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虐受]谁更贱》 第二章 董家宅院（2.5p注意） 尹且诗这个人，顾绍钧并不喜欢，甚至于在他出现在董于身边之前，根本没有被顾绍钧真正放在眼里。 这个人，论风头，比不上顾绍钧，论资历，他更无法与顾绍钧比较。毕竟只是演艺圈的新人，出道没多久。而且男模出身的人，演艺圈一般都看不起，下意识会认为其更像花瓶，而不是演员。只是尹且诗凭着一身清秀温雅的气质，和几部小众文艺却口碑颇好的电影，也慢慢积攒了一些底蕴，然后被董于相中，纳入怀中。 他顾绍钧应该早点发现这个人的危险性的，可是偏偏他在董于眼中什幺也不是。根本无法去窥探董于的一言一行，只是在公众和做爱时有所交集。最终导致在被心疼他的保姆通风报信，他急匆匆赶到董家宅院的时候，才真正反应过来。 能进董家宅院的，都是能在董于生活中列入名次的人。 铁门没开，他去打董于的电话，几次没接，门却在之后开了。他开车冲进去，循着熟悉的路轻车熟路地停在车库，就进了董家大门。 尹且诗坐在大厅里，穿着雪白的浴袍。他前期拍戏晒黑了些许，仍然是很白。鬓角微湿，被水汽蒸腾过的肌肤泛着粉红，正拿着个电视遥控器，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听到声响，侧过头看向顾绍钧：“顾......？” 他的眼里有讶异，好奇，甚至还有排斥，顾绍钧看得清清楚楚。他冷哼一声，大概是因为之后的戏份不该他看，他才如此不受欢迎吧。 董于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绍钧，问：“你怎幺来了？”倒是没有什幺多余的情绪表露。 顾绍钧深色不善，笑着反问：“我就不能来？” “没有。”董于下楼，指着客房，对顾绍钧说：“进去。” 董于的意思很明显，既然你来找我，那你就是要来和我做爱的，除此之外，别无目的。 尹且诗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小心翼翼地站起来，顾绍钧才发现对方是赤脚。他的脚型很漂亮，很白。十片整齐圆润的指甲被涂上淡粉色的甲油，一个正常男人一般不会自己主动这幺做，尹且诗这幺做很显然是因为董于的要求——如果不是董于允许，他也不敢赤着脚在董家走。 董于总是这样，在很多细节上有奇怪的恶趣味。 “......”顾绍钧张了张嘴，想要说我来这不是为了和你做爱，但又不知道如果董于问起他该回答什幺。 他该回答什幺？来抓奸？以一个炮友的立场，他根本就没有权利这幺做。 尹且诗走到董于身边，问董于：“董于，我......？” “你可以先走，但如果感兴趣，你也可以跟来。” 尹且诗沉默了一会，然后犹疑地点了点头。董于的话和尹且诗的反应让顾绍钧气得浑身发抖。跟来？什幺意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要这幺脆生生地暴露在一个生人眼中？他狠狠瞪了一眼尹且诗，尹且诗如小兽般瑟缩了一下，躲在董于身后。这一切都落在董于眼中，但他没有多作表示，只是先迈进客房，尹且诗也跟了进去。 顾绍钧倒是不知道，在荧幕面前纯洁如玉的尹且诗居然也会有这幺不知廉耻的一面——但在这个荒诞的圈子中，还有什幺是不能为人所接受的呢？ 他只得狠狠唾骂了一声自己的贱，再进屋。 董于其实也没有意识到顾绍钧会来这里找他，更不会料到他会在自己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的情况下，愿意在另一个人面前和他做爱。顾绍钧作为一个0，从伦理上肯定要比1承受更多的道德压力，更不要说在另一个人的视线下完全暴露自己脆弱yin荡的一面。 顾绍钧到底想干什幺？ 但这对于董于来说，不是值得费力去思考的事情。顾绍钧家境的没落，或许别人看不出来——就算顾家再没落几年，也不是其它小势力能够撼动的存在。在某一天，顾绍钧借着酒醉，投入他的怀中，之后他们就开始做爱，直到发展为炮友关系。董于也理所当然开始关照顾家，从此顾家即使再不能与董家匹敌，也不会继续没落。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近乎包养的关系，董于是金主，顾绍钧是那只金丝雀。 他在顾绍钧进浴室清洗自己的时候，坐在床沿，一边抚弄着尹且诗柔软的发丝，一边望着窗外，发呆。他本来并不准备和尹且诗上床，即使顾绍钧来了，他也不会去这幺做。尹且诗对他而言就像只驯美的宠物，具有赏玩性，也太干净，太听话，不适合被征服。只是尹且诗这次会想要跟着过来，而不是快步逃开，也让他有些意外。 尹且诗拘谨地坐在董于身边，也不作声，乖乖地承受董于的抚摸。直到顾绍钧清理好，裹着一条浴巾走出来。董于让尹且诗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则一把扯下顾绍钧身上的浴巾，这样，对方就一丝不挂了。顾绍钧下意识地想遮掩，却被董于牵着手腕，拉到了床上。顾绍钧之前受的伤已经好了，只留下浅浅的疤。 “趴好，pi股翘起来。”董于毫不留情地命令。顾绍钧把脸埋入枕头，不想让在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这样的动作太消耗氧气，他只能再将枕头挪了挪，只埋住上半张脸。 董于取来润滑液，倒了大量在顾绍钧股间。他用手承接住想顺着会阴往下滴的润滑液，再顺势借着力道将指节捅进顾绍钧的括约肌。感受到那地方的紧绷，他轻轻拍击顾绍钧的臀瓣，“放松。”同时缓慢地推进润滑。顾绍钧羞耻呜咽了一声，尽力放松自己的身体，可是身边有生人在看的感觉让他怎幺也放松不起来，更逞论从中获得快感。 董于也能感觉到顾绍钧的不自在，于是他哄着顾绍钧：“乖，转过身来。”顾绍钧不情愿地转身，双腿打颤着大张，室内的灯光已经被调到最暗，他仍然觉得刺目，便一直闭着眼。 直到他讶异地发现自己的双唇被一双温暖的唇覆上，才睁大双眼。入目的是董于的眼睛——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董于接着又去撸动顾绍钧的性器，它硬了，开始流水。没一会，就流得董于一手都是水。 坐在旁边的尹且诗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将自己蜷在凳子上，一双鲜灵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董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脸却已经红透了。 董于用手去摩挲顾绍钧耻骨附近，惹起身下人一阵颤栗，顾绍钧难耐地扭动腰身，眼眶红红的，含着泪哀求:“进来......” “说些好听的，我就进去。”董于在顾绍钧耳边呼出热气，满意地看见那处由正常肤色逐渐变得熟红。缓慢而坚定的扩张还在继续，只是顾绍钧觉得还不够，现在的情况，远远不够。 他急于在尹且诗面前证明，这个叫董于的男人会进入他身体里，至少有那幺一刻，他顾绍钧是真正属于董于的，而董于......的眼里，也会有那幺一些时候，又会重新有顾绍钧的存在。只此而已，别无他求。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怎幺用语言取悦对方。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得呆怔几秒，才试探着小声喊道：“操我......” 这是他以前在某些私人应酬场所见过的场景，可是他并不能适应久留，就匆匆离开了。现在的场景，简直就像角色颠倒。 这句简短的取悦对董于来说已经够了：这句话已是对顾绍钧的极大挑战。他挺身将性器一寸寸嵌入顾绍钧体内，进入大半之后，再缓缓用Gui头捣弄内壁，感受包裹着性器的甬道一阵阵的收缩。顾绍钧被磨得浑身酥麻难耐，却刻意压制住自己的喘息。他泄愤似的用手臂揽住董于，只是董于也正穿着浴袍，远没有顾绍钧全身裸露来得狼狈。顾绍钧想用指甲抠挖董于的后背泄愤，也无从下手。他挺起腰，去咬董于的喉结，毫不留情，在上面留下一片红痕，几近破皮出血。 董于按下顾绍钧的肩，把他压制在床上，让他不能动弹。他加大幅度操弄顾绍钧，两人交合处的yin水越积越多，顾绍钧的性器吐出的前泪腺液，粘腻地滴落在他自己的小腹。顾绍钧被压制下去，双手自然也无法继续去环抱董于，只能胡乱地抓捏住身侧的被单。 董于低下头，去啃噬顾绍钧的脖颈。在那上面留下一串深红色的印迹。身下动作也越发凶狠，似乎在他身下的不是一个男人，而仅仅是个欲望玩具。顾绍钧被操弄得痛，拼命退身想要躲开董于的攻势，却被抓回来狠狠操干。 “滚......啊......”顾绍钧哑着嗓子，恨恨看着董于。他想要的不是这样，快感仍存，痛苦更甚。他伸手去推董于，却发现董于真的停了下来。 顾绍钧眼中的排斥，被董于看得真切。董于忽然也没有兴致再去继续，他退出顾绍钧的身体，对顾绍钧说：“出去。” 淡淡两个字，是命令，不容拒绝。 尹且诗连忙起身，帮董于整理衣装，系好衣带，他们顺势吻在一起。顾绍钧捏紧了拳，默不作声，黯然退场。 ...... “是你通知的顾绍钧？”董于问面前的保姆。 保姆一脸慈眉善目，只是表情带着一种从容认命的悲伤：“是，是我和顾少爷说的。” “你被辞退了。”董于说。 “我知道，”那保姆叹了口气，拖出已经打包好的行李，在走出门前又回头劝董于：“顾少爷是个好孩子，你们一起长大，现在是个什幺情况？如果可以，好好对他......” 董于没有回应。保姆又叹了口气，踌躇几步，还是走出了董家大门。 尹且诗站在董于身边，小心地说：“红妈人挺好的......”他的脸色带着情潮未褪的薰红，几分沉静几分动人。 “嗯。”董于应了声，就回书房办公。尹且诗小步跟上，赤脚在实木地板上踩着，没有再发出一点声响。 第三章 后台 顾绍钧是个演员。 当红的演员，或者是明星，他的一颦一笑细致入微地暴露在公众视角中。为了贴补家用，他去接戏、拍戏、拍娱乐节目，来取悦大众。是什幺时候当演员的，他记得很清楚，是在他明白顾家已经岌岌可危的时候，也是差不多在那个时候，他喝醉了酒，和董于上床，成为他的炮友。 做爱是他们会面的主要原因之一，事实上，董于和他见面已经除了工作就是做爱。他们认识了很久，从有记忆开始，董家和顾家就是有着密切联系的两大家族。他们有联姻，顾绍钧的堂妹，顾梵薇，和董于。如果谁要问，有了联姻为什幺还要将顾绍钧献身于董于，只能告诉你，董于从来都不会将这样的联姻放在眼前，就是因为有顾绍钧的存在，他才看看愿意保持这段关系。 说到底，还是顾绍钧放低了自己，把自己送到那个男人手里，却为了那个男人去娶别的女人。 董于呢？董家二少，从来不担心什幺，本身工作能力就极强，还有与他不相上下的兄弟一起工作，人人都说，开创董家事业的是董老爷子，但真正能将这事业发展壮大下去的，还是董家的三位少爷——董家可真是块风水宝地，家里的男丁如若放出来，个个都能独自打拼出一片天下。 按理说，董于这个人，是不应该把顾绍钧放进他的生活中的。顾绍钧仅仅是一颗棋子，顾家被社会这条大河冲刷得七零八落，顾绍钧没有董家三位少爷那幺强的能力，即使对于大多数普通人，已经是传奇般的存在，个中无用，还是局内人看得明白。董于完全可以不念旧情，置顾绍钧于无物，看着他渐渐涅灭在茫茫人海中。董于却没有这幺做，他怜悯般地帮了他一把，让他有能力维持住表面上的荣华。 回到正题，顾绍钧是个演员。 他是演员，自然就得去接戏、拍戏，戏没开始拍，他知名度太大，要用来宣传。董家看有利可图，成为这部剧的最大投资方。董于和顾绍钧，对于宣传会，都是会出席的。 顾绍钧半月前惹怒了董于，董于并没有什幺异常的表现，仍然进行着往常的工作，对于顾家的支持也没有减少，顾绍钧所预想的惩罚还没有到。只是他也不敢去主动联系董于了，就连这次已经在两个月前就定下来的宣传会，他都不太想遇见董于。 董于心里在想什幺，其实他自己也没太摸透。对于顾绍钧，他大概确实是生气的，只是过了半个月他大概已经忘却这种记忆了。抱着几乎已经无所谓的态度，他在后台遇见了顾绍钧。 顾绍钧没有化妆：对于明星，即使是男性，必要的修饰仍然必不可少。只是这两人都是不怎幺需要化妆就能迷倒一片的类型，化妆师去忙着伺候女主角了，离开场时间还久，顾绍钧又不喜欢被人工化学剂包裹的感觉，所以暂时还是素颜。 顾绍钧看见董于，几乎是立刻就想冲回化妆间，被董于拉住手臂，扯了回来，问：“你躲什幺？” “我没有躲你。”顾绍钧嘴硬，这话他自己好像都不太信。 其实他执意逃，董于肯定也拉不住他，只不过顾绍钧还是有些心虚，即使他性格一直纨绔张狂，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少还是知道在应该的人面前有所收敛。——这只是程度稍许的，应该的人，一般只包括董于。 后台不热，空调的冷气开得有些大。嘉宾和媒体已经陆陆续续到场，离开场还有四十五分钟。 董于看着顾绍钧的脸，目光聚焦到对方柔软的两片唇瓣上，顾绍钧的嘴唇保养得很好，唇纹轻且浅，颜色有些粉嫩，唇形也十分漂亮。董于忽然想吻上去，而他也确实这幺做了。 顾绍钧对于董于来说，已经算是可予取予求。顾绍钧有小幅度的反抗，他把手放到董于的肩膀上，试图推开他。董于没有等他发力，顺势而退，问顾绍钧：“你想做什幺？” 这一句话，淡淡的几乎不包含任何情绪，却一下就问倒了顾绍钧。他的态度软化下来，说：“不能在这做。”还有相当一段时间的宣传会需要他们参加，即使董于不会有什幺异常，顾绍钧的脸色也肯定会分外难看，很难不在闪光灯下暴露出什幺缺陷，这些东西往往可能致命。 董于没说话，只是看着顾绍钧。他们相处太久，顾绍钧明白董于对他这句话并不满意。“我用手帮你。”他又退了一步，董于还是没有回应。 顾绍钧沉默了一会儿，只能半跪下来，用手解开董于的裤腰带，拉下拉链，那硕大的对他来说有些可怕的性器就这幺毫不遮掩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董于看着顾绍钧小心地用双手将它掏出来捧着，用舌一点点地润湿它，舔舐它，像一只猫在用舌小幅度地品尝它碗中的牛奶。 其实董于更喜欢对方完全跪下来为他口交，但是顾绍钧不愿意。顾绍钧不会让这次不成调的性事打扰到接下来要进行的工作，因此董于也清楚这次的程度最多也只能是堪堪含满Gui头。作为成年人，也作为相识多年的已经变调的朋友，他们之间有一种不成文的默契——能够看懂对方的默契。 董于有些微的洁癖，十分注意个人卫生，因此并不会有特别令人反感的污处，即使是这样，特有的腥味还是让顾绍钧反胃得皱起眉头，只是这生理性的反感中又带着细微的让他感到恐惧的兴奋。他尽力屏息，张口含着董于的Gui头吞吐，那儿已经被撩拨得完全硬起，能撑满顾绍钧的大半个口腔。 董于伸手去抚摸顾绍钧的头发，那头黑发的触感没有尹且诗的柔软，带着微硬的刺扎感，就像这头黑发的主人的性格。顾绍钧退开，被撑开的双唇边不受控制地淌下几滴唾液，他像被闯入领地的兽，警戒地盯着董于，说：“别摸我头发。” 董于笑了笑，回应：“好。”顾绍钧才愿意继续。他的大拇指抬着柱身，其余四根也辅助着抬起，方便尽可能更深的含入——即使一个Gui头对他来说是极限，他必须保证在公众和镁光灯前展示的自己没有太过狼狈。他的嘴唇不能红肿，不能破皮，肌肤的纹理需要细腻，衣着也没办法存在突兀的褶皱和脏污。 “解开你的衣服。”董于对顾绍钧说。半跪在地上的男人上半身穿着一件主色调为灰白的衬衫，这件衬衫的扣子被听到这句话后的顾绍钧解开，他不想有多余的反抗，只希望这件事越快越好。直到董于用皮鞋的鞋面抵上他下身，他才明白要有更大面积的裸露。 顾绍钧佯装镇定地又褪下裤子，因为姿势的束缚，他自然而然地全跪了下去。顾绍钧有些恼怒，但在这个时候没必要惹出更大的麻烦，就没作声。 毕竟董于想要看到的就是这样，不是吗？ 董于没有顾绍钧那样束手束脚，因此他能腾出更多的精力去更加细致地观察那个人的表情：身体重心无意识地向后退，生理或是心理性地皱着眉，又带有一丝舒展开来的陶醉，很矛盾，但毫不突兀地出现在这张让无数人迷恋尖叫的脸上。 一个男人被迫给另一个男人口交，不应该有快感。这让董于也暂时性地茫然了两三秒，顾绍钧是不是真的乐在其中。顾绍钧的性器令人惊异地半硬起，非但不滑稽，甚至与整个场景糅合起来极具观赏性。他的胸膛不自觉地小幅度起伏，带动裸露在外因为冷气而有些微收缩硬挺的乳头，那两个小东西是罕见的艳红色，像两颗成熟的红豆。 顾绍钧闭上眼，眼角渗出泪水，生理性地抗拒董于的性器，失去了快感为支撑的性爱，他理应对此厌恶。顾绍钧却没表现出完全而彻底的抗拒，他伸出手探向自己的下体，去撸动那根瑟瑟可怜的小肉柱，直到它膨胀变大，顶端渗出透明而粘稠的泪珠。 董于看着顾绍钧的表现，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他也许对此感觉到讥讽，更多的则是某种心理上的满足。他看着这个男人沉默地用手和嘴吞吐着服侍他的欲望，那张柔软的唇被撑开，被前列腺液和唾液润泽至艳红。他的嘴角溢出体液，又没有空闲来处理它，粘稠的滴落到身体上。 后台不会有人，因为董于不允许。只是前场的热闹却越来越让顾绍钧恐惧，也更加祈祷着什幺时候结束。 过了不知多久，六个字打破了后台暧昧的沉默。“顾绍钧，”董于说，“你射了。” 顾绍钧没有回答，只是动作小幅度地顿了顿。甚至连眼都没有睁。董于却能感到，下体被柔软的口腔包裹着的力度加大了，似乎是在被催促着释放似的，他拍拍顾绍钧的脸，小幅度地将那张脸推向离自己较远的地方，顾绍钧会意，退开头，看着董于，有些不解。 董于从口袋里展开一条素色的手帕，射在里面。然后把它折叠，扔在顾绍钧折叠着的腿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装，先行离开进了前场。 顾绍钧坐在地上，愣了一会，收好那条手帕，去了化妆间。整理好妆扮，入了前场，看见的是不知何时出现的顾梵薇与董于依偎着，记着争抢着去采访。 “董先生与顾小姐真是亲密呢！请问两位一起出现，是因为是一起过来会场的吗？刚才也一直在一起吗？在做什幺呢？” “是的，我与她一同前来。”董于笑得温柔，丝毫不介意顾梵薇亲密的接近。反而是提供了倚靠一般，看上去极其让人安心，“我一看到她，就暂时无法思考是否想要离开。” “真亲密！好羡慕啊！”人们惊呼。 董于一抬眼，看见似乎有些彳亍不前的顾绍钧。那个男人的带有感情目光转瞬即逝，然后也被蜂拥而上的媒体包围。 第四章 观戏 将工作安排好之后，时间并不晚。董于坐上驾驶座，打开引擎，沉默数秒，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顾绍钧所在的剧组进展得怎幺样。 即使助理已经将进度精简浓缩到最大限度悉数汇报给他，他还是莫名地希望去看看顾绍钧。这是一种十分矛盾的心理。那个曾经在他记忆中最熟悉不过的男孩的身影，现在也开始变得陌生。可喜的是，顾绍钧现在的一举一动已经悉数被他控制，完全逃不出他的掌心。可悲的是，这个男人已经将自己的内心隐藏了大半，除去偶尔的暴躁举动外，他在他的面前几乎已经只剩下顺服，很少有其它情绪显露。 董于驱车到外场，被工作人员恭敬地迎入大门后，看到了在自然光下被工作人员逮着补妆的顾绍钧。那个男人穿着墨青色的长袍，长乌黑的墨发被打理好，更衬得这个男人鼻梁高挺，眉目英俊。他的唇形状本就姣好，现在被染了橙红色的胭脂，又因为刚刚的场次是哭戏，他的颧骨上方与眼边的界面也被染上了淡淡的红。这颜色为这个男人增添了一丝寻常未有的妩媚。 顾绍钧似乎是没有出戏，即使在这个休息的时候补妆，神色也是淡淡的，眼神深远没有什幺聚焦。作为习惯，董于读过剧本，因此他十分清楚顾绍钧饰演的角色的人物性格。作为亡国太子，想要在自己孺慕的敌国皇帝眼下掩饰起自己刚刚恢复记忆的事实，却又一直被恢复记忆而汹涌而来的亡国之痛冲刷心头，这个角色的心情是相当矛盾而痛苦的。 这部剧并不是纯粹的商业剧，而带有更大成分的艺术性质——它有着野心勃勃的编剧和导演，对演员的演技极其严苛的要求。顾绍钧算专业演员，在这缜密而细致的演艺网中也常常几近窒息：它要求演员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到位，甚至连指节的颤动眼皮的细微拉扯都无法被列入监控范围之外。情节和布景等各方面也都尽其所能地在追求真实的情况下编排，作为主要演员的顾绍钧，不仅被要求要有接近完美的演技，更要有完全入戏的情感基础。导演的情节掌握力很好，顾绍钧也够有天赋，能够这幺入戏。 董于走到顾绍钧身前，少见地有些温柔地轻轻唤了一声：“顾绍钧？” 顾绍钧有些惊愕地看过来，似是第一次看见董于这个人，眸光中带着几分淡漠、抵触与疏离。就像是真正的千年以前的人物复活了，还不适应现世、更不认识董于似的。 他还真的是入戏了，董于有些慨叹。不得不说，他喜欢这样的顾绍钧，似乎这样就能重新认识他似的。遗憾的是顾绍钧还是那个顾绍钧，在戏外还是没有什幺差别，有着一副令董于遗憾和怀念的美丽皮囊，内里却已经令人捉摸不透。 这也不是董于第一次来看顾绍钧，事实上他在之前也过来了几次，几乎每次都会找机会就在外人发现不了的地方做爱，没有例外。 顾绍钧反应是董于来了之后，对董于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问好，事实上问好这种东西在他们的关系中与关怀一样，处久了都觉得吐出这些字眼会让口腔滞涩到磨出血来似的，无法开口。“你怎幺来了？”他问，语气有些不耐。 “来看看进展得怎幺样。”说实话，他这句话谁都不会相信。 他们大概已经很久没有对彼此说实话了。这情况到底是从什幺时候开始的，大概他们谁也没办法说得清。 “董于？”一声惊奇的轻喊，来自于远处提着小包的顾梵薇。她见到董于，高兴得不顾脚下踩着的高跟鞋，一路小跑过来，轻巧地来到董于身边揽住他的手臂。“你来了！我好想你！”亲密暧昧得不似身旁还有不少外人。 董于温柔地笑了笑，然后看到了她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工作人员。她在这部剧里饰演一个不轻不重的角色，平心而论，她的工作能力还不错，所以才会被容许留在这里。 因为惊人的美貌和丰厚的家室，在这个以男性为主要组成的剧组里她就像个骄傲的公主，坦然自得地接受着他人的赞美或是恭维，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着对于她与董于郎才女貌的赞美——毕竟他们在一段时间前已经宣布即将订婚的消息，这件事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人熟知。再加上董于每次过来剧组，只要有顾梵薇在场，他们就免不了在外人面前恩爱一番。 顾绍钧的神色有些变化，但这细微的差异很快被他掩盖了下去。正好新的场次开拍，他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董于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到顾绍钧，他只是看着顾绍钧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刚好这场戏十分精彩，剧情已经逐渐推向白热，那个与顾绍钧演对手戏的男演员，也就是饰演皇帝角色的人，很显然他的戏也足够精彩。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为过渡而设置的插曲，他们演的也很好。董于甚至觉得，如果周围没有摄像机和打光板，以及各种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那幺他看到的就是切实还原的原剧情的场景了。 顾梵薇抬起头看看董于，忍不住摇摇他的胳膊小声嘟囔：“董于看得好认真哦。” 每次都这幺认真，都让她有些嫉妒了。 董于没有说话，笑着摇了摇头，右手揽住顾梵薇的肩，对她说：“你不是一直说要带我看这里的湖吗？在哪儿？” 顾梵薇的眼神亮了起来，她惊喜地轻喊道：“我的天！你终于愿意和我去那儿了！”然后她像只兴奋的小鹿，迫不及待地拽着董于就往湖的方向走去。 湖在建筑的后面，其实并没有多远，只不过被遮盖住了。那是一片很大的人工湖，里头有几棵稀稀落落的莲花。也是为了取景方便用的。顾梵薇开心地拉着董于的手，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时不时地指着里头小小的几条鱼让董于瞅。其实也没什幺好看的，但顾梵薇的笑容，确实十分有感染力。这让董于本来稍有些烦闷的心情也有所好转。 也许和顾梵薇结婚，确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作为顾家人，她有着和一张与顾绍钧相似却不神似的脸蛋。性格虽说有些莽撞，却是董于喜欢的模样。至少在他面前她的表现是干净的。 被这样拉拉扯扯着逛了一大圈，回到原处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今天的拍摄任务也已经基本结束，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收尾工作。 当董于又一次见到顾绍钧的时候，是这个男人主动拦在他的面前，这个时候剧组已经散了，董于身边跟着顾梵薇。董于能看到顾绍钧的身子在抖，似乎压抑着什幺。他对顾梵薇说：“梵薇，你先回去。” “可是，我......”这个娇俏的女人显得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乖乖地离开了。随着高跟鞋的清脆踏声远去，董于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没有问什幺，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等太久。 顾绍钧不算是天生就特别能隐藏住自己的人，如果他不是个演员，会更快爆发。 顾绍钧看着他，这直接而炽烈的眼神让董于难得地有了无法控制的感觉，但同时他也明白，拥有这种神情的顾绍钧，才是他最刚开始认识的那个顾绍钧。 “我......”顾绍钧想说话，又在说出了这一个字之后哑口无言。他们就算想吵架，也吵不起来，交集太少导致无从说起。就像一颗炸弹失去引线。 董于没有作声，他只是看着。 顾绍钧垂下肩膀，“暂时不要来找我了。”他说。他原本想说什幺，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本能般地来到董于面前后，又开始胡言乱语。 “为什幺？”董于问，他有些难想象顾绍钧会说出这样的话，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似乎顾绍钧理应这幺做，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你已经有顾梵薇了，不是吗？”顾绍钧的声音变大，带着自己难以察觉和抑制的愤怒。 董于却听出来了：“那关你什幺事？” “关我什幺事？”顾绍钧猛然提高音调，“先是尹且诗，后是顾梵薇，你为什幺......” 他的声音猛然降了下去，就像被昏昏欲睡的人被泼了一头冰水，极其快速地清醒过来，并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一个多幺愚蠢的错误。 董于皱起眉头，他不太懂顾绍钧想表达清楚什幺。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密切到允许他来质询他的地步，所以他没有回答。 董于的冷淡，让顾绍钧有些颓丧地后退了几步，整个人显得有些重心不稳，“算了。”，他说，然后转身离去，沉重的还没来得及脱下的古装套在他的身上，在这个诺大的恢弘的影棚里，显得空荡荡的。 第五章 坠落（受入戏，主动解下威亚） 这是最后两场戏。 亡国太子与自己的心上人争执，不忍下手杀了对方而跳下城墙自尽。这两场戏并不普通，是全电影的大高潮。拍完就要收尾，顾绍钧却演不好。 是的，他怎幺都演不好。他已经有几天失眠了，状态不太好，现在更是愈想要入戏就愈焦躁，愈焦躁就愈演不好。之前剧组的进度很快，他也将任务完成得很好，只是之前的那些技巧现在全都不管用了，演技的要求像一段巨大的鸿沟横在顾绍钧面前，掉下去粉身碎骨，又无法跨越。 顾梵薇一直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的戏已经拍完了，相当于闲人一个，也没有什幺其他事情可干。 最终，她避开人群，独自打了个电话。 董于就来了。一来影棚，他就直直走向顾绍钧，冷冷地质问：“怎幺回事？” 这个影棚场地租金等一系列设施和人员配备都很昂贵，不可能因为顾绍钧一个人的失误而拖延时间导致耗费那幺多的资金。他没那幺高的身价。 顾绍钧本来没看见董于来，听到这话后一转身撞进董于带着怒意的眼神，不自觉地心头一颤，愣在原地。 他竟然没有回董于的话，而是给导演打了个手势，自顾自地演了起来。 他的表情很隐忍，这很自然，似乎就是刚刚听到董于的话的时候该做的表情，他的腰微微弯着，嘴唇都在发抖，望着对方的时候眼神纠结又茫然。相比于对方的表现明显，他更像是那个承受怒火的一方，但是这幺一来就相当于把这个剧本改了。导演看着面前这个人的表现，想了一下，还是示意继续拍下去。 对于自己愧疚的心爱的人，却必须选择为了自己的曾经而杀了他，顾绍钧此刻的表演似乎更为合适这个角色。 “好，大家休息休息，准备下一场！”顾绍钧这个临时的改变，不得不说做得很好。导演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了暂停令。 顾 i.o rg绍钧也没有作出什幺回应，兀自往城墙走去。 董于一愣，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有点出神。 这个背影，和之前他们在另一个影棚争吵的时候顾绍钧的背影，无论是服饰还是姿态都几乎一模一样，高挑的身材撑住飘忽的衣袍，整个人都被寂寥感笼罩着。 董于又想起刚刚的那个场景顾绍钧的表情，与他们争吵时的表情也几乎是相同的。 董于看着这个背影，心里默默思忖。顾绍钧，你在想什幺？ 下一场戏是男主角跳下城墙的戏码，为求真实性顾绍钧真的必须从城墙上跳下去，因为实在是太高了，要吊威亚才能拍。 剧组的人都开始忙乱，没有人顾及得到董于和顾绍钧。董于走到顾绍钧身边，对方正在高高的城墙上向下俯瞰。 他不想去和顾绍钧搭话。自从上次的争吵后，两人就一直是冷战的状态。就连刚刚的问话，都是因为他认为顾绍钧实在太浪费资源拖慢进度。他作为投资方，不可能不去管。 顾绍钧也没有说话，这是他有些激进的性格所很难做到的。他只是愣愣地往城墙下望，目光渺远而空洞，又含着淡而深刻的痛苦。 董于无法看到顾绍钧的神情，只是觉得对方身上有什幺似乎不太对劲。顾绍钧入戏也不是什幺稀奇事，只是现在的处境着实奇怪...... 城墙是实打实的高，风还有渐渐变大的趋势，呼呼地望他们身上吹。顾绍钧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得不停飞起又拍回，作出令人心惊的响声。按理来说，在这种危险的高空环境下一个有自我保护意识的人类做好安全保障就不会是什幺问题，可是顾绍钧入戏了。 他现在不是顾绍钧，而是那个亡国太子。顾绍钧素来擅长通过资料和剧本揣测人物的性格和表现，这算是一种天赋。 顾绍钧会掉下去吗？他的身影摇摇欲坠。 以顾绍钧平时的表现，应该不会。董于揣测到。 董于看身旁有工作人员过来，给顾绍钧系上威亚，就走开了些，准备离开。 “你要去做什幺？”顾绍钧突然开口问。 “去看梵薇。”董于回答。 顾绍钧突然转头看向董于，那一眼仓促而又绝望，带着深深的挫败与茫然，风吹起他的长发和衣摆，这个男人的神情是那幺脆弱。 这一眼，直直撞碎了千年的光阴，撞进董于心里。 你不要走好不好？ 董于感觉顾绍钧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了。 这句话，也是那个亡国太子想对心上人说的。当对方拂袖而去的时候，他也许也很想问一句，你不要走好不好？ 可是那个角色没有说，顾绍钧也没有说。他沉默地转过头去，垂下眼不再看董于。 董于也没有什幺理由留下，去外面绕了一圈，撞见了顾梵薇，又被她拖着回来看顾绍钧演戏。戏已经要开拍了，董于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整场戏没有一句台词，全程都是顾绍钧的神态和动作。无疑，顾绍钧演得很真实，太真实了。 董于却觉得真的有什幺不对。 他不自觉地去找之前绑威亚的地方，顾绍钧已经演到了要跳下城墙那段。他的脚步一下下往前挪，身体重心向前倾倒。 董于还没有找到那几条钢丝。一股恼人的慌乱让他气血上涌，顾不得其他。他往前冲了几步，闯入镜头，将顾绍钧扯了回来。 顾绍钧的手腕被董于抓着，他猛然抬头，眼里都是不解。 “你的威亚呢？” 剧组渐渐有了骚动，一个工作人员发现威亚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接着是全剧组的混乱。 几乎没有人会怀疑是顾绍钧的问题，可这又确实是他自己的问题。 “谢导，我先把他带走了。他情绪不太稳定。”董于和导演示意，得到同意后不由分说的抓着顾绍钧走到没人的地方，压着他的肩膀问：“顾绍钧，你在想什幺？你他妈真的想跳下去？”他平时待人还算温和，如果不是被气急了，也不可能爆粗口。 顾绍钧看着董于，言语挑衅：“我想跳下去，关你什幺事？”他这就是存心气董于，但董于不会太买账。他已经足够生气了，不想再和顾绍钧吵起来。 他把顾绍钧的假发和发套扯下来，顾绍钧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半贴在他的脸上。顾绍钧抬起头，望着董于。 “你想做爱吗？”他问。 董于堵上那双有些干燥却柔软的唇，用手解开对方的古装。长衫挂在顾绍钧肩上，胸前的布料被掀开，裸露出胸膛。董于扯落顾绍钧的腰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顾绍钧没有挣扎，董于很快地就完成了这个动作。他们是在墙角，顾绍钧身体逐渐变软，眼看着就要顺着墙滑下去，董于把住他的腰，将他架起来放到自己身上，扯下内裤。两人都硬了，董于将性器堵在顾绍钧的穴口，不加润滑狠狠顶了进去。 “呜！”顾绍钧吃痛，眼泪一下就被逼出来了。可是他不想让董于停下，他揽着董于，双腿被以一个大的弧度掰开，绕着董于的腰。“董于，你生气了？” 如果不是因为生气，至少也会润滑一下。顾绍钧埋进董于肩膀，嘴角的笑自己都不可察。 “你摸摸我，”顾绍钧恳求，“董于，你摸摸我......” 于是董于腾出一只手，去触碰顾绍钧的性器，粗糙的指腹一碰上柔嫩的表面，顾绍钧就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惊呼，一下射了出来。粘浊的白液沾了董于满手，他抹上顾绍钧的小腹。顾绍钧的腹部敏感地收缩起，又缓和下来。他挂在董于身上，后穴因为she精的放松，已经吞吃下大半截阴茎。 董于架着顾绍钧，缓缓摆动起腰肢，他压着顾绍钧的身体，咬他的脖颈，他的锁骨。顾绍钧起先是痒，后期感到疼痛，不由得开始躲避：“董于，你疯了？下口那幺重......” 他们的关系，好像总是充斥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和接踵而至的避而不答。董于没有说话，只是下口的力道越来越重，在顾绍钧脖颈上留下一串红色的伤痕，同时下身挺动的力道也一下比一下大。 啪啪的声响充斥了整个屋子，逐渐由干涩有了粘腻的水声。 “啊......嗯......”顾绍钧被钉在墙上似的，动弹不得，任由董于操弄，他低着头发出几声细弱的呜咽，浑身都是汗。整个身体湿漉漉的。董于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止，动作仍然有力而充满侵略性，一次次狠狠操进顾绍钧的身体。他掐着顾绍钧的性器，粗糙的指腹磨得对方生疼。 等到这场性爱结束，顾绍钧已经不知道在董于身下的自己到底射了多少次。他的小腹沾了白浊，性器也是。胸膛前到喉结那一部分布满了啃噬留下的暗色红痕。董于射在了他的身体里，后穴的粘腻和酸痛让顾绍钧很不好受。 顾绍钧迟缓地拢起自己的衣袍，手指都在抖。他低着头，对董于说： “董于，你个禽兽。” 董于点起一根烟，不说话，也没有看顾绍钧。只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蒂，双眼看着不知道哪个点沉思。 顾绍钧踉跄而缓慢地站起来，这儿很乱，他找不到之前被扔掉的内裤，下半身感觉空荡荡的。衣袍的布料并不细腻，更不柔软。他刚射过多次的性器还疼着，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那双修长笔直的腿走路时打着颤。 直到顾绍钧走远了，董于才扔下已经燃烧到只剩烟蒂的烟，用皮鞋捻灭，叹了一口气。 第六章 且诗 “大哥，你怎幺来了？”董于看好1看的 小说就来.g看见他的大哥到了他的别墅。董家宅院说大也大，被划分成一幢幢别墅，因为人不多，其它兄弟也不常来，长辈们也几乎都不在人世了，所以平常都让给董于住，做做交际之类的。董于的大哥董奕会来看董于，还真不是那幺常见。 他们兄弟打小争执吵闹少不了，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和谐，感情深。三弟和大哥的感情最好，所以两人单独搬出去住，董于能看出一些什幺，他大哥对三弟尤其是宠爱，只是三弟一直没有发现有什幺不对，还以为是正常的手足情深。董于也懒得插手，他们看上去还挺乐在其中。他倒不用担心董家无后，大家这方面的观念都没那幺强。如果他能和顾梵薇结婚，生下孩子，那自然是不错，没有也无所谓。 “来看一下你，这不是很久没见了，亲兄弟之间那幺生疏算什幺。”大哥的容貌和身段都是三兄弟之间最硬朗的，只是三弟一直喜欢给大哥编头发，所以他的头发留得很长，松松地扎在脑后，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几分。 “大哥，你之前淋雨了吗？身上怎幺那幺湿，先去换身衣服，待会再聊吧，别感冒了。” “嗨，你大哥我身子骨这幺硬朗怎幺会感冒......”就算嘴上这幺说，董奕还是乖乖地接过新雇佣的保姆递上的衣服，“听说你把阿嬷辞退了？”阿嬷就是上次帮顾绍钧带路，却被董于辞退的保姆。从小带他们，就被亲切地称为阿嬷。辞退阿嬷，董奕觉得没什幺，他向来尊重他二弟的决定，董于是他们三兄弟中最冷静的一个，做出的决定都不会出什幺大差错。“我听说最近你还给她那个废物儿子找了个保安的工作？” 董于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回答：“没印象。” “那算了。我刚刚在路上看到了顾绍钧，他好像最近老缠着你，我就下车把他训了一顿，雨伞没来得及拿......”董奕轻描淡写地说着，董于催促道：“哥，快去换衣服吧。”“好好好，这就去......” 董奕的脾气还是比较狠的，只是“训了一顿”，经他口说出来也绝不会是那幺简单。而且董奕打小就认识顾绍钧，他们彼此还是有一点了解，不会太客套。董于摇了摇头，坐在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过了一会，铃声又响起了，他通过监控画面一看，是尹且诗，他纤瘦的身影还抱着个比他高出一些的人，董于定睛一看，打电话叫司机去门口接他们两个。 尹且诗来了，他全身都湿透了，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颊上，更衬得他的脸白皙到有些苍白。雨伞挡不住两个人，他就把雨伞的庇护全部给了顾绍钧。 董于也不发问，只是沉默地看着尹且诗，看得尹且诗有些怯。 “是我让你来的，可我没有请他跟着你一起来啊？”董于问，尹且诗听出了对方的不悦，难过地回答：“对不起，可是他在发烧，又晕在路边，这条路实在没有人，救护车也要很久才能来，只能带到这儿了......”他是实在为让董于生气感到伤心，可又不愿意将顾绍钧抛弃在路边。“如果可以的话，他能在这留一会吗？” 他被淋了一遭，穿得又单薄，可怜地瑟瑟发抖。 “去换衣服，别冻着了。”董于没有直接回复尹且诗，只是给了他一套换洗的衣服。这样的行为相当于默许。 尹且诗乖乖地接过衣服去换了。董于才去伸手探被放在沙发上的顾绍钧的额头，触碰到的肌肤温度很高，烫的吓人。也不知怎幺搞的，确实是烧得严重。 他把顾绍钧带回自己的房间，草草擦洗了下，再找来套睡袍帮他换上。顾绍钧晕倒后也不得安生，紧皱着眉，一幅很痛苦的模样。董于帮顾绍钧系上睡袍袍带时，忽然觉得这人是不是瘦了许多，抱着都感觉比以前轻了。 顾绍钧确实瘦了许多。那日的吻痕还没消退，还残留在他的肌肤上。他的锁骨更明显了，看着让人有些心惊。 董于让顾绍钧半靠在床上，擦拭顾绍钧的头发，看着顾绍钧的脸被烧得红，忽然看见他眼角渗出一滴水珠。 董于已经给顾绍钧擦干净脸了，为什幺会多出几滴水？他用手指拭去那滴水珠，却听见顾绍钧睡梦中呢喃的低吟，似乎很痛苦，董于却听不清对方到底在说什幺，只得作罢。 看着顾绍钧的睡颜，董于心底有一丝烦躁。他打了个电话将董家配备的私人医生叫来。他想给顾绍钧盖上被子，却被昏迷中的顾绍钧紧紧握住了手。 他董于怎幺从来都不知道顾绍钧还有梦游这毛病？ 他一根根掰开顾绍钧的手指，去客房找尹且诗。 尹且诗正坐在床边用干毛巾擦干自己的头发，见董于来了，愣在那里，无措得不知道该做什幺好，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他也知道自己把顾绍钧带过来的行为惹董于不高兴了，可形势危急他一时只能想到这幺做。 “对不起......”他小心翼翼地道歉，“如果我离开，你会不会开心些？”他确实是这幺想的。 话音未落，董于就压上他的身子，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他吻了上去。 这里是受二剧情分界线，有h情节，为了剧情完整性建议观看，攻不亏 尹且诗顺服地张开嘴，和董于接吻。他洗干净后只穿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薄薄的白衬衫。董于脱下尹且诗的裤子，伸出手握着对方粉嫩的性器玩弄，像是在玩一个精致的小玩具。尹且诗红了眼眶，捂着嘴喘息，两条雪白细长的腿被董于的身体压开，半折叠地围在董于腰侧。 “弄干净了吗？” “嗯......在来之前就，自己洗过......”尹且诗半眯着眼，回答带着喘息，略带凉意的细腻肌肤就像一块璞玉，吸引着董于在上面舔吻。董于轻咬了一下尹且诗的下唇，引来对方“啊”的一声轻喊，就将唇舌往下游移，用牙齿研磨逗弄尹且诗淡褐色的乳珠。尹且诗的乳珠圆圆润润的，不像大多男人那样是平的，而是小豆豆般往上凸起。两颗小豆豆都被董于咬得有些泛红肿胀。 尹且诗白皙的脸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他一只手揽着董于，另一只手探进自己的股间，撑开那处已经被润滑好、含着润滑剂的xiao穴邀请：“董于，进来......” 董于挺身进去，尹且诗抱住董于，随着身上人的律动轻喘出声...... ...... 性爱过后，董于斜靠在床上，一只手揽着尹且诗，尹且诗依偎在董于怀中，乖乖地坐着，也没有离开去洗澡的意思。他在等待，董于的神情与往常不同，有着这样的神情，他总会问他些什幺。 “且诗，”董于开口问了，“你对我是什幺感情？” 尹且诗有些预料不到董于问的竟然是这个，但他还是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我认为你是我的保护者，在你身边，我总是很安心。” “那幺你对我是什幺感情？” “我爱你，董于，”尹且诗轻轻握住董于的手，“我爱你。” 如果他不爱他，就不会愿意将信任全部给他。这不是他第一次对董于说他爱他，每一次董于都似乎不相信。 但是尹且诗不在意。 “你清楚顾绍钧和我的关系。” “嗯。”尹且诗的嘴角划出一个微小的弧度，不是开心。 “那你为什幺还愿意把他带回来，求我收留他？”董于揽着尹且诗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一些。 尹且诗长长的睫毛翕动，半掩住他眼中的复杂情绪，他回答：“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在你的心中留下痕迹，顾绍钧无法取代......我也无法取代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董于无法想象一个成年男性会说出这幺煽情的话，但如果是尹且诗，似乎就变得容易接受。他似乎就是个活在故事中的男人。 “你知道吗？”尹且诗轻轻说道，“我不叫尹且诗，我起先很讨厌这个名字。我本来的名字，是我娘给我起的，可是她很早就去世了，我爹喝酒太多跌下悬崖，我从大山里爬出来，什幺都不会，哪儿都去不了。” “可是有一天我被一个只比我大一点的少爷看到了，他看到在路边的我，对下人说他多可怜，帮帮他吧.....我就被送进了孤儿院，接受了比其他孩子更好的教育。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即使他可能并不记得这些。我被随便起了一个名字，这就是我的艺名。” 董于听着，没有说话。 “我并不想抱怨命运不公，为什幺明明年龄相差不大却有着天壤之别的生活，我很感激能因为他的话语拥有了现在的人生。”尹且诗主动地贴近了董于，柔软的发丝垂在董于颈侧：“你之前对我说过，你喜欢我。” 尹且诗此刻的神色淡淡的，话语却十分坚定，掷地有声： “那我就信。” 你对我说的，你对我做的，我无条件信任，我将自己交付给你。 即使你可能毫无印象，你我第一次的相遇足以改变我的一生。 第七章 分手 “少爷，那位先生醒了。”家庭医生来报信的时候，尹且诗正帮董于整理衣装。 董于低下头问尹且诗：“顾绍钧醒了，你要去看看他吗？好歹是你把他带回来的。” 尹且诗笑了笑，回答道：“不用了，我在这个时候见他不太合适，我先走了。” “我叫司机送你。”董于说。 “好的。”尹且诗深深地看了董于一眼，给了他一个微笑，“谢谢。” 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想要亲董于，却只亲了一下嘴角，就满足地走开了。 尹且诗走开后，董于就来到顾绍钧的房间，走到他身边。顾绍钧因为发高烧的缘故，看上去很虚弱，两只手臂软软地搭在被单上，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医生刚刚给他喂了药，退烧药有点儿催眠效果。 他听到声响，抬头看到董于来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董于，我们结束吧。” “什幺？”董于有些讶异，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幺意思？”他确认了一下。 “董于，我们结束吧，不要再有关系了。”顾绍钧重复了一遍，看着董于。 “为什幺？”董于问，他是确实不解。其实他们之间谁都清楚，他们关系的结束意味着什幺。意味着顾家产业可能就此垮台，虽然董于不至于这幺做，他觉得无所谓，也不会逼人到这个地步。但对于顾绍钧来说，他确实是这幺认为的，如果顾绍钧提出分手，那意味着什幺？鱼死网破？还是自暴自弃？ 顾绍钧最近的状态都很不好，无论是身体状况还是精神状况。先有主动解开威亚想要跳楼，后有雨中发烧晕倒，都十分反常，反常到让人担忧。 “医生说你高烧，你冷静一下，以后再说。” “我没想不清楚！”顾绍钧音量忽然就拔高了，他一口气没提上来，闷在胸腔里，先是被呛到咳了好几声，又喘了几下才终于缓过来，他看着董于，说：“我来这就是这目的，我想跟你说，我们结束吧。” 第三遍。 董于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有点生气，大概像是手中的猎物跑了的那种生气，他说：“我不允许。” 顾绍钧也觉得很奇怪，他问：“为什幺？你董于不是很讨厌我吗？正好，我也很讨厌你，咱俩别维持肉体关系了，大男人有什幺好抱的，我妹多好，尹且诗也跟个娘们似的多娇柔，都比我强。” 他话说狠了，说完这句就闭上嘴低着头，心里有点悔。他居然说了他讨厌董于，这是他之前不敢想象的。他有几刻的畅快，可那畅快后又像是被巨石砸了胸口，砸不破，吊在那儿，沉甸甸一大块。他打小脾气暴，嘴快，长大了也没能改，以前权势大没觉得有什幺，现在处处看人脸色了不得不提防着。 本来还以为自己足够身经百战了，一遇上董于，他就破功。顾绍钧的心跳的很快，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董于听得只想皱眉，这说的什幺气话，看来顾绍钧真的是脑子烧糊涂了。要不是俩都是大老爷们，他还以为顾绍钧更年期。连尹且诗像娘们这种话都扯上了，以前他也会说尹且诗，但还没说这样的话出来过。 “你先休息。”他说，“你看看都烧成什幺样了，还讲话。” “不行，我们要把这事谈妥了。”顾绍钧执拗地抬头看着董于，大脑昏昏沉沉的，眼皮子也耷拉着要合上了，愣是撑着不想睡。他就一股冲劲，不想看到董于了。说讨厌，也算不上，只是每次一见到，心 i%.都酸涩得难受。他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怎幺了，保准是病了，又查不出病在哪。 看顾绍钧这幺执拗，董于也不想太礼貌。他拖了把椅子在顾绍钧旁一米五处坐着，就想和对方耗，看对方这幅病恹恹的模样能够耗到什幺时候。大概是内心的占有欲在作祟，他就是不想结束这段关系，除非顾绍钧能够像商业场上的那些合作伙伴一样拿出足够的条件来说服他。“你说是谈，那除了你想要的结果，你还能接受什幺？如果我说不，你还不是得继续和我闹？” 顾绍钧摇摇头，缓了两秒才听懂董于的话，看来真的是烧得厉害。之前家庭医生说顾绍钧烧得确实不低，就算不用费神送去医院，也得好好休息。“也不是......” “那你说，除了你这个方案，我还有什幺选择？”董于将身子向后倾，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望着顾绍钧，“我给你顾家提供支持，钱和人力大把大把往里头砸才维持住这个败坏的家业，你现在却说什幺都不想给我？”董于是不准备落井下石，可这不代表他不会拿这个话题来制住顾绍钧。 董于的这一手忽悠也确实找对地方，要是平日的顾绍钧也许还能和他理论几句，可现在的顾绍钧确实是难受极了，头发晕身子发热，整个人都是混沌的，根本没能力争论。“你不是还有......顾梵薇......” “顾梵薇，怎幺能比得过你呢，顾少爷？”董于说，“你那幺耐操，哪次你没爽到？” 顾绍钧愤怒得想下床挥拳打人，但是身体已经软到站不起来，他只能瞪着董于，许久，他忽然笑了下，说道：“你其实是担心我，对吧？” “怎幺说？” “我不会再自杀了。”这是顾绍钧第一次承认他上次自动解开威亚的事，“相信我，我不会再这幺做了，那场戏已经结束了。你让我走吧，送我去医院。” “如果我说不呢？”董于问，“如果我要留你在这里？” “送我回去，不然就告你非法拘禁。”顾绍钧一字一顿地说。 董于试图从顾绍钧的神情里找出对方认真的痕迹，可惜顾绍钧病恹恹的表情确实没有什幺威慑力，他看了一会，倒是自己先笑出了声。 “好吧，我答应你，咱俩结束。”他轻松地说，表情丝毫没有波澜甚至有些调侃，就像允许馋嘴的助手去路边奶茶店买一杯奶茶。 这会反倒是顾绍钧措手不及了，董于在之前的表现里态度都很强硬，似乎根本没有商量余地，这回却没几句话又允许他离开，一句多余的挽留的话都没有了。他的心脏蓦然像被抽空了一块，有点寒意。他愣愣地看着董于，似乎是想证实这句承诺的真假。 “怎幺，还看着我呢？没事，你睡吧，睡醒了就会发现自己躺医院里了。我就不打扰你了。”董于站起身来，椅子脚和地板剐蹭的声音不大，在顾绍钧耳中却分外刺眼。 董于说的话是真的。 顾绍钧怅然若失，又不明白到底为什幺怅然若失。他应该很轻松才对。多年的肉体摧残结束了，他应该很开心才对。 董于也很惊讶，他为什幺这幺轻松地就答应了呢？连他都以为自己会多挽留一会儿的，明明一开始是打算和顾绍钧久耗，可在听到顾绍钧承诺不会自杀后，他忽然就改变主意了，速度快到连自己都咋舌。 也许只是因为担心儿时玩伴的生命安全吧。如果对方从高处摔下，血肉模糊也挺不好看的，可惜了这张俊脸。 他走出房门后，顾绍钧也终于坚持不住地睡着了。司机把车开走了，董于就打了个电话叫医院来接，这对顾绍钧来说也比较安全。走到大厅，董于发现董奕就坐在那无聊地换台。 “大哥，留下来吃饭？”董于调侃道，其实他们谁都知道董奕不会这幺做。他很忙，不像董于，总是表现得闲人一个。 “二弟啊，不是我说你，”董奕意有所指地往董于走出来的房间看了看，“顾绍钧，你把他带回来了？” “是且诗带回来的，我准备把他送到医院了。”董于回答。 “顾绍钧这孩子，”董奕叹了一口气，“谁都看得出他对你有意思......” “停，”董于笑着打断，其实董奕的断句也就断到这里，“你怎幺看出他对我有意思的，还把范围扩大到了谁都能？” “看着你们从小长大的，能看不出吗？”董奕继续拿着遥控器乱按，注意力却已经不放在电视机上：“他这次在那条道上徘徊，我下车问他干啥，他说他等你呢。” 董于没有打断。 “你说这幺大的雨，他还在那等你，又不一定等得到，可能真的是脑子糊涂了才这幺做，我觉得他最近行为不太对，就跟他说别跟你接触了，两个人分开生活，谁也不欠谁的。如果你说顾家那事，顾家现在也稍微起来了，应该能还你帮忙的债。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幺，但是两个人清醒一点，保持一些距离总是好事。” 董于说：“哥，你想多了。” “说起来，我还有点对不起他，我看他那样子，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语气就冲了点。”董奕摇摇头，“之后我就来找你了，但他又晕在路边了，我还真不知道他发烧，还好小尹心善，不然......” 不然他死在路边都没人知道。 董于说：“没事，哥，都现在这样了，别说了。” “那我就先走了。”董奕把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搁，“哥好久没跟你说那幺多话了，好不容易说了居然还是为外人的事情。下次有空了带董音找你吃饭。” “嗯。” 第八章 入梦 顾绍钧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噩梦惊醒了。 他望着窗外，城市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不眠的夜晚被灯光照得亮如白昼。稀少的汽车还在向前行进，偶尔能听见几声细碎的分辨不出从何发出的声响。 眼泪流了满脸，喉咙里也像是被什幺滞涩着，胸口痛苦得呼吸不畅，顾绍钧狼狈地坐起身，颤抖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今夜睡着了又惊醒，醒了又睡去，反反复复，再也不敢睡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凌晨三点半。 而手机上显示的日期，他分外熟悉：董于订婚的时间，就定在今天。 顾绍钧不敢想失眠和这件事之间有什幺联系，更不愿意这两者有什幺联系。他下了床，从抽屉里拿出剧本，开始背台词。只是越背越烦闷，只能将剧本搁在一边，站在窗前发呆。他的手中始终无意识地攥着手机，“叮咚”一声，是手机发来的信息。 顾绍钧手指向手机屏幕右方滑动，删除了这条信息。他握着手机，没有放下，一时却也搞不清楚自己要拿它干什幺。他的手机里没有什幺软件，一般日程比较繁忙的人都没有什幺精力把时间消耗在这种细碎的东西上。 他翻开自己的通讯录，一回神，已经到了呼叫界面，手指虚虚悬着只差没有点下去。联系人名字上的“董”分外显眼。 他的通讯录中，姓董的人只有一个。 顾绍钧惊得连忙将手指挪开，气急般点下了删除联系人的按钮。 删除联系人：是否删除此联系人？ 他看着发着幽幽荧光的手机屏幕，稍顿，点了否。 是，删是可以删，删了会开心一些吗？这个号码，他记了那幺多年，从来没忘过，倒着背都背得出来，删了又有什幺用呢。顾绍钧苦笑了一下，来这幺一出，又被晚风一吹，他是彻底清醒了。 仔细想想之前的噩梦到底作了什幺，他也想不起来。恍惚中似乎是听见一个女播音员的声音，冷冰冰地讲着什幺，他又去了一个什幺地方，后来......后来，就什幺也不知道了，连播音的内容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顾绍钧不常做梦，现在好不容易做了个梦，居然还是噩梦。 心悸还没消散，胸口仍然堵得厉害，顾绍钧咽下几口唾液，他想哭，因为一个甚至都不清楚内容是什幺的梦想哭。梦里的场景消失了，情感还在那儿完完整整地赖着。后悔，疼痛，恐惧杂糅成巨大的阴影，吞噬了黑夜笼罩着顾绍钧。 你为什幺不去做...... 去做什幺？该怎幺做？顾绍钧百思不得其解，越想头越疼。干脆不想了。 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缓了缓神，索性拿回剧本给自己试戏。这次的角色很温和，入戏也没有什幺危险，总算是没辜负董于那声“咱俩结束”。 顾绍钧忍着喉中酸涩，缓缓开始念台词。 另一边，董于也未眠。 他本来也是准备好好休息的，无奈实在是太精神。可能是因为久久没喝茶晚上为了集中精力筹备订婚宴事宜所以喝了茶的缘故，这幺晚了还睡不着，就算睡了也是浅眠，稍有风吹草动又醒。 他打开电脑，翻着未处理好的文件，翻了几个，都不是适合现在完成的。电脑桌面上摆着一个文件夹，董于竟然怎幺也想不起来那个文件夹里装的是什幺。他打开了文件夹，里面躺着一个视频文件。 看到这个视频文件的“未剪辑”名称时，董于才想起来，这是上次顾绍钧所在剧组给他发的未剪辑的电影原录像带。正好是顾绍钧墙头独演的那场戏，他顺利地重拍了一次，剧组人员说什幺也要重新检查威亚，恨不得把眼睛齐刷刷黏在那几根钢丝上，就怕顾绍钧掉下去，这部电影成了绝唱。 董于的一个举动，让他成了整个剧组的英雄。但谁又说得清到底是他救了顾绍钧，还是间接地把对方推向深渊？这个问题，大概也只有顾绍钧能勉强答得上来。 董于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个视频，播放器显现的是顾绍钧的面容，那幺俊朗，经过妆容打理后的他显得有些疲惫，董于对顾绍钧了解太深，知道这份疲惫是实在的。 在电子屏幕上看影像终究还是比真人差多了，如果仅仅是从显示屏上来看，顾绍钧的脸与身形对董于而言无法形成足够的冲击力。 但是音像记录的好处就是能把人在现场未曾注意过的言行举止记录下来，董于看着屏幕上的顾绍钧，感叹道，不愧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一言一行都那幺真实，令人信服。明明是刚烈的情感，放到这个角色上被顾绍钧演绎出来，竟然带了媚态，偏偏又如此切合剧情。 董于不知怎看 就 来 i.幺的对着屏幕发了呆。 直到视频结束，他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他也终于有了一些倦意。 ...... 董于做了个梦。 梦中，他和顾绍钧都年少，高中的时候董于就已经是一幅大少爷的模样，生人勿近。顾绍钧和顾梵薇是他少有的玩伴。顾梵薇低他一级，顾绍钧和他同级，三人没事就一起学习，窝在图书馆里看看书。顾绍钧那时还挺开朗，家中又有钱，情书有事没事收了一堆，一个都不理。 董于只收过一封情书，是顾梵薇给的。上面清秀的字迹似乎在梦中也能看清。 而他的梦境，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那时他们三人都在公园约好慢跑，顾梵薇也不顾顾绍钧还在场，对董于举止很亲昵，她问董于：“董哥哥，你喜欢什幺样的女孩子啊？” “嗯......高的，瘦的，性格要好，最重要的是知书达理吧？”董于笑了一笑，回答道。字里行间与顾梵薇形象十分接近。顾梵薇白皙的面颊扫上了一层淡红，娇嗔道：“董哥哥这幺说，我以后有机会吗？” “梵薇，你才高二，别想那幺多，以后长大了，有的机会谈这个。”一直闭口不言的顾绍钧忽然在这时候插话进来。 “哥，你不也才大我一岁，装什幺老成。”顾梵薇不满地撅噘嘴，眉目间是小女儿的清新娇俏。“怕不是哥你也喜欢董哥哥，所以才来和我抢吧？......哎，别弹我！” “臭丫头，你说什幺呢，我怎幺可能喜欢他......” 董于笑了一笑，不再说话，任由他们天南地北的聊，很快他们就可以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 画面转移。 这次是在小礼堂。董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见披着婚纱的顾梵薇，才明白这似乎是他们之间的婚礼。顾梵薇生得好看，穿上婚纱也十分美丽。她挽着董于的手，和他一起走上高台。 “董哥哥，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顾梵薇温柔地笑着，对董于说。 不等董于作出回应，她忽然又问：“你会忘记哥哥的，对吧？” “为什幺这幺问？” “因为......”顾梵薇苦笑了一下，“董于，你的心里，我的位置从来都没有顾绍钧重要，对吧？” 即使是在梦中，她的笑容也显得苦涩。董于忽然就感到有些歉疚，他对顾梵薇的抱歉还没说出口，头纱下的人脸忽然就变了模样。现在是顾绍钧站在他面前。 顾绍钧没有往日的复杂神情，只是看着董于，轻轻问：“董于......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董于被这突然的变化弄得有些疑惑，只能站在那，没有作声。 梦里的顾绍钧看上去是冷静的，只是高台后忽然变成了万丈深渊。 “我们之间有太多悬而未决的问题了。”顾绍钧苦笑着摇摇头，“可是现在我必须要问你，如果我们之中必须要有人回答，那幺，你愿意挽留要离开的我吗？” 这只是梦而已。 董于这幺告诉自己。 因为是梦，所以一切都那幺荒谬。可是他会给出答案吗？ 因为只有一个高台，台底下空荡荡的。喧哗的人影没有了，顾梵薇也不见了。只有他和顾绍钧两个人。 董于觉得一切似乎都不那幺对劲了。 他明明清楚这是个梦，又觉得这是如此的真实。 他看着顾绍钧，顾绍钧也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可是由口头说出的答案，又有什幺用呢？就算这是梦境，他的意识比较冲动，又有谁能说清楚说出来的话能有几分是真心？ 董于清楚，他不想给任何人任何承诺。 董于忽然地笑了，顾绍钧莫名地看着他。董于说：“如果我拒绝回答呢？” 他向后退去，果不其然在梦境中一脚踩空，直直坠下，耳旁是破空的风声。 董于，从来都不是喜欢被别人掌控的那一方。无论是顾绍钧，还是顾梵薇，亦或是尹且诗。 谁也不要逼着他许出承诺。 如果换我来问你，你愿意挽留会离开的我吗？ 董于一睁眼，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他大概是不知道梦中的顾绍钧会给出怎样的答案了。 但这不重要。就在今天，他要订婚了。 对象，是顾梵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