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犬》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奥德莉曾谋划了十数年才从一众傲慢的男人手中夺得家族权力,登上家主之位。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好好享受一番大权在握的滋味,便因体弱过劳而病亡。 再返人世,她成为了自己的侄女——安德莉亚,方及十七岁,便被卡佩家重掌大权的男人送给了斐斯利家族半身入土的老头。 她在众人的怜悯与嬉笑中出嫁,可谁也没想到,成婚不久,她的新婚丈夫和继子便相继意外离世,而她,在短时间内一举成为了斐斯利家的新家主。 她曾兴起从角斗场买回的奴隶,如今已是斐斯利家族掌权的管家。他低下头,单膝跪在她脚下,虔诚地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嗓音颤抖道,“主人,欢迎回到我的身边。” 她曾嘲骂他的不忠,亦愚玩他的卑贱,她是他欲吞之入喉的血肉,亦是他忠心不二的主人。 疯狗忠犬管家×病弱家主,1v1,sc,人外 没有剧情线,就是疯狗舔主人,文笔烂得一批,剧情也烂得一批,谨慎入坑,更文真的慢,慢到我自己打自己 1V1BG人獸肉文重生 01 家犬(1) 自己已经死了,奥德莉清楚地明白这一事实。 因连日不要命般地处理家族事务,羸弱的身体在某夜终于承受不住,伴随着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她痛苦地倒在了桌案前。 她自幼体弱,无论怎么护养也还是一副病瘦的模样,在丰腴美盛行的当下,纤细的体态背地里没少受到他人的谈笑。 就连死时,额头嗑在木桌上发出的声音也轻巧得出奇,上身直直超前倒下,身侧掀起一抹微风,扰乱了明亮的烛火。银制烛台上火苗晃动,朦胧的亮黄色幽幽映入她深蓝色的瞳孔。 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生前或狼狈或辉煌的一幕幕跑马灯般闪过她眼前,她看见自己如何逃脱了家族制约,又是如何力排众难登上家主之位,然而此刻,全都没有了意义。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缓缓抽离身体,轻飘飘得没有重量。意识完全消散前,她似乎听见了她的仆人安格斯的声音。 那声音遥远得仿佛飘过大海从远处深不可知的密林中传来,又近得像是贴在她耳畔低语,混乱无序的思维已经不容她思考那语气是焦急又或平缓,她只能从那大片话语中提取出听过最多次的字眼。 “……小姐……” 那是她死前最后听见的声音。 奥德莉没想到人死后竟还会重返人世,她活了二十八年,从未听说过这般奇怪的事,比海瑟城曾经出现过怪物这般不靠谱的传说更令人难以置信,即便重生这件事发生此刻真实地发生在了她自己身上。 她断定自己是重生而非被医者救下是因为睁眼后,她已不再是奥德莉,而成为了她的侄女安德莉亚。更令她没有料到的是,重生后的自己,正处在安德莉亚的婚礼上。 要知道,她死的时候,安德莉亚才十岁。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根根燃烧的白烛点亮了整座殿堂,一面巨幅旗帜悬挂在头顶,上面印染着的复杂族徽图案昭示着大殿主人的身份——斐斯利家族,海瑟城中唯一能和奥德莉所属的卡佩家族相提并论的家族。 但那也只是曾经。 奥德莉从安德莉亚的记忆里得知,在她死后,她那些愚蠢无能的兄弟姊妹将家产争扯得四分五裂,短短几年,卡佩家族就已分崩离析,往日荣光不再。 斐斯利便成了城中无人抗衡的第一贵族。 也因此,她无能的二哥安德鲁才会在女儿初满十七岁时便迫不及待地答应将她送给斐斯利的家主纳尔逊作续了不知多少回的续弦,以此谋求荣华富贵。 奥德莉搭着安德鲁的手,穿过两侧布满佳肴的餐桌和众人好奇打量的视线,步履缓慢地走向殿前那名身穿婚服的男人——一个杵着拐杖、头发花白,儿子的年纪比她年纪还要大的老人。 如果安德莉亚看见眼前这一幕,估计要当场哭出声来。 周围的宾客却对此见怪不怪,好似一个半身入土的老人娶一个貌美青涩的少女是件极正常的事,正常到他们能在此刻适宜地送上掌声而非斥责其德行败坏,当然,这些祝词都是说给新郎纳尔逊听。 说来笑话,她曾经还参加过三次纳尔逊的婚礼。 奥德莉长长呼入一口气,忍下了在全场注视下扯掉头纱大闹一场的冲动。 她的意识才苏醒不过几分钟,睁开眼便被人领着走进了婚礼的殿堂,脑海里不属于她的记忆四处乱窜,多得令她心烦。 如果她表现古怪或让人怀疑她不是安德莉亚,那么极有可能会被人当作女巫绑在木头上用火烧死。 此刻唯一能令她感到庆幸的事便是安德莉亚身体并不如常人健康,而是和她一样,自幼病痛缠身。也因此很少出门社交,除了家人和贴身佣仆,鲜少有人见过她,这意味着,只要奥德莉混过婚礼脱离卡佩家族的监视,那之后她就不用再担心露馅的风险。 “安德莉亚,专心!这是你的婚礼。”身旁的安德鲁警告地瞥了她一眼,低声道。 奥德莉轻飘飘看了眼安德鲁紧张的表情,没有说话。 今日婚礼宴请的来宾多是海瑟城中赫赫有名的贵族和文墨政客,就连城主也差人送过一份厚礼,在众人安静的注目下,奥德莉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今日年轻貌美的新娘。 分卷阅读2 但她对自己刚重生就要嫁给一个年纪大过她父亲的老人这件事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 奥德莉心中暗骂,她从前殚精竭虑地争权夺势为的就是不用像其他女人一样任人摆布,没想兜兜转转仍旧到了今天的地步。 真是折磨…… 奥德莉随着安德鲁行至新郎斐斯利家主身前,听主婚人念叨着冗长无趣的证婚词,隔着洁白的头纱,她掀起眼帘悄悄打量着周围的人。 这具身体里安德莉亚的记忆就像藏在一片泥色沙子里的绿色碎玻璃片,需要她集中精神一块一块去翻找出来,以此填补她死后空白了七年的记忆。 但奥德莉发现,安德莉亚根本不认识眼前大多数人,她父亲在她出嫁前连她是要嫁给纳尔逊这个老头还是他儿子休斯都没告诉她。 奥德莉生前虽和斐斯利家族有过来往,但她从前的记忆在死亡的七年里已经变得模糊,此时也只勉强能将纳尔逊和休斯等人和记忆里的脸对上号。 没有身份没有权力没有人脉,在这样的局面中,奥德莉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个老头喜欢玩弄年轻漂亮的女孩这件事在海瑟城不是秘密,只要是稍有家世的处女,都会被他娶回家肆意玩弄,且尤以此为荣。 上层圈子里人人都知他前七任妻子都是在床事上被他折磨致死,除此之外,背后还有更多不知名姓的无辜少女。 此时,纳尔逊看着她,笑容里的欲望粘腻得几乎要从他那张干瘪的脸上溢出来。没想这么多年,他竟愈发变本加厉。 奥德莉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忍住了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的冲动。 在常人眼里,父亲六七十岁还要不知羞耻地迎娶一个年轻女孩这件事本该令儿子恼怒非常,现在看来,也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怀孕的妻子就在台下坐着,休斯看向奥德莉的眼神仍旧是不加掩饰的讶异和露骨,看来,想和这具年轻身体上床的男人并不只有他年迈的父亲。 奥德莉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又头疼地收回了视线,她的好哥哥可真会将女儿往狼窝里送啊。 这场宴会实际并不为了婚礼准备,而是借婚礼的名头联络各大贵族,拉近关系。是以,奥德莉顺着流程宣读完奴隶一般的结婚誓约后,在掌声和祝贺里,被侍女搀扶着往人群外走去。 她上辈子未结过婚,连婚礼也很少参加,对婚典的流程不甚清楚,只能凭借大致的了解,猜想此时应当是要去婚房。 可就在她绕过前厅跟着侍女上楼时,却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她绝对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的仆人,安格斯。 他为何会在这里? 奥德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连步子都顿了一瞬,她上辈子花了无数精力和时间才培养了这一个亲信,说句毫无人性的话,她由衷以为,在她死后,安格斯应该殉主。 即使不必为她殉葬,也该像个忠心不二的仆人为她守一辈子的墓。 可此时,这个男人不仅好端端地站在这,并且从服饰打扮上看,他还混得非常不错。 奥德莉看着他,怒气充盈在她的胸口,激烈情绪仿佛浪潮将她淹没,至此,她忽然有了一种重回人世的真实感。 楼下,纳尔逊正站在宾客前致辞,人们被他的幽默逗得大笑,掌声低语自楼下传来,唯独安格斯一个人远离人群独立于二楼的楼梯口,神色淡漠,楼下众人的欢闹仿佛与他无关。 既不似高雅的宾客,也不似手脚忙乱的奴仆。 奥德莉一步一步踏上阶梯,微昂着头打量了他数眼,虽然七年的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但她一眼就确定了眼前的人一定是安格斯,原因无外,只因他的站姿奥德莉太过熟悉。 安格斯曾无数次沉默地像这般站在她身前身后,除了那时他低着头外,和此时并无什么不同。即便只是一名奴仆,成千上万次的扫视也足够让奥德莉在心中刻画下他的身姿。 不论是容貌亦或气场,安格斯看起来都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他身穿一袭黑色服饰,周身气质疏离又淡漠,身形站得笔直,垂眼看着脚下的深色石砖地板,不知在想什么。 三米高的厅门在他身后紧闭,墙上幽微的烛火自他身侧照下,微风穿廊,烛火晃动,明暗不定的光影投落在他眉眼间,越发影影绰绰。 他右眼缠着黑布,仅剩一只金色瞳孔的左眼,脖颈上一道蜿蜒狰狞的疤痕,从左侧拉至喉结,像是曾被刀剑割伤。 他站在楼道口,如同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深目高鼻,莹黄烛光也照不暖的白色皮肤,很有些当下时兴的雕塑残缺美。 于她不过闭目睁眼的时间,面前的人却已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容忽视的痕迹,虽曾朝夕相处过十数年,可此时的安格斯仍由衷地令奥德莉感到陌生。 这些变化无疑在提醒着奥德莉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卡佩家的家主,事物早已脱离她的掌控。 安格斯半搭着眼皮,和在场的其他人不同,他好似对面前这位新娘提不起半点兴趣,就连该有的尊敬也没有,cy即使是最基本的问候也不愿浪费口舌。 两旁领路的侍女好似对他这副模样见怪不怪,在离他数步远处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弯腰行礼,冲他恭敬道,“管家大人。” 管家? 听见 分卷阅读3 这几个字,奥德莉狠狠皱了下眉头。果然,狗这种东西,受利益驱使,向来没有忠心的。 婚纱缠覆在身上,腰腹被挤压得酸痛无比,笨重的高鞋跟踩在深色石板阶梯,发出一声声钝闷的响,不等入耳,又隐入了楼下嘈杂的欢笑声中。 安格斯对侍女的问候充耳不闻,连眉头都没抬一下,尽心敬业地扮演者他的无名雕塑。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许是奥德莉的视线太过锐利,雕塑终于有了动作,他若有所觉地抬起眼帘,隔着一层花纹繁复的白色面纱看向她。 金色瞳孔在微弱光线中如一只冰冷的蛇目,面纱空隙小且密,离得越近,奥德莉越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他抬起头的那瞬间,奥德莉恍然生出了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微凉夜风穿廊而过,拂过身侧,厚重的婚纱被吹得晃动,微风掀起面纱,奥德莉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和他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她看见安格斯脸上闪过短瞬的讶异之色。 奥德莉仰首不闪不躲地直视着他,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安格斯认出,鲜红的唇瓣挑起一个嘲弄的弧度,“管家大人?” 她学着侍女称呼他,而后又仿佛觉得这称谓可笑至极,唇间溢出一声轻嗤,嘲弄道,“安格斯,你如今侍奉二主,坟墓下的姑姑知道吗?”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几人听得清清楚楚,侍女没想到一路安静得如同傀儡的新娘会突然开口,她们下意识抬起头,惊惧又疑惑地看了安格斯一眼,似乎害怕他会突然发难。 一个在所有人眼中皆被视作家主玩物的夫人和权势在握的管家,哪一个更可怕不言而喻。 奥德莉嘲讽完便嫌恶地挪开了视线,扬起的头纱垂落,遮住了她红艳嫩润的嘴唇和鬓边飘动的碎发。 她随着侍女的脚步与安格斯擦身而过,没再看他一眼,仿佛方才她开口说话只是旁人的错觉。 她没有看见,在她说出那句话后,高大沉默的男人骤变的神色。 02 家犬(2) 如奥德莉所料,纳尔逊对他新迎娶的妻子并不重视,“婚房”里并没有任何喜庆的婚典装扮,亦没有人长期居住的痕迹,陈设摆饰说明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客房。 奥德莉盛装打扮,妆容精致,一袭华丽的洁白婚服站在房间里,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侍女将她送到此处便离开了,没有任何叮嘱,也未派人看守,但奥德莉听见她们在门外落了一把锁。 听见侍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试着推了下门,却纹丝不动,只听见门外重锁弹落在门板上发出的沉闷撞击声。 她被关起来了。 银质花瓶立在窗前案桌上,窗外圆月高悬,夜色深浓,几只新鲜的花枝浴在月光下,鲜嫩的花束散发着浅淡清香,沾着水珠的花瓣上反射出幽微辉光。 为了穿进身上这套婚纱,奥德莉节食了大半月,今日从一早便为婚礼准备,已一日未食,此时饥肠辘辘,饿得头晕。 房间里能入口的东西除了水果就只有红酒,她从桌上的银盘里捡了几枚水果果腹,又褪下繁重内衬和紧得挤压着内脏的束腰,稍加整理,穿着轻便地在房间内寻找着任何能够防身的东西。 即便奥德莉此时需要扮演安德莉亚的角色,她也不愿真的和纳尔逊那个老头上床。当她看见纳尔逊张满脸皱纹的脸,就能自主联想到藏在那身华服下的皮肉松弛的身体,一想到要和这样的男人上床,简直令她泛恶。 斐斯利家即便是客房也奢华非常,c.y大小共有三间房,房中摆设应有尽有,可她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称得上武器的东西。 桌上果盘里装着梨,却不见一把削皮用的刀具。 她举起烛台,起身走到镜子前,本想试试看能否敲碎镜面,透过镜子,却忽然发现安德莉亚和她长得极为相似,长眉挺鼻,一双蓝目,典型的卡佩家族长相。 但有一点不同于卡佩家族中的大多数女子的样貌,那就是安德莉亚的发色很浅,奥德莉本身为银发,在家族中极其罕见,先前在大殿中,头发盘在脑后她未曾注意,此时在昏暗光线下,安德莉亚的发色看上去和她几乎一样。 可她记得幼时的安德莉亚分明为一头金发。 只可惜安德莉亚身体虚弱,比她更甚,厚重脂粉也盖不住她的苍白肤色,脖子上青色筋脉隐隐显现,方才仅上个楼就乱了心跳,令奥德莉不由得担心自己会不会随时再次离世。 她捂住胸口,轻咳了一声驱散喉间的痒意,又皱着眉试着握了握拳头,软弱无力,觉得靠自己赤手撂翻老头的可能性不大。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婚礼上,新郎一般都会在最后离场,奥德莉在门把上挂了个唤佣仆所用的铃铛,而后将烛台握在手中,靠在床头闭上双目,打算养会儿神,思索着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可几近一整日不曾休息,这具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很快,奥德莉便不自觉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她久违地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安格斯的地方。 那是城中最大的一处角斗场,角斗士大多是角斗场的老板从交易所买下的奴隶,还有一部分是监狱里自愿申请参加的死囚。对于他们来说,在集市被绳索痛苦地吊死,不如在最后自由一回。 这个时代阶级分明,贵族平民奴隶,可就算是奴 分卷阅读4 隶也有高低之分。在奴隶交易所中无人愿意买下的“货物”可以说没有任何价值,他们便被奴隶主们称之为“蛮畜”。 往往如同附赠品一般被赠送给某些大客户,譬如人口需求巨大的角斗场。 而拥有一双异瞳的安格斯,便是蛮畜的一员。 奥德莉见到他时,他就站在角斗场中,体格瘦小,满身脏污,乍一眼看去和其他奴隶看起来没什么不同,而当他抬眼看向你时,就会发现他长了一双异瞳,一蓝一金,而那双异瞳,便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原因。 海瑟城北临深海,南连密林,密林之南,又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是一座物资丰富的名副其实的海上城镇。 第一批行船到达海瑟城的先祖如今已无法考证,但在这漫长的、不知源头的历史里,有着一个流传了数千年的传说——海瑟城里从前生活着怪物。 它们不仅拥有与人类一般无二的智力,甚至还能幻化成人形。平日里,他们便隐匿在人群之中,伺机捕杀人类。 幻化之后,他们的外表与常人无异,唯一可以辨别的,便是他们两只眼睛的颜色不同。 这传说代代流传,千百年来无一人见过怪物,但因此枉死的异瞳之人却不少,根深蒂固的偏见早已无法纠正,异瞳也就成了众人眼里不详的象征。 角斗场一月开两次,第一次人与人相搏,一场三十人,只有一人能活着从场里走出来,可就算赢了,等待他的却是下个月的人兽角斗。 猛虎、雄狮,能存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可一旦胜利,奖品会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一纸赎身令。 那意味着,获胜的奴隶从此以后便能脱离奴籍,成为一个普通的平民。 奥德莉初次见到安格斯,他便是角斗场里生死搏杀的一员,那时他还不叫安格斯,而是角斗场里的十九号,身穿一件粗布上衣,背后用黑墨粗糙地写着数字十九。 在这里,杀人或被杀,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奥德莉自幼生活在海瑟城,却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人无意义地厮杀不是她的爱好,但为了避免以后在社交场合上露短,便带了几名侍从和侍女一起,过来见识一番。 角斗场中间立有一座十几米高的圆形高台,高台通过砖石长与四楼看台相连,上面站着一位身形矮小的跛脚主持,正鼓励人们为自己看好的角斗士下注。 角斗士们一个个从不同的通道口进入宽敞平坦的角斗场,上场前,所有的角斗士都会领到一件装备,刀剑或盾,由他们自己选择。这其中,只有十九号,两手空空地上了场。 当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异类,便很难不让人把视线放在那人身上。 奥德莉穿着一身黑色礼服,坐在四楼包房的看台上兴致缺缺地看着底下的角斗场,北楼的顶上垂着三十片薄薄的黑铁片,铁片上写有数字,分别对应着一到三十号身上的押注数。 铁片每分钟便要换一次,上面押注比不停变动,很快,奥德莉就发现无人在十九号身上押注。 无人押注也就罢了,毕竟在一群面黄肌瘦的奴隶中他身材最为瘦小,看起来不像是能打的。可同时赤手空拳的上场,便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源自厌恶或针对。 十九号好像对不公正已习以为常,他站在角斗场边缘处,低着头缠绕着手上的绷带,头顶恰是奥德莉的看台。 不知是否联想到了自己曾初争夺家主之位时孤立无援的处景,奥德莉抽出绑在小腿上的短刃,从看台扔了下去。 叮哐一声脆响,掉在了十九号身前两步的地方,全场都因为场上这出人意料的异响而安静下来,纷纷抬头看向奥德莉所在的看台。 角斗场有严格的规定,任何干扰比赛的人都要接受一笔巨额罚款,这随手一扔的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掉在场中的短刃极其华丽,刀柄上镶嵌着一颗夺人心魄的红宝石,在阳光下几乎要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和其他人手里的武器相比,看起来实在太不像话,不像是杀人利器,倒像是一件应该挂在贵族家墙壁上的展览品。 刀柄上那颗硕大的宝石,若是真的,能直接把这座角斗场给买下来,如此名贵的一件宝贝,居然被人从看台给扔了下来, 众人从二三楼探出头来,似只只长颈猴般好奇地打量着四楼的奥德莉,一同抬头望向她的,还有角斗场中的十九号。 奥德莉戴了顶黑色的帽子,薄纱遮面,在场的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看见她堪堪收回的白皙手臂和一抹窈窕纤细的身段。 奥德莉低头看着十九号,在他之前,他身上那身衣服不知道多少人穿过,数字“十九”上满是脏黑的污迹。 他一头短发杂乱无比,满脸脏污,看不清原貌,唯独两只异色瞳孔惹眼至极,昂头直直盯着奥德莉,看起来有些呆傻。 奥德莉倾身倚在栏杆上,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短刃,示意他捡起来,问道,“漂亮吗?” 那声音不大,一听便知是名年轻小姐的声音,拥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镇定从容,在安静的角斗场里径直奔着十九号而去。 这声音引得场上一阵窃窃私语,买下四楼看台的观众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年轻的有钱女人,足够他们热热闹闹讨论好一阵。 十九号小心翼翼地捡起短刃,像是怕把它弄脏了,只敢用两根手指捏着刃尖。 人们 分卷阅读5 看见他这模样,传出嬉笑声,“嘿!小心点儿奴隶,把漂亮小姐的刀弄脏了你的主人可赔不起!” 十九号未理会,他好似听不见旁人在议论什么,只昂起脑袋木讷地冲奥德莉点了下头。 ……漂亮。 奥德莉轻笑,黑纱下红唇启合,那抹红色掉入十九号眼中,他眨了下眼睛,感觉像是他曾有幸见过一次的某种花的颜色。 但他不知道那种花叫什么名字。 “它很漂亮,但也很锋利……”奥德莉扫视了一眼其他奴隶手里的刀刃,无所顾忌道,“不是那些粗制滥造的下等货色可以比拟。” “这刀是你的了,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这话太过尖锐,无论是站在场上的其余角斗士还是位于她之下的二三楼看客,几乎通通都被她这话骂了个遍。 话一出,无疑冷水入油般炸开了锅,看客以为奥德莉扔刀的举措不过是为了戏弄这个奴隶,没想她居然想要他活下来。 这可不是人们期待的故事走向。 角斗场中鱼龙混杂,大多数人混迹市野,说话毫无顾忌,明明她只是赠给一名奴隶一把短刃,他们却表现得如同自己被戏耍般愤怒不已,咒骂声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cy绝称不上好听。 可奥德莉根本不在意他们骂了什么,她那番话只是说给那名小奴隶听,说完,便转身坐回了椅子中。 待奥德莉的身影从众人视野里消失,十九号也低下头,看向了手中的短刃。 他握紧刀柄,一声悠长号响,角斗正式开始—— 03 家犬(3) 奥德莉并不喜欢这种血腥的场面,她叫侍女放下帘子,听站在高台上的跛脚主持声嘶力竭地解说着角斗场中发生的情况。 什么六号用他的手臂勒住了十四号的脖子,却被十二号偷袭,双双毙命。又或是一号的矮子试图给七号的“巨人”一刀,却被七号一剑反杀,鲜血直流,肠子都掉到了地上…… 在真正的多人混乱搏杀中,是没有时间小心翼翼地与对方试探的,杀死一个人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死的人越多,死亡才会慢下脚步,给活着的人一口喘息的时间。 场上正是热火朝天,那人耳听四路、眼观八方,语速奇快,奥德莉无需往下看一眼也能知道场中状况。 她喝了一口热茶,又慢吞吞吃了半块糕点,在密集的数字中听见了几次“十九号”,无外乎是和谁缠打在了一起、又从谁的手里夺了枚盾…… “此时场上仅仅还剩五位角斗士!杀人可是体力活,此时每一位都在节省体力伺机而动……” “等等!十九号跑起来了,他径直奔向离他最近的七号,一招跳杀!利落地切掉了七号的半个脑袋!” “果然!即便是低贱的奴隶也想以鲜血回应美丽小姐的青睐!” 主持干这行多年,十分懂得如何将气氛推向更火热的局面。在不断搏斗中奴隶的逐渐变得谨慎小心,他既要调动他们的斗志,又需吸引看客的注意引得更多人为接下来的战局下注。 此刻,听见场上传来的恶毒谩骂,又看见十九号野兽般冲向下一个人,他似乎找到了将气氛一步步推到高潮的方法,那就是十九号每杀一个人,主持嘴边几乎都要把“美丽小姐”几个字牵出来溜一圈。 贵族小姐看中的低贱奴隶,哪还有比着更吸引人的话题吗? 侍女观察着奥德莉的脸色,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小姐,要让他闭嘴吗?” 奥德莉塞给她一块糕点,没说话,于是侍女又弯腰退了回去。 黑色布帘在人群的叫好声中轻轻飘动,宽大的布帘挡住了外界传来的一切窥视和好奇。无论场上如何热火朝天,奥德莉始终稳坐如山,好似之前所说的话只是随口一提,实则对十九号的生死漠不关心。 但只有站在她身侧的侍女知道,每听见十九号杀死一个奴隶时,奥德莉嘴角挑高的弧度。 持续了二十分钟的角斗随着一声巨大的钟响结束。 侍女在奥德莉的示意下掀开帘子,看见十九号从血泊中摇摇晃晃站起来,yy脚下是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众人叫骂着,赔钱的赌徒从看台砸下酒杯和果核。 视为不详的奴隶以惨烈之姿死去,才是这些人想要看见的关于十九号的结局。 那双惹眼的异瞳被敌人的鲜血染得猩红,骇人视线穿过满地体温犹热的尸骸,在众人粗鄙的谩骂声里直直望着奥德莉。 奥德莉轻轻挑了下眉毛,她勾起嘴角,深红的嘴唇在黑纱后若隐若现,她轻笑了一声,无声道:做得好。 十九号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整个人如同被血泼过,头发沾血,黏结成缕,身上的伤势都看不清。 他手脚束着沉重镣铐,被人领着带到了奥德莉面前。 到了眼前,奥德莉才发现十九号看上去还是个少年模样,顶多不过十四五岁,颈上缠着一条粗铁链,与手脚上的镣铐连在一起,锁链的另一端被角斗场的那名跛脚主持牵在手里。 主持察言观色本领极强,进门见屋里这一排排侍从侍女,便拽着手里的锁链,按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十九号忙不迭弯下了腰。 奥德莉今日来此未打家族名号,跛脚主持也只当她是一名普通贵族小姐,本打算狠狠讹上一笔,可一瞥间端坐在位子上的人袖口上用暗纹绣着一朵 分卷阅读6 黑色曼陀罗,登时什么心眼都没了。 诡异的黑色曼陀罗,城里只有一种人会在衣服上绣这种纹饰,海瑟城里第一贵族,卡佩家族。 他本是代背后的大东家出面,哪想会遇到卡佩家族的人。 要知道这角斗场能在城里屹立多年,是因背后最大的老板就是卡佩家族的旁支。 这样一想,方才叫人来催收的罚款都变得烫手的起来。 跛脚主持见奥德莉带着面纱,不敢贸然指出她的身份,看见桌上那五枚黄灿灿的金币,连忙摆手拒绝,低声下气道,“这奴隶前日才到角斗场,今天初次上场,多亏了您赠给他一把刀,才叫他赢了角斗,角斗场也因此赚了个够本。” “这奴隶能被您看上,是我们的荣幸,您尽管带走,无需再付钱币了……” 他将锁链交到一旁的侍女手里,又从怀里取出一份奴籍放在桌上,不安地搓了搓手,弯着腰就要退出去,可挪了半步,听见位子里的人出声又给定在了原地。 “拿走。”奥德莉放下茶杯,淡淡道,“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跛脚主持心下一喜,知道这些贵族不喜欢被人拒绝,于是不再客气,五指一薅,抱着五枚金币瘸腿的黄鼠狼似的一溜烟跑了。 关门声自身后传来,十九号低着头,看见一抹华丽的裙摆和从裙底探出的一只脚,细瘦脚踝裹在黑色长靴里,他收回视线,从衣服里掏出那把短刃,满手污血地递给奥德莉。 刀柄上的红宝石已经裂成了一块块,裂纹清晰,可刀刃却仍旧光洁,不见任何刀砍的痕迹,俨然如奥德莉所说,是把锋利的好刀。 十九号蜷了下指尖,说话有气无力,显然伤得很重,举起的双手上依稀可见道道深长的伤口,“您的刀……很抱歉,宝石被人砍碎了……” 一旁的侍从神色戒备,手握在腰侧的剑上,若十九号有任何轻举妄动,两只手怕是会当场被连根斩断。 奥德莉看了眼那颗碎裂的红宝石,又看了眼他努力保持平稳的身体,平静道,“我说过,这是你的了。” 十九号偷偷瞥了眼她的脸色,见她没有要接的意思,又迟疑着把刀放回了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半点算不上好闻,汗渍血污,血腥味尤其浓重,当他靠近时,就连一侧的侍女也忍不住皱了下眉。 然而奥德莉却神色如常,问道,“你有名字吗?” “莱恩。”十九号道。 “lion?”奥德莉挑了下眉, “I don’t need a lion, I need a dog.” 十九号瞥间她黑纱下的嘴唇,莫名又想起了曾经透过橱窗看见过的那朵花,他跪下去,低声道,“I’m your dog.” 他的额头触碰着冰冷的石砖,地面每日被来来往往无数双鞋子践踏,灰尘和泥土在石面上形成了蜡一般的黑灰色脏污质地。 可他毫不在意,或许因为他的脸并不比这地面干净多少,因实际奥德莉连他的面容都看不太清。又或许出自奥德莉将她从角斗场买下的感激,带他脱离了下一次与野兽的厮杀。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奴隶,一个在底层泥沼里翻滚的人,从来没有接触贵族的机会。 他甚至不懂得在这个时候,如同其他奴隶一般讨好的执起新主人的手,虔诚地在手背上印下一个吻以示他的忠诚。 但这很好,表面上的服从太过虚假,她不喜欢低俗者的谄媚与讨好,比起那些,绝对的忠诚才是奥德莉更欣赏的。 而能否让他真正地服从自己,那是自己的本领。 奥德莉并非没有见过异瞳之人,但无不是早早便在人们的排挤打压中丧生,一个十几岁的异瞳奴隶,能活下来,本身就已经拥有超脱常人的心境和能力。 他已经直面过生活的痛苦和磨难,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递给他一截救命的绳索,这样的人会比其他人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恩赐。至少,奥德莉希望他能珍惜这来之不易恩惠。 还有许多要教给他…… 裙摆晃动,黑色裙摆进入十九号的视野,奥德莉微微倾身,轻抬起他的下巴,黑色纱质手套摩擦着他下颌的皮肉,她注视着那双一黑一金的异瞳,低声道,“从此刻起,你便叫安格斯。” “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猝然响起,奥德莉睁开眼,顿时从梦中惊醒,她撑坐起来,手里握着藏在被子里的烛台,戒备地盯着大门。 但很快,她就发现门外并没有传来开锁的声音,只有把手上的铃铛轻轻晃动着叮铃作响,应是风吹所至。 她双手撑在床沿,稍稍往前倾身凝神细听,听见门外一阵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和时不时压低的话语声,慌乱不已,好像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落地钟显示她只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她本欲走近门口仔细听听外面的情况,余光瞥间一抹白色,忽然发现了房间内的异常。 她清楚记得她将先前脱下的衣物随手搭在了凳子上,而此时,它们却整齐叠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窗外的月光明晃晃照落在床脚下的地面,铺陈开一大片冷玉般的辉色,一阵轻风窗户吹入房间,她若有所查,倏然偏过头,看见床尾的床帘后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 奥德莉举起床头的烛火一照,发现正是出现在她梦境里的男人,安格斯。 分卷阅读7 屋内的烛台熄了数支,室内光线越发昏暗,安格斯大半个身子都隐在床帘后,难怪奥德莉没能及时发现屋子里有个人。 那只金色左目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像是在观察她的举动。 “安格斯?”奥德莉叫了他一声,对他的出现倍感意外,她不认为一个管家在新婚夜出现在女主人的婚房是一件正常的事,而且安格斯看她的眼神令她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浅白的月色照在他脚下,短发盖住了小半白皙的额头,露出底下缠在右眼上的黑色布料,越发显得唯一的一只金色瞳孔醒目惹眼。 当他看着奥德莉时,就像是他在透过安德莉亚的皮囊凝视藏匿在其中的灵魂,那令她有些不寒而栗。 他如今既是斐斯利家族的管家,那对奥德莉来说便是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然而男人似乎并不这么想,安格斯听见她叫自己,忽然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他抬手捂住左眼,在奥德莉看不见的地方,圆润的瞳孔倏然拉直,化作一道不属于人类该有的细长竖瞳。 他放下手臂,取下白色手套,露出了一双满是疤痕的手,大步走近奥德莉。 在离她还有半步的距离时,安格斯屈膝在她脚边单膝跪了下来,恍惚间,奥德莉仿佛置身于梦里的角斗场中,看见了少年安格斯朝她跪下的身影。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执起她的右手,虔诚地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嗓音颤抖道,“主人,欢迎回到我的身边——” 04 家犬(4)H 奥德莉听见这话,着实愣了片刻。 安格斯话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他不仅知道这具皮囊下是奥德莉,而且似乎知道奥德莉会重回人世这件事。 她试着抽回手,却被他紧握着不放。 安格斯手上动作看似轻柔,像是怕粗糙的茧纹划痛了她,然而长指却紧紧圈住了她的细腕,令她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桎梏。 嘴上叫着主人,所行所为和言语实际相去甚远,许久不见,他也不知从哪学会了口蜜腹剑这一套。 落在手背的吻滚热粘腻,两片唇瓣压在她的皮肤上,留恋着停留许久才肯离去。 奥德莉甚至感受到他退开时伸出湿润的舌头在她的手背上舔了一下。 她缓缓皱起眉头,直觉告诉她如今的安格斯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乖顺听话的青年,时过七载,就算是一条未拴绳的狗也会变得野性难驯,何况是一个人。 奥德莉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眉心蹙得更紧,任由他得寸进尺地将自己整只手掌包裹进他的掌心,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安格斯低头勾唇笑了笑,昏暗的烛光落在他深刻的眉眼轮廓间,密长睫毛倒映入暗金色瞳孔,那笑容莫名有些疯狂的味道。 他握着奥德莉的手,偏头再次落下一个吻,低声道,“我记得您的模样,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您唤我‘安格斯’时的语调……” 他抬起头深深凝视着她,“即使换了一副面孔,只要您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定会认出您……您是如此独一无二……” 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克制,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开口说话时,浅粉唇瓣后森白的牙齿时隐时现,犬齿尖长,犹如野林兽类。 方才他嗓音颤抖,奥德莉未曾察觉,此时才发现他的声音异常嘶哑,如同锯齿缓慢地锯过木桩,说不上刺耳,但绝称不上好听。 奥德莉松开烛台,抬手抚上他的脖颈,雪色宽袖掉落在黑色制服前襟,在夜色里相映成别样的旖旎色彩。 安格斯此时又展现了与从前无二的温顺,他乖巧地昂着头,方便他的主人触碰他身上陈旧的疤痕。金色瞳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底的欲色丝毫不加遮掩。 如果不看他的眼睛,他的确像是一只乖顺听话的狗。 纤细食指沿着颈上那道深长的伤疤抚过,男人脖子后延伸至锁骨的那块肌肉凸显分明,白皙皮肤下青筋蜿蜒,越发显得那道疤痕狰狞丑陋。 奥德莉仔细地感受着指下的疤痕,那疤痕凹凸不平,并不止一道陈旧疤痕,像是用利器在原有的伤口上一刀接一刀划过,多道伤口叠加在一起形成。 柔嫩的指腹沿着伤疤自颈部左侧滑至喉结,指下的软骨上下滑移了数下,那下面,是他受损的声带。 伤口深成这般,竟然还没死吗? 安格斯咽了口唾沫,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掌抚上身前纤瘦的小腿,隔着一袭洁白的婚纱,五指缓缓摩挲着布料下柔软细腻的肤肉。 他握住她细瘦的脚踝,仅用食指与拇指就能完整地圈住她整只脚腕,拇指按在那细小坚硬的踝骨上,色情又放肆地反复磨擦。 安格斯曾在角斗场厮杀而出,之后奥德莉命人私底下教过他剑法刀术,如果有谁绝不会怀疑他的实力,那人必定是奥德莉自己。 他曾是奥德莉最好的一把杀人刀,可如今,这只握刀的手居然伸向了他的主人。 奥德莉敛眉看了眼不知餍足地一路往大腿上爬的手掌,如果她现在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那她那二十八年也就白活了。 她收回放在他脖颈上的手,冷声问道,“你不怕死吗?纳尔逊如果知道你碰了他新迎娶的妻子——” 安格斯出声打断她,“他不会来了,您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吗?他们如此慌乱,是因为‘您的丈夫’纳尔逊已经死了……” 他 分卷阅读8 将“您的丈夫”几个字咬得极重,嘶哑的嗓音听起来狠戾非常。 他抬起她的腿,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踝骨上,炙热的唇瓣沿着脚踝往上,他继续道,“外面的人已如洪水覆巢的蚂蚁,忙得不可开交,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他勾唇低笑,粗哑的嗓音压得又低又沉,“您今夜、已经不必再等他了……” 这消息太过出乎奥德莉的意料,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压下心中诧异,问道,“你杀了他?” 那唇转移着吻上她的膝盖,他毫不迟疑道,“我是您的刀,为了您,我可以杀死任何人。” 奥德莉怔愣了片刻,而后盯着他的脸勾唇笑了笑,“谁说我想要他死?” 那辗转的吻骤然停下,安格斯抬起头,神色不明地看着她,手上的力道逐渐加深,锁链般缠住了她的踝骨。 奥德莉看不穿他在想什么,cy但她却觉得他的反应十分有趣,笑意明媚,言语却极尽嘲讽,“你杀了他,是想替你死去的主人尽房中之责吗?” 安格斯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缓缓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朝她压下,“您会知道的……” 安格斯果然是疯了…… 要在七年前,奥德莉绝想象不到他竟敢对自己做这种事。 她从前身体孱弱,纵欲这种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益处,别的小姐忙着与身边英俊漂亮的侍从偷情,她的欲望却像是随着病痛后的精力一起流失了一般,对性爱着实没什么兴趣。 唯独有一次,她少见地喝醉了酒,稀里糊涂和某个男人睡了,但对方技术实在差劲,c.y除了前戏让她爽过,之后就只记得下体被蛮力操弄的疼痛感。 她醉得不省人事,醒来连人是谁都不知道,对方也人间蒸发,只在她体内留下了一大滩浓白的浊液。 这么多年,奥德莉仍旧对人人热衷的性事抱有可有可无的态度。 眼下,雪白的婚纱被安格斯撕扯得破烂,碎布与他褪下的衣服胡乱堆积在床下,门外的人正为纳尔逊的死慌乱不已,而这个身为管家的男人竟然还有心思上她?! 闯入婚房和新娘做爱,他还真是半点不怕死,他好似完全不担心有人会推门而入,连门都没栓。 奥德莉被他气得不轻,抄起床上的烛台用尽全力砸在了他头上,鲜血顺着额角滑下来,头发湿粘,亦洇湿了他右眼包缠的黑布。 血腥味蔓延入微凉空气中,可安格斯像是感受不到痛楚,他躬身跪在她腿间,埋在她胸前的脑袋抬都没抬一下,长指抓住她作乱的手,扣死压在她头顶,在她艳红的乳首上狠咬了一口。 奥德莉吃痛,却又不敢叫得太大声,她才活过来几个时辰,没打算让人扣上“荡妇”的称号再一把火烧死。 安格斯杀人的模样奥德莉亲眼见过,也曾命他在她面前处决过一些叛离的亲卫,手臂一用力能轻松拧断一颗脑袋。 她不认为自己有从他身下逃脱的机会,可从来听话乖巧的狗忽然反身咬你一口,是个人都会怒不可遏。 奥德莉如今体弱气虚,对付纳尔逊那个老头胜算都难说,更别说正值壮年的安格斯,可她实在气不过,抬起膝盖在他腿根撞了一下,这一次,才听见身上的男人喉咙里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安格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请您别动,我怕会弄伤您……” 奥德莉怒极,低斥道,“滚下去!” 他置若罔闻,换了一边乳肉又啃了上去,温热的舌头舔咬着敏感的乳尖,嘬奶一般吮吸起来。 红肿的乳尖如同小颗饱满的樱桃果,脆弱非常,奥德莉细细呻吟了一声,被他听见,抓着机会拼命进攻那耸高的两点。 安格斯像是从来没见过女人,叼住奥德莉身上一块皮肉就死命啃咬,全身上下,他能碰到的地方,被他咬了个遍。 犬牙陷进嫩白的皮肤,挪开便是一个深凹,半分不顾及嘴下的力道。 他上身赤裸,身上的伤疤比奥德莉想象中要多得多,肌肉并不过分偾张,但也绝不会让人小瞧这具躯体里的力量。 腿间硬胀的一大包鼓囊囊抵在她的大腿上,怎么看等会儿都不像是能轻易结束的模样。 他像狗一样在她身上乱啃不停,这一口那一口,烦人得不行,奥德莉甚至想让他操进来赶紧射完赶紧滚算了。 磨人的唇齿从她的胸口一路往上,对上奥德莉警示的眼神,安格斯反而更兴奋,伸出猩红的舌头在她唇上舔了一口,用力之大,唇上的口脂的直接被他舔走一层。 奥德莉先前吃了几口水果,香甜的果汁干涸在唇瓣上,凑近便能嗅到一股清甜的香味。 他显而易见地愣了一瞬,而后低下头又在她紧闭的双唇上舔了一口,眯着眼仔细回味了一下那股味道,赞叹道,“您尝起来好甜……” 他将舌头从唇缝卡进奥德莉温热的唇腔,果不其然被咬了一口。奥德莉尝到浓郁的血味,稍稍松开的齿关。 按理,常人得了台阶,识趣地就该退出去,可他得了间隙,却发了疯似的往更深处钻。 浓烈的铁锈味在唇齿间乱蹿,他着迷似的在她口腔里探索,奥德莉甚至能感受到血液顺着舌面流进喉咙的粘腻感。 金色瞳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安格斯紧紧勾缠着她的舌头,半眯着眼满足地喟叹道,“自我在角斗场见到您的那一刻起,我便一直在 分卷阅读9 幻想您的双唇亲吻起来的滋味……” 他掰开奥德莉的大腿,挺身将性器隔着布料在她腿间顶蹭,他似乎很满意奥德莉咬住他的举动,故意用舌面上破损的伤口去刮蹭她的牙齿,品尝刺痛的滋味。 粗哑的声音如同野兽的浑语,他拉下裤腰,“这比我想象中更美妙……” 奥德莉简直想杀人。 安格斯的嗓音不似正常人平稳柔和,说话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不然先前在殿中也不会一个人站在远处避免与人交际。 可这会儿,他却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表现得像个久经情场的嫖客,一会儿没头没脑地叫她主人表忠心,一会儿又要她别咬太紧。 灼烫的粗喘声回响在密闭的房间内,窗外明月隐入山脊,无人看管的烛火早已熄灭。 安格斯耸着腰将粗长的性器送进她体内,手里扣着她两只手腕,一直没松开过。 奥德莉压抑着喉里的喘息,时而忍不住溢出一声低细的呻吟,便被他迫不及待地吞入口中再压着她索取一个深吻。 要命的是,奥德莉甚至听见了门外的侍女慌乱地询问管家去哪里了。 许是某人不小心撞到了铁锁,传来两声如同有人在开锁的声音,奥德莉下面顿时不受控制地缩得更紧。 敏感的穴肉紧紧裹住他那根狰狞的东西,奥德莉一把抓住安格斯的头发,将人从她胸前拽起来,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道,“赶快给我射完滚出去!” 安格斯抬头看着她,额间的汗水与血迹混在一起,十足一个陷入情欲无法自拔的疯子。 他低低笑了两声,像是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又或者说,他一直在等奥德莉如从前那般对他下命令。 他附身在她唇下落下一个吻,瞬从道,“遵命,我的主人。” 他松开扣住奥德莉的那只手,转而掐住她的细腰,快速地在那个撑得白粉的穴口里抽插起来,内里红糜的软肉带出穴口,又被肉棒顶弄着操了进去。 小腹重重撞上柔软的臀肉,奥德莉高潮了两次的身体又疲又倦,根本承受不住。噗叽的水液捣弄声回响在耳边,奥德莉抓着腰上的手,在他手臂上划开几道抓痕。 在安格斯终于在她身体里射出来的时候,这具羸弱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沉沉昏睡了过去。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安格斯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好梦。” 唯一与从前不同的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落在唇上的轻吻。 05 家犬(5) 纳尔逊的死一夜里传遍了整座海瑟城,在城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对外公布的死因是饮酒过量。据斐斯利家的女仆所说,昨夜纳尔逊入厕时,服侍其左右的侍从在外间等候,不一会儿,却听见了里面重物倒地的声音,等人连忙进去查看时,人已经昏迷倒地了。 侍从将纳尔逊抬回床上,候在偏厅的三位医者迅速赶来,几经诊治,却没能从死神手里把人抢回来。 纳尔逊年事已高,又长年纵欲,饮酒过多的确容易出事,他的死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海瑟城没有盛办丧事的习惯,无论贫苦人家亦或大家贵族,一律收殓入船,一只火箭破空射出,在神父的一通念叨下燃成灰烬,而后沉入海底,消失不见。 昨夜主持婚礼的神父换了身黑色长袍,身形笔直地站在清晨的冷风里低声吟诵,意图引导纳尔逊肮脏不堪的灵魂通往极乐世界。 葬礼于晨光显现时开始,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薄雾如纱,还未消散。奥德莉站在休斯身后,安格斯早晨指派来服侍她的一名侍女——安娜搀扶着她,将纳尔逊迎娶的柔弱新娘扮演了个十成十。 纳尔逊死后,休斯行事颇有几分久经压抑的放纵,不等联系族人亲眷便举办葬礼,他实属头一人。 斐斯利家的族人连夜赶来为纳尔逊送葬,往常,这些人在城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却全都要站在年纪轻轻的便当了寡妇的奥德莉身后。 早上天还未亮,奥德莉便被安娜叫醒了,她昨夜困极,连安格斯是何时离开又是如何处理后面的事都不知道。 只在醒来后发现床前挂着一整套雪白的婚纱,和奥德莉婚礼上穿的那件别无二致,可她清楚记得安格斯是怎么把自己的婚纱撕得个破烂。 她实在打不起什么精神,百无聊赖地站在休斯左后方,困倦地望着碧蓝大海上飘远的大船,试着给自己找点乐子,必如从安德莉亚的记忆里寻找自己死后葬礼的情形。 但很快,她就发现根本没有举行葬礼,众人只见了她最后一面,一夜之间,尸体便从卡佩家消失了,至今无人知道尸体被谁运走。 但按奥德莉死后卡佩家族未成年的女性至此遭受的不平等待遇,奥德莉合理怀疑她的尸体是被她的几位兄弟偷偷叫人处理了…… 熊熊烈火在冷风呼啸中越燃越旺,映照着岸边人或肃穆或悲痛的神色。尤其休斯,双目含泪,就连奥德莉都看不出他这几分靠演,又有几分出自真心。 休斯已年过三十,仍生活在父亲的铁权之下,若说他对纳尔逊毫无怨言,显然不可信。从早上七点便迫不及待地进行火葬,便可窥见一二。 在奥德莉看来,具体医者是没有从死神手里救下纳尔逊,还是没能从他贪婪的儿子手里救下人,还有待考量。 奥德莉对纳尔逊的死不太感兴趣 分卷阅读10 ,纳尔逊死了,于她而言便是少一头环伺在身侧的野狼,百利而无一害。 她感兴趣的是,在女仆的描述中,昨夜并无任何异常之处的管家安格斯。 纳尔逊昏迷后,他第一时间派人去请医者,纳尔逊去世,他有条不紊地命人安顿宾客、协助休斯处理后事,好似整个过程中尽职尽责,未曾离开过人们的视线。 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年轻有为的管家在最忙乱的时候避开了众人,在新娘的房间里履行新郎的职责。 奥德莉思考着,若有所思地看向沉默站在休斯身后的安格斯,抬眼的一瞬,不期然撞入了他望向自己的眼睛。 金色瞳孔穿透晨雾对上她蔚蓝色的眼睛,奥德莉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几个时辰前不幸坐实了克夫的称号,没兴趣在头上再添一个荡妇的名头。 送过宾客,奥德莉一行人回到斐斯利家。家中一片颓丧之色,侍女侍从皆换上一身黑衣,大殿里高挂的斐斯利家族旗帜降下一半高度,以示悲痛。 侍女将午饭的餐食摆上长桌,菜品丰盛,并未因纳尔逊的死而节衣缩食。桌上只坐着奥德莉和休斯两个人,休斯身怀八月的妻子莉娜临近产期,行动不便,很少下楼用餐,奥德莉只在昨夜的婚礼上匆匆见过她一面。 按照海瑟城遗产制,纳尔逊死后的财产三成上缴遗产税,五成由休斯继承,而身为妻子的奥德莉则能继承两成。 对于如今的奥德莉而言,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当然,休斯也同样明白这一点。 在他眼里,他父亲许诺赠与安德莉亚父亲的那十间铺子就是这个外姓人能从斐斯利家拿走的一切,至于那两成巨额财富,奥德莉想都不要想。 于是乎,整个早餐时间,关于遗产的事他一字未提,铺面产权如今皆捏在他手里,只要他不放手,奥德莉不能染指分毫。 唯一庆幸的事,赠与安德莉亚父亲的那十件铺子,有一半随进了嫁妆里,令奥德莉不至于完全受制于人。 “父亲死了,你看起来似乎并不难过。”休斯低头切着盘中鲜嫩的牛肉,随口说道。 奥德莉觉得他的话直白得好笑,毫不避讳地嘲讽道,“如果你在十七岁时被迫迎娶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妇,而她在新婚夜不幸离世,只要你没有举办盛宴庆祝,我就当你是个善良的人了。” 奥德莉挑眉轻轻瞥了他一眼,见他愣住,勾起左侧唇角,高挑的眼尾满含少女风情,cy出口的话却十分尖锐,“难道你还指望我为他痛哭一场吗?我亲爱的儿子。” 休斯闻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手肘撑在餐桌上,倾身向奥德莉靠近,别有意味道,“安德莉亚,你的年纪可不适合做某人的母亲,而应该做无数青年仰慕的玫瑰。” 他执起奥德莉的手,作势要亲吻她的手背,“我从不为嫁给我父亲的女人感到悲哀,你是第一个,安德莉亚。” 听见这这近乎调情的对白,一侧服侍的侍女手一抖,盛满甜汤的勺子“啪”一声摔在盘子里,汤汁溅洒在奥德莉身前的桌面,她惊慌地跪倒在地,颤声道,“非常抱歉!夫人,请、请饶恕我……” 失误的是昨夜领她去婚房的其中一位侍女,也就是受命将她锁在屋中的一位。 如今纳尔逊已死,新家主又摆明了对奥德莉感兴趣,一时奥德莉一举从可怜的安德莉亚小姐变成了斐斯利夫人,众人也不再敢轻视于她。 休斯下意识停住,偏头看了跪在地上的侍女一眼,奥德莉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不为所动地从他手里轻轻抽回手,指尖溜出休斯的掌心,黑色细纱手套刮过男人的虎口,搔得人心痒。 她看着男人本能握紧的手,对上休斯的眼睛,粉润的唇瓣启合,轻飘飘说了句,“我的荣幸。” 在她说出这句话时,一股灼热的视线猛然自身后打在了她身上,候在一旁的安格斯一言不发地抬腿走近,动作自然地接手本该属于侍女的活,换下了奥德莉身前溅上甜汤的餐盘。 高大的身躯站在她右后方,布料硬硬的衣摆在她裸露的手肘上轻轻扫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没有吩咐,地上的侍女不敢擅自爬起来。休斯显然心情不错,冲她摆了摆手,侍女连忙站起来退到一边去了。 男人含笑捻了捻指腹,又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了眼壁钟的时间,他看向做完一切便无声候在身侧的安格斯,为奥德莉介绍道,“想必你已经认识了,这是管家莱恩,他对家中一切事物了如指掌,我不在的时候,他会替我好好陪伴您的。” 他挑了下眉,缓慢道,“母亲。” 休斯语气熟稔,却在叫“母亲”二字时极尽轻挑,比起家主纳尔逊,奥德莉更相信安格斯私下和斐斯利家的儿子联系更多,不然休斯也不会在纳尔逊死后还把他父亲的人留在家中担任管家一职。 只是…… 原来他如今又改叫了莱恩,而昨夜自己却是唤他安格斯,难怪他能认出自己…… “他是个忠诚且能干的管家。”休斯状似随意道,但在奥德莉耳里,这显然并非单纯的夸赞,他将安格斯留在奥德莉身边,却以“忠诚”为由,明显是在警告奥德莉,他忠心的小管家会替他好好地监视自己。 奥德莉饮了口甜汤,放下勺子,道,“这世间并不存在忠心的东西。” 蓝色的眼睛从安格 分卷阅读11 斯的面上一扫而过,她嘲弄般挑起嘴角,对休斯低声道 ,“你最好小心些,可不要被自己养的狗回头反咬一口。” 纳尔逊死得痛快,留下一大堆急需跟进处理的事务,休斯在用过早餐后,便匆匆离开了。 奥德莉有意养好这副虚弱的身体,坐在餐桌前一个人细嚼慢咽地用了半个多时辰的餐。 大厅里候着几名侍女,安格斯仍接手了侍女的工作,他开口询问了几次奥德莉是否还需要些什么和待会儿的行程打算,奥德莉一个字都没回他。 众目睽睽,安格斯不欲做些什么频生事端,便闭上了嘴,安静谦恭地站在一旁,半垂着眼看着地面,再没说一个字。 奥德莉对管家冷漠的态度太显然,连一旁的侍女都看出来了,昨夜看见了夫人招呼也不打的管家,此时也只能站着受她的冷脸。 就连沏茶的侍女,待遇都比管家大人要好上许多,至少夫人还会对为她沏茶的侍女温柔地笑笑。 在众人眼里,管家的一腔热情显而易见地冷却下来,面上更是毫无温度。他黑布缠眼,另一只金色瞳孔看起来冰冷而诡奇,一如既往地沉着张脸,叫人难辨心思。 局势变化之快,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侍奉的侍女深知这位管家不近人情,行走的步伐都轻了许多,深怕自己出了岔子引得他发怒,一时餐厅里人人屏声静气,只有奥德莉坐在座位上享用甜品时发出的轻细声响。 奥德莉昨夜被某个畜生不知分寸地按着做了两次,早晨起来两只手腕上的半圈淤痕分外显眼,挑了副长至小臂的黑色手套才勉强遮住,但隐隐的,仍能透过薄纱看见底下暧昧的痕迹。 这也就罢,可她每走一步,胸前被咬破皮的地方和双腿间更是刺痒般的疼。奥德莉富贵丛里长大,哪像他从角斗场爬出来,何时受过这般皮肉苦,自然对某人没什么好脸色。 久别人世,她并不打算在家里待着虚耗时光,准备换一身更加舒适柔软的衣服出门,起码不要让自己每一步都如同在受刑。 奥德莉未叫安娜替她更衣,一对锁骨往下,吻迹齿痕布满了柔嫩的皮肤,尤其白软的双乳,被凌虐得不成样子,见了实属叫人心惊。 除非安娜是个半点不晓人事的姑娘,否则定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灯烛悬挂在身后墙壁的金色铁钩上,衣帽间里,奥德莉褪下衣服,对着一人高的镜面照了照,看见腰上两只掌印没忍住低骂了句疯子。 她早晨昏昏沉沉,随手套了几件衣服就游魂似的跟着一行人晃出了门,此时仔细一看,才知道安格斯昨夜做得有多狠,两只掌印像是大片扎眼的刺青,烙在了她半截细腰上。 她抬手取下一旁挂着的衣服,皱着眉摸了摸丝滑的布料,就在这时,一阵冰凉的风忽然自身后靠近,猝不及防地,奥德莉便被拥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中。 一切的始作俑者自身后牢牢环着她,粗哑的声音响在略显狭小的衣帽室,“主人,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奥德莉根本没看见他是从哪冒出来的,不由得浑身一颤,手里抓着的衣服倏尔掉落在了地上。 安格斯握住她得空的手,粗砺的茧纹在她腕骨上缓缓磨过,细麻的痒意顺着皮肤传入神经,布满疤痕的长指不由分说地嵌入了她的指缝。 他低着头,下巴贴着她的额角,仿佛一只备受冷落的小狗,楚楚可怜地扒着他的主人汪汪直叫。 滚热的唇瓣含上她的耳廓,从敏感的耳根一路下流地舔到耳朵尖,留下道道湿濡莹亮的水痕。 镜子映照出舔弄着白嫩耳尖的猩红舌头,他收紧手臂,无视了奥德莉紧皱的眉心,得寸进尺地舔上她的下颌,再次询问道,“请您告诉我,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06 家犬(6)H 奥德莉并不认为肆无忌惮地闯入她的衣房间并且放肆地在她脸上乱啃的男人会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难道他还觉得自己技术很好不成? 奥德莉未着一物,浑身赤裸地被安格斯锁在怀中,贴伏在颊边的湿热唇舌犹如滑腻的游蛇,不厌其烦地舔吻过她的脸庞,暧昧的水渍亲吻声自近在咫尺的脸侧传入耳廓,不断回响在窄小的衣帽室。 衣帽室并不宽敞,也没有窗户,唯一连通卧室的那道门关闭得严严实实,奥德莉知道他身手绝佳,但仍旧想不通他是如何走进来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安格斯的行为和言语矛盾非常,他紧紧拥着不着片缕的奥德莉,表现得像擅闯猎物巢穴的野兽般肆意妄为,贪婪地舔舐过她的每一寸面颊,汲取她身上散发出的每一丝香气,而口中却说着极为不相称的话。 “请不要对我如此冷漠,主人,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似威胁、又似请求。 他声带毁坏,嗓音嘶哑,外表更是伤痕累累,环在腰际那只手上面遍布着道道细碎的伤疤二指宽的黑布自右眼至脑后缠绕一圈又一圈,黑色额发掉落在眼前,神色阴郁,怎么看都不像良善之人。 可此时当他压低声音喃喃时,却宛如一只外表凶悍的野狗低垂下头颅,令奥德莉无端地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怜惜之情。 或许因为这条狗奥德莉曾经真心地饲养过,又或许是出自奥德莉不可多得的良心。 但这想法只在她脑海里出现了一秒便因嘴角边蹭弄的舌头散 分卷阅读12 了个干净。 安格斯低眉垂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奥德莉,神色极为专注,黯淡烛光照落在他半侧眉眼,下垂的眼尾拉开一道柔软的弧线,隐隐地,看起来像是有些委屈。 但当奥德莉透过镜子,看见那只敛藏着半抹烛光的金色眼眸时,她便知道,那不过是明暗交替的光影营造出的错觉。 那只眼睛里的欲望分明浓烈得要将她溺毙在其中。 未听见奥德莉开口,安格斯动作越来越放肆,左脚向前挪了半步,脚尖抵着镜面,卡进她的双腿间,屈腿在她大腿内侧的嫩肉上重重蹭了蹭。 劲瘦的躯体隔着衣物紧紧贴在她身上,布料粗硬的制服磨擦着她的皮肤,奥德莉听见他吞咽的声音,开口欲骂,不料忽然间,安格斯腿上的布料却从肿胀破皮的外阴处磨蹭而过。 奥德莉浑身一颤,咬唇痛“嘶——”了半声,又害怕外面候着的侍女听见,下意识忍着把声音吞回了喉中。 听见她痛呼,腿间乱动的腿骤然停下,她曲起手肘往后捅去,怒道,“滚开!” 这一下用足了十成力,可惜捣在安格斯身上却像是撞上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他不闪不躲,任由奥德莉在他身上发泄怒气,连声不满的痛哼都没发出。 甚至还握住她的手肘轻轻揉了揉,像是怕她把自己给弄疼了似的。 金色瞳眸在昏暗光线里发出暗金色的光芒,通过镜子,安格斯紧紧盯着她蔚蓝色的眼睛,“您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吗?” 奥德莉猛地抽回被他握在掌中的手肘,他却贪猥无厌顺着力道整个人靠在了她身上,两手环住她,兴奋地舔舐上她的唇缝。 奥德莉不耐烦地偏过头躲开往嘴里钻弄的舌头,敛眉骂道,“你是狗吗!?发情也要有个限度!” 安格斯被骂却表现得异常亢奋,奥德莉甚至能感受到抵在她腰后的那根火热的东西,他笑出声,回答道,“是,我永远是您的狗……” 他盯着暴露在口下的白皙颈项,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上去,品尝美味般磨弄着他的两排尖利的牙齿。 奥德莉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三日丧期未过,若在这种地方留下痕迹,怕是浪荡的名声要跟着她到死。“你疯了吗!?” 她反手抓住他的衣领,“安格斯!给我松开!” 这一声终于令他停了下来,安格斯收回牙齿,在她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颇为留恋地在那浅淡的牙印上用舌尖勾了一下,声音沾染着未被满足的喑哑,“是……主人。” 奥德莉松开手,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对自己还有这种想法?她原以为自己要面临的最凶险的恶狼是斐斯利父子,没想到却是从前对自己惟命是从的仆人。 奥德莉对上他的眼睛,平复下胸中的怒火,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安格斯深深看了她一眼,圆润瞳孔透出一抹浅淡的金光,毫不迟疑道,“您知道的,主人。” 他抓着奥德莉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方,强有力的心跳震颤着从她的手心传至全身,他低头在她掌心烙下一吻,“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您……” 安格斯身形高瘦,横在她身前的小臂紧贴着她饱满的胸乳,上面青红点点,一侧白软的乳肉被挤得变了形状。 乳首被衣裙束缚磨蹭,肿胀未消,一个又一个浸血的齿印烙在顶端那两粒乳尖外圈,破损处色泽红糜,不难想象之前是怎么被男人含在嘴里肆意啃咬玩弄。 安格斯抬手拖住一团沉甸甸的乳肉,五指一收,柔滑的软肉便满得溢出了指缝。他叹息一声,又不舍地将其捧回掌心,沾了药膏的指腹轻轻捏住尖上那粒熟透的樱果打圈,余下三指撑着胸乳掂了掂,“主人,您的身体好软。” 奥德莉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视线瞥过他腿间耸高的布料,试着动了动被他圈握住的手腕,讥讽道,“你指的要我就是强迫我和你上床?” 安格斯不说话了,他抱着奥德莉转过身,与她正面相对,前行一步将她抱起来抵在了镜子上。 眼底的这具身体年仅十七,肤白腰细,胸臀丰美,昏黄光色也藏不住的一身细腻肤肉,如同一幅漂亮的美人油画。 金属镜面冰凉的触感激得奥德莉忍不住颤了颤,纤瘦的脊骨像餐盘上熟透的小虾般蜷缩起来,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待她适应后,安格斯掌住一手软腰,屈膝跪在了她腿间,将她的双腿架在肩上,虔诚地偏头在她腿根内落下一吻。 “我很抱歉,但我无法克制靠近您的本能,一如我生来便是为了取悦您而存在。” 粗哑的嗓音平静得宛如神父在低念誓言,如果他的脸不是正对着自己的腿心,那么他的话将会更具说服力,奥德莉想。 她双脚无力地搭在男人的背上,身体腾空的不安感令她下意识想抓住某件东西,身边却空空荡荡,她只得胡乱扶着腰上的手以防自己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你又想做什么?!” 安格斯似乎很满意奥德莉的举动,他伸出舌尖舔过下唇,回答道,“我说过,我生来是为了取悦您而存在。” 说完,在奥德莉惊讶的视线中,安格斯低下头,含住了暴露在眼底的粉嫩穴肉。 “唔——!”温热的唇舌是抚慰皮肉伤的最好良药,奥德莉低低呻吟出声,不知是因为受伤的地方被触碰还是因为纯粹的快慰。 分卷阅读13 湿长的舌头灵活地挑开两片闭拢的唇瓣,抵进软热的内里,将里里外外皆舔得湿透滑腻。 这种事不需要太多的技巧,简单的吮吸舔舐就足够让一个女人丢盔弃甲,软成春水。 奥德莉的私密处非常漂亮,没有毛发,腹下一片雪白,再往下,便是粉嫩湿软的蜜穴,隐在一双漂亮的双腿间,叫人觊觎而不得。 安格斯含吮着那片柔软的肉瓣,想着,这里只有他看见过,并且只有他亲吻过…… 他几乎将整张脸都压在了她的阴阜上,奥德莉低头便能看见埋在腿心里的黑色头颅,她看不见他的动作,却能充分感受到他是如何将她的半边唇肉含在嘴里吮吃。 安格斯如同在品尝一道佳肴,一手掌住她的软腰,一手抱着她的臀,半眯着金黄色的眼睛,张开嘴,用牙齿在她穴口处细细啃咬。 高挺的鼻尖戳弄着她的阴蒂,舌尖钻入肿胀红嫩的肉洞里大力搅弄,如他所说,他的确是为了让奥尔利感到快乐,越淌越多的淫液便是最好的证明。 墙上蜡烛燃了一半,敏感的身体便再受不住,收紧的媚肉死死搅住了钻入细长缝口的舌头,奥德莉绷紧腿根,无意识地勾住了他结实的背肌。 而从她体内流出的液体,一滴不剩地,全被身下的男人吞入了喉中。 他从她腿间抬起头,张嘴含住落在唇边的细指,方才大力往里钻的舌头此时又变得柔软而灵活,他将舌头垫在过于锋利的牙齿上,舌尖一圈圈绕着她的指尖轻舔,提醒道,“主人,小心,如果您划伤了我的脸,他们会发现的。” 安格斯很喜欢含着她身体的某一部分,昨夜是她饱受凌虐的胸乳,此时是她脱力垂落在他脸侧的指尖。 奥德莉逐渐回过神来,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如此热衷于性欲,含在温热唇腔的手指动了动,她抽出手指,在他的眼布上擦干净湿辘辘的诞水。 方经过高潮,奥德莉白皙的脸庞绯红如霞,安格斯昂头看着她,唇上沾染着淫靡水色,一只手握住她的腿根,另一只手抚上了腿间几乎要顶破布料凸出来的一团。 很显然,这场以取悦为名的性事还没有结束。 他再次低下头,含住眼前颤颤巍巍收缩的穴口,掏出胀痛的肉根,喘着粗气抚慰起来。 劲瘦有力的腰胯挺动又收回,舌头以相同的频率在那条红肿的肉缝里戳刺抽动,不难猜想,他正一边自慰,一边想象着将粗实的肉根操进奥德莉身体里的滋味。 他忘记告诉他的主人,他是她的狗,却也是一条无法得到满足的发情的狗。 身后的镜子被他的动作撞得发出响动,他收紧虎口,模拟着高潮绞紧的穴道,粗糙的掌纹刮磨过肉茎表面凸显的青筋和粗大龟头的棱角。 那比真正操入嘴下肉洞的滋味差上太多,但是没有办法,是他不知分寸地弄伤了她。 奥德莉低低哑哑的呻吟于安格斯而言是最好的催情剂,他快慰地喘着粗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动静是否会被他人听见,他张口含住痉挛的穴口,用力一吸,顿时听见一声变了调的吟喘。 他抬眼瞥见奥德莉失神的双眼,倏尔站起身吻住了她,硬挺的肉茎抵入她的腿间轻颤的唇缝,前后大力抽动着,将粘稠白腥的精液尽数射在了她的臀缝和身后的镜面上。 粗实的阴茎蹭磨过柔韧敏感的阴蒂,清黏的淫液不断从缝口流出浇在他的肉棒上,安格斯提抱着他,将她压在镜面上放纵地吻了下去。 舔舐过穴口的唇舌沾染着她的味道,奥德莉气都喘不过来那还有精力应付他疯狗一般的吻,她抬手抓着他的头发,皱眉一口咬住在口中肆意搅弄的舌头。 甜腥的血液顿时溢满口中,安格斯却不痛不痒,反而越吻越深。奥德莉皱眉,抵着他的舌头欲将他推出去,舌头却无意间重重勾过划破的伤口。 墙上烛火忽然一闪,眼前黑了几秒,再细小的火苗摇摇晃晃重新站起来时,奥德莉看见一条长满鳞片的黑色长尾凭空自安格斯腰后出现,仿佛黑色蟒蛇般笨拙又粗莽地缠上了她的腰际。 凉意入骨的坚硬触感贴着柔嫩温热的皮肤,靠近尾巴根的地方不断在她腰胯上来回磨擦,奥德莉惊愕地睁大双眼,却见安格斯眼眸半阖,仍沉醉地啃吻着她的舌头,仿佛根本不在意发生了什么。 奥德莉一时连反抗都忘记了,粗韧的舌头得准时机深入喉头,刺激得她抓着他的手臂皱眉低“唔”了一声。 安格斯抬起眼睫,奥德莉完整地看清了不及分毫的纤长睫毛下,那只圆润的金色瞳孔倏然拉长,立在眼中,犹如一柄笔直竖立的刀锋。 奥德莉怔怔地看着他,那是一只绝不属于人类的、暗金色竖瞳。 07 家犬(7) 压在唇上的吻炙热灼人,逼得奥德莉喘息不及,安格斯吐出的气息滚烫急促,身上的味道独特而浅淡,是与柔软的女人香全然不相同的强势。 湿润灼热的气体在两人唇齿之间肆意流窜,来不及咽下的诞水顺着奥德莉的嘴角淌落,很快又被男人追赶出来的舌头舔舐进了口中。 健硕精瘦的躯体隔着一层衣物紧紧压在她身上,安格斯吻得又凶又急,粗糙的布料磨得她乳尖刺痛。 揉弄肤肉的手掌、腿间抽动的性器,无一不像是一团团发烫的火源,烧得奥德莉喉间干渴,面红耳赤,唯独不属于人类的尾巴泛 分卷阅读14 着微微凉意。 湿热的吻含弄着她的唇舌,奥德莉无力地抓着他的头发,指尖无意间勾到脑后裹缠的黑色布料,将潦草系上的布结勾得松垮。 安格斯金色的竖瞳直直凝视着她,腰上缠绕的粗壮尾巴仍在不断磨擦她柔嫩的皮肤,叫人心惊不已。 赤身裸体的少女、长着黑色鳞片尾巴的男人,昏暗烛火照落在他们身上,犹如被迫与化作人形的恶魔纠缠的少女画像。 嘴里血腥味久久未散,奥德莉动了动,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举动,她伸出手,摸到围着腰足足缠了两圈多的尾巴,从尾巴尖顺着粗壮的一头往根部摸了回去。 她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看见那只金色竖瞳如同猫眼一般骤然放大又缩成一条笔直的线,她听见安格斯低笑了几声,沉哑的笑声在一片亲吻的水啧声中分外清晰。 冰凉的鳞片手感坚硬非常,白皙细腻的手掌一寸寸抚摸过黑色鳞尾,越往回摸温度越高,靠近根部的地方温度和他的体温差不多。 奥德莉仿佛不知畏惧为何物,在幽暗不明的环境中,一点一点摸到了和脊骨连在一起的尾巴根。 根部的地方藏在黑色裤子里,柔嫩的手掌贴着男人劲瘦漂亮腰线,顺着凸显的脊椎朝下方探去。 在触碰到尾巴与男人身体相连的部位时,奥德莉反反复复摸了数次,到最后,cy她不得不接受眼前面对的事实。 传说里的怪物是真实存在的,安格斯是怪物更是事实…… 可安格斯在她身边十一年,她却连他是人是怪物都没有发现。何止没发现,她根本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东西?! 安格斯的尾巴根部尤为粗壮,奥德莉一只手只能堪堪握住一半。尾巴根微微一翘,她都能感受到这条尾巴拥有的不属于人类的强大力量。 安格斯对奥德莉触碰他尾巴的反应十分奇特,他仿佛有些应付不来这样的触摸,吻着吻着,竟将舌头主动从她口中退出来,咬着她的唇瓣闷声短促地喘了几口粗气。 要知道昨夜他可是啃着她的肉基本没松过口! 奥德莉不知道安格斯从镜子里看见他们的姿势是怎样的,她一只手放在他脑后,一只手握着他的尾巴,就像她在主动拥抱他一样。 奥德莉敏感地察觉到压着她的安格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缠着她腰的尾巴都失去力气似的放松了缠绕的力道。 只是,当她把手从尾巴上挪开时,他又变本加厉地甩着尾巴缠得更紧,似乎想要她的抚摸,又忍受不了这样的快感。 尾巴根部下方与臀部相连,此处鳞片细密柔软,像肌肉般略有些软软的弹性,温度和体温相近,奥德莉用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刮了刮,安格斯竟然直接喘出了声。 “唔嗯——” 奥德莉皱了皱眉,感觉他的哼喘叫得像发情的狮子。 这令奥德莉有一种自己并非在碰他的尾巴的错觉,而是像他刚才跪在地上给自己做的那样,在用手撸他腿间那根狰狞又敏感的丑东西。 安格斯好似被她摸上了瘾,尾巴在她手心里前前后后缓慢地滑动了几下,自己抚慰起来,低头轻咬她的耳廓,笑着问道,“主人,您喜欢它吗?” 奥德莉撇开头,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 奥德莉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不是她自己,也不是安德莉亚,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孩。 那个梦给人的感受尤为真实,她至始至终都待在那个孩子的身体里,以他的视角经历着他的故事。 梦里的他衣衫褴褛,手上绑着铁链,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孩子前后排成排,步伐缓慢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地面泥泞湿润,赤脚踩在地上的感受就像是踩进了烂果子里。一条绳索将他们拴在一起,他们身边站着两位手执皮鞭的男人,大致推断,应该是买卖奴隶的牙行,而这群孩子就是年幼的奴隶。 他们大多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坠在手上的重铁拉扯着瘦弱的身躯直往下掉, 街边摆着各种新鲜的蔬果,叫卖声不断,热闹非凡,而他们好似已经被苦痛磨去了小孩该有的好奇心,只管低着头往前赶路。 他们应当是要去奴隶交易所,但在途中,有几位孩子就已经被行人看中,与牙行谈好价钱后当场解下镣铐带走。 只有在这时,其余的孩子才会抬起头看一眼买家是什么人,是被买回富贵之家做奴仆又或被肥胖的老女人买回家伺候她。 他们自小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的好本领,如果是前者,他们则会眨也不眨地看着买家,挺直身板,装出一副强壮的体魄,又或低声哀求几句,期待买家能生出半点怜悯之心。 而只有那名男孩,至始至终低头盯着自己沾着泥点的双脚和镣铐紧锁的手腕,不曾抬起过头。 当队伍再一次停下时,他们停在了一间鲜花店旁,不远处牙行和行人一来一往地商讨着价格,男孩充耳不闻,窜入鼻尖的馥郁芳香却引得他抬起了头,睁着眼睛寻着花香的方向看着大开的花店橱窗。 颜色明艳的各色花朵纷纷探出浅色木窗,花团锦簇,争芳斗艳,有些花朵小如指甲盖,有些含苞待放如小孩的拳头。 可以男孩的身体感受一切的奥德莉知道,收进他眼里的色彩,只有花店里一盆新鲜艳红的玫瑰。 “漂亮……” 奥德莉听 分卷阅读15 见男孩几不可闻地低声道。 她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许耳熟,不等她想明白,眼前画面倏然一晃而过,眨眼的时间,面前所见就成了一条长长的昏暗甬道。 “嘿!别傻站着,该你上场了!”奥德莉听见身后一个人冲他大喊道。 男孩闻声走出长长的甬道,宽阔的场地,墨水写着数字的衣服,叫好声和怒吼声一起自头顶传来,眼前的一切骤然变得无比熟悉。 这是城中那处角斗场…… “哐当”一声脆响,一柄镶着红宝石的短刃突然掉在了他身边,奥德莉心神一震,男孩倏然抬起头,视野所见便从短刃移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那个女人衣着华贵,带着一顶黑帽,薄纱覆面,一双红唇点在白皙面容上,在一众穿着普通的看客中,美得惹眼。 男孩好似天生会被过于艳丽的颜色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扔下短刃的女人,眼底只有那抹红如玫瑰的绮丽色彩。 奥德莉忽然明白过来这个男孩究竟是谁,她看见自己站在高高的看台上,指着地上的短刃,问道,“漂亮吗?” 眼前所有一切场景瞬间拉远,奥德莉几乎能听见年幼的安格斯心脏跳动的巨响和双耳深处产生的轰鸣。 漂亮…… 她听见年幼的安格斯在心底无声道。 离开衣帽室前,安格斯替奥德莉身上的伤重新涂抹了一次药膏,药性润凉,有效地缓解了行走时产生的火热刺痛感。 纳尔逊才离世,奥德莉不便过分张扬,换了身颜色朴素的衣裙,戴了顶帽子遮住面容便出了门。 安格斯举着伞撑在她头顶,跟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自从新城主上任后,海瑟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干净的街道,废弃的角斗场,十四街道贫民窟更是变成了一条有名的铁器街。 早上送葬时街上还是冷冷清清一片,此时已是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 奥德莉此次出门不为别的,只想看看梦中经历的一切究竟只是她做的一个荒诞虚无的梦还是安格斯曾经的真实经历。 午后的太阳亮得晃眼,奥德莉走在街上,恨不能把自己整个人缩进伞底藏起来,她捻起颊边一缕长发,浅淡的发色在阳光下看起来比起昨日还要淡一些,越发像一头绸缎似的银发。 安格斯在斐斯利家持着管家的身份不便与她过分亲近,可一到了外面,又不知分寸地靠了上来。 他瞧见奥德莉往伞下躲的动作,偏手将整只伞举在她头顶,往下压低了伞面,离得远的行人只能看见他白皙的下巴和伞下带帽的奥德莉,俩人走在人群中,如同一对普通的恋人。 奥德莉记得梦里年幼的男孩走过的街道靠河,且有一半是石板路,石板路只在海瑟城最繁华的街道才有,而其中靠河岸并连通奴隶场的,就只有他们此刻所在的第四街临水街。 走了大半时辰,安格斯也没问她此行的目的地在哪,似乎并不在意。 他跟在她身侧,一路上不厌其烦地玩弄奥德莉的头发。她的头发侧边留了一小缕,他也不碰固定住的发丝,免得弄乱了惹她生气,就只碰那一小缕。 卡着奥德莉在人群中爆发的点,他伸手将浅色的头发拢进掌心,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低声道,“小姐,您的头发好香……” 奥德莉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少有地没有刻薄以对,“或许是花香。” 面前的花店时隔多年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店主仍旧喜欢把各色鲜丽的花朵摆放在橱窗后,让花朵探出头以吸引来往的行人。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变回了圆形的金色瞳孔,沉默了一会儿又收回了视线,随口问道,“你小时候有来过这里吗?” “小姐,我只是个低贱的奴隶。”言下之意就是没有。 “是吗。”奥德莉平静道。 安格斯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但他了解她的主人,她不会去打探不在意的事,安格斯看着提起裙摆走向花店的奥德莉,并不认为她像表面上表现得那么平静。 于是他又尽力搜刮着脑海深处尘封的记忆,终于挖出了一点有关花的信息。 “我曾经偶然路过一间花店,见到了一种十分漂亮的花,色泽红艳,像您嘴唇的颜色……” 他顿了顿,伸出手欲碰一碰奥德莉的嘴唇,但最终只是悬停在离她唇瓣一线之隔的地方,“但我不知道那花的名字。” 他嘶哑的嗓音混入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在嘈杂的闹市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一种历经苦痛后具象化的岁月感。 高跟鞋底踩在石板路上的脚步声倏然停下,奥德莉偏头看向他,极力平复着心下激动的情绪,“……曾经?” 安格斯倾斜伞面,利用墙壁形成一个无人可以窥视的角落,低头隔着面纱在奥德莉唇上烙下一吻,“是的,曾经。在我遇到您之前……” “二十多年前,一个小奴隶见到了某种不知名的花,他以为那就是他短暂的一生中能看见的最漂亮的事物,直到后来他遇见了他的主人,那花便有了一个名字……” 奥德莉。 安格斯勾起嘴角,一朵只属于他的花。 08 家犬(8) 奥德莉和安格斯回到斐斯利家已近傍晚,她本想今日若还有空再去看看名下那几间铺子,却被安格斯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搅乱了计划。 众目睽睽之下,靠一把破伞挡着 分卷阅读16 ,他竟然就那般无所顾忌地亲了下来,含住了就不肯松口。明艳的口脂被他吮得一干二净,津液一润,唇前那块面纱染出暧昧的红,一闻满面的脂粉香。 浓夏空气干热,海风自远处涌入城中街道,扬起的黑色面纱下,红唇花得不成样,任谁看了都知怎么回事。奥德莉曾在宴会上看见过许多莫名消失一阵后又悄然出现的女人,回来皆是顶着一张肿润的红唇。 偏安格斯还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笑得像个不怀好意的恶徒,举着把小花伞躲在下面替她擦溢出的口脂。 返程还有一大段路,奥德莉不想惹得他人瞩目,又看不见自己花掉的妆面,无法自己整理面容,只好任他拿指腹在她唇角摸蹭。 一小段食指陷入她的唇缝,触及里面温润的触感,安格斯舔了下嘴唇,唇角微勾,“小姐,请别这样看我,您不知道自己动怒的样子有多迷人……” 奥德莉盯着他,恨不能将他身上刺出两个窟窿。 她前世死时已有二十八岁,执掌卡佩家整九年,并非不谙世事的纯真小姐,安格斯随口几句不知从哪学来的情话打动不了她,就算他话里怀有几分真心也不见得多珍贵。 在奥德莉心中,她已经把安格斯死死钉在了不忠的耻辱架上,怕是要安格斯再给她无怨无悔地卖上十年的命才有可能把钉子拔出来。 俩人一前一后回到家中,安格斯规规矩矩跟在她身后一步远,面上照例挂着一副冰冷的死人相,如同在外受了奥德莉一日的折磨,前院碰见他的侍女问好声都压低了不止一个度。 只有侍弄花草的年长侍女见了俩人,才能从安格斯那层丧气的外皮下寻摸出一点不同的味道,脚步轻盈,显然莱恩管家的心情不似明面上那般糟糕。 年长侍女看了一眼便转身继续工作了,真真假假,学会装傻才能在这贵门的院子里待得安稳长久。 天色渐渐黑下来,休斯仍旧未归,奥德莉并不意外,她刚从父亲手里接手家族事务那会儿,足足五日没沾过床,路过家门都没时间进,估摸休斯这几日同样忙得着不了家。 到晚餐时,奥德莉走进餐厅,看见餐桌边坐着一个孕妇,休斯的妻子,莉娜。她昨夜在婚礼上见过一面。 莉娜身后站着一个眉目温和的男人,正扶着椅背,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些什么,引得她捂唇直笑。 奥德莉脚步顿在门口,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直接进去。 ……现在偷情竟然偷得如此明目张胆吗? 莉娜乃公爵独女,老公爵年轻时随先城主将分裂的海瑟城收拢归一,获封公爵之位后方成家,四十多岁得了她这么一个女儿,一脉单传单得不能再单,可没听说有什么兄弟姐妹。 那个男人比莉娜先一步看见奥德莉和她身后的安格斯,冲她轻轻笑了笑,又莉娜说了什么,而后莉娜也随着转过了头。 莉娜今年三十有五,红发碧眼,身材丰腴,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肚子已经很大,奥德莉毫无怀孕的经验,只觉得她的肚子大得叫人心惊。 莉娜看见奥德莉后,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几秒,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就是安德莉亚?” 奥德莉缓步走过去,对莉娜和那个男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只当没看见,朝她们笑了笑,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是的,想必你就是莉……” 奥德莉话还未说完,莉娜又打断她,“你今年几岁?” 奥德莉愣了一秒,回道,“十七。” 莉娜闻此眉头越皱越深,猛一拍桌子,开口怒骂道,“纳尔逊那老王八蛋真不是东西!竟然祸害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骂完一句还不够,她还要把斐斯利家的人揣窝一起骂,手重重捶上桌面,“休斯那烂货学他父亲的王八病真是学了个精透!” 奥德莉:“……” 奥德莉曾与老公爵见过几面,知他性格直爽,没想莉娜竟遗传了个十成十,听见莉娜这两句怒骂属实愣住了。旁边的侍女却好似见怪不怪,忙着自己的活计没抬过起头。 安格看样子也是对此司空见惯,上前替呆住的奥德莉斟了杯热茶,又给骂“纳尔逊老王八蛋”的莉娜也斟了一杯,随后往后厨的方向去了,应是去看晚餐准备得如何了。 奥德莉看得出莉娜是真动了气,以至骂得太狠还扶着肚子痛得哼哼了几声,她身后那个男人立马单膝跪在她脚边,熟练地替她托着肚子,伸手在她肚子上的穴位按了几下。 她缓了一会儿,伸手把男人扶起来,对面露担忧的奥德莉摆摆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只是稍微动了点胎气。” 莉娜身边的男人叫伊莱,她怀有身孕,行动不便,用餐时伊莱便替她处理较为繁琐的食物。 莉娜和奥德莉想象中的贵妇大不相同,休斯的风流她中午已经有幸见识过,父亲估计还没沉入海底,都能对她这个年轻的继母出手,没想莉娜比她的丈夫过得还快活。 伊莱是莉娜的情人,像这般的情人,莉娜共有二十多个,但现在跟在她身边的,就只有伊莱一个人。 她说这些话时候,丝毫不顾及家中的佣仆,看来这事在斐斯利家中已不算什么秘辛。 “我和休斯乃家族联姻,婚前我并不了解他,他一张巧嘴骗过我父亲,我那时无喜欢的男人,见他长得还行,就糊里糊涂和他结了婚。” 分卷阅读17 “婚后发现他们一家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货,一个比一个放浪,休斯那畜生和我结婚后的一个月竟然睡了十三个女人,简直太不把我放在眼里!”莉娜愤恨道,但面上并不见多伤心,反倒更像是在惊叹于她的丈夫一个月玩弄女人的数目。 “我不想见到他们,他们在家时,我便和伊莱待在楼上。所以休斯在家,我从不下楼用餐,不过现在,”她挑了下眉,对奥德莉举起酒杯,“这个家里终于有一个可以说上话的女人了。” 奥德莉抿了一口酒,瞥间莉娜那杯被伊莱直接给拦了下来,换成了一杯鲜果汁。 桌上两个女人聊着天,安格斯便站在奥德莉身旁不远处,如午时用餐一般,接过了侍女上菜的工作。 他这时看起来倒像是斐斯利家真正的管家。 莉娜聊天喂食两不误,她吃了块牛排,又插了一块给一旁站着的伊莱,伊莱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用过餐了。” 她头也不回,又舀了一勺土豆泥递到伊莱嘴边。伊莱拗不过她,只得张嘴吃了。 “我和他如今各过各的生活,他如何,我不管;我如何,他也管不着。”莉娜见奥德莉看着她的肚子,笑着解释道,“肚子里的这个应该是他的,纳尔逊怕自己后继无人,联合休斯阴我,仅仅一夜,便要我难受了八个月……” 她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眼伊莱,撒着娇抱怨道,“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卸货……” 伊莱反握着她的手,“我会陪着您。” 奥德莉听得多,说得少,时不时应答一声,听到这,端起酒杯挡住脸,不动声色地拿眼角瞥了一眼身旁安静站着的安格斯。 她记得,昨夜安格斯好像也是射在了里面,她该不会要像莉娜一样挺着大肚子吧…… 莉娜性格风趣外向,聊天时话题横竖绕不开“及时享乐”四字箴言。 “你还年轻,可千万别学在纳尔逊身上吊死,男人的滋味尝过才知道,”碧绿的眼眸冲奥德莉轻轻眨了下,莉娜压低声音,“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找找?” “莉娜夫人。” “莉娜。” 俩人身后一直站着没出声的安格斯和伊莱同时道。 伊莱抢先上前扶起莉娜,“您今日还未午睡,既已经吃好,便早些上楼休息吧,安德莉亚夫人为了和您聊天,都未能好好用餐。” 莉娜欲反驳他,忽然面色一变,皱眉捂住嘴,起身往餐厅外的侧屋奔去。一旁的侍女见此,纷纷动起来,拿出早早准备好的瓷盆和湿布、沏茶倒水,跟在她身后忙做一团。 偌大的餐厅里,除了帮不上忙的奥德莉,只有安格斯还石柱一样杵着。 奥德莉若有所思地看着莉娜离开的背影,趁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莉娜那边时,微偏过头,双目留意着侧屋的情况,低声唤了声安格斯。 俩人回来之后,这还是奥德莉第一次主动和他搭话,安格斯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两步上前,俯身低下头,压低声音问道,“小姐,您需要什么?” 他手搭在奥德莉的椅子上,面上笑意深浓,“心情舒畅”几个字明晃晃摆在了脸上。殊不知他此刻这副模样奥德莉看了更不顺眼。 奥德莉放低嗓音,抑制住了骂他的冲动,尽力维持着语气的平和,几不可闻道,“你昨天……算了,你去厨房熬一碗避子的汤药给我。” 话语方出,安格斯倏然收了笑,偏头看向她。他背着明黄烛火,眉目深邃,金色瞳仁又深又暗,面上浮现出骇人的阴郁之色。 如今安格斯心性古怪,如果他有意隐藏心绪,奥德莉根本辨不出他心中喜怒。可此时奥德莉却瞬间察觉出他动了怒。 安格斯唇缝抿得笔直,他定定看着她,暗金色竖瞳短暂地显现了一秒,见奥德莉因他而目露惊愕之色,他又将眼睑一垂,一言不发地直起身重新站回了她身后。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奥德莉唤他。 他身形站得笔直,如一块无声无息的人形石头,明灭不定的烛火一闪,将投落在地面的身影拉得又瘦又长。 经此一遭,超阔爱莉娜算是再没了聊天的兴致,她道过晚安,和伊莱一起走了。但刚出餐厅,又想起什么似的踅身转了回来。 她扶着伊莱的手臂,弯腰贴近奥德莉,认真道,“还有一事忘说了,休斯那王八蛋是个十足的烂货,如果他找你麻烦,记得找我,”她看着奥德莉,“同为女人,我会帮你的。” 奥德莉看她腰上坠着的肚子都心惊胆颤,可她却好似不以为意。奥德莉对上她碧绿的双眸,弯起唇角,回了一个真诚的笑,柔声道,“谢谢你,莉娜。” 莉娜再次冲她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未再多言,扶着伊莱离开了。 桌上只剩下了奥德莉一个人,她抿了口酒,莉娜某些话的确触及到了她的心弦,她前世筹谋半生,最终却英年早逝,的确活得很不尽兴。 身后的安格斯看着她一直没出声,他站一会儿,出了餐厅,数分钟后又返了回来,手里端着一小碗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奥德莉以为是避子的汤药,掀开一看,却发现是碗海鲜汤。她看了眼安格斯,应酬似的喝了一口便蹙紧眉放下了碗。 并非她有意当众叫安格斯难堪,实在这汤的味道叫她不敢恭维。 不知道是哪几种海味混在一起熬的,cy腥味没压住,令 分卷阅读18 人难以入口。奥德莉盖上盖子,嫌恶地将碗推远了些。 碗搁在一旁,侍女低着头面面相觑,一道道盘子皆被依次撤走,却没人敢动那碗汤。 那可是莱恩管家亲手端上去的东西,她们只能当没看见。 安格斯低头看着用餐的奥德莉,过了一会儿,又伸出手把汤往她跟前推了过去,恰到好处地推到她手边。 他戴着一副黑色手套,手套拉至腕间,袖口有些乱,露出一小截苍白的腕骨,烛火映照下,皮肤似是失了血色,比瓷盘还要白上几分。 安格斯收回手,如从前奥德莉还是卡佩家主那般,恭恭敬敬地弯下腰,低声劝道,“这汤后厨熬了一个下午,对您身体有益。” 切入鱼排的餐刀骤然停住,奥德莉此刻急需的可不是什么味道奇怪的海鲜汤。 餐厅里的侍女看似规矩,其中却说不定有多少休斯的人,她如今一举一动皆被人盯着,连一碗避子的汤药都要小心翼翼看人脸色。 银质刀叉轻轻磕在瓷盘上,发出几声细脆的响,她放下手中餐具,推开凳子站起来,平静道,“不喝,难喝。” 声音不大,却带着彻骨的冷意,叫餐厅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说罢,奥德莉未再看安格斯一眼,径直转身离去。在奥德莉与他擦身而过的那一刻,裙摆不经意擦过他的脚踝,隔着一层硬质皮靴,安格斯却好似有所感受。他抬起头,一言不发地望向奥德莉。 看见那双漂亮的、令他着迷的蔚蓝色双眸,凉如凛冽寒冰。 09 家犬(9) 奥德莉睁眼时,看见了一条在月色下静谧流淌的细流,平静的水面倒映出一张被水打湿的脸,黑发异瞳,正是安格斯。观样貌,应当是他十七八岁的时候。 这已经是奥德莉连续两夜做有关安格斯的梦了,在自己梦中经历他人过去这种事,实在奇特又诡异。 安格斯单膝跪在水边,掬起几捧清水胡乱清洗脸上的血迹,露出底下一张干净清俊的脸。水珠顺着两侧长长的头发滴落,“啪”一声掉入水面,暗红色涟漪圈圈荡开,很快又击散在不足一米宽的岸边。 奥德莉认得安格斯此刻所在的地方。人工凿引的水流、岸边铺陈的鹅卵石、眼前的花木……一切她都无比熟悉,正是卡佩庄园里的一处花园。 冰凉的水浇在脸上,即便在梦里,奥德莉也能感受到冬夜里那份彻骨的寒意,然而安格斯却面不改色,洗完脸,又低着头将手掌埋入水下,仔仔细细将掌纹里的血污清洗了一遍又一遍。 若说他等会儿要用这双手去捧城主的权杖,奥德莉也深信不疑。 他身侧放着一柄洗净的弯刀和一张逼真的人皮面具,怀里松松垮垮别着一本薄册,封面角落用暗红色的笔写着账簿几字,许是刚完成任务回来。 月挂中天,夜色已深。一抹昏黄光线从安格斯背后投落在他身前,这般晚房间还燃着烛火的,应是她的书房。 四周静谧无声,偌大的花园里,唯有细微的水花声不断响起。 忽然,远处的转角传出脚步声,水边的身影倏然动起来,安格斯一把抓过刀和面具,绕过巡夜的侍卫,悄无声息地攀上墙壁,从窗户轻车熟路地翻了进去。 不怪安格斯这般谨慎,自他选择成为奥德莉暗中的一把刀开始,他便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隐藏和伪装。 在人前戴上各式各样的面具,令真正的模样淡出人们的视野,被人遗忘,直至完全“消失”。 如今除了奥德莉,已无人知晓当初卡佩家的小姐从角斗场买下的那名异瞳奴隶,是出门在外时,跟在她身后的那名不起眼的侍从。 安格斯推开二楼的窗户,却未看见书桌前有人。他轻巧落地,随意扫视了一圈后欲离开,鼻尖却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奥德莉常用的香料,又像是酒香…… 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转身望向书房里供休息用的隔间,门扉半掩,露有一道半指宽的门缝。清浅的呼吸声绕过那扇未闭拢的门,一声接一声地钻入他耳中。 安格斯握紧腰间的弯刀。她在里面…… 发间还在滴水,他却好似没有察觉,一动未动地站在书房中间,定定望着那扇样式普通的木门,或许是因为紧绷的神经带给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鼻尖的酒气更重了。 钟表里的细指针一走一停,发出“咔、咔”的轻响,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安格斯仿佛终于下定决心,忽然动了起来。 他抬步往里走去,长指握上门手,轻轻一推,一股浓烈酒气顿时扑面而来。 隔间里那张床榻上,正倒着身着华服的奥德莉。她衣鞋未褪,面容红润,显然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一只匀称白净的手臂垂在床边,五指纤细,仿佛从雪中捞出。安格斯握着门手,呆站着看了好几眼。 “……小姐?”他轻轻唤了一声,似是被满屋的酒香熏哑了嗓音,那声音低而沉,不复往日清亮。 声音在屋中绕了一圈又回到他的耳朵,他没有听见任何回答。 安格斯关上门,放轻脚步走到她跟前,单膝跪在床边,那双洗得干干净净的手轻轻执起奥德莉垂在床边的那只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一个湿润的吻。 他今夜杀了数人,身上血气未消,两瓣嘴唇亦是滚热的,安格斯滚了滚喉结,缓缓将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低不可闻 分卷阅读19 地唤道,“主人……” 外间虽烧着炭火,但手臂裸露在空气中太久,已冻得发凉。温热的嘴唇贴上来,床上的人发出两声细细的嘤咛,下意识便寻着那抹热意追了过去。 安格斯何时见过这样的奥德莉,她总是冷静自持、高贵矜傲,连笑时都含着三分漫不经心。当奥德莉寻着热意倦懒地攀上他的肩背时,他整个人瞬间僵成了一块不能动弹的石头。 他知道他的主人醉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自己却是清醒的…… 他的理智和身体仿佛割裂成了两个人,脑中大吼着不行,但身体却诚实地抱住了她。他不仅没有阻拦她的行为,反而还往前膝行了半步,好让她在自己身上靠得更舒服。 怀里的腰肢柔软纤细,呼吸之间尽是她身上的软香和酒味,安格斯悄悄凑近她唇边闻了闻,是甜腻的果酒。 “主人,您醉了……”他艰难开口,一面说着,一面将揽在她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 她醉得太厉害,眼睛都不愿睁开,连安格斯唤她的声音也听不清,喉咙里溢出半声哼吟,本能地寻着他身上温暖的地方将手往里钻。 “冷……”她靠在他肩窝低低呢喃。 十指贴上他的脖颈,却摸了一手湿凉,手指不加停留,又沿着蹭开的衣襟往里钻去,摊开手掌窝在滚烫的胸膛上,将他身上一处皮肉熨得温凉,又挪着手抚上下一处。 她眉间舒展了些,却仍是叫冷。一双手胡乱动着,抓不到被子,便想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给自己披上,柔嫩的指腹擦过少年胸前的乳尖,惹得安格斯低低吸了一口气,无助地又喊了一声,“主人……” 他如今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浑浑噩噩长这么大,连女人都没正眼看过几个,夜里白日肖想过无数次的人就在怀里,他面上挂着羞赧的红,胯下的东西早已硬得和石头没什么两样。 安格斯偏过头,含住唇侧那片白腻的耳肉,任她一点一点蹭开了他的衣服,布满粗茧的手指摸到她背后衣裙上的绳带,指尖发颤,“我会让您暖起来的……主人。” 怀里的书册掉在地上,在静谧的夜里发出“砰”一声闷响。 奥德莉记得自己那次醉酒,却对详情一概不知,如今梦中再经这一幕,亲眼看着安格斯褪下她的衣物,把神识不清的自己里里外外侵犯了个遍。 此时的安格斯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半大少年,性事上的经验匮乏得可怜,除了蛮干就是蛮干。挺腰把性器撞进去又抽出来,恨不得把底下两颗饱胀的囊袋也一并操进去,全然不管她吞不吞得下。 纤弱的手臂攀不住他的肩背,他便抱着人坐在自己腿上往上顶,嘴里一边喘还一边没完没了地喊,一时喊“主人……”一时又喊“小姐……” 第一次总是女人吃亏得多,受不住了,染着红丹蔻的指甲便在他身上一刮,又增一道血痕,血珠浸出,糊了他满背。 结束后,他如处理自己杀人后的踪迹般细致仔细,轻手轻脚地替她穿戴好衣物,除了留在她身上的印记和射在她体内的东西,将可能暴露自己的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 仿佛他从未出现…… 突然间,异样的失重感朝奥德莉袭来,眼前场景突然泼墨似的暗沉一片,她骤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只熟悉的金色瞳孔。 屋中未点烛火,月光自窗口照入屋内,并不明亮,堪堪能令奥德莉看清眼前的景象。安格斯跪在她床上,两臂撑在她身侧,见她醒来,声音嘶哑地唤了一句,“小姐……” 经过下午的求证,奥德莉已经确定梦中所见的确为安格斯真实的过去,此时猛然惊醒,梦中一幕幕仍戏剧似的在她脑中反复映现,令她一时有些恍惚。 安格斯发间沾着水汽,缠绕在右眼的黑色布带亦被润湿,他面色发白,眉眼隐在阴影里,无端显出几分落寞和孤寂来。 奥德莉闭眼定了定神,又睁眼看着他,开口道,“我方才做了一个梦,你知道我梦见了什么吗?” 安格斯长密的睫毛颤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不等他回答,奥德莉又继续道,“我梦见了以前的你,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 奥德莉抬手,两指抚上他的下巴,指腹沿着瘦削的下颌骨缓缓擦过,她抬眼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温和,“那时我叫你去取来肯特家族有关角斗场收支的账簿,第二日一早你来见我时,我问你何时回来的,cy你还记得你如何回答我的吗?” 指尖扫过的地方,脸上泛开细密的痒意,安格斯滑滚了下喉结,忍住了将下巴上白嫩的手指含在齿间抵磨的冲动,哑声道,“记得……有关您的一切我都记得。” 安格斯怎么可能会忘,那时的他以无耻的手段享受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个夜晚,欣喜若狂,却也惴惴不安。 他去呈交账簿时,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站在她的书桌前,奥德莉端坐在椅中,手里翻看着他交给她的那本账簿。翻了几页后,开口问他,“你何时回来的?” 安格斯背上还有奥德莉昨夜抓出的痕迹,微微一动便被粗糙的布料磨擦得泛起疼痒,他面不改色道,“天刚亮时。” 奥德莉放下账本,看向他,“以你的能力,取个账本竟也耽搁了这么久吗?” 安格斯不慌不忙道,“肯特 分卷阅读20 家族的人紧追不放,我在十四街躲了一夜才回到庄园。” 他说完,抬头看向奥德莉,一截骨肉匀称的手臂骤然映入眼帘,昨夜掐在他背肌上的那只手正轻轻拨弄着桌上的鹅毛笔,臂弯上还有他吮出来的红痕。 “小姐,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安格斯问道。 奥德莉对上他的视线,又垂下了眼帘,静默数秒,平静道,“昨夜有人潜入了我的书房,你将那人找出来,杀了。” “若是人没找到,你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是。”安格斯应道。 他知道奥德莉在迁怒于他,但比起昨夜所有被调离的值守侍从,他得到的已是最优待的“惩罚”。 他低着头,未敢为自己争一句。他能说些什么?难道要告诉她,昨夜不知死活爬上您床的人,其实是我? 他的主人高傲不屈,能忍受他这样低贱的奴隶玷污她的事实吗? 他不敢赌。 眼前,纤细的五指渐渐下移,抚上安格斯脖颈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奥德莉笑了一声,眉梢却尽是冷意,“你当时告诉我,你归时已天亮。” 他答了,她便信了,她此后猜想了无数人,唯独没怀疑过与她酒后乱性的会是安格斯。 易容和伪装,是她命人教给他的第一项技能,以前不觉,奥德莉现在才算知道,他这一方面学得有多精通。 奥德莉简直佩服他精彩的演技。 安格斯神色微变,启唇欲说什么,奥德莉却忽然收了笑意,她收紧卡住他脖颈的虎口,面无表情地问道,“从前也是,现在也是,偷偷摸摸地和我上床,就让你这样欲罢不能吗?” “嗯?安格斯。” 10 家犬(10)H 即便再强壮的男人,脖颈亦是柔软脆弱的,颈项鲜活的动脉震跳不息,牵扯着颈部的皮肉,一动一止皆传递至奥德莉的指尖。 纤细的五指卡着他的喉咙,越收越紧。苍白皮肤下,因血液滞涩而逐渐暴出几道青筋血管,像条条狰狞细蛇攀附在他颈上。 命脉掌握在他人手里,安格斯却不见丝毫恐惧,他俯身撑在奥德莉上方,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一丝挣扎与反抗,仿佛一只温顺听话的宠物。 坚硬的喉结在她虎口处滚动了一下,他垂着眉眼,望着她腕间那圈淤青未消的指痕,低声询问道,“您要杀了我吗?主人……” 嘶哑嗓音荡进朦胧夜色,宛如情人之间暧昧的低语。 单薄的白色长裙罩在她身上,纤细的手臂高高抬起,袖子滑落至肘间,领口亦拉扯得松散,安格斯微垂下眼,便能看见大片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 她身上哪里都瘦,锁骨纤直,腰肢更是细得他一掌丈量都有富余,可女人该有的地方叫他望一眼都喉间干渴。 胸前白花花的乳肉挤出一道诱人的深沟,底下的粉红乳尖抵着薄薄的布料,饱满的胸乳上浸血的齿痕半掩半露,那是他先前品尝留下的痕迹。 光是看着,安格斯都能感觉到自己腿间的东西硬得不行。 床上的俩人,一个怒不可遏,一个却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和他的主人上床。 奥德莉看着他,渐渐蹙拢眉心,五指又收紧了几分,反问道,“你难道不该死吗?” 她的皮肤因用力而泛出一抹浅淡的红,像粉色清澈的酒润入了雪地,散发出一种令人着迷的鲜活气息。 杀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卡在脖子上的力度对安格斯而言不痛不痒,根本无法掐死他。她松手后,明早能不能留下痕迹都难说。 但他很乐意奥德莉能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伤疤、记号……或者名为奥德莉私产的标志,很多奴隶主都有在奴隶身上烙下印记的爱好,但可惜他的主人并不喜欢。 他的主人力道太小,杀人这种粗糙的活计不适合她,她应该身着华服,端坐于高位,只需发号施令,他自会心甘情愿为她卖命…… 他喜欢她高高在上的样子,尤其发怒时,迷人得要命,叫他想吻她。 安格斯不想破坏她身上此刻别样的美感,因此并没有败兴地告诉她,她无法杀死自己的事实,甚至脸上刻意流露出几分痛苦的神情,配合着她,好令这出戏更真实。 “该死……”他困难道。 喉管被挤压着,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不容忽视的疼痛,但他却不理不睬,宽大温凉的手掌轻轻握住她柔软的手腕,抚揉着那抹扎眼的淤痕,嘶哑道,“但我想知道,您生气……是因为我侵犯了您?还是因为……侵犯您的人是我?” “侵犯”两个字从他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出来,除了将奥德莉胸中的火浇得愈加旺盛外没有任何作用。 “你是真的想死!”奥德莉蓦然勾紧指尖,指甲陷入皮肉,那双望着他的蔚蓝双眼如浓郁夜色下的深海,长睫半掩,微弱的莹白月光洒在脸上,眼底又深又冷,从前身居家主之位沉积的一身凛冽气势,此刻全收进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阒寂深夜,房间里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细碎的黑色鳞片缓缓浮现,瓷器裂开的蛛纹般爬上安格斯的额角。 他皱紧眉头,金色眼瞳不稳定地变换着,拉成一道蛇眼般的竖瞳又忽而变得圆润,五指紧抓着床被,手臂青筋暴起,好似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奥德莉的确没杀过人,她如果杀过,就该知道自己的力气根本不能掐得安格斯喘不过 分卷阅读21 气。 掌下的动脉跳得越来越快,扯动着颈部肌肉,疤痕更是活过来了似的在奥德莉掌心乱钻,她定定看着安格斯,看见他额角低落的汗水,几十秒后,突然松开了手。 她头疼地闭上眼,甩开他抓在自己腕间没松开过的手,难以忍受般偏过头,语气颇有些拿他不可奈何的无力感,“滚出去……” 手掌挪开,一圈浅淡的红痕印在脖颈上,柔嫩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安格斯颈上的疤痕,泛开酥麻的痒意,方才面露痛苦的男人此时却轻轻勾起了嘴角。 自颈上撤去的手掌在安格斯眼里无疑于一道至高赦令,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奥德莉收回的手,雀跃地低下头去吻她,奉上姗姗来迟的道歉,“主人,我错了……” 温热的唇瓣落在唇边,奥德莉昂头仓促躲开,看见他得意的神色,抬腿便一脚踹了过去,“滚——” 那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安格斯腿上,比方才奥德莉掐他的力道不知重了多少,他却哼都没哼一声,反而更加兴奋地追着吻上来,咬着奥德莉的下唇含糊道,“我错了……小姐,我知道错了……” 他言辞真切,好似世间最忠诚的奴仆,可若真是知错,就不会欺身抵进她腿间,不安分把手探进她的裙摆。更不会抓着她的手去揉他胯下那根胀痛的肉根。 奥德莉被他压在身下,实在避无可避,刚才掐在他脖子上的五指此时被迫张开,隔着裤子压在他腿间热硬的性器上,被他一只手扣带着重重揉弄。 他喘着气,舒爽得哼个不停,听见这声,奥德莉顿时想把手又掐回他脖子上。 她不杀他,不代表她愿意被他压在床上承受他像条春天的狗一样没完没了地发情。 安格斯难耐地哼喘着,隔着粗糙的布料挺腰在她手心里乱顶,湿热的呼吸融入俩人的唇齿间,他疯了似的,舌头不管不顾地往奥德莉嘴里钻,却只能尝到一嘴闭门羹。 自年少时从醉酒那夜之后,安格斯不知在夜里回味了多少次吻她的滋味,他想碰她想得发狂,这具身体积攒了太多久经压抑的欲望,昨日泄开了一个口,再不能轻易堵住。 安格斯稍直起身,看见她不耐烦的神色,讨好地凑上去舔弄她紧闭的齿关,祈求道,“主人……可怜可怜我……” 也不知他有什么可怜。 柔韧舌头抵进紧抿的唇缝来回地舔,安格斯将她的唇缝舔得湿透,牙齿咬住一小片饱满的唇肉含在嘴里轻吮,他生怕守夜的侍从发现不了他在做什么,腰下顶得床都在晃。 他接起吻来狗啃似的没完没了,奥德莉烦他烦得要命,铁了心不想要他把舌头钻进来,除非他强力捏开她的齿关,否则别无他法。 可安格斯耐心好得可怕,没尝到甜头就压着她一直舔,奥德莉觉得自己嘴上的皮都给他舔薄了一层。 他底下也没闲着,胯下那根东西尺寸惊人,顶了几下就在她掌中明显地变硬变大,奥德莉不知道是否所有男人的这根东西都这么大一包,还是因为安格斯并非人类,所有东西才会这么吓人。 他低声祈求着,操她手心的力道却丝毫不收敛,粗热龟头一下又一下撞上来,cy奥德莉掌心的肉被他撞得疼痛,缩动一下,宽大的手掌便死死抵在她手背,扣着她叫那只可怜的手掌挨操。 阳奉阴违、口是心非,他一贯的拿手好戏。 束在裤子里的东西渐渐狂妄起来,裤子上龟头抵住的地方,湿粘的水液浸了出来,先是一小抹,而后随着他在她手里蹭磨,粘腻得糊满了奥德莉整个掌心。 一声声嘶哑的、不加掩饰的喘息声钻入耳朵,蹭顶的动作太大,湿滑的肉茎从裤腰边沿滑出来,他抓着她的手扣握住敏感的头部,晃着腰将粗大的龟头抵在她的掌心打圈,自给自足,爽得直喘。 她的手太小,握不住粗长的柱身,他每晃动一次,奥德莉的手指指腹便会擦过敏感的冠状沟,剩下一大截可怜巴巴地晾在空气里,等他往前撞时才有机会在她柔嫩的腿根磨过。 “嗯……主人……”安格斯低头咬着她的嘴唇,鼻子里发出舒服的哼吟,他半眯着眼,拉长的竖瞳盯着她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撞得奥德莉手都酸了,手里的肉茎跳动着,龟头前端的小口不停吐出湿热的粘液,一副快要射出来的模样。 情迷之际,安格斯再藏不住掠夺的野兽本性,他哪需要奥德莉可怜他,吃不到她的舌头,寻到她的唇瓣便重重咬了下去。 鲜血溢出,安格斯兴奋地含吮着吸舔起来,裙子下的手胡乱抓住她的臀肉,他动如野兽,瞳孔犹如金色悬立的刀锋。 奥德莉吃痛,千句粗鄙的烂话堵在喉头,手里直接一把抓了下去。 “呃嗯——!” 她这一下根本没收力,安格斯吃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可他爽得实在有点神志不清,虽及时卸了她手里大半的力,但还是刺激不小。 那根东西的脆弱程度不比其他地方,强烈的疼痛与射精快感糅混在一起,安格斯倏然弓起腰,深红色的肉棒脱离柔软掌心的束缚,高高弹起打在小腹。 顶端张大的铃口擦过奥德莉红色的指甲,安格斯闷哼一声,小腹绷紧,紧接着,一大股精液失禁般射了出来。 奥德莉眼前一晃,几乎同时,一条长长的黑色鳞尾从他身后凭空冒了出来。 长尾在他身后一甩,尾巴尖 分卷阅读22 灵活地缠上她的小腿,因射精的快感将她勾得死紧。刚射出一股,他又迫不及待地把肉根顶回了奥德莉的手心,得不到前车之鉴似的,继续抵着她柔嫩的手心边操边射。 掌心里的东西跳动着,顶端小口翕张着咬着她掌心薄薄的软肉,他挺腰来回撞进她的手心又抽出来,粗喘着咬住她的嘴唇,一股股精液接二连三地射在她手里。 哪像是先前被她掐得气都喘不上来的人。 奥德莉初次切实地感受到精液的触感,又粘又滑,稠得不像话,手掌根本抓不住,一缕缕白浊溢出指缝,滴在了她干净的裙摆上。 奥德莉抽出酸软的手臂,虎口、指尖上皆挂着欲滴不滴的浊液。她皱起眉头,如果安格斯昨夜在她身体里也射了这么多…… 奥德莉烦躁地闭了闭眼,她手疼、嘴唇也疼,抬手钳住他的下巴,看着他暗金色的竖瞳,忍无可忍道,“爽完了吗?爽完了就从我身上滚下去!” 11 家犬(11)H 安格斯低头看向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一大股稠白精液顺着手掌往白皙手臂上流去,掌中红了一大块,是他胯下的东西撞的。 咸腥味逸散在空气中,他舔了舔唇上未干的血迹,没有说话,但缠在她小腿上悄悄收紧的尾巴表明了他的答案。 还没爽完…… 也不想滚下去。 “主人……”安格斯低低唤了她一声,嗓音嘶哑,不仅没滚,还挺着腰胯把性器往她的腿心处顶。分明刚射完没两分钟,可胯下的东西又翘了起来。 盛夏午夜的空气潮湿炎热,大半小时下来,奥德莉身上被他撞出了一身薄汗,此刻棉质长裙汗津津贴在皮肉上,被他撞得身体微往后耸,更惹她心烦。 安格斯体温同样炙热,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额上湿汗滴落,碎在她裸露的胸前,在清朗月色下粼粼海面似地闪着碎光。 黏乎的精液混着汗水糊在粗长肉茎上,湿滑一根在她腿间乱磨,硬挺的龟头蹭开薄软的穴肉,有意无意磨过敏感的阴蒂,奥德莉掐在他下颌上的手一僵,蹙着眉心喘了口气,不耐烦地重申道,“滚开!” “……不。” 腿上的尾巴顿时缠得更紧,安格斯未理会掐住他下颌骨的手收得有多紧,俯身就伸出舌头去舔奥德莉唇瓣上的伤口,浸出的红血珠缓缓润进唇纹,猩红的舌头扫进唇缝,意料之中被咬了一口。 尖锐的疼痛自舌尖扩散,麻痹的痛感叫安格斯眯起了眼睛,暗金色竖瞳中间生处一道猩红的血线,他抬眼看着她,舌头不管不顾往温暖的口腔里钻。 奥德莉不会知道,她赋予的疼痛在安格斯眼里和催情的药物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叫他发疯,没有任何作用。 浓厚的血腥味涌入奥德莉口中,她扯着他的头发欲拉开他,安格斯却紧压着她不放,自虐般故意拿舌面破开的伤口去抵弄她的牙齿。 血液一股股漫出伤口,安格斯的舌尖探至喉头,喉管受激吞咽,他几乎是硬生生往奥德莉嘴里灌下一口血。 熟悉的腥味滞留舌尖,和那碗腥味压不住的海鲜汤如出一辙。 奥德莉若有所觉,摸到安格斯握在她腰上的手,沿着清瘦的腕骨滑入袖口,方往上挪了小半指长,便触到皮肤上有一长条凹凸不平的硬物,像是……凝固不久的血痂。 安格斯越吻越深,缠着她的舌头啃咬吮吸,直到奥德莉抓在他脑后的手渐渐脱力,他才不舍地退出来。 看见奥德莉双颊绯脸气喘吁吁的模样,他舔了舔下唇,忍住了再次吻下去的冲动,“小姐……” 他全身上下,唯有圈在她腿上的尾巴坚硬冰凉,存在感极强,不安分地在她小腿上来来回回滑了一圈又一圈。细细的尾巴尖时不时勾过敏感的膝窝,泛开股股恼人的细痒。 奥德莉下意识往后收拢小腿,却无意之下将他的尾巴牢牢夹在了膝窝间,柔软温暖的肤肉贴合住尾巴上的鳞片,安格斯眯了眯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兽类般舒适的“呼噜”声。 几乎同时,奥德莉便感觉到那条细细的尾巴尖蜷缩起来,仿佛意外发现了一处温暖的场所,直直往腿窝里挤。 陌生的燥热感自身体某处升腾至漫开,奥德莉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被稳固在了肉体里,令她有种莫名的安定感。 那血似乎有些问题…… 那条尾巴和他的主人一样不知餍足,汲取走腿窝里的温度,如一条不断生长的藤曼附上柔软的大腿,他尾巴根最粗的地方和奥德莉的腿差不多粗壮,半兽态尚是如此,不知道本形又会是如何可怖。 安格斯好似爱上了奥德莉不同于他的柔软肤肉,每行至一处,都要用坚硬的鳞尾压进肉感舒适的腿肉蹭一蹭。 奥德莉稳了稳心神,伸手抓住他的领口把人拽至眼前,直直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斥道,“我从前待你不好吗?你就这么想搞大我的肚子!?” 不知是哪个字刺激到了安格斯,金色瞳孔如猫瞳般骤然收缩,安格斯抬手抚上她的肚皮,咽了口唾沫,解释道,“主人,您忘了吗?我是个怪物,没有办法使您受孕……” 说着,尾巴找准机会撩开裙摆,抵进床榻与腰下的缝隙,缠上细腰,在白裙上撑出一个醒目的形状。 昏暗坏境里,奥德莉看起来的确像是个怀了孕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怀孕后被男人按在身下玩弄的女人。 奥德莉 分卷阅读23 一口气稍松,立马又察觉到腰上的尾巴动了起来,细细的尾巴尖绕至她腹前,贴着平坦的腹部滑下来,搭在阴阜,抵着穴口轻轻戳弄,那非人的触感此时叫她汗毛竖立。 只可惜奥德莉双腿被他的身体顶得大开,此时连抬腿踹他一脚都做不到。 安格斯盯着腿间被尾巴蹭开的红艳缝口,两瓣湿软的穴肉颤巍巍裹住深黑色的尾巴尖,他喉结一滚,挺胯把硬得不行性器往腿心顶。 一红一黑两根东西抵着穴口,一条温凉,一根炙热,肉茎上精液未干,缕缕白浊抹在肉唇上,实在淫靡不堪。 安格斯压住喉间的兴奋,继续挺腰把东西一点点碾进柔软湿热的肉穴,补充道,“无论我射多少东西进去,您都不必担心……” 简直疯得可怕。 冰凉坚硬的鳞片沾湿了水液,尾巴尖软软套在深红的冠沟上,奥德莉吞下他的性器就已经足够困难,他居然还想把尾巴一同塞进去,结果便是一同卡在了穴口。 靡红的穴肉被两根东西撑得粉薄,奥德莉察觉到身体里那冷凉的触感,又惊又怒,这要真让他操进去自己下面非被撑裂了不可。 她半支起身体,一手拽住腰上的尾巴,怒道,“除了上床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事吗?!” 手掌贴上他尾巴的那刻,安格斯喉中忽然闷出一声低哼,卡在穴里的尾巴尖在柔软的内壁里不安分地搅动了几下。 他下颌线紧绷,一副又爽又难忍的模样,粗壮的尾巴在她手下来回磨蹭了几下,“但我只想操您……” 我看你是想杀了我!奥德莉心中暗骂。 他浑身上下穿着整齐,裤子都没脱,只有性器和底下两个胀圆的囊袋裸露在外,布满细小疤痕的苍白长指圈握着肉茎根部,粗大的青筋盘布于柱身上,叫奥德莉在夜色里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 缠着她的长尾裹满黑色鳞片,清亮月色一照,反射出粼粼琐碎暗光,指甲抵在上面,如同触碰到了坚硬冰凉的甲胄。 奥德莉忽然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完全没办法阻止他。 纤细柔弱的手掌死死握着他粗壮的黑色尾巴,不肯让他往身体里钻,奥德莉平缓着呼吸,拿出了自认最温和的语气与他交谈,“安格斯,你如果需要女人,我能、呃——!” 奥德莉话未说完,手下按住的黑色长尾忽然毫无预兆地缠绕收紧,勾得她的腰高抬着脱离床面,奥德莉倒回床上,腰胯自上而下落下来,被迫将尾巴圈住的硕大龟头往里吞进了一截。 坚硬的鳞尾刮磨过湿软脆弱的内壁,她痛吟了一声,眼底顿时浸出一层晶莹的水色。 该死…… 内里的穴肉痉挛似的蠕动起来,安格斯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唇瓣紧抿,直直看着她。暗金色竖瞳里那抹猩红越发突显,直至完全将金色填满,在黑暗里隐隐泛出恶魔般的骇人光亮。 “别说这种话,主人……” 一片片黑色鳞片骤然自他脸侧、颈项缓缓生出,覆盖住边缘一小部分苍白的皮肤,他神情阴郁,自唇后探出獠牙,在奥德莉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埋首用力咬在她颈侧,他喃喃重复道,“求您别说这种话……” 锋利的尖牙压上皮肤,就快刺破皮肤的一瞬间,安格斯又克制着收了回去。他似乎还记得她说过不要在脖子上留下痕迹,最终只是伸出舌头,重重舔舐过烙上牙印的肤肉。 “我想要的只有您一个人而已……” 震颤的声带贴在奥德莉喉管处,舔舐时的水声清楚地传至她耳中,他的声音本就嘶哑不堪,此时闷在肩头,越发低沉。 奥德莉在一团烦乱的思绪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安格斯或许,是真的迷恋着自己。 黑色头颅紧紧抵着她的下巴,奥德莉看不见他的身体,却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发生变化。 握在腰上的手掌变得坚硬,舔舐着喉管的舌头长出了细小的倒刺,舌面沾着湿润的诞水,每刮过皮肤,都会引起微弱的刺痛感。而当舌头离开,余留的只剩难耐的痒意。 他越贴近于兽态,他喂入奥德莉口中的血液便对她的影响越大,无论是燥热的欲望,又或是莫名的安定感…… 安格斯抬起头,贪恋地吻上奥德莉的双唇,他舌头的伤口已经止血,似是害怕再听到她说出要把他送给别的女人这种话,没敢硬来,却也没舍得离开。 不同于人类的两排锋利尖牙轻柔啃咬着奥德莉的舌尖,他抽出插在肉穴里的尾巴,兽形的利爪掰开她的双腿,露出底下红粉湿透的淫靡穴肉,挺腰将胀痛的肉茎一寸寸缓慢挤进了日思夜想的肉穴里。 湿辘辘的尾巴揉弄着细小的阴蒂,奥德莉掐着他的肩膀,昂起头无助地吸着气,饱胀的痛感和性交的快感同时沿着神经涌上来,叫她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她明显感觉到,操进她身体里的东西和之前不是一个尺寸。 “出、出去、唔呃……” 粗糙的兽爪抓住一手细滑的腿肉,安格斯置若罔闻,刻意将肉茎缓慢地顶进又拔出来,粗大的肉棒带出糜红的媚肉,直到让肉穴夹着半个龟头再挺腰全根没入。 窄热的肉穴无助地吸咬着他,每碾进一寸,掌下的腿根便止不住地颤抖一分。 “主人……唔嗯……”安格斯眯着眼,俯身依恋地舔吻着她的唇瓣,又吻过奥德莉迷离的蔚蓝瞳眸。 喉间 分卷阅读24 不停发出粗哑低沉的喘息,猩红的瞳孔不规律地变化着,时而收缩为竖瞳,时而瞳孔又激急速扩散成圆形。 仅仅是缓慢地抽插,他也爽得快要维持不住仅存的人形。 太小了……又紧又润,肉褶艰难收缩着咬住他,流出的淫水将他的裤子都打湿了。 他抬起利爪轻松撕开了她的衣裙,露出藏起来的柔嫩纤细的身躯。 布匹撕裂的声音稍微唤回了奥德莉的神智,她眨了眨眼睛,看清了安格斯此时的模样,他已经完全不像一个人类,更像是异教殿中信奉的恶魔。 他额上生出了两只黑色弯曲的尖角,隐在汗湿的额发间,脸上的鳞片褪色般自两侧往中间延伸,逐渐变得透明。坚硬的黑色鳞片包裹着他的耳根和喉颈,暗黑色一路蔓延至衣服看不见的地方。 握在软腰上的兽爪虽还残留着人类手掌的特征,但同样生满了黑漆漆的鳞片,cy骨节凸出,指甲尖长,在腰间软肉轻轻一压便是一个血点。 奥德莉毫不怀疑这只手掌能轻易穿破她瘦弱的身躯。 安格斯小心翼翼地收着指甲,低下头在出血的细微伤口轻轻吮过,他每抽动一下便忍不住低声唤她,喉间浑浊的喘息犹如野兽的低吟。 而性事,亦如兽类般粗暴。 尾巴缠着她的腰,碾开层层收敛的肉褶操进去时尾巴便用力把人往下拽,性器顶上酸软的子宫口还不肯停,挺胯徒劳地把剩下的小半截没吃进去的肉茎往里送,结实的小腹拍在奥德莉臀肉上,性器抽出时,狰狞深红的柱身上带着湿亮滑腻的淫液。 奥德莉抓着他的手臂,密集的快感浪潮般淹没了她,呻吟声低低哑哑,犹如十几年前醉酒的那夜。 但如今的安格斯已和那时青涩的少年已经完全不同,操她时肆无忌惮,射精之时性器上长出的倒钩更是要命。 奥德莉脱力地被他抱在怀里,胀大的性器将她钉死在身下,肉钩牢牢将痉挛收缩的穴道勾住不让她逃离。 咒骂的话他全当听不见,拥着被干得意识昏沉的奥德莉低声安抚着,下身却一个劲地操得更深。一股股浓稠的精液喷打在穴道深处,动物繁衍的本能叫他把精液堵在她的身体里,不准她流出来,以提高她受孕的几率。 即使这并不会发生,他还是忍不住咬着她红肿的乳首幻想,“如果能操到您怀孕,这里是否会有白色的奶水流出来?” 而奥德莉除了在他脖子上添一道血痕,再给不任何出其他回应了。 整整四个小时,穴肉被操得红肿不堪,她最后喉咙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埋在被子里压不住地细碎喘息,又被安格斯捞出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从下往上顶…… 待一切结束,奥德莉感受到一条湿热宽厚的舌头舔舐过她的全身,而后整个人被拢进了一处坚硬冰凉的怀抱里。 她如果还能思考,便能听出响在她身侧的呼吸,粗重不似人类。 木窗对着高悬的圆月,洁白的月辉照进屋内,在众人安睡的夜里,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只巨大的、蜷缩着占满了整张床铺的野兽,睡倒在她们年轻漂亮的家主夫人身边。 粗长的尾巴将浑身赤裸的女人圈进怀里,叫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保护他的主人,还是在看守他的猎物…… 12 家犬(12) 奥德莉醒时,烈日已升高空,午间灼目的阳光斜照入房内,闪得双眼刺痛。她睡得头脑昏沉,晃了一眼就又闭上了,躺着醒了会儿神。 但不过两秒,奥德莉就警觉出身边有他人的气息,思绪犹如琴弦骤然拉直绷紧,她倏然睁开了眼。 她未着片缕,一只粗壮的野兽鳞爪映入眼帘,大剌剌横在身前,腰腹处还搭了一条黑色的尾巴。 奥德莉未多想,下意识去摸昨日藏在枕下的刀,但看清那爪形和黑色鳞片后,伸出的手又停在了半途。 一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发顶,她愣了一愣,半支起身回过头。一只足有三、四米长的野兽侧躺在她身后,前爪把她拢在胸前,正睁着一只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它右目紧闭,眼角处有一道弯曲狰狞的刀疤,像是被人剜去了眼珠。左眼完好,圆润的暗金色眼眸中间漫开一道竖长的血线。 野兽形如狮虎,头生犄角,身负长尾,周身覆满黑色鳞片,大小伤疤遍布,面目冷硬,活脱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兽。 若是这样的怪物,难怪能叫海瑟城世世代代恐惧如斯。 奥德莉望着他紧闭的右目和脖子上的伤疤,怔怔看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唤道,“安格斯?” 昨夜荒唐了一夜,此时她嗓音又涩又哑,出口便是一股倦懒的欲色。说完,抬手按着喉咙低低咳了咳。 它不能人语,长尾轻轻一甩,被她腰间皮肤润得温热的尾巴尖滑下,转而勾上她细瘦的脚踝,喉中发出一声厚重嘶哑的低吟,低下头在她额上轻拱了一下。 细细的尾巴尖戳弄着她瘦白的踝骨,奥德莉本能地往后躲,又被他一爪子拢回了身前。他伸出湿热宽厚的舌头,用舌尖轻轻舐过她纤柔白皙的脖颈,舌尖柔密的倒刺刮过,留下一片湿辘辘的水痕和刺痒感。 熟悉的触感舐上皮肤,瞬间,奥德莉便回忆起了昨夜迷迷糊糊中被他翻来覆去压着舔的经历,令她有一种自己在睡梦中也要被吞吃入腹的错觉。 奥德莉皱着眉,偏头欲 分卷阅读25 躲他,可无论怎么躲,除了将细白脖颈更多地暴露在他眼底,没有任何作用。 他兽型体格过于庞大,挤在床上,大半身子都在床沿边掉着,奥德莉躺在他身边,像是刚出生的白嫩嫩的小奶崽,他若睡死了翻个身,能将她一身骨头压碎。 奥德莉昂着脖子被他舔了两下,就感觉脚掌踩着的那块稍显柔软的鳞片下隐隐有什么东西要破出来。 究竟是什么东西,无需想便也能猜到。 奥德莉瞬间变了脸色,忍着腰臀处传来的不容忽视的酸痛感,缩回腿,一脚蹬开在脚踝上磨蹭的尾巴,毫不犹豫地扭头从他爪下钻了出去。 身后传来重物爬起的声音,床瞬间地动似的摇起来,“咯吱”作响,奥德莉下意识扶住床架,还没下得了床,就被一只追上来的兽爪揽住腰拖了回去。 黑色的鳞爪逐渐幻化成人类的手掌,奥德莉顿时往后倒去,温热的男性躯体赤身贴上纤细柔美的背脊,腰上仍旧可见昨夜他情动时利爪刺破的伤处。 安格斯俯首贴近她耳边,手紧紧抱着她不放,姿态眷恋地在她颊边蹭了蹭,声音嘶哑,“主人……” 黑色长尾灵活地缠上她的腿根,坚硬的鳞片将柔嫩的腿肉挤压得变了形状。 他拥着她,像野兽翌日拥着前夜交配过的伴侣,粘腻磨人,不肯放她离开半步。 奥德莉赤裸着跪坐在柔软的床铺上,浑身上下都是安格斯昨夜啃咬出来的痕迹,斑斑点点,尤为惊心。 动作间,腿间传来温热细痒,浓稠的液体贴着腿根流出,滴落在反射出暗光的黑色鳞尾上。奥德莉到后来已累得深思不清,不知道他究竟射了多少进去,此时细流般缓缓流出,润进薄薄鳞片中,又一路往下流至白皙的膝盖,染湿床单。 薄软的嘴唇蹭过她的耳廓,奥德莉没再躲开,而是偏过头静静望着他。 安格斯似乎将此当作了默认的信号,把人拖进怀里抱住,伸手握住满掌丰软的乳肉,贪婪地吻上她的脸颊。 “主人……” 奥德莉没回话,仔细感受着他的动作,他握在腰上的手掌,缠紧的尾巴,唇下急不可耐却又小心翼翼带了点讨好意味的亲吻…… 抛却本能的欲望,他的动作已堪称温柔,仅仅是拥着她索吻而已。 经由昨夜,奥德莉已经意识到,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她绝不可能让安格斯离开。既然赶不走他,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驯化”他。 至少……要让他变得听话一些。 有从前十分之一,便也足够了。 奥德莉后昂着头躲开他的亲吻,柔软的手掌抚上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问他,“昨晚开心吗?” 她离得很近,近到安格斯能在那双漂亮的蔚蓝色眼睛里清楚看见他右眼丑陋的疤痕,这是他第一次完全地把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她眼底,道道疤痕仿若瓷器裂纹,绝称不上美观。 他呼吸一滞,缓缓收紧尾巴,偏头吻上她的掌心,嘶哑嗓音像陶罐里翻滚的石沙发出的声响,“无与伦比,小姐……” 他一点点吻过她的手掌、腕骨,又吻上她纤瘦的肩膀,温软的嘴唇点过肩上浸血的牙印,正待深入,却闻奥德莉冷声道,“我不开心。” 游移至耳廓的嘴唇顿住,缠在腿上的尾巴僵直绷紧,安格斯抬起头,对上奥德莉冷漠的视线。她低声问道,“一个不会反抗的性奴和我,你要哪个?” 方才吻过的那根纤细手指轻轻抚上他柔软的下唇,奥德莉凝视着他的眼睛,炫目的阳光穿过她纤长的睫毛,叫人着迷的蓝色双眸仿若不化的寒冰。 “嗯?莱恩?回答我。” 奥德莉病了,醒来后便有些头晕目眩。 她身体本就柔弱,前两日忙于婚嫁丧礼,昨夜又未休息好,用过饭后,傍晚时分忽然发起低烧来。 她先前还未察觉,只当自己未睡好,精神不足。她回到房间,坐在桌前看过名下几间铺子的账目,站起身时忽然眼前一黑,脚下晃得站立不稳,这才觉出不对劲来。 这感觉尤为熟悉,她前世离世便也是这样,奥德莉下意识伸出手去抓身边可扶的东西,脱口唤道,“安格斯!” 一旁静候的侍女安娜见奥德莉身形摇晃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夫人!”连忙上前去扶。 可她脚下还未来得及跨前半步,就见一道身影迅速自身侧晃过,素日阴冷寡言的管家神色慌乱,一把将夫人搂进了怀里。 管家大人手肘重重撞上椅背,发出“咚”一声闷响,他似是不觉疼痛,自身后拥着夫人,宽大手掌扶在夫人腰侧,指尖颤抖,低声唤着“小姐”,看起来竟比她还慌张。 安娜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这个家族里的大秘密。 安娜不过十四岁,先前为举办婚礼,家中新买入不少侍女,她便是其中一位,婚礼过后刚刚调教好,贴身服侍的第一位主人便是奥德莉。 她年纪尚幼,反应却快,留下一句“我去唤医者”便拔腿朝外奔去。 好奇心作祟,她跑出房门前偷偷朝里望了一眼,看见对着仆人从来冷着一张脸的管家大人动作轻柔地将夫人放在床上,而后单膝跪在床边,俯身用额头去碰夫人的。 姿态亲昵,似是在感知夫人的体温。 安娜吃惊地鼓圆了眼睛,猛然扭头收回视线,提起裙子“咚咚咚”往楼下冲。 她丧着张 分卷阅读26 脸,觉得自己恐怕活不长了。 医者提着病箱往奥德莉房中晃了一趟,她病倒一事很快便穿遍了家中众人耳中。 莉娜听闻此事,拽着伊莱来看她。 她来时,医者已经走了,她怀有身孕,如今奥德莉染病,伊莱拉着她不让她靠得太近,无法,她只好坐在几米外的椅子上和奥德莉交谈。 但她方谈了两句,就寻出点别样的趣味来。 奥德莉靠在床头,安娜正服侍奥德莉喝药,而作威作福的管家却阴着脸,在角落里“罚站”。她和奥德莉交谈时,莱恩一直看着奥德莉没挪过眼,唇线抿得笔直,一副想上前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只可怜了在一旁服侍的安娜,安格斯死死盯着这边,她吓得气也不敢大喘,给奥德莉喂药时手都在抖。 莉娜总觉得他想接了安娜的位置。 奥德莉一边喝药,一边回着莉娜的话,聊得无外乎是病情严重与否。她头晕胸闷,见小姑娘吓得不清,谈话的空隙里偏过头,神色淡淡地看了安格斯一眼。 安格斯收敛了几分,但仍紧盯着她不放。 见莉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与安格斯,奥德莉无法,只得头疼地接过药碗,摆摆手让安娜出去,而后又把药碗在空中划了半圈,往安格斯方向一递,揉着眉心无力地唤道,“管家……” 安格斯立刻大步上前,小心接了她手里的碗,坐在了安娜的位置上。 莉娜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安格斯一眼,他果然是想接了安娜的位置。 莉娜不喜欢安格斯,但也算不上讨厌。在她眼里,安格斯无疑是休斯的走狗,但安格斯和斐斯利家族的男人又有些许不同,不喜宴会,不爱酒色,家中侍仆虽畏他,却也敬他。 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死人脸,也不知纳尔逊和休斯为何如此倚重他,轮番将家中大小事务一并放心地交由他处理。 旁人不认识安格斯,她却在安格斯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便隐隐觉得他颇为眼熟。 而后见到安德莉亚,才骤然想起来。十几年前,她还未出嫁时,曾在一处宴会的人群中见到过奥德莉。当时她身后跟着一名沉默寡言的侍从。虽容貌不同,但侍从那只金色的眼眸及身形和莱恩却尤为相似。 她很久以前就感觉到莱恩在这家中别有所图,如今见他对待安德莉亚的态度,才寻摸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毕竟安德莉亚,和她的姑姑奥德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药才煎好,夏日里凉得慢,碗口还冒着热气,房中一股清苦的药草味。安格斯半垂着眼仔细吹凉,再将勺子送到奥德莉嘴边。 奥德莉昨夜叫哑了嗓子,喝得极慢,咽一口药喉咙便泛开碎玻璃渣似的刺痛。安格斯也不急,手里稳稳当当地托着药碗,等她一点一点慢慢吞。 莉娜何时见过这阴测测的老男人这副模样,看戏似的坐在一旁嗑起了炒葵花籽。 奥德莉皮肤白皙,病中更显面色苍白,唇上颜色都淡了几分,说话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病美人。 莉娜见此越发为奥德莉感到不值,cy还想着上次劝她不要在纳尔逊这棵死树上吊死一事,眼下聊着聊着又翻了出来。 许是快为人母,她母爱泛滥,看不得年纪轻轻的奥德莉年纪守活寡,势必要让奥德莉知道年轻英俊又懂事的男人的好。 她单手支着头,循循善诱道,“若你嫁给寻常人家也就罢,偏偏嫁进了斐斯利,偌大一个家族,单单为了名声,休斯也不可能让你改嫁。” 说完,她摇摇头又添了一句,“休斯死后倒还能行,可这小王八蛋看上去不像是快死的相貌。” 奥德莉听得好笑,“大多女人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忍气吞声,你却一副巴不得自己丈夫早日咽气的口吻。” 莉娜摇了摇头,“巴不得他死的可不止我一个,你姑姑奥德莉死后,卡佩家衰落至此,如今城中旧贵族只剩斐斯利一支,四处笼络人心,毫不收敛,休斯又是个蠢的,迟早要出事。” 说着惊人的话,莉娜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显然在她眼里男人可比那些隐秘事要重要得多。“你如今体弱,就该找个温柔贴心的服侍。”她眨眨眼,身体往前倾了倾,“又不需你费心思,你只需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我去替你寻。” 伊莱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旁,毫无怨言地替莉娜剥着难剥的葵花籽,一粒粒米白的葵花籽仁从壳里露出来,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叫温柔贴心的男人。 见奥德莉不为所动,莉娜还欲再劝,却听她忽然松了口,“我没什么别的爱好……” 她抬起眼看向莉娜,轻笑了一声,“只要听话就好。” 无人出声的静隙里,盛满药汁的白瓷勺突然磕上碗沿,发出突兀一声脆响。 安格斯低着头,几滴黑红色的药汁溅落床被,在薄薄的布料上晕染开一片深浓的黑色。 13 家犬(13) 莉娜和伊莱离开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奥德莉和安格斯两个人。 橙红夕阳悄无声息落下去,烛火随着月亮一同升起来,照透了整间屋子。 一碗滚热的苦药奥德莉慢吞吞抿了二十分钟,病中身体沉重,身上仿佛裹着件吸满了水的厚棉衣,扯着她直直往下坠。她靠坐在床头,半点提不起精神。 安格斯好似又变回了从前 分卷阅读27 她身边那位沉默寡言的侍从,一手端碗,一手执勺,一言不发地服侍她喝药,只在奥德莉偶尔问他一两句海瑟城如今的情况时才开口。 他掌中托着碗,奥德莉垂眼看过去,恰好能看见他袖口中藏在腕骨后的那道细疤。 红嫩肉色横亘在苍白的皮肤上,似一条坠在雪地里的红绳,极其惹人注目。令奥德莉瞬间回忆起了那甜腥的血味。 奥德莉看了一会儿,突然毫无预兆地抬手握住安格斯的手腕,食指挑开银扣,探入了衣袖。 柔软温热的指腹触及皮肤,安格斯一怔,手里险些未掌住药碗。他眉目低垂,定定看了眼腕上纤细的手指,又抬头看向奥德莉,低低唤了声,“……小姐?” 奥德莉没说话,只轻轻扯过他的手臂,手指推开衣袖,垂着眸细细打量着那道疤,长长一道挂在劲瘦的手腕间,刀疤平整锋利,横划过手腕内侧一整面,像是恨不得把手给切下来。 下手狠厉,和他脖子上那处伤倒有些相似。 比起昨夜所见,伤口愈合了大半,粉嫩新肉已经长了出来,奥德莉将手指搭在上面,能清楚感受到底下活跃跳动的脉搏。 叫人惊叹的愈合速度…… 柔软的指腹细细摩擦过新长出的嫩肉,酥麻痒意穿透皮肉,安格斯蜷了蜷指尖,听见奥德莉问他,“你三番五次要我喝下你的血,有什么作用?” 奥德莉面色病白,嗓音柔哑,长发披在身前,和安格斯记忆里明媚张扬的模样不同,此时的她,柔弱漂亮得不像话。 安格斯忍住了将那几根手指握进掌心的冲动,舀起最后半勺药送到她嘴边,视线落在沾染了褐色药汁的嘴唇上,而后又挪到那张和奥德莉本来的样貌愈发相似的面孔上。 他声音嘶哑道,“固魂,这具身体现在并不完全属于您,需要一些东西来助您的灵魂稳固在其中,我的血肉是最有效的。” 奥德莉沉默两秒,淡淡道,“没有别的东西能代替吗?” 不等安格斯回答,她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如果我不喝会如何?会死吗?” 安格斯闻言,倏尔抬眼死死看着她,面上短暂地露出一副极其悲伤的神色,似是忆起了某些令他痛苦不堪的过去。 数秒后,他放下勺子,指腹轻柔拭去她唇边的药汁,嘶声回道,“不会……小姐。”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交谈间,一阵轻细的脚步声在廊外响起。安娜举着托盘,按照医者的吩咐送上来一大碗滋补的鲜汤。 她走进门,一眼就看见管家大人又在以下犯上,那只先前握在夫人腰上的手,此刻放在了夫人的嘴唇上,定睛一看,俩人的手似乎还握在一起的。 问安声断在喉头,她连忙低下头,敛声屏息地走了进去。 奥德莉从来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她行事一贯无视章法,尤其当了家主之后,无人能管,更加任性。 眼下并未觉得身为夫人的自己抓着家中管家的手有何不妥,看见安娜进来了,也没放手,不知在想什么,若有所思地蹙着眉,把他那道疤痕反复看了好几遍。 看得安格斯那一处鳞片都冒出来了。 奥德莉从前也是这样,会莫名对一些不起眼的事物起兴趣。安格斯刚开始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奥德莉曾仔细观察过他的两只异瞳,蔚蓝色的双眼靠得极近,纤长的睫毛扫到他的,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令当初还是个少年的安格斯脖颈都烧红了。 那时的安格斯和此刻一样,尽力配合着她,睁着眼睛任由她看了个够。 安格斯乖乖举着左手,神色自然地将药碗放回安娜举着的托盘上,端起了盘中那碗鲜汤。指腹贴着碗壁试了试凉热。 奥德莉腹中正饱胀,闻见味道回过神来,倏然松开他的手,蹙起眉厌恶道,“喝不下,端走。” 安格斯看向她收回的手,劝道,“医者说汤要在药后食用……” 安娜只当没听见,低着头快步“咚咚咚”又出去了。走时,顺便将敞开的大门给关上了。 奥德莉身体弱,又值夏季,低烧迟迟退不下去。夜里半梦半醒间,总能尝到一嘴的血味,晨间醒来,安格斯化做庞大的兽型睁着眼睡在她身边,冰凉坚硬的鳞甲贴着她的背脊,尾巴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缠在她腰上,似是一夜未睡。 见她醒来,不等她发怒,便试探着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解释道,“您梦中唤热……” 他规规矩矩没干什么,奥德莉也没管他。但他似是怕极了奥德莉就此一病不起,她养病这几日,安格斯一直没离过身,脸色一日比一日阴冷。 前来诊治的医者换了近十人,在第四日终于养了好病。 休斯接连数日未归,在奥德莉病好的第二日派人传话回来,说晚上要在家中举办一个约三十人的舞会,让安格斯做好准备,并命人转告奥德莉,请她一定要参加。 奥德莉原以为休斯是为了联络名流贵族而举办,她本欲借此机会了解城中新旧贵族的情况,夜幕降下却见休斯带回二、三十名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女。 齐齐涌入金碧堂皇的大殿中,姿态轻浮,身上沾着酒气,看样子是从别的欢乐地转战至家中。 殿中细长白烛高燃,时下兴起的乐曲一首接一首奏响,乐手激情澎湃,侍女们端着酒水美食穿梭于人群之中,一场三十人的舞会极尽奢侈。五颜六色 分卷阅读28 的裙摆舞动,欢笑喝彩声不绝,吵得奥德莉头晕。 莉娜放心不下奥德莉,拉着伊莱一同参加了这场舞会,她怀着身孕,和奥德莉远远坐在人群外,吃着点心同奥德莉一句话简洁介绍了她丈夫邀请来的朋友,“这些都是他在外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不务正业,不值得深交。” 奥德莉抿了口酒,打趣道,“他是将整个上流圈子里不学无术的年轻男女都认作朋友了吗?” 休斯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奥德莉和莉娜,面色吃惊,他似乎没有想到莉娜也参加了,更没想到她会带着她的情人一起。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举着酒杯,和一名金发褐眸的男人面带笑容地走了过来。 站在莉娜和奥德莉身后的伊莱和安格斯俩人,不约而同地往前走了半步。 休斯意气风发,此时已喝得半醉。他向身边那名金发褐眸的男人介绍道,“凯尔,这是我的妻子莉娜和我的……”他停了一秒,转而将目光投向奥德莉,毫不掩饰眼里赤裸的欲望,缓慢道,“我的继母,安德莉亚夫人。” 纳尔逊刚死,休斯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告诉他的朋友们如今谁才是这偌大家业的主人。在休斯眼里,奥德莉是他父亲高调买回来的女人,他父亲死了,那家中这个漂亮柔弱无依无靠的女人便成了他的财产,竟已经成了他在这种场合炫耀的资本。 毕竟没有谁的母亲会比儿子还要小十几岁。 名流贵族,多有以玩弄漂亮女人为荣的蠢货,恋慕兄友之妻的人之多,数不胜数,休斯无疑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父亲的财产会是他的,女人自然也会是他的。 没有人会比莉娜更了解休斯的愚蠢,不然纳尔逊也不会以下药这般阴私的方法令她怀上一个孩子。如果纳尔逊还活着,莉娜肚子里的孩子长大后,极有可能会跃过休斯继承这偌大的家业。 休斯挑挑眉,看向莉娜握住奥德莉的手,又看了眼她身后的伊莱,意有所指道,“亲爱的,互不干预,我们说好的。” 他来此似乎就是为了将奥德莉介绍给凯尔,说完,拍了拍凯尔的肩膀,很快便转身找下一名漂亮的美人去了。 凯尔听不懂他们的暗语,他自见到奥德莉便一直露出一副惊叹的神色,他定定奥德莉,语无伦次道,“原谅我的冒犯,cy安德莉亚夫人,天!您和她长得实在太像了!” 奥德莉愣了一瞬,问道,“谁?” “您的姑姑,奥德莉小姐!” 奥德莉对凯尔毫无印象,她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他,疑惑道,“你见过我姑姑?” “当然,夫人!”他解释道,“十几年前的决斗场上,我在一场决斗中见到了她,她从看台上掷下匕首给一名瘦弱的角斗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时我和休斯也在哪, 她实在是太漂亮了!仅仅露出半张脸就足够叫人心动,唇红肤白,窈窕婀娜,是场中最美的女人!” “和我见到的所有的贵族小姐都不同,像一簇盛装拥簇的野玫瑰!而您和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野玫瑰……莉娜品味了一番这形容,忍不住笑道,“所以你想要追求你心中野玫瑰的侄女吗?凯尔先生?” 奥德莉闻言,也觉得好笑。她见过太多的男人,凯尔看她的眼神和休斯没什么区别。不过一个色欲熏心的念头,竟然也能被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凯尔看见奥德莉的笑越发起兴,他解释道,“不,我只是觉得很遗憾。” 他惋惜道,“后来我在一个宴会上见到过奥德莉小姐,只可惜我当时醉得不清,不敢和她说话,没想到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凯尔喋喋不休地回忆过去,浑然不觉自己被盯上了。莉娜瞥见奥德莉身后远远站着的安格斯,他立在柱子旁的阴影中,神色阴郁地盯着凯尔,阴森可怖,像是要杀人。 凯尔嘴角挑开一个自信的笑,眼角显出几道浅浅的皱纹,褐色双眸深深看着奥德莉,弯腰朝她伸出手,问道,“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邀请您跳一支舞?以圆我多年的遗憾。” 以情动人,再借机邀请,情场老手惯用的戏码。 但奥德莉可没心思帮他释怀他曾经的遗憾,更没心思和这样的男人跳舞,她欲出言婉拒,身后却忽然逼近一股寒凉的气息。 她有所察觉,回过头一看,安格斯走进明亮的烛火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凯尔,冷声道,“奥德莉夫人身体不适,不能跳舞。” 凯尔愣住,没想竟然会被管家拒绝,他乐意对漂亮的女人以礼相待,却不代表愿意忍受一名管家的冒犯,他张嘴欲说些什么,却见奥德莉往后靠进椅子里,应道,“我的确不能跳舞。” 她举起酒杯,嘴角挑起一个笑,“抱歉,凯尔先生。” 凯尔悻悻离开后,休斯又转了回来。 “你就这么拒绝一个男人的好意?”休斯好奇道。 奥德莉直言回道,“什么好意?上床的好意吗?” 休斯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欲色更盛,意有所指地问道,“那如果是我邀请您和我跳一支舞呢?亲爱的继母。” 这话里的意味太过明显,他伸手拿过奥德莉手中的酒杯,嘴唇贴上杯壁上鲜红的唇印,直勾勾看着奥德莉,慢慢喝光了她的酒,低声蛊惑道,“慢慢考虑,安德莉亚小姐,我可比我老得只剩皮包骨的父亲要厉害太多……” 分卷阅读29 说完,他将酒杯倒扣在桌上,便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残留的酒液顺着透明的杯壁缓缓流下,润进软布,染开一片绯色。像是无人可见的暗处,年轻男女拥吻在一起抹花的唇印。 安格斯站在奥德莉身后,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他方才敢在奥德莉之前出言拒绝凯尔,是因为他了解他的主人,他知道她不会答应凯尔。 可是休斯……他无法判定他的主人是否会耗费精力同他虚与委蛇,以谋取所需的利益。 可一想到他的主人有任何想要和别的男人上床的想法,安格斯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自认自己已无可救药,嫉恨别的男人称他的主人为“野玫瑰”,更嫉恨这些男人不知死活地邀请他的主人共舞。 安格斯看着奥德莉思索的背影,终是忍不住俯身靠近她,在众目睽睽的舞会中,他几乎要吻上她的耳廓,低声祈求道,“别想着他们,主人……” 他声音低哑,好似哀求,却又似威胁。昏黄烛火在他脸上投落下明暗不定的光影,无端展露出一副落寞的神色。 奥德莉深知他的恶劣,一眼便看出他那张楚楚可怜的皮囊下暗藏的欲望,她笑起来,手指抚过他垂落在她鬓边的头发,以几不可闻的耳语道,“你能如何,替我杀了休斯吗?” 安格斯抬手握住奥德莉的椅背,瘦高的身躯罩在她身后,仿若将她拥入怀中。他毫不在意会否被他人看见他们之间过于亲昵的姿态,俯身靠得更近,凉薄的嘴唇吻上她的耳廓,“我会的,主人……” 颤抖的声线传入奥德莉耳中,安格斯半垂着眉眼,暗金色瞳孔不安地变换着形状,视线落到她衣襟下的那片布满齿痕的皮肤上,颈上凸显的喉结滚了滚,悠扬低沉的维奥尔琴缓缓奏响,他的嗓音更显嘶哑,“我会替您杀了他……” 所以别想着他们…… 家犬(14) 大厅中欢声笑语不断,逆着夜风传至庄园各个角落,明亮的烛火倾泻入花园,蝉蛙藏在夜色下的泥地里,一声接一声高鸣不止。 舞会持续到月上中天也未散场,反而越来越多的宾客接连而至,早已远超过最开始的三十人。 不同的是,后来的宾客妆容妖冶衣着暴露,举手投足轻挑放浪,不似名流贵族,更像是供名流贵族取乐的歌妓舞女。 而看休斯泰然自若的态度,显然是他提前准备好以供他朋友们逗乐的“玩物”。 安格斯似乎是故意要将休斯推到众目睽睽的高调台面上去,一场私人舞会奢靡至极,不亚于皇家舞会的格调,远在数条街外也能看见斐斯利庄园里瑰丽通明的灯火。 宽敞富丽的大厅里美酒佳肴不断呈上,众人堆聚在一楼的大厅,将夏日午夜炎热的空气烘燥得愈发浑浊。 空气里弥散开浓烈辛辣的酒气和烟草味、女人身上浓厚的脂粉香。 一些醉得不省人事的男男女女被门外等候的侍女侍从扶上了马车,更多的却藏在光线灰暗的角落里拥抱着激烈拥吻。 有人窝进椅子里点燃包裹着罂粟的烟草,夹在指间大口大口吸食,面颊凹陷,颧骨高高突出,嘴唇嘬圆了一吐,便是一口朦胧白烟呛进空气。 人人都自甘陷入欲望的深渊,俨然已放纵不知天月。 奥德莉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她厌恶人类堕落不堪的丑态,更讨厌自己站在欲望编制而成的巨网下。 可反观安格斯,却好似已经司空见惯。他虽然满身伤疤,可那张残损的俊逸皮囊仍旧吸引了不少衣着华丽的贵女。 然而他好似天生不解风情,一旦有人缠上他,他便默默行至奥德莉背后,一副我已经有主的模样,惹得莉娜直笑。 莉娜用过几块糕点,坐了一会儿便开始犯困,偏偏肚子里的小东西踢踹着她的肚皮,闹腾个不停,隔着宽松的衣裙奥德莉也能看见她圆润的肚皮被顶得凸显。 奥德莉见此,无意再待在舞会里,起身陪莉娜在花园里转了两圈,而后几人避开众人的视线,绕至另一处楼梯上了楼。 她与莉娜在楼梯口分别,却在经过一间本该空置的客房时,却听见里面传出了叫人脸热的喘息声,毫不加掩饰,和楼下宾客模糊的喧闹一并钻入了耳中。 而此处离她的房间,仅仅隔了一间屋子。 奥德莉蹙了下眉,站定,丝毫没有打扰他人好事的自觉,转头看看向了未关严实的房门。 浅色的地毯上,一名半身赤裸的女人跪趴在房间中央,身上繁复洁白的衣裙高高撩起,层层堆叠在塌陷的后腰,她身后跪着一位体格健硕男人,两瓣白腻的臀肉正被身后的男人抓在手里,揉弄得红肿不堪。 男人腿间的性器偾张高翘着,他挺着粗壮的腰胯快速在女人腿间插进抽出,底下垂吊的黑红色囊袋拍打在她白皙的大腿上,传出一声声清脆的肉体拍打声。 女人嘴里同样含着一根粗大的肉棒,胸前肥硕的胸乳被人从衣襟里掏出一只,正被一只明显属于男人的手掌大力地重重揉捏着。 竟是有三个人, 握在她乳上的那只手松开,转而按着她的头耸腰把肉棒顶进那被操肿的小嘴里,饱胀的囊袋和浓密的毛发压在女人口鼻处,呻吟和哭喊声全被堵在了喉管里,只能可怜地发出破碎短促的“呜嗯”声。 奥德莉不认识房中的女人,也无法从窄长的门缝看见那两名男 分卷阅读30 人的脸。可谁会这么大胆,跑到主人的楼上干这种事? 房中烛火通明,里面交媾的三人离奥德莉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即便是皮肤上分泌出的汗液奥德莉也看得清清楚楚。 女人无力地跪趴着,黑红色的肉棒从腿间湿泞的艳穴里大力操进又抽出,身上的湿亮的汗水反射着亮黄色的烛光,分明被干得叫都叫不出声,还在摇着屁股去迎接操弄她的粗实丑陋的肉根。 身后的男人扬起巴掌狠狠甩在女人的臀上,而后俯下身像条狗一样伏在年轻女人的身上耸动收紧的臀肉,喉中发出野兽般的喘息,熟悉的金发映入眼中,赫然是先前邀请她跳舞的凯尔。 他声音粗噶地骂道,“放松点儿,骚货,夹断了找谁来操你……” 身前的男人闻言低低笑了声,骂道,“卡拉小姐,您的未婚夫知道您像条母狗一样跪在地上吃别的男人的肉棒吗?” 奥德莉闻言重重挑了下眉,此时听见声音,豁然明白了他们肆无忌惮的原因,原是举办舞会的主人也身处其中。 且看起来,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休斯一把按住女人的脑袋,像“呼呼”转动的破风车似的喘出声来,将性器全塞进了那张红肿的嘴里,抖着腰似是在射精。 他们似乎并不怕被他人发现,声音并未刻意降低,专注地进行着这场淫靡荒唐的性事,站在在奥德莉身后默不作声的安格斯也一同听了个清清楚楚。 以安格斯站立的角度看不见里面的场景,此时听见声音才辨别出里面的人是凯尔和休斯…… 莉娜和奥德莉从始便是站在这场狂欢舞会边缘的看客,然而安格斯却至始至终置之度外,冷眼望着他人的放纵下陷,不曾参与一丝一毫,犹如婚礼奥德莉初见他那夜。 然而此刻,当凯尔和休斯那一声声夹杂着粗鄙辱骂之语的呻吟声自一掌宽的门缝里传出时,安格斯突然对今夜所发生的事做出了反应。 他上前一步,抬手隔空挡住了奥德莉的视线,遍布细小疤痕的苍白手掌瞬间占据了她的视野,清冷的气息覆上她裸露的脖颈,安格斯在她耳旁低声道,“主人……别让这般不堪入目的画面玷污了您的眼睛。” 奥德莉:“……” 房里的人已被性欲的快感席卷了神智,像动物一样本能地进行着原始靡乱的交配。 没有人看见,那传说里藏匿在人群中的怪物正面色阴郁地看着他们,冰冷的金色瞳眸在瞬息之间,化作了一道细长的泛出暗光的凌冽刀锋。 黎明时分,两名巡城的守卫在街道边的河流中发现了一架翻倒的马车。 从街道上车辙歪扭的痕迹看,马车撞断了沿路的实木围栏,从足有五米高的倾斜河堤翻滚了下去。 车夫胸前扎进了断裂的木碎,头撞在岸堤的石头上,血流而亡,体内发现了饮酒的痕迹。 而沉重的马车将里面的人压倒在水流湍急的河水中,里面的人活活淹死在水里。 在街上成百上千的民众围观下,三具泡得发胀发白的尸体从河中被打捞出来时,衣衫不整,几近赤裸。几人死前在马车里做什么了然于目。 “经再三确认,马车里的死者分别是斐斯利?休斯先生、凯尔?纳德先生、和卡拉?爱德华小姐……” 斐斯利大厅中,汇报的行政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莉娜的神色,身后的保安官适时向莉娜呈上检验的文书,行政官见她扶着肚子一脸哀戚地接过,松了口气继续道,“对于您丈夫……”他转向奥德莉,“……和您儿子的死,城主大人深感遗憾,还望节哀……” 休斯和凯尔的死本不该如此轻拿轻放,即便为了安抚旧贵族,城主也该命人着重调查一番,可偏偏从城卫发现尸体到确认死亡不超过三个小时,摆明了其并不愿深究,而此中深意不言而喻。 休斯的尸体被抬过两条街送到家中,乌压压的人群聚在大厅中,白布里垂落一只青白肿胀的手臂,昨夜他尚在此处同人欢乐,然这时人人却都在围着他的尸体听他荒诞可笑的死因。 在场所有人中,除了安格斯,便只有奥德莉知道,休斯究竟是怎么死的。如果现在派人去她的房间,兴许还能在她床前寻到安格斯带血的脚印。 她昨晚做了半夜的梦,未得好眠,天未亮透又被跌跌撞撞冲进房中的安娜唤醒,告诉她休斯死了。 此时面色苍白,额角跳疼,她忆起昨夜梦中所见,磅礴怒意犹如不可摧毁的山火烧灼着她的神智。 她掀起眼皮,抬起头冷漠地朝角落里站着的安格斯看去。他敛眉垂目,温顺地低着头,如同一名忠心耿耿的管家,在为去世的主人哀悼。 奥德莉收回视线,心中冷笑,他才是最会掩藏…… 窗外天色昏暗如夜幕,远处庄肃的城堡高耸如云,直直破开厚重暗沉的云层,天地之间仿佛笼了一层灰白的绸纱。 灰朦天色里,一切都看不真切,天地昏暗无边,似是要下一场大雨。 从前城主为稳固地位,对于旧贵族只褫夺爵位,却未收回其土地和财产。可旧贵族不仅未收敛,反而互相攀附牵扯愈发张狂,织成了一张巨大的利益蛛网。 卡佩家族衰落后,立于蛛网中间的便仅剩斐斯利家族,纳尔逊、休斯接连去世,如今站在风口浪尖的人就又成了获得巨额遗产的奥德莉。 休斯身亡的信息在短短半日送到了各大家 分卷阅读31 族的书桌上,人人心怀鬼胎,纷纷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她。 要从老谋深算的纳尔逊和他儿子手里谋利谓之痴心妄想,可要从一名年纪轻轻的寡妇手里夺财却是手到擒来。 众人手里的算筹才敲响半声,后半日各贵族又接收到另一条十足荒唐的消息——斐斯利家那位新获财权的寡妇奥德莉,将名下一半的土地和财产赠奉给了海瑟城的国库。 这一举措,无疑是将旧贵族间利益往来的名册交到了城主手中,一日之间,煊赫一时的斐斯利家族彻底倒了,而与此同时,城中所有旧贵族颈上通通悬了一把无形的断头剑。 放出消息说要将土地和财产赠给国库的后果便是直至深夜奥德莉还在书桌前签令土地财产转让书。 斐斯利家族的产业比奥德莉预想的要雄厚,从前卡佩家族名下的土地和商铺被斐斯利吞并不少,如果斐斯利有异心,完全可以另立新城。难怪城主忌惮如斯。 窗外暴雨如冰针,砸得窗棂啪嗒作响,晚夏的风自窗缝泄入房中,已有些许凉意。桌上融化的润白蜡油盈满了纯银灯盏,顺着底座缓慢流过,干涸成一道道白色交错的河。 烛火映照在奥德莉疲倦的眉眼间,房间里的落地钟发出规律细微的声响。 安格斯看着奥德莉伏于案前的身影,上前将小臂上搭着的薄毯披在她身上,第三次劝道,“小姐,您该休息了。” 奥德莉未理会他,她今日去面见了城主,无数人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半点马虎不得。她何时将所应答的财富奉上,何时才能真正地脱离风口险境。 鸭毛笔吸饱黑浓的墨水,她欲提笔继续,却猝不及防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握住了。 修长五指牢牢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安格斯一改温顺的态度,寸步不让道,“您大病方愈,不宜操劳。” 言语时,指腹无意识地在她柔嫩的虎口轻轻摩擦了几下。赶在奥德莉动怒前,他又道,“您明日一早还要参加葬礼。” 安格斯看似面色坦然,实则慌得心跳都有些乱,不知为何,自今日晨时起,他的主人便未拿好脸看过他。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本能地感知到他的主人在压抑着怒火。是因为休斯的死吗? 安格斯不懂运筹帷幄,笼络人心,奥德莉没教过他这些,他也没去学过,只想着把休斯杀了就一了百了,却没有思考过休斯之死会带来的后果。 但直觉又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更像是他的主人察觉到了某些他不敢让她知道的事。 而他不敢让她知道的事太多…… 安格斯小心翼翼地着将脸颊虚虚挨着奥德莉被侵袭的夜风吹得发凉的脸庞,手臂穿过她的腰际环住思念已久的软腰,“您在生气吗?” 暖热的体温透过薄毯传入他的身体,安格斯克制着滚了下喉结,缓慢低头靠近她,在凉薄的唇瓣堪堪要贴上那张漂亮的嘴唇之时,他听见她开口道,“我做了一个梦,你知道我梦见了什么?” 静谧的夜里,灯芯突然“砰嚓”爆开,跳起一串细弱的火星。 奥德莉转头看着他,面色平静,蔚蓝双眼却是霜寒一片,绯润的红唇轻轻启合,“我梦见我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像个低贱的妓女被你玩弄,等第二日醒来,你却装得若无其事……” 奥德莉抬手握住他的下巴,纤细冰凉的食指轻轻抚过他的眼角,双眸直视着他的金色眼眸,“你告诉我,那是真的吗?” 冰冷字句犹如柄柄锋利长剑戳穿了他的心肺,安格斯僵在原地,霎时犹如凉水浇身,他无措地蜷了蜷冰凉的手指,过了许久,才艰难唤道,“小姐……” 奥德莉面上渐渐褪去最后一丝温和,她慢慢收回手,闭了闭眼,压抑着胸腔腾腾燃烧的怒火,平静道,“滚下去,跪着。” 家犬(15) 安格斯遇到奥德莉之前,活得不比路边的烂石头好,谁见了都能踢他一脚。他不懂什么叫衣食无忧,生来低贱,赤脚淌进恶浊烂泥里也不觉得有什么。 后来奥德莉买下他,摘下他颈上沉重的奴隶项圈,带回金碧堂皇的庄园洗干净养好伤,才算勉勉强强有个人样。 安格斯虽是从角斗场中杀出来的,却也防不住冷刀暗箭。他刚开始替奥德莉做事的那两年,身上添了不少疤。 他并不惜命,自小在泥沼里挣扎存活的野草意识不到自己的命有多珍贵,骨子里生来藏着野性,厮杀求胜只是与生俱来的野兽本能。 教他暗杀技巧的老师是奥德莉母亲留给她的一名女侍从,她曾对奥德莉说,安格斯看似不声不气,实际是个血流干了也能挣扎着把敌人摁在自己的血泊里淹死的人。 她不止一次提醒奥德莉,那小奴隶太烈了,脖子上没有烧红的铁索拴不住他。 奥德莉每次都只是一笑了之。 她就是要养一条不叫的烈犬,若不完全信任他,又如何令其心甘情愿地伏在她脚下。 奥德莉做到了,安格斯毅然决然地抛去所拥有的一切,成为了她手里最趁手的一柄无形的利刃。 他只在意她所看重的东西。奥德莉野心勃勃,欲求权贵,他便无怨无悔地替她铲除脚下的挡路石。 事情本该如此。 可当某日安格斯忽然意识到他的主人十分看重他的时候,自初见便埋在他心底的那颗无人问津的腐烂种子便一夜间生出了欲壑难 分卷阅读32 填的果实。 他见惯了污浊,本就不是心境纯粹的好货。只是他的小姐太过信任他,没能看清这一点。 安格斯像看不清容貌的幽灵一般隐匿在奥德莉身后,替她做见不得光的脏活。每次任务,都会约定五日为期的时限。为掌握局面,即使任务未完成,安格斯也许在第五日传递给奥德莉讯息。 一般而言,安格斯很少有五日已过还未完成任务的情况,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某次安格斯外出五日毫无消息,奥德莉察觉有异,待夜深人静、侍女歇下时,孤身推开了安格斯的房门。 两扇一人多高的木门徐徐打开,在安静的夜里发出尖锐的“咯吱”声。奥德莉透过缓缓开启的门隙,一眼便看见屋中浑浊月色里,歪靠在窗下的血人。 浓烈的血腥味涌入鼻尖,奥德莉心神一凛,险些未认出屋中人是谁。 木窗半掩,月光从安格斯头顶泄入半抹,堪堪照亮了他的模样。染血的白纱布和药瓶凌乱堆在手边,身边立着一盏不知何时熄灭的烛台,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衣裳破烂,满身血污,垂着头背靠墙面,似乎陷入了昏迷。 奥德莉关上门,提起裙摆朝他快步走去。 高跟鞋踩在坚硬的地面发出钝沉的声响,安格斯察觉有人,倏然抓起手边的短刃戒备地抬起头,他面色苍白,瞳眸深暗,像一只濒死状态下强撑着保持警觉的野兽。 奥德莉脚步不由得一顿,但只有端端一秒,很快又拧紧眉心朝他走了过去。 安格斯在看清夜访者是奥德莉的那一刻,面上遽然浮现出震惊之色,他似是对奥德莉的到来显得尤为诧异,不可置信地动了动唇,无声唤了一句“……小姐?” 但很快,他又垂下头,面色慌乱地看向了地面,他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却又狼狈地摔了回去。 “你胡乱动什么!”奥德莉提着裙摆,随手拿过桌面上将熄未熄的灯烛,厉色道。 安格斯眨了下眼睛,低头不语。他从未在奥德莉面前受过这样重的伤,往常身上即便在流血,只要能动,一贯洗干净换身衣服无事人一般往她书房里钻。 此刻,他似是不想被奥德莉看见这副虚弱无能的模样,徒劳地抬起手捂住伤重的左腹,抿紧唇眼神闪躲。 他是奥德莉手里最锋利的的一把刀,如果一把刀砍卷了刀刃,变钝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安格斯害怕从她脸上看见任何厌恶的神色,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这副窝囊的模样,更不想被她舍弃。 但他又忍不住抬起头,看她向他走来的身影。他很少有机会正面看他的小姐,更多的时候都只能在身后偷偷看她的纤细笔直的背影。 温热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润湿了他干燥的指缝,失血过多令他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流入眼角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的视野。 安格斯一只手死死撑着地面,却仍旧歪斜着身子无力地往下倒去,鞋底踏在石板上的声音越发近,安格斯恍惚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奥德莉低低闷哼了一声,伸手费力地揽住他,十九岁的青年已经不再是从前那副瘦弱的模样,她需得苦苦支撑才不至于叫她们两个人摔倒在地。 走近后,奥德莉才发现他黑色的衣服都给血浸湿了,地上像是有人拿毛笔沾着红墨胡乱划过,在灰色的石板地面留下道道干涸的深红色血迹。 繁复精美的裙摆扫过脏污的地面,安格斯在混沌意识中,伸出手拾起了她的裙摆一角。 奥德莉德莉未发现他的小动作,,肩头抵着他的臂膀,一把抓过身边的纱布,捂住他腹前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 奥德莉察觉他快陷入昏迷,掰过他的脸,低声唤他的名字试图唤回他的神智,“安格斯!?” 他伤势严重,无力地依偎在奥德莉身上,即使相隔这般近,奥德莉也几乎快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他犹如溺水之人,牢牢抓着她的手腕,压在皮肤上的手指冷得发青。 他全身上下伤口足有十数道,但都不致命,唯独腹前那道深长的伤口血流不止,如不尽快止血,怕是熬不过今夜。 为了隐藏,安格斯住在庄园偏远处,奥德莉此时出门去叫医者都来不及。 奥德莉抬头看见他涣散的神色,伸手扶着他的头,快速道,“别睡,安格斯,看着我!” 异色双眸短暂地聚焦在她脸上,他艰难地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在落针可闻的夜里,奥德莉没有听见一点声音。 只从他的嘴型辨别出,他似乎在喊“小姐……” 奥德莉难得放柔了声音,看着他的双眼,回道,“我在,安格斯,你得保持清醒,告诉我要怎么做,明白吗?” 身边是处理伤口常用的伤药和工具,药盒锁扣上染着血,药罐药瓶倒在地面,奥德莉按在他腹前的手掌糊着一手黏糊的药膏,看来他之前是在处理伤口时昏了过去。 奥德莉小心地扶着他靠在墙上,拿过剪刀利落地剪开他的衣服,在一团狼藉里找到了穿好细线的细长骨刺。 奥德莉以前看过别人处理刀伤,她并不需要安格斯教她,那样说只是为了让他别保持清醒,尽量别昏死过去。 她伸手扶着他的肩膀,说着“忍一忍,”而后拿起药液一点点冲倒在了他的伤处。 安格斯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只觉腹前传来一股剧烈尖 分卷阅读33 锐的疼痛,他闭着眼,重重捏住她的手腕,喉咙里发出一声痛极的呜咽。 奥德莉骨头都要给他捏碎了,忍着手抖替他冲洗着伤口,口中生疏地安慰道,“你做得很好,忍着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安格斯浑然已意识不清,额上颈项冒出汗水,体温却是凉的,他浑身发着抖,痛极时下意识弓着身把脸埋进了她的肩头,湿透的额间抵在她温软的耳廓,他开张嘴,咬住了贴在唇边的头发。 奥德莉头皮被扯痛,愣了一瞬,抬手轻轻抚了抚他汗湿的脖颈,继续柔声同他说着话,用药液冲过骨刺比划了几下,而后硬着头皮缝合着他腹前那两片翻卷开的鲜红血肉。 一针又一针,安格斯眼前灰暗一片,耳中犹有蜂鸣不止,依稀听见耳边有人温声同他说着什么,只是他已经听不清楚。 彻底失去意识前,刻在记忆中的,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里,闻见的一抹浅淡而熟悉的馨香。 伤口即使在睡梦中亦跳痛不停,像是碎成渣的刀片裹在他的伤口里面。安格斯在短短昏睡了几个小时后便疼醒了过来,天色依旧黑沉无边,身前立着几盏微弱的灯烛。 他侧身睡在地面,上身赤裸,头枕在奥德莉腿上,身上披着一条薄软的灰色毛毯。 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过,肋骨下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为避免再次流血,纱布将伤口勒得极紧。 奥德莉屈腿靠坐在墙边,闭着眼,已经睡着了。她一只手搭在他脖颈,另一只手的手腕被他死死攥在掌心,一直没松开,白皙纤瘦的手腕上此时已是青淤一片。 安格斯怔怔松开手,将那细瘦的手腕握在手里轻轻揉压着。 奥德莉显然并不习惯坐在地上休息,眉心微蹙,不太舒服的模样。睡梦中察觉他动了动,搭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轻柔地抚过他的后脑,似是安抚。 安格斯睁眼直直看着她,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的的确确枕着奥德莉的腿在休息,侧脸压着裙摆布料底下腿部柔软的脂肉,鼻尖一片软热浅香。 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安格斯已经许久没有近身闻到过她的味道,距上一次他离他的主人这么近,已有十四个月的时间。 他悄悄地将掌心里的那只手拉近嘴边,欲吻下去,却又在看清自己手背上干涸的尘灰与血迹又停了下来。 安格斯捂着腹部轻声坐起来,脖子后的那只纤瘦的手掌顺着肩膀滑下去,被他轻轻接住。本是执笔的手此时染上了血液与药膏的味道,深色的血印在白皙的手指上,仿若泼在雪地里的红墨。 安格斯眼里的奥德莉总是与各种各样的红纠缠在一起。她润艳的嘴唇、染了丹蔻的指甲、发怒时烧红的肤色,和此时被血液玷污的手指…… 平稳顺长的呼吸声响在身侧,安格斯脑子里一瞬晃过数个相背而行的念头。他看着奥德莉的脸,轻轻叫了一声“小姐”,声音消散在静谧无边的夜里,过了许久,没有听见任何回应。 最终,他低下头,用他干燥的唇瓣,将那根手指含进了带着血腥味的口中。 湿热的舌面触及柔软指尖,围绕在鼻尖那难以捕捉的香气,在他轻轻咬住的那一刻化作了实质。 小姐…… 家犬(16) 安格斯无疑是奥德莉最忠心的下属,就连亵渎睡梦中的她都怀着五分不合时宜的敬意。 本该灵活的舌头随着安格斯日复一日的寡闷一同变得迟钝无比,舌面贴着指缝内侧,缓慢而不知餍足地反复舔过那片最柔嫩的肌肤。 他上隐似的,一寸寸将口中纤细的手指越含越深,直至因久未饮水而变得粗糙的唇纹抵住了奥德莉的指根才停下来。 细小湿濡的水声消散在静谧的夜里,安格斯微垂着眉目,盯着奥德莉收紧的衣袖中若隐若现的白皙腕骨,长指逡巡着悄悄爬过她的手背,将她整只手腕都收近了掌中。 他喉中发出愉快又满足的喟叹,却仍觉不够,又近乎病态地把奥德莉的另一只手放回了他的脖颈上。 脏污的五指按住她的手背,令那柔软的掌心牢牢贴着他的后颈,远远看去,就像是奥德莉主动伸手在抚摸他。 但安格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小姐在清醒时不会像这般亲昵地触碰他。只有在此时这般趁她并不清醒的时刻,安格斯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妄想她充满怜爱的轻抚。 犹如一年前奥德莉醉酒的那夜。 浅睡中的奥德莉不适地偏了偏头,蹙眉细细哼了半声,裹在他宽厚舌头里的食指轻轻蜷动了一下。指甲刮过敏感的舌面,泛开一层酥麻的痒。 在他颈后的手也同样无意识轻抓了一把,五指插入他的头发又退出来,像是主人在安抚闹腾个不停的宠物。 安格斯舔舐的动作顿住,睫毛忽地颤了一下。他眨了下眼睛,而后面色近乎茫然地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奥德莉的睡颜。 若奥德莉醒着,以她的视角,便能看清安格斯直直望着她的异色双瞳里,毫不遮掩的亢奋之色。 月色朦胧得令人昏头失志,在安静昏暗的环境中,时间总是难以丈量。 月光投落在地面的光影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安格斯就这样看着她,像是被她绮丽的容色魇住了。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动了起来。他缓慢吐出口中舔弄得湿漉漉的手指,仰头虔诚地在奥德莉唇边印下一个轻若无 分卷阅读34 物的吻。 她柔软的唇瓣好比岩浆炙热,安格斯只是这样用嘴唇轻轻压上去,就轻而易举地填平了他心底空洞的裂缝。 奥德莉仍旧睡着。 安格斯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街上摇着尾巴在店铺门口讨食的小狗,为了一口吃食躺在地上打滚卖乖,最终却一无所得。而凶猛抢食的恶犬,反而能好好的活着。 他从那时便知道,有些时候,若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光明正大是行不通的。 一种隐秘的快意骤然俘获了安格斯,他喉结上下滑滚,愈加放肆地伸出舌头,去舔奥德莉的唇缝。 唇缝里湿润软热,安格斯害怕舔花了她的口脂,不敢太用力,只伸出一点几乎看不见的软红舌尖去勾弄她,贴近了闻她身上好闻的香味。 情欲永远无法饱足,得到的越多,反而会越不知足。 他感觉他的灵魂深处破开了一个洞,只有他的小姐能填满它。 他依依不舍地点吻过她的嘴唇,在奥德莉醒来前,又慢慢躺回了她的腿上,心安理得地抓着她的手,再次闭上了眼。 天色还未亮,月色仍旧如之前一般静静照落在血污遍地的石面地板上,飘闪不定的烛火越发微弱。 安格斯微蜷着身,像大型犬只一般枕在她身上,拉着她纤瘦的手掌重新搭回他的颈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安格斯伤势的恢复速度远超奥德莉的想象,他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却在第二日就清醒了过来,好似先前淌出去的血在一夜间就迅速长回了身体里。 奥德莉命安格斯脱离一切与他人的联系,隐于黑暗之中,抛去身份为她做事,自也有庇护他的责任。 她在离自己书房相近处挑了间客房让安格斯搬了进去。那客房与其他房间不同,书房的书柜后有一道令一人通行的暗道连通书房与他的住处。一为方便他汇报任务,二来,若再出现上次那般情况,奥德莉也能及时发现。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狼犬,可不是为了叫他某一日在捕猎中身受重伤却救治不得,因一时不察而悄无声息地死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大安格斯三岁,兴起把他从角斗场捞出来,养成如今身手卓越的青年,心底多多少少都有些介于朋友与主仆间的情谊。 安格斯卑微到骨子里的忠诚得到了奥德莉的信任,却不知青年在背后看她的眼神早已不似当年纯粹。 她年长于安格斯,忽略了安格斯已经成年的事实,他是一个身体健康精力旺盛的男人,而非一个青涩无知的小孩。 安格斯无须经过任何盘查便能从卧室去到奥德莉的书房,而奥德莉一月几乎有二十五日都宿在书房里。 他起初因住处离她更近而暗地欣喜了几日,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的小姐并不把他当一个男人看。 “斯诺那老头是不想活了吗?!” 偌大的卡佩庄园中,站岗的守卫在数十米远的廊道也能听见从书房里传出的怒吼声。 他们的家主平日看上去弱不禁风,骂人的声势却是比谁都足。 奥德莉坐在书桌前,怒不可遏地将他人呈上来的账簿摔在地上,气得笔都捏烂了。 书房中间站着一位衣着规整的中年男人,他毕恭毕敬地低着头,没敢回话。 中年男人是奥德莉口中那名斯诺家老头的近侍,深受斯诺器重,斯诺今日派他来呈交给奥德莉上半年的账簿,但却不想中年男人实则是奥德莉安插在他身边的人。 做了手脚的账簿送到了,状也一五一十告得明明白白。 不怪奥德莉大怒,一批城中运往城东的铁矿被那老头子私吞了部分扣在自己仓库,预计的订单不仅未完成,如今竟还装模作样地跟她哭惨。 他平时吃些回扣奥德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折腾,如今却是越发放肆,也不看看那是谁的货! 奥德莉连场面话都懒得客套,径直道,“你告诉他,叫他把货交出来,他若不肯,直接带人去抄了他的仓库。那批铁器是‘城中’里的单子,若不能按期完工,我非割下他的头来!” “城中”的单子指的是城主下令外放的订单。 中年男人越听越头疼,他是跟过奥德莉父亲的人,两厢对比,总觉得老卡佩先生比他的女儿要和蔼许多。 他如今已年逾四十,一身老骨不比当年,要他领着人去抄老斯诺的仓库,随便被人敲一棍子都得在家躺上半月。 但他又不敢拒绝面前这位雷霆手段的家主。他掏出帕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弯腰行礼,欲捡起地上的账簿出去,又听奥德莉没好气道,“这破东西捡起来干什么,挂他脑门上顶出去招摇吗!” 男人汗颜,只好空着手带着奥德莉拨给他的人抄老斯诺的仓库去了。 待人离开后,门外的侍从关上房门,旧木书架缓缓从中间向两侧分开半米宽。 安格斯从书架后走出来,看了一眼椅子里皱眉紧闭着眼的奥德莉,一句话也没说,捡起地上那本账簿轻轻放在书桌上,又捻熄了书桌上一盏烛火。 奥德莉听见声响,猜想是他,眼睛都懒得睁开。 安格斯也不欲烦她,三两下把书桌收拾了,一言不发地走到奥德莉身后,抬起双臂熟练地揉按她额头两侧跳痛的穴道。 奥德莉靠在椅背上,紧皱了一下午的眉心逐渐舒展开,她闻到他身上清苦的药味,手指轻敲了敲椅子扶手,开 分卷阅读35 口问他,“我记得你会制药,你那有什么治头痛的药吗?” 安格斯静静看着她,目光扫视过她疲倦的面容,低声道,“您头疼是因未休息好,我那有助眠的药丸,您服下安睡几晚,头便不会痛了......” 奥德莉抬起手,拉他的手指按在头上疼的厉害的地方,低“嗯”了一声。 安格斯平时虽看似行为无碍,但当奥德莉替他换药时,揭开纱布一看,伤处却仍渗出了血污。 线已经拆了,新结的血痂深黑一道挂在腹前,和他身上那些留下的陈旧伤疤一道压着一道,年纪轻轻,身上的伤痕却斑驳得令人心惊。 奥德莉把安格斯买回来那段时间就已经见识过他的恢复能力,可如今他养伤养了十数天,一大瓶药罐子都快用空了,却始终不见大好。 伤口愈合又崩裂,崩裂又愈合,反反复复,像是被人刻意折腾过。 奥德莉疑惑不解,问他时,他也只闷声摇头说不知道。 地面印下一抹纤瘦窈窕的身影,安格斯垂眼望着身前的裙摆,强摁下脑子里疯狂的念头,竭力装出一副温顺的模样。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每至深夜,安静沉默的青年便站在书架后的暗道中,望着从书房泄入暗道里的那一缕烛光。 一掌宽的地面都照不清楚的微弱光线,他却连一眼都不肯挪开。 模糊人影时不时自书架前经过,偶尔会停在那,安格斯放缓了呼吸,静静听着墙另一侧传来的声音。鞋跟踏过地面、手指抽出书本、衣服摩擦声、她的呼吸声...... 他像不知疲倦地守夜人,瘦高的身影立在暗处,一直等到烛火熄灭她沉沉睡下,才轻声打开书架的机关,穿过黑暗在她床前跪下,贪婪地扫视过她每一寸裸露的肌肤,而后小心而虔诚地抓起她搭在被子上的手,俯身亲吻她的手指、嘴唇和薄而软的耳垂...... 安格斯五官敏锐超乎常人,他能感觉到她睡得很熟,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裤子窸窣褪至膝弯,他拉着她柔嫩温软的双手,握住他胯下那根丑陋怒胀的东西,脸埋进她头发里,绷紧腰腹挺胯一下又一下往前顶,每一声喘息里都能听见低不可闻的两个字,“小姐......” 装的。 往日的乖巧是装的,听话是装的,可怜也是装的。 腹前伤口迸裂,鲜血润湿了纱布,这才是他一直无法痊愈的真相。 刚开始只是手掌,然而食髓知味,他一次比一次放肆。 那只绑着纱布的手撩开她的裙摆,宽大的手掌将她她一双白皙的脚牢牢握住,将他胯下那根粉嫩粗长的肉茎塞进她柔嫩的脚心,压抑着喉间的哼喘,低头舔吻着她纤细的小腿。 男人和女人天生长得不同,他的小姐明明比他要大上三岁,骨骼肤肉却处处都比他要小上许多。脚掌不及他的肉茎长,胀红的龟头从脚跟出露出来,顶端小口吐出的湿透的粘液,全擦在了她的脚心里。 安格斯害怕弄脏了她的裙子,不敢太大力,只能一下又一下慢慢地顶,可即便这样,只是来回几下,肌肤白腻的双脚也被他的性器磨得通红。 欲得到了满足,情却越发空虚,变本加厉地拽着他往下落。 躬身喘息着在主人身上发泄欲望的奴隶哪还见素日换药时的可怜样子,像一名罪而不自知的信徒,一面忍不住贪恋地亲吻她的嘴唇,一面低劣地亵弄她的肉体。 等到第二日,还要装模做样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只有安格斯自己知道,在他满腔欲爱与尊敬之间,找不出一丝倍感歉疚的罪恶感。 他穿行污秽,一身脏污,而他的小姐是锦绣丛里一枝独秀的玫瑰,没有想过他竟敢对她抱有这般不堪的欲望。 那个女人说得对,他的小姐不该对他这般没有防备。 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对他的小姐产生了不可告人的欲望。 怪奥德莉在他刚刚对女人产生了模糊的认知时出现在他的世界,还是怪自己是个低劣的、控制不了欲望的畜生。 妓女。 无怪乎清贵矜傲如奥德莉,在知晓安格斯做过这样的事后会用如此低贱的字眼来形容自己。 她梦中所见的自己,那副酣睡之态令安格斯肆意玩弄的模样,和脱光了衣服被人在床上操弄的妓女又有什么分别。 家犬(17) 斐斯利家族一日里几经巨变,人心惶惶,不安的情绪犹如密不透风的巨网笼罩在辉煌了数百年的家族上方,直至夜深,这座古老的庄园才渐渐安静下来。 奥德莉的房间在静谧长夜中仍久久透着光,从远处看去,那扇方正的窗户像是坠在黑漆漆的高楼间的一颗橙黄的星。 房间里比从外界所见更加明亮宽敞,四面高墙上绘制的壁画繁复精美,其中一面墙边围立着一圈半人高的细灯柱,橙黄火苗映照着满屋的金器银具,将整间屋子照得璀璨。 道道交错的烛光落在房屋中间跪立得笔直的男人身上,远近烛火在他膝下投下一重又一重明暗不定的身影,阴影叠落在地面,形如一块屹立不动的黑石。 安格斯已经跪了近两个小时。 奥德莉似是已经忘了房间里还有这么一个人,轻巧的羽毛笔划过泛黄的纸面,在一串细琐的沙沙书写声里留下“安德莉亚?斐斯利”的名字。 桌上新点的长烛 分卷阅读36 又烧了大半,安格斯仿佛不觉疲累,身形跪得笔挺,他低垂着眉眼,看着书桌下露出裙摆的鞋尖,不知在盘算什么。奥德莉没开口叫他起来,他便连动也未动一下。 只在偶尔听见身后的落地钟发出报时声时会轻轻抬起眼睫,敛眉面带忧色地看一眼还在处理事务的奥德莉。 钟摆的摆动声在安静的氛围里沉闷得令人不愉,那钟多敲一声,安格斯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脑中不可避免地忆起了奥德莉前世无声无息倒在书桌上的场景。 像一簇轰然凋谢的花,猝不及防便枯萎在了他眼前。 若在平时,安格斯还敢出声劝一句,但按他对奥德莉的了解,此时他如果敢开口说一个字,恐怕他的小姐能叫他跪到门外去。 细长指针一分一秒转个不停,桌上的白烛缓缓燃至尽头,融化的白蜡在灯盏上堆叠成一座小山。 落地钟第四次敲响时,奥德莉终于停下来,将笔插回了墨瓶。她仔细审阅着签令的转让书,蹙着眉揉了揉酸胀的手腕,等待纸上最后一笔墨迹干透。 安格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神色,看清她面上的倦色后,垂在身侧的长指无意识合在一起捻了捻。 她拿起桌上一块润白的玉石压住厚纸张,衣袖顺势向臂肘滑去,露出细瘦的腕骨来。 她动作忽地一滞,视线凝滞在自己腕间,而后渐渐蹙紧眉心,这才想起房中另一个人似的,抬目瞥向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安格斯。 挑高的眼尾长而媚,嘴唇红润,不带情绪地看向一个人时凌厉非常。银白似的长发垂搭在胸前,这具身体几经蜕变,如今几乎与从前高高在上的奥德莉别无二致。 安格斯看一眼,便觉胸腹里便烧开了一团火,要贴身紧紧拥着她,那火才能灭下去。 金色瞳孔对上她的视线,黑布缠着右眼,安格斯眨了一下眼睛,声音嘶哑地唤了句,“小姐……” 他微昂着头,只唤了一句就止了声,喉结缓慢地上下滑滚了一下,两道薄唇抿紧,素日阴冷的眉目在色泽柔和的光影下呈现出近乎乖顺的模样。 状似顺从,可望着她的眼神却不闪不躲,如一道网将她罩在他的视野里,仔细一看,眼里尽是浓烈的欲望。 梦中荒诞的一幕幕在她脑中不断闪现,奥德莉冷眼看着他,她已辨清他的本性,这副温顺模样不过是源自习惯性的伪装。 多年来的主仆身份相处令他习惯性将自己的欲望藏匿在暗,但奥德莉毫不怀疑,若她放缓态度,他今夜就敢再次无所顾忌地爬到她床上来。 野犬最是难驯,是她以前疏忽了他骨子里的野性。 安格斯自十四岁开始跟在奥德莉身边,如她脚下的影子常伴左右,整整十一年。他见过她万般模样,喜悦、烦闷、痛苦,也目睹过她的愤怒。 唯独没有见过她站在高处,沉默地、以一种冷静得可怕的眼神来审视他。 仅仅五步的距离,近到安格斯可以看清她裙摆上在明亮烛光下浮动的精美花纹,然而他又觉得他的主人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 石板铺就的地面冷得彻骨,赤身伏在地上也捂不热半分,快要入秋的夜,旁人在坚冰般冷硬的石板上跪上半个小时便知喊错求饶,安格斯却好似不觉难受,大腿挺得笔直,全身上下半分不动,只用金色的眼眸直直望着她。 奥德莉站起身,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响。高跟鞋底踩在石板上,沉闷的“咚、咚”声回荡在房间里。 宽长华丽的黑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白银丝线绣出的花纹活了一般在她裙摆上起伏,奥德莉没有走向铺好的床,而是绕过书桌走近了跪在地上的安格斯,最终停在了他身前。 安格斯昂头望着她,明亮的光线从她身后照下来,在她的身形轮廓上镀上了一圈漂亮的光晕。他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走到他身前,那只紧盯着她的金色眼瞳骤缩了一下,瞬间眼里就有了光。 “小姐……”安格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动作轻柔地执起她的手掌,在没有得到任何拒绝的后,缓缓收紧了五指,矮身弯下脊背,低头在她冷得发凉的手背上印下一个轻若无物的吻,“我不敢了……” 安格斯身形瘦高,即便双膝跪在地面,额头也快到奥德莉的肩膀,他牢牢攥着奥德莉的手,强硬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前。他说着不敢,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眼睫微垂,嘴唇挪动着想要去吻她润白的指尖。 胯间的东西不合时宜地悄悄顶起来,看上去不像是在被罚,反而像是在以下犯上。 奥德莉低头看了一眼交握的双手,又蔑了眼他腿间裹在裤子里鼓起的一包,提起一侧唇角,喜怒不辨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润红的薄唇隔着一线距离悬停在她指骨上方,安格斯顿了几秒,舔了舔探出唇瓣的尖牙,仿佛是为了验证奥德莉说的话,咬住了她的指骨。 奥德莉看着他颈后衣襟下凸显的脊骨,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安格斯刚跟在她身边没多久,十五、六岁的年纪。某夜舞会结束后,奥德莉被一个醉酒发疯的男人缠着不放,她彼时根基不稳,无意将事闹大。 安格斯一直候在马车旁,见此死死盯着那个男人,握着腰间的刀,愣着头就朝她走来。然而未行两步,便被奥德莉一眼钉在了原地。 奥德莉持着笑,不咸不淡地将人 分卷阅读37 请走,本打算秋后算账,却没想两日后那人便被发现横死在了家中。下属将这消息送至她耳朵里时,安格斯正藏在她书房的内室里擦拭刀上的血迹。 他那时年纪尚轻,不比如今不露声色,木讷了不止一星半点。下属走后,他自暗处现身,一言不发便在她身前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磕上地面,“砰”的一声,骨头都要震碎的力道。 奥德莉不需要自作主张的利刀刃,他也知自己犯了忌讳,一句辩解也没有。 奥德莉随后出门去处理他惹出的麻烦,等她回来时,发现走前他跪成什么样,回来后他仍旧是什么样。喷溅在他颊侧颈项的血液早已干涸,一柄弯刀挎在腰侧,双腿跪得笔笔直直,衣上的褶皱都没变过。 奥德莉都走到他跟前了,他也只是看着地面,连开口求饶都不会,低着头露出脑后那截凸瘦的脊骨,和此刻看上去一模一样。 奥德莉忽然反应过来,他那个时候跪也跪了,罚也罚了,该挨的骂一字不落地听了,却是一个错字都没认。 想来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高跟鞋尖隔着裤子抵住他的膝盖,戳着皮肉下坚硬的骨头。奥德莉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昂起头,冷淡道,“你告诉我,谁家的奴隶口中恭恭敬敬叫着主人,却满脑子想往主人的床上爬?” 安格斯闷哼一声,他抬起头,仿佛听不出奥德莉语气里的怒意,看着她启合的红唇,咽了咽喉咙,嗓音嘶哑,“是我……是我不知死活,想上您的床。” 他跪在她脚下,握住下巴上白皙的手掌,轻轻舔过唇边的食指指尖,仿佛情人呢喃,“我想要的,就只有您一个人……” “要我?你凭什么?”奥德莉仿佛觉得他的话十分好笑,她猛地抽回湿濡的食指,抚上他右眼缠覆的黑色绷带,指腹沿着布料边缘轻轻抚过,她勾了下嘴角,“我要什么样的情人没有?你年老又丑陋,哪个情人不比你听话,你告诉我,我要你做什么?” 夜风裹挟着寒意吹皱了烛光,短暂了几秒内,房间里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安格斯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有奢想过自己有资格作她的情人,不然也不会使用那些低劣的手段。 但在他心中,也由衷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做她的情人,一想到别的男人胆敢觊觎她枕侧的位置、爬上她的床,他满心满眼便只剩杀意。 斐斯利父子,只是死在他手里再寻常不过的两个人。 安格斯的头脑在这一刻冷静无比,他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近乎痴狂地想:如果这世界上终究有一个人会永远待在您身边,那个人只可能是我自己。 “我面容丑陋,学识贫瘠,所拥有的少之又少,无一不是您怜惜赠与我,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有。”安格斯深深吸入她 “但只要是您想要的,我会竭尽所能帮您得到,您所憎恶的,我会不折手段会为您铲除……”安格斯将额头轻抵在她的手心,低声喃喃,“只求您可怜可怜我……” 裙摆擦过他的膝盖,奥德莉微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两指捏着他的下巴,轻声问道,“可怜你,你要我怎么可怜你?” 奥德莉觑了眼他腿间的东西,又把视线移到他脸上,声线越发冷淡,“要我把手脚借给你,还是直接脱光了和你上床?” 银白色长发落在他颈项,安格斯呼吸一滞,他凝视着那双纯粹的蔚蓝色双眼,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安格斯仿佛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的主人深压的愤怒,理智和欲望不断交锋,抬起来欲揽住她腰的手就这么生生停在了半空。 奥德莉拂开他的手,后退几步坐进椅子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红茶,她望了眼窗外黑透的夜色,又看向他腿间的东西,唇边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眼中毫无笑意,缓慢道,“你既然如此热衷偷偷摸摸在深夜做那些事,不如今夜一次做个够。” 家犬(18)H 以“那些事”这种模糊不定的暧昧词汇来描述安格斯的所作所为再合适不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究竟对他的主人做过什么。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身为奴仆的他对自己的主人抱有怎样浓烈的欲望和幻想。 也没有人会想到一个表现得如此温顺的奴隶竟敢在主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爬上主人的床。奥德莉也同样不能。 安格斯生来便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怪物,道德廉耻此类人类用以束缚人性的枷锁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跪在地上被奥德莉斥骂,要他抛却尊严自渎这种事,对他而言算不得惩罚。 甚至他隐隐生出了一股难言的兴奋,在他看来,他的小姐愿意罚他,说明她并没有厌恶他到弃之不顾的地步。 只有还被主人需要的狗才会接受到惩罚,一无所用的狗只会被逐出家门。 即便他做的事足够他在闹事被当众绞死,可他的主人也从来没有说过“我当初就不该买下你”这种话,他的小姐仍旧需要他,这对安格斯而言已经足够。 安格斯不是高尚的绅士,在奥德莉面前也从不需要尊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甘愿抛弃一切,做一条臣服在她脚下的温顺家犬,只求他的小姐能看着他。 她不在的这些年,他活入行尸走骨,麻木的痛苦和蚀骨的思念在每个日夜撕扯着他 分卷阅读38 的灵魂。 他的小姐不会知道,他有多少次在梦中见到她如此刻一般高坐于他面前,或怜或恨地看着他,毫不留情地斥骂他的卑劣。 梦里的她鲜活如斯,他在梦里吻过她白皙的手背,偷偷抚摸过她华丽的裙摆,也曾大着胆子亲吻她的头发。 除此之外,他不敢奢求更多。他害怕梦中的她愤怒之下,再次将他抛下,连他的梦都不肯踏足。 他的主人不知道,有关她的回忆与梦境,皆是他渴饮的鸩酒。 他想她早就想得发了疯。 安格斯推高衣摆,解开腰带,长指勾进裤腰,在奥德莉冷漠的视线里一点一点往下拉。 衣服下起伏缩动的腹部逐渐暴露在奥德莉眼底,他紧紧盯着她的脸,专注得像是望着她出了神。 手中仿佛只是在欲望的驱使下凭借本能而动作。 露出的腰腹肤色苍白,却不显孱弱,劲瘦漂亮的腰线肉眼可见地随着绷紧的腹肌变换着,宽大的手掌贴着平坦小腹慢慢往下探。 经年累月,他手上布满的细小疤痕在本就苍白的皮肤上更显病态的森白,每当他的手指抚过身上的一处伤,直勾勾落在她脸上的金色眼瞳便会微不可察地变动一下,像是期待她对此做出反应,却又害怕她有所反应。 毕竟他的主人嫌他“年老又丑陋”,而事实又的确如此。他一身伤疤,品行低劣不堪,如果这具丑陋的身体不能讨得她青睐,至少要不使他的主人厌恶。 安格斯表现得像是妓院里勾引女客的男妓,眉眼欲色深浓,技艺娴熟又不知耻辱地向美丽高贵的客人展露着自己的欲望和渴求,希冀客人能宽容仁慈地让他上前嗅她裙底的芬芳。 室内气氛暧昧,不远处宽大柔软的床铺散发着和奥德莉身上相同的柔和馨香,但很快,浅淡迷人的香气便被一股更加浓郁的咸腥麝香冲散。 随着安格斯褪下裤子的动作,麝香味越发浓,那是安格斯束缚在裤子里的肉.茎在奥德莉的注视下按耐不住吐出的粘液的气味。 长裤挂在后腰上,并未完全褪下,只有前方松散开来,安格斯微微分开双腿,露出肌理紧绷的腰腹和一点浓密的毛发,里面硬。挺的肉.根堪堪勾挂着裤腰。 奥德莉所知的最放荡的男妓,便是脱光了衣物,用薄薄一片布料挂在腿间高翘的性.器上,彰显自己的“能力”,以此来引诱路过的男女。 奥德莉翘着一条腿坐在红木椅里,手搭在扶手上,指腹在漆得光滑的扶手上轻轻磨过,不露声色地看着他。 她虽没见过那淫靡的场景,但她想,安格斯此刻,和那些男妓看起来当是没什么区别。 安格斯肌骨强健,肌肉却并不夸张,深长的人鱼线自窄瘦腰侧没入腹下,长指拉开裤腰,深红硕大的菇头探出浓密的黑色毛发,粗壮的性.器渐渐暴露在摇晃的烛光下。 他每将裤腰拉下一毫,那根东西便撑开裤腰往奥德莉的方向伸一毫。 披着人皮的凶狠怪物,就连性.器都比人类的狰狞了不止三分。奥德莉一想到自己在它身上遭过的罪,面色瞬间便沉了下去。 安格斯睫毛一动,不小心手滑似的,裤腰瞬间脱离手指,打在那难看的肉.茎上,刚探出头的东西,又可怜巴巴地被罩回了裤子里。 他观察着她的神色,苍白的手掌按在腿间胀得凸显的布料上,薄薄一层布料被顶得变了形,里面的巨.物将裤子撑得满满当当。 他手掌宽大,却仍握不住鼓胀的一大团,五指隔着布料缓缓揉搓了几下,黑色布料便被一抹水色洇湿,里面的东西硬.挺得可怕,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裤子里钻出来。 奥德莉不咸不淡地看着他,视线穿透烛光落在他腿间,安格斯看着她低垂的眼睛,忽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把拽下裤腰,里面粗.长的深红肉.棒挣脱束缚,在空气里上下剧烈甩动了两下。 一滴莹亮的液体自性.器顶端甩落在奥德莉身前,差一点便打在了她的裙摆上。安格斯收拢五指,抓住肉.根,喉结滚动,口中发出难耐、滞顿的吞咽声。 奥德莉终于完完整整地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份量不小,怎么都算不上好看,唯一还算能入眼的是颜色,红中透着粉,不像之前看见的休斯和凯尔的性.器,黑红发紫,难看至极,不干不净,像是从来没洗过。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奥德莉回神看向他,见他不知怎么膝行两步竟到了她脚边来,那吐着水的东西快要抵上她翘起的鞋尖。 奥德莉皱眉,抬腿拿鞋尖踢了一下他的东西,像是要把它踢开,“谁让你过来的,跪回去。” 胀硬的肉.棒抵.着她的鞋面,滚烫的温度似是透过鞋面传到了她的脚背上,仅仅一下,奥德莉便挪开了脚。 在她触碰到他性.器的那刻,金色瞳孔迅速化作了一道锋刃般的细线,但仅仅半秒,很快又恢复原状。 安格斯像是没听见她说什么,只管用虎口紧紧钳握住胀红柱.身,从根部一下一下往上撸.动,而后又滑下去。 底下两颗饱胀的囊.袋前后晃动着,一道道细长肉褶被里面堵满的精.液满满撑开。 装聋作哑,他一向的拿手好戏。 他手中每来回一下,肉.棒顶端那道细小的红色孔缝中便挤出一股腥黏的液体,顺着光滑的龟.头流至虎口,又被带抹至整根柱.身。 不知道他自己做 分卷阅读39 过多少次,手里的动作熟练而顺畅,狰狞长物在他手里乖顺得惊人。 他的手指灵活地勾弄着深红色的冠沟,四指握着柱.身,食指指腹按在顶端那个细小的孔缝上,湿亮的水液被他用指腹一点点抹开涂在性.器上,连底下的囊.袋也没有放过,发出细腻湿粘的“咕唧”水声。 但很快,这水声便被他的喘息声盖了过去。 奥德莉支着头,看着他自己抚.弄自己,面无表情地想:当真是狗不成,自己玩自己的东西,竟也还能喘成这副模样。 安格斯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他将她厌恶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可越是如此,他发现那快感来得越是迅猛。 因那厌恶来自于对他的凝视,他的小姐此刻在看着他自渎,没有什么能有比这更令他兴奋的事了…… 思及此,胯下的肉.棒兴奋地抖了一抖,安格斯爽得闭了闭眼,很快又感觉到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性.器。 他复睁开眸子,低下头,看见奥德莉挑起脚尖,干净的鞋面勾起了他那根狰狞丑陋的粗.长肉.茎,随后微微转动着脚腕,好奇似的,仔仔细细将他的东西看了个遍。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碰他的性.器,澎湃情绪轰然涌向他的胸口,安格斯浑身一颤,性.器在她眼皮子底下又猛然胀大了些。 他抬手托住她的小腿,喉中压抑着喘出了声,“唔——!小姐……” 嘶哑的嗓音低沉而短促,像是陡然被遏制住喉咙的野兽,在来不及反应的极度惊吓下发出的声音。 奥德莉神色不变,看了一眼方才握着肉.棒此刻却在自己小腿上的宽大手掌,脚腕一动,将硬.挺的肉.棒一脚踩在他的腹前,声线清冷,“松开。” 那东西看似再如何凶狠实则也是脆弱不堪,粗糙的鞋底抵磨着皮肉,胀红的龟.头一抖,安格斯弓起脊骨,抓住她小腿的五指却不松反紧,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铃口便吐出了一大股稠白的浊液。 掺杂着丝丝晶莹粘稠的清液,一同喷射.在了她的鞋底。 腥浓的味道骤然弥漫在空气里,看见鞋底滴落的浊液,奥德莉动作一顿,蹙紧了眉头。 分明是色情至极的动作,奥德莉面上却仍是清冷一片,她试图从安格斯手里抽回腿,他的手却黏住似的不肯放。 高跟鞋底踩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她从他弯曲的脊背上收回了视线,道了句,“丑陋至极。” 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在她的逗弄下轻易就射在她鞋底的性.器。 家犬(19)H 安格斯躬着身子,抬手握住一颤一抖的性器。他并没有撸动,但残余的痛感和快意仍令他断断续续射了好一会儿。 厚重呼吸从受损的声带发出,粗喘声似痛苦又似欢愉。他年轻气盛,单单射一次根本满足不了。 胯下那根可怜的东西挺翘着半竖在空气里,好像被奥德莉踩坏了,射吐出的浊液又多又浓,硕大肉菇顶端的马眼里又一滴接一滴冒出来,犹如过于浓稠的乳汁。 粗硕柱身的薄皮下,一道道狰狞的青色筋脉清晰可见,浓腥的白液挂在粗长的深红色肉茎上,慢慢往下淌,流过圈握着性器的长指也,汇聚成一大滴,缓缓滴落在地面。 就连小腹和毛发上也都挂着点点浊液,实在靡浪得不像话。 奥德莉呼吸之间,尽是他射出的东西的味道。 射完后肉茎仍旧生龙活虎,丝毫不见疲软。安格斯却是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他呼吸深重,表情却很淡,圆润的瞳孔不知何时幻化作金色竖瞳,左眼眼下是数片长出的浅色鳞片。 奥德莉冷眼看着他狼狈的姿态,试着往后抽出腿,安格斯睫毛一颤,手里顿时握得更紧。 他舔了舔嘴唇,直直看着她,魔怔了似的叫了声“主人”,而后便就这么抬起她的小腿,塌下腰将性器送进她快拖至地面的裙摆里,硬挺的性器贴在她裙摆下的软布鞋面上,前后缓缓磨蹭了起来。 他手箍得紧重,腰胯渐渐加重力道,撞得又凶又狠,层层裙摆堆叠下来,完完全全地挡住了裙子底下淫靡的场景。 奥德莉的鞋面被夜风吹得冰冷,他的性器却是又硬又热,那灼烫的温度仿佛透过鞋面染在了她的脚背上。 阴茎上沾满的淫水精液,此刻全擦在了奥德莉的鞋上。每操弄一次,都加重了鞋面传来的湿黏触感。 奥德莉沉下脸,她清楚地感觉到腥湿的液体浸透了鞋面柔软的布料,沾染在了她脚背的皮肤上。 安格斯的沉甸甸的性器沉甸甸搭在鞋上,奥德莉低头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那东西的份量。粗长得不似人物。 他挺腰往前操时,她的鞋尖抵不到头,龟头却能一下又一下重重顶在她的脚腕前方,撞得脚腕酸软一片。 他往后退开时,半根湿漉漉的肉茎便从华丽裙摆钻出来,根部的囊袋拍在奥德莉脚底,在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里,那沉闷的拍打声尤为明显。 若女仆此刻走进房间,就能看见喘息着跪在夫人脚下缓而重挺腰的管家大人,以及夫人身上随着他挺腰的动作微微晃动的华丽裙摆。 细密的浅黑色鳞片绕开颈上那道深长的伤疤,一片片攀上安格斯的脖颈,烛光照耀下,脖子上森白的疤痕愈发惹眼。 安格斯仿佛看不见奥德莉眉目间的冷意,他行着如 分卷阅读40 此淫乱之事,分明已喘得像发情的野兽,望着奥德莉的金色竖瞳却十分专注清醒。 长而直的眼睫在眼尾投下一道笔直的阴影,凌厉非常,那眼神形如野兽看待势在必得的猎物。 当真是野性难驯。 奥德莉嘴边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蔚蓝色的双眼在烛火里越显冰冷,她没有打断安格斯的动作,亦没有嘲骂他,而是就这么冷静而耐心地看着他,任他前后缓慢地挺着腰在她的鞋面上磨弄他那根硬挺丑陋的东西。 安格斯像是被暴涨的情欲逼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莹亮汗珠顺着额角滑落,洇湿了右眼缠绕的黑布,他面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绯色,低唤着“主人……”,倾身小心翼翼地隔着长裙去吻她的膝盖。 脚边裙摆飘动,奥德莉仍旧没有制止他。 灯芯“噼啪”爆开一小串火花,墙边烛火摇晃着又熄了两盏。 安格斯似乎并不怕被人发现,在这阒寂的夜里,弓着脊背顺服地将额头抵靠在奥迪类的膝盖上,无所顾忌地从喉中溢出一声又一声低喘。 他深知他的小姐身体有多美好,他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也能触碰到掌心柔软的肢体,却只能隔着鞋面操弄她的脚背。 一波波临界的快感折磨着他的神智,然而仅仅是操弄鞋上的布料,已经射过一次的阴茎根本就射不出来。 那鞋子的触感与她的双脚根本无法比拟…… 奥德莉好像感觉不到她的脚背在被安格斯亵渎操弄,表情淡然得近乎冷漠,安格斯低声唤她,她也不曾搭理。 他喘息着,眨了眨被汗水打湿的睫毛,抬起头看向面色平静的奥德莉,脑中忽然想起了他的小姐在床上被他操弄时露出的媚态。 奥德莉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磨磨蹭蹭不肯射,抬了抬脚尖,鞋尖硬生生抵进肉棒根部两颗饱胀的囊袋中间,碾着那片敏感脆弱的柔软皮肉。 粗大的龟头擦过脚踝,她动着腿掂了掂脚上的东西,“怎么?这么快就没用了吗?” 她知他恶劣行径,在梦中常常不至天亮不停休,嘲弄地勾了勾嘴角,道,“果然是老了,连这里也不中用了。” 安格斯倏然抿紧了唇。 即便那东西真的坏了、硬不起来也射不出东西,安格斯也不可能在他的主人面前承认。 宽大的手掌沿着腿肚摩挲着往下从后方紧紧握住她的脚踝,他沉默地低下头,膝行半步靠她更进,结实的胸膛抵上她的膝盖,一言不发地继续磨蹭起来。 他吞咽着干涩的喉咙,将喘息声死死闷进胸喉,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脚心,发了狠地去撞奥德莉的脚腕。 鞋面早已被龟头吐出的淫液润得湿透,湿软鞋面与硬挺的柱身磨擦在一起,安格斯清楚地感受到鞋面下脚骨的触感。 纤细的脚腕被硬挺的龟头撞得发麻,直撞得奥德莉裙摆风吹似的晃起来,连整条腿都因他的动作在跟着动。 木椅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声,劲长的手指偷偷摸摸抚弄着她的踝骨,他的喉管中发出一两声震颤的野兽低鸣,不知操弄了多久,安格斯终于闷喘着开始射精。 这迟来的快感折磨了他几十分钟,此时他全身肌肉紧得死绷,颈上长筋凸显,隔着衣服奥德莉也能看见衣服下偾张的肌骨,连同在她脚背上射精的肉棒,哪里都是硬的。 稠白的精液一股接一股地喷射在她的脚腕上,整只鞋浸透后,过了水似的湿,他射得断断续续,蹭弄许久分明是为了这一刻,然而他面上却并不见放松,锁骨上都浮出了汗。 粗长的阴茎温顺地贴着她的鞋面,奥德莉抬腿踩在他的胸前,慢慢将他往后顶开,深红色的粗硕肉棒一点点从裙摆下钻出来,顶端的细孔仍在一颤一颤吐着白浊,像是还没射完,半翘着立着,弄脏了她的裙子和原本擦洗得干净的地面。 奥德莉长久的沉默对于安格斯而言无疑于纵容,黑色鳞片渐渐覆盖满他的眼角、鬓边和耳下脆弱的脖颈,他抬起头看着她,竖瞳中间浮现出一道深如血墨的细线,嗓音嘶哑地叫她,“小姐……” 奥德莉看着他胯下那根仍旧不显疲软的肉茎,用沾满精液的鞋尖踩了踩他的囊袋,听见他咬牙闷哼一声,转而又点了点他粗硕的性器,面上神色淡淡,“谁叫你停下的,继续。” 安格斯深深看了她一眼,颈上喉结无声滑动了几下,再次将手覆上了湿辘辘泛着水色的肉茎,沉哑道,“是……小姐。“ 烛火幽微的宽敞房间中,衣裙华丽的女人端坐在雕刻精美的木椅里,一个满身伤疤的英俊男人正听话地跪在她脚边自慰。 如此场景像是圣女在玩弄可怜的男人,享受男人臣服脚下的快感。可见男人裸露在外的丑陋性器和望向女人的欲色深浓的眉眼,又似是卑劣龌龊的男人在亵渎高贵的圣女。 场面靡浪不堪,犹如教廷墙上挂着的一幅警醒世人的油画。 月色渐渐黯淡下去,烛火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安格斯已经记不得自己射了多少次,他的手已经撸动得麻木。 上一次射精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前,从马眼里艰难吐出的东西只有稀薄的一小股。 在奥德莉的注视下射精有多叫他舒爽,那么射精前每一次撸动肉根就有多令他难耐,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夹杂着痛苦的快意,叫他停不下来,却又不想再继续。 胯下长物硬比石头,底下红色 分卷阅读41 的囊袋生出肉褶,温顺地垂挂在根部,里面的存货已几乎射干,里面再没有东西压榨得出来。 奥德莉的裙摆、鞋面上皆沾着干透的精斑,椅子腿上和地面也同样有他射出的东西。红肿的龟头高翘着,肉茎顶端的红色小孔更是红糜发肿,不断张合着,时而可怜巴巴地溢出一点莹亮的粘液,像是已经坏了。 安格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奥德莉,唇缝几乎抿成一条笔直的线,脸上、脖子上一颗接一颗汗水往下滚落,就连胸前的衣物也被不断生出的汗液润得湿透。 奥德莉垂眼回望着安格斯,任他抓着自己的裙摆。他今夜的确很听话,膝盖未曾离开过地面,未叫他停他握在性器上的手便一直没松过,自己摸着自己的东西射了一次又一次。 叫任何一个女人看了心中都会不由得生出凌虐的快意和怜惜之情。 然而奥德莉望着他蛇目般的赤金色瞳孔,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清楚地意识到安格斯并不受她掌控的事实。 那只眼睛专注而充满贪婪的欲望,他跪在她的脚下,看她的眼神却像是在看即将入腹的猎物,又像是看高高在上的情人。 他并不满足于此。 他此刻如同温顺的家犬匍匐在她脚下,只是因为他愿意将脖子上的绳索交到她手里,而非他只能这样做。 除了他经久如病症沉珂般的迷恋,奥德莉并无任何可真正牵制他的手段。 他孤身一人,无所顾忌。奥德莉无法控制一个不惧生死的奴隶,但她想,或许她能轻松掌控一个迷恋她的情人。 情人。奥德莉在脑中细细品味过这两个字。如果他足够听话的话。 她倾身伸出手指,轻轻挑起安格斯的下巴,白净的眼皮垂搭下,望着他胯下那根胀得可怜的东西。 安格斯呼吸一滞,望着那双明亮的蓝色双眼,手里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小姐?” 纤细冰冷的食指摩擦过他干燥的唇瓣,银色长发掉落在他眼前,奥德莉轻声道,“叫你停下来了吗?” “没有……” 安格斯轻轻抿住唇上的手指,手臂继续动起来,粗糙的掌纹缓慢撸过柱身,马眼早已刺痛不堪,然而此刻又欢快地颤动了一下,吐出了一小股透明的水液。 迟缓的快感蹂躏着安格斯的神经,他手里动得更快,连腰胯也挺动起来,与此同时,腹下传来一阵不容忽视的饱胀感。 柔软的手掌缓慢地抚摸着他的脸,食指触摸到眼周的黑布,轻轻挑开钻了进去。安格斯像是有些受宠若惊,眨也不眨地看着相距不及一掌远的奥德莉,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体内沉缓的快感因她的靠近骤然活跃了起来,他粗喘着盯着她,不断撸动着手里的粗大阴茎。 胀痛的马眼缓慢地流出一点点稀薄的精液,而后,不受控制的,一股强有劲的液体从针刺般疼痛的马眼里射了出来。 浅腥的尿液喷射在污浊的地面,地面干透的淫液和精斑被他的尿液冲得混作一滩。安格斯甚至听见了奥德莉的裙摆上滴落的水声。 几个小时不曾停歇的自慰射精,引起这样的结果显然是理所当然,可安格斯却没想到自己会失禁。 奥德莉愣了一瞬,而后像是觉得很好笑似的轻声笑了出来,“真脏啊……就这么忍不住吗?” 安格斯喉咙干涩,想要唤她的名字,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奥德莉在他嘴角不轻不重地落下一个吻,柔软唇瓣温热软润,轻轻触了一下便离开了。 纤细的手指离开他的脸,安格斯看见眼前那张漂亮的脸上勾起一个笑,像是在嘲弄他又像只是单纯地在笑,红润的唇瓣开合,“脏狗狗……” 家犬(20) 为休斯送葬的人天未亮便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斐斯利庄园外,送葬者多为斐斯利家族的旁支,几十辆马车踏着破晓晨色在庄园外停停走走,人数竟比纳尔逊逝世时还多。 他们一身黑衣,面色肃穆地围在一起讨论着些什么。今日众人前来,既出自对斐斯利这一庞大古老家族的尊敬,也想为自己看不清的前程谋一个宽阔平坦的出路。 奥德莉做出的荒唐决定已经人尽皆知,斐斯利家族的衰败已然无法回天,既如此,总要商讨出一套抱团取暖的方案来。 莉娜怀孕不便,休斯的葬礼由老公爵命人举办。休斯死状叫人不齿,老公爵办得可谓极其简约,潦草一通大火,烧了个干净。 奥德莉并未出席休斯的葬礼,她短暂休息了数个小时,天亮后只在众人面前露了个面,便径直坐上马车前往城堡面见城主去了。 这一去,便直到傍晚才归。 除了她们,旁人无从得知那座高耸入云的城堡里两人究竟商讨了些什么,但城主对奥德莉的态度却能反映出若旧贵族仿照奥德莉割地投诚会受到的待遇,这一点至关重要。 达摩克利斯之剑正悬在所有旧贵族头上,他们不得不小心处事。 海岛的傍晚静谧而又喧嚣,车轮卷过霞色,体格健硕的一白一黑两匹骏马甩着马蹄“哒哒哒”踏进了前院。 院里的仆从见此俱是一愣,马车是奥德莉夫人出门时所乘不假,拉车的黑马也的确是斐斯利庄园所养殖。 可与黑马并行的另一匹膘肥体壮的白马却不是庄园中所有。 白马通体无暇,毛发油光顺滑,显然并非凡物。 分卷阅读42 安格斯衣衫整洁地候在门前阶下,和昨夜简直判若两人。自马车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开始,他便一直没松过眉头。 午间下过几滴雨,此时地面松软,迎来的马车车轮吃土要比出门前深上好几分。 车上不止一个人。安格斯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马车停下,他上前拉开车门,伸出手,一只戴着黑纱手套的纤细手臂伸出来搭上他的手掌,随后一身黑裙的奥德莉弯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奥德莉缓缓落地后,马车里又钻出一个俊俏少年,把着车门一并下了马车。 安格斯动作一愣,五指倏然捏紧。 那少年面容精致,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和奥德莉差不多高。他一身白衣,乖乖站在奥德莉身后,像是个羞涩的雏鸟。 他站得离奥德莉极尽,不知有意无意,鞋子伸进了奥德莉的裙摆下,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见奥德莉面前的安格斯后,忽然面色畏惧地缩了下脖子,似是被安格斯的容貌和阴沉的脸色吓到了。 少年怯怯地拉了下奥德莉的袖子,黑色的眼睛不安地眨了几下,声音轻细,“夫人......” 奥德莉还未搭话,安格斯的脸色便结冰似的寒了下去,嘴角下沉,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 橙黄晚霞落在他阴郁眉目间,金色眼眸里像是沾染了血色。 少年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铺天盖地朝他涌来的杀意。 奥德莉拍了拍少年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并没有过多地安抚他,而是警告地看向了安格斯。 沉静视线穿透黑色帽纱直直射向他,奥德莉道,“这是诺亚,替他安排个住处,以后他便是我的人了。” 见安格斯不吭声,奥德莉蹙了下眉,艳丽漂亮的眉梢满是厉色,“安格斯,听明白了吗?” 安格斯定定看着奥德莉,缓缓垂下了手,绯红的薄唇抿得极紧,唇缝都失了颜色,过了许久才沉声回道,“......是。” 他垂下眼帘,背影在身后的地面拉得颀长,三两仆从站在在他身后数步远,身前是奥德莉和少年,唯独他形孤影单,莫名有股委屈可怜的味道。 奥德莉忽然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 莉娜临近产期,今日办完丧礼,老公爵便名正言顺地将人接回去养胎去了。 奥德莉昨夜未睡足,今日又与城主打了一天交道,此时头脑昏沉,额穴跳痛,只想用完餐赶紧上楼休息。 奥德莉前世受够了病弱的折磨,每次身体不舒适时脾气便格外暴躁。 餐桌上,她冷着脸,眉眼间挂着疲色,听着安格斯汇报今日家中事宜,一副倦于开口的模样。 家中繁细琐碎之事皆由安格斯处理,倒也没什么值得她裁决的大事,只在听见今日递上拜访名帖的豪贵名单时奥德莉才稍稍醒了醒神。 她从安格斯手里接过名册,瞥了一眼,发现几乎都是当下有头有脸的旧贵族,这密密麻麻的二十几个名字每一位她都得见。 替城主敲打顽固不堪的旧贵族,传达给他们上位者的心思,便是她受城主命要做的事。 一旁的诺言坐得笔直,举着刀叉安安静静用着餐,时不时悄悄瞥一眼主位的奥德莉,似是想同她说话,但又不太敢开口。 诺亚礼仪得体,看得出经过调教,他与奥德莉同乘而归,衣物用品却什么也没带。 旁人或许看不出他的来路,安格斯却辨得清楚。 城堡中有经专人调教以服侍未出嫁的贵女的侍人,也就是所谓以色侍人的奴隶。诺亚便是其中一位。 不过因样貌格外出众,因此比一般的奴隶地位更高些罢了。 在安格斯眼里,诺亚和那匹城主赏赐给他的小姐的白马没什么区别。 都不过是货物。 安格斯瞥见诺言看过来的视线,面不改色地弯下腰,在奥德莉耳边低语,“小姐,安德莉亚的父亲私下传信说想见您。” 这并非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消息,可奥德莉毕竟不是安德莉亚。如今这具身体的容貌已变得与奥德莉从前别无二致,冒然见她的哥哥,多半会惹起他怀疑。 但身为安德莉亚,若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见,怕又会引得旁人生疑。 诺亚听不见安格斯在说什么,他只看见斐斯利家中这位面容残损的管家俯身离安德莉亚夫人极近,薄唇吻着夫人的头发,唇上的红色像是要染到她的银色长发上去。 管家、侍卫、女仆,但凡有几分姿色的男女,多得是想爬上主人的床,他本就为了服侍贵女而存在,这种事虽未亲眼见过,却也在城堡那种地方听见过不少。 只是他没想到,气质冷艳的安德莉亚夫人,也会和那些人一样与下人苟合。 城主将他送给安德莉亚夫人,夫人便是他将要服侍的第一位主人。大多贵族都身形肥胖,容貌普通,诺言也不曾妄想过自己将要服侍的人会是如何貌美。 在得知自己的主人是漂亮的安德莉亚夫人之后,他为此暗暗兴奋了一日,此刻看到夫人与管家旁若无人的一幕,心中难免有些说不出口的滋味。 他听闻许多贵族在床上都有凌虐奴隶的癖好,安德莉亚夫人会是一个好主人吗? 诺亚胡思乱想着,冷不防对上安格斯的视线。那只金色眼眸冷得如同鳄鱼的眼睛,毫无温度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 诺亚轻轻打了个颤,收回视线,不敢再往奥 分卷阅读43 德莉的方向看一眼。 诺亚的房间被安排在另一栋楼,与奥德莉住的地方相差了整整半座庄园。 安格斯虽为管家,但也是个仆人,他的房间同样不在主楼。只是仆从好像对他的来去并未多留意,也不知道好些日管家都未曾回过自己的房间。 入夜,安格斯照例将事务吩咐下去,而后举着烛台穿过长廊,便往奥德莉的房间去了。 房间外并无侍卫站守,只有安娜站在门口,看见安格斯举着蜡烛阴恻恻走过来,吓得一个激灵。随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渐渐红了个透。 夫人的房间一贯由她打扫,今日晨时她推开门,猝不及防嗅了一鼻子的男人味,又腥又浓,地面上的污秽痕迹看了叫人面红耳赤。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安格斯的裆部,而后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关于夫人和管家的猜想既已经得到证实,此刻看见管家走过来,莉娜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拦。 “莱恩管家......”安娜想了想,还是慌忙叫住了直直越过她就要伸手推门的安格斯,结结巴巴道,“夫、夫人正在里面沐浴......” 安格斯抬起的手顿住,他偏头看了眼红着脸紧张不已的安娜,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安娜见他反应冷淡,又连忙添了句,“夫人叫我守着不要放人进去!” 安格斯闻此偏过头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安娜被那骇人的眼神盯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夫人也好,管家也好,她一个都找惹不起。她不敢再多话,本能地提着裙子一阵风似的跑了。 四周安静下来,安格斯手中烛火飘摇,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奥德莉门前,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他来时房间里并无声音,方才安娜吼完,屋中才从一片沉静中响起水声。 他站了片刻,伸手推开了门。 奥德莉的确在沐浴,她坐在浴桶里,桶里还冒着热气。房中雾气氤氲,安格斯在一片水雾里看见了漫至肩膀的水面。 奥德莉卸了妆,露出白净明媚的一张脸,面上倦色稍褪,却烦躁地皱着眉心,像是在浴桶里睡着后又被门外的交谈声吵醒了。 “谁让你进来的?”奥德莉语气困倦,心烦道。 安格斯缓慢走近,将烛台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没有人,小姐,是我擅作主张想来服侍您沐浴。” 他拿过一旁宽长的布巾搭在小臂上,见奥德莉曲腿坐在浴桶里,岔开话题,嗓音嘶哑,道,“您要换个大些的房间住吗,或者在旁边的屋子修一个宽敞的浴池?” 奥德莉垂至肩头的头发仍在滴水,她不冷不热地看着他,没说话。 安格斯今日足足一日未见到她,侵袭而来的孤独和恐惧拉扯着他的灵魂,逼得他快发疯。 更别提她还带回了一个男人。 一想到他的小姐和其他男人在狭小封闭的马车里一起待了近两个小时,他就想撕碎了他将他的尸体扔进河里去。 可他的小姐不准,她说那是她的人...... 安格斯走到她身后,被藏在水波下的一片雪色晃迷了眼睛。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伸出手,苍白的手指按在奥德莉的额穴上轻轻揉压起来,继续道,“楼梯左侧第五个房间无人居住,比这间屋子要宽敞许多,东西一应俱全,侧屋修造有一浴池,您喜欢的话,明日我便叫人把东西搬过去。” 长指按揉的力道极其舒适,奥德莉闭上眼,眉心渐渐舒展开,这才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奥德莉动了动水下曲着的双腿,引得一连串“咕噜”的水声,水花拍在桶壁上,荡开一圈圈水波。 安格斯没有见过奥德莉沐浴的样子,不知道她在热水中是这般放松惬意的模样,她从前时常药浴,他只有幸见过两次她出水后的姿容。 头发湿漉漉的,眉眼亦是一股温润湿气,像被风雨打湿的玫瑰。 奥德莉此时身上不着片缕,肌肤细腻得如同昂贵颜料在画布上描画而出。 安格斯用眼睛贪婪地描绘着她的眉眼,腿间的性器渐渐胀大,半硬半软地顶着被热水烫得温热的木桶。 过了十多分钟,水温渐渐冷了下去,奥德莉睁开眼,拉开他的手,从水里站了起来。 安格斯将备好的干燥长巾披在奥德莉身上,扶着她从浴桶里跨出来。 安格斯取过一块毛巾轻轻擦拭着奥德莉身上的水珠,面色平静,好似心无旁骛,如果腿间不是顶着一包的话。 他单膝跪在她身前,低下头仔细擦拭着她白皙的脚背,那团东西在腿间布料扯开的褶皱里越发显眼。 他并没有要遮挡的意思。 头顶黑软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苍白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细瘦的脚腕,安格斯咽了咽喉咙,停下来,忽然抬起头问道,“我能杀了他吗?” 奥德莉:“?” 好端端地又在发什么疯? 她敏锐地察觉出安格斯口中指的是诺亚,垂下眼帘平静地看着他近乎温顺的眉眼,虎口钳住他的下颌,面无表情道,“不能。” 家犬(21)H,非插入,舔穴 “为什么?”安格斯问道,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诺亚的杀意,似是执意要置诺亚于死地。 房中热气弥漫,水雾潮湿,安格斯单膝跪在地上,昂头看着奥德莉,凌厉的面部轮廓在氤氲雾气里显得分外柔和 分卷阅读44 ,白皙脖颈上的狰狞疤痕暴露在眼底,莫名有种楚楚可怜的病弱感。 奥德莉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昨夜他跪在地上自渎的场景。 腰部肌肉结实紧绷,腹股汗湿起伏,粗长性器上沾满淫液,五根长指握住那根东西上下撸动,顶端的小口便会吐出稠粘莹亮的水液...... 他身形挺拔,跪在地面仍不见卑微之色,眼神凌厉如寒刀,热汗淋漓,动情做着世间最浪荡的动作。 而现下,那根东西又硬了起来,裹在裤裆里,胀大硬挺的一大包。 奥德莉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见了那般淫靡画面,总会有些反应。 即便奥德莉对性事不太提得起兴趣,也不得不承认,安格斯在低声哼喘时,沙哑的嗓音的确惹人心痒...... 她心里想着,面上的表情仍旧平静冷淡,细指缓缓沿着他瘦削的下巴往耳后缓缓抚摸过。 不像是在摸他的脸,倒像是不带感情地在摸一件冰冷的瓷器。 安格斯冰凉的耳根被她摸得发热,他忍不住偏过头,将脸更紧地贴进她的掌心,随后听见了她迟来的回答,“不许动他。” 安格斯愣了一瞬,而后神态自然地抬手握住奥德莉放在他脸侧的手掌,仿若未听出她警告的语气。然而修长的五指却越抓越紧,死死将她的手攥在他的掌心里。 他定定盯着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短暂的时间里想了很多,而后缓慢开口道,“您喜欢他吗?一个以色侍人的奴隶。” 他周身释放出一股可怖的杀意,金色瞳孔迅速扩大,几乎占满了整面圆润的虹膜,很快又收缩成一道锋利的竖刃。 奥德莉毫不怀疑,只要她表露出任何一丝承认的迹象,安格斯便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诺亚,并将他的尸体扔在一个她找都找不到的地方。 她极轻地勾了下嘴角,指腹摩擦过他右眼上缠绕的黑色软布,反问道,“为什么不喜欢?以色侍人,也要有色可侍,且他懂事听话,自然讨人怜爱。” 安格斯眉目间骤然戾气横生,但不及一秒,就因突然探入口中的手指散了个干净。 手上覆着软香,沿着他的唇缝伸进去,安格斯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主动张开了两排尖利的牙齿迎接那抹湿润的香气。 即将出口的话心甘情愿地被堵在了舌尖。 指尖触及藏在齿关后的舌头,奥德莉挑了下眉毛,挑逗似的勾弄起来。 一时间,安格斯面露怔愣之色,茫然地眨了下眼睛,而后很快便下意识松开奥德莉的手,方便她更好地将手指探入他的唇腔。 他顺从地张着嘴,无师自通地舔弄起她的手指,像一只迫不及待迎接主人逗弄的狼犬,看似温顺,骨子里却充满了压倒性的攻击力。 驯服一只狼犬,便是要他愤怒,又要他甘愿臣服。 安格斯口中分泌出津液,将口腔润得又湿又热,手指泡在里面,像是泡进了一汪温热的水泉。 奥德莉没有说话,三指托着他的下巴,笑了一下,又伸了一根指头放进他嘴里。 那截软热的舌头比她想象中更有力,红舌抵入并拢的指缝里,极富暗示性地在她细嫩的指缝里进进出出,如同性交一般。 他的唇无法闭合,只能轻轻含着奥德莉的手指,喉结滚动着,口中的津液越积越多,顺着绯红薄唇流出来,透明的液体流过他拉长的喉颈,还有些许滴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奥德莉看着他张开的嘴唇,用手指夹住他软滑的舌头,他也不躲,反倒将舌头往她两根手指间更深地挤进去,然后阖拢唇瓣去抿她的指根,如同含着一块甜腻的糖,不肯松口。 身前是一截柔软细润的腰线,往上是白净丰软的乳肉,红润的乳尖坠在他眼前,安格斯几乎可以嗅到她身上的乳香。 女人和男人不同,十七岁的少女哪里都是最好的,腰身细瘦,双腿纤直,胸臀却白腻丰腴。 他的小姐孕育于权利富贵的柔软锦绣中,她内心强大,如丛野肆意疯长的荆棘,身体却比一般的女人更加娇弱,就连手指也格外的柔软纤瘦,好似里面的骨头是软的。 安格斯自下而上直勾勾盯着她,并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不过一会儿,他便忍不住用舌尖去勾舔她余下的三根手指。 沐浴之后,奥德莉的肌肤上留有一股湿润的暖意,水珠汇聚在雪白的肌肤上,从红润的乳尖颤巍巍落下来,摔碎在他脸上,又一刻不停地往下流走。 他含着奥德莉的指尖重重吮吸了一口,像是把他那颗坠着的红粉乳尖吃进了嘴中。 奥德莉忽然将手指重新插进他湿热的口腔中,拖出湿滑的舌头捏着用指腹捻了捻,漫不经心道,“好好舔。” 安格斯咽了口唾沫,呼吸越发粗重,尾巴从裤腰里静悄悄钻出来,“啪”一声甩在桶壁上,好似不觉痛,急切地往她脚腕上缠。 他张开嘴,探出两颗尖利的兽牙,将口中的两根手指含得更深。 奥德莉忽然皱了下眉,曲起指骨抵住他的上颚,撑开他咬下来的两颗牙齿,眯了眯眼睛,训斥道,“用舌头,不准咬。” 嵌入指肉的牙齿被迫抬起,安格斯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他察觉嘴里的手指要抽走,倏然伸手揽住奥德莉的腰把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另一条腿也跪了下来,将她的双脚夹在了自己跪着的膝盖间。 而那根不安分的长尾,也开始得寸进尺地缠绕着往她的 分卷阅读45 大腿上缠。 鳞片渐渐覆满了安格斯的脖颈,他似是极其钟爱于舔弄奥德莉的指缝,舌尖嵌在中间不肯抽出来,软滑的触感来来回回,打着转地在那处绕。 安格斯分明不曾在她面前吃过人,奥德莉却觉得自己被他视作了一块带血的肥肉。 湿濡粘腻的舔舐水声、口水吞咽声,在安静的夜里不断响起。 她从前不齿于与下人偷情的贵女,如今不想自己也变成了她们的一员。 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和阴郁的怪物管家,没有会比这更惹人好奇的饭后谈资。 落在她脚边的尾巴时不时甩动着,奥德莉能感受到他舌面上逐渐生出了细密的倒刺,而后又像是怕弄伤了她,压抑着缩了回去。 那感觉像是被一面细针刮过,仅一下,足够那猝不及防的刺痛感传达至神经。 奥德莉痛“嘶——”一声,条件反射地往外抽手,“松口!” 安格斯喉中发出一声野兽似的低鸣,金色竖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乖乖吐出了湿漉漉的手指。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嘶哑地唤道,“小姐……” 宽大的手掌牢牢掌住她的腰,将她死死锢在身前,粗糙的掌纹来回磨擦着她腰上细腻软热的肤肉,不等她说话,安格斯又贴近她,在她的腹前深深嗅了一口。 好似雄兽埋在母兽腿间嗅她发情的味道。 奥德莉看见他的动作,微微蹙了蹙了眉心。 安格斯往前挪了半步,将性器抵着她的脚背轻轻磨蹭着,冰凉的尾巴勾着她的腿根,仰面专注地看着她,安静等待着她下一步指令。 他嗅到了情液的味道,安格斯知道,她的小姐今夜也想操他。 或许用他的舌头,他的手指,或者令她厌恶的肉茎,无论哪一样,他都很期待。 结实的手臂紧紧锁着奥德莉的腰,她连往后退一步都做不到。 奥德莉却并没有如他的愿,她将手上的津液在他脸上擦干净,手指碰到他眼睛旁的黑色鳞片,视线又挪到他舔过唇角的猩红舌头上。 她静默两秒,自上而下看着他,缓缓道,“夜深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暗金色竖瞳缩如细线,安格斯没想会是这个回答,他抿着唇,将奥德莉抱得更紧,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您不让我替您解决,是想让那个奴隶来吗?” 在奥德莉开口前,安格斯忽然施力抬起她一条腿,伸出猩红的舌头钻进她腿间若隐若现的肉缝里重重舔了一口。 “呃嗯——!”奥德莉始料不及,浑身一僵,腰身骤然发起抖来,口中溢出一声似痛似爽的低吟。 她昂起细颈,一只手狼狈地撑在桌面,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头发,倒吸着气,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安格斯察觉到什么,用舌头在自己嘴唇上舔了一下,细密的刺痒传来,他顿了一瞬,收了倒刺,而后凑近在奥德莉凸显的耻骨上讨好地咬了一口。 “抱歉,小姐......” 她腿心里的皮肤又白又嫩,藏在里面的那抹嫣红透过皮肉,几乎要从薄软肥润的阴阜里钻出来。 安格斯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形态,尤其在情绪起伏较大时,拖曳在地面的尾巴不安地甩动了一下,发出“啪”一声响。 掌心的腿肉发着颤抖个不停,似乎那脆弱的地方被他一口舔坏了。 她在身体上吃的苦少之又少,几乎一点痛都受不得,何况方才那一下。 安格斯拉开奥德莉的右腿,两瓣湿软的、犹如被露水浇湿的玫瑰瓣颤栗着在他眼前打开。淫水扯着丝,滴落在地面,散发出一股情欲的厚重味道。 没有见血,但却发肿似的红透了,像是熟透的浆果。 确实是舔伤了。 奥德莉缓过气来,第一次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单脚支在地面,腰腿施不上力,只能艰难地扶着桌面,看着跪在她腿间仍旧跃跃欲试的安格斯,头痛道,“不做了,松开!” 她本以为他熟练于此,现在看来技巧属实烂得彻底。 安格斯顿了一瞬,偏头含住她的腿肉,一点点朝腿心吻过去,“可您下面湿得很厉害......” 白腻的大腿上逐渐留下一串湿濡泛红的痕迹,安格斯克制着轻咬下去,声线嘶哑如同魔鬼在引诱无辜的少女,只字不提方才伤到她的事,保证道,“我轻一些,会让您舒服的。” 说完,不等奥德莉反应,他便将舌头深深压进了那道湿得流水的肉缝中,长有力的舌头直直碾入绞紧的肉穴,张开嘴含住两片柔软鲜红的唇肉,渴饮似的吮吸起来。 快感来临得比奥德莉想象中更迅疾,她微蹙着眉,不自觉抓紧了桌沿。 艳红湿热的肉穴里犹如包了一汪磨碎成浆的红豆蜜,舌头游蛇似的钻进去一勾,舌尖便带出了一串湿粘的淫液。 安格斯吞咽着,退出来忽然低声说了句什么。奥德莉没听懂,但她能辨别出那是街巷里流传的烂话,总之不是什么好词。 听见头顶传来的低吟,安格斯舌头勾舔得越发卖力。他将尾巴塞进她的掌心与桌面之间,奥德莉压低声音细细吟哼着,在快感涌来时手不自觉用着力,紧紧抓着那截黑色的尾巴。 安格斯抬起奥德莉另一条腿,抱着她软热的臀肉,几乎将整张脸都埋进了那道红糜的肉穴里。 她下身无着力处,看上去好似分开腿坐在了他的脸上。宽厚的舌头在收缩 分卷阅读46 蠕动的小穴里长进长出,灵活地刮磨过湿软的内壁,将内壁上的肉褶抚得平顺,层层叠叠一直顶进最深处。 舌面上倒刺时不时生出来,痛感方蔓延开又被安抚下,鼻尖抵着软韧的肉核顶蹭着,安格斯挤压揉捏着掌心柔软的臀肉,不过两分钟,便轻而易举地让奥德莉绷紧脚背达到了高潮。 他用舌头堵着湿软的肉洞,将流出来的水液全部吞进了口中。他慢慢退出来,含住颤抖的唇肉用嘴唇轻轻抿住,又含着小小的肉核啃咬,延长着她高潮的快感。 高潮后的穴道又湿又软,他实在舍不得放过,舌头埋在里面便舒适得叫他浑身发热,即便不碰也会有水流出来,舌尖一戳一舔,显然还想再探进去。 奥德莉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手里的尾巴尖,指甲陷入尾巴顶尖最脆弱的部分,感觉到安格斯整个人石化般停下,开口道,“别舔了......” 细长的尾巴尖往她手心里钻了钻,安格斯听见后,却是又钻入肉缝里舔过一遍才退开。 他仔仔细细舔干净唇上透明的液体,吞进喉胃,注视着她的暗金色眼眸在将熄的烛火下闪着幽光。 他见奥德莉神色满足又恼怒,想了想放下了她,跻身于她腿间,强忍住勃发的欲望,拿过搭在木桶边的布帕打湿,替她轻轻擦洗起来。 粗糙的布料摩过红肿的穴肉,安格斯方才舔弄时不知趁机咬了多少下,此刻结束才隐隐泛起痛痒。 奥德莉眉心轻皱,像是在发怒,又不知气冲着何处去,好似在气自己自作自受。 安格斯擦拭干净,仍舍不得松开奥德莉,尾巴勾着她的手腕,垂下眼帘,一串接一串的吻落在她腰侧。 情欲未褪,他声线嘶哑不堪,好似请求又如同威胁,“杀人也好,取悦您也好,您想要的,我都会去学。但您若想要诺亚活着——” 安格斯抬起头望着奥德莉,眼睛周围的鳞片反射出微弱的光,阴冷又骇人。 他执起她的手,动作轻柔地吻在她的手背上,明明面色冷寒,低缓的语气却有种说不明的无力感,“就永远别让他上您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