点，我们都要到南操汇合，一起锻炼自己的发音跟背稿子；而每天晚上的七点到九点这段时间，是我们的集中讨论时间，我们会为了本周的比赛去认真做准备。一般我们都会把比赛安排在周六，周日有一天休息的时间，这种状态大概会持续考试周。也就是说你们的清晨跟晚上基本都是辩论队的时间。当然白天也不清闲，是你们自己查阅跟整理资料的时间，我们也会给你们推荐一些资料跟书籍。总之一句话，辩论队的日常虽然很欢乐，但是也非常繁忙，相信这几天跟我们一起准备过的云畅、于晚、雅娜跟苏红应该是深有体会的。” 虽然方樰并没有参加过队内的讨论，但是财管失利以来，苏红忙碌得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方樰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分量。 王嘉接着说道：“所有有些人会觉得其他的协会、学生团体都没有我们那么难进，要准备好几轮面试啥的，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这个强度的话，如果不是对辩论跟辩论队真有感情的人，是坚持不下来的，所以即使你们现在后悔了，现在退出也没有什么。” 王嘉拿出了一张纸，不无感慨道：“如果你们能坚持下来，就在这上面签上你们的名字。这张是我当时大一入队的时候签的。当然卖身契并不是真的要把你们卖了，它只是一个形式感的东西。毕竟今天无论对你们，还是对我们都是一个很重要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看着你们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到去年我们的样子。这么重要的日子，总该有些仪式性的东西。” “就是真卖了也无所谓啊。”沈华哈哈一笑，率先在卖身契上签 分卷阅读107 上了自己的名字。 “急什么？”王嘉笑了一下道，“卖身契下面有一行空白的地方，需要你们自己填一下。可以填一下你们对未来生活的期待。这些卖身契我们会替你们保管一年，等到明年的时候再给你们，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你们都能完成自己的愿望。” 方樰认真地捧起这份卖身契，感觉这完全不像一张纸，沉甸甸地似乎比金子更加贵重。方樰一字一句默念道：“我志愿加入经管学院辩论队。从今天起，与辩论队风雨同舟、荣辱与共。自觉要求自己，努力学习、热爱辩论、热爱生活，延续经管学院辩论队的优良传统，为辩论队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方樰拿起笔，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经过一番短暂的思索，在空白处签上了“Once you\039;ve found that lover，you\039;re homeward bound。Love is all around。Love is all around。” 方樰知道，一种崭新的生活，一个充满爱的大家庭已经向自己张开了怀抱。 刘成 “好了小京，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两天把诗词再背背，下次上课我先考你默写。”张凡说道. 小京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也不说话，推开门走了出去。这是裴老师介绍的她去做家教的一户人家，小京是她的学生。虽然在北京家教的工作并不难找，不过在离学校就几条街远的地方找份家教也是挺不容易的。小京有些内向，每次上课除了学习的内容之外跟她并没有其他的交流。不过好在听话，张凡布置的功课都能按时完成，张凡讲的一些方法技巧也能快速地应用。张凡虽然只教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但是成绩进步得很快，很是争气。 张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去了。张夫人听到房间里的响动，从厨房里问道：“小张要走了吗？” 张凡在门口边换鞋边道：“对，张姐，我先回去了。小京今天功课完成得挺好。” 张姐从厨房里走了出去，提了点东西：“每次都麻烦你到这么晚，来，这是阿姨做的寿司，你晚上带回去尝尝。” 张凡很是意外：“这怎么好意思呢阿姨？” 张姐笑道：“嗨，有啥不好意思的。本来家教时间是到九点半，你每次都快十点了才走。带回去尝尝，也给舍友们分分。”张姐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塞到了张凡手里，顺手在墙上取了件大衣披上，“来来来，我送你出去。” 其实这个小区张凡进来没有百遍也有几十遍了，小区的看门大爷都跟她熟识了。但是每次出门张姐都要把她送到门口才回去，张凡推辞了几番都没有拗过这位姐姐，最后这份好意也只能却之不恭了。 两个人出了小区，聊了聊关于小京最近的学习情况，不一会儿就到了小区门口。张凡也没忘了交待着：“您没事多夸夸小京，学习这件事情最重要的孩子自己有兴趣才好。” 张姐笑呵呵地道：“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我跟孩子他爸也没啥文化，光顾着赚钱也没怎么管孩子。孩子小的时候，都是跟着爷爷奶奶过，他爸管教孩子也不太注意方式方法……不过你来了以后就好多了。不瞒你说，有时候我看见小京还会半夜起来看书呢。我真真是想不到啊。” 张凡笑了一下，心里有些骄傲。自己刚来家教的时候，小京看着自己仿佛看着仇人一般。仔细询问以后，才知道这孩子经常会失眠做噩梦，不怎么亲近人。张凡便告诉他，她这个年纪失眠算不得什么，不要太当真。如果失眠了就起床看看书，不一定是教科书，任何自己感兴趣的书都行，什么时候想睡了再睡。只要把心里的戒备跟压力放下来，失眠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这些经验当然是张凡自己在过往的生活里切身体会过的。虽然小京没有跟自己说谢谢，但是看来他是真的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仔细想想的话，之前小京会故意地跟自己调皮捣蛋，似乎从那次谈话以后小京对自己态度缓和了很多。虽然现在还经常冷冰冰地装模作样，不过张凡从教课的过程就可以感受到小京已经认可了自己了。想到这里，张凡不禁会心一笑。 张姐看了看时间：“嗨，你看我这一高兴忘了时间了。我给你打辆车吧……” “不用不用。”张凡连忙摆手道，“不用了张姐，一会儿有人来接我。”张凡正说着，前面路口停了辆电动车，车前的探照灯开关了两下示意。 张姐笑着问道：“是男朋友吧？” 张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是……那我先走了啊张姐，您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张姐笑着点点头，张凡快步往路口跑了过去。 张凡跑到了路口，问道：“阿成你今天不是说跟朋友吃饭么，怎么还是过来了？” 刘成装作思索的样子：“我，我想媳妇了呗，过来看看不成啊？” “油嘴滑舌。”张凡一拳锤在刘成肩上，阿成哎呦一声喊了起来。 “来北京没半年，都跟谁学 分卷阅读108 得？”张凡没好气地瞥了刘成一眼，转身坐在电动车上，抱紧了阿成，“走吧。” 刘成没忍住笑了一下，骑车往前开了过去。 张凡接着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今天怎么赶过来了？” 刘成说道：“嗯，今天是吃饭来着，不过我放心不下你，就吃了一半出来找你了。” “这样啊……”张凡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哎，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这边离你住的地方还挺远的。以后天越来越冷了，你电动车的电估计也不怎么够来回了，不用这么送我了。” “没事没事。”刘成不以为意，“没电了就冲呗，反正车子跟电费都是公司的，我也就是费点时间而已，我愿意陪着你。” 张凡感觉一股暖流从心里流淌过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幸亏自己侧身坐在车后，不然被人当面看见一定会发现自己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刘成接着道：“小凡，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我考虑过了，我觉得比起北京还是家里好。虽然北京工资是真的高，我在这儿呆两月挣的快赶上家里种一年粮食的钱了。但是跟家里比起来感觉就是不太一样。家里轻松自在，但是在这儿感觉别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你在学校不会受人欺负吧？” “不会啊。”张凡摇了摇头，抱得刘成更紧了一下，“我室友对我都挺好的，班里的同学也好。没有人欺负我。” “你是不是冷啊？”刘成关切地问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买身羽绒服么？你怎么不穿呢？” “有有有，在学校呢，今天忘记穿了。”张凡赶忙道。此时已经来到了十二月份，即使你穿着羽绒服在夜晚的北京逛上一圈也难免懂得哆嗦。张凡并没有羽绒服，她也没有花过刘成的钱，她家教的钱除了负担自己的生活费用也都给家里寄了回去。她本来想着宿舍已经供暖了，平时也就来回的路上冷一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不过南方长大的她是万万没想到北京的寒冷是那种冻到骨子里的寒冷，跟南方的湿冷还不大一样。张凡心里想着：看来无论如何，下次家教发了工资是要添置几件衣服了，不然真要冻出来毛病不可。 “你啊，学习太认真，怎么生活上这么不注意呢？你出门不感觉冷，感觉少点什么东西吗？”刘成不无埋怨道。张凡说的什么话他都相信，也不去细究其中的原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我会记得穿出来的。”张凡冻得打了个寒战，感觉手指头都不太听使唤了。 刘成接着说道：“对了，刚才我跟你说的回家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想过了，我现在刨去了各种生活费用，每个月存四千在你那儿，一年就是五万，四年就是二十万。四年以后等你毕业了，我们在村里盖间房子……” 张凡的心沉了一沉，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复。 “你学习这么好，在县里考个公务员肯定没问题，家里有什么事儿也方便。”刘成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张凡忙道：“没事没事，先不说这个了。我上次跟你说成人高考的事儿你准备了么？” 刘成嘿嘿一笑，回道：“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学习不行。我要是像你学习这么好，我也在大学里读书了，也不至于在外面送快递啊。” 刘成这些话说起来轻松自然，张凡却感觉这些话有如石头一般堵在自己的心口上。 刘成继续道：“咱们村里的小猴子，你记得把，论学习他还不如我呢。上完初中就跑外面打工去了，现在在村里开了个网店，把村里的东西在网上卖出去，现在一个月得有一个数。” “一个数？什么一个数？”张凡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一万呗，电影里不都这么说么？”刘成回道，“他又懂得什么了，无非就是比我少念几年书，多出去几年。我要是早三年来到北京，见见这世面，还有他啥事儿？网店那种东西在咱们村里是个稀罕玩意，在北京早都过时了。所以说，读这么多书没用，你就出来一趟，看看外面有啥家里没有的搬回去，一准挣大钱。” 张凡笑了一下，不置可否。读了这么多年她自然不会觉得读书无用，但是阿成说的那些仔细一琢磨的话又似乎有些道理。张凡细细想了一遍，似乎也分不清哪里有道理哪里没道理，让人不知道怎么赞同，也不知道怎么反对。 刘成看张凡不说话，以为她是赞同了自己的观点，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留在北京，北京城大、好玩，不像咱们县里，也就是电影院、KTC，有个庙，有个山，其他也没啥了。你要是想玩我就陪你在北京多待两年，北京城再大两年时间总也转完了。这女人，早晚还是要回归家庭，相夫教子……” 张凡狠狠在他背上锤了一拳：“说什么呢？” “好好好，我下次不说了……”阿成知道张凡不乐意听这种话，赶忙闭了嘴。 张凡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喜欢北京是因为北京好玩么？” “那不然呢？”刘成疑惑道。 “就是，怎么跟你 分卷阅读109 解释呢……”张凡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不说了。” 其实张凡想说的很简单，北京不仅是有好玩的，还有的是机会，有的是人才，有的是机遇，有的是生气和活力。她向往着亚当斯密、凯恩斯这些闪耀着光芒的名字，她不敢奢求有一天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但是自己的心已经飞向了更远的地方。这个更远的地方，只能是北京，而不是家里的县城。只是这些心思，又要怎么解释给阿成听呢？他会理解什么是师资力量跟科研条件么？ 从家教的地点到学校并没有多久的路程，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便到了学校门口。张凡跳下车，看着阿成道：“我上次给你留的题目你做的怎么样了？” “什么题目？”刘成眨眨眼道。 “就是你们公司的组织架构跟业务流程啊，你别告诉我你忘了？”张凡着急道。每次张凡跟刘成见面张凡都会给刘成出一些题目，然后等下次见面刘成再反馈给他。张凡的本意是想着把自己课堂学过的知识一点点地渗透给刘成，她期待着刘成有一天能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能够有更大的野心跟抱负，而不是安心当一个快递员。 刘成笑了一下回道：“怎么会？逗你玩的。我都查过了，我自己转了一圈，然后查了些资料。我们公司分六个大区，分别是华中、华南、华北……每个大区包括网络中心、综合中心、财务中心……仓库在铁路西边，如果从仓库运到市区的路线是……” 张凡听着阿成认真地盘算，满意地点点头：“好了，看来你真是用心了。那我再给你出道题吧……” “啊？”刘成面露难色，“我上次在公司里转悠差点被人抓起来。你不知道，我们送快递一般就在分发点，不去公司的。我是好不容易寻到个由头去了公司一趟……”刘成现在并不能明白张凡的良苦用心，他去做这些只是因为他听张凡的话而已。 “好了好了。”张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次不让你去当间谍了，这次的题目是你算一下你四年大概能攒多少钱。” “20万？”刘成想了想，纳闷道：“我刚才不是跟你算过了？” 张凡摇摇头说道：“你算的太简单了。这工资有涨有跌，你需要把工资涨幅算进去；另外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通货膨胀因素你没有考虑。所以呢，你要代入这两个变量去计算，看看你四年以后攒的钱折合成现在是多少钱。” 刘成听的晕头晕脑的：“现在的钱跟四年以后的钱有什么差别么……还有，什么是通货膨胀啊？” “这个就得你自己去研究了啊。”张凡也没指望刘成一时之间学会，“你尽管去算，下次我再讲给你听。” “哦，好吧……”刘成挠挠头，趁张凡不注意突然一把抱住了张凡。 张凡吓了一跳，忙道：“你，你干什么？” “我想亲你一下……”刘成直愣愣地看着张凡，嘴里嗫嚅道。 张凡尝试着推了一下阿成没推开，红着脸道：“别闹了，这里全是人……” 虽然这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但是校门口附近仍是有许多人。学校大门不封闭，24小时都可以进，但是11点宿舍里是要关门的，所以外出的人这时候纷纷踩着点回学校。校门口附近的小摊上也在紧锣密鼓地赶制着最后一份夜宵，人来人往，别有一番热闹。 刘成说道：“全是人怎么了，谁会关心咱们啊？小凡，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送快递的。我跟你说，我上个月送的件数是我们营业点的第一名。我们那儿这两天还招了两个大学生呢，细皮嫩肉的，干啥都不行。” “好了好了，扯哪儿去了，我啥时候嫌弃过你了？”张凡没好气地道：“你，你把眼睛闭上……” 刘成嘿嘿一笑，赶紧听话把眼睛闭了起来。但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熟悉的温暖。 刘成睁开眼，看着张凡盯着马路对面看着，好奇道：“小凡，你在看什么呢？” 张凡指着马路对面的人道：“那个好像是我们班的王明，他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啊……？” 解围 “阿明啊，上次你舅舅跟你说的报表你看了吗？”电话里焦急地问道。 王明叹了口气，无奈地回道：“妈，我都跟您说过好多遍了。我现在才大一，舅舅公司里那些东西谁看得懂啊？我现在连会计的皮毛还摸不着呢……” 王明家里是个家族式的企业，是外公白手起家一手创建的。妈妈上面好几个哥哥，等到她出生的时候家里情况已经明显改善了，所以也最受宠，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也是管教得不严。妈妈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便跟了当时做歌手的父亲私奔了，后来有的他。两个人在外面闯荡了一番，没什么成绩，灰头灰脸地回来了。外公没办法，分了个小公司给他们干着，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好歹也算是衣食无忧了。而外公也吸取了带女儿的教训，从小把王明带在了身边亲自□□。王明也还算争气，高考超超常发挥，考入了Z大，成为了家族里学历最高的人。 “大一怎 分卷阅读110 么了？就隔壁家的那个小钱姐姐你还记得么？人家学的播音，大一寒假回来就能主持婚礼啦。”妈妈在电话那头接着说道，“你可是你这几个兄弟姐妹学历最高的了，你可不能松懈啊。你姥爷对你期望多高啊……” 王明接着叹了口气，又到了熟悉的“别人家的孩子”的环节。他该怎么解释学播音的就能上台做主持，做会计的看不懂报表这个问题呢？这实在是个难题。 王明想了半天，摇摇头道：“妈，我们一会儿宿舍关门了，我先去洗漱了啊。” “你说你，一到关键时候你就扯开话题。”电话那头埋怨道，“行了行了，你去吧。对了，最近你爸公司谈成了一笔大单子，妈给你打了几千块钱，你看着买点东西。” “不用了妈，我这生活费够用。”王明赶忙道。虽然自小在外公身边长大，跟父母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天底下父母爱子女的心情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你一个人在外面怪不容易的，自己吃点好的穿点好的。”电话那头嘱咐道，“再说了，平时多跟同学们打好关系，以后这都是你的人脉。不过也别让人家把你当冤大头，要交一些真朋友、好朋友。想当年妈上学的时候……” “好了，妈，我知道了。”王明赶快截断了妈妈的感慨，这么聊下去非得回不去宿舍不可，“钱我收下了，我会注意的，谢谢妈。”话虽这么说着，但是王明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好容易挂了跟妈妈的电话，王明三步作两步跑到门口小摊，赶忙道：“一份烤冷面，谢谢。” 老板本来正收拾东西准备撤，看见有客人上门，又放下东西开始准备最后一份晚餐。听着铁板上“滋啦滋啦”的声音，王明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看了看时间，现在买完回去宿舍时间应该刚刚好。 “这不是王明么？”王明正等着，旁边一个人凑到身边，拍了拍王明的肩膀。王明转头看过去，是网游社的副社长周到。虽然王明是副班长，但是其实除了签到之外并没有什么事儿做，反倒是准备辩论赛的时候是自己最忙的一段时间了。开学不久的社团招新，他一口气报了五六个社团，后来觉得无聊慢慢也都退了。 王明尴尬地笑了笑：“到，到哥，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周到干咳了两声，笑道：“有点私事儿，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你。王明，那啥，我这缺点钱，你先借我五百应急。” 王明皱着眉头道：“这个真没有，现在都是校园一卡通了，谁身上还带着那么多现钱啊。” 周到不死心接着道：“要不我跟你回学校，你取点出来给我？哥哥这真的是有点急事，下个月，下个月发了生活费一准还你。” 王明懒得继续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兀自等自己的烤冷面。看到周到深夜在外面游荡，王明心里便明白了大概。看来周到不知道在哪儿又撩了别的小丫头，晚上准备带出去过夜。王明进了网游社，便请了社里的人一起吃了饭，后来参加公会也没少扔钱。后来王明才知道，自己出的钱不少都被周到用作他的人情了，心灰意冷便退会了。王明倒是不怎么缺钱，但是他又不傻。 周到见王明这个态度，不禁有点恼羞成怒：“王明，当初加社团的时候本来都没考虑你，是我跟社长争取的，你才进的社团。包括你喜欢的咱们社团的田然，那也是我在中间给你牵线搭的桥。我不就跟你借点钱么，又不是不还你，你觉得有意思么？”周到刻意把后几个字的音拉长了一些，身子往前挤了挤，一脸怒色地看着王明。 不提田然还好，提起来王明只觉得一阵犯恶心。当时他喜欢社团里一个叫田然的女生，托周到送了不少的装备。后来他才知道，周到也早对田然垂涎已久，他的一番心意反而全都成了周到的。 王明还没来得及答话，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王明，这么巧啊？” 王明转过头来，正好看见走过来的张凡，身后还跟了个男子，推着电动车。张凡看周到一直作势往王明身边靠，伸手把王明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王明没来由地心里砰砰加速跳了两下：“没，没事啊……” “那这个……”张凡疑惑地问着王明，眼睛却一直盯着周到。 周到看两个人在说着什么悄悄话，有些焦躁起来：“王明，这是？你新谈的女朋友？你这眼光不怎么样啊。” “说什么呢你！”张凡身后的男子很有些发怒，停好车子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张凡赶紧拦住刘成：“没事没事……这位同学，你误会了，我跟王明只是朋友。” 周到有些不耐烦：“那你先等会儿，我跟王明说点事儿……” 看到刘成的时候，周到没以为是跟张凡一起的，刚才突然的一声着实吓了一跳。等到张凡说是朋友，周到才知道他们只是过路而已。 张凡看了一眼王明愁眉深锁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顺手把王明拉到身后：“我跟王明也有点事儿，要不你俩的事儿改天再说？” 周到很有些气恼 分卷阅读111 ，往前靠了两步，恶狠狠地盯着张凡。张凡也不示弱，挺直腰杆，也是瞪着正哥。饶是周到一米八的个子，身强体壮，在一米六出头、身材瘦弱的张凡面前气势竟然也没有多上一分。 刘成见周到有些不讲理的意思，默不作声地站到了张凡身边。两下相较，周到的气场不由得便矮上了几分。虽然周到身强体壮，也是平时做些锻炼吃些药保持的身材，跟刘成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艰苦日子磨练出来的身材还是有差距的。但是想到好容易碰到王明这么一个冤大头，这么认怂那晚上的事儿不就都泡汤了，周到又很是不甘心。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周到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凡，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什么：“你，你是跟王华一起扫教室的值日班里的吧？” 张凡闻言一愣，脱口而出道：“是，是啊……” 除了校外的家教，张凡也参与了学校内部的勤工俭学小组。学校内部的勤工俭学小组招收学校内的贫困生，处理一些校内清洁事务，由学校发放工资，包括自行车摆放组、教室清洁组、图书馆清洁组等。张凡每一三五在南教学楼打扫教室，王华正是跟她搭班清扫教室的学长。所以，当周到问起来的时候，张凡也没有想那么多便认了下来。难道对面这人也是教室清洁组的？但是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看来今天是讨不到好处了，周到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行，那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张凡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顺利，难不成对方是看在王华学长的面子上？张凡刚松了一口气，没成想王明从身后窜了过去。王明紧走两步，赶忙拉住了周到，四下里摸了摸口袋，拿出二百块钱放在正哥手里：“到哥，我身上真没带这么多钱，这点钱你先拿着去用啊。” “懂事。”周到笑着拍了拍王明的肩膀说道。说完还不忘转过头朝张凡轻蔑地一笑，把手里的纸票甩了甩，像是在炫耀着战利品一样。王明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地看了张凡一眼，张凡大口喘着粗气，一副快气炸了的模样。 “走走走，我们走。”张凡拉着阿成快步走开了。 王明刚想赶过去解释些什么，老板喊道：“同学，你的烤冷面好了。” 王明赶忙又手忙脚乱地找了钱，接过了烤冷面，还好身上还剩下了些零钱。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刘成骑着车子先走了，张凡也一个人快走到校门口。 王明赶忙追上了张凡，问道：“哎？你男朋友不回学校么？” “他不是咱们学校的，他是干快递的。”张凡没好气地答应着，脚下加快了脚步。 王明也赶忙快走几步，接着道：“哦哦哦，我说他怎么看着眼熟，我还以为在哪儿见过。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在咱们学校的分发点见过他。” “哦。”张凡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 “刚才真是多谢你了啊……”王明追着说道，“要不改天我请你跟你男朋友一起吃个饭吧？” “不客气。”张凡冷冷地答道，“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 王明尴尬地一笑：“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一下，我刚才是有苦衷的。我特别感谢你们，真的。” 张凡站住，转过身来看着王明，王明赶忙也站了下来，差点把提着的那份烤冷面撒到张凡身上。 张凡自觉地向后靠了一下：“王明同学，我对你的苦衷不感兴趣。无论是别人知道你什么事儿也好，还是你怕别人找你麻烦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你也不用谢我，以后这种事儿我也不会再管了。” “不不不，今天这事儿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你放心，我没有什么事儿害怕别人知道，也不怕什么报复啥的。”王明咧开嘴嘿嘿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被张凡说了一通，他心里一点也不气恼，反而倒是很高兴。 张凡看着王明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火冒三丈。但是当下也不好发作，索性不理他了，自己往宿舍走去。 这下王明反而有些着慌了：“哎？你别不信啊，我真的没什么事儿，其实我是怕……” “够了……”张凡感觉自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怒气了，“王明，你挺有钱的吧？” 王明不知道张凡为什么有此一问，支吾道：“啊，也还好啊……就是正常家庭呗……” 张凡冷笑着看着王明：“那我想问你个问题了，既然你这么有钱，你当初干嘛要申请贫困生助学金呢？” 王明一愣，万万没想到张凡会有此一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凡接着说道：“当时如果不是小樰坚持的话，这笔钱是不是就落在你身上然后由你跟朱和平私分了？你真的缺这几千块钱么？即便评不上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在班里说一声放弃评选了，也赢得了大家的信任是吧？” 王明呆立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凡眼圈有些微微泛红：“你知道么，你随便给出去的这二百块钱意味着什么么？农村 分卷阅读112 一个贫困老人一个月的养老金也就一百，一个月的低保金也就二百。你知道对你来说微不足道的二百块钱，对别人来说意味着……” 张凡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自己好像有些失态了。这是别人的钱，自己有什么权利说三道四呢？就算是他在自己面前用火把钱烧了又怎么样？张凡自嘲地笑了笑，摆摆手，一个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王明愣愣地看着张凡的身影渐渐消失，心口仿佛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考试季 张凡进入大学的第一年，新年比较早，自然而然的期末跟寒假也来得比平时早了一些。过了十二月份，在开学以来的运动会、辩论赛、舞蹈大赛、宿舍文化节等一系列活动画上句点之后，距离考试周开始已经不到一个月了。而这时，大家仿佛才意识到，原来大学里还是需要学习的，还是有考试的。平时每天忙得团团转，不停地占教室开会、做活动的人们全都纷纷转了性子，一个个抱起书本开始恶补这学期的知识。 而对于张凡来说，生活里也起了些变化。一个变化就是，学习的地方越来越难找了。开学这么久，张凡从来没有占过位置，都是背着书包去，哪里有位子就在哪里坐。临近考试周，大家的学习热情都空前高涨，图书馆里是一座难求，往往七点来钟已经排起了长队。尤其是在考研需要占用教室的时候，图书馆便成了学校里唯一一个学习的地方。当然，如果不算临时开放的食堂的话。 据说，考研第一天因为图书馆争抢得太厉害，门都被挤坏了。一个夹在中间的女生被撞倒在地上，磕了两颗门牙，场面极其惨烈。所以，张凡只能转战到没人的教室进行自习了。虽然自习教室里鱼龙混杂，环境比图书馆要差一些。除了张凡这种，当然也不乏吃零食的、谈恋爱的、借着复习的名义来睡觉的。好在张凡定力还够强，不会受太大的干扰。 而另外一个变化就是，张凡的人气突然高了起来。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期末临近了谁不想跟学霸套套关系呢。虽然并没有成绩佐证，但是张凡“勤学”的名声是已经传出来了。其实这点上张凡倒是很有些冤枉，因为她还真的没有在课本上花太多时间，平时泡在图书馆都是涉猎的各种各样的书。高中时候听老师提起过“钱钟书横扫清华图书馆”的事迹，所以开学伊始张凡便给自己定下了横扫Z大图书馆的目标。当然，张凡跟钱钟书还是有差距的。初步统计了下，张凡一学期大概看了五十来本书左右，这点阅读量想要横扫图书馆怕不是痴人说梦。 当然，张凡没有多花心思在课本上，倒不是贪多求快，而是大一学习的内容实在是少得可怜，课堂上完全可以解决掉了。大学英语跟计算机自不必说，微积分的大一课程大概也就是高中内容延伸了一下，唯一一门专业课是政治经济学，自己拿到书的第一天已经通读了一遍了。如果整个学期都泡在课本上，张凡大概可以倒背如流了吧。这么想来，大一上学期这么多的活动，也未尝不是一种管理方法。要是没有点条条框框，这么点的课程量，这么丰富的课余时间，祖国的花草树木还不知道怎么成长呢？ 当然，这只是张凡自己的想法，宿舍里其他人应该并不这么想。比如唐蕊跟苏红，就每天都在发愁不知道怎么应付考试。唐蕊是舞蹈特长生，文化课成绩差一些自然可以理解。但是苏红每天也跟着发愁，着实让张凡有些哭笑不得。能考进Z大的人，手里好歹是有两把刷子的吧？大一的课程应该没有难度啊？北京的高考政策就算再优惠，总不至于连大一课程都发怵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个宿舍里住着，总不好见死不救。于是考试周里，张凡跟方樰便当起了“义务辅导员”，每天十点半到十一点义务帮助唐蕊跟苏红补习功课。而平时这个时间，张凡一般都会在睡前看些言情、武侠之类不太费脑子的小说。想到这里，张凡突然想起来自己上次借的《笑傲江湖》还没还回去，似乎这几天就要到期了。 “凡姐，到时间了。”方樰从外面走进教室，到了张凡身旁提醒道。 张凡一个激灵，从回忆里抽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张凡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自己竟然走神忘了时间了。张凡几步跑到讲台前，敲了敲黑板喊道：“大家好，我们马上就要打扫教室了，请大家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如果还有需要自习的请十点以后再来。” 每天晚上的九点半到十点是勤工助学小组的工作时间，包括摆放车子、打扫教室等等。张凡所在的组是负责打扫北区的教室的。一般九点半通知一下，人们开始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等到四十左右开始正式打扫。五十左右会有高年级的检查组的人进行验收，然后到十点结束。因为宿舍是十一点关门，所以有些人会出去走走，十点以后再回来。不过大部分人都选择直接回宿舍了，洗洗漱聊聊天也就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张凡说完了，教室里的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也有一两个卡在一道题上，差个两三分钟就能解出来还在埋头苦干。张凡也不急，走出教室，靠在窗户一侧，等教室的人出来。这 分卷阅读113 时，其他教室的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了。 方樰今天进度快，早早完成了任务，提前收拾好了东西跟她一起等着。不过，方樰并不是在等她，而是辩论队的小伙伴。从宿舍文化节以后，没有什么大型的活动了，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气。方樰跟苏红反倒是更忙了起来。每天一大早起来去练发声，晚上讨论到宿舍关门前一秒也是家常便饭，周六日是正式打比赛的时候。每周大概也就打完比赛的时候，她们才会休息个半天一天的。这种勤奋劲儿，实在是张凡也自愧不如。 到了考试周，辩论赛算是告一段落了，辩论队开始组织着集体上自习。也是平时讨论的时间，选了一个大教室，大家一起学习。说来也巧得很，辩论队选的教室恰巧就是张凡工作的这个教室，所以一来二去，大家基本也都认识了，平时见面了也会打个招呼。 张凡问道：“小红呢？这几天我怎么就看你自己来了？” 方樰叹了口气说道：“还能去哪儿？找学长去补课了呗，唉，见色忘义……” 张凡笑了一下道：“咳咳……对了，沈华他们呢？” “别提他了。”方樰气呼呼地道，“就来了一天自习后面就没影了。芸畅、于晚觉得这个地方太远了，就喊了金融的其他同学去自习了。现在这边我就跟雅娜了。哦对了，雅娜今天有事儿没来，今天就剩我了。” “这倒是。”张凡点点头道。张凡她们生活在南区，而这里是北教，离着院办近，离着生活区就比较远了。平时打比赛的时候，结束得早可以来看看书。比赛结束了，当然是就近找教室自习比较方便。 “哎？对了，马冲不是在么？那个男生是叫马冲吧？”张凡问道。 “哦哦哦对，不过他不是我们队的。”方樰解释道，“因为嘉姐是学术部的嘛，她觉得我们这个集体自习的办法很好，所以跟部长说了下，让学术部也一起来自习。结果嘛，大概跟我们也差不多……热乎劲儿一过，除了嘉姐跟马冲，也没剩下几个人。” 说曹操曹操到，方樰跟张凡正说着，马冲正从教室里走了出来。马冲冲方樰打了个招呼道：“你还不走吗？” 方樰回道：“我等着菲姐跟嘉姐，你先走吧。” “嗯嗯，那我先走了。”，马冲摆摆手，先离开了。 马冲算是跟张凡齐名的大学霸。当然在期末成绩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们两谁的绩点比较高。说起来马冲也是倒霉，几次加方樰好友都赶的不是什么好时候，差点被方樰当成了变态。宿舍里还专门针对他讨论了一下，他究竟是喜欢方樰还是比较愣而已。苏红跟唐蕊一口咬定马冲是要追方樰，而方樰跟张凡却觉得马冲并没有这个意思。于是在方樰加上马冲以后，马冲便跟她讨论了一下辩题，之后就没有下文了。方樰跟张凡也因此赢了一顿饭。不过不知道马冲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的话该作何感想。 方樰跟张凡正说着，李牧菲跟王嘉从里面出来了，招呼道：“走吧，小樰。” 方樰走过去，转头跟张凡说道：“那我们先走了啊，凡姐。” 张凡点点头，回道：“嗯嗯，路上小心。菲姐、嘉姐再见。” “再见。”李牧菲跟王嘉齐声答道，三个人一起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有方樰在中间牵线搭桥，张凡几乎算是半个辩论队的人了。 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四十了，张凡回到教室。教室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张凡拿了板擦，开始一个擦黑板。黑板先用板擦，再用抹布抹一遍，才会比较干净……一定要先擦黑板再扫地，不然扫过之后地上又会脏了……这些流程仿佛已经成了张凡的肌肉记忆。 不知道怎么地，张凡突然有些难过，有些嫉妒。她也想要像方樰一样，去参选干部、去参加活动、去认识更多的人，但是她不能。她每天的生活都被规划好了。没有家教、没有勤工俭学的话，她的生活可能很快就会陷入困境。毕竟她除了要负担自己的生活费用以外，还要帮补家里。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参选干部，但是她真的没有物质条件跟时间条件去维系人际关系。她不是不想参加辩论队，她明明报名了但是又中途退缩了，那么长的准备时间无疑会使她丢掉工作。她也想被人注意，结识更多的好朋友，但是除了学习以外，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 比如牧菲姐，多么优秀的人啊。说起来张凡认识李牧菲要比方樰早得多，毕竟她开始勤工俭学的时候，辩论队还没开始面试，那时候他就已经跟李牧菲打过照面了。那时候，李牧菲几乎每天晚上十点以后都会来教室里看上一会儿书，快关门了才回宿舍。周六日，她也跟李牧菲在图书馆打过很多次照面。而当她知道了李牧菲一边准备着比赛，一边学习的时候，心里更是敬仰的不行，何况李牧菲是国奖的获得者呢？但是，她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打个招呼认识一下。直到方樰进了辩论队，她才在方樰的引荐下正式认识的。可是明明她认识得比较早啊…… 当然，还有马冲。她是会计专业公认的学霸，对方是金融专业公认的学霸。按照常理来说，两个人应该存在 分卷阅读114 着某种程度的竞争关系。但是张凡并不这么想，她一直都很想跟这位金融专业的学霸打打交道，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但是方樰在辩论赛上大放异彩以后，马冲几次加她好友居然都不理睬。而就在刚才，马冲离开的时候，眼里好似浑然没有自己这个人一样。这实在不能不让张凡有些气馁。 “哎呀，我在想什么啊！”张凡自言自语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啊，怎么可能所有好处都是你的呢？小樰从开学到现在吃了多少苦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樰可是你的亲亲亲姐妹啊，你怎么能嫉妒她呢？” 想到这儿，张凡不由得很是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难不成是大姨妈要来了？想到这儿，张凡不由得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自己的日子。 “你在算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吓了张凡一跳。 好坏 张凡朝门口望去，来人不是王明又是谁？ “你，你怎么来了？”张凡很是诧异，距离上次她跟刘成替王明解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了。那次事情以后，王明给她发了好长的道歉信，包括当时不知道班里这么多贫困同学，包括不该跟黑恶势力妥协之类的云云。张凡简单看了一下，便回了下怎么做都是你的权利，她无权干涉之类的官方话。后来王明又回了她几条消息，她都没有再回回去。本来她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不料王明今天又出现在这里。 “我，我给你买了杯奶茶赔礼道歉来了。”王明端着杯奶茶，说着就要迈进教室。 “等会儿！”张凡突然出声喝止住了王明，又补充道，“我，我刚扫完地，你别踩脏了……” “那我……”王明端着奶茶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你找我有事儿吗？”张凡跟王明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问道。不过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张凡心里对王明还是有些抵触的。 “没，没啥事儿啊……我就是想跟你解释解释那天的事情……”王明哭笑不得。 “这不是王明么？在这儿干啥呢？”两个人正说着，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啊，今天路上有点事儿耽搁了，晚点了。” “没事，王华学长。”张凡对来人说道，“黑板我擦完了，地我也扫了，你拖一下就好了。” 打扫教室值日生分一三五一批、二四六一批，两人一组。跟她搭档的是大二材料学院的王华学长。不过听王华言语之间的意思，他好像跟王明是老相识了。 “好嘞。”王华应道，转头对王明说道，“王明你来自习吗？我们现在要打扫卫生，你得十点以后再来了。” “没有没有，我找张凡有点私事儿。那我回头再来吧，东西我放在这儿了啊。”王明把奶茶放在第一排的课桌上，不等张凡拒绝，就赶忙溜走了。 “你们认识？”王华纳闷道。 “嗯，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学长，你们也认识？”张凡有着同样的疑惑。 “啊对，我们一个骑行社团的。”王华回道，转身看了看奶茶，“嚯，避风塘的新口味啊，你挺有口福的啊，还送货上门了。” “你喜欢你拿走好了。”张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我可不敢。”王华摇摇头笑道，转身拿起拖布开始干活儿，“怎么了？听这意思他有事儿求你？” 张凡纠结了一下，想来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把自己遇到王明跟周到的事情跟王华说了一下。大学校园里，自己打交道最多的除了室友，便是王华学长了。两个人每天打扫跟迎检的时间都会瞎扯一会儿，慢慢也成为了好朋友了。王华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两个人有很多的共同话题，自己对王华还是很信任的。 不过，王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义愤填膺，反而是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王明提出了完全相反的观点：“我觉得啊，你应该谢谢王明才对。” “啊？为什么啊？”张凡没有想到王华会这么说。 “这个说来话长，咱们先干活儿吧，一会儿再聊。”王华回道。 张凡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四十五了，赶忙也手忙脚乱地忙活了起来。到了五十，两个人终于干完了，便走到教室外面聊天，顺便等着检查组过来验收。 “学长，你刚才说我要谢谢他，这是为什么啊？”张凡实在是想不通。 “这不是很明显吗？他在保护你啊。”王明回道。 “保护我？”张凡更有些云里雾里了。 王华回道：“正巧这两人我都知道。王明呢，原来跟我在一个骑行社团里。我当初加入社团就是想着没事转悠转悠咱们首都。后来才发现骑行装备实在是太贵了，一辆自行车上万很正常，十几万的都有，实在是玩不起就退了。周到呢，是跟我一个院的同学。这个为人呢，我就不提了。当然我也没招惹过他。应该是有次他来找我拿资料，碰见你了，对你有点印象。” 说到这儿，张凡才恍然大悟周到是怎么认识自 分卷阅读115 己的，而自己又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华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个事儿怎么跟你解释呢……就是你看到的是周到在敲诈王明是吧？但是呢，王明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冤大头，他也不傻。其实你不去的话本来没什么事儿，我猜周正得碰一鼻子灰。但是你去了，周正没拿到钱，自然把发泄的矛头转向你了。所以你替王明解了围，他还要给他钱，很奇怪是吧？那是因为王明不想要让他找你麻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明后来可能还跟周到谈了谈。” “那他有点自作多情，我行得端坐着直，那个周到能把我怎么样！”张凡听着王华这么说，似乎有点转过弯来了。但是仔细一想，王明实在又是自作聪明得很。 王华摆摆手，苦笑了一下道：“你啊，不要用你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别人，尤其是坏人。你根本想不到他们会怎么报复你。比如给你整点恶作剧，或者去造你的谣言？这样吧，给你举个例子。比如现在你刚打扫完教室，在等着检查了。他在检查人员来之前，给教室里踩点泥，或者不小心打翻了粉笔盒，在黑板上划两道，你怎么办？” 张凡一愣，这些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诚如王华说的，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自己肯定没有时间收拾，最后肯定是会被罚款。检查组也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解释，只会在表格里打个不及格而已。这种事情一月来上个三四次，基本自己就白干了。张凡想起来周正转身要走时那个邪恶的微笑，不禁感觉后背上冒出一股凉意。是了，那时候周正明显在□□裸地威胁着自己，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可，可是，我跟你是一组的啊，你们不是同学吗？”张凡小声问道。 王华苦笑了一下：“他要是真想使坏，还用顾虑我？人心早都变了。在我小学的时候，几个家庭差的坏孩子可能会联合起来敲诈一下有钱人家的孩子，美曰其名吃大户、劫富济贫。现在人们都只是欺负不如他的。当然这两种行为都是不对的啊。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周到他拿王明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想整我或者你，他有的是主意，最后顶格落个批评警告啥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王明呢，不要遭殃的没准是咱们两个人。” 王华一番话说得透彻，也说得心酸，似乎是从小到大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总结出来的教训。张凡想起来自己高中时候的遭遇，不由得也沉默了，似乎一时之间很难消化这件事情。 王华接着问道：“哎？你不是也是农村出来的么，你们村里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吗？” 张凡不好意思地回道：“我家一开始是在县城住。我父亲是跑大车的，经济条件还行。后来出了车祸，花光了家里的钱，就把房卖了回了村里。那会儿也没有什么保险之类的。说起来我就五六年级的时候在村里待了一年多，后来中学时候就在市里住校了，跟村里的联系没有很多。” “哦哦，那就难怪了。”王华点点头回道。 “怎么了？”张凡问道。 “没啥没啥。”王华笑了下道，“就是感觉从村里出来的孩子应该见过挺多‘世面’的，按理说人情世故这些事情你见得应该比王明多。像你这么书生意气的人，感觉现在还真是太少了。” 张凡挠了挠头，不知道王华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你说的这些我真没想到，要是我想得到可能我的那个时候也会纠结犹豫，不一定就挺身而出了吧……但是，我总是觉得这样怪怪的，难道我们就任由坏人逍遥自在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坏人会逍遥自在呢？”王华疑惑道。 张凡自然回道：“因为他们可以以不正当的形式获得本来不属于他们的利益啊。比如前一阵很厉害的医闹，包括周到的那几百块钱不都是吗？” 王明摇摇头表示反对，说道，“我承认，现在社会是有很多不好的现象，比如医闹啊、彭宇案啊，而对应的我们的那种责任意识也在一点点淡薄。我记得小时候如果见义勇为是会受表彰的，后来好像出了个什么事情，就不提倡见义勇为，提倡见义智为了。到现在，人们出了事情第一反应都是去报警，不会自己挺身而出了，而咱们国家的社会治理水平也有待提高……” “但是！”王华补充道，“坏人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逍遥自在。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啊好啊。”张凡点点头道。 王华叹了口气，又陷入到了回忆里：“当然这不是个什么好玩的故事。小时候，我们上的都是村里的小学，很破那种，就一块空地当操场，啥都没有。后来村里有个有点钱的给学校出了点钱，支起两个篮球架子，买了几个篮球，那就是我们村小时候最大的乐趣了。当时篮球架子旁边是个厕所，有次我们一起打球的时候，球滚到女厕所去了门口那了。我就在周围捡了个竹竿想要把球捅出来。不过那个杆子太短，我够了半天没够到。然后我们班一个‘小霸王’可能想恶作剧，可能就是觉得好玩，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女厕所去了。然后好巧不巧厕所里还有个女生，嗷的一声喊了起来。” “那然后呢……”张凡问道。 “然后 分卷阅读116 ……然后我们就打了一架呗。当时他也是平时欺负人欺负惯了，没想到我会还手。我当时也是气急了眼……”王华看着远方，似乎陷入到了回忆里：“最后我们约着周日下午在村东头的小树林里干一架。后来，我在约好的地方等了他一下午都没人来，我以为他怂了。结果周一上学的时候班主任跟班里说他捅死了人被抓起来了。” “啊！？”张凡惊叫了出来。 王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那男生平时欺负低年级的欺负惯了，然后有个学生的哥哥知道了，喊了几个人在来找我的路上把他截住了。谁知道他居然身上随身带着刀，谁能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上会带着刀呢？他被一群人打急眼了，不由分说掏出刀来就把人捅死了。这事儿以后，我好几天都做噩梦，梦见那家伙跟我打着架拿出一把刀把我捅死了。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周六那个事儿，死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那……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啊？”张凡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可能已经放出来了吧，都十几年了。再说当时才十来岁，未成年人判不了太重。”王华说道，“没几年我跟着父母打工就进城了，村里很久没回去了。听说他出事儿以后他家就散了，他妈跟他爸离了婚，跟别人跑了。他爸天天打牌，靠低保过日子。我现在时常想起当时的情形，他把我推进女厕所去，肆无忌惮地笑着，特别开心，然后我开始打他一拳，他还笑，我踢他一脚，他还笑，后来我推了他一把，他不笑了，生气了开始打我。或许当时他真的就是跟我开个玩笑。但是我当时气急败坏哪里想得到这多许多，以至于后来还要打个你死我活的。他家里也穷，有时候看到别人家孩子有的他没有的也想要。既然买不到，就动手抢了，谁能想到后来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他逍遥自在吗？我觉得一点也不。变好总是困难的，但是堕落是简单的。难道有人生来就是坏人的么？这些坏人不也曾经是我们的同学、朋友，不也都是谁的身边的人么？” 王明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张凡知道，这种血淋淋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不知道要用多少岁月才能消磨得干净。 “所以那以后我就在想，人生这么短，为什么不挑战一下自己，做个好人呢？”王华转过头笑着道。 检查组检查完卫生走后，她跟王华也分道扬镳了。但是王华的话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一时间似乎很难消化。不管她对这些事情怎么理解，至少她是误会了王明了。或许，她应该给王明道个歉吧。 这么想着，张凡纠结着拨通了王明的电话，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了起来：“喂喂喂？” “王明吗？”张凡纠结了一下说道，“我，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该死，明明是自己要给王明道歉的，怎么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儿了呢？张凡心里默默骂了一声自己没出息。 “真的吗？那太好了！”电话那头很是兴奋，“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向黑恶势力低头妥协的！” “那个……”张凡纠结了一下说道，“奶茶很好喝，谢谢你！”说完张凡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张凡倒是没有说谎，这还是她人生里第一次喝到奶茶，确实香甜得很。 作弊 大学生涯的最后一节课，人总是最齐的。一方面，不管再忙再懒，一学期过去了，连自己的教课老师都不认识，也未免有些太过分了。而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传说最后一节课老师会画重点。 画重点的原因据说是学院有考评压力，不能让不及格的人太多。这点究竟如何，学生们自然是无从考证的，但是大家知道的是大学的考试形式是跟之前不同的。中学时期的考试纷繁复杂，花样百出，一个知识点可能有成百上千种出题的方式。所以很要求学生具有“举一反三”的能力，这道题目是小明那么主人公换成小张你也要认识。大学时期的考试就比较直截了当，不会拐弯抹角地去考你哪一个知识点，而是有几十上百个知识点可以出题。大一时的课程还很宽松，到了下学期课程就开始暴增，吸收消化课本上的知识已经是不容易了，哪里还拐弯抹角地去考你？如何从浩如烟海的知识点里找到考试的内容，就看大家对最后一节课的领悟能力了。 所以方樰一行人到教室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平时松松散散的教室此时乌压压地坐满了人，而且前面的座位根本就没有了，只剩下最后两排了。平时这可是休息区的黄金位置，此时却无人问津，真是奇事。 上课以后，政经老师从门口进来，在门口顿了一顿，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笑道：“嚯，今天这么多人呢，我还以为我走错班了呢。”班里响起一阵细细簌簌的笑声。 王明起立喊道：“上课。” 接着全班全部起立喊道：“老师好！” “同学们好，坐下吧。”政经老师摆摆手，多少年的教师生涯这些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不慌不忙地拿出书：“我们今天讲书的最后一章，接着上次没说完的地方开始…… 分卷阅读117 ” 开课十分钟以后，教室里已经是故态复萌了。原来还一个个坐得笔直的，这会儿身子已经开始东倒西歪的，后排跟边角落里撑不住的已经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梦乡跟周公约会了。前几排的同学们还在苦苦地支撑着，毕竟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多少还要给老师些面子的。 方樰这边唐蕊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苏红在饶有兴致地兴致地玩着手机，张凡还在认真地听老师讲课。方樰有些无聊，这书的最后一章她早就看过了，所以时常走神，心里一直记挂着今天会不会有考试重点，有些心神不宁。这时，方樰似乎听到一些鼾声，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男生正在课桌上趴着睡得香甜。身旁的男生捅了捅他，男生起来迷惑地朝周围看了看，朝捅他的男生骂骂咧咧地说了些话，转头又倒了下去。方樰咳了两下，差点笑出声来。 苏红在课桌下面拉了拉方樰：“小樰小樰，你看看这个。” 方樰接过来苏红递过来的手机，是一个段子，上面写着：“Z大大学生在动物园抓到一只恐龙，问怎么办？生物学院的说，解剖吧；农学院的说，下蛋吧；经管学院的说，卖钱吧；新传学院的说，炒作吧；法学院的说，交给警察吧。这时，只听化工学院的大吼一声，你们这群禽兽，放开我们校花！” “噗”，这次方樰是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还好及时捂住了嘴巴，距离又远，所以老师没听到。不过后几排的人纷纷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观察是什么情况。 苏红一击得手，接着道：“你看你看，这还有后续呢。” “不看了不看了。”方樰连忙摆手拒绝道，“我还得听课呢，下课我再看。” “切。”苏红很是扫兴，自顾自地翻手机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在离下课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政经老师合上了书本：“好了，这学期的课程我们就讲完了，我们讲讲期末考试的一些重点内容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骚动起来，睡着的同学们也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一阵短短的骚动过后，教室里便只剩下了翻动书本的声音。 政经老师在心底暗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一个个“求知若渴”的小眼神，说道：“我们先把书翻到目录啊……”随后响起一阵整齐的翻书声。 政经老师不紧不慢地道：“划一下考试范围啊，第一章的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嗯，第二章的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 全班同学本来都是如临大敌一般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耳朵一个个都立了起来。听着老师划的重点一个个心又慢慢地沉到了谷底去了。 除了翻书跟勾勒的声音，不时也响起一些抱怨的声音“这算是啥重点，直接说考一本书不就完了么……” 政经老师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微笑：“行，我划的这些就是考试的重点了，希望大家好好复习。这次考试呢，考试成绩占70%，平时成绩占30%。平时谁表现怎么样我都怎么样，那些经常课上见不到的是吧，我就不点名是谁了啊，最后这两个星期好好复习，要不然大一第一门专业课就挂科了，以后你还怎么办呢？” 政经老师顿了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接着说道：“大学里学习确实不像中学时候那么严格，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你们投机取巧。这本书的重点，考试的重点，我在平时上课的时候就都点过了。你们上课不好好听讲，课下就该多用功。好了，这学期课程结束了，谢谢大家，祝愿大家都能考出好成绩。” “起立！”王明起身喊道。 班里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老师再见！” 政经老师点点头，略有留恋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待老师走远后，教室里纷纷开始收拾东西回寝室，哀叹声此起彼伏。 方樰四个人也各自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去。张凡跟唐蕊倒是还好，方樰脸上略有些阴云，苏红却是把一个大大的愁字写在了脸上，眉毛都拧成麻花了。 方樰转头问着张凡：“凡姐，老师说平时上课的时候都讲过重点了，你那都记全了吗？” 张凡想了想，说道：“应该记全了吧，你没记吗？” 方樰不好意思地道：“记了是记了，我担心我没记全。因为院里的活动安排，我翘了两节课，还有几节课注意力没跟上。凡姐，能不能把你的笔记借我一下，我跟我的笔记对照一下，过个一两天再还你。” “好啊，没问题。”张凡顺手从包里拿出笔记本递了过去，“不着急，我也不是很急用，下周还我也可以。不过你别借给别人啊……” 张凡没忘了多嘱咐一句。考试周里学霸的笔记那就是成了期末大战中的“屠龙刀”跟“倚天剑”啊。经常传着传着便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种事情常见得很。 方樰如获至宝一般接过厚厚的一沓笔记，惊讶道：“放心放心。我去，凡姐，你这是又记了一本书么……为啥你的笔记这么厚……” 张凡解释道：“其实书本上的东西并没有多少，老师讲课的时候经常延伸一些东西，我 分卷阅读118 觉得很重要就都记了下来。比如在马克思主义诞生的社会背景下，老师讲到了当时一些比较著名的经济学跟社会学实验，我就都记了下来，然后查找资料对照了一下。我觉得这样或许可以理解得更透彻一些。你看啊，课堂上的讲的东西是这样，延伸的内容我在这边做了标记，其实课堂上需要注意的东西并不多……” 张凡跟方樰讲着重点，苏红凑在身边听了两句便放弃了，心里只盼着方樰赶快融会贯通了，回头教她个一招半式的把考试能对付过去就好了。苏红扭头看着唐蕊，唐蕊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丝毫不见有什么担心的。 苏红好奇地问唐蕊：“老三，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平时上课你都听进去了？” 唐蕊看着苏红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苏红看到唐蕊这个样子心知她肯定有什么办法，赶忙拉住了唐蕊的袖子：“老三老三，我知道你肯定有啥事儿，快说快说，不说你今天回不去宿舍了啊。” 看到苏红纠缠着唐蕊，张凡跟方樰也停下了讨论，好奇唐蕊会有啥高招。唐蕊实在是拗不过苏红，四下里瞅了瞅，拉着三个人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悄声道：“我有考试的卷子……” “啊？”苏红吃惊得没忍住喊了起来，张凡跟方樰也都吃了一惊。 “找死啊？”唐蕊拍了苏红一把，紧张地四下看了看，“准确来说，也不是今年考试的卷子。是去年跟前年考试的卷子，我跟大二大三学长那儿要来的。我看了，去年的卷子跟前年比就改了几个填空选择，论述题都是一样的。我觉得今年应该也差不多，就算改的那几道题都不会，把一样的题背过，及格至少是手拿把攥的。” 苏红突然感到一阵曙光射进了自己心里，激动地一把抱住唐蕊：“老三，关键时刻还得靠你啊！” 唐蕊无奈地拍了拍苏红：“好了好了。我让朱和平去印小抄了，你们要不要？” “还有小抄？”苏红激动地眼睛里冒出星星来，“你打出来的？” “谁有毛病自己打啊？”唐蕊像看一群“智障儿童”一样，耐心解释道，“都是以前的学长学姐打印的考试重点，然后打印店收集起来再对外卖。也幸亏咱们会计专业跟金融专业比较火，所以这些知识点除了自己院的人每年还有好多选修双学位的外院的人要。要是冷门的专业估计也不会这么容易，打印店也不会费这么多心思。” “我要我要我要，爱死你了！”苏红差点就要抱着唐蕊跳了起来。 “我，我也要一份吧，当个复习重点也好……”方樰想了一下慢吞吞地道。 “大姐呢？”唐蕊转头问向张凡。 “我……我就不用了吧……”张凡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嗨，大姐学习这么好，有没有小抄都是满分。”苏红笑呵呵地道，丝毫没觉察张凡表情的变化。 唐蕊点点头道：“行吧，那你们记住啊，千万别跟别人说啊。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卷子是谁留下来的，不过万一院里知道了这事儿重新出一份卷子那就有罪受了。咱们别在这儿说了，先回宿舍再商量小抄的事情吧。” 方樰跟苏红纷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个，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去图书馆待一会儿。”张凡尴尬地一笑，转身离开了。 小动作 张凡如往常一样，拎着书包，一个人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而如往常不同的是，她的心境起了不小的变化。往常她都是坚定而自信，惦记着那些书还没看；而此刻确实心事重重，似乎连眼前的图书馆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到了图书馆，张凡转了一圈，早就一个位置都没有了。张凡苦笑一声，不由得暗骂自己愚蠢。现在是考试周，又是下了第一节课，图书馆里有位置才奇怪了。张凡无精打采地出了图书馆，心里也没有找个教室看看书的想法了。她觉得心里有些乱，便在图书馆门前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放空了一下大脑。 如此失魂落魄的原因无它，自然是因为唐蕊说的那句话。道理也很直接，如果通过作弊就能拿到高分的话，那么她这一个学期起早贪黑的努力跟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大学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都可以发光发亮，都会有自己的团体和小伙伴。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她并没有选择，也只剩下了学习这一条途径。这不仅是因为她家境贫寒，也是因为学习成绩好、热爱学习的缘故。或者这两者本来也存在着某种良性的循环，因为热爱学习所以成绩好，因为成绩好所以被人认同，从而更加喜爱学习。张凡从来都坚信着“知识就是力量”，即使高中生涯里出过一段不愉快的插曲也没有改变她学习的愿望。 只是，高考一辈子只有一次，人生也不会永远是那么地严格跟严阵以待。高考里说起作弊，别人可能会认为你是个疯子；大学里如果你不作弊的话，别人可能也会觉得你是个疯子。张凡难以想象，如果自己的日夜努力比不上别人的“弯道超车”，那么自己是否还有信心继续学下去？ 分卷阅读119 而如果这个良性的循环被打破了，自己又将何去何从呢？ 张凡何尝不想每天睡到十点起床，何尝不想在宿舍里追美剧韩剧日剧，何尝不想参加社团活动去丰富自己认识更多的朋友？但是这些别人都能去做的事情，她不可以。别人考试可以六十分万岁，她必须去争取满分去争取每年一度的国家奖学金。别人毕业以后可以依靠父母的关系找份好工作，她必须让自己的简历变得漂亮无比，才能在毕业后找到一份好工作。 别人已经有了那么多她难以企及的资源，为什么要把她最后一条努力的通道也堵死呢…… 张凡感觉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张凡翻开手机通讯录，看着手机上裴老师的电话发呆。去举报吧！张凡心里猛地泛起了这个念头。 但是唐蕊怎么办？自己要把她供出来吗？这怎么行，自己以后还怎么面对唐蕊？且不说在助学金的时候，唐蕊坚定地支持过自己；方樰跟苏红去了辩论队以后，宿舍里平时跟她联系最多的也就剩下唐蕊了。而且唐蕊是个特长生，本来文化底子就比较薄弱，即使做点小动作混个及格应该也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吧…… 想到这儿，一种背叛的感觉在自己心底蔓延开来。如果唐蕊或者苏红中有人因为她挂科，那么自己不就是始作俑者了，她们以后找工作遇到困难的话怎么办…… 还是算了吧，张凡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把手机又放回到了兜里。张凡心烦意乱地朝宿舍走去，她已经没有再看些书的心情了。唐蕊不是说了吗，每年的考试卷子不是完全一样的，会有一些题目有变化，所以她们想拿满分也不是什么易事。那么那些题目就是自己能够超越她们的所在，是她接下来考试要准备的重点了。 接着她又想到了那天王华学长跟她说的那个故事，凡事不要太认真。如果真的闹到最后，自己在宿舍里呆不下去了，不也是得不偿失吗？再说了，学长还说过，做坏事心里不一定是逍遥自在的。唐蕊她们这么做心里肯定也会有些心理压力跟负担，只是想求个及格的话，好像没有那么得罪大恶极。 张凡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不一会儿便走回了宿舍。再说了，不就是一门专业课而已，微积分跟英语读写自己也是很有把握的。专业课有小抄，微积分这种东西怎么抄？计算机都是些基础操作，估计会用电脑的应该都是一百分。自己现在的难点是在英语听说上。因为学习条件的限制，自己的英语听说能力实在是差得很，好在赶上了英语听力进高考之前最后一年考上了大学。自己一个女生，也学习不了李阳疯狂英语那种癫狂的举动，好在有个外语学院的老乡，平时会请教她一些听说方面的知识跟技巧。 想到这儿，张凡心里便释然了一些。自己现在不应该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做法，而是应该努力补齐自己的短板。如果自己无懈可击了，那么别人做点小抄什么的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威胁吧？ 想到这儿的时候，张凡已经走到了门口。张凡推门进去，唐蕊、苏红、方樰三人正搬了三个小板凳坐在一起商量着，看她进来目光齐齐警惕地看了过去。 苏红起身，长舒一口气：“吓我一跳，凡姐。你不是去图书馆了吗？”苏红一边说着，一边把张凡后面的门锁死了。 张凡回道：“图书馆没地儿了。你们这是在干嘛？间谍头子会谈？” “对，你刚说去图书馆的时候我还想提醒你来着。”方樰说道，“这个点儿图书馆肯定没位置了，不过你走的太快了。” “快快快快坐，凡姐。”唐蕊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我们刚说到你呢。” 张凡被唐蕊拉着坐到椅子上，纳闷道：“说我？说我什么？” 唐蕊狡黠地一笑：“微积分跟英语读写到时候还要靠你帮忙了啊。” “我？我怎么帮忙？”张凡大惑不解，心里有了些不祥的预感，“不会是让我用手机给你发答案吧，我可做不来这些。” “没那么麻烦，我不会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唐蕊笑道，“就是如果我坐在你后面的时候，你写完了把身子一侧，给我看看就行了。” “哦，这样子啊，那可以啊。”张凡随口答应道。 片刻之间，张凡脑海里简单做了个排列组合。唐蕊坐到自己后面的概率是三十一分之一，如果考虑到自己坐到最后一排的话，概率还要更小一些。这种低概率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答应也就答应了，没必要因为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闹得不愉快。 “你们看吧，我就说凡姐肯定会答应的！”唐蕊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当时是谁说凡姐不一定答应的？”唐蕊说着拿眼睛不停地瞟着苏红。 苏红起立恭恭敬敬地朝张凡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凡姐，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接着，苏红又恭恭敬敬地唐蕊鞠了一躬：“小仙女，拿到答案以后务必请发我一份。” 唐蕊扬起笑容，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好说好说，都是一个宿舍的姐妹嘛。” 看着唐蕊跟苏红胜券在握的样子 分卷阅读120 ，张凡有点迷糊，问道：“那，那如果到时候我们没坐在一起呢？” “这不可能。”唐蕊自信地道，“我自有办法。” “什，什么办法？”张凡突然结巴了起来。 唐蕊神秘地道：“怎么说呢，就是排座位这个事儿吧，也不是老师亲自排。这种小事儿老师哪能亲自上手是吧，一般都是负责学术的副年级长排了。朱和平呢，跟排座位的副年级长是高中同学，两个人关系还挺好的，打个招呼不就OK了吗？” 张凡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唐蕊接着说道：“这几场座位都排好了，我微积分跟英语听说都在凡姐你后面，这两科应该是没问题了。政经的时候是和平在你后面，凡姐你到时候让他看一下，等他抄完了再把答案发给我们，专业课也不用担心了。计算机那个就很简单了，基本操作谁不会啊。至于英语听说也没什么难度，我听说还是可以的，我中学时候还在青岛当过志愿者，接待过外国友人呢。” 说着说着，唐蕊的眼里仿佛要射出光来：“天啊，这么一算，我感觉我不光能及格，还能拿奖学金呢！” 苏红不可思议地道：“照你这么个算法，岂止是奖学金，国奖你都能拿了吧？” “那不可能。”唐蕊走到张凡身边讨好道，“国奖肯定是凡姐的啊，这个没跑了。给我发个一等奖学金我就知足了。我要是真拿了奖学金我请大家吃大餐！” 张凡尴尬地一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内心已经是此起彼伏了。只不过此时大家都沉浸在考试通过的喜悦中，谁也没有发现张凡的异样。这也不奇怪，毕竟在一个学期里张凡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苏红点点头道：“这倒是。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政经的论述题怎么传啊？总不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发短信吧？要不拍照，发彩信？” “这都什么年代了，我的红姐。”唐蕊苦笑道，“微信啊，微信！我不是刚才都跟你们说了吗？你们下一个微信，然后我拉你们建个群，到时候拍照直接发到群里了。要我说，小樰，你应该号召一下大家都下个微信，建个班级群，这可比飞信好用多了。” “哦哦哦好，我研究研究……”方樰连忙应道。 “微信？什么是微信？”张凡问道。 “一个应用程序，不过你手机用不了，你手机应该就能接打电话。”唐蕊回道，“没事，凡姐，这种危险的事儿不用你来，我们自己做就好了，你只要到时候给我看看就好了。” “好……”张凡勉强应了一句，笑容变得更难看了。 举报 关于作弊的细节，唐蕊几个人一直讨论到了中午午饭过后。到了中午，几个人都纷纷在香甜的午觉里进入了梦乡，张凡却在辗转反侧中彻底失去了睡眠了。中午的时间一点点的消失了，唐蕊的话也一句句地在脑海中回响着。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张凡翻身起床，装着平时去图书馆的样子，出了宿舍。只不过平时她都是一点半出发，这次刚过一点就出发了，而目的地也不是图书馆，而是院办。只不过出门前好歹装装样子，万一被人突然醒来发现了…… 张凡拎着书包，走在路上，内心感觉委屈极了。什么叫做错事的人也不一定会开心？都是鬼话！她看唐蕊不仅开心，简直是高兴极了。她本来以为大家只是六十分万岁，作弊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能冲刺满分的话，谁会满足这六十分呢？ 按照唐蕊的设想，政经自不必说，自己的微积分跟英语读写也被她全盘抄过去，除了最后的英语作文不能抄还有什么不是自己写的？而自己最薄弱的听说环节，反而是唐蕊的强项。一想到自己一个学期的辛苦成果全都为她人做了嫁衣裳，甚至还有成绩不如唐蕊的可能性。想到这里，张凡甚至感觉自己被气得有些浑身发抖。 张凡一点半之前就到了院办，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院办一点半上班，她必须确保在一个没人的时间去院办找老师。虽然张凡也不理解，为什么别人明明做的是错事，却可以公开讨论；而自己明明做的是正确的事，却要藏头藏尾的呢？ 不过这世界上的事儿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张凡并不想冒这个险。如果被人知道了是她举报的，甚至被人看到了她出现在院办引起联想的话，那后果她都是不能承受的。 到了一点半上班之后，陆续有几个同学进去过院办后又出来了，可能是紧急请假或者其他一些事项。等到一点五十左右，便没人再来了。张凡又耐心地多等了十分钟，看看一直没人来，这才大着胆子敲开了辅导员老师的门。 “请进。”教室里传来了老师熟悉的声音。 张凡长舒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门进去又反手把门关好，说道：“老师好。” 裴老师看是张凡来了有些惊讶，问道：“张凡啊，坐，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张凡在屋里沙发上坐下，认真地道：“裴老师，有件事情我想跟您反映一下。” 分卷阅读121 裴老师看张凡一副如临大敌地样子也纳闷起来：“什么事情，你说？” 张凡整理了下思路，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说出。当然，叙述过程中顾及到宿舍姐妹情面，没有指名道姓，而是用了听说、据说、有的人之类的修辞。不过裴老师知道，张凡来找她肯定不是简单地听了传言而已，而是肯定确有其事了。两个人彼此都心照不宣而已。 听了张凡的话，裴老师的脸色慢慢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很好，你反映的这些情况很重要。我们学院是绝对不允许作弊这种行为出现的。你放心，这些问题一定会得到妥善地解决。” 张凡小心地问道：“老师，我说这些不会太为难您吧？”毕竟除了学生调座位的事情还涉及到了老师出卷的问题，这个问题就不在辅导员权限之内了。 “怎么会呢？”裴老师劝慰道，“诚信应该是我们对待学习的基本态度。你反映的这些情况，老师也是第一次听说，包括你说的那个微信我也没用过。关于卷子的问题，我会反映给校领导请他们定夺，至于座位的事情，我会安排专人落实。你放心，这件事情一定会得到圆满的解决。” 裴老师的话掷地有声，张凡的一颗心这才安定了下来。张凡想了想接着问道：“裴老师，我还有一些困惑，能不能请教您一下。” “当然。”裴老师起身接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张凡，一杯放在桌上，“我是你们的辅导老师。除了你们日常的事务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对你们进行辅导。你有这种态度老师高兴还来不及了。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在自己有困惑的时候主动去寻求老师帮助的话，可能很多悲剧可能就会被避免了。” 张凡想了一下问道：“老师，我想问，大学教育究竟有什么意义？” 裴老师一愣，回道：“你这个问题有点太深奥了。不如你先告诉一下老师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吧？” 张凡接着回答道：“好的，老师。其实我有这个疑惑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者说从进入大学的第一天开始就有这样的疑惑。我记得小学时候老师总是跟我们讲周总理的名言，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我相信不管是北大甚至专科，其目的都是为了给国家培养各行各业的人才。所以大学一直是我的梦想，进入大学前的所有努力我都是为了这个理想而奋斗。” 张凡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进入大学以后，我开始有些迷茫了，我感觉自己没有方向跟目标了。我们这学期只有一节专业课，课本内容我开学第一天就读完了。这学期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图书馆里看各种各样的书，但是我非但没有愈加清楚，反而更加迷糊了。每次看书的时候，我都在怀疑我看了这本书对我以后的人生有没有什么益处，能不能帮上忙。在大学之前，我知道自己读书是为了考大学，所以我会特别用功，往往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进入了大学，我不知道读书是为了什么，我甚至也不知道以后出了大学自己要做什么，所以不知道该读什么书，该怎么读书。老师，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裴老师点点头道：“你有这个觉悟很好，老师甚至都觉得有些自愧不如。你的问题老师大概理解了。其实你说的这个问题具有一定的普遍意义，就是我们大学期间的学习或者读书跟职业规划发展并没有建立起来。再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跟方向的前提下，努力往往会变得盲目。但是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这需要全社会的努力。” 裴老师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但是老师也不赞成你用太过功利性、目的性的眼光去看待读书跟学习这件事情。一个心理学家说过，如果给他一个婴儿，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培养成百万富翁。但是百万富翁就应该是我们奋斗的目标吗？比如现在某个企业的中上层管理人员，大概年薪在百万左右。如果按照他所需要的知识储备跟管理经验，确实可以把你培养成这样的人才。但是如果你自己不想成为这种人呢？那学校不就成了流水线车间跟血汗工厂了吗？不要用高中那种固化的思维来学习，什么是大学，大学就是有无限的可能性。你要想明白，不是大学要把你变成什么人，而是你自己想要成为一个什么人。” 裴老师的话如同醍醐灌顶，张凡感觉好像突然进入了一个新世界一般。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在教自己做事。小时候父母教你怎么吃饭，上了学老师会教你知识跟人生道理，她一直都是在沿着别人规划好的轨迹按部就班地行进着。是啊，自己究竟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自己要走一个什么样的路呢？ 张凡心里的疑问被裴老师再次提起：“你有想过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张凡颤巍巍地小声说道：“有的，我想要成为像亚当斯密、凯恩斯、吴敬琏这样的经济学家……”张凡声音越说越低，自己似乎都要听不到了。 “了不起！”裴老师竖起了大拇指，“这个目标可是远得很啊。既然你对经济学这么有兴趣，当时为什么报考会计专业呢？” 张凡小声回道：“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我喜欢这方面，家里人说会计好就业，我就报名了会计。后 分卷阅读122 来在读书的过程里，我才对经济越来越感兴趣的。” “这个家庭的事情老师不方便说什么，但是大学教育也是有效果的，你这不是发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了吗？虽然你本科学的会计，但是你可以明年转专业啊，或者修习经济的双学位，或者攻读研究生，都是可以的。”裴老师笑道，“老师很高兴，老师为有你一个有宏伟抱负的学生而自豪，为一个知道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学生自豪！” “谢谢老师！”裴老师的话仿佛为张凡打入了一阵强心剂，张凡也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裴老师想了想道：“当然你这个目标挺好的，不过得一步一步来。这样吧，老师给你一些建议，你参考一下。你除了广泛阅读各种书籍之外，最好有些专攻，多阅读一些经济类的书籍，包括各种论文。论文这个你一定要重视起来，书籍只是代表过去的经典理论跟观点，但是论文往往是最新的成果。 当然你这个年纪读论文很可能有些难度，毕竟有一些数学、统计包括经济专业的基础知识你都还很欠缺，那些理论模型跟计算方法你都不太了解。你可以先从一些调查性质的论文开始接触，也可以试着自己发表些论文。像咱们学院论文大一发的人还不多，大二论文发得最多的应该是国贸专业的李牧菲，有时间老师给你介绍一下，你可以请教请教她。另外，你还要跟专业课老师多请教，如果有专业的老师愿意指导你的话，你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裴老师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大学里，成绩只是检验你的基本学习成果。但是你的学术能力、发展能力是成绩不能衡量的。当然成绩也很重要，也关系到后续的奖学金评比跟保研资格。但是老师希望也相信你在有能力获得好成绩的同时，能够更进一步取得学术上的成果。” “好的，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张凡不住地点头道。在裴老师说着这番话之前，张凡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落魄侠客，拥有浑身内力却苦于没有精妙拳法剑法的配合，所会的也只是一套简单的罗汉拳而已。裴老师的话不仅为她打开了一扇门，还打开了一扇窗，只是这后面的路程怎么行进，还是要靠自己不断地去摸索。 “好，那以后有什么问题记得来找老师。”裴老师欣慰地笑道。 “好的，老师，那我先回去了。”张凡起身告别道。 “嗯嗯，去吧。”裴老师回道。 张凡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差点跟来人撞了个满怀。直到看清楚来人后，张凡没忍住惊讶地喊了出来“王，王明？” 考试 两周的复习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考试周如期而至。 经过两周忙碌的备考之后，无论准备的是否充分，都到了最后验收成果的时候了。没有中学时期整天题山题海的锻炼，期末一次见分晓，无论准备多么充分的人心里也不免有些惴惴。毕竟就算准备得再好也不可能把整本书都背下来。 九点开始考试，方樰一行人八点二十便从宿舍里到了食堂开始吃早饭。方樰、苏红、张凡三人各自买了点豆浆油条之类的，唐蕊买了水煮蛋跟蔬菜，自己带了脱脂牛奶。唐蕊正包着鸡蛋，一个手滑鸡蛋掉到了地上。 唐蕊呆了一下，猛地一拍桌子：“靠，鸡蛋都特么欺负我！” 其他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唐蕊这样时而发怒的场景，这两周来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知道是谁跟导员告了密，唐蕊辛苦筹划的“小动作”全泡了汤，所以这两星期显得异常得暴躁，似乎每天都有亲戚到访一样。 唐蕊气得浑身发抖：“我就想知道是谁闲着没事去跟导员打的小报告，如果让我知道了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哎，你们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张凡强作镇定，低头吃自己的饭，浑当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那天在辅导员办公室见到王明的时候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虽然张凡没有特地跟王明嘱咐些什么，后来也没有什么流言流语传出来。反倒是那天其他几个被人看到去过导员办公室的同学受了些非难。因为当天晚上，年级长辛庄亲自出马，给全年级排了一份新的座位表。所以那天出入导员办公室的人都成为了重点怀疑对象。 唐蕊继续道：“还有那个辛庄，一提我就来气。搞了一个什么VB系统随机排座位，显得他很能么？朱和平、沈华都是跟他一个高中出来的，他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其实我一早就怀疑，他姓辛，咱们院长也姓辛，红姐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点什么关系？要不为啥他能当年级长呢？”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苏红这几天被唐蕊念叨得也有些头疼，“当时新座位表出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算了，好好看书得了。这两星期我把微积分跟政经翻了翻，感觉也还好，没有那么难。自己努努力考个及格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们都是考进来的，我是艺术特长生，能跟你们比吗？”唐蕊没好气地道，语气也不免尖酸了起来。 “不是，你跟我来啥劲？又不是我 分卷阅读123 告的密。”苏红也被唐蕊说得有些烦躁。 “我知道不是你，咱们宿舍我还是信得过的……”唐蕊的话软了一些下来，“咱俩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用说了、小樰还帮咱们整理小抄，凡姐也答应考试里帮忙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向着我的。我就想知道是谁这么可恨……” “好了好了。”方樰打断了唐蕊的话提醒道，“都八点半了，一会儿考试别晚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下时间，赶紧打扫好了自己面前的餐盘，一起往教室赶去。 四个人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四十五了。虽然是同一个科目的考试，但是不同专业没在一个考场，苏红提前跟三人分了手去了财管考场。方樰三人到教室的时候，座次表已经贴在了黑板上，讲台上已经挤满了脑袋。 三人等了一会儿，等人少了些挤进去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唐蕊在第一排最边上，方樰在中间一排边上，张凡则在后面几排的中间。唐蕊眯着眼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了看自己后面的名字，赫然写着“朱和平”三个字，气得唐蕊差点当场骂出声来。 张凡看到了自己的位置，便离开了讲台，自己去坐了。方樰看了看前后左右的人，前面是沈华，后面是王明，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这两人还跟自己借过笔记，看来也不会比自己高明多少。前后的支援是不用想了，不知道自己准备的小抄能不能发挥点作用。 另一方面，沈华跟王明看见方樰倒是兴奋得很。两个人赶忙讨好了一番，订立了考试中的“协作同盟”。当然，所谓的协作其实也就是方樰单方面帮助他俩而已。当然，大家都是第一次考试，这种同盟能不能派上用场还是个问号。所以，大家自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王明的水平方樰不太清楚，不过好歹也算是男生里面上课出勤比较高的男生了。至于沈华，英语水平出奇得好，但是其他科目的水平就比较一般了，活像是个海外留学生一般。不过最后这两周也老老实实地跟着辩论队一起在上自习。取得好成绩有点痴人说梦，挂科应该也不至于。 三个人唧唧咂咂讨论了没一会儿，监考老师便进来开始分发试卷。在一阵短暂的传递试卷的声音过后，便进入了安静答题模式。 方樰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试卷，有选择、判断、填空跟论述题。方樰赶忙先翻到了论述题部分，看了一眼论述题的题目，长舒一口气，还好自己都准备过。虽然题目跟唐蕊的卷子截然不同，不过好在课上都当重点反复强调过，自己也认真复习过。第一题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第二题第三题一时之间有几个小条记不起来。 方樰翻了下卷子，心中大概对试卷难度有了个基本判断，心里放松了下来。照自己准备的情况，八十分以上肯定是没问题了，有十分左右拿不定的题目，剩下十分就要看天意了。方樰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墙边靠了靠，不知道自己准备的小抄能不能派上用场。 方樰开始先聚精会神填写自己会的部分，约莫三刻钟左右，卷子已经写得差不多了。方樰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了，剩下的便是看最后几个题了。这时，考场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大家都开始有所行动了。这时，监考老师也开始从座位上起来，四处检查考场秩序。方樰心里不由得暗骂了自己一声，傻瓜，怎么不知道上来先抄不会的。当然，吐槽归吐槽，方樰也知道自己没这个胆量。一上来放着会的不做，先去抄不会的，她是疯了么？ 方樰假装在检查，眼睛不住地偷瞄着监考老师的动作，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这事儿放在中学时代她是想都不敢想自己居然会作弊的，不过好像上了大学以后似乎很多事情都悄然发生着变化。 只是方樰实在是个新手，紧张的神情瞬间被监考老师抓个正着，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方樰只得暂停了自己的小动作，胡乱想些有的没的。思绪也不禁飘了很远。 她的初中班主任是一个有些“封建”的老头子，每天挂在嘴头的无非就是“好好学习”、“不许早恋”这两句话。初中时候班上一对同学处对象，老头子专门开了班会声讨这件事，说了一些现在想起都有些难听的话。但是老头子的课确是质量很高，对学生的学习也很是负责任。方樰作为老头子的得意门生，也沾染了不少的习气，把老头子的话奉为金科玉律。 这也导致方樰在高中开学的时候跟班里的同学很有些格格不入，相较于初中的严苛，高中的班主任则显得宽和得多。但是方樰却对高中谈恋爱的现象有着天然的敌意，在同学之间也有了不小的缝隙。后来，在不断地磨合中方樰终于融入了自己的班集体，不过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而到了大学，似乎一切又不同了。方樰第一次因为院里的活动翘课，第一次在队里聚会的时候喝酒，第一次有了一段有始无终的感情。尤其在做支书的过程中，方樰慢慢觉得许多事情并没有那么教条化，没有那么明显的是非跟对错。很多事情可以这样做，也可以那样做。就比如期末考，她复习也很认真，但是也没有拒绝小抄。如果监考比较严，她自然不会去冒风险，自己的准备足以让 分卷阅读124 她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也不会反对自己更进一步。 方樰自认并不是一个没有原则性的人，比如在助学金的事情她就很坚决。但是，环境的力量有时候真的是很可怕的。在中学时代，哪怕大家都是挨着坐，没有老师监考，也没有人去抄袭作弊；但是到了大学，如果你不多准备一些，似乎还有些不太合群。在一个良好的环境下，想要变坏其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在一个坏的环境里能够坚持自我，不断地变好，更是难上加难。孟子说过：“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达到先贤往圣的觉悟呢？ “支书……支书……”一阵细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把方樰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方樰四处看了看，监考老师早就把注意力转向了别处，自己不由得又骂了自己一声。 “借我看看你的填空选择呗……王明在她后面小声道。 方樰不动声色地把卷子展开，往旁面靠了靠，身后传来一阵飞快地勾画的声音。 方樰趁机看了看讲台，两个监考老师还在轻声交流着，手忍不住往裤兜里伸去。突然，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方樰一个激灵把手拿了上来，心里不禁叫苦：谁这会儿闲着没事发短信啊…… 方樰好容易定了定心神，咽了口唾沫，准备再试一下。方樰小心翼翼地从裤兜里抽出纸来，刚看了两个字，监考老师突然站起身来：“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啊，写完的同学可以提前交卷了，交卷的时候按照学号排列下顺序。” 话音刚落，后排中间一个人站起身来，拿着考卷就往前走。考场里响起一阵骚动。方樰看了一下，果不其然是张凡写完了。接着，方樰突然眼前一黑，身前的人影也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去交卷了。 方樰吃了一惊，沈华也写完了？方樰瞄了一眼沈华的卷子，三个论述题都只零星写了几条没写满，方樰很有些大惑不解，明明还有半个小时为啥不再挣扎一下了…… 不过随着沈华这一起身，全考场目光都从张凡身上又转移到他身上。方樰赶忙坐得笔直，生怕被人发现了破绽。同时因为沈华走了前面空了一大片，监考老师的视线直视无碍，方樰却是半点小动作也不敢做了。这时候作弊无异于找死，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方樰搜肠刮肚想了想剩下的知识点，把能想到的不管对不对统统罗列了上去。等到后面王明“参考”得差不多了，也拿起卷子放到了讲台前便出去了。 出来以后，方樰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这考试考得，简直跟打仗一般。虽然最后也没能抄上小抄，好在自己平时准备得也比较充分，所以对于成绩也不是很担心。说来也奇怪，没抄上小抄，自己心里反而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 方樰出来的时候，张凡跟沈华正在门口等人，看来是要等他们考完了一起出来回宿舍。方樰没好气地问道：“我看你也没写几条啊，你交卷这么早干嘛？” 沈华笑了一下道：“嗨，六十分万岁嘛。我估摸了一下，卷子答得差不多够及格了，就这样得了。” “你倒是想得开。”方樰小声埋怨道，“你这一走，我前面没人了，我辛苦准备的小抄都白使了。” “哎，这个我倒是没想到……”沈华略有些歉意，“不过也不能全怪我，我正想着怎么抄呢，突然手机震了一下，吓了我一跳。监考老师正好看过去，我寻思也不指望奖学金啥的，六十分就可以了，我就交卷了。早知道，我死也得拖到最后啊。 “切。”方樰瞥了沈华一眼。当然她也是随便说的，并没有真的记恨沈华。不过沈华说到的手机倒是提醒她了，方樰赶忙翻出来看了下是谁发的短信。 令方樰万万没想到的是，短信居然是唐蕊发出来的！短信的内容赫然就是自己刚考过科目的选择跟判断的答案。唐蕊是怎么在第一排，在老师眼皮底下还能作弊传出答案来的呢？ 方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张凡，张凡也摇了摇头看着她，同样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释然 到了考试结束的时候，唐蕊跟苏红也出来了。方樰跟张凡还是有些纳闷，按理说唐蕊既然能把答案传出来，说明自己肯定是先做完了，为什么会拖到考试最后一刻才交卷呢？ 方樰好奇地问道：“蕊姐，你怎么做到的？你坐在第一排怎么传出答案的？” 唐蕊轻蔑地一笑：“你们不知道灯下黑吗？其实我在第一排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死定了，但是我观察了一会儿，监考老师的注意力都在中间跟后排，前排根本没人管。而且坐在前面，监考老师的动向我看得一清二楚，简直不要太爽了。” “厉害了，你胆子真大……”方樰不由得佩服道，“我要是你，估计在前面一动都不敢动。” “那没办法，我要是有你的学习水平我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唐蕊无奈地道。 “哎，你答案不是提前半个小时就发出来了么？你跟我一样拖到最后才走。”苏红好奇道。 “选择题答 分卷阅读125 案是朱和平找了财管的朋友发过来的。”唐蕊解释道，“有两个大题我做小抄了，还有一个大题不全，我就等了会儿场外援助。” “我靠，这死胖子，居然找到我们班来了？”苏红有点生气，“我都没好意思找自己班的同学……你哪来的场外援助，难不成也是我们专业的？” 唐蕊四下里张望了一眼，小声道：“你们得保证跟我保密，我才告诉你们。” “我保证！”苏红率先道，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大家都在考试怎么场外援助？方樰跟张凡也点点头，保证不说出去。 唐蕊小声说道：“你们还记得开学不久跟我在楼下表白的那个老乡学长么？他今年修双学位修的咱们院的会计，所以他也得考政经。我把不会的题拍下来，他给我发的答案……” “我去，你们还有联系呢！”苏红惊道。 “你小点声！”唐蕊四下张望了一眼，“这事儿可不能让朱和平知道啊。其实我跟他早就断了，是他来找我问我要一些会计的辅导资料，我才加的他……” “不对啊……”方樰纳闷道，“双学位的政经考试跟咱们也是一起的，也是今天上午啊。他怎么给你发的答案呢？” “是，是吗？”方樰这么一说唐蕊也疑惑了，“那他怎么传出来的？我倒是确实收到答案了啊……” “不会是他提前交卷出来给你找的答案吧？”苏红想了想道，“你是不是快结束的时候才收到的答案？” “对……这倒是，我差点以为他不传了呢……”唐蕊纳闷道，“他不会这么傻吧？” “不是我说你啊。苏红忍不住道，“虽然我跟朱和平不对付，不过你们好歹都在一起了。我觉得你这么做不太合适啊。” 唐蕊一脸委屈道：“那也不能怪我啊，要怪只能怪那个告密的，我总不至于大一就挂科吧。好了好了，你别跟朱和平说，我回去就把他删了好了吧？” “你……”苏红无奈地叹了一声，“算了算了，我书还没看好了，懒得搭理你们这些事儿。我回去背英语单词去了。”说着苏红便首当其冲往宿舍走去，唐蕊跟方樰跟在了后面。 “那个，你们先回去吧。”张凡说道，“我去趟图书馆。” 学校的教学楼从南北向中间依次升高，从远处看教学楼像两个八字一样。教学楼的楼顶是开放的，有一层阶梯，从一层一直升到最低端。可以从一楼一直走上去，但是顶楼的门是不开放的。 在这条通道的周边墙上，拿各种颜色的粉笔写下了各种肉麻的文字，这便是学校里著名的“表白墙”。虽然学校制止过这种行为，并且每学期都会对墙面进行整理，但是这些文字仿佛“春风吹又生”的野草，时间不久便又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开学伊始，这里也是学校里重要的景点之一，后来慢慢就人迹罕至了。在找不到空闲教室的时候，这里也成了一些社团的临时开会的地方。只是现在是冬天、又临近期末，这里几乎便无人问津了，毕竟就算能在天台开会，也不能在天台学习不是。 张凡开学伊始，来过一次天台，当时还是满满当当的人跟欢笑声。而张凡似乎生来不适合这样的场合，爬了两级阶梯便放弃了。而这时，张凡迎着料峭的寒风，裹在厚实的衣服里，一步步登上天台。极目远眺之处，校园大好风景尽收眼底，突然有了些“百年多病独登台，潦倒新停浊酒杯”的寂寞感。似乎她做什么事情都要慢别人一拍，晚别人一步，登台也是。 苏红三个人回寝室以后，张凡并没有去图书馆，而是到了天台来吹了吹风。虽然自己举报了，但是唐蕊仍然作弊成功了，张凡心里感觉有些五味杂陈。这种感情说不清也道不明，既不是怨恨也不是欣喜。当然张凡也没有想要再去举报一次的意思，且不说有没有证据，本来她举报也不是针对唐蕊一个人，不想让她考高分而已。 这应该是一种看开后的释然吧？张凡这样觉得。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没有纯粹的公平，至少每个人出生时候的相貌跟家世两件事情就不是公平，考试自然也是一样。如果自己不学无术的话，当然也是希望有些捷径的。这样的事情她以前就见过，现在见过，以后还会继续见证着。其实反过来想想，如果自己以后有天出人头地了，当然也愿意自己的家庭、兄弟姐妹、包括自己的后代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能过上些好日子。这本来就是人情所系，无可厚非。而对于美丽的女孩子的喜爱，则更像是人类的共性。有时候唐蕊撒起娇来，自己都要跟着心疼几分，更何况对她有好感的男生呢？ 求人不如求己。至少通过自己的努力，环境有了一个很大的改善，人们不会那么地肆无忌惮了。哪里又有绝对的公平呢？自己，也应该向老师说的那样，不要太过计较这些成绩的得失，而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专业内容的学习跟论文上面。如果自己还能够更加强大的话，或许就不会再在意这些事情了吧？ 张凡心里想着，感觉心里豁达多了。这阵天台上的冷风让她感觉到自己成长了，至少不是那个听到别人作弊就担心得连午觉都睡不着的小女生了。 分卷阅读126 张凡闭着眼睛，迎着凉风，伸了个懒腰，感觉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张凡收拾了下心情，准备去背会儿单词，准备下午的读写考试。张凡刚转过身，赫然发现王明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台阶那儿站着，又是吃了一惊，差点没站稳跌倒。 张凡抚着胸口问道：“王明？你在这儿干什么？” 王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看你一个人过来了，我就跟过来看看……” 张凡惊魂甫定地说道：“那个，下次你要是有事儿找我能不能说句话？别老这么突然出现好么，我容易出心脏病……” “其实也没啥事儿……”王明有些不好意思，“我就看你一个人上来，担心你有什么意外……” “噗，怕我跳楼么？”张凡失声笑了起来。 张凡笑了一阵，看王明还是一脸认真的样子，疑惑道：“你不会真是怕我跳楼吧……” 王明想了想道：“倒是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担心，有点好奇。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虽然王明担心自己跳楼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夸张，不过有人关心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张凡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要跳楼呢？” 王明回道：“我想你是不是没考好？所以有些压力了？因为……”王明话到了嘴边就停住了。 “因为什么？”张凡追问道。 王明纠结了一下，狠下心说道：“其实座位表那件事情是你举报的吧？你放心啊，我问这个绝对没有要出卖或者试探你的意思。而且这件事情本来也应该去举报，举报是正确的。我就是怕你把成绩看得太重，然后交卷那么早是不是没发挥好，所以担心你有些别的念头……” 王明说的话有理有据，张凡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其实她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感觉王明是在保护自己。毕竟自己举报完的当天晚上辛庄就接了换座位的差事，正常人都会有所联想的吧。可是她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自己的流言蜚语，所以她有种直觉是王明猜到了真相但是在保护她。如果是这样的话，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分别呢？ 张凡想了想回道：“放心吧，我就是考得有点头脑发热，上来吹吹冷风，不会想不开的。而且我提前交卷不是因为不会，而是早就都做完了。”张凡把举报的事儿省略了没说，但是不否认其实也是一种表态。 “那就好那就好。”王明长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不能给你提点意见？” “意见？当然啊，你说。”张凡回道。不知道是因为王明帮自己隐瞒了的感激，还是因为王华的话对王明产生了观念的转变。至少现在在张凡眼里，王明还算是一名很合格的同学跟朋友，不是一个骗取助学金的坏蛋了。 王明想了想说道：“其实从你帮助我那件事情我能感受到，你是一个特别努力、正直、勇敢、富有正义感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跟你做很好的朋友。因为我感觉你跟其他女生都不一样……” “你不是要给我提意见么？”张凡打断了王明的话，心里很有些惴惴不安：这货要跟我说什么，不是要跟我表白吧…… “但是你也有一些缺点，我正要说来着。”王明补充道，“你是很有正义感没错，但是我觉得有时候有些事情不必太较真。其实不瞒你说，我刚才也作弊了，我觉得想混个及格也不是天理难容的事情吧……还有，就是我觉得你有些内向？一开始我只是以为你不喜欢我，毕竟我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后来我跟周围人了解了一下，你跟其他人交流也不太多。我是觉得你很优秀没错了，不过我觉得适时地融入一下班级也是应该的，你觉得呢？” 听了王明的话，张凡不仅没有觉得难堪，甚至还有些温暖。从小到大，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都是在夸奖她，当然主要是她的学习。仿佛只要学习成绩好就能解决这世界上所有的问题一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自己要去关注一些学习之外的东西，感觉还是挺神奇的。而在人际交往方面，张凡一直是知道自己有不足的，所以即使王明提出来也没有觉得太难堪。 张凡点点头道：“谢谢你，我以后会注意的。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是有很多私心的。” “啊？”王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张凡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那件事情是我举报的，我也没想着净化考场风气什么的。我只是觉得如果大家都去作弊的话，那么我的努力就没有意义了，奖学金我可能也拿不到了。包括助学金那件事情也是，我因为没有拿到助学金跟小樰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其实很大原因都是我自己的错。” “那也不能怪你，你不要太有心理负担。”王明叹了口气说，“毕竟你家里确实很困难的，这些钱对你对家里都很重要。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里考虑。” 听了王明的话，张凡甚至忍不住打量起面前这个大男生来。王明身高一米八，长相一般却不招人讨厌，衣服干净整洁。仔细看看的话，还是挺可爱的。 王明接着说道：“ 分卷阅读127 至少我当时是做了不好的事情，你明明不喜欢我，却还是在我有困难的时候帮助我，这种正义感实在很难得的。” 张凡装这样子思考了下，嘴角挂着掩藏不住的笑意：“嗯，你这倒是也说得没错……” 王明看着张凡看得有些愣了，情不自禁地道：“你还真是挺与众不同的。” “正义感吗？还有其他的吗？”张凡问道。 王明点点头道：“有啊。一般女生听不进去对自己的批评的，你都坦然接受了。一般夸别人的时候，都会出于客气说着没有啊之类的，你却坦然接受了。” “啊？”听了王明的话，张凡不禁皱起眉头来，这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说自己不够女生还是说自己不够客气？ 回乡 期末考试以后，大家纷纷道别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大学寒假在阴历年前半个月左右放假，正月十五左右各个学校陆陆续续地开学了。距离春运还早，所以并不怎么难买票。各个学院考试周的日期不同，一般在两周内考完。经管学院周一就考完了所有科目，有些归心似箭的学生周一下午已经启程回家了，最晚的是法学院，最后一场考试迟到周五下午，其时校园里早已经空空落落了。 张凡便是最早返程的一批人。因为阿成工作的原因，要到春节前两天才能放假，那时学校早已经封了，张凡自然不可能在学校待着等他一起回去。在北京租半个月的旅馆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张凡便自己先踏上了回程的火车。 虽然方樰、唐蕊跟苏红商量着在北京玩几天再回去，毕竟刚从考试中解脱出来，而且还是第一个没有假期作业的假期，大家都兴奋得很。但是张凡还是婉拒了大家的邀请，上午考试结束吃过饭便搭车回去了。 “我也不是不想在北京多玩几天，但是多待一天便是一天的费用。跟我在一起，估计她们也要照顾我没法放开玩吧……”张凡靠在车窗上，一边想着一边进入了梦乡。座位下面放了一只箱子，箱子里只是些简单的衣服跟路上吃的食物。 一般学生们回家时都会“装模作样”地带两本书回去，而且这两本书基本也是不会翻的，但是张凡却没有这么做。她知道自己回家以后要照顾父亲，要看弟弟妹妹的功课，还要喂食鸡鸭，打扫屋子跟做饭……别说看书，做完这些她就只想躺在床上睡觉，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张凡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够从那个贫困的小山村里走出来，来到知名的学府接受教育，跟她同龄却半途辍学的村里女孩子此时可能已经结婚生子，却连县城都没有出过。这一切都归功于她有一个好的父亲母亲。无数的人劝过她的父母说女孩子上学没用，但是父母力排众议坚持让她上学，而她最终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许。当然从现实来看她无疑又是不幸的，一场意外让父亲这个铁打的汉子瘫痪在床，掏光了家里的所有的积蓄；而母亲一个人扛起了生活所有的重担，种地养鸡操劳家事，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长大…… 想到这里，张凡的眼泪默默流了下来，她似乎在梦里看到了母亲佝偻的身影……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两个小时的客车，半个小时的步行，张凡终于踏上了故乡。张凡深吸一口气，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为了节省路费跟去家教，她十一并没有回家。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这么远，不知道家里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近乡情更怯”，除了这五个字再没有什么能贴切地表达张凡现在的心情了。 张凡慢慢地走着，似乎在一点点收回那些回忆。村口的大树，墙上的壁画，路旁的石墩，这些滴滴点点的记忆又全部回到了张凡的血液里。路旁三三两两走过的行人，看到张凡热情地打着招呼“哎呀，这不是老张家的闺女么，越来越漂亮了啊……”、“哎呦，大学生回来了，有时间上大娘那儿去坐坐啊……”。张凡赶忙一一“叔叔”、“阿姨”地回应着，脸上挂着抹不去的笑意。 村子并不大，不一会儿就到了家。不知道为什么，张凡感觉心砰砰地跳着，鼓起了勇气才推开门走了进去。视线穿过小小的过道，跟正在择菜的母亲的眼神碰到了一起。看到母亲的样子，张凡眼前猛地就湿润了，喉头堵上了东西，竟是生生喊不出来话。 还是张妈妈先反应了过来，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手在身上胡乱抹了两抹，凑了过来：“你这孩子真是的，来了怎么不提前说声呢，我还寻思你还得一会儿才到呢。你早说一声，我好去村口接你啊。” 张凡抽了抽鼻子，嘿嘿笑了出来：“妈你说啥呢？这是我自己的家，还接个啥。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张妈妈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闺女，似乎认不出来了一样，“高点了也胖点了，也白点了，看来北京的日子不错，这下妈就放心了。妈就担心你在那边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你走的时候生活费还没着落，发了助学金你还给家里寄回来……”说到后面张妈妈都有些哽咽了，眼角也滑出一片泪痕。 张凡心头一酸，差点要哭出声来， 分卷阅读128 忙道：“快别说了妈，您看我这不是生活得挺好的吗？我爸呢？” “在屋里呢，在屋里看书呢，刚还念叨你了。来来来……”张妈妈拉着张凡进了屋，转头一看，张爸爸睡得正香，手里还拿着一本初中的数学课本。 “这老头子，天天嚷着看书学习，结果一看书就睡着了。”张妈妈无奈地笑道，“你等着，我喊他起来。” “别别别……”张凡赶忙拉住妈妈的手小声道，“让我爸歇会儿吧，我又不走。” 张妈妈笑吟吟地点点头，带着女儿来到另一个屋。屋子里颇有些凌乱。张妈妈随手扒拉了一块地方：“小凡，你先歇会儿啊，我把外面的韭菜收拾出来，咱们晚上包饺子吃。” 张凡赶忙把书包放下，抢在妈妈前面坐下：“没事没事，我不累，您歇着，我来择就好了。” 张妈妈本来还想坚持一下，张凡眼疾手快找了个凳子让她坐下，自己开开心心地开始干活。张妈妈摇了摇头叹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张凡嘿嘿一笑，问道：“我年轻嘛，我回来了您就多歇会儿。对了妈，我看我爸正在看初中数学，他是咋了？” “唉，还不是因为你弟弟，他数学不行，咱家这条件也没法请老师给他补习。你在的时候还能帮帮他，你走了我跟你爸爸就剩干瞪眼了。”张妈妈虽然说着烦心的事儿，但是脸上却总是挂着笑意，似乎跟最懂事的女儿在一起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值得发愁的事情了，“你爸爸不服气，说没什么难的，就自己自学初中课程，学会了给孩子补补。我也就随他去了，有点念想总是好的，要不每天在床上混吃等死他迟早也要发疯的……” 听着这些话，张凡的心感觉像是被绞着一样痛。父亲是村里为数不多走出去的几个年轻人，在大城市里也打过几年工。也许是见过了世面，也许是吃过没有文化的亏，父亲对几个孩子的文化要求一直很严格。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先是耗尽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接着卖掉了县城的房子治病，一家人回到爷爷留下的农村的房子里生活。但是即使这样，父母也没有中断过孩子的学业。 张凡把思绪拉了回来：“妈，你说小光他学习出了问题是怎么回事？他学习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张妈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妈妈我小学没读完，认识点字，拼音都忘了。学习上的事情，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就那天小光跟我说，他不想上学了，想出去打工去。” “啊？”张凡吃惊地道，“那爸爸知道么？” “怎么可能让他知道。”张妈妈叹了口气，“你爸啥态度你还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这事儿，还不得把你弟弟腿打断了？” 张凡点点头表示同意：“这倒是，千万不能让我爸知道。那后来呢？” “我就跟他说，你别跟你爸说，等你姐姐回来再说。”张妈妈看着张凡露出欣慰地笑容，“这小子啊就服你，你说话比我好使多了。等他放假了，你看看他什么情况，好好劝劝他啊。” “好嘞，妈，您放心吧，这事儿包我身上了。”张凡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小丽呢？怎么没看见她？” “嗨，不知道去哪儿玩去了。小孩子嘛，就这样，活力旺。”张妈妈笑了笑，接着又低下头来。 张凡看母亲脸色不对，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 张妈妈叹了口气道：“小凡啊，妈妈对不起你啊。你去年走的时候身上就半个月的生活费，今年小丽也上了小学，你下学期的生活费可怎么办啊……”说着张妈妈把头埋进臂弯，一个人抽咽起来。 张凡赶忙抱住了母亲，帮她搓了搓后背：“妈，看您说的。闺女现在有钱了，不用您给我操心了。我现在在学校里打工，加上外面做家教，一个月赚的钱足够养活我自己了。等我拿了奖学金，明年我跟小光小丽的学费都有着落了。你不用为这个操心妈……” 张妈妈抬起头，抹了抹眼角的眼泪，问道：“小凡，你在学校里打工什么的，不会被同学们瞧不起吧？” “哪能啊，看您说的。”张凡笑着道，“同学们对我都可好了，尤其是跟我一个宿舍的方樰，我的助学金还都是靠她帮我争取来的。勤工俭学是很光荣的事情，您想岔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张凡这么说。张妈妈心里稍微有些欣慰了。 “再说……不是还有阿成了么，他也在北京打工。”张凡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现在一个月挣不少钱呢，我有事他也会帮我的。” 张妈妈摸了摸女儿的头：“妈知道，刘成那孩子心眼好，也喜欢你，你两在村里上小学的时候就老塞给你东西吃。你俩在一起妈也不反对，你这个岁数的村里姑娘也都嫁人结婚了。但是你两毕竟还没结婚，能不求着人家就别麻烦人家。有啥事儿先跟家里说，就算有啥急事找人借钱了也得记下来，给人还回去……” “好啦好啦，知道啦妈，我临走的时候您都说了几百遍了。”张凡笑了笑，回头继续摆弄面前的菜。母亲总以为 分卷阅读129 自己跟阿成是刚处上对象，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跟刘成在复读的时候就在一起了，现在没准就要操持他两的婚事了…… 偶像 相对于其他朋友“前三天公主，后三天公主，中间全是丫鬟”的假期生活，张凡却是从回家的第一天便成为了劳工。没过几天，弟弟妹妹也都放假回来了，外面打工的人也渐渐地回来了。毕竟是处于青春期，才一个学期没见，弟弟妹妹似乎长大了很多，也很积极地帮家里分担一些工作。生活里倒是也没有张凡原来想象得那么忙碌，有点可惜自己当时没带些书回来。另一方面，张凡回来了，张爸爸也乐得清闲，扔开数学课本开始看些报纸，辅导两个孩子功课的任务自然而然交到了张凡肩上。 “不对啊，小光，这道题怎么能出错呢？”张凡看着弟弟的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跟姐姐说说，你当时怎么想的？” 在自己离开家里之前，弟弟的成绩还是很优异的，保持下去考个市重点并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这学期的知识点一塌糊涂，以前的很多知识也都忘记了。 张光沉默着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张凡耐心道：“没事，你跟姐姐说，姐姐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是不是……在学校里谈恋爱了？” “没有没有没有！”张光连忙反驳道，接着慢吞吞地说道，“我，我不想上学了……” “嗯，那是为什么呢？”张凡知道弟弟正在经历人生中的叛逆期，所以虽然心里很焦急但是却不能表现在明面上。 “我觉得学习没有用……”张光想了想说道，“像这些定理啊也好，英语啊也好，其实我们以后可能根本用不到。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时间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呢？” “那你觉得什么事情比较有意义呢？或许，你不学习的话想要去做些什么呢？”张凡好奇地问道。 “赚钱啊！”张光脱口而出，“我可以去学习做生意啊！” 张凡笑着摇了摇头：“你才多大，你这样算童工知道么？法律规定不能招收童工的。” “我也没说现在，我可以初中毕业了出去打工，我们学校好多人都这样。”张光振振有词。 “哦？那他们都去干什么了？”张凡接着问道。 “有的去了技术学院，当电工啊、木工啊、厨师啊什么都有，还有的就去了南边，据说那边工资高。”张光振振有词道，“姐，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新来的老师，就是哪个师范学校的，一个月工资连三千都不到。我到了南边，就算是一天一结的短工，一天工资也有一百多呢。咱妈种地又养鸡养鸭，一年到头也就几千块钱，我工作以后一个月就挣出来了！”张光说得很快，言语之间掩饰不住地兴奋。 张凡看着弟弟闪耀着光芒的眼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劝解：“这，这都是谁跟你说的啊？” “村里人都这么说啊。”张光说道，“大人们都说，以前的大学生值钱，是个大学生都能当官。现在不行了，大学生遍地都是，不好找工作呢。现在国家不缺大学生了，缺工人，工人可吃香了。” 张凡接着问道：“那以后呢，难道你打算在外面打工一辈子么？” “不会啊，我都想好了。”张光兴冲冲地跟姐姐介绍自己的计划，“现在不是到处都在盖楼么，我可以先去当一名工人去搬砖学习盖房子，三年左右当上包工头，然后再过个三五年当上项目经理，然后再过个七八年我就可以当董事长了！” 张凡苦笑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小，小光啊……你这个想法是挺好的，但是可能做起来没有顺利……毕竟你想象中的事情跟现实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没事，姐，我不怕吃苦。”张光骄傲地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跟我讲的石油大王的故事么，别人给他食物他不要，非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换。我肯定会很努力的姐，你相信我。” 张凡很是纠结地思考了一下说道：“小光，你有这样的决心是好事，姐姐很为你高兴。现在很多事情姐姐说了你可能不会懂，但是很可能你懂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很多的机会。就比如你觉得学习外语没有用，但是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一份需要外语的工作摆在你面前的时候，它是不会给你时间去现学现卖的。另外，关于你说的成功的问题，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张凡停了一下说道：“小时候姐姐懂得不太多，教给你的也不太多。就拿哈默来说，如果你真的去了解了这个人的话，你会知道哈默大学里学医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百万富翁了，而且他还是第一个从苏联取得矿山开采权的外国人。就是成功这个东西是有很多因素的，不只是勤奋就可以成功的。像母亲那样早起开始忙活，天黑了才休息一年不过赚个几千，但是有的人每天只需要工作三四个小时，一个月就能赚几万。你，明白姐姐的意思么？” 张光皱着眉头思考了，然后摇了摇头。张凡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毕竟弟弟年纪还小，一时半会儿让他理解这么 分卷阅读130 深刻的问题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这时，门口响起了响亮的一声：“嘿，张凡！前天就听说你回来了，我一直想找你来着！” 张凡抬起头，进门的正是自己的小学同学王皓。虽然她两小学毕业以后就几乎没见过了，不过张凡偶尔也能听到王皓的一些事迹，毕竟王皓现在是村里的红人，也是一众年轻人的偶像了。 王皓初中毕业以后就去深圳打工了，后来又去过上海，在外面待了两年回来以后，在村里建起了电商平台。不到一年时间便沟通起了村里的农作物跟外部的需求，自己致富的同时也着实帮村里经济发展了一把，在村里年轻人里有着很高的地位。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村里很多人家都想着把孩子送出去见见世面，对学习的事情却是不怎么上心了。张光看到王皓来了，也悄悄站到一旁。看得出来，在张光的心里对这位大哥哥也是崇拜不已。 张凡拉了张椅子给王皓：“小猴子啊，快坐快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王皓倒是也不见外，直接坐下了，顺便把带来的一些香油牛奶放在了地上。王皓小时候没少在学校里调皮捣蛋，又是班里年纪最小的，所以得了个“小猴子”的外号。 张凡妈妈从屋里笑吟吟地端了水出来，说道：“王皓现在可是大老板了，你别叫人外号了。嗨，你说你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平时也没少照顾我们了。” “没事没事。”王皓笑着道，“我乐意听凡姐这么叫我，听着亲切哈哈。” 张凡的妈妈笑着道：“好，那你们年轻人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小凡，王皓来找你很多次了，你看看有啥能帮忙的你帮帮，平时没少帮衬着咱家。”说完，张凡妈妈拿了尹皓带来的东西自己回屋了。 “嗯？”张凡听着妈妈的意思王皓好像特地来找过自己几趟，打趣道，“找我啥事儿啊大老板？” 尹皓苦笑一声：“凡姐，你这么个大知识分子就别挖苦我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干点这点小买卖跟人大城市的比能算个啥？还不一定有人家摆摊挣得多呢？” 张凡笑了笑道：“没有没有，我是真为了你高兴。当时上学的时候，不就咱两还有你成哥、柱哥玩得好么？现在你可是咱们里面最有出息的了。想当年，你在学校里干的那些荒唐事，差点没给老师气得背过气去。” “嗨，别提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悔，当初怎么没好好学习呢？”王皓摇了摇头，“你不知道，这几年我还去看过老师呢，我也真是觉得自己当年那些事儿太混蛋了。” 张凡本来以为王皓取得了这样的成就，应该会更加骄傲、更加张狂一些，没有想到却是这么谦虚，心里不禁对王皓又高看了几眼。 “说正事吧，你找我啥事儿？”张凡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这主要一直有个事儿拿不定主意，也没个商量的人。”王皓愁眉苦脸道，“我寻思来寻思去，也就是能找你商量了。” 张凡好奇道：“什么事儿啊你快说吧。” 王皓解释道：“是这样啊，我这现在不是做电商，往外面倒腾农作物么？要货的公司今年突然增加了需求，咱们村的不够了，还得找别的村去……” “这不是好事儿么？”张凡问道。 “没那么简单，我找临近几个村包括镇上都问过了。我拿货可以，但是货给了我，他们原有的渠道就会受影响。所以他们有个条件，就是以后的货我也得承担个三五年的销路。”尹皓脸上很是纠结，“我现在也不知道要货的这个公司是就今年要还是一直要。要是一直要我肯定是赚大发了，要是光今年要后面这几年我拿着东西卖不出去，那我可就得赔大发了……” 张凡低头沉思了一下，“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她在课堂上听老师说起过相关的案例，这是一个典型的企业产能的问题。 “我的意思可能还是不要轻易答应得好，我跟一些前辈请教过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尹皓说道，“家里也说，与其冒着风险赚大钱，不如老老实实挣点小钱。而且农产品这个东西你也知道，这个今年缺了，明年肯定一窝蜂都去种，价格肯定得落下来，没那么好卖……” 王皓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偷瞄着张凡，等着她的回复。 张凡笑了一下：“但是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不挣不是太可惜了么？” “谁说不是呢！”王皓感觉遇到了知音，“要是真的能成了，我以后这一年能顶上我过去干两年的了！”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使人铤而走险。张凡此刻才领会到这句话说得真是鞭辟入里。 张凡想了想道：“其实风险本来就是跟收益在一起的，也不用那么怕风险。如果经过了深入的调研的话，风险也是可控的。如果你想试一下的话，我可以给你个建议。就是你可以承担农作物的销量，但是你要加个条件，地里种什么你来决定……” “有道理啊！”王皓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 “当然我觉得你稳妥点也没有什么错……”张凡赶忙补充道，“我刚说的那个法子你 分卷阅读131 别想的太简单了。你还得开辟新的销售渠道，你还得把握市场新的需求，关于收购价的问题也得商议，而且我建议你最好买一份保险。这些问题你都是需要考虑的……” 王皓嘿嘿一笑：“其实你不说这个我也有这种意愿了，我是想着这两天把附近这几个村都转一遍，具体什么情况做到心里有数。当然我是没想到这么好的点子，不过我想邀请你跟我一起这几天一起转一转，帮我出点主意。有你这么个大知识分子在身边，我就有底气多了。” 张光听着王皓跟张凡的对话，感觉不可思议极了。王皓在村里可是很有威望的人物，平时求着他帮忙的人简直不计其数。但是这么一个红人，居然对姐姐这么尊敬，张光不由得起了些不一样的波澜。以前他也很尊敬姐姐，因为姐姐学习好，一直是他的榜样。但是随着慢慢长大，他开始觉得学习并不是很要紧的事情，赚钱才应该是首位，王皓自然也成了他的偶像。所以刚才张凡教训他的话他也没听进去多少，更多的是一种对姐姐的服从而已。但是刚看到自己的偶像对姐姐这么毕恭毕敬，张凡的形象似乎又瞬间高大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找我不是这么简单。”张凡瞪了王皓一眼，“不过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是实在分不出身来……” “这个好办，这几天你家不用开火了，我让我爸我妈做饭的时候多做点，一天三顿一顿不少地给你家送过来不就完了么。”王皓说道，“当然我也不让你白忙活，等忙完了这阵我封个红包给你咋样？” 尹皓的提议着实很让张凡心动，倒也不是完全因为红包的缘故。自从跟裴老师谈过话之后，张凡便读了些论文，也找了李牧菲学姐跟专业课老师请教些问题。老师跟学姐都建议她先从调查入手，从自己熟悉的领域入手。那么家乡无疑是她最了解的地方了，有这么个实地考察的机会实在是很难得。 张凡略一思索：“我是没问题，不过我还是得跟家里商量一下。” “好啊，那我晚上等你消息吧，可以的话我明天早上就可以开车过来接你了。”王皓赶忙道，生怕张凡突然改了主意。 张凡笑了笑：“瞧你那猴急的样儿，一点没变。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啊，我只负责出主意，不管你最后决定怎么办，如果以后亏损了……” “你放心，如果我亏了那我自己承担，不会牵涉到你。”王皓拍着胸脯保证道。 “姐……”张光在旁边拉了下张凡的衣服小声问道，“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婚姻 这次的市场调研大概花了十天左右的时间，临近尾声的时候除夕夜也悄悄来到了。张凡倚在车靠背上闭眼休息，怀里紧紧抱着这些天的考察资料，脸上满是疲惫却又充满着喜悦。正驾驶的王皓似乎也很高兴，开心地跟坐在副驾驶的张光说了很多前几年的见闻。 “姐，你看那个是不是阿成哥啊？”张光喊了一声。 张凡赶紧睁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不是刘成又是谁？ 车子缓缓在村口停下了，王皓没下车只是摇下玻璃跟刘成打了个招呼。张凡把资料塞到张光手里：“小光，你把这些资料带回家。你先跟你哥哥回去吧。”说着，张凡打开车门下了车。 刘成跟张凡在谈对象，在村里也不是什么秘密，王皓识趣地把车开走了。看着车子开远了，刘成一把抱起来张凡，丝毫看不出来赶了近一天旅程的疲累感。 张凡吃了一惊，连忙拍打道：“好了好了，村口人来人往的，不怕让人看笑话啊？” 刘成这才松开了怀抱，但是牵着张凡的手却一直不放开：“走，我们去树林子里说悄悄话去。” “滚。”张凡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眉眼之间确实数不尽的欢喜，“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刘成转了转眼珠子：“我要是再不回来，我媳妇不就跟别人跑了……” “啊？”张凡有些莫名其妙。 “开玩笑开玩笑，我开玩笑呢……”刘成看张凡不开心，赶忙改了口，“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不过一回来我就听说了啊，王皓这几天天天带你跟你弟弟出去玩去。每天天刚亮就走了，快天黑了才回来，快过年了你们这是出去干嘛呢？” 村上人多嘴杂，谁家母鸡多下了几个蛋第二天全村都知道了。何况一个是村里出来的大学生，一个是村里新兴企业家，两个人还是小学一起的同学。有些闲言闲语是张凡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她没想到刘成居然把这些话都听进去了。 张凡解释道：“别瞎猜啊，王皓是去谈生意去了。我跟着他是去做市场调研，我也准备积累点资料，回头发论文来着。” “论文我知道，相当于你们的毕业考试作业。不过你现在就开始准备是不是太早了点？”刘成疑惑道。 “谁跟你说论文是毕业考试作业了？”张凡笑着道，“毕业考试要发表论文没错，但是没规定只有毕业才能发论文啊。我多发些论文，期末评奖学金的信心也就大些 分卷阅读132 。” 刘成拉着张凡，边走边问道：“那你的论文发到什么程度了？” 张凡搓着刘成的手，很有些发凉，看来已经在外面等待不短的时间了：“现在还在处于搜集资料的阶段，我暂时想了三个题目，一个是目前的农村经济，一个是电商对农村经济的影响，一个是农村经济未来的发展趋势。具体怎么写，写什么我还没想好，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写论文。最近正在看一些别的论文，吸取经验呢。” 刘成听得如坠云雾里，但还是不懂装懂地问道：“那这个得需要多长时间啊？” 张凡摇摇头道：“不知道啊，我希望能在寒假结束前有一个大的框架，能出初稿最好。然后找点辅佐材料，还得问老师的意见……”张凡一边解释着，刘成在一边嗯嗯地答应着，当然他完全听不懂张凡在说些啥。 张凡看到刘成的反应，心下也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便换到别的话题上去了：“阿成，我这几天一直想之前你跟我说的话。我感觉你说的还挺对的。王皓小子还真不赖，以前上学的时候天天看他调皮捣蛋，也真没想到他脑子这么活泛。” 刘成回忆了一下，上次他两聊起来王皓好像还是自己去接张凡回学校的时候，后来还发生了张凡的同学疑似被勒索事件。刘成赶忙道：“是吧，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其实读书不如出去开阔开阔眼界去？” “这是一码事么……”张凡白了刘成一眼，“我是觉得你当时说尹皓能干是真的，我可没说不应该读书啊。我去尹皓家看过，他家里的书可真不少，就是……” “就是啥？”刘成赶忙问道。 “就是这书啊，不太成体系。都是啥《成功学》、《电商一百问》、《手把手教你玩转网店》这种……虽然比较浅显易懂吧，但是不太严谨。”张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刘成兴奋地道，“好书坏书，能赚钱的就是好书啊。回头我也去买几本来瞅瞅。” “别别别……”张凡赶忙道，“你要是真想看书啊，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些，保管比他的书好。” “那我信，谁读书都没你读的书多。”刘成嘿嘿笑着，“不过我还是觉得出去长长见识比闷着头读书强。” “这两不矛盾啊……”张凡回道，“你出去上班也可以读书啊，你读书也不一定要闭门造车啊。你想啊，要真的是读书没用的话，王皓干嘛找我给他做参谋呢？” “那谁知道，兴许是有别的意思呢……”刘成嘟囔了一句。 “刘成，你没完了？”张凡有些生气了。本来论文素材收集完了，刘成也回来了她挺开心的，但是现在的好心情全都毁了。刘成误会自己也就算了，自己都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他还喋喋不休地是什么意思？ 刘成抹了抹鼻子，沉默了半响道：“这还用说么？谁不知道王皓上学的时候就喜欢粘着你。他带着你无非是想告诉你，他现在有钱了，比我强了，这还不明显么？” 张凡感觉头有些疼：“阿成，你，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她本来以为刘成只是在抱怨，难道刘成真的会觉得她跟王皓之间有什么吗？ 刘成看到张凡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我，我可能说错话了。不过小凡你相信我，王皓并不是真的喜欢你，就因为你是咱们村的大学生，他觉得娶了你倍儿有面子。我，我是真心对你好的……” 张凡摆了摆手，无奈地道：“我知道你对我好，阿成。但是我感觉你现在完全误会了、我跟王皓之间真的没什么。你很善良，很勇敢，很正直，肯吃苦，这些都是你的优点，我相信你以后一定比谁都强的。” “但是王皓比我赚得多……”刘成憋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张凡。 “这个世界钱不是万能的，阿成……”张凡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喜欢你跟有钱没钱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真的？”刘成试探着问道。 “真的！”张凡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我们结婚吧！”刘成脱口而出。 “啊？”张凡又是一愣，一时之间没缓过来。怎么就突然跑到结婚上去了？ “我说我们结婚吧，小凡。”刘成赶忙道，“其实我今天找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儿。咱们这个年纪的村里基本都结婚了，有的孩子都有了。而且现在大学生在校就可以结婚了啊，听说还给你们加学分呢。结婚完你还是做你的大学生，我还是干我的工作……” “不不不……”张凡连忙打断了刘成，“太，太突然了阿成，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刘成紧跟着说道，“就是扯个证，村里吃个饭，然后再请你宿舍我的朋友吃个饭不就好了吗？我也不是心里想逼你，就是我爸妈让我来问问你，咱们都老大不小了……” 张凡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这个事儿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再，再说，我们在一起也就一年多而已……” “一年多怎么了？我表弟跟隔壁村的姑娘在一起不到三 分卷阅读133 个月就领证了，人家两口子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么？”刘成反问道。 “他，他们那是相亲，跟我们不一样啊。我还是个学生……”张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处对象么？”刘成疑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你的学业的。结完婚，你安心上你的大学，我继续做我的工作，我会加倍对你好的小凡。” 刘成张开手臂，想要拥抱张凡，张凡下意识地往身后退了一退。 “这件事情太大了，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你，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张凡环抱着胳膊，把头歪向一边不去看刘成。 “对对对，毕竟是婚姻大事，哪有这么快下决定的……”刘成勉强笑了一下。两个人接着陷入一阵难捱的沉默。 “哎？成哥！”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你啥时候回来的，正好这会儿三缺一，你来搭个手。” 张凡跟刘成顺着声音望去，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正是他们的另外一个小学同学刘柱。 “你啥时候学会打麻将的？”张凡小声问道。 “我，我，我不会，就是在手机上玩玩斗地主啥的……”刘成脸涨得通红，“就是打发时间。他们喊我就是凑个手，坐一起说个话，我们不玩钱的……” “哎呦，嫂子在呢？”先前张凡站在刘成对面，被墙壁挡住，刘柱转过来才发现。 “啊，啊，是。”张凡胡乱应着，“你们说话吧，我先回去了。”说完自己先离开了。 刘柱挠挠头问道：“嫂子这是咋了？” 刘成叹了口气：“哎，我今儿跟她商量结婚呢，她不愿意……” “这不是要坏事儿吧？”刘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可听说嫂子最近跟王皓走得可近啊……” “别提了，一提我就堵心。”刘成没好气地说道。 “不提了不提了，难得回来一趟，玩两把吧？我喊上狗剩狗蛋了。”刘柱朝刘成挤了挤眼，“听说成哥在北京赚了不少啊，要不加加码，十块一把？” “那算了算了。”刘成赶忙摆摆手，作势要走，“我钱都没在我这儿，都在你嫂子那儿了。我这点私房钱还不够你们塞牙缝的呢？” 刘柱赶忙拉住刘成：“行行行，那就还是五块的。我说没见过你这样的，还没结婚呢，把钱都给人家孝敬过去了。她家那家庭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剩下钱才怪了。” “那是我未来媳妇，我乐意。”刘成不无骄傲地道。 “这个是不是还不好说呢，刚我还看见王皓开车带着张凡她弟弟去她家里呢。”刘柱提醒道，“当然我也不是破坏你跟嫂子感情啊，就是这么多年兄弟给你提个醒。后村的强子娶媳妇，要了十万的彩礼，最后婚没结成女方硬说是送的也不退了，官司都打了大半年了。你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真，真的？”刘成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将爱情进行到底1 1998年，中国第一部青春偶像剧《将爱情进行到底》登上荧屏，在大江南北引发了轰动。 2011年，《将爱》的电影版也制作出炉，三种人生境遇牵动着所有观众的心弦。 而在2012年的春晚上，王菲跟陈奕迅合作献唱的《因为爱情》，又将大家拉回到了十四年前。十四年前，那批大学生们已经走出了校园，结束了她们的大学爱情故事，开始了人生的新旅程；而十四年后，一批新鲜的血液又步入了大学校园，开始了她们的大学爱情故事。 人生代代无穷己，爱情年年望相似；不知爱情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张凡爸爸情不自禁地跟着电视里的旋律哼唱了起来。 “有啥爱情啊？当时谈恋爱的时候去个电影院买了爆米花也不知道让让我。”张凡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端着鱼从厨房里出来，摆上了桌子。为了感谢张凡这些天的帮助，尹皓特地送了几条鱼跟一些肉过来。除夕当晚，张凡家里也改善了一回伙食。 “还有东西吗？”张凡问道，“我去承吧。” “没了没了，你坐着吧。”张凡妈妈笑着接下围裙扔在一边，一起坐了下来。这时张光跟张丽看着饭菜口水都快要下来了。但是妈妈还没上餐桌，他们也不能提前动筷子。 “吃吧吃吧，跟你们说了不用等我了。”张凡妈妈一眼便看穿了孩子们的小心思。 张凡把一块鱼肉夹到了父亲碗里，把丸子夹到母亲碗里，把两只鸡腿分别塞到了弟弟妹妹的碗里。 张妈妈笑道：“你看着这孩子，心里竟想着别人了。行了，小凡，别忙活了，都够得着，谁想吃啥夹啥就行。” 张爸爸笑着道：“小凡从小就是这样，有啥好吃的都是想着咱们跟弟弟妹妹。对了，小凡，上次你跟我两说的刘 分卷阅读134 成想跟你结婚的事情，我两考虑过了，还是看你自己的心意。我跟你妈妈都听你的。” “好耶好耶，姐姐要结婚啦！”张丽拍着手掌跳了起来。 张凡诧异道：“小丽，为什么姐姐结婚你这么高兴呢？” 张丽认真地说道：“因为结婚就有喜糖吃了啊，可甜可甜了。”一桌子人被张丽天真的想法逗得不行，一起笑了起来。张丽还兀自懵懂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凡回道：“我想过了，我觉得现在这个阶段我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不想考虑结婚的事情。” 张爸爸爽快地道：“好，那就听你的，你自己定就行了。我跟你妈妈都支持你。” 张光在一旁嘟囔道：“为啥你们都听姐姐的，不听我的……” “听你的让你去当童工啊？”张爸爸气不打一处来，“咱们家，谁有知识听谁的。你姐姐有知识就听你姐姐的。你要想让我跟你妈妈听你的也行，你比你姐姐有知识就听你的。” 张光皱着眉头想了想，长叹一口气，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嘛…… “怎么叫有知识啊？”张丽歪着脑袋问道。 “有知识……有知识就是读书多嘛，读书多了就有知识了。小凡，我说得没错吧？”张爸爸回答得有些没底，还征求了一下张凡的意见。 “没错没错。”张凡笑着答道。 张丽接着问道：“那姐姐，你一年能读多少书啊？” 张凡想了一下回道：“我这半年看了大概四五十本吧，一年的话应该能看个一百本吧。” “哇，这么多啊……”张丽惊得叫出了声，“那我不行。我没有这么多的小画书，我们全班同学加在一起也没这么多的书啊。”虽然张丽年纪小刚上学，但是对数字还是有了一定概念的。 张妈妈笑着道：“她还以为她姐姐看的都是小画书哩。”说到这儿，一桌人又一同笑了起来。 “我明年也要看一百本书！”张光突然说道，语气很是坚定。 这倒是很让张爸爸跟张妈妈吃了一惊。两个人惊喜地看了看张光，又看了看张凡，张凡朝他们神秘地笑了一下。看来，跟着姐姐实地跑了十几天的调研，张光对知识的态度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张爸爸开心地道：“好啊好啊，你们以后啊都有出息。话说回来，小凡，婚事的事儿先算了，但是明天该拜年还是得去拜年。还有你那些个同学啊、老师啊，记得给人家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啥的。” “好的，我知道了。”张凡嘴上应着，心里却发起愁来。村上都是各种各样的亲戚，每到过年的时候就分不清哪个是姑姑哪个是姨，自己的脑子在这方面简直毫无用武之地。 不过说起来，此时宿舍里的大家都在干什么呢？张凡好奇地点开手机QQ，班级群里聊得正热闹，大都是在聊春晚的节目。宿舍群确实安静得很，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时候智能手机还没普及，QQ还是大家联系的主要工具。 张凡在群里问道：“青春美少女们，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张凡心里揣度着，大家应该都跟自己一样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旁在吃年夜饭吧？ —————————————————————————————————————— 唐蕊家的年夜饭倒是丰盛的很。挨着海边，各种海鲜贝类那自然是少不了供应的。唐蕊心里想着：如果吃饭的时候能够不说话的话，那就更好了。 “小蕊啊，你回来这么多天了，天天出去玩也没怎么在家里待过。”唐爸爸一边吃饭一边问道，“我还没问你，你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了？” 大学的期末考试成绩发布与中学不同，不是考完以后老师们在一起阅卷然后统一公布成绩。而是卷子送到各个老师手里，什么时候阅卷结束什么时候出成绩，成绩统一在校园网站上进行公布。有的比较快的考完两三天后就可以，有的慢一些春节以后可能才出。所以等待成绩的时间，对每一个大学学子而言，都显得无比得漫长难熬。 唐蕊漫不经心地回答：“都过了，还有一科英语成绩没出，不过应该没问题。” “我没问你过没过，”唐爸爸接着问道，“我问你考了多少分，能拿奖学金不能？”唐蕊自己扒拉着饭，假装没听见。 唐妈妈赶忙打圆场道：“过了就行了，过了就行了，非得问这么多干嘛呀。来，宝贝，吃点猪皮，美容的。”唐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强忍着吃了下去。 唐妈妈笑吟吟看着自己的闺女：“我家闺女长得真是漂亮啊。小蕊啊，妈妈问你个事儿啊。就是妈妈单位那个经理的孩子，小何。你还记得吧？当时还是他爸开车带着咱两到的北京呢。他说后来联系你联系不上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谈了个对象，就把他拉黑了。”唐蕊轻描淡写道。 “才大一你就谈对象了？”唐爸爸瞪大了眼睛问道，“你……” “怎么老有你事儿呢？”唐妈妈瞪了唐爸爸一眼，一脸焦急地问道 分卷阅读135 ：“小蕊，妈妈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啊。但是你年纪还小，你要小心别人骗你。你高中时候早恋那个事儿影响多大啊，谈了个家里开拖拉机的，得亏我跟你爸爸发现得早。你快跟妈妈说说，你这个对象家里是干什么的啊？” “他家里是干房地产的，在北京有公司。”唐蕊言简意赅道。 “哦，这样啊……”听了唐蕊的话唐妈妈脸上的焦急神色慢慢褪去了，“那，那还行。大学生了谈恋爱也不是什么事儿。不过啊，小蕊你听妈妈一句，虽然你现在有对象是吧，但是那个小何好歹是妈妈领导的孩子，你……” 唐蕊“哐当”一声把碗摔到了桌上：“我吃饱了，我去趟洗手间。” “你这孩子你什么态度……”唐爸爸有些生气，站起来指责道。唐蕊浑当没听见，进了卫生间，把门锁上了。门外果不其然接着传来了父亲跟母亲的吵架的声音。 “她这是什么态度啊？都是你平时给惯的。” “不是，你大过年的跟孩子置气干什么？谈恋爱怎么了？你大学时候不谈恋爱啊？” “我不一样，我是男人，她一个女孩子家这么着急谈恋爱干嘛？这是好好学习的态度吗？” “你态度好？你态度好一个月挣几千来块钱，指着你我们母女俩早就饿死了。” “我现在说的是她的学习问题，你跟我扯这个干什么？我是公职人员，我是受限制的。”. “得了吧，她爷爷在的时候，咱家日子过得好着呢，逢年过节送的礼家里都放不下。你再看看你现在。他爷爷走了以后你就一直原地踏步，十几年了都没动弹。你赚的钱还不够你玩牌输的呢？这个家还不是靠我撑起来的！” “你你你，我懒得跟你说，你爱咋样咋样吧。” “什么叫我想咋样？我不是为了这个家？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 客厅里父母的吵架还在继续，唐蕊已经听得头疼欲裂了。这样的剧情，隔三差五就会在家里上演一次，但是至今她都还没有习惯。她何尝不想在家里待着，每天去参加各种同学聚会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但是跟家里的吵闹比起来，就算是曾经最讨厌的班里的那个女生也要可爱一些。 唐蕊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副美丽精致的容颜，有些发愣。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再平凡一些，她甚至有些怨恨上天给了她这么一副皮囊。如果她可以再普通一些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再承受那么多的期望了？ 唐蕊正想着，手机振动了起来。唐蕊打开手机看了下，是一个外地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喂？是唐蕊同学吗？我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你了。你是想要兼职车模是吧？我这会儿正在青岛出差，你方便不方便出来一下？我们面谈一下合作事宜，我这个酒店在……” “滚。”唐蕊愤怒地喊道，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唐蕊感觉一阵阵地作呕，但是也没吃多少晚饭又什么都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唐蕊实在是想不通，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这个德行？ 将爱情进行到底2 “在我心里你比巴黎铁塔更高大，比东方明珠更闪耀，你是我心中的维纳斯……”方樰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确认自己还是完整无缺。 “这都什么鬼……”方樰把马冲发来的拜年短信读完，陷入了深深的诧异，“现在拜年短信都这个样子了？不都是应该祝些吉祥健康之类的么？” 方樰往上翻了翻，之前收到的拜年短信都还挺正常的啊。算了，不想了，方樰随便找了条看着还不错的，复制粘贴了一下给马冲回了过去。 刚发完没多久，方樰的手机又振动了起来。“该不是给我回信了吧……”方樰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毕竟按照沈华的说法，什么事情发生在这哥们身上都不稀奇，脑回路实在有些与众不同。 方樰翻开手机，还好不是马冲的短信。不过是她没想到的是另外一个人，是李挚的短信。其实李挚给她发短信无论是出于往日情谊还是以前的关系都是挺正常的事情，但是宿舍文化节以后她基本跟李挚没有任何联系了。所以看到李挚的短信还是满惊奇的。 “小樰，新年快乐，我怕十二点的时候你的祝福太多所以就提前发给你了。这半年来，我们经历了一些事情，事后我反思了很多，想想我确实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尤其是在宿舍文化节的情景剧表演上，我太过自信跟独断了。 我不能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我们还能是很好的朋友，一起努力把我们的班集体做得更好。另外，帮我给伯父伯母带个好，祝他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看着李挚的短信，方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也早就放下了对李挚的那些感情。她知道李挚跟她划清界限也不都是自己的主意，她也没有埋怨过李挚。只是因为他俩之间的事情，耽误了班里的事务实在是不应该。如果能回到过去，那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方樰想了想， 分卷阅读136 回复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千古多少事，尽付笑谈中。我们还是好朋友。也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你也好。”方樰又把短信认真看了几遍，按了发送键，感觉心里突然释然了很多。 这时，厨房里传来方妈妈的声音：“小樰，你短信编完了吗？编完了来帮我包饺子。” 方樰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五了，忙道：“还没有还没有，我一会儿就去帮忙啊。”说着索性电视也不看了，赶快钻进了卧室开始编辑短信。 中学的老师、大学的老师、中学的好朋友、大学的好朋友、还有比较关心自己的亲戚……对于这些重要的人，方樰是打算自己亲手编辑短信，等到十二点整的时候一起发送的。而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一刻，自己刚编辑好一半多。这该死的拖延症，方樰默默骂了自己一句。 这边方樰开始搜铲刮肚、绞尽脑汁地编辑短信，忙活了一刻钟，好容易赶在十二点前一分钟都编辑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到十二点的时候，一起发送出去就可以了。 “五，四，三，二……”听着春晚里的倒计时，方樰已经准备好要发送了。当倒计时刚数到“一”的时候，方樰的电话响了起来。这时，电视机里已经响起了春晚主持人的“新春快乐”。也因为这个电话的缘故，方樰最终还是没能在零点零分零秒的时间把短信都发出去。 方樰看着屏幕上的沈华两个字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沈华固然搞砸了自己的零点拜年计划，不过这么整点来给自己拜年也足以见到沈华的诚意，自己哪里还能怪别人呢？ “新年快乐啊，小樰～”方樰刚按下接听键，沈华的祝福便送了过去。 “谢谢，谢谢，新年快乐～”方樰开心地道。 “你那边好热闹啊，是在放鞭炮吗？”沈华在电话里问道。 “对啊。”方樰点点头，此时窗外已经是鞭炮齐鸣了，“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 “北京早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电话里的语气很是可惜。 方樰回道：“为了环境嘛。不说这个了，你也太客气了，发个短信来不就好了，还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回头要是让红姐知道了又该埋怨你了。”方樰当然只是随口一说，沈华跟苏红的感情几乎就是死党了。好久不见，突然听到沈华贱贱的声音方樰还是挺开心的。 “哎呀，那你可得给我保密啊，我可是特地掐的零点给你打的电话。”沈华在电话里说道，“大家都发短信，怎么显得出咱两的高尚友谊呢？” “呵呵呵。”方樰干咳了两声，“你要不再编个别的理由，没准我就信了呢？” “行，那我再编个啊……”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说道，“我就是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特别想听你说话。” 沈华话音刚落，方樰的脸立马就红了，感觉心跳貌似也砰砰跳快了几下。这突如起来的撩人是什么意思？这有时候不正经的人突然正经起来，还真不太好招架。 “咳咳……”方樰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接，只能换个话题，“那个，我还得发短信呢，先不说了啊。帮我给叔叔阿姨带好啊。”沈华不要脸，方樰总不能不要脸吧；沈华可以撩她，她又不能撩沈华。女生有时候这方面还是挺吃亏的。 “有我的短信吗？不会是复制黏贴的吧？”电话里的声音先是亢奋，然后又低沉下去。 “有有有。”方樰突然有种哄孩子的感觉，“不是复制的，是我自己编的。” 电话那头声音显得高兴极了：“好嘞，那你快发给我，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好好好。”方樰无奈地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如果沈华是自己的男朋友的话，自己怕不是要被烦死吧？方樰想着，笑着摇摇头，然后接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的想法？我怎么会跟沈华在一起啊？我是发疯了还是发情了？ ——————————————————————————————————————— 时间慢慢地从12点走到了12点1分，又走到了12点2分，又走到了12点3分……苏红仿佛一尊泥塑的雕像一般静静地盯着手机发呆。 “小红，在屋里干嘛呢？快出来帮忙包饺子。”苏红的妈妈叶岚在厨房里招呼着。 “我有点事儿，一会儿就过去啊。”苏红机械地回应着。整个人只有嘴巴动了动，全身一点都没动。 “可能是我的短信写得太多了，所以还没看完，才没有回我吧……”苏红在心里安慰自己道。零点整的时候，她刚给修尧发过长达三页的短信。但是到现在，别说来信，连一个回信都没有。 时间滴答滴答往前走着，慢慢走到了12点10分。苏红有点坐不住了，就算是再迟钝的人，十分钟的时间，看几条短信回个信息很难吗？哪怕是回个“阅”呢？自己这十分钟过得仿佛有十年那么长啊。不行，自己一定要找他问个究竟！ 苏红气呼呼地翻开通讯录，拨通了修尧的电话，内心里满是委屈 分卷阅读137 。放假半个多月了，他们都是靠QQ联系，每次聊不到几句就说有事儿晚点聊。要么是去跟朋友开黑，要么是去跟朋友聚会，他怎么这么多的安排啊！前天修尧跟她说了晚点再找她，苏红愣是守着手机守到了半夜两点多都没有等到回信。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才等来一个不疼不痒的道歉说，晚上喝多了回家直接睡了，刚睡醒。即使这样自己还要首先去关心他身体情况，有没有头疼之类的。 而放假以来，他们之间电话更是从来没有一个。苏红给修尧打了两次电话，每次都是刚接通就被挂断了，然后QQ或者短信回复说在忙不方便接。即使这样苏红这时候也只能乖乖地说好…… 到了今天，苏红等了一天的短信也没有等到修尧的祝福。苏红本来满心欢喜地以为修尧会在十二点发给自己，自己也编了好长的告白的话发给他。但是到了现在，自己的祝福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一点踪迹也没有了。 苏红实在是不理解，难道恋爱中的人感受不是相通的吗？自己那么迫切地想要联系他，想听他声音的心情，难道他完全体会不到吗？难道他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要不然怎么会除夕夜的时候连个短信都不给她发一条呢？ “难不成是欠话费了？”苏红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然后紧接着打消了。这是阴历新年，又不是阳历的，明明还在一个月里，套餐结算也不到月底啊。 苏红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委屈了。就算是自己主动追的修尧好了，难道就要这么低三下四，这么委屈求全吗？难道喜欢一个人有罪吗？如果修尧不喜欢自己的话，直接拒绝就好了，自己也不会缠着他啊。他们两个人明明都在一起了，为什么他们之间的联系甚至都比不上身边的同学呢？难道她们的感情在异地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么？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苏红气呼呼地挂了电话，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苏红生了会儿闷气，还是不死心，继续拨着修尧的电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跟他问个明白！ 在一番漫长的等待之后，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苏红感觉仿佛有束光照了进来一眼，忙道：“喂喂喂？” “小红啊，有事儿吗？”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问道。电话里有些远远的劈哩叭啦的声音，似乎很远的地方有人在放鞭炮。 “你，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苏红委屈地问道，两行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我刚才跟朋友放鞭来着，太吵了，没听到，不好意思啊。”电话那头小声安慰道。 “哦，这个样子啊，那好吧。”苏红一时语塞了。不知道怎么地，明明自己刚才有那么多那么大的委屈，在听到修尧声音的时候，似乎全都跑不见了，根本对修尧生不起气来。 “你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先挂了啊，他们还等着我呢。”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焦急。 “有啊有啊。”苏红赶忙道，“我给你写了好大篇章的新年祝福呢！你看到了吗？” “哦，我还没来得及看。”电话那头回道，“一会儿我回去看一下再跟你说啊。” 又是回头！听到了这两个字，苏红刚刚好转的心情又崩坏了。自己已经为他等过一个两点了，难道还要再等一个两点吗？ “你，你，你……”苏红有些结巴起来，“你怎么都不给我发祝福呢？” 电话那头回道：“嗨，新年祝福不都是复制黏贴的东西吗？有什么意思呢？你发我一句，我发你一句，都是网上的段子，多无聊啊。” “你……你说的也对……”苏红虽然嘴上没有表示反对，但是心里却拧巴得很。哪怕是复制黏贴的也好，苏红也想收到自己男朋友的祝福短信啊。再说了，为什么不能亲自编一些好听的话呢，她可是自己编了三条短信啊…… “好啦好啦，我真的要挂了。”电话里说道，“新年快乐宝贝儿，爱你～”说完还没等苏红回复，电话便被挂断了，只剩下“嘀嘀嘀”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苏红倒在床上，感觉心乱如麻。她的目的倒是达到了，她跟修尧通了电话，也收到修尧的新年祝福，那再然后呢？ 苏红一把拉过被子盖住头，心里想着：索性闷死自己算了…… —————————————————————————————————————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地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开学 正月十六，大一下学期便拉开了序幕。 刚从寒假里出来的四个姐妹，刚一见面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似乎这一个假期非但没有疏远，反而把她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苏红因为是本地人，最先到宿舍；其次是唐蕊、再 分卷阅读138 次是方樰，最后是张凡。唐蕊、方樰都带了一些家乡的小吃特产，张凡也带了一些农村的土特产。倒是苏红因为住在本地的关系，什么也没带着，就剩口福了。 女生见面以后除了聊天，自然就是逛街了。方樰到了以后，便跟苏红唐蕊三个人一起约好去逛街了。等到张凡回来之前，三个人已经大包小包地回来了。唐蕊自然是其中的主力，苏红也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方樰零零散散地买了些感兴趣的，主要承担着帮忙拎包的功能。一路上说起假期生活里的见闻，根本停不下来。等到回了宿舍，张凡也加入进来，聊到更是起兴了。 四个人就这么说着差不多捱到了晚饭的时间，几个人的肚子都不约而同地打起鼓来。苏红提议道：“这样，咱们今天也别去食堂吃了。我请客，咱们去下馆子去吧。你们都拿了这么多东西来，我两手空空的也不好意思。” “好啊好啊。”方樰举双手赞同道。 “不过，朱和平晚上约了我吃牛排了……”唐蕊略带歉意道，“要不咱们改天？” “不行不行！”苏红摆手道，“就今天吧……我都定好房间了，沈华也来。那，那要不把朱和平也喊上得了……”说到喊朱和平，苏红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朱和平毕竟已经跟唐蕊修成正果了，看在唐蕊的面子上自己多少也该放下些成见才对。 “那行吧……我跟他说一声，他说一会儿来找我来着。”苏红这么坚持，唐蕊只能妥协了。只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北门的牛排店，只能晚点再去光临了。 “我发信息跟他说吧，让他跟沈华一起过来。”苏红一边说着一边发着短信，“凡姐，你OK吗？” “我，我可以的。我倒是没什么事情。”张凡想了想回道。张凡犹豫倒不是在想自己有没有什么事情，而是在想要不要去。一般朋友之间都是你请我一次我请你一次，别人请了你你少不得要还回来。不过苏红的理由是感谢她们的特产，所以去了应该也没关系。 “那个……”苏红轻声道，“那个我喊了修尧了，一起吃个饭。” “哦，我说怎么非得今天不行呢？”唐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合着今天是见面会啊！那这事得分开算啊，今天到底是你请客还是他请客啊？你这一顿饭把两件事儿都打发了可不行。红姐你是早就合计好了吧？” “肯定是肯定是。”方樰在一旁补充道，“逛街那会儿红姐就一直拿着手机说个不停，肯定是在跟学长打电话。” 唐蕊跟方樰唱起了双簧，苏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换了个话题道：“你还说我？你跟朱和平在一起也不少时间了，你俩也没请过客呢？” “下次，下次就安排。”唐蕊回道，“朱和平跟你是发小，又是我们班的，平时打交道多了，请不请的都是那回事。不过你这个学长我可是还没见过了啊。你们排练方阵那会儿，我去舞蹈队练啦啦操了，都没看见。今天肯定得好好瞅瞅是个啥样的人把我们红姐的魂儿勾走了。” “滚。”苏红笑着骂了一句，“只限于看看啊，不许有别的想法。要说勾魂儿谁能比得过你去……” 苏红的话还没说完，唐蕊的电话响了起来：“喂，我是和平，我跟沈华到你们楼下了，你们下来吧。” “好好好，知道了，这就下去了。”唐蕊说着挂了电话，“他们到了，咱们下去吧？” “这么快？”方樰有点不可思议。 “估计红姐给他们发短信的时候他两已经在路上了。”唐蕊猜测道。 “那咱们下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张凡接着说道。 “那走吧。”苏红做了个出发的手势，显得情绪亢奋极了。 楼底下，朱和平把电话挂断了，转头对沈华道：“她们这就下来了。” 沈华点点头，眼睛不住地往楼上张望着。 朱和平纳闷道：“你怎么今天看着魂不守舍的呢？我等唐蕊都没你这么急躁。不就是苏红他对象请吃顿饭么，至少么？” “有吗？我很急躁么？你想多了吧。”沈华随后回了一句，眼睛仍是止不住地往女生宿舍门口瞟着。 没一会儿，四个女生前后走出来了，走在前面的是苏红跟唐蕊。朱和平见到唐蕊，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迫不及待地过去拉起唐蕊的手，不住地道：“这一个月可想死我了。”唐蕊倒是没朱和平这么厚脸皮，红着脸不住地拿手拍打着他。 苏红叹了口气道：“得了得了，你两注意点影响好吧？这不是你两约会的小树林，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呢，真是……” 朱和平却似毫不在意，直接揽过唐蕊的肩回道：“这话你记住啊，一会儿我就这句话原原本本还给你。” 苏红跟唐蕊走过去，方樰跟张凡跟在后面。见到方樰，沈华眼睛里突然射出了光彩来。沈华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问候道：“回来了啊，小樰。” “嗯，回来了……”方樰轻轻地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华她好像有一种特别开心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似乎又跟见到苏红她 分卷阅读139 们时的感觉不同，是一种想要接近又害怕靠近的感觉。 “你……”沈华卡壳了半晌说道，“你寒假吃得不错啊，长胖了吧。” “滚！”方樰恶狠狠地骂道，刚才那种朦胧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了。 “行了行了，你两别一来就掐架。”苏红忙完东头忙西头，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面色也有些凝重起来“姐妹们兄弟们，今天给我个面子，咱们表现得正常一些。尤其是我的黑历史跟黑料，请你们今天烂在肚子里好么？不然，我就请你们的肚子烂了……” 苏红的话说完，刚才还在有说有笑的几个人瞬间严肃了起来。苏红谈恋爱以来，简直恨不得天天跟修尧黏在一起，还时常抱怨辩论赛的准备耽误了恋爱。谁要是敢把这次的见面会搞砸了，想想都刺激得很…… 沈华赶忙道：“你放心，来的时候我都跟和平嘱咐过了，我们绝对吹好您的彩虹屁。” 朱和平也跟着保证道：“我懂我懂，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我懂我懂。” 听了沈华跟朱和平的保证，苏红这才把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那走吧，不知道修尧到了没？咱们走快点，别让他等着咱们啊。”说完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走在了最前面。 剩下五个人面面相觑，共同纳闷起来：这还是平时那个大大咧咧、丢三落四的苏红么？ 六个人坐了小白，没一会儿就到了北门。虽然几个人到得并不算晚，不过修尧还是比她们早了一步，提前到了房间。 苏红见到修尧在房间，就像是小孩子过生日第一次见到礼物一般，飞一般地冲了过去，关切地道：“你怎么到这么早？等了很久了吧？” 修尧笑着摸了摸苏红的头，回道：“没有，我才到不久。下午跟室友在北门开黑来着，打完游戏我就过来了。” 苏红接着问道：“这样啊，我下午跟室友逛了会儿街，买了点东西，在宿舍待了会儿才过来的。你早说你完事了，我们就提前过来了。” “不打紧。”修尧笑道，“他们非拉着我去玩，要不我就陪着你去逛街去了。”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剩下五个人才慢腾腾地走了过来，感觉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子酸臭味。 “这个小树林啊……”朱和平在旁边轻轻说道。 话音未落，苏红杀人般的眼神便射了过来，朱和平赶忙闭嘴了。苏红刚刚的提醒言犹在耳，他还不太想英年早逝。 “这些都是小红的好朋友吧？”修尧笑着道，“你们好，我是修尧，你们应该都认识我了。”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啊。”苏红转到方樰身边，“这三位女生都是我室友。方樰，会计支书，你有印象吧？” 方樰点点头问候道：“学长好。” 修尧笑着回道：“小樰嘛，我知道。我当时排的不就是会计跟财管的方阵么？不过我记得我排方阵那会儿小樰还黑乎乎的跟个假小子似的，现在出落得这么好看了，我还真没想到……” 修尧说着，不自觉地打量起方樰来，目光着实让人有些不舒服。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家里长辈夸奖的话，而修尧不过是早她一届的学长，说起这些话实在是让人别扭。只不过碍于苏红的面子，方樰也只能敷衍地笑笑过去了。 苏红接着来到张凡身边，介绍道：“这是张凡，我们宿舍老大。你当时排方阵的时候肯定也见过的。” 张凡点点头问候道：“学长好。” 修尧想了一下，笑道：“这个，没啥印象了……当时两个班六七十个人，我也不能全认识啊。今天就当是第一次认识吧，小凡是吧？好，我记住了。” 张凡愣了一下，接着笑了一笑，没有说什么。 苏红接着来到唐蕊身边，介绍道：“这是唐蕊。当时没参加方阵训练，她在舞蹈队，你应该不认识。也是我的好姐妹，今天就算是认识了啊。” 唐蕊点点头笑道：“学长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唐蕊嘛！院花是不是，我知道！”修尧语气突然提高了几个声调，“我大二开学的时候就听说了，会计大一有个顶漂亮的院花。我去排练方阵的时候还想呢，哪有什么美女啊，还以为是蒙我的。原来你当时在舞蹈队啊，怪不得呢……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啊。”修尧说完，把右手伸了过去。 这下倒是让唐蕊犯了难，之前跟方樰、张凡都没有类似的举动，这个手自己是该握还是不该握呢？ 见面会 唐蕊正纠结着，朱和平从旁边伸出手来，笑吟吟地握住了修尧的手：“学长好，我是朱和平，是唐蕊的男朋友。我跟苏红是发小，很高兴认识您。” 修尧握了握手又松开，尴尬地笑了笑：“哦哦，朱和平是吧，我有印象。当时大学生活动中心当众表白的是你吧？那件事挺轰动的啊，可惜当时有训练我没在现场。好小子，有一套啊。”说着修尧对朱和平竖起来了大拇指。只不过打量了一会儿唐蕊，又打量了一会儿朱和平 分卷阅读140 ，修尧眉眼之间很有些疑惑的表情。 “学长好，我是沈华。”沈华笑着自我介绍道，“我跟和平、苏红都是发小，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沈华的话说得客气，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此时脸上的笑容与之前根本不懂，完全是装出来的，是挂在脸上的一副面具而已。 这点方樰跟朱和平都看得真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红却好似没发现似的，热情地招呼着大家：“行了行了，坐下说吧，站着怪累的。你们坐啊，我去喊服务员点菜。” 修尧回道：“没事，不用忙活了，我都点好了。你跟我说到门口的时候我已经告诉他们走菜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要是不喜欢你们再点。” 唐蕊笑道：“嗨，有啥喜欢不喜欢的。反正是你请客，你请啥我们就吃啥呗？” “我……？”修尧一愣，转头用疑惑的眼睛看着苏红。 “对啊，你请客嘛，你请啥我们就吃啥。”苏红转过身，朝修尧挤了挤眼睛。 “对对对，我请客我请客。”修尧笑着道，“小红这半年来真是承蒙你们照顾了，我得好好谢谢你们啊。咱们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修尧坐在上位，挨着苏红，然后是方樰、张凡、唐蕊，再就是朱和平跟沈华，七个人围着坐了一圈。刚坐下不久，菜就上来了。朱和平要了件啤酒，给沈华跟修尧分别开了。四个女生则是要了果汁。酒过三巡，桌上也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 修尧问道：“和平，当时你追唐蕊可是闹得风风火火、轰动全院啊。要不你给大家讲讲，你两当时是怎么在一起的？” 朱和平干笑了两声，回道：“尧哥，今天是你跟苏红唱主角，我跟唐蕊怎么好意思抢你的风头呢？要不这样，你两先带个头，给我们讲讲你们的爱情故事？你放心，你们说完我肯定不带藏私的。怎么样，尧哥，苏红？” 朱和平说着，抬眼看了看苏红。苏红此时却用一双幽怨至极的眼神盯着他，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朱和平被盯得很不自在，纳闷道：我哪句话又说错了？ 其实这件事完全怪不得朱和平，毕竟他不知情。在场的人里，对修尧的印象，除了排练时候的见义勇为之外，全都来自苏红的描述。在苏红的描述里，修尧简直是世界上完美男人的模板，温柔体贴、刻苦耐劳、感情专一等等等等。 苏红之所以把修尧描绘得这么尽善尽美，其一当然是她太喜欢修尧，所以眼里只看得到好处看不到缺点；其二是怕身边的人会反对给她造成负担。毕竟方樰的例子摆在那里，如果没有唐蕊反对的话，兴许方樰早就答应了李挚了呢？ 而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不如方樰。至少方樰是被李挚表白的，而她则是完完全玩地倒贴追的修尧。当然这件事情只有方樰知道。而对方樰以外的其他人，包括沈华，她都说是修尧追的自己，毕竟女生也是需要些颜面的嘛。此时朱和平把这个问题抛出来，对她来说无疑是一颗炸弹。 修尧笑着说道：“行啊，那我先来说吧，当时我追苏红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呢。” 修尧此言一出，苏红跟方樰俱是一愣。 修尧接着说道：“当初练方阵的时候，我就很关注她了。那时候加了手机号，经常联系，当然都是些工作上的事情。后来运动会结束了，我两便不怎么联系了，当时我这心里总是感觉跟少了什么东西似的。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是喜欢上她了。” “哇……日久生情哎……”唐蕊感叹道。 修尧不无得意地继续道：“然后我就跟她表白了呗，小红起初也不同意，后来架不住我这么真心的追求，就在一起了呗，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了。是吧，小红？”修尧说着，一脸溺爱地看着苏红。苏红则有点不在状态，笑了笑没有反对。 唐蕊接着说道：“是吗？红姐你还会欲擒故纵呢？学长，我跟你说啊，红姐老早就对你上心了。你都不知道你英雄救美那时候，红姐跟我们说起你的事迹，都恨不得当时晕倒的是她自己呢？” “是吗？”修尧笑道，“看来我两是早就互相喜欢了啊。” 苏红抬起头，尴尬地笑了笑，点点头表示认可。 “咳咳……”修尧咳了几声，“我两的故事比较普通。和平，现在你可以说你跟小蕊的故事了吧？”两句话的功夫，唐蕊在修尧口里已经变成了小蕊了。 “哎呦……”朱和平皱起了眉头，“我这肚子有点不太舒服，我先去趟洗手间啊。” 修尧忙道：“你不会是要跑吧？我们可都等着呢，你跑不了。” “这咋能啊。”朱和平回道，“我是真不太舒服，放心，我回来肯定言无不尽。沈华，你要不跟我一起去一趟？” “行啊，我跟你一起去吧。”沈华爽快地应道。 两个人说着，都离了座，出了房间。唐蕊啧啧称奇道：“这男生上个厕所怎么也要搭伴？” 朱和平跟沈华出了饭店，在拐角处墙根站了下来。朱和平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了沈华，沈华摇了摇头。朱和平 分卷阅读141 自己点上吸了一口。一口眼圈缓缓吐了出来，仿佛心里的那股浊气、闷气也一起吐了出来。 “你怎么看？”朱和平开门见山地问道。 “假。”沈华毫不犹豫地说了一个字，接着想了想又补充道：“不靠谱。”朱和平点点头，表示认同，两个人俱都沉默了起来。 约莫半支烟的功夫，朱和平忍不住道：“苏红是脑子坏了还是眼睛瞎了？这不就是个色胚么？你看见他瞅唐蕊的眼神了么，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光唐蕊啊？”沈华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你没看见他怎么打量方樰的？真的，要不是顾忌苏红在场，我真就一拳揍过去了。他妈的。” “要不咱打他一顿得了？”朱和平觉得沈华的主意不错，“找几个人教训教训他，让他以后离苏红远点。” 沈华摇摇头道：“得了吧，都多大人了，还当是初中那会儿学古惑仔呢？我无所谓，今年学期完了我就奔国外去了，你剩下三年给个处分还待不待了？” “那就你出面。”朱和平回道。 沈华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谁出面的问题……这可是苏红的初恋。咱不管这人多不靠谱，你不考虑苏红的感受么？你没看见苏红迷他都迷成什么样子了？” “操！”朱和平把抽剩下的烟屁股扔地上，狠狠跺了几脚，“我就纳闷了，苏红她是不是脑子有泡？这么明显的渣男看不出来？”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沈华也是一副纠结的样子，“再说，苏红的家庭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修尧英雄救美那段没准真的把她魂儿都勾走了。苏红为人咱们都清楚，把感情看得比谁都重，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都重要，何况还是初恋男友呢？估计修尧就是让苏红去死，苏红也不带眨眼的。” “那就这么不管了？”朱和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声调。 “那怎么可能。”沈华毫不犹豫地道，“不过也得想个万全之策，把对苏红的影响降到最低……” 朱和平沉思了一会儿道：“行，这事儿我上心了，你请好吧。” 沈华诧异道：“你有啥好主意了。” 朱和平摇摇头道：“现在还没有。不过修尧这样子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估计大一就不干净了。我好歹是校会的，认识人多，我先去打听打听。修尧不是国旗护卫队的么，多少也算个人物了，应该不难打听。” 沈华想了想道：“嗯，那现在也就只能先这样了。到时候有了证据，不怕苏红不认。” 两个人又合计了一番，一起往饭店门口走去。刚到门口，朱和平正要踏进去，突然被沈华拉到了一边。 “你干……”第三个“吗”字还没出口，沈华先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指了指饭店里面。朱和平顺着门口的玻璃看过去，苏红正在柜台前面掏出钱包准备结账，同时拨通了手机号。 这时，沈华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沈华赶忙接了起来：“喂喂喂？” “沈华，你在哪呢？”苏红在电话里问道，“怎么去个厕所去这么久？前台说刚看见你俩出去了？” 沈华连忙回道：“哦哦，没事。那个，和平烟瘾犯了，出来抽个烟。我两这就回去了。” “我就知道……”苏红在电话里叹了口气，“都说了他多少次了，真是屡教不改。你有时间劝劝他，别年纪轻轻不学好。你们快回来吧，菜都上齐了。” “嗯嗯，好。”沈华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怎么是苏红结账呢？不是修尧请客吗？”朱和平疑惑道。 沈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能情况比咱们想象得还要糟糕得多……” 和好 开学的第二天，院里的干部会议就开始了。 会议上无非几项内容，一个是统计班里同学的名单，确保全部到校；二是下发下学期的课程表，公布课程安排；三是为即将到来的校运会作动员。前两项都比较通俗易懂，会议的重点主要放在了第三项上。 校运会是学校一年一度的重大活动，院里十分重视，由体育部牵头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计划跟后勤安排。运动员从上学期表现比较突出、取得名次的人中进行选拔，由体育部进行训练。学生会各部门跟大一年级承担运动员的后勤保障工作，具体到班长支书头上就是统计下班里运动员的名单以及负责送水。每班每天送两壶水，一周六天，周日休息。 兴许是昨天没睡好的缘故，上午的会苏红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直到开完会，苏红才稍微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了一些：“小樰，会议上的内容你都记了吗？” 方樰对照笔记本上的内容回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差不多了，回去做啥我再告诉你。” 苏红双手合十，感激道：“多亏了有你啊！”方樰笑了笑，已经习以为常了。 方樰跟苏红走上台前，领了一份下学期的课表便出了会议室。翻开课表一看，苏红本来还有点迷糊，结果瞬间清醒了：“我去，怎么这 分卷阅读142 么多课！” 方樰打开课表看了一下，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学期的课表足足比上学期多了一倍不止，扩充的课程内容主要是专业课。上学期他们只有一门政治经济学的专业课，而这学期专业课包括了基础会计、国际贸易、西方经济学、统计学等等内容。此外还不包括她们选修的课程，如毛概、军理等。上学期一天也就一两节课，甚至有的时候全天无课，而现在没课的时间一天也就一两节，甚至还有晚上的课程，对比实在不能说是不鲜明。 苏红欲哭无泪道：“我上学期还以为高中时候老师说的到了大学就轻松了是真的，这么多的课程，我可咋办啊……” 方樰叹了口气，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吧，看开点红姐……”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方樰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来。上学期课程这么少，自己还是忙得跟个陀螺一样，这学期这么多课程，怕不是要忙到上天了？ 苏红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课表，哀嚎道：“我去，怎么还有晚上的课程……本来准备辩论赛就够辛苦了，晚上还要上课，我的约会怎么办啊？” 都什么时候了，苏红居然还想着约会的事情？方樰也是无奈了，苏红现在无论做什么事情，十句话都少不得有一句要跟修尧扯上关系。想到修尧，方樰脑中不由得浮现起了一个疑问。 方樰小心地问道：“红姐，我问你个事儿啊？” “嗯，怎么了？你说。”苏红回道。 方樰纠结了一下问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是你追的修尧学长吗？怎么昨天吃饭的时候，你两倒过来了？修尧学长说他追的你啊……” 苏红脸上也变得纠结起来：“这个事儿，我昨天晚上倒是问他了，当时吃饭的时候我也懵了。他跟我说，他不想让我在你们面前没面子。因为女生追男生，可能一般人觉得还是有些没面子的，所以他就说是他追的我。” 方樰回道：“这样子啊……其实我觉得还好啦，为啥只能男生追女生，不能女生追男生呢？喜欢就去追呗，为什么要在乎这些呢……那你是怎么考虑的，我看你当时的脸色不太好。” 苏红揉了揉太阳穴，回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现在还是有点乱。你知道，我追他这件事我只跟你说了，没跟其他人说过。我也是怕别人给我些压力，我坚持不住。所以从情理来说，修尧这么为我考虑了，我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一点都不高兴，甚至宁愿他说出真相来。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方樰赶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其实我挺能理解你的感受的。其实怎么开始的不重要。两个人能互相坦诚、互相扶持着走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嗯嗯嗯，对。”苏红不住地点头道。 “哎，小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方樰心里猛地一震，她知道这个声音来自李挚。方樰木讷地转过身来，看着李挚喊着她的名字朝她走来，突然有些紧张。虽然她知道自己已经放下了李挚，她们之间的事情也是去年的老黄历了，但是她好像还是没有做好面对李挚的准备一样。 “刚才看你出来，找了一圈没找到。”李挚尽量保持着自然的语气，“原来你们躲到这儿来了。” “嗯，我们说点事儿……”方樰小声道，“有，有事儿吗？” 李挚看了眼苏红，苏红识趣地道：“你们先聊，我去外面等你了啊。”方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苏红便一个人先去了外面。 李挚回道：“刚才不是开会说班长支书要给运动员送水吗？我想了想，咱们院在北操场训练，宿舍区在南边，送水差不多得穿过整个学校。正好我那儿多个水壶，你就不用送了，我负责送水就好了。” “哦哦哦好的。”方樰若有所思地简单回道。原来李挚找自己就是这件事情啊，方樰突然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李挚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说运动会的事儿我全包了，不用你负责了。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随时去操场看看咱们班锻炼的同学。我就是觉得这工作量对女生来说太辛苦了，所以……” “好了好了。”方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明白了，你不用解释了。这样，送水的事儿你管了，统计运动员名单就交给我吧。” “嗯……”李挚挠了挠头，憨憨地一笑。 两个人笑着对视了一眼，这笑容中，包含着他们共事这么久形成的默契；这一眼之后，似乎所有的隔阂、误会全都不复存在了。 李挚随口问道：“你上学期成绩怎么样？” 方樰回道：“绩点3.7，感觉没有自己想象中得发挥得好，你呢？” 李挚接着道：“已经挺不错了。我绩点3.6，已经是男生里成绩最好的了。” 方樰笑着道：“你们男生不行啊，我这绩点在女生里面根本排不上前几。我们宿舍学习算是比较差的，红姐没过3，蕊姐3.3，凡姐最厉害，4.0。其他寝室女生厉害得也有很多，3.7以上 分卷阅读143 的女生估计有个十多个人吧。” 李挚点点头道：“确实是，我也听说了，会计女生考得都很厉害。我这成绩也怪不得别人，平时也没怎么好好上课，就等着期末突击了，能考个3.6我也该知足了。这学期课表你看了吗，课程几乎都排满了。这学期要是还跟上学期一样，指着期末前半个月突击，我感觉可能要坏事。” 方樰赞同道：“对，我看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就算是大学，也得把学习放在首位。不论是以后考研保研，或者就业，成绩都是你的敲门砖。不过，你应该还好，我听说会计男生可吃香了呢。学长学姐们都说，会计男生不愁找不到工作的。用人单位宁愿要不及格的男生，也不愿意要成绩好的女生，” 李挚皱着眉头道：“说是这么说，但是实际怎么样也不知道啊，毕竟咱们也没去找过工作。我觉得你说得对，学习这块是真的不能落下。学生，学生，肯定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方樰接着道：“嗯，同意。对了，你是不是也得参加这次训练，你不是院运会的时候取得成绩了吗？” 李挚哭丧着脸道：“别提了，我都快哭了。每天下午训练，一周六天，只有周日能休息。我现在倒是有点庆幸下午的课程了，还可以上完课晚去一会儿。早知道，我当初可能就不会报名院运会了。” 方樰回道：“嗨，就当锻炼了呗，顺便为院里争光。反正你不是每天晚上都去南操场跑步么？” 李挚突然有些感慨：“你，你还记得我有这个爱好呢……” 方樰一愣，心里突然有些复杂的情绪。自己跟李挚在南操场相遇，定下了班里助学金会议的计划。然后经过了后来那么多事情，她跟李挚现在又站在这里，像阔别已久的好朋友一样随便聊些什么话题，实在不能不让人唏嘘。 “额，那个……”方樰支吾道，“红姐还在外面等我来着……” “嗨，瞧我这记性……”李挚自责道，“你快去吧，有什么事儿你再联系我。” “嗯嗯好。”方樰点点头，笑着跟李挚挥手作别。 方樰出了院办，苏红早已在门口等待多时了。 “红姐，咱们走吧？”方樰很有些不好意思。 “聊完了？”苏红饶有意味地打量着方樰，“你们两个又和好了？”苏红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两个大拇指对着点了点头。 “你别瞎想啊。”方樰赶忙道，“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李挚就是觉得女生送水辛苦，所以主动提出来帮我送水而已。” “嚯，这还没什么呢？”苏红惊叹道，“我们班长对我可没这么好心。” 方樰轻哼一声道：“红姐，你说这话，良心还在么？全年级谁不知道你是最清闲的团支书，你们班长基本都把你们班的活儿都包揽了，你还想人家怎么样啊？” 这话说得苏红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我倒是知道，我们班长还挺照顾我的。其实我之前也是挺负责的，也干了很多活儿，这不是后来有了特殊情况，时间排不开了嘛……” “好了好了，我懂了，咱快回宿舍吧啊。”方樰赶紧打断了苏红的话。她自然知道苏红说的特殊情况除了修尧没有第二个人，她可不想再吃些狗粮了。 裂痕 李挚看着方樰从门口出去，又跟苏红一道离开，心里好像释然了很多。 这份和好，或许来得太迟了。其实很久之前，他就应该跟方樰说一些对不起。那些将班里事务分别管理，对方不许插手的主意固然是张婧提出来的，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他同意了那些做法除了为了照顾张婧的情绪之外，自然也有他的心思。只是那些心思太过阴暗，他不想承认罢了。 但是他却骗不了自己，他想用那些话、那些办法让方樰痛苦，他想要报复方樰。同时，他也想用那些话、那些办法制造一条横亘在他跟方樰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拉开他们的距离。他要告诉自己，自己跟方樰是没有戏的，是要划开界限的，自己要好好地跟张婧在一起。 只是，当时过境迁，当时间慢慢淡化了他内心的痛苦挣扎，他才发现自己当初的那些做法是那么地幼稚可笑。甚至这些做法还造成了班里同学们的分裂，作为班长的他更是难辞其咎。 痛定思痛之后，他决定无非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班长，自己都要勇于承认错误，让一切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令他欣慰的是，方樰也并没有计较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儿，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李挚整理了下手里的资料，昂首笑着走出了院办，四下环顾了一周，似乎在找什么人。 张婧悄悄地从一旁转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嚯！” “我去……”李挚拍了拍胸口，装作被吓了一跳。其实在他出院办的时候，早就发现了张婧猫起来的地方。只是这样的游戏张婧喜欢玩，自己配合一下又无伤大雅。 “嘿嘿。”张婧似乎很开心的样子，问道“开完会了？都讲啥了？” 分卷阅读144 “嗯，开完了，不少事儿呢。”李挚叹了口气，把会议内容大致给张婧讲了一下。 “是不少。”张婧点点头道，“那咱们下面去哪儿？” “去图书馆坐会儿吧？”李挚提议道，“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坐会儿，然后午饭去吃你最爱的鸡排饭。” “好啊好啊。”张婧笑着回道，似乎没有李挚想象中那么高兴。 李挚从资料里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你看，这是这学期课表，很不少呢。这学期咱两得互相监督学习了，你绩点才3.4，也太低了。” “哦。”张婧接过李挚给的课表，漫不经心地看了两眼，也没有对这学期暴增的课程表示任何的情绪。 李挚终于察觉到了些异样，问道：“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张婧沉默了半晌回道：“你刚才跟方樰在院办里聊了那么久，你们都说什么呢？” 李挚如实回道：“我跟她聊了聊运动会的事儿。运动会不是要安排人送水吗，我就说我自己负责了就好了。” 张婧眼前一亮，兴奋地道：“就是说运动会的工作你全管了呗？她不用插手了？” “不是不是。”李挚否认道，“我就是觉得女生搬水太辛苦，所以就代劳了。运动会的其他工作我们两还是要互相商量再最后定的。” 张婧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了，缓缓道；“你……你心疼她？” 李挚连忙解释道：“婧婧，你别误会。换了班上任何其他女生当支书，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朋友之间帮个忙而已。” 张婧抽着鼻子，很是委屈的样子：“你不是答应了我，以后班里的事情你们各自负责一摊么？为什么你现在又变卦了……” 李挚感觉有点头疼，回道：“婧婧，咱别在这儿说了，找个地方我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 说着，李挚便来牵着张婧的手往一旁的树荫下的凉凳处走去。张婧起初还有些别扭，不愿意走。但是架不住李挚哀求，只能挪着小碎步被李挚带着在一旁凉凳上坐了下来。其时还在冬天，李挚怕她着凉，还细心地把资料垫在了她屁股下面。这种场面也不免让张婧心里暖和了不少，只是面上还要装着一副面如冰霜的表情。 扶着张婧坐好，李挚耐心地解释道：“婧婧，是这样。这个寒假呢，我也反思了很多，我觉得自己是做错了。其实从宿舍文化节以来，我相信你也可以明显感受到，咱们班里很多时候不像之前那么团结了。原来都是我跟方樰商量好，然后交班委会讨论，最后的结果大家都信服。但是后来呢，唐蕊那样子故意气我让我下不来台就不说了，班里其他人肯定也是有很多意见的。” 李挚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我跟方樰接触多了会影响我们的感情。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跟方樰就只是朋友、同学，绝对不可能再有其他关系了。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我在一开始的时候选择了她没有选择你。我多么想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去跟你先说出那句喜欢。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时间是不能倒流的，我们向前看不好吗？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我爱你，只爱你，我想跟你一直走下去。难道你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吗？” 听着李挚的真情告白，张婧差点就要放弃心里的防线了。但是李挚的最后一个问题实在让她犯了难。说没有那自然万万不能的，说有，那岂不就是答应了李挚可以正常跟方樰交流吗？想到李挚跟方樰谈笑风生的样子，张婧本来已经软了的心又硬了起来。 张婧回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我也不是非要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宿舍文化节的事情是没有取得成绩，但是你真的不用那么自责啊。如果音响设备正常的话，我们肯定能获得很好的名次的。你都不知道你多么有才华。” 张婧接着说道：“以后的事儿我也想好了，我决定明年去竞争团支书。方樰工作确实做得很出色，这点我是认可的，但是我也不觉得如果是我的话会比她做得差多少。而且方樰现在在辩论队里，辩论队的强度我多少知道一些的。即使现在她还能兼顾得过来，等到大二她带队打比赛的时候是肯定兼顾不过来的。到时候等我当了团支书，你还是班长，班里事务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啊。就这半年时间，你再坚持半年不好吗？” “但是这样是不对的啊。”李挚用手撑住头，苦恼跟焦虑溢于言表，“我跟方樰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做朋友呢？我明明已经因为自己的原因已经给班里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我已经那么失职了，我为什么还要继续错下去呢？” “可，可是你已经答应我了啊……”张婧哀求道，“就当是为了我不可以吗？你去跟方樰说，运动会的事情，她不用操心了，让她去专心打辩论吧。就当是为了我，这个理由不可以吗？” “婧婧，不要逼我好吗……”李挚的语气已经濒于绝望了。 “我，我哪里有逼你啊……”张婧也觉得很委屈，“我这不是 分卷阅读145 在求你，跟你商量吗？我什么时候命令过你去做什么事情吗？” 李挚仰头望着天，长叹一声道：“我们不要聊这个事情了好吗？我感觉头都要炸了。” 张婧默默地把头别向一边，不再去看李挚，心里既是心疼，也是委屈…… 在外面坐着吹了一阵冷风，李挚也多少觉出些寒意来了。李挚拉着张婧，两个人先去了图书馆。开学伊始，图书馆的人并不多，所以很容易找到了座位。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张婧为李挚拿了本书，李挚为张婧打了杯热水。 李挚寒假的时候跟她说起过，有本图书馆的书看了一半忘了借回来了，张婧便放在了心上。李挚则是想着在外面坐了许久，自己都有些扛不住了，何况是张婧呢？便先去水房打了两杯热水。 两个人同时回来，一个看着对方拿的书，一个看着对方端的热水，心里不禁都有些酸楚。李挚跟张婧默默坐下里，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他们明明都是彼此相爱着，为什么他/她却不愿意再后退一步呢？ 李挚翻开书，翻到上次自己没看完的地方读了起来。但是心里都是刚才争论的场景，哪里还看得下去？本来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但是为什么生活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呢？自己难道必须在爱情跟友情里做取舍吗？张婧为什么不能理解自己，不能像往常那样支持自己呢…… 李挚想得心绪有些烦乱，但是也不想让张婧看出来，便道：“我先去趟卫生间了。” “嗯。”张婧手捧着热水，简单回应道。 李挚把书倒扣在桌上离开了。张婧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她不是没有看出来李挚心烦意乱的神情，但是她害怕她一时心软，她所拥有的这些都不复存在了。她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在李挚跟方樰的裂痕中找到的机会，她不想再给李挚跟方樰提供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她谁都可以不在乎，唯独方樰不行。如果李挚能做到这一件事，她愿意为李挚做任何事情，更可况这本来就是李挚的承诺啊…… 张婧正想着，猛然发现李挚去厕所没带手机。她跟李挚恋情进展得十分迅速，恋爱一个月的时候两个人基本就没有秘密了。当然，这不是指她跟李挚在身体跨过了禁区。实际上，除了禁区之外，她们几乎已经做过了情侣之间的所有事情。吃在一起，喝在一起，学习在一起，手机也是双方的谁想用就用、想看就看，甚至生活费也是共同支配。还包括一起出去旅游过，只不过是当天往返，没有一起过夜而已。无论是谁看到她们都不会觉得这是一对在一起刚刚半年的情侣，都会觉得像是处了三四年奔着结婚去的样子。 当然，这一切自然都要归功于她“□□有方”，要不以李挚零次恋爱经验的经历，她们走到现在这一步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岁月了。另一方面，也好在李挚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她的眼光总还是不错的。 想到这儿，张婧不禁小声笑了起来。她像往常一般，毫无心理防备，随便拿起李挚的手机，随便翻看了一下。 等到看到送件箱里收件人为“方樰”的短信，张婧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车模 苏红跟方樰回了宿舍，宿舍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明天才开始上课，也不知道今天最后一个假期唐蕊跟张凡去哪里了。苏红跟方樰又把会议上布置的工作合计了一遍，便各自回床上休息了。距离午饭时间还早，这也可能是她们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了。 “对了，小樰。”苏红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说道，“下午我有个快递过来，你帮我收一下吧。” “哦哦，好的。”方樰接着问道，“你下午不在宿舍吗？” 苏红回道：“嗯，我看修尧该换身衣服了。我们下午约了逛街，我想给他买身衣服。” 听到这儿，方樰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这么多嘴干什么？ 苏红在床上玩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翻身下床，打开唐蕊的电脑上搜索起来。方樰好奇地问道：“红姐，你在干啥呢？” 苏红回道：“这学期不是能考四级了么？我查查考试时间，得准备考试了。” 方樰附和道：“还真是，你不说我都忘了。要是大一上学期能考就好了，高中英语的底子还有一些，这会儿心里还真是有点发慌。回头咱俩喊上沈华一起去买卷子吧？” “行啊。”苏红一边输着开机密码一边回道，“咱两去就行了，用不着喊沈华了。” 方樰纳闷道：“嗯？为什么呢？” 苏红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他英语好，不用复习哈哈。你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成绩一沓糊涂，他英语可是厉害得很呢。” “这样啊……”方樰若有所思道，“还真没看出来，回头还能让他给补补课。” 苏红长舒一口气，差点给沈华要出国的事情给说漏了。沈华出国是早在高中时期就定下来的事情，只是offer出了点意外，没有去国外报道，而是留在了国内上学。但是也就 分卷阅读146 待一年，大一学期结束以后沈华还是要继续出国的。 沈华不想跟其他同学提起是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但是苏红觉得方樰并不是一般的人。好朋友之间不该隐瞒的，何况这件事情本来也是纸里包不住火的。但是沈华却一直坚持着不跟方樰说，苏红也就听之任之了。 苏红打开了网页，鼠标点上了搜索框，还没来得及输入内容，下拉菜单便显示出了一溜搜索记录。苏红顺便浏了两眼，不由得大吃一惊。排在前两位的搜索结果赫然是“车模招聘”和“礼仪小姐招聘”，再往后则是一些有关购物和知识的词条，诸如“好用的购物网站”、“今年潮流新品”、“痘痘如何消除”之类的。苏红下意识地看了下唐蕊网页的浏览记录，这两天浏览的网站几乎都是各种招聘网站及招聘信息。看来唐蕊是真的在准备车模跟礼仪的招聘。 唐蕊很缺钱么，为什么要去干这种工作呢？唐蕊的包都是几千多，化妆品也是价值不菲。如果开学伊始的唐蕊还算条件稍好，恋爱之后唐蕊的“装备”就越来越夸张了。衣食无忧的唐蕊为什么要去这种出卖自己身体博取别人眼球的事情呢？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但是完全看不出来啊……苏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说曹操，曹操到。苏红正想着，唐蕊正推门进来了。唐蕊进门看了一眼坐在自己电脑前的苏红，随口问道：“红姐，你查什么呢？” “红姐查四六级考试时间呢。”方樰抢答道。 “哦。”唐蕊轻轻说了一句，解下外套，扔在了床上，接着问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听说这学期课程贼多呢？小樰，你那儿有课表么，给我看一眼。” 方樰指了指桌上道：“在桌上呢，你自己看吧。我准备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路过复印店复印几份，一个宿舍发一份。” 唐蕊走到方樰桌前，拿起课表看了一眼，不由得皱起眉头，嘴里念念有词道：“这么多课啊，这不是耽误事儿么……” 苏红倏地站起身，说道：“小蕊，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唐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苏红已经拽着她往外面走了，忙道：“你慢点红姐，等我换双鞋……”但是苏红哪里容她分辨，仗着力气大愣是把她拽出来寝室。只剩下方樰自己愣在床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咋了红姐，一惊一乍的。”楼道里一阵冷风袭来，唐蕊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先回屋里拿我的外套啊……” “站好站好。”苏红严肃地道，“我有正事跟你说。” “好吧好吧，你说。”唐蕊无奈地道。唐蕊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苏红这么严阵以待是要干什么，这才报道第二天，自己也没干什么啊。难不成是昨天跟修尧多说了几句话，苏红吃醋了？要是那样她可真是太冤枉了，她可是看在苏红的面子故意搭话不想太冷场。换了平时她才懒得说话了，而且那个学长给人的感觉也是怪怪的…… “你是不是最近在应聘车模跟礼仪小姐？”苏红开门见山问道。 唐蕊一愣，她万万没想到苏红会知道这件事情。而此时唐蕊也不用回答了，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联想到刚才苏红在自己的电脑前，唐蕊立刻就明白了个大概。 “你，你怎么能翻我电脑呢？”唐蕊心虚道。 “别扯开话题啊……”苏红仍是一脸严肃，并不吃这一套，“你用我电脑看电影看得少了？怪你不小心，上网不知道清空聊天记录。” 这下唐蕊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翻别人电脑这件事儿还真是她的首创。她开学买的笔记本只顾着看外观好看，没想到性能差得不行，上个网页看个视频都费劲。苏红的笔记本是宿舍里配置最好的，所以她经常借着苏红的笔记本看电影。时间长了，唐蕊也懒得开口问了，苏红不用的话她就直接用了，自己的电脑就平时查点资料啥的。如果这次不是苏红的电脑在家里忘了带过来，本来也不会用她的电脑。 苏红接着问道：“快说，你为啥要去做这个？你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唐蕊无奈道，“红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有这种偏见啊？车模、礼仪都是很辛苦的好不好？我以为只有男生会用有色眼镜看人，你一个女生怎么也这样啊……” 苏红叹了口气道：“不是，你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去做这个呢？你的包一个都几千块钱，够你做多少场车模跟礼仪的了？我真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什么叫有色眼镜？你穿个胸罩、内裤在那里被人看一天，你想让别人怎么看你？” “红姐，你说话太难听了啊……”苏红的话说得唐蕊心里很有些不舒服。但是唐蕊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她跟苏红的出发点就不一样。在苏红的认知里，只有缺钱走投无路了才会出此下策，苏红怎么可能想得到她恰恰是为了买一个新款的包包，正需要钱呢…… 苏红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好，那我换种方式。这种工作你根本去都不应该去。我爸爸是做生意的，我明白里面的门道。哪个小三一上来就想当小三的？可能你现在 分卷阅读147 觉得挣的是辛苦钱，露个身材一天赚个五百是正当的。如果有人花个五六千，请你陪喝酒呢，你怎么想？如果花个五六万，让你上床呢……” “够了，红姐，你越说越过分了……”唐蕊也是真有些生气了，“我是接受过教育的人，我有自己的底线跟价值观。你说的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迎着苏红痛惜、责备的眼神，唐蕊则坚定地予以回击，她只是用自己的辛勤劳动赚钱，这有什么不对？ “好好好……”苏红接着说道，“我们都冷静一下。我问你个问题，朱和平知道这件事情么？” 提到朱和平，唐蕊本来坚定的神色起了些微妙的变化，态度自然而然就软了下去。苏红自然猜得到，朱和平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苏红还是了解朱和平的，虽然朱和平惯于偷奸耍滑，但是关键时刻总是靠得住的，要不也不可能有这么朋友，还有女生喜欢。而且朱和平更是把面子问题看得很重，如果他知道唐蕊去做车模的事情，他绝不会这么风平浪静的。 唐蕊嗫嚅道：“红姐，你，你别跟和平说，我怕他想多了。再说，我只是看了一些信息，又没有真的去做……” “这样最好。”听到唐蕊这么说，苏红心里好歹松了一口气，“朱和平是最好面子的人，你要是撞他手里，那可就有意思了。” 想到这儿，唐蕊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半年多的恋人相处下来，她对朱和平的了解也并不比苏红少多少。 苏红语重心长地道：“小蕊，不是我说你，我觉得有时候你做的事情确实是有些过分。上次期末考试王长安的事情是这样，这次车模的事情也是。如果我没有发现的话，你想瞒我们多久，瞒着朱和平多久？对，我是跟朱和平有点不对付，但是那是我们两个人以前的事情。就事论事地说，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挺尽心尽力的，但是你对他真的是……” “好了好了，红姐，你别说了。”唐蕊被说得有些心烦意乱，“我知道了，我不去做了还不行吗……” 做梦 冬天的清晨跟午后，最适合一睡不起。 夏天当然也有午后睡了好久的时候。只是夏天的午后如果睡了太多觉，晚上常常精神得很。而冬天则不同，冬天的午后，即使睡了两个多小时，可能醒来的时候头脑有些昏沉，但是晚上总还能睡得着的。 开课前的最后一天，睡觉往往香甜得很。方樰一行人从外面回来，把课表发到各个宿舍再回来，聊了不一会儿便各自进入了梦乡。一点半左右的时候，方樰似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回，当时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 张凡自然是去图书馆了。看着满满当当的课程，不愁反喜的，可能整个班里也就她一个人了。苏红是要跟修尧去逛街，买新衣服的。唐蕊因了什么事情离开，自己也记不太清了……这样想着，方樰就又进入了梦乡。有过接茬睡觉的人相信都会有相同的经历，如果没人打扰的话，第二个梦往往会做得很长很长。 梦里，方樰好像来到了一片花园里。她的四周长满了各种颜色的花朵，上下飘飞着蝴蝶，好像还珠格格里的含香一般。方樰贪婪地吸吮着空气里的花香，极目四望到处都是五彩缤纷的眼色。她从来没有到过这么美的地方。 突然，她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弯着腰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原来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啊，方樰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为什么自己刚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他呢？那个背影方樰觉得很是熟悉，但是又完全想不出来会是谁。仿佛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应该在那里，没有一点突兀、不和谐的地方。 方樰慢慢走上前去，她心里一点都不害怕。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面前这个人放心得很。方樰走上前去，那个人正在地上捡拾着掉落的花瓣。 方樰好奇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啊？” 那个人手里的花瓣就好像是变魔术一样，在空中飞舞着变成了花冠飘到了她的头上。“好看吗？”那个人问道。 方樰害羞地点点头，回道：“好看。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你是不是傻？”那个人笑了一下，“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我的男朋友？方樰顿时害羞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面前这个人的话竟然没有丝毫抗拒，似乎他说了他是她的男朋友，那么就是了，她也认同了这件事。 “来，跟我来，前面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那个人冲她招呼着，转身跑开了。 “你跑慢点，等等我。”方樰焦急地跟在那个人的背后，但是无论她跑多快，那个人却总是在她身前几尺的地方，让她看得到却摸不着。方樰拼尽了全身力气狂奔着，那是自己的男朋友啊，但是自己都还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这么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樰突然脚下一空。原来花园的尽头竟然是一处悬崖！她只顾着追着前面的人跑，却没有留心脚下，朝着黑漆漆的深渊笔直地坠落了下去…… “啊！”方樰喊了一声，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再没有比这 分卷阅读148 种突然的坠落感更能让人清醒的起床方式了，即使是闹钟也不行。 方樰惊魂甫定地坐了起来，拥着被子有些发呆。刚刚梦里的内容她还记得清清楚楚，拿起手机简单记录了一下自己的梦境。 这是沈华推荐给她看完了《梦的解析》以后的慢慢养成的习惯。书里说，梦是人生活的折射，学会记录梦境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凯库勒发现苯分子bai的环状结构不也是在做梦时发现的么？起初从梦里醒过来，凭着脑子里的些许片段去记录整个梦境实在是个辛苦的过程，好在后来也慢慢习惯了。有时候，经过对自己梦境的分析，确实还真的能得出些有意思的结论。 当然方樰也知道凯库勒的这种成功并不是偶然的，必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凯库勒肯定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研究跟思考中，以至于在梦里大脑也止不住地去思考这个问题，才终于有所突破。但是方樰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做了这么个“春梦”？难道自己满脑子都是搞对象的不成？ 对美好感情的期盼，与其说是女生的愿望，不如说是女生的本能更加贴切。当然，期待着美好的爱情，也不等同于人格不独立或者人身附庸什么的。只是在方樰看来，爱情远比金钱、权力等有魔力得多。如果她愿意付出的话，金钱跟权力似乎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但是爱情，如果一生之中，没有那么一个相互扶持的人，没有了那么一颗橡树，那么生命总归是有遗憾的。 橡树……想到这两个词，方樰的心里不免又疼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的感慨似乎多了许多。 李挚，似乎找不到什么缺点。两个人自小相识，然后在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班里重逢，简直是现代版的“青梅竹马”的故事。但是两个人都缺乏恋爱的经验，她们像是两个刺猬，拼命想靠在一起，却又把对方扎得遍体鳞伤。他们还不知道站在对方的角度上为对方考虑，拼命地表达自己的诉求，两个人之间的裂痕也终于也拉大到了不可弥补的程度。 有的人谈恋爱是相见恨晚，感叹对方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但是有些人却是相见恨早，早到双方都还没有做好在一起的准备，早到可能某些条件还支撑不起他们在一起的梦想。相见恨晚，虽然经历了风风雨雨，但是好歹总算是修成了正果；相见恨早，两个人却再也没有回到过去的机会了。 其实也不是后来再没有人跟方樰表白过，尤其是在上学期院辩赛上大放异彩以后，方樰收到的陌生号码的表白着实不少。但是方樰却再也没有心动过。按照小说里的套路，方樰“失恋”以后应该是先痛哭一场、喝一杯酒，然后随便跟哪个趁虚而入的富二代在一起了。方樰着实是大病了一场，但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想要再找个男朋友的冲动，而是觉得心如死灰。那些陌生号码的告白短信不仅没有让她得到些安慰，甚至让她觉得恶心不已。直到快期末的时候，方樰才从这种状态中走了出来。这着实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但是为什么，李挚就能在跟她分手之后，那么快地就跟张婧在一起了呢？ “恋爱是个什么感觉呢……”方樰心里想着，“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找一个对象了吧？”张凡的男朋友她没有见过，但是苏红跟唐蕊她都是知道的。有了对象以后。几乎每天都有烦心的事儿，但是她们却乐此不疲。爱情究竟有什么样神奇的魔力啊…… 想到这里，方樰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天呐，我居然也会有想谈恋爱的想法了，这还是在跟李挚分手以后的头一遭。想到这儿，方樰心里又有些释然，时间果然是一剂最好的解药。无论当时多么撕心裂肺地疼过，经过时间的冲刷，伤痛总会慢慢愈合、结痂，然后才有了力气开始新的生活。 今天是个阴天，窗外一片阴沉。方樰透过窗户看去，路上基本也没有什么行人，偶尔有几个人裹着厚衣服快步走过。方樰下意识地把盖在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似乎感受到了外面行人身上的寒冷一般。 方樰正在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方樰直接接了起来：“喂，咋了？”能让她接电话的时候语气这么轻松，除了苏红也就是沈华了。当然苏红现在还在跟修尧学长两个人正在甜蜜地逛街呢。 沈华在电话里通知道：“刚学姐给我来的通知，晚上七点院办开会，讨论这学期校辩赛的事儿，别迟到啊。对了，今天天气还挺冷的，你出来的时候记得多加点衣服。” 沈华居然关心起了自己冷暖问题，方樰感觉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你没发烧吧？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让我加点衣服。” “你这个人真是……”沈华电话那头有些又气又急，“你们女生也太难伺候了。我不关心你把说我损，我关心你了又说我发烧了，我真是服了……” 接着，沈华又问道：“对了，苏红在寝室吗，你跟她说一……等会儿等会儿，我还是亲自跟她说吧，省得她又埋怨我先给你打电话，就当我啥都没跟你说啊。” 方樰被沈华几句话逗得笑了起来，似乎天气跟心情也没有那么糟糕了：“你还是别打了， 分卷阅读149 红姐没在宿舍，跟学长约会去了。你这会儿打少不得还得受她埋怨。”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然后接着道：“小樰，苏红最近在宿舍里有什么异常吗？”不知道怎么地，电话里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方樰认真想了一下，回道：“没有啊。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 “没事没事。”电话那头回道，“晚上的会别忘了去啊，我先挂了。” 方樰想了一下赶忙道：“等会儿，你刚说几点来着？”方樰今天稍微有些心不在焉。 “七点！”电话那头又重复一遍，“你是不是傻？”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这不是自己梦里的那个声音么？ 方樰这次是真的傻了，她甚至有点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拉黑 什么鬼？沈华的声音为什么会跟梦里的男生的声音这么像？ 本来方樰是没有把沈华的声音跟梦里的声音联系，直到他们共同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傻”，方樰瞬间就联系起来了。难道自己在梦里梦到的男友是沈华？怎么会有这么滑稽的事情？ 方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自己的脑子坏掉了吧。想到沈华在花丛里捡花给自己做了个花冠，方樰甚至忍不住浑身发抖。真是太后悔把这个梦记下来了…… 不行，方樰想着一定要做点什么赶跑头脑里的思绪，不然自己一定会很奇怪的。方樰想到会上布置的各班需要提交院运会参赛人员及获奖名单，方樰赶快忙活了起来，虽然这个名单并没有那么着急。 说干就干，方樰翻身下床，补充了点水分，打开电脑开始找资料。方樰找了一圈，但是只找到女生参赛的资料。方樰回忆了一下，似乎院运会的时候，是自己把女生资料传给了李挚，然后李挚一起上报的。李挚并没有给自己发过完整版全班运动员的资料。获奖情况方樰也大概知道有谁获了奖，具体的奖项有些记不清了，看来还是要跟李挚核实一下。 方樰打开自己的QQ，在备注为“会计男生”的列表里浏览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李挚的名字。方樰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浏览了一遍，还是没有李挚的名字。 方樰仔细看了看会计男生的分组，本来应该是10个成员的分组，现在只剩下了9个人。方樰一愣，难不成李挚把自己拉黑了？自己肯定没有把李挚删除好友的，那么李挚在好友列表里消失也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李挚删了自己好友的同时，顺便把他从自己的好友列表里清除了。 方樰真的是无语了，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删好友了？自己又做了什么了？李挚上午的时候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说要不计前嫌，怎么下午冷不防就来这么一手？方樰忍无可忍，拨通了李挚的电话，她需要问个究竟。 拨电话的时候方樰还在想，李挚不会把自己的电话也拉黑了吧？事态的发展似乎正验证了她的想法，她拨的两通电话全都是忙音。方樰这回是真的有些发怒了：李挚也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任性，做事情不能过过脑子么？ 方樰到了隔壁寝室，借口手机欠费借了康凝的手机，在楼道里给李挚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刚响到第二声提示音，手机就被接了起来。 “喂，康凝吗？”李挚在电话那头问道。 “李挚，我是方樰。”方樰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小樰啊，怎么了？怎么不用你手机给我打？”李挚像是浑然没发现一般问道。 方樰一怔，李挚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拉黑的这件事情。不光是语气比较轻松，还问为什么不用自己手机。如果不是李挚拉黑的话，那么可能性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李挚在电话里问道。 “可以可以。”方樰连忙道，“那个，是这样，去年的运动员名单我这儿没有全的，你发我一份吧。我手机欠费了，就用的康凝的手机。” “哦哦，好的。”李挚在电话里回道，“就这事儿啊，你直接QQ跟我说声就好了。不对，欠费你流量也不能用了。我现在正在外面往宿舍走，我顺便帮你把话费交了吧，50够么？” “不用不用不用。”方樰连忙道，“我一会儿也出去趟，我自己顺便交了就行。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嗯嗯，好的，我回了宿舍就发给你。”李挚回了一句也把电话挂断了。 方樰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康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拉黑自己这件事情肯定是张婧做的没错了，但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至于让张婧走到这个地步呢？而李挚还是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显然是张婧背着李挚做的。 方樰没有把真情吐露给李挚，是不想自己再掺和进这两个人中的感情里了。反正李挚传资料或者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自然也会发现拉黑了自己这个事实。可是这样好么，李挚会不会跟张婧大吵一架？她当时是不是应该跟李挚好好交流一下，让李挚 分卷阅读150 反思反思呢？ 方樰想得头痛欲裂，不承想刚开学就碰上了这么烦心的事儿。与此同时，自己的肚子不适宜地“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可能刚才一股热血，然后又在楼道里吹了冷风有些着凉了。方樰赶紧拿了些纸，冲向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待了约莫六七分钟，方樰正要出去。突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人就到了卫生间。 “对，是我干的，怎么了？”来人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方樰正要开门的手立刻又缩了回来。她认出了这个声音是张婧的声音。所谓冤家路窄，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方樰赶忙把卫生间的钥匙又拉了拉，确认打不开了。万一开门了两人打个照面那可就太尴尬了。 接着外面似乎有一些细细碎碎的男生的声音，方樰听不太清楚，不过也猜得到张婧是在跟李挚打电话。自己离得这么远还能听到些细微的声音，可想而知李挚的情绪状态应该也不太好，估计两个人正在吵架。方樰实在不是存心想听别人的私房话，但是这个时候出现在张婧面前只能更尴尬，所以方樰还是选择了默默地蹲在了厕所里。 突然，张婧的声调提高了八度，把方樰吓了一跳：“道歉？你让我向她道歉？李挚，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你女朋友，你居然让我向她道歉？” 听到这儿，方樰心里大概清楚了：肯定是李挚发现了拉黑她的事情，要求张婧给她道歉来着。不过方樰倒觉得李挚有些小题大作了。作为朋友，李挚绝对是称职的；但是作为男朋友，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哪个女生不希望在做错事的时候，能得到男朋友的谅解跟帮忙呢？ 其实，作为女生，方樰多少是可以理解张婧的，觉得李挚实在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因为自己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她甚至都想跳出来说不用的。 这时，张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为什么删她好友你心里没数吗？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当时是好的，不在一起的时候呢，谁知道你背地里都干了什么了？你收件箱里的短信我都看到了！你跟她打情骂俏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对不起我，怎么不记得考虑我的感受呢？” 这段话说得方樰有点懵，方樰甚至有点怀疑她们吵架是不是不是因为自己啊？难不成李挚寒假里聊了另外一个女生？自己在寒假跟李挚明明就互发过几条过年祝福的短信而已，怎么就打情骂俏了？ “我无理取闹？”张婧声音又猛地提高了几度，“怎么就我无理取闹了？是你答应了我不再跟她联系的，你答应了我以后班里事情你们两个不一起的，是你反悔了，是你……你做不到的话你当时答应我干什么啊……”起初两句还是呵斥，说道后面动情处，则是变换了哭腔，听得方樰也是有些肝肠寸断。 如果自己有上帝视角的话，方樰真是恨不得去看一眼张婧的情况，场面肯定震撼极了。虽然这种想法未免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 “心疼？你这叫心疼我？”张婧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为了方樰在这说我，还让我去给她道歉，你这叫心疼我？李挚，我，我张婧才是你女朋友，不是他妈的方樰。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放在第一个位置上去考虑呢？” “靠。”方樰在心里默默也骂了一句。你们吵架归你们吵架，干嘛还要骂我？虽然这么想着，方樰也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回击。张婧现在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了，谁知道接下来做出什么？ “李挚你混蛋！”随着张婧最后五个字说出口，紧接着就是一个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声音，再然后传来的是张婧的哭声。然后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张婧似乎也离开了卫生间了。 方樰试探着小心打开门，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到在地上。毕竟在厕所里蹲的时间太长了，腿多少有些发麻。 刚走出厕所，方樰又吓了一跳。地上洒落着一个手机的主板跟各式各样的零件，屏幕玻璃则是溅得到处都是。方樰认出了被摔在地上的手机正是时下最流行的苹果4S。沈华用的就是这一款，朱和平也送过唐蕊一款。其时苹果手机在大陆风头一时无两，处在有价无市的状态，每次新机发售，果粉们的追捧程度丝毫不亚于牛市里股民的狂热。甚至不惜有人割肾买手机。能有一部苹果手机那时候也成了一众青年男女炫耀的资本。 但是这么一部手机，张婧竟然说砸就给砸了？方樰心里实在受到了不少的冲击。如果方樰有这么一部手机的话，她宁愿摔的是自己，也不愿意摔的是手机。方樰不禁纳闷道，张婧心里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从卫生间悄悄、慢慢地走回了寝室，方樰的心神还没安定下来。 方樰看了眼手机，上面有2个李挚的未接电话。方樰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喂？” “喂？小樰吗？”电话那头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把你QQ号误删了。我刚加了你好友了，你同意一下吧。” “嗯嗯，好的。”方樰坐到了电脑里，简单操作了下，“好，同意了。” “嗯，收到了。”电话那头回 分卷阅读151 道，“真是挺不好意思，改天请你吃个饭吧？当是赔罪了。” 方樰回道：“没事没事，我以前也干过这种事儿，不用这么客气。” “嗯，行，那就以后再说吧。”电话那头似乎很是疲惫的样子，“我先把表格给你传过去了，你看一下吧，有问题再联系我。” “好。”方樰简单回了句，挂断了电话。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方樰从来没想过，爱情竟能人癫狂如斯。或许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麻烦 人的适应力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开学刚接到课表的时候，一个个全都哀嚎不已。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但是一周的课程下来，大家也迅速进入了角色，短短五天便适应了“高强度”的课程学习。除了学习，爱情似乎也是。李挚跟张婧开学第一天的时候还是形影不离，第二天之后两个人便开启了“冷战”的序幕，各自开始了自己的生活。稍微有些眼力见的人，都不难看出来李挚跟张婧之间出现了问题，一些议论跟闲言碎语自然也是免不了。 两个当事人倒是没有怎么样，反倒是方樰很有些怵头。日常生活里遇到两个人的时候自己都是先躲着走，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在方樰印象里，张婧是个很有个性的女生。在很多方面，张婧跟苏红有些相像，大大咧咧、敢爱敢恨，完全不同于一般女生的诸多小心思。而且不同于苏红在爱情里的唯唯诺诺，张婧却是有主意得多，懂得怎么去经营一段感情。除此之外人长得漂亮、多才多艺、还很热心、仗义，尤其是对自己身边人。虽然张婧的相貌、学习等方面并不是第一，但是如果有一个综合能力排名的话，方樰肯定会将自己心中的一票投给张婧。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曾经是“情敌”的原因，方樰觉得她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可能也是因为欣赏的原因，虽然张婧删除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但是方樰对张婧一点怨恨的感觉都没有。手机被狠狠摔在了地上，玻璃四溅的场景深深地震撼了方樰的心灵。不用设身处地地想，方樰也能感受到张婧内心的痛苦要比她多上成千上万倍。还好她跟李挚之间真的没什么，要是有什么的话她当时都恨不得跪在地上请求张婧的原谅。 “一只小狗，你抱得它越紧，它越想挣脱……”方樰看着书上的文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进入辩论队以来，方樰深感自己的知识储备严重不足。学长学姐们每次聊天都是出口成章，自己却总是磕磕巴巴憋不出来两句经典的名人名言。于是，每周一本书便成了方樰自我加码的要求。阅读中，自然也常有所得。 当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方樰不禁便想到了李挚跟张婧。方樰之前一直觉得李挚跟张婧之间有些不合拍的地方，现在似乎才有些眉目。 李挚确实很善解人意，但是其实他是一个很自由的人，偶尔也有些突然的自我。李挚向往的爱情是“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但是张婧似乎不是这样。张婧固然对人很好，但是有时候好过头也会很是强硬，不免让人不舒服。就拿她跟孔诗灵来说的话，她对孔诗灵的关心简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当代闺蜜的模范。但是很多时候，碰到问题，张婧也少不了替孔诗灵做些决定。例如在助学金会议上，孔诗灵提出放弃时，张婧则强硬地要求她不能放弃。 这么想来，张婧在感情里或许也是这种模式。在李挚情窦初开、懵懵懂懂之际，张婧的热情、体贴没有男生能够拒绝的。可是，如果张婧以“对你好”的理由干涉了你的生活，而李挚又是一个崇尚自由偶尔有点自我的人，两个人的感情又该怎么发展呢…… 想到这儿，方樰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 “书上写的啥啊？这么苦大仇深的，你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苏红在斜对面的床上问道。 “哦哦，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苏红的话把方樰从回忆了拉了回来，“哎？红姐，你今天下午怎么有空回宿舍了？怎么没跟学长在一起呢？” “这个，小别胜新婚嘛……”苏红“恬不知耻”地说道，“天天黏在一起也不好，容易出问题，还是有点个人空间比较好。你个单身狗，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切～”方樰不甘示弱地反击道，“要不要脸，还新婚，我中午吃的还挺贵的啊，你悠着点。我看肯定是学长有啥事情把你落下了。” 苏红笑了下道：“还真不是，这次是我把他甩下了！”苏红不禁想象了下修尧见不到自己抓耳挠腮的表情，心里欢乐极了。 “真的？”方樰一脸不可置信地样子。苏红把修尧甩下自己在宿舍里，这件事情可能比张婧来跟自己道歉更匪夷所思。 “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苏红挑了挑眉。 “想啊想啊，你说说看。”方樰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那你先答应帮我一个忙，我再告诉你。”苏红狡猾地一笑。 分卷阅读152 “哦，那我不听了。”方樰赶忙道，“我突然有点困了，我先睡会儿了啊红姐……”方樰直觉上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经过大一上学期那么多事情，多少也没有那么“单纯”了。 “小樰……”苏红一边喊着一边爬上了方樰的床，“帮我个忙嘛！我自己不行的啊！你一定要帮我的！” “好好好……”方樰预感到自己可能躲不过一劫了，“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吧。只要别太虐狗就行……” “这个你放心，跟修尧没关系。”苏红拍着胸脯保证道，“其实特别简单，你去陪我去给运动员们送个水就行。” “不去不去不去！”方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一开始方樰以为苏红的事情，肯定跟修尧有关系。大概是苏红要跟修尧做什么没空，让方樰帮忙做些其他的事情；或者帮苏红给修尧一起准备个小惊喜；最过分了就是假装个女网友去勾引修尧。哪里想得到苏红让自己做的事情比这些都要恐怖好几倍。 李挚是运动员，张婧是体育部的，一个在那儿训练，一个在那儿监督。自己这么多天都跟过街老鼠一样躲着这两位，这次居然让自己送货上门，怎么可能呢？ 苏红并不知道她们三个的事情，对方樰拒绝了自己很是诧异：“小樰，你变了，怎么这么点小忙你都不帮我了呢？” 一时半会儿方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只得回道：“今天小礼堂不是有讲座么？众胜集团的，我晚上准备去看讲座呢。再说了，平时不都是你们班长送水吗？你怎么今天突发奇想去送水了？跟学长去约会不好么？” 苏红挠了挠头，纠结地道：“我倒是想啊。不过我们班长今天有事儿，他异地恋的女朋友来北京找他了，他去陪女朋友了。你也知道，平时我们班长还帮了我挺多的，班里的活儿我都没怎么干。人家就这么一个要求，我也不能推脱啊。讲座这东西，学校里还少吗？我们送完水就走，肯定能赶上。” 苏红说得倒是也有道理。开学的时候，因为苏红是北京人又很大方热情的关系，大家对她也多青睐一些，选了她当团支书。刚开学的一段时间，确实也算是尽心尽力。不过因为不跟自己专业同学住在一起的缘故，难免有些议论。而苏红开始追求修尧以后，更是把全身心都投入在爱情上，班里的事务大都班长承担了。苏红挂着个支书的名义，却没干什么实事，心里总是有些愧疚的。 “那要不你喊个你们班的女生去？”方樰弱弱地提议道。 苏红面露难色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我们专业女生的关系。除了见面打个招呼，就没有联系了。平时她们女生宿舍里有点矛盾，宁愿找班长都不愿意找我。我，我也不好意思找她们帮忙啊……” “要不你自己去呢？”方樰接着弱弱地提议道。 “你觉得我是能把两壶水跨越大半个学校搬到操场的人么？”苏红的言语里多少带了些怒气了。因为不明就里的缘故，苏红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樰这么小的事情还这么推三阻四的。 “啊……”方樰难过地哼唧了一声，她实在太纠结了。 苏红接着劝道：“好小樰了，你就帮帮我吧。不瞒你说，修尧的室友李治是体育部的副部长……” “谁谁？”方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治啊。哦哦，不是你们班的李挚，是治理的治。”苏红解释道，“修尧室友跟你们班班长同名，不是一个字。” “这样啊，那怎么了？”方樰不太理解这跟送水有啥关系。 苏红接着解释道：“修尧不是请了咱们宿舍吃饭么？礼尚往来嘛，我也请了他们宿舍吃饭。就是吧，为了给他们宿舍留个好印象，我就表现得那么矜持了一丢丢。你说我要是提着两壶水到操场被他看见了，我不是暴露了么？修尧肯定也会被室友笑话的……小樰，这可都是为了我的爱情啊……” 都说恋爱里的女生很蠢，方樰此时也不知道苏红现在是蠢还是精明了。苏红讨好修尧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就连修尧室友的反应都要考虑进去，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修尧丢脸了。这实在是有些超出了方樰的认知了。 看着方樰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苏红是真的生气了：“小樰，我看错你了！你如果今天不跟我去，你就是个不仁不义的人！”苏红实在想不通，明明就是芝麻绿豆小的事情，方樰干嘛犹豫这么久。 “我……我怎么不仁不义了？”方樰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苏红义正辞严道：“当然有啊。你看，你们班同学训练那么久，你都没有去看过，是不是不仁？你身为我最好的朋友，我这么需要你，你还不帮我一把，是不是不义？” “好好好，我错了，我去还不行么？”方樰只得无奈举手投降。 运动会训练已经有几天了，因为李挚一直在送水的缘故，方樰都没有去操场看过自己班里的同学，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至于李挚跟张婧，自己也只能做到问心无愧了。就是说破了大天，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啊。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 分卷阅读153 答应下来，免得现在还落下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送水 运动会的训练一般从下午四点开始，到五点半左右结束，有时候也会到六点。对于比较有潜力得名次的，晚上通常还会有些加练。 三点四十左右，方樰跟苏红去水房灌满了热水，一人拎着一个壶坐了小白往操场赶去。两个人到的时候，操场上运动员们已经开始做准备活动了。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学长迎了过来，笑着道：“苏红你可算是来了，这边正好缺些水用。” 戴眼镜的学长把苏红跟方樰手里的水壶接了过来。抬头间看到方樰，学长不禁一愣，问道：“这位是？” 苏红赶忙介绍道：“这是我的室友，方樰。小樰，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李治学长。” “学长好。”方樰乖巧地问候了一句。 “你好你好你好。”李治忙不迭地道，然后傻傻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学长，你刚不是说这水急用么？”苏红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哦哦，你看我这脑子。”李治尴尬地一笑，忙道，“你们坐，你们坐，我先把水壶送过去啊。一会儿再来找你们。”说着李治拎着水壶飞快地跑开了。 等李治跑远了，苏红肘了肘方樰，笑道：“小樰，你的春天要来了哦。” “你胡说什么呢红姐？”方樰红着脸道。 苏红笑着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这不是很明显嘛，刚才学长眼睛都恨不得长在你身上了。” “咦……”方樰皱着眉头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上学期刚被李挚伤过，这学期又被李治喜欢上了，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有什么的？”苏红摊摊手道，“我觉得还挺有缘分的啊，没准你命中注定就是吸引叫li zhi的。没准以后你还会遇到人质的质啊，志向的志啊，智慧的智啊……” “好了好了，你快别说了。我干嘛非要跟叫li zhi的人纠缠不清。”方樰赶忙问道，“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不是说放下水就能走吗？晚上的演讲会我还要去占座呢。” 众胜集团是国内一家老牌的大型集团，业务内容非常广泛，以纺织品起家，囊括了化工、房地产、消费品等诸多领域。因为招聘多集中在上学期，这次宣讲主要面对的是经管学院的大一至大三年纪，也算是提前为下半年的校园招聘打个基础。得益于行业的领先地位，众胜集团也是诸多大学生就业的首选。方樰已经预料到了到时候的座位肯定很是难抢。 苏红想了想道：“可……可能得到训练完吧……难道你忍心把我自己扔在这里吗？” “红姐你……”方樰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一条贼船。 “好了好了好了……”苏红连忙安抚道，“一会儿我跟学长说一声，先用我们的水。等水用光了，我们就回去了呗。” “哼……”方樰轻哼了一声，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了。既然上了贼船，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大家准备跑步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方樰的耳朵里。 方樰下意识地把目光转了过去，正好迎上看向自己的目光。拿着喇叭催促着跑步的人自然就是张婧了。看到方樰在这里，张婧也很是出乎意料。不过张婧只是看了方樰一眼，也没做停留，继续催促着运动员们去跑步了。 倒是刚做完准备活动的班上的几个女生看见了方樰，兴奋地跟她招手示意。方樰也高兴地招手回应。奇怪的是，训练的人里似乎没有见到李挚的人影。 “那是你们班的同学吗？”一个男声突然在身边响起。 方樰吃了一惊，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李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治从后面绕到了她们附近。 “刚才招手的那个是美菱吧？”李治接着问道。 “对，是。”方樰点点头道，“我们都是会计的。” “哎？小红是财管的，你是会计的，你们怎么在一个宿舍？”李治问完以后又自己回答道，“我知道了，肯定是有个专业没位置了。” “嗯，对。”方樰点点头，简单说了两个字，心里祈祷着李治快点结束这场谈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苏红则在一边憋着笑，快要忍不住了。 “对了，你有什么爱好吗？”李治想了半天继续问道。 “额……”方樰皱着眉头思索半天，“也没什么爱好，睡觉算吗？” “算啊算啊！”李治兴奋地道，“现在大学生压力太大，总是熬夜。喜欢睡觉说明休息得当，身体好啊。喜欢睡觉挺好的。” “咳咳咳！”苏红在一旁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边笑一边大声咳出来。 “嗯？小红你没事吧？”李治不明就里，以为苏红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方樰“用力”地拍了拍苏红的后背，“可能是喝水呛住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这样子啊……”李治继 分卷阅读154 续道，“不过你这么拍是没用。应该用海姆立克急救办法……”说着李治就要示范起来，不过想到男女有别，动作似乎不太雅观，也就放弃了。 “学长学长，刚才好像有人在叫你。”方樰指了指远处。送水已经够让她苦恼了，她可不想明天再上八卦头条，就随便指了指远处聚在一起的一堆人。远处几个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张婧也在其中。方樰猜测可能是体育部的人。 “是吗？”李治向远处张望了一眼，没有见到有人在招呼自己啊。 “是的是的。”方樰言之凿凿地道，“我刚还听见有人喊你了。你快去看看吧。” “这样啊，那我先过去了，晚点聊。”李治也不敢怠慢，赶忙跑了过去。 待李治跑远了，方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旁边苏红已经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不行了，笑死我了，睡觉也挺好的，哈哈哈哈。我怎么没听别人这么夸过我。” 方樰却显然没有苏红这样的好心情：“红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啊！”苏红举手保证道，“你两之前都不认识，我怎么故意？不过我觉得学长也蛮可爱的，你真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方樰斩钉截铁地道。 “好好好，那就算了。”苏红摊摊手表示无所谓，接着道，“对了，你说要是李治回头问我要你的QQ、微信、手机号啥的，我给么？” “你敢！”方樰正色道。一想到刚刚那个尴尬的对话，方樰可不想再来一遍。 “不考虑考虑了？”苏红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学长这人还蛮好的。再说了，他是修尧的室友，真的问我要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反驳他啊……” 又是修尧！？方樰有些无奈了，感觉该好好跟苏红掰扯掰扯这个话题了。说不准哪天苏红真就把自己给卖了。她对苏红的盲目程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方樰正要展开长篇大论之际，旁边几个女声同时响起：“小樰，你过来了啊。” 方樰转过身，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班上参加比赛的三名女运动员—陈美菱、胡学珍跟康凝。 苏红的事儿姑且放到一边回宿舍再理论，方樰赶忙道：“是啊，过来看看你们。你们都训练那么久了，都没来看你们，还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陈美菱回道：“你还说呢？别的班长支书都是过个一两天就来一趟，这一星期了你才第一回来。”虽然是埋怨的话，但是语气还是很开心的。 方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哈哈，我错了，以后没什么事儿就来看你们。你们不是练跳高跳远的吗？怎么也要跑步啊？” 说到这儿三个女生面面相觑，俱都长叹了一声。康凝拉着方樰的手，都快要哭了：“小樰，你要帮我们跟老师反映一下这里的情况啊，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嘛！”其他两个女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这是怎么了？”方樰吃了一惊。 胡雪珍接着道：“其实我们还算是好的，每天跑三圈就完了。最惨的是那些练跑步的，一天十圈也打不住啊。” 陈美菱也说道：“不光是这样，训练量还很大。每天快两个小时的训练量，练完以后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晚上更是全都报销了，躺在床上根本不想动弹。一周六天都是这么过来的。训练完衣服全湿了，根本来不及换。现在还很冷，衣服也晒不干，好多人都穿着半湿不干的衣服训练。” “不止不止，还有呢！”康凝补充道，“光是训练辛苦也就算了，关键还占用上课时间。学生会的人带头鼓励我们逃课来训练，还说跟纪检部打好了招呼，我们逃课不扣分。但是我们本来也想上课啊。这周我都落下三节课了，也没有时间去补习。” 三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对着方樰大倒苦水，真真是仿佛活在地狱里了一般。方樰的眉头也是越锁越深，问道：“这些问题你们怎么不跟李挚说一下呢？他不是跟你们一起训练吗？”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俱都露出难色。胡学珍回道：“李挚比我们还惨……他是有希望冲名次的，除了下午的训练晚上还有加练。我们训练量比他少多了，所以也不太好意思，而且张婧还是体育部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让李挚去举报难道不是让他跟体育部对着干么，她们也不想破坏李挚跟张婧的感情。 方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跟老师说的……” 方樰还没说完，张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休息时间到了啊，大家返回场地开始训练了”。三个女生依依不舍地看了方樰一眼，却也只能乖乖去训练了。 看着三个女生离开的身影，方樰心里很不是滋味。学珍还好，美菱是出了名爱干净，康凝也是出了名的爱学习。想想每□□服都不干就要穿出来，还要被逼着翘课去训练，她们心里一定很难受。方樰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跟裴老师反映一下这个事儿。” 苏红在一旁问道：“小樰，你跟你们班女生关系都很好的样子啊？” 方樰自然而然道：“这不是挺正常的么 分卷阅读155 ？我是团支书嘛，自然要跟班里的同学搞好关系啊。而且大家人都特别好，平时也帮了我不少忙呢。我经常去串她们的寝室玩。” “是吗？”苏红疑惑道，“怎么我平时没有发现你常在别人寝室呢？” “切，你还说呢。”方樰不无埋怨地道，“你一颗心全都在学长身上了，除了准备比赛跟睡觉的时候，你还有什么时间在宿舍呆着的？你去粘着学长，蕊姐跟朱和平在一起，凡姐又总是独来独往的，我一个人在宿舍里憋都憋疯了。” “这个样子啊……”苏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冲突 “算啦算啦，为了你的爱情我就原谅你了吧。”方樰“大度”地摆摆手，“话说回来，红姐，你觉不觉得学生会这么训练真的还挺过分的。”说着方樰不住地拿眼光打量着训练情况，很是担忧。 苏红叹了口气，说道：“小樰啊，这里面的水还是挺深的，你最好别掺和进来。” “啊？什么意思？”方樰很是不解。 苏红指了指远处，说道：“那个女生是你们班的张婧吧？她旁边跟她闹着玩的那个男生你还有印象吗？” 方樰顺着苏红指的地方看过去，张婧的旁边果然站着一个高挑的男生。高挑男生冲着操场比划着手指，对着身边的人不住地说些什么，旁边的人不住地点头。高瘦男生又低头跟张婧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一起开怀大笑了起来。高瘦男生伸出手指，想点一下张婧的额头，张婧撅着嘴躲开了，毫不客气地用拳头砸了高瘦男生一下。高瘦男生装着很疼的样子，惹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因为隔得远看不太清楚，方樰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高挑男生就是在院运会的时候拿了一千五第一的那个男生，似乎叫做王猛。看他跟张婧的样子，似乎也是亲密得很。 “是叫王猛吧？”方樰问道，“当时跟李挚一起跑一千五来着，我有点印象。” 苏红点点头说道：“对，体育部副部长王猛。这可是个厉害角色，咱们院的风云人物，运动会的扛把子。去年咱们院的体育项目得分，他一个人包揽了四分之一。” “这么厉害？”方樰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 苏红接着说道：“嗯，大一的时候就成了咱们院的男神了。以前咱们学院成绩一直还行，都在前三名。后来因为特长生的招录条件越来越严格，咱们院进的特长生越来越少，校运会成绩就跌了下来，好多年没进过前五了。就去年他来的时候，咱们院久违地拿了个第五，咱们院领导都高兴坏了。你看他旁边的那个有点胖的，是大三的体育部长黄文镜。就连体育部长都得听他的。” 方樰又观察了一番，果然一直是王猛在发号施令，体育部长也只是在旁边提一些建议。 “oh my god……”方樰忍不住说道。原来曾经跟李挚比赛的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么？ 苏红说道：“按他的贡献来说，本来应该大二能当个主席助理，大三冲刺一下学生会主席的。不过他成绩实在是太差了，听说大一就挂了好多科，所以让他当的体育部副部长。看得出来这次校运会他是憋足了劲儿想好好表现一把。院领导对他期望也很高，等着他带着院里进前三呢。” 说道这儿，方樰才终于明白苏红给自己说的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院里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么严苛的训练计划跟鼓励学生翘课去训练。只不过院里也想拿名次，所以对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她如果去反映情况的话，不仅很有可能无功而返，而且也是跟学生会乃至院领导站在了对立面。 方樰好容易把这些信息消化了一下，问道：“红姐，这些事情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苏红笑了一下道：“我哪儿知道这些，都是朱和平跟我说的。朱和平这人就好打听这些事儿，修尧有时候也会跟我说一些他们年级的事儿。跟他们待多了多少也就知道一些了。你听过一句话么，一流大学搞学术，二流大学搞活动，三流大学搞卫生。” “听过啊。”方樰点点头道，“不过我一直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苏红解释道：“一流大学嘛，学术力量比较强，所以出很多学术人才。二流大学嘛，学术力量一般，而且培养学术人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远没有整点活动，培养些运动员啥的成绩来得快。三流大学嘛，学生素质参差不齐，维持好学校秩序是当务之急，所以暂时也顾不上其他方面了。” “这也是朱和平跟修尧说的？”方樰有点纳闷。如果说朱和平跟修尧消息知道得多方樰还可以理解，但是这么深刻的见解方樰还真不太相信是出自他们之口。 “这，这个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苏红支吾道，“我也不是说咱们学校是二流大学了，毕竟除了TOP2以外，咱们学校很多领域也能跟其他学校掰掰手腕的。以前都没有严格，都是周五六日训练，今年训练确实有些苛刻了。” “厉害了红姐……”方樰由衷赞叹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就不去反映了？” 分卷阅读156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苏红点点头，“其实大家谁不知道，又不是你第一个发现的，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你干嘛要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呢？” 苏红说得确实很有道理，论据也很充分，但是方樰总是觉得心里膈应着什么东西不吐不快一样。纠结了半天，方樰说道：“我还是想跟裴老师说一声。不管有没有效果，我还是想去试试。” 苏红“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好吧，那你去吧。” “啊？”方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再拦拦我了？” “我拦你有用吗？”苏红摊开手笑道，“你要是不去的话你就不是你了。” “嘿嘿。”方樰调皮地笑了一下。 “哎？来的那个人是李挚吧？”苏红冲着方樰身后张望道。 “啊！？”听到这两个字，方樰下意识地一哆嗦，跳到了苏红旁边。不过待看清楚了，来的并不是大二的学长李治，而是她们班的班长李挚。而且也不是冲她来的，而是冲着体育部的人去的。 李挚为什么来晚了没跟大家一起训练呢？方樰心里很是纳闷。 主席台前王猛正跟张婧说着一些笑话，不经意地一瞥，恰好看到李挚从远方慢慢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凝固了。 “呐，你男朋友来喽。”王猛看着李挚由远及近的身影，皮笑肉不笑地道。张婧顺着王猛的眼光看去，果然是李挚来了，脸色平静得很，没有任何波澜。 “你两是不是闹矛盾了？”王猛小声猜测到，语气间似乎有些隐隐的兴奋，“这星期训练我看你两就没说过几句话。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哥替你出气去！” “不用！”王猛话音刚落，张婧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不许你欺负他。” “好好好，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王猛自讨了个没趣，不由得觉得很是憋气。 李挚由远处慢慢走过来，看着张婧跟王猛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心里也是有些出离愤怒了。这样的场景，他在训练场上见到不止一次了，背后也没少受人指点。而王猛似乎是故意地一样，总是当着他的面跟张婧有说有笑。李挚也感觉自己受了极大的冒犯，但是碍于对方是大二学长，又是训练的负责人，李挚也只能暂时压制着心里的怒火。而张婧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故意跟他怄气，也没有一点收敛跟拒绝的意思。 想想自己跟方樰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被张婧删了好友，甚至反过头来埋怨自己到现在。而张婧跟王猛在一起说说笑笑，自己却连放个屁都不敢，真真是窝囊极了。高强度的训练加上心理上的烦闷，李挚几次都感到自己的耐心到了极限了，但是每次又都劝着自己忍了下来。 李挚调整了下心情，走到主席台前，缓缓说道：“学长，我回来了。” 王猛根本没拿正眼瞅着李挚，随口道：“现在几点了啊？” 李挚看了眼手机，回道：“现在四点三十五……” “哦……”王猛若有所思地道，“你跟我请假请了多长时间来着？” “半个小时……”李挚压低了声音回道。 “那就是晚了五分钟呗？我没记错吧？”王猛回道，“这样吧，你跑个五圈回来再说吧。” “啊？”李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猛，你干嘛！”张婧在旁边率先生气了。 “嗨，别生气嘛，我就跟他开个玩笑，你看看你。”王猛冲着张婧陪着笑容道。 “我跑。”李挚面色平静地说道。 “李挚，你，你干嘛？”这边好容易劝住了王猛，张婧怎么没想到李挚会突然这么说。 “哎呦，还挺有脾气。”王猛轻哼了一声，“怎么个意思？不服是不是？你觉得你请假挺正当，挺有理是吧？” “我室友病了，我陪他去趟医院，我怎么就不能请假了！？”李挚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浑身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我关心一下，你室友什么病啊？病得走都走不动了啊？”王猛略带嘲讽地道，“寝室里非你去不行啊，别人都是死的啊？谁没个头疼脑热的，人家病了都坚持训练。你多能耐啊，舍友病了请假就不来了。你要是病了，你们全班是不是都不上学了？” “咳咳……”黄文镜从王猛身后闪出来，打圆场道“行了行了，都别说了。李挚，这没你事儿了，你归队训练吧。” 李挚深呼吸一口气，对着黄文镜道：“部长，我想参加晚上众胜集团的演讲会，晚上的加练我还想请个假……” “你敢！”不待黄文镜发话，王猛率先发飙了，“李挚，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我对你算是客气的了。我也就是看在张婧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去训练。” 不提张婧还好，提到了张婧，李挚感到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彻底被激怒了。李挚怒吼道：“王猛你他妈牛逼什么？我告诉你，我还真就不练了。” 王猛先是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分卷阅读157 李挚是在跟他对着干。毕竟他在这片操场上耀武扬威惯了，还没人敢不听他的话，甚至骂他。等到王猛回过神来，李挚真的是“问候”了他以后，口里骂了一句“我操”，扬起袖子作势就要打人。还好李治跟另一个副部长柳维见机得快，一人一边架住了他两胳膊，才没有让事态继续恶化。操场上的人也纷纷听到了动静聚了过来。 张婧夹在两人中间已经完全吓傻了，只能不停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言语间已经夹杂了哭声。 “行了，李挚，你回去吧，今天不用训练了。”黄文镜在中间说道，“尹昊柳维拉着点王猛，张婧你跟我过来。围观的别看了，该干嘛干嘛去，都散了吧。”虽然在训练上黄文镜并不怎么插手，基本全权交给了王猛负责。但是作为部长，关键时刻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谢谢学长，我走了。”李挚点头致意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了王猛的嘶吼声：“李挚你完了你！我□□妈！” 压抑 北京的第一场沙尘暴来了。 窗外一片黄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沙漠掩埋了一般。阵阵的风吹起来，窗户上还噼哩叭啦响了一阵细碎的声响。虽然河北与北京挨着，但是李挚也没有见过像这样子的沙尘暴。听说以前年度的沙尘暴更厉害，走在路上根本分不清方向。从08年奥运会以来，才加大了对环境的治理，这几年已经明显改善了。 李挚的心情也跟外面乱糟糟的天气差不太多。昨天从操场上回来，李挚也没有去听演讲会。已经闹成了那个样子，还能安下心来才怪。李挚在超市要了一件啤酒，买了些零食便回了宿舍。宿舍四个人，王明去听演讲会了，金涛一早去找北大的女友了，彭晁发烧得厉害，还在医院里躺着。李挚一个人在宿舍无聊打了会儿dota，就着花生米自己一个人干了六瓶啤酒。感觉有些晕乎了，便上床睡了。然后一觉就睡到了现在。 李挚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一个人下了床。看了眼手机，显示着六点五十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短信跟未接来电。有方樰的一个短信跟电话，剩下的全是张婧的。想来昨天自己倒头就睡了，也没太注意手机。接着李挚便想起来，自己昨天离开操场的时候，张婧一直在后面追着自己，但是自己头都没有回。想到这儿，李挚不由得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一阵阵的疼痛。 李挚点亮了屏幕，看着那些未读的信息愣神。有五点半发的“你怎么这样子，你到底怎么了？”，有七点多发的“我在演讲会没看见你，你去哪里了？”，有八点多发的“你怎么不搭理我呢，我快要着急死了”，有九点多发的“王明说你喝多了睡着了，醒了以后给我打个电话好吗”，有半夜两点发的“对不起，我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有半夜四点发的“我一夜没睡，好担心你，你能不能回我一下”…… 看着这些短信，李挚心疼得更厉害了，没忍住眼睛有些发酸。李挚看屏幕上熟悉的电话，几次伸手想要拨通，但是总是差一点，迟迟没有按下那个键。慢慢地，屏幕先是暗了，然后完全黑了。屏幕上映着李挚憔悴的样子。 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李挚自己都吓了一跳。宿醉一晚刚刚睡醒，李挚的脸足足比平时圆了两圈，神色也是憔悴得很，让人很难把他跟大一刚开学时候那个阳光自信的少年联系起来。大一的时候多好啊，怀揣着对大学的一腔热血跟期待，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他。但是为什么，只是过了短短的半年，自己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呢？ 李挚一个人颓然坐在凳子上，脑海中开始闪现自己大学生涯中的各个片段。他实在是想不通，他明明那么努力了，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挚哥，你还好吧？”王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在床上关切地问道。金涛去找女友了一夜未归，彭晁还在医院里住着，宿舍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我没事，明哥，把你吵醒了啊。”李挚略有些抱歉地道。 “没有没有，本来我睡得也早。”王明回道，“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张婧说你醒了无论几点先给她去个电话。” “嗯嗯，我知道了，我看见她短信了。”李挚回道。 王明坐起身来，叹了口气道：“都怪我，要是我陪着彭晁过去，你去训练，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李挚劝慰道：“别多想了明哥，大家一个宿舍住着，这都是分内的事情。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只能怪体育部的人太霸道了……”李挚在心里不禁又“问候”了王猛一遍。 “不过话说回来，挚哥你还真是挺给大家伙提气的。”王明比起大拇指说道，“昨天晚上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都说你给大一学生挣面子了。那群混蛋，就该怼怼他们，要不然老是把自己当老大欺负咱们。我听说好多人都准备请假不去训练了，你都快成了英雄了。” 李挚苦笑一声，英雄？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英雄？只不过他也没想到事态竟然变化得这么快，要是真出现大规模的“罢 分卷阅读158 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儿。 “挚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王明接着问道。操场上的不欢而散，迟早要有个结论出来。 李挚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把我从训练名单里踢了也是好事儿。先不管他了，我今天上午生活部还得开会，随遇而安吧。” “今天还开会？”王明看了看窗外黄沙漫天的场景，不无担忧地道。 李挚叹了口气，苦笑道：“校运会结束以后，校宿舍文化节马上就来了。肯定得趁着现在提前着手准备啊。” 王明回道：“挚哥，我觉得你太累了。一边干着班长，一边干着学生会；一边忙着学习，一边忙着恋爱，还有什么协会啊、老乡会啥的你还得操心。我外公老跟我说，事事通不如一门精，稍微有点什么事情你的时间精力就不够用了。你这样下去，不仅把自己累垮了，可能到最后也落不到好处。” “多谢你这番话了明哥，老爷子还是有远见啊。”李挚收拾一下了洗漱用品，不误感慨地道，“要是开学的时候，我能听到这番话，那该多好啊。” 李挚简单收拾了下，跟王明一起吃了早饭，自己一个人到了院办。临近院办的时候，又接到了辅导员裴老师的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李挚报备过自己上午有会的情况过后，裴老师便让李挚会后再过来。挂了裴老师的电话以后，李挚的心情越发沉重了。王明说得对，运动会的事情迟早要有个交代。 李挚到了会议室的时候，生活部的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大二的生活部副部长马德看了眼手机，阴阳怪气道：“嚯，这不是李挚么？怎么来这么早啊？” 李挚看了眼手机，现在是八点五十七，距离开会还有三分钟，自己也没有迟到啊。李挚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我……来得早么……不是九点开会么？” “行了行了，人都到齐了，开始开会吧。”大三的生活部部长温伯鑫打断了他们的话，“马德，你先介绍下这学期的校宿舍文化节的工作安排吧。” “好的，部长。”马德恭恭敬敬地朝温伯鑫鞠了个躬，转头一脸严肃道，“同学们，咱们学校的宿舍文化节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活动可以说是我们生活部全年的工作重心，非常关键。我初步的安排是这样的，刘笛负责情景剧这块，韩玉衡负责宿舍布置这块，李挚负责宿舍卫生这块……” 说到这儿，马德特意停了一下，问道：“李挚，这样工作安排你没意见吧？” 李挚正在做着笔记，被问得一愣，支吾道：“没，没问题啊……” “行，那你没问题就都没问题了啊。”马德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接着道，“咱们具体的活动开展时间是在运动会结束以后，不过准备跟布置工作要提前安排起来。上学期情景剧表演有几个挺不错的好苗子，我这儿有名单，刘笛回头去通知一下。宿舍布置这块，部里考虑是抽几个上学期布置不错的宿舍，重点向院里推荐，韩玉衡你跟宿舍长联系一下。宿舍卫生这块，校会的标准还没出来，我感觉应该跟去年差不多，李挚你去跟校会那边对接一下……” 马德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接着问道：“怎么样，李挚，没问题吧？” 被三番两次地点明，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到话里的讽刺意味了。李挚思考了一下，自己也没有得罪到副部长的地方，不由得很是纳闷：“学长，您为什么老是问我有没有问题呢？” 马德笑了一下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现在谁不知道你李挚厉害呢？我这不是怕你到时候有个啥事儿，舍友再病了，耽误部里的工作嘛。你们说是吧？哈哈哈哈。” 话说到这里，李挚这才明白为什么马德一直处处针对他。运动会的事情已经整得他够压抑了，现在生活部里也来这么一出，好像生活一直在针对他一个人一样。 李挚把笔扔在一旁，哼了一声问道：“学长，我自问我部里工作从来没有落下，也没有比别人做得差。你这么针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你你！”马德气得脸色发白，转头对着温伯鑫道，“部长，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这根本就是个刺头儿啊！” 马德接着指着李挚怒骂道：“李挚，你别在这里耍牛逼。体育部管不了你，生活部也管不了你了？你要造反啊你？”马德一番话说得李挚气血上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看局势又要不可收拾了。 “行了，你俩都消停会儿。”温伯鑫终于发话了。全场人全都屏气凝神，等着看温伯鑫的态度。 温伯鑫沉默了半晌，缓缓道：“行了，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吧，改天再说，先散会。”说完，温伯鑫率先收拾东西出了会议室。 大家倒是没想到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俱都一愣。马德率先收拾好东西，追着温伯鑫跑了出去。其他几个大二的副部长，也都收拾了下，离开了会议室。会议室只剩下了三个大一的干事。 李挚坐回到座位上，长叹了一口气。 刘笛拍了李挚肩膀：“没事，挚哥，别烦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咱们 分卷阅读159 年级的英雄啊。” 这是李挚今天第二次听到“英雄”这个词了，但是自己怎么一点伟大的感觉都没有呢？李挚无奈道：“我真是不明白。我跟体育部有什么冲突也好，跟生活部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针对我呢？我在部里干得还不够好吗？” 韩玉衡摇了摇头道：“挚哥，这跟你没关系。马德那个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对着部长那是恭恭敬敬，对着咱们就是颐指气使的。院里都传着呢，说这次校运会要是咱们院能拿前三，王猛就是下一届内定的主席。你不知道，马德背后跟王猛凑得可近乎呢。人家给你使绊，没准就是为了讨好那边呢。” “对对对。”刘笛赞同道，“挚哥，你来得晚，你没听见刚才你没来的时候马德怎么在部长那儿败坏你。说你刺头儿、不听话，让部长跟主席说把你从学生会踢出去。” 李挚苦笑了一声：“得，看来是我挡了人家升官的道儿了。行，这个亏我吃了就完了。”刘笛跟韩玉衡对视了一下，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刘笛问道：“挚哥，别想了，回去整两局？” “你们先回吧……”李挚说道，“我还得去导员那儿一趟，凡事总得有个交代啊。” 谈话 离开了会议室，李挚自己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叩响了辅导员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挚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合上门，走到了办公桌前：“裴老师，我来了。” “坐吧。”裴老师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先算完了这几个数，再跟你说啊。” “嗯，好的，您忙着。”李挚回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裴老师的随意态度反而让他心里安定了不少。 过了几分钟，裴老师忙完了眼前的活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李挚，着实吓了一跳：“你这是咋了，怎么看着跟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似的。” 李挚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我昨天没睡好，今天早上开会，也没怎么整理。” “唉……”裴老师似有深意地轻叹了一声，问道，“怎么着，吵完以后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吧？” “嗯……”李挚点点头承认。昨天的事情早就传遍了，裴老师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无论是昨天操场上的争论，还是今天早上在会议室的争吵，这种歇斯底里地发泄并没有让他的情绪好转，反而更加恶化了。 “行啊，这次我先不说了。”裴老师拿起水壶给自己水杯里加了些水，也给李挚倒了一杯，“这次换你先说，有什么想法跟老师说来听听吧。” 李挚有些糊涂，问道：“老师，您想听什么？” “你的想法啊。”裴老师说道，“老师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说啥都行。” 李挚想了一下，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直言道：“裴老师，那我就直说了。首先，我应该为我昨天的行为道个歉，但是我不认为我做错了，我觉得我应该道歉的是当时一时冲动，给身边人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还耽误了大家的训练。另外，我觉得咱们院训练的这些方式方法是有问题的。学生的重心应该是学习，但是现在我觉得完全颠倒了。学生会每天安排的训练时间从还没下课就开始了，很多学长学姐都鼓励我们逃课去训练，不以逃课为耻反以逃课为荣。而且每天的训练量都过大，周围很多人都跟我反映过接受不了，导致每天训练以后第二天根本没法集中精神学习。最后，从我个人来说，我现在既是班长，还是学生会的干事，同时还要兼顾训练跟学业。我感觉以我个人能力来说实在是到极限了，所以经过权衡我想要退出校运会的训练。” 裴老师笑着道：“没事，不用这么正式，随便说。也不用局限在训练上，平时的工作里啊、生活里啊，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说。” “嗯……”李挚想了想继续道，“那，那我还想说两个方面。一个是我觉得与其把一部分运动员集中起来训练，远远不如开展一些全院同学普遍参与的体育活动有意义。还有一个我觉得咱们院的工作机制有问题，突出的表现就是什么问题都要找班长支书解决，其他委员完全没啥事儿干，更不要说不是班干部的其他同学了。我觉得学生会应该去跟班里的具体的委员对接，而不是事事都找班长支书，比如运动会报名可以让体育委员去做，宿舍文化节可以找文艺委员去做，节假日去向统计可以交给组织委员之类的，这样既能提高同学们的参与度，也能大大减轻班长支书的工作量。一方面有很多不切实际值得改进的工作，另一方面这工作机制也非常地不均衡。” “还有吗？”裴老师笑着问道。 “大概就这些吧……”李挚想了想道，“这大概就是我当了半多年班长以来最大的体会了。” 裴老师点点头，略有些自责地问道：“李挚，你有这么多想法为什么不提前跟老师说呢？你有没有想过，提前跟老师说的话，或许一切会有些不一样呢？” “这… 分卷阅读160 …”李挚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裴老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当然，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你们这一代孩子，独立性很强，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们还太年轻，所以有些时候难免会走进死胡同里。如果你们都有一个沟通交流、寻求帮助的心态的话，或许很多的悲剧可以避免……”李挚的事情当然还算不上悲剧，只是作为辅导员，裴基老师又怎么没见过真正的悲剧呢？ 裴老师想了想接着说道：“当然，这也是老师工作的失职，没有提前观察到你们的变化。但是老师也是有难处的。全年级三百多个学生，老师就是一个一个谈，那一年也过去了，何况还有那么多的事务性的工作。这就决定了老师不可能照顾到你们所有人，而只能在你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来找老师。李挚，老师希望你以后不管有什么想法或者困扰，第一时间先跟老师交流，可以吗？” “好的，裴老师，我知道了。”虽然裴老师一番话都是在自省，但是也让李挚羞愧得很。 “行了，你说完了，那老师说一下对你的看法。”裴老师笑着道，“在老师心目中，你一直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无论是班里的工作还是学生会的工作，你都完成得很出色。如果换成是别人，班长跟学生会可能很难兼顾，老师也会劝他放弃一样。但是你一直干得这么好，老师觉得你能力是足够的。而且这种经历无论你以后是想在学生会发展还是在年级里发展，都是有很大好处的。因为你很优秀，平时跟老师交流得也少、老师也没想到你有这么多的困扰……” “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一定提前跟您说，不会再这么冲动了。”李挚起身回道，很有些愧疚。 “坐坐坐。”裴老师招呼道，“你有这个态度老师就很高兴了。现在言归正传，说说你遇到的几个问题吧。不过老师还是想先问你个问题，姑且不论彭晁生病这件事儿，这件事体育部确实有些过分了。就说说演讲会那件事儿吧。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加练，是院里通知开会的话，你会请假去看演讲吗？” “这……”李挚支吾了一下，“我，我大概不会吧，开会还是很重要的……” “那为什么开会重要，训练就不重要了呢？”裴老师反问道。 李挚一愣，有些回答不上来了。 裴老师笑着道：“老师是这么想的，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你肯定是心有不满。一方面，你作为班长干系比较重，作为运动员呢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也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另一方面，就是体育部一直在要求你们做些什么，却没有让你们真正地认同。” 裴老师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刚来第一年，不了解学院的历史，但是老师是从学院里成长起来的。在老师上学的时候，经管学院不管什么活动都是嗷嗷叫的第一名，其他院想都不要想跟我们争，这也是咱们学院为什么在学校里受人尊敬的原因。后来由于很多原因，院里的成绩下降了，其他项目还好，尤其是运动会这一块失分很严重。争取学院的荣誉，难道不是我们每个经管学子的责任吗？” 李挚听着裴老师的话，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裴老师接着道：“当然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现在社会上很多人，或许对于他们个人、朋友或者家庭，他是有责任感的。但是对于社会、国家，他又变得自私自利起来。这背后无非是一种从众心态，觉得谁都可以去奉献，为什么要我去呢？但是我们要反思一下，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呢？如果□□、周总理这些革命先烈，在学生时代没有心怀着对国家民族的责任感的话，我们国家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李挚默默地听着，突然之间感觉自己很是渺小。 “当然，老师的意思不是说集体做的什么都是对的，个人都要无条件地服从。老师不是这个意思。”裴老师接着说道，“你刚才反映的情况，老师听得出来是有些怨气的。昨天晚上的时候，小樰也给我打过电话，反映了一些情况，她就比你要客观得多。你放心，这个训练的情况一定可以得到改善……” “谢谢老师！”李挚兴奋地道。今天一天，这是唯一听到的好消息。 “我还没说完。”裴老师说道，“这件事情你确实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而且你作为班长，在班里年级里人缘也不错，也是有影响力的。你想想，如果人人都以你为‘榜样’，院里的工作以后怎么开展，院里的荣誉还要不要了？” “我知道错了，裴老师。”李挚不无愧疚地道，“我以后一定会积极配合体育部的训练计划，力争为院里取得好的名次。” “真的知道错了？”裴老师又问了一句。 “嗯。”李挚点点头，坚定地回道。 “那好。”裴老师接着说道，“你去跟体育部部长还有副部长王猛道个歉去吧。” “这……”说到道歉，李挚倒有些踌躇了。自己在操场里闹事确实不对，但是也是被王猛给激出来得。更何况王猛跟张婧还有些暧昧不清…… 裴老师劝慰道：“老师知道，体育部也有不是的地方，这 分卷阅读161 件事情责任并不完全在你。但是老师更希望你能去主动开一个好头，去解决这件事情。作为一个男子汉，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不丢人。老师也答应你，这件事情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不会有人为难你。” 话说到这里，李挚心里也清楚了。裴老师肯定已经跟体育部打过了招呼，只要他道过歉，这件事情就过去了。这也是现在最体面的一种解决方式了。体育部就算是要改变训练内容，也只能是出于“自愿”，而不是出于胁迫。 “好的裴老师，我明白了。明天训练的时候我会去道歉的。”李挚略一思索，爽快地答应道。 “你能想明白就很好。”裴老师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我这儿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忙。回头好好休息休息，把自己拾掇拾掇，心态要放平，把我今天说的话再好好想一想。” “好的老师，那您忙着，我先回去了。”李挚回道，转身离开了裴老师的办公室。 李挚走出了院办，心情貌似轻松了不少。 虽然道歉不是李挚的真心，但是事情最终能得到解决，也算是心底一块大石头放了下去。生活里怎么能样样都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呢，李挚心里想着，或许妥协才是生活乃至感情中的常态吧？ 李挚拿出手机想看下时间，发现手机上又多了两个未接来电跟几条信息。毫无疑问是张静发来的：“我问过王明了，他说你一早就醒了，去院办开会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回消息呢？”、“我去院办会议室找过了，门口大爷说你们会议早早就结束了，你现在在哪里啊，我好着急啊”…… 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刚刚轻松了一些的心情瞬间又沉重了起来。运动会的事情是解决了，可是他跟张婧之间的问题呢？ 剪不断 李挚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跟张婧联系了，这绝对是她们谈恋爱以来绝对不曾出现过的大事件。就算是在假期里，就算是在她们在冷战的那一个星期里，她们也不是完全断了联系，时不时也是有几句话聊的。但是这次第一次出现她们失联了两天的情况，张婧不由得有些慌了。 从周六训练时候李挚头也不回地离开算起，李挚周六晚上喝了很多酒。周日去了院里开会，又跟辅导员谈了话，之后便不知所踪，到了宿舍晚上快关门的时候才回了宿舍。周一则是全天没有出现，课后签到也是找财管班长帮忙代签的名字。这些消息都是张婧一点一滴从李挚的室友、学生会同事跟年级干部那里一点一点打听出来的。而李挚从头到尾除了一条“我周一会正常训练，想一个人静静”的短信之外，再没有其他音信了。 而当时还没有出现“静静”是谁这样的玩笑梗，张婧也不会傻到觉得那个“静静”是这个“婧婧”。 自己最爱的人，跟自己关系最亲密的人，所有的消息都要从旁人那里打探一二，这种体验真的是太不美好了。整件事情说到底，是李挚不堪体育部的“重压”奋起“反抗”的事情，可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她要接受惩罚呢？ 可是这么想着，张婧心里也不禁有些心虚起来。真的跟她没关系吗？无论嘴上多么强硬，但是张婧心里知道，多少是有一些关系的。 在方樰的事情，张婧或许是有些苛刻了，但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在小题大做。方樰仿佛是她开学以来的梦魇一样，无论是工作、学习跟爱情上，总是要压过她一头。更何况当时在李挚摇摆不定的时候，是她半路杀出，赢了李挚的心。只是李挚当时是为什么喜欢上自己，李挚自己也说不清，张婧更是无从得知了。正如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方樰明明哪里都不如自己，却总是能先自己一步。 也是因为这种对感情的不自信，使得张婧多少在感情里有些敏感了。她并不是小心眼、无理取闹的人，但是每当碰到方樰她就不可抑制地变了一个人一样。她爱李挚爱得越深，这种感觉越加强烈。甚至到了不惜破坏与李挚的感情，也要割裂李挚与方樰联系的地步。即使这样，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是到了训练的事情，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真的错了。虽然张婧不像是唐蕊一般倾城倾国，但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美女了，受到男生们的关注自然也不在少数。自从进入了体育部以来，作为部里少有的女生，张婧更是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照。很多部里的活动，她需要做的只是露个面、喊喊话就好了，什么搬运器材之类的工作自然会有很多男生前呼后拥着替她完成。 除了日常工作受到的关照之外，对张婧有心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王猛便是其中一个。作为体育部的副部长，除了平时生活中照顾以外，利用职务之便王猛也不少拿着工作的机会调戏张婧。只是这些玩笑说过分也不过分，始终处在一个让人无法把控力度的程度上。例如在平时的工作里，王猛就时常有意无意地扒拉下头发、拍拍肩膀、揉揉脸蛋啥的。因为张婧自己也练过体育、学过舞蹈的原因，本身也并不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所以只要不太逾矩张婧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是张婧心里明白，这 分卷阅读162 样子别人也会有一些非议，尤其是担心李挚误会。所以除了部里训练的场合，有外人在的话，张婧都是很自觉的。但是因为方樰的事情她跟李挚大吵了一架，所以对于王猛的一些暧昧行为也有些听之任之，心里也存了些想要气一气李挚的心思。张婧觉得，如果李挚为她吃醋的话，那么应该也不难理解她对方樰的事情的心情吧。 只不过适得其反的是，李挚非但没有理解她的心情，反而在操场上大闹了一场。没有人知道，这两天她是怎么过来的。无数次地从睡梦里惊醒，无数次地找人打听，靠着一点点的话语拼凑着李挚的轨迹，心中既充满了懊恼，也有着一些窃喜。懊恼的是，自己的听之任之毫无疑问给这次的事件添火浇油，给李挚带来了很大的痛苦；窃喜的是李挚为了自己不惜与备受青睐的王猛发生争执，说明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周一下午的课张婧索性也翘了。四点的训练张婧刚过了三点半便早早地在操场等着了。虽然张婧知道自己来这么早大概率是没什么用的，但是想到能早一分钟见到李挚，张婧也是迫不及待的。 过了十来分钟，体育部的人渐渐也来到了操场。为首的是黄文镜跟王猛，后面跟着其他的副部长跟干事。黄文镜跟王猛低声说着些什么，王猛一脸阴沉地点点头，旁边几人则都是一脸忧虑的样子。周六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今天怎么收场真真是个问题。 等到体育部的人过来了，张婧迎上去问候道：“部长好。” 黄文镜点点头道：“嗯，小婧今天来得这么早啊。就，就你自己吗？”黄文镜说着，不住地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张婧跟李挚是男女朋友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黄文镜以为李挚是跟着张婧一起来的。 “李挚有点事情，部长，我就自己先来的。”张婧回道，“他今天一定会来参加训练的，您放心。” “嗯嗯。”黄文镜点了点头，“行，那你们去收拾下东西，一会儿准备训练了。” “那个，部长……”张婧看了看王猛，“我想单独跟副部长说两句话。” “行，你们去吧。”黄文镜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 张婧朝王猛使了个眼色，王猛虽然有些闷闷不乐但是也没有拒绝，两个人一起到了操场边上。 张婧开门见山直接道：“一会儿李挚来了，你不许为难他，知道了么？” 王猛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我靠，部长刚刚那么说，你现在又这么说，你们还能不能有点新意？” “部长也是这么说的？”这倒是多少有些出乎张婧的意料之外。平时部长对这位副部长就算不是放任自流，也是言听计从，这次怎么约束起王猛来了？ “是啊！”王猛颇有些不甘心，“部长跟你们辅导员老师说好了，李挚当众道个歉，然后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我们后续不追究了。妈的，也就是在学校里。这要是跟我在体校训练那会儿里，李挚敢这样，教练打死他都是轻的。” 接着，王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哎？不对啊。这些事情部长跟你们辅导员都商量好了啊，李挚也知道啊。他没跟你说吗？” “当，当然跟我说啦。”张婧支吾道，“我就是怕你到时候心血来潮，再欺负他，先跟你打个招呼。” “得得得，我服了。”王猛苦笑一声，“咱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闹事的一群人给他说好话，倒是都让我这个管事儿的注意点……” 王猛接着话锋一转，笑着道：“再说了，我就是对他有什么不好，不也都是为了你么？” “为了我？”张婧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了。”王猛继续道，“你没看上星期训练他对你爱答不理的么？我在一旁瞧得真真切切，你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你是跑步怕他摔了，喝水怕他呛着，恨不得训练的是自己才好呢。这些我都瞧在眼里，他李挚就看不出来？这口气，你能忍，我也忍不了。” 张婧表情严肃起来，回道：“我跟李挚之间有什么事情，那都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我用得着你替我着想么？” “小婧，你这话说得太让我伤心了……”王猛神色很是痛苦，“你还不知道我对你心意吗？从你进体育部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不是没有其他女生追我，但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啊。他李挚算什么东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除了模样长得好看点……” “你够了啊！”张婧正色道，“李挚是我的男朋友，你骂他跟骂我是一样的。他就算什么也不是，他也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他！” “那，那我道歉。我，我说错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王猛刚有些亢奋，又蔫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抗拒不了张婧的话。 张婧接着说道：“这些话，我进部里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一次。当时我告诉过你，如果你再骚扰我的话，我就退出体育部。今天算是第二次。如果第三次的话，我想我真的不用呆在这里了。” “别别别，我知错了小婧。”王猛着急地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 分卷阅读163 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说这些话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张婧认真地端详着王猛，确信王猛不是在骗她，心里的情绪才缓和一些：“你自己说的，你自己记住。”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去了。 “操！”王猛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 理还乱 张婧跟王猛一前一后从操场后回到操场主席台的时候，已经是三点五十多了。除了体育部的人之外，不少运动员也已经到了。同样地，李挚也到了，正在跟黄文镜在说话。 张婧跟王猛一前一后从无人的角落里过来，迅速取代了李挚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人群里不免响起了一些议论。张婧还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妥，因为现在她的眼里只有李挚一个人了。这个她心心念念了两天，终于出现了的李挚。张婧心里委屈、开心、担心各种情绪杂糅在了一起，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张婧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小跑到了李挚面前，作势就要拉住他的手。李挚看着张婧，表情却是冷漠极了，身体不自觉地向后躲了一下，让张婧扑了个空。而这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动作，仿佛一把尖刀深深插入了张婧的心里。 “你终于肯出来了……”张婧紧紧地盯着李挚，颇有些埋怨地说道。仿佛她的目光只要离开一秒，李挚就又消失了一样。 “嗯。”李挚避开了张婧的目光不去看她，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不等张婧继续问，黄文镜抢先回道：“小婧啊，你去把主席台上的喇叭拿过来去。” 黄文镜心里不禁默默叹了一口气，这届的体育部长还真是难干，怎么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呢？对于他来说，现在首要的关头是要稳定军心，好好训练，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哦……”张婧应了一声，依依不舍地转身去了，还时不时回头望几眼。 张婧快步跑到主席台上，又快步跑了下来，把喇叭递给了黄文镜。黄文镜接了过来，试了下音量后，喊道：“经管学院的运动员，来主席台前集合一下。” 场上的运动员们听到声音，迅速到了主席台前集合。周六那场争吵究竟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大家无疑都很是关心。 待人们到齐以后，黄文镜接着说道：“那个，大家都知道啊，周六的时候，训练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经过深入地沟通，李挚同学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错误。下面请李挚同学说两句。”说完黄文镜将喇叭递给了李挚。 李挚深吸一口气，接过了喇叭。不过几斤重的玩意放在手里此时却好像几十斤的哑铃一般。虽然李挚用了两天时间做足了心理建设，但是当真的站在所有人面前时，他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没有准备好。只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行也得行了。 “那个……”李挚沉默了半晌说道，“周六的时候，我因为自己的一些私事儿耽误了训练，还跟负责训练的学长发生了争执，严重影响了校运会正常准备……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身为经管学院的学子，应该刻苦训练，为了学院的荣誉奋斗，不应该有畏难情绪……在这里，我向体育部的学长们道歉，也向广大参加训练的运动员们道歉……以后，我一定会以身作则，认真备战校运会的训练，努力取得好成绩……” 李挚说一句停一下，仿佛每句话都要用尽很大的力气一般。说话的时候，李挚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面前人们的眼睛。饶是如此，他已经感觉那些目光扯裂了他的衣服，使他形同□□了。李挚心里感觉到，经过了今天，自己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行，好了。”黄文镜拿过了李挚手里的喇叭，继续道，“李挚同学的认错态度很好，很诚恳。那个，王猛，你再说两句。” “嗯……”王猛接过了黄文镜手中的喇叭，想了一下道，“就这么着吧，我也没啥要说的了。”说完把话筒又递了回去。 与李挚的郑重其事不同，王猛的态度显得闲散极了，甚至都没有对李挚的道歉表示接受或者拒绝。人群中又响起了一番小声的议论，几个跟李挚要好的新生脸上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安静一下，大家安静一下。”黄文镜赶忙道，“我还有几个事情要宣布啊。” 王猛的态度着实也让黄文镜有些恼火，自己来的路上明明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顺坡下驴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就完了。只是事态好容易平息下去，黄文镜也不好当众发火，只得想法调转了大家的注意力。 “我宣布几个事儿啊，大家认真听一下。”黄文镜继续道，“考虑到你们大一下学期的课程比较紧，学生会跟年级经过协调，决定给大家修改下训练内容。以后下午第二节课有课的班级可以下课之后再来训练，然后晚上加练只安排在周六的晚上。另外，为了提高这个训练的针对性，做完准备活动以后的集体跑步就取消了。以后请假的事宜直接来找我，我会根据事情的紧急程度再决定给不给假。” 黄文镜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响起了一片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比起上课跟训练量减少，这些规定里最吸引人的还是最后一项。往 分卷阅读164 常每每有人请假都少不得被王猛狠批或者冷嘲热讽一顿，最后还经常请不下来。黄文镜可是比王猛好说话、和气多了。比起训练的艰苦，大家心里更渴望的其实是一份认同、一份尊重。如果集体不认同个人的付出，个人又怎么对集体产生归属感呢？ 运动员们也纷纷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李挚。大家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周六的事件，学生会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妥协的。 黄文镜挥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为止了。现在都去做准备活动吧。” 事情到这里，算是落幕了，众人也一齐返回了。事情解决得比他们想象得要顺利得多。起初李挚一开始认错道歉的时候，大家心里还担心着学生会是不是在杀鸡儆猴，给李挚些处分。没想到峰回路转，不禁没处分李挚，大家训练的压力竟然减轻了不少。对于所有人来说，这似乎都是个完满的结局，每个人心里都洋溢着热烈高兴的情绪。体育的面子保住了，运动员们的训练压力减轻了…… 但是李挚除外。做一些违心的事儿，说一些违心的话，总是要时间慢慢去消化的…… “学长，那我也去训练了。”李挚低着头跟黄文镜说道。 还未等黄文镜说话，王猛突然道：“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你要干嘛！”张婧着急地脱口而出。 “王猛啊，差不多得了啊。”黄文镜低声说道。刚才安排好的“剧本”王猛不按套路出牌，黄文镜已经有些为难了。如果此时再节外生枝的话…… “你们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王猛笑着道，“我就是跟他有几句话要聊聊，你们放心好了。” “部长……”张婧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黄文镜。 “没关系。”李挚突然开口道，“我倒是想听听学长对我有什么指教。” 黄文镜纠结了一下，说道：“你们去吧，快去快回，别耽误正常训练。” 既然部长都发了话，而两个人又都没什么意见，张婧也无力阻止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去了主席台后面的地方。 李挚跟王猛两个人走到无人的角落。李挚率先问道：“想问什么，你说吧。” “你怎么还是这么吊呢？刚才道歉的可是你啊。”王猛不无嘲讽地回道。 李挚的脸色刷地白了，眼睛里充满了怨恨。话自然不是他诚心诚意说的，只是迫于形势而已。虽然裴老师的话偏僻入里，但是理解消化总还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最年轻气盛的年头，李挚没有脾气才奇怪了。 王猛笑了一下接着道，“也没别的事儿，你开个价吧，你要怎么才能离开张婧？” “啥？”李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样吧，学生会主席怎么样？你离开张婧，我帮你当学生会主席。”王猛认真地道。 这话在李挚听来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你没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在开玩笑吗？”王猛认真地回道，“只要这次的校运会院里能取得好成绩，我当上学生会主席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明年的时候，你来学生会应聘主席助理，这个事儿我有很大的发言权。等到了大三的时候，你去竞选主席，我会给院团委着力推荐你。当然那时候我退了，也不能打包票，但是如果我这么帮你你还是选不上的话，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您当主席，我去竞选主席助理……”李挚有些啼笑皆非，“我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这个你放心。”王猛拍着胸脯道，“只要你答应离开张婧，我不会再为难你的。而且我当了主席以后也会给你安排一些不累又能讨巧的活儿，不会亏待你的。” 李挚无奈地摇了摇头，回道：“要是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个，那我该回去训练了。” “等一下。”王猛突然道：“李挚，你觉得你配得上张婧吗？” 饶是李挚脾气再好，此时也忍不住了：“我跟她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王明回道，“我不会让她跟一个不值得的人在一起。只要你们两还在一起一天，我就永远会想方设法地用尽一切手段去拆散你们。你听好，我说的是一切手段。” 李挚冷笑了一下：“我不配，那你配了？” “当然。”王猛很有自信地道，“只要张婧愿意，我愿意去做一切事情。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男生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是女生不喜欢的也会慢慢习惯然后喜欢。只要你们分开了，张婧也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王猛的脸上因为兴奋微微有些泛红，只是这些话在李挚听来却是如斯恐怖。在李挚的价值观里，互相尊重是人起码的道德。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就是有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而不惜去拆散别人的幸福。更有甚者，如果自己得不到的时候宁愿毁掉也不愿意让别人得到。 李挚沉默了半晌回道：“其实我已经想好要跟她分手了，只不过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也可以告诉你，即使我们分手了 分卷阅读165 ，她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那我们走着瞧。”王猛笑了一下。 他猜的没错，李挚果然是配不上张婧的。他知道，张婧跟李挚在一起自己是不可能有机会的。与其要说服张婧远不如威胁利诱李挚来得快。他那些话大部分也是恐吓的话，并算不得真。如果是其他女生的话，他或许还能狠下心来。但是对于自己真正喜欢的女生，自己又怎么愿意她受一点点的伤害呢？而李挚，只不过听了几句恐吓的话就变了话头，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张婧喜欢？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李挚并不是因为他的两句话而心生退意。在两天独自煎熬思索的过程里，他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张婧。 安全感 晚上的秋实路上，行人寥寥。路灯下，迎面走过来的两个人影被拉得好长，虽然两个人只是慢慢地走着，看着影子竟是摇摇晃晃，犹如喝醉了酒一般。这两人便是李贽跟张婧了。其时正是冬春之交，白天还短，刚训练完天色便已经暗了下来了。 看李挚一个人默默地走着也不说话，张婧在一旁打趣道：“这个点儿不去吃饭，你带我来这里干啥？你要是非礼我，我岂不是喊破了喉咙都没人来了？” 训练的时候，李挚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她，让张婧好不气恼。好在训练结束以后，李挚主动提出想跟自己单独待会儿，说说心里话，张婧才又高兴起来。张婧知道李挚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她也准备好找个机会好好地跟李挚解释一下。而前两日的辛苦跟冷遇，她竟似全然忘记了一般。 不料张婧的玩笑话李挚却当了真，忙道：“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跟你说几句话。” 张婧脸上一红，捂嘴笑道：“傻瓜，我逗你玩的，瞧把你吓的。我还挺开心的，这还是开学以来你第一次跟我说要跟我说心里话呢。” “是么……”李挚低头想了一下，寒假里他两多是分享一些见闻跟好玩的事情，而刚一开学便吵了一架，交流也少了很多。他们确实很久没有好好地在一起谈过心了。只是张婧应该想不到他们开学后的第一次谈心就要谈分手这个问题吧？想到这儿，李挚的心里很有些不忍。 “其实你就算是不说的话，我也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张婧笑着说道。 “真的？”李挚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婧已经知道自己想要跟她分手了？难不成是王猛跟她说的？ “当然啊。”张婧笑着道，“你肯定是觉得当众道歉很丢人是吧？” “嗯，是有点……”李挚挠挠头回道，看来张婧只是在猜测而已。 “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张婧拉起了李挚的手，劝慰道，“其实你特别的了不起！真的！” “有，有吗？”李挚默默地把手抽了出来。 张婧愣了一下，脸上挂着笑容继续道：“真的。有时候承认自己的错误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更何况这件事情也不都是你的责任，你这样做是为了大局着想，所以你真的很了不起。包括训练着的大家，心里肯定也都是感激你的。反观那个王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 “是吗？”李挚还是第一次从张婧嘴里听到王猛的坏话。 “当然了。”张婧回道，“虽然他体育成绩是很好，但是情商特别低，不光是运动员，我们部里很多人都讨厌他。但是他是体育特长生嘛，训练有一套方法，而且确实给院里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院领导都很喜欢他。所以他平时就喜欢在人前吆五喝六的，别说大一的干事跟大二的副部长，就是部长对他也很头疼。你看看他今天那是什么样子，他，他算什么东西啊他！” 想起来李挚道歉后王猛爱答不理的样子，张婧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他对你不是还蛮好的么？”李挚有意无意地说道。 “不不不，你别误会。”张婧赶忙解释道，“我跟他什么都没有的，就是普通的一个部里的同事的关系。今天我是一直在等你来着，我跟他一起出现是我在嘱咐他不要为难你，这个我们部长可以作证的……” “好了好了，我信了。”李挚突然打断了张婧的话，纠结了一下说道，“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其实我今天想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张婧心里猛地一沉。李挚跟自己说的既不是道歉的事情，也不是王猛的事情，那……难不成还是方樰的事情？李挚现在还对自己删了方樰好友的事情念念不忘吗？他自己明明都已经加回来了自己都没有表示反对，难道一定要自己去跟方樰道歉他才甘心么…… “我们分手吧。”李挚看着张婧，缓缓说出了五个字。 “啊？”张婧愣住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刚说什么？”张婧慢慢有些反应过来，但是仍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 “为什么！”李挚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婧声嘶力竭地嘶吼打断了，“你为什么要这么 分卷阅读166 说，你不爱我了么？是因为方樰对不对？你还在恨我删了她的联系方式？” “小婧，你别这样……”张婧近乎疯狂的状态着实让李挚有些难受。 “我什么样子？”张婧已经是泪流满面，“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多牛逼啊，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不知道多少信息。我一个人跟个傻逼一样在楼下、在院办等着你，到处打听你的消息。王明跟我说你睡了，我还说你心情不好，让他好好照顾你。直到今天你还对我爱答不理的，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忍了。我以为我们晚上可以好好聊一聊，你特么居然要跟我分手？好啊，你了不起，分就分！” 说完，张婧用力把李挚往旁边推了一把，抬脚往外面走去。李挚迟疑了一下，跟在了后面。 张婧也不回头，边走边哭边喊：“你不是跟我分手吗？你还跟着我干嘛？” 李挚不无担心地回道：“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好。”张婧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李挚，用力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水，回道，“好了，现在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李挚叹了口气，默默地道：“小婧，我们能不能冷静一下，你听我把话说完。” 张婧用力点点头：“好，冷静。你说。” 李挚深吸一口气，回道：“我必须承认，跟你在一起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行了，直接说你该说的吧。”张婧硬生生地回道。往日甜蜜的情话此时听起来却让人有些反胃。 “那好吧。”李挚脸上一阵发烧，只得接着道，“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感情不是我心目中爱情的样子。我心目中的爱情应该是《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平跟田晓霞那样的。无论两个人身份地位相差多大，但是两个人的心灵是相通的，会为了一个共同的美好未来去努力奋斗……” “你到底想说什么，拜托你能不能说得直白些……”张婧感觉自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如果是平时，无论李挚说什么她都是听不够的。但是自己刚刚才被分了手，自己干嘛要在这里听这么多的大道理呢？ “额……”李挚纠结了一下说道，“我，我的意思就是咱俩的相处模式跟我理想中的爱情不太一样。我不想要自己所有的生活没有一点隐私、我也不想两个人在一起就只是你侬我侬，吃饭玩耍。我们明明有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去做……” “比如呢，你举个例子。”张婧回道。 李挚想了想道：“比如我们可以一起去做一些公益的活动，一起约着读书考证……” “你……”张婧刚想出口打断李挚却又停住了。李挚确实喊过她参加一些公益活动跟社团活动，都被她拒绝了。至于读书的事情，张婧也并没有怎么上心。她并没有什么野心读研或者当一个女强人，她最大的心愿只是找一个喜欢的人厮守终生，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而已。 李挚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想说，但是我怕你不高兴，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很多时候都是没有意义的。你总是会跟我说你们宿舍或者从哪里听来的八卦，我也要耐心地听着，通常到了夜里两三点钟才能睡觉。其实我想说我真的好累，每天班里跟学生会的工作那么多，还有运动会的训练跟学习压力，我只是承受这些就已经自顾不暇了。” “好了，我大概听明白了。”张婧不知道什么时候面色已经平静了下来，“你是觉得跟我在一起生活没有意义是吧？” 李挚低着头不说话，没有表示反对。 “你知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怎么做吗？”张婧回道，“如果班长跟恋情冲突了，我会辞掉班长；如果学生会跟恋情冲突了，我会辞掉学生会；如果学习跟恋情冲突了，我宁愿挂科。这就是我的态度，你呢？” 张婧抬头看看天，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想，我真是太愚蠢了……我，我一直以为我们互相喜欢着，你是想要跟我在一起的。如果今天你跟我说想要分手是因为王猛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部长说我不干学生会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 “小婧，我……” “不要我了，我了……”张婧眼泪又流满了脸颊，“李挚，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啊？不要老是你想、你要的好不好？就算我们的感情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了，难道我心里就觉得这份感情很完美吗？你知道你对方樰的态度多么伤害我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我可以为了你奉献我的所有，我甚至可以把自己给你。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就这么难吗？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为什么不能给我些安全感呢？” 李挚苦笑了一下，无奈道：“我在你面前基本都跟裸奔一样了，我还能怎么给你安全感？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别人给不了你安全感。” 张婧也笑了一下，反问道：“如果我能给我自己安全感，我还找男朋友干什么？” 李挚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张婧也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两个人相对而立，似乎 分卷阅读167 从来没有觉得对方这么遥远过。本来撕心裂肺的场面突然变得荒诞、滑稽了起来。 过了很久，张婧缓缓道：“分就分吧，李挚，你会后悔的，你肯定会后悔的……” “小婧……”李挚感觉心里一阵剜疼，“你不要跟王猛走得太近，他很危险……” “你以为你是谁啊？”张婧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李挚，转身离去了。 风起1 时间一天天向前走着，终于到了校运会的前一天。 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虽然李挚跟张婧并没有公开宣布自己分手的事情，但是从两个人的表现来看，大家也不难发现这个事实。只不过下学期开始，所有人都忙得跟陀螺一样。而且经过半年多的大学生活，分分合合早也不是什么新闻了，除非有个什么堕胎打胎的传言才能让疲惫的八卦神经稍微兴奋一下。所以，李挚跟张婧分手的事情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浪花。 校运会是学校一年一度的最重大的活动，安排在周三到周五举行，共三天。校运会之后紧接着便是一系列的各种赛事，诸如校宿舍文化节跟校辩赛。只不过这些大都是由校学生会的某个主要部门牵头组织的，跟运动会的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语，自然要先为运动会让路。 而在学院里，自然也是这样。经管学院辩论队的成员大都身兼着班级年级跟学生会的职务，经常出现讨论人员不齐的情况。说来奇怪的是，大学里总是忙的人忙的要死，闲的人又闲得要死。经常是有的人身兼数职，每日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有的人却是晚睡晚起，整日电脑手机为伴，好似独居生活一般。 临近校运会，学生会也不管什么班级、年纪、学生会的区别了，索性把人员全都调配起来统筹使用。大一辩论队这边没有职务的只有沈华、于晚跟张芸畅三人，打友谊赛时还要加上了一位大二的成员才刚凑够了人数。 昨天下午刚跟化工学院打过了友谊赛，今天本来想着喊着苏红跟方樰出来搓一顿。没成想年级里来了通知，要对运动会值班人员进行部署，约好的晚饭也泡汤了。身边的人一个个忙得飞起，沈华却是无事一身轻，也是有些无聊。晚上一个人吃完了饭，在操场上溜达了两圈，身上有些暖和了，又去兰园的商业街上买了杯奶茶。 等奶茶的功夫，沈华坐在奶茶店的椅子上，默默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发呆。其时正是春天，冬天的寒意渐渐远去，蚊虫也不肆虐，连着几天也没有沙尘，倒是难得好季节。沈华看着面前的行人，或一个人，或两个人，或三四人，快步在面前走过，谁也不曾留意自己一眼。 在开学伊始的时候，沈华因为贴吧上的一篇帖子着实引起过一阵轰动。同时因为自己过了下学期就要奔赴国外留学，所以开学以来沈华一直让自己保持着低调，除了感兴趣的辩论队以外，基本没有参加过集体活动，也没有想着去认识新的朋友。 不过现在想来，自己或许是有些自作多情了。自己又不是小说的男主角，不会有女生疯狂地往上扑着。当然，唐蕊倒是也追求过自己，不过不是也很快就算了么？倒是有一些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中学女生对自己多少还有些念念不忘，只是大学期间的追求者除了唐蕊就再没有了。想到这儿，沈华甚至会觉得当初拒绝唐蕊有些太快、太绝情了。就算自己是块金子，不从风沙里展露头角的话，自然也只能埋在地下，是不会发光的。 沈华想起中学时代在一篇忘记了名字的散文上读过的一句话，说人们年轻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想象成浮世后面的一双眼睛。此时若用这句话来形容自己的话怕是再贴切不过，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想在这浮世里敢爱敢恨地走它一遭呢？ 沈华自己想着，又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自己还真是个矛盾的人。当初想要远离人群，不参合事情的是自己，现在又想要有人喜欢、关注，勇敢走一遭的人也是自己。自己之前明明也不是一个想要博取别人关注的人啊，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呢？难不成真是一个人寂寞太久了？ 沈华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目光停留在一个地方便不动了。兰园商业街二楼的汉堡店里，窗口的两个人分明就是方樰跟李挚啊！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开会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结合起最近关于李挚跟张婧闹分手的传言，沈华心里一阵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难道李挚又要重新追求方樰吗？ 沈华正想着，手机震了一下。沈华拿出来简单看了一下，是朱和平的信息“晚上整两把？”沈华快速回复了几个字“这会儿有点事儿，晚上回家说。”回复之后，沈华快步朝汉堡店走去，比起开黑，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走了两步，沈华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然后停住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沈华心里突然升腾起这个疑问。不管李挚跟方樰怎么样，那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就这么过去，说什么，做什么，总不能就去打个招呼？ 沈华无语地笑了一下，感觉自己刚才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但是心里这种莫 分卷阅读168 名其妙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沈华抬头看着二楼的窗口，目光久久不肯离开。 ——————————————————————————————————————— “所以，你们就这么分手了？”方樰又确认了一下。 李挚点点头表示认可：“小樰，我现在联系不上张婧。你想办法找机会跟她说一下吧？” “好。”方樰点点头答应下来，心里五味杂陈。 李挚知道张婧听不进去自己的话，甚至很可能为了气自己故意跟王猛在一起。想到王猛那天对自己说“不择一切手段”，李挚就感觉背后有阵凉气。如果要让张婧跟这么“危险”的人物在一起，他宁愿天天吵架。想到这儿，李挚心里就有些责怪自己说话太冲动了些。不过好在他们分手后的第二天，张婧就不在体育部了。 对于方樰来说，知道两个人分手原因跟自己无关着实让自己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两个人就这么分开了似乎有些草率了，也有些可惜。而她也完全放下了跟李挚的过去，完完全全又恢复了好朋友的身份。 “那你俩就没有再联系了？”方樰接着问道，“我听说她把体育部的工作辞了，你不再考虑一下了？” 李挚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了。我们两个之间问题很多，不是一个王猛的事情。她想要的我给不起，我想要的她做不到。” 方樰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安慰李挚，只得道：“嗯，有时候缘分真的说不清。别灰心，会有更适合你的人出现的。” 李挚摇摇头，苦笑一声：“别了别了，我现在真的可以说是心如死灰了。原来我觉得恋爱应该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要不然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文人骚客都在歌颂它呢？但是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这么痛苦。如果能够重新选一次，我宁愿没有开始过。” “别那么悲观……”方樰想接着劝慰两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苏红的电话。方樰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先把电话接了起来。 “小樰，你在哪儿呢？”电话里开门见山地问道。 方樰回道：“我在兰园商业街的汉堡店呢，怎么了？” “那正好，我正往那儿去呢。”电话里说道，“你到兰园路口等我吧，我这就到了啊。我要给你个惊喜！” “哎，红姐……”方樰刚想说自己有事儿，那边便挂了电话。听手机里的一阵阵风声，苏红应该是坐着小白往这边来的路上，估计很快就到了。 “你有事儿要忙吗？”李挚问道，“有事的话你先忙，我先回宿舍通知运动会值班的事情去了。” 方樰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嗨，红姐一直这么风风火火的。等过了这段再说吧，或许你到时候心情会好一些。” 李挚笑了一下：“谢谢了啊。你能听我唠叨这么久，我心里舒服多了。你也知道，男生之间聊这些实在太尴尬了。跟你说出来好多了，我感觉心里的大石头都落地了。” “真的吗？哈哈。”能帮到李挚，方樰也觉得很高兴，“我感觉你们之间不会就这么分开的。走吧，我们先回去吧，回头再聊。” 李挚跟方樰一起下了楼，李挚先回去了。方樰刚跟李挚告完别，转头便看到了鬼魅般出现的苏红，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 “红姐，你要吓死我啊！”方樰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道。 “刚那个不是你们班的班长李挚吗？”苏红没搭理方樰的问题，不住张望道，“你们怎么在一起了？” “你还说呢……”方樰缓了缓神，“开会开到一半，你就把我丢下自己跑去找学长了。李挚就送我回来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两就一起吃了点东西。” “你们两个……”苏红比划着支吾道。 “我们咋了？”方樰纳闷道。 苏红直言道：“嗨，那个李挚不是跟你们班张婧闹分手了么？他不是又要重新追你吧？” “别胡说，哪有的事儿！”方樰无语道，“我们就是一起吃个饭，聊聊天而已。你别想太多了，都哪辈子的事情了……” “那就好那就好……”苏红点点头不住地道。 “红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点怪怪的？”方樰问道，“你不是去找学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红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信封：“当当当当，你看这是啥？” 方樰好奇地接了过来。信封是粉色的，在封口用一个爱心的胶带封住了。信封的正面写着“TO 方樰”，落款是李治。 “这，这不会是情书吧？”方樰不可置信地问道。 风起2 学校厚山的山间小路上，唐蕊跟朱和平正在散步。昏暗的路灯下，两条人影被拉得老长。 唐蕊皱眉道：“大半夜的出来也就算了，学校里有那么多好去处，非得到这没人影的地方来干啥？哪怕去图书馆呢，听说之前还有外头的流氓就从这旁边□□进 分卷阅读169 来的。” 朱和平拍着胸脯道：“流氓怕什么，来一个我打一个，来十个我打十个，就是打死我也不能让你受欺负！” 唐蕊白了朱和平一眼，摇摇头道：“得了吧你，要是比嘴上逞能谁也比不过你。” “怎么是逞能呢？”朱和平急忙道，“告诉你，这次校园的赞助，我一个人拉了我们部里近一半的。不光是学生会主席，教务处崔主任都说我能力强。这么跟你说吧，学生会里不管你遇到啥事儿，找我一准给你摆平。” “吹吧你就。”唐蕊咂咂嘴，“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用天天拿好听的话哄我。” 朱和平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你看这是什么？” 唐蕊先是无意地瞥了一眼，看到盒子上的商标以后，迫不及待地一把拿了过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我看上很久的项链啊……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 朱和平不无得意地道：“我就是登了下你的淘宝账号，发现推送了好多项链的信息。我想应该是你最近想买个项链了。我去你购物车一看，里面就有它，我就买下来了呗。” “谢谢你，亲爱的～”唐蕊拿着盒子开心得不行，都舍不得拆开，隔空给了朱和平一个飞吻。 “这就完了？”朱和平语气里颇有些埋怨。 “那你还想……”唐蕊话还没说完，朱和平搂着她的腰往怀里一送，嘴巴已经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唐蕊先是一愣，接着慢慢闭上了眼睛。唐蕊虽然比较高挑，朱和平个子也不矮，两个人接吻倒是不怎么费事。 当然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在朱和平表白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接吻过了。但是这次的感觉却跟平时不太一样，似乎来得更加得热烈跟激情一些。唐蕊闭着眼睛，默默感受着自己的嘴唇被一遍一遍的挤压着、啮食着。慢慢地，一个柔软的物体试探性地在嘴唇周围摩挲着，而后慢慢向前，擦拭着自己的上唇。再然后，那个柔软的物体穿过微启的牙关，触到自己的舌头，忽而温柔忽而猛烈地撞击着，挑逗着。唐蕊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双臂不自觉地抱住了朱和平……慢慢地，唐蕊有些缺氧，感觉有些意乱神迷了，好像对方的舌头本来就是长在了自己的嘴里一般…… 突然，唐蕊感觉一只本来环着自己腰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腰上离开，竟然在自己的胸膛上肆意横行！一种令人羞耻的被侵犯的感觉让唐蕊从迷思中清醒了过来。唐蕊睁开了眼睛，试图推开朱和平。但是此时朱和平却闭着眼睛，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而此时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唐蕊的嘴被朱和平死死封住，想说话都说不出来，身上也没有一点能推开朱和平的力气，真真是羞急难当。 但是朱和平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玩弄了一会儿以后，手掌竟然顺着腹部一路向下滑了下去！唐蕊此时再也忍无可忍，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力地把朱和平推开了。 “你干嘛？”朱和平愕然道。 “你无耻！”唐蕊指着朱和平破口大骂道，身体忍不住有些颤抖。 朱和平一脸茫然道：“我，我就跟我自己的女朋友亲热一下，怎么就无耻了？” “好，你不无耻，我无耻！”唐蕊犹豫了一下，接着狠狠把手里的盒子摔在地上，“分手！”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 朱和平捡起盒子，赶忙追了上去拉住了唐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这次是我错了。” 唐蕊脚步停了下来，背对着朱和平仰着头问道：“错哪儿了？” “我……我……我不该……”朱和平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唐蕊转过身来，面色冷峻道：“朱和平，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你送个礼物就能跟你上床的那种人啊？” “没有没有没有。”朱和平连忙辩解道，“我怎么能那么想。” “你最好没有。”唐蕊不客气地道，“你要是有这个心思，你趁早该找谁找谁去。这礼物是你自己要送的，又不是我要的。你要是想好好处对象，那就好好处；你要是存了别的心思，咱俩趁早一拍两散。”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对天发誓。”朱和平举手保证道，“我，我刚才就是有点情不自禁。现在我已经认识到了错误了，真的。你说，你这么好看的人在我怀里，是个男人都忍不住会有些非分之想啊。再说了，你们练舞蹈的，平时有些身体接触啥的……” “你还说！”唐蕊有些生气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舞蹈是艺术。你能不能别老用你那副有色眼镜看人，你说说你，一天到晚都想的啥？” “想你呗……”朱和平挑了挑眉毛笑道。或许朱和平觉得自己有些讨好的意味，不过此时看在唐蕊眼里真真是恶心极了。 唐蕊还想继续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唐蕊看了眼手机，是苏红的电话，先接了起来。手机刚接通一声大喊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小蕊啊！你快回来啊！小樰要杀人灭口啦！” 唐蕊皱了皱眉，压着心里的火气问道：“什么鬼？你俩 分卷阅读170 又干嘛了？” “李治跟方樰表白了啊！她不让我看情书！”电话里继续喊道，“她都追了我两条街了！你快来帮帮我！”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了。”唐蕊心烦意乱地挂了电话，转身对朱和平道，“我宿舍有事儿，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唐蕊不忘把朱和平送的盒子拿了回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只剩下朱和平一个人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 朱和平与唐蕊分手以后，独自一个人回了家。因为明天校运会的一些准备的东西放在了家里，所以今天要回去一趟，顺路带回来。还好朱和平的家离着学校也不太远，出了学校叫了车，没多久便回了家。 回到家，朱和平打开房门，开了灯，象征性地在屋子里逛荡一圈，果然没人在家。朱和平跟父亲住，父亲是做房地产生意的，经常需要出差或者应酬，所以家里经常空着。朱和平时常想着，要是一年除了国庆跟春节那几天之外把房子租出去，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发现。 朱和平抬眼看看墙上的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了。朱和平从厨房里拿了瓶牛奶，走到自己屋内，打开电脑，瘫坐在电竞椅上。接着熟练地打开电脑，戴好耳机，进了YY聊天室。此时小贝早就在聊天室里等着了。 朱和平还未说话，耳机里便传来声音：“卧槽，你们再不来我都睡着了。约的八点开战，这都九点了，你们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 朱和平慢悠悠地说道：“我这不是得陪对象么，哪像你们单身这么自由自在的。话说沈华怎么还没上线？” “鬼知道……”耳机里的声音回道，“你今个这么晚上线，是不是有进展了？” “呸！”朱和平想起刚才的事儿气不打一处来，“一点进展都没有，还差点闹散了！你说说你出的都是什么鬼主意？” 耳机里沉吟道：“不应该啊，小三千块钱呢，一般女生肯定就范了啊。不是，我说你找的是女朋友么，这是个姑奶奶吧？小辉你还记得吧，人家谈个对象，第一天表白，第三天就开房去了。你这倒好，开学就开始追，追了大半个学期好不容易追上了，又是花时间陪着又是送礼物的，结果碰都没碰过。” 朱和平接着道：“不是，小辉那对象跟我对象有可比性？小辉那对象就别拿出来说了好么，脸比驴都长，我看着都堵心。这么跟你说，白给我都不要。” 耳机那头接着道：“你这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这谈个对象跟当孙子似的，白给我我还不要呢。这样，你给我两千，不，一千五就行，我给你找一个比你女朋友还漂亮的，包你爽怎么样？” “滚滚滚。”朱和平毫不犹豫道，“我这是处对象，你当是逛窑子呢？” 耳机那边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笑死我。你初中那点破事我又不是不知道。” “那不一样。”朱和平脱口而出。 说完这四个字，朱和平自己也愣了一下，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但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 耳机那头接着道：“行了，我还有个法儿。我这有个好东西。无色无味，入水即溶，你懂的。” “不需要！”朱和平果断回道，“我需要那种东西？开玩笑，我就不信我搞不定她！” “什么搞不定？”朱和平的耳机里钻进了第三个人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说话的正是沈华。 朱和平问道：“没啥没啥。你进来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沈华问道，“刚一进来就听你说搞不定谁？咋了，跟唐蕊待腻了？准备撂了？” “没事没事，我两闹着玩呢。快上11吧，玩不了几把了。我明天还得早起呢。”朱和平的语气听起来心虚得很。不同于女生之间无话不谈的友谊，虽然他跟沈华算是最好的朋友，但是也有不想让沈华知道的事情。 话不多说，三个人一起登上了11平台，进了DOTA。朱和平选了斧王上路抗压，沈华选了VS，买鸡插眼游走，各自等在兵线上等着卡兵。 等待的间隙，朱和平顺口说道：“哎，跟你说个事儿啊沈华。” “怎么了？”沈华问道。 “我今个跟唐蕊出去，听见苏红给她打电话了。”朱和平缓缓说道，“电话里说，好像是李挚跟方樰表白了……” 话音未落，电脑里传来了一句提示音“FIRST BLOOD！” 小贝焦急道：“沈华，你搞什么？河道这么多人你没看到吗？” “今天没啥状态，改天再约吧。”耳机里传来来沈华的声音，接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仇之魂已退出了游戏”。 “不是不是，怎么就退出了？”小贝显然有点手足无措，“我也没喷他啊，什么情况啊和平？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哦哦哦行，我问问他啊。”朱和 分卷阅读171 平也很有些莫名其妙。 ——————————————————————————————————————— 方樰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准备睡觉了，可是刚刚跟苏红、唐蕊经历了一番“大战”此时却是兴奋得不行，毫无睡意。 方樰最后还是保护住了情书，没有被苏红抢走。此时情书还完好地封闭着，还没被打开。说起来这是她第二次收到情书了，可惜第一次收情书的时候自己都还没看到内容。 记得那还是初三时候的晚自习。下了课间的时候方樰还沉浸在数学题里不能自拔，突然一个人影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光线。她抬起头，看着班里惯以调皮著称的一个男孩，满脸通红的把一个粉红色的信封放在她桌上，信封上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心。方樰还没反应过来，全班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方樰气急败坏地拿起信封，在一阵哄笑声中夺路而出，跑到办公室，把情书交给了班主任。 故事的最后男生被叫了家长写检讨就不提了，而方樰的故事也不胫而走，随着升学也跟着她传到了高中，为她挡住了几乎所有的好烂桃花。毕竟没有人想被喜欢的人去给老师打小报告吧？ 方樰一个人坐在床上，想着过去的糗事，不禁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苏红正在床上玩着手机，叹道：“唉，一封情书就让你这么高兴，可真是没救了，我要是你父母得操碎了心。” 方樰眨着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啊？” 唐蕊躺在床上，敷着面膜说道：“还能为啥，随随便便就被人拐跑了呗。” 方樰忙辩解道：“没有没有，我是想到了别的事情才笑的，跟情书可没关系……” 苏红哼了一声道：“还说没关系，没关系还这么着急抢过去，都不能让我看一眼么？我腿上现在青一块紫一块的呢。” “那怎么行？”方樰回道，“再怎么说情书这个东西也是比较私密的，怎么能随便给人看呢？要是被写情书的人知道了，肯定是不高兴的。” 方樰又想起了初中时期那个给自己写情书的少年，虽然她对那个少年并没有感觉，但是想起当时他被请家长被罚写检讨的场景也会时不时责备自己当时有些年轻不懂事。 唐蕊开始把脸上的面膜擦掉，准备睡觉了：“唉，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至于么？我跟你说啊，你不要觉得男生给你写过一封情书就多么喜欢你了，没准他给很多人都写过。我之前收的情书都当草稿纸，那又怎么样，男生还不照样一封一封送过来。你们谁想看，我放假回家的时候给你们找找去。” “是这样么……”方樰声调不自觉降了几度。想想自己刚刚小心保护起来的情书，如果也是随便写就的，那自己岂不是多此一举了？但是想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当初初中的那个少年跟现在的李治其实也没有很看重自己，那么自己拒绝了他们也就不算很过分的事情了。这么想着，方樰心里竟然还有些高兴起来。 苏红问道：“哎，你到底对李治学长什么意思啊？前几天还说不跟叫LI ZHI的打交道，今天为了个情书这么拼命。” “没感觉。”方樰干脆利落地道，“我一共就见过他一面，说了几句话，怎么可能就这么喜欢他啊？至于情书嘛，我只是觉得比较私密，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而已……” 方樰正说着，手机震动了起来，是沈华的电话。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了，沈华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么？方樰好奇地接了起来：“喂？” “小樰啊，我沈华。”手机那头说道，“这么晚还没睡呢？” “准备睡呢，怎么了？”方樰问道。 “也没啥事儿……”手机里纠结了一下道，“上次友谊赛的感想你写完了么？你发我一份呗，我参考参考。” “你不是问我要过了？”方樰有点纳闷，“我发你邮箱了啊，你没收到吗？” “哦哦，我忙忘了……”电话里想了想接着说道，“上次去图书馆借的书，你帮我还了吗？” “还了啊，我不是前几天就还了，我跟你说过了啊。”方樰有点纳闷，沈华是失忆了吗？ “哦哦哦，那行。那，那没别的事儿了，我先挂了啊。你早点休息吧，晚安了。”说完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苏红疑惑道：“这么晚了，沈华打电话找你干啥？” 方樰摊开手，摇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校运会 校运会终于如期而至了。 校运会的入场式八点左右开始，六点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各院的学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集合入场了。苏红因为一个外地朋友想要来参观的缘故，一大早就起了去接了朋友过来。而因为情书的关系，方樰跟唐蕊吵吵闹闹很晚才睡，此时就算闹铃叫得震天响，两个人还是无动于衷。还好张凡比较靠谱，被方樰的闹铃吵了起来，费了好大力气把方樰跟唐蕊从睡梦里拉了起来。 三个人起床 分卷阅读172 简单洗漱了下，已经六点二十了，赶紧火急火燎地奔赴了体育馆，在体育馆门口买了几个包子当作早饭。张凡跟唐蕊在指定位置坐下了，方樰便去跟李挚一起去帮忙收拾展板、摆放桌椅之类的，又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了。再回到位置上的时候，热气腾腾的包子此时已经冷得像个冰疙瘩一般了。方樰犹豫着拿着包子，不知道是该吃还是不该吃。 “别吃了。”李挚在一旁道，“小心吃出病来。” “总不能就这么扔了吧，怪浪费的……”方樰皱着眉头。 “给我吧。”李挚伸手拿了过来，“男生宿舍有个煮方便面的小锅，我回头去热热吃。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再去给你买一份。”说完，不待方樰说话，李挚转头离开了观众席。 看着李挚转头离开的背影，方樰心里突然多了一些暖意，这种感觉似乎很久没有过了。没事干的时候，方樰四下扫视了一下观众席。大家基本都是在路上买的馅饼、包子之类的，刚刚吃过早饭。女生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互相偎依着打盹。男生都集中在后排，一群人用校服蒙住头围做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 左右也是无事，方樰好奇地凑了过去，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男生们听言吃了一惊，纷纷转头来看。金涛平时比较老实，被方樰吓了一跳，手里的三国杀卡牌散了一地。 “好啊，你们居然……”方樰瞪大了眼睛。 “嘘～”沈华连忙用食指提醒方樰噤声，这个被查到就是班里的大事件了。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方樰生气道，“开会时候三令五申不许带零食、带扑克牌啥的，被逮到了可是要全院通报批评的，你们怎么，怎么？” “我们这不是扑克牌……”彭晁解释道，“这是三国杀，一种卡牌游戏。” “我管它是啥，不都是纸牌么？”方樰显然不准备接受这种解释，“谁带来的，坦白从宽啊。” “好支书、好支书，就放过我们这次吧。”王明低声讨饶道。 方樰还未来得及答话，身后李挚的声音响了起来：“哎，你们都在这儿干啥呢？” 许强着急道：“哎？李挚你小子跑哪儿去了，说好的放风呢？” 方樰转过身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李挚：“哦，合着我们大班长也在里面有重要角色呢？” 李挚拎着新买的包子，尴尬地一笑。这时候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班长，你说怎么办吧？”方樰假装严肃地问道。 “要不，这次就算了？”李挚挠挠鼻头，不好意思地道。 “你自己看着办吧，哼。”方樰接过李挚手里的包子，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言下之意自然是不做追究了。 待方樰走远，尹皓拍了下李挚大腿，兴奋道：“行啊，班长，有你的，支书多听你话啊。” “别扯了别扯了，快收起来吧，得亏没被学生会的人看见。”李挚心有余悸道，“哎，和平他们三个呢？” 王明回道：“和平跟桂峰是校会的，早就去忙了。肖洋是运动员，他不用早起。” “哦哦哦对。”李挚一拍脑门，“我一忙都给忙忘了。行行行，你们快收拾吧，我去前面看看还有啥需要帮忙的么？” 虽然有些扫兴，但是几个人还是开始收拾起东西来。金涛不无感慨道：“妈呀，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倒是没被支书吓着，被你吓了一跳。”彭晁接着说道，“再说了，支书这么好的人，也不可能真的举报我们啊。” “谁说不是呢？”许强接着道，“刚才支书装得太假了，差点笑场。班长支书这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跟咱们唱戏呢。” “是吗？”王明有些懵懵道，“我还真以为她生气了。这么说咱们班长支书配合挺默契啊。” 说完众人一起哄笑起来，只是谁也没注意到此时沈华的表情却冷得跟冰块一样。 方樰拎着包子，回了自己的座位。座位上张凡正捧着一本《财务分析》在读，唐蕊的位子却是空空如也。方樰捧着包子，一口咬掉了大半个，身上才算有点热乎劲儿，边吃边问道：“凡姐，蕊姐去干啥了？” 张凡从书本里抬了一下头，想了一下道：“她刚才说去买点东西吃，然后就走了，走了有一阵了已经。” “哦……”方樰点点头，陷入了沉思。蕊姐不是买过早饭了么，难道是没吃饱？ 方樰正寻思着，唐蕊已经从旁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只不过轻手轻脚的，倒像是做贼的一般。校服里鼓鼓囊囊的，似乎是装了什么东西。唐蕊小心地穿过了人群，在方樰另一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蕊姐，你去干啥了？”方樰一边吃一边问道。 唐蕊神秘地一笑，轻轻拉开了下拉链。只见校服里满是瓜子、薯片之类的零食。 方樰吃了一惊，差点被嘴里的包子呛住：“你你你你……” “小点声！”唐蕊轻拍了下方樰，“你什么你，你把嘴里的东西咽了再说话 分卷阅读173 ，小心呛死你。” “咳咳……”方樰好容易把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小声道，“开会的时候说了不能带零食，你怎么？” “嗨，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啊？”唐蕊有些无奈道。 “不行不行。”方樰义正词严道，“这个查到真的是要扣分了，我问过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了。再说了，蕊姐你平时也不吃这些东西啊。” “此一时彼一时嘛。”唐蕊回道，“就跟去电影院吃爆米花一样，你看运动会不磕点瓜子啥的，运动会的乐趣就少了一半了。”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方樰坚持道，“我还是给你拿回宿舍吧。要是被校会的人查到就惨了。” “校会怎么了？校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唐蕊满不在乎道，“你忘了，朱和平不就是校会的么？真有什么事儿，让他去跟校会打个招呼就完了，多大点事儿。再说我又不傻，等检查的时候我藏好了不就行了么？” “还是不行。”方樰没有退让的意思，“周围都是班里的同学，让大家看到了大家心里怎么想？蕊姐，你就当支持我工作了好吧……” “好了好了好了，拿你没辙，真是的……”唐蕊不耐烦地道，兴致顿时少了一大半，“行了，我答应你我不吃了行了吧。等中午的时候我就拿回宿舍去。” “谢，谢谢你了蕊姐……”方樰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却很有些委屈。明明是贯彻院里的规定罢了，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欠了唐蕊好大一个人情一样。 “哎，你们都在这儿呢啊。”苏红的声音响了起来。方樰三个人抬头看去，苏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身旁还跟了一个小姐姐。 苏红介绍道：“这是我邻居家的小姐姐，叫刘欣，比我大一届。欣姐，这是我舍友，张凡、方樰、唐蕊。” “欣姐好。”方樰三人齐声道。 “你们好。”刘欣笑着回道，“我们是坐这里吗？” “不不不。”苏红解释道，“这边是会计专业，我们在那边。那你们先坐吧，我们先过去了啊。” “嗯嗯，好。”方樰三人齐声应道。 跟方樰三个人打过了招呼，苏红拉着刘欣到了财管专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说道：“欣姐，要是支晖哥知道你为了看他比赛特地从外地赶了回来，肯定会感动得不行吧。” 刘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希望吧，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 “你是故意的吧。”苏红嘿嘿一笑，“你肯定是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嗯……也算是吧，哈哈。”刘欣笑着道，“行了，也别光说我了。你那个对象呢？” “我……我什么对象啊……”苏红脸刷地红了。 “还想瞒我？”刘欣笑道，“放心啦，我不会跟阿姨说的。我来的时候朱和平都跟我说了。” “靠！我就知道是他给我泄密的！”苏红很有些愤愤不平，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法瞒下去了，指着操场里说道：“欣姐，你看见操场里最前面那个国旗班呢吗？” “看到了啊，都挺精神的。”刘欣回道。 “靠近主席台这边最后一个就是他……”苏红红着脸小声道。 “我家小红眼光不赖啊。”刘欣笑着道，“知道你从小喜欢穿制服的，果不其然。小伙子看着蛮精神的，叫什么啊？” “那可不是小伙子。”苏红笑了一下，“他是大二的，跟你一样大，叫修尧。” “你刚说叫啥？”刘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修尧啊。”苏红又重复了一遍，丝毫没觉察到刘欣异样的神情。 黑锅 “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刘欣脱口而出道，面色一脸严肃。 “怎，怎么了？”苏红被刘欣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 刘欣纠结了一下说道：“小红，虽然我不在Z大，但是我在Z大的朋友也不少，所以也听闻了不少事儿。关于你这个男朋友，我听闻过一些不好的传闻。” “什，什么传闻？”苏红心提到了嗓子眼。 刘欣皱着眉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据说他曾经把一个女生肚子搞大了……” “不可能吧……”苏红有些不可置信道，“我来Z大也好一阵了，也认识很多的学长学姐了，怎么我都没听说过？欣姐，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的不会的。”刘欣摇摇头道，“国旗班除了他自己姓修还有别人么？其实这种传言也不少，我就是因为他的姓名比较特殊所有意记了一下，平时听了也就听了。对了，那个女生我记得是外语学院的。这种事情哪有大张旗鼓宣传的，女生一般就忍气吞声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啊。” 刘欣说得煞有其事，不由得苏红不怀疑。苏红心乱如麻，想了半晌下定决心道：“不行！我要去跟他求证一下！” 刘欣哭笑不得道：“傻孩子，这种事情哪是你问他能问明白的？这种传言一般我也懒得传，但是是你的话我也不说不 分卷阅读174 行。你，你就自己细心留意着点，不然让和平他们帮你打听打听。” 苏红又沉默了半晌回道：“不行，我一定要找他当面问个明白！”说完，也不管刘欣，一个人冲出了观众席。 冲出了观众席，苏红方才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这时候开幕式还没开始，国旗班都还在跑道上严阵以待呢，她跑出来找谁呢？而且离开观众席是需要暂离证的，幸亏是出来比较早院里还没组织查岗，不然回去少不得费一番口舌。 但是想到跟修尧有关的事情，苏红便觉得这些又都算不上什么了。如果刘欣说的是真的，她的天都要塌下来了，还管暂离证这些小事儿做什么呢？ 苏红心乱如麻，一个人找了个靠近操场出口的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如果开幕式结束了，那么她就能第一时间找到修尧问他这件事情的真相。 这时，操场响起了一阵音乐声，开场的演出开始了。校运会是学校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还请来了河南的少林武僧、河北的吴桥杂技团等到场演出。只是此时苏红心里七上八下的，就算是再好看的节目对她来说也味同嚼蜡。 接着熟悉的音乐《运动员进行曲》响起，苏红知道国旗班此时已经开始列队整齐地走过了主席台前了。如果没有刘欣的那番话，苏红此时一定乖乖地守在观众席上，寸步不离地记录着修尧的每一个动作跟脚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急如焚。 方阵之后是领导讲话，领导讲话之后便是方阵按顺序撤出操场，运动会就正式开始了。随着主席台上主持人的一声“我宣布，运动会正式开始”以后，场馆里便响起了一阵掌声跟骚乱声，苏红知道是方阵准备离开了。 体育馆大门缓缓打开，为首出来的便是国旗班，然后是一众各院的方阵蜂拥，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苏红着急地赶过去，四下里寻找着修尧的身影。看了一圈便找到了，国旗班都穿着制服，倒是好认得很。 国旗班的几个男生此时一人被几个“迷妹”围着要电话，根本就没有离开。修尧笑呵呵地接过身边两个女生的笔，飞速地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看到这一幕，苏红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沉进了无底深渊。 待人群渐渐散去，还是国旗班的另一个男生率先发现了苏红，跟修尧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国旗班里一阵哄笑，各自散开了，修尧一个人过来了苏红这边。 “你怎么没在观众席上跑出来了？”修尧笑着道，“这么想见我一刻钟都等不了了么？” 如果换作往常，听到修尧这么说，苏红肯定满脸通红了。此时，苏红脸色却是冷得跟冰一样：“刚才那些女生围着你是跟你要电话吗？” “啊，是……”修尧本来开心的表情瞬间纠结了起来，“不过你放心啊，我就是随便编的电话，随便写的，不是我的电话。”修尧此时敏锐地嗅到了空气里的□□味。 “这样啊。”苏红笑了一下，看不出来是自嘲还是释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嗯，你问啊。”修尧笑着，尽量使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 苏红开门见山道：“当初我问过你，在我之前有过几个女朋友，你说你一个都没谈过？” “对啊，怎么了？”修尧疑惑道。 苏红接着问道：“有人跟我说，你大一的时候跟一个外语学院的女生谈恋爱，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胡说八道！”修尧急忙吼道，“这都是没有的事儿！谁造的谣！” 修尧反应如此激烈、坚决，苏红倒是有些拿不准了。毕竟她的消息来源是一个外校的邻居姐姐，而那个姐姐也是道听途说的。只是苏红生性率直，心里装不下疙瘩，所以即使是疑问也非要问个清楚不行。 “好好好，你别那么激动。”苏红安慰着修尧道，“我就是听说了，问你一下。我，我肯定还是相信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背后是谁在造你谣。” 修尧的面色突然冷了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不对？” 苏红有些懵：“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修尧无奈地笑了一下：“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你就不会再去查这件事情，你也不会来这里问我这个问题。” “我没有那么想啊。”苏红焦急道，“我只是知道这种传言是怎么来的，我想要证明你的清白啊。”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修尧面色冷峻地拨通了电话，“章科，过来体育馆南门口一趟……别废话，赶紧的，有大事……”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苏红有些莫名其妙。章科是修尧的室友，还有两个人是李治跟周慕。苏红请修尧室友吃饭的时候修尧的室友认识的。 “等来了你就知道了。”修尧冷冷地道，也不多做解释。 不一会儿，章科跑了过来，不无埋怨道：“啥事儿这么着急？校会那边我还有事儿呢。” 修尧毫不客气道：“我的事儿比你重要多了。来吧，把你跟外院女生那个事儿交待交待吧。” “啊？”章科懵了一会儿，不知道该 分卷阅读175 说啥。 修尧提醒道：“苏红都听说了，你还瞒啥？你还想让我给你背黑锅么？” 章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得得得，我坦白从宽啊。是这样，小红，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件事儿。不过这件事儿跟修尧没什么关系，都是我的错。我吧，喜欢上了外院的一个女生，然后我怕那个女生不喜欢我，我就借了修尧的名字。毕竟国旗班有面子嘛，我也觉得成功概率大一点。后来呢，我们就在一起了，然后有些不合适就分开了。当然，其中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也不是我能想到的。修尧大一这一年确实替我背了不少黑锅，但是别人能误会他，你千万不能啊小红，修尧对你可是真心的。真的，他天天在宿舍里念叨你……” “行了行了，你交代完你自己的问题就行了。”修尧打断了章科的话，转头对苏红道，“满意了吧？现在你准备怎么处置啊？” 这下倒是让苏红犯了难。章科现身说法，不由得她不信，何况修尧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也不可能提前串供，再说也没有人会把这种屎盆子扣在自己脑袋上不是。就算章科有千般不是，但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无非是一个陌生的女生遇人不淑，着了渣男的道而已。这样的故事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她就是再热心犯不着也没有能力去“翻案”。 修尧看出了苏红的为难，对着章科道：“行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行，那我先走了。”章科识趣地先走开了，还不忘提醒道，“小红，你可一定要相信修尧啊。” 待章科走远，苏红鼓起勇气说道：“这件事情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苏红想的很简单，我心里有疙瘩我就要解开，我如果误会了你我也应该要道歉。 听到苏红这么说，修尧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回道：“没事，其实我也能理解你。” “你能理解我？”苏红有些莫名奇妙，闹出流言的又不是我，你怎么理解我？ 修尧说道：“对啊。因为我作为你的男朋友，我是有说谎的动机的。但是传流言的人不一定。如果是情敌还好，如果是你身边的朋友，那他们没有动机诬陷我，他们说的一定也就是实话了。就像《狩猎》的电影里一样，大家都觉得小女孩是没有动机说谎的，所以都觉得卢卡斯是真的有罪的。虽然我能理解你，但是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对不起，我……”听到修尧这么说苏红感觉心如刀绞一般，但是越是紧张反而越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没关系，我真的没有怪你。”修尧笑着道，“但是小红，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希望以后你再听到什么话，第一反应选择相信我，而不是质疑。” “我会的。”苏红轻轻靠在了修尧的胸膛上，缓缓说道。 修尧笑着轻轻抚了抚苏红的头发，也没有答话，天地间似乎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良久，苏红想起了什么，说道：“修尧，你以后能不能离章科远一点？我怕你被他带坏了……” “好，我答应你。”修尧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现在想要改变一个人可太难了。其实他那点事儿我们宿舍都知道，但是毕竟是一个宿舍的，我们就是看不惯也不会表现在明面上。尤其是出了那件事儿以后，我们基本除了睡一起也没有什么沟通了。” “嗯嗯，那就好。”苏红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那你呢？”修尧突然问道，“你以后是不是也要离你的室友远一些？” “啊？为什么？”苏红从修尧怀里仰起头问道，“我室友又没做什么坏事。” “是吗？”修尧叹了口气说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喊方樰去送水方樰一直推三阻四的么？方樰我多少也了解一些，在班里威望人缘都是有的。小红，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觉得方樰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可能方樰只是觉得你是她的朋友之一呢？” 苏红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再说唐蕊吧。”修尧接着说道，“说来也是挺巧的，那天我们一起约了去车展，好巧不巧就看见她了。不过我怕她尴尬，没跟她打招呼。” “真的！？”苏红瞪大了眼睛，“她，她明明答应了我不去的！” “你啊，就是太单纯了，所以才会被人骗。”修尧摸了摸苏红的头，缓缓道，“小红，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就是最亲密的人。无论是你的闺蜜也好、你的朋友，都不应该比我更重要。你对我也是一样的。今天这个事儿幸亏你来找我核实了，不然你放在心底的话我就是想破了脑袋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不高兴啊。你想想，当有一天我们老了，躺在病床上，需要家属签字的是你我，而不是方樰唐蕊、沈华朱和平他们。” “你，你都想得这么远了啊……”苏红小声回道，心情很是复杂，有吃惊、歉疚、还有一些惶恐跟欢喜。 “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修尧说道，“但是道理是一样的，你是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而我也应该是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你 分卷阅读176 明白吗？” 苏红看着修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暗香 在精彩的表演跟入场式以后，校运会就正式开始了。 首先进行的是男子100米、200米预决赛，体育场内的投掷跟跳跃项目的田赛也同步开始登记进行。作为全校性质的大型赛事，其激烈程度跟院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虽然比赛还没开始，但是从着装上已经很能看出区别了。院运会时运动员们大都是业余的，基本都身着校服，偶尔有一两个穿着正式的运动服饰的，都会引起全程侧目。而到了校运会，几乎全员都是正式的运动服饰，偶尔一两个身着校服的反而成为个例了。 在工作方面，年级跟学生会挑了重担，除了负责维持现场秩序以外，班里几乎没有其他的负担了。展板、通讯稿之类的自然有宣传部负责，也不用班里操心。方樰也不用像去年那么忙碌，可以安心地做一名观众了。 100米的预赛里，有经管学院的大二的学长参加，大家都严阵以待，卯足了劲儿准备加油。随着发令枪一响，赛道上的几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经管学院的座位在主席台北侧，靠近比赛的起点。运动员刚起跑，看台上便爆发出一阵呐喊加油声，第一声“加油”刚开始的时候运动员已经迈出了几步远，等到声音落下，运动员便已跑出一大截了。 场上的运动员们一个个身手敏捷，真如一只只猎豹一般。饶是这么快的速度，仍有一两个人领先全队，短短一百米的距离竟能差出十多米来。 方樰看得都呆了，摇了摇唐蕊道：“蕊姐，你看到第三道那个男的了么，这也太快了吧。预赛都这么激烈，决赛还不得起飞啊？” 唐蕊撕开一包零食，边吃边说道：“哦，我知道，那是土木的一个运动特长生。我上学期不是参加过舞蹈协会么，他对象是舞协的副会长，他还想追过我呢，我没搭理他。” “啊？还有这事儿？”方樰惊得瞪大了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蕊姐，不是说好中午带回宿舍的吗？你怎么吃上了？” 唐蕊一愣，笑道：“忘记了忘记了，就这一包啊。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那，那你说吧……”方樰露出极为难的神色，既然破开了，总不能再把包装袋缝上。 唐蕊得逞得笑了一下，说道：“你别看他跑得快，渣男就是渣男。我跟你说好玩的事儿啊。就是我在舞蹈协会的时候，这个男生不是想追我么？其实他当时跟我表白的时候还没跟协会那个副会长分手呢，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当时就想着捉弄一下他，就说你当着我面给你对象打电话说分手，我就跟你好。你猜怎么着？” “他不会真的说分手了吧？”方樰皱着眉道。 “不是真的还有假的啊。”唐蕊颇为得意地道，“他一点都没犹豫，拿起电话就跟对象分手了，一点给人家反应辩解的时间都没有。” “怎么还有这种人啊？”方樰很有些气愤，接着道，“不对啊，蕊姐，那你也没跟他在一起啊。” “我跟他在一起？我脑子瓦特啦？”唐蕊回道，“我都知道这是个渣男了，我还往里面钻？我得是有多蠢啊？我当时就跟他说，这是我对你的测试，你既然对你对象都能说散就散，你对我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得好！”方樰忍不住欢呼起来，虽然她不是很赞成唐蕊的这种做法，但是渣男得到了报应总是大快人心的，“那他没有为难你吧？” 唐蕊笑了笑道：“虽然没有狗急跳墙，多少也有点恼羞成怒了。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的样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口口声声地说要找人修理我。” “啊？”方樰吓了一跳，“他后来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切，他能把我怎么样，也就嘴上吹吹罢了。”唐蕊满不在乎地道，“我现在还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他也就是放放狠话，我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怎么样。” “这样啊，也好，也算是得到报应了。”方樰实在不得不在心里佩服了唐蕊的勇气，如果自己碰到这种事情，恐怕会吓得几个晚上睡不好觉吧。 “他得到什么报应了？”唐蕊轻轻叹了口气。 “他原来的女朋友认识了他的真面目，肯定就分了呗。”方樰接着说道。 “你啊，太单纯了。”唐蕊回道，“人家两人第二天就和好了。后来听说那个男的跟女的说，当时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然后女生就原谅他了。倒是那以后，协会里都在说是我在勾引那个男生，最后实在呆不下去了我就退会了。这件事情充其量就是我耍了他一下，人家两个人恩爱着呢，我自己还惹了一身骚。” “啊？怎么会这样啊？”方樰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唐蕊见怪不怪道，“女生啊，只要陷在了爱情里，那基本就是智商为零的傻瓜了。就好比红姐张婧那样的，整天脑子里都是修尧李挚。你可别跟她们一样啊。这个恋爱也要讲究很多技 分卷阅读177 巧，你得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吃，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人看得见摸不着，才能把握住爱情的主动权。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等你真正谈恋爱的时候再说吧。” 方樰听着唐蕊的话，心里说不出是惊讶还是其他什么。 方樰一直觉得，爱情就是两个人互相靠近，共同努力，都为了对方着想，哪里想到还有“技巧”，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如果跟自己喜欢的人还要互拼心机，这感觉真真比一个人孤独更难受十倍。想到这儿，方樰本来有些悸动的心思又沉寂了下来。 唐蕊朝远处望了望说道：“小樰，你看跳高比赛是不是要开始了？听说体育部副部长王猛跳高可厉害呢，咱俩去瞅瞅啊？” 方樰坚定地摇摇头：“不行不行，一个班就有两个暂离证，咱两去看比赛了，万一其他人有点事情临时出去怎么办呢？我们还是在这里看吧。” “你啊……”唐蕊默默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辙。谁还拿暂离证当回事儿啊，你没发现咱们班少了个人么？” “啊？”方樰一惊，起身清点起来人数。刚刚跟唐蕊说话太认真，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情况。此时清点了一下，除去运动员跟工作人员，张婧竟然也不见了。 唐蕊接着说道：“就刚刚咱俩说话的空档，张婧自己偷偷溜出去了，我就说没人把这个当回事儿……”唐蕊话还没说完，方樰已经抄起桌上的两张暂离证离开了观众席。 张婧去哪儿了，其实方樰心里也没有底，只不过大概有两个方向。李挚现在在400米处签到备战，而王猛此时在跳高的场地上准备比赛，张婧要去的地方总不过这两个地方。 方樰心里稍一沉思，便起身往李挚签到的地方赶了过去。她并不确定张婧就在那里，但是她相信张婧就在那里，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方樰没有猜错，张婧确实出现在了400米预赛的签到地点。不过方樰没想到的是，张婧并没有跟李挚在一起，而是选了个很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李挚。而李挚跟着身边一同比赛的同学笑着说着话，完全没察觉到张婧的到来。 方樰看了眼李挚，起身朝张婧那里走了过去。张婧看到方樰过来，也没有很惊讶，而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待方樰走近，张婧不无歉疚地道：“抱歉了，支书，给你添麻烦了。” 方樰看着张婧，也没说话，又看了看远处的李挚，轻轻叹了口气。 张婧舒了一口气：“走吧，我跟你回去。” 方樰也没答话，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暂离证，放到了张婧手中：“又没说不让你出来，好歹提前打个招呼。” “可是，这……”张婧万万没想到方樰出来不是带她回去的，而是给她带了个暂离证，颇有些不安。 “放心吧。”方樰仿佛看穿了张婧的心思，“我这里还有一张，如果班里同学有点急事也是能应急的。如果真有什么情况，我跟其他班那儿借一两张也不是什么问题。” 张婧拿着暂离证，一时之间竟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良久才吐了三个字出来：“谢，谢你。” 方樰大方地一笑：“那没事啦，班里有事儿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待太久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张婧突然在身后叫住了方樰。 方樰纳闷地转过身来，不知道张婧还有什么事情。 “对，对不起……”张婧憋红了脸，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了这三个字。 方樰突然鼻头一酸，眼前瞬间湿润了。虽然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很久，她甚至早已设身处地地从张婧的角度理解了她，原谅了她。但是当这三个字这么到来的时候，还是轻而易举地击溃了她心里的防备。 “对不起。”张婧又重复了一句，“我以前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没关系。”方樰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微笑着回道。 抓现行 方樰跟张婧正说着，突然广播响了起来：“大家请注意！大家请注意！现在正在进行的男子跳高比赛中，我校经管学院的王猛同学跳出了2米10的成绩！追平了我校男子跳高成绩！现在他正在试跳2米12，请大家给予关注！”虽然在场馆外面，方樰却清晰地听到了场馆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方樰转头看向张婧，张婧笑了一下道：“一定很精彩，你快回去看吧。” 方樰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去看么？王猛不是你们部的副部长么？” 张婧摇摇头：“那是以前的事儿了，我已经不在学生会了。现在我就在这儿，哪也不去了。” 方樰看了看张婧，知道她心意已定，便也不多说什么，返身回到了观众席。方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全院的观众已经沸腾了，众人都一个比着一个站着，屏气凝神地看着王猛跳高。随着远处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栏杆，栏杆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没有掉下来。 广播里激动地喊道 分卷阅读178 ：“过去了！过去了！刘伟同学跳过了2米12！他刷新我校男子跳高的最好成绩！他创造了历史！” 此时，不光是经管学院，全体育场一起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更高、更快、更强，这就是体育运动的魅力。 广播里接着喊道：“经过我校周义老师确认，本次跳高成绩真实有效。现在王猛同学正在准备冲刺2米14的高度，他究竟能不能再创佳绩，让我们拭目以待！” 广播之后，全场的欢呼声渐渐停了下来，又屏气凝神等待着新的一跳。经管学院有的学生准备了望远镜过来，一边看着一边为大家做着实况转播：“起跑了啊，跳了跳了！卧槽，屁股碰杆了！” 这时，广播里响起：“可惜可惜，王猛同学在起跳中因为些许失误碰到了杆子，第一次起跳失败了。” 全场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一阵叹息声。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喊道：“又准备起跑了啊……跑了跑了……完了，这次直接撞杆上了，不行了不行了。” 广播里接着响起来：“可能是之前几次跳高对体力消耗比较大，刘伟同学第二次试跳也失败了。现在请他稍事休息，准备第三次试跳。” 全场都安静下来，甚至能听到飞鸟划过天空的声音。几个人围着带望远镜的同学问着情况，戴望远镜的同学不耐烦地道：“别急别急，正在准备呢……站起来了站起来了，哦，就原地跳了两下，做了个伸展运动……来了来了，准备起跑了……跑了跑了！过了！过了！杆！别掉别掉！完了完了！杆掉下来了！”带望远镜的人显得过于激动，声音也很大，四周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了他身上。 这时，广播里响了起来：“可惜，王猛伟同学第三次试跳也失败了。虽然前期动作都完成得很漂亮，身体躯干都已经越过栏杆了，但是脚尖误触了一下致使杆滑落了。但是，刘伟同学仍旧取得了跳高比赛的第一名，并且成功刷新了我校男子跳高的最好成绩，让我们给予他热烈的掌声。”话音刚落，体育馆内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稍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位同学，坐下，说你呢，坐下看比赛。” 戴着望远镜的同学此时还沉浸在比赛的后续中不能自拔，听到这句话才发现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坐好了，此时身边无数的目光正聚集在自己身上，慌忙坐了下来。 唐蕊往声音来源方向瞅了一眼，连忙归拢了一下零食，快速拿校服盖住，抱在了胸前。方樰不在的时间里，唐蕊又开了一袋瓜子跟零食，还跟左右的人都分了一些。 方樰倒没注意到唐蕊的动作，小声问道：“蕊姐，那个人是谁啊？看起来很严肃啊。” 唐蕊小声道：“那是咱们学校的团委书记崔书记，后面跟着他的是纪检部部长杨求是，在后面我就不认识了。估计也都是纪检部的。” 方樰吃惊道：“蕊姐，你怎么认识这么多人的。” 唐蕊回道：“巧合巧合。有次我去校会找朱和平，正好碰上，朱和平告诉我的。” 这边唐蕊跟方樰正说着，年级长辛庄三步并两步从后排到了前排，恭恭敬敬地问好道：“崔叔叔好。” 崔书记抬了抬眼镜，笑着道：“这是小辛吧？多少年都没见了，自从你家搬家以后就没见过了，都长这么高了。过年吃饭的时候我倒是听你爸爸说你来Z大了，你也没过来呢？” 辛庄不好意思地回道：“是呢崔叔，都好多年了。过年的时候不小心着凉了，住了好几天院。我还想着回头去看您去，没成想病了整一个寒假。” 崔书记关切地道：“可得注意好身体哦。这会儿也容易感冒。” “是是是。”辛庄接连道，“崔叔叔您这是检查吗？您看我们这块没什么问题吧？”辛庄一边说着，一边不无担忧地看了看刚才带望远镜的同学那边。刚才属实有些吵闹了。 “没事没事，能有啥大事儿。”崔书记不以为意地笑着道，“自己院里夺得了荣誉，大家情绪高涨一点，都是可以理解的嘛。当然秩序也很重要，下次注意一下就好了。” “是是是，我一定注意，一会儿我发个通知让班长支书维持好自己班的秩序。”辛庄连声应道，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崔书记点点头，朝后面吩咐道：“求是，你查查人数吧，没什么事儿咱们就去下个院了。” 杨求是点点头，跟身边人小声说了几句，后面的人便分开去清点各班的人数了。看崔书记跟年轻小伙子说话的态度，杨求是已经明白了二人关系匪浅，检查自然走个过场就好了。他还特意嘱咐了一下，不论人数满没满，都按满员算。 这时，突然一个女声响了起来：“你，站起来！” 崔书记、辛庄跟杨求是俱是一愣，众人的目光也一齐被吸引了过去。说话的纪检部的副部长王蔚晗，而她指着的人正是唐蕊。 “你，站起来！”王蔚晗指着唐蕊又说了一遍。此时周围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唐蕊身上，而唐蕊此时脸上火急火燎，仿佛涂满了胭脂一般。 杨求是 分卷阅读179 小步跑到王蔚晗旁边，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蔚晗也不多做解释，眼睛死死盯着唐蕊，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崔书记慢慢踱了过来，说道：“这位同学，请你站起来一下吧。” 虽然崔书记的话没有王蔚晗的激烈、有力，但是仿佛带着一股巨大的魔力一般。唐蕊红着脸，皱着眉头，慢慢地站起身。而在起身的一瞬间，校服里包着的瓜子，如同下雨一般，劈哩叭啦撒了一地。这声音如同一阵闷响，敲击在了现场每个人心里。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一片寂静无声。 良久，崔书记缓缓道：“该怎么扣分怎么扣分，经管学院这边多安排点人，一小时一查。”说完，崔书记便转身离开了，临走也没有看辛庄一眼。杨求是连忙在纸上记了下来，连同纪检部的其他人，跟着崔书记一起离开了。 辛庄一脸懵逼地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追了上去。观众席上大家也都没有了刚才的兴致，俱都有意无意地拿眼睛瞥着唐蕊。而此时方樰则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满是自责：如果自己当时能再坚持一下的话，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唐蕊被周围的目光看得有些坐立难安，拿了方樰面前的暂离证，转身就要离开观众席。方樰一愣，赶忙追了上去。 在通道口，方樰赶上了唐蕊，连忙道：“蕊姐，你去干嘛？” “我自己闯的祸，我自然要自己摆平。”唐蕊头也不回地说道。 方樰颇有些无奈：“蕊姐，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做什么啊？” 唐蕊想了想道：“我去找朱和平。他总是说自己在校会里多牛逼牛逼的，我去找他帮忙。” “可是……”不待方樰说完，唐蕊已经转身离开了。其实唐蕊心里何尝不知道，朱和平一个小小的干事怎么可能有翻天之力呢？毕竟这是崔书记亲自下的指示。她只是不想待在座位上，她受不了周围那些异样的眼光。 她哪里做错了？无非就是想着看比赛的时候吃点零食而已啊。至于所有人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吗？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做。或许会计专业比较老实、听话，其他的专业谁经得住查？除了零食，带着扑克、桌游的人也比比皆是啊。 为什么那个纪检部的副部长要针对自己，咬着自己不放呢？唐蕊着力思索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有哪里得罪过她。 但是不管怎么说，唐蕊终究是在院里呆不住了，周围人的目光仿佛要把她杀死一样。此时她太需要一个陪伴、一个慰藉了，而这个人，自然便是朱和平了。 方樰悻悻地回到了观众席，一脸无奈地坐回到了座位上。张凡在一旁安慰道：“别自责了小樰，这不是你的问题。刚才年级长不是追过去了么，兴许还有什么转机呢？” 张凡话音刚落，辛庄也悻悻然地回来了。从他铁青的脸色来看，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消息。 辛庄走到了方樰面前，阴沉着脸问道：“唐蕊呢？” “她，她有点事儿出去了。”方樰不敢看辛庄的眼睛。 “行……”辛庄朝方樰比了个大拇指，“行，好样的。方樰你跟我出来一趟。” 男儿本色 辛庄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方樰则低着头，小步跟在了后面，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一样。辛庄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站下，方樰乖乖地跟了过来。 辛庄铁青着脸，恨恨地道：“方樰你是不是有病啊？” “啊？”方樰抬起头，一时愣住了，不敢相信这话是辛庄说出来的。 虽然辛庄是金融专业的，但是因为是年级长，两个人也打了不少交道。平日里苏红、朱和平说些辛庄的坏话，方樰还少不得要挡上几句。此时辛庄却一改往日的礼貌和善，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仿佛恨不得把她吃了一般。 就算是她没能阻止住唐蕊的行为好了，难道她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吗？ “你不说话以为就没事了？”辛庄不依不饶道，“我跟你说，今天这事儿没完。你别嫌我说话难听，这是你自找的。我真是想知道你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是屎吗？开会你去没去啊？我发的短信，三令五申，你没看见？你是聋了还是瞎了啊？你要是离得远我也不说你啥了。哎，这么大个活人，就坐在你旁边，你这个支书你干什么吃的啊！” 辛庄越说越过分，声音愈发嘹亮，把方樰彻底吓住了。从小到大，方樰都是作为“别人家的孩子”成长起来的，家庭和睦，师友关爱，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一时间，自责、羞愧、愤怒、惊慌，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方樰再也忍不住了，捂住嘴低声啜泣了起来。 “我靠……”辛庄骂了一句，有点不耐烦道，“你她妈有什么可哭的？这次比赛院领导多重视裴老师没强调过么？你犯错了你反倒哭上了？我是年级长，除了事儿我是第一责任人，我丢这么大人我还想找地哭去呢！操！” 辛庄越说越气 分卷阅读180 ，抬脚将近旁一颗石子踢飞了好远。石子飞了好远，撞上了不远处的一辆三轮，发出一声沉沉的闷响。 “啊！”方樰似乎被这一声闷响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抖，脚下一滑，眼看就要向后栽了下去！ 此时后面一个人影闪过，左手抓着方樰的肩膀，稳稳地把方樰揽进了怀里。方樰好容易站定，赶紧揉了揉婆娑的泪眼，这才发现揽着自己的人正是沈华。 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地，方樰感觉自己慌乱的心顿时安静了下来。阳光穿过树荫洒在了沈华身上，仿佛沈华自己在发光一样。方樰愣了半晌，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沈华怀里，连忙羞红着脸闪了出来，赶忙拿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痕。 “你……你们怎么都出来了？”辛庄惊愕道。 听了辛庄的话，方樰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才发现班上的男生除了李挚跟朱和平，已经全员跟了过来。此时，李挚还在场馆内准备四百米的比赛，朱和平则在主席台附近帮忙，还不知道班上发生的变故。 沈华面色冰冷地道：“好大的官威啊辛爷。” 许强、王明、肖洋、金涛、彭晁、桂峰、尹皓七个人也都在沈华背后直挺挺地站立着，眼神中俱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看到眼前的阵势，辛庄多少心里有些发怵：“你们要干嘛啊你们？” “不干嘛啊。”沈华低头想了想，平静地道，“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心里都很自责，过来听听您的教导。” “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辛庄耐着性子说道，“你来添什么乱？” “这怎么是添乱呢？”沈华冷笑了一下，“支书的事儿就是会计的事儿，会计的事儿就是我们每个人的事儿。大家说是不是？” “对！”后面一众男生齐声回道。 “你，你们这是严重违纪！谁准许你们出来的！”辛庄怒吼道。 方樰心里一颤，虽然大家都过来给她出头她心里很感激，但是观众席上哗啦啦少了那么多人，也实在是太过显眼了。何况检查组刚刚还说了要重点关注经管学院。 方樰刚想出口，劝止沈华他们回去观众席。但是沈华只是冲她摆了摆手，暗示她不要出声，这里的事情由他来摆平。虽然沈华“无官无职”，在班里也并不活跃，但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一般，硬是把方樰组织好的语言堵住了。 “违纪有什么了不起的？肖洋，你那比赛还去吗？”金涛转头问道。 “不去了不去了，咱们年级长训话不比比赛重要？”肖洋不无讽刺地说道。 “哎，桂峰，学生会那边你不回去了？”尹皓接着问道。 “嗨，去个啥劲儿啊，这不跟着年级长学点知识么？”桂峰面带嘲意地回道。 “你，你们……”辛庄一改刚才的傲慢，此时面色苍白如纸，气得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 辛庄跟一众会计男生对峙着，双方谁也不肯相让。良久，终究是辛庄先服了软：“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华也不犹豫，直接道：“简单，你跟我们支书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道歉？”辛庄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给她道歉？凭什么？我还没让她给我道歉呢！” 沈华毫不客气地道：“辛爷，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大家喊你一声辛爷，你还真觉得比我们长辈了？大家都是一个院的同学，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着小樰鼻子骂人？” “沈华你……” “你什么你？”辛庄话还没出口，接着被沈华抢白，“小樰出了错，导员可以批评，就算是把她支书免了，她也得认。这事儿出在我们班，期末评比无论给我们班扣多少分，我们班也认了。不过你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大象啊？轮得到你在这儿说三道四么？” 沈华此言一出，一众男生一起笑了起来，方樰也差点没忍住。辛庄则是气得脸都白了。 方樰调整了下情绪，在一旁轻轻拉了拉沈华的衣袖，示意他别说得太过火了，否则事态很难控制。但是沈华却是像没觉察一样，对辛庄说话丝毫不留情面。而会计其他男生也一个个面色坚毅，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因为会计专业男女比例悬殊，不像其他专业男生可以为女生帮忙分担很多工作。每次专业里的女生说起来物理、材料学院的女生毕业，全班男生集资买了套婚纱都是羡慕得不行，也不免多唠叨专业里的男生几句。 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班里年级的工作，会计女生的表现都要比男生亮眼不少。方樰从来没想过班里的男生有一天会为了她站在一起，结成一道坚实不可逾越的护盾，为她阻挡那些恶意。 想到这里，方樰感觉自己的眼前又湿润了，只不过这次变成了一股暖流。 “牛逼，沈华你牛逼，你真牛逼……”辛庄嘴里不住地道。 “我牛逼惯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沈华嘴上丝毫不客气，“还是那句话，你给小樰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 分卷阅读181 没，门。”辛庄嘴里缓缓吐出了两个字，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哎，我这可是为了你考虑的。”沈华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这帮人无官一声轻，大不了挨个批评写个检讨罢了。这点小事总不至于给我们记过。但是辛爷你不一样啊，你是年级长，以后前途无量啊，你犯得着跟我们置气么？你说一会儿纪检的再过来，看见观众席上哗啦啦少了十来个人，你说你咋办？” 辛庄身子一震，本来牢牢握紧的拳头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经历了漫长的心理斗争，辛庄最终还是妥协了。俗话说，穿鞋的怕光脚的。身为年级长，他的确有很多需要考量的东西，他也必须把院里的利益作为自己首要的考虑因素。 辛庄转身对着方樰鞠了一躬，说道：“方樰，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态度，不应该冲你发火，请你原谅我。” 方樰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年级长此时会低头向自己认错，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这件事我也……”不待方樰的话说完，辛庄便抬起头，大踏步走了回去。. “这，这就道歉完了？”许强心里还有憋闷。 “行了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王明劝道，“你啥时候看辛庄服过软？这已经很大让步了。” 沈华则是一脸紧张地看着方樰道：“没事吧？我们来得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没事。”方樰赶忙摇了摇头，说道，“你，你们怎么跟出来的啊？” “这还得多亏了沈华啊。”彭晁回道，“你跟辛庄前脚刚走，沈华就说辛庄不太对头，你可能要受欺负。我们一合计，怎么能让我们支书受欺负呢？大家就一起都出来了。” 尹皓接着说道：“一开始我们拿不准，只能远远看着不敢过来。沈华看辛庄要踢你，蹭一下就窜出去了。哎，要我说沈华你不去参加运动会真是屈才了。” “卧槽，运动会！”肖洋一拍大腿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哥几个你们照顾好支书啊，我还得去比赛呢！” “我学生会还有事儿，我也先走了啊！”桂峰接着说道。说话间，两个人就如离弦之箭一般，眨眼间就没影了。 方樰不无感激地道：“谢，谢谢你们，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嗨，有啥可说的。”许强回道，“自己班的女生被欺负了，男生连个屁都不敢放，这还算男的么？” “得了吧你。”彭晁笑道，“就数你跟王明跑得慢，你还好意思说？” “哎哎哎，天大的冤枉啊。”王明叫起屈来，“你们溜得倒快，一地的三国杀卡牌还不都是我收拾的？” 说到这儿，大家又一起笑了起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年轻的快乐。 因果 这边方樰被辛庄喊了出去，另一边唐蕊则是出来找朱和平商量对策。朱和平好容易讨了个在主席台帮忙的活儿，正热火朝天地干着，突然接到了唐蕊的信息。朱和平也不敢怠慢，找别人暂时顶替了下自己的工作，离开了主席台来找唐蕊。 唐蕊在体育场外等了半天，好容易等到了朱和平出来，又想想刚才在观众席上“千夫所指”的场面，脸上满是委屈。 朱和平哪里见过唐蕊这个样子，一时也是慌了神，连忙问道：“咋了咋了这是，谁欺负我们家小宝贝了？” 唐蕊委屈地道：“还能有谁，就是你们校会的呗。” 朱和平更是一头雾水，急忙道：“怎么了？校会怎么了？” 唐蕊迟疑了一下说道：“就是你们校会的纪检部，刚才过来检查了。然后我带了几袋零食被看到了，说要扣分。现在全院的人看我就跟看瘟神一样。”说着唐蕊又作势要抹起眼泪来。 朱和平舒了一口气，安慰道：“我当啥事儿呢？放心吧，这事儿我能搞定。我跟纪检部杨部长好朋友，打个招呼的事儿。” “真的？”唐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朱和平，眼睛里射出希望的光芒。 “真的真的。”朱和平捏了捏唐蕊的小鼻子，笑着道，“我啥时候骗过你？你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忙，等忙完了我找杨部长说一声就行了。” “你，你还是现在去吧。”唐蕊想了想观众席上大家的目光还是有些难受，“我就在这儿等你的消息。” “可是……”朱和平只是临时找个人顶替了自己一会儿，本来以为说两句话唐蕊就会走的。 “难道我还没有你的工作重要？”唐蕊撅起嘴，有些生气了。 “怎么会……”朱和平苦笑了一下，忙道，“我这就给你问啊，你等着啊。” 说完，朱和平便拨通了杨部长的电话：“杨哥，我是和平，有点事儿想找你。” 杨求是回道：“哦哦，和平啊，怎么了？” 朱和平回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在哪儿，我找你去一趟吧。” 杨求是回道：“我跟崔书记查着纪律呢，不过快完事 分卷阅读182 了。这样，你五分钟以后到东门等我吧。” “行行，好的杨哥。”朱和平挂了电话，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杨部长跟着崔书记一起查的卫生？那唐蕊被扣分的时候崔书记不会也在场吧？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还找个什么劲？ 想到这儿，朱和平也不禁打量起唐蕊来。唐蕊被朱和平看得有些毛毛躁躁，躲躲闪闪道：“不，不是让你去东门么？你还不快去？” “行……那我先过去了，你等着我啊。”朱和平嘱咐了一句，赶忙往东门跑去。不管是成是败，自己先问个清楚再说吧。 看着朱和平跑开的身影，唐蕊心里突然有股说不出来的安心。她其实也没指望朱和平真的能帮自己消除影响，但是有这么一个人肯为了自己忙前忙后，即使没有结果也足以告慰自己了。 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朱和平先一溜烟去了兰园的超市买了两盒烟，再赶到了体育场。朱和平到了不久，杨部长也从东门里出来了。 朱和平笑呵呵地迎上去，问候道：“辛苦了杨哥。” “嗨，学生会这会儿哪有闲着的。”杨求是摇摇头道，“咋了兄弟？” 朱和平不好意思地道：“嗨，有点小事。我女朋友，带了点零食瓜子，让纪检部查着了。她自己还挺不好意思的，我这不厚着脸皮求杨哥帮个忙嘛。”朱和平说着，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 “嗨，多大点事儿。”杨求是笑着，接过朱和平的烟，“和平，我记得你是……” “经管学院的。”朱和平赶忙回道。 听到“经管学院”四个字，杨求是顿时变了脸色，连忙要把烟塞回到朱和平手里，不住地道：“兄弟，这个忙哥哥真是无能为力了啊。” “这是咋说的呢杨哥？”形势变化太快，朱和平有点反应不及。 杨求是无法，便把当时事情如何发生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跟朱和平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当时可是众目睽睽崔书记发的话，这谁能做文章啊。” 听到这儿，朱和平忍不住心里骂了唐蕊一句：靠，说话不说全了，这谁能办？真当老子是校长了？ 不过朱和平心里想着，脸上还是客气道：“哥，这事儿是我没打听清楚了，这事儿别说咱俩，就是主席他也没辙不是。不过这烟你收下，兄弟一点心意。” 杨求是纠结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嘛。” “你别跟我客气了哥。”朱和平直接把烟塞到了杨求是口袋里，笑着道，“都是拉赞助，给的点福利，别跟我客气了啊。” 学生会的大部分活动都是由外联部联系校内外的商家进行赞助的，有时候赞助拉得多了一些也就当成学生会里的内部福利了。所以，朱和平平时跟学生会其他部门混得也比较熟络。同时，因为自身家庭条件也比较好，朱和平有时候也会自掏腰包以“福利”的名义送出去。 “行，那我不客气了啊。”杨求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挺蹊跷的。你们年级长是不是跟崔书记认识？我看他俩好像关系挺密切。” “辛庄？”朱和平心下略一寻思，回道，“对对对，他爸爸是……是跟崔书记认识的。哎？按说这关系杨哥你走个过场不就完了么？” “我可不就这么想的呗。”杨求是接着道，“我当时都跟他们交代了，差不离看看得了。没成想蔚晗较真了。王蔚晗，你不是认识么，上次咱们两个部门聚餐你见过。” “对对，我记得。”朱和平点点头道，“蔚晗姐怎么了？” 杨求是沉思道：“她平时也不太着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看见你对象就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哎，她是不是认识你对象啊？你跟她没什么矛盾啊？” “没有啊。”朱和平认真思索了一下，回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么好脾气能得罪谁啊？” “说的也是……”杨求是揉了揉脑袋，“算了算了，不想了。你跟你对象说声啊，你们院被崔书记点名重点关照了，这几天安生点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说完，杨求是自己便先离开了，只留下朱和平一个人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结合杨求是刚才的话，朱和平才意识到唐蕊是被针对了，而不是偶然撞在枪口上的。 只是，被针对的人是唐蕊还是他呢？但是他实在没有做什么得罪王蔚晗的事情啊，唐蕊跟王蔚晗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想到学生会里有一个自己的隐藏的敌人，这感觉实在比吃瓜子扣分要严重得多。 想到这里，朱和平直接拨通了王蔚晗的电话，就算没什么口风，探听点虚实也好。不多时，电话接起来了，朱和平忙道：“蔚晗姐，我是和平。” “嗯，我知道。”电话那头开门见山道，“你是为了我查你对象的事儿来的吧？” 王蔚晗这么开门见山，朱和平倒是没想到，支吾道：“对，是……” “你有什么想问的？”电话那头简单直接。 朱和平纠结了一会儿，问道：“晗姐，你也 分卷阅读183 知道那是我女朋友，你这是何必呢？” “很简单。”电话那头回道，“因为王长安是我弟弟，我是王长安她姐。” “王长安是？”朱和平貌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电话那头解释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开学的时候，我弟弟跟唐蕊在楼下表白过，然后被她拒绝了。” 王蔚晗这样一说，朱和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王蔚晗是为了给自己表白失败的弟弟出气来了。朱和平不禁有些苦笑不得，自己刚刚还寻思了半天，没成想原因竟然这么简单。 朱和平舒了一口气，笑道：“姐，这事儿过去了啊，咱不提了啊。要我说，真不值当的。这个爱情嘛，你情我愿的事情，这都过了一个学期了，您这……” 说到这儿，朱和平心里还有些小骄傲，毕竟现在唐蕊可是在他的女朋友。 “你以为我是因为弟弟表白失败了为了给他出气吗？”电话那头语气异常的平静。 “那，那还能因为啥……”朱和平疑惑道，“姐，咱都是学生会的，这种磕个瓜子啥的又不是啥大事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回道：“和平，姐跟你说实话吧。你呢，是个挺好的人，平时也挺周到，对学长学姐也不错。你不要跟唐蕊在一起了，你太单纯了，她会害了你的。” 听到了这儿，朱和平赶忙捂住嘴，差点笑出声来。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夸好人跟单纯。朱和平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道：“嗯，这是，为什么呢？” 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和平，其实唐蕊拒绝了我弟弟的表白以后，他们两个人的联系一直没有断，包括你表白成功了以后也是……” 听到这儿，朱和平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 电话那头接着说道：“其实我知道这样不好，对你也不好，我也劝过我弟弟。但是他就是被唐蕊迷住了，就算当备胎都没关系。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弟弟为了给她传答案，用手机给卷子拍照差点被抓住了。他自己卷子都没做完，就出了考场给唐蕊发答案。但是，就算他付出到这种程度，唐蕊期末考试刚过就把他删了，之后他就大病了一场，后续的考试基本全挂了。你能体会到我这个姐姐的心情么？” 听到这儿，朱和平的脸色愈加凝重了，眉头皱得仿佛要挤在一起一样。 电话接着说道：“当然我说这番话也不是为了跟你解释，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能说是因果报应，活该她撞在我手里了。另外，我劝你跟她分手呢，还有另外一件事儿。你知道，老乡会这个圈子，庙小妖风大。跟她一届的有个小何，具体名字我记不清了，机械学院的。老乡会里传当时唐蕊来学校就是跟小何一起来的，包括现在你跟她在一起以后，他俩之间的传言老乡会里就没断过。我弟弟现在算是迷途知返了，我也懒得去打听她的事情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查查。” “好的，姐，我知道了。”朱和平漠然回道。 虽然此时还不算暖和，但是临近中午天气温度也是不低。可是此时朱和平却感觉自己仿佛身在冰窟中一般。 “行，那我就言尽于此吧，你好自为之。”电话中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便挂断了。 朱和平拿着手机，木然在站在空旷的场地上，突然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良久，朱和平拨通了小贝的电话：“喂，小贝，帮我扫听个人。你们学院的，大一，姓何……” —————————————————————————————————————— 唐蕊在原地来回踱步，等得很有些不耐烦了。朱和平去了实在太久了，不管行不行，好歹有个回话也好啊。正着急间，朱和平从远处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唐蕊迎上去，着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了？”朱和平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唐蕊倒是没露出多少失望的神色，毕竟也在她意料之中，却仍不免嘲讽道：“哼，你还说你在学生会里你能横着走呢，净吹牛。” 如果此时朱和平稍微平静一些的话，当然也分辨得出唐蕊的话是在抱怨还是在撒娇。只不过此时朱和平心情起伏太大，反唇相讥道：“你也没跟我说过当时崔书记在场啊？”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唐蕊突然有些慌张。朱和平对她向来是百依百顺、予取予求的，今天反驳她还是第一次。 “什么意思？很简单啊。”朱和平忿忿道，“你这样让我很难堪你知道吗？” 朱和平嘴里的“这样”自然不只是唐蕊被扣分了这么简单，自然还有其他的事情。只是那些事情尚未查证，朱和平也不好说出去。但是朱和平不得不承认，他已经相信了大半了，不然他也不会心绪大乱，言辞如此激烈了。 但是唐蕊怎么知道朱和平消失的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自己明明是受不了大家那些异样的眼光才跑出来的，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朱和平既然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自己不过是一时偷吃，带了些瓜子零食而已，难 分卷阅读184 道就这么罪不可恕么！？ “好，好，好。”唐蕊连说了三个“好”字，转身捂着脸跑开了。 朱和平此时脑子里如同乱麻，大吼一声，猛一跺脚，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认真 一众男生拥着方樰，大家一起赶回了观众席。临到了观众席，方樰打起了退堂鼓来：“要不你们先进去吧，我，我等会儿再进去。” 沈华好奇地问道：“咋了？” 方樰想了想道：“我刚都哭花了，怪不好看的，你们先进去吧。” 哭花了脸倒是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自己一个女生在一群男生的簇拥下回去，这算什么事情啊？ “简单。”沈华笑了，脱了自己披着的校服，直接披在了方樰头上，“这样不就好了，没人看得到了，走吧。”也不等方樰拒绝，沈华自然地拉起方樰的手臂向前走去，一众男生窃笑着跟在后面。 过了走廊，沈华小声道：“小心底下有台阶哦。”拉着方樰小步走上台去。方樰虽然被蒙着头，好歹也能看清台阶，但是心里总是感觉哪里不对。想了半天没个结果，索性就跟着沈华走好了。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到了最后一排坐下。方樰这才揭了头上的校服，好好地喘了几口气。 沈华说道：“你就安心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管了。” 许强问道：“哎，支书坐在这里我坐在哪儿啊？” 王明自告奋勇道：“你坐我那儿吧，我去坐支书那儿。毕竟我是副班长嘛，前排有啥事儿我也能帮个忙。” “靠谱。”许强朝王明竖起了大拇指。 安排妥当了以后，王明到了前排方樰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方樰的位置在唐蕊跟张凡中间，张凡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书，看到身旁人影一闪，还以为是方樰回来了。没承想抬头一看，正碰上满面笑容的王明，着实把张凡吓了一跳。 “你怎么坐这儿了？”张凡不禁把身子往前倾了一倾，“小樰呢？” “我跟支书换了个座位。支书有点不舒服，我来替会儿班。”王明一脸阳光灿烂的表情。 “小樰怎么了？”张凡焦急地问。张凡把目光投向后排，方樰朝她尴尬地一笑。 “这个……”王明思索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一下当时的情况，“我也说不太好，你回头问她好了。” 看着王明欲言又止的表情，张凡心里还真有些七上八下的。张凡又回头瞅了一眼方樰，方樰此时正跟沈华说着话，而且还在笑，也没看出来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张凡的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一些。 王明四处扫了一眼，刚才还杂乱无章的地面已经一尘不染了，问道：“是你把那些瓜子、薯片啥的都收拾了么？” “不然呢？”张凡继续一边看书，一边说道，“全都散在这儿，等着纪检部再过来扣一次分么？” “你，你还真是……勤劳啊……”王明想了半天，好容易想了个夸奖的词出来。 “谢谢啊。”张凡随口应付道，眼睛看着书本，抬都没有抬一下。 王明瞅了一眼张凡正在看的书，惊叹一声：“财务分析？这不是大三的课程么？你现在就学到大三了？” 张凡回道：“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敷衍。 王明想了想，小声问道：“我，我能问你一个专业问题么？” “你问。”张凡随口回道。张凡心里突然有些好奇，王明能问出来什么问题？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应付职工薪酬这个科目？”王明问道。 张凡愣了一下，这才从书本里回到现实。张凡想了一下，应付职工薪酬已经讲过了，而且并不是这学期课程内容的重点啊。张凡颇有些好奇道：“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科目了？” 王明回道：“老师上课的时候我没认真听，你能再给我讲讲么？” 张凡皱着想了想，问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具体有哪里不理解的地方？” 很多知识，往往都是自己心里能够明白，但是却不好给别人讲懂。 王明回道：“是这样啊，我是觉得这个科目没什么作用。你看啊，发工资的时候借记个制造费用啊，管理费用，贷记个库存现金或者银行存款啥的不就行了，为啥非要加上这个科目进行核算呢？” 张凡略一思索便回道：“因为制造费用跟管理费用里除了工资还有其它内容啊，如果没有这个科目的话，计算企业实发工资的话只能去查凭证明细，看看哪几笔对应的是工资，你知道这个工作量有多大么？但是有这个科目的话，就可以通过这个科目反映人员工资了啊。” “理论上是这样，我也明白……”王明想了想，回道，“这个吧，其实是这么回事。就是我舅舅吧，最近问我个问题。他看了几家平时有业务往来的银行的财务报表，其中有个银行去年16月份计提工资是三千多万，今天16月份计提工资是几百万。然后他就去问银行的工作人员，银行 分卷阅读185 的人解释说是去年年末计提的多了，然后今年用的一直是去年结余的钱，没有再计提新的，实际上他们发的工资也是几千万。然后我舅舅就一直搞不明白，就拿来问我。我也搞不太懂。这个科目设立不就是为了反应工资的么？如果不能反应实发工资的话，那这个科目还有啥意义呢？” 听王明这么说，张凡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一直以来她接触的都是书上的理论，实务方面连一张凭证都没做过，突然碰到这种问题自然是有些棘手。 其他方面可以不在乎，但是学习方面张凡从来没有服过软，只能硬拼凑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可……可能金融企业跟制造业的会计处理方式不太一样吧……”声音之低，自己都几乎听不到了。 “是吧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王明反倒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我就跟我舅舅这么说的，然后我舅舅把我一通骂，说啥这点小事都搞不懂书都读哪儿去了。然后就是啥中国教育不行啦，Z大的学生连个会计科目都搞不明白啦……我今天晚上回去就跟我舅说，不是我不行，这事儿我们班大学霸都搞不明白。那我更不可能搞懂啦。” 虽然嘴上说的都是自己舅舅骂自己的话，不过王明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丝毫不以为意。 “你等会儿！”张凡打断了王明的话，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这样，你把你舅舅发你的财务报表发给我看看，还有银行职员怎么解释的也发给我。这三天运动会结束之前，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不用这么严肃吧……”王明本意只是想找点话题，并不是真的要为难张凡，“其实我都糊弄过去了，这事儿就完了。再说了，我脸皮厚，骂我两句也没啥。我都习惯了。” “不行！”张凡坚定地道，小小的身子仿佛焕发着无尽的能量，“学习的事情怎么可以糊弄呢？刚才是我态度不严谨，我不应该牵强附会、自以为是。你放心，我这几天去查查资料。虽然我现在还不太明白这个问题，但是我一定会搞清楚的！” “好，好的……”看着张凡坚定的眼神，王明心里似乎也受到了些猛烈的震动。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今天别忘了发给我就行，没别的事儿我接着看书了。”张凡简单回了一句，又把头扎进了书本里。 不知道怎么地，王明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起来。虽然他从小到大被寄予了厚望，也被严格管教着，但是王明自认自己本质上是个极散漫的人。能够考上Z大，完全是外公严格管教的功劳，换成另外其他人在他的处境里也很难不出好成绩。 自从上了大学以后，家里人基本便等于撒了手放养，王明也算是彻底放飞了自我。是以期末虽然没挂科，但是绩点连3都没有上。“难得糊涂”也一直是王明的座右铭，凡事不要太计较，随遇而安就好。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要活得这么辛苦呢？ 当然这都是他在这一刻之前的想法。 张凡坚定的话语，似乎轻而易举地就击溃了他那本来也不甚牢固的信念。而张凡求知的刻苦认真的态度也深深震撼了他。在张凡身上，他感受到，学习不是一种方式、也不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而是一种值得奋斗终身的事业。 这也是王明第一次感觉到，认真的人竟然是如此得美丽…… 王明正想着，身后一个女声响了起来：“王明？你怎么坐在这里了？” 王明连忙回首望去，来人正是唐蕊。唐蕊这时刚跟朱和平吵完架，一脸余怒未消的样子，就差把生气两个字写在脸上了。王明多少还能看出唐蕊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忙道：“那个，支书不太舒服，她跟我换了下位置……” “不舒服？她咋了？”唐蕊语气里很有些尖酸，“刚才我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 “这个，我也不太好说……”王明苦笑了一声，“要不你问问她？” 唐蕊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阵，起身向后排走去。 奇怪 唐蕊余怒未消地走到后排，正巧看到沈华在跟方樰说笑话，方樰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一方面身边的人看自己像看瘟神一般，另一方面方樰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春风得意，真真是让人心里无法平衡。自己带零食来固然是不对，但是也“罪不至死”啊；方樰就没有监管不力的责任么，凭什么就能“独善其身”呢？ 唐蕊左思右想，实在是气不过，存了心思要拉方樰一起下水。唐蕊走到方樰面前，说道：“小樰，我回来了，把证给你。” 方樰刚要说话，沈华笑吟吟地拦下来，回道：“你就放前面桌子上呗。王明在那儿看着呢。” “哦，好……”唐蕊压着性子耐心问道，“小樰，你怎么坐这里了？要不你跟王明换回来呗，夹在我跟凡姐中多难受啊。” 方樰刚想起身答应，又被沈华摁住了，沈华接着道：“她身体不舒服，在后面透透风。” “你这是啥意思？”唐蕊似笑非笑道，“挨着我她就不舒服，挨着你她 分卷阅读186 就舒服了？”说完唐蕊自己一愣，然后咯咯笑了两下，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沈华脸色一沉，针锋相对道：“是呢，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唐蕊发怒道：“沈华，我跟方樰说话呢，有你什么事儿啊？你是方樰什么人啊？”唐蕊的话语丝毫不客气。 沈华却是笑了笑道：“唐蕊你有病啊？有病去吃药行么？” 虽然这句话是笑着说出来的，但是无疑比怒吼杀伤力更强，让人恨不得从观众席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沈华，你，你……”唐蕊万万没想到沈华会对她说出这种话，一时气急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什么你？你不是挺能说的么？”沈华这才把笑容收了起来，“没事请你回去坐着好么？你想继续扣分么？” 唐蕊气得浑身颤抖，却拿沈华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或许能笑里藏刀，不疼不痒地说上几句刻薄的话，但是也不会傻到像个泼妇一样大吵大闹起来。何况自己现在势单力薄，人心乖离，此时跟沈华，跟方樰发生冲突都不是什么上策。唐蕊气呼呼地回到前排坐下，自讨个没趣。 等唐蕊走远，方樰小声责怪沈华道：“你，你说的有点过分了……” “我过分吗？她难道不是更过分么？”沈华愤愤不平道，“你以为她喊你过去是好心？再听听刚刚说的话，什么叫挨着我舒服了？这是人说的话么？” 方樰虽然嘴上埋怨着沈华，心里其实也着实暗爽了一下，毕竟刚才沈华说的那些话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说不出来的。尤其是唐蕊那句话“挨着沈华就爽了”，她何尝听不出来其中的尖酸意味。 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料不出这句话会出自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室友口中。 “确实太过分了。”金涛在旁边也很有些生气。 “哎？我记得许强原来不是还对唐蕊有点意思了么？”彭晁在一旁拱了拱许强。 “别提了别提了，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许强举手讨饶。 尹皓笑着提醒道：“哎沈华，你这么不给唐蕊面子，回去怎么跟朱和平交代。” 沈华一拍大腿，猛然惊醒：“我去，把这茬给忘了。”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大家正说着，方樰突然眼前一暗。方樰抬头一看，原来是苏红过来了。 苏红小声道：“小樰，你来一下，我有事儿跟你说。” “哦哦，好。”方樰应了一下，起身站了起来。沈华听了，也站了起来。 “又没叫你，你起来干嘛？”苏红冲着沈华说道。 “我，我不能听么？”沈华有些无辜地道。 “你说呢？”苏红反问了一句。 “好嘞。”沈华只得又坐了回去。 苏红拉着方樰到了最后排的栏杆处，问道：“小樰，这都是咋回事，你跟我说说。我老远看着辛庄喊你出去，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回头沈华又拉着你像拉个新娘子似的……” “等，等会儿……”方樰打断了苏红的话，“什么新娘子啊？” 苏红回道：“难道不是么？你头上披着校服，他牵着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进洞房呢。” “我去！”方樰低声骂了一句，脸上瞬间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了。 她刚才就一直觉得有些怪怪的，哪里不对劲儿，原来关节是在这里啊！想到这儿，即使方樰平时再怎么温文尔雅，也难免不吐出两个脏字出来。 “再说了，你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不引人注意也不容易……”苏红接着说道。 “好了好了，红姐，你别说了。”方樰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再说我都想直接从这儿直接跳下去得了。” “好好好，那你好歹把发生了什么事儿跟我说一下。”苏红焦急道，“我还纳闷呢，怎么出去的时候你跟辛庄两个，回来你们班男生都跟着你回来了？我看这么多人围着你，我也没好意思过来。然后我看小蕊过来，你们也不说了啥，然后又气呼呼地走了。我实在是担心不下，就过来找你了。” “嗯，是这样的……”方樰便原原本本地把辛庄如何为难她，沈华及一众男生怎么为她出头，唐蕊跟沈华的对话说了一下。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方樰可能还要顾及一下影响，苏红的话大可不必。 听了方樰的话，苏红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担忧，慢慢变成惊诧，最后变成了愤怒。苏红一拍栏杆，怒道：“该死的辛庄，走，我带你去找他算账去！” “算了算了，红姐。”方樰一把拉住了苏红，“他已经跟我道歉了，我也原谅他了，就这么过去吧。”如果是别人可能也就是嘴上说说，苏红却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这点方樰是再明白不过了。 现在已经够乱套了，她也不想节外生枝了。 “那，那去找小蕊，让她给你道歉。”苏红想了想，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红姐。”方樰劝阻道，“蕊姐也是话赶话，说的那些话。我……我不怪她……” 分卷阅读187 “小樰……”苏红有些心疼地道，“你，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为别人着想呢？你明明是受害者啊……” 方樰笑了笑道：“还好啊，我觉得没什么。虽然我是受了些委屈，但是你看，你这么心疼我，我们班男生还一起保护我。有你们在，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苏红不无感慨地说道：“小樰，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的人缘这么好了。原来我只是觉得你是班里的支书，跟女生多亲近一些，所以人缘好也正常。但是今天听你说了你们班男生的事情，我感觉这种感情真的不是时间、职位什么的。大家是发自内心地认可你。我，我真为你高兴……” “红姐，怎么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了，怪不好意思的。”方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她没有发现苏红的表情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苏红向来是藏不住心事的，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够生活得更好，自己当然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开心；但是又像是自己珍藏很久的宝藏被别人发现了一同分享了一般，苏红心里还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她害怕真的有一天，会像修尧说的那个样子，自己成了方樰的朋友之一，而不是像自己对她那样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方樰看苏红陷入了沉思，摇了摇她的身体问道：“红姐，你怎么了？” 苏红惊了一下，笑道：“没事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自己班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忙。那，那你这边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哦哦好。”方樰愣了下回道，苏红时而严肃时而马虎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苏红笑着点了点头，从方樰身边慢慢走了过去。走了两三步，苏红突然停住了脚步，返身回来问道：“小樰，我，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当然啊。”方樰毫不犹豫地回道，“红姐，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很开心。”苏红灿烂地笑了一下，仿佛一个孩童一般，“那我先去忙了，有事儿你要通知我哦。”说完，苏红转身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方樰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感觉得到今天苏红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看着苏红走远，沈华好奇地走了过来，问道：“你两说什么呢？” 方樰直言道：“也没什么。就是红姐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了。不过我怎么感觉红姐今天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沈华继续问道。 方樰摇摇头，回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女生的直觉嘛。她刚才问我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那还真是挺奇怪的……”沈华也不禁陷入了沉思，“我有种预感，她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奇怪的，除非她跟修尧分手。” “这事儿跟修尧学长有什么关系？”方樰越听越糊涂了。 沈华同样摇了摇头，学着方樰的腔调：“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男生的直觉嘛。” 委屈 上午的风波过后，后面倒是没有出太大的波折。辅导员裴老师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下事情的经过。在电话里方樰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的责任，辛庄跟她的事情也只字未提，辅导员老师也只是回了她一句“知道了，等我消息”，便没有后续了。 关于纪律跟秩序的问题，会上开会讨论过很多次，而且这次全院也是下了大功夫准备拿一个好名次。方樰自然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做好了辞去支书职务的最坏的心理准备。虽然这件事情错在唐蕊，但是如果自己当时能坚持一下的话，或许不会造成现在的后果，所以即使是最坏的结果方樰也决定坦然接受了。 虽然方樰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唐蕊却并不怎么服气。上午的比赛刚一结束，唐蕊直接自己就消失了。苏红、方樰、张凡三人加上朱和平午饭也没顾上吃，四下搜寻了半天都没找到人影，电话也没有人接，把几个人急得不行。等到下午比赛开始的时候，唐蕊又自己回来了，问起来只说是有事儿在外面，手机恰好没电了，直把苏红气得七窍生烟。 下午本来方樰还在纠结去不去前面坐，倒是王明主动提出来要问张凡一些问题，主动跟方樰调换了座位。方樰也就顺水推舟地也坐到了后面。虽然她自己心里的关已经过去了，但是她跟唐蕊的隔阂总还没跨过去。更何况中午忙碌了半天，就换来这么一个不疼不痒的结果，方樰也怕自己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跟唐蕊再吵闹起来。此时，两个人暂时不在一起，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下午的比赛自然也是异彩纷呈。只不过中午太过辛苦，也没有休息，方樰整个人有些困倦不堪，打了一下午的盹儿。比赛结束之后，唐蕊倒是没有再消失，而是跟了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饭、回宿舍。但是一路上四人都没有怎么说话，死气沉沉的。苏红想了些话题，也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就这样四人吃了晚饭，回了宿舍，各自去忙了。 许是察觉到了宿舍里不同寻常的氛围，张 分卷阅读188 凡也没在宿舍里稍待，而是回了宿舍便带了东西去图书馆看书去了。宿舍里便只剩下苏红、唐蕊、方樰三人。三个人一人抱个手机在床上玩着，宿舍寂静地能听到远处水房的流水声。 苏红在一片死寂中又煎熬了半个小时，耐着性子问道：“哎，我晚饭没吃饱，有人想陪我吃宵夜么？” 苏红问完了之后，半晌没人应答，很是尴尬。还是方樰先应道：“我，我就不去了。中午没睡觉，我这儿有点迷迷瞪瞪的感觉。我想眯一会儿。” “嘁，真有意思……”唐蕊躺在床上不疼不痒地说了这么一句。 “唐蕊你在那儿说谁呢？”苏红的火气立马上来了。 苏红向来是直来直去，有啥说啥，最受不了这种压抑阴沉的气氛了。许是也是因为中午没休息的缘故，火气也显得大了一些。 “我没说什么啊，我就说我看的手机这个段子挺搞笑的。”唐蕊装模作样道。 “你别跟我玩这些虚的。”苏红生气道，“我们三个人中午找了你一中午，饭没吃水没喝觉没睡的。你不领情就算了，你这是挤兑谁呢？” “我怎么就阴阳怪气了？”唐蕊也来了脾气，“又不是我请你去找我的？我这么大个人还能把自己丢了啊？” 苏红长出一口气，指着唐蕊道：“唐蕊，合着我们找你还找出错来了呗？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已经很体谅你了。但是我告诉你，你心里不舒服别冲着我来，我又不欠你的。” 唐蕊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率先认错道：“好了好了，红姐，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计较了。” 虽然唐蕊平时多有些自我，但是她并不傻，她了解苏红直来直去的性格。她那些话或许能恶心一下方樰，但是放在苏红身上只能引火烧身，自作自受。何况她已经跟方樰闹掰了，实在没必要再把苏红也得罪了。 “你就对不起我了？”苏红看着小樰说道，“小樰呢？” “算了吧，红姐。我没事。”方樰惨然一笑。开学以来这位三姐给她造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她感觉自己都快免疫了。 “不用你装好人！”唐蕊忿忿地道。 跟苏红认错算是无奈之举，而且苏红也并没有参与上午的事情。但是她为什么要跟方樰低头？ “唐蕊你怎么回事？”苏红越说越气。 “红姐，你是没在现场你不知道。”唐蕊回道，“哎，这件事情是我引起来的，明明是我受了最大的委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倒好，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躲在男生群里找安慰去了。我就纳闷了，当中丢人的是我，我都没怎么样，她委屈个什么劲儿……” “唐蕊！”饶是方樰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愤怒道，“什么叫跑到男生群里找安慰了？你给我解释清楚了！” 唐蕊先是被方樰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想想自己又没说错什么旋又镇静了下来：“我说错了？坐在男生堆里的不是你难道是我么？红姐，你是不知道，她过去了，把王明放我跟凡姐身边。我一天就自己孤零零坐着，跟凡姐说个话都费劲。还有还有，你是没看见沈华是怎么怼我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在旁边听着一个屁都不放。这算什么，这就是一个屋里睡觉的好姐妹、好闺蜜吗？” “小蕊，你平静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苏红眼看唐蕊跟方樰就要打起来了，急忙劝解道。 “红姐，你怎么还替她说话啊？怎么你们都向着她啊？”唐蕊一边说着，眼角已经挂上了泪痕，“这件事情明明最受委屈的是我啊……” “小蕊，你听我说……”苏红继续安抚道。 “哎，红姐，你说沈华喜欢她这样的你为啥不早告诉我啊？”唐蕊全然没听到苏红的话，自言自语道，“不就是装委屈么？我也会啊，你早跟我说我至于摊上朱和平这么个废物么？” “不是，这件事儿跟朱和平又有什么关系了？他中午找你找的鞋都快磨破了。”苏红感觉事情怎么越来越乱套了。 “他不是废物是啥？”唐蕊恨恨地道，“说什么自己在学生会很牛逼了，有事儿找他都能摆平啦，全是鬼话。他，他还骂我，说我给他丢人了……” 想到这儿，唐蕊心里也受不了了，一个人掩面哭了起来。 “他跟你这么说的？”苏红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苏红起初是极力反对唐蕊跟朱和平在一起的，但是从朱和平的表现来看，他对唐蕊不可谓是不好，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但是联想到朱和平初中时候的事迹，似乎也不无可能。 说曹操，曹操到。唐蕊还没来得及回复，朱和平的电话正好进来了。唐蕊骂了一声“废物”，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苏红只听唐蕊说些什么“有啥事儿电话里不能说……什么叫我无理取闹，朱和平，我发现你长能耐了啊……行，楼下空地是吧，你等着，我这就下去。”说完了，唐蕊起身披了件外套，下床出去。 “哎，小蕊，你等 分卷阅读189 一下，你这么气冲冲地去干啥？”苏红在床上着急地喊道。 但是唐蕊浑似没听到一般，开了门一下子就没影了。 “靠！”苏红也骂了一句，转头看着方樰。 方樰努力地笑了一下，仿佛读懂了苏红的心思，回道：“你去吧，红姐。蕊姐这么出去，少不得要出点别的事儿。你去看着她点吧。” 苏红依依不舍地看了方樰一眼，重重叹了口气，也下了床，披了衣服赶出去了。苏红出去得太急，连门都忘了关。宿舍里只剩下了方樰自己。 方樰又只得一个人默默地走下床，缓缓走到了门旁，轻轻地把门合上。 方樰默默转过身，看着空无一人的寝室。刚才还喧嚣地要把屋顶掀起来，转眼之间便又寂静地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到。窗外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在这漫无边际的黑夜给心中怀着希望的人们撑起了一份光亮。而此时此刻，她的路灯又在哪里呢？ 方樰背靠着门，凝视着窗外的黑夜发呆。她太累了，如果没有身后的这扇门，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随时倒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累了，身体一点一点地向下滑，最终倚靠着门瘫坐在了地上。她的头似乎也累了，她便用手环住双腿，把头埋在了双腿之间。这样的姿势究竟是人类的本能还是后天学习的行为呢？方樰不知道，但是这样她至少感觉舒服了一些。 外界与自己不再有关，而身上流失了的那些温暖似乎也一点点地回到了自己身上。 此时如果有人路过318宿舍并稍作停留的话，大概会很纳闷，为什么在门口这么近的位置，会有女生的啜泣声传来。 解决？ 唐蕊怒气冲冲地赶了出来，在楼后空地上碰到了同样面色铁青的朱和平。唐蕊也不客气，劈头盖脸地直接问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朱和平没来由挨了当头一棒，自然也是气急攻心：“唐蕊，你还能好好说话么？我这巴巴地找了你一中午，你连个解释都不跟我说？” “我需要跟你解释什么啊？”唐蕊轻蔑地一笑，“咱两什么关系啊我需要跟你解释？” “什，什么什么关系？”朱和平有点莫名其妙，“我是你男朋友，你说什么关系？” “那要不咱两分手得了。”唐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舍得我再给您丢脸了。” 朱和平握紧了拳头，怒道：“唐蕊你拿分手当放屁是吧？咱俩处了这半年多，你跟我说了几次分手了？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么，我告诉你，有你后悔的时候。” “朱和平我发现你真的长能耐了。”唐蕊饶有兴趣地道，“你现在不光会骂人，还会威胁了？来来来，我听听你要让我怎么后悔。你是要把我关起来还是要拿硫酸泼我啊？” “怎么回事你两？我就知道你俩见面就得吵！”一个女声从后面响起，正是苏红赶过来了。虽然苏红并不希望唐蕊跟朱和平在一起，但是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总不好拆散人家。而且今天鸡飞狗跳的，此时火上浇油怕不是要炸锅？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样吵能吵出什么结果来？”苏红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有苏红在中间说和，唐蕊跟朱和平算是暂时都冷静了一下。两个人分别别过脸去，谁也不搭理谁了。 苏红首先问道朱和平：“朱和平，你这么火急火燎地什么事儿啊？” 朱和平沉默了半晌，回道：“我就是想问问她大中午的不见人影跑哪儿去了？” “我爱去哪儿去哪儿。”唐蕊煽火道。 “你……”朱和平又被激怒了。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苏红觉得自己也是够心累了，圆场道，“她中午去跟老乡吃饭了，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接到电话。” “哦，这样……”朱和平笑了一下，突然说道，“跟小何啊，还是跟王长安啊？” 唐蕊身子突然一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朱和平：“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果然有事儿瞒着我……”看着唐蕊的反应，朱和平已经凉到了谷底。 “你，你调查我？”唐蕊手指着朱和平，“有你的，朱和平，真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朱和平口里默默念着这两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唐蕊，仿佛要用眼神杀死人一般。 苏红夹在中间，有点莫名奇妙：“你两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们谁给我解释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唐蕊瞪了朱和平一眼，转身决绝地离开了。 “你别走……”朱和平在后面喊着，想要伸手拉住唐蕊。 “你给我等会儿。”苏红拦在了朱和平面前，“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和平无法，便把王蔚晗跟他说的话又跟苏红说了一遍。苏红听了，也不禁陷入了沉思。王长安的事情她是知情人，只是唐蕊表态了会改正以后她也没有跟朱和平说。至于 分卷阅读190 小何这个人，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之前在宿舍里也没听唐蕊提起过。但是唐蕊中午确实是消失了，如果不是去找这个小何又是找谁呢？而从唐蕊刚才的反应看，似乎小何这个人也不是子虚乌有。 “也，也许王长安那件事儿是真的吧……”苏红纠结道，“但是小何跟小蕊之间有事我是不信的。虽然小蕊平时有些骄纵，但是我还是相信她的人品的。” “你相信有什么用，我亲自去问问她就知道了。”朱和平有些等不及。 “你等会儿。”苏红拦住了朱和平，“你看你现在这个状态，是好好商量的态度么？你现在去，只能把事情越整越僵。” “那你说怎么办？”朱和平无奈道。 苏红想了想问道：“朱和平，你告诉我，你对小蕊现在是什么态度？你还喜欢她吗？” 朱和平叹了口气，说道：“苏红，现在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忠诚的问题，你懂吗？” “一码事。”苏红回道，“我不会像你们男生那样丁是丁，卯是卯地思考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你现在对小蕊是什么感觉？” 朱和平想解释些什么，最后也放弃了。朱和平原地转了两圈，回道：“我必须承认，我还喜欢她。如果此时换成了另外的任何女生，我大概率都会直接分手，但是我希望她会告诉这些是假的，我希望跟她继续走下去。” “行，这次我信你。”苏红紧紧盯着朱和平的眼睛，“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话，我去帮你问明白事情的真相。” 朱和平也盯着苏红，苏红眼里清澈见底，没有任何杂质。 朱和平回道：“好，我相信你，我等你的回复。” “行，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苏红转身要走。 “等一下。”朱和平从背后喊住了苏红。 “反悔了？”苏红疑惑道。 “没有没有。”朱和平回道，“我就是有些好奇。你不是最不看好我跟唐蕊的么？为什么这次会帮我呢？” 苏红白了朱和平一眼：“别臭美了。谁乐意帮你，我只是在帮小蕊而已。” “我就知道……”朱和平苦笑了一声，“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不客……”苏红还没说完第三个字，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起身就往宿舍跑去。 此时宿舍里就只有方樰一个人，如果唐蕊回去，两个人独处一室，怕不是要打起来！ 苏红发了疯一般朝宿舍猛奔，还好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她刚转过楼角，便看见唐蕊一个人坐在了路边的亭子里。 苏红这才把一颗心放回到了肚子里，缓缓走了过去：“吓我一跳，你在这儿干嘛呢？”唐蕊却不答话，听到苏红的声音，反倒是把身子侧过去了。 “跟我闹什么别扭啊？”苏红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把唐蕊的身子转了过来。这一转不要紧，着实把苏红吓了一跳。唐蕊脸上涕泗横流，哪里还有一点院花、校花的形象？ 苏红从来没有见过唐蕊这个样子，连忙安慰道：“小蕊，你这是怎么了小蕊？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而唐蕊只是不停抽动着身体，抽抽搭搭地说不出来话。看来在苏红来之前，唐蕊已经狠狠地哭过一回了，此时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苏红忙从口袋里拿了些纸巾，帮着唐蕊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美人垂泪，我见犹怜。漫说只是运动会磕个瓜子吃点零食，就是把学校炸了估计也会有不少人心生同情。谁能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万人膜拜的经管女神，也会有这么伤心欲绝的时刻呢。 过了好久，唐蕊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了下来。苏红关切地问道：“好些了么？” 唐蕊点点头，只是身子跟嘴角还是惯性地抽动着。唐蕊轻声说道：“其，其实我知道，我都懂，我，我是做错了。但，但是，为什么，大家，都，都这样对我呢？有，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唐蕊因为哭泣，话语断断续续，苏红也是好容易才听懂。 苏红叹了口气，回道：“小蕊啊，这件事情其实很复杂，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有，有什么复杂的啊？”唐蕊红着眼问道。 苏红便把她为什么会被王蔚晗重点“关照”，朱和平听了哪些话，方樰跟辛庄爆发的冲突原原本本地跟唐蕊说了一遍。 苏红接着道：“你以为朱和平只是生气你被扣分么？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换成哪个男生不都要气疯了？他的脾气我知道，你也知道，他这么好面子的人现在这个态度已经算是不错了。再说小樰，你以为这件事情只跟你有关系吗？小樰在你身边她不算失职么？个人的评优评先没有倒是其次，如果事情严重了，免了她的支书呢？她这大半年的心血不就泡汤了，班里同学又怎么看你呢？” 听苏红说完这些话，唐蕊这才明白了为什么朱和平、方樰包括沈华对她的态度会是那个样子。唐蕊不无惭愧地回道：“我，我也没想到还有辛庄跟小樰后面还发生了这种事情。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愿意跟小樰去 分卷阅读191 道歉。” 苏红摸了摸唐蕊的头，欣慰道：“这才对嘛。还有和平的事情呢？” “这不一样！”唐蕊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我跟小樰只是误会，但是他是我男朋友，只是听了别人的话就来怀疑我。我不会跟他认错的。” 苏红想了想，问道：“那你跟我说说，王长安跟小何是怎么回事？” 唐蕊纠结了一下回道：“王长安的事儿你不是知道么？我发誓，那以后我就把他拉黑了，再也没联系过。那个小何跟我是老乡，我妈妈跟他爸爸认识。其实我特别讨厌他，但是碍于家里的关系我也不好意思跟他撕破脸皮。他请我吃饭我根本没答应，我，我也是早上气糊涂了才又答应的。真的，我可以发誓。” 苏红想了想，又问道：“那还有车模的事儿呢？” “车，车模？车模怎么了？”唐蕊的神色突然慌张了起来。 “你还装？”苏红回道，“修尧去车展都看见你了，怕你尴尬没跟你说。你上次怎么答应我的？” 唐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我就是看到一款特别好看的项链，而且还正在打折。不过你放心，那款项链朱和平已经买了送给我，我不会再去了。” “你保证？”苏红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我保证，我保证。”唐蕊举手诚恳地道。 苏红接着说道：“小蕊，有时候你要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你想想，如果朱和平身边出现了两个关系密切的女老乡，你是什么心态？如果辅导员给了你个任务，小樰处处跟你对着干，你又是什么心态呢？”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啊，红姐，你别说了。”唐蕊撒娇讨饶道。 苏红摇摇头回道：“好了好了，朱和平我替你去说，我会让他给你道歉的。小樰这边，你得当面跟她说句对不起。” “好好好，听你的。”唐蕊不住地点头道。 好朋友 “死丫头，都多少天没给家里打电话了？你还知道有个家吗？”电话刚接通，迎头就是一阵怒骂。 方樰哭得累了，也就一个人又回到了床上。睡觉是不可能再睡着了，想着有日子没跟家里打电话了，便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一下家里。虽然迎来的是一顿埋怨，但是听在方樰心里却比甜言蜜语还要甜上好几倍，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这几天有点忙，学校开校运会来着。”方樰支吾道。 “忙就把家忘了？打个电话能多费功夫？”电话里止不住埋怨道，“我怎么听你说话声音怪怪的呢？你在那边还好吧？” 可能是刚哭过不久，声音被妈妈听出来了异常。 方樰忙道：“挺好挺好的，这两天说了不少话，嗓子有点哑了。” “买点金嗓子、胖大海啥的啊。”电话那头语气有些焦急，“都多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当初你上学的时候我就说在省内上个大学就完了，我没事还能去看看你去，你非往北京跑了。这下好了吧，都20的小姑娘了……” “妈，我才19好不好，我还没到生日呢……”方樰帮忙纠正道。每次打电话妈妈总是不免把自己执意去外地上学的事情拿出来说一遍，好像自己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为没有听妈妈话留在省内上学的缘故。 “哪有你这么算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生日。”电话里反驳道，“人家都是算年份，哪有算月份的？” “怎么没有，莫名其妙大了好几个月呢……”方樰在心里小声嘟囔了一句，当然也不准备在这个问题继续深入跟母亲做交流了，“我爸呢，我跟我爸说句话。” “你爸出去遛狗去了。”电话那头回道，“前两天一直念叨你怎么还不来电话呢。” “那我晚点再给他打一个。”方樰嘿嘿一笑，“狗子最近挺好的吧。” “挺好挺好。”电话那头笑着道，“就你走的那几天耷拉着脑袋没啥精神，现在好多了，比你在的时候都欢实，哈哈哈哈。”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方樰的心里跟着一颤。方樰这才想到，刚刚自己躲在宿舍里哭，顺便把宿舍门从里面锁上了也忘了开。想到可能是唐蕊回来了，方樰本来明媚的心里又慢慢黯淡下来。 “妈，我先不跟你说了啊，我室友回来了，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啊。”方樰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 “行行行，那晚点再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钱不够了记得跟家里说。”电话那头继续嘱咐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那我先挂了啊，拜拜。”方樰挂掉了电话，缓缓走到了门口。方樰深呼吸了一下，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拉开了门。门外只站着了苏红一个人。 方樰如释重负，也有些好奇道：“红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不是去追蕊姐了？” 苏红往旁边看了一眼，说道：“行了，别藏着掖着的了，出来吧。” 听了苏红的话，唐蕊才慢慢从门旁一点点蹭了过来。原来唐蕊一 分卷阅读192 直躲在墙旁边。 看到唐蕊，方樰的心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小樰，今天的事儿是我做的不好，请你原谅我。”唐蕊缓缓说道。 唐蕊的表现着实让方樰吃了一惊。虽然之前唐蕊也犯了不少错事，但都是苏红中间调和几句就过去了，今天这么正式的道歉还是第一次。 而与此同时，方樰的心里也经历着巨大的波折。方樰感觉自己脑子乱糟糟的，有两个小人正在激烈地交锋着。一个人喊着“原谅她吧”，一个人喊着“凭什么”。两个小人吵来吵去，打来打去，方樰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 “我，我有个电话进来了，我先去接个电话啊……”方樰低着头应付了一句，夺门而出，一个人往楼上跑了过去。 “这，这算什么？”唐蕊看着方樰离开的背影，愣住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再说。”苏红也跟了上去。 不出苏红所料，方樰果然是跑到了楼顶的天台上。 此时方樰正一个人站在楼顶栏杆前，默默看着整个校园的灯火。 苏红犹豫了一下，缓缓走到了方樰身边，说道：“小樰，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不太好受……” “红姐，你知道吗？”方樰突然道，“从小我的人缘就很好，同学们都喜欢我。老师每次叫我的名字起来回答问题，就有男生在后面‘放学啦，放学啦’，然后笑着往外跑又被老师揪回来。” 方樰似乎在说的是一个笑话，但是苏红却完全笑不起来。 “我知道他们是在取笑我，但是我不能生气，因为那样不好。”方樰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上了大学，竞选团支书，我是真的很喜欢大家，想要为班里做一些事情。我知道，很多的规章制度、条条框框的大家都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也想着看运动会的时候能够吃瓜子喝汽水，跟大家一起八卦哪个男生长得帅、跑得快，但是我又不能这么做。我只能是这些条条框框的限制下去尽量地照顾好大家，我真的已经很尽力了。” “小樰……”苏红安慰道，“你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这一点，我相信你们班里的同学应该是最有感触的。” 方樰转过头来看着苏红，眼睛依然红了，却没有落下泪来，或许今天的泪已然流干了吧。方樰又转过头去，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是我想不通啊。为什么有的人做了很多很多过分的事情，偶尔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大家都可以接受她、原谅她。但是有的人，她明明做了那么多的好事，正确的事情，却因为一次失误就有人不惮以最恶毒的话攻击她呢？我实在是想不通，红姐。” 苏红心里明白，方樰说的正确的事情是说唐蕊向她道歉了；而被攻击则毫无疑问是指辛庄跟唐蕊对她的攻击。 “所以，你还是原谅不了小蕊么？”苏红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好乱啊，红姐，我真的好乱啊。”方樰表情很有些痛苦，“我真的很想原谅她，也真的一点都不想原谅她。我知道，为了宿舍也好，为了班里也好，哪怕是为了你，我也应该原谅她……” “但是为什么！”方樰狠狠地用拳头捶着面前的栏杆，“我因为她被辛庄骂得狗血淋头，我还要被她说去男生群里找安慰。甚至这件事还会影响我以后的先进评选，甚至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当这个支书。我，我难道不能恨她吗！” 方樰的最后一句话仿佛一根刺，深深扎进了苏红的心里，让苏红很有些钻心；又如同一声一声洪钟，不停在苏红耳边回响着。 如果此时方樰恨的是除了唐蕊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苏红都恨不得操起刀子去跟那个人拼命。可是现在两个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室友起了冲突，她真真是也是为难极了。 苏红沉默了半晌，缓缓道：“小樰，我理解你的感受。你当然有恨她的权力，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做。在我初中的时候，我曾经跟我妈妈冷战过三个月。三个月里，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那种感觉我现在也不会忘。 每天早上起来，看到她的脸，所有的好心情全都消失了。而这一天无论经历了多么开心的事情，回到家再看到她，所有的好心情又消失了。这三个月的每一天，我经常会失眠或者在梦里惊醒。这三个月的每个时刻，只要我想起了她，我都会瞬间变得失落、无助。曾经那么亲密的关系，突然之间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彼此之间只剩下了怨恨。每天围绕着自己的都是负面的情绪，整个人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现在我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有时候，你觉得你在恨别人，在惩罚别人，又何尝不是在恨自己，惩罚自己呢？小樰，我希望你接受唐蕊的道歉，并不是想让你受委屈的。我只是不想，我曾经经历的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痛苦，你再经历一次。” 青春的叛逆期，谁没有跟父母吵过架呢？离家出走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只不过与离家出走相比，这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老死不相往来的痛苦却更为深刻。方樰想到自己中学时候跟父母吵个架，自己都要躲在房间里哭好久，更何况冷战三个月呢？这 分卷阅读193 其中的难受、委屈，她不敢想，也想不到看上去那么阳光乐观的红姐曾经经历过这些。 “红姐，对不起，让你想起来伤心的往事了。”方樰不无自责道。 “没事没事，我既然说出来了，自然也就都放下了。”苏红笑着道，“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看开一些。” 方樰点点头道：“红姐，谢谢你，你说的我都懂。我也知道，我一定会原谅蕊姐的。我跑出来只是因为我想不通，为什么只有我要顾忌大家的感受、照顾大家的想法，但是她却能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呢？” 苏红也把目光投向了远方，说道：“小樰，你也好，小蕊也好，其他人也好，你们都很聪明。不像我，很多道理我都想不明白，你的问题我也解答不了。我也只能用，用自己的一些经历来帮助你们。我就是觉得，我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我好的，仅此而已。总之，无论最后你是选择原谅或者不原谅，我都会支持你的。” 方樰转过头看着苏红，突然道：“红姐，你还记得你今天问我说，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 “对啊，怎么了？”苏红疑惑道。 方樰笑了起来，回道：“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我们现在、以后，永远都做最好的朋友好不好啊？” “当，当然好啊。”苏红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告白 方樰跟苏红在天台又待了一阵，一起回了楼下。到了宿舍口的时候，方樰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法说服自己去接受唐蕊的道歉。 方樰拜托苏红回宿舍跟唐蕊说一下自己接受他的道歉了，自己一个人出去散散步，苏红也只得应了下来。苏红知道方樰跟唐蕊矛盾由来已久，这次不过是个大爆发而已，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想通的。 方樰一个人走出宿舍，心里才觉得豁亮了一些。或许是校运会太累了的缘故，学校的路上人很少，一反常态，倒让方樰有些孤独、寂寞了起来。起初苏红是提出要跟方樰一起出来的，但是她们两都知道，此时唐蕊的情绪更加不稳定，也更需要苏红，方樰还是让苏红回宿舍了。 想到在最后还是自己在迁就着唐蕊，方樰心情又更糟糕了一些。 想到这儿，方樰翻开手机，想着再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这时，手机上一条未接来电亮了起来，是沈华的电话。方樰想了想，可能是自刚才走路的时候想事情太过专注，没注意到手机的振动吧，随手给沈华拨了过去。 “喂，小樰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焦急，“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啊。”方樰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那头长舒一口气，“我刚听朱和平说，他跟唐蕊刚吵了一架。他说唐蕊情绪很激动，你俩没事吧？” “没事没事。”方樰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流，“刚才蕊姐还跟我道歉了。” 寂寞的时候有人记得，总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 “这我倒是没想到……”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问道，“你在外面吗？我怎么听你那边一阵阵的风声。” 方樰回道：“对，有点饿了，来兰园这边找点东西吃。” “你在路口等着我啊，我过去找你去。”电话那头说完这声直接挂了。 方樰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就被挂断了，很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除了苏红之外，沈华算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方樰也没怎么在意。反正平时沈华经常犯些神经，想一出是一出，她都习惯了。方樰买了两杯奶茶，到路口等着沈华。 不一会儿，沈华一路小跑地过来了。到了方樰面前，沈华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也渗出了点点汗迹。方樰把奶茶递了过去，不无心疼地道：“这是咋了，这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沈华猛吸了一口，身体暖和了一些，笑道：“嗨，我就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又不好意思跟我说自己憋着。我得实地过来看看你才安心嘛。” 听到这儿，方樰的脸刷地就红了。沈华与李挚的略带羞涩不同，一直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有时候说的话气得你想把他千刀万剐，有时候又说得你心里暖洋洋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刚接触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些自来熟，口无遮拦；但是接触得久了，才会慢慢觉得沈华其实一个蛮靠得住的人。 虽然沈华在班里没啥人缘，但是方樰知道，那是沈华不愿意结交的缘故。如果是自己感兴趣的话，比如辩论队，似乎无论什么目标他都能达到。虽然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是整个人都是很有底气的一种状态，虽然方樰也经常纳闷他这种自信是怎么来的。 “哎，你怎么出来了？苏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沈华喝了口奶茶接着问道。方樰轻叹一声，一边走一边把刚刚宿舍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倒是也没有隐瞒沈华的必要，一方面沈华是她很好的朋友，另一方面沈华找苏红去问自然也能问出来。 “哦，这样子啊。其实你倒是不用为这个问题太过烦心。”沈华倒是远没有苏红那么激动， 分卷阅读194 “你就是平时跟她保持距离就好了。亲君子，远小人嘛。没有必要跟她一五一十地掰扯，面子上过得去就完了。” “你说的我也懂……”方樰愁眉苦脸道，“但是我心里就是很别扭啊……” 沈华继续开导道：“这个没什么的。有的人就是道德标准比较低，三观不一致很正常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你不要用你自己的想法去想别人，人跟人不是能完全理解的。就算你能理解唐蕊，那些个杀人犯□□犯呢？很多人不值得被理解的。要我说，你还是把唐蕊看得太重要了。” 方樰听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对蕊姐有什么意见啊？刚才是小人，这会儿又是杀人犯□□犯的，听着怪吓人的。” 虽然方樰对唐蕊很有些怨念，但是听沈华说着这些话也未免有些过分了。究根结底，唐蕊也不过是吃了些零食被发现了而已，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罪过。方樰难受的也是唐蕊对自己说的那些不顾及情面的刺耳的话而已。 当然她也认同沈华说的把唐蕊看得太过重要的解释，谁不想能够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室友成为闺蜜呢？何况开学伊始的时候，她还跟唐蕊那么好…… “我对她有什么意见？”沈华笑了一下，“我跟她有什么关系？我要是跟她有关系我也不至于白天的时候那么怼她了。不过要说有就算有吧，我就是看不惯她对你做的那些事儿。” 听到这儿，方樰心里本来还有些别扭现在彻底没了。方樰当然相信沈华说的话，沈华可不是一个会讨好别人的人。 方樰笑着锤了下沈华肩膀，感慨道：“好兄弟啊。” 沈华一愣，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好兄弟就完了？” 方樰也是一愣，回道：“还有啥？好闺蜜？你不是说了两句好话，我就得请你吃饭吧？” 沈华“噗”地笑了一声，脸色又缓缓地平静下来，突然问道：“我听说李挚跟你表白了？你怎么想的？” 刚刚还说着唐蕊的事儿，怎么突然就蹦到李挚了？ 不过沈华思维总是跳跃的，方樰也习惯了。方樰还费脑子想了一下，还确实有这么件事儿。虽然是昨天晚上刚发生的，但是今天实在是发生了挺多事儿，早就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方樰摆摆手：“嗨，今天事儿我哪有心思想这个啊？不过你消息还是挺灵通的啊，红姐跟你说的吧？” 沈华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因为方樰说的是没有心思想，却不是明确的拒绝。他怎么想得到方樰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毕竟李治对于方樰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李挚却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所以一句话完全可以有两种不同的解释。对于李治，方樰的意思是懒得想，没空去想；而对于李挚，方樰的意思是还在考虑。 “你没事吧？”方樰看沈华的脸色阴晴不定，很是诧异。 “小樰，你不要跟李挚在一起。”沈华突然开口道。 “怎，怎么了？”方樰有些被沈华吓住了。难道沈华知道了李治学长的什么丑闻？ “因为……”沈华牵起了方樰空着的另一只手，“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砰。 方樰感觉脑子里一阵爆炸声响，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方樰脑子里瞬间蹦出了三个问号。 看着方樰不知所措的样子，沈华连忙解释道：“小樰，可能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但是我其实是想了很久的。我从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亲切，不是要挑逗你的。我，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一直以来我都在默默地关注你，我也不知不觉地就喜欢上你了。但是我又一直在欺骗自己，我觉得我们只是好朋友，其实不是的。直到我听到李挚又跟你表白，我才发现我真的是喜欢上你了，我不希望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尤其是当我看到辛庄冲你发疯的时候我感觉我也要发疯了。小樰，跟我在一起吧，让我来保护你，我会很爱很爱你……” 与平时的玩世不恭不同，沈华此时整个人像是一头发狂的狮子一般，似乎沉淀了很久的情感这一次终于全都爆发了。沈华的身子甚至有些发抖，攥着方樰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力气。 “沈华，你，你弄疼我了……”方樰皱着眉头说道。 “对，对不起。”沈华闻言连忙放松了手，但是却只是小了气力，没有放手的意图。 手上的压力小了很多，方樰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方樰低头，不敢去看沈华，小声道：“沈华，你，你太突然了，我还没想好……” 与大学的内敛不同，沈华在中学时期实在是个张扬的人，这也是他跟朱和平成为好朋友的原因。因为原定大一结束以后出国念书的原因，沈华想着也没必要在大学里认识太多的人，所以很多时候显得孤单了些。大学之前，沈华的桃花运简直好得不行。虽然沈华样貌不算出众，但是多才多艺，为人仗义，家里条件也好，自然成为了诸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与男生喜欢漂亮的不同， 分卷阅读195 女生并不都是把外貌作为首选的。有些英俊得不像样子反而让人没有安全感，而沈华这种反而成为了香饽饽。所以，这还真是沈华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告白，往常都是女生飞情书给他的。只不过第一次告白貌似就碰壁了，不由得沈华不有些灰心。 虽然沈华已经开始准备接受不好的打算，但是拉着方樰的手一点没有想松开的意思。 方樰试着挣脱几下，没挣脱出来，说道：“沈华，你能先把我的手放开吗？你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 突然之间沈华愣了一下，思绪飘飞了很远，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桩趣闻。那是初中毕业的时候，沈华跟着朱和平还有几个朋友约着去游泳。大家知道班花对沈华有意思，笑着让沈华约班花一起出来游泳。沈华无奈打了电话，而班花当时也是这么回复他，需要些时间考虑考虑。几分钟后，他收到班花的回复，简单的三个字：去不了。 那之后，沈华会想起这个场景。如果当时没有挂断电话，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些、强硬一些，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而眼前，沈华心里起了同样的感觉。好像这只手只要松开，方樰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沈华看着方樰，突然笑了一下，松开了自己握着方樰的手：“好，我会等你的。” 看着沈华的表情，方樰心里起了些奇异的感觉，不禁道：“谢，谢谢……” 沈华笑得更开心了，摸了摸方樰的头：“傻瓜，谢什么？不过我有件事想请你答应我。” “什，什么事儿？”沈华今天带给方樰的冲击太大了，不由得方樰不有些紧张。 沈华回道：“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你都不要答应李挚的告白。李挚刚跟张婧分开不久，我不相信他这么快就回心转意，他肯定只是寂寞了，他……” “你好像搞错了吧……”方樰打断了沈华的话，“跟我告白的不是咱们班的李挚，是大二的学长啊？红姐没跟你说么？”方樰一直以为是苏红八卦告诉沈华的，她哪里想得到沈华是通过朱和平旁听途说的呢？ “啊啊啊？”沈华愣住了，万万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折。 方樰笑着道：“你还说我傻，我看你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来告白……” “这，这没关系啊。”沈华连忙辩解道，“不管谁跟你表白都好，就算没有人，我也是要跟你告白的，真的。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方樰又是害羞又是开心，小声回道：“虽然我现在还没法回答你，不过我会认真考虑的。谢，谢谢你的喜欢，我很开心。” 说完最后四个字，方樰飞一般地跑开了。沈华傻傻地站在原地发呆，看着方樰远去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既然她没有拒绝我，那我应该是还有机会吧？ 早餐 方樰跟沈华分开回了宿舍，一晚上苦恼的心情也多少开心了一些。不管最后她能不能跟沈华在一起，被人喜欢总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回了宿舍，时候已经不早了，简单洗漱了下就休息了。虽然她还没有亲口跟唐蕊说些什么，不过苏红代为转达了也是一样的。因为休息得早，方樰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花园里，而梦里的那张脸也越发地清晰了…… “小樰，醒醒，醒醒……”苏红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或许是梦境太美，或许是太疲惫，方樰只是翻了个身，丝毫没有想起床的念头。 突然，一个冷冰冰肉乎乎的东西突然闯进了被窝，毫不客气地在方樰背上摸索了起来。方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下是彻底清醒了，不无生气地道：“红姐你干嘛！” 苏红笑了笑：“还干嘛？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再晚纪检就该来查岗了。” 方樰疑惑地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四十了，这下子清醒得更彻底了。运动会入场八点开始，再晚果然要迟到了。 苏红接着问道：“哎，跟我说说，做梦梦到啥好玩的了？闹钟三遍都没喊起你来，乐得跟个狗尾巴花似的。” “有，有吗？”方樰脸上一红，忙道，“哎呀，我都忘了做的什么梦了，一醒了不就都忘了么？” “这倒也是……”苏红说道，“快点吧，一会儿卖饭的都没了。” 两人正说着，方樰的电话响了起来。为了保证睡眠质量，方樰一般都是睡觉的时候关机的。这会儿刚把手机打开，电话就拨了进来。方樰看了一下是沈华的电话，突然心跳快了两下，又接了起来：“喂？怎么了？” “你怎么手机才开机啊？不是才起吧？”电话那头说道，“我在买早饭来着，我给你一起买上吧。” 方樰不好意思地道：“不用不用，我一会儿顺路买上就行。我，我刚才有点事儿，才开手机。” 电话那头回道：“嗨，这有啥的，你现在来买估计也来不及了，我一块给你排上好了。照烧鸡腿的麦多馅饼跟一杯绿茶OK么？” 苏红在一旁听 分卷阅读196 着手机里的声音，小声问道：“沈华？”方樰点点头表示肯定。 苏红接着好奇问道：“他打电话干啥？” 方樰纠结了一下回道：“他问我吃没吃饭，说要买早饭来着。” “没有啊，必然没有啊！”苏红赶忙道，“正好，让他给我也带一份。” 既然苏红这么说了，方樰心里感觉也有了些底气：“那个，要不你帮我们买上吧，红姐说她也要一份。对了，她喜欢吃黑椒牛柳的。” “得嘞。”电话里利索地响起了两个字，然后挂断了电话。 等方樰挂了电话，苏红不无好奇地道：“沈华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想起来给你买饭了？” 方樰支吾道：“额，他前一阵拜托我帮忙给他想辩论赛问题来着，可能是想谢谢我吧。” “这样啊……”苏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虽然方樰表情很不自然，不过苏红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去。 “我先去洗漱了啊，一会儿迟到了。”方樰赶忙下床拿了脸盆往外走，生怕呆的久了，苏红起些疑心。 方樰慌不择路地往宿舍外走去，正巧跟刚洗漱回来的唐蕊撞了个满怀。两个人相视一眼，彼此都是一愣。虽然方樰托苏红表示了自己接受道歉，愿意和好的心情，但是心里还有些不自在，晚上回来也没有跟唐蕊说过话。此时两人相见，未免有些尴尬。 方樰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迈过去的心里的坎儿，低头准备从唐蕊身边穿过去。方樰刚走过唐蕊身边，唐蕊突然道：“小樰……” 方樰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问道：“怎么了？” 唐蕊笑了一下，面色似乎有些憔悴：“水房南面的水管坏了，你要用的话用北边的吧。” 方樰点点头，应道：“好，好的。”说完像是做错了坏事的孩子一样赶忙跑开了。 这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有人说过，感情里没有一个人完全的罪过。双方的误会常常起于日常的点点滴滴，然后矛盾慢慢累积，最后在某一个时刻彻底爆发出来。这个时候，所有的“前帐”全都被翻起，身体里充斥着满是对对方的怨恨，仿佛是因了对方自己才一步步地变成了坏人。而如果双方不是常年相处，必须打交道之外，可能大部分人的处理方式都是绝交冷战了事。 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再去回想那些冲突，自己也不禁莞尔一笑，何至于为了一些小事就能天翻地覆，老死不相往来呢？也会更多地想起对方的优点，发现自己其实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不禁为一段感情的逝去感到惋惜。只是当初谁都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都没有承认自己错误的勇气，那些遗憾或许成为让自己变得更好的养料，却也还是遗憾。 这一点上，方樰不如唐蕊，当然这也是很久很久以后方樰的体悟。而此时方樰的心里既有些自责也有些欢喜。自责是自己怎么就耳根子这么软，对方只不过提醒了自己一句，怎么就感觉对方没那么可恶了呢？当然，更多的是心里的欢喜。因为她本就是个很单纯善良的人，也很容易被对方的好意打动。 收拾好了，宿舍里三个人一齐往体育馆走去。因为张凡早起去看书的缘故，所以直接从教室去了体育馆，没有跟她们一道。到了场馆，沈华已经在旁边恭候多时了。寒暄了几句，先送走了苏红跟唐蕊，沈华找方樰单独说了会儿话。 沈华不无担心地道：“你跟唐蕊现在没事了吧？你回去以后她没有再为难你吧？” 方樰回道：“没有啊，我们没事了已经。” “那就好那就好。”沈华长舒了一口气。 方樰接着道：“你这个早饭钱，我回头给你吧，我没带着钱包出来。” 沈华回道：“一顿早饭，至于么你？你之前也没跟我这么见外啊？”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方樰没少跟苏红一起“吃大户”。以前就是想着有机会再请回来，也没想着分那么清楚。 “那好吧……”方樰想了想道，“那明天我给你带早饭吧。” “唉，没劲儿……”沈华叹了口气，“对了，我问问你，昨天我跟你表白的事儿你跟苏红说了吗？” “还没有啊，怎么了？”方樰心里一沉，难不成是沈华想着反悔，或者沈华有什么把柄攥在苏红手里？ “那个……”沈华捏了下鼻子说道，“要不先别跟苏红说了，咱俩要是成了给她个惊喜呗？” 捏鼻尖是沈华惯用的掩饰什么东西的行为，跟沈华搭档辩论赛这么久方樰早都发现了。 方樰回道：“不对，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快，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红姐手里？”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沈华连忙道，“我就是觉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无论成或者不成，我都希望是你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别人怂恿或者阻挠的。” 方樰看着沈华认真地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沈华点点头，说道：“对啊。” “行吧，那我答应你了。”方樰直截了当地道 分卷阅读197 。 其实方樰不是没有考虑过苏红的因素，虽然大学里谈恋爱不像是结婚需要考虑双方家庭的影响，但是有些因素也是要考虑的。比如当初李挚跟她表白时，唐蕊就提过如果她们万一散了，那么在班里或许会很尴尬。这个说法也确实影响她的判断。 不过如果是沈华的话，方樰应该没有这方面的顾虑。首先苏红应该会支持，毕竟沈华跟苏红走得很近，开学的时候自己跟沈华闹矛盾还多亏了苏红从中调和。其次就算她跟沈华闹了矛盾，她也相信自己可以从班里或者朋友中获得更多的支持。再说了，也不一定会到那么恶劣的情况，为什么非要想到绝路上去呢？他们在一起又不是奔着分手去的。 听到方樰答应了，沈华却是很是高兴的样子：“那个，我中午请你吃饭吧，去吃牛排怎么样？” 方樰皱着眉头道：“你是最近捡钱了么？你现在这么下功夫，以后咱俩真的在一起了喝西北风去啊？” 说完这句话，方樰自己愣了一下，一抹红色悄悄爬上了脸庞。自己这不是无意之中已经默认了要跟沈华在一起么？ 沈华倒是没察觉，嘿嘿一笑：“放心啦，我多少心里还是有谱的。咱俩真在一起了，我就包养你，一天三顿，顿顿不带重样的怎么样？” “少来。”方樰义正词严道，“我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谁要你包养了？我又不是被家里抛弃了。说好了，咱俩真在一起了，要么AA，要么就是一顿一顿来。你们男生本来吃的就不少。” “怎么会？”沈华也来了精神，“男生就是吃得多点，平时又不怎么费钱，你们女生又要化妆又要保养，不是很费钱么？对了，上学期，苏红送了你一套化妆品，我感觉你那会儿气色好了挺多的，叫什么来着，我送你一套吧。”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讨论得激烈极了。倒不像是没有确定关系的样子，仿佛是一对真正热恋中的情侣一般了。 公开 如果用刻骨铭心形容第一天的运动会的话，后两天的比赛就没什么意思了。虽然也不乏精彩的比赛，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出现。第一天之后，裴老师组织学生干部内部进行自查，也没有再出现违纪违规的情况。总体上还是很平淡的。宿舍里也是恢复了往日的喧闹，看上去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虽然方樰偶尔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胸口好象堵了什么东西一般，但是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 最烦心的还是她跟沈华之间的事情。比起从前来，沈华倒是卖力多了，恨不得随时随地要掌握方樰的动向一般。方樰心里有些高兴，也有些负担。其实那么长时间的朋友相处下来，也经历那么多事情，沈华早就在方樰的生活里生根发芽。方樰甚至都想象不到没有沈华的生活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方樰感觉得到如果能跟沈华在一起，应该也是蛮不错的，但是总是感觉差了一个契机，自己总是开不了口说出来那句“我愿意”。相应的，方樰的心里也有些负担。感觉自己明明还没有答应沈华，但是沈华却对自己一反常态的热情，有些受之有愧。但是沈华也跟自己说过，暂时不要跟苏红提起这件事情，所以方樰现在连个能说苦恼的人都没有，真是好不郁闷。 运动会过去，又到了新的一周，方樰跟苏红惯例周一下课一起到院办签到。签到之后，裴老师让方樰简单留了一下，有些话说，苏红便去外面等着方樰了。方樰心知，校运会上出了那样的事情，该来的责备总是要来的，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等其他学生干部签到完走得差不多了，裴老师示意让方樰坐下，问道：“下午的表彰大会你都通知了么？” 方樰在旁边沙发坐下，点点头道：“通知了通知了，我一大早就通知了。” 裴老师伸了个懒腰，不无埋怨道：“咱们院这个刚比赛完就开表彰大会的习惯得改改了，这一上午写奖状写得我手都酸了，水都没喝几口。” 方樰赶忙从旁边拿了一次性纸杯接了水，笑着道：“那老师您歇会儿，我上午也没课，我来替您写得了。” 裴老师笑着点了点方樰：“要不说全年级干部里就数你机灵呢。先跟你说正事儿吧，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方樰想了一下，“还是好消息吧，最近坏消息已经够多了。” 裴老师笑着道：“也好。关于你们专业校运会违纪的事儿，院里开会商量了一下。你在这件事情里没啥责任，对你没啥要处理的，以后的评优评先都不会有影响。” “那，那坏消息呢？”方樰心里已经多少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裴老师接着道：“坏消息就是今年的优秀班集体你们班是别想了。对于唐蕊个人的话，估计先进是评不上了，还得写份检讨过来。说起来也有点可惜，她上学期在舞蹈大赛表现还是挺好的，本来可以冲刺一下先进个人的。” 方樰纠结了一下说道：“老师，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放弃我自己的评优评先资格，我们专业的评选资格能不能 分卷阅读198 保留一下？” 裴老师正色道：“胡闹。这是能讨价还价的么，这是院里研究决定的，哪能说改就改？” “那好吧……”方樰不由得有些丧气。 裴老师安慰道：“好啦，不用这么丧气，老师理解你的心情。这一年来会计专业不论是学习还是活动，都做在了其他专业前面，老师也是看在眼里的。院里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咱们院今年名次虽然进步了，到了第四名，但是跟第三名总分就差了0.2分。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影响，本来是可以进前三的。这件事情院领导很生气，没有更大的处分你就偷着乐吧。” 方樰点点头：“我明白，老师。但是我就是心里有些怪怪的……” 裴老师好奇道：“怎么怪怪的，说来听听。” 方樰想了想回道：“您看啊，这件事情蕊姐受到了处分了，我们专业也受到了处分了，但是我这个支书反而一点事情没有。这，这就让人觉得怪怪的……” 裴老师笑了一下，回道：“我还以为你说哪儿奇怪呢？这没什么奇怪的，院里确实研究过对你的处理意见，是我拦下来的。” “啊？”方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啊什么啊？”裴老师一脸平静，“这么好的学生干部因为这事儿一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我这个当老师的也心疼啊，我还想着你下学期能到年级里来帮帮我呢。” “谢谢老师！”方樰站起来感激地道，“老师，你喝完了我再给您倒杯水。” “不忙不忙。”裴老师笑着摆摆手，“你坐下，老师有点别的话跟你说。” 方樰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啊？” 裴老师接着道：“没啥事儿，就是随便跟你聊聊。运动会的事情我大概都了解了，你跟辛庄的事情辛庄也跟我说了，你心里还有什么想法？” “啊？”方樰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辛庄会主动跟裴老师说这件事情，“没了没了，老师。辛庄已经跟我道过歉了，我也原谅他了。” 裴老师说道：“辛庄这个人吧，有时候为了工作有些过激。他自己后来也跟我说，运动会那几天压力太大了，睡眠不好，所以情绪有些激动。我已经让他写一份检讨过来了。回头等他写完了，你看看，要是不满意就让他重写去。” 方樰有些受宠若惊：“不用不用了裴老师，我真的没事了，其实我还挺能理解他的。如果不是为工作特别负责的话，他也不会那个样子……” “行了行了，不说他了，再说说你。”裴老师接着道，“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以后你这个样子到社会是要吃亏的知道么？” 方樰轻咳了两声道：“老师，你这是在教我学坏么？”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方樰还是很开心的。如果不是裴老师不是把自己当自己人的话，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别嬉皮笑脸的。”裴老师也知道方樰在开玩笑，笑着道，“用学术点的说法，现在是从熟人社会过渡到了陌生人社会了。老师并不是说你不应该善良，相反这个时候善良的品质反而更加得值得珍惜。但是，你不能做一个滥好人。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了，不是你忍受了你就是一个好人了，你要懂得保护自己。老师听说，你们宿舍好像也有些不和谐，有这回事吧？” 方樰点点头表示默认，自己在男生群里待了一天，也很难不惹人注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裴老师言简意赅道，“老师知道你也不傻，慢慢就懂了。还有另外一件事儿，对别人好固然是好事，但是你也要学会接受别人的好意。” “老师，这个我就不太懂了……”方樰挠了挠头。 裴老师想了一下问道：“老师举个例子，比如你的父母每月给你零花钱，你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啊？”方樰愣了一下，“这，这有什么问题啊？” 裴老师没有回应，继续问道：“那如果是你的好朋友给你送礼物呢？” 方樰想了一下道：“我会收下吧，然后我也会送给她一些东西啊。” 裴老师继续问道：“那为什么老师费心费力把你的处分拦下来了，你却觉得心里不舒服呢？” 方樰愣了一下，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是这样的。方樰认真思索了一下，回道：“老师，我是这样觉得的。我的父母我以后肯定是要赡养的，我的朋友对我好我也可以补偿。但是您这么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您……” “把你辩论队那套东西先给我收起来。”裴老师重重叹了口气：“你能成为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就是对老师最好的报答了。老师的意思很简单，你是一个好苗子，但是老师对你有两点建议：一个是你不应该承受不合理的待遇，要知道说不；一个是你不用为自己受到的好意羞耻，这样帮助你的人也会很难过的，也不是所有人付出就要求有回报的。” 方樰一愣，突然想到了沈华。虽然裴老师说的话完全没有指向，但她就是想到了沈华。从沈华告白到现在，她几乎在脑海里把跟沈华 分卷阅读199 的过往过了一遍又一遍。她无数次地想着，如果跟沈华在一起会怎么样，如果不跟沈华在一起会怎么样。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沈华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在沈华跟她表白，她还没有表示的这段时间里，沈华究竟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他是不是会寝食难安，他对自己这么好的时候会不会犹豫，会不会有怨言，会不会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结束这种对他的折磨？或许沈华这么做是心甘情愿的，他这么竭力地付出或许也不求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但是想到沈华哪怕有一丝可能会焦急、不安，方樰心里也跟着焦急、不安了起来。 这个时候，方樰才终于确认了自己心中对沈华的感情，她可以说出那句话了！ 裴老师看着方樰一脸呆愣又有些震惊的表情，不禁有些迷惑：“小樰，你没事吧？” 听了裴老师的话，方樰这才从思索里醒了过来，忙道：“裴老师，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啊。我马上回来！” “哎，刚才不是说帮我抄奖状么？”裴老师赶忙问道。 “马上，马上。” 虽然只是短短两个词，第一个词的时候人还在屋子里，第二个词的时候人已经跑得没影了。方樰一边冲出办公室，一边拿出手机来准备给沈华打电话。她要告诉沈华，她已经想通了，她要跟他在一起，她会是一个称职的伴侣…… 手机还没拨通，方樰面前已经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沈华此时正在院办角落凳子上坐着，正好看到一脸激动的方樰走了出来。 沈华站起身，走过去说道：“小樰，我……” “我愿意。”方樰连忙道，仿佛此时不说出口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啊？你，你刚说什么？”沈华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愿意。”方樰看着沈华认真地道，“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真，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沈华下意识地用右手拧了下左手，接着呲牙叫了一声，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确认了不是梦境，沈华一把把方樰拥进了怀里，不无激动地道：“小樰，你放心，以后我……” “卧槽！”不远处一个女声传来，声音瞬间传遍了院办每一个角落。方樰浑身一抖，她完全把苏红在院办等她一起回去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此时，苏红刚从厕所出来，手还提着牛仔裤，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图景：“你们谁能给我解释解释现在是什么情况！？” 表彰大会 沈华跟方樰在一起，对苏红实在是产生了太过强大的冲击力。以至于那句“卧槽”声音太大，一众老师都从教室里出来查看是不是丧尸入侵了。沈华跟方樰好说歹说，才把苏红安稳下来。 上午三人一起在办公室帮裴老师抄写奖状倒还是比较平静地过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苏红几乎是滴水未进，几次三番拿起筷子又放下，显得委屈极了。直到下午的表彰大会开始，苏红的状态似乎也没调整过来。 下午开会的时候，三个人一齐去了教室。本来平时都是苏红方樰两个人去，沈华跟着室友去，既然关系升温了，那自然有的地方也要变上一变。苏红跟方樰下楼的时候，沈华已经笑嘻嘻地在楼下恭候多时了。苏红不用想也知道，沈华肯定是提前跟方樰说过了。苏红中午睡了一觉好容易心情舒缓了些，又瞬间DOWN了下来。 三个人一齐到了教室，方樰去中间坐了。苏红一个人丧气地走在后面，沈华想都没想就在方樰身边坐了下来，接着就感受到一股要把人杀死的杀气。沈华一个激灵，赶忙把位子让了出来，笑呵呵地请苏红坐了过去，自己则在苏红旁边坐了下来。即使如此，还不免遭受苏红狠狠的一顿白眼。 方樰连忙劝慰道：“红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瞒你的……” “嘿呦～”苏红阴阳怪气道，“这么快就变成我们了啊？” 方樰一愣，脸刷地就红了，她都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称呼都变了。沈华嬉皮笑脸地道：“错了，错了，真的错了。这事儿跟小樰没关系，都是我的主意……” “废话！”苏红余怒未消道，“我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你的主意！沈华，你……” “咳咳……”沈华轻咳了两声，朝苏红使了个眼色，“我肯定是有苦衷的嘛，我回头再跟你解释啊……” “你最好是有个完美的解释……”苏红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似乎不是被蒙骗这么简单了。 方樰在一旁继续安抚道：“好啦，红姐，你再大点声全教室都听到了。我晚上请你吃饭好不好，地方你随便挑。”方樰俨然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 苏红看了下方樰，情绪变得很是复杂，良久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啊，那我可不客气了。” “别客气别客气。”沈华连忙道，“我来我来，想吃啥你随便选。” “有你什么事儿？”苏红火气瞬间又上来了，“换你，五 分卷阅读200 顿海鲜自助，一顿不能少！” “没问题没问题。”沈华赶忙道，生怕苏红改了主意，“有的商量不就好办了嘛。别说五顿，十顿也行啊。” “你……”苏红被沈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早知道自己当初应该要上个一万顿，看他还有没有这样的底气。 三个人正说话间，教室里人已经坐得差不多了，表彰大会也正式开始了。按照会议流程，依次是院领导讲话，主要是鼓励大家的体育精神，希望再创佳绩；接着是学生会主席讲话，总结一下本次校运会准备过程中的成功跟失败经验；再就是为获得名次的运动员颁奖跟发放奖品，最后是运动员代表上台讲话。 会议整体进行得还算顺利，除了中间学生会主席在宣布对大一会计专业的处罚规定时，会场里小小地起了一番骚动。从裴老师那里获悉了对专业跟对唐蕊个人的处罚规定以后，方樰虽然没有通过正式短信的方式通知，但是口耳相传，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大家多少对这次处罚也有了一定的心理预期。所以在学生会主席在宣读处罚规定的时候，班里也只是一阵小小的骚动，没有出现大面积的哗然。 学生会主席对本次活动进行总结完毕，便进入了运动员颁奖环节。在校运会中获得了名次的运动员们一个个鱼贯而入，骄傲地站在台前，准备接受自己努力奋斗了这一个月的成果。排在第一名的自然是在校运会大放异彩的体育副部长王猛。在院领导为他们颁奖、合影完毕，运动员们才一个个从台上下去。王猛则是等在了讲台的另一端。 主持人魏实接着介绍道：“现在有请我们的优秀运动员王猛同学代表运动员演讲，让我们掌声欢迎。”现场紧接着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王猛走上台去，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各位同学们，大家下午好。”话音刚落，会场里又响起了一阵掌声跟几声尖叫。王猛运动会一战封神，取得全校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自然收割了一大批的迷弟迷妹。虽然全院的总成绩比预期的前三差了一些，但是其中有很多因素共同作用。对于个人来说，此时便是他威望最盛的时刻了。 王猛的演讲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先是感谢了院领导跟老师的大力支持，学生会的配合，接着说起了在运动会准备过程的点点滴滴。突然，王猛话锋一转，突然道：“除此之外，我还想要感谢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如果没有她我也不会取得今天的成就。她就是大一的会计专业的张婧！” 话音刚落，会场内顿时一片哗然，会场内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大一会计的方向看了过来。张婧实在没想到王猛会在这么一个场合上突然提到自己，脸上写满了震惊。 此时震惊的又何止张婧一个人？主持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学生会主席，王猛的演讲稿她都看过，明明没有这一段啊。学生会主席此时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王猛这么突然袭击是要干什么？ 王猛接着深情道：“张婧，从你进入体育部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非你不可了。虽然后来你因为跟前男友分手离开了体育部，但是你已经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无论怎样都抹不去。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 王猛略停了一下接着说道：“现在我做到了，我打破了运动会的记录了，我创造了历史。现在，我想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向你表白。张婧，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会场沉默了一秒钟，瞬间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尖叫声跟喝彩声。有的男生不停地用力拍打着桌子，有的男生大声吹着口哨，还有的男生索性站起身来，狠命地跺脚。声浪更是一波赛过一波，生怕自己的声音别人听不到似的。 大学校园里楼下点花表白虽不算是常事，但也见多不怪了。而在全院师生面前这么表白，真真是经管学院多年没出现过的大事了。能比这个更令人激动的，大概也就是在校运会跟校园歌手大赛上表白了。 会场里的先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较好的声音，而后慢慢又融合成了一股声音“在一起、在一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仿佛一个魔咒一般，汇成汪洋大海，一浪一浪地迎向张婧，令人无法拒绝。 张婧慢慢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幸好她现在还坐在椅子上，如果此时站着，恐怕早就被这声浪掀翻了。张婧脸色慢慢平静了下来，四周嘈杂的声音也慢慢平息了下来。当然不是声音真的平息了，而是这些嘈杂的声音在她心里渐渐平息了下来。 外面的杂音太强，往往会影响人的判断；而只有回归自己的内心，才能看到最深的渴望。 张婧缓缓地把目光投向了李挚，而这个举动同时也揪紧了王猛的心。在这一片欢呼声里，人人都忘了李挚的存在。似乎张婧跟王猛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李挚不过是张婧生命中的一个插曲罢了。 但是如果有人肯仔细观察的话，便不难发现在周围一片热烈的人群里有一个异常冷清的身影。李挚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里，身体有些微微颤抖，眼光死死地钉在面前的书桌上。整个人 分卷阅读201 仿佛是一个木偶一般，还是不会动的那种。 良久，张婧默默地把目光收了回来，缓缓地站起身。四周的喧嚣声也渐渐地停息了下来，当然这回不是在张婧心里，而是真的停息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张婧的回答。 “我愿意。”张婧笑了一下简单地说了这三个字。这三个字过后，雷鸣般的呐喊声再一次响彻了会场。 云涌1 张婧跟王猛在一起的消息，瞬间引爆了经管学院学子们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热度持续了一个星期还为人津津乐道着。一个是霸道的高水平运动员，却偏僻为爱折腰；一个是大方美丽的美女学妹，却在一段遍体鳞伤的感情之后遇到自己真正的白马王子，实在是太过感染人的剧情。 按理说，方樰跟沈华在一起也应该引起一阵小小的轰动。但是张婧跟王猛在一起实在是光芒太盛，反倒没什么人关注方樰跟沈华了。当然在方樰心里，爱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儿，周围关注少一些她心里反而更踏实一些。 在校运会整整一个月的备战结束，大家又都回到了各自的生活轨迹上。唐蕊朱和平重修旧好，苏红方樰沈华也开始了校辩赛的准备，张凡也如前一般，每天三点一线奔波在食堂、宿舍、图书馆之间。 与此同时，冬去春来。在校运会结束后，春天也悄然来到了。人们都脱去了厚重的羽绒服，穿起了薄毛衣跟外套，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也不乏有爱美的女生穿起了裙子。弥漫了一周的沙尘暴在周六终于消停了下来，大家也终于迎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 此时，校园里也开始露出一点点的绿意。无数的种子经过了一冬的蛰伏，一个个从土里露出头来，尽情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而种在人们心底的种子，此时也悄然地萌发、生长起来…… 8：00晴兰园汉堡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是麦当劳的麦香猪柳蛋汉堡，加上一杯喷香浓郁的奶茶，再加上一个健康的蜜桃派～”朱和平整整齐齐地把早餐摆好。 唐蕊拿起一个派咬了一小口，闻着浓郁的香气说道：“这不是红豆派么……” “那就是健康的红豆派～”朱和平赶忙纠正了过来。 “一顿早饭就想让我原谅你，没门！”唐蕊咬了一大口汉堡，边吃边说。 “好了好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苏红这几天没少教训我。”朱和平陪着笑道，“我不是关心则乱嘛。放心，我今天都安排好了，一会儿吃完早饭咱们就直奔欢乐谷，好好放松一下怎么样？” 唐蕊眼前一亮，说道：“好啊好啊，正好我还没去过北京的欢乐谷了。不过就咱们两个么？” 朱和平点点头道：“我倒是也问了沈华跟苏红了，苏红下午有点事儿回家，沈华送她回去，就不过来了。” 唐蕊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事儿。唉，话说你瞒得我够死的啊，沈华跟方樰在一起这么大的事儿你事先一点风都不透给我。我知道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朱和平苦笑道：“别说咱俩了，我估计苏红都不一定知情。要说沈华这小子也是，安安稳稳过完这一年，不就该干嘛干嘛去了么？没成想贼心不死，临走之前还闹了这么一出。” “临走？”唐蕊疑惑道，“他要去哪里啊？” “啊，没事没事。”朱和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换了个话题，“你吃这些够么，我再点点别的吧，你还想吃啥？” 唐蕊把心一横，道：“今天既然堕落了，就索性堕落到底吧，回头再减肥。你再给我端杯大可乐过来。” “得嘞。”朱和平应了一声，赶忙去排队买可乐去了。 本来这个点正是懒觉的好时间。不过一周以来好容易出现的晴天，似乎是勾起了大家出游的兴趣。平时早上没什么人的汉堡店，此时已经座无虚席了。看来大家都不想浪费这大好的春光。 朱和平排着队缓慢地往前挪动着，旁边卫生间出来个人，正好跟他打了个照面。 朱和平扫了一眼，立马恭恭敬敬道：“主席好。”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人正是校学生会主席胡志衡。 胡志衡点了点头，回道：“和平啊，周六起这么早。准备出去玩啊？”胡志衡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往外面走去。 虽然朱和平在学生会里也小有名气了，所以学生会主席也认识他。不过因为职级的原因，跟主席、部长这一级打交道还是很少。朱和平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排了很久的队伍里出来，回道：“是有这个计划来着，准备带着女朋友出去玩来着。主席，您这么早是有啥工作么？” 胡志衡本来准备随便应付两句就走了，没承想朱和平为了跟他说两句话还从队伍里出来了，也只得站下了脚步。朱和平说到女朋友的时候，无意识地往远处指了一下，胡志衡顺着朱和平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了唐蕊，整个人突然就呆住了。 “主席？”朱和平以为胡志衡没听清他的话，“您起这 分卷阅读202 么早是还有什么任务么？” “对对对……”胡志衡清醒了过来，但是眼睛都不肯离开唐蕊半分，“崔主任让我八点半去找他一趟来着……” 朱和平毕恭毕敬道：“您真是太辛苦了，平时也要注意身体啊。” “好好好，你有心了。”胡志衡这才把目光落到了朱和平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那，那你们忙吧，我先过去了。” “好好好，主席您忙着。”朱和平一路送胡志衡出了店门。送走了胡志衡以后，朱和平才又回去重新排队，买了可乐给唐蕊带了过去。 待朱和平坐定，唐蕊纳闷地问道：“你认识那个变态？” “变态？”朱和平有些莫名其妙，“你说我刚送出去那个？” “对啊。”唐蕊点点头道，“上次我出去兼职，回来的地铁上遇到他了，过来主动搭讪我跟我要手机号，还说自己是学生会主席。搞笑。他要是学生会主席，我就是校长了。你交朋友留点心，一脸贼头贼脑的，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朱和平拿着可乐的手僵在了空中，缓缓道：“不过他真的是学生会主席啊……” 12:00 晴北京市 “今天车真是太多了，估计两点能吃上饭就不错。”沈华看着前面寸步难行的交通状况，皱起了眉头。 “嗯。”苏红斜倚在副驾驶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不是好几次吵着要去吃金钱豹么？我还特意把我爸的GTR开出来了。”沈华一旁显得很是委屈。 “你还是小心点吧，就你这驾龄……”苏红不无担心地道，“回头真是磕了蹭了，我都心疼这么好的车。” “没事儿，我爸说了，回头过生日就把这车送给我了。”沈华颇为爱惜地摸了摸方向盘，语气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得，那你这富二代属性是彻底掩盖不住了。”苏红在一旁感慨道。 “哎，你说我要是跟小樰说这是个日产尼桑她信么？”沈华想了想说道，“我可是太想带她出来兜风了。” “你当她傻子？”苏红说完之后沉默了半晌，默默叹了叹气，“也没准，可能她还真是傻的……” “你，你这话里有话啊……”沈华略带尴尬道。 “别说废话了。”苏红简明直接地道，“你就告诉我，你打算啥时候跟小樰坦白你出国的事儿？我，我真的懒得理你……朱和平拐了唐蕊也就算了，就算我不看好他们，起码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呢，你这是□□裸地欺骗知道么？而且小樰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都成了你帮凶了！” “哪有这么严重……”沈华尴尬道，“我对小樰是真心实意的，我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的。高中你不在就算了，你可以去问问朱和平，从小到大我哪次是跟女生表过白的？” “于培培那次不算？”苏红冷不丁地问道。 沈华愣了一下，接着释然地笑了笑：“嗨，小学时候的事儿你还提它干啥？你不说我早都忘了。” “我不管你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的。”苏红继续问道，“我就问你你出国的事儿打算什么时候跟小樰说？” 沈华沉默了半晌，缓缓道：“我不想出国了。” “你说啥？”这个回答倒是让苏红大吃一惊，“你去维也纳的事儿你家里可是筹谋了很久了，你托福雅思都准备了两年了吧？” “那又怎么样！”沈华脸上渐渐有了些怒气，“让我去学音乐都是我爸的主意，他自己对音乐有遗憾，凭什么要我去帮他弥补？我对音乐根本没有兴趣，我有我自己的路走！如果说之前我还有迷茫的话，为了小樰我也一定要留下来！” “你，你跟家里说好了？”苏红小心地问道。 “这，这倒还没。这不是好久没回家了么，我，我找个机会跟我爸说说。”沈华脸上刚刚浮现的怒气又渐渐地被慌张代替了。 “切……”苏红摆了摆手，“我承认你是比其他富二代低调礼貌多了，不过你们小子怕老子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我可还记得呢，你小时候有次乐器考级没过，你爸瞪了你一眼就把你吓哭了。其他事儿我都相信你，这件事儿我还真是对你没什么期待……” “那你等着瞧吧。”沈华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虽然我刚跟小樰在一起一个星期，但是为了她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云涌2 16:00 晴图书馆 “这么好的下午不出去玩还闷在图书馆里看书啊？你对自己也太严格了吧。”王明抱着一沓资料说道，“你看这儿除了你也没几个看书的了。我请你喝点东西去吧怎么样？上次我把你给我的答案跟我舅舅说了，他还表扬了我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因为从小被寄予了较高的期望，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王明明明用心去做了，身边的人也只是觉得他就应该做到这样。而一旦完不成目标，则往往要承受着身边人失望的叹息。所 分卷阅读203 以王明从小受到的表扬实在是少之又少，最近的一次还是他考上Z大的时候，让家里人刮目相看了一把。虽然这次的表扬王明是“作弊”了的，有些受之有愧。但是被人肯定实在是一种太美妙的感觉了，所以王明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报答张凡一番。 张凡倒是没有王明那么兴奋，只是轻描淡写道：“你小点声行么？图书馆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聊天的地方，你这样会打扰其他人学习的。” “有什么关系……”王明小声嘟囔了一句，指着不远处的人道，“呐，你看，最近的人离咱们还隔了一张大桌子，再说我也没有很大声啊。” 张凡抬起头看了王明，也没说话，又继续低下头去看书了。 虽然张凡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是仿佛比最狠厉的批评更让人泄气。王明也实在是看不懂张凡，为什么有时候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天使一般，有时候又偏要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呢。 “说真的，我请你吃顿饭好不好？给个机会呗。”王明低声哀求道。 平时里惦记着王明的人实在不在少数，但是只有张凡，自己想请她吃个饭都难如登天。 张凡一边看着书，一边问道：“问你个问题啊，你跟众胜集团是什么关系啊？” “你，你怎么知道我跟众胜集团有关系的？”王明这回是惊住了，自己都不打自招了。 张凡解释道：“很简单啊，上次众胜集团不是过来开宣讲会了么？我看见那个带头人跟你聊天来着。” “就这么简单？”王明回忆了一下，当天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儿。只不过这种解释也太过牵强了吧？ “这倒也不是，主要还是你给我的那堆财务数据。”张凡接着说道，“我最近在写论文嘛，方向跟众胜集团有点相关，所以也比较关注。你给我的财务资料跟我了解的众胜集团的一个子公司的财务情况很类似啊，而财务资料这些机密除了内部人是很难知道的。再联想到宣讲会的时候那个负责人跟你说话，还很客气，我就有了这个疑问了。” “厉害厉害厉害。”王明忍不住赞叹道，“你这都可以去写一部侦探小说了。好吧，那我跟你说实话，众胜集团董事长是我姥爷，我给你财务资料的那个公司，是我舅舅的。” “那看来我猜的没错。”张凡也不禁有些骄傲了起来，“原来是众胜集团的小少爷啊，你说我以后叫你王少爷合适么？” “我就知道你这么说！”王明不无丧气地道，“完了完了，我这回彻底完了。我要是个普通工薪家庭，你肯定还觉得我去申请助学金是有些贪心。现在你知道我家家境还可以，我在你心里肯定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了！唉……” 当初申请助学金的事情仿佛成了王明心里的一根刺，尤其还给张凡带来了许多的苦恼。想到这儿，王明总是感觉心头堵了什么东西一般。 “我，我没这么想啊……”这下轮到张凡有些苦笑不得了，她还真的没往那方面想过，“好了好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不会出去说的。我知道，你们都要低调。”不知怎么地，自己反而要安抚起王明来了。 “这个倒是也没啥。”王明挠了挠头说道，“我也没有刻意想隐瞒。就是这个事儿没有自己主动说的，好像在炫富一样，而且感觉跟身边人的关系也会不太一样。但是你问的话，我肯定是言无不尽，谁让你是最好的朋友呢。” 王明说得轻松写意，反倒是张凡心里起了不一样的波澜。 最好的朋友？张凡有多长时间没有听过这五个字了。即使在宿舍里，张凡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不会是谁的最好的朋友，更不要说班上、院里乃至外院的朋友了。终日奔波在三点一线之间，少有的闲暇也奉献给了家教。既然自己都没有时间精力去维系一段关系，又怎么能奢望别人把你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呢？ “你刚刚说我是你的啥？”张凡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好的朋友啊。”王明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没事没事……”张凡显得有些慌张。可能是被王明当做了最好的朋友，但是自己对王明很有些冷淡的关系，张凡感到有些心神不宁。 “呐，这是你让我帮你找的材料，我给你找来了。”王明把带来的资料给了张凡，“我都不知道你要这些材料干什么？这跟专业也没关系啊，都是些什么职级安排啥的，这是人力资源专业的活儿吧？” 张凡解释道：“是这样，我最近不是在写论文么，需要比较详细的资料。我是这么考虑的，这些资料我都会严格保密的，论文内容我也不会涉及具体的企业名称，如果能够发表的话我把你也列在论文作者里，你看这样可以吗？” “原来是这样。”王明笑道，“其实我猜到啦，哈哈。我就跟我舅舅说我是写论文需要，这才跟他要来的材料。如果能加名字当然好啦，如果不能也没关系，本来我也没打算在学术上有什么成就，能安稳毕业就好了。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王明憨厚的笑容，没有丝毫作伪 分卷阅读204 的成分，反倒是张凡的一番盘算显得有些小气了。 20:00 阴南操场 方樰已经忘了上次来南操场是什么时候了，可能还是大一上学期体育测验的时候。因为李挚时常会在南操场夜跑的关系，所以李挚跟张婧在一起以后，南操场也成了方樰心中的禁忌之地。除了白天体育课，晚上基本是不会到这边的。 周六难得的好天气，方樰跟北京其他学校的朋友一起去爬了香山。回来的路上，方樰给家里打电话说起来了，家里还顺便问了李挚的近况。从张婧接受王猛的表白以后，方樰也没怎么联系过李挚，毕竟这件事儿不太好开口。正巧，趁着家里的档口，方樰也想了解下李挚的近况。只不过消息跟电话都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返。方樰一边来操场散步，一边想着或许能碰到李挚也说不一定。不过，李挚没有碰到，倒是碰到了另一个没有想到的人。 “支书？你晚上也在这边锻炼么？”张婧迎面走了过来，“你平时也喜欢夜跑吗？我还是第一次在这儿看到你呢。” 方樰回道：“没有没有，我很少锻炼。白天跟朋友去香山玩了，怕明天起不来，就来这边压压腿啥的。” 张婧笑着道：“你这样只能放松大腿内侧的肌肉，估计明天起来小腿还是得疼。一会儿我回宿舍把我平时放松的塑料筒拿给你，效果挺好使的。”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方樰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张婧跟李挚已经分手了，但是毕竟她们两个之间有过隔阂，心理上一时半会儿还转变不过来。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婧说道，“之前有些事情我做的过分了些，小樰你别在意。” 方樰忙道：“不会不会，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没往心里去。其实，我还是挺理解你的……”这还是方樰第一次听张婧称呼自己“小樰”，实在是有些惊喜。 张婧纠结了一下，问道：“小樰，你知道李挚最近怎么样么？” 方樰摇了摇头：“我刚联系了他几次，都没联系上。最近比较忙，班里也比较清静，我们两没怎么联系。” 张婧莞尔一笑：“对，听说你跟沈华在一起了，我还没恭喜你呢。” 方樰瞬间脸红了起来，口不择言道：“是，我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就答应他了。再说我这也不能跟你比啊，你跟王猛学长在一起可是太轰轰烈烈了。” 说到这儿，张婧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良久，张婧回道：“其实，我们那儿都是假的。” “假的！”方樰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是假的？王猛学长可是当着全院师生的面跟你表白的啊？” 张婧回道：“是，他表白是真的，但是我们在一起是假的。在会议结束以后，我就跟他明说了，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我只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不想他在全院师生面前丢脸而已。” “啊？”方樰仍旧是很惊讶，“那他怎么说？” 张婧回道：“还能怎么说？他说谢谢我替他保全了面子，但是他是不会放弃的。既然我没有新的喜欢的人，他就会一直追求我。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有这么一个名义上的男朋友，省得其他人来烦我了。” 张婧所言自然不是夸大，会计专业里除了唐蕊，论相貌也就属张婧了。虽然方樰后来从“假小子”改观了不少，但也不会认为比张婧更漂亮，只是各有千秋罢了。所以张婧失恋以后，有诸多追求者自然不足为奇。只是张婧将一众男生的追求都看得“很烦”，显而易见张婧心中失恋对她造成的沉痛打击有多么深刻了。 方樰想起来那一地的手机碎片，心里不禁又感叹了几声，小声问道：“上次校运会你去找李挚，后来怎么样了？” 张婧回道：“其实，那天我没过去。我就是一直在远方观望着，可能他都不知道我曾经来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其实我很想过去跟他说一声加油，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但是我始终没有迈出这一步。包括在表彰大会上也是，如果那时候他能跟我说一句话，哪怕是简单地摇摇头，我都会立刻拒绝王猛的表白，但是他什么都没做……” 张婧说得平淡，但是方樰知道那时候她心里一定掀起过滔天巨浪。 方樰不无感慨地回道：“如果李挚知道你的想法的话，他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谢谢你，小樰。”张婧又难得地笑了起来，“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其实我知道，这段感情里我是有错的、我是有责任的，但是李挚就真的一点问题没有吗？就算他一点问题没有好了，他为什么不能哄哄我，跟我说一声对不起呢？我知道我错了，你只要给我一个台阶下，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拥抱，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小樰，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张婧说得尽量平静，但是眼圈里已经落进了点点星光。张婧的问题太过复杂，现在的方樰还无法回答。她跟沈华的恋情刚刚开始，她只是想着一心去对对方好，哪里想过吵架的问题？只是感情之路道阻且长，需要人们用一辈子的光阴去慢慢修炼。 分卷阅读205 败絮其中 在校运会的准备过程中，最辛苦最累的不只是各院的学生会成员跟运动员们，校学生会的成员也是着实辛苦了很久。筹备这么一场全校的赛事，外联部负责拉赞助，体育部负责比赛进行，文艺部负责文艺演出，宣传部负责供稿…… 赛事的成功举办，决然离不开校会成员们无数个日夜的付出跟准备。当校运会落幕以后，校园成员们无不感觉自己被剥了一层皮一般，据说还有女生在这一个月里暴瘦20斤，也算是辛勤跟汗水的最好佐证了。 校运会过后，各部门的聚餐、联谊活动自然也多了起来。一方面是为了酬谢大家在校运会期间的付出跟努力，一方面也是鼓励大家在接下来的校辩赛、校歌手大赛、校宿舍文化节等诸多活动中再接再厉，续创佳绩。这些活动就少不得要部长亲自掏腰包了。而外联部的好处就在于拉取赞助的经费盈余时，可以光明正大地截留一部分用作日常开支。 所以，外联部的日常福利跟出去游玩的次数少不得要比其他部门丰富一些。而朱和平更是外联部的佼佼者，基本外联部三分之一多的赞助都是朱和平拉来的，虽然还在大一年级，但是基本被认定为未来外联部长的不二人选了。 外联部的联谊活动在周日晚上进行，因为同属一个副主席管辖的原因，还邀请了文艺部的美女帅哥们一起吃饭唱歌。酒过三巡以后，酒酣脑热之际，也正是整个聚会的高潮。男生们三五一团在一起喝酒做游戏，女生们则是载歌载舞，唱得兴起。有文艺部的美女助阵，KTV里也不像是平时一人一首那么沉闷，而是载歌载舞有趣极了。几个喝多的男生趁着酒意，也有样学样在屏幕前扭动了起来，滑稽的样子引发全场一阵阵的笑声。 “谁的世界第一等？”场内一个女生问道。 “我的我的我的。”朱和平连忙起身喊道，接过了话筒，从战局里逃了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手气贼差，无论怎么摇塞子，最后都会摇到自己喝酒。饶是朱和平自诩的“千杯不醉”，总是一瓶一瓶也灌得难受。 朱和平赶忙寻着唱歌的由头，先缓了口气。这首歌自己早就点了很久了，不知道中间被插了多少歌才到了自己这里。要不是中间有人打乱过顺序，恐怕还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朱和平清了清嗓子，深情款款地唱到：“人生的风景，就像大海的风涌；有时猛有时平；亲爱朋友你要小心……” 刚唱了两句，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影冲了进来，招呼道：“停停停，先暂停一下，大家看看是谁来了？” 朱和平稍微有点郁闷，刚酝酿好的情绪一瞬间全都泄了气。不过待看清了来人，朱和平也只能把怨气又吞回到了肚子里。开门的是主管副主席王凯，而他迎进来的人赫然就是学生会主席胡志衡。 外联部部长史文浩跟文艺部部长毛自迅赶忙站起身来起身迎接，问候道：“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按照惯例一般两个部门的联谊副主席是要到场的，主席却不必。而学生会主席这次亲自过来，显然是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 胡志衡笑道：“没事没事，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管我啊。大家运动会准备都辛苦了，以后还有地方需要依仗大家，今天大家都好好放松放松，不醉不归啊！” “好！”人群中一齐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副主席王凯说道：“这样，我们欢迎主席为我们献唱一曲好不好？” “嗨，算了算了，我这五音不全的。”胡志衡笑着看向唱台，正好看到了朱和平，“和平啊，你接着唱接着唱，别拘束啊。” 朱和平赶忙下台来，把话筒递到了胡志衡手里，笑着道：“主席，您唱啥，我给你点上。”接着回头冲着人群喊道，“兄弟们，让我们欢迎主席为我们献唱一首好不好？” 朱和平带头鼓起掌来，会场里也跟着鼓起掌来。文艺部的女生们也跟着一起起哄：“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好好好，那我就来一首吧。”胡志衡笑着道，转身看了下大屏幕，“这首歌蛮不错的，也不用换了，就这个吧。我唱得不好，大家见谅啊。” 随着旋律再一次响起，胡志衡跟着唱了起来：“人生的环境，乞食嘛会出头天；莫怨天莫尤人；命顺命歹拢是一生；一杯酒两角银三杯五时嘛来凑阵……” 听着胡志衡的歌声，朱和平心想他那番话还真不是谦虚。且不说发音蹩脚的闽南语，根本连调都找不到，真是可惜了自己这首歌了。当然这只是朱和平心里的想法，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努力地鼓掌喝彩。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胡志衡笑容满面地走下台来，把话筒放到桌面上。朱和平虽然也跟着喝彩，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胡志衡是知道自己唱的不好，纯粹是享受这种被人拥戴的感觉，还是被身边的人拍马屁拍久了，已经觉得自己唱得好了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等他当了学生会主席才能知道了…… 分卷阅读206 “你们接着唱接着玩啊。”胡志衡冲大家摆了摆手，回头对朱和平说道，“和平，你跟我出来一趟。” “我？”朱和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我有事儿找你，你跟我出来一趟。”胡志衡说完，又简单跟副主席王凯交代了几句，一个人先出门了。朱和平赶紧跟着出来，心里不禁犯起嘀咕来：主席找我有什么事儿？ 胡志衡随便找了个空房间进去坐了，朱和平赶紧跟上，从兜里掏了支烟递了过去。胡志衡接了过来，朱和平又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上，乖乖地站在了一边。 “别紧张，坐下说。”胡志衡笑着道，“不用这么拘束。” “好的，主席。”朱和平这才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 “和平啊，你今年成绩干的很不错啊。”胡志衡说道，“我听说有次你为了见客户赶时间，开着奔驰在路上狂飙了一刻钟，有这事儿没有？” “有有有。”朱和平连忙道，“本来约定的是三点，结果客户两点半有事儿，说要改到四点以后。我四点还约了另一个商家，没办法。当时都两点了，我只能赶紧过去，抓紧时间给谈下来的。” “不错不错，年少有为啊。”胡志衡称赞道，“其实我找你也没别的事儿。我今年过去就该准备毕业了，我也正想着买辆车呢，身边缺个参谋的人。要不这周三，你看你有时间么，陪我去趟车展怎么样？” “没问题没问题，您包我身上。”朱和平拍着胸脯保证道，“不知道主席您看上的是……” 朱和平话音未落，门外一声女生的尖叫响了起来“流氓！”接着便是一阵女生的哭声传来。胡志衡跟朱和平赶忙要出门去看，正好迎上过来的副主席王凯。 “怎么回事？”胡志衡问道。 王凯一副吞吞吐吐的表情，但是在胡志衡逼问下也不得不实话实说。原来，一个外联部的副部长柳曾从厕所出来时，正好撞到了在门外打电话的文艺部的干事孙玲。柳曾借着有事儿商量的名义拉着孙玲进了一个无人的房间，欲行不轨。孙玲拼死抵抗，才逃了出来，这才有了刚才的叫喊声跟哭声。 胡志衡眉头深锁，想了一下道：“你让那个柳曾过来我这儿，你跟我先去看看那个女生。让文浩跟子迅安抚好自己部里的人，千万别出去乱说。和平，你在这儿等会儿我。” 说着，胡志衡跟王凯一齐走了，朱和平一个人等在了房间里。这种事情在大学生里固然算得上是大新闻了，只是在朱和平眼里，即使没有见惯也是听惯了的。因为家里做生意的缘故，朱和平偶尔也会跟着父亲出入一些社交场合。酒酣脑热之际，有一些出格的事情也并不少见。朱和平对于这些事情一向是鄙夷的。倒不是他天生有什么正义感，而是觉得两三杯酒下肚，便不受控制，管不住自己的人，终究是难成大事。 不一会儿，柳曾进来了房间，整个人失魂落魄，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裤带还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裤腰上，看来再迟几步兴许更严重的事情便发生了。朱和平却端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副部长。躲闪的眼神，颤抖的双手，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颐指气使的神气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胡志衡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上去略带轻松的表情，看来是已经跟女生达成了某种协议了。看到胡志衡进来，柳曾立马扑了上去，拉着胡志衡的手喊道：“主席，我错了，主席，我知道错了，你得帮我啊主席……” “站好！”胡志衡严厉地喊道。 柳曾像是被烫到一般，赶紧收回了手，在一旁站立好。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因为恐惧，整个人都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着。 “柳曾，你还是副部长呢，你就这么给你的干事做表率的？”胡志衡严厉不减，“你知道你干什么了么？猥亵！你犯罪了啊你！再晚一点你是不是还想□□啊！” “我错了主席，我真错了……”柳曾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下了，“我糊涂，我，我喝多了……主席，无论如何你得帮帮我啊……” “你给我站起来，丢人你知道么你。”胡志衡怒吼道。 只是此时柳曾被吓得不行，哪里还有站起来的力气？ 如果对方真的报警，别说判刑，就是拘留几天，记在了档案里，他这一辈子基本就是寸步难行了。别说以后在学校里能不能抬头做人，就是毕业了出去又有哪个企业能招录自己这样的人呢？柳曾此时瘫在地上，只剩下痛哭的份了。 胡志衡叹了口气，缓缓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早干嘛去了？女生那边我已经安抚好了，不会报警了。你这个副部长也不用干了，明天交一份辞职报告过来吧。另外，准备一万块钱，算是补偿损失费吧。” “一万？”柳曾瞪大了眼睛，“我，我哪有这么多钱啊……” “怎么？”胡志衡的神色又严厉起来，“你非要女方报警才满意？” “有有有有有。”柳曾连着说了五个“有”字，生怕胡志衡再改了主意，“有，主席，我有！我能凑！” 胡 分卷阅读207 志衡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对朱和平说道：“和平，明天开始你就是外联部的副部长了。” “啊？”朱和平一愣，怎么这么大的好事儿就突然到了自己头上了？ 买车 最近朱和平有点高兴，有点疑惑，还有点烦。 高兴的自然是自己当上了外联部的副部长。朱和平虽然在外联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毕竟还是大一新生，在副部长跟部长面前总是要客气一些。而自己跻身副部长之后，自然不用再考虑那些副部长的脸色了，毕竟过了今年他们能不能继续留在学生会还是个问题。 当然，最关键的是，自己才大一就已经跻身外联部副部长之列，实在可以说得上前途无量。他自然不是第一个大一担任副部长的人，但是平常这样的人除了优秀的工作能力还需要好的人脉资源。而且按照惯例一般都是要在大二晋升主席助理的，不然岂不是原地踏步了么？ 疑惑的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自己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朱和平虽然长得粗枝大叶，但是也算是个人精，从来没指望过天下掉馅饼的事情。但是这回还真就落在了他的脑袋上，不由得他不犯一些嘀咕。 学生会里已经开始盛传他跟主席关系匪浅的一些传闻，毕竟学生会内排资论辈的传统根深蒂固，很多其他部门的副部长也对外联部的副部长垂涎三尺了。但是朱和平心里清楚，他跟胡志衡基本可以说是毫无关系，而胡志衡给他抛过来的橄榄枝也绝不是心血来潮，只是后续会如何发展他还不知道而已。 烦的倒不是工作，而是唐蕊。朱和平荣升了副部长，少不了请相好的其他干事吃吃喝喝，要不大家都是大一新生，他怎么去带别人；另一方面也要跟部长、副部长打打交道，毕竟自己“年少有为”，也需要大家的认可。这么左算右算下来，实在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此时屋漏偏逢连阴雨，唐蕊又看上了一条裙子，粘了他好几天。朱和平左支右绌，也没安慰好这位唐大小姐。算上之前运动会的旧账，唐蕊又跟他打了几天的冷战。 “唉，人生大概就是大起大落落落落落吧。”朱和平站在路边，自言自语道。距离上次KTV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正好到了胡志衡约他买车的时间。胡志衡约了他九点在南门集合出发，现在已经九点十五了，还迟迟不见人影。 正当朱和平纠结着要不要给胡志衡打个电话的时候，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朱和平赶忙迎了上去，笑着道：“主席好，又开会了吧？” 胡志衡笑着回道：“是啊，这不是校辩赛开始了么，学术部跟我说比赛的安排来着。不好意思迟到了。” “没有没有。”朱和平连忙道，“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我今儿睡过了，也是刚到。那咱们出发吧主席？” “那咱走吧。”胡志衡回道，“那咱坐地铁吧？” 朱和平回道：“坐啥地铁啊，咱们这儿是忙线，不好找座位。打的吧。”说着朱和平拦了辆出租车过来，拉开后车门把胡志衡让进去，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上。两个人便一起出发了。 “主席，您打算买个什么价位的车？”朱和平问道。他这几天可是着实做了买车的功课，毕竟他的车是开家里的，对车市了解也并不多。 胡志衡笑道：“在外人眼里我是主席，这没别的人咱两就是兄弟。你就叫我衡哥就行了。” “是是，衡哥。”朱和平有点受宠若惊。 胡志衡倒是没怎么关心朱和平的问题，问道：“我这儿拉你出来不会影响你跟女朋友约会吧？” “怎么会呢衡哥？”朱和平赶忙道，“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满课，她这会儿估计还在上课呢。” “哦，是这样……”胡志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朱和平以为胡志衡觉得给自己带来麻烦，赶忙解释道：“没事，衡哥，前一阵忙运动会我基本就没去上过课，签到啥的有几个好朋友都替我签到了。” 胡志衡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块。学生会逃课不说司空见惯，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儿。胡志衡换转了个话头问道：“和平啊，这男人嘛，肯定得以事业为重，不过这个感情生活也得兼顾。你女朋友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别冷淡了人家，回头再跟别人跑了。” 虽然听上去像是好话，不过听在耳朵里总觉得有哪里别扭。 朱和平仔细咂摸了一番没想明白，只得先附和道：“是是是，我这能力有限，老是顾不过来，回头还得多跟衡哥学习。” “好说好说好说。”胡志衡笑道，凑近了一些问道，“和平，你跟你对象一个星期几次啊？” “啊啊？”朱和平一时有点没绕过弯来。 胡志衡笑着道：“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有啥可避讳的。” 朱和平没想到胡志衡会突然开口有此一问，所以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紧接着便反应过来了。虽然这个问题实在是不礼貌，但是奈何对方是学生会主席，朱和平也只得耐着性子道：“衡哥，我们还 分卷阅读208 没到那地步呢，小蕊比较保守……” “是吗？”胡志衡睁大眼睛，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你两不是都在一起半年多了吗？她保守不保守我不知道，不过老弟你是够纯情的啊。” 胡志衡笑声很有些放肆，朱和平神情慢慢难看了起来。 胡志衡接着道：“和平，你是怎么看待男女关系的？” 朱和平又是一愣，问道：“我，我没太听懂衡哥，您是什么意思？”朱和平心里忍不住纳闷道，今天是唱的哪出戏？怎么感觉对方像是一直在往唐蕊身上比划？ 胡志衡回道：“和平，我拿你当弟弟，就跟你说几句心里话。我觉得啊，还是老话说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男人要干大事业就不能太把女人当回事。你看看古往今来的历史上，但凡是把女人看得太重要的，什么周幽王啊、纣王啊、唐玄宗啊，就没有一个好下场。红颜祸水这个词不是白来的。这女人啊，你就把她当个宠物。哎，平时又吃又喝哄着就完了，高兴了拿过来玩玩，不高兴了扔一边拉倒。” 朱和平没忍住冷笑了一声：这话你有本事倒是当着女生部说去啊，还不得撕了你…… 胡志衡倒是没发现朱和平的异样，继续道：“男人，男人什么最重要？还是事业重要。你有了事业，有的是女人往你身上扑；你没有事业，你就是当一辈子舔狗都没用。现在可不比以前，现在女生可精着呢，你说呢？” “嗯嗯，衡哥你说得对。”朱和平随口敷衍了两句，心里却是想着：现在女生精不精我不是比你这个老光棍清楚多了？我怎么有种跟四五十岁的色大叔聊天的感觉？ 胡志衡以为朱和平是真心认同他，不免有些得意：“就拿运动会的事儿来说，她给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听说你还去找了纪检部了？我再跟你说个别的事儿。我外校的一个哥们，评选了个什么校园之星，在网上拉票。跟他关系不错的一个女同学在下面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被他在外地的对象看见了，直接在投票页面下面跟人家吵起来，后来好像还到了学校里大闹了一番。结果别说是校园之星，他在学生会里都呆不下去，自己申请离职了。你说，摊上这么个女朋友，多糟心啊。” 听到这儿朱和平倒是有些上心了，这事儿唐蕊还真是干得出来。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什么评选晋升上的困扰，但是以后总是保不齐有的。单看唐蕊这不到一年来给方樰造成的麻烦他就不由得有些揪心。虽然他是唐蕊男朋友，遇到事情面子上总是要安抚唐蕊为唐蕊说话，但是他心里实在是很同情方樰。尤其是他自己也做过一段时间的班长，想到班里有这么一号□□，估计他睡觉都睡不安心。 “和平，你觉得哥说得对么？”胡志衡看朱和平一直不说话，以为他是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不免有些得意。 “对对对，衡哥，你说得太对了。”朱和平连忙赞同道，管他说了啥，对就完事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我的感情问题影响工作的，我以后一定协调好两者之间的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胡志衡脸上不禁有些失望的神情。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到了车展的地方。因为是周三，所以车展人不算太多。一个个展位走过来，朱和平接了不少的传单，还认真地跟卖车的人询问其折扣的相关情况。胡志衡倒是一脸轻松，眼光全放在了各个展位的车模身上。好像来买车的不是胡志衡，而是朱和平一样。 朱和平拿着一沓传单，又好气又好笑，问道：“衡哥，你心里价位是多少？我啥都不知道也不好给你参谋啊。” “不急不急。”胡志衡笑道，“这些价格啊，参数啥的，网站上不都有么？谁到车展是真要买车啊，不都是奔着车模来的么？车常有，车模可不常有啊。你看那个那个，胸真大啊……” 朱和平一脸无奈地顺着胡志衡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由得愣住了。倒不是真的被车模的身材惊住了，而是他发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他那本应该此时在教室里打瞌睡的女朋友唐蕊，此时正穿着一身比基尼微笑着迎接着全场男人们投去的目光。 冲突 胡志衡此时貌似也刚刚发现了唐蕊，意外道：“和平，那是你女朋友吧？这身材，啧啧啧……哎，我看她可没你说得那么保守啊？” 朱和平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胡志衡一眼，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血丝，着实有些可怖。胡志衡吃了一惊，连忙道：“我开玩笑，开玩笑的。” 朱和平头也不回地径直超前走去，胡志衡赶忙拉住他，劝慰道：“和平，你可别干傻事儿啊。你这要是上了新闻，唐蕊在学校里可就抬不起头来了啊。” 当然胡志衡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套，你两自己爱干嘛干嘛，你跟我出来出了事儿，我这个主席少不得也要受牵连。 听到这儿，朱和平慢慢停下了脚步，眼睛仍死死盯着唐蕊，仿佛要喷出火来。如果他真就这么冲过去，闹大了，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朱和平看着唐蕊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分卷阅读209 ，感觉心里一阵阵剜心的疼。 唐蕊对他平时不是冷若冰霜，就是生气打骂，只有收到了心仪的礼物才会对他笑几次。他还经常提心吊胆，总是感觉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而现在，几百上千块钱一天的工资就能让唐蕊对着一群素不相识的男人笑得如同向阳花一般，朱和平真恨不得拿几千块钱扔唐蕊脸上：“来，你丫给爷笑一个星期的！” 朱和平正想着，一个长相猥琐，五短身材的大叔已经笑吟吟地来到了唐蕊身边。大叔过去熟练地搂住了唐蕊的腰，比出剪刀手，意欲合影。“武大郎”模样的大叔又揽着唐蕊的腰往自己身边凑了凑，笑得牙花都笑出来了，唐蕊则是一副为难的模样，感觉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看到这儿朱和平再也忍不住了，三步并两步窜了过去。什么面子？他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那个大叔已经被狠狠推在了地上了。 “你丫再用你那脏手碰她一下试试，我给你剁下来信不信！”朱和平发疯一般狂吼道，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你，你，你是谁啊你……”被推倒在地上的大叔此时已经完全吓坏了，声音跟着发起颤来。面对着一个一米八身材壮硕的大个子，还一副要拼命的架势，不由得他不怕。 “你，你怎么在这儿？”唐蕊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朱和平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朱和平转过头，眼睛射出怒火来，“如果我今天没看见，你还要瞒我多久？” “怎么回事？”车展前的骚动惊动了保安，两个身着安保制服的人赶过来问道。 “你先回去，我晚点会跟你解释的。”唐蕊着急道。此时两人身边的相机、手机拍照的声音已经不绝于耳了。 朱和平略一思索先恢复了理智，在这儿闹大了绝不是什么好事儿：“好，我在外面等你。”说完自己便离开了会场。 在车展现场闹出了动静，朱和平被两位保安“请”了会场。胡志衡留下了一条“有事儿先走了”的短信，也早已不见了人影。 朱和平独自在门外路口坐下，点了根烟，胸中的烦闷却丝毫没有减少一些。 不一会儿，唐蕊换好了衣服从会场里出来了。唐蕊四下里看了一圈，一眼便看见了坐在路边的朱和平，缓步走了过来。此时唐蕊脸上也没了刚才惊慌的神情，换上了往日的冷淡，还不乏一些气愤。 朱和平听着身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起身转过头，正好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唐蕊。朱和平扔掉了烟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解释吧，我听听你要怎么跟我说。”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唐蕊先发制人，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我……”朱和平一愣，万万没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他都还没想好要不要原谅唐蕊，怎么一根烟的功夫，反而成了自己发神经呢？ 唐蕊不依不饶道：“你知不知道我再有一会儿就收工了？你多威武啊，就这么一推，我一天白干了！” 朱和平火气也被唐蕊点燃了：“不是，你在这儿搔首弄姿地勾引男人你还有理了？” “朱和平，注意一下你的用词。”唐蕊正色道，“我怎么就搔首弄姿了？我一不偷二不抢，我凭自己的劳动光明正大地挣钱怎么了？” “那你可太光明正大了。”朱和平冷嘲热讽道，“既然这么光明正大你喊着全班女生一起来呗，你一个人吃独食合适么？你这么光明正大干嘛跟我说你接了个舞蹈班的家教？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干了不少次了吧，这么光明正大地被男朋友以外的人搂搂抱抱的你啥感受啊？” “朱和平你他么混蛋你！”朱和平的话深深地扎进了唐蕊心里，唐蕊气急了一把把手里的包扔到了朱和平的脸上。 “你当我愿意来当车模？”唐蕊气急了眼眶里噙满了泪水，“还不是怪你？你要是给我把裙子买了，我至于到这里来丢人现眼来？” 朱和平深呼一口气，他万万没想到唐蕊这样就是为了那条裙子。唐蕊不说则已，说了朱和平反而感觉自己更加滑稽了：“合着就是为了那条裙子？我不是说了么，这个月我超支了，我下个月生活费到了就给你买，你就连一个星期都等不了？” “你懂什么？”唐蕊抽泣道，“下周就倒春寒，又降温了，而且我那个啥也是下星期。就这周天气暖和点，能穿裙子，你根本不懂！” 朱和平叹了口气，自嘲般地笑了笑。 是，他是不懂，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懂得这条裙子究竟有多么重要，重要到可以出卖自己的色相？朱和平若有所思地看着唐蕊。唐蕊仍旧还是那么动人，甚至美丽有增无减，但是他却好像再也找不到那种让自己心动的感觉了。 这就是自己苦苦追求了一个星期的校花，现在看来仿佛更像是个笑话！ 唐蕊看着朱和平气得涨红了脸，心里不禁也有些慌张，她有些后悔没听苏红的劝告非要来车展当模特了。她自然知道自己那番话是骗鬼的，朱和平这么好面子的人自己这回 分卷阅读210 算是触了他的逆鳞了。唐蕊想的是，与其认错让朱和平掌握主动权，不如就死鸭子嘴硬，咬死了是他无理取闹好了。只是现在看来，方法似乎并不奏效。往常只要自己皱个眉头，朱和平都会乖乖就范的啊，今天自己都这么委屈了朱和平怎么就熟视无睹呢？ 唐蕊想了一下，心里又生一计：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吧。 唐蕊努力平静了心绪，娇弱道：“我饿了……” “你想吃啥，我带你去。”朱和平下意识地道，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平时自己听唐蕊的话听习惯了，没承想自动脱口而出了。 唐蕊得意地笑了一下，想了想道：“我想不到，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去逛会儿街吧再看看吧。”唐蕊感觉自己已经在给朱和平台阶下了。 “我，我没带什么钱……”朱和平略有些尴尬地说道。朱和平说的并不是虚言，饶是朱和平一个月四五千的生活费，一方面维持人际关系，一方面还得哄着女朋友，也很有些捉襟见肘了。 “不是，你今天到底是出来干嘛来了？”唐蕊有些气恼道。她是真没想到朱和平现在会连请吃一顿饭的钱都没有了。她觉得朱和平一定是不知好歹，存心跟她怄气。 “前几天主席说想要买车，让我帮忙参考参考，我就跟他一起过来了啊。”朱和平解释道，“当时就说的看完车就回去，他中午学校还有事儿，本来也没打算在外面吃饭。” “就那天汉堡店那个猥琐男？”提到这儿，唐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我不是说了让你离他远一点了嘛？你怎么不听呢！” 话说到这儿，其实唐蕊已经跟明镜一般了，但是朱和平却还是蒙在鼓里。唐蕊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车展上看到胡志衡了，早在今天之前她就见过他，甚至在地铁上被要过手机号。结合今天的情况，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胡志衡是故意把朱和平带来让她难堪的，而绝不是什么巧合。只是这其中的曲折，她是没有办法说给朱和平听的。 朱和平此时就很有些委屈了：“不是，人家是学生会主席，我不跟他打交道跟谁打交道啊？要是不跟他打交道，我能大一就当上副部长么？我真服了……” “狗屁学生会！”唐蕊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你不去学生会挺好，去了学生会什么破事儿都来了。今天的事儿是这样，运动会的事儿也是。你快把什么副部长辞了吧，有什么用啊？除了自己感觉良好，谁当你是个人物？你把平时请客吃饭的钱省下点来，给我买了裙子，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与之前佯装动怒不同，这次唐蕊是真的生了气了。她已经彻底搞明白这一切事情的根源了。如果朱和平能够听自己的话跟胡志衡保持距离的话，今天的一切根本不会发生。所以整件事情的错误根本全是因为朱和平不听话导致的。 “你还提裙子是吧？”朱和平念头刚被唐蕊带偏，这会儿又反应过来，“我真是搞不懂，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唐蕊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容易把话题拉远了，不知不觉又给拉了回来。但是现在唐蕊也有些生气，也懒得再费些心思了：“我懒得跟你说了。我现在要回宿舍了，你走不走？” 朱和平有些气恼地站在原地，仿佛面对着宇宙终极考验一般。说走吧，可是问题还没解决，咽不下这一口气；不走吧，两个人僵在这里，又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朱和平还在犹豫之际，唐蕊先给他做好了决策：“好，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了。”说着唐蕊招呼了辆出租车，一点反悔的余地也不留给朱和平，一路扬长而去。 “我草！”朱和平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没影了。 不如分手 车展之后，唐蕊跟朱和平又陷入了冷战了。这当然不是他们第一次冷战，之前她一气之下要跟朱和平分手的话都说得记不清了。只是这次与往常不同，朱和平那边竟然一点消息跟表示都没有。往常每次闹别扭，一个小时之内，朱和平必然会想尽了办法哄她开心，求她复合。但是距离上次吵架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已经周六了，朱和平竟然一点迹象都没有。这由不得唐蕊不犯起嘀咕来。 唐蕊犹豫了半天，还是把车展的事儿如实跟苏红说了，让苏红去打探一番。虽然毫不意外地挨了苏红的一顿猛批，但是她跟朱和平也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地过去了。一是朱和平对她着实很是不错。随着明年新生的到来，朱和平对她这么好的人只会越来越少了；二是她两吵架的时机实在是太不妙了。如果以后传扬出去，说她跟朱和平是因为车展的事儿分手的，那自己再想找个好下家估计也是费劲了。 所以，唐蕊便打定了主意。如果朱和平能够“幡然悔悟”，自己也就就坡下驴，给他“以观后效”的机会；如果朱和平真是觉得伤了面子，自己就算低头也要先把他哄回来，回头再寻个其他的由头跟他分手。只是朱和平那边既没有继续的表示，也没有分手的意思，正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实在很难让唐蕊安定下来。而唐蕊这几天也是吃不 分卷阅读211 香，睡不好，神色很有些憔悴。 周六是校辩赛的第一场，虽然苏红跟方樰大一不用参赛，但是也要加入到忙碌的备战之中。而且第一场要求会计跟财管专业出观众，所以周六上午一大早，两个人便起来了。 张凡起得也早，跟方樰说道：“小樰，今天的观众我出不了了。我跟陈颖换了，回头我再替她。” 方樰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苏红在一旁好奇道：“什么出观众换了啊？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啊？” 方樰解释道：“运动会以后不是好多活动需要出观众么，李挚就想了一个办法：按照学号排列出观众。比如这次出十个人，就110号去；下次出15个人，就11—25去；这样往后排。要不然去的多的人难免有怨言，最后还不都成了班委的事儿了，这样比较公平一些。如果谁去不了就自己找人代替。” 苏红一拍大腿，称赞道：“这个法儿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闹得每次出观众都求爷爷告奶奶的，好像欠了别人多少钱一样。回头我跟我们班长说一声，我们也这么干。你别说，李挚这小子是有点聪明的。” “有什么好的？”唐蕊在床上幽幽地道，“这种活动就是谁感兴趣谁去呗。有人想看辩论赛就去看辩论赛，有人想听歌就去歌手大赛，想看篮球就去看篮球赛，为什么要强制呢？其实说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照你这么说，我觉得全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活动都不用办了。”苏红回道，“那首先就是运动会，折腾了一个月，开就开了三天。有那时间在宿舍睡觉不舒服么？” 方樰接着回道：“其实也不能说是为了面子吧，毕竟去参加比赛都是为了院里的荣誉。大家辛辛苦苦准备了那么久，如果连个自己院的观众都没有，那得多寒心啊。” “好好好，当我没说。”唐蕊举手讨饶道。最近朱和平的事儿已经整得她够烦心的了，她可不想节外生枝。方樰还好，此时可千万不能得罪苏红，毕竟她跟朱和平的事儿还全仰仗着苏红了。 “那个，蕊姐……”方樰纠结了一下小声提醒道，“按顺序该你出观众了……” “啊？是么？”唐蕊一愣，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那个，小樰，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要不我就不去了吧。你跟苏红不是不上场吗？要是你两上场的话，无论如何我也得到场给你们加油啊。你们要是不上场的话，我就不去了吧……” 方樰接着问道：“哦哦，没事，那你找好了代替的人了吗？” 唐蕊摇摇头道：“我这不是刚起床嘛，有点头晕恶心，还没来得及找。小樰，你看……” “哦，那算了吧。”方樰笑了一下道，“那你休息吧，观众的事儿我来想办法吧。” “好的，爱你么么哒。”唐蕊在床上给方樰比了个心。 “红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方樰回头对苏红道。说着两个人一道出了宿舍门，朝楼下走去。 苏红好奇地问道：“小樰，你有什么办法啊？” 方樰无奈地摇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就只能少一个人了呗。” “啊？”苏红惊讶道，“那，那为什么不能接着往下排一个人呢？” 方樰摇摇头回道：“那肯定不行。我要是为了蕊姐开了绿灯，其他人肯定心里也不舒服，这个规定就执行不下去了啊。而且大家肯定都提前安排好了，我也不能强迫人家啊。” 方樰还有一点没说的是，她实在是懒得跟唐蕊多费唇舌了。而且唐蕊最近情绪不稳定，她也不想再跟运动会的时候一样爆发比较大的争吵。当然，放在以前她少不得要找个外专业或者外院的人来凑数。但是自从优秀班集体评选不上了以后，她也确实懒散了一些。 方樰跟苏红下了楼，沈华已经等候了多时了。方樰一路小跑蹦到沈华面前，问道：“你是不是在这里等很久了？” 沈华摸了摸方樰的头，笑道：“没有没有，我也是才到不久。” 苏红一脸愠怒地从后面走了过来，不无嫌弃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啊。” “哼，现在不是你跟修尧学长秀恩爱的时候了。”方樰心里着实暗爽了一把。 “作孽啊……”苏红心里叹息了一声，接着道，“那个啥，能把你的男朋友借我几分钟么？我有点事儿问他。” “那你用吧，用完了记得还给我就行。”方樰倒是慷慨得很。 她知道苏红找沈华肯定还是为了唐蕊的事情。明明是唐蕊闹分手，却要苏红在中间忙来忙去，搞得好像她分手了一般。 苏红拉着沈华走了几步，开门见山道：“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沈华摇摇头，回道：“不太乐观，要我看，不如分手。分手可能是他两最好的选择。” “你说什么呢？”苏红有些着急道，“小蕊都跟我说了，她知道错了，只要朱和平给她个台阶下就行了。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呐。” 沈华有些无奈道：“现在不 分卷阅读212 是咱们拆不拆的问题了。开始和平要表白的时候，你怎么说来着，怕和平给唐蕊带坏了。我当时就跟你说了，他两指不定是谁带坏了谁，现在怎么样？”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就别显得你能了。”苏红也有些心乱，“你就说说他两现在怎么办吧？” “不如分手。”沈华又重申了自己的观点，“和平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怕苦不怕累，就好一个面子。唐蕊这回是彻底给他脸拉下来了，这事儿不好整。” “这是朱和平的意思？”苏红疑惑道。 “不不不，我自己是这么想的。”沈华回道，“不过你千万别觉得我是生气了帮着和平说话啊。虽然我确实心里有点气，不过我也是为了唐蕊着想。你有空劝劝她，不如分手。他两现在分手了倒还算干净，要是真在一起以后保不齐要出什么乱子。” “有那么严重么……”苏红皱起了眉头，“朱和平怎么说的？” 沈华摇摇头，回道：“他说他还没想好。说实话，他最近跟他高中班上的一个人走得很近，外号叫小贝，真名我记不清了，一块打过几局游戏。他两最近好像一直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你俩不是关系最好的铁哥们么？怎么他还有事儿瞒着你？”苏红疑惑道。 沈华苦笑了一声：“我们男生又不跟你们女生一样，心里有点事儿全都抖落出来。男生友谊跟女生友谊是不一样滴～” “那现在怎么办啊？”苏红很有些苦恼。唐蕊这几天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憔悴的哪里还有还有一点女神的样子？虽然她对唐蕊的屡教不改的行为也很是痛恨，但是事已至此总还是要想些办法弥补才好。 “要我说啊……”沈华开口欲言。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苏红打断了沈华的话，“不如分手嘛。” 沈华摊摊手表示认同。 “算了，就先这样子吧。”苏红也没了主意，“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华看了看手表，转身欲走：“快走吧，一会儿比赛都开始了。” “你等会儿。”苏红叫住了沈华。 “怎么了？还有事儿么？”沈华疑惑地问道。 “你打游戏的事儿别跟小樰说，她最烦男生打游戏了。”苏红提醒道，“你以后也少打点。你要是真不打算出国了，留在学校里，不能像现在这样吊儿郎当的了知道么？” “好嘞，知道了。”沈华会心一笑。 生命里有过苏红这么一位好朋友，实在是比称心的伴侣更值得庆幸的事情。 秘密 周六的学生会里有些空空荡荡的。 因为校辩赛正在进行的缘故，学术部跟分管副主席都在比赛现场，还抽调了许多其他部门的人过去帮忙。所以此时本来应该挺热闹的学生会，反而有些空空荡荡的。 此时朱和平正坐在办公室外面走廊的位子上发呆。因为荣升副部长的关系，这些出杂活的工作都不用他参加了，不然估计他现在也不得闲。周六一大早胡志衡便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不过他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胡志衡跟那天KTV里被侵犯的文艺部的干事孙玲在聊天，也就自觉退了出来。 朱和平身子靠在椅背上想着，时间过得真是快啊，那天KTV的事情还犹在眼前一般，这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当然车展的事情更是时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仿佛近在眼前。 要说现在的新闻媒体是真的厉害，车展那件事儿后朱和平就在网上找到了相关报导。好在当时及时收手，估计被打趴下的那大叔也比较怂，也就草草了结了。而且大学里关注车辆信息的还是极少数，就算是即将毕业的人占比也不高，所以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来。 跟唐蕊冷战的这几天里，朱和平也时不时地回想着自己跟唐蕊的过往，委实觉得自己有些窝囊极了。除了自己表白唐蕊答应的那一刻以外，朱和平似乎找不到其他幸福的画面了。 他们两个人的日常好像就是唐蕊要，他给；如果不给就发脾气，然后他没办法最后还是给了。似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是一个简单的索取与被索取的关系，而他还傻乎乎地乐在其中，感觉自己能给心爱的女人幸福。 他爱唐蕊么？朱和平也在心里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最后还是给了自己肯定的回答。唐蕊固然姿色出众，跟唐蕊在一起身边的人都少不得要对朱和平竖起大拇指。但是他绝不是将唐蕊当个花瓶而已，他是真的喜欢唐蕊，第一眼就喜欢。当唐蕊说出“我愿意”的那一刻，他能真实地感受到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他感到自己那一刻无所不能，充满了能量，可以为唐蕊遮掉所有的风、挡掉所有的雨。而他也确实这么努力着。 但是世界上有几个人努力是不希望回报的呢？ 一开始，他以为唐蕊只是没有安全感，只要他给唐蕊更多的好，那么唐蕊终有一天会对他好的。毕竟哪个女生不希望找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呢？如果这个人出现的话，女生又怎么会轻易地放他走呢？ 分卷阅读213 但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好像想错了，唐蕊竟似个无底洞一般无法填满。本来他生活费两千多，买个几百块的礼物唐蕊就心满意足了。而现在礼物只要小于一千块，唐蕊根本不拿正眼看他。而他也借着朋友应酬的名义，不断地跟家里要求增加着生活费。哪怕现在一个月生活费四五千，却还是捉襟见肘，月底还是仍旧要找沈华他们打秋风。 自己究竟是唐蕊的男朋友，还是她的饭票钱袋子，朱和平现在真的是搞不清楚了。 虽然车展的事情没有传开，但是自己最好的两个哥们沈华跟小贝朱和平也没有瞒着。除了同情自己的遭遇之外，两个哥们也分别给出了两条不同的建议。沈华的建议是及时止损，既然两个人已经出现了价值观的矛盾分歧，那就是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一别两宽。而小贝则是觉得前期投入已经那么多了，现在撒手未免有些太过可惜，不如最后拼一把，多砸点钱好歹把人办了再说。而朱和平这几天也是左右为难，在两种方案里徘徊不定。一方面他对唐蕊实在是付出了太多太多，就这么一拍两散实在是心里堵得慌；另一方面小贝的方案也多少有些冲击他的道德底线，少不得要落下一个“渣男”的名声。虽然他中学时期的名声不太好，但是大学时代他还是想重新来过的…… “和平，主席喊你进去呢。”身前一个女声响起。 朱和平抬起头，孙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自己思考问题太过专注，都没有发现孙玲已经从屋里出来了。 “哦哦，谢谢啊。”朱和平起身答谢道。 孙玲点点头，也不答话，低头默默走开了。朱和平不经意间打量了一下孙玲，面色惨白，眼睛空洞无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一个人默默地离开，脚步很小又很轻，仿佛怕被人发现了一般。双手一个插在裤兜里，一个插在衣兜里，看上去不协调极了。裤兜里鼓鼓囊囊的，似乎不知道塞了些什么东西。 朱和平想到那天晚上的KTV，这个姑娘还甩着头唱着歌，一副无忧无虑、热情似火的样子，而一周内竟沦落到这步田地，实在不能不让人唏嘘。 朱和平推门进去，问了个好，胡志衡让他在一边坐了下来。胡志衡喝了口水道：“哎，这一天天的，真是要忙死个人啊。” 朱和平问道：“衡哥，我看孙玲出去面色不太好呢？难不成后来又有什么事儿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话他本是不该问的。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跟胡志衡的关系突飞猛进，所以他也有意这么问上一问。 胡志衡倒是也没隐瞒：“嗨，别提了。上次人多嘴杂，我跟王凯就安抚她说会给她一个公道的，她才没闹起来。这不现在跟我要公道来了。” “那这不好办啊。”朱和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胡志衡笑了回道：“也好办。都过去了一个星期了，后账是这么好找的？你就是现在报警也没证据了啊，只能惹得自己一身骚。柳曾那一万我也给她了，就算是个补偿吧。” 朱和平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孙玲兜里揣的鼓鼓囊囊的是什么了。朱和平心里也明白，胡志衡自己必然也昧下不少，说是给了孙玲一万，能补偿一半就算他发善心了。 胡志衡倒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说道：“和平，其实今天找你来也没啥别的事儿，就是关心下你，那天提前离开了怪不好意思的。” 朱和平忙道：“您说的哪里话，主席，那天也是我冲动的。本来说陪您买车的，最后还给耽误了，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 胡志衡笑了笑，似乎对朱和平这个回答很是满意，接着说道：“后来你跟你对象怎么样了？别因为这个事儿闹矛盾啊，那样我罪过可就大了。” “没有没有没有。”朱和平赶忙道，“当然也是闹了点小情绪，跟您没关系，是我俩自己的问题。” “你啊，别跟女生较真，哄她们开心就得了。”胡志衡笑着道，“对了，你这副部长感觉还顺利么？平时工作没遇到什么阻力吧？” “挺好挺好的。”朱和平回道，“部长跟其他副部长都挺照顾我，干事们也挺支持我工作的。说起来全靠主席提携，我正想着回头好好请请您呢。” “这个不急，你能把工作做好了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胡志衡接着道，“现在大一也过了一半了，兄弟，你大二有啥打算么？” 朱和平一愣，万万没想到胡志衡会主动聊到这个话题。其实就算胡志衡不说，他少不得以后也是要来找胡志衡商量商量探下口风的。 按照正常的晋升，大一基本都是干事，大二可以选择副部长或者主席助理，大三则可以竞选部长或者主席团。一般主席团成员都是由原主席助理担任，各部的部长则是从副部长里择优录取。即使朱和平没有当副部长，他大二的目标自然也是奔着主席助理去的。而现在他已经当了副部长，他就更没有选择了，哪有当两年副部长的道理？何况大一身为副部长，他如果都竞选不上主席助理，未免也太丢人了。 朱和平小声问道：“衡哥，我大二准备竞选 分卷阅读214 主席助理。” “这样啊……”胡志衡皱起了眉头，“那你压力可有点大啊。呐，你看这沓资料，都是想来找我走后门的。” 朱和平看着胡志衡桌上堆的一层人员档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大一下学期还没过一半，竟然就有这么多人来找主席了？朱和平本来是打算着等学期快结束时再来探探口风，毕竟选举还在大二上半年呢，没成想自己居然就落了下风了。 不过对于胡志衡的说法，朱和平也并不是全然相信的。学生会招聘是先招聘主席团成员，然后由上往下，再招聘部长、副部、干事。这样就可以保证上令下达，对自己招聘的人有一个比较好的认识。而到了下学期选举的时候，胡志衡已然已经退位了，他还能发挥什么作用？就算是跟下任主席关系好，无非是一个建议而已。 看着朱和平略带狐疑的眼色，胡志衡心下也明白了不少：“兄弟，老哥不防跟你说个事儿。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选上的学生会主席么？” “衡哥你是怎么选上的？”朱和平也很是好奇。 朱和平毕竟才大一，对学校以前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不过从平时大二大三年级的聊天中，朱和平获悉，现任的这位学生会主席大一并没有学生会工作经历，是大二上学期临近结束时空降到学生会，并力挫一众对手成为了学生会主席。这其中的缘故却不为人所知。 胡志衡笑了笑：“其实原因很简单，咱们学校的崔书记是我舅舅。” 改变 崔书记竟然是胡志衡的舅舅？朱和平吃惊得张圆了嘴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又由不得他不相信，如果不是这样那这个主席身上的诸多谜团又如何解释呢？ “衡哥，您这水凉了吧，我再给您换一杯。”朱和平赶忙起身，为胡志衡重新接满了水。 胡志衡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除非他朱和平是个傻瓜才听不懂。主席年年换，崔书记可只有一个。就连主席的任命都要通过崔书记，更何况他一个主席助理呢？能跟崔书记打好关系，别说大二的主席助理，就是大三竞选主席他心里也有了底气了。 胡志衡笑了笑，接着说道：“哥哥不妨再给你透个底，大二的主席人选基本也八九不离十了，是分管体育跟生活部的主席助理陶勇钢。他爸是教育部门的，跟崔书记也是老相识了，回头有时间我安排个场你两认识一下，让他多帮帮你。” “这种场合怎么能让衡哥您安排呢？”朱和平谄笑道，“您看啥时候有空，我来安排。” 既跟分管学生工作的崔书记搭上了线，又跟即将接任学生会主席的主席助理攀上了关系，自己不升谁升？ “行行行，那我回头跟他联系一下，定一下时间。”胡志衡笑着道。 “衡哥，你对我这么好，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朱和平不无感激地道。 朱和平这话还真是发自肺腑，他怎么能指望学生会主席亲自为自己牵线搭桥呢？就算他家庭条件还算优越，但在北京又算得了什么呢？迄今为止，朱和平所有的人脉除了同学，都是自己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哪有说人脉主动投怀送抱的好事儿？ “这个报答嘛……”胡志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这儿还真有个事儿可能需要弟弟你帮个忙……” “哥，你说，弟弟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朱和平拍着胸脯保证道。 饶是这么说，朱和平心里也不禁没点底，对方要真是狮子大开口，自己还真不一定接得住，毕竟自己现在跟个穷光蛋也差不多了。 胡志衡皱着眉头思量了一番，突然又笑了笑：“这个事儿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这有啥？哥，你开口，弟弟绝不做二想。”朱和平笑着道。就算是打价也总得知道对方的底牌不是？ 胡志衡深吸一口气，横下心道：“行，那哥哥就把这张老脸豁出去了。不过事先说好了啊，行不行的，咱都不带急眼的啊……” “好的好的。”朱和平笑着答应道。 朱和平心里隐隐有一些不祥的预感，胡志衡这么犹豫再三绝不是要钱这么简单。 胡志衡小声道：“兄弟，把你对象让给我一晚上怎么样？” “啊？”朱和平一晃神，没反应过来。 胡志衡不好意思地继续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别把女人看得太紧要。但是这男人啊，其实也是贱。你说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钱啊、权啊、女人啊这三件事儿么？钱呢，还没到时候；权呢，我都做到主席了；这个女人啊……” 胡志衡还在兀自“循循善诱”，朱和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桌上的玻璃制的烟灰缸站了起来。 胡志衡正说着，抬头看到朱和平被吓得慌忙用腿蹬着地，想让椅子离朱和平远一些，口里慌张道：“和平，你冷静点和平！你要干什么！” “你再说一句，我就把手里的东西砸到你头上你信不信？”朱和平瞪着胡志衡，恶狠狠地道。 分卷阅读215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胡志衡连忙道，“你冷静一点，这里可是学生会，出了事情你是要负责任的！你就当我放了个屁，什么都没说行不行？” 朱和平冷笑一声，随手把手里的烟灰缸扔到了桌子上。听到“哐当”一声，胡志衡身体不禁哆嗦了一下，好似烟灰缸真的砸到了自己脑袋上一样。朱和平不屑一顾地回头，走出了办公室，留下胡志衡一个人瘫在椅子里神魂不定。 朱和平缓步走出了办公室，略带留恋地四下环顾了一眼办公室、会议室、楼道、桌椅……今天之后，这里的一切跟他就再也没有关系了。他当然不会傻到真的在学生会里行凶伤人，但是既然闹成了这样，他也没有继续在学生会里待下去的可能了。 “草，不就一个学生会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朱和平信步走到楼梯间，点燃了一根烟。 他日常工作烦闷，无处排解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到这里来思考问题，往往一根烟燃尽他也就有了思路。 朱和平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他是跟着父亲做生意一家到了北京的。到北京不久，他的母亲跟父亲闹离婚，带着妹妹跟着另一个老板跑了。而他作为外来户，在学校里也常受到同学们的排挤。后来，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好，终于在这个城市里扎下了脚跟；而他也立下了自己的志向：绝不会让任何人看不起自己。 而他进入大学以后，自然就把学生会主席作为了自己的首要目标。只不过朱和平也深知自己根基薄弱，开始只是想着冲击一下院学生会主席，没有对校学生会主席有“非分之想”。只不过开学经历了一些事情，在班里不好继续呆下去，这才进了校学生会。而朱和平给自己定的目标便是保部长争取副主席，而就在刚才，胡志衡的一番话甚至让他看到了一丝成功竞选主席的希望…… 当然，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但是朱和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禁没有一丝不快，甚至还有些开心。固然他的学生会生涯到此为止了，但是他也确认一件事：他还爱着唐蕊。他不愿见唐蕊受任何的伤害跟侮辱，哪怕赔上了他的大学生涯他也在所不惜。 朱和平掐灭了手里的烟，又点上了一根。朱和平左思又想了一阵，还是给唐蕊打了电话过去。他应该告诉唐蕊他有多爱她，为了她他甚至舍弃了他最看重的东西。 他现在需要奖赏，他现在需要唐蕊抱着他狠狠亲他一口，再说一句“爱死你了”。想到这儿，朱和平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起来。 电话响了很久，对面才接了起来，仍然是冰冷冷的一句话“喂，有事儿么？” 朱和平按捺住心里的冲动，尽量平静地道：“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找你，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快说吧，我不太舒服，不想出去。”电话里唐蕊的声音仍旧是冷冰冰的。 朱和平关切地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去医院吗？” “你有事儿没事儿啊？”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 “有有有。”朱和平连忙道，“我，我想对你说一句话……我，我爱你……” “啊？你说啥？”电话那边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还是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爱你！”朱和平激动地大声重复了一遍。 “好好好，我听到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哎，朱和平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你把车展莫名其妙给我搅黄了，然后又跟我冷战好几天，现在跑过来跟我莫名其妙说这些话，你是不是有点神经病……” “我的错我的错。”朱和平连忙道，“我知道我是有点冲动了，我知道你这几天过得不太好，其实我也过得很不好。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一切都是小事儿，只有你在我身边才是最大的事儿！” 朱和平一番真情告白似乎起到了些效果，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你真的知道错了？”语气之间也缓和了许多。 “错了错了。”朱和平笑着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在宿舍吗？我去找你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这倒不着急。”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道，“那，那你要是知道错了，你先把我看上的那条裙子买了去。” 朱和平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手上青筋暴起，仿佛要把手里的手机捏碎了一般。 裙子，裙子，裙子，又是裙子！就因为这一条裙子，他们大吵了一架，冷战了好多天，现在她还在念念不忘！自己已经为她放弃了大学生涯的梦想，而她心心念念的就还是这一条裙子！ 朱和平尽量控制着自己情绪，尽管现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咱们两个之间除了这条裙子就没什么可聊的了么？” “你不是说你知道错了么？”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刺耳了起来，“你以为我就在乎这一条裙子么，我又不是买不起，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你懂吗。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跟朋友借啊，可以刷信用卡，怎么就买不起一条裙子了？说到底，你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 “你够了唐蕊！”朱和平怒吼道，“你把我当什么！？提款机么！？” 分卷阅读216 “呵呵呵……”电话那头冷笑两声，“朱和平，我也是看透你了。刚才还好言好语，两句话就暴露本质了吧？你没听说过那句话，要么给我爱，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滚。你说你长得也不怎么样，才艺更是一样没有，我凭什么看上你啊！” 朱和平被气得浑身发抖，不敢置信道：“你，你说真的？” “说假的是小狗！”唐蕊丝毫不留余地，“你把我车展搅黄了，你还好意思跟我发火？我还憋了一肚子火呢！”说完，也不待朱和平回话，唐蕊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朱和平一个人靠墙站着，整个人因为极度愤怒跟震惊显得极为麻木。突然，朱和平“嗷”地喊了一声，甩开了手里的烟蒂。他太过激动，连烟烧到了手都没注意。 想了想，朱和平又默默点燃了一根烟，轻轻吐出烟圈，整个人身体也缓缓放松了下来。一根又一根，不知不觉间一盒烟已经消失不见了，楼梯间此时也成了烟雾的海洋。朱和平此时彻底镇静了下来，一个计划在他脑海里已经初步完成了。 朱和平翻开通讯录，找了个熟悉的名字拨了过去，没多久电话便拨通了：“咋了，和平，晚上开黑么？” 朱和平低沉着声音道：“这个回头再说。小贝，上次你跟我说的药，你那还有么？” “哎呦？”电话那头也明显兴奋起来了，“这次是要上真枪实弹了？不过这东西不好搞，价格可不太便宜。” 朱和平讪笑了一声：“还能比一条裙子贵么？” “裙子？什么裙子？”电话那头有点懵。 “没事没事，我说着玩的。”朱和平回道，“交给你了啊，替我保密，别跟别人说。” “放心。我办事啥时候给你掉过链子。”电话那头爽快应道，接着挂了电话。 朱和平长舒一口气，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信步朝主席办公室走了过去。 标价 其实唐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朱和平那么苛刻。 其实在朱和平找她之前，她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朱和平跟她讨饶，她就就坡下驴跟朱和平的。以后她跟朱和平是合是散，那就以后看朱和平的表现，至少先要把车展的事情掀过篇去。如果那天苏红能提前跟她说一下朱和平要找她和好，或者提前提醒她一下，她或许都不会那个样子对朱和平。 但是没有一点防备，当朱和平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便还原了平时居高临下的状态。虽然理智告诉她此时说两句不疼不痒的话就过去了，何况朱和平姿态已经那么低，说了那么动听的情话呢？但是唐蕊心里还是骄傲的，她还觉得自己掌握着爱情的主动权。 从朱和平开始追求唐蕊开始，唐蕊其实一直都没有看得上朱和平。朱和平虽然人高马大，但是相貌终究比较普通；虽然家里条件比较好，但是总是有种社会人的气质，跟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形象相去甚远。 及时她答应了朱和平的告白，也是建立在自己追求沈华感情受挫同时也没有更优质的男生可供选择的前提下。她心里一直没有把自己跟朱和平放在一个同等的位置上。朱和平只是她人生的一个驿站，或许是她在回首往事的时候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想起来的伤痛的青春，而绝不应该是她人生的终点。毕竟自己是万众敬仰的女神，而朱和平呢，别说女生追求，不招人讨厌就算是好的了。 只是朱和平一直以来的表现着实不错，她停留的时间也长了些。 虽然唐蕊在心理上对朱和平有着天然的优越感，但是挂了电话以后她也自觉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些。但是她很快接着又说服了自己，这是对朱和平的一个考验罢了。如果朱和平真的喜欢她，那么她无论说了多么难听的话他也会甘之如饴的。 在以往的岁月中，在父母的言传身教下，唐蕊一直都是这么想通的。而事实也印证了她的判断。朱和平非但没有气馁，没有跟她提出分手，反而用更加谦卑的言辞请求她的原谅，像是匍伏在尊贵的王后脚下的仆人一般。 是的，她是对的。朱和平喜欢着自己，爱着自己，敬仰着自己，而自己理所应当地享受着这份专属于自己的尊荣。起初朱和平要跟自己见面的时候，唐蕊还有些犹豫。但是朱和平在楼上锲而不舍地站了三个小时，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等候了公主99天的士兵那样。唐蕊这才软下心来跟朱和平见了一面。 朱和平跟她说了很多话，把她的心都说软了。他两拥抱了在了一起，唐蕊也给了朱和平一个吻。他们还跟以前一样一起上课吃饭约会聊天，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回到了正常…… 周二的时候，朱和平以赔礼道歉的名义请唐蕊到兰园的小食堂开了顿小灶。因为学生会工作的原因，周二的课朱和平直接逃了，没有一起去上课。等到唐蕊到的时候，朱和平已经等候了多时了。 “你看看你看看。”朱和平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菜，“都是点的你爱吃的。你最近不是胃口不好么，我还要了份粥，一会儿就上来。” 分卷阅读217 唐蕊虽然心里开心，但脸上还是故作严肃道：“那行吧，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百分之二十吧。” “感谢小主不杀之恩。”朱和平双手合十感激道，“那算上我周六在楼上等你那三小时，你是不是原谅我百分之五十了？” “嗯嗯对。”唐蕊一边吃一边道，“还有百分之五十，你好好努力啊。” “那你看看这个原谅我多少？”朱和平神秘兮兮地从桌上掏出了一个快递盒子摆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啊？”唐蕊停下筷子，接过来拆开，眼睛倏地放出光芒来，这，这不就是自己朝夕暮想的那条裙子嘛！ 朱和平笑着道：“你周六跟我说完我就下单了。我真是笨啊，反正也快发生活费了，先跟朋友预支一点又怎么样了？想想因为一条裙子咱俩闹了这么大别扭，我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朱和平说着愣了一下，接着“啪”地一声，竟然真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干嘛！”唐蕊着急忙慌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怪你了真的。”其实唐蕊也自知自己做的不对，只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而已。她就是那一刻就想要穿裙子，突然有那么一种迫切的愿望而已。其实当朱和平真的买了这条裙子送给她的时候，她反而觉得并没什么要紧的了。 朱和平拉住唐蕊的手，动情地道：“小蕊，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我保证！” 唐蕊看着朱和平坚定的眼神，不知道怎么鼻头突然一酸。她突然觉得朱和平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好。朱和平虽然样貌普通，但又不是惨绝人寰，男生要那么好看干什么？而且朱和平交友广泛，能力也很强。且不说是大一年级里唯一一个副部长，就是做干事他的业绩也是无人能比的。 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又不是真的，哪有天天陪着你谈恋爱公司又蒸蒸日上的道理？就算真的有那样的男主角，为什么一定能看上她呢，沈华不就曾经拒绝了她了么？而最关键的是，朱和平对她是真心的好。 她说的话，从来被当成圣旨一样在遵行着；无论她说了多重的话，说了多少次分手，朱和平虽然一时半会儿想不通，过一段时间也总会主动认错回来找自己的。而且朱和平家庭条件还可以，自己也努力，这样的男生当成人生的终点站似乎也不错…… 想到这儿，唐蕊不禁惊了一下，自己竟然对朱和平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唐蕊顾不得慌乱跟感动，还是尽量平静地说道：“那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哦。” “嗯嗯嗯。”朱和平连忙点头附和，接着道，“小蕊，我还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下。” “恩恩，你说。”唐蕊今天的心情貌似特别得好。 “我这不是升了副部长了嘛，一直没机会谢谢学生会的学长们。”朱和平说道，“我计划是周五的时候请学生会的学长们一起吃个饭。然后部里大家都起哄让我带你一起过来，你看？” “我不去。”唐蕊摇摇头拒绝道，“我最讨厌这种场合了。一群大老爷们喝多了在一起吹牛逼，你认识谁谁谁了，谁谁谁跟我拜把子，都是虚的。你是不是还请了你们那个主席了？” 朱和平点点头表示唐蕊确实说中了。 “那我更不去了。”唐蕊说道，“我一看见他样子就犯恶心。” 朱和平央求道：“去吧去吧，就这一次，你也知道我大一能当上副部长多不容易。要是你都不给我捧场，部里的人肯定得讽刺我，以后我都没法带人了。” “有那么严重么……”唐蕊将信将疑道。 “有有有，当然有了。”朱和平赶忙道，“就这一次，我保证就这一次。以后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说的？”唐蕊又确认了一遍，“以后我说什么你都听我的，我要什么你都答应我？” “我说的！”朱和平拍着胸脯保证道，态度之坚决不由得唐蕊不信。 “那好吧，那，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这次吧……”唐蕊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回道。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换做平时哪里有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可能是心软了，可能是收到礼物开心了，可能是她也开始慢慢喜欢朱和平了？唐蕊也不知道。 妈妈曾经跟她说过，谈恋爱也是讲究技巧的，不能一味为男人好，也不能一味对男人不好。要学会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吃，这样才能牢牢把控住男人的心。唐蕊心里想着，前面车展的事情看来朱和平已经反思得很到位了，这时候给他个甜枣吃也未为不可。 “太，太好了……”朱和平握住她的手缓缓松开，神色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虽然朱和平刚才把事情描述得仿佛天崩地裂一般，但是等她真的答应了，朱和平却好似并没有很兴奋激动。 “我，我再去看看粥好了没……”朱和平低着头，躲避着她的眼睛，快步离开了位置。 唐蕊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未做多想，兴许是自己答应得太过轻而易举让朱和平有些手足 分卷阅读218 无措了吧？唐蕊偷偷笑了一下，继续吃着饭。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小饭店里的人并不多。除了自己跟朱和平，还有另外两桌在吃饭。 其中一桌是两个男生，离得比较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而挨着自己的一桌是一对情侣，可能是文学院或者历史学院的吧，两个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一则法国的典故。 这则典故是关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原是奥地利公主，14岁的时候成为了法国的王太子妃，18岁成为法国王后。从进入法国宫廷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在政治上毫无建树。每天只是热衷于舞会、时装、玩乐和庆宴，修饰花园，奢侈无度，有“赤字夫人”之称。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亲哥哥从奥地利来法国规劝自己的亲妹妹，对她说“你现在是法兰西王后，你能不能每天读一小时书，这并不难。”玛丽对哥哥的回复是“我不喜欢读书，我喜欢享受生活。” 20年后，玛丽·安托瓦内特上了断头台，被称为断头王后。当玛丽被推上断头台的时候，她踩到了刽子手的脚，这时玛丽说了句：“对不起，您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茨威格给她写的传记中有一句名言说道：“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前奏 周五下了课，朱和平先跟唐蕊一起吃了饭，然后送唐蕊回宿舍换了衣服。虽然朱和平认为没什么必要这么郑重其事，不过唐蕊一直坚持着朱和平也就听之任之了。唐蕊回宿舍，换上了朱和平给她买的那条新裙子，又仔细地打扮了一番才下楼。 其实她现在也没想通自己怎么就轻而易举地答应了朱和平去参加聚会的。她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再跟朱和平要一些礼物估计朱和平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可能是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作为朱和平的女朋友应该为他做些什么了。毕竟是第一次跟朱和平出去参加这种聚会，总要好好打扮一番才好。 唐蕊收拾好了，走下楼，朱和平正在门口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看见唐蕊下来，朱和平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唐蕊穿上这条裙子这么好看。上学期开学后没多久就进了秋天，唐蕊也没从家里带裙子来，只有在舞蹈大赛上穿过舞裙，不过当时朱和平在准备表白没有看到。她本来身材就好，而这身裙子又比较修身，将她迷人的身体曲线修饰得更加完美。蓝绿色的点缀下，唐蕊活像是从森林里走出来的精灵一般。 “呆子，傻了？”唐蕊看着朱和平一副愣愣呆呆地模样，心里有些得意，也有些害羞。 “我，我真没想到你穿这身裙子这么好看……”朱和平眼睛不肯从唐蕊身上移开半分，“要是早知道你穿这么好看，我早该买给你的……” 唐蕊扑哧笑了一下：“就你会说话。好啦，我都说了原谅你了。之前的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好了，不说那个了，我们走吧。” “哦，好……”朱和平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反倒是唐蕊走在了前面。 看着朱和平磨磨蹭蹭的样子，唐蕊有些疑惑道：“你咋了，这么磨蹭呢？刚是谁一个劲儿催我来着？” 朱和平苦笑了一下，缓缓道：“小蕊，其实，你不去也没关系的，要是你实在不喜欢这种场合的话……” “你不早说！”唐蕊轻哼一声，“我都换好衣服化好妆了，我脸上可都是涂着钱呢。”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朱和平连忙道，“我，我去给你打辆车。” 说着朱和平慌张地走去了前面打车，唐蕊忍不住笑了出来。 朱和平招了招手，远处正在等候的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朱和平拉开后面的车门，恭恭敬敬道：“公主请。” “呸！”唐蕊笑骂道，“你才是公主呢！” 朱和平又讨了一回饶，唐蕊才上车坐在了后面，朱和平绕到另一侧坐到了唐蕊旁边。KTV离学校并不算远，过了两三个街道便到了。朱和平结了账，绅士地打开车门，接唐蕊下来。两个人一同往定好的包间走去。 因为唐蕊化妆花了些功夫，两个人到的时候人已经全到齐了。朱和平推开门……不无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大家伙，来晚了，见谅见谅。” 部长史文豪正跟主席胡志衡说着话，听到朱和平进来了，笑着道：“和平，你可要罚……” 罚什么还没说出口，史文豪目光看向朱和平身后的美女，不自觉地愣住了。当然不只是史文豪，在场所有的男生，跟女生，目光也齐齐钉在了唐蕊身上。原来嘈杂的包间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朱和平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唐蕊。” 唐蕊颔首微微一笑：“大家好。” 史文豪神色旋即恢复了自然，笑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聚会一直不带对象出来呢？现在我懂了，金屋藏娇啊！要是我女朋友这么漂亮我也不带出来，省得别人惦记。” 史文豪开了个玩笑，大家又都笑起来，包间里的气氛重新活跃 分卷阅读219 了起来。 朱和平介绍道：“这是我们部长史文豪。” 唐蕊点点头问好：“部长好。” 史文豪笑道：“你好你好，别站着了，坐下喝口水。” 朱和平接着介绍道：“不忙，部长，来之前喝过了。小蕊，这是我们学生会主席胡志衡。” “唐蕊你好。”胡志衡眼里射出了贪婪的光芒，仿佛要把唐蕊生吞活剥了一般，“我们之前见过几面，不知道你还有印象么？” “主席好。”唐蕊脸上勉强一笑问候道，内心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朱和平又带着唐蕊一一认识了部里的其他人，这才两个人靠边坐下。包间里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玩游戏的玩游戏，又重新热闹了起来。兴许是跟唐蕊不太熟，或者唐蕊太过出众有压力的缘故，部里的另外两个女生并没有跟唐蕊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对面。唐蕊挨着朱和平坐在最边上，显得很有些孤单。 胡志衡招呼道：“和平，别在那儿坐着了，喊着你对象一起过来玩游戏吧。” 朱和平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唐蕊，唐蕊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想参加这个游戏。胡志衡自然也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唐蕊的一举一动，接着道：“我们这儿正好缺两个人，你两来正好。” 朱和平小声说道：“要不咱两先去凑个数，我给你点上歌，等到你的歌的时候你就换人？” 唐蕊想了想，拒绝学生会主席的邀请可能会对朱和平有些不好的影响，无奈之下也只能点点答应了。 看到唐蕊过来了，胡志衡明显兴奋了起来，说道：“这个游戏很简单。你们看，咱们现在是七个人，我就团六个纸条。我随便抓一把在手里，你们猜我手里的纸团的个数，猜对的人喝酒。喝酒的人藏纸团开始下一轮游戏，前面人猜过的数后面的人不能继续猜。简单吧？” “不不不不。”唐蕊连忙摆手拒绝道，“我还是算了吧，我不会喝酒。” 胡志衡笑道：“小蕊你不是山东的么，山东人哪有不会喝酒的？再说了，不还有朱和平了么？” 朱和平安慰道：“没关系，你输了我替你喝就好了。” 既然朱和平都这么说了，唐蕊也没有不玩的道理了。朱和平的酒量她还是见识过的，苏红见面会上他一个人就把沈华跟修尧两个人干翻了，自己还没啥事儿。想着没几首歌自己就脱离苦海了，唐蕊也只得答应了下来。 第一局是史文豪猜中了，干了一杯啤酒；第二局是一个大一的干事猜中了，干了一杯啤酒……唐蕊跟朱和平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十几局下来竟是一次也没猜中过。倒是主动发起这个游戏的胡志衡，转眼间已经四五杯啤酒下肚了，脸上的神色很有些不高兴。 又到了胡志衡藏纸条的环节了，这次大家运气貌似都不错，接连猜了五个人都没有猜对，最后剩下了朱和平跟唐蕊两个人。如果朱和平猜对了，自然是要罚酒；如果朱和平猜错了，那么唐蕊必定受罚，自己也是要罚酒。一旁一起玩游戏的几个干事不由得笑了起来。 朱和平拿眼睛瞟去胡志衡，胡志衡脸色很有些阴沉，冲他眨了两下眼睛。朱和平犹豫了一会儿，不情愿地说道：“我猜3……” “猜错了！”胡志衡开心地大笑起来，摊开手掌，掌中赫然就是两个纸团。 “嗨，有啥对不对错不错。”史文豪笑道，“你就自己罚一杯就完事了，反正猜对猜错都是你喝酒。” “那不一样。”胡志衡突然道，“和平要是自己猜中了，那自然是一杯啤酒。那这回是小蕊猜中了，朱和平既然要替小蕊出头，那怎么也得增加点难度不是。” 胡志衡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下来拿出来一瓶白酒：“你要是替她喝，你得喝一杯白的。”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唐蕊没喝过酒，不太清楚一杯啤酒跟一杯白酒的差异，但是看众人的脸色，心里也明白了这绝不是个易与的题目。 史文豪在旁边小声道：“主席，这，这才刚开始玩没半个小时，你看是不是先缓缓……” “缓什么？”胡志衡面有愠色，“我都喝了快两瓶了。” 这时，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朱和平。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大家也知道，朱和平虽然那酒量好，但却是喝慢酒的。就是喝大口酒，这么一杯直接灌下去也不是好受的。 朱和平面色有些惨白，勉强笑道：“行，既然主席发话了，那我就……” “慢着！”唐蕊突然发话道，“我不用他替我喝了，我自己来就行。” 此言一出，大家又是一愣。唐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兴许是看到朱和平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了吧。说来也是奇怪，自己今天的诸多举动还真是反常得很。换作往常，朱和平喝成什么样估计她都不会心疼。 当然，唐蕊也不是纯粹的莽夫之勇，她刚才看了下歌单，在这首《志明与春娇》之后就到了她的歌，就可以离开游戏了。而且她家里父亲酗酒，母亲应酬也不少，她虽然没 分卷阅读220 喝过，自觉一杯啤酒总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敢情好啊……”胡志衡率先反应了过来，“和平，快，快倒酒。” 朱和平神色突然有些复杂了起来，比之前让他干一杯白酒也好不到哪里去。朱和平转身缓缓倒了一杯啤酒，犹豫道：“你还是不能喝就别勉强了……” “没关系。”唐蕊温柔地笑了一下，“人生总有第一次嘛。” 主乐 唐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周围叫好声响成一片。唐蕊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滋味，着实比果汁差得远了。男生究竟是为什么对这个东西爱不择口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实实在在地给朱和平挣了回面子。唐蕊起身回道：“好了，现在我也喝完了，正好到我的歌了。你们玩吧，我去唱歌了。” 说着唐蕊起身就要去拿话筒，突然脑子一阵晕眩，因为穿了高跟鞋的缘故，一个没站稳差点倒下。朱和平连忙扶了起来。 史文豪皱着眉头道：“看来弟妹是真不能喝啊，和平，你扶着到旁边休息一下。” “哎，好嘞。”朱和平说着，赶紧扶了唐蕊到了一边。 唐蕊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刚点的歌，但是确实感觉有些不对劲，只得到旁边坐了一下。在沙发上休息了几分钟，唐蕊不禁没觉得有些清醒，反而脑子越加糊涂，眼皮越加沉重了起来。 唐蕊撑着仅有的意识，在朱和平耳边说道：“和，和平，我好晕啊，你送我，回去吧？” “好。”朱和平点点头，转身对其他人道，“那个，部长，主席，我先送唐蕊回去了。看她这样子应该是不行了。” “好，你快送她回去吧。”胡志衡首先发了话，倒是体贴得很，“你把她安置好了啊。” 话里特意在安置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朱和平点了点头，搀扶着唐蕊出了包间。在包间里面唐蕊还能尽量保持着清醒，出了包间唐蕊则是完全放松了警惕，直接晕了过去。虽然唐蕊很重要管理体重，但是毕竟比较高挑，整个人睡死了完全压在了朱和平身上体重也不是盖的。朱和平艰难地抱着唐蕊，到了门口打了出租车。朱和平把唐蕊抱到了后座上，自己上车关了车门，跟司机说了目的地，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车辆往前行驶着，朱和平看着窗外川流而过的风景，不禁陷入了沉思。唐蕊当然不是因为这一杯啤酒而醉成了这个样子，而是因为他托小贝搞来的□□。中学时期，为了讨女生喜欢，朱和平学了不少的魔术手法。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地把药下在酒里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今天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出乎计划之外。游戏是早就定好了的，因为朱和平知道唐蕊喜欢的数字是2。那么如果他输了，由他出题的话，他只要在手里攥个两个纸团唐蕊肯定会猜中的。如果唐蕊耍赖不肯喝酒，他就趁唐蕊唱歌累了，把药下到水中或者果汁里。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唐蕊不仅喝酒了，还是替他喝的。甚至今天出来聚会，也是精心盛装打扮了出来的。唐蕊的这些举动无疑满足了朱和平的虚荣心，但是也让朱和平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他宁愿唐蕊对他像以前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样他心里的歉疚还能少一些。 到了目的地，朱和平搀着唐蕊进了酒店，把唐蕊放在了开好的房间的床上。唐蕊在床上一动不动，反倒是让朱和平担心起来。朱和平试探了一下唐蕊的鼻子，还比较正常，心里才宽慰了一些。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也不由得他不紧张。 朱和平闪进卫生间，点了一根烟。他不愿意去面对唐蕊，一个是他对唐蕊还心怀着歉疚，一个是他也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毕竟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躺在面前，又有几个男人能按捺住自己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朱和平心下一沉，知道是胡志衡到了。这个地点他是早告诉了胡志衡的了，也约定好了等他离开半个小时左右，胡志衡来这个房间里找他。只是无论盘算得再好，事到临头总有些不足。 朱和平从卫生间里出来，打开了房门，见到的果不其然是胡志衡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庞。 胡志衡努着嘴，指了指里面：“都，都搞定了？” 朱和平沉默着点点头，侧开身子让胡志衡进来。虽然他心里此时一刻都不能安静，但是他还是要装出一副平静又隐忍的样子。 胡志衡迫不及待地窜进了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唐蕊眼睛里仿佛射出了光来。从头到脚，胡志衡把唐蕊打量了个遍，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反应。 朱和平从旁边默默递了瓶水过来，说道：“衡哥，看你满脸通红的，应该喝了不少酒吧。” 胡志衡不疑有他，接过来猛地灌了一口。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关头还能有什么变故不成？ 胡志衡回道：“是呢，我本来早就想走了，又被拉着坐了好久……” 胡志衡知道此时朱和平心里一定承受着巨大 分卷阅读221 的心理压力，安抚道：“和平，你放心，哥哥答应你的绝对没有问题。下半年你要是当不上主席助理，哥哥把命给你。” 朱和平心里轻蔑地一笑，酒色加身，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不过朱和平却没有露出什么情绪，说道：“衡哥，这个结束了以后怎么办呢？” 胡志衡回道：“之前不都说好了么？我完事了我就撤，然后你回来，装作是你做的。你两男女朋友，睡一起又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还有点细节需要跟你商量下……”朱和平小声回道。 他自然知道这个是早就计划好的，只不过他还需要些时间而已。 “你说你说你说。”胡志衡有些很不耐烦。 朱和平又跟胡志衡絮叨了一阵，胡志衡越发有些沉不住气了。美人在前，谁有心思讨论些完事了打的回宿舍有没有人开门的问题？ 不待朱和平说完，胡志衡打断道：“和平，你是不是后悔了啊？你要是后悔了我立刻走，绝不强求你。” 胡志衡话一出口自己先后悔了。万一朱和平真的说后悔了，自己可就是骑虎难下了。他也是着急得很，才出了这个激将法。突然不知怎地，胡志衡感觉脑子晕了一下，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朱和平敏锐地察觉到了胡志恒的异常，笑了一下道：“行行行，那我不说了。那衡哥你在这儿，我，我先出去了。” “好嘞，辛苦了啊和平。”胡志衡笑着道。 他本来想送朱和平出去，但是两腿仿佛注铅了一般怎么都动不了了，眼皮更是死沉死沉的，似乎只要闭上就要睡了过去。 “好好好，那我走了衡哥。”朱和平摆摆手，往门口走去。 胡志衡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是纳闷不已：就算喝了点红酒，也不至于酒劲这么大吧……胡志衡心里刚转完这个念头，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到了床上。 朱和平刚打开门，还没出去，此时又把门关上走了回来，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他朱和平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朋友拱手让人？胡志衡这个算盘未免打得也太响了些。 朱和平走到胡志衡身边，踢了两脚。胡志衡仿佛死了的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朱和平这才安下心来，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呼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一根烟燃尽，朱和平起身开始动手给胡志衡宽衣解带，拉着胡志衡放到唐蕊身上，拍了几张照片。当然，为了追求真实效果，朱和平也不免把唐蕊衣裳弄得凌乱了一些。朱和平也是好容易用理智克制住了体内的冲动，没有对唐蕊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取证”完毕，朱和平已经是累得浑身大汗了。 在唐蕊跟他争吵以后，朱和平心里已经定下了这个计划。身为男人，谁能忍受如此奇耻大辱？更何况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胡志衡怎么可能这么善罢甘休？朱和平前一天就定下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并在这个房间隐蔽的角落里安装了摄像头。怕的就是下在矿泉水里的迷药如果不能及时发挥作用，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冲过来制止。没想到的是，药效比预期得快很多，可能是胡志衡喝了不少酒，血液循环加快的原因。 朱和平整理了一下唐蕊的衣服，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朱和平拉着赤身裸体的胡志衡在床上躺好，并盖好了被子。看着胡志衡人事不省的样子，朱和平心里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朱和平俯下身去，扬起手，猛地给胡志衡左右开工来了两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嘴里不禁骂道：“草，什么东西。” 到了这时候，朱和平才觉得心里堵着的一口气彻底释放了出来。朱和平搀扶着唐蕊出了酒店，打了辆车，往学校的方向开去。 本来在朱和平的计划里，搞定了胡志衡，自己跟唐蕊自然是要洞房花烛夜的。但是想到唐蕊为他盛装打扮，明明从来没有喝过酒还硬要为他挡酒，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出来那种事儿了。即使在拍照的时候，朱和平也强行用理智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 朱和平想着，或许自己的卑微已经打动了唐蕊，他们之间还可以重新开始…… “和平……”唐蕊梦呓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着实把朱和平吓了一跳，身上的瞬间起了一层冷汗。什么鬼？小贝不是说这东西能顶半天么？怎么这么快就有意识了？想到如果唐蕊提前几分钟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在酒店做的事情，那后果根本无法想象。 朱和平颤巍巍地观察起来唐蕊，发现好像只是睡熟了在做梦，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朱和平狂跳不止的心脏这时才慢慢停了下来。 “和平……”唐蕊又轻声喊了一句，“我今天表现这么好，你要怎么奖励我啊……” 朱和平又是一惊，赶忙确认了一下唐蕊是真的没有醒，然后接着一愣，苦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今天不过是作戏，只是想要奖励而已……我真是有够蠢的……” 朱和平神情冷淡了下来，想起前几天的事情，眼神越发狠毒了起来：“师傅，前面掉头，不去Z大了。” 朱和平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看着唐蕊道：“既然你想要 分卷阅读222 奖励，我就好好奖励奖励你。” 伴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车辆掉了个头，往相反的方向开去。朱和平侧眼看着唐蕊的嘴一张一合，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声音太小并没有听清。 那句话，他现在没有听到，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听到了。 唐蕊说的是：我感觉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副歌 窗外的阳光直直地刺了进来，刺得唐蕊的眼睛有些疼，睁不开眼。唐蕊下意识地拿胳膊遮了一下，眼前浮现着自己如玉般的胳膊。 “我没穿睡衣么？”这是唐蕊心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而后随着而来的是各种疑问：我在靠近门的铺位，阳光怎么这么耀眼？这张床怎么软软的没有栏杆？怎么会有床头柜…… “啊！” 当唐蕊疑惑地翻了个身，看到睡在她一次的朱和平的时候，唐蕊下意识地大声叫了出来。这一声仿佛完全是出自本能，就连唐蕊自己都吓了一跳！唐蕊一个骨碌坐了起来，头脑一片昏沉，仿佛被什么钝器在脑中狠狠地砸着，又仿佛被小刀在脑中细细地割着。 接着唐蕊发现了自己全身都□□着，赶忙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再接着，唐蕊才慢慢感受到下身一阵阵的疼痛。这一刻，她什么都懂了，也什么都晚了。唐蕊披头散发，瞪大了眼睛，拥着被子坐在一侧，整个人完全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朱和平这才揉揉眼醒来，悠悠问道：“怎么了？这一大早上的……” 唐蕊死死地用被子围着自己，也不说话，只是圆睁着双眼，任凭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了下来，看上去很有些可怖。 “小蕊……”朱和平坐得近了一些，挠了挠头，“我，我昨天有点冲动……” 其实朱和平一夜没睡，此时的姿态不过只是假装而已。 在回家以后，朱和平便毫不犹豫地对唐蕊进行了侵犯。多时以来沉寂已久的压抑的情绪，伴随着报复跟征服的快感，朱和平彻底地释放了自己。只是，当冲动过后，当朱和平看着被殷红的血色染成一片的床单时，整个人也彻底傻掉了。 唐蕊竟然是第一次？ 作为普通的大一女生来说，大学之前没有相关经历完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唐蕊不应该啊。在相处的近一年的时间里，唐蕊早已不是朱和平心中的女神的形象了。无论是在众多追求者之间纵横捭阖，或者在车展那魅惑的笑容，包括那欲擒故纵的高超的恋爱技巧，都让朱和平无法把唐蕊当成普通的女大学生。 在朱和平心中，唐蕊就算不至于沦落到外围、三陪的地步，但是也应该凭借着自己的姿色为自己捞取过不少的好处了。否则朱和平也根本不可能会答应胡志衡让他跟唐蕊一度春宵。毕竟，在那天的吵架，唐蕊在朱和平心中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棋子。他想要的只是在唐蕊身上最大化自己的利益，把自己付出的那些一点点地夺回来。 而他想的结局无非就是唐蕊大闹一阵，他花点钱买点礼物哄哄了事。差点的结果就是两人一拍两散，好的结果就是唐蕊默认了这段关系，他可以更加得肆无忌惮。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是，唐蕊竟然真真是个清白的处子之身。而他也实实在在地夺去了唐蕊的人生初体验。想到这儿，朱和平不由得又冒出一阵冷汗。如果唐蕊真的如他所想的一般，朱和平自信还能应付；但是唐蕊现在却是未经人事，朱和平实在猜不到唐蕊会做些什么，因此转辗反侧，一夜难眠。 直到发现唐蕊快要醒了，朱和平才装着睡了过去。他实在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心里便打定主意先看看唐蕊的反应再说。接着便有了最开始的一幕。 “小蕊……”朱和平解释着，“我本来是想送你回去的，然后我就顺路回家了一趟……” “我衣服呢。”唐蕊仍旧是紧拥着被子，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但是朱和平知道，此时的唐蕊比大吵大闹的唐蕊要恐怖一百倍。 “那个……”朱和平装作思索了一下，“你昨天吐了不少，我就给你脱下来扔到洗衣机去了……” 唐蕊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朱和平，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朱和平，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就范是么？” 朱和平低下头，躲避着唐蕊的眼光，不敢看她。 “你错了朱和平。”唐蕊盯着朱和平一字一句地道，“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不然我就弄死你。” “小蕊，你冷静……”朱和平话还没说完，唐蕊已经拿被子围着自己，竟然径直朝门口走了出去！唐蕊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找到手机，索性也不找了，直接走了出去。 她要干嘛？她不会就打算这么赤身裸体地走出去吧？ 朱和平心里转过这两个念头，飞快地穿上个短裤追了出去。男女朋友之间的非自愿性关系究竟在法律上如何处理他并不知道，他也不想拿这可能性去赌自己的未来。 无论如何他必须阻止唐蕊！ 唐蕊此时已经拉开门，走进了客厅，不由得惊了一 分卷阅读223 惊。朱和平家分了六七个房间，客厅巨大，饭厅居然还有吧台，跟她家比起来要豪华得多得多了。更何况，这还是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城，这么一套房子没有上千万是决计下不来的。 而这么一惊讶的功夫，朱和平已然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她的腿，哭喊道：“小蕊，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求你原谅我……” 唐蕊挣扎了几下，却哪里挣脱得开，怒吼道：“朱和平你还算男人吗？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但是此时朱和平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只要能把唐蕊稳下来，就是如何骂他他都会心安理得地接受的。朱和平死死拉着唐蕊的腿，跪在地上不住地道：“小蕊，你给我个机会，你听我解释，小蕊……” 唐蕊挣脱了几次无法，只得道：“行行行，你先放开我，我听你怎么跟我解释。” 朱和平这才缓缓松开手，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挡在了唐蕊身前，生怕唐蕊是哄他而趁机逃跑。而唐蕊此时拥着个毯子，靠墙站着，侧着头不去看朱和平。 在刚刚醒来的时候，唐蕊心中满是对朱和平的怨念，拼着自己身败名裂，也一定要朱和平不得好死才能解得了心头之恨。而走出房间先是被朱和平家里的气派景象震惊了一下，接着被朱和平拉着闹了一顿，唐蕊这才慢慢冷静下来细细思考了下自己的处境。 有时候勇气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你能穿上衣服么？别恶心我行么？”唐蕊说道。 “好好好。”朱和平转头去了客厅，随便拉了个大衣披上又回来了。他不敢回卧室去换衣服，怕唐蕊趁着这个空当儿跑走。不过朱和平从客厅回来，看唐蕊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朱和平心里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唐蕊看了朱和平一眼，又别过头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朱和平想了一下回道：“我，我本来一开始是要送你回宿舍的，然后我正好有东西落在了家里，我就想着回家来取一下。结果你刚进门口就开始吐，我就一直帮你清理来着……” “然后你就给我……”唐蕊想问些什么终究是开不了口。 “小蕊，你太迷人了小蕊。”朱和平回道，“那种情况，不只是我，哪个男人都是把持不住的啊。” “滚！”唐蕊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他妈别恶心我行么？” 唐蕊醒来以后一直不敢去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哪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个画面，唐蕊都忍不住一阵阵犯恶心。 朱和平连忙调转话头道：“我错了我错了，小蕊，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错了，就算把我千刀万剐也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只要你愿意，无论你让我做什么，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朱和平知道，现在无论如何都要顺着唐蕊的意思去说。这时候惹怒了唐蕊，可不是好玩的。 “那我要让你去死呢？”唐蕊恶狠狠地道。 “行，没问题。”朱和平爽快地应道。 朱和平转身去了厕所，拿了一把水果刀出来，递了过去：“来吧，只要是你觉得能解恨，你捅我多少刀都可以。” 唐蕊接过水果刀，冲着朱和平，浑身颤抖起来。虽然在心里，她早已经把朱和平千刀万剐了无数次。但是现实中，她一个连水果都没削过的女生，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出行凶伤人的事情呢？ “哐当”一声，唐蕊手里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唐蕊慢慢蹲下身子，慢慢地哭出了声音：“朱和平你混蛋，你就是知道我不会对你动手你才敢这么对我……” 唐蕊一边说着一边止不住地想起了自己悲惨的遭遇，最后放声大哭了起来。 朱和平一脚将水果刀踢飞了好远，也慢慢蹲下了身来。固然，他这么做是担心唐蕊报警，事情最后闹得无法收拾。但是平心而论，他对唐蕊是深怀着歉疚的。 唐蕊是有些物质，有着她不能否认的缺点，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比唐蕊可恶上千倍？ 朱和平劝慰道：“小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相信我，我对你负责任的。我会加倍地对你好，绝对不会再让你皱一下眉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着你，保护着你，永远不离开你。我们毕业以后就结婚，然后生好多宝宝，一辈子不分开。你，你愿意吗？” 而此时唐蕊只是坐着，抱着头不停地哭泣，对朱和平的神情告白丝毫没有回应。 朱和平犹豫了一下，轻轻坐到了唐蕊的身边，伸手环住了唐蕊的肩膀。 唐蕊一个激灵，身体仿佛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但终究没有拒绝朱和平的怀抱。 她还能怎么办呢…… 余响 唐蕊终究还是接受了现实。 唐蕊在朱和平家里一直待到了中午，衣服都晾洗干净才回去。回了宿舍，面对苏红的逼问，唐蕊也只是说在外面玩得太晚了，住在了外面，并一再强调了自己跟朱和平没有关系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上，唐蕊要么鱼死网破，要么只能打碎了牙咽到肚子里了。b 分卷阅读224 r 　　唐蕊告诉自己，或许跟朱和平一起相处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其实她自己也没发觉，她心里已经有点喜欢上朱和平了。毕竟能够承受自己的无理取闹，还肯低三下四求自己原谅的男生已经屈指可数了。当然，这是建立在唐蕊不知道朱和平的卑微是有预谋的情况下，她完全相信了朱和平一时冲动的说辞。 虽然唐蕊可能有些喜欢朱和平，但是也完全没有到乐意奉献自己的地步，只是事到如今也只得自欺欺人罢了。想到朱和平比较富裕的家庭环境，跟他本人能吃苦肯奋斗的精神，或许以后的日子并不会那么糟。而如果她跟朱和平以后能走到一起的话，把后面早晚要做的事情提前一步做又有何不可呢？ 这样想着，唐蕊才觉得自己心中的痛楚稍微减轻了些。 而对于朱和平来说，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亲手策划了一出堪比小说的好戏，又在不安煎熬里度过了一晚，早上又忙于应付唐蕊的怒火。等到中午把唐蕊送回宿舍，他实在也是坚持不住了，一觉从一点睡到了晚上十点，吓得寝室里的室友差点把他送去医院。 当然，他也不忘记利用了一把自己的憔悴。他跟唐蕊说，一时冲动之后后悔不已，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快天亮了才睡着，而他一脸疲倦的面容也不由得唐蕊不信。在阴谋诡计方面，朱和平也算是玩到了极致。 当然，这出好戏里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去收场，那自然就是学生会主席胡志衡。等朱和平第二天十点醒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有了胡志衡的五个未接电话，基本隔两个小时便联系了他一次。亏得朱和平睡得熟，愣是一个电话都没给他吵起来。不过朱和平此时心里已经有了对策，并不慌张，洗漱了一下翻身又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一早，朱和平到了学生会，扣响了主席办公室的门。一下午加一晚上的休息，朱和平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请进。”办公室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朱和平推门进去，在沙发自顾自地坐下来，给自己点了根烟，问道：“咋了，衡哥，找我有事儿？” 胡志衡完全没有朱和平这么轻松的好心情，而是阴沉着脸道：“和平，你难道不应该把那天晚上的事儿给我解释解释么？” 胡志衡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已经□□睡在酒店了，而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他不由得不怀疑自己跟唐蕊根本什么都没发生，是朱和平给自己下了套。而朱和平昨天失联了一天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这种时候，胡志衡心情能好才是有鬼了。 朱和平略带无辜地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能解释啥？我又没看到你俩干啥，我怎么解释？” “朱和平，你不用跟我耍无赖。”胡志衡愤愤然回道，“你是不是在水里给我也下药了？”哪有做了坏事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事情？ “衡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和平也变了脸色，“你这是干了事儿就想赖账了？” “你胡说！”胡志衡怒道，“我根本是着了你的道儿！我醒过来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朱和平竖起了大拇指，笑道：“真有你的，衡哥。还好我比较聪明，早有准备，不怕你不认账。” 朱和平翻开手机，打开了相册，放到胡志衡桌上：“呐，你自己看吧。” 胡志衡心有疑惑地拿过手机，顿时愣住了。画面一男一女，一上一下，蒙着被子。虽然女生的脸侧了过去，看不太清，但是男生的脸毫无疑问就是他的。虽然身上盖着被子看不出来两个人在干什么，但是这种画面也不会有人再做他想。而后面的照片内容大致也差不多，竟有数十张之多。 自己难道真的跟唐蕊做过了？胡志衡皱着眉头，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做了没有印象也算是做了么？接着胡志衡狠狠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是想做没做过的问题么？现在照片在别人手里才是要紧事儿！ “假，假的，都是假的。”胡志衡语气有些急起来了，“朱和平，你要干什么！” 胡志衡本想直接把手机摔烂了，但是稍微用点脑子也能想到朱和平肯定存了备份。 “不干什么啊。”朱和平摊开手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衡哥。当初是你答应我事成以后，帮助我当上主席助理的。现在拍拍屁股要赖账的也是你。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你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就可以。” 胡志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道：“朱和平，这照片可不止照了我一个人。你就不怕这些照片流出去，对唐蕊造成什么伤害么？” 朱和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衡哥，你忘了？是你教育我的，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女人如衣服嘛。你觉得我真的把唐蕊看得重的话，我会眼睁睁把她送到你的床上么？” 胡志衡心下一盘算，朱和平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既然软的行不通，那只能硬来了。 胡志衡心一横，拍着桌子站起来怒吼道：“朱和平，我告诉你，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跟我耍牛逼！你信不信我现 分卷阅读225 在就撤了你的职！” 朱和平脸上轻蔑一笑，也站起来不甘示弱道：“您随意，只要您觉得合适的话。” 胡志衡跟朱和平两人对峙了一阵，终是胡志衡先败下阵来。胡志衡万万没想到朱和平竟然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竟是这么难缠。 胡志衡软下来安抚道：“好了好了，和平，咱们自家兄弟吵什么呢？坐下坐下，咱们从长计议啊……” 朱和平不无得意地一笑。先讲理再说情，再加威逼利诱，朱和平心里倒是想看看这位主席大人还有什么高招。 胡志衡揉了揉脑袋，缓缓道：“和平啊，这个主席助理吧，咱们得从长计议。当然我这边是肯定全力支持你的，但是也保不齐有什么意外情况不是……” “行了，衡哥，不用说了。”朱和平站起身从桌上拿回了手机，“我呢，就一句话，能成，咱两还是好兄弟；不能成，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这，这话怎么说的……”胡志衡着慌起来，“和平，这事儿可不能这么说啊。这个主席助理的事情确实是有不确定性的，我今年干完都卸任了，我也没法打包票啊……” “对了，你倒是提醒我了。”朱和平走出两步又回过身来，“那个跟陶哥的饭局，衡哥你抓紧时间安排一下。行了，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说完朱和平便抬腿离开了，任凭胡志衡如何在身后呼唤竟是连头也不回。 朱和平走出学生会的楼，一阵风吹来，还有些丝丝凉意。倒春寒也倒得差不多了，以后天气慢慢就暖和起来了。 朱和平心里想着，自己以后的人生是不是也就慢慢暖和起来了呢？ 朱和平漫步到了商业街上，点了杯热牛奶，在一旁坐下，慢慢地吮吸着。开学以来，他难得有这样的独处时刻。要么是在学生会忙着工作，要么是陪着朋友开黑，要么是哄着唐蕊的小脾气，着实把他累得够呛了。就这样，还总是出现时间交叠，忙不过来的情况。 而这时，朱和平一个人坐着，突然很有些感慨：他感觉他并不快乐。 对于胡志衡的意图，他是一眼便看穿了的。如果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下次少不得更过分。而这次自己反客为主，捏住了胡志衡的把柄，实在不能说不是一个大胜仗。当然朱和平也没觉得有了胡志衡，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日常的工作他还是会努力的。胡志衡能给他添些助力自然是好事，至少是不会给他添堵了。 而在跟唐蕊的关系中，他一直都是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虽然现在唐蕊还是在他们的关系处于强势的地位，但是至少他们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取得了自己完全没预料到的战果。而经过那一个晚上，唐蕊在他心目中又重新回到了清新脱俗的女神形象。之前那些吵闹，朱和平只当它是女生在耍任性罢了。毕竟唐蕊的第一次都给了他，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但是为什么朱和平开心不起来呢？他实在是想不通。 这实在是一种太过难以解释的现象了。当他刚进入学生会的时候，他还是充满干劲的，想着靠努力冲出一片天；当他刚跟唐蕊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深深喜欢着唐蕊的，想着他们可以互相扶持着走下去。即使学生会的工作再苦再累，唐蕊再任性再胡闹，他总是告诉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自己还要继续加油。 而现在，他得到了荣升主席助理的承诺，而唐蕊也成为了他的人。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不是正当的方式，他心里是有着负担的。但是这种成功来得轻易，想想自己以前的付出都好似白痴一样，朱和平又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再回到过去的时光了。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柜台上售货员的声音响了起来。朱和平扭头看去，原来是售货员马虎多找了十块钱，被多找钱的人拿着钱退了回来。 朱和平吸了口牛奶，暗自冷笑一声，感慨道：“这年头，说人是好人怎么听着跟骂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