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追妻手册》 分卷阅读1 【重生】《绿茶追妻手册》作者:妖念有腰 (晋江VIP20201118完结 顶级绿茶白切黑小太子X唯一认真搞事业的直女摄政王 双处双洁 身心干净 强强 宫廷侯爵 重生 甜文) 文案 【顶级绿茶白切黑小太子vs唯一认真搞事业的直女摄政王】 顶级绿茶也撩不动的直女 我以为你们在争夺皇位,其实争的是我? 整个大殷只有我在认真搞事业 —————— 【姐姐,他好凶,我好害怕】 成梧宴上,四皇子提出要敬太子一杯酒,敬的却是太子身边的摄政王。 寂兮冷脸不动,喻辞心有计较。 片刻后,四皇子抬头看了一眼喻辞,喻辞立马哆嗦了一下,软趴趴的往寂兮身上倒,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众人不明所以,只听他委屈道:“姐姐,他刚刚瞪我,他好凶,我好害怕。” 四皇子:“……” 装!你继续装! 在座众人:“……” 您的眼睛是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吗? 【姐姐没关系,他不是故意的】 比武场上,六皇子借力用长剑挑破喻辞的衣衫,想让他出丑,谁想到还没用力,喻辞就摔下了马,半晌站不起来。 六皇子:“……?” 我他妈都没使力气,你怎么就摔了?! 寂兮赶来的时候,喻辞眼眶红通通坐在地上,举着擦伤的手故作坚强,“姐姐没关系的,他不是故意的,怪我自己。” 寂兮不说话,把他抱了起来,喻辞靠在她肩上,勾着寂兮的脖颈,对一脸懵逼的六皇子露出和善的微笑。 跟我抢姐姐,哼。 你的段位太低了,弟弟。 阅读指南:1.男主重生,绿茶技能点满 2.全员男性角色都是言情剧本,女主是唯一拿着权谋剧本的人 3.男女主双箭头,男配都是单箭头 不狗血无傻白甜,亲妈表示全程甜宠无虐。 双处双洁,身心干净。 【预收《仙尊教我谈恋爱》 【傲娇傻呆爱学习白切黑小白虎vs护短腹黑两幅面孔师尊】 求学路上最大的障碍——仙尊 我只想学习,奈何仙尊非要教我谈恋爱 怎样让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师尊心里只有道法 “小少主,谈个恋爱。” “师傅,这个剑法一共几式?” “……” “仙尊,你是好人,我不配” “那你和什么配?” “学习,我和它绝配!” 完整文案见专栏 好朋友的文文:《我带反派逆风翻盘》——星河荡 【白切黑心狠手辣世子殿下VS爱说骚话没心没肺小丫鬟】 姜思思十八岁这年赶了个时髦,穿书了。 别人穿书都是主角,要啥有啥,到了姜思思这里连剧本都是残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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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几上点着檀香,香味淡淡的飘进寂兮鼻中,解了几分她的疲感,她一向没多少时间休息,这短短进宫的一段路,也够她小憩一阵。 就是这么会儿功夫,寂兮不知怎地,因着安橙的话,想到了先帝。 她父亲和先帝自幼相识,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战场上九死一生,一起打下的大殷。 大殷建成,她父亲未到六年,就因年久旧疾而去世,先帝大为悲痛,追封公爵,加冕她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 大殷十七年,先帝驾崩,临走前把寂兮宣进了宫里,封她为摄政王,赐两道密旨,但大殷,无新帝。 所有人都知道,寂兮辅佐之人才是未来新帝,只一件事——皇子需及冠后,方可即位。 在此之前,单立太子,由寂兮摄政。 先帝膝下五子三女,先皇后所出为大皇子和小皇子喻辞,大皇子出生体弱,随文采过人,但武术不精,难当大任,早早赐了府邸,成了亲王。 因此同为嫡子,喻辞即为太子。 然而,先帝走后,朝中暗涌波动,太子之位并非如此轻松坐稳,其他皇子虎视眈眈不说,对她这摄政王也是多有忌惮。 想来她自小在皇家书院学习,算起来与几位皇子公主,也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不过,这世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能说得准这情谊有几分真。 阿辞年纪小,先皇后又护的紧实,性子单纯,每每想见她,都以出了差错为由,可寂兮总担心,这恶作剧哪天成了真。 “王爷,东宫到了。”席蓝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寂兮胡乱的思绪。 寂兮睁眼缓了缓,看了眼桌上的熏香,拿起旁边的盖子捂住,拉开马车门帘下去。 下了马车,席蓝的表情还是很着急,寂兮瞥了一眼他,心里暗自评价,近来演技越发精湛,不亏为阿辞的属下。 “王爷,您来快点,我真不骗人,太子现在还没醒过来呢。”席蓝“煞有其事”,表情非常担心且严肃。 寂兮懒懒点头,拢了拢青丝,加快了步伐,东宫这会儿保不准聚了多少人,她再一着急,岂不是把阿辞推到风口浪尖上。 还是恰当提点速度就好,万不能与席蓝一般,着急火燎的。 东宫寝室,雕花榆木黑漆大床上,头戴发冠长相精致的男子,盘腿而坐,看着面前的景象,内心有一丝迷茫。 他记得自己刚刚还在摄政王府里,看着姐姐抱着他画像哭来着,怎么一晃神就回了东宫。 床边守着的下人,见喻辞呆了这么久,小声试探问道,“殿下,你傻了吗?” 喻辞听到这熟悉的语气,不由抬头看他,果然是词玄,嘴毒的要命,“你盼着孤变傻?” 词玄假意惊到,往后退了一步,状似憨憨一笑,“哪里的话,不过殿下,太医说您从马上摔下来,竟是毫发无伤。” 这个话越听越不是味儿,喻辞眸中闪过一丝犹豫,直白出击,“孤没受伤,你不得劲儿?” “那倒不是,席蓝去找王爷了,等会儿得劲儿的人,反正不是属下。”词玄笑得跟狐狸一样,偏偏假装说的很恭敬。 喻辞龇牙呵呵一笑,懒得搭理他,来就来了,谁怕…… 等等! 姐姐要来了? 念头刚一落下,寝宫大门被打开,屋外的光线射了进来,扎眼得很,喻辞一时没适应过来,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门口的寂兮背对光影,姣好的面容在光线下闪着柔光,点翠凤形珠钗缀于发间,桃花眼柳叶眉,琼鼻朱唇,纤纤细指交握在身前,美得不可方物。 偏是一开口,泠泠清泉般声音响起,话里却没几分柔意,“席蓝,这就是你说的昏迷不省人事?” 闻言,席蓝不由看向盘腿坐在床上的太子殿下,想起自己说的话,觉得脸有点 分卷阅读3 疼,“词玄,殿下怎么醒了?” 词玄双眸微抬看向他,淡淡一笑,“我又不是太医,你问我?” “……”一天不怼我,能死? 这个时间里,寂兮已经走到了床边,眉心微动,唇角轻扬,低头和床上的小太子对视。 小太子长相精致,却也不失英气,剑眉入鬓,瑞风眼内敛外翘,眼角有泪痣,高鼻粉唇,这会儿委屈着看人,故意压弱声音,“姐姐”。 喻辞和寂兮同年,但寂兮稍长于他一月,自小又照顾他,因而喻辞极爱唤她姐姐。 寂兮本想着“兴师问罪”,听到喻辞这声姐姐,心头一软便罢了,“总爱唬我,正正经经找个理由让人传我进宫便是,何必每每吓人。” 喻辞看着她,脑子里面回想上辈子他死之后,向来没有红过眼睛的寂兮,为他在王府后院哭过数回。 他不由又瘪瘪嘴,伸手扯了扯寂兮的袖子,梦呓似的道“姐姐”,唤完这声,喻辞就把寂兮抱到了怀里,头抵在她肩上,依赖的抱着。 殿内几人眼里,他和姐姐不过数日不见。 只有喻辞心里清楚,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实的触碰到姐姐了。 不是数日,而是几年。 搂抱的力气太紧,寂兮觉出他这动作里的不对劲,料想许是今日马场真受了惊,心下一软,不再纠结他吓人,轻轻拍了怕他的背。 “怎地如此黏人,阿辞向来爱马,今日竟被吓到了?” “不是,是我有些想姐姐了。”喻辞蹭了蹭她的肩,声音软乎乎的。 寂兮只拍拍他的背,并不觉得他这动作有不合适的地方,“前天才见过的,阿辞当真越发黏人了,最近太累了是不是?” 想来他在宫里,和几个皇子整日周旋,应当也累的够呛。 喻辞不吭声,闷闷点头,可不是吗,每天要防着几个哥哥给你献殷勤,和他们斗智斗勇。 气氛非常和谐,和谐到喻辞认为自己说什么,寂兮应该都不会拒绝自己的时候,“姐姐你……”今晚在宫里住好吗? “小八,五哥听说你从马上摔下来了,特地让宫里下人烹了墨鱼羹,你来尝尝味道如何?”五皇子乐颠颠带着下人,推开了门直接进来。 “……”艹,就差一点,气氛这么好,兴许姐姐就能在宫里陪我了。 喻辞非常遗憾,不由和词玄使了个眼色,门怎么没锁? 词玄淡定回眼色,殿下你没跟我说。 ……失策了。 寂兮连忙推开喻辞,生怕五皇子看到,以为她站在太子这边,对喻辞不利,脸色十分正经,“召蒲你也来看阿辞,还带了鱼羹。” 陈述语气,神色自若,无懈可击。 只是她没看到喻辞眼底的暗沉。 五皇子看到寂兮,眼睛瞬间一亮,又扫了一圈寝宫,心里暗喜,不错,这次他第一个来的。 “小兮你也来看小八呢,正好墨鱼羹还多,你要不也尝尝?” 寂兮为了不引起两人怀疑,心里左右对比了距离,站在两人的中分点上,微微颔首。 这个距离,中立。 不料五皇子看到她的动作,以为她是答应了,动作非常迅速的坐到了桌边,让太监把墨鱼羹倒出来,然后热情的招呼喻辞和寂兮来用。 喻辞恨恨咬牙,揪了一把被子,瞪了一眼喻召蒲,垃圾五哥,打扰我和姐姐独处。 不行,得扳回一城。 词玄和席蓝在喻辞暗示之下,默默出了门,五皇子注意到这,舀羹的手顿了一顿。 寂兮权衡利弊之下,坐到了桌边,等喻辞过来,谁知过了一会儿,喻辞依然坐在床上不动。 “阿辞?”隔着帐幕,寂兮轻启朱唇,淡声询问。 室内安静了一瞬,喻辞委屈巴巴的声音,从帐幕里传出,“姐姐,我今天摔下马,腿疼的不得了,走路太困难了,你过来扶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线很少,(基本是女主自己想的) 一个不一样的皇室大家庭,皇位最终是谁的,不确定,但女主一定是男主的。 主感情线,皇家日常向,男主真的茶,女主真的直。但他俩都是真的很强,互宠互宠 前面出现人物较多,记住男女主就好,其他的往后看慢慢记住!啾咪~ ☆、我恨姐姐这块木头 五皇子脸一僵,看向寂兮,想知道她准备怎么做,谁料寂兮也正好看向他。 两人对视,寂兮微愣片刻道,“召蒲,帮个忙。” 然后,喻辞就被寂兮和喻召蒲,一左一右架到了桌边。 ……失策了。 寂兮内心暗暗为自己鼓掌,两边都不得罪,完全不会让他俩觉得,我有在站队。 喻辞看着面前的鱼羹,心底叹了口气,上辈子就是这样,他们兄弟几个都争着想娶姐姐。 奈何姐姐一直以为,他们是为了皇位,左右不得罪, 分卷阅读4 八面玲珑,弄得他以为姐姐喜欢六哥,一气之下跑去郊外爬山,结果摔下了山,一命呜呼。 寂兮和喻召蒲简单交谈的声音,在喻辞耳边响起,他心里升起一个念头。 不行,一定得把姐姐追到手,千万不能让姐姐以为他是为了皇位,而且必须把几个情敌兄长干倒! “姐姐,我摔下马的时候,把手蹭到了,现在好疼的呀,拿勺子都费力,你喂我吃嘛。” 寂兮手里的勺子微顿,抬眸看向他,见他脸上的疼意不似作伪,下意识把自己的碗勺放到一边。 “好……” “小八,不用小兮来,五哥喂你吃。”烦人的喻召蒲,再次试图搅乱喻辞的计划。 “……”你给老子滚远点! 喻辞暗地使劲揪了一下自己的腿,眼睛顿时有了湿意,他赶紧趁机看向寂兮,装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姐姐,我想你给我喂,五哥做事粗手粗脚的,我怕疼。” 老子才不要臭五哥喂! 寂兮知道他怕疼,便从喻召蒲手上接过碗勺,“召蒲,阿辞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确实怕疼,还是我来给他喂吧。” 这样两人都不能说她什么,她就是个工具人,没错。 喻召蒲手上一空,感觉膝盖有点疼,他一转脸,正好跟喻辞故意挑衅的笑对上,行,好小子。 满足的喝完墨鱼羹,喻辞还要寂兮给他擦嘴,被早有预料的喻召蒲,拿起帕子抹过去,“擦嘴这事,就让五哥帮你吧。” 劲确实不大,但是,喻辞会装啊。 “嘶,姐姐,我疼,你看我说吧,五哥做事就没个轻重,粗手粗脚,我嘴肯定红透了。” 寂兮顺着他说的,看向他的唇,确实有些红,不过,“阿辞,刚刚吃完墨鱼羹,嘴唇变色是肯定的,哪里就是召蒲给你擦红的了。” “……”我恨姐姐这块木头! 喻召蒲满意的笑笑,非常赞同寂兮的话,“还是小兮明察秋毫,不然我可冤死了。” 喻辞眉心微动,故意看了眼窗外,像是很内涵的做了驱客令,“五哥,羹汤我也喝完了,你还不走吗?” 的确很内涵。 没想到喻召蒲不动,寂兮心里掂量着,倒是开了口,“也对,这时候了,我也该回府了。” 原本不动的喻召蒲,赶忙就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这样,小兮,我便送你一路吧。” 话音刚落,还没等另外两人说话,他又对喻辞和善一笑,“小八就早点休息吧,手脚不利索,得多睡会儿。” ……失策了。 正当喻辞准备再卖惨的时候,词玄敲了敲门,然后推开,“殿下,大皇子和大皇妃,还有小世子来了。” 大哥大嫂,小侄子?好了,我的助攻来啦。 “快请进来。”喻辞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幸好及时想起自己还在装腿脚不好,还记得寂兮在他面前。 “姐姐,一书上次就想见你,你再留一会儿,陪陪他吧。” 闻言,寂兮犹豫了一瞬,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孩子的笑声,“要小皇叔,还要兮兮姨姨。” 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好,一书乖,小心看路,等会儿绊倒就摔疼了。” 喻一书停下来仰头看大皇妃,狡黠的转了转圆溜溜的大眼睛,捂着嘴笑道,“摔跤?就是像小皇叔一样‘嘭’的掉下马吗,是不是呀母妃?” 大皇子和皇妃都还没说话,屋里的喻辞不满皱皱眉,“一书你怎么回事?尽拿叔叔取笑。” 姐姐还在这里呢,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小皇叔,咯咯咯,我没有取笑你哦,是父王跟我讲的呢。” 话说着门外走进来三人,一个小白团子缩在喻述怀里,圆乎乎的小脸上,挂着一对甜甜的酒窝,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起来机灵得很。 大皇子捏捏小团子的脸,把他放下来,和殿内几人打了招呼,喻辞白眼翻上天,“皇兄,你怎么跟一书说的,我那是失误好吧。” 大皇子长相斯文,相较喻辞的样貌,较为“寡淡”,但更为稳重,也是俊俏郎君,闻听他这话,淡定答道, “你还不知道一书这小子,样样都要跟你学,我不把你说惨点,哪天他也跑去马场了。” 喻辞假装愤愤低头,实则和小团子对视眨了眨眼,疯狂暗示。 喻一书回眨了眨眼,表示了解,然后小团子挪啊挪,移到了寂兮身边,仰着头奶呼呼的问道, “兮兮姨姨,你今天是专门来看小皇叔的吗?” 寂兮慈爱摸他头的手,顿时停了一下,不抬头都觉得自己身上聚集了很多目光:阿辞期待的眼神,召蒲试探的眼神,以及皇兄皇嫂的询问视线。 她心里想了一圈,近来有什么大事发生,很快想到了对策。 “咳咳不是的,姨姨进宫来是为了通知大家,到城外应承寺受戒五日,顺便来看看阿辞的。” 分卷阅读5 寂兮明显感觉到喻辞的眼神,暗淡了些,心里揪了一下,但念及当前局势,权当自己没注意到。 “应承寺,姨姨,那一书是不是要五天都不能吃肉肉啊?” 小团子一听这话,顿时忘了刚刚喻辞的暗示,犯难的抿抿嘴唇,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是的,不过五天之后,一书就可以吃很多肉肉了哦。”寂兮笑眯眯的凑到小团子旁边,揉揉他的小耳朵。 喻一书有些沮丧的低低脑袋,在室内几人都没想到的时候,看向大皇妃,“母妃,我们今晚可以吃肉肉吗?” “噢?一书想吃什么?”大皇子妃性子温婉,长相秀丽,行事端庄,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 几人都不说话,看着小团子,只见他一扭一扭的跑到喻辞身边,拍拍他的手,“小皇叔,你想吃什么呀?我们府里的厨子,做饭可好吃了呢。” 说完,又转身问寂兮,“姨姨,你今天去我们府里吃饭好不好?” 寂兮默了一瞬,视线与喻辞对上,他正眼都不眨的盯着她,脸上写满了期待,“姐姐,皇兄府里的五香仔鸽超级好吃,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一大一小,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一样奶呼呼精致的脸,颜值都高的不像样子。 寂兮承认,她就是受不住阿辞撒娇。 “好。” 喻辞瞬间高兴,笑得十分灿烂,和喻一书击掌欢呼,五皇子看到这里,算是明白过来老大一家来的意图了。 合着就是给小八和小兮创造机会呢。 “一书,五叔能不能也去你家吃饭呢?” 喻一书年纪小,心眼可多,再加上经常跟着喻辞,早明白寂兮和他的关系,成亲都是迟早的。 他作为亲侄子,当然是要维护小皇叔的人生幸福! 不过, “五弟,方才我们过来,路上遇到了三妹,身边围着几个官家小姐,看样子像是要去宫外。” 没想到大皇子居然开了口,一张嘴就是五皇子不想听的话,“多谢皇兄。”话音刚落,人已经跑出了门。 寂兮有些不明所以,惊讶了一瞬,喻辞适时开口,“体贴”的为五皇兄解释,“姐姐你不知道吗?” “这个,我应该知道什么吗?”寂兮偏了偏头,感觉应该不是朝廷正事,才试探问道。 “听说三皇姐近来十分操心五哥婚事,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五皇妃人选呢。” 对不住了五哥,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弟弟我不抓紧,都对不起自己。 寂兮了然点头,也对,召蒲都十九了,马上都快及冠了,及冠……不行,她得派人盯着点,防止朝中出现站队现象。 趁着寂兮走神的空挡,喻辞和自家小侄子交换眼神,又给大哥使了个眼色。 “姨姨,那你和小皇叔一起来我家吃饭哦,现在父王和母妃要带我去找先生,一书要练习字帖了呢。” 一家三口起了身,大皇子也说道,“小兮,有劳你照顾阿辞,晚膳的五香仔鸽,皇兄定让厨子好生置办。” “有劳王爷了。”大皇子妃颔首告辞。 三个人来的风风火火,走的迅速无比,寂兮伸出手拦都没拦住,就听着他们拜托自己照顾阿辞。 寝宫内转眼只剩下寂兮和喻辞两人,寂兮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眼巴巴看着她,像是生怕她说要走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给人上眼药水,绿茶阿辞是专业的 阿辞日记:五哥喻召蒲粗手粗脚,敌对力减弱10% ☆、原来姐姐喜欢乖的 “阿辞,坐累了的话,我扶你躺床上去吧。” 喻辞顿时笑开,伸手拉住寂兮,“姐姐真好,那就有劳姐姐照顾阿辞咯。” 照顾人,寂兮这还是头一遭,没个经验,于是喻辞说什么,她就顺着来,就当是为“病人”的身心健康着想。 她是第一次,但喻辞可是抓准这机会,使劲为自己谋福利。 “姐姐,你可不可以把我抱到床上去,我记得你会武功的,应该不费力吧,我腿真的好痛哦。” 眼角的泪痣衬得眼里都是水光,像是寂兮说个不字,就要哭出来一样,说话的时候,还紧张的不敢看她。 喻辞一边装,一边心里打鼓,他这演技应该没什么毛病吧。 确实没毛病,寂兮只想着:大殷的小太子一向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单单在她面前,这样的谨小慎微。 她心间微钝,想不起喻辞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直道宫里吃人不吐骨头,磨的小太子没了脾气。 实际上的喻辞,我说话再不可怜一点,委屈一点,姐姐就不照顾我了,趁着机会,抓紧卖惨。 见寂兮不说话,喻辞心底有些着急,表情一再委屈,佯装艰难的起身,“姐姐,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到床上去吧。” 寂兮正要抬手去扶他,看到他起身,手下意识顿了一 分卷阅读6 下,结果喻辞以为她要扶住自己,卸了力气,意料之外不受控制的摔空了。 “啊!姐姐!”小太子急得手直扑通,寂兮赶忙上前接住,不声不响的把人抱到了床上。 喻辞看着面目沉静的寂兮,心里惴惴不安,瞄了一眼她的侧颜,生怕她想起来他其实会武这事。 这装柔弱还是个技术活,他得再练练。 没想到的是,寂兮把他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凝视着他。 “阿辞,接下来半天,我都陪着你,你想吃什么,玩什么,我都听你的。” 装柔弱乖巧的效果十分显著,喻辞隐约感觉自己应该换套路了。 过了会儿,发觉寂兮很受用他这样,喻辞内心扶额长叹,早知道姐姐吃这一套,上辈子他还玩什么霸道太子强制爱呀。 原来姐姐喜欢乖的呢,他最会装乖了。 美滋滋享受了公主抱,喻辞坐在床上,拿着小食,看寂兮在屋里忙前忙后,抽空她还来一句,“阿辞,有没有什么要我帮你的?” 这个时候,喻辞都不会推脱,甚至还会为自己谋福利。 “姐姐,我肩膀好酸的,可以帮我揉一揉吗?我记得上次六哥说,你捏肩很有一套的。” 啊这…… 寂兮不由回忆了一下,上次给六皇子捏肩什么情况,“喔,那次是他去郊外打猎,送了我一只野兔,我为了答谢,提说帮他捏捏肩。” 有理有据,完全不存在她站在六皇子那边,没问题。 “是这样啊,那我也要姐姐捏肩,还要揉揉脖子,我一定要比六哥享受的服务多一点点。” 小太子说的时候,故意伸手比了一个小小的缝,然后眨着眼睛鼓了鼓脸颊。 寂兮听他的话,只觉他是在闹小孩子脾气,没有想多。 “好,捏肩揉脖子捶背,都给你来一套。” 一开始人还闹腾,揉着揉着喻辞就抵不住瞌睡,躺她腿上睡着了,寂兮便放平他,把床上的被子拉开。 静静看了半天喻辞的睡颜,寂兮心底柔意止不住泛滥,但转瞬之间被自己压下,宫里人多眼杂,东宫也不一定太平。 皇室可真是太难了,先帝怎么就把她也给牵扯进来呢,唉。 门突然从外被打开,寂兮条件反射抬眼看去,是词玄进来了,看到她,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之色。 “王爷,您在偏殿榻上歇歇吧,殿下这边我来照顾。” 闻言,寂兮不由低头瞧了瞧床上的人,看到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答道,“无碍,本王允诺过这半日照顾阿辞,自然要守信。” 要不是手被阿辞拉着,说什么她也走开了。 词玄便没了话说,立在门口等候吩咐。 过了会儿,寂兮看到词玄形貌松懈的样子,蓦然开了口,“词玄,你一向如此惫懒?” 词玄正瞌睡呢,听到她的话,惊得一个哆嗦,“王爷恕罪,属下近日高强度工作,连轴转了几天,实在熬不住了,趁着这一小会儿功夫,偷摸着打了个盹。” 词玄在宫里,因为喻辞的关系,谁也不怕,除了这摄政王,看到她就发怵。 寂兮眼睫微颤,眸中波澜渐起,声音压低了些,“近来宫中不太平?” 词玄果断点点头,何止不太平,几个皇子见面就要打架呢。 寂兮心底一沉,略略沉吟道,“阿辞马场摔落昏迷,也是因为这些事?” 词玄不解寂兮这般沉重的模样为何,只是脑子里面下意识把她的“这些事”,和真实原因联系到一起,然后再次肯定的点点头。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摄政王给四皇子送了一幅字画,四皇子憋不住高兴,又不想给别人知道,就在皇家学堂专任的丞相面前,提说了一嘴。 老丞相年近半百,素来毒舌,大殷没几个年轻人是他夸过的,除了……摄政王寂兮。 于是,这副字画就被老丞相借去,在学堂给几位皇子公主好生上了一课,其余几个一听是寂兮给的老四,气得当场就要跟四皇子对打。 还是他们家殿下聪明,说是打马球,谁赢了字画归谁,可惜的是,四皇子马球技术是皇子里面最好的。 然后,他们家殿下字画没得到,人也摔下了马。 实在是很虐了,媳妇儿没追到,媳妇儿的东西没要到,词玄不由得为自家殿下难过半秒。 寂兮则是想着,喻辞离及冠还有两年,其他皇子虎视眈眈,她本事再大,也难以把自己的心意掩埋的不留痕迹。 一颗心这么点大,全都压在阿辞身上。 可要怎么做,才能不引起皇子之间的争斗呢,不过是皇位,惹人争抢的东西,一定这么好吗?寂兮甚觉无奈。 她沉默的胡思乱想,词玄打量了寂兮半天,最后选择安静的闭了嘴,站在门外打盹儿,不让她看到他,美其名曰眼不见心不烦。 殿内清醒的寂兮,疯狂想对策,脑子里面天马行空,归结为一句话就是,到底该怎么 分卷阅读7 在接下来两年时间,妥善辅佐阿辞登基。 殿外瞌睡的词玄,赶紧补点觉,就怕喻辞醒了之后,找其他皇子茬,他没精力“作战”。 而喻辞,正做梦自己和寂兮成亲,很遗憾的是,刚到洞房的时候,就被人叫醒了。 “殿下,赶紧起来,要去成王府上用膳了,哎哟,快把口水擦擦。”词玄老母亲般的轻声呼喊。 “殿下怎么还傻笑呢?”席蓝直白发问。 喻辞听到两人声音,不耐烦的睁开眼,冷冷看了两人一眼,语气僵硬道,“姐姐呢?你们俩在这里干什么?” 这两个笨侍卫不会让姐姐回府了吧。 词玄和席蓝默契的闭上嘴,然后同时向左右转,露出了坐在桌边的寂兮。 喻辞默然片刻,瞬间有了喜色,“姐姐!一醒过来就看到你真好,我今天太幸福了。” 仿佛刚才的不耐烦,都是假象。 寂兮笑着摇摇头,对他轻声细语道,“这就觉得幸福了?起来吧,等会儿用膳的时候,阿辞会更幸福的。” 到底是被先帝先后宠久了,一点点善意,都能自己放大,每天笑眯眯的,像是向阳花一样。 “好吧,但是姐姐,词玄和席蓝可笨了,你来帮我更衣好不好?” 卷而翘的睫毛眨啊眨,唇红齿白的小太子鼓着腮帮子,一脸期待的看她。 寂兮转了转手里的茶杯,心尖软的不像样,“好。” 就由着阿辞胡闹这半日,也算是她让自己放松一下。 席蓝和词玄“被迫”出了寝宫,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一阵,然后—— “殿下换风格了?” “你才看出来?” …… “现在这种,我们怎么助攻?” “……随机应变。” 他能怎么办,鬼知道食人花为什么要装向日葵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变脸艺术家——喻辞 更多免*费小*说关*注*公*众*号:柚柚推文 ☆、男人不能说不行 * 成王府,离皇宫不远,倒是离摄政王府有一段距离,大皇子即成王,在府外等了小半会儿,便看到熟悉的马车赶来。 仔细一看,是两架马车,后面那辆应该是摄政王的。 马车停下,前边马车探出一个脑袋,戴着红玉点缀的金冠,未展露完全,喻述就猜到是喻辞。 “皇兄,你怎么在外面?”果不其然,精致的面庞展露,正是小太子。 闻言,成王笑了笑,过去扶他下马车,“你和小兮好不容易来一趟,本王作为兄长,自是要出来迎你的。” 喻辞借着动作使力往下跳,跳完才觉得不对劲,于是心底抱着侥幸的往后看,希望寂兮没看到。 很遗憾,寂兮目光灼灼盯着他,脸上写着:你不是腿疼吗? 于是下一秒,喻辞腿一弯,就往成王怀里怼过去,神色瞬间变暗,“嘶~皇兄,孤一时忘了自己腿疼。” 成王没说话,接收到喻辞的眼神暗示,表情立马自责,然后稳稳扶住他,配合表演。 “也怪兄长忘了这一茬。” 寂兮狐疑的目光,便收了回来,“我来扶他进府吧,成王爷。” 在外面,还是要生分些。 喻述手顿时松开,顺势把喻辞往她怀里推了点,“有劳小兮。” “姐姐,我没有很重吧,你扶我走不费力吧,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姐姐。” 因为心虚,喻辞在进府过程中,一直跟寂兮搭话,寂兮默不作声扶他走路。 “姐姐是不是嫌弃我了?嫌我笨,连打马球都会摔倒是吧。”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就知道是这样……” 眼看喻辞卖惨停不下来,寂兮汗颜不已,开口道,“阿辞,腿疼也阻止不了你闭嘴吗?” “腿疼而已,又不是我嘴巴疼。” “……” “不过说起来,姐姐,我嘴有些干了呢。” 说了这么久屁话,嘴巴不干才怪。 寂兮还是没说话,等到进了大厅,庄意言带着喻一书在里面等候,寂兮闷头第一句话就是,“成王妃,方便倒点烫水吗?阿辞口渴了。” 成王妃顿时愣了一下,看了眼成王,然后对答道,“有的。”继而唤来侍女。 人都来齐了,菜便一盘盘上了桌,也不知道是成王提前吩咐了,还是怎么的,五香仔鸽正正放在寂兮面前。 成王作为主人,又是在座最为年长者,先动筷后,其余人才动。 喻辞首先用公筷给寂兮夹了五香仔鸽,讨好的给她放到面前的餐碟中,“姐姐你尝这个,味道可好了。” 寂兮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眼桌上其他几人,这才点头,伸筷夹起来尝尝。 “怎么样怎么样?姐姐。”喻辞见她送进嘴里,迫不及待的期待问道。 “味 分卷阅读8 道极好。”寂兮笑意浅浅回道。 喻一书人小鬼大,机灵得很,耳尖听到了寂兮的话,“姨姨,这个菜是小皇叔特意让厨房做的,我们府里的厨子,因为这道菜,都换了好几个。” 这话有些夸张了,但这菜确实是喻辞特意吩咐的。 寂兮听到这话,心底暖流渐起,面上笑意也更甚,主动给喻辞夹了鱼肉。 喻辞高兴的眯起眼睛笑,趁着寂兮没看到,对喻一书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一顿饭和谐至极的用完,看上去就像一家人似的,临了走的时候,寂兮还嘱咐了几句,“三日后,到应承寺受戒,成王可早些收拾妥当。” “多谢王爷关心,本王自当提前安排。”成王微微拱手,对她回道。 到底是早早担事的人,做事说话全全滴水不漏。 念及至此,成王不由看了一眼自家的傻弟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上这样的姑娘喏。 抬眼看向天际,晚霞艳丽,遍布天幕,马车缓缓消逝眼边,成王甩了甩袖子,牵着自己的夫人和孩子进了府。 应是快了吧。 * 寂兮把喻辞送到宫门口,告别依依不舍的小太子,就上了马车回府。 此时的她,绝对没有想到,等会儿回府的时候,会在府门口看到什么。 “吁,王爷,到了。”安橙勒马后,习惯性对寂兮汇报,说完这话,视线冷不丁扫到前面,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寂兮正好掀开帘子出来,安橙随即转过来对她道,“王爷,我感觉自己最近眼睛有点花。” 寂兮不明所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也怀疑自己眼神不好使了。 “我好像也是。” 谁能告诉她,阿辞怎么会坐在她府前,看样子还等了很久。 喻辞可怜巴巴的抱着腿,低着头用手在地上画圈,呆呆坐在台阶上,脑子里面借口一个接一个冒。 直到视线内出现了熟悉的裙摆,喻辞画圈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姐姐。” “阿辞,你怎么会在我府门前?”寂兮就着姿势蹲下身,和喻辞坐到一起。 开口就是当头棒喝,喻辞及时清醒,脑子里面理由一套一套,“因为……词玄让我来的。” “词玄?”寂兮神色凝重了一瞬,犹疑问道。 “嗯嗯,词玄说我回宫不安分,他要好生收拾收拾东宫,然后这三天就让我在你府上住下,到时候从应承寺回来,再回宫。” 不安分,收拾东宫。 寂兮细细咂摸这话里的意味,突然想到今日词玄瞌睡时说的话,宫里不太平,难道…… 词玄是想借着阿辞受伤的机会,把东宫整顿一番。 寂兮越想越是这个道理,于是把喻辞拉起来,“那好,你这几日就在我府里住着,不过,住不习惯的话,就没办法了哦。” 喻辞“嗯嗯”点头,就知道姐姐能自己把理由给他找好,不用多说什么都行。 看来让词玄偶尔说几句人话,效果还是蛮不错的。 “安橙,把马车停进府里,我带殿下进去。” “遵命,王爷。” 进了府,寂兮走在喻辞旁侧,听着他讲宫里近来的事,嘴角勾起的笑意,始终没放下。 而喻辞讲着那些看似有趣的小事,望着身边近在咫尺的人,扫了一圈府里熟悉的场景。 不由得再一次确认自己回到了两年前,回到了他没作死爬山摔死,姐姐一心只有他的时候。 既然这样,他必须早点让姐姐意识到:他们喻家的几个弟兄,争来斗去,没人要皇位,只是馋她的人而已。 只有姐姐在认真的政斗罢了。 首先,发出第一步攻略。 “姐姐,今晚我睡在哪里?” 寂兮脚步微顿,转身看了两眼喻辞,然后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你之前住的院子,我派人收拾了。” 辞兮阁,是喻辞起的名字,也是专门给他收拾出来的院子。 听到寂兮的话,喻辞又是高兴又是心酸,他上辈子要是早一点开窍,和姐姐说清楚,也不会害得姐姐那般模样。 明明姐姐她,做的就很明显了呀。 “姐姐,你真好,我很喜欢辞兮阁。” “喜欢就好。” * 第二日,喻辞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白了大半,他急急收拾了自己,就由下人带着去找寂兮了。 寂兮正在后院画画,水墨丹青间她一袭素衣,神色自若在纸上挥洒毫墨,闻听院门口有动静,她方才抬头去看。 “阿辞,你怎么来了?早膳用了吗?” 喻辞目光怔怔看着她,看到她自如的动作,心底的大石头就放了下去,还以为昨日是梦,他还是那个孤魂野鬼。 “姐姐,你在画画吗?” 他开了口,却没回答寂兮的话。 分卷阅读9 寂兮不作他想,先顺着他的话答道,“嗯,连庭生辰快到了,昨日他寄了信来,求我给他画幅画。” 原本寂兮不准备答应,但一想到喻辞在她府上,她就怕其他几个皇子多想,于是除这副画以外,她还答应了几副字。 端水端的非常平,完全没有在偏心。 喻辞脸顿时垮了下来,就知道他住进摄政王府,其他几个兄长不会坐以待毙,六皇兄真是一如既往的老奸巨猾。 “姐姐,那你画的是……什么画呀?”如果是六皇兄的肖像画,他当场撕画。 “大殷美景如许,连庭说过南陵是他一直想去的地方,我曾有幸到往南陵,因此作画一副于他。” 听到这话,喻辞就放下心了,不是人物形象画就行。 寂兮又吩咐下人,把早膳送到院里,喻辞便坐在她旁边不远处,吃着早饭看她作画。 日头渐渐升高,坐久了头便有些晕了,寂兮差人收拾纸笔,移到了院里的凉亭,安橙懂眼色,特地给喻辞搬了躺椅,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 安静舒适的气氛里,院门突然跑进来一个侍卫,声音不大但很直接的钻进了喻辞的耳朵里。 “王爷,四皇子和六皇子来了。” 原本瘫在躺椅上的喻辞“噌”的坐起来,表情不是很友好的问道,“他们来干什么?” 侍卫没听到寂兮开腔,怯怯抬头看了眼喻辞,然后懦懦道,“两位皇子说……” “听说殿下摔下了马,特地带了补品来给您补补。” “……”老子就知道他这几个哥哥,不会善罢甘休。 沉默半天的寂兮,停下最后一笔,然后对侍卫吩咐道,“去请两位皇子进来。” “安橙,把画收进书桌里,阿辞坐起身,背挺直。” 安橙连连点头,小心收画进了书房,喻辞闷闷不乐坐起来,表情非常不好看。 “阿辞?”寂兮正研磨,看到他的表情,便喊了声他的名字。 喻辞毫不掩饰自己对情敌的讨厌,直白说道,“姐姐,我太讨厌四皇兄和六皇兄了。” “我身体明明就很好,还给我带补品,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不行?”喻辞皱着鼻子,捏紧手上的果脯,气呼呼的说道。 停了一下,喻辞眼里怒意深深,“咻”的一下把果脯丢进盘子里,攥着拳头虚打了几下空气,咬牙切齿继续道。 “男人不能说不行的!” 鼓着腮帮子的小太子,精致又可爱,听到他说的话,又看到他攥紧拳头的样子,逗得寂兮忍俊不禁。 阿辞这小脑袋瓜一天想些什么呢,“昨儿个不是说腿疼吗?他们送的补药应是利于骨质的。” “小兮果然明察秋毫,我和四皇兄还未进府,就猜到送什么了。”门口兀然传来一道声音,清俊少年一袭玄袍,意气风发。 “……”这……来的可真快。 “朝盛,连庭,过来坐吧。”四皇子喻朝盛,样貌英俊,身材高大,六皇子喻连庭,飒飒少年郎,气质高贵。 两人一前一后往过来,喻辞仗着自己储君身份,以及腿脚不方便的由头,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动。 只是在寂兮没注意的地方,压着角度,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有毛病! 喻连庭暗自笑了一下,装作不知的看向寂兮,似是无意道,“小八,腿受伤了,牵连到话也不会说了?” 言下之意不过是喻辞见到兄长,没有问候。 寂兮刚坐下的动作微微一顿,下意识看向喻辞,想让他客套几句。 没想到的是,寂兮看到的喻辞,正一脸严肃的转着手指,神色颇有不忿,“姐姐,我不过伤到了腿,六皇兄却咒我成了哑巴,实在是太恶毒了。” 喻连庭一愣,完全没想到他的话,还能曲解成这个意思,不料喻辞又继续说道。 “我感觉自己养腿的心情,都被他毁掉了,姐姐,六皇兄至于这么讨厌我吗?” 话音方落,喻辞就趴在寂兮腿上假声呜呜,剩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寂兮没把喻辞的话多想,在她看来,六皇子若真是与阿辞不对付,还不会用这样简单的方法。 而六皇子二人则是在想,从前动刹斩首示众,冷脸硬刚的太子,摔了一跤之后,怎么变成这个狗样子。 撒娇,装傻,卖惨,阴阳怪气,这是新的追人方式吗? 喻朝盛惯会说话,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寂兮抬手吸引了注意力,“阿辞,连庭应当只是想让你跟他问候一声……” “不是啊姐姐,刚刚六哥还瞪我呢。”绿茶太子生命不息,戏精不止。 “……”我什么时候瞪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算玛丽苏,几个皇子追女主都是有原因的,当然,原因是很简单的,不牵扯政局 ☆、你生气了吗 寂兮无话可说,看了一眼喻朝盛和喻连庭二人,然后指指怀里的喻辞,比了口型:阿 分卷阅读10 辞年纪小,坠马受了惊吓,容易胡思乱想,你们俩态度温和一点。 这话……喻朝盛心里笑了笑,说得也就只有小兮自己会信,小八是什么德行,他们做哥哥的还不知道吗? 趴在寂兮腿上的喻辞,没听到声音,好奇的挪了挪脚,思考自己这几下子,能不能把两人赶走。 没想到的是,却听到喻连庭和喻朝盛看到寂兮“说”的话后,一齐点点头,“小八,是六哥刚刚态度不好,今日来看你,我是特地给你带了补品的。” “是啊小八,四哥也带了你最爱吃的小黄鱼干,你得赶紧好起来。” 好了之后,就回你的东宫去。 喻辞心里暗暗讶异,他这两个哥哥还可以啊,这都能忍住。 那好,就不要怪他继续放大招了。 喻辞闷闷从寂兮腿上爬起来,然后坐直身子,看向两人带的东西。 冬虫夏草,枸杞子,何首乌。 ……真当他不知道这些药有什么用吗? 补肾,我看应该补的人是他俩。 “姐姐,你看,这些补品有问题。”喻辞指着东西,委屈至极。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他的姐姐天文地理无所不晓,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却不了解医药。 寂兮看着补药,只能从名字上知道,这些药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具体是补什么的,就不知道了。 而喻连庭正是把握住了这点,因而寂兮只是看了看补品,然后安慰似的拍拍喻辞的手,“没有的事,我还在这呢,他俩不敢搞什么鬼。” “对对对,若依小八之言,我俩可真是冤了,好心送补品,却盖了这样一个帽子。” 喻朝盛神色间不无道理,只叫喻辞气得牙痒痒。 忘了姐姐不懂医药这茬,他这点劲儿都没地使。 而看着喻辞不得劲的样子,自觉扳回一城的两人,又赖在摄政王府吃了顿午饭才走。 至于为什么他俩最终还是没办法愿意走呢。 因为……他们被整了。 “姐姐啊,今天的菜好多跟鱼有关的呢,是不是你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呀?” 喻辞爱吃鱼,这是皇室众人都知道的。 寂兮没说话,面上神色自若,心里却在想:是我特意吩咐的,但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能说出来啊! 说出来的话,很容易就让朝盛和连庭看出来,她本身的态度了。 喻辞看到她的反应,不消多想就明白过来,显然,姐姐她又陷入了朝堂政斗了。 问题不大,他一个人就能气死对面两个。 这顿饭非得让他俩膈应死。 “啊,这个五香仔鸽味道真好,姐姐你尝一尝。”喻辞说着就给寂兮夹了一块肉,然后满脸期待的看着她吃。 寂兮顶着六道目光,食不知味的把菜送进嘴里,然后憨憨一笑,假意答道,“味道确实不错,朝盛,连庭,你们也吃点。” 两人顺着话夹了菜,三人都在品这五香仔鸽时,喻辞眼眸划过一丝玩味,看向寂兮,状似天真道,“姐姐,可是我觉得昨日大皇兄府上的五香仔鸽,味道似乎更好诶。” “当然,和姐姐一起吃饭,什么菜都很好吃的,我最喜欢姐姐了。” …… 哪壶不开提哪壶,寂兮连忙喝了口水,赶在喻辞又要说话之前,给他舀了几勺鱼汤。 “阿辞喝汤,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喻辞感觉到她话里的迫切遮掩,嘴角微勾,趁着寂兮埋头给他挑鱼刺的时候,对喻朝盛和喻连庭挑了挑眉,一脸的挑衅之意。 然而嘴里说的话,却不像表情那样盛气凌人。 “姐姐真好呀,每次跟我吃饭,都会照顾我,不像词玄和席蓝,笨手笨脚的。” 这话一出,意思不过就是对面两个人,吃饭都要自己动手,寂兮不会照顾他们,纯属显摆。 按耐半天的喻连庭到底忍不住了,夹了块鱼肉到碗里,然后面色慈祥的看着喻辞。 “小八,挑鱼刺这种事让六哥来就好,毕竟当年我生病,你也来照顾过我。” 喻辞话还没说,喻朝盛立马接上话,“这敢情好,小兮,那你碗里的鱼肉就自己吃吧。” ……两个人还打起了配合,真是天杀的兄长。 再说了,老子什么时候照顾过老六了,记忆混乱了吧。 但是,不慌,姐姐肯定会把鱼肉留给我。 “嗯?好吧,那我就自己吃了,连庭辛苦你给阿辞挑鱼刺了。” 寂兮如蒙大赦停下挑鱼刺的动作,心里不住感叹,身为摄政王也太难了,吃个饭都提心吊胆。 “……”我恨姐姐这块木头! 自觉扳回一城的两人,并没想到喻辞接下来的操作。 喻连庭说给喻辞挑鱼刺,就是真的在认真挑,仔细的不得了,喻辞见寂兮不给他挑刺之后,干脆大力使唤喻连庭,仗着“手疼”可劲儿作。 喻朝盛 分卷阅读11 是兄弟里面脾气最好的,一顿饭功夫,也被喻辞时不时搞出的幺蛾子,磨得眉间有了躁意。 用膳接近尾声,喻连庭二人稍稍放松了些,想着喻辞搞不了什么鬼了。 恰好这时,安橙进来,在寂兮耳边小声汇报事情,喻辞憋了一顿饭的主意,终于找到机会实施了。 “咳咳……呜,姐姐我嗓子疼,呜呜,鱼肉里面的刺好像卡住了。” 在众人未反应过来前,喻辞捂着嘴巴,咳得停不下来,寂兮最先作出动作,连忙往喻辞身边挪,把他小心放倒在怀里。 “阿辞,喉咙很难受吗?鱼刺还卡在里面吗?”一时着急,她问的话也全是废话。 安橙其次,想起幼时听过的偏方,赶紧说道,“王爷,奴婢去厨房取陈醋和馒头。” 寂兮一听,立时明白她的意思,连忙点头,“快去快回。” 喻辞正装着呢,眼见两个皇兄傻楞,决心加把火,他直往寂兮怀里钻,哭腔拿捏的刚好,吸气抽气都像真被刺卡了一样。 “姐姐呜呜呜,我会不会变成哑巴呀,阿辞的喉咙好疼的,呜呜。” 寂兮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声音,慌忙之中,也就没细想被鱼刺卡住,几率有多小。 “阿辞不哭了,怎么会变成哑巴呢,等会儿喝点醋,咽口馒头,鱼刺就不会卡住了。” “呜呜呜好。” ……等会儿,喝醋。 他假装被鱼刺卡住,可不是为了喝这口醋。 喻辞从寂兮怀里扒拉出来,然后一只手揉眼睛假哭,一只手指着面前的菜碟,声音放软。 “姐姐,六哥鱼刺没挑干净,都说要你帮阿辞挑嘛,六哥笨手笨脚的。” 戏演到现在,寂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对面两个可算看出来了。 “我自己吃鱼都没那么仔细,怎么可能还有刺,小八,撒谎也要注意度。”喻连庭没好气的回道,话里多少带了些警告意味。 喻朝盛也搭了句腔,“到底是鱼刺卡了喉咙,还是坏水进了肚子呢?” 两个人“同仇敌忾”的架势,喻辞是没想到的,余光瞥见寂兮神色犹疑,他连忙揪了一把大腿,硬挤出眼泪。 “姐姐,六哥好过分啊,说是给我挑鱼刺,其实没挑干净,他现在居然还威胁我,四哥也帮他。” 寂兮最见不得喻辞委屈起来,一点怀疑立马没了,心疼的抱到怀里哄,神色复杂的看向对面两人。 喻辞被抱进怀里,心里一喜,越发感叹姐姐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太好糊弄,面上戏更加起劲。 “我明白了,姐姐,呜呜……嗝儿,我吃鱼被卡住,是我自己的问题。” 喻辞直接伤心到打了哭嗝,眼睫被晕湿成一小股一小股,眼底水光潋滟,鼻子红通通的看着寂兮道, “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寂兮这两天,本就因为词玄把喻辞送到她府上起疑,特地查了近段时间宫里的事情,联系朝堂,觉出喻辞兄弟之间不甚和谐的氛围。 原想着在饭里做手脚,只有历来后院女人争宠会使的手段,没想到喻连庭如此沉不住气,当着她面搞鬼。 就算他不是故意的,阿辞不过说了几句,他就当着她的面,威胁阿辞。 那背地里呢? 喻辞有多喜欢吃鱼,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受了多大委屈的小太子,连最爱的东西都能舍下。 “连庭,刺没挑干净,不是你的错,但阿辞嗓子卡住了,是事实。” 寂兮容貌清冷,但对他们历来笑脸,这会儿敛了笑意,绷着脸说话,倒是让几人觉出了几分大殷摄政王的气势。 喻连庭把她这话,琢磨了个来回,“所以小兮的意思是,我确实没挑干净鱼刺,害得小八嗓子被卡。” 寂兮心内情绪被自己消化几分,面上神色稍稍放松,恢复平日里淡然的样子,“如你所言,你给自己挑鱼刺都不算仔细,许是刚刚花了眼,确是没看清吧。” “对呀,姐姐,我只是说六哥粗心,没挑干净,没有怪他。” 才怪! 老子就是说你粗手粗脚,不会照顾人。 喻连庭听到寂兮这话,想说什么又放弃了,于是叹了口气,“小兮,我先告辞了,到时应承寺再见。” 喻辞这小子,猝不及防换了套路,他只能算自己倒霉,回去换“路线”。 喻朝盛见老六吃了瘪,跟着说了句告辞,走之前无意看了眼喻辞,正对上喻辞靠在寂兮怀里,眼睫未干笑得狡黠的模样。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王爷王爷,醋和馒头拿来了。”安橙在喻辞快要演不下去的时候,带着咽刺妙宝出现。 一进来看到只有两人,她下意识问道,“诶?四皇子和六皇子走了吗?” 寂兮没回她,脸色有些臭,“把醋和馒头递过来,闭嘴安静点。” 喻辞察觉到寂兮的心情不太好,乖乖喝醋咽 分卷阅读12 馒头,为了不被发现是装的,他硬生生喝了半瓶醋,咽了一个馒头。 “姐姐,鱼刺好像没了。” 寂兮的表情才稍微放松一点,喻辞察言观色,接着说道,“姐姐,你生气了吗?” 她愣了一下神,然后笑了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是嘛,还以为姐姐是在自责,没有照顾好阿辞呢。”喻辞吐了吐舌头,趴在寂兮腿上眨眼耍宝。 寂兮抚他长发的手微微顿住,淡淡“嗯”了一声。 确实挺自责的,先帝临走之前,念叨最多的就是小儿子,让她好生照顾的,也是小儿子。 但阿辞自先帝走后,脾气就变了,暴躁阴驽,除了她面前,别人跟前是妥妥的纨绔皇二代。 正如皇室中人都知道阿辞爱吃鱼,他们也知道,她历来不喜这样的男子。又因为政局,在其他皇子无意话里,她不得不或多或少对阿辞少了些关心。 哪怕她清楚,她心里阿辞是不一样的。 哪怕,她觉得阿辞什么样,她都喜欢。 若不是这几次阿辞借故受伤,她多了机会看望,才发觉小太子并非那般纨绔,而是裹着刺的小猫。 骄傲又不屈,一口獠牙咬别人,满身青刺也扎了自己。 在喻辞瞌睡朦朦胧胧中,寂兮暗暗下了决心,再等等,等她安排妥当,她会当着全天下的人面前,奉他如神邸。 再亲口回应,他不加掩饰的喜欢。 * 在寂兮府上呆了三日,除了喻朝盛和喻连庭来过,之后就没人来了,喻辞猜想,他那几个兄长,肯定凑在一起想对策去了。 毕竟他这几天的状态转变得太明显,姐姐对他的态度,也让他们感到紧张,不抱团对付,很难再有跟他争姐姐的机会。 想到这里,喻辞再度感叹自己上辈子太野,又不关注几个兄长的追求方式,白瞎了姐姐喜欢他。 还好,有机会重来,正好趁着要去应承寺,他要给菩萨烧点香,求个心安。 然后出发去应承寺前天晚上,本应该被接回宫的小太子,再度携着信件敲开书房门,一脸真诚道。 “姐姐,词玄说东宫马车坐不下,让我挤挤你府上的马车。” …… 寂兮半挽发鬓,钿花细银玉簪缀于发间,身前几捋墨发随夜风飘舞,闻听喻辞的话,神色间无奈之意淡淡,只道喻辞借口越来越烂。 “堂堂大殷太子,还要跟摄政王挤马车,说出去怕是贻笑大方。” 喻辞扒着门框,捣蒜似的直点小脑袋,眼巴巴看着寂兮,“对啊对啊,所以姐姐准不准我挤一挤呀?” 寂兮抬眸看他,心里想,是不是眼睫太长的人,说话都会眨眼睛,一闪一闪的眨进人心里。 “准了。” “姐姐真好,最喜欢姐姐了。” 第二天临到出府,天边不过泛起鱼肚白,时辰早的不像样。 喻辞可从没见过这么早的天,但要赶路,于是硬撑着从院子里走到马车上,又一头栽倒软榻上睡了。 摄政王的车队在城门口去的最早,却还需等候其余皇室之人,她作为带队的人,早到是必须的。 往年先帝若在,带队的自然是他,不过近两年,只能是寂兮来了。 等了一刻钟左右,人便陆续都到了,寂兮随即下马车查看人员,确定人数到齐,才下令出发。 她回到马车里,喻辞睡得正熟,胸口呼呼的均匀上下,完全没有被外面逐渐变大的噪声吵到,马车渐渐驶向郊外,沿途安静。 寂兮处理公务的动作渐渐慢了,头一次没用檀香有了睡意,她没放过这点来之不易的瞌睡,伏在案几上小憩。 安橙和席蓝在马车外轻声聊着,赶车动作也轻,生怕力气重了些惊到马儿,以致吓到车内的人。 “殿下似是转了性子,不像从前那样动辄罚人。”安橙记着这几天来喻辞的变化,于是道。 席蓝驾马的动作微顿,向来憨厚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你也觉出殿下性子变了。” 安橙低低嗯了一声,竟是有些寂兮的样子,又听到席蓝继续道,“不过我挺喜欢现在的殿下。” 这本来就是最开始的殿下。 安橙不说话了,心里默默同意,过了会儿再开口,又换了话题,“王爷之前吩咐,在应承寺山下停下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阿辞日记:六哥粗手粗脚,敌对力减弱10% (这几天字数更多一点,周末我要考试,可能会请假) ☆、她容易被美貌蛊惑 席蓝应声道好,在晌午光景到了山下,摄政王府马车走在最前,于是一列车队陆陆续续停下。 都没人说话,等着寂兮开腔,却是捱了好半晌,没见动静。 安橙和席蓝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掀开一点车帘,“王爷,应承寺山下到了。” 这声音传进马车里,寂兮方才清醒 分卷阅读13 过来,视线逐渐清晰,她又是叹自己竟睡得这般熟,又是觉得这一觉真是舒服。 “安橙,吩咐下去,原地休息,席蓝,带人去打些野食,上山之后便不可吃荤食,这顿便过个瘾。” 两人领命,分开去告知后面的人,过了会儿,边听见有人从马车里下来,寂兮看了看榻上的人,依旧熟睡。 她便先下了马车,正巧三公主和成王妃过来,各人腕间都挎着食盒。 成王妃先跟她打招呼,“王爷,妾身出发之前吩咐厨房做了糖蒸酥酪和虎皮花生,因而特意过来给殿下送些。” 寂兮听这话便知道什么意思了,应该是成王惦记胞弟,才让成王妃过来送些吃食。 “有劳成王妃,阿辞还在睡觉,东西本王先收下了。” 成王妃福身行礼,把食盒递给寂兮,便退回去了。 三公主喻召颜略略行了礼,倒没提说食盒,而是道,“小兮,小五去林子里打野味,马车里就我一人,不介意我过来找你聊聊天吧。” 寂兮淡淡笑了一下,示意她随意,等喻召颜坐在下人收拾干净的地方,寂兮便问道,“没带些零食小吃?” 喻召颜坐姿颇有些大气,对寂兮摆了摆手,“带是带了,不够吃。” 便见她打开食盒,七巧点心,蜜饯红枣,翡翠虾饺,椰子盏,满满一盒,足够两人填饱肚子。 “是召蒲吃的太多,不够你的份吗?”寂兮左右看看人,小声问道。 却见喻召颜左手一个虾饺,右手一个七巧点心,三两下搞定一层小吃,然后抬头看向寂兮,嘴角还沾着碎屑。 “小兮,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是我误会召蒲了。 见她愣住没吭声,喻召颜也就不纠结她到底说了什么,又低头去享用美食,寂兮看了会儿,贴心的给她递上水壶,怕她噎着。 “姐姐,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喻辞睡够了,醒来下马车,到处张望找寂兮,就看到她背对着站在那边。 寂兮侧身转过来,他才看到还有人坐在那里,“三皇姐?” 喻辞声音不算大,喻召颜倒是听到了,嘴里却有东西,于是举着手上的半块椰子盏,对他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寂兮颊边笑意盈盈,招手让他过去,“阿辞你醒了,饿不饿?” 喻辞也不推辞,直截了当点头,“饿了。” 寂兮指向刚才放的食盒,对他道,“正好,成王妃刚送来了些小吃。” 喻辞点点小脑袋,挨着寂兮坐下,吃着虎皮花生,喝着梅子酒,说是酒,也不过沾了个名头。 并没几分酒味,这是寂兮自己每年酿的,给过喻辞几坛,这次也是碰了巧,他给装了点酒,偷偷带在身上。 想着上了山之后,偷喝着解解馋,若不是见了花生,他还真没准备拿出来,不过喻辞喝酒极容易上脸。 寂兮也不知道他拿了这个,还是过了会儿,见他双颊泛红,才觉出不对劲儿。 “阿辞,你……” “嚯!小兮,你还给小八带了酒?”喻召颜眼尖,先出了声。 寂兮话被堵了一下,看着喻辞缓缓道,“这……我记得没让安橙带酒。” 喻辞向来懂得借机行事,于是眼神逐渐迷离,靠在寂兮肩上,说话迷糊不清,本想着自己再加把火候,但没想到他这三皇姐助攻的正是时候。 若是坦白他拿了酒,姐姐必然要问他带酒的原因,可若是他喝醉了,这由头便能怪到词玄头上。 大不了就说是词玄准备错了水囊。 喻召颜眯眼又打量了一番喻辞,然后对寂兮道,“小八看样子是醉了,没想到他如此不胜酒力。” 寂兮顺势看喻辞手里的水壶,拿过来凑到鼻尖闻了闻,“是我府上的梅子酒。” 看这架势,许是词玄备错了水壶,阿辞迷糊拿错了。 寂兮坐在他旁边,腿歪了一下,喻辞便趁此往她怀里钻,头放到她肩上,在她颈间蹭了蹭。 “姐姐呀,你为什么变成两个了呢?” 寂兮被他动作惊的一个激灵,下意识去看喻召颜的反应,却只看到她又埋头清点食盒。 “不是变成两个姐姐,是阿辞醉了。” 喻辞借着姿势,在她颈间微吐热气,小声又期待,“这样啊,姐姐是不是最喜欢阿辞了?” □□□□,我长这么好看,姐姐也不吃亏。 很遗憾,这个时候寂兮不仅愣住不说话了,喻辞还听到一堆人往过走,以及他三皇姐的话。 “噗噗,小四,小六,你们回来了,打了些什么野味,让三皇姐看看。”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时机可真是挑的巧。 由于姿势,他看不到,只能听见声音。 “皇姐,能不能别叫我噗噗,我有大名!”喻召蒲一听这称呼,人就炸毛了。 “三皇姐你看看,东西都在这呢,野鸡兔子都有。”喻连庭手指着 分卷阅读14 猎物,眼神却看着寂兮。 “哟,我来瞧瞧,看样子很是丰厚。”喻召颜起了身,走到放野味的地方。 喻朝盛则是看着寂兮怀里的喻辞,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小八他怎么了?” 又钻到小兮怀里,他都没牵过小兮的手! 寂兮拍拍怀里人的背,尽量端出客观的样子,“阿辞偷喝了点梅子酒,应是醉了。” 喻召蒲惊得眼睛都睁大了几分,直接戳穿了喻辞,“醉了?怎么可能,小八当年可是喝晕过我们仨的人,还嘲笑我喝酒跟养鱼一样。” ……五哥这个嘴,迟早他要缝了。 寂兮顿了一下,偏头看她怀里的人,脸颊酡红,闭着眼睛叭叭,说的话也听不清个什么。 这模样是真瞧不出他清醒。 “许是他一早没吃东西,空着肚子喝,酒劲便上来了。”寂兮想了想说道,觉得她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喻召蒲撇了撇嘴,懒得说什么,装醉这种事,谁一大早装,小八还是太年轻了。 生怕其他两个人又说什么,喻辞兀的坐直,挡住几人视线,迷蒙着看寂兮,“姐姐呀,我饿了。” 说着还摸了摸肚子,瘪瘪嘴,小表情可爱的不得了。 寂兮看他这样,想着酒劲应是不大,于是揉揉他的头,“先吃点酥醪,席蓝回来了,让他烤鱼,好不好?” 喻辞一听到烤鱼,高兴的眼睛弯成小月牙,喜滋滋的拍拍手,“好诶。”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分明就在众人面前,可总能让人觉得,两人各成一方天地。 喻连庭眉心微动,提过一旁的野鸡,拐到了寂兮身旁,“小兮,我记得你爱吃叫花鸡,我厨艺很好,等会儿给你露一手啊。” 寂兮揽住喻辞的手松了松,转头对喻连庭道,“嗯,你让下人去把鸡毛拔了,别伤到自己。” 喻连庭眼底笑意更盛,招手让侍卫过来处理野鸡,趁着话头,跟寂兮又继续聊。 那边喻召颜姐弟正围着野味吐槽,架势看起来,她像是要准备自己杀兔子,喻朝盛回到车队,去叫剩余几人过来。 喻辞装醉,不能说什么话,也插不进寂兮二人的话题,暗恨老六奸诈,又被寂兮拍头摸背哄他的动作开心到。 “小兮,这次到应承寺,你还要找方丈求些静心香吗?”喻连庭神色不无心疼,试探问道。 寂兮动作顿住,很快恢复正常,“再看吧,济无大师说过静心香也不应常用。” 应承寺方丈济无大师,与她父亲有过来往,她初次去见大师,因着父亲的关系,对他有些莫名的崇敬。 她头疼难以入眠的毛病,未与任何人说过,是济无看出来,送了些静心香予她。 那时,她不过十五岁,而今已是用这静心香四年有余,早在前年,大师便让她少依靠香入睡,怕她身体愈加虚弱。 那香没有什么问题,是她身体状况越发严重,大师才会有那般话说。 喻连庭听到她的话,表情淡了些,一时没话接上,小兮的身体越来越差,管的事操的心却没见少。 要是直接跟她说,他们几个兄弟没心思争那位子,她肯定很难相信。 真难啊,他们只想单纯的追媳妇儿,但这追求的路上,总得掺杂些复杂的东西。 这时候,喻召颜拎着拔干净毛的兔子走过来,打断了两人沉默的气氛,“小兮,吃不吃兔子肉?” 寂兮一回神,对上血还未洗净的兔子,再一看她,脸上还沾了几滴血,“三皇姐,这兔子……” 喻召颜抹了一把脸,非常豪气的答道, “没错,是我杀的,毛也是我拔的,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厨艺。” ……先皇若是看到三公主这样,怕是要怪他自己养歪了女儿。 寂兮点点头,看她把兔子串到架子上,又指挥席蓝把火生着,安橙忙前忙后把调料翻出来。 其余几个公主都被喻朝盛唤来,围坐在火堆边,一人手里拿着点东西烤,唯有寂兮抱着喻辞坐在火堆外。 喻辞装醉当真装瞌睡了,看上去便只有寂兮无所事事,她坐在外面,看着外人面前贵气逼人的皇子公主,挤在一起争块野味,只觉得好笑。 往前倒数几百年,怕是也少见这样的皇室子弟,可又说不准这些人谁在演戏。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每个人都需要一点保护色,演戏更是深入骨髓的必备技能。 皇子们基本上都只差一年及冠,她兢兢业业了四年,绝不能在最后关头掉以轻心。 先帝的旨令里,只提说皇子及冠方可即位,但并不是说太子,这就保不准其余皇子生异心。 何况,她心属之人,愿意辅佐之人,唯有阿辞而已,便是无论如何,她也得护他周全。 她细想的功夫里,鼻间萦绕的香气不断,空了一早的肚子,勾出了几分饿意。 而她怀里的人,蹭了蹭脸,竟是醒了过来,“姐姐,有烤鱼的味道诶 分卷阅读15 。” 寂兮忍俊不禁,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醉酒晕过去,也能被鱼香勾醒,真是馋鬼。” 喻辞假意抽气,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啊,额头肿了,要姐姐摸摸才能好。” 装乖卖傻,爷是专业的。 寂兮笑意收不住,由着他抓她的手在额头蹭,然后对另一边的安橙问道,“鱼烤好了吗?” 安橙赶忙点头,拿着两个竹签过来,一根上面串着鱼,另一根串着鸡腿。 寂兮拍拍喻辞,要他坐正,“阿辞,吃鱼。” 喻辞这会儿倒是没再耍赖,听话的起身接过竹签,认认真真啃起了鱼。 寂兮好不容易得了空,便起了身过火堆旁,一边啃鸡腿,一边帮忙烤肉。 她过去时,基本上都在慢慢吃上了,除了喻召颜架着兔子,还在慢慢烤,寂兮看了会儿,到底没憋住话。 “三皇姐,时候不早,咱们要准备赶路了。” 言下之意不过是让她快些吃好,免得饿着赶路。 喻召颜当然也听懂了,非常不羁的摆摆手,“没事,这兔子我等会儿在路上啃,现在不饿。” ……她差点忘了,刚刚三皇姐吃了一食盒的糕点。 寂兮木木点头,被她这话提醒到,又让席蓝串条鱼过来,决定给喻辞烤一条在路上吃。 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寂兮才下令赶路,吩咐下人把周围收拾干净,一行人上了马车,向山上赶。 喻辞刚刚啃了两条烤鱼,分量都很足,这会儿肚子正撑着呢,懒懒靠在案几边发呆。 马车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在安静的山涧里,悠远又悦耳, 寂兮捏着朱笔,听着山间路上马蹄的落地声,与路旁小虫的叫声,合上偶尔几声鸟叫,批改奏折的动作,都慢了些。 喻辞一直在看着她,趁着此时气氛正好,便想着谈谈心,脑子里面想了半天,开口道, “姐姐,父皇走后,你就不常笑了。” 也不是不常笑,只是需要她板脸的时候太多了。 寂兮停下动作,看向他,“我以前很爱笑吗?” 喻辞撑着下巴,点头肯定,“寂叔叔在的时候,你经常笑,父皇在的时候,你的笑脸变少,而近几年,可以说很少笑了。” 寂兮听到他的话,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哪有摄政王整天笑脸迎人,唬不住大臣们。” 父亲去世,她要担起寂家,尚且能够轻松一点;先皇离开,她要担起大殷,一点差错不能出,没法轻松。 寂兮有时也会倦怠,想着卸下责任,甚至还想过,先帝何以如此看重她,她与几位皇子同岁,这担子却给了她。 后来啊,她看到密令,才知道太能干的人,注定得多担责任。 喻辞明白她的意思,但不想她太累, “那姐姐,你以后在我面前要多笑,还有大哥他们。” 寂兮点头道好。 喻辞又想着跟她说说,不用太担心他们兄弟反目,争夺皇位。 毕竟,前世他死后三年,大殷依然由姐姐掌权,他那几个哥哥,知道姐姐一心只有他,也渐渐放下了。 而后云游四方的,闯荡江湖的,没一个留在宫里。 “姐姐,其实你也可以对六哥他们笑,他们也还好。” 寂兮没想到喻辞能说这话,愣了一下道,“你昨儿还说朝盛和连庭最讨厌了。” 喻辞脸色一僵,暗道自己戏太多,忘了这些事,“其实也不是很讨厌啦,几个兄长也很好的。” 他不能多说什么了,点到即止就好,怕姐姐疑心上来,对他们更加忌惮。 寂兮的神色没多大变化,喻辞也看不出来她听进去没有, “一书跟我说,上次我从马场摔落昏迷的时候,四哥还说不应该比打马球的。” “怎么说?”寂兮状似好奇,看向他问道。 “四哥说他技术太强,显得我很菜。” 这话说完,喻辞刚刚说好话的想法瞬间没了。 算了,垃圾兄长,自己想办法洗清争斗皇位的嫌疑吧,当务之急,他还是应该让姐姐对他主动一点。 “姐姐,到了寺里,我的院子能不能和你挨在一起呀,不然晚上我会睡不着的。” 小太子脖颈弯至恰到好处的弧度,侧脸线条明朗,模样端的是期待且期待。 寂兮看着他的脸,半晌没吭声,喻辞想了想,转向正脸看她,眨眨眼睛鼓鼓脸颊,“姐姐?” 很容易被小太子美色蛊惑的摄政王,终于回过神,“好,我到时会与方丈说明。” 作者有话要说:  我字数可真多(夸自己一下) ☆、可怜小殿下喏 * 接近傍晚时分,车队上了山,偌大的应承寺与晚霞相映,寺门前有小和尚打扫,一眼望去,霞光罩在寺庙里,生出些佛光普照的意味。 寂兮和喻辞 分卷阅读16 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寺门口的看门和尚,双手合十,连忙过来。 “小僧参见太子殿下,摄政王,主持大人已等候多时,可随小僧进寺一叙。” 寂兮合手回礼,喻辞跟着合礼,两人神色端庄,寂兮回道,“有劳师父,不过还需再等等。” 那僧人了然点头,便合十站在一侧,往年皇室来人,都是浩浩荡荡一大群,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过了一会儿,人渐渐来齐,寂兮方才对僧人敬道,“人已到齐,有劳师父带路了。” 一行人便进了寺里,各自有僧人领着到院子,唯有寂兮跟着最开始的僧人,跟其他人走了个反方向。 喻辞回头张望了几眼,想说什么,被他身旁的僧人唤住了,“太子殿下,王爷与济无方丈早有约定,您先回院里歇下,稍后斋饭便送上。” 闻言,他便作罢,跟着僧人往院里走。 另一边,寂兮被僧人带到一处雅厅,房内檀香阵阵,木鱼声缓缓传来,她挑挑眉,信步走进内室。 “大师,如今见我,也要先敲几下木鱼了?” 内室布置简单典雅,一白须老头闭目念经敲木鱼,她这话音刚落,木鱼声渐停,人却还没睁眼。 “这是老衲历来的习惯。” 寂兮撇了撇嘴,坐在他对面,“可我爹爹说,你见他从来不敲木鱼。” “那你爹爹说过,他进寺都不走正门的吗?”济无终于睁了眼,斜觑着寂兮,话里带了点笑意。 “……”这么直白的当着她面,说她爹爹的“劣迹”,难怪爹爹每每都称济无是秃驴。 “你这次看上去精气神不错,近来没怎么劳心费神?”话是问的语气,心里却有底,依照寂兮的身份,不可能不费神。 寂兮听到这话,飞快回想这几天的事情,自己都未察觉眼底的笑意,而后道,“可能是这几天多了瞌睡。” 济无便正了正神色看向她,声音带着历尽沧桑的缥缈,“怎么说?” 寂兮就着姿势在茶几边靠着,神色放松,“小太子在我府上住了几天,能睡又能吃,早上睡到自然醒,午睡又能睡半天,晚上到点就睡。” 她说着脸上的笑意便深了几许,叹口气作势无奈,却又能觉出她的纵容之意,“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瞌睡。” 济无对她口中的小太子略有耳闻,于是捱了捱道,“传言太子脾气暴躁,爱处罚下人,可听你来说,却不像这样。” 寂兮眼神闪了闪,记起近来的情报,不知怎么的,听不得别人说阿辞半点不好。 “他性子一向可爱单纯,传言是他身边的侍卫传出去的,身在皇室,总有几分迫不得已。” 济无捋捋胡须,状似知晓,“这么说倒是有几分可能。” 两人又说了些旁的事情,直到天色压黑,有僧人进来送斋饭,寂兮才想着要走了。 走到门口,她复又顿住了脚步,转身问济无,“大师,小太子的院所离我的有多远?” 济无吹了吹胡子,又捋了一把,“不远,你转个身就能到他房内。” 寂兮听到这句不远,心里就放下了,至于后半句转身就进到房内,她却没细想。 于是等她回到院子,就发现院里有四个人围在一起打马吊。 “不是吧,词玄你这什么牌面?”小太子的声音很容易被人听出来,话里的懊恼更是明显。 接着又听到有声音,细听了认出是席蓝,“卧槽,安橙你怎么不声不响就放个大,我这个庄家分分钟就没了。” “青一色,没了,席蓝给钱!” …… 词玄一手胡牌,就听到小太子和席蓝的吐槽不绝于耳。 同是闲家,喻辞被词玄带飞,按说没什么微词,但是他一张牌都没打出去,当然很不爽。 “刚刚谁洗的牌,词玄是吧,我怀疑你做记号了。”小太子义愤填膺的看着词玄,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席蓝作为庄家输够了本,见此跟着讨伐,“佛门重地,搞这种鬼,词玄,你怕是要佛祖找你谈谈。” 词玄弯着眉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人,话里带着嘲弄,“别啊,怎么这么输不起呢?” 这话是对席蓝说的,转而他又对喻辞道,“殿下,若我真做了记号,安橙也没机会出牌。” ……是这个道理。 “那我怎么没机会出牌?”没玩过打马吊的喻辞,对规则都不是很熟悉。 词玄知晓他没玩过,便把他的牌拿过来,然后,“同花色顺子,连对,这都能出,殿下你不会,不能怪我厉害吧?” ……有什么了不起! “再来一把!”喻辞气赳赳的理牌,半天了竟是还没发现院里多了个人。 安橙倒是看见自家主子了,刚准备起身行礼,寂兮抬手止住了,她还想看看,懂了规则的小太子,接下来会怎么玩。 “来来来,分好了是吧,谁是庄家?这局不是我哈哈。”席蓝没 分卷阅读17 做庄家,高兴的只拍手打哈哈。 词玄和安橙依次看完牌面,然后都摇摇头,“也不是我。” 既然这样,那庄家…… 三人一齐转向小太子,就见他仰着下巴,一脸不屑的看着他们,“孤是庄家。” 潜台词是:你们完了。 庄家先出牌,词玄半点不慌,对喻辞比了个请的姿势,“殿下,您先出牌。” 没想到喻辞居然把牌合起来,然后对他们说道,“不急,给你们时间看看自己手里的牌,等会儿可能也没机会出了。” 真是嚣张啊,寂兮在心里想,可她看向小太子,眉梢眼角均是傲气,精致好看的脸上,神色理直气壮,这模样又让她觉得,他合该如此说话。 旁人若是这般神态,寂兮只觉得那人傲气自负,小太子这般,她却觉得理所应当。 词玄几人也是配合,说让多看几眼,就听小太子的话,举着牌面看半天。 “好,该孤出牌了,你们睁大眼睛看仔细喽。” “顺子,这么大的,没人要吧?” 三人看看手里的牌,又看看彼此,同时摇头,“不要。” “我就知道,来,连对。”喻辞支着下巴,一脸轻松的看着他们,摆明几人接不上。 果不其然,三人又是摇摇头。 喻辞眼眸微闪,笑意延展开来,甩下手里剩余的牌,“好的,青一色,你们没了,哈哈哈哈哈,跟孤斗。” …… 三人久久不语,还是席蓝最先打破安静,他疑惑的抖了几下手里的牌,语气试探,“这个牌,是不是谁洗谁手气好?” 喻辞和词玄都没回应,倒是安橙甚觉这话有理,“要不,你洗一次试试。” 当然,这话只是说说,寂兮人都快站成桩了,太子可以没看见,她不能不长眼色。 “参见王爷。”安橙福身行礼,还未完全蹲下,寂兮伸手让她停住了。 “不必多礼,在这寺里,规矩可以少些。” 喻辞摊开手要几人给钱,就听到安橙的话,下意识转身看寂兮,与寂兮正正来了个对视。 他便立即收回要钱的手,然后对寂兮弯着眉眼甜甜的笑,“姐姐,你和大师谈完事啦?” 寂兮微微颔首,往房里走,“阿辞,你不回自己的院子,在我院里待着打马吊。” 话里也没有责怪,不过是淡然的陈述事实,喻辞扔了手边的牌,“噔噔噔”跟上她。 “不是啊姐姐,我和你的院子是连在一起的。” 寂兮没理解这个“连在一起”,是怎么个连法,于是她又道,“连在一起,你总不能今晚跟我睡在一个院里。” 喻辞走在她身侧,脑子里面回忆了一下这院所的构造,“可以啊,姐姐,为什么不可以呢?” 寂兮没吭声,直到进了内室,看到布置,才明白喻辞这句话的意思。 她和喻辞的院子是并在一起的,连内室也只有一扇门隔住,而且……门可以从喻辞那边打开。 难怪阿辞那么说。 “你转个身就能到他房内。” 济无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虽然是这样,但阿辞,你还是应该回自己房间睡觉。” 喻辞嘴唇动了动,看到寂兮眼帘下的淡淡青黑,“好吧,那姐姐我回房了。” 然后,小太子就在寂兮眼皮子底下,挪动步子关门,临关门之前,还探出脑袋来挽留自己。 “姐姐真的不考虑一下让我睡在这个房间吗?” 寂兮微笑摇头,“快回房休息。” 小太子鼓鼓脸颊,眼巴巴看着寂兮,“真的不要阿辞陪姐姐吗?” “……不用。”寂兮神色毫不松动,看上去不为所动,若不是话顿了一下回答,她自己都信了。 “好吧。”喻辞心有不甘的关了门,闷闷坐在门后思考,姐姐什么时候能承认喜欢他,现在这样太难了。 两情相悦要经历的困难,比他当初孤注一掷的追逐还要难。 于是他便忘了锁门,而寂兮则是没想到这一茬。 词玄和席蓝先回了院里,这会儿正收拾床,看到喻辞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默契摇摇头。 “殿下,您先到榻上歇着,山上夜里凉气重,地上冰。”席蓝担心他身体,先开了腔。 词玄拍了拍被角,回他的话,“殿下有内力,没事。” “你以为是你。”席蓝毫不客气的反怼回去,白眼翻上天,“皮糙肉厚的老东西。” 词玄眯了眯眸子,嘴里冷呵一声,话里尽是威胁之意,“兰兰,你怎么敢的啊?” 席蓝一听词玄这么叫他,就知道是在嘲笑他名字偏女性化,又被词玄的话威胁到,心里打了个趔趄,嘴上却不服软,“老东西。” “说得好,没人性的老东西。”这是终于站起来的喻辞,站在席蓝旁边,摆明同仇敌忾。 词玄丝毫不慌,看了眼喻辞, 分卷阅读18 突然弯了唇角,啧啧摇头,“可怜小殿下喏,孤枕难眠。” 喻辞大脑顿时清明,眼神犀利至极,眸底深色浓郁,薄唇轻启,“给爷爬。” 席蓝听到他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没对象,就看不惯别人有媳妇儿,词玄你怕是柠檬转世的。” 词玄抚平枕套,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属下告退。” 走了几步,他又返回来几步,看着喻辞压低了声音,“殿下,这种陌生环境,您不怕生吗?” 话音方落,词玄便出了内室,往自己房间去。 席蓝没听懂词玄的话,一根筋的脑子只知道反驳,“你才怕,咱们殿下英明神武,才不会……” “不,孤胆子小。”喻辞抬手示意席蓝闭嘴,眼眸划过一丝笑意,“怕生得很。” 席蓝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看看喻辞又看看关上的门,一时不知道做什么。 还是喻辞拍了下他的头,“你什么时候跟词玄一样聪明就好了。” “……”老东西那是奸诈,他才不要学。 席蓝怀着对词玄的深深“恶意”,雄赳赳气昂昂出了门,看架势应该要去找词玄理论。 喻辞没管两个属下,看天色差不多了,就躺床上,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捱到月下三分,他摸黑到了和寂兮房间相连的木门边,小心打开门,在黑漆漆一片中,颤声道,“姐姐,我害怕。” 喻辞清晰的感受到,寂兮均匀的呼吸声断了,却没有说话,他想寂兮可能是怕他演戏。 “呜呜呜呜,母后,父皇,阿辞害怕,好黑啊呜呜。” 喻辞越演越来劲,声音也加大了几分,“母后呜呜呜哇,姐姐都不理我,我怕。” “哎……”沉沉的一声叹息,寂兮坐起身,摸索着点亮了烛火。 昏黄光亮映在禅房,寂兮乌黑长发悉披于身后,穿着白色单衣,站在床边看向喻辞。 模糊的光线里,她只能看到喻辞缩在门口,把自己抱成一团,寂兮走到他旁边,声音无奈又温柔。 “阿辞,这是寺院,有菩萨佛祖保佑,你怕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词玄不老,只是比他俩大两岁,比较毒舌 ☆、她对喻辞的纵容 小太子久久没有回应,房里安静的连虫鸣鸟声都听得见,然后他颤着声音说乐乐道。 “姐姐,我梦见自己从山上摔下去,然后死掉了。” 寂兮听到他的话,一个字便让她心尖窒息,她慌了一瞬,下意识抱住喻辞,“梦是假的,阿辞别怕,都是假的,阿辞别怕。” 喻辞顺势把寂兮搂紧,头靠在她肩上,眼眸微眯,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没有什么是装柔弱做不到事,如果有,那就再装一点。 “姐姐,那我能不能跟你睡在一起。” 寂兮拍背的手顿了顿,男未婚女未嫁,睡在一起不合适,她想说不行,但怀里的人怕的打哆嗦。 她抬头看了看禅房的布置,想了个办法,“你把软榻搬到床边,睡在软榻上,好不好?” 喻辞听到这话,沉默一瞬点点头,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不能把姐姐逼急了,时间还长不着急。 * 于是,第二天早上,词玄和席蓝进到禅房,只看到被自家太子蹬到地上的被褥,和空无一人的床。 反观寂兮的房间,一大早的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喻召颜。 “三公主,王爷还没醒,您找王爷有什么事情?” 已经进过房间的安橙,自然知道里面的状况,可又拦不住喻召颜,便只能提高了嗓门。 这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喻召颜的怀疑,她狐疑的停下,转身对安橙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小兮没醒,也被你吵醒了吧。” 安橙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啊呃,不是,三公主,不然让奴婢进去禀报一声吧。” 喻召颜满不在乎摇摇头,非常认真的说道,“都是姑娘家怕什么。” 话音刚落,人已经推开了门,安橙急得大喊了几声,“三公主!三公主!” 禅房内,寂兮早就醒来,听到院里两人的话,赶忙趴到床边,把软榻上的喻辞唤醒。 “阿辞,阿辞,快醒醒,回你房间去。” 喻辞被人摇醒,眼睛都睁不开,不过院里的声音倒是听到了,“姐姐,怎么啦,我还想再睡一下下。” 寂兮听到外面愈加逼近的脚步声,有些着急,“你先起来,中午再休息。” 喻辞小声嘟囔着爬起来,往寂兮怀里钻,手挂在她肩上,正正抱了个满怀,“不嘛,姐姐,你陪我再睡一会儿。” 他这话头刚落,门被人从外打开,喻召颜出现在寂兮视线内,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到复杂,再变得八卦。 “哇哦,小兮,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寂兮那个瞬间,只想跳下床给喻召颜一下,让她忘记自己看 分卷阅读19 到的画面。 然而她不仅没这个能力,连下床的动作都没办法,怀里的人明明还迷糊着,力气却比谁都大。 “姐姐呀,睡觉觉。”小太子又蹭了蹭她的脖颈,喻召颜也没见退出去。 寂兮看到喻召颜的脸色,觉得今早上这出,是怎么也躲不过了,着急忙慌的摄政王,智商急剧下降,问了个傻话,“喻辞!你的软榻为什么搬到我床边了?” 一听到寂兮叫全名,喻辞就不敢装睡了,于是状似被吓醒,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睫毛眨啊眨的看着寂兮,一脸天真无邪。 “姐姐,是你让我搬的呀。” 寂兮:“……?!” 事情发展到现在,喻召颜终于觉得自己在门口站着不合适了,于是她咳了几声,试图引起注意。 很显然,这个咳声让寂兮感到了一丝希望,她赶紧看向喻召颜。 就听到她这三皇姐说道,“小兮,我来呢,是想叫你俩吃早饭的,现在这个架势,不然,” 她顿了一下,看了看小皇弟的样子,小心建议道,“你俩再睡会儿?” 寂兮:“……”你的想法很危险。 喻辞:“?!?!”可以吗?跃跃欲试的小太子。 好说歹说,寂兮打发走了喻召颜,回头一看身边的小太子,只觉得头疼,“阿辞,快回你房间,让词玄伺候着洗漱,等会儿斋饭都没了。” 喻辞很懂眼色,这时候的寂兮很明显有些烦躁,他不能触霉头,于是乖乖的开门,又利索的关上门。 两人收拾结束,已过了一炷□□夫,一前一后到了寺里的食堂,以喻述为首,一群皇家子弟围坐在一起用膳。 他俩过去时,最先打招呼的是喻一书,小团子捧着白粥,就着面前的青菜豆腐,样子很是愁苦。 “小皇叔,姨姨,你们可来了。” 事先给他俩留了位置,寂兮就在喻一书对面,喻辞在她旁边。 “一书,你昨晚睡得好不好?”喻辞看了看菜,找不到可以聊的地方,于是从住这个方面聊起。 “咳咳……噗”寂兮正捏着杯子喝水,一听到睡这个字,惊得直接呛住了。 “姐姐,你可真是不小心了。”喻辞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一面怪自己不该提,一面又觉得她可爱。 喻辞给寂兮拍背,喻一书站起来垫脚给她呼气,“呼呼就不难受了,姨姨乖。” 这样子逗得寂兮和喻辞俱是一笑,寂兮给喻辞摆了摆手,示意好些了,然后看向小团子,“姨姨果然好些了,一书真棒。” 喻一书坐回位置上,圆溜溜的眼睛笑得眯起来,“姨姨真棒。” 这个小插曲过去,寂兮便只埋头扒饭,桌上只有安静的咀嚼声。 倒是过了会儿,她抬头看向对面,发现喻一书的饭菜,都没动什么,小眉毛纠结到了一块,脸皱成了饺子摺似的。 “一书,不吃青菜和豆腐会长不高的哦。” 一听这话,喻一书猛的看向寂兮,又看看她旁边的喻辞,眼神飘了飘,“如果吃了,可以长到小皇叔那样高吗?” 寂兮顿了顿,非常果断道,“当然,你看小皇叔吃的多香。” 喻一书低下小脑袋,看看自己的菜,又抬头瞧瞧喻辞的碗,然后一脸认真道,“可是,姨姨,小皇叔刚刚把青菜都放到你碗里了。” “……” “还有豆腐,他碗里都是茄子和土豆丝。” “……” 后面两个菜名,她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喻一书踮起脚,手臂支在桌上,然后指了指寂兮的碗,“对哦姨姨,小皇叔把你和他的菜换了,我都看到啦。” “……”这一届小孩子太难教了。 她半点不提,自己对喻辞的纵容。 寂兮不说话,埋头啃青菜,看够了戏的喻辞忍了忍笑意,适时出声。 “一书,我小时候可是吃了很多青菜和豆腐的,只是长大了才不吃的。” “是因为太难吃了吗?”小团子转了转圆溜溜的大眼睛,期待又好奇的问道。 喻辞摇摇头,眼不眨心不跳的骗小团子,“不是的,是因为小皇叔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高了。” 闻言,喻一书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状似高深莫测,“我懂了,所以吃多少青菜和豆腐,就能够决定我长多高对吗?” “也可以这么说。”喻辞笑了笑,抚了一下他的头,眼角余光瞥见寂兮继续吃饭的动作,笑意加深。 真是做点什么,姐姐都不放心他。 接下来,喻一书好说歹说劝自己吃了了半碗菜,寂兮好几次瞄见他皱着的小脸,都没憋住笑。 终于结束早饭,寂兮头也不回去了佛堂,决定在佛堂待一天,不对,是待到下山为止。 “今天所有女眷去佛堂礼佛,男眷在各自院里,勿要在寺里玩闹喧哗。” 寂兮这话一出,几个女眷连着侍女,便跟在她身后,一起往佛 分卷阅读20 堂去。 剩下一群皇子,大眼瞪小眼,最后默契的把视线投到喻辞身上,喻辞感受到目光,停下和一书胡说的嘴,僵硬转身和几个兄长对视。 “小八,听说,你昨晚和小兮睡在一起。”喻朝盛发来友好问候。 “早上起来还抱着小兮,要她陪你继续睡。”喻召蒲不甘示弱。 “小八,你不觉得自己最近和小兮走的太近了吗?”喻连庭眯眼反问。 喻辞摆摆手,反身坐在竹椅上,理直气壮的不得了,“当初说好公平竞争,现在只怪你们本事不够,这不能怪我。” 喻述牵着喻一书坐在他旁边,安静的喝茶,听到他这话,不由好笑摇摇头,还公平竞争,他这弟弟一开始就在终点,公平什么呢。 喻召蒲是个炮仗脾气,就看不得喻辞这得意劲儿,“切!你别得意,还有一年呢,就看谁及冠之时,可以订婚了,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个事情,没等到小兮亲口说嫁给谁,我也不会放弃。”喻连庭不加掩饰的坚持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喻辞撇撇嘴不说话,一旁的喻述听了这么久,想着给喻辞减少点压力,淡淡开了腔, “你们为何都要吊在小兮一棵树上,京都这么多高门贵女,还不够你们挑?” 没想到,这话一出,几人弃之如敝履,表情非常不屑。 还是喻朝盛见喻述疑惑的神色,不似作伪,贴心道,“大皇兄,你认为小兮在京都贵女里,应当排在第几?” 喻述想到没想,毫不犹豫道,“当是头筹,莫说京都,整个大殷都没女子比得过她。” 倒不是他没将自己妻子放在心上, 而是寂兮在他看来,是绝对担得起第一,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认真的,为自家亲弟努力助攻。 喻朝盛深有同感的点头,然后缓缓道出一句真理。 “比小兮长得美的,没她本事大,比她本事大的,没她长得美。” “虽然这两种人也不好找,在我心里是不存在的。” “反正我们兄弟几个都没及冠,有这时间,不追小兮这样的良木,不是亏了吗?” 喻述哑言,这话还真有道理,他刚刚那句“吊在一棵树”,看来并不适用任何人。 良木与常木,有心的人都想争取几分,这种选择很明显。 一时安静,喻辞听完他四哥的比喻,摇摇头没吭声,那就看看这棵良木,最后会落到哪个园匠手里了呗。 * 晚膳时,寂兮把接下来几天的事情,都做了安排,然后就回了院里,对于早上几兄弟的话,分毫未闻。 五天斋戒,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晃眼就过去了,临走之前寂兮又去见了济无。 她想起爹爹临走之前的叮嘱。 “大师,我得回京都了。”静谧的禅房内,只有木鱼声响起。 她等了会儿,木鱼声缓缓停下,济无历尽沧桑的苍老声音道,“那便走吧。” 寂兮盯着他的白须,往前走了几步,“我爹爹临走之前,提到大师,他让我带给您两句话。” 济无一直悠然的样子,蓦然有了些变化,他睁开半眯的双眼,似有期盼之意,“你爹有什么话?” 寂兮笑了笑,回忆着自家爹爹的话,“他说,你很喜欢他的画,所以绝笔之前,特地为你做了一副。” 济无神色似有所感,多了些松动回忆神态,“你爹爹有心了。” “大师,我话还没说完,”寂兮弯着唇角,模样有些狡黠,待到济无看向她,她悠悠说了后半句。 “但是爹爹说,一定要你自己到府上去拿。” “……”济无哑口无言,寂庭温这人,死了都不安生。 ☆、搁这选美呢 “你爹爹为什么不让你给我送来?” 寂兮又是一笑,怎么大师的话,全在她爹的意料之中,她想到爹爹那句话,下意识往门口退。 “爹爹说,你不用送,让那秃驴自己来取画,惯的臭毛病,自己长腿不走路吗?哈哈哈哈哈。” “嘿这老土匪。”济无摇摇头,话里是骂人的语气,脸上笑意却渐渐露出。 禅房安静下来,寺门外一行车队渐渐离去,良久木鱼声响起,一声叹息后, “等着吧,有机会就去你府上坐坐。” 另一边,山路上,马儿笃笃的前进,寂兮想着这回来寺里,对爹爹有了交代,心情闲适下来,她便把信报收着,随意翻看着。 突然看到一道信报,寂兮放松的表情变了变,犯难的“嘶”了一声,喻辞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心里一突,连忙问道。 “姐姐,怎么了?” 寂兮拍了一下额头,有些懊恼,“丞相后日寿诞,我竟是才看到,这礼可怎么办。” 一听是这个,喻辞便放松了,没所谓的摊摊手,又突然想到了自己从马场摔下来的源头。 “老丞相那么 分卷阅读21 喜欢你的书画,你给他写首诗呗,送副对联也行。” 像是在给扶若建议,实际上话酸的不行,四哥得到副字,六哥即将有副画,就他什么也没有。 寂兮何其聪明的人,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她促狭一笑,调侃道,“阿辞这话可有些酸味。” 喻辞被她看出来,也不掩饰,“酸死我了,姐姐什么都不给我。”说着耍赖似的撇撇嘴。 寂兮长叹了口气,状似无意,“我府上那个厨子,有人要了好几回,也不知道是要厨子还是要书画。” 喻辞在她府上呆了几天,府里厨子变着花样做鱼,把他可高兴坏了,提说好几次要把这厨子带去东宫。 她倒也只是想逗逗喻辞,想着依照他那吃货性子,肯定要厨子,令她意外的是,喻辞很坚决的要画。 “一幅画,必须画的是我,画一张清清楚楚的喻辞,五官都要跟实物相符。” 这要求一出来,寂兮犯难的皱皱眉,话里带着诧异,“画你?阿辞,这可有些难为我了。” 喻辞默默往马车角落缩,立马切换伤心的姿态,“果然,我现在就是没人疼的可怜虫,母后走了,父皇也……” “好了好了,给你画,姐姐给你画。” 寂兮听不得他卖惨,连忙打断他,只道自己上辈子欠了喻家,这辈子为喻家做牛做马。 卖惨成功的小太子,立马抹了一把脸,眨眨眼睛笑道,“姐姐真好。” 寂兮无奈摇摇头,一点也不好,我已经欠了好几副字画了。 * 寂兮抱怨归抱怨,该画还是得画,一回府就把自己关进书房,忙了个天昏地暗。 要不是安橙每天送菜送饭,她都以为自家王爷给自己关禁闭了。 回来之后,朝里一如既往没什么大事,地方上报也没什么大乱子,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丞相的寿诞日子到了。 正如喻辞所说,丞相对寂兮十分欣赏,老早就给她递了请柬,那么他的寿宴,寂兮当然得去拜贺。 不提寂兮准备礼物有多艰辛,东宫的小太子,可是一早就起来,洗漱换衣服,那叫一个细致。 “殿下,您在这衣柜面前,站了半炷香时间了,搁这选美呢?” 词玄甚觉头疼,看着喻辞忙活的架势。 喻辞白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个鄙弃的目光,“你这种没有人喜欢的孤家寡人,是不会懂爷的精致的。” 这话戳中了万年单身的词玄,毒舌功力直接加了个倍。 “呵,我笑了殿下,您明明就是想在一堆情敌里面脱颖而出,说得好像自己脱离孤家寡人了一样。” 绷着小脸找衣服的太子殿下,动作顿住,良久,他转过身,对一旁的人冷静道,“席蓝” “在。”席蓝生怕自己惹了殿下,忙回道。 “把词玄丢到甲子营,三日后再回宫。”真当孤治不了你了。 “好嘞,属下遵命。”老东西终于不在他面前,可以清静两天了。 词玄无所谓的摊摊手,去甲子营就去呗,他还轻松得多。 又捣拾了半天,喻辞终于准备好了,然后去往丞相府。 他自觉去得早,到丞相府的时候,才知道他算是迟到的一批人,丞相大人亲自在府外接待,席蓝带着礼物,交给丞相府管家。 老丞相看到喻辞,习惯性就想抽查功课,喻辞人都傻了,内心一再劝自己,他今天生辰,不能惹他生气。 随口搪塞了几句老丞相,丞相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挥挥手让他进去,喻辞便赶紧进了府里,去找寂兮。 他第一次来丞相府,这么一看,发现老丞相确实清廉正直无比,庭院府邸完全按照规矩来,丝毫不阔气,却更显得清雅。 院里花木园林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不过喻辞现在并没有心情欣赏。 “席蓝,你确定姐姐已经来了?咱们走了这好几个院子,怎么都没见。” 席蓝挠挠头,前后看了看,“王爷肯定到了,咱们都算是来迟了,王爷那么守时的人,怎么会来迟。” 这话倒是有道理。 席蓝又想起刚刚看的院落分布,心里思量一下,又道,“再往前一点,应该就有王爷了。” 还有半句他没说,可能还有几位皇子。 念头刚落,喻辞推开了最里院子的门,然后脸上阴霾的表情,瞬间换成了惊喜,“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寂兮正和其他几个皇子聊着,背对着院门,一听到喻辞的声音,顿时转身。 看到喻辞之后,寂兮晃了晃神没说话,还是喻辞眨了个眼,让她回了神,“阿辞,怎么才来?” 喻辞一直盯着寂兮,没错过她的丝毫表情变化,发觉自己迷到了寂兮,高兴得就快上天了。 “这个呀,得怪词玄,没有提前给我准备衣服,害得我翻了好久衣柜。” 还好没带词玄,这甩锅不就有人背了吗?快乐~ 寂兮听他说 分卷阅读22 这话,持怀疑态度,词玄不像是那种不负责的属下,不过他俩旁若无人沟通了这么久,其他人可看不过去了。 喻召蒲假意叹口气,佯装气道,“小八眼里就只有小兮,几个哥哥坐这,连声招呼也不打了。” 喻辞脸上的笑意瞬间一收,淡淡视线扫过几个兄长,除了看到喻述,表情热情些,其他皇兄就像是第一次见似的。 几个人心知肚明彼此目前的关系,绝不是能勾肩搭背说好兄弟的,对他这样也就没说什么。 倒是又过了一会儿,丞相府下人进来送点心瓜子,还有热茶,贴心告诉几位,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 都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对于这个“一段时间”心里都有数,闲不下来的喻连庭,就提说找点乐子。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周六周日不更新,复习加考试,周一更,希望这次成绩如我所愿!!! ☆、耳朵真软呀 “在这院子里,能玩些什么?”喻朝盛撑着下巴,无聊的转杯子。 喻连庭飞速运转大脑,“投壶,如何?”转而看了看院子又道,“这地方也足够,咱们人多,一人五箭就行,若是双方五箭都中,就比筹数。” 喻召蒲一听这话,来了兴趣,不过他加了句,“只玩游戏,没个彩头可没意思。” 喻连庭早有预料般,打了个响指,“简单,咱们这样,每一局赢家,可以对任意的后两名输家,其中一位,提个要求,输家不能拒绝。” “投壶规则是这样吗?”寂兮听他们说完,怎么都觉得跟印象里的投壶,不太一样。 喻连庭离她近了点,带着些笑意,有些宠溺道,“就我们自己玩,规则可以改改,小兮。” 喻辞看到这,眼眸微眯,对几个兄长挑了挑眉,颇有深意,“噢~这可是有意思了。” 又他妈玩老子不精通的东西,啧。 商量到这里,当然不能光说说而已,喻述唤来侍女,仔细叮嘱了几句,那侍女便出去了。 过了会儿,侍女带着投壶所用的道具进来,却不止她一个人,丞相也来了。 老丞相姓李,面相正直,半百年纪发须花白,背手站在那里,说起话来文人气质尽显。 “各位皇子,王爷海涵,府上厨子跟老臣一样,上了年纪,手脚有些慢。” 寂兮起身到李丞相身边,忙道无碍,她是听说过的,李丞相府上基本上都是跟了他几十年的下人,他念旧得很。 好不容易有年轻点的,都是为了宴会,提前请的临时工。 喻辞跟着寂兮站在一边,听着两人寒暄,趁着空挡,“李大人,我们不着急,你去看别的院子,需要什么东西不?” 李丞相哎哎点头,看了一圈院子,想到方才让人取投壶,心里有了数,几个皇子平时还是很好伺候的,自己能找乐子。 丞相退出去,留了两个下人在院子里,投壶和箭放在院子中央,寂兮和喻辞对视一眼,一齐看向喻连庭,其他几人也看向他。 “都看我,那好,既然这样,第一局我来当裁判,来来来,搬凳子,场地布置好。” 话音刚落,一群百姓眼里吃饭都要人喂的皇子,自己弯腰搬凳子,惊得丞相府两个下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们,是不是有点没用处。 各人搬了凳子找地方坐下,寂兮瞥见下人的无措,对他们说道,“你们俩小心些,等会儿捡箭的时候,可得仔细。” 像是在警告两个下人,实际上解了两人自觉无用的氛围,两个侍卫不笨,连忙诺诺点头。 喻连庭让人找了纸笔,煞有其事搬椅子坐在裁判席问道,“谁先来?” 几人左看看右看看,都不提说先来,寂兮却是很少这样玩,觉得稀奇,于是伸手站起来,“我先,许久没玩这个了,先来试试。” 下人把箭递过来,寂兮站起身,众人都看着她,她看了看壶,突然笑道,“我要是一箭都没进,可怎么办?你们不许笑我。” 她甚少这样小女儿姿态,许是常年精神绷着,近来松懈了些,连带着从前的脾气也恢复了点。 喻辞看着她笑,眉眼弯弯,第一个保证,“不笑,谁敢笑就罚他吃大嘴巴子。” 众人俱是笑开,也跟着做出保证,寂兮敛神认真要投壶,喻辞却是笑着笑着,心底一酸。 上次见这样的姐姐,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 寂兮深吸一口气,右手举箭,目标直盯着壶口,院里气氛一时安静下来,本就只是个小游戏,因为寂兮这般模样,众人竟也紧张了起来。 “唰”的一声,箭被扔了出去,寂兮下意识闭眼,有点怕自己压根没碰到壶。 喻辞顺着箭飞的轨迹看,心里想着稳了,不过看到结果,他也是惊了,姐姐这一箭,投了个耳倚杆,直接得了十五筹。 所谓耳倚杆,就是箭斜倚在壶耳处。 “姐姐真棒, 分卷阅读23 十五筹轻松到手了。” 他的话音落下,喻连庭才回了神,想起自己是裁判,清朗的声音带着诧异,“耳倚杆!小兮,你怎么这么厉害?” 寂兮听到两人的话,睁眼看向壶,顿时开心的笑了一下,神色活泛又带着股明媚。 “运气好,运气好。” 喻召蒲甚至起了身去看壶,啧啧拍手,“若真是运气,麻烦老天爷等会儿也给我些好运气。” 寂兮神色更灿烂,对他笑着摇摇头,有了第一箭的底气,第二箭她就没那么紧张了。 第二箭也投进了,进了壶口又弹出来,又掉进去,唤作骁箭,可得十筹。 却是第三箭可惜,差一点投进,喻朝盛惋惜的摆摆手,寂兮倒是心态好,对他笑道,“朝盛,你可别这副模样,我还有两箭呢。” 言下之意就是,别搞我心态。 “哈哈,我的问题,你继续继续。”他赶忙收了手,怕是自己真耽误小兮的心态。 最后两箭,都是十筹,寂兮两次都投进了壶耳的小孔,也叫贯耳。 她投完所有箭,几人俱都拍手叫好,喻述左右看看几个皇弟的态度,只觉得唯有小八表情带着,“我的人就是优秀。”这种感觉。 其他几个,越看越觉得是在哄自家小妹。 寂兮回到位置上,破天荒期待的问喻连庭,她的得分。 喻连庭“唔”了一声,低头看了眼筹数,“四十五筹,小兮可开了个好头。” 喻辞这会儿脑子有些恍惚,没注意他的话,只盯着寂兮微红的脸看着,然后就见她难掩激动的扯扯他的衣角,笑着对他道,“阿辞,我得了四十五筹。” 那模样颇是小意,神色有些期待,像是等他夸自己似的,喻辞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他伸手在衣角处抓住她的手,眼底碎光溢彩,合着阴影落进她发里,然后揉了揉她的耳尖,声音低沉又带着笑意。 “阿辞看到了,姐姐真棒。” 寂兮触及他的眼神,心底乱了一瞬,往后退开他的手,慌忙转了视线,脸颊的红晕却好像更深了些。 喻辞看到她的反应,唇角微勾,顺着心意舔了舔嘴唇,他收回手,指尖蹭了蹭。 啧,姐姐的耳朵可真软。 他二人的小动作,倒没叫几人瞧见,只因为第二个上场的是喻召蒲,非说沾点寂兮的光上场,手气可能很好。 “小兮说她运气好,老天爷看着她,我接在她后面,总能沾上点。” 寂兮听他这番歪理,方才的事便抛掷脑后,笑道,“召蒲可别光靠运气,拿出你的实力。” 喻召蒲抬手洒脱的点了一下额角,冲她眨了个眼,“好嘞,你瞧好了。” 他说完转身就把箭扔了出去,动作颇有些随意,寂兮看着,心中为他捏了把汗,没成想竟是进了壶口。 一箭十筹,喻召蒲满意的笑笑,回头对寂兮道,“小兮你看,我就说沾你的光。” 寂兮只笑着摇头,分明是他自己厉害,跟她有什么关系。 第二箭和第三箭连中,筹数已有三十筹,到了第四箭,喻召蒲表情总算认真了点,一个使力用了点技巧。 看到壶上的样子,喻朝盛拍拍手笑道,“浪壶,这一下便是十四筹。” 寂兮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什么叫做浪壶,喻辞注意到了,贴心给她解释,“浪壶,就是箭在壶口旋转了一下,变成倚杆,斜倚在壶口处。” 她便点头听懂了,再看场上,喻召蒲第五箭已经射出去,是个骁箭,得了十筹。 众人鼓完掌,尽职尽责的喻连庭裁判,公正上线,“五皇兄总共得了五十四筹,大皇兄你先来,还是让四皇兄来?” 喻朝盛看了看左右,对喻述拱手道,“皇兄你先来吧,我接在你后面。” 他们讨论着,没人说让喻辞先来,寂兮听了会儿,偏头问他,“阿辞,你怎么不先来?” 喻辞敲了敲椅子,对她笑道,“习惯了,我们做什么,都是我最后一个来。” 倒不是几个兄弟争先恐后,而是喻辞学习能力比较强,通常情况一些东西,他都不会,但是只要几个兄长在前面来几下,到他上场,就能上手。 至于为什么不会,因为一般情况都是,一个擅长某方面的人,故意刁难其他不会的人。 而且,虽说平时不对付,长幼有序这个规矩,他们可遵守的紧。 但这话进了寂兮耳里,便有了不一样的意思,再看小太子时,眼里便带了点心疼意味。 太子这位置,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可累呢。 兄弟之间争得这么狠,小太子若是做了十几年,最后却没登上帝位,那可就太委屈了。 不行,看来她不能保持中立了,寂兮心里打了主意,再看喻辞的样子,便更加坚定了些。 喻辞不觉她的想法,回了话后就看他皇兄投壶了。 喻述虽说看起来病殃殃的,但这投壶什么的,力气还是不输 分卷阅读24 几个弟弟的。 一连五箭,箭无虚发,第一箭进了壶口得十筹,接下来三箭均是如此,得了三十五筹。 因为第二箭若是连中壶口,只得五筹,直到最后一箭,进了带韧,带韧便是投进壶耳,但箭头没有落地,可得十五筹。 喻连庭勾勾画画,声音清朗,“大皇兄筹数五十,暂居第二,四皇兄该你了。” 喻朝盛便接过下人手里的箭,要开始之前,他突然对喻召蒲来了句,“小五,你这第一的位子还能坐稳吗?” 作者有话要说:  阿辞:又玩老子不会的,淦! 投壶规则百度的,有一点改动,写的比较详细,方便后期还要用。 ☆、您说的哪种绿茶 喻召蒲听到这话,赶忙佯装不敌直摆手,“四皇兄手下留情。” 两人相视而笑,只当是玩笑,唯独寂兮觉得这对视,充满了火/药味。 轮到喻朝盛开始投壶,第一箭投出去,看似轻松,结果却让几人震惊。 喻述看到壶口,声音大了几分,失了平日的淡定,“有初贯耳!老四,叫你让着点,你倒好,上来就放大招。” 所谓有初贯耳,便是第一箭就投中壶口的小孔,筹数二十。 喻召蒲跟着附和,念叨他,“手下留情,留的是哪门子情喏。” 喻朝盛便好笑摇摇头,视线转了一圈,绕到寂兮身上,神情带着温柔,“只能说今日小兮的头,开的实在好。” “嘶~”喻辞低低吸了口气,这什么情况都能扯到姐姐,真当他没脾气了。 寂兮离他近,听到这声吸气,以为他怎么了,连忙偏头看他,眼神示意。 喻辞看到她这副担心的样子,心底一暖,摇摇头说没事,转而抬头觑了一眼喻朝盛。 喻朝盛不着痕迹耸了耸肩,收回心思注意自己投壶去了,喻辞看了一圈场上的人,脑子里面回想了一遍几人的筹数。 不出意外,姐姐这个倒数第一坐稳了,得想想,等会儿提个什么要求。 喻朝盛做事向来很稳,玩游戏也是一样,五箭都投进了,而且都很有质量,技巧拿捏的稳。 有初贯耳二十筹,骁箭十筹,倚杆十五筹,耳倚杆十五筹,带韧十五筹。 “四皇兄今日厉害了,筹数七十五,直接压了五皇兄二十筹有余。”喻连庭感叹不已,模样看得喻召蒲眼睛疼。 他挽了一边的袖子,不客气道,“好家伙,小六怎么也跟小八一样,学起拉踩了,夸就夸,踩一捧一的,快乐吗?” 闻言,喻辞和喻连庭少见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他,异口同声,“快乐呀。” “……” 喻述在旁边忍笑,也不阻止两个弟弟皮,还是寂兮看不过去,抬手拍了一下喻辞。 “别闹了,该你上场了,阿辞。” 喻辞生的好看,模样又精致,笑起来眉眼弯弯,听到她的话,笑得更开心。 “该我了吗?” “就剩你了。” 他便起了身,拿着五支箭站在投壶的位置,对寂兮眨了一下眼睛,嘴角上扬。 “姐姐,看我怎么碾压四皇兄哦。” 七十五筹,哼,在我这里,你们才是弟弟。 闻言,众人脸色不变,气定神闲看他开始,寂兮不了解他投壶的实力,怕他说了大话打脸。 “阿辞,别太飘,稳一点。” 喻辞第一箭已经松松投了出去,听到寂兮的话,眉头微挑。 别太飘?那可不成。 他飘起来才能吊打他们呢。 要知道,一个人嚣张,通常都是有资格的,比如喻辞,第一箭那么轻易投了出去,寂兮生怕只能来个十筹。 一看结果,有初贯耳,二十筹。 喻辞看到结果,又是笑了笑,转身看向寂兮,扬了扬下巴,“姐姐,阿辞这一箭怎么样?” 寂兮心神微动,神色明媚又灿烂,对他笑道,“自是极好。” 他并不想着让寂兮夸的多么狠,这句极好,在他看来已足够,喻辞便笑笑低头,拿起手上的箭瞄了一下,第二箭就飞了出去。 众人一起看过去,就见那箭以之前都没出现的姿态,出现在壶上。 箭斜倚在壶口处,箭头却正对着喻辞,这是……寂兮回想了一下,开了口,“倚杆,十筹。” 喻连庭看到这,心里叹了口气,小八这学习能力,也是没谁了,他对寂兮道,“是也不是。” 寂兮疑惑的又看了眼壶口,不解道,“这话怎么说?分明就是倚杆。” 喻述先于几人开了口,对寂兮解释道,“这是倚杆的一种,唤作龙首,只因这箭头正对着投壶者。” 喻辞显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挠了挠下巴问道,“那这一箭有几筹?” “十八筹。”喻连庭报完数,在纸上记下。 寂兮和喻辞俱是一愣,而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 分卷阅读25 笑了一下,十八筹呀。 因为这一箭,喻辞试着刚刚的感觉,想着第三箭也这样,不过偏差了点,箭虽还是斜倚在壶口处,却是箭羽对着他。 寂兮看到这一幕,立马看向喻述,喻述会意开了腔,“与方才差不了多少,唤作龙尾,筹数十五。” 喻辞不禁挑挑眉,玩味道,“看来这箭头箭羽,分的还挺清楚。” “六皇兄,我现在筹数多少了?” 喻连庭看了眼他,低头看纸,“五十三筹。” “这么多,可以。”喻辞点点头,对自己的成绩肯定道。 刚刚四皇兄的投壶筹数里,还有哪些来着,不对,他按照四皇兄的干嘛,再来两次龙首不就好了。 寂兮注意到他的表情,尤怕他飘了,“阿辞,稳住。” 喻辞后两箭,架势比前三箭还要轻松,就这,人还真是又拿了两次龙首。 一箭有初贯耳二十筹,一箭龙尾十五筹,三箭龙首十八筹,共得筹数八十九筹。 喻连庭报出这分数后,连院角两个下人都惊了,这筹数可甩了第二名太多。 却不想,最先开口最激动的人是寂兮,“我这头可真是开的,倒数第一的筹数,整整是第一的一半。” 她四十五,阿辞八十九,差一个正好双倍。 寂兮有些懊恼的拍拍脸,没好气的嗔了一眼喻辞,眼波流转间自有风姿,喻辞心神微动,“姐姐,你向来不玩这些,拿到四十五筹已是极好了。” “但倒数第一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寂兮并没有被安慰到。 喻辞悠悠走到她身边,伸了个懒腰,语气散漫又含着笑意,“这就不是很好了,那姐姐等会儿听到我的要求,该不会哭鼻子吧。” 闻言,寂兮震惊的指了指自己,半天才开口,“我?我会哭,阿辞你当姐姐什么人呢,一个游戏而已。” 喻辞连忙点头附和,“说的对,游戏而已,”然后话音一转,“那姐姐准备好接受我的要求吗?” 他忽然凑近寂兮,眼里笑意缱绻,晃了她的神。 旁边看着的喻召蒲,用手肘拐了拐喻连庭,“一个要求而已,小八为什么搞得好像求婚一样?” 喻连庭一口气噎住,差点没缓过气,白了一眼他,“你脑子跟小兮一样,直的不拐弯。” 直男遇直女,怎么可能搞得过小八这绿茶! 这他妈明显是小八故意的,专门对小兮表现的暧昧,久而久之让小兮习惯,看小兮现在的样子,显然比之前要适应的多。 再这样下去,他们几个直接可以出局了,喻辞这小狐狸,真跟他们几个玩起来,属实难搞。 “呃,就直接对我提要求,不是后两个人里面选吗?”寂兮回了神,牢记规则问道。 最后两名是喻述和寂兮,用脚想都知道选姐姐,姐姐这可真是难搞啊。 喻朝盛趁着机会,抓住空挡开了口,“对啊,不是还有大皇兄吗?小八怎么不向大皇兄提要求?” 喻连庭跟着附和,“是大皇兄不配吗?”心里感叹,他对小兮这直女反应,第一次感到满意。 “……”老子就他妈无语,又瞎掺和。 喻辞神色暗了暗,扫了一圈众人,然后视线停在寂兮身上,突然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就是想选姐姐,提个要求都不行吗?” 这小眼神就跟装满了水似的,泪汪汪看着寂兮,早说过她见不得喻辞委屈,于是道,“可以可以,我没说不可以。” “……”余下三兄弟无语。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太子,暗地一记眼刀,对三个兄长飞过去,看向寂兮却依然委屈巴巴。 甚至还抬头期待的问了句,“真的吗?”又怕寂兮生气似的,赶忙低头。 这个样子,喻召蒲承认,他知道小八在演戏,但说实话,是挺招人疼的。 喻连庭气得心绞痛,不争气的拐了一下他,那他妈是只活绿茶!你个直男给爷清醒一点! 他再一看寂兮,果不其然和喻召蒲一样的反应,“真的真的,阿辞可以随便提要求的,姐姐绝对不生气。” 喻连庭深深叹了一口气,把刚刚记筹数的纸揉成一团,对旁边的两个下人道,“给本王上一壶绿茶。” 两个下人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愣了一下懦懦道,“六皇子,您说的是哪种绿茶?” 茶,不都是绿的吗? 喻连庭却没应声,捏着纸团,视线紧盯着院中央的两人。 “姐姐,那我想去你府上住,”喻辞眼睫眨了眨,神色天真,“唔……就住到校考开始,可以吗?” “这不太好吧,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该避避嫌的。”喻召蒲想不到说什么,只能干巴巴找理由。 寂兮犹豫了一瞬,视线转到喻辞身上,就见他瘪瘪嘴低下头,小心翼翼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声线放软,奶呼呼落在她耳边。 “姐姐,你说了什么要求都可以的。” 说完,又弯腰 分卷阅读26 偏头看她,瑞风眼里天真无邪,尽是期待。 “好,我答应了。” 听到这句话,小太子顿时笑开,桃花眼漾开一层一层的细波,极快的抱了一下寂兮。 “姐姐真好,阿辞最喜欢姐姐了。” 喻连庭咬了咬牙,揉碎手里的纸团,“府上所有种类的茶,越绿越好,都给本王上。” 作者有话要说:  阿辞:我不会,只会亿点点~ (还有人追更嘛,怎么不冒泡泡呀(T_T) ☆、谁才是弟弟 啊这…… 两个下人赶忙行礼,退出院子去准备,心里嘀咕:现在皇子都这么修身养性呢,居然不喝酒。 对于现在这种局面,提出者喻连庭表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本想着再开一局,说不准他们也能摸个机会,也到摄政王府住,谁知道丞相进来了,“各位久等了,马上开宴,还请挪步大厅。” 喻连庭:“……”别问,问就是后悔。 去到大厅的路上,李丞相走在前面带路,寂兮在他身侧,喻辞就跟在她后面,拉着她的袖子。 喻述全程安静无比,就跟在几个弟弟身后,好脾气的看着几人,权当是在看戏。 后面三兄弟看着喻辞,血压噌噌往上涨,喻朝盛甚至问喻连庭,“你是不是跟小八结盟了?这么帮着他。” “……”喻连庭还没回话,几人就见喻辞转身对他们挑衅一笑,用口型表示:谁才是弟弟,现在懂了吗? 麻木的六皇子摊了摊手,表情冷淡至极,“谁会对自己的恩人这种态度?” 喻召蒲啧啧摇头,“你不行啊六皇弟,白给小八做嫁衣。” “……”不是很想跟直男说话。 “小八投壶能力不是很强,我是想着四皇兄你应该能拿第一,然后到时候约小兮下个月去景阳看花魁大会。” 喻朝盛听到这话,有些惋惜,“我也没想到今天小八能这么厉害。” “至于花魁大会,咱们只能再找机会了。” 这个花魁大会,是真正的百花参赛,而非所谓的青楼女子比赛。 话说着已经到了丞相府大厅,按照几人的身份,自然应该与主人坐到一桌。 又因为李丞相极欣赏寂兮,所以寂兮就坐在他旁边,喻辞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和她接触的机会,那么她身边坐的人是谁,就很明显了。 开席之前,作为主人,李丞相一番客套话是不可避免的,只是这话不知怎的,就转到了寂兮身上。 几个皇子都来参宴了,李丞相只提了几句,便夸起寂兮,寂兮心里有些尴尬,面上还得笑着起身推辞。 这搞什么,她一个摄政王,比几个皇子排面还大,阿辞他们真的不会觉得被冒犯到吗,朝堂斗争她简直累了。 一心事业的寂兮,光在想来参宴的大臣,会不会赶紧想着站队抱团,而几个皇子则在想: 果然小兮/姐姐就是招人喜欢。 来客听着李丞相,就跟介绍自己女儿一样,介绍寂兮,都来了兴趣,有些胆大的就说。 “摄政王这么优秀,丞相何不看看她送了您什么礼物?” “有道理,我也期待王爷送了什么。” 随即便是一堆附和声,李丞相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下意识看了一眼寂兮,刚想拒绝。 寂兮对他笑笑,“大人,您顺着他们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大殷历来主家收礼,都不会在客人面前拆开,但寂兮听着刚才几个人的话,甚觉刺耳。 她耳朵不聋,话里的嘲弄讽刺可听的清楚,倒是好笑,如果她的礼物都拿不出手,那他们送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她觉得自己这份礼物,肯定很得丞相的心意,所以就干脆让他们看了。 李丞相极守礼,又推脱了句,“这有些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人,王爷都答应了,您就打开看看呗。” 好家伙,人家生辰宴,你张口闭口就是死,可真是不懂礼数。 就这,还有人附和,“是啊是啊,我们也很是期待呢。” 李丞相其实也想看看,到底送的什么,于是就唤来下人,把寂兮送的东西拿上来。 众人瞩目之下,他打开盒子,只看到那物件,李丞相的表情便激动了起来,可旁人没瞧见,就有人说了,让他拿出来看看。 李丞相俯身小心拿出,动作颇为谨慎,定睛一看,是副刺绣。 先前起哄的几个人,表情便有些鄙夷,刺绣而已,还以为什么呢。 却没曾想李丞相大了声音,看向寂兮说道,“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王爷,您有心了。” 若说心经而已,没什么好说的,可寂兮却是一字一字慢慢绣出来,甚而针脚钩络都清晰可见,她一个摄政王操劳国事,能这般用心准备,这份心意着实沉重。 寂兮见他这 分卷阅读27 样,心底的大石头落地,好了,只要丞相对这礼物满意,也就不劳她熬了几夜做的苦力。 其他宾客看到丞相这个反应,想说些风凉话的人,总算懂眼色闭了嘴。 一顿宴席下来,寂兮和老丞相可算是宾客尽兴,甚而寂兮后来都有些晕乎,几人要走之前,李丞相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放心。 “王爷约是有些醉了,一个人回府,怕是不太方便。” 喻辞在这个时候合适出现,把寂兮半抱在怀里,对他乖巧道,“丞相不必担心,孤会送姐姐回府。” 李丞相愣了一下,看了看旁边几个皇子,又转回来看他,“那……殿下记得好生照顾王爷。” 太子何时这般乖巧过,难不成真是前几年叛逆,现在返了性子。 “放心,孤照顾人有一手的。”小太子非常自信,头都不回的抱着人出府。 “小八在搞笑吗?好吃懒做五体不勤,说的就是他本人。”喻召蒲目瞪口呆看他走远,然后对另外两人道。 喻连庭摇摇头,早有预料,“他是不会照顾人,但是他会说,还会演,更会装。” 下人照顾小兮,醒来之后小八手上假装弄点伤,再呜呜几下子,呵。 就小兮和五皇兄一样的脑回路,肯定心疼的不得了。 绿茶,呸! * 不管几个兄长怎么不顺心,反正喻辞抱着人回了摄政王府,步伐那叫一个轻盈。 直接把人抱到寂兮的寝院,然后喻辞就招呼下人打水,他细细给寂兮擦脸梳洗。 正如喻召蒲所说,喻辞从未照顾过人,但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 所以哪怕不会,喻辞的动作都很小心,仔细给寂兮擦了脸,发觉她脸很红,他又用湿毛巾放在额头降温。 但寂兮不是生病,他这样放根本没什么效果,一旁的安橙就说道,“殿下,王爷喝醉了,用湿毛巾敷,是没办法降温的。” “啊?那该怎么办,姐姐看上去很难受。”喻辞一愣,心疼的摸摸寂兮微蹙的眉头。 “奴婢已经吩咐了厨房准备醒酒汤,待会儿送来,让王爷喝下便好。”安橙又福身道,自觉退到门口守着。 喻辞“嗯”了一声,把毛巾从寂兮头上拿开,放到一边的盆里,做好这一切后,他就低头仔细端详着床上的人。 看着看着喻辞忍不住伸手,他点了点寂兮的睫毛,黑压压一片,遮得眼睑处有阴影,许是动作重了点,寂兮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 喻辞忙将手拿开,又见寂兮嘴巴咕哝了什么,想着她醉酒也操心得很,于是凑近去听。 “呃…阿辞现在很乖,嗯,乖点好。” 闻言,喻辞不觉有些好笑,连这时候都想着让他乖点,他从前在姐姐眼里,到底是有多么不乖。 笑着笑着又收住,可他到底不是乖巧的性子,现在姐姐觉得他乖,只因为他确实变得乖巧懂事,虽然只对她这样。 喻辞从上次坠马回来后,在旁人眼里并没有多大变化,唯有寂兮,因为她喜欢乖的,所以他就得乖点。 寂兮昏睡着,不觉外界影响,喻辞头又放低了点,往她头边靠,姐姐,我迟早装不下去的。 那时候,你千万不要嫌我不乖。 哪怕再来一次,喻辞明知道寂兮心里是有他的,但他依然不敢赌,这份喜欢能抵过多少。 上辈子,不就是因为寂兮藏的太好,他死了之后才知道的吗?这辈子,又需要多久呢,哎。 ☆、真的不再睡会儿吗 “殿下,醒酒汤好了。”安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虽是轻又小声,却打断了喻辞的思绪。 喻辞便坐起身,微微扬高了声音,“端进来。” 他给寂兮喂醒酒汤,动作极为轻柔,好在她虽然醉了,总算有些模糊的意识,让张嘴就知道张,哄着喝了半碗,再怎么喂也不肯喝,喻辞只能作罢,让安橙拿走了。 这一晚,喻辞一直都守在寂兮床边,照顾着半醉的人,怕她半夜惊醒,口渴想喝水。 所幸寂兮酒后品行极好,一晚上都没怎么闹腾,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睁开眼的一瞬间,寂兮懵了一下,缓缓回过神,看了半天的床顶,才想起来是她自己的房间。 她动了动手,感觉自己被人拉住,往旁边一看,阿辞,睡在她床边,脸压在他和她牵住的手上,半边脸露出来,看样子不是很舒服。 寂兮想着把手抽开,然后把喻辞扶到床上躺会儿,谁料手一动,还没挪开多少,就被他一把攥住,随即与他对视。 “姐姐?你醒了。头还晕吗?”喻辞仰头看了看她,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又低头把脸凑到她手边蹭了蹭。 “醒了,不晕了。”寂兮回答完他的话,又问他,“阿辞,你昨晚一直在这?” 还有半句她没说,一直靠在床边吗? 喻辞依然没抬头,蹭着她的 分卷阅读28 手,然后含糊道,“嗯嗯,我怕姐姐半夜口渴想喝水,听说醉酒的人很容易口渴的。” 寂兮默了一瞬,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想了想捏捏他的脸,故意玩笑冲淡心里的复杂情绪,“那你一夜都没睡安稳,现在累不累?” “不累,照顾姐姐一点都不累。”喻辞低低笑了两声,话里的真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寂兮又状似玩笑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拍拍床,挪出点地方,“上来躺会儿吧,再休息休息。” 喻辞听到这话,心底一喜,这就开始同床共枕了吗?果然照顾姐姐,就能得到更好的。 然后下一秒,喻辞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因为在他往床上躺的那一下,寂兮起来了,并且快速穿了衣服。 “安橙。”寂兮唤了一声,门便从外打开,“王爷有何事吩咐?” 寂兮伸手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对床边指了指,示意小声,“打些水来,记住,要温水。” 安橙扫了一眼床边的鞋,是太子殿下的,就猜到是他守了一夜累极了,于是没吭声,点点头退下。 床上躺着睡觉的喻辞,直接傻眼,趁着安橙退下,他爬起来对正在梳理长发的寂兮道,“姐姐,你不再睡一会儿吗?” 寂兮伸手轻松挽了一半的墨发,用赤金镂花长簪挽住,听到他的话动作顿住,然后回头看他,“你休息就好,我现在很精神。” 喻辞暗暗锤了一下床,神色委屈又无辜,试图挽留,“姐姐,真的不要再睡会儿吗?” 下一句话想了想,他及时收住,本来想说一个人害怕的,但现在大白天的,还真说不出口。 “不了阿辞,你自己躺会儿,我还要处理公务。”寂兮挽了一根发簪,又把剩余的发丝梳顺,正好安橙端着水盆进来,便开始净面。 喻辞恨恨咬咬牙,躺回了床上,闻着床上淡淡的香味,心情渐渐轻松,算了算了,老子好歹可以睡在姐姐床上,比几个“弟弟”好的多。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睡得倒是快,寂兮临走之前,到床边看了眼他,见已经睡熟了,就把被子拉开,给他盖上。 还说不累,睡得比谁都快。 寂兮到了饭厅用完早膳,就去了书房,她说处理公务,不是糊弄小太子的,校考在即,国书院又要毕业一堆人,职务分配什么的,又是大工程。 昨天在丞相府,李丞相不是只跟她闲聊,还提了几个他看好的人才。 寂兮倒不觉得他能包藏私心,大殷的忠心臣子里,李丞相绝对担得上是其中之一。 他能看好的人,自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寂兮翻看国书院的校考人选,特意关注了李丞相提过的几个,其他的人,她听说过的也记下了。 翻到一半,娄银进来说传信报,寂兮看到他有些恍然,惊觉许久未见。 大殷北边几个小国一直不安分,之前先帝派去三万人打的他们服帖了几年,却是近来,约是想着先帝已走,大殷气数不盛。 娄银先前做事出了大错,被她遣去北边待着,罚他三月后归京,时间晃长了她就忘了。 “可是北边出了事?” 娄银掸掸袖子摇头,一脸认真伸手算了算,对她道,“王爷,今日是九月初七。” 寂兮怔了一下,看向书桌上的日历,对他点点头,“是九月初七,怎么了?” “属下六月二号去的北边。”娄银看到她这个表情,显然没有想起来,于是再次提醒道。 趁着寂兮顿住,娄银又补充了一句,“已经超过五天了,王爷。” 话说到这份上,寂兮总算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原来是怪她忘了召他回京。 “近来事务繁忙,本王一时忘了。” 对于这个解释,娄银“嗯”了一声,就当是真话了。 “北疆可有异常?” “王爷安心,无事发生。” 短短两句话,结束了主仆两人会面的谈话,娄银没急着退出去,见寂兮在看名册,做笔记,他就懂事的在旁边研磨。 安安静静过了小半个时辰,书房门被人打开,寂兮还没抬头就知道是谁,娄银倒是转头看了看。 嗯,小太子?怎么会在府里。 “姐姐,看我刚刚写的佛经,就是那什么般若波多米叭叭叭的。” 喻辞捧着自己随意研写的经书,满脸骄傲的打开书房门,企图让寂兮夸夸他。 ……这个侍卫,怎么从来没见过。 “参见殿下。”娄银反应很快行礼,喻辞抬手示意他起身。 寂兮又对娄银比了个退下的手势,他懂眼色的把墨盘放到一边,恭敬退了出去。 “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名字都说不清,还能研写?”寂兮翻过一页纸,抬头对他笑道。 喻辞一听她这话,连忙把手里的纸递过去,搬了个椅子坐旁边,“当然,我可聪明着呢,姐姐你看。” 寂兮仍然笑笑,接过纸看了看,肯定道,“ 分卷阅读29 不错,画的不错。” “???”这话让喻辞一脸茫然,“我写的字,哪来的画?” “噢?我还当这是阿辞画出来的字呢。”寂兮把纸推回去,揶揄道。 “哇姐姐你过分了,居然嘲笑我写的不好,明明就是绝笔!”喻辞脸不红,心不跳的把纸拿过来,状似欣赏。 听到这话,寂兮没管他这话的自恋,而是问了一个更关键的,“阿辞,你校考过得了吗?” 谁跟他说绝笔是这么用的,李大人要是听到他这话,能气的血压升高。 一听说校考,喻辞不禁想到到时要离开王府,故意卖惨,“我可能过不了。” 寂兮翻看校考人员的手一顿,脸色严肃道,“那你现在就赶紧复习,这段时间我会教你,不懂的就问我。” 喻辞:“……” 我来王府不是为了复习的,姐姐。 但是寂兮态度很坚决,喻辞又有一点担心,到时候成绩不是太优异,所以他就听话的在旁边看书。 寂兮则是一边看校考毕业生,一边记下比较优异的学生,喻辞看了会儿书,注意力就不集中了。 注意到寂兮在干什么,他就凑过去一起看,偶尔还对认识的人点评几句。 寂兮翻了一页,喻辞眼神一瞥,扫到了名字,立马停住这页,“这个这个,姐姐等一下。” “这人,怎么了?”寂兮停下翻页的动作,看了眼页面上的人名问道。 喻辞伸回手挠挠脸,语气有些不确定道,“他好像喜欢三皇姐。” “三皇姐?她知道这事吗?”寂兮一惊,讶异完就问道。 “应该不知道,”喻辞又支着下巴,说不上什么情绪,“不过他好像喜欢三皇姐很多年了。” 很多年是多少年呢,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上辈子他死后的第三年,这人成了亲,但是新娘不是三皇姐。 他对这人有印象,也没什么原因,不过是上辈子喻辞喜欢寂兮,这人是第一个发现的,甚至还给他提过建议。 “你喜欢她,那就要先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这句话,喻辞一直记得,可惜上辈子未曾领会,到死才知道姐姐喜欢的他,是父皇母后尚在时的乖巧可爱那样。 “他司法方面很擅长,辩论能力很厉害。”寂兮便又翻着他的资料,点评了一句。 讼师倒是符合他。 喻辞听到后笑了一下,没吭声,上辈子这人可不就是个讼师吗?重活回来之后还没见过他,若是有机会,便帮他一把。 “到时校考关注一下,把三皇姐叫上一起。”喻辞状似随口一说,寂兮听到后点点头,没想什么。 随后寂兮又埋头继续看文件,喻辞晃荡过来晃荡过去,看上去没个正形,但多少把书看进了点。 ☆、为什么不呢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几天,喻辞便安分不下了,凑巧喻召颜来府上,说是想在京都逛逛,来问寂兮要不要一起。 到底是不是凑巧,喻辞表示,才怪。 看着喻召颜身后的喻召蒲,他不由呵呵一笑,五哥这次好手段,还能说动三皇姐。 “小兮,听说东关路有家客栈的说书,很受欢迎,你忙了这么久,去听听它,放松放松。” 喻召蒲这理由给的非常真实,连喻辞听了都觉得很好很充分,何况寂兮向来不得罪人。 “也好,那三皇姐,召蒲,你们俩在这等候片刻,我去换身衣服。” 喻辞一直没说话,等到寂兮人影消失,他转身对喻召蒲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五皇兄到底是五皇兄。” 喻召蒲早有准备他的反应,抬手拱身做了个礼,“客气客气。” 喻召颜左看右看,没明白他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最终作罢,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口小口酌饮。 等了会儿,寂兮换了身衣服出来,简单又不繁赘的装饰,却依然掩不住天生丽质。 喻辞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夸奖她的机会,“姐姐,你这样可真好看。” 寂兮眼角眉梢笑意盈盈,含笑嗔了一眼他,摇摇头没说话。 喻召颜迫不及待起了身,“既然来了,咱们就出去吧,不用带下人,噗噗会武,可以保护咱们。” 这话出乎了喻召蒲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他姐这回如此给力,“对对,反正都在城里,凡事还有我,咱们几个逛街,就不用带下人了。” 闻言,寂兮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还是道,“我带上两个吧,若是买了东西,下人方便拿着。” 这话总是没错的,逛街总要买些东西,有下人在确实方便。 “也好。”喻召颜应声点头,先往外走,寂兮走在她身侧,几人一同出门。 因着要逛街,所以便不乘坐马车,到了街上,喻召颜就没了刚刚的冷静自持,看到稀奇的小玩意儿便要摸摸。 喻召蒲只能看着她,生怕她跑丢,而寂兮这边 分卷阅读30 ,喻辞也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到什么都稀奇的过去瞧瞧。 “姐姐,这个是什么?”喻辞首先看到的就跟吃的有关,指着寻常百姓家的糯米团问她。 寂兮看了眼摊子,对他道,“糯米团子,味道是甜的,要不要尝尝?” 喻辞又打量了一番小摊贩的穿着,比较干净,人长得也很憨厚,“要!” 那小摊贩也是真的老实,用夹子先给他递了一个,“公子尝尝这味道,若是喜欢,小人再给您多装几块。” 喻辞赞许的看了一眼他,接过糯米团子,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眼睛一亮对寂兮奶声奶气,“嗯,可以,姐姐我还要。” 寂兮点头,正巧他嘴边还有碎屑,想都没想伸手擦了一下他嘴角,动作非常自然,一看就没想那么多。 徒留自觉被撩的喻辞傻了一下,视线跟着她的手指晃了一圈,这还真是,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他被这一下撩的心神荡漾,“闯祸者”却茫然不知。 买了糯米团子,一转身两人看到喻召颜姐弟俩过来,一人手里攥着两根糖葫芦,喻召颜先开了腔,“小兮,这个给你,酸甜酸甜的,味道可好了。” 本想着拒绝的寂兮,看到喻召颜的表情,一脸期待又高兴,很乐意跟她分享的样子,寂兮手在背后无意识点了点,“好,谢谢三皇姐。” “害呀,这有什么好谢的。”喻召颜上前几步,把糖葫芦递给她,接着很自然的挽住她的胳膊。 寂兮第一次被人这样挽住,有些不习惯的往后抽了点,喻召颜却没觉出她的不对劲,依然松松的挽着她。 这边两人因为挽手的问题闲聊,另一边喻辞和喻召蒲相看两相厌。 一个捏着两串糖葫芦,一个抱着几块糯米团子。 “我不会给你分团子的。”小太子恶狠狠咬了一口软糯糯的糯米团子,非常护食。 这可是姐姐给他买的,谁都不给。 “切,”五皇子不屑一哼,咬了一个糖葫芦,“说得好像我会给你分似的。” 俗话说得好,别人手上的总是香的。 喻辞视线不受控的,瞄了一眼红彤彤裹着糖衣的糖葫芦,非常隐蔽的眼馋了一下。 然后转了个身,看到寂兮手上的糖葫芦,对喻召蒲比了个胜利的微笑,“姐姐有,我去吃姐姐的。” 喻召蒲听到这话,动作迅速的拉住喻辞,忙把另一根还没吃的糖葫芦塞给他,“给你吃,你不准吃小兮的。” “凭什么?我就要姐姐的,才不吃你的这个。”喻辞挣脱他的手,视线紧盯寂兮的手。 “不准就是不准,小八你怎么这么贪吃,小兮可什么都没吃。”喻召蒲一急,忙对他道。 “……”喻辞沉默一瞬,看了看他,五哥,算了,他没什么竞争力。 喻辞真是对喻召蒲的脑回路感到震惊,他那是馋姐姐的糖葫芦吗,他明明是馋姐姐。 既然接了五皇兄的糖葫芦,碍于礼尚往来,喻辞就给了他两块糯米团子,对于没有竞争力的对手,他觉得可以拉拢试试。 喻召蒲可不知道,这两块糯米团子背后的深意,只当喻辞良心发现,便接了过来。 四人又往前走,路上遇到合眼的就买下,喻辞更是嘴都没停过,走了一段时间,喻召颜喊着有些累了。 她擦了擦压根瞧不出什么的脸,非常认真的问道,“噗噗,还要多久去东关路,我脚酸得很。” 喻召蒲看了眼附近,心里算了算距离,“不用多久,还要两炷香时间。” “啊?不行不行,我太累了。”喻召颜这样子明摆着耍赖,可他又没办法。 寂兮指着旁边的茶楼,便开了口,“那咱们先在这茶楼坐坐,歇会儿再走,三皇姐,如何?” “好,我觉得非常好。”喻召颜一脸赞同,迫不及待提着裙角进茶楼,就想赶紧坐下休息。 三人话都没来得及多说,眼睁睁看着说累的走不动的人跑了进去,寂兮不禁一笑,“三姐这,跑的可真快。” 说完这话,她迈了几步又转身对两人嘱咐道,“等会儿进去,不要称呼三皇姐,咱们只是出来逛街。” “皇”这个字太敏感,保不齐就让人听出来了身份,寂兮一开始都没想到这茬,还是刚刚看到喻召颜进了茶楼,突然想起来的。 倒不用嘱咐喻召颜,毕竟她一直称呼的三人里,没有什么敏感字。 三人随即进了茶楼,首先是看喻召颜的位置,扫了一圈店,发现她坐在窗口处的桌子,小二站在她身侧,她正看着菜单。 “…姐,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喻召蒲先开口,顿了一下把“皇”字吞了回去,走到她身边坐下。 “噗噗,你看看,这些小菜想吃点什么?”喻召颜没回答他的话,倒是把菜单递过去给他。 寂兮和喻辞过来,坐在他们对面,一看这架势,寂兮忽然想起来前些天去应承寺时,喻召颜那惊人的食量。 能吃还吃得慢, 分卷阅读31 照这架势下来,那得什么时候去东关路了。 “咳,召蒲啊,东关路的那个客栈的菜系如何?”寂兮边说边给他使眼色,暗示之意非常明显。 还好虽然直男的喻召蒲,这时候智商还是上线了,“这个啊,听说回头客特别多,一年到头座无虚席。” 果不其然,这话让正在纠结小菜的喻召颜停了一下,然后果断道,“这样,小二,把这一列小菜上了。” 旁边等着上菜的小二,本来听着寂兮二人的话,都想着这单生意卖的少,听到喻召颜这话,简直意料之外。 “好嘞,姑娘真是识货之人,这一列小菜可都是咱们店里的珍品。” 小二高兴的和喻召颜扯了几句,喜滋滋拿着菜单走了。 寂兮听到“一列”的时候,就有些懵,等到小二走了,她才回过神,脸色有些不自然。 “三姐,那菜单上一列是几个菜啊?” 喻召颜顿了一下,脑子里面飞速回想。 “八个菜。”喻召蒲一脸镇静,非常淡定的说道。 “……”寂兮早知道三皇姐能吃,但没想到听到她和召蒲的话之后,还能做出这种选择。 “三姐,八个菜,你在这家店里吃的太饱,等会儿……” 喻召颜没等她说完,就挥了挥手示意没事。 “八个菜没多少,我刚刚看了周围几个桌上的菜,看味道确实还行,但是分量不多。” “……”不光是寂兮沉默了,喻辞也惊讶的无话了。 只有喻召蒲没有让他姐把话落空,“所以姐你刚刚先跑进来,就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喻召颜应的理直气壮,甚至还想要个夸奖,“是呢,怎么样,噗噗,姐这一下厉不厉害?” 他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等会儿去东关路的客栈,你还吃东西吗?” “为什么不呢?” 这个反问,就很灵性。 沉默在四人之间蔓延,几人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团子很好吃 等到菜上了桌,寂兮看到分量,不由感叹一句,果然这就是吃货的天赋技能吗? 结束了一顿饭,呃,对寂兮来说,这已经算是一顿饭了,小二又过来结账,喻召蒲二话不说结了账。 好家伙,菜一大半都是他和皇姐吃的,能不是他结账吗? 临出门时,喻召蒲姐弟走在前面,他没看路口,被一个小孩撞到,力气倒不大,不过小孩身上没几两肉,骨头硬的很。 他“嘶”了一声,小孩倒被撞的退了点,喻召蒲把小孩拉住,衣服有些破旧,脸上也乌漆嘛黑的。 “小孩,你疼不疼?” 喻辞和寂兮赶到,就看到那脏兮兮的小孩子,看着喻召蒲发呆。 “怎么了?”喻辞见到这,挑挑眉问向喻召颜。 喻召颜就把刚刚的经过说了一遍,又心疼的看看脏小孩,“饿不饿?吃东西了没?” 寂兮正打量这小孩,听到喻召颜的话,顿觉吃货的问好方式与众不同。 “我……我不疼,哥哥你没事吧?”那小孩呆了半天,才回答喻召蒲的话。 喻辞在旁边看着,觉得这小孩眼熟得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肯定没事。”喻召蒲觉得这小孩有些呆,看到他的衣服视线顿住。 几人都记着要去东关路,但这小孩看上去是真的很可怜,喻召蒲不想耽误时间,从身上掏出钱袋,想给这小孩一点碎银。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姐姐,喻召颜看出来他的意思,把他钱袋拿了过来,直接塞到那小孩手里。 “姐,你……”喻召蒲也不是心疼几块碎银子,只是有些担心这小孩是骗子。 “我什么我,都给这小孩,你看他这样子,肯定饿了好久没吃饭,咱们现在又要去东关路,总不能带着他。” 她这一番话,说的不无道理,喻召蒲便作罢了,几人说着就要离开,小孩全程呆滞,看着喻召蒲不说话。 喻辞走到街角处,回头看了一眼茶楼门口,那小孩捧着手里的钱袋,不动也不笑,却让人觉得他周身情绪是欢愉的。 他印象里,总觉得这小孩有几分存在感。 “阿辞?”寂兮疑惑偏头看他,喻辞回了神对她一笑,“姐姐,我觉得那小孩有点眼熟。” “眼熟,难道是哪家小少爷跑了出来?”寂兮回味他的话,试探猜道。 “也不是没可能,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喻辞甩了甩头,懒得再想。 寂兮微微颔首,也不再管了。 可能是吃了饭的缘故,喻召颜再走的时候,步伐显然比刚刚要快些,表情也很雀跃,一直问喻召蒲,那说书先生爱讲哪类故事。 喻召蒲对别人会不耐烦,对他这亲姐可是好脾气,认认真真给她讲,反正逛街也没什么好玩的,喻辞和寂 分卷阅读32 兮也在旁边听着。 过了会儿,东关路总算到了,却是客栈,寂兮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召蒲,你说的客栈在哪儿?” 喻召蒲晃了个神,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嗯?不就在那吗?” 喻辞和寂兮一起看过去,觉得这个客栈长得有些……别致。 “噗噗,你天天跑这喝花酒是不是?”还是喻召颜先说了话,内容跟寂兮想的差不多一致。 喻召蒲愣了半天,看到那地方,怎么都不知道,他姐怎么把这跟花酒联系到一起。 还是看到另外两人如出一辙的表情,再次看过去,才明白他们三人误会了。 “你们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它旁边的小客栈。” 喻辞视线移到旁边,惊讶的更加不敢相信,这地方也太小了吧,店门口的牌匾还没有旁边花楼一半大。 操心的喻召颜看到这儿,别的不担心,首先问道,“这么小的店面,菜真的好吃吗?” “姐你放心,我来过很多次,绝对不会坑你们的。” 随即,四人进了客栈,进去之后,寂兮就明白过来客栈的名字深意。 别洞天。 别有洞天,内里不同外表的简单,典雅又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连门口接待的小二,似乎也比其他店里的更懂事得多。 并不是等到他们找地方坐下才过来,而是从一进门就过来,直到他们找了地方坐下,恭敬客气的询问要点什么。 喻召蒲来的次数多,随口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就问说书人可到了,今日何时开始讲书。 小二一一回复,下去之前又把菜名报了一遍,喻召颜等到人离开,对喻召蒲比了个大拇指。 “不管菜好不好,这小二态度我很喜欢。” 寂兮也在一旁附和了句,喻辞没吭声,但表情可以看出也是满意的。 约摸小半会儿,菜便上了桌,前后脚功夫,客栈大厅前面一个台子帷幕打开,一个老先生抚着胡须,对一众客人笑着拱手。 寂兮扫了一圈周围,知晓这位应该就是召蒲口中的说书先生。 “上回咱们讲了先帝先后的神仙感情,这回咱们来说说一品诰命夫人,和一字并肩王的相识相知相爱。” 这话一出,别人还没说什么,寂兮第一个懵逼,左看看右看看,那些客人的表情却很平常。 “我爹爹和娘亲?”她傻了半晌,问向旁边的喻辞,想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喻辞转过头,对他颔首示意没听错。 台上的说书先生已经摆好架势开讲了, 寂兮便不说话了,恐怕自己打扰到别人,不过听着说书先生讲,讲着讲着她就满脑子问号。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喻辞沉默着听,只当是故事,余光瞥见寂兮的反应,只道姐姐太过较真,说书先生嘴里的东西,能真几分? 捱了半天,寂兮终于听不下去了,戳了戳喻辞的手肘,“他为什么知道的比我还多?” “姐姐呀,”喻辞好笑摇摇头,看了一眼她碰到的地方,“他是说书先生。” 若是平常,寂兮应该能反应过来意思,但是这会儿她就没晃过神,于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喻辞默了默,看了眼说书先生,又看看寂兮,“……姐姐,说书的人,编故事很少见吗?” 啊这…… 寂兮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明白过来就觉得自己尴尬了,“对哦。” 因为这句话,接下来那说书先生的话,寂兮便都只当故事听,总算没了一开始的荒谬感。 结束了一个故事,喻召蒲津津有味的点头,表示认同,对着旁边吃着没抬过头的喻召颜问道。 “姐,怎么样?这说书先生讲的还行吧。” 话音落地,没听见人回话,喻召蒲转头去看他姐,一门心思跟鸡腿较劲,“……” 喻召颜感受到他的视线,打着哈哈道,“嗯?啊,讲的好,讲的好。” “是呢,这人讲的父皇可真是英勇无比。”喻召蒲扯着嘴角微微一笑,睁眼说瞎话。 寂兮听到这话,诧异片刻,还没说话,又听到喻召颜说道,“对对对,咱们父皇那可真是……” “姐,刚刚讲的是小兮的父母爱情故事。”喻召蒲残忍戳穿他姐的胡话。 “……”喻召颜僵了一下,抛出去似的,“好吧,我刚刚没听,他家的酸菜鱼和大盘鸡太香了,就是有点难挑刺和骨头。” 对于这一场逛街活动,说不上来有什么收获,但放松心情这个出发点,是达到了的,以及喻召颜,她是真的吃的很开心。 反正晃悠了一天,几人都累的不行,幸亏寂兮一开始带了两个下人,叫他们传了信,最终坐马车回去,不然两条腿能走废。 *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寂兮早朝结束,回来路上遇见卖糯米团子的,想起昨日喻辞爱吃,便给他带了几个。 临了 分卷阅读33 往回走,听见街角有斥骂声,她想着过去看看,又看到李丞相过去的身影,便算了。 回了府,寂兮把这事也抛到了脑后,喻辞倒是也醒得早,正吃着早膳,左手捧着粥,右手戳着包子。 “姐姐,你回来啦,吃早饭了吗?” 他那架势,比寂兮这个主人还要主人,寂兮对他摇摇头,刚刚早朝之前已经用了。 “昨天那个糯米团子,还想不想吃?” 寂兮这一提,喻辞眼睛瞬间一亮,捣蒜似的点头,“想,那个团子味道可好吃了。” 早有预料的寂兮,让下人把糯米团子端上来,喻辞高兴的眼睛都弯起来,“姐姐,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呀。” 他这话说的多了,一开始寂兮还不好意思,久而久之便习惯了,现在听到已经完全没多大反应。 而喻辞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心里暗笑,手上的动作不停,迫不及待的夹了一个糯米团子,嘴里嚼了几下,表情顿时微妙的变了变。 “怎么了?”寂兮注意到他的表情,想到没想立马问道。 “姐姐,这个糯米团子不是昨天那家吧,糯米都不够软,味道怪怪的。”喻辞咽下半口,剩下半块放回了盘里。 寂兮一时不知说什么,自以为掩藏的很好,但表情有些失望的样子,被喻辞看了正着。 他立时慌了神,看着那糯米团子,夹起来不是,放下去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兮毕竟常年混迹朝堂,事业脑很重,得逐渐有点恋爱心 过程渐慢 ☆、让你改口还挺难 寂兮的失望,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的。 她从一开始发现小太子变化的样子,再到小太子说喜欢的时候,就想着慢慢把自己的心意小心展示给他。 她这半生背负的太多,整个大殷,喻辞的喜欢,哪一方面她都不想辜负。 以前总想着要哪个皇子不得罪,把自己对阿辞的喜欢压在心里,又正是阿辞性情大变的时候,便对他冷淡了不少。 而今小太子变得更加乖巧,虽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但察觉到他刻意的靠近,寂兮有在逐渐纵容。 她想宠着小太子,但是连最简单的东西,都没能妥善给他,这让一向佼佼的寂兮,对自己委实失望。 “姐姐呀,过两天我们出去再逛逛,你给我买那家很好吃的糯米团子,好不好?” 喻辞忽然开了口,先是小心叫她,而后提出自己的想法,原本低沉的寂兮,想都没想立马答应。 “姐姐你真好,不过姐姐,你真的不要尝尝这个包子吗?鱼肉馅儿的。” 喻辞太爱吃鱼,摄政王府上的厨子,为了他,都快把鱼的几百种做法全记着了,整天换着花样做鱼。 小太子一直盛情邀请她吃包子,寂兮已经推辞过一遍,于是第二次,她就没有拒绝了。 “好,我尝尝。” 喻辞眉开眼笑的站起身给她夹包子,看到她吃,表情期待的不得了。 寂兮吃了一口,没觉出这包子有多么神仙,也不是很难吃,但喻辞那般模样看着她,她便笑了笑道,“味道极好。” 喻辞果然更加高兴,埋头又继续啃包子,过了会儿,娄银进来了,直奔寂兮报告正事。 “王爷,成王府派人来了,世子也来了。” 闻言,寂兮便点点头,一书来府上这事,下早朝的时候,大皇兄跟她说过。 寂兮便起了身,对吃的哼哧哼哧的小太子道,“阿辞,你慢慢吃,我去把一书接进来。” “一书,”喻辞又唤了一遍,然后道,“大哥怎么想着把他送过来?” 寂兮正往外走,听到这话便回道,“大皇兄去地方巡查,前段时间南边一带蝗虫过境,派了官员赈灾,得派人去检查。” 喻辞听懂了她的话,自己猜到了一书来的原因,“所以大哥把嫂子带着一起去了?” “对。”应完这声,寂兮已经出了门。 喻辞不由叹了口气,他大哥也是个好的,自己助攻不了,把这小家伙派来帮忙。 还是…… “姨姨你想多了,父王只是不想我打扰他和母妃的二人世界,并不是怕带上我,会水土不服什么的。” 喻一书奶呼呼的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沧桑感令人想笑又无话,寂兮便笑了问他,“一书也懂什么叫二人世界吗?” 喻一书拍拍胸脯,答应的斩金截铁,“姨姨不要小看我哦,我懂的可多了。” 寂兮笑意更深,没多想他的话,只是指了指桌边的喻辞,“去,到小皇叔身边,再吃点东西。” 喻一书便抬头往过看,正正和喻辞对视,圆乎乎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转的滴溜溜,哒哒的跑过去,偏偏嘴巴里还义正严词。 “这个不太好,父王说了一天三顿饭,我已经吃了早膳,那我过来看小叔叔吃饭吧。” 等人看到桌上的早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分卷阅读34 但是有时候,父王说的话也有问题,这么多早点,小叔叔肯定吃不完吧。” 话是这么说,但没半点询问的意思。 小白团子兀自点头肯定,自问自答,“没关系,我可以帮小叔叔分担的。” 话音刚落,小手攥着筷子就往盘里的包子戳,寂兮被他逗笑得直不起腰,喻辞也是无奈。 “一书,你搁这给小叔表演变脸呢?” 喻一书心满意足吃了口包子,不管喻辞的调侃,装傻充愣笑了笑。 * 一顿早饭结束,叔侄二人自觉拿着功课,跟在寂兮身后进书房。 “小叔叔,好巧,你也要写功课啊。”喻一书只觉有人跟他一起写作业,抱着一堆书的他走路都轻盈了几分。 喻辞看了眼他,又看看手里的策论,心里莫名有些悲凉,“你不懂,我要生活,很难的。” 喻一书却摇摇头,对喻辞道,“我懂,小叔叔,都是生活所迫,不然谁会看这些东西。” 一时间,连周围的花草虫鸣,仿佛都在啪嗒啪嗒掉眼泪。 “哎……”叔侄二人默契叹气,寂兮走在前面差点一晃神崴了脚,她是不知道看个算术和策论,怎么就能扯到生活了。 “做完了课题,想吃什么都可以给府上厨子提,一定给你们做出来。” 寂兮话音未落,一大一小已经欢呼着拍手,高兴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刚刚的伤春悲秋。 她脚步一顿,明白过来自己是上了这两人的当,又觉得好笑,为了好吃的给她下套,还真是叔侄。 进了书房,她事先吩咐娄银给两人安置了一张桌子,于是叔侄俩一起坐在她对面的桌上,写策论做算术。 起初还很安静,过了会儿,喻辞策论不会写,跑来问她,“姐姐,围绕百姓和地方官员,再延伸到当权者,这里要写哪几个方面?” “君舟也,民水也……天子是代□□事……官民同心……” 寂兮大概把论题要点给他拆开讲了一遍,然后看到喻辞呆呼呼看着她的样子,好脾气的笑了一下。 “阿辞,你听了吗?” 喻辞觉出这笑意背后的威胁之意,一直神游的人求生欲极速上线,小嘴叭叭的讲了一遍要点,寂兮满意颔首。 “姐姐,我是不是很聪明?”喻辞得了便宜就卖乖,这小脑袋瓜总想着让寂兮夸他几句。 “阿辞可厉害了,快去写,过段时间你就该上朝了。” 她也只是想到这便说了,毕竟其他几个皇子一直上朝,甚至还管着大殷的要事,只有喻辞不管事。 “啊?姐姐,可不可以不上朝?上朝太累了,早上要起好早的呀,而且冬天可冷了,起不来的。” 寂兮并没想到她提了一句,喻辞能这么大反应,一大段话砸过来,她反倒愣住没话说了。 寂兮回了神,看了看喻辞,果断道,“先写策论,校考结束之后再说。” 喻辞闷闷“哦”了一声,坐回桌边写策论,喻一书一直扳着手指算数,没关注他俩的动静。 倒是等到喻辞慢吞吞写了一段后,怎么写算不出来一道题,“小叔叔,你看这个,它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手指头都要掰断了,还是没算明白。” 喻辞眼都不抬一下,直接指了指寂兮,明示之意非常显眼,“去问你皇婶。” 闻言,喻一书不说是愣住,直接傻了,回过神戳了戳喻辞的手肘,“小叔叔,姨姨答应跟你在一起了?” 喻辞没所谓的摆摆手,语气里的势在必得十分明显,“迟早的事。” “那就是还没有,”喻一书若有所思摸摸下巴,“所以还是叫姨姨吧。” 喻辞掀起眼帘,幽幽扫了他一眼,“让你改个口还挺难。” “当然,改口费我还要的呢,总不能白给。”小团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架势端的还挺足。 “哦。”喻辞冷漠的应完声,低头继续写策论。 喻一书看看他小皇叔,又看看认真处理公务的寂兮,心里想了想,把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 “小叔叔,终究是你高攀了。” “?”喻辞脸上的问号几乎变成叹号,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喻一书的小肉脸。 “一书,当我脸上出现这个表情的时候,不是我有疑问,而是我觉得,你这个人肯定有什么问题。” 喻一书呲呲牙,把他的手扫开,“好了小叔叔,我不皮了,我去让姨姨讲题。” 喻辞就把他给松开了,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赶紧过去。” 喻一书就“噔噔噔”的跑到寂兮书桌旁边,乖乖巧巧的对她道,“姨姨,这个题给我讲一讲吧。” 寂兮还没开口,喻一书又立马说道,“小叔叔要写东西,我没敢打扰他。” 倒是真的机灵,寂兮心里感叹一句。 “好,拿过来,姨姨给你讲。” 几个算数题而已,寂兮当然不在话下,讲完了题,还收获了喻一书 分卷阅读35 的崇拜,“姨姨,你好厉害啊,比我父王还厉害,比小叔叔更厉害。” “一书,你小叔叔耳朵还没聋。”喻辞在角落里幽幽传来一句,喻一书假装惊讶的转身看他,“诶?小叔叔,你没走呢?” “……”小崽子。 “好了,一书把剩余的两道题写了,就在院里去玩儿吧。”寂兮看到喻辞假装吃亏的眼神,第一反应就是撑腰。 喻一书听说能玩儿,别的都不顾了,高高兴兴的把剩余的题写完,喜滋滋往外跑。 他可是记得姨姨府上有秋千呢,趁这机会赶紧去玩会儿,走之前他还好心的拍拍自家小叔的肩膀 “小叔叔,你加油哦。” “……”小崽子。 喻辞再怎么磨蹭,一篇策论也慢腾腾写完了,寂兮按照惯例要给他修改一下,这几下耽误的,差不多就到了午膳时候。 ☆、只要本王在 喻一书自从上次在应承寺里,听了寂兮的所谓“多吃菜,就能长高。”以及喻辞这样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挑食毛病大有改善。 不过,看着另外两人吃饭的习惯,喻一书又觉得他姨姨在骗人。 “姐姐,这个虎皮青椒味道怪怪的,我不想吃。” 喻辞咬了一口青椒,丢回自己的碟子里,表情苦哈哈的。 寂兮“嗯”了一声,把他不吃的青椒夹过来,咽了口饭吃了。 喻一书目瞪口呆,试着夹了一块很小的青椒,然后表情一变,味道很好啊,连他不爱吃菜的这种人都觉得不错。 然后他就看着小叔叔又扒拉了一下红椒丝瓜,脸色嫌弃,“姐姐,这个菜看起来就不好吃,我不想吃。” 姨姨依然“嗯”了一声,夹了一筷子丝瓜,“不想吃就不吃。” 喻一书跟着姨姨夹菜,并且认为这菜味道不错,然而他小叔叔怎么这么挑食?他姨姨还不说他! “姨姨,小叔叔不吃这些菜,就可以不吃,那我……” 话没说完,他那小叔叔就开了口,语气决绝,“别想了,一书,你必须吃。” “……”喻一书非常不解,他一个挑食的人,怎么好意思的啊。 “姨姨。”他喊了声寂兮,企图改变结局。 “听你小叔叔的,他不想长高了,所以能不吃这些菜。” 寂兮甚至觉得自己说这些话,是在骗人,接触到喻一书的眼神,纯净无辜。 喻一书看了眼自己的碗,然后回想了一遍寂兮的话,那句“我也不想长高了”,实在没敢说出口。 委屈巴巴的小世子,看着面前的一堆好菜,不仅夹了爱吃的,还得夹能长高的不爱吃的菜。 不过到底吃的很开心,一顿饭下来,肚子圆鼓鼓的,走起路来感觉肚子都在响。 寂兮吃饭中途,被朝里大臣一个信传来,直接就走了,现在府里就只有叔侄二人。 “小叔叔,咱们下午干什么呀?” 喻辞懒懒靠在院里的躺椅上,听到喻一书的话,表情不变,摸了摸下巴,想不出个所以然。 “咱们就在府里待着,长蘑菇。” 这说法挺稀奇的,喻一书倒没听过,于是捏捏自己的小肚子,坐到喻辞躺椅旁边,“小叔叔,怎么长蘑菇啊?” 喻辞看到他的动作,也捏捏他的小肚子,“就是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干,躺着发呆。” 喻一书扭扭屁股,不让喻辞捏他的肚子,听到他这话,一脸失望,“啊…那太无聊了。” “啊…那太快乐了。”喻辞学着他的调子,半眯眼睛懒懒躺在椅子上,模样十分舒服。 喻一书撇撇嘴,弹了一下他的脸,有些生气道,“小叔叔,你可真懒。” 喻辞不为所动,任由小侄子无能狂怒。 兀自气了会儿,喻一书突然拐了个话题,“姨姨就跟你不一样,她那么勤快的人,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那又怎样?一书,反正姐姐迟早是我的。”喻辞掀起眼帘看他,毫不在意的翘腿。 “哼,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喻一书圆乎乎的脸上,气馁之意非常明显,但依然不饶人的嘴硬。 “哼哼,一书,你不懂,我越废物,其他兄长越厉害,姐姐帮我的想法才会更坚定。” 喻辞换了只腿翘着,双手抱着头,仰躺的很自然。 和喻一书说这话,他当然听得懂,也不怕隔墙有耳,凭借喻辞的武力,他还是知道院里有没有暗卫的。 “哦豁,小叔叔,你心机好深喏。”喻一书不无感叹他小叔叔套路深,其他几个叔叔但凡有小叔叔一半心机,也不至于被他“吊打”。 “嗯哼,男人要想混得好,套路必须用的巧。” 话音刚落,叔侄二人一同笑起来,喻辞摸摸小团子的肉肚子,又道,“好了,在这躺着休息休息,待会儿推你坐秋千。” 喻一书顿时高兴的眼睛一亮,乐滋滋躺在 分卷阅读36 喻辞身上,“小叔叔,你没骗我吧?” “可安静点,小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话倒是可信度极高,不过小团子吃完饭就犯困,躺着躺着还真就睡着了。 过了会儿,喻辞弹弹他的小脸蛋,“一书,坐秋千去了。” 小团子翻了个身,含糊不清摸摸脸,拍开他的手,奶声奶气,“嗯……不,要睡觉觉。” 喻辞一听,无奈笑着摇摇头,还玩呢,就知道你这小崽子瞌睡了,然后他就起了身,把喻一书抱回了院子。 寂兮回府的时候,府里安静的很,她一时不习惯,就问府里下人,“阿辞和一书去哪儿了?” 下人行了礼回道,“回王爷,太子殿下和小世子在休息。” 闻言,寂兮“嗯”了一声,旁的话没再说了,缓缓往大厅走去,脑子里面回想今日几个大臣的话。 “眼看诸位皇子冠礼将至,储位虽定,然太子难成大器,以臣愚见,四皇子天资聪颖,文武双全,能担大任。” “臣以为六皇子少年英才,堪能成事。” …… 四五个内朝大臣纷纷举荐帝位候选人,只是没一个提到小太子。 那时议事厅里光亮通明,日光照进来暖意融融,唯有寂兮手脚冰凉,恍惚着看过去。 “太子自任储君之位以来,可曾失职过半分?” 几位大臣均是摇头,她便又开了口,“既如此,几位大人为何有重立储君之意?” 几人俱是一愣,不明白寂兮是站在哪一边,可这位摄政王,他们着实看不透,立场向来中立,不对任何一位皇子表露出多余的亲昵。 良久的沉默中,一位大人缓缓道出真相,“太子未曾失职,但也不曾出彩。” 寂兮一时哑然,竟也说不出他这话的问题,这话确实没什么出格的,若是先帝只余一子,愚钝些不出彩也没什么。 可先帝膝下五子三女,除去已有头衔的成王,也还有四子。 寂兮想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却仍是摇头,“本王自先帝手里接过两道旨令,一道明一道暗,明令天下皆知,暗令却需本王多加思索。” “暗令未公布于众之前,有本王在,这储君之位,便由他喻辞坐一日。” 寂兮甚少这般疾言令色,几个大臣一时被她唬住,没了言语。 她见此情形,眸中暗色渐显,下了最后通牒,“此事无须再议,本王的心意不会更改。” 她一番话落下,几个大臣的心思便落在了先帝密令上,对于储君的事倒没再提说。 随后,几人又说起年关将至,地方官员百姓的问题,寂兮虽是在与他们商讨,心里却一直记着方才的事。 眼下回了府,留她一人时,这些事便全全涌进脑海,她想着自己应该摆出态度来了,至少要让那些大臣知道,她是站在小太子这边。 何况那道密令,在她心里,也只能由喻辞才行。 而且,寂兮觉得喻辞已经足够好了,并未有何逾矩的行为,也能够担的下大殷。 他将将及冠,还有六个月。 想到这里,寂兮忽然记起前段时间关注的名弓到了京都,正是明日拍卖行的压轴大礼。 那是她在准备完喻连庭的及冠礼后,想到喻辞年后也快及冠,恰逢喻辞提说想去打猎,每次都因为弓太废,不好弄,于是她便记下了。 于是晚膳过后,寂兮说是要早早睡下,又跟喻辞叔侄俩嘱咐了句,明日要去城里的拍卖行。 喻辞和喻一书不知道去拍卖行做什么,但是一听到可以出门,叔侄俩兴奋的嘴角勾起弧度都是一致的。 因着中午午睡过,两人都没有睡意,干脆一起坐在秋千上,看着星星说屁话。 “姨姨今晚上心情不好。” “我看出来了,但是姐姐不说,我也猜不出来。” 一大一小叹气无语,过了会儿,喻辞点了点小团子的脸,语气怔怔,“一书,你想不想当皇上?” 小团子想都没想就摆头,语气一点都没有犹豫,架势端的一本正经。 “当皇上多累啊,你看姨姨,摄政王当的尽职尽责,一天忙到晚,每次能出去玩会儿,都是带我们,或者是六叔他们来给信请姨姨。” 喻辞点头称是,又沉默了。他偏头去看小侄子,喻一书抬着头举着手指点啊点,嘴里念念有词。 “一书,你在干什么呢?” “嘘,小叔叔不要说话,我在数星星。”肉乎乎的小手抵在嘴边,喻一书小脸严肃的绷着。 喻辞便闭了嘴,跟着他抬头看了会儿天,起身往外走,又对守在院里的下人吩咐,再过一刻钟,就送小世子回院休息。 他在府里晃了半圈,想了想还是溜到了寂兮的院子里,果见院里烛火通明,说着要早睡的人,丝毫没有要睡下的迹象。 喻辞从墙上爬下来,正经十足的敲了敲寂兮的院门,仿佛刚刚爬墙的人不是他一般。 分卷阅读37 院里侍卫早早看到他的踪迹,又不敢拦他,这会儿见他敲门,一个跑去跟寂兮汇报,一个急忙去开门。 寂兮听到下人的传报,没想多余的,“随他的,让他进来。” 这话还没落到地上,喻辞人已经进来了,却不像之前那么熟络,做着惴惴不安样子的站在门口。 ☆、我抱你下来 许久没听到动静,寂兮不由掀起眼帘看他,见他这般模样,顿了顿动作,关切问他,“阿辞,你怎么了?” 闻言,喻辞心底暗道“稳了”,面上依然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他说着缓缓往寂兮身边走去,低下头去看她,一脸期盼又关心。 “没什么,朝堂上总有几分不顺心。”寂兮想说没事,看着他的表情又说不出来,于是便换了说辞。 喻辞也猜到是跟那帮大臣有关,只是没想到一群大臣能这么“争气”,还能把姐姐气成这个样子。 “姐姐,大臣说什么,好的你就听,不好的就当他们在说废话。” 喻辞蹲下来,手搭上寂兮的膝盖,仰着头认真教她,怎么不受大臣的影响。 寂兮被他这话逗得不由露了点笑意,就着姿势揉揉他的头,“阿辞,你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不知道这些人的厉害之处。” 喻辞蹭了蹭她的掌心,表情天真烂漫,眼里却闪过一丝暗光,他知道,他不仅知道,还看着姐姐跟这些人打过交道。 上辈子,他死后三年,大殷依然无新帝,姐姐也始终未与任何一位兄长有过婚约之言。 那些大臣一开始劝她,储君已死,皇子年纪都已及冠,新帝宜应早立。 可姐姐说什么都没立新帝,倒也和几个兄长商量过,该谁登基。 可惜,他那群哥哥,满脑子情情爱爱,自他走后,知晓了姐姐的心思,浪迹江湖,改投商路的,没一个想着当皇上。 他当时看着几个兄长的操作,气得想还阳,就知道跟他抢人,关键时刻掉链子,奈何他只能以孤魂姿态,陪着姐姐度过三年。 新帝迟迟不立,除了兄长不给力,还有就是因为他父皇的一道密令,因为他隐约听姐姐在拜祭父皇时,提过一次,“陛下,那道旨令终究只能作废了。” 只是到他魂飞魄散,也不知道那道旨令是什么。 “姐姐,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累了呀?” 寂兮低头看着小太子蹲在她面前乖巧的样子,念及午间几个大臣的话,心念一动,状似淡然。 “阿辞即位之后,姐姐就能卸下摄政王的职责了。” 喻辞转的飞快的大脑突然停住,下意识抬头看她,想确认这话有几分真假,寂兮面容沉静,眼里神色不似作伪。 他思绪蓦然转动,联系姐姐的话,猜想到了今日那些大臣说的话。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朝里大臣总是没几个站在他这边,上辈子不明白自己太子之位,为何坐的稳稳的。 这辈子却是知道了,因为姐姐一直保着他。 房里烛光被轻风扰的摇摆,连带着影子也七歪八斜,唯有他放在姐姐膝上的手,影子直直黏在她身上。 小太子往后靠了几分,仰头看她,眼里映着烛光,明亮又闪烁,照得她心里暖意渐融。 “姐姐,阿辞可以吗?” “只要你想。”寂兮弯下腰凑近他,话里的信誓旦旦,几欲化成实质。 “没什么不可以。” * 第二日,结束了早朝,寂兮把一些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保证能够腾出半天时间,带府里两个“小孩”去玩。 她去了饭厅,叔侄俩都捧着碗,大口大口吸溜米粥,看到她,一大一小同时抬头,笑得眉眼弯弯。 “姨姨/姐姐。” 寂兮一笑,坐到了他们对面,故意逗他们俩,“我听府上厨子说,近来府上开支有些大,说是负担不起了。” 喻辞一大早的脑子没转过来弯,和喻一书表情如出一辙的茫然,他顿了一下问道,“姐姐,摄政王府没钱了吗?东宫有很多,去东宫拿。” 听到他这话,喻一书咽下一口包子,忙开腔,“也可以去成王府,我们府里也有钱。” “阿辞和一书都很有钱哦。”寂兮被叔侄俩逗笑,点头轻声道。 “还好啦,也不是很有钱。”异口同声说完这句话,叔侄俩默契对了对拳头。 寂兮煞有其事颔首,神色假装一本正经,“是得很有钱,毕竟阿辞和一书吃的很多。” 话音方落,喻辞抬眼和她促狭的眼神对上,福至心灵领会了她的意思,“原来如此,一书,你姨姨嫌你吃的多。” 他立马就开口,直接把自己给撇清。 喻一书小是小,人可机灵得很,“才不是,小叔叔别想把你自己摘出去,明明就是我们俩。” “姐姐只说你了。” “姨姨说的是我 分卷阅读38 们俩。” “没有我,只有你。” “有!小叔叔你在梦游吗?” …… 眼看着一大一小越吵越激动,寂兮无奈扶额,出来劝架。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不怪你们。” 一句话,两个人顿时安静,继续捧着碗吃,寂兮见他俩这样,不由想笑,说收就收还挺厉害。 略显躁乱的一顿饭结束,寂兮领着叔侄俩到了门口,马车已经停在那里,娄银在马车前等着。 “王爷,殿下,小世子。” 寂兮了了点头,让喻辞把喻一书抱上马车,她则是最后上去,等几人都安稳坐下,娄银一甩马鞭,“驾”的一声,马车飞出去。 车内叮叮咚咚一阵响,娄银暗道要糟,下一秒,他听到自家王爷暗含怒意的声音响起,“娄银,只有北边容得下你?” 他刚想告饶恕罪,却又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紧接着道,“娄银是吧,姐姐别生气了,他应该是不小心的。”话里分明带着愉悦。 两句话砸过来,娄银一时懵住了,这他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而此刻马车内,喻一书缩在角落默默抱紧自己,看着马车中间,不由嘟囔一声,小叔叔可真行。 方才马车突然发动,喻辞和喻一书先上马车倒是坐的稳,苦了寂兮还没站稳就被打断动作,又没来得及反应,直直往喻辞怀里栽进去。 喻辞也是个好的,看到寂兮倒下来,不闪不避接了个满怀,护的确实紧,架不住寂兮脸皮薄。 怪道一句娄银,又听到喻辞那般说,寂兮也没了声音,自认倒霉的起来,还关切的问喻辞有没有受伤。 喻辞会放过这种机会吗?不会。 “姐姐呀,我的胸口刚刚好像被你的手肘拐了一下,有些疼。” 方才的情况实在突然,寂兮也不知道到底碰没碰到,但听他这么一说,又看到他表情不似作伪,外人眼里慧眼识珠的摄政王,硬是被蒙蔽了双眼。 “这我……很疼吗?”寂兮想说看看,转而想起他伤的位置,又觉得不太合适,就问了句废话。 喻辞看着她眼神飘忽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便不再逗她,却又故意道,“不是很疼,姐姐很轻,身上也软软的。” 寂兮眼神停了一瞬,视线和他对上,不觉避开了些,掩耳盗铃似的,“不疼了就好,快坐好,等会儿去拍卖场,记得跟紧我。” 喻辞瞥见她耳垂的红,含笑道了一句好,马车缓缓向拍卖场驶去。 过了小半会儿,马车悠悠停下,娄银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到了。” 话音落下,车帘被人掀起,喻辞先下了马车,然后转身去抱等在车门边的喻一书。 寂兮自是最后下来,岂料动作未动,喻辞又笑着仰头,伸手对她道,“姐姐,你跳下来,我抱住你。” 那马车离地面还没喻一书高,寂兮下马车可是轻轻松松,她丝毫没有理解喻辞的意思,而是对他摆摆手,示意离远点。 “问题不大,我自己能下来。” 寂兮轻轻落在他旁边,蹲下身和喻一书说话,喻辞手僵在半空,怔怔收了回来。 ……我恨姐姐这块木头。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少,明天更多点!lt( ; ? ; )? ☆、最是他不饶人 若是之前不理解自家王爷和太子的关系,在府里待了这几天,娄银也能明白过来,眼下他只当自己没看到,赶紧转身把马车送到里面放好,生怕被小太子迁怒。 不过还好,小太子不是那种迁怒于人的坏殿下,他仅仅只是闷闷不乐的跟在寂兮身后,心里思考:怎样让直女不是很直。 以至于第一次来拍卖场的小太子,只顾着沉思,等进了包厢里,他都没想个所以然,也没看清个什么。 倒是寂兮进了包厢就跟他说道,“阿辞,你这一路进来,觉得这个拍卖场如何?” “……”我该怎么跟姐姐说,自己一直没认真看呢。 他虽是还未说话,脸上表情却是分明,寂兮不由摇摇头没话说,“进这新鲜地方,你竟是还能走了神。” 喻辞借机傻笑,转个身看了眼窝在寂兮身边的喻一书,眼神略带警告,一书,离你皇婶远一点。 喻一书平时跟他争几句嘴,关键时候可配合他的紧,小屁股一扭一扭往边坐,又乖乖巧巧坐到了他旁边。 喻辞刚刚思路被打断,这会儿也就作罢,正好拍卖场的老板进来,喻辞回了神,耳边听着老板说的话,用了点心思打量这里。 他们这个包厢在三楼,属于贵宾区,一楼属于普通席位,二楼算是比他们等级较低的贵宾,总的来说,三楼是非常好的地方。 整个拍卖场的楼层,被螺旋式台阶连接,一共四层,最顶层的作用,老板没说,但提了一句,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寂兮之前 分卷阅读39 被老板邀请过,但她当时没什么感兴趣的,又因为政务,便推辞了。 这次来,可把老板高兴坏了,她第一次来拍卖场,就被安排在贵宾区,足以证明老板对她的态度。 老板叨叨扰扰介绍了半天,寂兮全程好脾气微笑听他讲,待到介绍完了,老板退出去,心里不住赞叹,摄政王这脾气,可真是好。 寂兮脾气好,但有人脾气不好。 “姐姐,就非得听他说这半天吗?” 喻辞不无头疼的听着老板絮叨很久,一开始还说的有价值,后面越说越废话。 寂兮对他淡淡一笑,伸手给他倒了杯水,水声与话语相映响起,“阿辞,他想生意长久,得有人护住。这话不止跟我说过,多的是人听他讲过。” 两句话前后看似没什么关联,喻辞却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京都好几家拍卖场,都打着买卖稀罕物件的名头,可这稀罕物再多,到底有难找的时候,更有过于稀罕不敢卖的时候,又何况同行竞争激烈。 官官相护是个道理,官商相护又是个门路,在京都做生意,背后不得站着靠山,有的东西可怎么卖的了。 寂兮愿意听他说这些话,一是为了那把名弓,二是想着以后还有什么东西,能先知道个风声,至于这照拂之意,端看老板怎么用的了。 喻辞想通了关键,看着寂兮沉静的面容,喃喃道了一句,“姐姐,买个东西,都这般复杂啊。” 姐姐,什么事情,你都要想的这么复杂吗? 寂兮只笑笑不说话,不怪喻辞想的简单,也不能说她想的复杂,世间事皆如此,层层叠叠,利益相关,其实这般才是最明朗的。 喻辞歇了神,靠在窗台边上,和喻一书大眼瞪小眼,看着楼下的座位一个一个满了。 待楼下渐渐安静,包厢门被人从外打开,几个小厮端着小吃水果进来,领头的那个没拿吃食,却是抱着个本子。 他对着喻辞和寂兮行了礼,然后恭敬道,“拍卖会即将开始,待会儿殿下和王爷若看上哪个,便举牌子标价,小人随时记下,待结束后由主持人带着物件送过来。” 寂兮微微颔首,喻辞也象征性的点头,以表示自己知晓。 没人说话的空挡里,喻一书奶声奶气开了口,“小世子不配看上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不问我呀?” 说着有些生气的鼓了鼓脸,又不忘把刚从盘子里拿的葡萄喂进嘴里。 这模样逗得寂兮心底发软,只觉他可爱的紧,那小厮也是一愣神,忙回了句,“自然可以,小世子看上什么也可跟小人讲。” 喻一书这才紧巴紧的“哼”了一声,嘴里还不饶人,撇了撇嘴,“没意思,这事情还要我自己巴巴的求一句。” 寂兮笑意更深,暗道小家伙不饶人,又一个恍惚,觉得有些熟悉。 她剥了个桔子递给他,又哄着道,“一书不委屈,喜欢哪件东西了,就跟姨姨说,都能给你买回来。” 喻一书便接过桔子,脆生生的喊了声“谢谢姨姨。” 喻辞任由他闹腾,没见跟着一块,寂兮觉得稀奇,偏过身去看他,就见喻辞在看这场拍卖会要卖的东西。 共有六件明示品,两件神秘品。 喻辞看了半天,还翻腾着看物件介绍,也没看出来这六件东西,有什么值得姐姐跑一趟的。 还是说神秘品,姐姐提前知道了?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是他又不能直接问,否则这小厮看着,就有些不方便了,他正想着,寂兮看了过来,喻辞下意识抬头与她对视。 “看中什么了?”寂兮看了眼单子,又看看他。 喻辞也是不客气,一点客套话不说,直接摇头说没有。 寂兮一笑,心里感叹,到底还是那副性子,半点不饶人。 这念头一出,寂兮恍然回了神,怪道刚刚一书那般她觉得熟悉,原来还是阿辞最为不饶人。 她笑了一下,像是安慰道,“前面的看不上也无碍,期待一下最后两件。” 喻辞没所谓的随意敷衍,并不觉得这拍卖会能有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寂兮的目的,但她这么说了,他便耐着性子看下去。 拍卖会早就开始,第一件物品已经摆上来,是个通体苍绿的翡翠簪子,唯独顶上缀着一颗珍珠,边缘有细碎的纹路。 看上去不起眼,实则翡翠是难遇的祖母绿,珍珠是纯粹未经人打磨过的,所以起价是一百两白银。 这场来的客人多是男子,基本上都是冲着那把弓,或者是另一件稀罕物来的,闻听一百两的簪子,倒也没几个激动。 不过总有几个家里有家室的,不甚激烈的几局喊价,簪子被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拿到手。 喻辞看了半天,忽然转过身跟寂兮说道,“那簪子肯定会被他转手卖掉。” 寂兮顺着他说的,打量了几眼那男子,若有所思的点头。 接下来两件如同第一件一样,没多大波澜,拍卖场的人脸色都 分卷阅读40 不变,似乎并不对这种情况感到担忧。 到了第四件,是本难得的古籍,唤作《启湛》,似乎听起来没什么稀奇的,可拍卖人开拍之前讲了句话。 “据闻这本古籍曾被先帝撰览,翻开历历数页,还有其笔录在上。” 先帝崇安,一介平民揭竿而起,短短五年从布衣而成天骄,结发之妻为后,长嫡立孝,手足兄弟为并肩王爵,立兄弟之女为摄政王揽权。 人生起伏,几十年间徒手改山河,试问哪家儿郎,没有向往过战场上酣畅厮杀,你来我往的对决,又有哪家子弟不想成功立业。 而今太平盛世,是先帝一辈打下的江山,如今的有志少年虽不能热血山河,但瞻望先帝所笔录的古籍,未尝不是一种敬仰。 果然,一直平淡无波的拍卖场,终于热闹了起来,一楼大厅的客人交相耳语,连着二楼包厢里也有人兴奋的声音。 三楼相较安静,没失了贵宾的身份,却说寂兮他们包厢里,喻辞听到那句话后,第一反应就是:这拍卖场会玩儿啊,物品介绍不全,还给人弄得云里雾里遮一手。 反应过来,他就对寂兮说道,“姐姐,他们确定这玩意儿是父皇看过的?” 寂兮顿了一下没接上话,旁边拍卖场的小厮先开了口, “殿下,我们拍卖场的东西都是实话实说的,拍卖人说了有先帝的笔录,那上面必然就有,我们从来都是诚信生意的……” 一大段话说的那叫一个口若悬河,归根结底就是说,这《启湛》里肯定有崇安帝的亲笔记录,他们店没骗人。 还是喻辞招架不住这种热情的小厮,忙打断了他的话头,然后看向旁边一直默不吭声望着大厅的寂兮。 “姐姐。”他唤了一声,寂兮闻声转头看他,然后表情带着喻辞说不出的怀念,语气怅惘道,“阿辞。” 只这两声来回,喻辞便懂了她的意思,于是一直安静的拍卖场三楼,传来一声低沉又不失冷静的话。 “二百两黄金。” 底下吵到八百两白银的时候,已经属于让拍卖人激动的敲锤子的程度,等这声二百两黄金冒出来的时候,几乎是很明显的安静了一瞬。 拍卖人激动的喊道,“二百两黄金第一次!二百两黄金第二次……” 随后一楼的人,基本上都没再举起牌子,只有二楼零星几个还在竞价。 “二百五十两黄金。”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文,感情流,剧情很少,主要做铺垫 ☆、影响诸位吹牛 拍卖人喜不自禁的挥了挥小锤子,刚想问还有没有,喻辞又开了口,“三百两。” 这下子竞价的更少了几人,拍卖人高兴的喊了几声,二楼有人打开包厢,先道了一句,“四百两黄金!” 又忙对着喻辞这边喊道,“这位兄台,小生对先帝瞻仰已久,您大人高抬贵手,舍下给小弟吧。” 寂兮一听这话,想着宫里先帝的笔记手册多不胜数,也不用非争这一本,她抬了手拍了拍喻辞,话没出来,喻辞转身看她,目光灼灼,说了她的话。 “姐姐,为什么,我要让给他?” 她愣了一下,话不由衷,“那人说他很喜欢,而且宫里也有很多……” 喻辞听到前面半句,脸色就有些变了,听到后面更是有些气了,“就因为他喜欢?姐姐不喜欢吗?” 凭什么,遇到别人激进,你就非得不争不抢。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姐姐说要放弃这个东西,就好像他一直做了这么久的努力,也被放弃了似的。 情绪交加,他重生回来后,第一次在寂兮面前有了些闷气,连着话都有些僵硬。 喻一书坐了半天,一直安安静静吃东西看热闹,这会儿终于觉得自己该出声了。 他看了眼小叔叔,表情有些他看不懂的难过,又看看明显愣住无话可说的姨姨,在沉默的气氛中,喻一书奶声奶气的开了口。 “姨姨,拍卖不都是竞价吗?我们为什么要让。” 话音刚落,寂兮顺势看向他,伸出的手缓缓放了回去,“我……一书说的对,拍卖是得竞价。” 言罢,往后坐了些,视线收回没看喻辞,不是生气,是不知该如何看他。 喻辞一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侧脸线条微冷,神色看不出喜怒,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手攥成拳头几欲发抖。 他差一点点就想问,如果你知道我们兄弟争得是你,你会直接放弃我,宁愿孤独终老。 是不是以后有人跟你争我,你也会让。 但他忍住了,他想起自己死后姐姐哭的样子,于是便泄了气。 喻辞闷闷回了头,先举了牌子喊道,“四百五十两黄金。” 然后语气稍微有些冲的回了那人,“兄台,对先帝敬仰的人不止你一个,我让给你,那我呢?” 姐姐,你处处都让, 分卷阅读41 那我呢? 这话问的太过有力,那人失了言语,自觉没脸的关了窗户。 大厅的拍卖人瞅准机会三锤子定音,先帝崇安观过的古籍《启湛》,被喻辞拍到了手里。 拍到了物品,他恍惚了一下,视线怔怔的落在空中,想了想回头对着寂兮笑了,“姐姐,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话里的深意,呼之欲出,寂兮在这当口,看着他的眼睛,还是没敢细想,只点点头,也笑道,“好。” 方才的岔子似乎过去,又似乎隐下,消失不见这说法,却是不存在的,只待日后,彻底乱开。 没个兴头的又看了两件物件,终于到了众人期待的名弓司玄,还未待拍卖人报出这物件,气氛都热烈起来了。 拍卖人笑笑,趁着人搬司玄的时间,和众人攀谈,“这么一看,大家来的目的都很明朗了。” 众人皆是一笑,有的给他回了几句,“都是来看看热闹,竞争激烈得很,谁敢担保拍的下。” “是啊是啊,我也来看看热闹的。” …… 底下热热闹闹,三楼包厢里面的喻辞,也觉出寂兮的不对劲,“姐姐,你的目的在它?” 怪不得刚刚他不感兴趣,姐姐一直说让他关注后面的,这会儿可算是知道了。 “嗯,阿辞,等会儿你也看看。”寂兮满脸笑意的点点头,略略提了一句,没有说的太明显,怕喻辞听出她的用意。 “名弓司玄,姨姨,这个弓可以用来打猎吗?”喻一书巴巴的拽了拽寂兮的衣角,问的期待无比。 寂兮信誓旦旦应声,后半句却有些飘了,“当然可以,一书想要?” 如果小家伙想要的话,那可能就有些难搞了。 “不不不,我想让小叔叔买下来,这样小叔叔就可以打些野味了。” 这话可真是一个吃货的合格问答,喻辞觉得他着实贪吃,假意惩罚的刮了一下他鼻子,又故意道, “一书你再吃,就变成球了。” 小世子可听不得这话,顿时瞪了一眼喻辞,气冲冲道,“小叔叔,我没有胖嘟嘟,只是肉有一点点多。” 这话也不知道辩解了个什么,寂兮笑着摇头,看向下面。 拍卖人絮絮一番司玄的来历用处,上好玄石为原料,闲矶道人亲手打造,用大火锻了七天七夜。 众人听得兴致不减,听到他说司玄这把弓打的野兽,都与平常弓箭不同,弓无虚发,箭不见血,就有人开了玩笑。 “那用司玄,影响我用白玉盘装菜吗?” “我也想问,影不影响我吃燕窝炖人参?” “妨不妨碍我穿金丝,戴玉冠?” …… 对此,拍卖人笑得落落大方,回的滴水不漏,“什么都不影响,只影响诸位吹牛。” 又是“哈哈”一阵大笑,众人歇了玩闹,拍卖人清了清嗓子,示意各位可以竞价。 自然又是一楼先开了口,不过相比之前的东西,举牌的人少的多,定价就是一百两黄金,相当于第一件簪子的十倍价钱。 价格很快攀升到八百两黄金,只剩二三楼的人举牌竞价,一直沉默的寂兮在这时举了牌子。 “九百两黄金。” 张口就加了一百两,一楼的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刚刚花了四百五,这会儿九百两眼睛都不眨一下。 喻辞也被她这“生猛”的加价吓了一跳,看了看底下的司玄,又看看寂兮,“姐姐,你很喜欢这把弓?” 寂兮没说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看着他嗯了一声。 不过她加价这么狠,并不是没人加的。 拍卖人喊到第二遍,“九百两黄金,第二次。”就被人打断。 “一千两黄金。”三楼另一边的声音冒出,还没等到拍卖人激动敲第一锤子,寂兮飞速举起牌子又道,“一千一百两黄金。” 底下一楼大厅的人又热闹起来了。 “哇,拍卖场这半个月了,终于又看到一次物件超过一千两了。” “你怎么知道半个月?” “废话,我可天天守这拍卖场呢,没一场错过。” “你还真是来看热闹。” …… 喻辞看着他姐姐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觉得她可爱,“姐姐,加价太狠了,咱们少加点。” 寂兮听到他的话,若有所思点点头,嗯了一声,看上去听了进去。 等到别人加价到一千一百五十两时,喻辞眼睁睁看着刚刚应声的寂兮,举着牌子豪气十足,“一千三百两黄金。” 喻辞:“……” 得,不是一回加一百两了,而是一回加一百五十两了。 这还不如不教。 其他的人明显也是被寂兮财大气粗的加价惊到,只剩下拍卖人热情的敲锤子,“一千三百两黄金,第一次,一千三百两,第二次……” 三次锤子落下,寂兮 分卷阅读42 成功拿下名弓司玄,一时高兴露了点小女儿娇态,脸颊红晕展露,情不自禁扯了一下喻辞的衣服。 “阿辞!名弓司玄,我拍下来了。” 唤喻辞时,声音大了几分,重重的落下来,砸到他心底,升起一阵欢喜。 “对呀,姐姐拍下来了。” 喻辞笑意附和,彼时只想这拍卖场算是有几分用,能给姐姐得了两件称心的物件,却不知其实这两件里,寂兮从头到尾最想要的物件,是给他的。 拍卖会结束,寂兮他们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在包厢里等着,拍下的两件东西,会由拍卖人亲自送来。 等人来的空档里,喻一书闲不下来的在包厢里面转来转去,背着手跟小老头似的走来回。 喻辞视线随意瞥过去,看到他这样,立时明白为何,“一书,你这模样又是学的哪位?” “哦豁,小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在学人?”喻一书非常吃惊的问。 “你哪回没个正形的时候,不都是有个由头的。”喻辞反应泛泛,直接点明喻一书的小习惯。 寂兮听着叔侄二人说话,打量了一番喻一书的走姿,心里有了底,“一书,你学李大人作何?” “姨姨,你看出来了呀,真棒!”喻一书手赶紧放了回来,端正姿势又继续道,“我觉得老丞相这般走路很是威风,才会学他的。” 闻言,寂兮也没了话说,李大人那般走路,能见得几分威风,到底是小孩子。 喻辞更是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戳了戳小世子的圆脸,“真要想威风,学学你五皇叔,那可是真霸气。” 五哥走路向来给人大刀阔斧的架势,论起威风,还真没别人比得过他。 几人闲侃了会儿,拍卖人带着小厮,终于端着两件托盘进来了,照例又是一番客套,官话说完,东西放下,人就可以走了。 寂兮掀开红布,扫了一眼名弓,端详片刻点头肯定,确实担得上一句名弓。 然后她便示意下人将东西拿到马车上去,另一边的《启湛》都未曾瞥过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太子触景生情想的比较远,但王爷没想那么多,不过等到之后会面临这样的抉择,大家就知道王爷的选择了。 祝宝贝们双节快乐,生活顺心万事如意(⌒o⌒) ☆、他还没及冠 喻辞抱着小世子跟着她下楼,想了想还是问道,“姐姐,你怎么不看看那书是真是假?” 寂兮步伐微顿,心里泛起嘀咕,总不能跟阿辞说,她刚刚只操心那把弓了,忘了检查那书。 “这个,我想老板若生意还想继续干下去,必然不会拿这个来骗我。” 这话也没什么问题,喻辞虽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又没细想个深浅,索性就略过心里的不对劲。 娄银早早把马车赶到了门口,一出门便到了马车旁边,他们耽误了半天,可算是结束拍卖,但又没玩个什么。 寂兮想了想,对娄银吩咐道,“去西开街的金环客栈,那家石板鱼味道不错。” 此话一出,原本瘫在马车榻上的叔侄俩同时直起身子,异口同声道,“姐姐/姨姨,我们不回府呀!” “对,带你们在外面吃饭。”寂兮脸上笑意盈盈,话音温柔。 喻辞顿时期待的不得了,这可算是姐姐和他的第一次约会了,一书虽然也在,但他懂眼色,可以忽略不计。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他和姐姐单独约会! 但是,去到金环客栈,兴冲冲走在前面的喻辞看到大厅,脸上笑意瞬间消失,回头严肃又认真的问寂兮。 “姐姐,咱们能不能换家店?” 他都要吐了,四皇兄和六皇兄有毒吧,阴魂不散! 寂兮站在门外,看不清店内的景象,见他这样有些好奇,喻一书借着空钻到了门口,拉了一下喻辞的手,又翘起来瞄了一眼店里。 喻辞未点头,只淡淡嗯了一声,小世子正好看到了人影,顿时明白了他意思,包子脸皱出了褶子。 不是吧,这都能跟四叔和六叔撞上。 寂兮想了半天没明白喻辞推脱的理由,但看他这样,只能胡乱猜测,“阿辞,你……不喜欢这家店的装饰?” 喻辞沉默了一瞬,然后肯定点点头,“我觉得它有点花里胡哨,而且没有三人桌,椅子还不是雕花的。” 他胡说八道就算了,又忙着捏捏小世子,示意他帮腔,然而捏了半天,都没见喻一书说话。 喻辞终于想着低头,看一眼只到他膝盖的小世子,这一看让他后悔至极,脑子里面浮现一个念头:刚刚为什么不退出去说话。 喻连庭正蹲在小世子身边,把他小肥脸捏了捏,不说话,盯着喻辞胡乱说一通。 喻辞低头,他抬头,四眼对视,这个场面,让幼小的喻一书想到了八个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喻连庭缓缓站起来,似笑非 分卷阅读43 笑道,“听说一向喜爱花里胡哨的太子殿下,不喜花哨?” “……”那又怎样! 看着喻辞神色淡定的样子,他又缓缓道,“听说太子殿下嫌弃金环客栈椅子不雕花?” “……”关你什么事! 寂兮看了半天,总算明白刚刚怎么了,原是阿辞为了避着连庭,才说这些胡言乱语。 “连庭,可别故意挤兑阿辞了。”说完这句,她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一个人来这?” 喻辞白眼翻上天,怎么可能,下一刻就看到喻连庭摇摇头,指了指里面的桌子。 “小兮你看,还有四哥。” 寂兮顺着他指的看过去,正好与喻朝盛对上视线,他对寂兮笑了一下,寂兮也便回了个笑脸。 “小兮,既然遇上了,咱们就一块吃顿饭吧。”喻连庭装作看不见喻辞杀人的目光,不放过一点与寂兮的相处。 话说到这份上,寂兮能说不吗?当然不能。 寂兮便往前走了点,拍拍喻辞的手,声音比哄小世子时还要温柔,“既然如此也好,阿辞,一书,咱们进去吧。” 喻辞被她这一拍,弄得没了脾气,闷闷不乐往进走,牵着圆滚滚的小团子,一大一小背影都很丧气。 喻连庭对寂兮摊摊手,示意怎么了,寂兮摇摇头没说话。 他们沉默着没说话,却不知道走在两人前面的叔侄俩,背着他们商量了起来。 “小叔叔,你现在心情如何?”喻一书边走边仰着头看他,圆溜溜的大眼睛机灵的转来转去。 喻辞低头看了眼他,又收回了视线,“不如何,快乐已经没有了。” 一听他小叔叔不快乐,小世子顿时又皱起包子脸,深觉此事重大,于是试探了句,“可是等会儿要吃你最爱的鱼肉哦。” “我没心情吃鱼。”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当年从山顶掉下来,心跟着掉下来,失重与失望同时坠下,提不起劲。 喻一书脸皱的更狠了,居然连鱼肉都不能唤起小叔叔的快乐,又走了几步,他转了转眼珠子,视线与喻朝盛对上,脑中突然有了主意。 “小叔叔,你看四叔和六叔长得像不像冤大头的样子?” 话音刚落,喻辞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勾起凤眼瞥向喻朝盛,话里不无赞同之意,“像。” 一来一往,叔侄俩默契的对视眨眨眼,既然非要一起吃饭,那就看看最后是谁吃亏了呗。 到了桌边,寂兮先坐下去,喻辞和喻一书眼疾手快,没给另外两人机会,飞快坐到她两边。 喻连庭落后的步伐顿住,看着面前的情形,反思了一下自己今天这决定,是不是有点冲动。 片刻后他又摇摇头,一书这小崽子再机灵又能多厉害,不足为患不足为患。 因为又加了三个人,所以最后他们便让店家换了个桌子,桌面比一开始的大了一小半。 “各位客官,这是本店菜单,想吃什么可以在上面勾选,我们很快为您送到。” 菜单被小二放到桌上,喻辞直接推到寂兮和喻一书中间,对小世子使了个眼色,小世子非常具有使命感的点点头,明白了。 寂兮看着叔侄俩的小动作,心里好笑得很,可真是一对活宝。 然后她就看着喻一书眼都不眨,小手直点菜单,嘴巴不停念叨。 “这个鱼香肉丝,糖醋排骨……还有招牌菜,这个,还有这个……” 这个架势,一瞬间寂兮以为是喻召颜在点菜,晃过神她不禁反思,难不成这几天在府里,一书都在拘着自己,没放开肚皮? 喻朝盛摸了一下小世子的头,笑意调侃道,“一书,看你这架势,怕是要点半本菜谱。” 没想到他说完,喻一书竟是停了下来,抬头期待看他,“四叔,我可以吗?多不多?你和六叔付钱吗?” 三连问,直问到喻朝盛无语。 喻连庭借这当口,说了句话,“一书,点这么多菜,吃不完就浪费了。” 喻一书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反问他,“六叔,吃不完的东西,我们不能装起来带走吗?” ……这话也没什么毛病。 寂兮听到这话,便歇了要劝小家伙的心思,由着他点。 小二在旁边记菜单,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等他退下,面对三个叔叔和姨姨的沉默。 喻一书不说半句为了小叔叔的话,非常够意思的说道,“我刚刚拍卖会一点好东西都没买到,为了心情愉快,现在只能多吃点好吃的了。” 闻言,喻辞舒服的眼睛弯起来笑,暗暗对小家伙竖了个大拇指。 不仅名正言顺,而且理直气壮,不愧是他的小侄子。 不过这话,倒让喻连庭他俩有了别的话,“你们方才去了拍卖会?听这话是买下喜欢的东西了。” 喻一书刚想说话,寂兮摁了摁他的头,示意喝点水,先于他开了口,“也没什么,就是拍下了一件先帝笔录过的古籍。” 分卷阅读44 喻辞笑意凝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还有一件东西,要隐瞒吗?这可不像姐姐从前的作风。 喻一书低头喝水的包子脸震惊无比,不过很懂事的没表现的太明显,也没叫另外两人看出来。 喻朝盛二人听到寂兮提到先帝,都沉默了下来,没说什么了。 只有寂兮心底风浪巨涌,她没有告诉朝盛和连庭实情,但她心里清楚,这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喻辞的惊讶,她看在眼里,之后还会有改变,等到他及冠那天,他就能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只有他在单向,她在尽力双向。 她的第一步,没人看出来,在这样一个平静的下午,热闹喧哗的客栈桌上,寂兮做出了一个影响大殷的决定。 如小二所言,菜很快端上了桌,效率非常高,尝尝味道,质量也很不错。 拍卖会上,叔侄俩光顾着看热闹,没吃个什么,这会儿看到一桌好菜,默契无比的拿筷子开吃,安安静静不说话。 倒是喻连庭他俩,不是很饿,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寂兮说话,他俩很有分寸,说话时机拿捏的极好,让寂兮半点不好都找不出来。 寂兮呢,边吃着饭边回话,甚至还能顾及叔侄俩,给他们夹菜倒水。 叨叨了好半会儿,进店之后一直沉默的喻辞,给寂兮夹了块鱼肉,紧跟其后说道,“姐姐,帮我挑刺呀。” 语气不是理所应当的样子,但其中的笃定,简直让另外两人听得心烦。 寂兮的反应也让他俩心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直接点头说好。 喻连庭淡淡啧了一声,便忿忿道,“小兮,别太惯着小八了,他还有几个月就及冠了。” 寂兮挑刺的动作不停,语气淡然又坚定,“他还没及冠,所以不算惯着。”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不算惯着,只是宠着而已 ☆、本王有机会说话? 喻辞面上更加得意,对着两个哥哥挑眉一笑,心里的诧异更加多了,虽然但是,怎么总觉得姐姐开始在明面上维护他了。 寂兮只当自己做了很平常的事情,把鱼刺挑好,肉放到了喻辞碗里,又照顾旁边的小世子。 一顿饭功夫,喻辞吃得可叫一个尽兴,除了一开始的不爽,之后那是被寂兮的小细节弄得舒服到不行。 以及两个兄长的“凌厉”目光,更让喻辞心底暗爽,他和喻一书两人直接包揽了大半的菜。 最后走的时候,喻一书非常给力的拍拍小肚子,拉了拉寂兮的衣摆,“姨姨,剩下的菜我们带回去吃吧。” 寂兮当然不会拒绝,刚点完头,喻一书又奶着声音问道,“四叔,这顿饭是不是你请我吃的啊?” 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仰着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喻朝盛,身为四叔的他能说不吗? 废话,当然不能。 如果大哥知道他连顿饭都舍不得给小家伙吃,那还得了。 喻朝盛这个念头刚落,喻辞的话就接着来了句,“肯定的,多谢四哥请我们吃饭,破费了破费了。” 不说表情里的幸灾乐祸,话里的欠揍简直让人听得拳头痒了。 喻朝盛那句“是”卡在喉咙里,气得拳头紧了紧,然后咬牙切齿道,“是的,这就是四叔请小一书吃的饭。” 无力反驳的人,只能倔强的划重点,是请的小世子,跟你喻辞无关。 喻辞听出言外之意,权当无所谓,嘚嘚瑟瑟站在寂兮身后,大有一副“狐假虎威”的架势。 憋憋屈屈结了账,两人便出了店,临了走到一半,他俩突然想起来另外三人是要回到一个地方的——摄政王府。 两人面面相觑良久,喻朝盛先开了口,“小六,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我……感觉越来越不是小八的对手了。”不是小八变强了,而是小兮好像有些变了。 喻朝盛叹了口气,有些心累,但话出口,还是安慰道,“想开点,小兮没有明确态度之前,我们都有机会,现在只是小八单相思。” “是吧,哎,”喻连庭无奈叹了口气,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过几日便是中秋了,这家宴必然是要开办的吧。” 喻朝盛回忆了一下,肯定道,“一定的,每年都有,今年怎么会少呢?” “那宴上咱们再看看。”喻连庭不知想到了什么,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 另一边,喻辞和喻一书高兴的拿着打包小菜上马车,那模样就像手上拿着的是金子宝贝什么的。 寂兮看得好笑,等叔侄俩都不说话了,悠悠开了口,“宰了朝盛一顿饭钱,你们俩就高兴成这样了?” 喻辞敲了敲桌子,一脸不赞同的看向她,“姐姐,你这话没道理哦。” 小世子也在旁边附和,小脑袋捣蒜似的点头,“就是就是,没道理。” “怎么就没道理了,难不成还是我错怪了你们叔侄俩?”寂兮笑了一下,心里直道两人得 分卷阅读45 了便宜还卖乖。 “那是,我们可没有要四哥请我们吃饭,那不是六哥盛情邀请的嘛。”喻辞理直气壮的大言不惭,简直让寂兮没了脾气。 她不说话,可有人帮腔,小世子趴在喻辞背上,板着小脸严肃附和,“对啊,四叔请我们吃饭的,我们可没有坑他呢。” 寂兮见他俩这样,叹了一句“你们啊”,摇摇头没再说话,实在是被两个“小孩”耍宝到没有办法搭腔。 合作愉快的叔侄俩,相视一笑,默契击掌。 哼,叔侄搭档出马,兄弟联盟直接靠边。 一路无话,回了府里,寂兮就让娄银把两件物品都拿到了书房去,又让叔侄俩自己回院去玩。 到了书房,寂兮细心把名弓司玄放好,又打开《启湛》翻了几页,粗略扫了两眼,确定上面的字迹备录是先帝所写,便把书放到了桌边。 手伸到了笔架旁边,寂兮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日历,没看出有什么,自如的捏起毛笔,想练练字。 蘸了墨在纸上提笔,她突然动作停住,表情变得不敢置信,手重重在宣纸上划了一道,看向日历。 ……还有五天就是中秋了。 五天! 她还没有跟礼部商量家宴,也没有安排郊外秋祭的事情。 家宴可以马虎一点点,但是秋祭不行。 思绪飘到这里,寂兮赶紧丢了毛笔,草草放回笔架,扬声唤安橙进来,书房门很快被推开,安橙急急赶进来。 “王爷,有何事吩咐?” 寂兮抬手让她走近点,然后道,“去请丞相还有礼部尚书,还有,”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一时想不起来还有哪些人,倒不是找不到人,而是不清楚该怎么安排人。 往年秋祭问题就多的很,不是这个老臣不满意,就是那个大臣说这不合理,吵吵闹闹的安排完秋祭。 “这样,去跟所有内朝大臣通知一声,即刻进宫商议。” 把所有主干成员都叫上,有什么不愉快,他们自己吵,她在旁边看戏就好。 于是,原本在家休息或者处理公务的内朝大臣,全被寂兮一个命令叫得进了宫。 等寂兮说明来意,有些早早做了准备的就把方案拿了出来,其他的官员自然要对这方案提出建议。 果不其然,场面安静了三秒,就开始失控。 “秋祭事关重大,应该由王爷来主持,让六皇子像什么样子。” “看清楚,是让六皇子主持,祭月的时候由王爷来。” …… “我觉得还是让王爷主持为好,祭月由太子来。” “太子殿下?那不成,按理来说殿下早就应该上朝,但却从没参加过一次早朝,秋祭如此重要,交给太子不妥。” …… 寂兮就听着他们吵,想说点什么,也能被大臣一句话带偏,几次下来,她便闭了嘴。 等到吵了好几个回合下来,几位大臣渐渐安静下来,看向坐在旁边喝茶看书,气定神闲的摄政王,不由异口同声问道, “王爷,依你之见该如何安排?” 寂兮翻页的手停住,抬起头看向他们,表情认真,语气不似作伪,“本王有这个机会说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万字长章,期待追更的宝贝们,明天的章节,抽十个宝贝发红包哦。是明天的万字章哦 看一下我的预收,戳专栏即可,拜托小可爱们了 Σgt―(〃°ω°〃)?→ 《师傅,咱俩绝配》——小妖怪系列第二部,白虎,之前是白狐阿衍,就是妖帝那本 【傲娇毒舌白切黑小太阳vs护短腹黑“无欲”女流氓】 我馋师傅的本事,师傅馋我的身子? 师傅对我图谋不轨,我对师傅也别有所图,这就是天生一对吧 论天地共主如何宠对象,五界大佬争相膜拜 客语冷心冷情几千年,却在妖帝婚宴上,对一紫衣少年一见倾心,忘了什么缘由,他捏着腰间的白虎吊坠,嗤笑众人“真笨!” 神色鲜明,眉目生动,活泛的激起她长久无波澜的内心,她笑了笑,这一记便是三千年。 —————— 后来这少年到了仙界,她摸索着把人宠的更加不知天高地厚。 直到有天,仙界的风言风语终于传进少年耳里,他跑来问她。 “师傅,你喜欢我,你图我什么?” 客语一怔,倒觉得好笑,顺着他说道。 “图你年纪小,图你长得好,图你一天三顿吃的少。” “……”少止默了一瞬,又问道,“那你猜我图你什么?” 客语摇摇头,依然顺着他的话,“图什么?” 少止淡淡一笑,眉目如画,声音朗朗, “图你地位高,图你本事大,图你是仙界的大佬。” 客语无话,低了头看他,瞧见他腰间的白虎吊坠,伸出手去,沉了声音问道,“所以,阿止的意思呢?” 分卷阅读46 少止笑得张扬又自在,一伸手和客语击了个掌,“别说了,师傅,咱俩合适!” 阅读指南:非典型师徒文 互宠双强双洁高甜 ☆、公费谈恋爱 一群大臣不由沉默, 还是李丞相在安静之中开了腔,“王爷只管吩咐,臣等洗耳恭听。” 寂兮听到这话, 摆了摆手,把书合起放到了一边, “洗耳恭听倒是不必, 还望各位大人尽快执行便可。” 这话便是没的商量,全听她的安排来。 有几个大臣对视看了看, 想说点什么,寂兮似笑非笑撇了一眼他们,眼里的戾色叫人生畏。 一群大臣被这眼神看得回了神, 如梦初醒般大骇失色。 她近来脾气好了些, 倒差点让他们忘了,大殷的摄政王是什么人,能是他们几句话左右的吗? “秋祭由本王主持,祭月按规矩是太子来, 那么就按规矩。” 寂兮说着把茶杯淡淡拂开, 桃花眼里锐光轻扫, 神色无波,面无表情到让人觉得有些煞气, 冷冰冰的没点生意。 “祖宗规矩不可作废, 各位大人,本王这话有理还是无理?” 她性子里是有几分恶劣的, 明明几个大臣没有反驳的权利了, 她却非要再让他们退几步。 “有理,有理。”一群大臣众声合道。 “至于家宴,吴大人, 这事便交由你来安排。”寂兮又对礼部尚书吩咐,道完这句她又接了一句。 “若是安排得好,礼部便可休假两日,若是安排的不好,那礼部,”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话里的威胁不掩分毫,“本王想,可以多休整几天。” 吴大人听到这话,忙不迭弯腰拱手,连连答应,“微臣遵命,定不辜负王爷的期待。” 之后,寂兮又将各项事宜仔细安排了下去,待到傍晚时分才结束商议,回到府里,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娄银大声喊道,“快点!那边两个,把这桶水抬过去。” “还有你们,快给殿下和小世子找身干净的衣服。” “什么?不知道!算了,我去吧,你们快去厨房。” …… 寂兮听到这闹腾腾的动静,走到门口就叫住了一个下人,“发生了何事?” 那下人被人叫住,明显是忙得晕头转向忘了规矩,也没看人急急忙忙道,“别问了,我再不去帮忙,咱们府里厨房就要没了。” 话音刚落,那下人赶紧抱着个水壶往厨房跑,寂兮看得莫名其妙,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也是一脸懵逼。 “你们把车上的东西放去库房,本王去厨房看看。” 寂兮吩咐完侍卫,便往厨房赶去,一路上好几个下人都差点撞到她,急急慌慌的样子。 她边走边注意周围,离厨房不远处,眼尖看到厨房那边升起的烟雾,不像是平常做饭的炊烟,倒像是着了火一样。 寂兮突然想到刚刚娄银的话,心里“咯噔”一下,阿辞和一书又搞了什么鬼,不会受伤了吧。 想到这里,寂兮干脆脚尖轻点,飞上屋顶,直奔向厨房。 厨房一片狼藉,白菜豆腐倒了一地,鸡鸭鱼肉四分五裂,最大的那口锅直接从中破了一个大洞,案板上更是不堪入目。 这就算了,灶口坐着的两个小祖宗,才叫王府一众下人头疼。 叔侄俩脸上都是黑道子,被烟熏得眼睛红通通的,手也看不见颜色,衣服被黑烟划了好几道,活像挖煤的。 喻辞缩在灶口的小板凳边,小世子坐在太子腿上,捏着小胖手惴惴不安,看着下人忙来忙去。 “小叔叔,现在这个情况有些糟糕啊,我感觉姨姨肯定是要生气的。” 小团子现在一点也不白,自己却不管这些,话说着说着,就用手摸了摸脸,又蹭的更黑。 喻辞听到他的话,不无赞同的点点头,“现在情况的确很糟糕。” 喻一书觉得他小叔叔可能没抓到重点,于是又说道,“小叔叔,我们应该想想怎么跟姨姨解释。” “说实话就可以了,我们俩可是好心办坏事,又不是故意捣乱。”喻辞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寂兮会生气。 小世子不由皱了皱脸,看着下人忙不停的收拾,贴心出谋划策,“小叔叔,我们俩要不要卖个惨?最好是把问题能怪到锅和案板还有菜上去。” 喻辞被这话噎了一下,曲手敲了敲他的小脑袋,“你这一天天的,还把错推给别的东西,我都替锅和菜委屈。” 喻一书吃痛抬手摸了摸头,瞄了眼喻辞,有些丧气道,“可是说实话,就很丢人的。” 实话是这样的,下午发现寂兮出了门,叔侄俩先是研究了一下怎么做秋千,最后发现可能是没有这个天赋,两人就放弃了。 晃悠了一阵,他们俩又跑去了厨房,看了会儿下人做菜,喻辞突发奇想说想试试。 下人不敢说不,默默让开了位置,喻一书见此,也跟 分卷阅读47 着挽起手袖帮忙。 后来叔侄俩切了几下菜,自觉非常完美,于是把下人都支了出去,并且大言不惭道,晚饭他们包了。 厨房下人卑微退出去,守在院子里瑟瑟发抖,听着厨房里面“叮叮咚咚”的动静,无数次压抑自己想冲进去帮忙的心理。 直到,听见“噔!”的一声,厨房开始冒起了黑烟,厨师长终于没忍住,让一众帮厨都进去。 然后,就跟两个黑炭面面相觑,厨房的火势蔓延很快,寂兮又不在府里,整个府里的下人都被叫来灭火。 等到火熄到差不多,被人请到院子里的叔侄俩,自觉缩到了灶口,看着面前锅里的大洞相顾无言。 “但是不说实话,下人也要说实话的。”喻辞也想到了事实有多丢人,可惜无法避免。 喻一书泄了气,又想到了什么,忿忿不平道,“不过小叔叔,我真想问问厨师长,为什么牛骨头那么硬,一下子能把锅砸穿。” 喻辞卡了一下,没好气道,“你也不想想刚刚自己怎么扔牛骨头的。” 刚刚喻辞在经历一系列放弃之后,决定熬个牛骨汤,原材料牛骨头被喻一书找到。 小家伙个子小,还没灶台高,喻辞正在切葱,没注意他,这可倒好,“哒哒哒”跑到灶边,看都没看,就听到小世子“哈”的一声扔进锅里。 等喻辞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就看到锅里的水流了满地,牛骨头掉进灶里,锅上的大洞,让他无话可说。 喻一书不好意思的飘了视线,看到自己黑漆漆的手,又想到了什么,“那小叔叔你怎么做到把油锅给掀飞,然后点燃了柴火的?” “……”别问,问就是我失误。 喻辞没搭腔,小世子也没想到要他回答,于是叹了口气,伸手支着下乐乐巴,无意看了眼院子。 这一看,顿时让他精神了起来,“唰”的一下坐直,忙拍了拍喻辞,“完了,小叔叔,厨房还没收拾好,但是姨姨已经回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姨姨回来了。” 喻辞瞬间僵硬,看了一圈厨房,怎么都觉得自己会被说一顿,被说还是好的,万一姐姐直接把他送回东宫怎么办。 在叔侄俩着急的时候,寂兮踏着一地的狼藉,走进厨房,焦急的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停到了灶口。 她有点懵,灶口处的两个黑炭,是她想找的那两个人吗? 六目相对,寂兮无话,沉默被随后赶到的娄银打破。 “太子殿下呢?小世子呢?快换衣服,干净衣服就在旁边院子里。” 喻辞和喻一书坐在原地,闷闷唤了一句,“姐姐/姨姨。”头低着不敢抬起来,紧张的不得了。 寂兮甚少见到喻辞这样怂怂的样子,当下只觉得稀奇,不由说道,“怎么不敢抬头,我看看你们俩。” 她便看到一大一小缓缓抬头,眼睛因为心虚而左顾右盼,不敢看她。 而寂兮看到两个花猫,在愣了几秒后,就笑了出来,最后甚至变成“哈哈”大笑。 “你们俩啊,闯祸精,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花猫模样了?” 她的反应出乎两人意料,俱是一愣没了话应,寂兮笑够了,就对他俩招手,又说道,“好了好了,快过来,去旁边院子洗干净,再换身干净衣服。” 叔侄俩半句话不说,乖乖起了身过来,娄银便带着他俩出去。 等两人离开,寂兮大概问了问厨师长,刚刚发生了什么,厨师长愣了一下,挠挠圆脑袋, “王爷,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殿下把人都赶了出去,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只知道一声响后,进来一看,厨房成了这个样子。 寂兮不由挑了挑眉,还把人都支走,叔侄俩指不定干了多少破坏。 “那好,你们把厨房收拾妥当,缺的东西跟管家说一声,尽量都补齐。” 寂兮吩咐了几句,背手在厨房晃了一圈,大致了解到喻辞他俩干了些什么,就到了旁边院子的正厅,等着叔侄俩出来。 换衣服的时候,喻一书还问喻辞,是不是这茬就算过去了,姨姨还笑了呢,肯定没生气。 喻辞高深莫测摇摇头,不说别的,只来了一句,你不要慌,万事有我。 等到一出内室看到寂兮,她正坐在椅子旁边,架势端的很足,喻一书顿时脑中浮现了一个念头:开始了,这就开始问罪了。 念头还没落下,他小叔叔把他推出了门,喻一书顿时感动,小叔叔居然一个人面对姨姨问罪,把他护在身后。 果然是真正的男子汉。 然后下一秒,他称作男子汉的小叔叔,软着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姐姐,你看,厨房的菜刀太快了,我手都破了,一书个小崽子也不知道帮我找药。” 门外的喻一书:“???” 小叔叔,这就是万事有你? 这就是男子汉大丈夫? 可真是能屈能伸! 分卷阅读48 小世子气得直接出院子,完全不想听到他没原则的小叔叔,又搞什么五五六六的玩意儿。 屋里,寂兮听到他说的话,抬眼看向他伸出的手,修长白皙,五指细长,只在左手食指上破了点口。 伤口着实不大,寂兮紧张的心情顿时消散,但小太子委屈的神色,活像手伤了多狠。 她想说这伤没什么,一开口却是,“厨房的刀不快的话,厨子不好做菜,你手这伤,过来坐好,我去内室给你找药和布带。” 喻辞小声“噢”了一声,坐在另一边,看着寂兮进了屋里,心里快速思考,等会儿上完药该做什么。 还没思考个究竟,寂兮拿着东西出来了,把他手放好,细心的上药,专注到喻辞都恍惚以为自己手出了什么大问题。 上完药,喻辞还没想到话说,寂兮把药推到了一边,然后说道,“阿辞,跟我讲讲,你今天在府里干了什么?” 喻辞被她这直球打的没个提防,慢慢把手放到了一边,非常诚实且认真道, “我和一书准备给姐姐做顿饭吃,但是出了点小意外。” 小意外,这形容,也就是阿辞好意思说出来。 寂兮想到方才进府的情形,又回忆了一下厨房的状况,意有所指道,“小意外吗?阿辞,我看这状况可不小。” 喻辞心底吸了一口凉气,飞速回忆自己和一书干了什么。 “姐姐,是这样的,白菜豆腐汤是一书没端稳,然后摔倒了地上。” 寂兮想了想刚刚地上的白菜和豆腐,贴心为小世子找了理由,“嗯,一书个子小,没多大力气。” 喻辞听到她这个评价,下一句话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大锅的那个洞,是一书搬的牛骨头砸开的。” 寂兮不由默了一瞬,有些不知道说什么,闷了半天硬憋出一句,“……那骨头是有多硬?” 能把忒大一口锅砸破。 “比石头还硬,分量重的很。”喻辞逮住机会,赶紧把话题往这边转。 奈何寂兮不跟他套路走,“那厨房是怎么能被烧起来的?” 她不在府里小半天,阿辞能带着人祸祸到厨房差点没了,这要是不敲打他几句,下次怎么办。 听到寂兮问到厨房被烧,喻辞瞬间心虚的低了低头,眼睛眨了眨,声音也小了几分。 “我问厨房要了做五香仔鸽的原料,看了三遍菜谱,想做出来,但是我太笨了,连油的多少都掌握不好。” “油倒多了溅出去,油炸的冒开了锅,我又不敢上前,一书又把汤撒了,我怕他受伤,等我看完他,回过头去看锅,油已经把柴火点着了。” 他说的小声又缓慢,像是想一句说一句,表情也认真的不得了。 小太子解释到这里,抬头瞄了一眼寂兮,又沮丧的低下头,睫毛一颤一颤的,声音闷闷的说道。 “姐姐,五香仔鸽太难做了。” 寂兮本就没有火气的心底,更是被他这几句话说的软到不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语气温柔,“难做就不做了,君子远疱厨,阿辞是要日理万机的人。” 闻言,喻辞抬头认真摇摇头,“姐姐,虽然我这次失败了,但我一定要学会做五香仔鸽。” “为什么呢,姐姐的厨房不要钱吗?”寂兮心头空了一瞬,故意开了玩笑。 喻辞却像听不出她的意思,伸手捏住她的手指,抬眼与她对视,语气郑重又含着笑意。 “我要学会做姐姐最喜欢吃的东西。” 他确实不会做饭,也没认认真真学做什么,但是他想学会一道菜,理由无非是她喜欢。 寂兮顶不住他话里汹涌的喜欢,这时候也做不到直白回应,只能又道,“阿辞你这话,倒像是厨房白白做了牺牲。” 喻辞感受到了她的逃避,并不沮丧,换做以前姐姐对他这话都没什么反应,现在至少能躲避,这起码是个好现象。 转念,喻辞又觉得心累,他这真算是玻璃渣里找糖吃。 “姐姐,厨房修缮的费用,从东宫的花销里面扣吧。”喻辞想了想,把寂兮的玩笑应了回去。 没等寂兮说话,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不会让姐姐吃亏的。” 寂兮被他接二连三的小意,弄得没了敲打的心思,只草草点头道了句好。 她这兴师问罪着实狼狈,反倒叫人三言两语撩的没了分寸。 * 太子学做菜,反倒烧了王府厨房,这消息传的飞快,以至于准备秋祭的大臣,还专门跑来问寂兮。 “太子殿下未免过于笨手笨脚,祭月仪式是否换人更好。” 对此,寂兮只是冷眼扫了过去,用眼神拒绝了他们的询问。 因为中秋佳节的缘故,朝内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连带着几个皇子也跟礼部尚书商量家宴怎么安排。 只有太子天天闷在摄政王府,和小世子“吃喝玩乐”。 朝里大臣更是对此颇有微词 分卷阅读49 ,但因为寂兮的关系,都只敢在背地里说说,明面上大气不敢喘。 忙碌多天后,终于到了中秋节,今年除了成王夫妇,其余皇室成员都在。 晚间有宴席,寂兮提前跟喻辞说了,菜品很丰富,酸梅汁很好喝,还有很多水果。 这么一大段话,就是想告诉喻辞,下午少吃点,晚上多吃。 当然,还有喻一书。 不过,小世子下午的确吃的很少,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小团子皱着包子脸,语气忧郁至极,巴巴的看着寂兮,“姨姨,我父王和母妃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寂兮想了想,而后答道,“年前应该能回来。” 喻一书顿时垮着小脸,语气幽怨,“不是吧,这也太迟了啊,那我在这之前是不是得一直待在王府呀?” 寂兮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王府和东宫,你想在哪待都行。” “噢,那我还是待在王府吧。”喻一书想都没想道。 喻辞在旁边听了半天,到了这句不由得好笑,“怎么,一书,是东宫亏待你到哪里去了吗?” 小世子赶忙晃晃小脑袋,讨好似的蹭到喻辞旁边,“那还不是想着小叔叔你不回东宫的嘛。” 喻辞顿时满意的眯了眯眼睛,说得好,不回东宫的他,当然是待在摄政王府里,小崽子说话委实中听。 寂兮看了会儿叔侄俩玩闹,又望了一眼天色,惊觉时间不早,赶忙道,“不闹了,咱们现在就进宫,晚宴时间快到了。” 喻一书顿时欢呼,拍拍小胖手,“好哦,进宫吃好吃的了。” 喻辞和寂兮看他这样,相视一笑,一人牵起他一边的手,向府外走去。 在东宫闲了半个月的席蓝,想着参加家宴,一大早跑来摄政王府,殿下半句话没跟他说,结果就落到现在这个场面。 安橙在一旁看着他,又看看前面三个如同一家人的身影,有些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看开点,殿下迟早要嫁过来的。” ……? 席蓝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声音怔怔道,“嫁过来?不可能,再怎么样,也得是王爷嫁过去。” “说不准哦,咱们就看着呗。”安橙没有他这么大反应,只耸耸肩表示走一步看一步。 随即,两个下人一同出了门,跟着自家主子往宫里去。 已是傍晚时分,一路上街边人影攒拥,特色小吃香味飘远,老少男女的笑声和说话声不绝于耳。 喻辞和喻一书一人扒着一边窗户,看热闹的盯着外面街道,被小吃香味馋的流口水。 寂兮自在翻看着书,敏锐听见口水的吸溜声,抬头一看,小世子口水就差流三千丈了。 她无奈摇摇头,看了眼喻一书目光锁定的小摊,是卖肉串的地方,便不准备给他买了。 “一书,先吃一块芙蓉酥,等会儿进宫多吃点,这个肉串下次给你买。” 喻一书点点头,也不闹着非要买,听话的接过糕点,心里想着赶快进宫吃大餐。 急迫心情的催促下,进宫的路程似乎变长了一样,不过在等候了半刻钟左右,马车终于“咕噜咕噜”驶进了宫墙内。 “好了,到地方了。”寂兮话音刚落,马车应声停住,一大一小直接飞出去,留下寂兮懵圈的身影。 还没等她回过神,喻辞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姐姐,快下来呀,我和一书在等你哦。” 寂兮无奈一笑,边下马车边跟他俩说道,“你们俩猴急什么,就算进去了,也得等人来齐才能开始吃。” “啊?我们不是来的最迟的吗?”喻一书小脸震惊,奶声扬高了好几分。 喻辞也是不敢置信,还有人比他们慢,“什么?还要等他们,他们比我们还慢?” “你们俩,”寂兮笑了笑又道,“先进去看,也许咱们是来得刚好。” 三人便往宴会办置地方走去,进去一看,竟真是来的最迟,座位只剩下三张空的。 叔侄俩一点没有最后到场的窘迫,而是异口同声道,“可以开宴了。” 寂兮走在他们俩旁边,听得笑了一下,一大一小都是馋猫。 喻连庭笑着看向寂兮,有些玩笑道,“小兮,你今日可是有些迟了,快过来坐,这杯罚酒需是你喝的。” 寂兮因着家宴的缘故,心情也是极好,闻言便失笑道,“一杯罚酒,我倒是喝得,却是不敢再多了。” 喻召蒲在一边点头附和,“自然不能再多了,晚宴还有不少活动呢,若是醉了也就不好玩了。” 这倒是寂兮不知道的,她带着叔侄俩坐下,接过喻连庭递来的罚酒,而后问道,“还有活动,又是怎么个玩法?” 话音普一落下,喻辞扯了扯她的衣角,压低声音道,“姐姐,先开宴再说,我想吃东西,姐姐~” 第二声姐姐叫的绵长软和,一下子击中寂兮的心尖,她转头安抚似的看了一眼喻辞,手放下去轻拍了一下他。 分卷阅读50 “活动的事先不提,咱们吃点东西再说。” 正要解释的喻连庭话噎了一下,看了眼寂兮埋头夹菜的样子,只能停住了话头。 待过了会儿,眼看有几个筷子已经不时停住,喻连庭便起身拍了拍手,接着就有两个侍卫抬着一个木箱进来。 喻一书好奇劲儿大的很,指着木箱问喻连庭,“六皇叔,这里面装了什么?” 喻连庭望了望箱子,赞许的看了眼小世子,对他的问话,感到非常上道,“也不是稀罕物件,几个鸡蛋而已。” 一听是吃的,喻一书瞬间精神,“鸡蛋,是熟的吗?” “自然不是,这可是待会儿做游戏要用的。”喻连庭摆摆头,继续解释。 这可是让人来了兴趣,喻召颜咽下嘴里的东西,喝了口梅汁便问道,“用鸡蛋做游戏,该怎么玩儿?” “这个简单,来,把鸡蛋分给各位皇子和公主。” 喻连庭吩咐侍女把鸡蛋分给在座的人,喻辞接到鸡蛋,左右晃了晃,想看看有什么古怪,检查了三遍之后,发现没什么问题。 喻连庭注意到他的动作,幽幽冒出一句,“鸡蛋都是一样的,现在我跟你们讲一讲该怎么玩。” 喻辞手顿了一下,继续晃鸡蛋,他可没觉得六皇兄能怎么动手脚,只是在想该怎么立起来。 “竖蛋,字面意思,把鸡蛋想法设法不依靠外物立住,保持十秒不动。” 他这话头刚落,其余的人就开始尝试竖鸡蛋,不过接二连三的“嘭”或是“咚”的声音,足以证明把鸡蛋竖起来,并不是简单事。 喻一书更是皱着包子脸,非常沮丧地说道,“这该怎么竖起来,好难啊,它这个一点都不平,不好立起来。” “不要急,一书,慢慢来。”正在尝试的喻召蒲,好脾气的安抚道。 寂兮立了一阵子,也没把它竖起来,渐渐没了心情,倒是喻辞一直认认真真的尝试,她便看喻辞试着立起来,但鸡蛋仍是不停的倒下来。 “阿辞,总这样来不是办法,不如想个办法,取个巧。” 闻言,喻辞便看了一眼她,然后笑得眉眼弯弯,“姐姐,借我一只手。” 寂兮不明所以,但听他这么说,手下意识递了过去,喻辞丝毫没有缓冲,左手伸过来牵住。 她惊得僵住,有些没想到喻辞会这么做,手缩了一下没抽动,被他攥的紧紧的。 “阿辞,你这是干什么?” 她还没做好完全站在阿辞这边的准备,现在还不是时候。 寂兮慌乱的时候,喻辞只是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扭头对她眨眨眼,“姐姐,竖起鸡蛋需要很大的耐心。” “我一贯没什么耐性,但只要想到你在我旁边,我就有心思继续试试。” 她愣了几秒,看了一圈周围的人,都在忙着竖鸡蛋,没人看到他们俩的小动作。 那时寂兮是有机会挣脱的,但她看到小太子眼里的欢喜,还在用力的手突然脱了劲,嘴唇动了动干巴巴来了一句,“那你试试。” 喻辞立鸡蛋的过程中,寂兮一直看着他,视线都没有偏过。 看着看着,她就在想,这样算什么呢? 小太子的心思昭然若是,行动更是不加掩饰,而她在他变乖,刻意接近之后,那点情思也逐渐变深。 但朝堂之上争议皆起,对于她扶植太子的做法,不少大臣都选择沉默。 他们不站队不支持,甚至不安分。 寂兮惯常无心风花雪月,从前心有喻辞,能因为他不“听话”,朝堂纷争,而压在心底。 而今好不容易开始主动护他,却又因为局势畏手畏脚。 反倒是小太子一直主动出击,害得她畏缩不前。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寂兮敛了视线,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轻声道了一句,“阿辞,校考你有几分把握?” 喻辞借着盘子,把鸡蛋竖起来,听到她这突然的问话,忘了平时遮掩的样子,嚣张至极。 “拔得魁首理所应当。” 他说完才觉得这有点不符合自己平时“废物”的人设,碰倒了鸡蛋偏脸看她,却看到寂兮轻笑弯唇,眉间多了真意。 “阿辞,若是校考真如你所言,姐姐答应你一件事。” 阿辞若是争气,到时我大可名正言顺护你。 她只在思考该怎么让喻辞在大臣面前立住,一时没注意他这不符平时的作风。 寂兮这话深意足够明显,喻辞一个激动把两人相牵的手拉了上来,“姐姐,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她垂下眼,未正面回答,“阿辞只管夺魁,允诺这事,姐姐从不失信。” 如此,有些事便明朗了。 他们俩郎情妾意,苦了旁边看着的小世子,一直盯着其他几个叔叔看,生怕他们发现小叔叔和姨姨公费谈恋爱。 “小八小八,你的鸡蛋竖起来了吗?”喻召颜突然看向他们,直接问道。 分卷阅读51 寂兮眼疾手快放到了桌下,为了掩饰,她对喻召颜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三皇姐,你的立起来了吗?” 却不想,喻召颜惊了一下,没回她的话,而是摸了摸小世子的头,“一书,皇姑刚刚问的是你小皇叔吧?” 喻一书摸不清他三皇姑的套路,听话点点头。 “所以你姨姨为什么要回我话?” “……”条件反射。 但寂兮不能这么说,只能沉默。 关键时刻,还是小助攻靠谱,奶声奶气拍拍喻召颜的手,“因为小叔叔在专心,所以没精力回话。” 喻召颜“噢”了一声,瞄了一眼喻辞,心里直嘀咕,竖个鸡蛋还搞这么大阵仗,得有个人帮忙传话。 喻辞看似在专心,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他太喜欢看姐姐慌乱无措的模样了,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耽误了一刻钟,没人把鸡蛋竖起来,喻辞想了想,抬手把侍女唤来,让人把鸡蛋煮熟。 然后在侍女收鸡蛋的过程中,吐槽提出玩这个游戏的人。 “不太懂在万家团聚的时候,玩这个无聊的游戏,有什么意思。” “浪费了我一刻钟的黄金人生,耽误我吃饭,害得我肚子饿,我肚子饿就会难受,我难受姐姐就会心疼。” 寂兮听到前面还在点头,到了最后一句头顿住,僵硬转过来看他,“你难受我心疼,吗?” 这个反问还停顿了一下,像是噎住无话。 喻辞因着刚刚那会儿寂兮的反应,多少猜出来她的态度,这会儿更是肆无忌惮。 “难道不心疼吗?姐姐,阿辞不吃饱的话,肚子会不舒服的。”他边说边往寂兮身上靠,手拉着她的衣角,软乎乎的对她眨眨眼。 这个眨眼,寂兮感觉自己心跳窒息了一瞬,然后心里后悔刚刚太明显了,直接让小太子开始放飞了。 寂兮回了神,佯装搪塞,“心疼心疼,不玩这个游戏了,吃饭,一书也吃。” 她神色是搪塞的,但眼底的慌乱只有喻辞看到。 喻连庭半天没立起来鸡蛋,也狼狈收手,附和寂兮的话,“是,吃饭吃饭。” 道了这句,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家宴嘛,光吃东西也没意思。” 喻召蒲罕见上道,给他姐挑了鸡骨头,对喻连庭竖了个拇指,“有道理,光吃确实没意思。” 尤其他皇姐,吃个东西能把他累死。 喻一书猫着小身子左看看右看看,几个皇叔都在思考该玩什么,他突然想起来今天在街上看到很多卖花灯的小摊。 “姨姨,小皇叔,我们吃完饭去街上看花灯吧。” 这话提起了众人的兴趣,花灯不是稀罕东西,但是在今日去看,那当然有着别的意味。 于是当下一拍即合,众人都决定晚宴后一起出去,为着公平,他们决定分组,两个人为一组。 由于要公平,所以寂兮提出掷骰子。 相同点数的人为一组。 开始之前,喻一书特意哒哒的跑到喻辞旁边,小声跟他商量,“小叔叔,等会儿分了组,你记得说这两个人里面,我不算一个人。” “……”小崽子为了他也是操碎了心,连人都不当了。 见喻辞不说话,喻一书急得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叔叔听到没有,你争点气!” “三个字。”喻辞揉了一把小团子的肉脸,自信道,“你放心。” 按照抽签顺序,寂兮就在喻辞前面掷骰子,点数是六,没跟前面的人重复,轮到喻辞来投,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个小手脚。 看到骰子点数,小世子比谁都高兴,兴高采烈的喊道,“点数是六,小叔叔和姨姨一组。” 刚喊完,他就接收到其他皇叔的“死亡凝视”,小团子吓得赶紧缩到了喻辞身后,小声嘟囔,“为什么要瞪我,我本来说的就是实话呀。” 喻辞听到他的嘟囔笑了笑,低头回道,“谁让你这话戳他们肺管子了。” 本来看到点数相同,几个兄长就很不高兴,小崽子还在他们“伤口上撒盐”,能不瞪一眼吗? 何况,一书一向帮他,跟他是一伙的。 喻一书听懂他的话,扣了扣手没吭声了,行吧行吧,就当是为小叔叔当了个挡箭牌吧。 人都分好之后,众人准备出发,这时候沉默的小世子举起小胖手,义正严词,“只有我没有掷骰子,所以我想跟谁就跟谁对不对?” 寂兮被这话提醒到,才想起来小家伙没掷骰子,“不然一书还是掷骰子吧。” 喻一书小手僵了一下,生怕自己和小叔叔他们点数一样,忙摇摇头拒绝,“姨姨,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可听话了,自己选人跟着吧。” 喻辞接收到他的眼神,心领神会点点头,“对啊,姐姐,一书人小但是乖巧,今日又是中秋,随他自己的心意便是。” 旁边几个人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按理来说小世子一向黏着他,这种 分卷阅读52 情况肯定选他。 但喻辞和寂兮分在一起,怎么会舍得耽误两个人的独处机会。 未等众人想清这关系,小世子举起胖嘟嘟的手,指向了喻召蒲。 “五皇叔,我要跟你和三皇姑一起。” 一句话差点没把喻召蒲送走,他表情直接变色,忙不停跑到小世子跟前蹲下,“一书,跟我一起可以,你能不能少吃点,皇叔今天钱拿的少。” 喻召蒲没跟寂兮一起就算了,这小家伙又要跟着一起,他皇姐更不用说是吃货,他对自己今晚的命运很是担忧。 确切来说,是为钱袋感到担忧。 “皇叔你放心,我不仅少吃,还会劝三皇姑少吃的。” 小世子答应的满口甜言,几句话糊弄过去,让喻召蒲的注意力转移开了。 倒是喻连庭和喻朝盛对视一眼,心里清楚,这次又是喻辞抢了个好机会。 但话早早撂在前面,他们也不能说什么,于是便出了殿门,各自上了马车。 不用说喻辞一路上有多高兴,一直小嘴叭叭的停不下来,到了街上还跟寂兮讲自己策论写的越来越好。 寂兮全程微笑,安静听着他说,下了马车边看路边照顾指手画脚的小太子。 他们走着,经过一个卖花灯的地方,寂兮下意识多看了几眼,喻辞嘴里的话瞬间停住,顺着看过去。 “姐姐,你喜欢哪一个花灯?” 寂兮视线又停留了一瞬,然后收了回来摇头道,“不了,都是小孩子拿着玩的,我拿着像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等不到校考了,小太子中秋必拿下! 大概下章互通情意,十月五号晚上统一发红包哦,宝贝们评论呀~ 当然他俩心思说通是一回事,明面上的事还得等等,文案两个名场面还在后面呢,小可爱们等我更新!!!Σgt―(〃°ω°〃)?→ ☆、必拿下! 一听这话, 喻辞可不乐意了,非拽着她走到花灯摊边,指指寂兮问向小摊贩, “你觉得这位姑娘适合什么花灯?” 那小摊贩是个机灵的,忙不迭把最受欢迎的玉兔花灯递过去, “姑娘天生丽质, 配这玉兔简直是仙女下凡。” 寂兮低头瞧了眼花灯,玉兔活灵活现, 毛发根须分明,看起来就让人心生欢喜,她想伸手去摸一下, 余光瞥见路上好多姑娘都提着这样的式样, 那点欢喜便淡了。 喻辞原就不打算要这玉兔灯,注意到寂兮的反应,更是摇头拒绝。 “你这人不老实,尽找烂大街的式样, 你都说我姐姐是仙女, 仙女怎么能跟她们用的一样呢。” 他说完回头看寂兮, 将两人相牵的手晃了晃,压低了声音凑到她旁边, “姐姐的花灯一定要独一无二的。” 寂兮撤了视线, 心头颤的如同打鼓,又听到那小摊贩说话, “公子可是冤枉小民了, 我这摊子上的花灯样样都买的多,想找个不一样的可有些难。” 喻辞转过了身,扫了一眼摊子, “确实。”肯定完他又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做的?” 小摊贩晃了晃脑袋,颇有些得意,“不满公子,这些花灯都出自小民之手,小民愚笨,但手艺活还算能过得去。” 喻辞听到他的话心里一喜,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唇角微勾道,“那可是极好。” 寂兮怎么也没想到,喻辞口中的独一无二,是他亲自为她做一个花灯。 小摊贩听到喻辞的要求,显然也是有些懵的,在他这里买花灯的男女,多少都是一对一对的来,但男子提说亲手为女子做一个花灯,这是未曾有过的。 为什么他没有把二人认作姐弟,好家伙,你见过哪家弟弟,嘴里喊着姐姐,眼神却跟看心上人似的瞅着姐姐。 于是在教喻辞的过程中,他这自来熟的性子少不得几句闲聊。 “公子从前做过手艺活?” “未曾,这是第一次。”喻辞眼都不抬的糊上一层纸,回答道。 寂兮在心里默答,何止是第一次,他从前怕是连手艺活是什么都不清楚。 小摊贩便哈哈笑了两声,递给喻辞一根木条,又憨笑抬头看了眼寂兮,“姑娘也是好福气,嫁给公子这样疼人的人。” 寂兮听到他这话,瞬间懵住,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她下意识看了眼喻辞,希望今晚风大,他没听到。 奈何下一刻,她就看到喻辞掀起眼帘看她,眸底情深暗涌,“是我好福气,遇上了姐姐。” 话是回答小摊贩,但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寂兮心底咯噔一下,清楚听见自己说道,你完了。 “哈哈哈,都是好福气,都好。” 做个花灯似乎不难,但用的时间很久,也或许不是做花灯的时间久,而是寂兮内心的思绪万千,想了很久。 又似是一晃神的功夫,寂兮发觉视线受了阻隔,一抬眼和憨态可掬的柴犬对上,吐 分卷阅读53 着红红的小舌头,眯着小狗眼。 “姐姐,我记得你出生那年是庚戌年,及笠那年,父皇送给你一双戌狗花纹的金丝镂绣鞋。” “那今年我送你小狗花灯,你觉得好不好?” 寂兮乍闻此言,甚觉恍惚,已是许久无人提起她曾有双戌狗绣鞋,更是不见有人问她喜不喜欢花灯。 她离这样简单又轻松的日子,似乎隔离的太久,久到喻辞问她好不好的时候,她甚至眼角湿了几分。 “好,阿辞,你送什么我都喜欢,且这花灯我极为中意。” 闻言,小太子高兴的一蹦三丈高,拉拉她的衣袖,趁着机会提要求,“那姐姐呀,我们再牵牵手,人好多呢,我走丢了怎么办?” 寂兮敛了方才一瞬的失控,低头看向他伸出的手,街上光彩交错,行人来往,地上印着两人的身影,挨得极近,暧昧不明。 她把拿着花灯的手放到喻辞手上,仰头看着比她高大半个头的小太子,用另一只手对他勾了勾。 喻辞顿了顿,被寂兮这个动作勾到失了神,反应过来立即弯下腰去。 那少女眼底墨色渐无,眸中定定是他的倒影,一字一顿,如同允诺。 “阿辞,你再等等。” * 他们俩心照不宣这话的深意,隔着宽大的衣袖牵着彼此,在人影撺掇的街上穿行。 喻辞想着今晚是真的赚了,独属于他和姐姐的一段时间里,明确了姐姐的心意。 他们走到一处猜灯谜的地方,很多人在那边猜,喻辞对这活动没什么兴趣,但他眼尖瞧到了活动获奖品。 花船夜游涟湖,专属有情人。 啧,这未免有些让人心动了。 寂兮也看到了这,瞥见喻辞的神色,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本想着装作没看到,但脑海里突然浮现这些天以来,小太子的所作所为。 想走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她心念一动,唤了声阿辞,然后拉着他往猜灯谜的场地里走去。 喻辞跟在她后面走,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扬高了些,“姐姐,你能拿第一吗?” 他不说姐姐你会不会猜,也不说姐姐你想不想猜,而是问姐姐能不能拿第一。 就如同寂兮自认了解喻辞,喻辞也很清楚寂兮的行事。 她若是要做一件事,那便定是要做的最好。 果不其然,寂兮头也不回的答道,“能。”声音坚定又自信。 他俩声音没怎么掩饰,周围自然有人听到,不过闲言碎语还没怎么说,众人又听到有人“大放厥词”。 “二等奖是烧仙楼的三只烤鸭,还有五次免费吃饭的机会。噗噗!快,咱们去猜灯谜。” “真的吗?烧仙楼烤鸭可好吃了,我也要猜,这个二等奖必拿下,五叔冲!” 喻召颜和喻一书一拍即合,兴奋的读完二等奖就栽进了人堆里,留下喻召蒲拿着一堆小吃站在原地。 “你们俩倒是给我机会说句话啊!我哪会猜什么灯谜,就非得吃吗?忍忍不行吗?啊?” 喻召蒲心酸喊完这话,已经看不到姑侄俩的身影,倒是叹气放下小吃之后,转身看到了寂兮和喻辞。 “小兮,小八,你们俩也在猜灯谜?”喻召蒲话音刚落,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不敢相信的又问道,“你们俩也为了那三只烤鸭?” 遇到喻召蒲,在喻辞的意料之外,所以听到他这句话,喻辞想都没想就点头,“对,为了烤鸭。” 不是什么花不花船的,主要是烤鸭香。 喻召蒲更是惊奇,连连摇头感叹,“不至于吧,烧仙楼烤鸭是什么稀奇玩意儿,能把你们俩也吸引了。” 想到这里,他对这猜灯谜的活动就来了兴趣,边往里走边说道,“不行,我得去试试猜几个灯谜,这烤鸭我还非得尝尝不可。” 喻辞瞄了一眼认真猜灯谜的寂兮,又看看扎进人堆里的喻召蒲,心里暗道,还好遇到的是五哥,跟姐姐一样的直脑子。 庆幸之后,他低头看向寂兮手里攥着写了灯谜的纸条,“四通八达(打一成语),姐姐,这个应该是什么?” 寂兮本来在看其他的灯谜,听到他问就看了眼,半点没有犹豫道,“头头是道。” 喻辞立马捧场的给她鼓掌,“姐姐你好厉害呀!诶这个,最难做的饭(打一成语),是不是山珍海味?” 寂兮不由皱了皱眉,摇头道不是,“阿辞,你是怎么把这个成语和最难做的饭联系到一起的?” 喻辞的答案被否定了也不丧气,神色认真的跟寂兮解释,“山珍海味都是很难得的食材,更是很少能找到好的厨子把它们做好,不就是很难做吗?” 他这话似乎有点道理,但答案显然不是这个,“无米之炊,阿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闻言,喻辞神色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果然是我太笨了,姐姐最聪明了。” 寂兮笑着摇摇头,低下头继续看别的灯谜。 分卷阅读54 两人边走边猜,绕了放灯谜的场地半圈,走到个小拐弯处,被人撞了。 寂兮和喻辞倒是没怎么样,被撞的倒是往后退了好几步,喻辞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影,福至心灵般低了头,看到一个熟悉的小团子。 “一书,怎么是你?” “一书怎么样?伤到哪里了没?” 两人同时问话同时蹲下,小世子左看看寂兮右看看喻辞,幼小的心灵不由发出感叹。 果然姨姨疼他,知道先问他有没有伤到,而小叔叔的语气,明显是觉得他出现的不合时宜。 “姨姨放心,我没事。我和五叔他们过来猜灯谜,准备拿二等奖吃烤鸭。” 小团子举着手里几张灯谜,高兴的跟寂兮他们看,想着很快就要吃到烤鸭,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喻辞神色略有失策之意,刚刚看到五皇兄,忘了这一茬,下意识忽略了小崽子,啧。 “姨姨,你们也猜灯谜呀。” 喻一书话音刚落,寂兮便点头肯定,小家伙见此脑袋飞速运转,他到底机灵,想的比喻召蒲还绕,直接开口问道,“小叔叔,一等奖是什么呀?” 喻辞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跟小世子说了花船游湖的事。 喻一书一听顿时欢呼,“呜呼,那太舒服了,不过小叔叔,一等奖肯定很多人争,你可得加油哦。” 喻辞乍一听他这话有些奇怪,想了下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不由道,“怎么只让我加油,姨姨呢?” “姨姨不需要担心,她超棒的哦。”小家伙边说边给寂兮做了个打气的手势,小肥脸上笑得开心。 喻辞佯装无语,寂兮却被他逗笑,忍不住伸手摸摸他小脑袋,指了指他手上的灯谜,“一书也超棒的,猜了几个灯谜啦?” 一听到这话,小家伙顿时没了开心的劲头,垮着小脸说道,“一个都没有,姨姨,这个好难哦,可是我好想吃烤鸭。” 作者有话要说:  说评论发红包,也没小可爱评论 我就欣赏你们不为钱财弯腰的性子(脑补霸总$_$) ☆、看看孩子吧 看到委屈成一坨的小团子, 寂兮当时就想说我帮你,但她一抬眼看到喻辞期盼的看着她,那话就说不出口了。 可任由小家伙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 她又想到小家伙至今一个灯谜没猜出来。 寂兮心念微动,瞥了一眼喻一书手里的灯谜纸条, “一书, 这些灯谜里面没有一个猜出来的,那有没有你觉得很简单, 答案似乎就在嘴边的?” 喻一书把攥紧纸条的手抬起来,翻了翻,然后举起来一个, “这个这个, 三个十不出头,打一个字。我觉得好简单呀,但怎么也想不到。” 寂兮在他读的过程中,手上就比划着, 答案似乎就在这两下划了出来。 “一书, 你比划几下就好了。” 喻一书脑子鬼精鬼精的, 看着寂兮的手势,联系了一下, 那字就浮现了。 “正!小叔叔, 你猜到了吗?” 小孩子高兴的点总是很简单,但喻辞这会儿心思没放在猜灯谜上。 喻辞看着花灯,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中, 被一书的欢呼打断,突然想起来他不是只有席蓝一个贴身侍卫的。 “姐姐,安橙跟着我们出来了吗?” 寂兮没反应他这话的意思, 但很快做出回答,“跟着呢。” “噢,”他应了一声,“那你问她能不能去东宫把词玄叫出来?” 闻言,寂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词玄?阿辞是想让他帮一书。” 喻辞点头肯定,余光瞥见安橙往过来的身影,他喊了一声,“安橙,词玄若是不来,你跟他说,我珍藏的白玉棋盘就给你了。” 好不容易从累死累活的地方出来,要是让他干点轻松的还不愿意,那就别怪他了。 “遵命,殿下。” 安橙人一走,喻辞立马拐了拐寂兮的手肘,“姐姐,咱们过去猜灯谜,一书自己可以的。” “???”小世子震惊张大双眼,神色归结为四个字,我可以吗? 喻辞不等小世子说话,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一书,要相信你自己,你很坚强的,不需要姨姨帮你。” 他收回了手,视线转回寂兮身上,“但小叔叔不行,小叔叔没有你兮兮姨姨,就坐不了花船的。” “噢,一书明白了,姨姨我过去找五叔了。” 喻一书头都不回走的决绝,真是不想看他小叔叔的嘴脸。 是,他已经五岁,是个大人了,得照顾好自己。 他小叔叔还不会走路,离不开姨姨。 两人注视之下,小家伙哒哒的远离了他们,寂兮不放心的向前迈了几步,“阿辞,这样让一书一个人待着,有些危险。” “姐姐不用担心,一书可是有贴身影卫的,走不丢的,而且猜灯谜就这么点地方,五哥他们肯 分卷阅读55 定也在找一书的。” 这话乍一听有道理,仔细听更没毛病。 寂兮就轻易的被他说服了。 得亏喻一书人小鬼大,又是真有影卫,不然喻辞这小叔叔可有的是人骂。 不过说起来猜灯谜拿一等奖这事,喻辞说他不行,他确实就不做什么,拿着寂兮专属的花灯,安安静静在旁边看寂兮猜谜。 噢,不是,他也有事干。 “姐姐,这个谜语好难,怎么猜啊?老板真坑,还好姐姐都会。” “哇,姐姐思考问题都不需要缓冲的呀,一下子就知道了。” “我好喜欢看姐姐认真的样子,好看的不得了。” “姐姐怎么这么聪明呀,好快猜出来答案的。” …… 寂兮一向在认真的时候不受影响,但猜出一个被人捧一句,这场面倒是少见。 偶尔走了神,她反应过来,心里不是对自己的懈怠感到怔松,而是,阿辞说话的声音真好听。 那么一等奖显而易见,寂兮直接猜到老板紧急加了三列灯谜,才能让后面的人一起猜,所以这架势不第一真的很难。 他们拿下一等奖,老板叫停场内所有人,然后宣布一等奖得主,并表示奖品即刻只剩下二三等奖。 喻召颜姐弟俩挤在人群里,看到这里,面面相觑,“一等奖是什么?” 他们光顾着猜灯谜,得二等奖,其他的都没怎么注意。 “老板刚刚说什么?他说了一等奖吗?” “没听到啊姐。” 喻召蒲瞄了一眼场内的客人,反应似乎不是很大,脑子里面理所当然觉得一等奖和二等奖差不多。 “别管了姐,咱们赶紧猜,他们那奖再怎么好,也不是咱们想要的。” “噗噗说的好,咱们继续。” 喻召颜竖了个大拇指,一弯腰钻进了人群,徒留喻召蒲无力反驳,“姐,别叫我噗噗!” 此刻已经被带到花船边的寂兮,打量了一番周围,“这船不错。” “……”姐姐,老板没让你过来监工! 那老板神色也恍惚了一下,然后才道,“地方小人已经带到,船夫也已经恭候多时,二位放心,这里都是最好的设施,其他的就看二位客人自己的了。” 告别老板,寂兮看了眼喻辞,对他使了个眼色,喻辞了然,赶紧上了船,寂兮紧跟其后。 上了船,他俩还没站稳,船夫就开了腔,“二位客人,花船游湖第一项,掌舵选择自己来还是让小人来?” 架势端的很足。 “你来。”寂兮应完声,坐在了喻辞旁边。 京都的夜一向热闹,尤其今日中秋佳节,更是欢声笑语不断。 他们坐在船上,想着游湖安静,没成想才略略几步,便看到湖里三三两两也飘着几艘小船。 游经岸边,更是有人指着花船,少女神色羡慕,拉着身旁的情人呢喃,眼底尽是羡意。 寂兮不是没经历过被众目注视的场面,但她以前面对的,可跟这不一样。 “阿辞,把船帘拉上一点。” 喻辞原本高兴的神色瞬间一变,把那小狗花灯有些置气的从她手边拉过来了点。 “姐姐是嫌弃跟我在一起丢人嘛?我明白的,那这花灯看来也是我一厢情愿,姐姐人可真好,什么都顺着阿辞。” 寂兮难得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于是解释道,“阿辞,不是你想的那样,岸边人太多了,我不习惯。” “可早朝人那么多,万国朝会还有那么多外族人,姐姐不照样应付得了嘛。” 喻辞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太在理,不能拿那些场面跟现在比,于是心里想了想,换了个说辞。 “姐姐呀,这晚上黑,他们瞧不见你的脸,你安心和我坐在一起,别担心,你是寂兮,不是那劳什子摄政王。” 他的话一下子戳中了寂兮的心窝,一直绷着弦的人突然松懈了些。 “好,我是寂兮,你是喻辞。” 这话似乎有着魔力,寂兮竟真的慢慢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拉着喻辞坐到了船尾,腿荡在空中,花灯放在身侧。 路过湖里的杂树,她还踮脚去摘树条,打在湖面,发出“唰唰”的响声,树条偶尔溅起水花,她就乐的哈哈笑出了声。 玩够了,寂兮靠在喻辞肩上,看着湖面发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这么肆无忌惮的玩闹了。 “阿辞,谢谢你。” 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突然的转变,谢谢你蹩脚又真诚的接近,也谢谢你不嫌弃我的胆小与顾虑。 喻辞听懂了她的话,脸上的笑意加深,抬手轻抚她的脸,声音与轻凤相合,显得低沉又有力。 “姐姐,古书上说,中秋的花灯许了愿,放在水面漂流不倒,你所愿即灵验。” “我们试试吧。” * 花船夜游涟湖的事,到底不是寂兮想象中能藏得 分卷阅读56 住的,事情传的飞快。 第一个来说的就是喻连庭,“小兮,你昨晚和小八游湖,我和四哥在岸上看了好久,都没见你瞧过我们一眼。” “这个,夜里光暗,我有些看不清。” 寂兮为了表示自己这话的可信度,故意眯了眯眼。 喻连庭长长“噢”了一声,寂兮以为这茬就过去了。 不想他突然来了一句,“小兮,下月景阳百花夺魁节,四哥和我准备去看,你也一起如何?” 寂兮顿了一下,有些犹豫,“景阳离京都远了,一来一回五六天。” “五六天而已,大殷如今太平盛世,小兮在担心些什么?” 这话在理,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阿辞怎么会愿意她跟连庭他们去景阳呢。 “秋祭之后,就快到校考了,不然等到校考结束了再说,连庭你觉得怎么样?” 寂兮一再推脱,喻连庭虽未觉出深意,但总该知道分寸,“如此,就听小兮你的来吧。” 上朝的时候,李大人也跑来特意问她,中秋晚上去干什么了,寂兮只能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糊弄了几句。 她和阿辞说清心意,之后明面上会做什么,自然就能被看出来,倒不用见人提说几句。 秋祭开始的前两天,喻一书带着喻辞去了烧仙楼吃饭,用了五次免费的其中之一。 回来之后,正好和寂兮碰上。 “一书,我听府上下人说,你带你小叔叔去吃饭了。” 小世子不由得骄傲的抬了抬下巴,“对呢,那天多亏小叔叔把词玄叫来,不然我们就拿不到二等奖了。” “是吗?你五皇叔和三皇姑不也出了几分力。” 闻听她这话,小世子头摆的更狠了,话里不掩失望。 “五皇叔走路倒是威风,猜灯谜却半点不神气,三皇姑也猜的不好。” 寂兮看他这小老头模样笑了一下,弯腰揉了揉他的头,没再说话。 “不过说起来,三皇姑昨晚跟我们走散了一会儿,她竟然不认路,多亏有个好看哥哥把她送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阿辞这章又茶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可爱:星 30瓶;比心~好多营养液,第一次见这么大场面的我超感动! ☆、别养肥了呜 寂兮听到他这话只是点点头, 以示了解,倒是一直安静听着的喻辞开了腔。 “好看哥哥长得有多好看?” “比小叔叔差几分,但他左耳有颗红痣, 看起来稀奇得很,但配上他的长相, 就觉得很舒服。” 喻一书边说边想, 挠着下巴思索昨晚的事情。 寂兮听到红痣,下意识联想到了佛教, 便笑道,“他生了一副菩萨心肠,长相该不会也像个弥勒吧。” “啊, 对耶, 我觉得他笑起来很像,说话也好温柔的。” 喻辞听到这里,多少心里对那人有了猜测,心里感叹缘分莫测。 寂兮一直关注着他的神色, 等喻一书被下人带着回了院, 便开口问他, “阿辞认识带三皇姐回来的那人?” “呃也不是,姐姐, 我只是猜想, 也许那个人是我认识的。” 寂兮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们俩在院里走了会儿, 路上下人遇到了便问候他们。 “王爷安康, 殿下安康。” “王爷安康,殿下安康。” …… 一开始没觉出什么,问候的次数多了, 寂兮反应过来了不对劲。 “府里下人有些不规矩了,问候应该先称呼你的。” 喻辞甚觉她被规矩束缚,但又想不到怎么跟她说,这称呼顺序是他私下有意无意让下人学的。 他沉默的这会儿,寂兮越想越觉得不合规矩,“过几天我跟安橙提说几句,不能让他们这样没规矩。” 她这样坚持,喻辞没理由说什么,但他注意到的关键,显然不是这个。 “姐姐,为什么要过几天?” 小太子看着她,一副等答案的样子。 “因为……噢想起来了,后天秋祭,我来主持,你来祭月,咱们这两天要练练程序。” 她说完就觉得自己记性近来差的很,进府就要说的事,刚刚才想起来。 “往年秋祭不都是由姐姐一人来的吗?今年加上我,那些大臣定然颇有微词,姐姐选我真是辛苦了。” 话音方落,寂兮那繁乱的思绪断了,对上喻辞一脸心疼的样子,蓦然就有些哑然。 阿辞在她心里的形象,总是会在她以为这就是阿辞的全部之后,突然的冒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大臣以为小太子平庸无能,殊不知朝堂之上,他们所想所做,都被他看在眼里。 可小太子自己被人质疑,却没多大感觉,反倒是提起她才变的神态。 “也没出几分力,那些大臣… 分卷阅读57 …哈算了,你好好记住规矩,秋祭别出岔子,那就够了。” 她想说大臣对他的评价也不是很差,但转念一想,没什么必要。 阿辞能说刚刚那话,想必已经很清楚局势了。 众人眼里平庸的小太子,其实并非如同他们所想的那样。 校考,她着实期待的紧。 许是寂兮这句话起了点效果,一向懒散懈怠的小太子,面对秋祭的态度,比以往任何事都要认真。 到了秋祭那天,寂兮和喻辞早早就出发,从东宫到皇宫,内城到外城,赶早走了个遍。 这中间喻辞没喊过一句累,倒是寂兮怕累到他,叫停队伍歇了好几次。 到达郊外祭月场地时,所有皇亲国戚以及大臣都已经到场,这其中多少有人瞧见喻辞后,露出不屑或是复杂的神色。 寂兮看到后神色微沉,把人名字都在心里记上,上了祭祀台上惯例一番演说,正式开始之前,她拉住喻辞,嘱咐了句,“阿辞,你别慌,万事有我。” 喻辞一直绷着的背松了几分,低头对她笑道,“姐姐,我知道,万事有你。” 寂兮目送小太子上祭台,看他嘴里念叨着他评价为繁文缛节的烂规矩,一时心酸又无话。 阿辞不守规矩,也不爱争,偏偏生来是太子,学东西都比别人快几分。 他不想要的,别人会以为他要。 正如她之前以为,小太子突然坠马受伤,是算计之中。 后来发现,确实是算计,不过算的不是大殷,是她。 她也庆幸阿辞有这些小聪明,否则真会被一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这次秋祭是她的第一步,阿辞做的很好,接下来就只看校考如何,这第二步可是关键。 * 秋祭过后,离校考只有半个月了,不过喻辞看起来并不紧张,甚至还要赶在秋尾巴结束前,带着小世子去抓蛐蛐。 寂兮听到席蓝来回禀消息,只当自己没听到,任由喻辞玩,她向来不限制喻辞,纵着他总是多的。 既然喻辞能跟她那么说,想必对校考应当是有信心的。 不过被拉着在草丛里面趴着的小世子,并不是很有信心。 和眼前的一只肥肥的绿虫子对视很久之后,喻一书抬起头看向草地旁边躺着休息的喻辞,吃着葡萄仰着头,端的是轻松自在。 “小叔叔,你确定这里能抓到蛐蛐吗?” 喻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丢了颗葡萄喂进嘴里,“当然可以,一书,做事情要耐心,不能着急,知道吗?” 好家伙,躺了一下午的人,说教起来比先生还有理。 “我知道应该耐心,但是小叔叔,我今天数了四只青虫和三只蚯蚓,还有数不清的蚂蚁,就是没看到蛐蛐。” 小家伙的语气太过埋怨,躺着劳役人的喻辞,终于有了动的意思。 却只是,抬了抬腿,换了个姿势躺。 “你放心一书,这里没有,旁边的草地里也有,小叔叔不会骗你的。” 若是之前听这话,喻一书还会很肯定,但经过这段时间和他小叔叔的相处,他觉得小叔叔有点坑。 呃不对,不是有点,是非常。 “才不信小叔叔了,趴在草地上累死了,我要吃葡萄!” 喊完这句,小家伙直接冲到了躺椅旁边,小手伸的可快,“唰”的一下抓了四五颗。 喻辞任由他拿,等到拿完才想到喻一书的手还脏着,顿时皱了皱眉,把盘子推远了点。 “你吃,多吃点,看小叔叔给你露一手。” 喻辞拿起旁边抓蛐蛐的笼子,胸有成竹的走向刚刚喻一书待的地方,按照方法撒了点砂糖和糕点碎屑,支起架子放在上面。 然后他就在旁边安静的坐着,喻一书看了会儿,感觉跟他刚刚没什么差别,于是分了神,专心注意手里的葡萄,想办法怎么把皮剥开,能让葡萄果肉不受一点损失。 过了一刻钟左右,喻一书满心期待自己这颗葡萄能够剥的完整。 “呜呼,抓到了!一书过来!” 他惊得一抖,“啪嗒”一声,葡萄掉了。 喻一书还没来得及哭丧着脸,又听到喻辞的话,顾不得葡萄的事,连忙往喻辞那边跑。 “小叔叔,小叔叔,我来了!抓到了几只?” “嘘,安静点,别把它吓跑了。” 喻一书顿时安静的站在旁边不说话,不过喻辞这话,也让他知道了个底,这笼子里面抓到了一只蛐蛐。 虽然有一点失望,但一想到忙活了半天,能抓到一只也不错了。 喻辞小心翼翼蹲下身,动作迅速打开笼子,把里面的蛐蛐放到了另一个笼子。 喻一书视线紧随着看,仔细一瞧,里面竟是有着四五只蛐蛐。 “小叔叔,你怎么做到的?这院里竟然有这么多蛐蛐吗?” 喻辞装好了蛐蛐,抬头扫了一圈其貌不扬的院子,荒僻又 分卷阅读58 没人气,离正院距离远得很,院里的花园看上去许久未曾打理,这地方没几个虫子真的很难想象。 “一书,有时候咱们办一件事,不是非要按照书上说得来,而要结合实际动用自己的脑子。” 他回答的简直跟喻一书问的话驴唇不对马嘴,但他表情很认真,也不知道话里的深意到哪里,喻一书只能嗯嗯敷衍点头。 “算了不说这个,去!把桌上其他笼子拿过来,这蛐蛐可得先一只一个笼子,不然斗起来就没劲。” 小世子别的不行,听话可是一等一好手,听到喻辞的话赶紧就往桌边跑,拿着几个小笼子就跑回来。 喻辞装蛐蛐的过程中,喻一书看了几眼,想了想问道,“小叔叔,我们要跟姨姨说一声吗?” “大可不必,你以为咱们一天干些什么,你皇婶不知道吗?” 喻辞对他的话抱以嗤之以鼻的态度,话音方落,他低头看了看笼子里的蛐蛐,莫名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也对,姨姨什么都知道。” 喻一书又摆出那种自然而然的崇拜神色,喻辞便知道他没听懂他的话,不过也没事,反正问题不是很大。 他也不是想着王府暗卫整天盯着有什么,只是一想到他和姐姐中秋游个湖,都能被一群大臣唠叨半天,就觉得心累。 世人都觉得皇室子弟,富贵荣耀美人均唾手可得,但其实身处其中的他们,多的是难处。 “一书,走,去书房找你皇婶。” 喻辞拎着小笼子走在前面,喻一书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跟在后面,走在路上,下人纷纷行礼问好。 从书房到这偏院的距离不算太近,小世子走了会儿,就犯懒不想走,赖在原地不动。 “走不走?晚饭还吃不吃了?”喻辞假装板着脸,严厉说道。 喻一书听到他这话,干脆就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大有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小叔叔,晚饭让下人带过来吧,或者找个人把我背回去,我真的不想动了。” 这话说完,喻一书又锤了一下地面,难掩愤黩,“我想小叔叔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会这么累。” …… 喻辞沉默了一下,心里反思小世子这行为也不算过分,毕竟小家伙在偏院草地上又爬又转悠了半天。 找个人背回去倒是可以,他思考了几秒,突然的喻辞灵光一闪,对小世子笑得慈爱且莫名其妙。 “一书,来,小叔叔背你回去,这几个笼子你提着。” “真的?你背我吗小叔叔?” 连着两问,足以说明小世子的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一书老工具人了 好糟心啊,都在养肥我,是我的男主不够茶吗 呜T﹏T我过几天爆更!!呜呜呜 ☆、我要爆更了 喻辞已经把装蛐蛐的笼子递给了他, 然后背朝他蹲下身,比了个上来的姿势。 喻一书回了神,一脸高兴的扑上去, 被喻辞背着往回走时,还兴奋的在空中踢了几下腿。 他小叔叔真是太疼他这个侄子了, 为了以后, 他一定要更努力的助攻,早日让姨姨变成真正的小皇婶。 小世子这个念头没持续多久, 确切地说是到了书房,听到他小叔叔第一句话,就没这个感动的心情了。 “姐姐, 姐姐, 快过来把一书抱下来,我手麻动不了,快点帮帮我。” 寂兮正和词玄说着话,看到喻辞进来就准备去接, 听到他的话步伐更是立马端了起来。 “阿辞手麻的严不严重?一书, 怎么让你小叔叔背回来呢?” 连着两问, 足以说明寂兮的担心,当然, 这担心对的是谁, 喻一书很明白。 “姨姨,我今天抓蛐蛐累到了, 小叔叔才会背我的。” 喻一书踮着脚仰着头, 非常卖力的解释,奈何感觉没人听他说话。 “姐姐,你看, 手臂就这个样子动不了,完全僵住了呀。” 小太子使劲攒着劲装,眼睛眨啊眨,表情无辜又委屈,看上去就难受得很。 寂兮可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赶紧拉着人到一边,又是搓手又是揉肩。 词玄倒是懂眼色,趁着机会把喻一书往外面带,边走边劝他以后不要跟太子殿下一样,没出息,光知道演戏装柔弱。 喻一书噢了一声,临出书房回头看了一眼他小叔叔,正对着姨姨笑得眉眼弯弯,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团子看着看着忿忿转回身,拽着词玄走的气冲冲。 今天的小世子,也是工具人的一天! 书房里面,寂兮边给喻辞揉手边跟他说话。 “带着一书忙活大半天,抓到蛐蛐了吗?” “当然,”喻辞指了指没被小世子带出去的几个竹笼子,示意寂兮看。 寂兮大意 分卷阅读59 扫了几眼,看清之后难掩讶异道,“竟能抓到五只,也是难为你了。” 还想着喻辞会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呢。 “是啊,我在偏院地上坐了好久,才勉强抓到这几只,一书这小崽子,一只都没抓到。” 说到后半句,不知怎么的,寂兮听出了点骄傲的意味,她不由笑笑,“听你这意思,还要跟他比比呢。” “嗯……姐姐要是这么说,比比也不是不行的,反正我可不怕比较哦,我可厉害了,姐姐对不对?” 寂兮手上用了点劲头,边给他捏肩边无奈附和,但眉眼都是笑意,“是是是,你最厉害。” “好啦好啦,也不用夸的太狠,姐姐也超棒的,我现在肩膀一点都不酸了,手也不麻了,最喜欢姐姐了。” 喻辞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句句都听得人心里舒坦,又是一口一个喜欢,弄得寂兮心里甜的都快冒泡了。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话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哪有,明明就是因为姐姐现在跟我亲近了些,我才这样的,平时可不会这样。” 喻辞边说边在心里补充,除了姐姐,还有谁值得他费心费力换人设,劳心劳力当绿茶。 “好好好,不提这些了,阿辞,猜猜刚刚词玄来干什么?” 喻辞刚吐槽完,听到寂兮这话下意识摇摇头。 “他来送信,三皇姐打算请烧仙楼的厨子到宫里做一顿饭,就用那天的免费机会,然后把咱们都叫去吃顿饭。” “三皇姐为什么不去烧仙楼?”非得把人请进宫。 寂兮顿时眼神一亮,对他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不过词玄回答了,三皇姐她懒得动。” “……” 行吧,这还真是符合三皇姐的性子。 喻辞顿了顿,问了个关键,“三皇姐来请自然要去,不过这宴是定在什么时候呢?” “明天下午,到时候你几个皇兄都去,跟上次家宴差不多,不过规矩少些而已。” 喻辞便点点头,没再吭声,一想也知道三皇姐不会只请他们两人去,起码还有个五皇兄。 其他两个不用说,肯定也要跟来。 噫,若是之前,喻辞可能对那两人有一丝丝的防备心,现在可没有一点心情搭理他们了。 他这种有娘子的人,才不会跟孤家寡人一般见识呢。 “说起来,你这蛐蛐明日去宫里要不要拿上?” 寂兮忽然提到这一茬,喻辞还有些惊讶,不过他知道姐姐说什么,都有她的理由,这么问肯定有原因。 许是喻辞惊讶的眼神太久,寂兮便开了口解释,“这时候抓到几只蛐蛐不容易,明日带去,你们兄弟几个斗蛐蛐闹闹,过了时间把它们放走。”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何况一书不是很想玩嘛,带他玩玩,过段时间大皇兄回来,他就不能整天跟着你瞎闹了。” ……? “姐姐,什么叫做跟着我瞎闹呀?我明明就是带着一书体验生活,让他不要拘泥于书本,学会实践……吧啦吧啦” 寂兮捏肩膀的手顿了顿,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她这说一句话,阿辞还能解释一长串,小嘴巴巴的就他会说话似的。 “好,阿辞,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仔细想想,若是大皇兄知道,你带着一书干些什么,还愿意把一书送我这里来吗?” 成王当初把小世子送到摄政王府,是因为寂兮学识渊博文武双全,能够教教小世子的功课。 但是走之前忘了喻辞在王府,这下可好,小世子的功课直接没做些什么,整天跟着喻辞上蹿下跳,弄得王府里面鸡飞狗跳。 喻辞听到寂兮的话,嘴唇动了动,脑子里面回想了一下,这半个多月一书跟着他干什么了。 王府每个偏院都插上旗子,像土匪一样,作为盘踞点;还有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去街上玩儿,被人当做叫花子;每个王府暗卫几乎都被喻辞带着一书认熟了脸…… 这么一想,喻辞不禁冷吸一口气,他的罪状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了。 当务之急,得抱个大腿。 “呜呜,那大皇兄不会骂我吧?姐姐,我害怕,你保护我哦。” 他说就说,手上可半点不马虎,就着寂兮给他捏手腕的时候,似是不经意把她往过拉了一点,直接搂上了腰,脸贴着她的腰侧。 寂兮捏手的动作“被迫”打断,整个人也愣住了,回过神低头看怀里的人,脑袋贴着她,头发丝软的不像样,看起来就很好摸。 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怕什么,大皇兄还真能罚你不成?”话里带着笑意,手心温热又轻柔。 喻辞刚得逞的笑意连忙敛住,抬起头把脸蹭在她掌心,眼睫颤啊颤,像是蝴蝶翅膀一样,展翅欲飞。 “是啊,皇兄可凶了呢,从前我若是惹母后发了脾气,不说父皇,皇兄首先会罚我面壁思过的。” 说着说着他就 分卷阅读60 委屈了一样,瘪瘪嘴把头仰的更狠,声音软乎乎的带着些吸气,腔调都咽着似的。 “姐姐,面壁思过一点都不好玩儿的,思不出过还要被打手心,父皇也要罚我,父皇比皇兄更严厉的。” 快心疼我!姐姐我小时候超惨的,快抱抱我! 寂兮听到这话,脑子里面瞬间浮现出一个画面:奶呼呼的小太子面朝墙壁,闷着头反思,年纪小又没点定力,左动右动的抓耳挠腮。 一旁的大皇子严厉的拍拍小太子的背,委屈的他瞬间就眨巴出眼泪,伸出小手擦啊擦。 她蓦然的就被自己的脑补萌到一塌糊涂,只是一开口,就不是这样了。 “那你怎么会惹得先皇后生气呢?” “……”我恨! 无论过了多久,姐姐永远是块木头。 喻辞恨恨低下头,颇有些咬牙切齿,“我小时候太皮了,姐姐难道不记得吗?” “那倒是,皇家几个兄弟里面,你从来就是最闹腾的。” 寂兮说完,神色恍惚了一下,又偏头笑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的。 “姐姐,可是我现在很乖呀,小时候不懂事嘛,阿辞现在超乖的!” 他抬起头弯着眼睛笑,趁着机会把寂兮的腰又搂紧了几分。 寂兮复又无奈笑笑,垂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好好好,不说这个了,现在不累了吧?去吃晚膳。” 寂兮随即退后了几步,喻辞顺势松开手,心里可惜的“啧”了一声,视线不由自主看向寂兮的腰。 姐姐的腰,又细又软,总之就很适合抱。 喻辞侧头微眯了眯眸子,敛去眼底深欲,起了身顺手拉住寂兮的手,再看向她又露出甜甜的笑,仿若刚刚无事发生。 “走啦姐姐。” * 饭厅里面,喻一书啃完第二个鸡腿,第五遍问旁边的安橙,“小叔叔和姨姨不吃饭吗?” 安橙也再次用同样的答案回答,“小世子,属下不太清楚王爷的安排。” 喻一书噢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菜,丰盛至极,看上去也不是很差,小叔叔拉着姨姨在书房干什么呢?他不饿的吗? 他小脑袋瓜里面一个接一个问号,最后总结为一句话:小叔叔刚刚背我果然不怀好意,草率了,哎。 他简直就是小叔叔求宠的工具人,放在后宫里面,小叔叔就是活生生的“母凭子贵”。 喻一书这正想着事呢,喻辞和寂兮过来时就看到小世子低着头啃鸡腿,半天没见动弹一下。 “一书,想什么呢,鸡腿都不啃了?” “……想你母凭子贵?” “……?”喻辞瞬间震惊,好家伙,小崽子把他当什么人呢。 什么母凭子贵,起码他也是叔凭侄贵。 喻一书也是一愣,暗道自己大意了,连忙结结巴巴解释,“额不是,我是说……就昨天那个话本讲的挺好。” “行了行了,一书快吃你的饭吧,姐姐你别见怪,这几天小崽子看话本上头呢。” 寂兮惊讶消退,闻听喻辞这话,不由想到刚才两人说的话,边往桌边走边笑道,“阿辞,你看看,一书又迷上话本了。” “这……一书,过几天你父王要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 喻辞倒是利索,直接把问题甩给了小世子,打的小家伙一个措手不及,惊诧的看向喻辞。 “小叔叔,父王回来问我功课,你不表示表示吗?” “我应该表示什么?你功课完成的很好呀。”喻辞不为所动,理直气壮给自己夹了块鱼,又给寂兮舀了碗鸡汤。 “……”这种话怎么会从小叔叔的嘴巴里说出来,就十分离谱。 “行吧,小叔叔,你务必到时候也这么跟父王说,我不想被罚。” “不要慌一书,问题不大。”喻辞摆摆手,神色那叫一个淡定。 话音刚落,他又说了句,“无非就是面壁思过打手心,默背课本写检讨,没事。” “……”哼,小叔叔也是说得出口。 小世子无语的表情太让人想笑了,寂兮轻推了一下喻辞,示意他别说了,又对一书道,“来一书,这块鸭肉给你,还有香菇也吃点,功课的事有姨姨,别担心。” 喻一书原本漂浮不定的心瞬间放下,感动的看向寂兮,为表谢意还塞了满满一嘴的青菜,嚼的说话都含糊不清,“姨姨,窝太喜欢里了,里真好!” 寂兮笑了笑,又给他夹了筷菜,“没事,好好吃饭就行了。” 小世子捣蒜似的点点头,看着青菜就跟见到肉似的,一点都不挑。 倒是沉默着的喻辞,突然敲了敲桌子,在小世子的问号脸中,对寂兮指着桌上的虾饺,“姐姐,我要吃这个。” “???”怎么回事啊,小叔叔现在吃醋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连他的醋都吃。 真是个醋坛子。 “虾饺,好,一个不够吧,两个刚好,怎么样 分卷阅读61 ?” 喻辞立马咧开嘴,故意笑的傻气,“够了够了,姐姐给我夹的虾饺,味道就更香了,最喜欢姐姐了。” 寂兮笑了笑没说话,喻一书内心直呼没眼看,懒得关注他们俩。 略显快乐的一顿饭结束,寂兮对喻一书嘱咐了几句,大意就是明天要去宫里,还把蛐蛐带着,让他记着别忘了。 喻一书听到要斗蛐蛐,人就晃了神,直到他小叔叔捏了捏他的小肥脸,“回神了小崽子。” 喻一书回了神,高兴得不得了,拽着喻辞的衣摆直蹦跶,“小叔叔小叔叔,明天进宫斗蛐蛐!你和四叔他们比怎么样?” 闻言,喻辞轻蔑一笑,难掩骄傲。 “小崽子记住,你小叔叔永远是最强的,不管比什么都是,懂吗?” 小世子若有所思低头噢了一声,然后再次抬头,“所以你当初为什么会从马上摔下来?” “……”这都是问些什么屁话! “再优秀的人,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哦豁,失误一次直接摔坏脑袋,小叔叔,你的失误有点大了。” 话音刚落,喻一书迈着小短腿就跑,生怕喻辞抓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恢复下午六点更新,日四保底,有机会日六冲一冲Σgt―(〃°ω°〃)?→ ☆、就看看呗 “嘿!你这小崽子!站住, 别跑,今儿不打你几下,你就不长记性。” 不管谁跟小崽子说他摔了脑袋的, 哼,等他明天找个机会, 都得没! * 第二日前半天都没什么事情, 就如同以往一样,下午寂兮特意算着时间, 带着叔侄二人进了宫。 坐在马车里,喻辞把装蛐蛐的笼子放在桌上,蛐蛐时不时叫唤几声, 合着马车轮子的咕噜声, 颇有些合拍。 “这蛐蛐叫起来声音真大,等会儿斗起来肯定有劲。” 喻一书说着往桌边凑了凑,伸手敲了几下笼子,话里不掩期待。 喻辞瞥了一眼蛐蛐没说话, 他收回视线却正好跟一书对视, “小叔叔, 你怎么看这几只蛐蛐?” “我怎么看?我到时候坐着看它们呗。” 喻辞答得理直气壮,完全没跟小世子的话接上, 但本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小叔叔,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这几只蛐蛐斗起来,是不是声音大的比较厉害?” 知道自己误解了话, 喻辞顿了一下, 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淡定解释,“这个说不准, 也许厉害的不出声。” “怎么说?”小世子来了兴趣,一旁看书的寂兮也合了书视线转向他。 喻辞对寂兮眨了眨眼,转头道,“不动声色的优秀,懂吗小崽子?” “哦吼,原来蛐蛐也有低调的尖子生呀。” 听到这话,喻辞直接伸手比了个大拇指给他,“阅读理解满分。” 寂兮听着叔侄俩讨论了会儿蛐蛐的实力,视线从喻辞身上撤开,移到了桌子上的几个笼子。 “声音大的蛐蛐,是高调的一类,可能是自信且底气十足的,亦或是自视甚高实则不堪一击的。” 话里暗含深意,喻辞听懂了只笑笑看向她,没说多余的话。 倒是认真听话的小世子挠挠后脑勺,肥嘟嘟的小脸上冒出疑问,“姨姨,蛐蛐也分的这么复杂吗?” 寂兮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肉脸,笑意盈盈,“一书,姨姨只是提说几句,你不用想这个。你现在就想想该选哪只蛐蛐,等会儿把几个皇叔都斗倒。” 果然,提到这话,喻一书就没管刚刚她说的深意了,往桌边挪了挪,趴着观察蛐蛐去了。 喻辞伸了个懒腰,往后靠了靠,语气懒懒,“一书,你给自己选个厉害的哦,别等会儿输了哭鼻子。” “放心吧小叔叔,我一定选个很厉害的!” 厉害到别的蛐蛐看到它就躲开,哼哼。 * 说要挑选蛐蛐,喻一书可认真得很,一路上皱着小鼻子,仔细观察,简直能把蛐蛐身上的部位组成都记下了,才终于在进宫之前,把心仪的蛐蛐挑到了。 小世子本想着让他小叔叔也挑蛐蛐来着,结果一下马车,就看到小叔叔开开心心走到姨姨面前。 “呜呼,烧仙楼的菜味道真不错,姐姐,我开始期待了。” 寂兮对愣着的喻一书招招手,转过头笑道,“是吗,最喜欢他们哪道菜?” 他摸了摸下巴,佯装思考,“都挺喜欢的,姐姐等会儿多吃点,我会给姐姐夹菜的,让姐姐看看,阿辞可会照顾人了。” 话音刚落,趁着机会他又往前上了几步,拉着寂兮的手晃啊晃。 “那好,今儿就看看阿辞怎么照顾人的,姐姐也享受享受。” “哈,我很会的哦。” 一路闲聊着,他们往三公主的宫殿走去,路上宫女太监看到他们纷 分卷阅读62 纷行礼,只是乍一看到喻辞,有些老实的还没反应过来,楞会儿才行礼。 寂兮看到这里,意识到了问题关键,“阿辞,你看,许久不在宫里待着,宫人都快不认得你了。” 这话不知道有没有深意,不过喻辞听到之后,就担心寂兮说让他赶紧回东宫。 “啊,姐姐,这宫里隔几天就换人管理,生面孔不认得我很正常的。” 寂兮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安排,“东宫的人也会换?我怎么记得词玄和席蓝跟着你快十年了。” 喻辞便摇摇头解释,“东宫里的人也换,不过换的都是外院和杂活的人,席蓝和词玄可是我的贴身侍卫,不能换的。” “这样,我刚想起来这事,当初还是我父王向皇上建议的来着。” 他说到这里,寂兮突然有了印象,却又因为提到先父表情黯然片刻,感叹自己近来总是忘性有些大。 “前面就是三皇姐的宫殿了,姐姐,你知道岳……并肩王为什么要提出这个建议吗?” 啧,差点嘴快喊成岳父了。 寂兮表情犯了难,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一抬头看到喻辞,神色有些莫名,她便问道,“难不成阿辞清楚?” 喻辞回了神,点点头又摇摇头,倒叫寂兮有些蒙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面前的殿门,“姐姐,这事说起来有些长,咱们先进去吧,回了府我再跟你讲。” 寂兮听说这话,抬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三公主的殿门口,“好,先进去吧。” 他们牵着小世子走进殿里,就发现他们又是来的最晚的。 喻连庭眼尖,首先看到他们,“小兮,你们来了,快坐快坐。” 寂兮对他礼貌性笑笑,拉了一下喻辞的衣服,走到桌边三人落座。 喻辞撇了一眼他六皇兄,凉凉一笑,打招呼假装无意不唤他,把他单落下,可真是幼稚手段。 喻召颜看架势刚从外面进来,端着盘鸭块就走过来,“小兮,你们怎么又来这么迟?菜都快凉了。” 寂兮瞧了眼她手里冒着热气的菜,想了想没说话,喻召颜注意到她的视线,顿了一下忙道,“我可没骗你,这菜是刚热的呢。” “我明白,三皇姐,就是我想问问,你画这么精致的妆容,穿这么干净漂亮的衣服,为什么想不开要去厨房端菜?” “……”喻召颜哑言,摸摸鼻子看了眼菜,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姐姐,你还不知道三皇姐吗?对她来说,衣服和妆容算什么,吃饭才最重要!” 话音刚落,喻召颜放了菜,对他赞同点点头,“小八说的好,你懂我。” 寂兮无奈笑笑,“行行行,你们这还心有灵犀起来了。” 喻召颜摆摆手,往席上坐,“不说这了,吃菜吃菜,我找的那几个大厨,可还有好几个绝活呢。” 喻一书看了看桌上的菜,挠挠头扳起手指算了算,皱皱鼻子道,“三皇姑,你请他们进宫来,用的是一次免费机会吗?” “是呢,老板人还不错,就只给我算一次。”喻召颜吹了一口热气,用勺子舀了点汤,满足的叹了口气。 喻一书眼睛顿时一亮,高兴的说道,“这么说,咱们还有三次免费机会喽。” 喻召颜点点头,笑眯眯把菜往他旁边推了点,“嗯哼,棒极了,一书来,多吃点。” 小世子伸碗接了菜,想了想又道,“不过说起来,五皇叔没用过一次机会吗?” “他这不正在吃嘛,反正我用的时候,肯定会叫他,一书你不用担心他。” 喻一书复又点点头,没再想这事了。 他们俩专心吃东西,旁边的喻召蒲瞧了瞧,又抬眼看向喻辞,“词玄那晚怎么会去猜灯谜?说起来多亏了他,不然二等奖我们还真拿不到。” “词玄能去,当然是我下了令,一书哭唧唧的想让姐姐给他帮忙,我就把词玄叫来了。” 喻辞说完,露出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微笑,等着他五皇兄道谢。 要不是词玄,他们这机会怎么可能拿的到,都多亏他把词玄喊去了。 却不想…… “那你为什么不让小兮帮一书呢?” “……?” 五皇兄难道不知道姐姐和他游湖了吗? 喻辞无语的样子尽入寂兮眼底,她便看向喻召蒲开了口,“召蒲,我也要猜灯谜的,为了一等奖。” “嗯?一等奖是哪家饭店,连小兮你都如此拼命争取?”喻召蒲饶有兴趣的放下筷子,一副等故事听的架势。 “……” 这下不止寂兮无话可说,连喻连庭他俩也看不下去了。 “五皇兄,一等奖是夜游涟湖,你懂我意思吗?” 喻连庭说着,暗暗使了个眼色,迟钝半天的五皇子,终于反应过来,“这,难怪,我还说呢。” 难怪小八好心把词玄叫来帮忙,搞了半天还是 分卷阅读63 为了这,怪他那天没看一等奖,大意了。 喻朝盛不无心累的叹了口气,深觉他这五弟脑子直来直往不绕弯,相比小八来说,简直是狐狸遇到棒槌。 他们沉默的时间里,稍显安静的殿内突然传来几声虫鸣,喻召蒲几乎是瞬间抛去刚刚的事,惊讶道,“蛐蛐声?这时候还有蛐蛐呢。” 他话是惊讶着的,视线偏向寂兮,寂兮便顺着他说道,“嗯,阿辞昨儿在偏院抓的。” 喻一书莫名骄傲的仰仰头,跟着说道,“对哦,小叔叔只用了一小会儿时间,就抓到了五只蛐蛐呢。” 不说别的,喻朝盛听到这,倒是真有些佩服他,“可真有小八的,秋末还能抓到蛐蛐。” “蛐蛐呢?小八,拿出来,让我们也看看。”喻连庭放了筷子,对喻辞说道。 闻言,喻辞给寂兮夹了块肉,转头看了眼喻一书,神色明白写着让他去拿。 喻一书忙点点头,哒哒的跑去刚刚进来时放蛐蛐的地方,仔细看了几眼,把自己提前挑好的蛐蛐拿出来,然后把剩下的四个拿在一起。 “看,就是这几个。” 小世子跑进来,把四个笼子放在桌尾,蛐蛐乍一被颠了颠,叫唤的声音更大了些。 自小都是爬树偷鸟蛋,斗蛐蛐摸鱼的好手,几个皇子看到蛐蛐,神色均是一喜,离得近的干脆上手打量起来。 喻辞趁着给寂兮剥虾的时候,瞥了眼他们,“你们看归看啊,得给我留一个,等会儿还要教一书斗蛐蛐。” 几个人连连应声,也不着急吃饭,兴冲冲跑到一边挑蛐蛐。 寂兮看了看他们,又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碗:鸡腿,红烧肉,排骨,几片青菜和豆腐,还有喻辞手上正剥的虾。 “阿辞,你不去挑蛐蛐吗?我碗里的菜够了,再多就吃不完了。” 喻辞眼都不抬的扯掉虾头,没有犹豫道,“姐姐,都说了我要照顾你吃饭,挑蛐蛐有什么重要的。” 听到他提这话,寂兮无奈笑笑,“你还真上了心,我不过说说罢了。” “我从来不会说说而已,姐姐,我会做的。” 他剥好虾放到寂兮的碟子里,抬眸直直看着她,话里的郑重几欲化成实质。 寂兮猝不及防被他突然的认真撩到,眼神瞬间飘了飘,过了会儿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从头到尾就没伸直过,一直就在碗边放着。 “我知道,阿辞,你向来都是……” “小兮,小八,你们俩怎么坐着不吃菜?”喻召颜大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寂兮的话。 寂兮话一噎,收回了视线,对他笑笑没再继续说话。 “……” 他为什么会觉得三皇姐能助攻,这他妈直接拖后腿!气氛瞬间没了! “三皇姐,我去挑蛐蛐了。” 喻辞咬牙切齿的说完,气赳赳的走到旁边,临起身之前还委屈的瞟了一眼寂兮。 寂兮被他逗笑,刚刚被噎住的感觉消散,然后喻召颜挠挠脸又问道,“小兮,小八刚刚是不是生气了?” “没,你听错了三皇姐,他急着挑蛐蛐呢。” 喻召颜哦了一声,视线瞟了一眼寂兮的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她听到。 “急着挑蛐蛐,还非要给你剥虾,真不知道哪门子急。” 寂兮手顿时停了一下,装作无意的瞥了瞥她,收回眼神看到自己的碗,到底没压住嘴角的笑。 他急啊,急的是另一件事罢了。 * 喻辞边走边把刚刚的事情放下,过去看到几个皇兄围在一起讨论蛐蛐,挑了挑眉问道,“怎么样,你们挑好了么?” 喻连庭听到他声音,便转头道,“挑好了,放心,给你也留了。” “算你们有良心,不给我留可不像样,好歹是我抓的呢。” 喻朝盛看了眼小世子手上的两个小笼子,指着道,“喏,你的那只是一书给挑的,可不是我们挑剩下的。” 喻辞笑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行,我还是相信你们不会干这种小手段的。” 虽然大家怎么说曾经是情敌,但他这几个皇兄小手段还没怎么用过,也算是光明磊落了。 喻一书轻轻摇了摇笼子,对他招手道,“小叔叔,快点拿好你的蛐蛐,五叔和四叔要先斗一把呢。” 这么快? 行,他就看着呗。 顺便学习学习。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呼,不知道说什么,就是想写几个字,阿巴阿巴阿巴(*⊙~⊙)噎住 ☆、彻夜长谈 他们便往出走, 准备去找个墙角,喻连庭走在后面,原本安静着,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等会儿,四皇兄, 你们俩的蛐蛐是不是差不多大的?” 喻朝盛把手里的笼子抬了抬, “差不多大,这几只蛐蛐长得都很均匀 分卷阅读64 。” “那就行。” 小世子听到这里, 当然不明白为什么喻连庭要这么说,忙扯了扯喻辞的衣角。 喻辞会意,指了指他手里的笼子, “咱们斗蛐蛐, 首先规定参与双方的蛐蛐得一样大,体型不能差别太大。” “怕双方悬殊太大吗?” “可以这么说。” “我还以为斗蛐蛐就是要比那种悬殊很大的对手,这样才有看头。” “你倒是想的好,蛐蛐怎么想?换句话说, 你和你五皇叔打一架, 公不公平?” 喻辞说完,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殿内,就瞧见寂兮和喻召颜起身往外走。 旁边小世子想象了一下喻辞描述的画面, 顿时吓得摇头, 那可不能比,五叔一拳下去他就没了。 喻辞眯眼看了一下往过来的两人, 话里带了些犹疑, “姐姐,你和三皇姐怎么也出去?” 三皇姐舍得抛下那些菜? 寂兮挽着喻召颜走过来笑道,“你们都不吃了, 我俩哪坐的住,再说了,我也想瞧瞧斗蛐蛐。” 旁边的喻召颜摆摆头,没好气道,“你们啊,从小就是玩起来不吃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饿肚子很好玩吗?” “三皇姐,这可不怪我,现在是四皇兄和五皇兄准备比。” 喻一书也赶紧走到他三皇姑身边,生怕她迁怒于人,“对哦,不是小叔叔说现在比的。” 看到小世子着急附和的样子,喻召颜没憋住笑,收住了脸上故意装出来的冷漠。 “好了好了,我没生气,走,出去瞧瞧噗噗他俩。” 她说着就挽住寂兮往前走,寂兮与喻辞擦肩而过,对视无言,满眼皆是笑意。 等到寂兮转过去,喻辞视线瞬间紧盯喻召颜和寂兮交叠的手腕,神色恨恨,他都没有光明正大和姐姐挽着手。 居然被三皇姐抢先了。 可恶! 难受归难受,他还是得出去。 叔侄俩出去的时候,正听到喻连庭对院里下人吩咐找牛筋草。 喻一书一向不懂就问,“牛筋草,小叔叔,是用牛的筋编成的草吗?” 喻辞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细细解释道,“你也是想得出来,就是一种草而已,斗蛐蛐专门要用到的。” 接连听到喻辞对斗蛐蛐的讲解,喻一书顿时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声音。 “哇,斗蛐蛐还有这么多讲究呢,我还以为就是简简单单的两只虫打架。” “你可当,位置要选好,蛐蛐体型要考虑,还有一大堆有的没的,不然我为什么要教你。” 喻一书连连点头肯定,深觉他小叔叔果然懂得很多。 他们这边话头刚落,喻一书就听到那边他三皇姑的声音响起来,“噗噗,你这蛐蛐看起来怎么蔫了吧唧的?” “皇姐,你不懂,等会儿看我就行。” 寂兮听着姐弟俩互动,安静没吭声,只面带着微笑,桃花眼微翘,唇角上扬。 喻辞不自觉就看着她,而寂兮突然察觉到有人在看,下意识顺着看过来,又与喻辞双目相对。 “阿辞,怎么不过来?”她说着脸上的笑意变深,多了些真心实意的味道。 喻辞于是拉着小世子走快了点,“姐姐想让我过来,我马上就来了。” 他们往过走,另一边喻连庭突然大了点声音,惊讶反问回禀的宫人,“找不到牛筋草?我记得宫里这玩意儿挺多的啊。” 喻辞刚一站定,听到他这话,扫了一圈院子提醒道“六皇兄,牛筋草多是多,三皇姐的宫院里可没有半棵。” 喻连庭顿时拍了拍脑袋,对宫人吩咐道,“啊这,我忘了这一茬,去,你们俩到五皇子的宫院里找去。” 宫人便退了下去,喻召颜这时想去看看蛐蛐,寂兮趁这机会把两人交挽的手松开,往后退了点。 喻辞一直注意着她,见此连忙拉着小世子站在她旁边,“姐姐,我来陪你了,等会儿我也要斗蛐蛐的,看看,就是我手上这只。” 寂兮顺着他说的,看向他手里的笼子,蛐蛐趴在里面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但看起来不是蔫不拉几的样子,反而有一种韬光养晦的感觉。 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只蛐蛐看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斗起来会怎么样?” 喻辞丝毫没有犹豫,伸手比了个打气的手势,“只要姐姐对我说一句加油,它肯定会很棒的。” 寂兮顿时笑开,伸手点了点喻辞的额头,“跟你说加油,它会很棒,阿辞,这是个什么逻辑?” “团队精神,只要有一个人被鼓励,其他人也会相应变厉害。”说着,喻辞低头把笼子举高了点,“斗蛐蛐也是一样的呀。” 寂兮状似无奈笑笑,“阿辞总是有自己的道理,那待会儿我可看好了。” “嗯哼,姐姐看着哦。” 他们俩说话的功夫里,方才的两个宫人急 分卷阅读65 急忙忙拿着一把牛筋草赶了进来,喻连庭话都没说,立马接过来递给了要比赛的两个人。 喻辞看了看那两人的架势,自然的伸手拉住寂兮,“要开始了,姐姐,我们往过去点。” “诶好。” 寂兮被他拉住手,也没有感觉不习惯什么的,好像就因为他动刹牵手,她就慢慢接受了这样。 这样想着,她低头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眼底笑意盈盈。 喻召蒲摆好了位置,感受到身边人头攒动,抬头无奈道,“其实这样的墙角处斗,也不是最好的位置,若是有特制的斗蛐罐应该更好。” “话是这么说,但宫里可连一只斗蛐罐都没了。”喻连庭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丧气道。 这是为什么,寂兮和喻一书不约而同的看向喻辞,脸上挂着迷茫与疑惑。 “我们当初玩的太狠了,父皇后来下令烧毁,说是避免我们玩物丧志。” 好家伙,小世子直呼强大。 他几个皇叔得是玩的多狠,能让皇爷爷下令宫里不能出现那些玩物。 喻朝盛显然也想到了缘由,但当下也没办法,“算了,这样也能将就将就,过阵子再找机会出去买。” “也是,不过四皇兄,你们这一把不比点什么?” 喻辞饶有兴味的架着手,试图为平淡无奇的对赛添点火花。 没想到两人拒绝的很干脆,表示只是试一局,不需要这些东西。 喻辞闻言,暗暗哼了一声没说话。 一开始两人就拿着牛筋草逗弄蛐蛐,避免它没有活力,等到时机差不多了,就撤下牛筋草,看两个蛐蛐慢慢接近。 “四皇兄那只蛐蛐头大,五皇兄那只蛐蛐腿粗,这样看来,较量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喻辞低了声音在寂兮耳边说道,有意无意呼了点热气。 寂兮没察觉他的小动作,嗯嗯点头,目光直直盯着蛐蛐。 “小叔叔,怎么样才算输了,这两只蛐蛐怎么不出声呢?” 喻辞瞥了一眼专心致志的两个人,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蹲下身压低了声音,跟小世子解释。 “先出声的就输了,打的狠一点的话,蛐蛐还可能断胳膊断腿,哪边蛐蛐有了退意也就输了,平局的话得分情况。” 话音刚落,喻一书愣了愣,懵逼的把自己手里的小笼子提起来,看向里面叫唤的正欢的蛐蛐。 他甚至感觉蛐蛐和他对视了。 如果叫出声就算输,那他这只岂不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小家伙情绪半点没隐藏,被喻辞尽收眼底,“你这个没事,等会儿比的时候它自己会安静,再出声才算。” 还好还好,吓得他差点以为没开始就结束了。 因为是试着比试一局,所以他们比的也不怎么走心,何况蛐蛐又是捉来的,不严谨。 最终结束的也很快,喻召蒲赢了。 “要不是四皇兄这只蛐蛐先叫出声,我猜还能比一阵子。” 喻连庭说完摸摸下巴,视线转向喻辞,忽然笑起来,“小八,咱俩比一局?” “可以,”应完声,喻辞又想到了什么挑挑眉问道,“赌什么?” 喻连庭刚想说让他从寂兮府上搬回东宫,刚蹲下身的喻朝盛正好站了起来,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在喻辞看不到的地方,他默默比了个投壶的姿势。 喻连庭瞬间了悟,轻咳一声道,“景阳百花争魁大赛要开始了,你若是输了便跟我们去看看呗。” 邀请他去看花比赛,这是什么意思?握手言和把酒言欢? “我对那比赛没兴趣,而且那比赛不是二月初才开吗?现在可是秋末,差着四五个月呢。” ……好像不是没有道理。 被说服的六皇子火速思考还有什么,脑海里面灵光一现,提出一个对他来说没什么挑战的赌注。 “那这样吧,校考之后会有成梧宴,我们谁输了,谁就要全权管理这个宴会,不允许让别人插手。” 都知道当今太子无事不做,更别说管宴这种大场面,没处理过的肯定很难做。 喻辞当然明白他的想法,但他丝毫不慌,不会管宴又如何,反正他不会输,根本不需要操心。 “来,开始比试,输了别耍赖。” “小八这话,还是留着提醒自己吧。” …… 结束比赛的喻连庭失望至极,看着地上的蛐蛐满眼疑惑。 “这蛐蛐是不是有问题?” 一听这话,喻辞瞬间精神,起了身看向他,“你可别说了,只能证明我这个蛐蛐很厉害,别想着我做什么手脚了。” “我没说你,别急着解释。” 喻连庭撇了一眼他,复又蹲下身去看自己的蛐蛐,过了会儿叹口气,“愿赌服输,成梧宴我会安排的。” “等等,姐姐还没说安排给你呢,你自己就接上了,越俎代庖?” 分卷阅读66 喻辞边说边往寂兮身边靠,动作表情活脱脱在讨好似的,小世子直呼没眼看。 “你……我没这个意思,小兮不然……” 他看向寂兮解释,话没说到一半,寂兮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头。 她表情有些复杂,眼里没几分真切的笑意,话语也冷淡了点。 “既是赌约,便按照执行就是。” 话音方落,寂兮眼眸微动,瞥见喻连庭的表情,心口滞了滞语气缓和些又道,“何况这宴会让你安排,我也安心。” 喻连庭面上应声,心里却在回想刚刚寂兮的神色,分明是有些不高兴的,可他又不知道是怎么了。 只道许是今日天气不好,惹得人心烦气躁。 之后喻辞又带着小世子斗了几盘,便被喻召颜喊着回去吃点东西,说是好不容易让人□□,别耽误了。 几人也就作罢,把蛐蛐给了宫人,让他们放回草里。 却说寂兮的神色自从斗完第二局,就一直有些勉强,喻辞虽是时不时逗她几句,夹菜又讲些屁话,但还是能感觉她兴致不高。 喻辞看了眼周围,悄悄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姐姐,你怎么了?” 寂兮回了神看他,目光深邃眸中暗含深意,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她也说不准是不是想多了,刚刚听到景阳看花这事,寂兮就想起喻连庭也跟她说过这事。 几次三番要人出京都,难不成真要反? 这样一想,有些难说真假,万一她想多了呢? 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寂兮越想越后怕,心里坚定了念头,绝对不能去景阳,就在京都守好阿辞,等他登基之后再说。 回了府里,喻辞挥手示意喻一书自己回院子,然后凑到寂兮面前问她,“姐姐,你还有心思了解为什么宫人定期调换吗?” 寂兮抬眼与他对视,看到他脸上的关心之意,心里暖意融融,仿若冷意尽被化融。 “有的,阿辞讲给我听便好。” “那去哪里讲?不然去姐姐的院里吧,姐姐还能顺便处理公务呢。” 他说完就拉着寂兮回院,压根没有要听寂兮的话,她想说去书房的话头也就咽下,任由他拉着走回去。 喻辞边走边想当初母后跟他说的时候,有哪些细节,尽量想的非常清晰非常多,最好能跟姐姐彻夜长谈。 而且刚刚姐姐好像很不开心,那他更得把这事讲好,免得让她多想。 结果一到寂兮院里,她没头没脑来了一句,“阿辞,这事情要讲很久吗?” 喻辞为了多留一会儿,当然是能怎么夸张就怎么夸张,“嗯,姐姐,事情很复杂,我应该会说很久。” “这样,那我让安橙把书房的折子再拿过来一些,我院里的少了。” “……”姐姐你还真当我讲故事呢。 ☆、你是真的狗 * 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这话同样适用于现在,喻辞眼看着寂兮安排人去拿折子,想阻拦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说出来可就不是打脸了, 可能姐姐就不听了。 “先进去吧,阿辞。” 寂兮说完, 自己先进了屋里, 喻辞跟着进去。 他们俩走了没几步,喻辞突然开了口, “姐姐,我跟你讲哦,那个规定当初寂叔提出来的时候, 是和父皇商量过的。” “但是父皇在早朝的时候却不同意。” 寂兮下午脑子里面一直在想喻连庭的事, 乍一听到喻辞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喻辞摇摇头, “虽说父皇是平民出身, 他也不避讳这些, 但是朝里的大臣总有几个老学究的。” 他说着叹了口气,眼含心疼的看向寂兮, 深有同感的继续道, “就像现在,朝里总会有几个多事的。” 这话寂兮深表赞同。 她给喻辞倒了杯水, 坐在他旁边, 支着下巴示意他继续。 “历朝历代,宫人的有关规定,便是调到哪里就服侍哪处, 即便调动也是小变,绝不会有半月大换的出现。”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父王当初为什么要提这个呢?” 她单刀直入,半点不拐话题。 喻辞心里感叹,果然,若是直接说完,姐姐可能再过半炷香时间就把他赶走了。 还得慢点。 “姐姐你知道的,父皇和寂叔马背上夺天下,建成功业之后,依然每天保持早起晚后练武的习惯。” 寂兮点点头,确有此事,但这跟改规矩有什么关系? “还有,父皇和寂叔的样貌英俊,气度不凡,但他们都是一心只有一个人,可难保不会有人动歪心思。” 听到这里,寂兮便大概明白了。 “他们俩又是经常在一起练武,寂叔在宫里还有一处专门的休息地方,这 分卷阅读67 姐姐应该也知道的。” 喻辞瞥了一眼寂兮的脸色,想了想问道,“姐姐,寂婶婶没有跟你说起过吗?” 寂兮放下手,起了身去另一边拿折子,顺便回他的话,“父王从未提过这事,母妃自然不知道,也就未曾与我说起。” “看来母后说的没错,寂叔从不让寂婶婶操心,不像父皇故意跟我母后提这事。” “故意?”寂兮重复了一遍,有些没懂他这话的意思。 “就是有天父皇和寂叔晚间练武的时候,遇到手段很低的宫女来勾/引,还差点让她们碰瓷成功了。” 喻辞边说边在心里吐槽自家父皇丢人,不如寂叔稳重。 寂兮听到他的话,心里一紧,“成功了,难不成?” “不不,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父皇他俩就是提前没注意,喝了点低级的蒙汗药,脑子有些晕乎,不过对付两个宫女还不在话下 ” “但是出了这事后,父皇一开始压着没让人知道,直到寂叔提说改规矩之后,才放出风声。” 说到这里,寂兮已经清楚了那规矩改变的原因,也明白为什么先皇会一开始故意不答应。 但是,她突然就想知道为什么先皇会故意跟先皇后提这个事情。 “没有为什么,父皇他就是比较幼稚。” 喻辞说了这话,更让寂兮好奇了。 “前面说了嘛,宫女不安分,有些所谓的世家小姐当然也不甘寂寞,想进宫的大有人在。” “母后又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所以父皇就想让她吃醋嘛。” “最后倒是醋了,醋了半辈子。” 话音方落,喻辞叹了口气,最后还不是有了妃子,虽然他自小知道父皇确实只爱母后,但他还是不能接受父皇后宫有那么多妃子。 母后性子不争不抢,谁能说她不爱父皇呢? 只是时局受制,她无法选择,只能接受。 最后一句话直直进入寂兮心里,她握笔的动作突然顿住,醋了半辈子。 她想到先皇,便想到他留下的子女,以及后宫养老的几个太妃。 当皇上,就得纳后宫。 那…… 寂兮抬眼看向喻辞,手指缓缓蜷缩,像是把自己的心揪住。 那阿辞也会这样吗? 她光是想到这里,就觉得难以接受。 “姐姐,等我登基,第一件事就下令废除后宫。” 却是突然的,喻辞朝她走过来,蹲下身攥住她的手,表情坚定又深情。 “姐姐,我只要你。” 她被这直白的话听得心底发烫,一向做事留三分,说话留余地的摄政王便开了口,“阿辞,我亦是如此。” 喻辞瞬间高兴的笑弯了眉眼,低头把脸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轻蹭。 “姐姐,你这话我想听很久了。” 上辈子,这辈子,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起,前前后后快十年了。 我跟你讲父皇设有后宫,不是说我也会有,而是告诉你,如果我是皇上,后宫只会有你一个人。 不论是什么,都只有你。 这话,我上辈子就想告诉你了,姐姐。 * 经过掏心掏肺的一番互通情意,喻辞感觉两人的心贴的更近,同居一室指日可待。 但是,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校考还有八天了,这意味着他必须得认真温习功课,免得校考的结果不尽人意。 而且,姐姐对他温习的进度非常关心,为了不让姐姐失望,他必须得加把劲。 以至于,喻辞已经拒绝小世子的邀请好几次了,在又一次被拒绝后,喻一书终于决定亲自来找他。 “小叔叔,你最近在忙什么呀?都不见你在府里走动。” 小世子坐在他对面,满脸好奇的看着苦大仇深的喻辞。 喻辞掀起眼帘瞥了一眼他没说话,又垂眸看面前的书,颇有些头疼的撑着一边,没好气的瞪着书。 喻一书看到他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惊讶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小叔叔,你不会整天都在看书吧?” 这简直太离谱了,有生之年能看到小叔叔接连学习三天。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一书,像你整天不好好看书,将来是会娶不到媳妇儿的。” 喻辞振振有词的教育小世子,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信不信,反正看喻一书的表情,他明显是没有听进去的。 “噫!小叔叔你怎么好意思的呀?连看三天书就把你骄傲坏了。” 喻辞刚想说小崽子对他不敬,迟早告诉他大哥,耳尖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兀的便抬了头,对小世子淡定一笑,在喻一书的迷茫眼神中,告状的那叫一个顺口。 “姐姐!一书打扰我看书,害得我忘了这个策论怎么写了,姐姐快来教我。” “……?” 小叔叔,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分卷阅读68 寂兮不负喻辞所望,开着门就进来,边走边跟喻一书说话。 “一书,不能打扰你小叔叔哦,他要温习功课,在校考上取得好成绩的。” “姨姨,我……小叔叔他,我错了,不该打扰小叔叔的。” 喻一书承认自己是想告状的,但他看到小叔叔比的口型,果断就放弃了。 ——下午带你出府玩。 他表示,玩不玩的不重要,主要就是喜欢背锅而已。 寂兮满意点点头,走到他旁边摸摸小肉脸,“知错就改,一书还是好孩子,说起来,你的功课做的如何了?” 喻·好孩子·一字未动·一书:“……” “就还差一点点啦。” 喻辞正对着他,看到这表情顿时明白了过来,本着身为小叔叔的良心,他开了口,“姐姐,刚好让一书现在把他的作业拿过来,你先给我讲讲这个策论。” 实际上,他暗地疯狂给喻一书比“快走别回来”的手势,千万不能让小崽子打扰他和姐姐的二人世界,走了就别回来 。 喻一书顿时了解点点头,边往外走边说自己回去拿功课。 他懂,他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院外。 寂兮见他这么主动,还很欣慰,连带着看喻辞写的“狗屁不通”的论点,都没有之前那么无语了。 看了几眼,她又想到喻一书,“一书现在能主动学习,应该是看你每天都看书,有了上进意识。” “……”跟他有什么关系,明明小崽子就没看书。 “那姐姐,我现在这样算是带动人一起学习,是个很好的榜样了哦。” 寂兮笑笑点头,重复了遍,“嗯,阿辞是很好的榜样。” 是很好的榜样,不是大臣口中不学无术的榜样。 喻辞高兴一笑,指了指寂兮手里的纸,期待无比,“姐姐,我的策论是不是比之前有了进步?” 寂兮手顿了一下,抬眸与满眼期待的小太子对视,回想片刻之前他策论的只字片语,再与面前的对比,沉思半晌,肯定点点头。 有了一点点进步,虽然一点点,但也进步了。 “哇,我真是太棒了。” 喻辞瞬间开心的拍手,拍了几下他又摇摇头,看向寂兮,眼睛眨啊眨。 “不对,应该是姐姐太棒了!我有进步都是姐姐教得好,姐姐超厉害的。” 你进步是自己的努力,和我有什么关系。 寂兮想说这话,但对上喻辞的表情,一时无话。 喻辞保持着现在高兴的样子,又围绕着策论说了些话,趁着寂兮心情大好,装作无意问道,“姐姐,我们下午能不能出去吃饭?” 还没等寂兮回答,喻辞利索的把话补齐,“而且,姐姐,你上次在拍卖会结束之后,带我去的那家饭店,我觉得味道很好诶。” 寂兮回想了一下,很快对上,“你说的是金环客栈,你喜欢?” 喻辞连忙点点头,不得不喜欢,答应带小崽子出去玩的,他得讲诚信,不然以后找谁给他助攻。 “好,你把这篇策论重新改一遍,要是写的不错的话,我就带你出去。” “……”不是吧,姐姐。 喻辞试图拒绝,抬眼看到寂兮一脸认真的样子,话就变了个味道,“姐姐~我不会,你教我。” 寂兮肯定道,“我当然会教你,不然我专门过来一趟干什么。” 闻言,喻辞瞬间没有丧气了,整个人都冒着甜味儿似的,对着寂兮笑得眉眼弯弯。 “就知道姐姐最心疼我了。” 寂兮摇摇头,状似无奈,手心却贴上他的颊边,轻抚安慰道,“阿辞,这几天抓紧些,过了校考你怎么玩都没事。” “姐姐,我知道的,你放心啦。” * 喻一书最终没有再回辞兮阁,硬生生等到下人传他去大厅,他想过姨姨会问他为什么没有拿功课去找她,但没想过会是…… “一书,等会儿去金环客栈吃饭,你想吃什么?还记得这家客栈吗?” 寂兮蹲在他面前,问的认真,喻一书不由得与她背后的喻辞对视,只见他小叔叔默默点头。 不愧是小叔叔,真是说什么就做什么,承诺总会兑现,大爱小叔叔。 他现在说好话的样子,完全忘了两个时辰前,他还在说自己小叔叔是狗。 “姨姨,我记得的,我想吃叫花鸡,还有好多好多的肉。” 小世子鼓了鼓小肉脸,边说边吸了一下口水,馋样逗得寂兮笑了出来。 “一书真是小馋猫,说到吃的就忍不住口水了。” 小世子赶忙擦擦嘴边不存在的口水,非常理直气壮的答道,“姨姨,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寂兮还没说话,喻辞在他俩旁边蹲下身,跟着道,“说的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棒!”小世子顿时高兴的伸手与他击掌,叔侄俩默契十足。b 分卷阅读69 r   “你们俩哦,一大一小都是馋鬼。” 寂兮轻轻点了点两人的鼻尖,缓缓起了身,“好,不说了,现在出发去金环吧,免得饿坏了。” “好耶!冲啊,小叔叔。” 叔侄俩笑闹着先往出跑,寂兮跟在后面慢走,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真好,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 为了一顿饭就能开心的家人。 也不知道是她和喻辞心有灵犀,还是总是想法一致。 一上马车,喻辞拉着小世子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像是玩笑又似是带着几分认真道,“姐姐,你说,若是我们日后有了孩子,我和他是不是也会这样相处?” 姐姐,你说,我和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因为一顿饭高兴的蹦蹦跳跳。 喻辞甚少说这样温柔的,包含以后的话,但刚刚和小崽子闹的时候,看到姐姐的表情,脑海里面突然就想到了这个。 寂兮愣了几秒,视线停顿在叔侄俩的手上,脑海里面还因为那句“我们日后有了孩子”而不知所措。 直到马车行进,外面传来渐渐嘈杂的声音,她才回了神,桃花眼里笑意渐深,声音温柔至极。 “应当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应当,是肯定,可能还会抢鱼吃。 ☆、那你看我 四目相对之中, 一道稚嫩又带着笑意的突兀声音传来,“小叔叔他难道不会抢饭吗?” “……?”气氛又没了! 小崽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忽略小叔叔杀人的目光, 喻一书颠颠的挤在寂兮旁边,然后又偷偷摸摸说道, “姨姨, 那我是不是能叫你小皇婶了呀?” 喻一书捧着肉乎乎的小脸,对喻辞眨眨眼, 又期待的看向寂兮。 寂兮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先是看了眼喻辞,和他对视良久, 方才缓了缓神, 却还是没说话。 喻辞明白她的顾虑,这时倒也不耍着小性子,但必要的手段还是得有,他伸手拍了一下喻一书的小脑袋, 话里假意失望, “还没到时候呢小崽子。” 寂兮更是顿了顿, 视线瞬间直直凝在他身上,眸中分明有着歉意。 她现在只能任由阿辞做些小动作, 着实委屈他了。 喻辞似是不经意暗了神色, 又像才注意到寂兮的注视一样,连忙对她笑笑, 寂兮表情顿时更复杂了几分, 他看到之后,只当自己没做什么。 激起姐姐的愧疚感,方便他予求予取。 喻一书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 不理解的挠挠脸,只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叫小皇婶,顿觉失望。 若是姨姨成了小皇婶,他以后去学堂,说起话来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可惜可惜,小叔叔还是不给力。 不过吃饭的时候,小世子就不这么想了,看到一桌子丰盛的菜,他只觉得自家小叔叔简直完美。 下午在外面吃顿饭,也算是喻辞这几天好不容易的放松时间,吃完饭他又带着喻一书去买了些东西,这才回了府里。 马车上的小插曲,就当是过去了,他们都一心想着几天后的校考。 她想再光明正大一点,他想再理直气壮一些。 就在两人默契不提这事的前提下,期待已久的校考终于到来。 校考文试分为口试,帖经,墨义,策论和诗赋;武试分为长垛、马射、马枪、步射穿扎、翘关负重、身材言语。 寂兮事先只跟喻辞商量过文试,武试的内容并未提过。 却是到了校考开始之前才知道,几个皇子里面,除了喻辞,文武试都参加了。 面对寂兮明显有些担心的脸色,喻辞看了一眼武试的项目,丝毫不慌,“姐姐,你去跟武试考官说一声,我也报名,文武试我也都参加。” “可,阿辞你不是不会武吗?” 喻辞顿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面对寂兮疑惑的目光,谎话张口就来,“但姐姐你看,这些东西也用不上内力武力什么的啊。” “不都是要点力气和巧劲还有脑子就行吗?” 喻辞边说心底边打鼓,生怕寂兮想到不对劲的,比如……发现他会武,一直在装柔弱。 幸好,陷入沉思的摄政王忽略了他的异样,没有怀疑什么。 “你说的对,不过阿辞,你要记住,武试可以随便来,文试一定要拿下。” 寂兮说着看了一圈周围的人,鼓励的对他挥挥拳头,手挥在脸边可爱的不得了。 喻辞憋着笑意点头,和寂兮背向而行,一人走向考官席,一人去往考生座。 文试第一场是口试,简单的介绍生平,主要是看考生的语言组织能力,基本上大多数考生都没有什么问题。 尤其是喻辞等几个皇子,场面见多识广,更不会因为这点小情况感到紧张。 于是第一场 分卷阅读70 口试很快便结束了,考生基本上都在,没有被判不及格的。 到了第二轮,帖经——由各处考官任择经书中一页,遮盖当页的内容,仅留一行,再裁纸为帖,盖上三字或是五字,令考生写出这三、五字。 既要背会,还要写对。 类似于看上下文填空,这东西的考核对考生的记忆力,需要极大的考验。 寂兮看到这规则时,回忆了一下之前校考的规则,发觉做了些改变。 前年校考帖经,考生只需要念出来空出的字就行,而今年必须要写出来,这意味着阿辞若是记过了经文,但写错了字也不算分。 她不觉有些为喻辞担心,而不在寂兮考核范围内的喻辞,此刻正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人。 宋扶风,宋家嫡长子,心悦三皇姐多年,长相斯文眉眼慈悲,尤其左耳垂上的一颗红痣,显得气质温润如玉,说起话来也是有条不紊的,倒真像姐姐那日笑称的佛陀。 不知怎的,他细细想来,竟是觉得这人有些熟悉,晃了个神喻辞突然明白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词玄跟这宋扶风却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那侍卫嘴毒,眉眼又带着煞气,没有这宋家嫡长子的温润,便多了几分凌厉。 喻辞走神的功夫里,视线一直不自觉的放在宋扶风身上,若是片刻功夫,兴许宋扶风察觉不到,但时间久了,这视线便格外扎眼。 捱了会儿,宋扶风对身旁友伴告了声失陪,然后往喻辞走来,行了礼道,“太子殿下,可是在下衣着有何不妥?” 喻辞回过神发现他离的这般近,闻听他的话有些不解,“并无,宋公子一身衣着得体,可谓是仪表堂堂。” 宋扶风连道不敢,想了想还是跟喻辞说道,“那殿下何故一直看着在下?” 喻辞顿了一下,刚想说没看什么,但又觉得否认没什么意思,于是也不绕弯,把那天小崽子说的话大概简述了一遍。 “孤方才在想,左耳有红痣,长相慈悲的世家子弟,应当除了宋公子再无人了吧。” 宋扶风又是摆手,态度谦虚至极,“殿下客气,在下当日不过顺路而已,毕竟那灯谜会离宋府不远。” 喻辞听着甚觉好笑,是不远,不过就是隔了三条街,相反的方向罢了。 “你谦虚了,小世子回去之后不停夸你来着,摄政王也夸你菩萨心肠。” 喻辞边说边注意宋扶风的神色,余光瞥见他脸上真切的笑意,以及,眼底的几分急切。 他话音方落,便发觉宋扶风眼底黯然片刻,喻辞愣了一下,显然没理解这人突然的丧气。 却是前面的人道了一句,“帖经开始了,大家快准备准备,才第二轮呢。” 宋扶风这才敛了情绪,赶忙闭眸默记温习过的经书,非常的认真,喻辞看到这里,脑海里面灵光乍现,反应过来他的失落为何。 他一直想听三皇姐对他的评价,只是喻辞不知道,也没说到。 喻辞顿觉自己心思剔透,决定中午回去跟姐姐商量,把他三皇姐带来,也算是他还了宋扶风的人情。 喻辞排在队伍中间,前面的人在接受考验,后面的人比较轻松,唯有中间的人煎熬着瞻前顾后,又怕温习不到位,又怕太松懈忘了经书内容。 他便格外特殊,在所有考生千姿百态的紧张或是轻松之中,他拎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打着盹儿等考官什么时候叫他的名字,舒适到像是在家一样。 但没人敢说什么,别的看不出来,他那特殊的龙纹头冠,足以让人觉出他的地位。 何况喻辞没装乖之前,京都多少热闹场子他没去过,光是一张脸便让人认出来。 周围的考生等着无聊,便有人开始跟不太了解喻辞的人科普,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传开。 喻辞瞌睡正来,被耳边的动静绕的心烦,便换了个姿势坐着。 他斜靠在椅子上,脸色微冷,瑞风眼轻扫周围一圈,视线直压的人喘不过气,哪怕他姿势懒散,眼神似乎只是随意飘转,也能觉出几分凌厉。 “怎么,考官出的考题是孤?” 一群考生怯懦不语,低着头没回声。 喻辞眼帘微抬,看了眼不远处的考官,全都是老头子,还他妈四个人。 一想到这时候,姐姐也在考核考生,一群男人崇拜又仰慕的盯着她,喻辞心口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于是又对面前低头不语的考生警告了句,“既然不是,便望各位莫要叽叽喳喳如同妇人。” 说完他便合眼躺回了椅背,脑子里面都想着姐姐现在在干什么,对那些考生的要求是不是很严格,或者说他那几个皇兄会不会有人让姐姐考核。 越想越气越烦,喻辞气着气着便走了神,过了会儿这处考场突然安静了一瞬,所有考生目光灼灼盯着考场入口,小声又激动的窃窃私语。 女子翡翠弧形珠花缀于发间,挽了一半的长发用风形银簪插住,余下墨发披于身后,一袭云纹绣锦靛蓝长裙,衬得它肤色白 分卷阅读71 皙,面容精致。 寂兮打从进这个考场,便四处张望,寻找喻辞的身影,便往考官席位走边看人,遇到考生行礼,倒是端的板正。 宋扶风就在喻辞旁边,注意到寂兮不同寻常的神色,想了想准备伸手把喻辞摇了一下。 半道上,他的手被人拉住,宋扶风转头去看,对上友伴担心的神色,“你好端端碰太子殿下干什么,脑袋不想要了吗?” 宋扶风默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怀疑摄政王可能是在找太子殿下,便装作昏了头似的说自己晃了神。 寂兮看了一圈,最终在去往考官席的路上,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躺在椅子上睡得正香,与周围考生着急默记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她不由叹了口气,缓缓走向小太子,遮住些许光线,带着清幽的声音轻声道,“阿辞,睡得好吗?” 喻辞本就睡得不甚熟,又对寂兮的声音格外敏感,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他就立马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一人站着低头,一人坐着仰头,在周围众人感叹太子脾气暴躁,恐会责怪摄政王的猜测下,他们眼睁睁看着太子表情由不敢置信夹杂着一丝不耐烦,到惊喜再到委屈。 然后方才凶神恶煞,呵斥他们叽叽喳喳如同妇人的太子,坐起身拉了拉摄政王的衣角,轻轻摇了几下。 “姐姐,我太瞌睡了,不是故意要坐下睡觉的。” “我保证自己帖经会完成的很棒,你别生气好不好?” 小太子仰着头眼巴巴看她,睫毛颤啊颤,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看上去心虚得不得了。 寂兮最怕他来这样一出,又想着自己方才那点担心,纯属多余,正主完全不担心的在打瞌睡呢。 她便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微微低了点身子,想要把喻辞的手拉开,却被喻辞反手抓住,寂兮象征性挣了几下,喻辞反而抓的更紧。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今年规则改了,我怕你记得句子,默不出字。” 喻辞听到这话,顿时开心的笑了一下,“原来姐姐是担心我,特意来找我呀。” 寂兮想说不是来着,但她视线触及两人相握的手,又觉得没必要否认,于是低低“嗯”了一声。 喻辞原就是故意调侃一句,也没想到寂兮会回答,所以听到寂兮的嗯,脸上的笑意不由更加深了。 他瞥了一眼队伍,已经到了宋扶风,下一个就是他。 “姐姐,我想了想,其实还是有一点紧张的,因为,你看,下一个就是我了。” 寂兮顺着他说的看向队伍,因为宋扶风的站姿侧对着他们,左耳的红痣便格外明显,她不由晃了一下,猜想这人是送三皇姐回来的人。 “那我在旁边看着,你就按照我教你的来,别紧张。” “姐姐真是太好了,不过说起来,姐姐那边考核已经结束了吗?” 他抱着几分试探,小心问道。 寂兮没觉出他的试探,回答的肯定,“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剩下三四个人,我让别的考官来。” 她那个考场开始的早,所以结束的也快。 喻辞虽然想过寂兮会抛下考核来看他,但没想过之前总是让他觉得云里雾里的人,现在说话坦诚得多。 不再是光做不说,而是做了且说,这是喻辞非常满意的地方。 他心底甜意翻涌,便暗暗勾了勾寂兮的手心,对她眨眨眼。 “姐姐,那你看我怎么考核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  校考可能写的比较细,毕竟是一个比较大的转折 ☆、有手就行 他这头话音刚落, 另一边宋扶风就结束了考核,原本规规矩矩坐着的考官不约而同准备站起来。 喻辞挂着笑意的脸色瞬间变了,背对着寂兮, 对他们冷冷斜了一眼,吓得几个考官坐了回去。 姐姐让他考核, 那就是当做考生看待, 这几个老头子平时见他也没这么讲规矩,非得在这种场合故意给他找事。 真是越活越回去。 “几位大人可得坐稳了, 孤今日只是来参加校考的普通考生而已。” 寂兮听得连连点头,也没注意喻辞话里分明的威胁。 那几个大臣多少明白一点事,见此连忙把准备好的帖经所用物品推至喻辞面前, 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喻辞垂眼看了看考官找的考题, 原本面无表情的没做反应,过了两秒突然挑了挑眉,寂兮在旁边看着,觉出他这表情背后的深意, 许是他遇到了她事先讲过的原题。 也是他运气好。 不出寂兮所料, 喻辞仅仅思考了几秒, 便“唰唰”几下停不下来的写,写完了他还特意对寂兮眨了眨眼。 寂兮瞄了一眼周围的人, 隐蔽的回了他一笑, 结束完帖经,两人一同出了考场, 不知道身后考场的考生炸开了锅。 “王爷 分卷阅读72 和太子关系居然如此融洽, 根本不是外面所传的势同水火。” “对啊,王爷还特意过来看太子参加考试,真是太宠了。” “你没听到殿下怎么称呼王爷的吗?” “听到了听到了。” …… 张口闭口就是姐姐, 哪里有外面相传的不和睦,分明就是姐弟和谐,关系友好。 有的考生甚至还说自己若是有王爷这样的姐姐就好了,考试的时候都能陪同,实在太好了,旁边的人打消他念头的快,直接一句话道,“你以为你是太子吗?也配感天动地姐弟情?” 考生的激动不说,考官席上的几个大臣也没话说,毕竟大伙都知道,中秋的时候,这两人夜游涟湖了。 什么感天动地姐弟情,呵,看透了的大臣们表示,年轻人太嫩了。 而喻辞和寂兮已经往回赶,今天早上文试已经结束了,他们现在需要用膳休息,为下午的武试做准备。 两人走了几步,寂兮突然想起来刚刚他的表情变化,于是问道,“阿辞,你方才的题目是我跟你说过的吗?” 喻辞立马点头,半分不犹豫,“不止是你说过好几次会考核的内容,连空出的字都跟你说的差不多。” 这倒是出乎寂兮的预料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喻辞帖经这门试已经稳住了,结果肯定也很好,现在该操心的是下午的考试。 长垛和马射,都跟箭术有关,体力消耗较大。 所以午膳的过程中,寂兮非常热情的给喻辞夹菜加汤,生怕他碗里空一秒,把喻一书直接看傻了。 这也没他的事,喻一书再惊讶也保持沉默,直到小叔叔逐渐过分,“要求”提的多得要命。 他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就是,那个姨姨,小叔叔是等不到吃下一顿饭了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喻辞高兴了大半顿饭的心情,不由得复杂了几分,“小崽子,你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劲吗?” “呃,我错了小叔叔,但是姨姨一直给你夹菜,都不管我,我想吃什么都夹不到。” 喻一书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再委屈,最后提出自己的要求,这套路怎么看怎么熟悉。 直到寂兮边笑边给喻一书夹菜的时候,喻辞才反应过来这熟悉感是为什么,不就像极了他对姐姐耍赖的过程吗? 好家伙,小崽子这是出师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看到小崽子和寂兮说的不亦乐乎,喻辞决定开启没话找话的日常,“姐姐,下午马射,我骑马的时候,能不能自己挑马?” 寂兮顿了顿,转头看了眼他,眼神犹疑,“事先让你看考场细则的时候,你没看?” “……”那玩意儿放哪他都不知道了。 “姐姐,我当然看了啊,但是下午是武试,我起初也不知道自己要参加武试的,哪里知道武试的规则。” 说着说着就委屈,低着头看上去非常沮丧的样子。 寂兮便歇了质问的心思,扪心自问,当初确实没有跟阿辞说过武试的规矩,不能怪他不懂规则。 所以寂兮便摇头表示,他不能自己挑马,否则这样不公平。 “好吧,我只是上次从马上摔一次,有些心理阴影。” 寂兮显然也是想到了那事,面色不由担忧几分,半晌没说话,一旁的小世子白眼都快飞上天,他第一次听说掉一次马就有心理阴影,那小叔叔之前还掉过湖里,难不成见水也怕? 他自问完又觉得这不是没可能,毕竟如果姨姨在的话,他小叔叔就柔弱不能自理。 果然。 “不过没事,如果姐姐在的话,我就不怕了。” 闻言,小世子白眼更是停不下来,说来说去,还不是要姨姨陪着,小叔叔真是……套路一个接一个。 寂兮不由颤颤眼睫,转头看他,沉默半晌道,“阿辞是想让我陪你参加下午的武考。” 说到这里,喻辞连忙点点头。 她笑了笑,话里多了几分严肃又道,“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得提醒阿辞一点,量力而行。” 喻辞不管她说什么,点头就完事儿了,等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顿时觉得姐姐一天操的心真是多。 武试的人事先不知道有喻辞,又因为他一向的名声,对他有意见的人更是难以计数。 难保下午参考,不会有人与他比上一比,若是赢了还好说,若是输了那……又怎么可能呢? 喻辞没把寂兮的话听进耳朵里,不是故意跟她作对,而是,他一直记得寂兮先前提起校考时,问他的话。 她问他有几分把握,他说拔得头筹。 既是如此,那么不论文武,他都需争个前面。 若是非有人不长眼,那也怪不得他。 寂兮嘱咐完便安了心,在她看来,小太子虽然有时胡闹,但到底是懂事的,尤其坠马之后,更是乖的不像样,所以不用 分卷阅读73 担心。 她不知道的是,她放心的早了。 * 下午去参加武试,寂兮先去了主考场,和几个大臣大致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考试安排内容,然后又转去别的考场看,喻辞在最后一个考场,也是校练场地方最宽的地方。 喻辞在最后一个考场,首先看到他之前“横行霸道”时招惹过的人,刘家三公子,名字他不记得了,就先叫做刘三吧。 好像也就是喻辞不懂事,不小心每次都在这个刘公子擅长或者自以为很厉害的领域内,打了几次脸吧。 反正这刘三就把喻辞记得很深,不过上辈子他死之后,这人似乎还送了葬,表情煞是悲伤。 ……喻辞一时想多了,等回了神再注意刘三那边。 就看到他对旁边的人使眼色,然后对喻辞行礼也不是真心诚意的来,非常之敷衍,只叫喻辞觉得好笑,找存在感找他头上了。 开考之前,刘三周围几个人窃窃私语停不下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一样,架势端的还挺足。 喻辞盯着校考场边的长垛,垛草堆成一堆,其上固定用帛布制作的箭靶,箭靶绘有五个同心圆,最内的一个直径6尺,直径向外依次扩大六尺。 他们起射的位置,离靶距离约有四百尺,他感觉这距离还挺近的,全中一环应该很简单。 “殿下觉得怎么样,能进一环吗?” 刘三周围的一个人,行了半礼,对喻辞不甚真诚的问道。 喻辞也是这阵子心情好,才回了他的话,虽说态度还是倨傲的,“一环,那还不是有手就行。” “……” 眼见那群人被他一句话逼得住了口,喻辞不由得内心暗暗来了一句,“就这?” 这样的嘴炮程度,还想跟他单挑,连小崽子都比不过。 到底是世家里面出来的人,怎么样脏话也不敢在这样的场面出现,又是一个人道了句,“殿下好大口气,我等叹服,还望殿下待会儿手下留情。” 喻辞毫不犹豫,甚至抬手比了个好的手势,“放心,我会的。” “……”客气话听不懂吗! 他们不过就是谦虚捧你几句,你自己怎么还喘上了! 刘三等人内心的咆哮无人知晓,不过看到喻辞的架势,他们也是紧张了一下,纷纷对几个朋友互相鼓励,一定要拿好点的成绩,这样才能打脸喻辞。 原想着考个试有刘三来事就算了,没想到喻连庭居然也在,还是念到名字站队的时候,喻辞发现他这六哥排在他前面几位。 喻连庭本来站在后面,因为要站队,所以往前走,就看到喻辞直勾勾盯着他,脸上神色明显写着,你怎么在这,我他妈怎么这么倒霉,哪都遇到你。 ……喻连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看出这么多意思。 “小八,你也参加武试了,我记得你不是只考文试吗?” 喻辞敛了方才明显的嫌弃,眼眸微转,突然冲他一笑,话里说不出的炫耀,“没办法,姐姐想看看我武考的实力,就让我来了。” 三句不离姐姐,气死六哥个老憨批。 果不其然,喻连庭原本正常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嘴唇开合几次,干巴巴道,“原是小兮说的呢。” 喻辞恶劣得很,特意等喻连庭要走,他又故意凑过去小声巴巴道,“是啊六哥,姐姐等会儿还会来的呢,她怕我对马有心理阴影,我都说不用了,姐姐还要来,可太心疼我了。” “……”真是信了你的屁话。 喻连庭完全不信寂兮过来,是喻辞推辞有加的结果,用脚想都知道肯定是他“死缠烂打”。 不过,无语半晌的喻连庭,突然想起当时投壶赌约的后续,校考之前住在王府。 那么, “小八,珍惜校考这几天时间。” 高兴上头的喻辞,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深意,等到喻连庭迈着骄傲的步伐走了几步,他才反应过来。 校考结束之后,需要搬离摄政王府的人,不止小崽子,还有他。 喻辞顿时满脸郁卒,看上去脸色就很冷,气势逼人得很。 排在他前后的人不由摸摸手臂,压下自己的鸡婆疙瘩,心里犯着嘀咕,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低气压。 点名结束,五人一组开始进行长垛考核,喻辞看了眼自己同组的人,好巧不巧六皇兄和刘三都和他一组。 喻辞刚刚因为要搬离王府的心情,突然好了点,心里暗暗道,非要先来招惹孤,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盲打,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了,我明天多更!Σgt―(〃°ω°〃)?→ ☆、你让了吗 * 前面几组结束的快, 主要是喻辞没怎么认真看,一心想着等会儿自己的十发箭该怎么射。 长垛的规则,每人十箭, 不出四环,就算是及第;十支箭都射中一环乐乐的为“上上 分卷阅读74 ”。 这规则事先都知道, 但再厉害的, 也没敢说能十箭中一环,主要是怕说了大话没做到打脸。 喻辞一直沉默着, 安安静静的不同以往,这让喻连庭觉出了不对劲儿,一般情况下, 只要小八沉默, 必定就是在憋大招。 他这念头刚落,另一边刘三突然开了腔,“殿下,十箭之中有几分把握射到一环?” 闻言, 喻辞身形未动, 轻抬眼帘瞥了他, 声音淡淡的觉不出什么意味,“八分。” 喻连庭惊诧于喻辞一板一眼的回答, 而刘三则讶异喻辞的把握, 八分,是说八箭都能进一环?这话的真实性可有待商榷。 喻辞却是没想那么多, 他的八分是蒙眼之后的把握, 又不是睁眼。 当然,他们是不知道的。 轮到他们开始考核,喻辞左右看看周围的人, 就是没瞧见寂兮,心里不由委屈几分。 姐姐答应了来看他考核的,怎么还不来。 寂兮没在人群里,一直注意着喻辞,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明白过来,她收回视线看了看周围,想了想还是退到一边人少的地方,方便喻辞看到她。 只是她没来得及招呼一声,考官已经示意开始,并且让周围的人安静,她虽为摄政王,但该守规矩的时候从不逾越。 所以喻辞便没看到寂兮在场内。 于是,开考之前,在众人始料未及之下,他们眼睁睁看着场上有个人从身上摸出一根黑绸带,蒙在了眼睛上。 “……”早上才说量力而行,现在你就蒙了眼睛。 寂兮没好气的吐槽了几句喻辞,视线随意收回的时候,又瞥见喻连庭,顿时福至心灵,想到阿辞的性子,自觉明白了什么。 她沉思的空挡里,身边围着看的不少人都窃窃私语。 “那是谁,第一场考核就这么花哨,不怕出了洋相吗?” “隔得远看不清,但一般来说,敢这样的人,都有点本事。” “也说不准,心比天高之辈大有人在。” …… 对喻辞的行为,支持的有,看好的也有,但更多的是等着喝倒彩。 而场上参加考核的几个考生,不用说心里的想法,都觉得喻辞这是在瞧不起人。 他们没敢说什么,喻连庭敢啊。 “小八,你这玩的哪一出,开局就王炸?” 他说着像是带着点笑意,实则脸上表情有些复杂,无他,不过是因为喻辞这出太显眼,但他不想跟着比较,只想把考核完美通过。 “六皇兄此言差矣,我此番这样,不过是方才有人让我手下留情。” “……” 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刘三瞬间无语,什么鬼东西,让你手下留情,不过是客套话而已,你还当真了,当真就算了,你蒙眼睛跟我们比,算什么? 手下留情才不是你这样的好吧。 喻连庭被他这话噎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往四周看了一圈,一眼瞧见了人群外的寂兮,抱着手站在那边,神色间瞧不出什么,目光直直盯着喻辞。 “小八,做事不要太高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话里听不出深意,喻辞也没细想,加上喻辞以为寂兮没来,索性背手立在旁边,蒙着黑带笑而不语。 喻连庭见他这个样子,也没再说话,低头瞧了瞧手里的弓箭,又看向远处的长垛,思量着十箭中一环的把握有几分。 喻辞的样子,几个考官自然也看见了,只是碍于身份,又因为他只是临时参加武考,便都以为小太子是来玩儿的,因而没说什么。 准备时间过得很快,考官一声令下,喻辞这一列纷纷开始射箭,“嗖嗖”声不绝入耳。 周围的人都在射,只有喻辞像是愣在原地一样。 寂兮见他这样,思索片刻便猜想喻辞是在等众人射完才开始。 不过,她猜错了。 喻辞只是在数他们射到了第几箭,听到身旁的人第三支箭发出后,他这才弯腰拿箭,不同于别人一箭一箭的发出,他则是三箭抡圆而发。 这一动作让本就显眼的他,变得更加突出,场下考生窃窃私语,场上考生侧目而视。 寂兮心底暗暗紧张,不过在看到喻辞身形放松的立在那边,她想起了中秋节时,她问喻辞的话。 “校考有几分把握?” “应是拔得头筹。” 再看小太子巍然而立,持弓三箭齐发,下一刻手一松,三箭齐飞,呈三角状并入一环。 有考生认出喻辞,连忙鼓掌叫好,“好!蒙眼还这么厉害,不愧是太子殿下。” “三箭齐发,这人有点东西啊。” 没认出来的也被周围的人欢呼声带着喝彩,校考场上的氛围一时热闹不已,寂兮原本担心的心渐渐放松,沉了心思看他。 弯腰,拿箭,搭弓,等几秒再起势,又是三箭齐发,不同于第一次全中一环,这一次有一箭射 分卷阅读75 到二环。 还剩四箭,喻辞懒懒弯腰伸手拿箭,表情不驯动作散漫,不同于他在寂兮面前乖巧的样子。 喻连庭看他半天,见到他这副模样,想到寂兮就在场外瞧着,压了点声音问他,“小八,现在不装了?” 喻辞装箭的手顿了一下,抬眼斜斜看向他,语气不甚友好,“在六皇兄你面前,我想你也不想看到我听话的样子吧?” 那确实,喻连庭不由肯定暗自道,他确实不怎么想看喻辞在他面前装。 不过…… 喻连庭刚想说平日里在小兮面前,你装的不累吗? 谁料喻辞先发制人,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你十箭射完了,成绩好吗?” “……” 他十箭早已发完,八箭一环,一箭三环,一箭四环。 喻辞注意到他的表情,顿时猜到结果不行,不由嘲弄着语气,“最简单的长垛都不行,你武试接下来可怎么办喏。” 喻连庭罕见沉默了一下,憋住自己的心声,他刚刚射箭一支一支慢慢来,完全不急,结果射到最后两箭,突然听到周围的人喝彩。 他仔细看了半天自己的箭靶,也没瞧出值得喝彩的地方。 结果就听到有人大声在那喊太子殿下太厉害了,又有喊着三箭齐发什么的,搞得他最后一箭也没能发挥正常。 到头来罪魁祸首教育他,接下来武试怎么办…… 小八怎么敢的啊? 喻连庭的默不作声,在喻辞看来是有些蹊跷的,不过他无心管这些,把剩下四箭分为两次发射。 最后两箭射出的时候,旁边沉默的喻连庭语出惊人,害得喻辞箭歪了一点,但他已经无暇顾及。 “小八,小兮看了你一整场考核。” “……?!?!” 喻辞惊诧的扯下黑布,不敢置信的看向喻连庭,喻连庭满意于他的表情变化,只是还嫌不够,又凉凉道。 “你嘲讽我们,拿出黑布蒙眼的时候,小兮看得好好的。” “!?!?” “不对,开局你跟我说话较劲的时候,小兮就看着呢。” “……” 喻辞全程心情跌宕起伏,看着喻连庭就是——你在说什么东西?姐姐什么都看到了?我装了两个多月的乖乖形象毁了! 喻连庭眼见他真切的慌张起来,这下是真的完全满意了,也不管自己话里的真实性,作恶结束施施然下了场,对不远处的寂兮微微颔首,退回了考核等候区。 而喻辞在原地愣了半天后,期望刚刚听到的都是假的,结果看了他很久的寂兮,和周围考官打了个招呼,直接上了校考场。 “阿辞,考核结束怎么不走,傻站着干什么?” “……”完了,六皇兄说真的,姐姐果然在。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他该怎么办? 喻辞僵硬的转过身,低头和寂兮对视,习惯性乖笑,下意识甜言蜜语,“姐姐怎么来啦,专程为了我吗?” 寂兮伸手拍拍他的肩,手顺势往下把他手里的弓接过,“谁说自己有心理阴影的,便是为了谁来的。” 喻辞瞧着她的动作,视线紧紧跟随,颇有些慌忙,语气却淡然着,“姐姐什么时候来的呀?” “你们开始分队的时候。” 寂兮回答的淡定,丝毫没有感受到喻辞的煎熬。 他瞳孔微微收缩,脚步前移,向着她走了几步,“姐姐,那我表现的是不是超级厉害,我棒不棒?” 寂兮把弓放好,转身下场,对着喻辞勾了勾手指,示意跟上,边走边回答他的话。 “棒,八箭射中一环,两箭射中二环,还是蒙着眼来,我让阿辞你量力而行,看来还是低估阿辞了。” 她话里带着点笑意似的,一时间,喻辞也觉不出她的意味,因为背对着他,他也看不到姐姐脸上的神色。 但那时候,喻辞莫名就觉得寂兮应该没发现他装乖这事,心里上下了几个来回,他快了几步,抓住寂兮的手,声音闷闷的,有些失落。 “姐姐,我本来没准备蒙眼的。” 寂兮被他拉住手,心跳停滞一瞬,闻听他的话,又转移了注意力,见不得他丧气,顿时道,“谁又故意招惹你了?” 听听,张口就是谁招惹你。 寂兮自从喻辞变乖之后,脑子里就没想过喻辞会故意招惹别人,偏心的理所应当。 喻辞自然听出她话里的偏心,心底一喜,眼都不眨的理直气壮,“就刘家有个三公子嘛,他想让我让让他,我就记着姐姐跟我说的,要量力而行。” 说到这里,喻辞顿了一下低头弯腰,和寂兮的视线平行,像是等着她肯定一样。 寂兮满目尽是他,听到量力而行,想都没想便点头。 于是,喻辞又继续道,“是啊,量力而行的话,我肯定比他厉害嘛,但是姐姐,你看他都求我让他了,我不能不让的呀。” 还好刘三已 分卷阅读76 经退场,到了马射的考核场,不然听到喻辞这个不要脸的言辞,肯定气吐血。 寂兮回想了一下他的长垛成绩,又觉得他这话好笑,“那你最后让了他吗?” 她带着笑意,话里有些调侃的意味,倒叫喻辞罕见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笑了一下。 “他不成器呀,姐姐。” 这话亏得是他说给寂兮听,不然别人听到指不定说喻辞五十步笑百步。 寂兮不由摇了摇头,憋住笑意,“没让别人,倒叫自己惊艳全场,阿辞的实力着实很亮眼。” 喻辞没说话,对寂兮憨笑了两声,寂兮也不再纠结刚刚他蒙眼秀的飞起,指了指马射的考核点,“快过去准备吧,我等你考结束,带你回府。” 带你回府,这句话真是寂兮直言直语里面,好不容易不煞气氛的一句话了。 喻辞乖乖点头,依依不舍把寂兮的手松开,然后转过身看向考核点,眼神瞬间就变了,目光搜索他六皇兄的位置,大有一副“寻仇”的架势。 好家伙,刚刚他天杀的六皇兄肯定笑疯了。 居然骗他惊慌失措半天,结果姐姐根本没注意。 他就说嘛,都已经足够小心了,怎么可能还会被发现。 而且他后来注意姐姐站的位置,对比他的地方,根本不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 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寂兮已经退到了马射考场外的休息地,喻辞特意把她所处的位置记住,免得等会儿跟六皇兄“寒暄”被她看到。 隔着老远,喻连庭就看到喻辞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心里一想,估计小八已经发现了他刚刚在糊弄他,连忙开口转移话题。 “小八,长垛考核已经结束,马射又要开始了,你有几分把握?” 喻辞步子停住,眼带疑惑的看了看他,有些无语道,“六皇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转移话题未免太明显了,简直把他当傻子。 喻连庭不由沉默,溜回了自己的位置,喻辞看了一眼他,想了想没继续寒暄了,反正等会儿马射,他又会打脸六皇兄,今日必不让他好生考核。 * 马射,其箭靶长一尺、高六寸,考生在奔驰的马背上引弓搭箭,一名考生有两支箭,射中一箭箭靶为通过,两箭则为上上。 听上去似乎很简单,但是相对比长垛,这就是射活物与死物的区别,对于经常游玩打猎的考生来说,不在话下,反之自然难度就高了。 不过喻辞对此信心满满,好吧,他好像没有不信心满满的时候。 最终的结果表明,他确实有自信的底气。 两箭都中,是为上上。 喻连庭中了一箭,另一箭射空了。 这不是他的实力,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六皇子:别问,问就是小八 有新情节展开,不要嫌无聊哦Σgt―(〃°ω°〃)?→ ☆、亲亲我啊 喻辞表示, 你活该。 喻连庭先于喻辞开考,骑马绕两圈,第二圈绕到他旁边, 开弓射箭的时候,他只是很淡定的说了一句话, “姐姐!你来啦。” 要知道, 这句话杀伤力有多大,可不仅仅只对喻辞有效。 果不其然, 喻辞话音刚落,喻连庭就不受控制的转后去看,而这时候, 箭正好飞出去。 “嗖”的一声, 空了。 喻辞直拍掌叫好,对气恼的喻连庭伸手晃了晃食指,一脸鄙夷走上场。 成功射中两箭后,喻辞又当着喻连庭的面, 拉着寂兮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背影都能看出他的嘚瑟。 徒留喻连庭心底感叹自己作死惹他, 白白给自己添堵。 走了一阵子,寂兮感受到他脚步的欢快, 又想到刚刚的马射成绩, 觉得他这高兴也是理所应当。 她默了声音,低头看着二人交握的双手, 眼底笑意渐显, 按照阿辞这样的表现,她有把握之后的光明正大,能够理所应当。 “姐姐明天早上文试, 你把三皇姐带来吧。” 寂兮乍一听到这话,还有些不理解,一时又忘了他事先说过的话,“带三皇姐过来,让她看召蒲。” 意思带着询问,话却是陈述语气,摆明以为喻辞也是这样想的。 喻辞脚步微顿,偏头去看她的神色,很认真,这样一看,姐姐应该忘了之前他在书房说的话。 他想了一下宋扶风的为人处世,又对比三皇姐,怎么都觉得三皇姐赚了,但是不能直接说,得换个方式。 “姐姐,你看三皇姐早就到了嫁娶的年纪,但因为父皇不在,她自己又没这个想法,所以一直没有婚配,但校考可是有着不少年轻才俊呢。” 长长的一段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仔细想想也没有毛病。 “你是想让三皇姐过来,自己挑选心仪的人?” 寂兮拉住他,神 分卷阅读77 色瞧不出别的意味,直直看着喻辞,眼底略有所思。 “也不是啦姐姐,我说说而已,这个得看三皇姐本人的。” 喻辞感受到寂兮的打量,连忙推辞,摆出一副自己只是好心,没有其他意思的样子。 “你说的也是,等会儿给词玄传个信,让他去问三皇姐的意思。” “好,嗯?姐姐,为什么要词玄去问?” 他可不记得词玄有机会跟摄政王的人传信,一般都是席蓝管着的。 “东宫都是他管着,让他在宫里做什么,比较方便。” 话出口,寂兮觉出几分不对劲,感觉这话像是词玄成了她这边的人似的,不过在看到喻辞的神色后,她又放了心,只要阿辞不会怀疑她就好。 该说不说,寂兮的一番动静被喻辞看进眼里,他又是好笑又是无话可说。 已经成了现在这样的亲密关系,姐姐她怎么还是对政治方面这么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想的很深。 真是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走吧姐姐,记得让三皇姐过来看文试。” “记着呢。” * 校考第二天,依然是前半天文试,后半天武试。 文试第三考——墨义,从经书中编出若干个问题,要求考生用经书原文回答。 一般情况下每个考生会得到一张上面写着二十个问题的宣纸,答对十三个以上及格,十八个为上中,全对为上上。 喻召颜拉着寂兮坐在考官席上,左看看右看看,不时对经过的考生颔首肯定。 寂兮目送喻辞去候场区,转头看到她这样,想到昨天喻辞的话,于是佯装不经意道,“三皇姐,你看这些考生如何?” 喻召颜肉眼可见的顿了很久,然后认真问寂兮,“小兮,你希望我从哪方面评价他们?” 我希望你用择偶标准来评价。 当然,不能这么说。 “你想怎么说都行。” 这话似乎给了喻召颜莫大的肯定,于是坐姿向前了点,靠向寂兮,对刚刚几个考生做出评价。 “穿灰衣服那个,脸一直丧着,一看就不喜气,我觉得走不远。” “还有刚刚黄衣服的,虽然文质彬彬的样子,但眉眼又感觉很违和,说不上来的别扭。” …… “三皇姐,这些考生都是各学院的佼佼者,到你嘴里来都成了有几分问题的衣冠不齐者。” 寂兮从面无表情认真听她说,到逐渐惊讶,再到无语吐槽。 喻召颜听到她这话,不好意思笑笑,没法说自己只顾着看这些,正好又转进来新的一个考场考生,寂兮拐了拐她,示意继续。 喻召颜皱皱眉,不明白寂兮在干什么,但还是很配合的吧啦吧啦,把一个考场的考生评价了个遍。 根据她的评价,寂兮总结了一下,依然没有她中意的人。 寂兮歇了心思,只想着等喻辞他们考场的人上来,然后结束墨义考核。 捱了一刻钟左右,终于到了喻辞他们考场的人,寂兮已经放弃听喻召颜评价了,却发现她突然坐直,姿势似乎也端庄了点。 寂兮一愣,不由注目打量这考场的人,有阿辞,连庭,其他公子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殊的。 但三皇姐的变化实在可疑,她便顺着喻召颜的视线,特意又看了一遍考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让三皇姐改变坐姿的考生,看上去面善,左耳有红痣,面目清秀,说话不疾不徐,不同于旁边的考生,稳重又有些镇定。 寂兮看了半天宋扶风的红痣,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来中秋猜谜后,喻一书说到三皇姐走散被人送回来。 再看喻召颜的反应,这个考生很大可能性就是带三皇姐回来的人。 她便向着喻召颜偏了点身子,佯装不经意的问道,“三皇姐,我瞧那左耳有红痣的男子,看上去……” 话到这里,寂兮顿住了,因为她看到喻召颜紧张的攥了攥手,就在她停住的空挡里,喻召颜又转头来问她,“看上去怎么了,小兮你想说什么?” “看上去气度不凡,在周围考生对比下很显眼。” 寂兮晃过了神,话半点不秃噜的说了出来,末了还点点头以示肯定,然后她就看到喻召颜瞄了一眼那考生,嘴角慢慢上扬。 她没想到,阿辞说让她带三皇姐来相看中意的人,居然真的看上了。 寂兮思索片刻,已经在心里思考派人查查这考生的家庭背景,人品作为,是否婚配,与三皇姐门当户对与否。 而考场上的喻辞,眼睁睁看着三皇姐不同以往的小女儿娇态,以及身旁不远处的宋扶风,认真十足的绷紧神经,架势比他昨天帖经的时候还紧张。 自觉当了个月老的喻辞表示,他们喻家姑娘终于要嫁完了。 其他几个皇姐远嫁的远嫁,下嫁的下嫁,日子都过得就那样,唯独一个三皇姐没嫁人,整天自己还操心五皇兄 分卷阅读78 ,就是不考虑自己。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三皇姐嫁出去指日可待。 墨义的考核,由两个考生一起答题,队伍不知怎么变的,成了喻辞和宋扶风一队。 宋扶风听到这个分队,心底一紧,有些怕自己被太子比下去。 喻辞看到他,已经是当准姐夫看待了,说话也比对其他考生和善几分。 “你叫宋扶风,孤记得。” 宋扶风行礼的手顿了顿,表情有些惊讶,昨日太子称呼他为宋公子,他可没说过自己的名字。 “在下拜见太子殿下。” 喻辞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他摆手的时候,正好看到寂兮往他这边看来,他下意识便笑了一下,对寂兮眨了眨眼。 视线一转,他看到三皇姐瞄着宋扶风,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喻辞,心底叹了口气,就当是还人情。 “宋扶风,你看那边,摄政王正在监考。” 宋扶风几乎是瞬间转身,视线和喻召颜快速黏着了一秒,随即才慌乱着看向寂兮,草草行了个礼转回来 喻辞全程看着他,发觉他的失措,不由溢出点笑意。 笑了笑,他又想道,原来看别人未通心意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他和姐姐那时,和他们一样吗? 不一样,他不像宋扶风,时而胆怯时而勇敢,他一直都是直直向前,不停的打直球又做戏。 一般来说,他这样追人的法子,应该是京都男子第一个,也是独一份。 但是很管用,喻辞又对含笑看他的寂兮挑了挑眉,心底甜的发软。 同时想道,自己或许可以出本书,名字就叫《装柔弱后,我追到了心上人》。 但总感觉发出去会被不少男子不理解,噫。 宋扶风转回来,看了喻辞半天,却见他发着呆,也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只当是皇室子弟独特的交流方式,同时心底为刚刚一瞬间的对视激动不已。 前面一队考完,轮到两人答题,坐到位置上,宋扶风只觉很多道目光紧盯着他,于是更加打起精神。 他的感觉没出错,因为场上三人都注视着他——喻辞,寂兮,喻召颜。 喻辞是看着他在想,自己这场考试该发挥全部实力呢还是全部实力呢? 后两位则是想看他最终的考核成绩如何。 令三人都满意的是,宋扶风二十题全对,这意味着他的墨义成绩为上上。 喻辞听到考官报出他成绩的时候,一瞬间诧异过去后,想起了宋扶风上辈子的从学历程,为官经历,又觉得这成绩是很合理的。 喻辞发挥稳定,成绩上上。 墨义考核结束,休息一刻钟,喻辞早早往寂兮那边跑,跑了几步看到宋扶风想去又不敢去的样子,直接上手拉他。 “走呗,把你给姐姐引荐一下。” 他话是这么说着,跑过去之后,却把宋扶风推到了喻召颜那边,嘴里说的有理有据,“三皇姐,你跟这个宋公子先聊几句,我和姐姐有话说,等会儿再过来。” “哎!小八,小八……” 喻召颜看着两人跑开的背影,急急唤了两声,心里直嘀咕,她能跟这人聊什么啊! 宋扶风也伸手试图拉一下喻辞,奈何小太子跑的飞快,容不得他拉住一丝衣角。 他看看远处的喻辞,再看看面前的人,纠结片刻,放下手弯腰行礼,“在下宋扶风拜见三公主。” “我知道,你起来,不用行礼。” 喻召颜一句话说的霸气侧漏,公主的气场顿时彰显出来了。 下一秒,她抬头看了眼宋扶风,视线黏在他的左耳,整个人又软了下去,“原来你的红痣是真的啊。” 离他们不远处,寂兮和喻辞隐在角落里,默默看着。 感到两人相谈甚欢,寂兮背手勾了勾喻辞的臂,“阿辞,这人是不是之前跟三皇姐认识?” 她虽是怀疑,却不肯定。 “是的姐姐,就是一书上次说中秋节晚上带三皇姐回来的人,我昨天跟他就见过面了。” 喻辞拍拍寂兮的手,示意她放心,她倒是放了点心,只是又问道,“该不会这是你提前安排的吧,阿辞。” 喻辞冷不丁被她这话说的,顿时噎了一下,低头用下巴在她头上蹭了蹭,声音软着,“姐姐你当阿辞是什么人啊,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寂兮一听也是,按照现在的局面来看,阿辞确实没本事安排。 头顶被喻辞蹭的有些痒,寂兮不受控的朝后躲了点,正好躲到了他怀里,喻辞当机立断抱住,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在投怀送抱吗?” 寂兮脸上一热,忙想退出来,又被他双臂锢住,整个人被圈在怀里。 她慌忙道了一句,“我没站稳呢阿辞。” “好吧,还以为姐姐想着我墨义成绩好,奖励一个抱抱呢。” 他复又低头,偏了偏脸,却又正好跟她对上,眼含期待的 分卷阅读79 眨眨睫毛,颤啊颤。 寂兮撤了视线,低着头看他的衣服,小声道了一句,“反正你还是有了抱抱。” 喻辞离她很近,所以即便她小声还是被喻辞听了个正着,一句话听得他心底酥的不行。 他们俩缩在角落里,周边偶有人来往,脚步声轻移,自成一方天地。 “那姐姐,如果我文试第一,能不能亲亲我啊?” 寂兮从前未关注过爱人相处方式,但也知道亲密的行为是迟早要有的事,只是未曾想他们俩,会是这个情况下说道更深一步的接触。 喻辞一直盯着寂兮,心里打鼓似的等着,说实在,他没抱几分期待,但是,他低估了寂兮对他的纵容。 阳光倾洒而下,红墙映着二人交织的身影,寂兮桃花眼里漾出细细密密的欢喜,仰着小脸轻声细语。 “好啊,我等着你第一名。” 换而言之,我等着亲亲你啊。 喻辞又不是傻子,言外之意听得清楚,心底甜意加剧,只觉视线所及之处,有百花争相斗艳。 再看寂兮的神色,眉目含情,颊边淡粉,小女儿姿态尽显,喻辞更觉心动,于是往后撤了点步子。 “姐姐,那一定记得等好我哦。”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会给三皇姐来个番外,正文不会提她的感情戏太多 ☆、小孩 * 他们腻歪了一阵子, 回到考场外,看到喻召颜和宋扶风相谈甚欢,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默契走到前面。 喻召颜两人看到他们过来,便停了话, 喻辞为了维持借口的完整性, 便说道,“宋扶风过来, 摄政王有话问你。” 话音方落,他往喻召颜走去,宋扶风反应很快, 不等他说完, 已经向着寂兮走过去。 寂兮背着身和宋扶风说话,也就没让人看到神色表情,喻召颜自以为隐蔽的瞄了几眼交谈的两人,装作不经意的问喻辞, “小八, 小兮跟宋扶风说什么呀?” 喻辞全程看着她表情变化, 憋着笑意摇摇头,甚至摊了摊手, 神色无辜。 “难道是提前把宋扶风安排到朝里?” 倒也是三皇姐想的出来, 姐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徇私舞弊的事情。 “三皇姐,你是不相信宋扶风的实力, 还是不相信姐姐的正直程度?” “……是我想多了。” 喻召颜不由尴尬摸摸鼻子, 视线却一直盯着那边没移开过。 喻辞便装作故意发现她在看,扬声问道,“三皇姐, 你一直看着宋扶风干什么?” “……” 沉默声中,宋扶风红了耳朵,喻召颜红了脸,唯有喻辞二人对视一笑。 “小八你不要胡说,我明明是在看小兮。” 喻召颜迟来的辩解,无力且苍白,她慌忙瞥了一眼宋扶风,撞进了双眸皆是笑意的人眼里,只觉脸颜色更深。 “噢~这样啊。” 喻召颜愣着无话可说,这时候考场的铃声响起,宋扶风下意识转身走,反应过来连忙转回去,寂兮制止了他,示意他进考场。 又提高了点声音,“阿辞,和宋扶风去考试,我在场外等着。” “姐姐放心。” 他答应的快,比了个让她安心的手势,身姿矫健跑进了考场。 文试第四场,策论,是按策问临场撰文回答问题。 这是喻辞最差的一方面,但是寂兮事先教过他很多策论的方法,所以他自己心里是不怎么慌的。 一篇策论给人半个时辰的时间,喻辞稍微慢了点速度,认认真真做一篇只有自己动脑子的策论。 他想着结束考试,一定要出去和寂兮说自己有把她教的方法都用上。 本以为寂兮他们要等着急了,结果喻辞一出考场,就看到李丞相带着个小孩子,和寂兮交谈甚欢。 喻辞见此,心里嘀咕,李丞相何时有了孩子,还带到校考来。 宋扶风倒是懂事,默默跟着喻辞走,视线瞥了瞥,面上端的正经。 喻辞一走过去,就听到寂兮惊讶又带着喜悦的声音传来,“这策论出自昔言之手?李丞相,你这义女了不得啊。” “王爷谬赞,不过昔言着实优秀,老臣也是捡了个宝。” 李丞相老脸笑得皱起褶子,目光慈祥的看着那小姑娘。 名叫昔言的小女孩,乖巧站在对面看着寂兮他们,表情淡淡。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啊?” 喻辞上前,试图引起寂兮的注意,当然确实很成功的引起了这一堆人的注意力。 “在看李丞相义女做的策论,阿辞你也来瞧瞧。” 喻辞摸了摸脸,凑到寂兮旁边去看,余光瞥见那小姑娘泄气的塌了肩膀,甚至还叹了口气。 他一时好奇,都在夸她写得好,她叹哪门子气呢? 分卷阅读80 不过这念头飘了一下,转瞬被喻辞挥开了,拧着眉头看策论,发现这小姑娘确实写的不错。 喻辞肯定点点头,视线转了转,似是不经意问道,“李丞相,你何时有了义女?” “回殿下,这也是老臣突发善心的福祉,昔言这丫头当时在小巷子里被人欺负,要抢她的钱,老臣派人去看,觉得这丫头合眼缘,便问是否愿意跟老臣回去。” 喻辞了然点头,又觉得他这话场景有些熟悉,总觉得自己见过似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小姑娘微微低着脸,看不出全脸长相,他们又讨论起这篇策论,喻辞瞄了几眼她,心里莫名的熟悉感挥之不去。 “皇姐,你在干什么?到午膳时间了。” 几天未见的喻召蒲往过来,开口就是让三皇姐吃饭。 喻召颜连忙否认,摇头说不饿,直把其他几人惊讶的无话可说。 喻召蒲走近,发现几人围在一起,于是友好打了招呼,然后问道,“你们围在一起干什么?” “看李丞相义女写的策论。” 寂兮答完,把纸递给他,喻召蒲看了一眼李昔言,低头扫了几眼策论,不住点头肯定。 “不错,写的确实可以。” 他没注意的是,话音刚落,原本一直淡然的小姑娘,眼底溢出笑意,神色也多了几分喜悦。 喻辞正好自寂兮身上收回视线,瞥见她这样,一时哑然,难不成小姑娘喜欢他这五皇兄。 “噗噗……” “皇姐,怎么了?你饿了吗?咱走嘛?” 直接三连问,打断喻召颜的话,企图没人发现他皇姐又叫他的小名。 喻召颜默了一瞬,寂兮心里领悟过来她的意思,于是问道,“李大人,今天武试轮到你巡视考场,现在午膳一起如何?” 摄政王邀请用膳,不同意的人是傻子。 李丞相连连点头,一行人便往考官饭堂走去,宋扶风原想着走,结果喻辞一个眼神,他自觉就跟着了。 一路上,喻辞长久沉默着没说话,寂兮倒是和李丞相聊了不少,临了快到饭堂时,她觉出喻辞的不对劲,于是压低了声音问他。 “阿辞,考完试人就傻了,怎么不说话?” 一直走神的喻辞顿时回了神,看了眼李丞相身边的人,也小着声音回道,“姐姐,我觉得李丞相的义女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寂兮下意识看了眼李昔言,注目两三秒后,并没有发现熟悉。 “阿辞能在哪里见过她,京都拢共也就这么大点地方。” 喻辞摇摇头懒得再想,“也对,走吧姐姐,进去吃饭,我下午还有武试呢。” “嗯,今次考的内容比昨天难,你注意点。” “姐姐别担心,只要你来看我,我一定可以的。” “你呀,我会去的。” 一顿饭下来,喻辞时不时就关注那小姑娘,发觉她不停盯着五皇兄,眼里说不上来的欢喜。 熟悉感不减反增,但他还是没想起来。 直到结束午膳,众人慢慢往出走,那小姑娘走的最迟,喻辞走出门,忘了拿锦帕,转回去拿。 一转身,偌大的餐桌旁只有她站在那里,捧着一个东西,不笑不喜,但那份欢愉却让人觉出。 电光石火之间,喻辞想起来在哪见过她,“李昔言,我们见过?” 她身形未动,转了过来,看到喻辞后表情并未惊吓,而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回太子殿下,臣女确实与殿下见过,那时臣女不过是个小叫花子。” 喻辞心里一窒,看到她的正脸,前世今生记忆全部串起来,难怪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觉得熟悉,李丞相的义女,是三年后的状元。 他死后,也还听姐姐提起过,直说李丞相义女有大用,堪比男子建功。 只是,未曾听说她有心悦之人。 她承认的干脆,喻辞也没什么好说的,拿到锦帕走出去,他想了想轻声道了一句,“脑子一根筋的人不好接近。” 说完 ,他便走了,也不管这话对李昔言有什么影响,更不知道这话在她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 武试第三轮,步射穿扎,距离三十尺,考生以最快速度射击穿有铠甲的草人,射中并穿透铠甲的为优。 这个考核对考生的力气和准头,都有要求,但是一般来说,没有多大的难度。 不过多数情况下,考生都只能射中,射穿铠甲比较难。 这个考核又不同于前两场考核,一个考场的一个考场来,而是分为两个考场相错进行。 巧的是,喻辞他们考场与喻召蒲相对,也就是说他们一起考核。 开始之前,喻辞特意看了眼周围观考的人,有他盼望已久的姐姐,有三皇姐,还有,李昔言。 喻辞眼睁睁看着他五皇兄颠颠的只给三皇姐比了个手势,视线都没从李昔言身上停留一瞬,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 分卷阅读81 。 不给李昔言眼神,他能理解,但是天天跟他抢姐姐,这会儿却不给姐姐抛个眼神,也是奇怪。 喻召蒲收回视线,转向他这边,还对他点点头,打了招呼。 考核的时候,寂兮坐在那边,原本一直注意着场上的喻辞,过了会儿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被挡住了点。 她轻皱了皱眉,看向挡住她的人,是李丞相的义女,看不见表情,但发觉她整个人很紧张,手拢在袖子里紧紧攥着。 寂兮不由看向场上,想看看是谁在考核,能让这小姑娘紧张成这个样子,凝神一看,发现是召蒲。 “召蒲实力一直可以的,不用担心。” 她随意的安慰说出了口,李昔言心中一惊,手忙松开,心里想着话解释,却听到喻召颜悠悠的声音传来,“说的对,我完全不担心噗噗的实力。” 寂兮听到她回话,显然也没想到,不过误会了也没事,她就是没料到李丞相这义女,看人考试比自己还紧张,着实看进去了。 “李大人,你这义女倒是认真,看个考试聚精会神的,可投入了。” “……” 李昔言解释的话噎在喉咙里,一时摸不清寂兮这话是真还是反讽,她看向寂兮,浅笑回话,“场上考生都很厉害,一时看入迷了。” 她说完,李丞相又在旁边附和,“这丫头就是这样,做事很认真。” “也是,本王看出来了。”寂兮点点头,语气不无赞扬。 年仅十四的李昔言,愣了半天后,脑袋里面出现大大的疑惑,悄悄瞄了一眼寂兮,又看了看场上考核的喻辞。 内心自问,为什么太子能看出来,摄政王看不出来呢? 她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完了,结果,摄政王脑补的非常有理有据,都快把她自己说服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场上喻辞和喻召蒲已经结束了考核,一起甩了甩手,往下走来。 步射穿扎的考核持续了一个时辰,才全部结束,观考席上的寂兮,正在跟喻辞说李昔言有多么认真,听得被夸本人持续尴尬。 他们坐在这边休息,等着下一场考核,寂兮和喻辞说话的声音不小,也没故意压着。 所以那句,“召蒲考核的时候,我看小姑娘手都攥紧了,看得可投入。” 完完全全被喻召蒲听到了,李昔言心里一紧,下意识去看他的反应,却正好和他对视。 小姑娘顿时愣住,看着喻召蒲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见他突然皱了皱眉,揉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对她道,“小孩,我见过你吗?” 喻辞心口一窒,实在没想到他这五皇兄的烂记性,居然在这个时候有了点用。 “小孩,你去过东关路吗?”喻召蒲又开了口,脑子里面搜寻那一点点灵感。 兴许东关路这地方太过特殊,不止寂兮还有喻召颜都想到了,喻召颜先出了声,“你是那天客栈里的小孩?” 这本就没什么隐藏的,何况李昔言巴不得喻召蒲想起她,于是她毫不犹豫对着喻召蒲点了头。 寂兮顿时懵了,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一偏头发现喻辞满脸淡然。 “阿辞,你早就发现了。” 她这话说出来,似是询问,但语气却是陈述的,喻辞也不隐瞒,直言刚刚午膳的时候才发现。 众人一时沉默,唯有李丞相没明白过来,还是李昔言解释了几句,才知道他们之前见过。 过了会儿,有人打破沉默,众人闻声看去,喻召蒲斜倚在座位旁,对那小姑娘问道,“小孩,你今年几岁了?” 李丞相也是个宠孩子的,听到他的话连忙道,“回王爷的话,丫头今年十四。” 句句叫着丫头,倒是上心。 喻召颜这会儿回了神,听到喻召蒲的称呼不觉皱皱眉,“噗噗,人小姑娘有名字,别一口一个小孩叫人家。” “臣女李昔言,参见皇子公主。” 说这小丫头不机灵,她知道适时说名字,可要说她机灵,她见着这几个人,已经认识半天,张口却只称呼皇子公主,又有些失礼。 “李昔言,名字不错。” 寂兮笑着道了一句,而后偏了偏脸,又问喻辞,“那她的名字,你之前也知道?” “那我倒是不知道。” 眼见寂兮陷入沉思,喻辞晃了个神,反应过来她在想什么,该不会…… 姐姐在想这个小姑娘会不会是什么内奸吧。 想到这里,喻辞下意识看了眼喻召蒲,按照他五皇兄的姿色,就算是的话,这个内奸应该也很快缴械投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小孩之前出现过两次哦,不知道还有宝贝记得不(^v^) ☆、迟早是我的 * 幸好寂兮并没有政治头脑发热, 不过是认人环节结束,他们又聊了会儿早上李昔言的策论,很快到了武 分卷阅读82 试第四场——翘关负重。 一根长八点二尺, 直径半尺的木杆,考生手握一端, 手的位置不超过顶端一尺, 连续将木杆举起,十次为“上上”, 五次“及第”。 因为活动范围不大,所以场面给的也比较小,巧就巧在, 喻辞他们正对着寂兮几人等候的位置对面。 之前几轮考核, 基本上都是偏对着,第一次还是正对,于是喻辞基本上自考官讲完规则后,就全程背对着考场, 面向寂兮, 眨眨眼挥挥手, 热切的互动。 寂兮只觉得他可爱,不拘着他的行为, 对他更是加以回应。 喻召颜本来一直看着喻召蒲, 奈何寂兮两人互动太过肆无忌惮,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看到寂兮笑着用手提了提嘴角后, 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小兮,阿辞和你现在关系热络得很呀。” 寂兮手顿了顿,抬眼看她, 想听听她还要说什么,喻召颜看到她的眼神,大受鼓舞,甚至身子往前倾了点。 “你们俩是不是说开了心意?” 寂兮只是想听听她的话,但没想到再开口就是这句让她措手不及的话。 寂兮感觉自己手有点不知道怎么放,视线飘了飘,躲过对面喻辞注目的眼神,装作无事发生一样问喻召颜。 “三皇姐何出此言?” 喻召颜看着寂兮不知所措的样子,脸上笑意盈盈,能见到平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摄政王,这个样子,有些事情不就很明朗了吗。 “你也没有否认啊小兮,你三皇姐人是不聪明,但有些事还是看得清的,应承寺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俩。” “何况连你自己都没发现,自一开始,同是皇子,你对我家噗噗,还有小四小六他俩,态度就是完全不同于小八的。” 喻召颜说到这里,停了话头,正了正身子抬头去看对面的喻辞,小太子扮着鬼脸逗人,傻乎乎又憨憨的。 她才知道,眉眼锐利个性高傲的人,弯腰讨好一个人的时候,比谁都低的狠。 “小兮,我只是发现的早,但不代表不会被更多人知道,你是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处理。” 几句话说完,寂兮只觉自己似乎第一次认识三皇姐,看得清事分得清局面,看上去傻,实则拎得比谁都清。 她恍然了一阵,目光中都是喻辞,尽心尽力扮着丑,不管身边人的目光。 他是一国太子,大庭广众之下扮丑逗她,而她到现在还有些遮遮掩掩。 只是过了这个念头,她突然的转头问喻召颜,“三皇姐,有多明显?” 她还以为不够,三皇姐却说早已发现。 喻召颜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沉吟片刻道,“相比阿辞的热烈,你足够内敛,只是我们认识已久,那点变化便显得格外扎眼。” 喻召颜说着叹了口气,她甚至不知道等噗噗知道后,该怎么做。 小兮太优秀了,几个皇弟都有倾慕的意思,只是小八下手最快,又肯拉的下面子。 她想着这些没说话,却听到寂兮出人意料的话,“三皇姐,所以我做的还不够。” 桃花眼里尽是坚定,神色认真,信誓旦旦的样子叫人无话可说,喻召颜哑声片刻笑了笑道,“小兮,我没什么好说的,你知道如何处理。” 她提说几句便是,小兮自来聪明,无需别人妄言。 寂兮淡淡嗯了一声,转回去看对面,心里思量方才喻召颜的话,她自来与皇家的人相处,所以不同以往的变化,会显得明显。 但是那些没跟她接触,只听说过的人,若是见到她和阿辞相处的方式,必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微妙。 换句话说,其实她还是没有阿辞做的显眼。 喻辞在对面兀自扮了会儿丑,再一看寂兮,发觉她和三皇姐说完话就走了神,便思量两人聊了些什么。 于是等到翘关负重考核结束,他便立马跑过来,注意着寂兮的神色。 “姐姐,我们回府吗?” 寂兮抬眼看他,瞬间露了笑脸,点头嗯了一声。 喻辞便知道,刚刚在想的事没他重要。 两人与喻召颜以及李丞相等人告辞,随即往外走,彼此无言,但自有一方天地。 走了一阵子,寂兮手下意识低头摸小团子的头,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还有个人没接。 “阿辞,咱们还得先去接一书,也不知道先生讲的东西,他懂了没。” 寂兮说着,往学堂那边方向走去,喻辞跟上拉住她的手。 “小崽子可以的,虽然平时一直在玩,但是该努力的时候,他不会当乐子来。” 寂兮淡淡点头,对喻辞这话不无赞同。 “大皇兄他们快回来了,校考后应该就到京都。” 闻言,喻辞先是没所谓的嗯了一声,又突然想起来现在他们去哪,于是有些担心的问道,“姐姐,大皇兄真的会检查小崽子的功课吗?” 寂兮忍 分卷阅读83 俊不禁摇摇头,想到前两天收到成王的信,信里提到一书的功课。 ——“待到回来后,我自会督促一书近段时间的功课,这些天他跟着阿辞应该也玩够了。” 大皇子何其聪明的人,自打把小世子留在王府,就没想过小世子会学习,所以压根不提检查功课。 喻辞听了寂兮的转述,不由皱了皱鼻子,深感无语,他大哥未免太……深明大义了吧。 “我就知道,所以说那天吓唬小崽子没必要嘛。” 现在话说的好听,当时也不知道谁吓唬的最狠,寂兮甚觉小太子马后炮,但想了想没敢说出来,怕他哭脸。 毕竟小太子很娇气的。 * 他们赶去学堂的时候,学堂里面只剩两个小孩和一个守门的先生。 先生打着盹儿靠在门边,两个小孩捧着小小的连环画册边看边讨论。 喻辞看了眼门口,对寂兮招招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我们拐进院里,悄悄看一下小崽子。” 寂兮打量了一圈周围,又看看先生,“没事的姐姐,我们就进去看看小崽子呗。” 寂兮被喻辞接二连三的“怂恿”,说的心动,于是点点头进去。 他们俩隐在角落里,听着小世子和另一个孩子小声聊天。 “我们俩的画册是上下卷吗?” “对啊,你的看完了就可以看我的。” “噢……那”另一个小孩话都没说完,喻一书便拍拍他道了一句,“你要是看不懂的话,我给你讲也行。” 另一个小孩犹疑不定的看了一眼他,这可叫喻一书大为受挫,“知道我姨姨是谁吗?当朝摄政王哦,所以我也不差,明白吗?” “你姨姨厉害,不代表你很厉害啊?” “……” “那我小叔叔和我父王都很厉害,而且姨姨以后会嫁给我小叔叔的。他们都这么厉害,那样我也不会差的。” 这话听的寂兮一个无语,差点想站出去让小世子别说了,不过就这样,竟然还说服了另一个孩子。 屋里又传来两个小孩的讨论,寂兮没好气的捏了捏喻辞的脸,佯装无话道,“你看看,整日里教给一书些什么话,小小年纪就知道说嫁娶。” 喻辞不由傻笑出声,心里念叨小崽子不愧是他最强的助力,整天都在找机会告诉别人姐姐是他的人,总感觉要不了多久,整个京都都知道了。 “姐姐,这可不能怪我呀,一书那小崽子有多机灵,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先是委屈了一下,看到寂兮无语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干脆压低了声音耍赖道,“再说了,姐姐,一书说的也没错,你迟早都是我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会多更的!学业繁忙,抱歉抱歉 ☆、谁会不喜欢 你迟早都是我的啊。 这话砰的一声砸进寂兮心里, 像是平淡无波的湖面哗的投进一颗石块,极速的漾开一层层涟漪。 寂兮躲了又躲,还是没办法否认自己这轰隆作响的心跳声, 屋里两小孩的讨论在继续,她伸手抵在喻辞的胸口, 软软抚了两下。 “嗯, 迟早都是。” 闻言,喻辞顿时笑开, 俯身轻贴一下她的脸,“姐姐,我真喜欢你这样。” 寂兮顺着他的姿势, 手绕到他背后, 轻轻拍了拍,原想着她还会说些什么安扶他,却只是听到一句。 “好了阿辞,接一书回去吧, 别让他再给别的孩子教错了。” 喻辞被她安抚的动作撩到心头一窒, 闻听这话, 轻轻松开了她的腰,又不甘心的低头蹭了蹭她的脸, 话里略有委屈, “姐姐总是这样。” 撩一下就走,害得他心火旺盛。 “不然怎么办呢, 阿辞。” 喻辞一时又答不上话, 闷闷看了一眼寂兮,只能扬高了声音转移话题,“一书, 小崽子,走了,小叔叔来接你回家喽。” 他这嗓子喊的倒是缓解这一时的尴尬,只是又多了更难搞的场面。 比如—— 被这声喊惊醒的先生,直接从门槛边摔了一跤,以及屋里那小孩吓得一哆嗦撕了一页连环画。 寂兮耳边传来一连串的状况,不由笑着看向喻辞道,“阿辞,不是要悄悄的吗?” 喻辞愣了一下,挠挠下巴兀自解释,“激动了激动了,姐姐,这是意外。” 先生忙不迭进来,掩去慌张面色重回沉静,对二人行礼,“臣不知太子殿下与摄政王前来,竟是失了礼仪,望殿下和王爷恕罪。” “无碍,原是本王与阿辞来接一书迟了,害得你费神等着。”寂兮淡淡颔首,示意他起身。 先生忙摇头连道他应该的,再一转头就看到喻一书和另一小孩手牵手出来,手里拿着连环画本。 他们俩先是对喻辞二人行礼,然后便给先 分卷阅读84 生行礼,两个小团子乖乖巧巧有板有眼弯腰拱手,这是寂兮之前没见过的画面,只觉得可爱又温暖。 小世子行了礼,便站直身子有些埋怨的看他们,“姨姨,小叔叔,你们今天来的可真迟啊,我还以为自己今晚要睡学堂了。” 寂兮笑了笑没说话,喻辞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睡学堂好啊,这对你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噫!我才不要体验,对了小叔叔,这个是宋家的小公子,他们家也没人来接他。” 宋家的?那没人来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五皇兄拉着人去比划了。 寂兮也想到了,于是蹲下身跟宋家小公子说道,“你长兄是宋扶风吧,他今日……应是接不了你了。” 小公子乖乖点头,想了想又奶声奶气的问寂兮,“王爷,我哥哥他为什么接不了我,他是不是被罚了呀?” “没有,你哥哥要准备考核呢。”寂兮顿觉小孩子想法天真,只以赏罚为理由。 宋家小公子嘴巴撅了一下,瞄了一眼喻一书,然后很认真的问道,“好吧,那我怎么办呢?” 寂兮和喻辞还没说话,喻一书先开了腔,大有一副怂恿的架势,“不然睡学堂里吧。” 宋家小公子顿时瞪了一眼他,假装凶巴巴的,“我才不要。”瞪完人又想到喻辞他们站在旁边,连忙恢复乖巧的样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喻辞在旁边沉默了半天,抬眼看了看天道,“姐姐,不然,把他带回王府,晚膳后让娄银送他回府。” 寂兮刚点头,喻一书又扬高了声音,颇为嫌弃似的,“啊?把他带回府,那他不就跟我抢饭吃了吗。” “……算了,吃就吃吧,反正也吃不了多少。” 喻一书倒是想故意皮几句,结果自己一看他的外形,也皮不下去了。 宋家小公子长得白嫩,杏眼粉唇,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就是看起来比小世子要瘦弱几分,所以一看就像不怎么吃饭的。 “噫,小崽子可别说话了,谁都跟你一样顿顿吃肉,不吃菜的吗?看看你的肉。” 喻辞边说边捏了捏小世子的肉脸,大有一副胖到没救的样子。 喻一书左看看右看看,反手抱住寂兮大腿,假哭大嚎,“姨姨!我不胖的,小叔叔一直内涵我,太过分了。” 喻辞被他耍宝逗得不行,视线不经意扫过宋家小公子,看到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小声嘀咕,“胖死了。” 一字一顿的,脸上还带着笑,眼睛直直看着喻一书,喻辞不知怎么的,脑海里面突然就觉得这小家伙似乎像是个小女孩。 “好,我们一书才不胖呢,多吃肉才好,吃肉长高高。”寂兮哄着喻一书,拍拍他小脑袋。 喻一书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看向寂兮,开口刚要说话,喻辞凉凉的声音传来,“还要吃菜,对身体更好。” 闻言,小世子泄气的蹲在地上,看着地面发呆,思索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可以没有菜。 寂兮借着空挡,和旁边晾了半天的先生说了,把这两个小孩都带回去,他也能回家休息了。 喻辞一手牵一个,先走了几步,然后回头招呼寂兮走,傍晚光线倾斜,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人温暖又柔和。 他招呼完,低头两个孩子围着他打闹,拉着他的手蹦蹦跳跳,他便绕了几步,想让宋家那个小家伙追上小世子。 宋家小公子也机灵,瞅准机会就追上去,惊得喻一书往后躲,“小叔叔你这个叛徒,为什么帮他呀。” 喻辞轻笑几声没说话,攥了攥两只小手,更是肯定这是个小女孩,于是在心里道了一句,小崽子,让着人小姑娘。 寂兮和先生说完,出门一看,止不住操心道,“阿辞,慢点,别带着两个小孩跑,他们跟不上你。” “姐姐放心呐,我不会乱来的。”喻辞顿时抬头看向寂兮的方向,笑着保证完,又补充了一句,“他们俩闹着呢。” 寂兮跟上他们,看到两个小孩跑前跑后,对喻辞笑着摇摇头,“也只有你,还能和小孩子掺和到一起。” “嘻嘻,说明我很受小孩子喜欢哦。” 寂兮抬头看他,正是眉眼弯弯,凤眸笑意深深,偏着头看她。 她颔首不语,心里默道,何止是小孩子,谁不喜欢我家阿辞呢。 她以为,这世间所有美好都值得与阿辞相遇。 * 寂兮回府路上就派了人去跟宋府报信,所以一路就没停的带着两个孩子回了王府。 进了府,安橙正端着菜到大厅,碰到寂兮他们进来,两相对视后愣在原地,还是寂兮说了句走嘛,安橙才愣乎乎走了。 走了几步,她又掩不住好奇的回头看小世子旁边的孩子,暗道这小丫头长得可真好看。 “这就是我姨姨的府邸,等会儿你一定要尝尝糖醋小排,味道特别好。” 喻一书挥手指了一圈周围,开口却说了一句跟眼前毫不相关的话,只叫喻辞无语的眼皮直跳。b 分卷阅读85 r   张口闭口就是吃的,还能不能好了。 闲聊中,他们往饭厅走去,喻辞任由小世子带着人走,在后面注视着两个小孩走,边走边小声说话。 喻辞真是越看越觉得宋家小孩像姑娘,于是问道,“姐姐,你觉得宋家这个小公子看起来是不是很秀气?” 寂兮盯了半晌,然后点头肯定,确实很秀气,看上去跟宋扶风一样斯斯文文。 “姐姐,你觉不觉得,他很像个小姑娘?” “不像……吧,就是个调皮可爱点的小男孩嘛。” “……”他忘了。 姐姐的火眼金睛,但凡多用在平时一点,也不至于他们才确定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我说话算话哦Σgt―(〃°ω°〃)?→ ☆、松鼠vs田鼠 喻辞便懒得纠结这宋家小公子是男是女, 轻刮了一下寂兮的鼻子调侃道,“姐姐你好傻哦。” 寂兮还没转过弯,顿了一下道, “什么呀,阿辞, 我可比你聪明。” 喻辞笑得眼睛弯弯, 不住点头,“好好好, 姐姐比我聪明,没有人比姐姐更厉害的了。” 安橙拿着食盘经过,不明所以的跟着来了一句, “王爷当然是最厉害的了, 其他人都不能比。” 寂兮笑了一下,轻拍了拍安橙,示意她去放菜,“好了好了, 快进去, 别扯这些了。” “还有人帮姐姐说话嘞, 看来我以后说话要小心点哦。” 喻辞扯着寂兮的袖子,把她往前带了一点, 低头和她对视, 笑意缱绻挑眉示意。 寂兮手抵在他胸口,微红脸道, “有什么要小心的呀, 我又不是不许你说我。” 喻辞听到她这话,简直想让别人看看,这就是他们眼里冷静自持的摄政王, 平日里冷脸对人,看起来很凶,实际上就是软的不得了的糯米团子罢了。 事实证明,再好的气氛也会被人打断,比如现在,“小叔叔,姨姨,吃饭啦!再不来的话,小松鼠会吃完的哦。” “才不是我,是小田鼠吃完的。” 喻一书说完哈哈的笑,紧跟着就是宋家小公子话,以及他咯咯的笑声。 寂兮回了神,伸手戳了一下喻辞的下巴,对着饭厅那边努了努嘴,“走吧,一书在催了,吃饭去了。” 喻辞不无遗憾的啧了一声,迟早把一书送回成王府去,助攻有他,坏气氛的也有他。 寂兮边往过走,边听着两个小孩斗嘴,“小田鼠和小松鼠”,似乎成了两人的新乐趣。 她进了门,看到两个小孩坐在一起,边往进走边问道,“谁是小松鼠,谁又是小田鼠呢?” 喻一书不等宋家小公子开口,连忙就给寂兮解释了自己是小田鼠,宋家小公子是小松鼠。 喻辞进来就听到这一言论,不由低头看了两眼小世子,视线触及他圆乎乎的肉脸,不无赞同的点点头。 “你这小田鼠的名头担的不虚,田鼠可不就是胖嘟嘟的嘛。” 喻一书顿时皱了皱鼻子,气鼓鼓的说道,“噫……小叔叔你这个人真讨厌,一直说我胖,我会生气的。” 叔侄俩打闹着,宋家小公子坐在旁边看着,寂兮最爱小孩子乖乖巧巧,于是柔声问他,“那你为什么叫小松鼠呢?” 那小公子赶紧看着寂兮回话,一板一眼的回忆自己这外号的由来,“是喻一书取得,他说我姓宋,说话小声走路小声,很像老鼠,但是叫老鼠不好听,所以就叫小松鼠。” 寂兮心头一软,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柔声细语,“你很喜欢这个名字吗?” “嗯……喜欢的,小松鼠很可爱的呀。” 喻辞叔侄俩打闹的声音顿时停住,然后传来喻一书不敢置信的声音,“那我给你取好听的名字,你怎么给我取田鼠呢?恩将仇报啊你小松鼠。” 宋家小公子杏眼漾出笑意,捂着嘴巴偷笑出声,“小田鼠就是吃的多嘛,我哥哥说吃的多有福气呢。” 这话像是安抚到了小世子,他不由对喻辞眨了眨眼,“小叔叔听到了没有,我有福气的哦,不许说我胖。” 喻辞笑了一下,使劲摸了一把他的头,寂兮对喻一书招手坐下,“对的,谁都不准说一书胖,小田鼠可爱得很。” 喻一书顿时更受鼓舞,颠颠的坐到了寂兮的另一边。 等到开始吃饭的时候,连寂兮也忍不住感慨,田鼠和松鼠的区别果然很大。 喻一书在她和阿辞的潜移默化下,看到白菜虽然不喜欢,但是还是混着肉吃了,基本上桌上的菜,没有他不爱吃的。 反观宋家这个小公子,白菜不吃,鱼肉不吃,排骨不吃……要不是有份辣子鸡丁,他干脆就只吃白饭了。 喻一书风卷残云吃完第一碗,一看旁边那小公子还剩半碗,他惊得打了个饱嗝,然后傻乎乎问道,“小松鼠,你吃饭一 分卷阅读86 直这个样子吗?” 宋家小公子左瞧瞧右看看,小心翼翼点点头,“呃……对啊,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喻一书顿时不赞同的摇摇头,小老头似的教训道,“你不吃这些东西,就会长不高的,到时候就是小矮子了。” 寂兮和喻辞闻言相视一笑,这还有小家伙去教训别人的事了,不过宋家小公子明显没有把这话放到心上。 “长不高就长不高,你看不起矮个子吗?” 喻一书和他对视,突然想到现在自己就比他高,一股莫名的求生欲蹦出来,喻一书连忙摇摇头说没有。 喻辞在旁边噗嗤笑了一声,感叹他这小侄子还真是莫名的直觉上线,知道服软。 听了会儿两个小孩说话,喻辞给寂兮夹菜又加汤,照顾的非常体贴,寂兮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习惯。 埋头喝了口汤,寂兮算了算时间,然后对喻辞道,“明天就是校考最后一天了,阿辞,感觉怎么样?” “最后一天了啊,过得挺快,我感觉可以,怎么也得是前三。” 喻辞先是有些感慨,觉得这时间过得真快,末了又非常自信的拍拍胸口,一脸坚定。 前面几场,他不仅没出意外,甚至还超常发挥,明天只有两场试。 文试只剩诗赋,武试只剩马枪,他虽然不擅长,但是稳定发挥是没问题的。 闻言,寂兮挑了挑眉,给喻辞把挑干净刺的鱼肉放到碗边,“是吗?我可是最担心你明天两场试了。” 诗赋,需要考生临场按文题和规定的格律创作诗赋。 五言,七字,长歌,这些格式都可以。 看起来很简单,但是之前她从没听过喻辞作诗,也不清楚他的实力。 “嗯……放心姐姐,我可是喻辞呢。” 喻辞咬了一大口鱼肉,对寂兮眨了眨眼,整个人骄傲的不得了。 寂兮笑着应了声好,给喻辞又夹了块肉,慢悠悠结束了一顿饭,寂兮二人带着两个小团子在院里散步消食,走了一阵就听到下人来禀报,宋家大少爷来访。 宋家小公子一听到下人的话,顿时高兴的拍了拍手,“诶?我哥哥来了,太好了,可以回家喽。” 喻一书看了一眼高兴的他,有些闷闷的说了一句,“刚吃完饭就走,你就不能再多玩一会儿吗?” “啊这,其实我也想玩一会儿的,但是我哥哥来接我了。” 两个小家伙皱着小脸,不无愁苦的相望无言。 寂兮见这情形,心里沉思了片刻,然后对下人吩咐,让宋扶风到书房等候,喻辞眼看寂兮吩咐,也没摸清她的意思。 等到寂兮支开两个小家伙到一边玩,把他也拉到书房里,然后和宋扶风交流诗赋的方法,还有一些简单的小套路。 喻辞才知道,寂兮把宋扶风拖一阵,是为了给他考前突击训练诗赋。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只觉得姐姐真是无时无刻不为他好。 等到月下中弦,天色着实不早了,寂兮才佯装自己刚发现的样子,忙对宋扶风说打扰了。 她又派下人去接宋家小公子,一问才知道小公子已经睡下了,宋扶风左右为难,他明日还要考核,这会儿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就让小公子在本王府上歇下,明日本王自会派人送他和小世子去学堂。” 寂兮这话着实是解决目前情况最好的办法,于是宋扶风只能点点头退出府,心里对今天的事,只能用诡异形容。 末了,又只能道一句皇室中人不能与常人相比。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不会写其他CP的,有的话也为了推动主CP!(^v^) ☆、这话不对 宋扶风兀自摇摇头往出走,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十分重要,于是连忙退回去。 “王爷, 恕在下多礼,敢问舍弟可是与小世子同居一室?” 宋扶风问的认真, 仔细打量甚至能看到他眼里几分慌乱。 寂兮不解他的反应, 但看了眼来禀报的下人,那下人忙不迭点头, 意思确实睡在一起。 宋扶风看到下人的反应,不着痕迹冷吸了一口气,颇有些不容拒绝的对寂兮道, “王爷, 在下还是带舍弟回府吧。” 喻辞心里啧了一声,感叹自己看人真是越来越准了,果然那宋家小公子是个女孩。 唯有寂兮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还觉得宋扶风有些执拗, 她刚想开口回绝, 安橙“噔噔噔”的赶了过来, 然后开口一段她始料未及的话。 “王爷,我把小公子换到了另一处院子, 娄银不懂眼色, 直接吩咐人让小世子他俩睡一个床了,这怎么行呢?男女授受不亲, 还好我反应了过来, 我简直太机智了。” 一大段话说完,寂兮直接蒙了,再一看宋扶风, 显然放下了心,于是便准备告退,安心回府。 只 分卷阅读87 是喊了几声王爷,寂兮都没反应,喻辞适时打断他再喊一声的行为,“你回去吧,明天见。” 姐姐明显是被这个消息冲击到了,得让她缓缓。 宋扶风弯腰拱手往外走,安橙也带着下人退下,原地只剩下他们俩。 夜风微凉,月光如水,安静的气氛中,摄政王终于回了神。 “阿辞,小松鼠是小姑娘?” 喻辞轻笑一声,摸了摸寂兮的头,“姐姐,这有什么问题呢?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说你傻啊。” “……”她真的傻,她承认。 犹自不甘心的寂兮,说不上来的心情复杂,“小姑娘就穿姑娘家的衣服嘛,大殷又不是不许女孩求学。” 她平时看人眼光也不差,怎么这次没认出来是小姑娘呢。 不对,不止这次,宋扶风她也没认出来,还是之后回书房看到考生信息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还有这出。 喻辞甚少见到寂兮这样,心头觉得一股子无言,只是看寂兮眉头常皱不展,他便低了点身子,轻声解释。 “姐姐,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的观察力,从来甚少关注对你而言无害的人,换而言之,你只会把注意力集中于你觉得有威胁的人身上。” 闻听此言,寂兮沉默良久反思自己,最终发现确实是喻辞说的这样。 她对这两个人都没有多加关注,甚至还有些忽视的成分。 只是,“阿辞,你这话有句说的不对。” 喻辞挑了挑眉,没想那么多便问道,“姐姐觉得我哪句话有错?” 寂兮默了一瞬,抬眼认真看他,说不上的全神贯注,一字一顿缓缓道,“我的注意力确实不在他们身上,但也没关注别人,而是始终都在你身上。” 喻辞愣了一下,心口窒息一瞬,随即剧烈的跳动,他看着寂兮,蓦然真切的理解了心跳如擂这词的意思。 可再看始作俑者,却是一脸认真当做讨论正事一般的跟他说这话,完全没有一点暧昧的氛围。 喻辞没了法子,俯身搂住她,锁住她的细腰,把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完完全全的抱住。 而后喻辞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沉道,“姐姐呀,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没点柔情的氛围,一开口就是一板一眼的介绍,每每遇到点好的气氛,都是他死命搭起来的。 寂兮就是再对感情蠢钝,这会儿也能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可是寂兮着实没办法转变过来这思路。 于是,她也开了口,只是声音多少带点无奈与淡淡的茫然无措,“阿辞,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喻辞听出她那点茫然,心尖一软,懒得再纠结她不解风情,“罢了姐姐,这没什么,我就喜欢你这样。” 不解便不解吧,反正他和她时间很长,可以慢慢来。 “阿辞,谢谢。”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谢谢,这二字含义如许,她想阿辞该是明白的。 * 第二日早间,喻辞和寂兮都起得早,为最后一天的校考打起精神。 他们俩收拾的快,吃早膳也没跟两个小家伙一起,临走之前,寂兮特意吩咐了安橙,让她到时候送两个小家伙去学堂。 去到考场的时候,寂兮发觉最后一天考核与之前都不太一样,考生比以往来的早,三五个一堆的坐在一起,不说话不讨论,静默的奇怪。 她今日没叫喻召颜,不过到去的时候,喻召颜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寂兮心里感叹爱情的力量,面上却不多言,颔首对她道了一句好,便收了心思看场上的考生了。 喻辞那边,一到考场内就被宋扶风唤住,连问宋家小公子昨夜可有闹腾,王爷对他何种态度之类的。 喻辞呢,本着宋扶风迟早是自己姐夫的份上,尽量大概回答了一些他的问题。 宋扶风也是聪明人,看出喻辞的心不甘情不愿,问了几个之后默默退回位置,等着考核开始。 过了一刻钟左右,就到了文试最后一项考核——诗赋。 喻辞本身对诗赋不感兴趣,但是他自觉拿个良好还是可以的,不过经过昨晚姐姐费心费力的拖个人给他教,他觉得自己不拿优秀,就有些对不起姐姐。 有时候,信念感也是很重要的,比如他说自己要拿优秀,考核的题目便如他所愿的简单,于是等级优秀,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喻辞赋完诗,走出考场发现宋扶风比他出来的还早,转念一想,宋扶风出来的早,也是情理之中。 文试最后一场结束,喻辞带着宋扶风一起去考官席,各自去找想见的人,考官之间寒暄结束,他们便在宫里晃悠,转了转去找地方休息。 喻辞和寂兮说了些别的,话题不自觉转到了下午的武试,武试最后一项,也是比较麻烦的一项——马枪。 规则是用土堆成夹道,夹道两边各立两个木质人偶,木偶头顶半尺见方的木块。 考生持一支长十二尺,直径小半寸,重 分卷阅读88 8斤的大枪,策马驰过夹道,用大枪击落木偶头顶的大木块,击落三块的考生为优胜,两块为优良,一块及格。 这个考核对于灵敏度,劲道,巧力,身体素质,都是极大的考验。 寂兮想到这些,不无担心道,“阿辞,下午的考核又有马,你要小心些。” 她实在被喻辞说的怕了,不敢不担心这个问题。 喻辞甚是满意她的话,感慨自己不需要说什么,寂兮就能先想到。 “姐姐,我会小心的,但是你一定要来看我哦,不然我就发挥不了自己的实力。” 寂兮笑了一下点点头,毫不迟疑道,“我自然会去,毕竟答应过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小可爱们理解一下,我最近三次元事情太多了,真的没时间 我也想多更点,真的很难,抱歉抱歉 ☆、姐姐看我 * 下午考核的时候, 寂兮果然去了,不仅她去,还带上了喻一书。 喻辞那边在热身, 喻一书踮脚看了半天,只看到一堆人的腿。 “姨姨, 你让我过来看小叔叔, 但这个样子什么都看不到。” 寂兮正四处找喻辞,一低头看到小家伙的样子, 简直憋不住笑意,“姨姨想的不周全,委屈一书了。” 她便对周围人道了句抱歉, 让他们退开点, 然后带着一书去了看台,一上去发现正好对着考场正面。 寂兮还没站定,就听到小家伙指着对面喊道,“姨姨, 快看小叔叔诶, 穿的是盔甲吗?真是好生风流倜傥的一个公子。” 说到后面, 小家伙有模有样的摸摸下巴,把寂兮逗得眼底笑意更盛, 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又是跟谁学的话, 风流倜傥这词可用的不好。” “夫子呀,学的是那些老大臣, 他们可喜欢摸胡子了, 可是我没有,只能摸下巴。” 喻一书小嘴叭叭的直说,顺便看看考场的左边又看看考场右边, 眼尖看到了喻连庭和喻朝盛。 寂兮复又笑笑,很认真的跟小世子说,夸一个男子的时候,可以多用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之类的词。 “我知道啦姨姨,不过我发现跟六皇叔他们比,小叔叔身姿更挺拔更……” 后面的话被寂兮用手捂住了,所以声音没有露出来,喻一书一脸懵的被寂兮捂嘴,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寂兮扫视了一圈周围,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到,才开口解释道,“大庭广众之下,单夸你小叔叔一人就算了,还贬低其他皇叔,一书怕是想让大臣参奏折了。” 虽然小世子不过几岁,但寂兮他们一般都不把他当做天真的小孩,不仅有些道理跟他讲,该说的隐性规则,也会跟他说。 皇室的孩子,早熟些是必然的。 喻一书听懂了寂兮的话,赶忙瞄了瞄周围,捣蒜似的点点小脑袋。 “我知道了姨姨,你放心,我不乱来了。” 寂兮恍然听他说一句放心,只觉得这话很熟悉,视线触及对面的考场,瞬间想到喻辞跟她说过几次放心的话,一时便感叹叔侄俩果真是叔侄俩。 这时旁边考官给寂兮搬了椅子,寂兮淡淡颔首,抛去了这些想法,把喻一书抱到腿上,一起看着对面的考核。 也不知最后一场考核的大臣怎么想的,把所有皇子放到了一组,还是按照年龄顺序排的,喻辞便又排在最后,不过不是所有考生里的最后一个。 “姨姨跟你讲哦,我父王说,四皇叔的驭马技术很厉害呢。” 寂兮闻听这话,不由想起当初喻辞从马场掉下来的源头,就是因为她的一幅字画,然后比了个赛,结果把脑子摔了。 从骄横的小太子摔成了乖巧的小太子。 这么一对比,似乎那一跤还挺管用,不过这念头冒出了一会儿,就被寂兮打灭了,受伤本就不应该,没有性子变好就摔得好这一说。 “你四皇叔的确很厉害,不过一书,这场试,比的可不只是驭马。” 寂兮说着看向喻辞,小太子正在扎弓步,腰杆挺得笔直,乍一看还有几分少年将军的架势。 “我知道,姨姨你就是想说小叔叔很厉害嘛。” 寂兮不由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他,也不辩解这话,低低嗯了一声。 她这声应的肯定,倒叫喻一书愣住了,圆乎乎的小团子颤巍巍看看她,心里嘀咕,姨姨怎么转了性子。 好像比起之前,要直接了不少,甚至还表现的明显了些。 对面考场上,喻朝盛已经开始考试,他驭马的技术果然精进,策马驶过一圈,投中一石依旧平稳。 而后三圈过去,投中三石,虽然最后一块石头有些勉强,但是总算通关。 其后是喻连庭,他倒是平平稳稳,三块石头一圈一个投中。 喻辞在后面 分卷阅读89 看着,仔细观察了半天,想分析点方法出来,最后发现两个人根本不一样,没办法总结。 轮到他五皇兄的时候,喻辞根本没想着看,毕竟这个皇兄他学不来。 若是说喻朝盛,他可以从马术学;若是喻连庭,他可以学六皇兄的稳;可是喻召蒲,他学不了,他五皇兄天生力大,投石块这东西,很可能连投三块。 他这念头刚落,还没抬头,就听到周围考生的震惊声和欢呼声。 “五皇子太强了,一圈投中三块石头。” “这力气太牛了吧,怎么做到连投三块的,手不会酸吗?” “我呆了……这要是跟五皇子比武,不出五下,他就能看着我被人抬下去。” …… 喻辞听到一群考生呜啦呜啦,终于抬眼瞥了一下他五皇兄,正没所谓的下场,不在乎周围的夸赞声。 看上去真是沉稳又淡定,如果不是喻辞发现他眉眼翘的老高,他就信了。 喻辞正看着他呢,旁边等了半天的侍卫,懦懦说道,“太子殿下,到您了。” “嗯,下去吧,孤上场了。”喻辞冷淡的回了一句。 刚冷淡应付完侍卫,喻辞随即起身,赶忙看向对面的看台,一眼瞧见寂兮抱着喻一书。 喻辞不自觉笑了一下,舔了一口后槽牙,然后对寂兮做了个口型:姐姐,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少了!但是我明天双更,尽量五千+!!! ☆、怎么看上你 隔着偌大的校考场, 他们相视而笑,明目张胆的传着彼此可见的口型,比着只有彼此知晓的手势。 姐姐, 看我。 我等着。 喻辞转身下去,走了几步才想起这句话还有别的意思。 ——等我第一名能不能亲亲我啊。 ——好, 我等着。 他心头停了一瞬, 被三个字撩的几乎没了定力,趁着转下另一旋阶, 他看向寂兮,见她一脸认真看着考核,心里又说不上来的复杂。 果然不能指望姐姐主动, 刚刚那句估计只想着让他拿第一而已。 也罢, 反正说好的奖励,他势在必得,总之第一是他的就行。 而后侍卫引着喻辞到了考场,整理好衣物上了马, 喻辞顿觉无数道目光盯上他。 期待的, 看戏的, 各种情绪的都有,唯独没有鄙夷的目光。 究其原因, 只是因为这几日校考上喻辞的表现, 令人意外的同时,也让他们对喻辞这太子多了几分信服。 喻辞可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 悠悠然上了马, 骑着马绕了一圈没投中一块石头。 确切来说,是他只是转了圈马,特意没有投石块, 而不是投不进。 看台上喻一书一脸茫然,转回身问寂兮,“姨姨,小叔叔为什么不投石块,难道他要跟五皇叔一样一圈连投三块吗?” 寂兮看着喻辞没说话,心里清楚喻辞做不到一圈连投三块,那对臂力要求的太高,显然小太子没有那个力气。 不止喻一书懵了,其他考生在场下看着也懵逼了。 “太子殿下这是搞哪一出?” “学五皇子吗?我觉得不太行。” “五皇子的力气众所周知的大,但太子殿下的力气……没听说过啊。” …… “别吵吵,继续看就完了。” 考生安静了下来,喻连庭几人站在考生不远处的地方,也在看着喻辞。 “小八估计又在想什么法子取巧。”喻召蒲看了几眼,便下了定论。 喻朝盛顿时赞同的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喻连庭不太理解他这五皇兄突然的聪慧,于是问道,“你不觉得他是在跟你靠拢,学你那招吗?” 喻召蒲收回视线,目光中说不出的复杂,看了半天喻连庭道,“我那是蛮力罢了,你觉得小八会学费力的东西吗?” “……”那倒也是。 再看场上,喻辞已经在转第二圈了,众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他投中了一块石块。 随后在接下来的圈数里,又投中两块,算起来便是两圈投中三块。 比起喻召蒲差点,但相比其他两个皇兄要好得多。 这便足够了,等到其他类分数总出来,他很难不是第一。 想到这里,喻辞下了场高兴的伸手对寂兮挥了挥,看台上一大一小的手同时伸出来,一起挥了挥。 对于喻辞来说,所有的考核内容已经结束了,所以他换回了衣服,便去找寂兮和喻一书。 过去看台那边,正看到寂兮牵着喻一书往外走,看到他后,两人顿了一下,俱是一笑。 “小叔叔你来了,你刚刚真厉害!”小家伙的马屁拍的比谁都快,直叫寂兮没话说。 不过看着喻辞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她抿了抿唇,认真点评道,“阿辞今天表现的很 分卷阅读90 好,现在就等结果了。” 喻辞点点头,也没指望她说什么甜言蜜语,而是主动争取道,“姐姐,校考结束了,我们今晚可以吃一顿大餐了吧。” 这几日校考,府里伙食虽说大鱼大肉不减,但是口味明显清淡了不少,吃的喻辞总觉得嘴里没味。 “好,想吃什么都行,这几日也要好好休息。” 她一向是纵着他的,除非硬性条件规定,才会拘着他。 喻辞自觉脑补已够,回府路上他们偶尔闲聊几句,或是坐在一起相视无言,没有尴尬的气氛,只觉得温馨且淡淡的欢欣充满在马车里。 “说起来,成梧宴今天开始就要准备了,前几天李大人说,可能有小国使者来访。” 寂兮说完,有些无奈的支着下巴,心里思量这些使者来的意图。 倒是喻辞记得清楚,无所谓摇摇头,示意寂兮不用操心。 “即便是小国,有使者来访,如何能不忧心?”寂兮深觉喻辞这个想法要不得,于是对他道。 “可是姐姐,成梧宴不是由六皇兄来安排的吗?你操心有什么用呢?” “……”啊这。 不瞒喻辞,她确实忘了这一茬。 “阿辞的口气,看来是觉得连庭能够妥善处理成梧宴。” 喻辞暗地幸灾乐祸,面上端的一本正经,“当然啊,六皇兄做事麻利的很,而且他做不好的话,还有四皇兄帮忙呢。” 这话当然只是喻辞说说而已,谁知道成梧宴会办成什么样子,但是让寂兮不要担心是当务之急。 也不知道这话哪里让寂兮放了心,她竟是听了进去,赞同的对喻辞道,“你说的有道理。” 喻辞笑了一下没说话,那是,他的话肯定有道理。 * 回了府里,寂兮便去了书房,剩下叔侄俩大眼瞪小眼,对视良久后,喻一书先开了腔。 “小叔叔,姨姨说我父王明天早上归京,你想一下怎么跟他们解释。” “???” 喻辞在心里过了两遍他这话的意思,然后蹲下身跟小家伙说道,“你想让我解释什么?” “解释一下我的课业为何差了很多,你带着我干了些什么,小叔叔我相信你可以的。” 喻辞抬手捏了一把小家伙的肉脸,带了点笑意,“不,我不可以。” 喻一书顿时垮脸,不是吧小叔叔,这你都帮不了我,你也就只有追姨姨的用了。 “小崽子,你担心什么,不是有你姨姨在吗?上次都跟你说不用着急了。” 喻一书听这话,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表情有些复杂,纠结半天憋出一句。 “小叔叔,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叛逆吗?”疑惑反问。 “???” “这么大的人了,天天带着我玩,出了问题要姨姨来帮忙,都不会自己来处理的。”直白陈述。 “……” “你们大人就是这样谈恋爱的吗?姨姨为什么会喜欢你?姨姨怎么看得上你的?”致命三连。 “……???” 一书,当我脸上出现这个表情的时候,不是我有什么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什么问题。 喻辞无语半晌,心理清楚喻一书并不是在教训他,而是知道小崽子在故意激他。 再一看小圆脸上挂着的表情,喻辞不由叹了口气,“小崽子,打住,等皇兄回来了,我带着你一起跟他说这些天干了什么,这样行了吗?” 小团子立马高兴的蹦跶起来,嘴里直念叨,“小叔叔真好,我太喜欢你了,我小叔叔真是神仙下凡,棒!” 喻辞心里好笑,伸手在半空比了个手势。“可以收了小崽子,我不吃你这一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不定时,过几天不忙了,我就恢复以前的下午六点lt( ; ? ; )? ☆、她还没回来 * 可能是喻辞要求的缘故, 晚膳的时候菜不仅丰盛了,而且看起来也不是清淡的样子,色香味俱全, 光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不过令喻辞意外的是,下人居然还送了酒来, 不是一般的青梅酒, 而是女儿红,光是闻起来就足以醉人。 喻辞和喻一书坐在饭桌上相望无言, 脸上挂着幸福且快乐的笑容。 只是…… 等了很久,寂兮都没来,一问安橙才知道, 寂兮临时被内朝几个大臣喊进了宫, 正在商量成梧宴的事情。 “不是说了这事安排给六皇兄吗?为何还要姐姐去管。”喻辞冷着脸,靠躺在椅背上不虞的说道。 安橙回想刚刚来报下人的话,心里犹豫这话该怎么回答。 喻辞本来垂着眉眼,半天没听到有人回话, 于是抬眼看她, 发现她神色纠结, 声音更是冷了几分。 “怎么,不会说话 分卷阅读91 ?” 安橙吓得一激灵, “扑通”一下跪倒, “回殿下,来报的下人原话是‘六皇子对宴会安排有不少疑惑, 内朝大臣更有要事相报, 还请摄政王尽快进宫,多加引导指挥。’” 喻辞的脸色原就黑着,她这话说完脸色更是黑的不像样, “原话?” “属下绝不敢妄言,确是原话。”安橙礼弯的更低,生怕太子怒气迁到她。 闻言,喻辞冷冷呵了一声,让她退下了,他早该知道六皇兄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五皇兄人不聪明,但是这次却是懂时度势,这段时间他和姐姐之间表现的足够明显,所以他能退步。 倒也不是说五皇兄能自己知退,而是得多亏三皇姐劝。 喻辞只想着少了个对手,沾沾自喜之时,却忘了还有两只狼虎视眈眈。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来说,等到他们俩放弃,还有三年。 他死后三年,大殷无新帝,更未立太子,皇子均请旨封地,远离京都,偌大天下唯摄政王寂兮执掌。 唯有一人独身面对万里江山。 思绪突然飘离,喻辞脑海里面想起了上辈子冬至,寂兮裹着狐毛披风,一个人站在窗边,神色冷淡瞧不出喜悲,像是毫不在意这个节日。 可若不是他一直跟在她身边,看到她眼底的黯然,发觉她眉眼间的逞强,连他都被寂兮蒙骗过去。 他是在那一刻明白,为什么姐姐喜欢他,却不会表现,甚至内敛到没人发觉。 因为上辈子的寂兮,早早就学会掩藏情绪,她得势早,旁人眼里,寂兮已经站在了别人一辈子达不到的高度。 但是没人问过她,你愿不愿意要这些,没人问过她累不累,苦不苦。 他说喜欢姐姐,可他上辈子总是给姐姐添乱,所以姐姐后来才说她喜欢乖的。 乖的好,乖的就不会添乱。 也是在那时候,喻辞才慢慢敛住性子,死后成为孤魂陪在寂兮身边三年,他记得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宋扶风那句。 “你喜欢她,那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姐姐身边足够艰难了,他不能添乱。 思绪回到这里,喻辞才记起自己为什么重活一次,一直提醒自己要听话,要乖。 彼时喻辞年少轻狂,却也明白一个道理。 她寂兮想要的,就必须是合心意的。 没有为什么,只因为她想,所以就必须是。 喻辞抽离回了思绪,扫了一眼桌面的菜,心头郁郁,却没法子说些任性的话。 成梧宴,但凡只有大殷的人,喻辞保不准马上就去宫里把寂兮拉回来了,可是今年不同以往,还有别国使者。 不管六皇兄是不是借此机会见见姐姐,他都没办法任性,这道理谁都懂,包括小世子。 所以,看到喻辞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喻一书开口问的是,“小叔叔,我们等姨姨回来吃吗?” 而不是,小叔叔,你要去找姨姨吗? 喻辞看着面前的菜,半晌没吭声,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喻一书看过去,认出来是娄银。 娄银小心观察了几眼喻辞,随即拱手行礼,“殿下,王爷刚刚传来消息,让您和小世子先用膳,四皇子也进了宫一同商议宴会,王爷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说到这里,娄银又瞄了一眼喻辞,咽了咽口水,声音低了几度,“王爷就说她回来的迟,您不用等着了。” 娄银感受到愈加下降的气压,心里直骂词玄,王爷在宫里派来传信的人明明是他,结果一到王府,好家伙,传了信给安橙后,人就跑了。 安橙刚被凶了一顿,吓得不敢来,他只能苦哈哈跑来,这下可真见识到了王爷不在的时候,太子殿下的模样。 娄银心底打鼓,嘴上话说完了,感觉室内安静无比,更是心慌,喻一书也是大气不敢出,颤巍巍把自己抱住,瞄着他小叔叔,就怕小叔叔直接进宫。 姨姨这话说的,乍一听就跟忙着事业的丈夫,无暇顾及家里的妻子一样,他直接傻掉。 他小叔叔弄得就跟怨妇似的。 再一说,他四皇叔和六皇叔也是个好的,惹谁不好,非得跟小叔叔刚。 怎么敢的啊? 出乎意料两人的是,喻辞前所未有的平静,只是淡淡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让娄银退下。 人都下去了,只剩下叔侄俩坐在桌边。 喻一书想了想还是小声开了口,“小叔叔,你还好吗?” 喻辞掀起眼帘瞧了瞧他,小团子伸长脖子往他这边看,圆乎乎的小肉脸上写满紧张与担心。 他一时觉得好笑,但又笑不出来。 说好显得太假,无论如何换作别的人,自己的娘子与两个觊觎她的人共处一室,怎么想都很不舒服的。 即便还有别的人,但他就是不舒服。 说不好显得又不是很懂事,不理解姐姐所做所为,所以他索性扯了扯嘴角,假笑道 分卷阅读92 ,“不太好。” “那怎么办啊?”小世子马上犯难的皱了皱眉,然后拧着眉头想了想又继续道,“不然我们进宫去吧,那些大臣要是说你,就让姨姨罚他们。” 喻辞听到这话,不由露出点真切的笑意,摸了摸喻一书的头,安抚道,“没事,我们俩自己吃。” 叔侄俩沉默了一会儿,就慢慢开动了,热菜还是温的,凉菜似乎成了冰的,温好的女儿红放在桌上也变凉了,喻辞确实能喝酒,但也不是千杯不醉。 只是他今晚想到了很多,所以他不自觉喝了很久,有多少他也不记得,只知道即便是醉的前一秒里,这个大厅里面,始终只有小崽子和他。 而姐姐,还没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没放假,补课……我尽力了宝贝们 明天醉酒场!我最爱的情节 ☆、姐姐呢 * 寂兮回府的时候, 已近一更天,她吩咐下人动作轻点,别吵的府里嘈杂不已, 扰的人不得清静。 没成想走到大厅门口,娄银和安橙都等在那里, 一个打着呼噜, 一个强自硬撑瞌睡。 她走的动作很轻,但这两人还是醒了, 懵了一下看向她,然后表情说不上的心酸,甚至有些埋怨。 寂兮没理解他们的反应, 回想半天, 然后缓缓道了句,“……本王似乎没有吩咐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言下之意,你们自己要等,现在又甩什么脸色。 安橙和娄银沉默一瞬, 然后安橙试探道, “王爷, 晚膳太子殿下和小世子都已用了。” “用了不是正好吗?没饿着就行。” 寂兮没有体会她的深意,然后娄银便又道了一句, “王爷, 是都用了,所以那坛女儿红太子殿下……也, 喝完了。” “嗯……嗯?”寂兮初初没反应过来, 乍一明白他的意思,惊得声音都高了几分。 “恁大一坛女儿红,都喝完了?” “太子殿下一滴没剩。” “……” 寂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有些无话可说,就算阿辞酒量不错,但那坛女儿红,是她父王珍藏十几年的酒,酒劲可不是一般的大。 何况他还是一个人喝了一坛。 “你们怎么也不知道劝着点,酒喝多了伤身,万一……” 面对着两个下属一脸,‘你在说什么,我们敢去劝太子,还想不想活了的表情,’寂兮絮叨絮叨着声音便停了下来,心底叹了口气,也罢,阿辞若是使起小性子,他们俩也没办法。 “殿下听说王爷你进宫后,就让我退下了,也不让别人进去,娄银进去汇报你不回来用膳,殿下沉默不语,让他退下。” “我们一直守在厅外,直到刚刚听见厅内有碗筷掉落的声音,才敢打开门看。” 说到这里,安橙话停住了,似是在思考这话该怎么说。 寂兮看向她,她沉思了几秒直视着寂兮,半点没敢隐瞒,“我们进去,看到殿下醉倒在桌边,小声呜咽着喊‘姐姐’。” 寂兮心头一滞,视线不由看向饭厅的位置,话到当口的那句“我去看看阿辞。”突然就停在了嘴边。 “王爷,饭厅里只有太子殿下,娄银已经把小世子送回房间了。” 剩下一句话,安橙没说出来。 你去把殿下送回院里吧。 两个下属懂事的退下,留下寂兮一个人站在大厅前,良久,寂兮才慢慢向饭厅走去。 饭厅大门关着,寂兮轻轻推开,带起院里的风吹进厅内,趴着睡觉的人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身子,嘟囔着转了个边,正对着门口。 小太子脸颊酡红,双眸紧闭,眉头紧皱,一只手垫在脸下,一只手耷拉在空中,整个人红得不像样。 “阿辞。” 寂兮合上门,站在那里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又轻又小,院外的风声似乎都能把这声音吹散。 可那一直闭着眸子的人,竟是突然睁眼坐直了身子,眼神飘忽着直直看向她。 寂兮顿了一下,决定走过去,却没想到喻辞身形涣散的站了起来,在原地立定了几秒,然后跑过来。 他跌跌撞撞奔向她,步伐都是踉跄的,每一步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嘴角咧开,笑得跟看见糖的小孩子似的。 小太子半点力气不收的奔向她,双臂紧紧抱住她,头抵在她肩上,热气在耳边呼散,撞得寂兮往后退了两步,却又被他抱的摇摇晃晃。 “姐姐,你回来啦,我今天吃了很多好吃的呢。” 小醉鬼在她耳边嘟囔,带着点笑意,压低了声音。 寂兮被他钳制的紧紧的,一听到这话,又没舍得让他松开点,她想着转移小醉鬼的注意力,于是问道,“阿辞为什么要小声说话呢?” 一直抱着她晃啊晃的小醉鬼顿了一下,然后在她脖颈处使劲蹭了蹭,软着声音回答,“不敢大声,怕我醒了,姐姐就不见 分卷阅读93 了。” 寂兮一时心头软的不像样,又有些心疼他这幅模样,只能尽力抬手摸了摸他的背,“阿辞,姐姐回来了,没有留你一个人在府里,可以大点声的。” 喻辞突然抬了点头,声音先是一喜,“真的吗?”,紧接着他就把脑袋放在寂兮的头上,随即低落了下来。 “可是姐姐今天也说陪我用晚膳的,结果进了宫里。” 寂兮被他抱的紧紧的,整个人都在他怀里,连着头都被当做支撑,可就是对小太子生不出气。 尤其是听到小太子埋怨自己没跟他一起吃饭,明明是去做正事的寂兮,莫名就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知道姐姐是去忙了,但就是想让姐姐陪我,那么多的菜只有我和一书吃,一点都不开心。” 喻辞越说越委屈,脑袋又慢慢缩下去,抵在了寂兮的肩上,声音也闷闷的。 “阿辞……” “姐姐,下次做什么,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啊?阿辞也很厉害的呀,四皇兄和六皇兄都搞不定的事,你可以让阿辞看看呐。” 寂兮的话头被打断,又听到他叭叭拉拉一大堆话,不禁有些好笑,手上只顾着抚背,让他安心。 喝醉了的小太子,管他提了什么要求,都答应便是。 “好,姐姐答应阿辞,下次不管做什么,都把阿辞带上。” 喻辞嘿嘿一笑,高兴的亲了亲寂兮的脸,“姐姐,我相信你哦。” 寂兮这次被亲,没有之前那么震惊,但还是挺突然的,缓了缓神伸手捏了捏喻辞的脸,温柔又小声。 “阿辞,我们回院休息好不好?” 喻辞心里沉思片刻,用他半清醒半迷离的脑子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姐姐,我想跟你睡一个院子,不然晚上没有人给我倒水喝,会口渴的。” 寂兮一想也是,阿辞这时候喝醉,晚些肯定会口渴,何况上次她醉了,阿辞守了她一夜。 那这次,她守一夜又有何妨。 于是在喻辞期待又害怕的等候下,听到了寂兮说好。 喻辞心底一喜,连忙踉跄着放开寂兮,然后对着她傻乎乎咧开嘴笑,眉眼弯弯,“姐姐,我们回院吧。” 说完,自顾自走在前面,步伐摇摇晃晃,差一点就要滑倒似的。 寂兮看得无奈,忙上前去拉住他,喻辞顺势往回倒,靠在她身上,又没敢用大力气,仰靠在她肩上,眯着眼睛笑道,“姐姐,你是在担心我摔倒吗?” 寂兮手落到了他背上,把他扣住,尽量扶的稳稳的,“是啊,我怕小醉鬼走错了道,昏了头呢。” 喻辞噗嗤笑了一声,依然没有睁眼,满脸依赖的说道,“那姐姐要扶住我哦。” “好,保证把小醉鬼送回院子。”寂兮无奈笑道。 随后两人慢慢向外走,从饭厅到喻辞院里几步路的距离,他们俩整整走了小半刻钟,把寂兮累的不得了,他们俩才回了院里。 “哎……嘿咻”寂兮用力把喻辞放到了床上,然后站直身子左右看了看,拎着盆出去接水。 喻辞任由寂兮把他怎么摆,就按照那个姿势怎么躺,靠在那里,大有一副醉死过去的架势。 等了半天,发现寂兮还没回来,喻辞担心的坐了起来,猛的坐直头还有些晕,连忙抚了抚额角。 啧,女儿红的后劲太大了。 他现在整个人几乎都是晕乎乎的,早知道刚刚不喝这么多了,微醺就好。 喝的太醉了,不方便他做“小动作”。 得清醒一点,他喝这么醉,可不是为了让姐姐白受一夜的。 话说回来,姐姐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等等我 加更会有的!!!!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可爱:无 10瓶; ☆、我后悔啊 * 寂兮呢? 寂兮在找地方打热水, 嗯……主要是夜太深了,下人都睡了,院里又很安静, 所以她不得不费点劲。 不过她没想到,等到她端着盆水回到院子里时, 竟然看到小太子晃晃悠悠往门外跑。 她连忙把盆放到旁边, 然后急急走到门口,只是才动几步, 就看到喻辞停在门口,突然猛的蹲下身,然后打了打地面。 “让你绊我!明天就让姐姐把你给移平, 气死我了。”说着他还不解气, 又恨恨用脚碾了碾。 寂兮愣了个神觉得好笑,又想看看他还要干些什么,于是换了个姿势站住,对着醉眼朦胧的小太子道, “阿辞, 门口有什么把你惹到了?” 喻辞蒙蒙的抬起头, 月色洒落在寂兮身上,配上她这半笑半宠溺的表情, 温柔进了骨子里, 酥的人都软了。 他本就半醉着,这会儿感觉自己更是醉极了, 梦呓般喃喃道, “姐姐,你不在我旁边,这个门槛差点把我绊倒了。” 分卷阅读94 寂兮“噗嗤”笑了一声, 弯着腰摸摸他的小脑袋,话里不无温柔,“怪门槛,它遇到阿辞应该自觉收回的。” 喻辞半晕乎的脑子说不上有什么不对劲,只知道寂兮这是在帮他,所以要点头说好。 寂兮弯腰把他拉起身,然后又是哄又是骗的说好话,终于把人带进了屋里的桌边坐着。 接着出去外面拿热水,然而还没走一步,寂兮就感觉自己的衣摆被喻辞拉住,她下意识低头,正好和小太子的视线正正对上。 “阿辞听话,姐姐要出去拿盆,给你擦脸,擦了脸就乖乖睡觉。” 话音方落,喻辞又倔强的抓了三秒,然后依依不舍的放开寂兮。 她一向知道阿辞黏人,但没想到醉了酒更加黏人。 等到寂兮把水盆端进来,喻辞依然保持刚刚的姿势不变,而且看到她后,一直乖巧坐着的人,兀的对他咧开嘴笑的傻乎乎。 “姐姐,我听话了哦,一直乖乖坐着,没有乱动。” 寂兮笑颜渐深,没说话上手给他擦脸,给喻辞擦脸的时候,喻辞又不安分的在寂兮身上蹭来蹭去。 搂着腰在她怀里蹭,还不愿意把脸露出来让寂兮擦,或者手在寂兮脖颈肩膀上点。 喻辞自觉已经勾/引的很到位了,奈何寂兮只是认真的给他洗漱,对于他的小动作—— “阿辞别乱动,脸刚擦好的。” “……”蹭脸失败。 “啧,你这喝醉了真是不安分,我当初还信了召蒲说你酒量好,哪里好了,乱说。” “……”再好,一坛女儿红也不行的。 “哎呦,乖乖乖,别捏我腰,有点痒。” “……” 喻辞半清醒的脑子告诉自己,你在调情,然后十分清醒的寂兮非要告诉他,我只是在帮你擦脸。 完全没有一点氛围。 借酒勾/引,失败。 “好了,我出去倒水,阿辞坐好,等会儿我扶你到床上去。” 房内再次只剩下喻辞一个人,这时候他脑子又清醒了几分,视线也清明了不少。 寂兮出去倒完水,还没转身感到身后有人,一直机警着的她,还以为是谁呢,一回头看到安橙。 安橙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手里的碗递给寂兮,她不由挑了挑眉,眼神示意后做了个口型,醒酒汤? 安橙点点头,做了个退下的手势,寂兮立时颔首,示意她可以休息了。 寂兮边回房边感慨安橙懂眼色,本来还想着她去厨房烧个醒酒汤来着的,这下子方便了不少。 于是寂兮便进了房里,让喻辞喝醒酒汤,磨磨蹭蹭在桌边耽误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让喻辞喝完了一碗醒酒汤。 把人扶到了床上,伺候着衣服鞋子脱掉,寂兮也没打算走,把桌子拖到了床边,直接就在床边坐着。 因为她直接把喻辞带回她的院子,所以桌子上的奏折和书,是不会少的,寂兮估计了一下数量,看样子守一夜能把这些公务赶完。 喻辞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看到寂兮这个样子,干脆撑着下巴看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上去精神的不得了。 寂兮抬笔写了几个字,感受到身后目光灼灼,几乎看穿她,颇为无奈的笑着叹了口气。 “阿辞快休息吧,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喻辞姿势不变,视线紧盯寂兮,“姐姐,你不睡觉吗?不累吗?” 寂兮顿了一下,然后答道,“姐姐先不睡,你先吧。” 喻辞便躺平身子,一脸无赖相的拉着寂兮的右手,语气无理取闹且理直气壮,“我不要,我要姐姐讲故事哄我。” “……” 寂兮艰难想象了一下,以后阿辞当了皇帝,每晚脱下龙袍,嚷嚷着第一句话是,“我要听故事!” 大殷怕是要完了。 “不讲故事就不睡?” “对!” 这语气完全不容置疑,寂兮只能放下奏折,换了本书,认认真真给喻辞读起了……野史。 所以说这种情况下,他睡不着并且越听越精神也是情有可原,喻辞如是想道。 寂兮这本书看了四五遍,读着读着自己都快瞌睡了,一回头却跟小太子亮灼灼的大眼睛对上,心情一时复杂到无法形容。 “阿辞,是不是该睡觉了,都快三更了。” 喻辞半坐了起来,指了指书,然后说道,“姐姐,我知道,这个事情先不急。” 寂兮当时就想说,那什么事情着急,当然她还没说,就听到喻辞继续道。 “姐姐先告诉我,并肩王当时在那个埋伏圈里面,是怎么带着五十人冲出来的?” “……” 寂兮默了一瞬,抬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喻辞,然后发现,他酒好像醒了个差不多。 她第一次讲故事,越听越精神的,完全不瞌睡;反倒是她这个讲的,越讲越瞌睡。 “阿辞,要不然,”寂兮话头顿 分卷阅读95 在这里,对上喻辞一脸期待的视线,硬生生把后半句话改了一下。 “行,我给你讲父王当时如何突围成功的。” 又过了一刻钟,终于把这些讲完了,寂兮疲惫的打了个哈欠,然后问喻辞,“现在阿辞可以休息了吗?” 她问的时候,视线没看向喻辞,而是忙着把书收拾起来,也就没注意到喻辞的不对劲。 喻辞刚刚听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尤其是听到并肩王为了先帝,断后落入敌人的包围圈,身中七箭回营,差点命殒行军途中。 又记得民间传闻,先帝这皇位,一半都应该有并肩王的功劳。 这话不止喻辞知道,他父皇也听过,甚至是赞同的。 “没有你寂叔叔,哪有我现在的地位和权势。” 这话喻辞起码听过十几遍,并且每听一次,都会对并肩王的敬意更深一些。 他不觉又回想起小时候,并肩王教他习武,兵法,甚至会在父皇责骂时,使眼色让他溜走,又想到后来并肩王离开,姐姐开始进入朝堂。 再到父皇离去,姐姐成为摄政王,为大殷尽心尽力。 寂家两代,侍奉喻家两世,忠心耿耿,尽心竭力,从无半点不良居心。 都是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姐姐却每天揪心于朝政,整日里想的都是政权,百姓,担的责任比谁都多。 喻辞抬眼看向寂兮,余光瞥见窗外月色如瀑,亮如白昼,耳边无鸟虫的鸣叫,也无花草的低语,只有轻悠的风声,未曾停过。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抬头看向寂兮,话里带着自己说不上来的心疼,连神色都是疼惜的。 “姐姐,你怨不怨父皇?” 话音一落,窗外的清风似乎都停了,寂兮更是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直到她放下手边的书,抬眼看到喻辞的神色,联系到刚刚讲的事情,她才明白喻辞这话的深意。 他想问, 怨不怨父皇,在你十五岁就拉进朝堂,十八岁授职摄政王,从此半生陷入政权,失去女儿家的些许权利。 怨吗?寂兮扪心自问,她不怨。 入朝已是四年,前三年在地方和中央做官,只觉得甚是有意思,不用同寻常姑娘家学绣花弹琴,甚至还有些轻松。 只是前年先帝离世,她初初为官三年的人,成了摄政王,由此遭到的责难与麻烦也未曾停过。 但寂兮向来明白一个道理,你在得到一些东西时,就得做好失去其他东西的准备。 所以阿辞问她怨不怨,她只是摇摇头,然后对他笑道,“我对先帝,感激居多。” 这话便是告诉喻辞,没有怨的这一说法。 喻辞听到这话,顿了顿反倒是坐了起来,看着寂兮,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心道,“姐姐,那你之前因为政局,把我对你的示好视而不见,你现在想想会不会后悔?” 寂兮思绪顿时停滞,呆呆的看向喻辞,对上他委屈又难过的模样,皱着鼻子拧着眉头。 “而且,你对六皇兄的态度都比对我好。” 这话是上辈子的寂兮,以及这辈子喻辞没有摔马之前的样子。 喻辞之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寂兮对喻连庭的态度,对比其他几个皇子要缓和得多,甚至能被上辈子的他以为是寂兮喜欢喻连庭。 但是这辈子他换了性子,软一点笨一点,更多的是听话,寂兮不自觉就对他关注的多。 因为寂兮是从大局考虑的角度来,她要扶植一个有用,并且能够在登基之前足够没有攻击力的太子。 如果他太凶横,那么其他温和且有能力的皇子,拥护者必然会变多。 她确实喜欢他,但是身处摄政王的位置上,她不能随便把自己的喜恶表现出来。 上辈子他想不通,这辈子他明白过来,又故意时不时找机会,终于把人哄到手里。 但是,他想知道寂兮的想法。喻辞自认不笨,可对上寂兮,他不敢说任何大话。 遇到寂兮,他胆子小的不得了。 寂兮和喻辞对视良久,久到喻辞内心活动走了半天,以为寂兮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才开了口。 “后悔啊,阿辞,如果我早知道自己对你的喜欢,能够抵过这时局,我早该下手的。” 寂兮说到这里,不由笑了笑。 “我后悔自己对你的主动,有些迟。” 喻辞心里满意极了她的回答,面上又端的一本正经,想了想提醒了句,“姐姐,其实有时候,你不用把一些事情想的这么复杂。” 提醒一如既往不管用,寂兮答应的信誓旦旦,自觉听懂了喻辞的深意,“我知道,阿辞放心,这皇位有我做担保,不会让给任何人。” ……行吧。 话头说到这里,喻辞便顺势看向寂兮又问道,“姐姐,那你是什么时候愿意对我主动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再等等啊宝贝们,月初一定恢复正常更新量,月底事情好多的 分卷阅读96 ☆、给不给我亲 寂兮正了正身子, 抬眼看向他,似是在回想,等了一会儿, 喻辞便听到她说,“那次拍卖场后, 我第一次对连庭他们隐瞒自己做的事情。” 那是第一次主动, 但很快她又退缩了。 喻辞听她提起这茬,脑海便回想起来当时他的惊讶, 随即才知道原来那时,姐姐已经有了主动的意图。 “姐姐,可后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 寂兮接过了话头, “后来斗蛐蛐的时候,我才完全坚定了想法,对你的态度逐渐光明正大。” 这倒是感觉的出来,不过喻辞想不起来为什么是斗蛐蛐的时候, 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这会儿脑子不是很清醒, 所以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思绪都被寂兮牵着走。 喻辞沉默的空当里, 寂兮想着他俩自从说开之后, 没有掏心掏肺的好好谈一谈,又觉得自己没有给阿辞足够的安全感。 于是, 她定定看着喻辞, 缓缓而又珍重道,“阿辞,不必费心在想我何时主动, 你只需记得,从我开始主动,那么以后便会一直这样。” “你对我如何,我都记着,阿辞,你别委屈。不管今天这些话你听进去几分,我都会做出行动让你看到,所以阿辞,你别害怕。” 许是醉后酒劲又上了头,喻辞听着只觉得窝心,怎么能有人这样温柔,一旦考虑到自己,就完全不会顾及别人。 句句让他别委屈,别害怕。 他才知道,原来有的人开了窍,是真的能够只靠言语把人撩死。 可喻辞向来不是自觉的人,甚至得寸进尺至极,他裹着被子往寂兮凑,仰着脸瘪瘪嘴,“姐姐,我不害怕,但是我今天很委屈。” 寂兮目光凝了一瞬,看着他道,“这,阿辞还在怪姐姐没带你进宫吗?” 喻辞晕乎着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阿辞怪还是不怪呢。” 寂兮说着低头把喻辞肩边的被子盖好,眼角余光都是淡淡的笑意。 喻辞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却像是假装无意的问道,“姐姐呀,你觉得四皇兄和六皇兄怎么样?” “嗯,他俩做事都稳妥,人也聪明,做任务有保障,就是有时候不知道变通。相比而言,连庭比朝盛更优秀些。” “……”!我没想让你夸他们俩啊姐姐!! 喻辞撑住一边下巴看向她,着重视线紧盯着她,“姐姐,你没发觉他们是故意把你喊进宫里,然后留我一个人在府里的吗?” 哦,还有小崽子,姑且不把他当个人。 寂兮没明白喻辞的深意,眸中神色闪烁,良久低头看向喻辞,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阿辞,你酒醒了吗?” “……”重点不是这个,姐姐! “他们故意支走你,留我形只单影,其心实在险恶至极。” 寂兮不由低笑一声,伸手捏了一下喻辞的右脸,让他安心,“把我支走,他们难不成还敢对你做什么?” “为什么不敢呢?姐姐,你难道不知道,”说到这里,喻辞顿住了话头,看到寂兮果真迷茫的样子,想了想决定不把这话说清。 姐姐不知道最好,他没必要把话说明白,否则后果,不一定能让姐姐承担得起。 “嗯?怎么了阿辞,你放心,就算他们真要对你做什么,这王府也不是他们能放肆的地方。” 听到这话,再看到寂兮信誓旦旦的样子,喻辞一时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只要一提到几个皇兄,姐姐基本上都是往政局上想,完全没体会到他们兄弟几个之间的波涛暗涌,全是因为她。 她对他说的放心,也全是因为皇位。 喻辞定定看着寂兮,眉眼带笑,眸中尽是她的样貌,她一脸认真又不懈怠的样子,可怜又可爱。 他便在心底叹了口气,罢了,只要不是姐姐自己发现的,他也别再提这些事了。 寂兮揉揉他的脑袋,对他笑了笑,示意安心,然后把他往后推了点道,“阿辞,该睡觉了,喝醉了酒,就不要多想了。” 喻辞顺着她推的力度,懒懒散散躺回了床上,视线一直盯着她看,从眼睫到鼻尖,再到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不自觉咽了咽喉头,看向寂兮道,“姐姐,我记得你还答应给我一个奖励。” 寂兮背对着他收拾桌子,听到喻辞的话,脑子一时没想起那奖励,于是毫不犹豫道,“是有这回事,有时间给你兑现,好不好阿辞?” 她只想着赶紧哄他睡觉,于是便落进了小太子的圈套。 “所以,姐姐是答应给我亲亲了哦。” 似是玩笑一样,俏皮又可爱,寂兮回头看他,小太子眨着眼睛笑,眼底都是碎光,亮闪闪的惹人爱。 寂兮没个防备,被他的美色迷惑住了,喻辞见她这样,故意撇撇嘴装委屈。 “好嘛,姐 分卷阅读97 姐不说话,肯定是忘了这回事。” 寂兮下意识想开口,奈何完全抵不住喻辞的戏瘾和做作劲儿。 “我真傻,真的,我只想着文考和武考努力争个好成绩,但没想到成绩出来,还忘了可以有不认成绩这回事。” “真好,辛辛苦苦忙活四五天,就为了这个奖励,结果姐姐忘了……” 寂兮被他这伤心到似乎没了生活斗志的样子逗得好笑,于是把桌子推开,正坐在床边,捏了捏他的鼻子。 “又在演戏了是不是,我何时说过不兑现承诺了?” 喻辞鼻子凑上去,让她的手又停住了,鼻息微微倾吐在她手指上,温热又带着湿气。 “可是姐姐也不说给不给我亲亲。” 他这句接着上句,一连两句全是在让寂兮正面回答他的话,寂兮再是对感情愚钝,也听懂了意思。 月下三更,白光莹莹如玉,屋里的烛火淡了点,更显得外面明亮,暗光中喻辞的眼睛亮的不得了,满满盛着期待。 寂兮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神这么好使,这样暗的光线下,居然能把他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没说不给,但也得是你拿到第一之后。阿辞可不要本末倒置哦。” 喻辞凑上前,一脸理直气壮又不容置疑道,“啊?可是姐姐,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早一点兑现奖励,也没什么问题吧。” “你呀,自信的很呢。”寂兮借着夸他的时候,不自觉往后退了点,想要和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不想被喻辞体会到了意图,她以为一直晕乎着的小太子,猛的一使力,把她直接从床边压倒了床里面。 眼前天昏地转,画面最终停住,寂兮愣了好半会儿,视线呆呆落到喻辞脸上,“阿辞,别闹了,得快点睡觉。” 她没注意的是,喻辞抱住她的力气越收越紧,视线越盯越灼热。 他哑了声音,靠在她身上,轻笑一声,“姐姐,我口渴了。” 喻辞以为这话暗示的足够明显,奈何被暗示的人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因为寂兮一听这话,便下意识伸手拍了拍他,示意他起来,然后说道,“你渴了,那我给你倒水去,这样锢着我,也不是办法。” “啧。”他不由感叹一句姐姐迟钝到可怕,眼神跟钩子一样从她脸上划过,“但是姐姐,我不想喝水,怎么办呀?” 这话落到后一句,声调微微扬起,他唇角又正是勾起,邪气的不像样。 他露出这么个表情,迟钝了半天的寂兮,终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反应过来就发现他们俩现在姿势有多不对劲。 他压在她身上,双手锢着她的腰,紧的生怕她跑了似的,他们离得太近,以至于寂兮视线所到之处尽是喻辞。 最要命的是,他的唇离她,不过几寸而已。 “既然这样,不想喝就不喝了。” 寂兮话出口的一瞬间,看到喻辞眸底深深笑意,才后悔自己冲动了。 “这样哦。”喻辞拖了长音,故意调着她,等到寂兮视线一直紧盯着她时,他复又慢慢道,“姐姐,那我可要提前兑现你的奖励了哦。” 寂兮一惊,话没说出来,唇就被堵上了。 喻辞没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俯身擒住了自己觊觎已久的朱唇,曾经梦里设想过无数次的画面成为现实,他小心又激动。 寂兮惊讶的眼睛睁大,喻辞手从她腰间缓缓移上来,划过脖颈到脸颊,然后轻柔的盖住她的眼睛,他往后退了一点,松开她的唇瓣。 低沉着嗓音缓慢又郑重道,“姐姐,要是害羞的话,就闭上眼睛,毕竟……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他复又碾上她的唇,不如一开始的温柔小心,动作用力了些,急躁了点,又有些执着的寻求什么似的,把她揉紧在怀里。 他从眼角到唇,脖颈到肩,一遍遍唤着姐姐,寂兮被他这样摆弄着,本是羞怯的,可听到他一声声姐姐,心里又觉得难过。 于是他唤一声姐姐,她便低低应一声。 屋里半暗的烛火终于暗淡了下来,只剩下窗外月色映着床上二人交叠的身影,床边帐幕掉落,映着交颈鸳鸯。 乖了几个月的向日葵,终于在今晚露出了食人花的獠牙。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容易,茶了十五万字,终于亲上了 ☆、年底成亲? * 早上醒来的时候, 喻辞眼睛都没睁开,就随手往身边放,摸了个空才意识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刚刚还觉得神清气爽的人, 心情瞬间沉重,一大早就陷入自闭状态, 把自己的脑袋塞进被褥里, 悲伤的哼唧半天。 然后掀开被子,“姐姐!负责!吃干抹净就想溜, 你这是什么渣女行为!” 声音震得房里的物件似乎全抖了抖,初初晨练结束的寂兮,踏进门里就听到这句“有所偏颇”的话, 视线下意识看向院里的下人, 果见几个下人 分卷阅读98 耸着肩膀偷笑。 寂兮感觉自己臊的脸皮子都要热熟了,面上还得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淡定走进屋里。 “阿辞,什么吃干抹净, 我昨晚什么也没做哦。” 就是亲了半夜, 哪有阿辞说的这么夸张, 巴不得府里人都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什么。 却不料,寂兮话音刚落, 喻辞义愤填膺的指着寂兮, 架势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姐姐这话好没有道理, 明明就有做什么的好吧。” “?”面对寂兮一脸的问号, 喻辞嘴里的话说的那叫一个顺溜。 “姐姐勾/引我了。”喻辞说完,自己还气鼓鼓坐起来,用被子把自己围了一圈。 寂兮听得好笑, 每每都觉得自己跟不上喻辞的脑回路,又想着他实在无理取闹的厉害,这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我可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勾/引你了,难不成小醉鬼还要‘血口喷人’?” 喻辞卷着被子忙摇头,然后糯糯道,“哪有啊,我觉得姐姐你不说话,坐在那里,都是在勾引我。” “……”得了,这还是她的错了。 寂兮沉默的和他对视两秒,然后换了个话题道,“先不说这个,阿辞,你一大早吼那么大声,什么吃干抹净的,传出去你这个太子还要不要脸了。” 她说完和喻辞又对上视线,然后喻辞的神色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不要。 …… “姐姐是觉得我们没有进行最后一步,所以有点遗憾吗?” 喻辞捂着被子,靠坐在床上,神色恍若天真烂漫,问的也很茫然的样子,直接把寂兮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她没有,她不是,别瞎说! 寂兮和他这流氓做派对歭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只能无奈道,“阿辞,我要脸的。” 喻辞一看她这样,见好就收,“姐姐,没事的,王府下人巴不得我俩在一起,他们不敢乱说的。” 寂兮犹豫了一下,偏偏头狐疑问道,“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不会胡说八道?” “当然,姐姐府里的人,我最信得过了。”起码比词玄个老畜生强个十几倍。 * “听说了吗?殿下和王爷已经订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喜事将近也不是这么个快法子。” “你还不知道呢,王爷院里的下人,今早上亲口听着殿下说的,那还能有假?” “王爷院里的下人说的,自然不会是假的。” …… 寂兮凭借着敏锐的听力,以及下人完全没有隐瞒的声调中,把他们的低声密语听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阿辞嘴里的——王府下人不会胡说八道? 她不由得把视线投向旁边的喻辞,想看看他的反应,结果喻辞神色丝毫不变,甚至看到她的目光后,挑眉示意干什么。 “阿辞,你没听到?” “……姐姐,我应该听到什么吗?” 喻辞状似犹豫,脸上的迷茫恰到好处,倒叫寂兮怀疑是不是真的只有她听到了。 于是她摆摆手道,“没听到就算了。” 喻辞瞬间松了口气,视线暗暗刮了一眼院里的下人,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从脸上划过。 这……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王府下人八卦的程度,跟词玄有的一比啊。 当然,词玄还是最畜生的,不能比。 —— “???”东宫书房内,席蓝一脸震惊的看着词玄,从一大早喷嚏打到现在,这是惹了谁,骂的停不下来。 “你是不是招惹哪家小姑娘了?” 词玄又是“阿嚏”一声,然后幽幽瞥了一眼席蓝,懒得跟他计较。 “要不然人小姑娘从早到晚骂到现在,你是不是得反省一下。” “你怎么不问一下,小太子干了什么,他从小到大不都是有点不快就找我的吗?” 词玄抽了一张信函,扔到了席蓝怀里,脸色冷淡且复杂。 眼看着住在王府的时间快到了,谁知道今儿个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小太子,骂着骂着,就把事推到他头上。 “乍一听你这话,还挺委屈。”席蓝扫了一眼信函,没看出什么名堂。 词玄没有体会到这话有什么委屈,只是又扔了一叠纸过去,“呵,你赶紧想办法把那些事处理了,我可没兴趣再给你收尾。” “得,看来就是殿下在骂你,你这老东西,就是找骂。” 席蓝边说边往外跑,完全不给词玄再说话的机会,词玄倒是冷哼一声想说点什么,结果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出来。 席蓝远远听到这声响,顿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老东西活该啊你!” 殿下干得漂亮! —— 寂兮一向知道谣言止于智者,也知道谣言传的有多快,八卦的人不会少,但没想到有时候它可以传的这么离谱。 分卷阅读99 他们俩在院里磨蹭了半天,直到午膳的时候出来,小世子已经被人带着收拾好准备要离府,临行之前,又闹着要再吃顿饭走。 寂兮自然不会拒绝,但没想到,喻一书噔噔噔的迈着小短腿跑进来,嘭的往喻辞怀里扑去,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小叔叔,你和姨姨年底要成亲了吗?” “???” “……” 喻辞连忙把小世子推出怀里,伸出双手以示清白,“姐姐,我什么都不知道。” 寂兮淡淡对他颔首,转头问向小世子,“一书,你听谁说的?” “谁说的?”喻一书犯难的扣了扣脸,突然抬头看了一圈周围,然后脆生生对寂兮道,“姨姨,府里上下不都传遍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很快恢复正常更新!!! ☆、奖励续期 闻言, 寂兮深吸一口气,眼帘微抬,似是无意问道, “府里上下传遍,都说的是什么?” 喻一书埋头回想, 突然一拍手道, “对……他们的意思,就是说姨姨和小叔叔好事将近, 肯定快成亲了。” “然后你跑来就问我们是不是年底成亲,小崽子你是在做梦吗?” 喻辞接着喻一书的话继续道,神色松懈了些, 心里不住感叹, 还好是小崽子自己想的,若真是下人传的,那他早上的话才真叫打脸。 “再者来说,小崽子, 成亲是迟早的事, 我都不急你着急什么?” 喻一书呆了一会, 心里吐槽一句接一句,还不是因为小叔叔你天天要我助攻, 你们早点成亲, 不就没我事了吗? 我这个最强助攻,也可以退居身后, 悠闲自在了。 但是, 明面上不能这么说,他思考了一下,脑海中灵光一闪, 哦对,“我急着有个妹妹。”小家伙板着脸,一脸严肃。 寂兮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想要妹妹,怎么不跟你父王商量商量呢。” 没想到小家伙还真的跟他父王提过,只是,“父王说不想让母妃受累了,生我一个就很辛苦,不能多生了。” 这话刚落,寂兮还没说,喻辞就先开了口,边说边假装扭喻一书的耳朵,“只有你母妃会疼?小崽子,姨姨受累了我怎么办?” 喻一书慌忙把自己耳朵扯出来,左看看右看看装作无辜的样子,“小叔叔你别气嘛,不生就不生,我提提建议都不行吗?” “不行!” 喻辞头一次对喻一书重了语气,一个抱着手脸色难看,一个低着头扣手不知所措。 寂兮晾在一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闷头给叔侄俩盛汤。 喻辞倒也不是被小世子气到了,而是回想到他父皇和母后的事,他父皇那偌大后宫几十人,心思歹毒的大有人在,就算有心善的,待久了也逼得没办法懦弱。 大皇兄曾经说过,其实在他之前,母后肚子里曾来过一个皇兄,只是被后宫争宠的手段陷害,未出生便夭折。 也有前朝后宫联合起来,逼死一个妃子,或者一对母子俩。 他这么想着,再听到孩子,心头便止不住悸动,又想到怀胎十月生孩子,对身体有巨大的伤害,更是不由得害怕。 他哪里舍得姐姐受一点疼,哪怕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在意。 喻辞一直沉着脸想这些事,可把喻一书吓坏了,憋了半天,悄悄挪到喻辞旁边小声道,“小叔叔,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啦。” 喻辞深陷记忆,冷不丁身边凑个小团子,又糯糯着求饶,哪里还有什么重话说,于是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行了,没怪你呢,快吃饭,吃了送你回去见你父王和母妃。” 看到他这样,喻一书就知道他没生气了,高兴点点头,又道,“嗯好,小叔叔和姨姨可以一起送我回府吗?” “行啊,两个人送你回去,顺便进宫看看文考的成绩,你觉得怎么样姐姐?”喻辞对他说完,末了转过头看向寂兮。 寂兮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来。” 一顿饭结束,小世子真的要告别摄政王府了,走之前还依依不舍的和娄银,安橙他们告别,架势端的就跟生离死别一样。 喻辞在旁边看得一脸惊讶,小崽子什么时候跟府里下人这么亲密了。 起初还能看他们说几句,等久了喻辞瞌睡都忍不住,懒懒道,“一书,差不多得了啊,难保过不了多久,你又回府里待着了。” 有这个可能吗?喻一书不置可否,但还是收住了戏瘾,就怕他小叔叔不愿意送他回府,留他一个人面对父王的问题。 坐在马车上,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三人之间的距离都近的很,喻辞的腿贴着寂兮,她初初不觉,反应过来惊得往后一退。 这一动,喻辞没多大动静,倒把喻一书吓到了,“姨姨,你怎么了?车里有老鼠吗?” 面对小家伙天 分卷阅读100 真的面容,寂兮沉默半晌,装作没看到喻辞偷笑,“没事一书,我刚刚没坐稳。” 小世子噢了一声点点头,乖巧的坐到了一边,喻辞憋着笑够了,挪了挪离寂兮坐的更近,压着声音道,“姐姐,你在紧张什么啊?一书还在这里,我能做什么。” 话音方落,寂兮也觉得自己刚刚草木皆兵了,于是淡定道,“是我小题大做了。” 喻辞脸上笑意更深,手缓缓绕到她身后,轻轻挠了一下她的腰,“其实也不是,毕竟我还挺想做坏事的。” 寂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的动作,试图喝止,又想到旁边还有喻一书,只能压低了声音喊道,“阿辞!” 喻辞淡定收回了手,低低笑了一声,“姐姐,你真可爱,我心里有数的,不会乱来。” 寂兮闻听此言,顿了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喻辞,真是惯坏了小太子,做事全凭心意,这样下去还得了。 通过喻辞这个行为,寂兮明白了一个道理,再乖的人,惯久了也是会恃宠而骄的,比如小太子,尤其是小太子。 见她陷入沉思,喻辞赶忙把她衣服拽了拽,忙道,“姐姐,姐姐,姐姐,玩笑话罢了,我不敢做什么的。” 寂兮微微颔首,没再搭腔,不过因为这句话,她刚刚在想的事情就没继续了,也就没提说喻辞得回宫了。 到了成王府,出人意料,成王开口第一句就是,“阿辞,一书的课业完成的如何?” 啊这…… 喻辞人直接傻掉,连忙对寂兮使眼色,姐姐,不是说皇兄不问这事吗? 寂兮眼观鼻鼻观心,视线往一边飘,权当自己不存在,心里嘀咕,大皇兄这是在搞什么? “皇兄,这个呢,首先我需要确认一下,你走之前留了什么任务,那样我才知道小崽子完成了没有。” 喻辞边说边在心里回想,小崽子到底需要干些什么,回想三遍之后,他只能躲到寂兮身后,对他皇兄道,“好吧,我承认自己带着小崽子逗猫遛鸟,还有别的活动,就是没带着他复习课业。” 喻一书听到他的话,心里无限沧桑,感慨果然关键时刻他得靠自己。 “父王,后来姨姨带我去了学堂,夫子把你布置的任务都教了,小叔叔虽然带我玩,但是我的课业没有落下。” 寂兮也连忙在旁边附和,喻述,即成王一开始绷着的表情,渐渐松懈,上前拍了拍喻辞的肩膀,“早知道你会带着一书闹,今日就是试试你会不会说假话。” ……行吧。 随后喻述又和寂兮聊了几句,都是关于喻一书的课业,等到喻述说到请他们进府坐的时候,寂兮忙道他俩要进宫看文试成绩。 喻述颔首,回想了一下道,“阿辞这次文武试都考了吧,文试成绩今日出来?” “对,下午就贴皇榜了。”寂兮强压激动,淡定回答。 “今年文试成绩出的这么快,昨天才结束呢。”喻述讶然道。 寂兮扯了扯喻辞的衣服,对喻述解释道,“文武试交接着考核,有的科目就结束得早,成绩也就出来的快。” “这样,行,一书过来,你母妃天天念叨你,阿辞你和小兮进宫去吧,晚点把成绩跟我说说。” “好嘞皇兄。” * 喻辞说完告辞的话,迫不及待的就拉着寂兮跑了,那架势就跟身后有人追他一样。 “阿辞,你急什么,对成绩这么上心呢?” 喻辞边走边回答她的话,言辞之间尽是喜意,“当然上心啊,姐姐,我可是等着兑现奖励的嘞。” 寂兮一听到奖励这两个字,脑子里面不受控制的回想到昨晚的场景,脸瞬间就热了,“还要奖励,阿辞你若不是第一,那才叫骗了我呢。” “哈哈哈姐姐你放心,我肯定是第一。” 寂兮故意撇撇嘴,假装不信,然后故意对喻辞道,“万一不是呢?” 喻辞自信一笑,直视寂兮道,“不可能的姐姐,我肯定是第一。” “如果是的话,姐姐,那我的奖励就要续期了哦。” 话虽如此,喻辞还是有些担心宋扶风会超过他,毕竟上辈子宋扶风是参加了文武两试的,不对! 喻辞早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终于想起来了,上辈子的宋扶风是参加了文武试的,但是这辈子只参加了文试。 啧,难不成因为他的回来,还能改变些什么。 在他改变的同时,如果也会有别的东西改变,这就有些离谱了。 “这个光听阿辞你说可没用,咱们进宫看看就是。” 马车快了几分,如同两人期待的心情,逐渐往皇宫飞去。 寂兮和喻辞进宫的时候,在宫门口和李丞相碰了个正着,他从里面出来,他们从外面进去。 三人会面,李丞相顿了一下,满脸喜色对着喻辞躬身,“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喜提文试状元,实在是可喜可贺。” 喻辞愣了愣,转身对寂兮眨眨眼睛 分卷阅读101 ,然后问道,“姐姐,是我第一哦。” “李大人,文试状元真是阿辞?”寂兮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显然不敢相信这个真实性。 李丞相点点头,脸上喜色没掩住,又道了几声恭喜,然后告退离开。 寂兮缓了半天消化这个消息,说不高兴是假的,这也太震惊了,她傻傻看向喻辞,“阿辞,你是第一。” 喻辞非常满意她这个傻乎乎的样子,高兴的凑到她脸边嘬了一口,然后借着旁边墙壁的遮掩,在她耳边轻声道。 “所以啊姐姐,我的奖励可以续期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每个收藏追更的宝贝,不管我更的字数多少,我是绝对不会坑的! ☆、挺贪心呐 * 直到进宫看到未来得及贴的皇榜, 黄纸黑字,喻辞的名字在上面高高挂起,寂兮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阿辞是文试第一, 是大殷十八年的文科状元。 她懵了半天的心情,在现实面前, 终于缓了过来, 这才想到回答喻辞刚刚的话,“续期, 续期。”续一辈子都行。 连连重复两遍,足以可见寂兮的激动,旁边等着贴皇榜的官员, 又是一阵祝贺声, 寂兮随后又和官员们讨论起武试的情况。 喻辞静静看了会儿她,然后看皇榜上其他的人,从下往上看,状元是他, 榜眼……是宋扶风。 他先是一惊, 然后又是坦然, 毕竟没他考试的时候,宋扶风可是第一, 他是榜眼不稀奇。 不过, 喻辞想到刚刚李丞相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现在也明白了缘由, 估计就是看宋扶风考的不错, 他那个老师脸上也有面子。 等了会儿,寂兮面带喜色朝他走来,喻辞就站在那里温柔的看着她, “姐姐,我是不是很厉害?” “对,阿辞你简直棒死了。”寂兮声音依旧难掩激动,冲到他怀里,很快抱了一下他,然后松开。 喻辞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心里一喜,想到刚刚她和那些人的讨论,想了想说道,“姐姐,但我武试应该不是第一。” 寂兮听到他这话,毫不犹豫点点头,然后鼓励似的拍拍他,“不过没事,你已经尽力了。” “……”姐姐,我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那姐姐你觉得武状元可能是谁?” “刚刚吴大人说了,可能是召蒲。”话音刚落,寂兮又难掩激动的拉住喻辞的手,“文武状元都是皇家的,年底祭祖,我也有脸面跟先帝报备了。” 刚刚还在想着寂兮因为五皇兄拿第一而激动,有些吃醋的喻辞,半点醋意没了,这会儿只是觉得心疼。 姐姐总是能轻易的让他情绪变化无常,但她自己却毫不自知。 他便颔首笑了笑,对她道,“是的,姐姐你能给父皇一个交代了。” 他们俩在宫里晃悠了一圈,基本上就是寂兮带着他去后宫各个宫里转,进去就说“今年文科状元是阿辞。” 面对那些人的恭维祝贺,喻辞不过冷眼看着而已,自始至终他都是看着寂兮,看着她笑着跟那些人说,“阿辞向来聪慧,有这般成绩也是理所应当。” “哪里哪里,阿辞为状元是事实,但其他皇子也不差。” “是吧,本王当时也觉得阿辞可堪重用,秋祭的时候你就看出来了?说明你眼光不错。” …… 他这样看着,不自觉就回想起当年自己在学堂表现优异的时候,母后和一群妃子坐在一起,也是像姐姐今日这样说。 一瞬间,喻辞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变,事实上是变了。 “炫耀”了半天,寂兮深感骄傲,终于决定带喻辞回府,拉着喻辞的手,寂兮心里那股与有荣焉的情绪更深了。 他们进宫的时候,街上百姓如同以往一般的喊着家常琐事,但是他们回府时,却听到百姓们讨论着文试的结果,尤其是状元郎喻辞。 “哎哎哎,你们看皇榜了吗?状元是咱们太子呢。” “那谁不知道,太子殿下还是厉害,多亏摄政王悉心教导。” “嘿呀,你这话说的,太子厉害管摄政王什么事,还悉心教导,你这词都用的不对。” “呵,我也不多说,在场各位,懂得都懂。” …… 喻辞听了一耳朵的话,转头问寂兮,“姐姐,他们说多亏你悉心教导我。” “噗”寂兮乍一听悉心教导,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什么稀奇古怪的用词。 喻辞看够了她的反应,想了想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然后又道,“我觉得他们说的对,姐姐,就是多亏了你。” 若不是你,我哪有可能再活一次,又怎么会狠下心来收敛性子,做个“乖”太子,还参加校考。 要知道,上辈子他可是完全不记得还有校考这东西来着。 闻言,寂兮笑了一下没吭声,欣慰的 分卷阅读102 心情不用多言,扬眉吐气更是没得少。 尤其是她刚刚和几个平时不看好喻辞的大臣说了几句话,她更是觉得自己吐了口恶气。 这皇位她一直为阿辞守着,以前总有人跟她说,太子德不配位,言辞之间莫不如是废太子之说。 她那时候啊,又要跟大臣周旋,还要注意嚣张跋扈的小太子,甚至与其他几个皇子相处也要注意。 身心俱疲,一切的好转都从小太子从马场坠落开始,即便无数次告诉自己不应该因为后续的好转,而感谢那次坠马,但寂兮还是忍不住对那场意外心存感激。 小太子变乖了,知道不该做的不做,更听话了,也更……勾人了。 原本一点喜欢,被他勾的更多,最后整颗心都赔在了他身上。 只是寂兮不后悔,她相信喻辞,你看,现在不就是她相信他,得到的结果吗。 “姐姐,回府之后,我给你做五香仔鸽,我可是特意向府里的大厨取经了哦。” 身边小太子把她抱住,乐滋滋的跟她讲五香仔鸽的做法,神色甚至比刚刚知道自己是状元还要开心。 寂兮心里的满足感无以言喻,在这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身边的人,是她要护半辈子的人,从前以后,都是他。 以前寂兮谁都能怀疑,现在她只信喻辞。 所有的意外中,他是始料未及的惊喜,也是她唯一允许的例外。 * 校考结束后一天,文试成绩公布,状元是喻辞,后两天,武试成绩公布,状元是喻召蒲。 自此,大殷十八年,文武状元均被皇家包揽,摄政王寂兮下令文武状元同时游街,并特批旨令,文武状元此后媒妁自由,可违圣令,即不接受指婚,可挑选自己心仪之人成亲。 文武状元游街的那天,街上热闹的不像样子,小孩老人,还有小摊贩挤成一团,街道两边的人嘴里都喊着恭祝殿下,恭祝皇子。 喻辞对此不甚了了,没多大兴味,倒是喻召蒲左看看右看看,一点不像个状元的样子。 喻辞起初还想嘲笑他,后来发现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人,这才左右摆望,就懒得说了。 至于街角阴处,小侍女踮着脚看车队,小声跟身边的小姐报告,刚刚五皇子看了过来,小姐眼睛一亮,没说多话,提着裙角上马车,让家丁赶往下一个状元游街休息的地方。 结束了游游走走的一天,喻辞回府去找寂兮,他穿着状元郎的衣服,满怀欣喜走向她。 “姐姐,游街结束,我回来了。” 寂兮从满桌杂务抬起头,疲惫一扫而空,“阿辞,我每想到一次你是状元,我心底的愉悦便止不住翻涌。” 喻辞脸上笑意更盛,俯身靠在她肩上,软着声音拉长调子撒娇,“姐姐,游街好累呀,好几次我都想说停下,不过一想到结束之后可以看到你,我就一点都不累了。” 原想着寂兮会跟以前一样轻笑无话,然而她竟然说道,“我刚刚也很累,看到你就不累了。” “诶?是跟我一样吗?看到姐姐心情都变好了。”喻辞拉开距离,对她眨眨眼睛,眼底的笑意根本遮不住。 寂兮也不遮掩,直白回答,“是啊,看到你什么坏心情都没有了。” 喻辞乍一听到寂兮打直球,头一次脸上有点热意,两辈子第一遭害羞,下意识低了头转移注意力看向桌上的折子。 “姐姐,这些大臣最近又有什么事,怎么奏折都不停一下?” 下一刻,喻辞刚刚所有的情绪,全部敛去,眼底的冷意渐渐显露,折子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太子殿下许久未回东宫,一直待在摄政王府,于情于理怕是都不合适。” 寂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无奈对他摊了摊手,“校考之后,这类折子便有了。”而且几乎是每天两三折。 喻辞气得冷哼一声,坐在寂兮椅边,挽着她的肩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王府待着,是碍了谁的眼,就非得让我回东宫。” “按理来说,阿辞你确实需要回宫。”寂兮这话一出,喻辞就忍不住捂耳朵,不想听她这直女发言,然后紧接着她又说一句,“但依我看,你呆在王府未尝不可。” 喻辞一瞬间傻掉,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姐姐,怎么能在如此正经严肃的时刻,抽出时间来跟他谈情说爱的,这不合理! 最近几天这种折子上奏的太多,寂兮也看着烦,但内朝几个老臣都是跟先帝一起的人,也有她父王的旧相识,于礼而言,她不能不听。 寂兮想这些时,一直沉默的喻辞突然问道,“姐姐,成梧宴什么时候开始?” 她愣了一下很快答道,“八日后。” 喻辞了然点点头,然后对寂兮道,“难怪,姐姐,我今日游街,看到了几个穿着外族服饰的人在城里,还不止一种服饰。” 寂兮听他这话,也能想到来的小国使者有多少,于是笑了笑道,“看来今年成梧宴可是有场硬仗要打。” 先 分卷阅读103 帝在时,边境小国就对贡奉税率提过修改建议,前几年更是不安分起来,她摄政这一年,上奏改税的折子更是月月没停过。 提到成梧宴,喻辞倒是没想边境小族,而是问道,“宴会安排六皇兄负责,姐姐,他做得怎么样?” 寂兮唔了一声,抬手在桌上翻了翻,找到一个折子,看了几眼给喻辞,“礼部尚书说他做的不错,而且他还把朝盛叫上一起了。” 喻辞撇撇嘴,“四皇兄每次都帮着他啊,他俩关系好呗。” 寂兮未置可否,任由喻辞坐在她椅子边上,把奏折摊开,大致一扫就合上,喻辞就支着下巴看她,偶尔凑近看几眼。 原本一直没什么,直到寂兮突然看到一份奏折,神色瞬间变化,颇有些黑。 喻辞一直盯着她,自然不会错过这点情绪变化,“姐姐,奏折上面写的什么,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寂兮抬眸看他,桃花眼里深幽冰冷,继而低头把奏折推了过去,“你看吧。” 喻辞粗略扫了一眼,原本随意的视线看到“和亲”两个字,整个人顿时紧绷起来,就怕是搞什么,公主嫁过来。 结果一看,是南尤国的国主求亲,既然是国主,那么肯定跟太子和皇子无关。 然后奏折最后一列写着,“寡人诚心求娶摄政王寂兮为国后。” “什么东西!”喻辞想都没想把奏折扔了出去,折子飞了半丈,在屋里转了几圈停下来,喻辞还觉得不够,站起来过去踢了出去,边踢边说“你也配?” 寂兮本来还生气着,然而看到喻辞这个样子,那点火气就没了,甚至心里还冒出些笑意。 “罢了阿辞,这南尤国迟早要来,成梧宴上再说。” 她已经不想说这个南尤国主什么了,脑子指定有些问题。 摄政王是什么身份,相当于半个皇上,大殷的皇上嫁给他,怎么敢的啊? 喻辞闷闷应了一声好,心里郁气还是没撒干净,他坐在屋中间的桌边,搬了一堆南国尤的有关书籍开始看。 寂兮起初没注意,批了会儿奏折走过去看他干什么,桌上摆了一堆南尤国的书。 “阿辞,你看南尤国的那些书干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八个字说的那叫一个杀气腾腾。 敢跟他抢姐姐,让南尤国再存活八天,已经是他的仁慈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寂兮静静看他查文献,做标注,现任南尤国主名字被他在纸上写了没一百遍,也有几十遍。 她并不阻拦喻辞要做什么,在她看来,不安分的小国,总得受点教训。 寂兮背手回了书桌旁,先把朝内的奏折看完,尤其把成梧宴的有关折子批改结束,然后才看别的奏折。 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桌边,气氛和谐且美好,除开喻辞绷着脸的样子。 “啊这……”寂兮怀着无所谓的心情打开旬同国的奏折,看完忍不住发出一声无语的叹息。 也许是经过刚刚南尤国的窒息言论后,再看到旬同国的奏折,她一时除了无语,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沉浸在“灭南尤”氛围中的喻辞,听到她声音连忙看向她,想都没想道,“姐姐,又是哪国折子,又要请什么智障的旨令?” “旬同国主请旨赐婚,赐旬同大公主与太子,小公主与六皇子。” 喻辞沉默片刻,看着寂兮憋出一句,“……?他这人挺贪心呐。” ☆、他刚刚瞪我 小小边夷之国, 妄图把两个公主嫁到大殷,其中一个还是嫁给太子,喻辞十分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气能支撑得住,这么心态良好的国主。 换句话说, 这旬同国主是不是活在梦里, 整天没睡醒。 寂兮看到喻辞的样子,再听到他这话, “噗嗤”笑了一声,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挺贪心的, 不过也正常。” 毕竟是小国边夷, 与大国联姻,想往上爬也情有可原,只是这法子可用错了。 喻辞哼哼几声,低头看了一眼书, 心里又气又想笑, 干脆笑了一声道, “我原本对成梧宴没什么感觉,这下弄得我可是期待至极。” 寂兮听懂他的意思, 也轻笑了一声缓缓道, “不急,快了。” 接下来几天里, 寂兮都没怎么在府里待着, 基本上有时间都进宫去了,而喻辞也不是闷闷的在府里窝着。 他先是回了趟东宫,跟词玄和席蓝“交流”了一下感情, 然后又不时去成王府转转,偶尔还跑去宋家了一趟。 这期间因着成梧宴将近,小国使臣没停过的进城,动刹看到街上有异国服饰的人。 成梧宴开始的前一天,成王邀请寂兮和喻辞到府一叙,直言喻一书近来功课完成的不错,特地感谢他们俩照顾。 喻辞听到这话,十分惊讶,小崽子不是都没怎么看书的吗?怎么还完成的不错呢。 到了成王府,看到喻一书功课上面 分卷阅读104 一堆的优,又听到寂兮跟喻述讲夫子夸过小崽子很多次,这才知道在摄政王府后段时间里,小崽子一直在补功课。 对此,喻一书还特地凑过来跟喻辞说,“小叔叔,你看,我可没有整天在玩哦。” ……行吧。 一切都很安静平和,直到用膳中途,喻一书突然问了句,“小叔叔,姨姨,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路上有没有穿着奇奇怪怪衣服的人?” 奇奇怪怪衣服的人,不出意外,小崽子说的应该就是那些小国使臣。 “那是边境的小国来人,他们的服饰与我们不同,你明天参宴还能见到他们。” 喻一书咬了一口鸡翅,问的认真,“啊?成梧宴他们也会去,那他们会不会还要表演个什么?”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喻辞摇摇头道。 寂兮笑了笑,对叔侄俩解释道,“应该会有,每年边境小国来贡奉,使臣都会安排一些节目。” 几人颔首没说话,一直沉默听着他们说话的喻述突然开了口,“今年这些小国来的突然,按理来说,应该是年底才到,看来他们有别的事情。” 寂兮听到他这话,不自觉回想奏折里的内容,感叹别的事情,该不会就是和亲吧。 喻辞无所谓摆了摆手,答道,“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们要做什么,咱们接招便是。” 也对,听到喻辞这话,寂兮也放松了点,心里甚至有些期待明天的成梧宴。 * 第二天,宴会开始时间是午后,所以喻辞依然可以睡个懒觉,然后和晨练结束的寂兮一起用完早膳,再慢慢悠悠找衣服换。 寂兮的衣服也没换,喻辞左看看右看看,歪歪头状似无意道,“姐姐,我们俩衣服要不要穿一个色系?” “你想穿什么颜色?”寂兮没说好不好,而是直接问他穿什么。 喻辞想了想道,“蓝色吧。” 他很少见姐姐穿蓝色的衣服,所以想看看。 于是两人进宫时,便穿了同色系的蜀锦云纹绣袍,各人腰间系了一块白玉半月扣,刚好合上。 看这个衣服,真的很难发现不了两人的关系,除非是瞎子。 进了宫,喻连庭和礼部尚书一左一右在门口迎客,脸上挂着礼貌的假笑。 远远看到喻辞二人过来,喻连庭的假笑就憋不住了,很明显的冷了脸,倒把正在门口进去的大臣惊到了,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 寂兮缓缓走来,喻连庭脸上的冷意才稍稍收住,对她勉强笑道,“小兮,你今日这身衣服真是出挑,在场女子都被你比了下去。” 寂兮顿时摆手,忙道,“连庭大可不必如此言说,怪得罪人的。” 喻连庭见她跟他说话如同以往,心里微微舒坦了点,只是看到她身边扎眼的蓝色,还是没忍住道,“小八今日的衣服跟你的有些般……相像。” 喻辞听着他六皇兄硬生生把“般配”二字吞了回去,憋出一个相像,心里都要乐的开花了。 “是吧,阿辞说想跟我穿一个色系的,我觉得还不错,连庭觉得怎么样?”寂兮抬了抬手,把喻辞的衣袖和她的叠在一起,一脸认真的问喻连庭。 喻辞看到这个场面,简直憋不住笑意,死都没想到有一天气情敌不需要他出手,姐姐一句话比他演半天还管用。 果然,他姐姐长大了,知道自己斩断桃花了。 喻连庭气得心头窒息,感觉喉间腥甜,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还可以。” 一直充当透明人的喻辞淡定点点头,对喻连庭笑得友好,“多谢六皇兄夸奖,我也觉得今天这身衣服和姐姐很般配。” “……?” 喻连庭看到喻辞一脸欠揍的笑,还想争论只能堵在了喉咙里,得了吧,跟小八比脸皮,谁也比不了。 寂兮暗暗抚了抚喻辞的手,然后对旁边的六皇子道,“连庭,今天辛苦你了,我和阿辞先进去了。” 走了几步,喻辞趁着寂兮没注意,火速回头对一直盯着他们看的喻连庭比了个口型,你不承认也没办法,就是般配。 ……六皇子,气急攻心险些晕死。 成梧宴,殿内由喻朝盛管着,所以他们进去时,就看到喻朝盛在四处安排人,桌子椅子,菜品点心,都得管。 寂兮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顺便把喻辞带到了位置上坐下,喻辞拉着她一起坐下,扫了一圈殿内道,“姐姐,这次宴会是四皇兄和六皇兄着力负责的吗?” 寂兮正在看桌上的菜品,听到他的话没怎么犹豫道,“对的,连庭不太会,我就让朝盛跟着一起来。” 喻辞低声哼了一下,看穿了喻连庭的小把戏,“六皇兄应该是想让你教他吧。” 寂兮没什么反应,回答的非常官方,“可能吧,我也教了不少,不过连庭得学会自己来,所以我就让朝盛手把手教。” 喻辞心里偷笑,假装没什么深意的问道,“姐姐,那要是我不会怎么办啊?” 分卷阅读105 “我教你呗,还能怎么办。”寂兮回答的毫不犹豫,双标到喻辞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他们俩坐在一起,看着殿外的人进来,偶尔对来的人讨论几句。 “那个那个,姐姐你看,他们是不是南尤国的人,服饰很像啊。”喻辞边问寂兮边回想书上对南尤国的描述,等到寂兮肯定后,目光顿时就凶狠了。 刚刚落座的南尤使者团,莫名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恨意,下意识看过来,就看到喻辞眼底澄澈,脸上笑意单纯,一脸天真的样子。 南尤使者团立马就以为自己感觉出错了,同时友好的对喻辞报以微笑。 喻辞心底冷哼一声,把视线移开,笑吧笑吧,等会儿有你们哭的时候。 他们坐在殿里等了一刻钟左右,在开宴时间到之前,所有参宴人员终于到齐。 于是便轮到寂兮起来,说些场面话,正式开始宴会。 “首先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使臣来参加成梧宴……其次祝贺文武试榜上有名的考生……最后本王宣布,宴会开始。” 话音刚落,殿内响起一阵鼓掌声,随即丝竹管弦之声缓缓流泻,美食菜品逐渐端上来,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往常宴会寂兮和喻辞都坐在高台上,这次却是与众人平视,不过坐在宴会最前面,不太引人注意的样子。 但是按照两人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不被人注意,尤其今天两人还穿着这么显眼的衣服。 喻辞看似只顾着吃东西,实际上一直看着那群使臣,“姐姐,这些使臣怎么还不说和亲的事,我都迫不及待想要怼他们了。” 寂兮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不由笑道,“你还非得怼人家,他们不提这事不是更好吗?” 喻辞撇了撇嘴,瞥了一眼对面,“迟早要提的,还不如早点。” 寂兮笑着摇摇头叹道,“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的想法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说起来确实奇怪,宴会开始小半会儿了,这些使臣没一个提出要和亲的话,难不成是这几天听到了什么言论,所以不敢说。 另一边,“小兮和小八今天什么情况?” “小八想跟小兮穿同色系衣服,然后小兮同意了。” 一问一答结束,喻朝盛和喻连庭相视露出苦笑,“勤勤恳恳办宴会,比不得小八假装来一句同色系衣服。” 旁人眼里,哪知道你这几天和小兮共事,他们只看得到今天那两人的情侣装。 明面上的偏爱,小兮给的太明显,一直努力在追的两人,终于感到疲惫。 “我去敬杯酒吧。”喻朝盛注意了半天两人,想了想拿起酒杯走过去。 寂兮和喻辞看着他拿着酒杯走过来,想着他可能有什么事,一开口是敬酒,对的是喻辞说,然而敬的却是寂兮。 众目睽睽之下,寂兮看着他冷脸不动,喻辞思索意图,心有计较。 片刻后,一直举着酒杯没人来碰的喻朝盛,疑惑抬头看了一眼喻辞,喻辞立马哆嗦了一下,软趴趴的往寂兮身上倒,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众人不明所以,只听他委屈道:“姐姐,他刚刚瞪我,他好凶,我好害怕。” 四皇子:“……” 装!你继续装! 一天不演戏,你就浑身难受是不是? 我他妈敬酒都能被你算计,也是够了。 在座众人:“……” 您的眼睛是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吗? 一片安静中,寂兮把喻辞护到身侧,淡淡开了口,“朝盛,你这样敬酒不合规矩。” 喻朝盛刚刚被喻辞茶到的气愤心情,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连一句辩驳都无力。 他看着手里的酒杯,一瞬间感觉自己卑微的可怜,从小教导学习礼仪,何以不懂宴会规矩,却只是因为一句“姐姐,我害怕。” 他这快要及冠的人,被心上人在众目睽睽下说不合规矩。 喻朝盛僵硬着扯起嘴唇凉凉笑了一下,又弯了腰,双手把酒杯举着,低下头道,“微臣敬太子殿下,敬摄政王。” 远远坐着的喻连庭,看到他这一连串的反应,心里清楚,四皇兄死心了。 死的彻底。 ☆、不许看她们 大起大落的心情, 无人参透。寂兮一如既往官方的举起酒杯,对他淡淡颔首,而后饮尽杯中酒。 喻辞也笑眯眯举杯对他道, “四皇兄,宴会吃好喝好哦。” 喻朝盛嗯了一声, 道了声告退, 临走之前看了眼寂兮,寂兮正给喻辞整理袖口, 目光专注的跟在看奏折一样。 他心底又是一阵失落,都要放弃了,可小兮还不知道他的心意, 果真是无疾而终。 喻朝盛黯然退回座位, 没多少人注意,倒是有人引起了殿内的人注意力。 就是那些小国使臣,他们见有人开始敬酒,也跟着跑来, 早就等不住的敬酒, 并且说道, 分卷阅读106 “臣拜见摄政王,此次来宴, 国主特意派了我旬同貌美姿绝的舞姬, 来为成梧宴添点热闹,还望王爷准许她们一舞。” 闻言, 寂兮和喻辞不由相视一笑, 等了这么久,到底来了。 “准,本王也想见识见识旬同女子的舞姿。”寂兮一挥手, 示意人上来。 旬同使臣随即退下,接着殿内的管弦声一变,光线变动,一列舞姬跃然而出,腰肢柔软,舞步灵活,寂兮看得津津有味。 喻辞只埋头跟自己碗里的鱼肉作斗争,好不容易挑干净刺,喻辞决定把这块鱼肉给寂兮,美滋滋转头看寂兮,结果看到她一脸专注的看着场上一群女人乱舞。 “???”是我不够可爱了吗?看她们干什么! 喻辞眼神一凝,捏着寂兮下巴,把她的头摆了过来,然后没了霸气的样子,扁嘴委屈道,“姐姐,你是不是嫌弃我不会跳舞,所以不愿意看我。” “啊?”寂兮下意识一句反问,不理解喻辞这句结论是怎么下的,“我没嫌弃你啊。” 喻辞瞬间收起委屈嘴脸,理直气壮的要捂住寂兮的眼睛,“那姐姐为什么要看她们!不许看!” 寂兮愣了半天,看看殿中央的舞姬,再看看喻辞,终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明白过来她不觉就想笑。 搞了半天,阿辞是在吃醋她看舞姬。 ……?可是都是姑娘家,她能做什么。 再者来说,她并非是毫无目的的看,“阿辞,我只是想看看,那个什么大公主和小公主会不会也在里面。” 喻辞噢了一声,对寂兮的话提出质疑,语调掷地有声,“不可能的,堂堂公主才不会抛头露面。” 话音刚落,一曲终了,舞姬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两个样貌最佳的留在场上,对众人行礼致谢。 喻辞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紧接着旬同国使臣到了殿中央,先行礼而后示意众人看向那两个女子。 “容我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我旬同国的大公主和小公主,更是有着旬同双色佳人的美称。” “……”说完就打脸,搞什么鬼! 姐姐千万不要这个时候出声,不然我会尴尬死。 事与愿违,寂兮不仅出声了,还带着笑意,“阿辞,她们俩是公主。” “……姐姐,我听到了。”所以你不用重复一遍,让我丢脸了! 寂兮自然不会继续调侃他,而是道,“我就猜到是她俩,跳舞的时候,其他舞姬基本上都是围着她们俩转,而且动作也不同于那些舞姬。” 喻辞喝了一口酸梅汁,点头肯定,“看来姐姐你看了半天,是有成效的。” 寂兮颔首没说话,心里暗道,自然有成效。 殿内众人对旬同公主夸赞了好大一通,想着可以期待下一个节目了,结果没料到的是,那旬同国使臣又拱了拱手,比前几次都要恭敬的多。 “摄政王,臣来时受国主所托,希望旬同国能与大殷结下秦晋之好,此后共进退,旬同绝不违背大殷的任何要求。” 话音方落,殿内顿时安静,显然没想到旬同会来这么一出,一时都看向寂兮,想知道她会怎么处理。 众人只看到身着蓝衣的女子,姿势随性的往后靠在椅背上,视线扫过殿中央的两个公主,桃花眼内勾外翘,一抹淡笑挂在脸上。 “结下秦晋之好就不违背大殷的要求,那本王要是不同意,旬同国岂不是……” 剩下的话她没继续说,能领会的已经明白意思,那使臣也不是傻的,立即跪倒连说不敢。 寂兮轻笑了声,在安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明显,其余人听到这声笑,更是大气不敢喘。 “本王说句玩笑话罢了,至于和亲这事,不知旬同国主可有心仪的人选?” 使臣闻言,心里讶异片刻,思量临走时国主说的上奏,那折子是不是没有到摄政王手里,否则何以问他。 但他若直接说跟太子和六皇子结亲,其他国家的人势必会出来挑事,于是旬同国使臣思考了一下,恭敬道,“国主临行有命,全凭摄政王的意思。” 寂兮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料想这使臣必会这般说道,果然政局算计,就是比猜人心思容易。 “全凭本王的意思,”寂兮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对面皇子席位,“本王也不知道哪位皇子有心婚嫁。” 问题便抛给了几个皇子,喻召蒲话还没说,喻召颜直截了当对那使臣道,“五皇子已有心悦之人,难以消受旬同公主这美人恩。” 大殷的官员注意力都被一句“五皇子已有心悦之人吸引过去”,窃窃私语讨论起来,旬同国使者脸色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把目光投向另外的两位皇子。 令使臣遗憾的是,两位皇子虽然态度有礼,但都面无表情的表示,自己没兴趣和亲。 “本皇子心有所属,实在可惜。” “只能说与旬同公主有缘无分,见谅见谅。” 这话简直比 分卷阅读107 被直接拒绝更有杀伤力,场面一时陷入尴尬的氛围,尤其两位旬同国的公主,面色几欲羞愧,感觉地上若是有缝,可能她们俩就钻进去了。 还是寂兮出来打了个圆场,站起身给旬同国公主敬酒,然后又指了指外侧世家子弟。 “若公主不嫌弃的话,大殷京都的世家儿郎也不差,本王允个诺,若两位公主看上哪家公子,本王为你们担保做媒如何?” 她这不过是客套话,只是没想到旬同国真是“民风淳朴”,两位公主竟然把她这话当成了真心之言,当下就往世家席位走去,看架势真准备找个和亲对象。 喻辞直呼好家伙,压低了声音凑到寂兮旁边道,“姐姐,她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寂兮差点没憋住笑意,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说这话,而后又跟他解释道。 “不是听不懂,被推出来和亲的公主,若是没有和亲成功,下场无论如何都好不到哪里去,还不如嫁给世家子弟,也总比回国后受罚。” 喻辞噢了一声,明白寂兮话里的深意,和亲的公主相当于是有任而来,若是无法完成任务,后果可想而知。 他和寂兮便收了心思,仔细看那两个公主,大公主突然走到一个地方停下,喻辞不由看向她面前的人,瞬间脑子嗡嗡的。 “姐姐,那人好像是宋扶风。” 话音刚落,大公主就指着宋扶风,对寂兮道,“摄政王,本宫觉得这位公子一表人才,有心与他。” 寂兮的脸色一时有些复杂,不由和另一边的喻召颜对视而笑,她们俩还在想该说什么来拒绝。 宋扶风已经起了身,对旬同大公主有礼拜了一下,而后温润道,“还请大公主恕罪,在下已有心上人,多谢公主厚爱。”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换作谁都会不高兴,何况这人还是一国公主,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大公主只是笑了笑,而后让宋扶风起身,示意无碍。 小公主那边倒是没被拒绝,但半天没找到一个人,旬同国的使臣看着这场面,面带怒意颇为气愤道,“王爷,旬同虽是小国,可也有小国骨气,何以此次来宴,大殷如此羞辱于我国。” 寂兮还没说话,喻辞先开了腔,对使臣冷冷一笑,姿势是礼貌的,话语却很嚣张,“怎么?旬同国的男子死绝了,只有我大殷有男子?” 那使臣脸色瞬间红了,却又支支吾吾半天没话说,寂兮暗暗扯了扯喻辞的衣服,他方才敛了气势,往后靠去,嘴上却又补充了一句。 “骨气这东西,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殿内气氛本就安静,这会儿更是沉默的不得了。 寂兮在旁边看够了戏,左右看看出来打圆场,“话也不是这样说,旬同国主的诚意,本王是知道的,不过两位公主初初来到大殷,对这些少年才俊也不够了解。” “不然这样吧,成梧宴后,使臣回国的时候,罢了两位公主留在大殷,若是能找到去处,便由本王主持婚礼,若是不能,旬同国主到时再派人来接便是。” 她考虑的已经很全面了,尤其是在说的时候,寂兮明显看到那两个公主的情绪波动,料想她们不会拒绝。 果然,那使臣还没说什么,两个公主已经同意了,旬同国的这场插叙便过去了。 接着又有别的小国派人出来表演节目,喻辞看得兴致缺缺,打了个哈欠靠在寂兮肩上,声音懒懒散散,“姐姐,南尤国是不是知道我在等着,都不敢出声了。” 寂兮的视线从场上的人移开,挪到了南尤那边,偏头回他,“不是怕你,是不敢出来提要求了。” 有了旬同国的前车之鉴,这几个小国怎么会还敢提出任何沾染皇室的话,被拒绝的话,不止尴尬还很丢脸,聪明人都不会做。 喻辞听到寂兮的话,无所谓的摆摆手,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只想赶紧结束宴会。 “宴会什么时候结束?姐姐。” “得等等,各国还未上贡。” 他们俩身份本就引人注目,此次身着同色服饰,又这般坐着,在宴会上显眼的不得了。 喻一书远远看着直呼没眼看,他想了想问一旁的成王,“父王,小叔叔和姨姨现在的样子,跟你和母妃之前相比如何?” 喻述正在给成王妃剥虾,听到小家伙的话,半点没有犹豫道,“我和你母妃比他们守礼得多。” 喻一书一听,再看看他小叔叔,对比他父王,那确实,谁都比他小叔叔守礼。 本以为宴会后半段就这么平静无波的结束了,没想到上贡的时候,又热闹了起来。 前几个小国上来的时候,贡礼都很普通,如同往年一般。 直到南尤国的使臣,四个人空着手上来,殿内的人都在好奇他们这是搞什么鬼。 不想几个人拍拍袖子,跪的恭恭敬敬,声音喊的也很整齐。 “奉国主之命,倾尽南尤一国之力,求娶大殷摄政王——寂兮。” ☆、我好气啊 分卷阅读108 寂兮瞬间神色复杂, 看向喻辞讪讪一笑,自觉收回自己刚刚的话,南尤国并没有聪明的人。 全场安静, 各个座位上的人,都悄悄瞄着寂兮这边, 想看她的反应, 然而在这空隙间,斜刺里突然传出一声冷呵。 “倾尽一国之力, 听起来可真厉害。” 话里听不出喜怒,只觉得嘲讽意味满满,喻辞坐在那里看不清场下跪着的人, 于是他干脆起了身, 慢悠悠走到了殿中央,围着南尤国使臣四人转了一圈。 喻辞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殿内的人,众人都好奇他要干什么,喻一书不懂就问, “小叔叔在干嘛呀?那四个人可什么都没有拿, 有什么好看的。” 喻述顺势看向殿中央蓝衣凛冽的人, 眼底深处波涛暗涌,面上看来却是带着笑意, 他便知道皇弟这次要来狠的了。 于是他低头抚了抚小世子的头, 温声回答道,“那四人得以窥见天颜, 此生无憾。” 喻一书虽然聪明, 但是还没到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只能懵懵的挠挠后脑勺,傻乎乎“噢”了一声。 “孤想问问, 南尤国此次来奉,全凭口头上一句倾尽国力?” 跪伏在地的使臣被喻辞的气势压的面色难看,听到他的话,却又不得不回答。 “回殿下,臣此次前来报道,并非空手而往。”说着,领头的使臣从怀里掏出一个信筏,示意一旁的侍卫传给喻辞。 “这里面放着南尤最珍贵的信物,也是国主奉给摄政王的聘物。” 喻辞原本没兴趣看,听到这使臣最后两个字,目光顿时更加冷凝看向他,薄唇微勾,对他淡淡道,“是吗?那本王可要仔细看看了。” 他慢条斯理的打开信筏,白玉般的手指与信纸相映,衬得人更加高贵不可侵犯,姿势随性神色肆意。 喻辞看信时,喻述就忙着打量殿内其他人的脸色,心里不住感慨,南尤国的人,真真是在皇弟的底线上跳舞,疯狂作死。 “就这?”看完了信筏,喻辞看向南尤国使臣,神色充满不屑。 南尤国使臣愣了一下,听出他的嘲讽意味,但又不能说不是,于是只好点头说“就这些。” “你觉得你们国主承诺的这些东西,我大殷是给不了吗?” 使臣一下子没了话说,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就干站在那里。 喻辞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把信筏扬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渐渐松开,而后丢在了地上。 “南尤倾尽一国之力,也不过尔尔,那么凭什么觉得摄政王选择不呆在大殷,要去你们那蛮荒之地。” 他凤眼料峭,眸中讽意毫不掩饰,又仰着下巴,回身到位置上,连正眼都不瞧一下使臣。 而后他把身旁的寂兮往过揽,让南尤的使臣抬起头看他,话里端的是威胁,杀意从语句间溢出。 “回去告诉你们国主,摄政王寂兮,他,要不起。” “若是不信,大可有胆来试试。” 无论是大殷的官员,还是来贡奉的小国使臣,都被喻辞这几下子给震到,一开始还有些小心思的人,这会儿是真的一点都不敢动。 寂兮任由着小太子连唬带吓,把人惊得不敢说话,等他说完了,她偏头看过去,得,脸色还冷着。 她便伸手揉了一下喻辞的脸,温柔的哄他,“行啦,别气了,他们来求亲,我不答应是肯定的,你气这么一通,不值当。” 喻辞被她这话说的心里没了火气,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自己刚刚思绪飘散开,所以情绪就上来了。 再看身旁的人,还在偏头逗他笑,完全不知道她自己今天断了两朵桃花,一时欣慰又无奈。 姐姐对感情这方面,实在是直得不像话,他真是对此又享受又心累。 殿内开始窃窃私语,寂兮见喻辞脸色好多了,这才起身对殿中央跪着的几人说道。 “太子所言极为在理,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王并没有兴趣做南尤国的王后,所以还望使臣回国对国主说明。” 南尤国使臣团狼狈不堪的退回去,寂兮又在他们落座之前来了一句,“对了。” 众人视线一时都看向她,她认真十足的对南尤使臣说道,“记得补交贡奉,这个不能忘了。” “……臣定会告知国主,王爷放心。” “如此便无碍了。” 南尤国这岔子过去,喻一书在下面都要憋笑憋疯了。 他才发现姨姨也是个人才,居然句句耿直把人怼的死死的。 跟小叔叔装傻阴阳怪气不一样,姨姨就是一脸认真,毫不自知的怼人。 有了两个例子,宴会后半段便没什么人作妖,自有热闹喧杂,虽难保这之间波涛暗涌,但明面上总好看得多。 结束宴会,喻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直接跟在寂兮后面回王府,任凭词玄和席蓝站在那里。 席蓝眼睁睁看着喻辞和寂兮并肩出门,没好气的拐了一拐 分卷阅读109 身旁的人,“殿下肯定不会跟咱们回东宫,你非把我拉着站在这里干嘛?” 词玄扫了一圈殿内退场的人,偶有几个大臣看了过来,心里浮现出果然如此的念头,然后目光略带悲悯的看了看席蓝,感慨傻还是有好处的。 席蓝见他不说话,光是盯着他看,于是又拐了一下词玄,词玄被他弄得没法子,“做个样子,免得殿下那边不好收场,懂不懂?蓝蓝你什么时候脑子能转转。” 啊这…… 席蓝还真没听懂,但看到词玄一脸嘲讽的样子,他就没了心情问。 “行行行,就你懂。” 另一边,已经在回府路上的两人,气氛并不是很和谐,准确来说,是喻辞单方面冷脸,而寂兮茫然无措。 喻辞脸冷着冷着,突然就看向寂兮,脸色垮了下来,嘴巴瘪了瘪道,“姐姐,为什么这么多人跟我抢你啊?姐姐太优秀了,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寂兮一听生闷气半天的小太子,张口就是这话,不由得笑了笑,又觉出他话里问题,于是对他道,“也没有很多人抢吧阿辞,不就是一个南尤国主吗?再说,他一开始就输了啊。” 我的心都在你这儿,哪来的抢,别人可没有机会。 “可……可我还是很气,他居然以为小小一个国家就能把你娶到,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喻辞话头顿了一下,想到寂兮还不知道几个兄长的心思,只能憋了又憋,把气往南尤国那边撒。 “娶我倾尽国力,何来看不起阿辞的说法,这我倒是不解了。” 她神色挟着笑意,但话里的疑惑倒是真的。 喻辞也不遮掩,就看着她,然后诚恳至极道,“我可是要以大殷为聘娶姐姐的,他是以为大殷比不过一个蛮荒小国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敢的。” 他以国为聘,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想娶的姑娘,有些人妄图只用一小半之力得到,这算盘打的可真响。 寂兮心底笑意更盛,没了别的话说,便只好伸手拉了拉喻辞,又抬手把他嘴角往两边扯了一下,而后仰着头满眼是他,目光缱绻至极。 “好啦,阿辞别气了,跟我回家喽。” 此前无论何时,她都是对喻辞说回府,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家”,喻辞刚刚那些烦心事,顿时烟消云散。 他顺着寂兮的动作,咧开嘴笑了笑,然后凑近她亲了亲眼角,“好,姐姐,你带我回家。” * 成梧宴后,各国使臣纷纷开始回国,除了旬同国留下两个公主,南尤……南尤无人生还。 “前天夜里风大,使臣馆走水,南尤使臣并未注意,均葬身火海。” 这是大殷的官方说辞,事实如何,各人心里都有数,尤其是有些想在宴上出点风头没出成的人,都在后怕,还好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成王喻述听到这消息时,正在和成王妃下棋,下人汇报完毕,他脸上神色未有多大变化,心底却道,就知道皇弟不会放过那几人。 也是稀奇,那南尤国恰好只剩下一人,寂兮便赐了他不少东西,以示安抚,并嘱托他回国告知南尤国主,补齐今年的贡奉。 回了府里,寂兮还有些好奇,谁跟南尤国这么大仇,直接一把火把人送走,也是个狠角色。 她这样想着呢,正好喻辞从院里出来,说是要去宫里接小世子,他皇兄今日没空,所以他得去接。 寂兮点头应好,喻辞高高兴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蹦蹦跳跳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叫住了喻辞。 “诶?姐姐,有什么事吗?” 寂兮看着他一脸无辜的茫然之色,心里刚刚的念头慢慢被压了下来,嘴上还是问了句。 “阿辞,你知不知道南尤国使臣全部葬身火海,只剩下一个人了?” 说完,她紧紧盯着喻辞的脸色,不想错过他的任何情绪变化,即便她心里说这事跟阿辞没关系,但脑子止不住的怀疑。 喻辞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往寂兮这边靠了靠,神色有些害怕,“姐姐,京都近来是有什么江湖刺客捣乱,还是南尤国得罪了什么人吗?” 寂兮没想到他突然这么一说,又找不到理由回答,就在这空挡里,喻辞已经把他抱在怀里,手臂还锢的很紧。 “那怎么办啊姐姐,我们赶紧派人把剩下的南尤国使臣送回去吧,否则牵扯到大殷可不好。” 寂兮思绪顿时被牵扯进他这话里,若有所思点头肯定,觉得喻辞这话说的有道理。 “阿辞你说得对,我们得派人送南尤使臣回国。” “嗯嗯,这样南尤国主一定会感谢姐姐的。” 喻辞话说的乖巧,在寂兮看不到的地方,他轻轻吻了吻她脖颈,脸上的神色冰冷又嘲弄,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孤也很感谢南尤国主,不自量力。 送上门来当垫脚石。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110 姐姐不在——阿辞:给爷死,别想活(`Δ?)ゞ 姐姐在——阿辞:我害怕T﹏T ☆、不愧是您 过了会儿, 寂兮才发现她被喻辞抱了这么久,不由宠溺笑笑,推了推他道, “好啦,既然想到解决办法就没事了, 你还要去接一书呢, 快去吧。” 喻辞才缓缓松开她,凑在她耳边又亲了口, “好的呢姐姐,我走咯。” 喻辞神色在与寂兮相对时,立即变得天真无辜, 转身走的十分欢快, 不时还回头跟寂兮告别,看起来刚刚的事,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寂兮想到这里,不由摇摇头感慨自己刚刚想多了, 这事情怎么可能跟阿辞有关呢。 等到看不见寂兮后, 喻辞才敛了神色, 坐上马车,先往东宫赶去。 不到小半个时辰, 便进了宫, 席蓝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喻辞手里的水壶直接洒在了路上。 “殿殿下, 你怎么想着回来了?” 喻辞指了指他的水壶, 边往房里走,看了一圈周围,发现没几个人, 于是道,“回来看看你们,词玄呢?” 席蓝听到喻辞的问话,下意识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才挠挠后脑勺,“老东西搁书房里面呢,他今早上都没出来过。” 喻辞眼眸微闪,嗯了一声,往书房走去,走了几步他又顿住,回过头对席蓝说道,“你认真把花浇好了,等会儿跟我一起出宫。” 席蓝瞬间来劲,连忙把水壶拿起来,兴冲冲问道,“去王府吗殿下?” “别问废话。” 甩下这句话,喻辞就往另一边的书房走去,心里寻思着这南尤国什么状况,词玄动手干不干脆。 他人才走到门口,词玄在里面看到他,手里的动作立马就停了,阴阳怪气的笑道,“哟稀客呀,殿下,您还知道回东宫呢。” 喻辞呵呵一笑,昂首阔步走进房中,拖了个大椅子坐下,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孤不回来,你就是老大,你难道不是很快乐吗?” 词玄神色自若,镇定站起身走过来,嘴里话说的倒是快,“殿下这话说的,属下可不敢自称老大,不合适,不合适。” 喻辞撇了一眼他,心里暗道,你估计觉得合适得很。 “懒得跟你扯,”喻辞摆了一下手,示意他站一边去,“南尤使臣那事办的怎么样?” “殿下,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当然是安排的妥妥当当,半点没有牵扯其他的小国。” 他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好意思天天跟殿下怼来怼去。 喻辞闻言点点头放了心,又想起刚刚寂兮问的话,不由思索,姐姐是无意的还是知道了什么。 这样想着,喻辞看了一眼词玄,狗是真的狗,但东宫能办事的也就词玄最出挑,他做事向来事无巨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定是出不了岔子。 喻辞略略沉吟片刻,对词玄道,“刚刚进宫之前,姐姐问我知不知道南尤使臣葬身火海的事。” 词玄果断颔首,回答的十分直接,“很正常,殿下在成梧宴上的态度,非常不符之前的人设,王爷起疑心是自然的。” 喻辞唔了一声,支着下巴看他,“你觉得姐姐会知道这事是我派人做的吗?” “这属下说不来,不过,王爷对您的信任程度太高,很难会相信既定的事实。” 他的话意思很简单,也许就算事实摆在寂兮面前,只要喻辞说一句他没有,寂兮很可能相信他。 “既然这样,那就不让姐姐知道,词玄,该怎么办不用孤教你吧?” “属下明白。” 词玄低头俯身接令,喻辞思考了一圈最近的事,没什么必要的,顺手让词玄站起来,又交代了些别的事情。 “噢,想起来了,等会儿我出宫的时候,把席蓝带上。” 装了半天听话侍卫的词玄顿时睁大眼睛看他,语气甚至是质问的,“你还不回东宫?” 喻辞对他冷笑了声,答的义正严词,“王府有姐姐,我不跟姐姐待在一起,回来跟你个老畜生朝夕相对,下半辈子怕是不能快乐了。” 词玄没选择跟他怼,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把席蓝带出去干什么?” “帮忙干活,姐姐一天公务太多,没空陪我,我准备培养几个人帮忙批改奏折。” “……”词玄又是一阵无语,然后对喻辞皮笑肉不笑来了一句,“太子殿下,真不愧是您。” 批奏折这事,本来就应该太子和摄政王一起处理,到了喻辞这儿,身为太子不管事就算了,直接批奏折都走流程了,简直不得了。 “那属下也去王府吧,我做这些应该比席蓝更快上手。” “不行,国家大事岂容你插手,你就在东宫好好待着,我自有别的事让你做。” “……”这是词玄第三次无话可说了。 “大事不容我插手,席蓝就行?” 分卷阅读111 “他又看不懂,你不一样。” 得,这话说的,词玄也没了气,搞来搞去怪他太聪明,那没事了。 于是,在和词玄“友好”交流之后,喻辞成功在离开东宫时,带上了席蓝。 不过走了一阵子,席蓝感觉这路不对劲儿,不是往王府走的。 “殿下,咱们不是要回王府吗?现在这条路不是回王府的。” “孤知道,现在去接小世子,去迟了又剩下他一个人在学堂。” 眼看喻辞步伐越走越急,席蓝只能挠挠头,呆呆噢了一声,跟着加快了步伐。 还好,赶得及时,喻一书是学堂倒数第五个被接走的,对此喻辞还很庆幸,并让噘着嘴不满的小世子不要贪心,起码不是倒数第一。 然后,小世子就被说服了。可能是经历过最后被接走的心情,所以提前几个也能轻易安慰到。 三人随后一同回王府,喻一书非常惊讶,自己在阔别王府几天之后,怎么又来了。 “你皇婶让你父王他们过来吃饭,懂了吗?” 喻辞话音方落,喻一书顿时表示了解,同时脑子里面不自觉回想王府的美食,想着想着就流口水了。 喻辞看到他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敲了一下他额头,“可真是个馋猫。” 喻一书摆摆头,理直气壮,“我不管,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喻辞不由笑了笑,无言以对,一路无话,回到府里,成王夫妇已经来了,正和寂兮坐在大厅喝茶聊天。 喻一书自觉退到一边,而喻辞则是自觉加入,拖着茶杯“叮叮咚咚”的挤在寂兮旁边坐下。 寂兮没拦着他,喻述看到也只笑笑。 “姐姐你们在聊什么呢?”喻辞看了一眼他皇兄,然后问道。 寂兮笑了一下,抬眼看向喻辞,不无宠溺道,“下个月还有蹴鞠比赛,我们正说这事呢,你怕是忘了吧。” 喻辞乍一听蹴鞠,脑海一空,委实没想起还有这个比赛,“确实忘了。” 寂兮一脸猜中的意思,然后道,“说起来,咱们今年蹴鞠比赛,可不止跟大殷的比。” 喻辞顺着她的话,接了句,“还有南尤那些小国?他们也真够忙的了。” “自然,提前贡奉就是为了蹴鞠比赛给他们点甜头,以免如往年那般年底交俸,会让他们心生不满。” 寂兮这话说完,喻辞脸色不由变了变,但被他很快掩盖过去,所以没有被寂兮瞧见。 喻述倒是看见了,琢磨着喻辞许是觉得南尤那边不好折腾,心下了然。 喻辞撇去那些杂事,装傻充愣的故意委屈道,“年底事情这么多吗?我还想和姐姐在府里安安静静过年呢。” “也就蹴鞠比赛,别的再没了。”寂兮摸了一下他的头,安抚道。 一直安静的成王妃听到这话,却是出了声,“王爷怕是忘了,花神节也快到了。” 啊这,寂兮顿时拍了一下额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对对对,是忘了这事。” 她又一时想不起举办场地,于是问道,“今年花神节在哪举办来着?” “景阳。”喻述淡定十足的说道。 提到景阳,寂兮隐约想到了之前喻连庭提过的百花夺魁大赛,她心里略有预感,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我记得花神节,似乎还有百花夺魁。” “那是花神节必备节目。” “……”寂兮听到这话,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错怪了喻连庭。 人家确实没想争什么,是她想多了。 约是寂兮脸色变化太明显了,喻辞思绪也被唤醒,想起六皇兄跟他说过这事。 看来,姐姐现在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六皇兄,不过她应该不知道六皇兄的真正意图。 喻辞不太想让寂兮继续纠结这个事,所以换了个话题,于是几人随后便说起了别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花神节可能在番外里,预计五万字内全文收尾 ☆、段位太低了 * 结束了晚膳, 喻述一家就回了府,临走之前,喻述把喻辞叫住了, 说是跟他聊聊。 喻辞下意识去看寂兮的反应,她也没想到喻辞首先要想着看她的意思, 当即点点头, 让他赶紧出去。 成王妃见此,与喻辞相视一笑, 喻述笑完摇摇头说道,“皇弟大了,知道听话了。” 这话也就是说给寂兮听得, 喻辞现在的行为, 明摆着把她放在首位,而且喻述这样一说,也是让她知道,喻辞和她的关系, 他这个皇兄是支持的。 这几下功夫过去, 成王妃和喻一书等在大厅陪着寂兮, 余下兄弟俩到了院外去聊。 院里的银杏树开的正好,金黄的叶随着风片片掉落, 静谧而又美好。 “蹴鞠比赛, 你打算如何?” 闻言,喻 分卷阅读112 辞不由皱皱眉, 早知道皇兄会提说蹴鞠, 但没想到他一点前提都不给,单刀直入说重点。 不过,喻辞的答案早就想到了, 自信十足道,“和大殷的队员一起,把其他队的打到后悔参赛。” “也就是你的性子,动刹就把人逼得后悔。”喻述说着摇摇头,不无感慨。 喻辞举拳头对他挥了挥,示意自己很厉害。 “那你觉得咱们这次队伍能不能团结一致。”话是疑问说法,语气却又是肯定的。 喻辞一时愣住,回想他这话里的意思,对上他淡笑不语的神色,脑海里面突然回想到了什么。 成梧宴的时候,姐姐的态度,然后四皇兄似乎……算了没事,喻辞甩了甩手,一副问题不大的样子, “就算团结不了,也得团结,他们就算再不懂事,也不能拿这种大事开玩笑。” 喻述神色陷入沉思,过了会儿他说道,“我这几天找个时间跟他们聊聊,你跟着一起?” 喻辞想了想,觉得确实有必要跟他几个皇兄聊聊,好歹以后有了孩子,这一个个可都是要随礼的,绝不能跟上辈子一样,都跑去浪荡江湖了,这样对他也不公平。 话说到这里,差不多就没什么了,因为是在摄政王府,原本喻述还想提说南尤的事,但是一想到院里隐匿气息的影卫,也没了心情说。 不过令他们俩没想到的是,先找上来的居然是喻连庭他们。 “皇宫比武场,速来。” 纸上只有短短七个字,写的却很潦草,很急又很不耐烦的样子。 喻辞收到的时候,正在和寂兮下棋,一盘棋走了个大半,寂兮不知道放了多少次水。 席蓝进来送信,寂兮一听喻辞得进宫,不自觉松了口气,可算走了,这棋可把她下的憋屈死了。 她的小动作没逃过喻辞的眼睛,喻辞展信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向寂兮,直接出击,“姐姐是不喜欢跟我下棋吗?” “怎么会,我可没说过这话。”寂兮心虚的赶紧否认。 喻辞可不会放弃作妖,干脆气鼓鼓折起信封,故意在桌上摔响,“可是刚刚听说我要进宫,姐姐明明就有松口气,看上去很期待我走的样子。” “啊这……”居然被阿辞看出来了。 “哪有的事,我刚刚是在叹气,叹息自己不能跟阿辞一起下棋了。”寂兮眼都不眨,谎话说的信手拈来。 这话正中喻辞的心意,于是他把棋盘打乱,对着寂兮弯弯眼睛,笑得开心无比。 “没关系姐姐,我们可以一起进宫啊。” “……”她属实没想过还能这样。 话说到这份上,喻辞当然不是光说不做的人,动手能力比谁都强,吩咐下人的命令一个接一个,比自己一个人进宫要激动得多。 “安橙,去给姐姐拿那套玄色的衣服,席蓝把我的那套也拿来。” “放到侧院,等会儿换了衣服就走。” “娄银出去把马车停好,找几个侍女过来,给姐姐梳妆。” “你们俩,把这棋盘收起来。” …… “属下遵命。” “小的明白了。” 寂兮听得简直头大,甚是无奈的对喻辞说道,“阿辞,是连庭他们找你,我跟着一起,怕是不太好。” 背对着寂兮兴冲冲指挥的喻辞,瞬间停住动作,然后落寞的垮下脸,转身看着寂兮委屈道,“好吧姐姐,我自己进宫就是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特意瞄了一眼寂兮,眼底的委屈和失落,让寂兮看了个正着,寂兮个钢铁直女,哪懂得了小绿茶的套路,看到他难过,犹豫都不犹豫一下,直接钻进去他的套路。 “算了算了,也没多大关系,我跟你一起,我跟你一起。” 连说两遍,足以可见寂兮生怕小绿茶垮着脸的样子了,不过这样说,阿辞应该就会开心了吧。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喻辞便收起了苦脸,兴冲冲的在寂兮脸上亲了一口。 “就知道姐姐不会让我一个人进宫,我最喜欢姐姐了。” 寂兮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面上憨憨的笑,心里暗道,你只要不苦着脸就行了,我就怕你不高兴。 此时在皇宫比武场的几个皇子,并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经历什么,还在想着等会儿把喻辞锤爆。 * 皇宫比武场。 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正在对打,旁边台阶上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坐着看他俩打。 两者不相上下,打的酣畅淋漓,还是喻召蒲说了句,“保存体力,等会儿还要跟小八比。”两人这才停了下来,慢慢从场上退了下来,坐在他旁边休息。 喻召蒲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明白今天这个比武的由头。 “不是我说,你们俩怎么想着跟小八比武,还有小四今儿脸色怎么一直这么难看?” 喻连庭罕见没有先开口说话,不发一言着擦剑,而喻朝盛在长久的沉默后, 分卷阅读113 问向他这五皇弟。 “五皇弟,你当初怎么放下小兮的呢?” 话题从刀锋血影突然转到感情方面,喻召蒲是没有想过的,但既然提到这个事,他不由仔细想了想,略略沉吟片刻道。 “也不是很难,或者说,也许是我没有很喜欢小兮,到不了说放弃就痛彻心扉的程度,不过这些多亏皇姐一直开导我,否则那段时间,我也许就跟四皇兄你一样。” 喻朝盛听到这话若有所思颔首,并未多言,一直没吭声的喻连庭在这时开了口,话里多少有些难过。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这样用着正经法子好好追的人,竟然比不过小八装绿茶好用。” 他也不过还差两月及冠,和小八比起来年纪大不了多少,心思也没那么老奸巨猾,说这话时模样看起来就跟没吃到糖的小孩一样。 可是纵使两个兄长年长他一岁有余,面对他这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三兄弟俱是无言,在比武场上坐着,等的人还没来,喻召蒲不太灵活的思维,在刚刚几句话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今天找小八比武,是想跟他比……” “他总爱装绿茶柔弱着,我想试试他的真实水平,起码也要能保护小兮。”这话说完,都知道他是在放下了。紧接着喻连庭又说了一句,“要是他比不过我的话,适当让他出个丑也是可以的。” 但来比武的主角不知道这些,所以令这三人心酸的是,他们的小皇弟又要茶言茶语表演了。 又等了一刻钟,喻辞终于带着寂兮姗姗来迟,场上三人不约而同看了眼寂兮,心头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连他们的邀请,小兮都担心的要跟着一起吗? 该有的寒暄不必多说,本来就是喻连庭提出来要比,所以其他两个皇兄只是被拉来充数而已。 话不多说,喻连庭和喻辞就准备上比武场,喻连庭先上去,空地挽了个剑花,煞有其事的看了眼喻辞。 喻辞站在比武场边上,想了想把旁边的寂兮抱了一下,然后上了场,表情比喻连庭还要挑衅。 “……”真他妈服了。 场下寂兮看了几眼两人的打斗,没做他想,问到旁边的两人,连庭怎么想着要比武。 三人注意力一时都没有放在场上,喻辞抽空看到几人在聊天,心里清楚,自己这会儿机会来了,就看六皇兄给不给力了。 他走神这会儿,喻连庭打法突然激进了不少,几次差点把喻辞逼退下马。 喻辞顿觉此刻时机正好,恰在这时,喻连庭借力想用长剑挑破喻辞的衣衫,手上刚一动作,还没用力,喻辞就“啪嗒”一声摔下了马,半晌站不起来。 六皇子:“……?” 我他妈都没使力气,你怎么就摔了?! 你他妈在搞什么鬼,又在装! 这么大的动静,守在场下的寂兮,不注意都不行,直接抬手打断喻朝盛的话,施展轻功飞上了比武场。 “阿辞,你哪里伤到了?站的起来吗?” 喻辞眼眶红通通坐在地上,不回答寂兮的话,只是举着擦伤的手,看看喻连庭又往后躲了躲,故作坚强道,“姐姐没关系的,他不是故意的,怪我自己。” 寂兮脸色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冷着,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说话。 喻连庭愣了半天后,终于知道开口辩解了,“小兮,刚刚我没有做什么,小八他……” 他的话顿在了寂兮淡然瞥过来的一眼,了然无波,没什么情绪,却又摆明了没想听他的解释。 地上的喻辞靠在寂兮怀里,手腕擦破的点点血迹沾在她的玄色衣服上,寂兮心疼不已的用怀里的锦布包住。 喻召蒲两人这时也已经赶到了场上,看到这场面,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秋日的风凉气逼人,练武场上没了光线,衬着边上的兵器,就显得有些渗人,连带着寂兮的话,也多了几分冰冷。 “这话我只说一遍,关于皇位,从头到尾我都只打算辅佐阿辞,即便你们再有什么想法也是无用之功。” “我可以接受你们小打小闹的挑衅,但是不要伤到阿辞,我都舍不得说半句重话的人,没必要在你们面前受伤。”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如果你们还有心思乱来,我不介意替先帝教训你们。” 话音方落,寂兮抬眼看了看几人,除了喻召蒲,另外两个脸色都难看的不行,她也觉出自己这话有些过火。 只是怀里的人还在颤抖,她余光瞥见那些血迹,不由深吸了口气。 “话说的许是有些重了,但我看到阿辞受伤,就憋不住火气,我的意思你们应该明白,都是聪明人,不需要说的太直白。” 这话说完,寂兮运转内力把怀里的人抱了起来,喻辞靠在她肩上,勾着寂兮的脖颈,心里暗道自己刚刚没把握好力度,摔重了。 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趁着寂兮转身,喻辞轻呵一声,对一脸复杂的六皇子露出和善的微笑。 分卷阅读114 跟我抢姐姐,哼。 你的段位太低了呀,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正文完结,昨天说错了,应该是五万字全文收尾,番外有想看哪个人物的,我可以写,建议评论一下呜呜 感觉要是依四皇子或者六皇子的视角写,好扎心的,阿辞茶到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正文完 * 寂兮从比武场出来脸色就一直冷着, 回到府里都没恢复过来,喻辞被她抱在怀里,这么久了终于觉出几分不对劲。 他半挽住寂兮的脖子, 微微退了点,看着她认真道, “姐姐, 你别气了,我受的伤不严重。” 寂兮没说话, 把他小心放到床上,蹲下身给他脱鞋,动作也是轻柔的。 她不说话, 喻辞就更加慌了, 有些着急的俯身去拉她的手,“姐姐,我只是手腕蹭破了皮,一点都不疼的, 你别这样嘛。” 寂兮微微颔首, 把他的伤处点了一下, 喻辞下意识缩了回去,不受控制的嘶了一口凉气, “不疼?”寂兮严肃着声音反问了句, 转而起身往另一边走去拿药。 喻辞顿觉理亏,摸摸鼻子没敢说话, 看着寂兮忙来忙去。 上药的时候, 寂兮把他的衣袖掀起来,才看清手腕上的伤口,确实只是擦破了皮, 但是有几块皮破的太狠,血凝了一大块。 寂兮不自觉叹了口气,借着擦药的空挡抬眼看喻辞,伸手轻抚他的脸,“怎么总是离你不到一会儿,就受了伤。” 喻辞瘪瘪嘴,面上装作羞愧的样子,心里却在心虚自己刚刚力度没把握好,害得姐姐现在担心的很。 “阿辞,你说你呀,总是这样让我担心,嘴上说着喜欢姐姐,要让姐姐放心,可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意外,不是摔了一跤,就是蹭破了手。” 她边说边给喻辞上药,动作是轻飘飘的,这话也是温柔的,只是落到喻辞心里,就是沉甸甸的。 喻辞左手正好空闲着,干脆伸手拽了拽寂兮的衣服,对她眨眨眼睛道,“姐姐,我以后不会了,一定保护好自己,不让姐姐担心,也会保护姐姐的。” 寂兮轻笑一声,道了句好。喻辞看着她上药的动作,乖巧至极,不跟以往那样作妖喊疼。 却是过了会儿,寂兮突然说道,“其实今天你从马上摔下来,我奔向你那边,看到那匹马,第一反应是想下令宫里不准再养马了。” “你这段时间,两次受伤都是因为马,我甚至怀疑你近来是不是跟马犯冲。” “索性我就禁令宫里养马。” 这倒是喻辞没想过的,他手复又伸上来,在寂兮脸边蹭了蹭,笑得像个狐狸一样,“姐姐,你这可是昏君的做法了。” 寂兮听闻他这言论,不由噗嗤笑了一声,摇摇头顺着他的话,“是啊,昏君。” “不过这皇帝的位子,迟早都是阿辞的。” 往常总是听寂兮提这事,喻辞都当做耳旁风,他一门心思都在寂兮身上,只管她高兴就好。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刚刚比武场上,姐姐对六皇兄他们说的话,向来没什么良心的小太子,觉得自己应该跟寂兮说开。 “姐姐,其实皇兄他们一直在跟我争的,不是皇位,是你。” 正给他抹药的人,动作顿住,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声音甚至扬高了几分。 “争的是我?” 我以为你们在争夺皇位,其实争的是我? 喻辞肯定点头,十分笃定道,“几个皇兄跟我,都没有要坐皇位的意思,我们只想着追到你。” 寂兮手里的棉布楞楞掉了下来,脑海里面再次浮现一个念头,所以整个大殷,只有我在认真搞事业。 喻辞看着她的反应,多余的话没再说了,他自觉仁至义尽。 上辈子是他死后三年,几个皇兄才敢告诉姐姐;这辈子是他和姐姐都在一起了,他们几个还没有说。 所以他帮他们说了,让姐姐知道他们的心思,即便并不会有什么改变,即便之前他为了追姐姐,坑过他们很多次。 房中安静异常,两人相视良久,寂兮闭了闭眼,伸手按了按额头叹道,“阿辞,这可真是……让我意外的紧。” 只是略略回想了一些之前的事情,寂兮才终于明白过来他们的不对劲,她心里感慨,倒也不是觉得太迟知道,因为就算早一点,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变化。 但想到那些事的背后缘由,她便心情复杂的很。 不过这时候,最关键的是刚刚阿辞那句话,“对皇位没意思。” “阿辞,你不想当皇上?” 喻辞已经打算把话说清,所以回答的直接,“不想啊,这位置太累了,我之前想着,姐姐你这么用心守着我的太子之位,才没敢跟你讲。” 寂兮听懂他的话,还是没好气的呛了一句他,“你不想当,连庭他们 分卷阅读115 也不想,难不成还要我当?” “也不是不行的啦,姐姐。”喻辞卖乖眨眼甜笑,在她肩上蹭蹭。 寂兮把他头推开,摆明要把话说清,“阿辞,你这种懒得理直气壮的,亏得是活在皇室,也亏得是几个弟兄都不争。” 喻辞只是傻笑,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寂兮揉了揉他的脑袋,叹了口气道,“都不愿意当,但皇位总不能一直缺着。” 喻辞早有打算,吧啦吧啦说的有理有条,“这个简单,姐姐,把皇位传给一书,让皇兄摄政,咱们去大殷各个地方转转呗,什么时候不想玩了,就回来待着。” “你倒是打算的好。” 虽是怼了一句喻辞,但这话寂兮显然是听了进去,不过却没回答,而是把喻辞另一只手小心拉了过来,给他上药。 捱了一阵子,药上好了,寂兮捧着他的手腕,吹了几口,生怕他疼得慌。 喻辞垂着眉眼看她,神色间止不住的欢喜,感慨自己装绿茶,果然有成效,以前要是上药什么的,姐姐哪会这么贴心的吹吹,直女直到他心碎。 寂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能感觉他是高兴的,趁着这时候,她把方才在想的话说了出来。 “阿辞,等你及冠了,我就辞去摄政王的位分,带你转转大殷。” 闻言,喻辞眼底的笑意几乎凝为实质,唇角一直勾起没放下,视线紧盯着寂兮,对她点头道好。 “姐姐,我没什么出息,不想做万人之上的天子,不想做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皇帝,我只想守着你,守着你一辈子。” 喻辞说着抬手摸了摸寂兮的脸,对着她道,“其实我和父皇没有区别,他守天下,我也守江山。” 无非是,他守的黎明百姓,我守的此生信仰。 寂兮只笑着不说话,心头暖意融融,抚着他的手以示回应,喻辞思绪万千,不知怎么想的,冒出来一句。 “姐姐,待及冠后,我们私奔吧。” 借着私奔的名头,去见识这天下的美好,此间只有你我。 她抬眼看他,眸中情意缱绻,软言温柔至极,一声“好”道的笃定似铁。 趁着气氛正好,小太子色心上头,视线盯着寂兮看,模样摆的乖巧,说出口的话却不符长相。 “姐姐,我想亲亲你。” 寂兮又是一笑,目光直视着他,“好。” 阿辞,你该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你。 无论何时,我都会顺着你。 从前是,以后是,将来也会一直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早知道追更的人少,没想到这么少……哎,好歹结束了,这本是日常文嘛,没有剧情,所以写不了多少,非写日常的话,可能会有小可爱觉得水=_= 正文完结了,番外先更喻召蒲和李昔言这一对,阿辞和小兮的番外隔几天 不看番外的宝贝,就看看我专栏嘛,还有好几本文文等着你收藏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