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还过得去》 分卷阅读1 一切都还过得去 作者：钊小渔 婚礼 九月份的时候我收到了韩粟的包裹，里面是请柬和包装精美的伴娘礼服。我打电话过去说其实我可以开车过去拿的，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她挖苦我说我不懂给生活添点乐趣，我只是想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包裹的事随口一提，她又开始用一贯的语气试图说服我。 “韩梅梅我跟你讲，你赶紧找个人谈谈恋爱，好好的青春年华尾巴都快没了……” “又来了又来了，我挂了……” “等等，先别挂，姐跟你说个事” “赶紧的，只要不给我介绍对象就行” “我是不是之前跟你讲过，楚仁贤有个年龄跟我差不多的儿子” “嗯，有讲过，怎么啦？不是吧，你不会把要他介绍给我吧……” “他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虽说他慢慢接受了我跟他爸结婚的事实，但我还是有点担心……” “可你不是说你们电话里聊得挺好的吗？况且你们在一起都四年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是对我改观了。但话又说回来，一下子多了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后妈这种事对谁来说都有点困难……” “你不要多想了，你可是韩粟，天不怕地不怕的韩粟！” “我跟你讲讲心里会舒服点。不过你一下子点醒了我，他也是清大毕业的，你们同级，要是你们 能在一起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你俩要是真成了你可以直接改口喊我妈了，这么想来也不错……” “神经病啊你，不跟你瞎扯了，我挂了”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去了韩粟的酒吧，这一次我们几个全部凑齐了，黄汐也来了。我们的前两个“五年之约”人都没凑齐，所以这是我们毕业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聚会。韩粟给我们定了这里最豪华的酒店，我吐槽说她这次算是大出血。她自嘲说傍上了大款就是麻烦，结婚还得给客人住总统级别的套间。 “可去你的吧，我们哪是客人，我们是娘家人！”小石头说。 “好好好，各位娘家人。我也就结这一次婚，就算有下次也得背着你们，所以你们就好好享受吧，有姐姐我买单呢”她说完之后扭扭捏捏走进了浴室。 “我们几个上次这样坐在一起都是八年前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沐晴感叹到。 “是挺快，一晃我都有三年没回来了”黄汐说。 “这么说，你毕业后就没回来过吗？”我问。 “没有。每逢假节日我都主动申请在医院值班，我哥过年都是在火车上，顶多调休。家里就我爸一个人，我们家已经不过年了。所以干脆就不回……” “那个，不如我们打牌吧？”小石头为了缓解气氛赶紧说道。我看了一眼小石头，她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以可以，抽王八吧”沐晴跟着吆喝道。 “谁是王八谁喝酒，今晚我们不醉不休”说着黄汐起身打电话要了两箱酒来。 “好！不醉不休！！”小石头说道。我看了看黄汐和小石头后又看了看沐晴，感觉有点不对劲。有很久没见黄汐了，我感觉她变了。尤其说谁是王八谁喝酒的时候，这一点都不像是黄汐。还有小石头，她在缓解氛围时一点也不像那个说话欠揍的大嘴巴小石头。毕业之后，我们各自在自己的圈子里，没有参与彼此的生活。但生活在她们身上留下了痕迹。 “姐妹们，今晚算是我的单身之夜。所以，你们都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韩粟拨弄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吊带长裙，小腹微微隆起。这些年来韩粟的变化最小，也可能是我跟她见面相对频繁的缘故。 “什么事？”沐晴问。 “跟高中时一样，每个人都说件自己的秘密。” “我迫不及待了”黄汐说。 “我先来”韩粟说。 “你讲”沐晴说。 “我怀孕了……” “天呐，真的啊。恭喜恭喜。”小石头说着摸了摸韩粟的肚子。 “下一个谁来？”韩粟喝了一口酒问道。 “我喜欢过莫雨泽”黄汐说完看了我一眼。 “干杯干杯……”小石头见氛围有点尴尬赶紧举起了酒杯。 “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在我心里藏了八年了……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不愧是姐妹，眼一样瞎……敬我们！！”韩粟说着拉我举起了酒杯。 “韩梅梅你不介意吧？” “当然没事，我只是没想到。我完全没有看出来……” “生活就是这么狗血不是吗？”小石头感叹道。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小石头，爽快点。下一个谁来”韩粟拿着酒杯指着小石头说。 “我后悔了……” “姐妹们，你们怎么都这么衰啊？今天可是个喜庆的日子……”韩 分卷阅读2 粟嚷嚷道。 “你们记得高中的美术老师吗？”沐晴问。 “当然记得，那个花心大萝卜。他花边新闻那么多，讲真的我挺好奇他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韩粟说。 “我们交往过几天……” “我嘞个去……真的？”我们都被沐晴吓到了。 “喝酒喝酒……我们不醉不归”韩粟已经有点喝多了，刚刚一连串爆炸性的消息都被抛到了脑后。我们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些秘密背后的细节及原因，这些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说出来只为消遣，顺便弥补一下这些年我们没有参与彼此生活的遗憾，证明一下我们对彼此的意义。 “韩梅梅，轮到你了”韩粟举着酒杯手舞足蹈地指着我，好像我才是重头戏。我看了一下大家，她们几个都在盯着我看。 “我我在写小说。是我们的故事……” “这算哪门子的狗屁秘密，八年前你就说要写了。我还等着看你是不是把我写的又美又恶毒呢。” “我也是，我都忘记了读高中那会儿我什么样子……”小石头低头扣着自己的指甲说道。 “我记得，我都记得……” 小石头 “小石头，快快帮叔叔扶一下箱子”没等老爸说完小石头一个箭步冲过去接住了快要掉下来的行李箱。站我旁边的沐晴取笑小石头说“你看你，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每次沐晴取笑小石头时，小石头总会回句“你们女孩子就是矫情”。是的，从认识小石头以来她就自觉于女孩子之外…… 第一次见小石头时在读小学一年级。她们全家搬来什川，什川人的习惯，每次有新邻居搬来必行乔迁之礼。简单点说就是全镇人都会带着礼物带着鞭炮去庆祝。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习俗，因为除了过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可以放鞭炮，而我最喜的就是在地上捡没有点燃的鞭炮，那时捡鞭炮也是镇上小孩的一大娱乐活动。最有成就感的就是拿着攒的鞭炮和别的小朋友比。那天我很幸运，捡了很多。正当我高兴地数我捡了多少时，李奶奶的孙子李胖子跑来抢走了我所有的鞭炮，我哭着追李胖子将鞭炮还给我，在我快追上的时候他倒回来故意绊倒了我。记得小时候的我经常哭，东西被抢了就哭，骂不过就哭，打不过就哭，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李胖子，可能他知道我不会去跟他奶奶告状，所以他经常欺负我。正当我蹲在地上抹眼泪时，我看到李胖子退着求饶。原来是一个黑黑瘦瘦剪着锅盖头的女生，她拿弹弓对着李胖子说“以后不许欺负女生,否则我饶不了你”。“好好好，我再也不会了……”李胖子说完撒腿就跑。他跑到远处转过头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喊到“男人婆，我就欺负女生，我还欺负男人婆……”。被惹怒了的她试图追上去，我喊着说“不用追了，你不会拿他有办法的，他是镇里出了名的破小孩……”她转过来扶我起来。“因为他家里只有他和李奶奶一个人，听说他爸爸妈妈在几年前就离婚了，他们都没有来看过他。他还挺可怜的，所以镇上人都不跟他计较……”我跟她讲说。 “哦” “是的。” “我叫石栎，你可以叫我小石头” “刚才谢谢你，我叫韩梅梅，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就这样，我们成了好朋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玩耍。我给我的作业给她抄，给她讲题，她保护我不被坐我后面的李胖子欺负。小学三年级李胖子突然就转学了，我的生活变得美好了起来，可是李胖子给她起的绰号“男人婆”却一直伴随着她读完小学，直到上了初中还是继续被叫“男人婆”，不过她一点都不反感别人这么叫她。至于高中，不知道，或许她会变得淑女一点，也或许她继续保持目前这个样子，未来的事，没有定数。 “你们三个在学校互相照应，好好学习，有需要就打个电话我送过来，我得回去了，店里还有点事要处理” “好的，叔叔再见”沐晴和小石头齐口说到。 “嗯，你就放心吧老爸。” “Oh Yes!”目送老爸离开后我们三个默契地击掌并跺脚大声喊道。 对于从小没出过镇的我们来说，来到了市里上学是件令人非常兴奋的事。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不再受家里管束，有了自己的空间可以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更是因为我们来的不是普通高中而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文中——市示范重点高中。 “梅梅你掐我一下”小石头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说。 “干嘛？” “就掐一下，怎么这么多废话。啊……你慢点……慢点”我使劲在她胳膊上拧了一圈。 “我没有做梦，没想我也有今天……哈哈哈” 前面不断有人回头看我们，他们的眼神好像就在说“真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沐晴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声说“我们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我们应该表现的老练一点”我掐了掐小石头的胳膊让她小声点。 “怎么了嘛， 分卷阅读3 文中再厉害也不能不让人讲话吧，又不是在教室……”小石头故意提高了嗓门说道。 “对啊，怎么了嘛”沐晴抖了抖胳膊挺直了腰板努力摆出一副毫不心虚的姿态以说服自己不要在意路人的眼光。 “咳咳，不过，我们还是那啥，低调点吧……毕竟，这是文中，对吧？”小石头看了看前面的人放低了声音说道。 “对的，我们竟然就在文中的校园里……”说完我们还是没忍住笑成了一团。 罂粟花 “完了，我钥匙落宿舍了，你俩带了没？” “啊？我以为你俩带了……”小石头说。 “等等，让我找找”沐晴回答。 “怎么样，找到没找到没？”小石头嚷道。 “你今天怎么回事？”我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 “哦，我知道了，是那个……”沐晴说。 “知道什么啊，到底怎么了？”我不耐烦地问。 “就是那个啊” “到底是什么啊？这个那个的” “你大姨妈啊，滚”小石头说着踢了我一脚。 “哦” “沐晴你快点，找到了没啊？” “完了，我也没没带……” “啥？”小石头咆哮着问道。 “不用急，我们宿舍不是还有两个人没来吗，万一我们回去她们就来了呢？我们还是先回去” “请问里面有人吗？”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小石头已经直奔到了115的门口开始敲门。 “稍等一下。”开门的是个带着眼镜扎着马尾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生。 “你好，我们是你的室友……” “神经病……”话还没说完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难道没看到这是女生寝室吗，变态……”里面另外一个女生抱怨说。 “啊？她们说啥？” “说这是女生寝室……”沐晴把刚才的话转述了一遍。 “是啊，是女生寝室没错啊……” “我懂了……你应该换个发型了！” “滚” “我们真的是你的室友……”小石头耳朵靠在门上试探性问了一句。 “搞错了，我们是117吧，这是115” “这就是117啊……”小石头说。 “这是115，对面才是117”我确认了一遍，我们确实走错了。 “请问里面有人吗？能不能帮忙开开门”小石头跺着脚用祈求的语气问道。 “没有。” “难道是鬼？”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小声嘀咕道。 “是鬼也是一只好看的鬼，说吧，有什么事？” “哦，你好，我们是你的室友，出门忘记带钥匙了，可以开一下门吗？” “等下，我在换衣服” “好的，你真是太好了……”小石头头贴在门上说道。 “哇！”沐晴捂着嘴巴戳了戳我，我抬头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呆住了。 她穿着一件到小腿的白色长裙，红唇大眼，一头及腰的大波浪卷。是那种惊艳的美。我承认，她是至今为止我见过最时尚最会打扮的女生。就算不化妆应该也会很美，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场。我不知道文中的学生都穿什么样的衣服，但我清楚文中肯定是不会让学生烫发的，而且我知道没有一个成绩好的学生会去烫发，至少目前为止我是这么认为的。我认识的人当中也没有人会这么做，在学校里标新立异往往是危险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排斥她，相反地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小绵羊一样听话，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强烈的自卑感，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好渺小，是的，这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怎么，不进来？”她头伸出来朝两边扫了一眼说。 “进的进的……” “习惯了就好了，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 “哦，好的”我们三像是白痴一样频频点头，小石头似乎也忘记了自己要急着去厕所这回事。 “我叫韩粟，罂是罂粟花的粟，我喜欢罂粟花，因为它是世界上最恶毒也最美的花” “哦，还有，别误会，我不算是文中的学生，借读的”没等我们回应她又说到。 果然，她的性格像她的打扮一样张扬明了。 现在的孩子 生活需要仪式感，它意味着我们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变化。就像没有仪式的在一起只能是“暧昧”而不是“恋爱”一样，没有仪式就是耍流氓。我们高中的开学仪式自然少不了。 期待又不安，以寝室为单位坐在教室里猜想着下一秒要发生的一切。“班主任很帅？不，不要秃顶就谢天谢地！班里的男生很帅？最重要的是班里的女生不要太好看……”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 分卷阅读4 “我靠，和我想的没差，从小到大，感觉班主任都一个样，是不是都一个妈生的？”小石头低语道。 “呃呃，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我以为文中的老师会更帅一点呢……” “老师正看你俩呢……”沐晴戳了戳我跟小石头。抬头时正好与老师目光相撞，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应该对刚才的行为感到羞耻。我赶紧低下了头。 “你俩干嘛呢，这才是第一天，交流感情不要在教室……当然，只要在文中不管在哪里都是不允许这种事的，相信大家来文中之前就对文中的学风有所了解。至于什么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不用我在这里多费口舌了” “老师，您误会了。我们没有，我们只是……”我解释。 “没有干嘛？没有交流感情？好，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在干嘛？这都快亲上了，还想干嘛？你们害不害臊？”底下一阵哄笑。原来他用了最含蓄的词，他说的交流感情指的是谈恋爱。 我慌忙站起来继续解释“我，她，她是女生……”，我咬了咬嘴唇，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教室里面像炸开了锅一样。 “小石头本来是女生啊又不是突然变成了女生，至于吗……”沐晴小声嘀咕。 “安静一下，我们继续……”看到讲台上的他脖子都红了，感觉今天被自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讲，就听到后面有个男生说“靠，没一个长得好看的”。全班朝声源看去，是个剪着寸头的男生，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低下了头。 “好，今天先到这里，大家回去准备下自我介绍我们明天继续”老景停下了讲话瞪了他一眼后说。 人生若只如初见什么的都是鬼话。今天这种初见还是少来几次的好。像小石头这种在大家看来性别有待鉴定的更是会碰到很多乌龙，在回寝室的路上小石头和沐晴手牵着手，走在我们后面的老师经过时嘀咕了句：“现在的孩子真的是越来越前卫，在校园里明目张胆地手牵着手……”。 “我靠，文中的老师难道都不关注一下流行趋势？他们难道不知道李宇春？等我回去搞个杀马特亮瞎他们的眼”小石头嚷道。 果然，小石头回去就换了发型。像是跟相恋多年的恋人分手一样跟她留了两年的发型挥泪告别，场面甚是滑稽。但是她并没有剪成杀马特，而是比较乖乖女的学生头。我和沐晴的评价是“有做女孩子的潜力，只是还需努力一下，比如衣服什么的也换淑女一点的……”。平时大大咧咧不怎么在乎我俩评价的她像是吃错药了一样对着镜子叨叨一晚上…… “皇上”来了 “哎，你们说我们寝室这一空床位到底有没有人啊？上课都快一周了，还没有人搬来……”小石头对着镜子边拨弄她的新发型边嘀咕道。 “是啊，明天就周六了”沐晴说道。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赶紧走吧，再磨蹭就迟到了……”韩粟看着她俩翻了个白眼说道。 “什么皇上太监的，皇上是谁太监又是谁？”小石头没好气地问道。 “我们寝室还没来的那位，校长的外甥女姓黄名汐！”韩粟对着小石头眨了眨眼用调戏的语气继续说“小石子，你说呢？” 因为每年暑假的《还珠格格》我们都看过，很少有人会不喜欢《还珠格格》，所以在平时的生活里当我们表达一件事词不达意时就会拿电视剧里出现的台词和情节去表达，《还珠格格》和《西游记》是我们几乎每个人的素材库。 小石头意识到韩粟这是绕着弯骂自己就立马走上前去堵住了正要出门的韩粟“你什么意思，你不显摆显摆自己会死啊？” “第一节是语文课，今天抽查背诵……”我提醒。沐晴见气氛不对劲拉着小石头先离开了，韩粟用不屑的语气哼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她俩总是拌嘴，两人当中只要其中一个人张嘴，另一人必鸡蛋里挑骨头，谁也不让谁。回到座位上还没坐好老景就开始抽人背诵。小石头还在桌子下面拼命地找课本，我踢了踢她的凳子提醒老景正在看她，谁知道她竟然转过头来吼我，结果被老景逮了个正着。 “石砾，你起来背一下《沁园春长沙》” “哪……背哪一段？” 小石头弹簧一样站起来问。 “全背” “哦，好的。那那我开始啦？” “嗯！” 小石头清了清嗓子“沁园春长沙，□□” “你继续，不用管我们”老景看抬头看了小石头一眼说道。全班一阵哄笑。小石头用斜眼看着旁边沐晴用笔指着的地方继续“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百X争流……” “行行行，你先坐下。回去给我抄50遍明天早自习交给我”老景有点不耐烦地说到。 “好，黄汐你来背一下”听到这个名字全班都抬起了头。 “咦？黄汐，校长的外甥女，就我们寝室那皇上……”小石头听到名字后转过来对我说。b 分卷阅读5 r 　　“安静！” “知道了，你赶紧转过去”我提醒到。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她一眨眼的功夫就背完了。我打量了一下，高高的马尾，白色体恤牛仔裤，一身好学生的打扮，不像是靠“走后门”进来的。“校长的外甥女”这个头衔确实容易被误解，听教室里的嘀咕声就知道了。但这绝对是一种偏见，起码她刚刚多多少少证实了一点。不过说实在的，对这位晚来一个礼拜，但在堂课随机抽查中能将课文背诵的这么流利的室友，我充满了好奇。 “嗯，非常好！大家欢迎新同学黄汐” “我靠，新同学？晚来一周就新同学，她到底什么来路？”后面的男生小声议论着。 “来，黄汐同学上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黄汐。以后请大家多多包涵”她快速走上讲台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啊，这就完了？不说一下为什么现在才来吗？比如家在哪里？以前在哪里上的学？或者是考进来的还是？“废话，第一天课文就背的那么流利，肯定是考进来的啊……”大家对于黄汐简短自我介绍表现出了很大的不满意，她走下讲台的时大家放大了声音议论。 “好，大家安静！同班同学大家以后互相关照着点，今天的抽查就到这里。大家把课本翻到《烛之武退秦师》，我们继续昨天的内容……” 下课之后我问小石头要不要喊上韩粟一起去食堂。她像吃了□□一样抱怨说我最近一直围着韩粟转，我说没有，甚至都不知道她俩是怎么回事。 “没有吗？我怎么感觉你老帮她说话” “赶紧走吧，再磨叽就没好吃的了”沐晴提醒我们。 “最好没有，你和沐晴都是我的人！别被韩粟那个妖精给迷惑了……” “什么东西？”我白了她一眼说道。 “真是冤家路窄！你们看对面是谁……”找了位子坐下来后我们看到了韩粟黄汐和莫雨泽他们几个坐一起。 我刚抬起头就不小心迎上了莫雨泽的眼神，他正好也在朝我们这边看。看到他在朝这边看我有点猝不及防，我赶紧低下头继续吃饭。 “看到了没，韩粟和黄汐、还有她俩旁边的莫雨泽和古绩，他们几个坐一起” “哦。可是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沐晴说。 “对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附和沐晴说道。 你俩是不是傻，你们想想“高一（3）班班花韩粟、学霸兼校长的外甥女黄汐、高冷学霸莫雨泽以及艺术生古绩城……这说出来都是吓死人的组合，我们三班有头有脸的就数他们几个了，他们搞到一起了，那我们这些平民咋办。”小石头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到。 “是，但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和沐晴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 “哦，梅梅。差点忘记了你也不算是平民，你是学霸” “没吃药吧今天”我摸着她的额头说到。 “哎呀，你们不懂人家的苦啦”她突然用嗲嗲的语气说到。 “啊？什么苦？什么苦？赶紧说说” “俩也知道，我跟韩粟八字不合。一张嘴就吵……” “说重点” “就我俩合不来……” “得了吧，你会因为这种事心烦？”我说。 “是啊，我俩还不了解你啊”沐晴附和说。 “好吧，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啊？我们还真的不了解你” “谁？”沐晴抓住小石头的胳膊问道。 “我靠，不会是？韩粟？不可能吧？”我故意说。 “滚。是古绩成……”小石头瞪了我一眼说。 “啊？真的吗？”沐晴显然跟我一样，也没想到小石头最近这么注重发型原来是因为古绩成。 “拜托，大姐，这是在食堂！他们就在我们对面……”小石头赶紧捂住我和沐晴的嘴巴。 117女寝 “哎，小石头快过来跟新室友打个招呼啊”韩粟看到我们后故意喊道。黄汐很礼貌地朝我们招了招手，我迅速瞄了一眼莫雨泽，他看到我在看他就朝我笑了一笑。我心里小鹿乱撞一样，为了避免尴尬我慌忙躲闪开，在他看来当时的我一定很狼狈。 “赶紧走了”小石头没有理韩粟。就这样我们三个灰溜溜地在他们面前逃离。我其实很清楚和他们的距离，确切地说是和韩粟的距离，绝不仅仅是穿着等能看的见的那些，而是与生俱来的气场。对，是“自信”这种东西。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被她身上的那种气场吸引了，我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那种自卑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有点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从小我的好朋友就是小石头和沐晴这类“差生”，因为其他成绩好的小孩都不和学习差或者调皮的小孩玩，而我从小就跟她们混在一起，我也自觉于好学生之外，虽然我的成绩不错。 分卷阅读6 今天，看到同样成绩很好的莫雨泽坐在那样有光芒那样自信的韩粟旁边，他们一起谈笑风生的样子让我觉得失落。我开始羡慕那些跟韩粟一样的“坏学生”，因为他们即使不靠自己的成绩，也可以很自信很酷。其实当我在食堂看到他们几个坐在一起的时候我情绪就很低落，小石头在谈论他们的时候我假装很淡定。可是，真的不是这样的。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我们见到了黄汐，我们彼此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轮到小石头的时候她低头在扣指甲，她还在跟韩粟赌气。 “她叫石砾，我们都喊她小石头……”我看小石头没有要抬头的意思赶忙说道。 “挺特别的昵称”黄汐搓了搓手说道，看的出来因为小石头的态度她有点尴尬。 “哎，韩粟，轮到你了”小石头抬起头来用挑衅的语气说道。 “那个，我们是小学同学，之前就认识，所以……”黄汐看韩粟没有要搭理小石头的意思，立马说到。 “哦，这样啊，我说她咋那么得意呢”。 “别见怪哈，她今天心情有点不好……”沐晴见小石头没有要停的意思赶紧拉她到另一边。 “我看是故意的吧，什么叫今天心情不好？她什么时候心情好过？”韩粟边卸妆边说到。 “韩粟，你嘴咋那么贱呢？我就是看你不爽，怎么着了？” “你有完没完了？我是怎么着你了至于你这么讨厌我？这几天你没少跟我作对吧” “看不惯还要什么理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古绩成很熟怎么了？你嫉妒我啊？”韩粟估计刺激小石头。 两人吵着吵着直接打起来了，小石头抓着韩粟的头发，韩粟直接抓着小石头的脸两人倒在地上撕滚。我和沐晴人手一只胳膊拽着小石头，黄汐负责不让韩粟再贴过来，她俩够不到彼此开始对骂，而且越骂越难听，直到隔壁宿舍的敲门说要投诉她俩才消停了下来。 117的第一次全寝见面就是这么狼狈，后来黄汐开玩笑说那天她见到了最惨烈的场景，所以她对接下来的同居生活没了恐惧感，她想最糟糕也就这样了吧。在开学之前，我设想过无数个来文中的场景。比如，穿着喜欢的衣服牵着小石头和沐晴的手昂首阔步地走进文中的大门；在新的班级做一个炫酷的自我介绍；很优雅地走进宿舍，用自信征服我的室友们；还有，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在去教室的路上邂逅一个很好看的男生，最好是在转角处，或许还会发生他不小心撞到我后对我说了对不起之类的桥段……等等，我设想过很多不同的场景。因为新的环境新的人，他们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所以我以为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来文中的第一天，牵着小石头和沐晴的手。只是，我们被门卫叫去问话登记。理由是“不确定是否是文中新生，因为走的实在太猥琐”。“猥琐”是我自己说的，不过门卫大叔大概就是这意思。这也让我们见识了文中，不愧是全市重点示范高中。后来，我们把那种别人冠以的美名叫做“变态”。 至于炫酷的自我介绍，在我刚说完我叫韩梅梅的时候就被下面一个男生打断了，他学着我的语气说“大家好，我叫李雷”，然后教室一阵哄笑，男生们开始起哄。我忘记了我接下来都说了什么，只知道练习了很久的稿子我只用了最后一句，说完“谢谢大家”后我狼狈地走下了讲台。 就这样，我搞砸了我设想过的每一个重要场景。 罂粟花的爱情 “亲爱的雨，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到你忧郁的双眸、长长的睫毛，我就会心跳加速……” “你们干嘛呢？”韩粟把日记本从小石头手上抢了过去。小石头双手合十退着向韩粟求饶，我们都清楚偷看别人日记这种行为很恶劣。但是，我们几个丝毫没有愧疚感，小石头主动道歉是因为在韩粟的日记里她得知韩粟的暗恋对象是莫雨泽而不是古绩城，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就这样韩粟和小石头和好了。 “这样就完了？”沐晴小声试探问道。 “没有！要脸的话就请不要偷看别人日记，如果不要脸，当我没说。”不知道那时候的我们是有多不要脸，自从韩粟说了那句话后，我们开始明目张胆地看韩粟的日记，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但装作没看到，我们当是她默许了。她这样放任我们侵犯她隐私的后果是高一（3）班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韩粟喜欢莫雨泽，包括莫雨泽。当我们在争论到底是哪个大嘴巴说出去的时候，韩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告诉我们说这是她布的一个局，她说她想要莫雨泽知道她喜欢他，但不能通过她的嘴巴。 “你亲口告诉他不好吗？”小石头问出了我们想问的。 “不好，这是门学问。” “什么学问？”我好奇地问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让姐来给你们好好科普一下，听好了……” “嗯嗯嗯！你说。”我们几个望着她点了点头。 “ 分卷阅读7 你们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慢慢对你有好感吗？” “不知道”我们几个围着韩粟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听故事一样双手拖着下巴听着韩粟的爱情哲学。 “先扑朔迷离，后欲擒故纵” “为什么”小石头问。 “我为什么不把日记本藏起来，难道我还不了解你们吗？我当然知道你们会看，所以我故意把日记本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借你们之口告诉所有人我喜欢莫雨泽。高明之处在于不是我亲口说的，所以我喜欢莫雨泽这事会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没有人会讨厌喜欢自己的人，大多数人听到别人喜欢自己这种事多多少少心里都会有些许激动，他可能会进一步去了解这个人……” “可是，既然喜欢他，你也可以直接告诉他不是吗？”黄汐问道。 “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是荷尔蒙。看到喜欢的人心跳是因为你不确定，这种不确定会让你有想要进一步去了解Ta的冲动，加深这种喜欢。不管他是不是喜欢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会因为谣言而注意到我，因为他不确定真假，所以他可能会进一步去验证，他验证的过程就是了解我的过程……” “可是，了解了就会喜欢上吗？”我问。 “了解了就有喜欢上的可能性，这时候第二步欲擒故纵也该派上用场了”她胸有成竹地解释说。 “怎么欲擒故纵？”我们几个同时问。 “嗯，自从今天起，我会每天写小纸条送早餐给他，持续21天，理想一点的话，他会在这期间喜欢上我，大功告成。但如果他还是无动于衷，那第22天我就玩失踪，躲他不理他，随便找个男生继续写小纸条送早餐……” “你想让他吃醋？”我问。 “同一件事做21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当他习惯了我的纸条和早餐，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了，他肯定会注意到我，可能还会有点失落……这时候他就会思考我在他心中的位置，那时候可能发现已经喜欢上了我……” “好像有点道理”小石头说。 “其实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大家都觉得你们会在一起，你只要告诉他就好了。”大家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我也是这么想的。韩粟和莫雨泽都是身上有光的人，他们俩代表着美貌和智慧，其实那天在食堂看到他俩坐在一起我就冒出了这个想法，只是没有敢去面对。直到韩粟为了莫雨泽做了这么多，我才发现其实她值得被莫雨泽喜欢，我想只要她愿意，她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大费周折的。 第二天早上韩粟开始了她的计划。每天早上莫雨泽桌子上的爱心早餐、每节课教室里面乱飞的纸条以及老师每点到莫雨泽或韩粟全班一起的咳嗽声成了高一（3）班的主旋律。因为莫雨泽对于韩粟的追求从来没有做过正面回应，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似乎整件事与他无关，但他确实是整件事的男主角，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韩粟对他的感情。所以在还没到21天的时候，大家都默认他俩是在一起了。 在韩粟计划的前21天里，我们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学习她所谓的爱情哲学。我们就像一个有组织无纪律的小帮派一样每天到处风风火火地溜达，行动异常高调，虽然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这是在干嘛。但因为她们都在，所以特别有安全感。 体育课上拿纸巾递水什么的都是最常规基础的，当莫雨泽拿到球时要鼓掌，要是他进了球就欢呼雀跃。这是韩粟给我们的“任务”，她说要尽量在21天内帮她追到莫雨泽，要是成功了那我们以后大事小事都包她身上了，其实对于她说的大事小事我们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我们对韩粟的21天追人计划本身就挺感兴趣，觉得很好玩。 高一的时候所有男生都住在学校外面，学校的理由是不能男女“混住”。即使是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隔着几栋教学楼也不可以。文中的校风是出了名的严格，但因为韩粟的存在，我开始怀疑文中的校规是不是纸老虎。在文中像韩粟一样张扬的学生几乎没有，倒不是文中的学生不谈恋爱，只是他们很低调，即使全校都在传的八卦，当事人也不会正面承认，所以大家也只能当成是谣言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韩粟不一样，她的爱情八字还没一撇时就已经向全校宣布自己在谈恋爱。 所以，每天中午我们还要去外面“偶遇”莫雨泽。小石头很开心，因为这样她就可以看到古绩成了。而我和沐晴就当是凑个热闹。每天晚上自习前要去上几次厕所，因为莫雨泽每天晚上会在操场上背书，这样就可以多看到他几次。但是莫雨泽很少注意到我们，偶尔看到会礼貌点头示意一下，从来没有讲过一句话。倒是那个叫李雷的每次经过我们就会嬉皮笑脸地打招呼吹口哨。但因为我们并不熟，所以对他的讨厌我们没有表现的很明显，直到他跟韩粟闹翻之前。 误会 在所有人都以为莫雨泽和韩粟已经在一起了的时候，李雷打破了大家猜想。也是那天，李雷成了班里所有女生讨厌的对象。那天下午打扫完卫生在大家准备上自习时候，韩粟追着李雷在楼道里面打了起来，整个 分卷阅读8 楼道都是他俩的声音，教室里面也乱成了一团。韩粟被李雷堵在门外面，但韩粟不肯罢休直接从窗户里面翻进来拿着扫把朝李雷扔过去，直到莫雨泽板着脸让安静下来他俩才不情愿地回到各自的座位。 高一的我们会因为英语课上电影环节里面男女主接吻的画面而脸红，每次碰到类似的画面会下意识低下头去假装不看，下课之后再偷偷去看上好几遍；生物课上讲有关男生女生生理结构那篇，老师一般都不会讲，说有兴趣的同学下去自己看一看，老师讲的时候大家都会低下头。虽然没人承认，但是在开学书刚刚发下来的时候，大家首先都是看完了那一章，而且看过好几遍。但大家不会公开谈论。但李雷偏偏最喜欢搞这些，他把用红色墨水浸染的卫生纸上放在韩粟的板凳上，故意让大家觉得韩粟是来了例假。韩粟从板凳上站起来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恶作剧。如果换作其他人，估计会悄悄地把这件事藏在心里，顶多下去自己偷偷哭一哭就过去了。但是韩粟不一样，她从来都不会忍气吞声。 其实韩粟最生气的并不是李雷的恶作剧，因为这些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她一向都是我行我素，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让她最伤心的是，在她和李雷争吵的时候，莫雨泽都没有正眼看她，他吼完让他们安静下来之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他的数学题。 在第22天的时候，她停止了给莫雨泽买早餐。但是并没有像她之前讲的一样“随便找另一个男生送早餐写小纸条”。她说莫雨泽都没注意到她，所以她要调整策略，即“改变自己”。她扎起了马尾，开始好好学习，每天课间都去找莫雨泽问数学题，讨论英语语法，每天上夜自习前会跑到操场上在莫雨泽的附近大声背诵课文。 即使她做了这么多努力，但是莫雨泽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倒是李雷开始天天写小纸条给韩粟。虽然李雷每次传过来的小纸条都会被韩粟撕的粉碎扔进垃圾桶，但李雷仍然坚持不懈。直到放假前三周韩粟生日，除了学习上的事从来都没主动跟韩粟讲过话的莫雨泽，送了礼物给她，里面夹着一张叠成心形的纸条。我们都在讨论莫雨泽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的时候，韩粟撕碎了纸条，把礼物扔进了垃圾桶趴在桌子上哭了。 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哭，我们都不知道纸条里到底写了什么。后来她再也没有找莫雨泽请教过学习上的事，也再没提到过莫雨泽。就好像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我们仍然好奇纸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如果是拒绝信，为什么要在她生日那天给她？以及为什么要叠成心形？如果不是拒绝信，韩粟又为什么会哭着扔掉礼物撕掉纸条？直到这个学期的结束，韩粟都没跟我们提过纸条的事，虽然117的感情变得更好了。取完卷子要离校那天，韩粟说了一大堆矫情的话，大概是说来文中的第一个学期，很开心和我们做室友，说因为我们这学期她过得很开心，虽然有遗憾，但是收获更多，最后说如果我们不嫌弃她以后都会罩着我们。也是从那天起，我们几个学着电视剧的样子私下结拜成为姐妹，并承诺一直都会记得彼此。 莫雨泽还是一副什么事都与自己无关的样子，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第二。古绩城和小石头还是没有进展。黄汐是校长的外甥女没错，但她不是靠关系进来的，期末考了全年级第十名。小石头和沐晴是艺术生，所以考的不算差也不算好。韩粟考的特别差，但她无所谓，因为她不在乎。 至于我，出乎意料地考了年级第四，所有人都不太相信，因为我总跟韩粟小石头还有沐晴她们几个混在一起。李雷考了年级十七，是很不错的名次，但是大家都不相信是他自己考的，老师也不太信，老师给他的批语是“诚实比成绩重要！”。就整个年级而言，高一（3）班考的还可以，老景说以我们平时的尿性，这次期末考算是一个奇迹。总结过后，这学期正式结束，我们也迎来了高中的第一个寒假。除了寒假作业外，对于这学期我们都是比较满意的。 短信 在一个QQ还是网页版的年代，我们的联系方式依旧是发短信打电话。在文中，大家认为玩QQ是可耻的，比谈恋爱都可耻。后来被证实玩QQ确实是可耻的。因为班里唯一一个有QQ号的也是班里的倒数第一名。不过有时候我们也会觉得他很酷，尤其是男生都羡慕他，因为他在QQ上每天和不同的女生聊天，而且来自不同的地方，但后来他说他失恋了，因为他骗女生说自己在省城一所理工院校读大二，而那个女生正好在那所学校读大三，女孩约他见面时他穿帮了，女生一气之下删了他。就这样，大家在他唾沫横飞的描述下对QQ的热情慢慢在减退，老景也一直给大家灌输着“在文中玩QQ是可耻的”思想，所以大家依旧喜欢打电话发短信传纸条而不是上QQ。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收到很多条短信。除了韩粟她们几个的之外，还有几条是来自陌生号码的，好在祝福下面都会注明“XX恭祝你阖家欢乐”，作为回报我也会发一条祝福过去，并署上自己的名 分卷阅读9 字。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收到班里不同人的祝福，甚至并不熟悉的人的。0点的钟声快要敲响的时候，收到了一条没有署名的短信，上面写“新年快乐～”。我回“新年快乐，不过能不能知道你是哪位”Ta没正面回答我，只说是一个同学。从大年三十那条短信开始，Ta又发了几次短信，问我寒假作业写到哪儿了之类的，之后我也回了几条过去，慢慢的我们开始像聊QQ一样每天发短信。 整个寒假我除了写寒假作业就是等Ta的信息。要去学校前的那天我一直没有收到信息，于是我就发了一条过去问Ta作业有没有写完，其实我是想问Ta到底是谁，如果Ta不回答我就问Ta是男生还是女生。但直到晚上睡觉我都没有收到回复。因为学校里是不让学生带手机的，所以开学前我如果没有收到信息就只能等到周末，所以那天晚上我一直没有睡着，老景说玩QQ会影响学习，但我发现其实发短信也是，我感觉整个寒假我已经依赖上了手机，更别说QQ，像我自制力这么差的人高考前都不应该玩QQ。 回学校的路上我心里面空落落的，我跟小石头和沐晴她们讲了后她们开始逼问我说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喜欢什么。”我回。 “可拉到吧，哪个女生这么无聊会跟另一个女生发上一个寒假的短信？”被小石头这么一说我的脸一下子变的很烫，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Ta了，但连对方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开始胡思乱想，Ta到底是谁？为什么给我发短信？昨天为什么没有回我信息？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等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涌现。 我们一到宿舍就被韩粟拉去了食堂，她说要请我们吃饭，顺带联络联络感情。吃饭的时候小石头这个大嘴巴把短信的事添油加醋告诉了韩粟她们。 “可以啊韩梅梅，短短一个寒假就谈了一场恋爱，不愧是学霸的效率……”韩粟说着夹了一块肉到我盘子里。 “别听小石头瞎说，连Ta是谁我都不知道” “行行行，我们知道了，你不喜欢他行了吧”小石头朝我做了个鬼脸。 新的开始 “梅梅～”李雷一只手捏着鼻子故意用嗲嗲的语调在后面喊我。我装作没听见继续低头写作业。用大家的话来说“李雷这种人，能躲则躲”，这是自韩粟那件事后班里女生达成的共识。 我越是不理他，他就叫的越来越带劲。沐晴扔给了我两个揉好的纸球示意我塞上耳朵。看我没反应他开始脚踢我的板凳，我没压制住心里的怒火，转身过去拿起了他桌上的英语课本准备扔到后面的垃圾桶里去，他一副随你便的样子看着我手上的书本，我不想发生在韩粟身上的那种事也发生在我身上，他真的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我把书扔到他桌上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转了过去。 “李雷，你来一下办公室”，我刚刚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老景。 李雷经过我座位的时候故意蹭了一下我的桌子。不知道老景叫他干嘛，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但很快他就回来了，经过我座位的时候敲了敲我桌子说老景喊我去办公室，我起身的时候他低声说让我不要乱讲，我没理他。 我敲门进去的时候老景和广播台的李老师正讨论什么事，所以我没有打断他们，悄悄站在门口等他们聊完。心想老景心情还不错，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直到快要下课他们还没要停下来的意思，老景也没问我，就这样我在办公室门口站了快一节课，直到下课打铃老景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在想我进来之后为什么没有直接问他找我干嘛而是在这里傻站了一节课。 “韩梅梅，你怎么在这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不是您找我吗？”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他像没事人一样说了声。 “啊？哦。好的。”我没搞懂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我想着还是赶紧溜的好，万一他突然又有什么事。 “那个，韩梅梅你等一下……”我刚要关门，他突然喊住了我。心想这下子完了，他肯定是想起什么了。 “你把你们班作文本抱回去发给大家，相互传阅看一下90+的作文，看看别人是怎么写的” “好的！”我终于松了口气。等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去吃饭了，只有李雷一个人在座位上写什么。我想着赶紧发完离开，免得他又找麻烦。 “韩梅梅，我作文本呢？” “讲桌上，自己拿”我没好气地回了句。 “你是不是报复我呢？别人的都发了，就我一个人的在讲桌上，你什么意思？” “爱拿不拿” “怎么着？老景骂你了？”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才明白原来他骗了我。 “神经病。”我没有继续跟他理论。等我到食堂时沐晴她们已经帮我打好了饭，我把刚才的情况跟她们说了一遍。她们一致认为我中了李雷的圈套。 “像李雷这种人你最好躲的远远的”韩粟说。 分卷阅读10 “可他就坐我后面，不过没事，我能应付得来” “不过，说真的感觉李雷也没那么可怕，虽然真的很讨厌！”沐晴说。 “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他的？怎么感觉从这学期开学以来他老是找你麻烦？”小石头问我。 “我也不知道。不管了，先吃饭吧完了赶紧去教室，老景说让大家传阅一下90+的作文……” “吃饭时间能不能不要提学习，饭堵不住嘴，那就用肉堵”韩粟说着夹了一块肉到我碗里。 新的开始，117的关系开始变得更加紧密，不管教室里怎么跟李雷斗，或者绞尽脑汁写出一篇90分的作文让大家传阅，或者因为一道数学题跟同桌挣得脸红脖子粗，又或者因为粗心丢掉的分而苦恼，但跟她们几个在一起时，就会很轻松。 砸到莫雨泽 开学第二周，北方的小镇还是冷的彻骨。幸庆文中有一个好的传统，为了让大家高效地学习，在空堂和早晚自习时间，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学习场地。当然宿舍和食堂除外。所以只要是有太阳的早晨，大家都会选择去操场上背书。 之前就听高年级的说很多男生其实是打着背书的幌子去看别的班的女生。他们喜欢对着女生吹口哨。不久之后才知道这都是真的，李雷就是那个在操场上对着别的班的女生吹口哨的人。当然因为是李雷，所以大家没有觉得惊讶，也懒得讨论和搭理。尤其是女生，唯恐避之不及。唯一的坏处是这件事传到了老景的耳朵，我们班被禁止了去操场上背书。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自从被禁止去操场后，楼道走廊成了我们新的背书场地。前一天下课时老景说要抽查《采薇》，所以第一节课前大家都在楼道里疯狂背诵。我半闭着眼睛在楼道里踱步默背，突然被后面快步走上来的李雷绊倒在地上。 “神经病啊你。”气头上的我没想后果就拿起语文书朝李雷砸了过去，等我站起来的时候莫雨泽捂着脸站在不远处。 “韩梅梅你砸到班长了，还不赶紧道歉？”原来李雷看我书砸过去立马蹲了下来，刚刚从拐角处过来的莫雨泽不小心被砸到了。莫雨泽是那种平时话很少的人，我们一点也不熟。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跟他说了声对不起，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地上的语文课本捡起来递给我后就去了教室。 我转过去朝李雷大腿踢了一脚，李雷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一向如此。我整堂课都心不在焉，好在老景点名背诵的时候没有点到我。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远处的莫雨泽和古绩城他们几个，小石头问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韩粟冷言冷语挖苦了小石头一番。一学期都结束了，我们还是不知道韩粟和莫雨泽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石头为了刺激韩粟拉着我直接朝他们那边走去，韩粟白了小石头一眼后和黄汐沐晴她们去找位子坐了下来。 “真……真巧啊！”小石头摸了摸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啊，真巧呢……竟然能在食堂碰到。”林飞看没人回复急忙说道。 “巧你个头，赶紧吃你的饭”旁边的古绩成用筷子敲了敲林飞的碗示意他赶紧吃。 “韩梅梅你这是在跟班长道歉吗？”李雷端着盘子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那个，今天早上的事真的不好意思啊……”本来我都准备拉着小石头赶紧离开了，但莫雨泽听到李雷的声音后抬起了头，我只好硬着头皮再跟他说声抱歉。 “没事，老莫才没那么娇弱。是吧？”古绩成拍了拍莫雨泽肩膀并朝他挤眼确认道。 “没事。”莫雨泽回答。 “那我们过去了，拜拜” 小石头要离开的时候还在朝古绩成那边看，但其实她说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是她想要古绩成再多跟她聊几句。 小石头说古绩成是她见过最帅的男生，我说我一直以来以为莫雨泽才是班里大家公认最帅的那个。小石头说那是是我想当然，她坚持认为古绩成才是。对于这件事的分歧，直到毕业我们都没达成共识。 韩梅梅 今天早上算是开学以来第一次比较近距离地和她接触，那个叫韩梅梅的女生。因为今天第一节课老景要抽查《采薇》，楼道里面太吵我偷偷溜去操场上背书。背完后回教室的时候，在楼梯在拐角处飞来一本书砸到我脸上，心想哪个家伙不好好背书还在这里打闹。结果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脸狼狈的她，她朝我这边走过来，但我不知道该讲什么，就干脆什么都没讲，把地上的书捡起来递给她就回到了教室。 其实，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开学那天。那天在去教室的路上，她不小心正踩到了我，但她没发现。当时她正和两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什么，在她退着走的时候踩到了我。 回到教室的时候我发现我们竟然是在一个班。在自我介绍时，她说她叫韩梅梅，但当她说完下面就是一阵哄笑。因为有人在下面跟着说他叫李雷。韩梅梅这个名字 分卷阅读11 很好记，读高中的我们总是喜欢拿书本或者电视剧里的一些人八卦同学。就像如果有个女生叫赵敏，那大家会给她喜欢或暗恋的男生取绰号叫张无忌。关于李雷，他真的叫李雷，所以大家从一开始就习惯了拿他俩开玩笑。 直到正式上课，都没有跟她讲过话。有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可能是她室友韩粟和黄汐和我们坐一起的缘故，她在朝我们这边看，我抬头看她的时候她也刚好在看我，为了化解尴尬，我朝她笑了笑。后来在操场上背书的时候老是看到她和她的室友结队一起去厕所，体育课上也是在一起……她们宿舍关系好像很不错。 高一的男生都住在外面，有好几次中午都在外面遇到她和她的室友，所以我不确定她们在中午的时候跑出来是不是因为班里的某个男生。每次碰到的时候韩粟都会主动过来打招呼，但她从来没有讲过话，只是礼节性笑一下。所以直到高一第一学期结束，我们的交集也只是偶尔会碰到，但没有讲过话。放寒假前老景给了我张表格让我统计下大家的信息。信息表上第二个就是她，因为信息表是按这次期末考的排名排序的。上面有出生年月姓名电话等基本信息，我注意到了并记下了她的信息。虽然我不确定记这个会有什么用。但就是听到她的名字，以及看到有关她的一切都会让我的大脑暂时停留一下。 寒假的时候有很多次想发信息给她，但每次都是打好字后又删掉。最终都没有发出去，大年三十那天，我借着节日的理由给她发了条“新年快乐”的短信，但忘记了署名。 之后她有问我是谁，说她没有存我的号码。因为第一次忘记了署名，就干脆匿名算了。那时候学校里比较潮的人都在玩QQ，我其实不怎么感兴趣，加上我的手机经常在我妈手里。所以把短信当成QQ匿名使用其实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当然也没有给她的号码做备注。发完的信息我也都会删掉。 因为从小到大都是班里的尖子生的缘故，我已经被默认了没有犯错的权利。我的人生路线早已被定制好，不允许出错也没出过错，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出过错。好的小学好的初中好的高中，然后好的大学，之后是名校医学博士……爸妈都是老师，他们希望家里还要个医生，加上我妈的身体不是很好，医学也是我想学的专业。所以对于他们严格的督促我理解，我知道是为我好。 从初中开始，我解决问题的方法一直都是“成本最小化”，即把对双方的“伤害”都降到最低，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也会做出一些让步。这个原则一直都引导着我做事的方法。回避也好隐瞒也罢，尽量不发生正面冲突，尤其是对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要开学的时候我妈没收了我的手机。手机被拿走之后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发过信息给我，我希望她发了，这样我就知道她可能不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但我又怕她真的发了，虽然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但我也不想我妈会胡思乱想。 从开学开始，我都在有意忽略这件事。直到今天早上她砸到我，才发现当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会手无举措。 周六的秘密 自从那次不小心砸了莫雨泽后，我每次看到他就会想办法绕行走。韩粟骂我没出息，说莫雨泽那是活该。我们都知道她只是嘴上骂的厉害。为了莫雨泽，她改掉了很多习惯。但最后结果还是不尽人意，我们其实都不懂爱情，但我们知道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单靠努力就可以得到的。 从高一下半学期开始，我们养成了每周夜谈一次的习惯。像往常一样，吃完校门口的路边摊后我们期待地回到了宿舍。每个周六晚上我们都可以听到一个秘密，这件事对我们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从今年开学后的第二周开始到现在，每个人都轮了一遍，今天又轮到韩粟。其实对于这次的卧谈，我们几个背着韩粟已经蓄谋已久了。我们都想知道韩粟和莫雨泽到底怎么了。 “这次可不许像上次一样耍我们”在韩粟开始之前小石头做了申明。 “对！像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化妆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秘密，我早就知道了” “她俩说的对，必须是我们都不知道秘密”我和沐晴也给韩粟施加了压力。可能是因为我们几个不断施压，也可能是她真的想跟我们讲。自她过生日那次后，这是韩粟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我们讲莫雨泽。 “其实，我跟莫雨泽是初中同学……” “我知道啊，说重点”黄汐说。 “可是我们不知道啊”小石头反驳道。韩粟之前没跟我们讲过她跟莫雨泽早就认识。 “他成绩一直很好，而我一直都不是块学习的料。那时候我怕打扰到他学习，所以对他的喜欢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他也一直拿我当普通同学。上次在食堂你们看到我们几个坐在一起，就单纯是初中同学一起打了个照面而已，并不是小石头口中什么‘风云人物’之类的。我没解释是因为当时和小石头闹的不愉快，所以故意刺激她的……” “刺激我？刺激我干嘛啊？你们几个 分卷阅读12 坐一起关我什么事。”小石头其实明白韩粟什么意思，但她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还是故意装出不懂韩粟在说什么的样子。 “这么说，你初中开始就喜欢他了？”黄汐追问。 “对！所以我来文中的一大部分原因也是他” “可是，你现在不怕打扰他学习吗？”我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不一样。我可以花钱在文中借读跟他做同学，但我没办法花钱跟他继续做大学同学。只要一毕业，我就一点机会都没了。你们也知道，我根本就不适合学习也不喜欢学习。所以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既然都来到了文中，我必须得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他一点回应都没有吗？”小石头问道。 “上次你生日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黄汐终于问出了我们重点关注的问题。 “你们记得上次李雷那件事吗？” “嗯嗯，记得。怎么啦？”我问。 “其实我生日那天莫雨泽给我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情书，是李雷的道歉信……” “道歉信？李雷会道歉？”我们都不相信李雷会道歉。 “他怕他自己给的话我不会收，于是托莫雨泽给我” “那他为什么偏偏要选你生日那天给你呢？其他时间不可以吗？”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李雷肯定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我要说的是，重点不是李雷是怎样一个人，是莫雨泽根本就对我没有感觉，哪怕是一点点的同情都没有。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他，还帮我最讨厌的男生传纸条给我，而且那张道歉信是被折叠成心形的，他就没想过我会误会是他给我的吗？显然，他根本就不在乎。” “或许他真的不知道你喜欢他……”沐晴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底气。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是你傻还是他傻，都这么明显了，就差全校都知道了还看不出来？他成绩那么好都是假的还是读书读傻了？”小石头反驳沐晴说道。 “你踢我干嘛？我又没有说错，本来是这样的啊……”我在被窝里踢了她一脚，没想到这蠢驴竟没懂我的意思。 “小石头说的没错。你们不用安慰我，我韩粟也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不就一个莫雨泽吗，他谁啊，姐才不在乎……” “对对对，你这么漂亮这么好，就当他眼瞎。”小石头意识到自己前面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补救说。 其实不知道这算不算真正的秘密，我听到后并没有那种获得了一件战利品的满足感。每拥有其他一个人的秘密，就代表着你们的关系又变得紧密了一些。虽然最后韩粟说她放下了，但我感觉她说的不是真话。我意识到没有人真的会把自己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全部展示给别人。 就像我自己都不敢面对自己。当韩粟在谈论莫雨泽时我心里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过山车一样的周末 互相道了晚安之后我们可能各怀心思，我不确定她们几个是几点睡着的。但我应该是最晚的。韩粟讲了她跟莫雨泽的事后，我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想了很久寒假给我发短信的人是谁，猜想、排除、对号入座……我反复了好几遍，无论我删掉了或修改了哪个环节，结果都是一样的。如果那个人在我们班，我希望是他，但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也不能说，因为我不能。 还有明天是我生日这事也让我睡不着，沐晴和小石头她们俩知道，其他人我没讲过，因为我觉得把自己生日这事告诉别人就好像已经问她们要了一个承诺，那就是“你要在那天给我一个惊喜”，这会让我觉得有压力。矛盾的是，即使我没有告诉她们我生日但却还是期望她们能给我一个惊喜。这种给予似乎更真诚一些。 还有，如果许愿真的有用。我想知道寒假给我发短信的人是谁。其实我不知道用一年一次的机会去换一个也许毫无意义的人名值不值得，但我不想考虑后果。起码在心底里，我可以勇敢一点。不像韩粟，我没勇气将这些写在日记本里。不是怕被别人看到，而是不敢承认我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每当那个名字在我脑海浮现时我就会觉得羞愧，大概，这就是我的秘密。我可能永远不会跟她们几个坦白。 “韩梅梅……赶紧起床，老景在隔壁寝室”韩粟试图掀开我的被子。 “周六啊，让我多睡一会儿”我用被子裹着头嚷道。 “赶紧起来，老景突击检查寝室用电情况”小石头说。 “再睡10分钟，就10分钟，求求你们别吵了”说完我裹着被子继续睡。还没等我闭上眼睛就听到了外面莫雨泽的声音。 “老师……”她们几个跟老景打了招呼，我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出。 “宿舍有没有用大功率电器？” “没有没有！”她们几个齐声回答。 “嗯，学校不允许用的电器都不能用。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你们要明白瞒报的后果……” “明白！”听到老景转身离开我终于松了 分卷阅读13 口气。 “哎，你们寝室那谁，韩梅梅人呢？” 老景看小石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个什么来，就说要向我好好学习，说我很认真。 “好的，我们一定向她学习”韩粟赶紧回道。 “那是谁的被子没叠？”我已经全身都在冒汗了，他还没走。 “韩……韩梅梅的，她赶着背书走的太急了，她来了我会提醒她的，是我的失误……”韩粟以寝室长的身份向老景义正言辞地保证到。 “嗯，下次注意！” “老师慢走～”老景离开关上门后我终于松了口气。 “刚刚好险” “学霸，该起床了”黄汐说。 “你们要多向韩梅梅学习……呦呦哟”韩粟又开始了。 “你背了几篇课文了？”小石头也跟着笑我。 “学霸，叠好被子再下来”沐晴也加入了她们的阵营。 “你们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我乘着这股热闹劲脱口而出，但说完我立马后悔了。当氛围变得很嘈杂热闹时人就会失去理智，但事实证明角落里的人也会被注意到，不是因为Ta身上有光而显眼，而是因为Ta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周日？”韩粟问。 “老景查寝了？”黄汐看我没反应继续问道。 “莫雨泽来我们寝室了？”说完沐晴踢了小石头一脚。 “你起的比往常更晚？”她们几个很认真地轮流猜我刚才问题的答案，当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会变得不安。 “踢我干嘛，莫雨泽是来我们寝室了啊，我哪里说错了？”小石头认真地跟沐晴解释。 “闭嘴吧你”小石头和沐晴的争执转移了刚刚的话题。 “那个，我们去吃饭吧”我怕又回到刚刚的话题赶紧插话问道。 “不去。”她们几个一起回答道。 “好！”我突然鼻子一酸。出门的时候她们也没吭声。 北方的三月份还是挺冷的，走出门我竖起衣服的领子抬头看了看天空，十点钟的太阳只是看着刺眼，一点都不暖和！我不知道朋友应该怎么相处，之前也很少认真去想这件事。但这次，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友谊带给我的困扰，想要考上清大的想法第一次这么强烈。之前虽然我知道我要考大学，但那是所有人都有的目标。今天，我在想考大学这件事时心里有着“报复”的快感。 我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大步走向食堂。嗯，今天是我读高中的第一个生日，过得并不愉快。 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了莫雨泽，他跟古绩成、林飞和杜辰他们几个坐一起。其实躲着莫雨泽不单单是因为上次拿书砸他那件事，我有点怕跟他正面接触。我要了碗面后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期间也有几次我特别想抬头看看他还在不在，但还是浑身不自在地吃完了一大碗炸酱面都没有抬头。 起身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个早就不在那边了，我松了一口气。外面一点都不暖和的太阳还是很刺眼。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进门时打破尴尬局面的话，但回到寝室时里面没有一个人所以我索性去了教室。我意识到当我们几个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时我就会有想要学习的动力，可能我潜意识里把学习当成是我最后一道安全线。假如有一天她们几个真的不再跟我整天粘在一起，我也不会再有新的友谊，我会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这会让我更安心，不会计较很多但是可以不会让别人以为我是被踢了出去，而是我有更好的方式度过我的高中。 我回到座位把周一要上的所有课程都预习了一遍。学习真的可以让人忘掉一些烦心事，要结束的时候想起来还有物理，老王说过周二上课会提问。我想提前看一下总是有好处的。老王挑剔又毒舌，在他面前最好不要抱什么侥幸心理。记得有次理课上有人在桌子低头偷偷看小说被老王逮了个正着，老王拿起来一看，说“哦哦，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原来看的是《坏蛋是怎样练成的》……”说完全班一阵哄笑，他由开始的打趣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就拿这个事花了半堂课的时间跟我们强调学习的重要性以及他读高中的时候是怎么学习的。尤其是在讲自己读高中那段时，其实我能听得出来他的骄傲与激动，从他看我们反应时脸上的表情可以看的出来，他即使说了这么多还是感觉自己词不达意。我在想，有一天等我他这个年纪，朝着一群不知天高地后的小屁孩讲述自己的青春而他们脸上表现出一脸的不屑时，我会是什么心情，我会不会难过？ 还有一次上课有人在下面睡觉，他指着那个同学开说“你不好好听课，我把你扔到楼下你信不信？”可能是睡糊涂了的缘故他站起来就来了句“我信！”。 “你这个臭小子，你信什么信？坐下！”老王故意用很严肃的语气说，但其实我们都看到他笑了。老王上课的时候有个口头禅“那么”。他每说一句话里面必有“那么”二字，所以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那么”！上课的时候我们会在底下偷偷数一堂课他总共说了几个“那么”。我们 分卷阅读14 甚至会在课前那这件事来打赌，猜的最离谱的那个人给猜的最接近的那个人买早餐。他一堂课的最高纪录是122，也就是说他平均每3分钟里就会说一句“那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我挺喜欢上物理课的，我的物理成绩也还不错。所以我把舅舅送我一直没舍得用的笔记本拿来做物理笔记。我拿出笔记本正准备复习时里面掉出来了一封叠成心形状的信。我看了看周围，又紧张又有点兴奋。拆信的时候我脑袋里面迅速闪过一个名字，我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我果然期望会是他。 打开信后我先看了署名，有点失望，更多的是生气。气自己为什么这么自作多情。还有看到李雷的名字时，我知道这又是一场恶作剧。像韩粟一样，我也被耍了。我们班的女生都不喜欢李雷，我也不喜欢。但那份信我还是抱着好奇心看完了，信的内容大概是写了上高中这半年以及大家眼里的他。字里行间都流露着真诚，这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李雷。或者他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坏，他只是想通过那些哗世取宠的方式找存在感。有点不那么讨厌他了。 信的最后一段写“我知道你和大家一样，都讨厌我。但我还是写了这封信。记得第一次见面你上台自我介绍，我在下面捣乱，你在讲台上慌乱的样子又好笑又可爱，我记住了班里有个叫韩梅梅的女生，坐在我前面，上课的时候特别认真……上课时我老踢你凳子，因为你每次生气转过来除了瞪我拿我没办法的样子真的很好笑，久而久之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不要回复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只想告诉你……最后，生日快乐！”。 我不喜欢他，但当读到他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的心一直在跳。因为太突然，我心里感觉乱乱的，即使我真的有幻想过跟班里随便哪个男生谈恋爱，绝对不会是他。我已经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复习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就收拾好书本笔记，把信叠起来放在口袋里去了食堂。 吃完饭后回宿舍，走到门口时发现门是反锁的。我没多想就直接敲了门，实际上我已经忘记了我之所以去教室复习是因为跟她们几个闹了别扭。韩粟故意用嗲嗲的语气问了句“您哪位呀，有什么事吗？”，“赶紧开门，是我！”我没有觉得她的语气很好玩。她又来了句“您谁啊？”，“赶紧把门打开。”我又重复了一遍。韩粟继续用嗲嗲的语气说“不要生气嘛，好事多磨”，“是不是有病，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赶紧把门打开！”我用了很不好的语气。 门打开时她们四个站成一排每人举着一个字合成了“生日快乐”四个大字，桌子上是已经点好蜡烛摆好了的蛋糕……想到前一秒在门外的我和现在眼前她们为我所做的这些，我哭了……我为今天我的表现感到羞愧。她们几个看我哭了赶紧变着法子逗我开心安慰我。韩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摸着我的头说“哎，看我们的傻老三”，突然觉得好幸福。我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嘲笑韩粟说她越来越像我妈了。 小石头说我们太矫情，把刀叉递给我让我切蛋糕。我其实一直不相信许愿这种事，但她们嚷着非要我许愿，我闭上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许什么愿，在她们几个的催促下我急急忙忙吹了蜡烛。吃蛋糕的时候她们问我刚才许了什么愿，我说没有她们都不相信，就因为这个事我们争论了起来。小石头说她不相信我没有愿望，我说当时确实没想起来。就像流星突然划过夜空的时候，其实你脑袋里根本想不出来要许什么愿，黄汐表示了赞同，她说真的是这样。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我们停下了争论。打开门外面是莫雨泽和古绩成，我承认看到莫雨泽那一刻我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脑袋开始变得混乱。他先是跟韩粟打了招呼，说代表班里的男生来给韩梅梅同学送生日礼物。 他的两个礼物准备的都很用心。一个是里面有两个并排的小人的小木屋，木屋里面有个小黑板一样的祝福墙，上面是他手写的祝福语；还有一个很漂亮的音乐盒。他们离开后我瞥了一眼韩粟，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会因此变得尴尬起来，她撞到我的眼神后跟我说她已经不喜欢他了。其实我知道她是为了不让我难堪才这样说的。 莫雨泽 莫雨泽不仅仅是班长，更是学生和老师眼中的焦点，这个名字闪闪发光。大家都喜欢他。所以他代表班级来送我礼物的事第二天就被传的沸沸扬扬。众说纷纭，比如“莫雨泽喜欢韩梅梅……”之类的。这一次，我希望事实就是流言里的那样。但我不敢也不可能问他，我们甚至都没有单独讲过话。我们的交流仅限于路上碰到时相互打声招呼。 自从他给我送了礼物之后，我没有继续逃避，至少在心里我承认了自己喜欢他这个事实，而不是像之前一样想都不敢想。我开始时时刻刻都想要看到他，不管讲不讲话，只要看到他我就会很开心。但在她们几个面前，我没有承认我喜欢莫雨泽，因为韩粟喜欢他，而我跟韩粟是好朋友。我没有韩粟漂亮也没她那么自信，我甚至会因为我们的差距而感到自卑。这些，她们都不会知 分卷阅读15 道。 过完生日的第二周，林飞在课堂上跟小石头嘀咕说莫雨泽真的喜欢我。林飞转过头来的时候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埋头写作业，但我的大脑又开始变得混乱，即使林飞和莫雨泽是室友，我还是不确莫雨泽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从不同的人口中确认又否认，每天会因为他的一个小举动而情绪波动，每天都在猜测。但每次碰到他时却连主动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我第一次体会了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变得这么自卑。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虽然我清楚即使知道了答案我的生活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我还是会每天和小石头她们几个粘人在一起，我的生活重点还是好好考大学。 夏天快到了，才高一的我们，体育课已经冒出了被霸占的苗头。老王会以外面太阳太大上体育课容易中暑为由来霸占我们的体育课。正好，其实下午的体育课对我们真没多大吸引力，还不如在教室里吹风扇来的舒服。尽管北方的5月份并没有很热。 李雷还是会经常在后面踢我凳子，我已经没那么讨厌他了。因为我有“报复”他的办法。为了报复李雷，我承包了班里洒水的任务。当然，也有点小私心，天气很热的时候每次我会在莫雨泽的凳子下面多洒点水。而报复李雷的方式，就是全班所有人凳子下面都有水的时候，李雷的座位就像是在闹旱灾。当然，天气并不热的时候，整李雷的办法更简单，我会在他板凳上偷偷倒点水，就像他欺负韩粟那样。屡试不爽，所以李雷已经养成了坐下去之前都会下意识摸板凳的习惯。 我跟韩粟的关系也并没有因为莫雨泽送我礼物而变的僵化。虽然我们心里都清楚，而我一直表现出一副高考前绝对不会谈恋爱的姿态。所以，我们喜欢莫雨泽这件事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我对自己目前的情况挺满意，每天可以看到他，有玩的很好的朋友，有想要考的大学。我相信细水长流。 就这样，每天从宿舍到食堂，从教室到操场。每天有期待，偶尔有烦恼。我们差点没有任何差错地过完了五月份。直到5.12那个闷热的午后，一场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亲身经历的地震，打乱了所有的节奏。高一的下班学期变得支离破碎。 支离破碎的五月份 像平常一样，吃完午饭之后117女寝先是一通打闹。虽然周一下午第一堂课是无关紧要的体育课。但我们还是准备小眯一会儿。在预备铃快响的时候，上铺的我在一阵晃动中被惊醒，因为前一晚上卧谈睡的晚，然后感叹有朋友在一起的日子真好，大概这段时间我被眷顾了才觉得不真实，我就是那种很悲观的人。当有好的运气发生在我身上之后我就会有不好的预感，我会觉得这会是一场交换，好事不会眷顾我太久的。 睡前我胡思乱想了很多，比如我们这里会不会发生什么灾难，比如地震泥石流之类的，如果发生灾难我们会不会活下来？所以中午床晃动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地震了。尽管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地震，但我很确定这就是地震，我赶紧爬起来喊了声“地震了！”。 接着听到学校广播说地震了，让大家赶紧撤离到操场。等我们几个跑到宿舍外面时已经停了，我只记得床晃动的很厉害，窗户像是在上下颠簸，我喊声了地震后我们就开始跑，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刚刚发生了什么我都记不清了。还好我们都没事，我喘了喘气抬起头时看到小石头才提着鞋从宿舍里跑了出来，我回头看了看我们几个都在。看到小石头手里提着鞋朝我们走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当死亡真的来临时我只顾得上我自己。我以为我们几个一起跑了出来，但其实我当时只是喊了一声根本就没有看谁还在里面，我被自己吓到了。小石头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了句“我以为韩梅梅骗我呢……没想到是真的地震……”。接着我们看到远处冒起了几十米高的灰尘，后面有人嘀咕说是远处一栋废弃的烂尾楼。 “还好大家都没事。”韩粟抱了抱小石头。 那天下午操场被占满了，很多课都暂时停了，校长顶着大太阳科普了一下午的地震逃生技巧。接着从广播上得知这次地震很严重，震源在四川汶川，震级8.9级，周围很多地方震感明显。本次地震引发的余震不断，提醒大家做好防震措施。汶川发生大面积的房屋倒塌，全国正在努力集中一切资源支援救援。在广播中，第一次感觉到全国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而变得焦虑紧张，主播声音中的悲伤也随着电流传到每个听众的耳膜。2008年的5月份，弥漫着无可奈何的悲伤。 接下来的几周，我们都是在操场上上课的。因为宿舍是高低床，所以晚上还是睡在宿舍，都睡在下铺，学校安排各个宿舍都准备好枕头、湿毛巾等。强调说晚上不能睡的太死，要随时做好准备。之后有一天晚上的余震达到了6级左右，震感很明显，大家开始变得恐慌。校长连夜申请了几百顶帐篷。随后的一个月我们都睡在操场上的帐篷里。 2008年的夏天，我的人生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在地震还没发生的时候，刚吃完午饭的我被沐晴拉到校门口的小卖部，让我给家里回个电话。拨电话 分卷阅读16 时的我手在不停地抖，等待电话接通的几秒钟就像是几个世纪一样长。我有预感是家里出事了，但我不敢再往下继续想。 电话那边妈妈的抽泣声，她说爸爸发生了车祸，因为去不了医院请医生来家里做的手术，经过抢救爸爸终于有了意识……妈妈在电话那边哭着跟我讲这些的时候，第一次意识到生离死别原来离我那么近过，在我对此毫无知情的时候。我打了个寒颤。 五月份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以至于我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汶川地震后的两周时间里，每天从新闻里传来持续增加的伤亡人数，还有不断的余震，大家在悲伤和恐慌中度过。操场上搭满了帐篷，雨水不断，接着全校近五成的学生得了大脖子病，所有得了大脖子病的学生都被遣回家。这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大脖子病以想不到的速度在蔓延，宿舍只要有一个得大脖子病的整个宿舍基本会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全军覆没”。好在这种病不是很严重，吃饭的时候适合吃一些流食，严重的时候耳根会痛。但放在五月份，也就可以忽略。 因为爸爸刚做了手术，加上连续不断的余震，为了回家帮忙照顾爸爸我向老景请了两周假。不幸的是我也染上了大脖子病，在我开口请假前已经收到了老景的遣回通知。走的时候宿舍只有黄汐和韩粟俩人了，沐晴是最先得大脖子病的，她已经回家一周了，接着小石头也回去了。 等我脖子恢复之后已经是六月初了，余震也没有再出现了。爸爸开始能自己起身了，天气也变得好起来了。在回学校前接到了韩粟的电话，她说大家基本都没事了，还有少部分还没学校让我赶紧回来。 然而，祸不单行，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回学校就被告知韩粟不小心烧了我们宿舍……本来学校是严禁学生私下使用大功率电器在宿舍偷偷煮饭这种行为的，但不凑巧刚好碰上了地震和大脖子病，学校就停止了学生宿舍日常的检查工作。不料一不检查立马就出了问题。韩粟被通报批评留校查看，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被作为反面教材来宣讲，不出意外的话近几年文中的学生安全管理手册上都会出现韩粟这个名字。当然，117女寝也因此在文中出了名，我们宿舍都成了日后重点检查的对象。返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宿舍打扫卫生接受批评。 好消息是，抗震救灾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也是因为一场天灾，将全国人民团结在一起，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灾难面前祖国强大的民族凝聚力。“众志成城，抗震救灾”的口号深入人心，以及新闻联播上来自救灾前线的感人画面，世界各地对汶川的支持等等，都是感动。两千零八年的五月份，发生了很多事，也感受到了很多爱。悲伤之余是感动，这些都鼓励着我们要勇敢地继续向前，还有不到3个月的时间，中国将迎来期盼已久的“北京奥运会”。2008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个夏天，我们都长大了一点，更懂爱了一点。 回归正常 五月份发生了太多的事，这让大家变得更团结。有时候脑子里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会觉得这些危险也迷人。高一的我们还有感受到高考压力，却享受着混乱里的正常，比如会因为不想上课不想考试而希望混乱的局面再持久一点。 但我们还是很快回归了正常。学生宿舍的抽查工作也回归正常，我们寝室成为了学校重点检查对象。新宿舍在老师宿舍对面，所以即使不做重点抽查，我们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放肆。 因为韩粟在宿舍用大功率电器出了事后，学校加大了对学生宿舍抽查的力度。除了之前重点检查宿舍用电情况之外，宿舍的卫生情况也要大力度检查。所以“卫生大扫除”成了这个夏天的主旋律。为了让大家重视起来，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校长专门就此事做了强调。从周一就开始，上晚自习前由每个年级的负责老师带着学生抽查队进行检查打分，让大家趁午休时间做好宿舍卫生。 我们宿舍是第一间，为了应对晚上的检查，我们五个中午连饭都没吃。18点左右的时候校长带着教导主任，高一的三个班主任以及我们的英语老师，加上几个学生抽查队的大概有十来个人的队伍来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小石头嘀咕说“不就检查个宿舍嘛，搞得像省领导来视察一样至于嘛”。老师手上都拿了一张打分表，我们几个并排站在宿舍外面等着教导主任做点评。 检查结果还不错。没有挑出什么毛病，说让我们继续保持。第一次这么大场面的检查，听说总共花了4个多小时小时。第二天的时候被告知我们宿舍得了第一名，奖励是一周的流动红旗，还有宿舍每个人可以得到一块香皂和一条毛巾，还有几包方便面。不管怎么样，这是一种荣誉。我们本来想着名次不要太难看就行。 韩粟跟老景承诺说我们会承包整学期的流动红旗。其实在拿流动红旗之前韩粟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寝室长，但这次拿了第一后老景在班会的时候夸了我们宿舍，特别点名了韩粟。韩粟因此受到了鼓舞，上次她对一件事这么积极还是追莫雨泽的时候。 分卷阅读17 灭绝师太 学校因为收到教育局的抽查通知而变得疯狂，一时间打扫卫生成了校园主旋律。韩粟本来对学习以及学校纪律相关的事都没什么兴趣，但因为受到了老景的鼓舞，她在打扫卫生这件事上变得特别积极。“新官上任三把火”，韩粟第一把火就烧到了117每个人的眉毛。那些需要背的课文，没完成的物理作业以及在食堂里的八卦等等每天围绕着我们的话题统统被抛到了脑后，我们的脑子里面只有“打扫卫生”。 周一升完国旗之后，我和沐晴去食堂买早餐，因为排队花了太长时间，所以回到教室时快上课了。我们刚进教室就被韩粟给拦住了，她说课间操会有人去查寝让我去把宿舍的地再拖一遍，再看看每个人的床和桌子是不是都整理好了。我说出门前我已经打扫过一遍了，而且我和沐晴最后离开宿舍的，没什么问题。她坚持让我再去把地拖一遍，顺便再检查一遍每个人的床。因为快上课了，沐晴帮我解释说已经打扫过了。韩粟非要我再去看一遍，我懒得跟她争论了，我赌气拿了钥匙回宿舍。 第一堂课是老王的物理，其实我一直很抗拒或者说是害怕上课铃都响了才打报告进教室这种行为。因为在你打报告踏进教室之前，教室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在等着你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们的目光似乎告诉你进教室之后必须给出一个解释，比如为什么会迟到或者去干什么了等等。 我回到宿舍把地又拖了一遍，检查了每个人的床、桌子、寝室电器以及床底下等所有可能会影响到评分的地方。等检查完时已经打铃上课了。我飞快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听到老王在骂人，所以没敢打报告，想着等等他开始讲课了再进去。骂完之后他又开始讲述他的高中，我想着也不能逃课，再待下去被老景看到就完了。于是硬着头皮打了报告，进去之后全班一阵哄笑，老王问我听到他刚说了啥，“我哪知道您刚说了什么”我小声嘀咕。 “我刚说好学生是不会迟到的，我读高中的时候从来没有迟到过。别人的课我管不了，但在我的课堂我说了算……” “好的，下次不会了。” “怎么，不说说为什么现在才来吗？”他没有让我回到座位的意思。 “我去拿课本了…… ”想着他应该只是随便问问警告一下我，我吞吞吐吐小声说了句。 “你课本呢？” “那个，回去之后我才发现我记错了” 没聋也没哑啊？你他妈装什么委屈？”她彻底被我激怒了。 “神经病“下去吧” 他确实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大概也猜到了在说谎。不过因为上半学期考试我的成绩还可以，尤其物理，所以他没有继续为难我。下课之后沐晴跑过来安慰我。看到沐晴在这边后韩粟也跟着过来了，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回话才能化解之前的不愉快，她过来的第一句话是问我宿舍卫生打扫的怎么样。当她问出口的时候其实我心里面已经很不舒服了，我以为她会象征性问问我上课迟到的事。看我没有回复她又问了第二遍，我继续和小石头和沐晴讲话，她被我激怒了。 “韩梅梅，你他妈听到了没，我问你宿舍卫生怎么样了？”全班都被她这一嗓子吼的安静了下来，我也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有病？” “你原来！”我懒得跟她辩论，但我知道这样居高临下的方式更容易激怒她。 “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你倒是说啊，你这算什么？” “没有，您是寝室长，我能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你装什么白莲花，老娘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闷骚的人”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以及她对我的不满其实已经积蓄很久了。 “安静，要吵出去吵！”莫雨泽在后面喊了一声。 我跟韩粟四目相对，真的就没有再吵了。我明白，但不是因为他是班长。 第二堂课的时候李雷从后面传给我一小纸条，大概意思是叫我别太在意。虽然他不太像是这么好心的人，但想到上次过生日他写的纸条，也不是不可能。虽然生气，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课间操查寝结束，听卫生抽查小分队的同学说我们宿舍得分很高，因此我心情好了一点，但跟韩粟的关系并没有因此变得不那么紧张。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变得跟之前一样，每天下课一起挽着胳膊去饭堂，一起讨论八卦。因为流动红旗的原因，最近整个117的氛围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之后的一周的时间里，小石头、沐晴和黄汐都因为打扫卫生的事相继和韩粟闹了矛盾。大概因为她和117所有人都吵过了，所以我知道了我并没有被针对。她就是很认真地在对待这件事，所以我放下了对韩粟的敌意。我们明白了只要韩粟一直是寝室长，那么在过去这一周117发生的这些将会成为常态。读高中的我们，冲动、易怒、有时候还会伤害到别人。 我们已经习惯了和韩粟“斗智斗勇”，说白了她也没有错，只是在想做好这件事的时候过于用力，或者她 分卷阅读18 可能最近心情真的不太好。我们开始在明面上喊她灭绝师太，她当着全班的面指着我们的鼻子批评我们宿舍卫生做的不好，我们每天都会因为宿舍卫生的事争论上好几回，但还是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关系。甚至可能因为这种关系，让彼此之间变得依赖感越强。 小纸条 那天韩梅梅因为打扫卫生的事和韩粟吵的不可开交，除了以班长的身份让她们安静下来，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阻止她们。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韩梅梅发火。上课之后我写了个小纸条，让她别太在意，好好听课。之后收到李雷传过来的纸条，上面写: “下课后楼道见，有事。—李雷” 课间操结束之后在楼道上碰到了李雷，他开门见山：“从今天开始，我们公平竞争，我也喜欢韩梅梅”。我没理直接回了教室，但说实话，偶尔还挺佩服他身上那股冲动劲儿的。 “莫雨泽，你别怂”他在后面喊了句。 “我没那么无聊”我回。 “你要是不答应，那你就是认输了，她就归我咯”。他貌似没有要停的意思。听到“归我”这俩字，不知怎么的我就上火了，回头揪起他的领子警告他“说话注意点！我接受就是了。” 看到我跟李雷的架势，全班开始议论纷纷，刚要回教室就被老景叫去了办公室，让我收集班里同学的二寸免冠照，最晚这周三晚自习前给到他。心想还好老景没问刚刚的事，正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被老景喊住了。“莫雨泽啊，我之所以选你当班长，是知道你比他们成熟，能分清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你要做好示范。” “嗯嗯，我明白！” 刚回到教室就看到韩梅梅和李雷俩人在座位上打闹。看他俩的时候跟韩梅梅的眼神刚好对上，为了掩饰尴尬我慌忙躲开，脱口而出一句“不要吵了！”声音格外大，紧接着走上讲台“我有事讲，大家下去准备一张近期的免冠二寸照片，最晚周三第四节课前给我”。回座位的时候看了一眼韩梅梅，李雷在后面用脚踢她凳子，她转过去拿他的课本威胁他。直到第三节课打铃之后，他俩还在嘀咕，我喊了声“安静！”。全班都朝我这边看了过来。邻桌用笔戳了我一下“老莫你咋回事，没人讲话啊！”。 第四节课的时候看到李雷和韩梅梅一直在传纸条，为了搞清楚他俩到底在干嘛，我写了一张纸条扔到韩梅梅桌子上“数学课，你不认真听讲干嘛呢？”。她匆匆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后把纸条扔给了李雷，李雷坐在她的正后方，而纸条是从右后方扔过来的，她竟然以为是李雷写的，韩梅梅她是猪吗。 韩梅梅和李雷自打开学以来打闹就没停过，大家都知道他俩就是死对头，基本一见面就怼。刚刚上课那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但自从李雷在楼道上跟我说他也喜欢韩梅梅之后，这种感觉就不一样了。他俩即使是吵架都会影响到我。下课之后我喊李雷出去，问他俩上课怎么回事，还有她纸条上回了什么。 “怎么？吃醋了？”他回我。 “少废话，她纸条上写了什么？” “想知道自己问去”。 水桶惹的祸 由于中午闹钟没响，直到上课预备铃响了我们几个才醒来。去教室走的路上我才想起来今天中午教室还没洒水。教学楼的后门是锁着的，从前门进去要绕好远。跑到教室拿水桶下来接水已经来不及了。我灵机一动让小石头她们先上去，到教室了帮我把水桶直接从窗户扔下来，因为水桶是软橡胶的所以不会摔坏。 我跑到教室楼下的时候小石头她们还没到教室，我喊了几声李雷的名字，二楼窗户里爬出来了几个人，但我们班没有一个人听到。喊了几声没反应后我从地上捡了块很小的石子瞄准了靠近讲台开着的窗户往里扔，结果玻璃在我没有用多少力的情况下被砸出了条裂缝。 这大概是我来文中做过最糟糕的事了，至少目前是这样。我当时傻眼了，一阵唏嘘声之后从窗户里探出了几个头，我知道现在已经解释不清楚了，冷静下来后我才意识到从窗户往下扔垃圾桶这个事本身就很荒唐，还有往教室里扔石子，万一砸到里面的人怎么办等等之类的我之前没多考虑。 “韩梅梅你要干嘛？”他们从窗户里朝我喊。 “能帮我扔下水桶吗？ ”事已至此，我硬着头皮问。 正当有人说要帮我拿桶时听到了莫雨泽的声音“都坐好，吵什么吵” “喂，有人吗？快上课了，能不能帮个忙？”我试图努力找到帮忙的人时莫雨泽探出头了，他看了我一眼后用力关上了窗户。我知道我已经搞砸了，我正准备回去时听到李雷的声音“韩梅梅，躲开点”，回头“砰的一声”，我拿到了水桶。看了下时间距离上课还有6分钟。我急忙接了半桶水小跑到教室，到教室门口时听到了里面争吵的声音，是莫雨泽和李雷。 看到这个场景，我觉得即使我再小心翼翼也会引起大家的注意，第一次这么希望老王赶紧来教室。我正在纠结要不要 分卷阅读19 进去时，小石头喊了我的名字。我硬着头皮进去直奔最后一排拿水壶，莫雨泽和李雷停止了争吵。洒水的时候我全程没敢看莫雨泽，教室里一片寂静，空气像是停止了流动一样，而正式铃响后十五分钟老王才来教室。 课外活动的时候莫雨泽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走上讲台一脸严肃地宣布道“这周五有教育局的领导来学校做检查，无论是课堂纪律还是卫生环境，都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像今天这种三楼往下扔垃圾桶的事我希望不要再出现了！还有，窗户的玻璃是谁砸的一些人自己心里清楚，明天夜自习前换好”。全班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是我砸的。氛围一度变得很尴尬。 我知道这整件事我一开始就没过大脑做错了，但听到莫雨泽用直用“一些人”、“谁”、以及“自己心里清楚”等这些词的时候我心里很不好受。哪怕是直接点名或者跟老师讲，都比这个好，他这样说就好像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讨厌甚至憎恶我一样。 周四午休时间我和小石头俩人量好了尺寸后去校门口的玻璃铺定制玻璃。在校门口碰到了林飞和杜辰，说帮我去搬玻璃。因为和他们几个算是平时玩的好的，就没多客气。小石头提高了嗓门说“关键时刻还是真兄弟靠谱，不像某些人……”，林飞他们和莫雨泽关系挺好，小石头这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哪有哪有，不是班长跟我们讲我们还不知道你们今天中午去定玻璃，大家都是好兄弟，嘿嘿”林飞见气氛不对，马上解释说。 “哦哦哦，原来这样啊。班长他还说什么了？是不是派你来监督我们？刚刚还是兄弟，这么看来是卧底咯？”小石头回头揪着林飞的耳朵威胁说。 “哪有哪有，就是帮你们一下。毕竟我们是男孩子嘛”林飞求饶道。小石头和林飞就是一对欢喜冤家，我们都习惯了。当然，小石头和班里大多数男生关系都很好。 我们四人抬着玻璃走出来的时候撞上了店铺老板家的狗，它一直在朝我们叫，随着我们走近它叫的越来越凶，在我们经过的时候它试图摆脱链子朝我们做出攻击的姿势，我抬起脚来朝示意它离开，结果它叫声越来越大，我一紧张不小心就在手上划破了一道口子。好在玻璃没掉地上。 安装好窗户之后，为了感谢他俩帮忙我提出一起去食堂吃饭。但他俩说已经吃过了，我们是刚下课就出的教室，他们明显在说谎。小石头朝我挤了挤眼，暗示只能动武拖他们去食堂了。 林飞看出了小石头的“阴谋”，他说已经有人帮他们带了饭。没拗过他们，最后答应下次请他们。最重要的是，今天下午我可以扬眉吐气地走进教室，莫雨泽最好擦亮眼睛看看清楚，不用等到夜自习，窗户在下午就恢复如初了。我甚至有点期待，想看看他会不会因此而感到沮丧。 什么都没发生 我兴冲冲地跑到教室，莫雨泽已经在座位上了。我扫了一眼已经换好了的窗户，又看了一眼正在低头认真复习的莫雨泽，突然感到失落。我原本是抱着一种“复仇”的心理，我以为莫雨泽会因为我迅速换好玻璃而感到失望，他不应该用那种语气跟我讲话。我是在赌气，但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显然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也不是讨厌我，他之所以用“一些人”这种词，可能就是我们不熟而已，就这么简单！这就是他，永远板着一副脸，冷血无情，没有什么事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的眼里只有学习。 当你想尽一切办法用不同的方式，好的还是坏的，抑或者得当的不得当的方式来引起一个人的注意，而他却视而不见时，意味着你已经输了。现在我才真正理解了韩粟当时的感受。上次生日他送我礼物只是因为同学，我不该抱有其他幻想。 回到座位时发现桌上有两个创可贴，我环顾了四周，好奇是谁这么好心知道我手割破了需要创可贴。结果瞥到李雷额头上有一个包，想着跟他道个谢。 “怎么了，也遭报应了？”我还没开口他就来了句。 “神经病！” 看他还是这么贫，我咽回了要感谢的话并理所当然的收下了创可贴。其实，我挺怕和李雷正儿八经地讲话。自从上次生日他给了我小纸条之后，每次讲话不表现得像哥们一样我就浑身不自在。所以，他这一句“遭报应了”算是拯救了我。 和韩粟吵架、上课迟到、砸坏玻璃等等，因为这些琐事，我已经很久没有集中注意力听讲了。我环顾教室一周，大家都在认真听讲做笔记，甚至连韩粟都没有在拨弄自己的头发了，小石头也在认真听讲。偷瞄了一眼莫雨泽，他在认真做笔记。可能这就是他的迷人之处吧，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如果他跟李雷一样话多，我大概也不喜欢他。我正想的沉迷，突然后面扔过来一小纸球。我回头的时候被老许逮了个正着。 “韩梅梅你干嘛呢，快要期末考了你知道吗？” 我才意识到时间过得真快，真的马上就要期末考了。高一就要结束，我们马上文理分科了。 文理分科 分卷阅读20 我的理科成绩一直比文科好，所以我没有多想就直接确定了理科。 “我呢，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从没想过能考上，但我韩粟也不是先认怂的人，虽然理科很难，但选理升学率高啊，权衡一下当然选理。你嘞，黄汐？” “文科。”黄汐说完就离开了。 场面一度变得有点尴尬。其实文理分科这个事，对于读高一的我们来说，更像是一场对友谊的考验，我们当然知道考上好的大学意味着什么，但我们不愿意去想关于未来的事，未来还好远，在它到来之前，我们面临着文理分科的离别，面临着高考结束的离别，面临着各种不确定的离别。 小石头和沐晴是艺术生，但她俩最后都选的是理科。其实很少有艺术生选理科，理科掉一堂课的代价远远大于文科，但她俩还是坚持选理。她们说理科可供选择的学校多，男生也多，反正都是为了考大学，包括学美术的初衷也不是有多喜欢，只是因为文化课成绩不好，学个特长高考相对来说就没那么吃力了。是的，读高一的我们并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必须要考上大学，若是能考上自己喜欢的大学那就更好了。我喜欢清陇大学的原因，也只是因为文峰的学生都想去那里，大家都喜欢清大。 填好文理分科资料后，在紧张的期末复习中，暑假很快就来了。我们几个相互有电话，暑假也不会那么无聊。放假之前校长做了讲话，先是讲了关于暑假的一些注意事项，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最后重点讲提到了奥运会，这也是我们最感兴趣的话题，在学校没有电视可看，我们所有关于奥运会的新闻都是在收音机上听到的，我有一台德生的收音机，我最喜欢听的就是中国之声，所以每当老师们将我在广播里已经听过的新闻在大家面前再次陈述时，我有种很强烈的自豪感，就好像因为我比其他人知道的早了解的多，所以我对这件事更有比他们骄傲的资格。 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期待2008年奥运会的，但从第一次听到“北京奥运会”时就一直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时间离的越近讨论的就越多，放假之前校长讲话提到时别提大家有多激动，结束时校长提到了“民族自豪感”，讲到这里时下面一片欢呼。在一片欢呼声中，我们高中的第一个暑假带着对奥运会开幕式的期待开始了。 暑假 终于，八月份的到来慢慢冲淡了五月份带来的创伤。8月8日的晚上，外面下着毛毛雨，吃完饭后全家守在电视机前面跟全国观众一起观看了开幕仪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这么自豪过。 在接下来的十六天当中，每天守着电视数奖牌，体育运动真的很神奇，总会让人有强烈的参与欲望，就像班级里的篮球比赛一样，其实就算真的输了也没有很糟糕的后果，但这种强烈的荣誉感真的不允许让你有输掉比赛的想法。中国运动员不负众望，每拿一枚奖牌升一次国旗，领奖台的中间位置一直都有中国运动员的身影出现。 暑假除了看比赛，没有发生其他重要的事。在快开学的时候，一个暑假不见的117两两电话连线八卦了一圈这个暑假，跟小石头电话的时候听她说李雷、莫雨泽和古绩城他们几个要来我家找我玩，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特别紧张，我家从来没有来过男同学，我也不想爸妈误会我在学校早恋什么的。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消息，但这件事让我陷入了焦虑。为了求证我赶紧打了韩粟的电话，她跟莫雨泽他们家离的比较近，她可能知道点什么。韩粟说她也听说了，但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暑假的最后几天我找了小石头，她说就是普通同学来玩一下让我不要多想。其实有时候挺羡慕小石头这种性格的，她会在她喜欢的人面前变得很主动。而我不行，我怕跟莫雨泽正面接触。在喜欢的人面前我会变得自卑又拘谨，我不想让他知道关于我的事，怕他会不喜欢。 晚上的时候我爸找我说有事，看他脸色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但没敢多问。他拿手机给我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是“岳父大人好，我叫李雷。刚刚电话里骂您的人不是我，实在抱歉！”。 “不是，他在我们班是出了名的调皮，绝对是误会，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有你手机号的……”对于这个解释我自己都信服不了，我爸肯定觉得我在学校没有好好学习。我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他说开学后跟我一起去找他，叫他家长来看看教的什么孩子。马上就开学了，我很担心他真的会去学校把这件事闹大。 我妈安慰我说在学校多交朋友没事，但现在的重点是好好学习。我其实知道她是怕我早恋，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她故意用了委婉的说法。她告诉我说我爸之所以这么生气并不单单是因为那条短信，他上午接到一个电话说找我，我爸说我不在，然后问他是谁，结果电话那头说了句“我是你爹”就挂断了电话，随后就收到了那条短信。我不知道李雷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当我妈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发誓我恨他。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怎么样才能让我爸消消气，我不想开学就因为这个事成为大家谈资的对象，更不 分卷阅读21 想让莫雨泽知道。 “还有，妈妈不反对你交朋友，但是你也长大了，要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不是什么样的都值得交朋友。那个李雷显然不怎么样……” “妈，你要相信我，他真的就是个混混，经常搞恶作剧。我们也不是朋友，我当然知道该跟什么样的人交朋友。” 临开学这几天各种状况百出，好在在我妈的劝阻下，最终我爸放弃了去学校找李雷的计划。最后莫雨泽他们也没来我家。不过在焦虑中总算是开了学。 座位 因为短信的事，我跟李雷彻底闹翻了。他也不是那种很坏的人，但很多时候确实不讨人喜。他很聪明，不用很认真学习就可以考个还不错的分数，但他从来都不会要珍惜这些。包括跟班里同学的关系，其实他完全可以处理好这些关系，但他搞砸了一切。 我们班大多数都选了理科，高二班有大概百分之八十的人来自之前的高一（3）班。但老景说之前班级氛围太散漫要整顿一下。所以我们的座位原则上是按成绩来分，不过不是成绩最好的坐前排，而是成绩靠前的有优先选择权。第一堂课就是一场博弈，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上次期末的第一名是莫雨泽，第二名黄汐，但她转去了文科班，所以原本第三名的我有了第二名的选择权。小石头、沐晴和韩粟她们三个都排在后面，沐晴和韩粟说只要不跟李雷坐一起就可以，因为李雷班级排名第七，所以她俩完全不担心。小石头的目标是离古绩成不要太远就行，但古绩城的排名是十六，所以小石头的算盘不太好打。我羡慕小石头的坦诚和勇气，就比如在选座位这件事上，我有着绝对的优势。不管莫雨泽坐在哪里，我都有机会成为他的同桌。但是，我知道不可能这么做。 我进去的时候瞄了一眼莫雨泽，他坐在了倒数第三排。所以即使我有选择权，但如果真的跑到倒数第三排去跟他做同桌，这件事看起来就会很奇怪。我走到第四排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看着他们一个一个陆续走进教室，这是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我对每个人的选择都一厢情愿做了自己的猜想。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前排、第三四排最受欢迎。 其实对于莫雨泽坐到倒数第三排这件事，我一点都不惊讶，这才是我认识的莫雨泽。如果他坐到了前排，虽然我没有资格认为他这样做不好，但可能会降低对他的好感度。我瞄了一眼窗外，发现我选到了最好的位置，从这个角度看操场竟然一览无余。 我正想的入迷，突然有人拍了我肩膀，回头一看是李雷。步入高二的第一天，我的噩梦就开始了，李雷成了我的同桌！ 这堂课太过漫长，每个人都在博弈。我拿着几乎最好的牌却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原本以为我已经够惨了。结果，有人比我更惨。 老景对最终的结果不是很满意，他可能信心满满的以为成绩好的都会坐到前面，而那些不喜欢学习的会在后面。结果反了。除了班级里少数几个成绩好点的女生坐到了前两排，其他排名靠前的都选了较靠后的座位。选座位之前韩粟的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成绩差而这么得意。 “坐在最后一排天高皇帝远，果然万物是守恒的。就比如，虽然因为成绩差这件事让我很苦恼，但也正是因为成绩差我可以远离讲台坐到最后一排，这件事却让我很开心。有失必有得” “啊，你确定你因为成绩差而苦恼？”小石头打趣道。我们几个对韩粟的逻辑也表示了轻蔑。 没错，最后的结果是：韩粟坐在了第一排，讲桌的正下方。小石头也没“得逞”。古绩成坐在我后面，而小石头进来的时候座位已经不多了，她跟林飞还是坐在我前面。整体而言，就沐晴最幸运。她说她除了不想跟李雷做同桌外，其他都可以接受。当然要是同桌的成绩比她好，她会很开心。幸运的是她的同桌是班级排名第十的李彦。 新同学 文理分科班里进来了几个新同学，其中有一位是张老师的侄女。张老师是我们高一时的音乐老师，出了名的爱管闲事，她的“管辖”范围横跨三个年级，几乎每个班级每一门课她都能插上一脚，甚至连体育课她都不放过。她还喜欢监考，每到期中期末考，她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每个考场。除了管闲事，她还特别毒舌。所以大家给她起了个绰号叫“灭绝师太”。 因为是“灭绝师太”侄女的缘故，所以在她没来之前班里就已经有了她的传说。其实大家比较关心的是我们班会不会因为她而成为灭绝师太的重点监察对象。对她姑姑在学校的作风她应该也很清楚，但她在做自我介绍时言语间透露出的崇拜让大家觉得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所以从她来的第一天，我们就记住了她。她叫张雅琪，黑长直发，性格活泼开朗。 她还擅长交际，开学用了不到一周时间她就迅速融入了班级。杜辰成了她的头号追求者，每天花各种心思讨好她。我不太明白杜辰为什么会喜欢她，或者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不喜欢她。她身上那种理所 分卷阅读22 当然的自信真的不太讨喜，准确地说是我不喜欢。我其实不清楚这是不是因为我不自信才这样，如果是，我自己也会鄙视自己。 上物理课时老王提问第一个喊到了她，她没答上来，老王用一贯的风格开始损“这只是个热身问题，很简单。把打扮自己的时间稍微分出来一点给学习都不至于这样……”。他向来喜欢挖苦人，喜欢用这种方法刺激我们。但不管他说什么，我们都知道他是真的为我们好，所以我们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张雅琪是新进来的不了解老王，所以杜辰下课后跑去安慰她。结果张雅琪说“你知道王老师为什么第一个点我名吗？因为我姑姑跟他说了上课要多照顾我下，还有，他说我把打扮的时间稍微分点给学习就可以考个好分数，其实我根本就没怎么打扮，可能我气质比较独特吧……” “是挺有气质的”杜辰摸了摸脑袋，怕说错话赶紧回到座位。 “哈哈哈，马屁拍到了驴蹄子上吧？”林飞又开始拿他开玩笑。大家都知道杜辰喜欢张雅琪，所以每次当他在张雅琪面前吃了闭门羹大家就开始拿他开玩笑，说他太过自作多情，并提醒“不要因为被她夸了一句就开始自作多情，她对谁都一样！”。 她确实跟班里同学都相处的不错，也从不吝啬赞美。不管跟谁走一起都会有聊不完的话题。中午去水房打水的时碰到了她，我正想着要怎么跟她打招呼，或者说点什么才不会冷场，她就直接来了句“哇，韩梅梅我知道你，以前在七班的时候就听过你的名字。” “啊？” “你学习成绩很好，不过，你是怎么学的呀，是不是真的上厕所都要背单词的？” “额，也没有。就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后及时复习一下课堂内容这样子，可能运气好吧……”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上厕所还背单词，那你是真的聪明” 不巧的是，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莫雨泽。他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张雅琪看到后朝他挥了挥手。 “哎，韩梅梅你跟莫雨泽熟吗？” “嗯，不怎么熟。怎么啦？” “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我来第一天他就知道我名字。可是那时候还没做自我介绍呢……” “那个，我跟他不是很熟，我也不知道。” “没事，我就问问。毕竟你们都同学一年了嘛，不过为什么一年了你们还不熟？” “啊？我也不知道” 才意识到原来我们都认识一年了。这一年跟他讲话的次数加起来都没刚刚跟张雅琪讲的多。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但一直以来我好像对这种状态还挺满意，不知道是不是在文中的缘故，我骨子里还是比较排斥早恋。在文中，校园里面成双入对的情侣会成为大家议论的对象，所有人都喜欢八卦，但很少有人会喜欢被八卦的对象。直到张雅琪问我莫雨泽是不是喜欢她，我才意识到这种状态其实就是我自己凭假想构建起来的一个安全屋，屋子某一天崩坍时可能都没有征兆，我自己被单方面宣布离开这间屋子。甚至都没有人解释为什么。 “好吧。那你跟杜辰熟不熟？” “一般熟吧，不过男生中相对来说算比较熟的，怎么了？” “你知道他喜欢我吗？” “好像是吧，他挺关心你的” “对，他每天早上给我带早餐。不过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啦” 第一次跟她直接接触，她确实很健谈。两个不熟的人走在一起最怕的就是找不到话题可聊，但在张雅琪这里都不是什么问题。我有点羡慕她了，虽然我仍然不是很喜欢她。 假情书 张雅琪的厉害之处除了来班级不到两周时间就迅速跟大家打成一片之外，最厉害的是她跟韩粟成了好朋友。韩粟是大家公认的不好相处，嘴巴跟脸一样绝。在三班，除了我们几个，韩粟从来不跟班里其他女生玩。但偏偏跟张雅琪混到了一起。这让我们三个有点不开心。周三的体育课上，按照之前的安排，跟体育老师做完几组运动后，自由活动时间当然是我们几个歪腻在一起。但是这次韩粟抛弃了我们。 自由活动时间韩粟一直和张雅琪待在一起。我们三个在远处观察了很久之后还是准备过去看看她俩到底在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我承诺我们确实是嫉妒了。 “看，我姑姑跟体育老师在那边聊天呢” “其实，我挺喜欢我们体育老师的。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更帅”韩粟说。 “对啊，他儿子就很帅。上次跟姑姑和他们一起吃饭，体育老师还开玩笑跟我说以后当他儿媳妇，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虽然我们私下都很熟” “不，我就喜欢体育老师这种经历了岁月洗礼，脸上写满了故事肚子里有点墨水外形上韵味仍存的大叔。虽然我是个只有美貌的花瓶，但我喜欢有内涵的……” “哎呀，韩粟你不要这样讲啦。你不仅长得漂亮，你也很聪明，也很有内涵啊。” 听完她俩的对话，我 分卷阅读23 们仨两两对视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韩粟也会被“收买”。其他不说，就这这么一顿瞎夸搁谁谁都得温柔下来。要是有人一直这么夸我我怎么样也不会讨厌Ta，我跟沐晴还有小石头达成共识。为了“夺回”韩粟，我们几个准备接下来的几天闭上眼睛对韩粟进行一番虚假的称赞。 晚上韩粟回到宿舍就被我们仨轮流轰炸式称赞了一番，从脸到脑子一样没落下。她当然很享受这种感觉，不过她并不买账“我知道你们几个什么小心思，其实张雅琪她人挺好的，除了偶尔喜欢曲解夸大事实，她人并不坏”。对啊，她是不坏，也没干什么坏事。 我们几个跟张雅琪的“抢夺”之争就这么过去了，韩粟跟我们的关系还是跟以前一样，跟张雅琪关系也一直挺好的。们几个也不准备耍小孩子脾气做一些混账事出来。直到杜辰被欺骗。我们终于干了一件混账事，也是后来想起最后悔的一件事。 记得上次在去打水房的路上碰到张雅琪，她跟我说杜辰喜欢她。当然，这全班都能看的出来，每天早上杜辰都屁颠屁颠跑去食堂排队给张雅琪买早餐。他喜欢她我们都知道，这在三班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以为这事都过去了。至于他俩到底有没有在谈恋爱我们虽然不清楚，但每天的早餐张雅琪照收不误，杜辰对讨好张雅琪这件事乐此不疲。 对于杜辰喜欢她这事，她逢人就说。从一开始大家好奇他俩是不是在恋爱的八卦，到后来她跟人讲说杜辰缠着她不放,大家开始反感。她说是为了不让他伤心所以才不拒绝。但事实是，他俩是前后桌，每天有说有笑，别说我们，连杜辰自己都相信俩人是在谈恋爱。但在张雅琪的口中这种关系只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甚至她把这种行为说的很不堪。她可以笑着不带一点恶意地把这件事拿来供大家在饭后消遣，第二天她碰到他时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当然以为她也喜欢他。 为此我们几个策划了一场恶作剧。计划是这样的，我们几个以匿名的身份写一份情书给她，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拿出来到处宣传，在信里面表达对她倾慕已久，每天都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最近因为她跟杜辰的关系让自己很困扰，想知道她是否在跟杜辰谈恋爱，如果是以后就不会再打扰了，如果不是就告诉她是谁，最后请求她无论怎样都务必回信。小石头的字像男生的，所以由她执笔，我跟沐晴两人口述，在三个人的完美配合下，我们完美刻画了一个痴情才子的形象。在上晚自习前，我们仨偷偷溜进教室将情书夹在了她的课本里面。 下自习回宿舍的路上，就看到她们宿舍面前一排人围在一起。 “不如让她姑姑找校长给她走个后门，周一升旗仪式结束后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把情书读一遍呗”小石头说道。 “她这样确实挺让人讨厌的”我再次说服自己我们几个没有做错事。 不久之后全班开始传说那份匿名情书是莫雨泽写的。直到韩粟告诉我们几个“张雅琪已经跟杜辰直接坦白了不喜欢他，她确信情书是莫雨泽写的”，我都以为是我们赢了。结果，发现她是不会输的，她是会凭借强大的想象力给自己构建安全城堡而不是安全屋的人，城堡塌了还有屋子。 杜辰被告知他俩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后，开始变得有些精神萎靡。他本来是个乐观幽默脸皮还挺厚的男生，不喜欢学习但喜欢帮助人，比如搬宿舍帮忙打扫卫生什么的都很积极。所以，他跟班里女生关系都还不错。但只有张雅琪一个人可以让他随时待命，只要是跟张雅琪有关的事，不管什么事他都比张雅琪还上心。所以，当张雅琪告诉他不喜欢他时，我想他真的伤心了。我开始后悔写了那份假情书，或许杜辰只是不愿意面对，宁愿张雅琪一直不要告诉他。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之后，莫雨泽跟张雅琪的事在班里，甚至在全校被议论。杜辰和莫雨泽是室友，他们关系挺好的。我不知道杜辰听到这些时心里会怎么想，但心里一定不好受。就像我，我明明清楚地知道情书不是莫雨泽写的，但当大家都这么议论时，我也开始怀疑莫雨泽是不是真的喜欢张雅琪。 韩粟因为这件事跟张雅琪的关系有些疏远，我不确定韩粟现在是否还是喜欢莫雨泽。但她确实对张雅琪有些疏远了，她说刚开始跟她一起玩并不是她经常称赞自己什么的，虽然对这种称赞确实还挺享受的，主要是觉得她其实很简单，有什么说什么，甚至有点傻傻的。 中午在去小卖部的路上碰到了杜辰，整个人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本想安慰他一下，结果他突然冒出了一句：“韩梅梅，我要转学了”。我有点懵“是因为张雅琪吗？” “不是的，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我们全家都要搬去另外一个地方。其实张雅琪不喜欢我我一直知道，只是我不想听她亲口告诉我……”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她知道吗？” “明天就去办离校手续。其实张雅琪跟我坦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件好事” “啊？这么快吗？明天就走吗，太突然了” “我也挺舍不得大家的，但总会分别，只是不能陪大家一起参加高考 分卷阅读24 了……” 之前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杜辰变得消沉仅仅是因为张雅琪，没有想到还有其他事。对于那份假情书我开始变得愧疚。下午上课回到教室时发现杜辰的课桌已经收拾干净了，原来当一个人要离开时真的毫无征兆。 预备铃响后杜辰提着一大袋零食走进教室，从第一排到第二排，每走到一个座位前都说些煽情的话，大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到后来他开始一大把一大把地在教室撒糖，全班开始沸腾起来，下面有男生开玩笑说是不是发喜糖。他笑着跟大家打趣说“对，是我的喜糖，提前请大家吃了”。走到教室门口后说“大家高考加油啊，有缘的话我们大学见……” 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跟谁都没讲。全班开始沉寂下来，林飞在后面喊了句“杜辰，你搞什么飞机啊？”。他走出教室后半个脑袋探进来“一直没敢跟大家坦白，对不起，不能跟大家一起奋斗到高考了。祝大家前程似锦！”，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说完上课铃就响了，大家开始埋头翻书。 班里少了一个人，几周过后，我们很快就会忘记了离别的伤感，他也会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 “请大家打起精神来，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好受。我也一样，但人生如果没有离别就也不会懂的去珍惜，现在，请你们好好珍惜身边的同学，珍惜每一堂课。两年之后才不会后悔！”老王损我们损习惯了，突然这么一番话还有点不习惯。但我们得学着去习惯各种“突发”情况，这是我从这件事当中学到的。 小石头的爱情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已经开学都快两个月了。小石头的生日也快到了。117女寝又偷偷摸摸开始了各种“地下”工作了，在小石头过生日之前，我们都得管好自己的嘴。当然，所有的秘密只要小石头不知道就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所以，我们也没有过多地担心。 为了给小石头一个惊喜，我们开始故意疏远她。这是我们一贯的做法，且屡试不爽。为了让这个生日美好一点，我们只能在生日前夕搞破坏。我们能做的不是让事情本身变得更好，而是花点力气破坏然后再努力让事情变回本来的样子。这种方法虽然听起很蠢，但我们的关系确实因为这样变得越来越好，因为这些让我们从中体验了从心碎到被爱的过程，最后留下的是感动和珍惜。 其实我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像小时候邻居家本来富有美好的生活，被“突然”降临在儿子身上的疾病所打断，全家人花光了几乎所有的心血终于治好了儿子。儿子被治愈时的喜悦，是全家人努力了好久得来的结果，但回头发现做了这么多努力，生活不过是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小石头从今年开学以来整个心思都放在古绩城身上，所以每次不管是班级活动还是其他，只要有古绩城的地方就会有小石头。当然，小石头做的远远不止这些。为了掌握到古绩城的行踪，她还在他身边插了“内线”。这个内线就是林飞，林飞和古绩城住一个宿舍，小石头和林飞是同桌。所以，他俩每天有说不完的话。也因此他俩成了所有代课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小石头和林飞的交易条件是，林飞帮小石头打探有关古绩城的一切，小石头帮林飞抄作业。因为小石头的成绩比林飞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和沐晴成了最终的受害者。抄作业带来的连锁反应是，我后来也成了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尤其数学老师，他甚至怀疑我的成绩也是假的。 小石头生日的前一个晚上，沐晴因为作业的事和小石头吵了一架。当然，这次吵架不在上面提到的计划之内。我们当然希望我们的计划是可控的，显然，当着全班的面在教室互相攻击，这是不可控的。吵架的原因很简单，小石头上课的时候和林飞嘀咕被数学老师抓到了，老师问他俩在干嘛，小石头一急之下拿沐晴做了挡箭牌，于是俩人吵了起来。 “你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边说边笑的，你们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到？” “老师，我们讨论数学题呢”林飞自作聪明回答道。 “要不你们站讲台上来看一看是不是你们那些自作聪明的小动作我都看不见？讨论数学题需要一直往后看？别给我动什么歪心思” “我们在讨论林沐晴”小石头见局势说了句。 “林沐晴怎么了？” “额，没啥。不太方便说……”小石头吞吞吐吐故意买了关子，她知道这样老师就不会继续追问了。 “你们的私事我管不了，但在我的课堂上请遵守课堂纪律。对自己负责对别人负责，不要让我再逮到。” 小石头故意传递给了老师一个“林飞喜欢沐晴”的错误信息，从而把自己从不必要的麻烦中抽离了出来。我们都知道，除了班主任其他代课老师一般不会去管这些事。虽然学校极力反对早恋，但老师们都明白大家都有逆反心理，所以只要不影响课堂纪律，以及不要太过明目张胆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石头知道自己做错了，下课之后立马找沐晴道了歉。沐晴脾气一直都很好，我们几个人当 分卷阅读25 中没有人有沐晴这样的好脾气。从没见过她生气，或者是抱怨过什么事情。但这件事确实惹怒了沐晴，而小石头偏偏是个倔脾气，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也道了歉，但因为沐晴不接受道歉她就开始叽叽喳喳说各种话刺激沐晴。最后俩人在宿舍吵了起来。 在我们几个极力劝阻下俩人最终同意和解，条件是小石头自罚在地板上睡一晚，况且不能讲话，不论我们聊什么都不可以参与讨论。这件事我们全都站沐晴这边，为了让惩罚更严重些，我们几个商量晚上夜谈聊八卦，小石头是个大嘴巴，听到八卦她不参与几句会全身不舒服。 我们几个躺在床上故意放大了声音聊古绩成，小石头听到之后捂住了耳朵在地上打滚。考虑到小石头生日马上到了，沐晴提前解除了对小石头的惩罚，条件是小石头张着嘴巴将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完整唱一遍。韩粟帮忙起了调。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小石头唱了几句后笑瘫在了地上，我们几个跟着韩粟的调子哼了起来“Oh yeah oh yeah” “还不睡觉干嘛呢？赶紧关灯睡觉。”正当我们唱的起兴时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 “完了完了，是老景的声音”小石头说。 “现在几点了？”沐晴问。 “快十二点了”韩粟说。 “完了，明天死定了。明天早上第一节课就是语文……”我提醒到。 “有要背的课文吗？小石头问。 “啊，我想起了，老景说明天抽人背诵”沐晴说。 “什么啊？哪一篇要背啊？什么时候说的？”小石头问。 “《逍遥游》全文熟背能默写，这篇已经上完好几天了。”我回。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韩粟小声背到。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鲲。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若……若什么云？”小石头也跟着韩粟背了起来。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我接到。 “对对对，垂天之云！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嗨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地……” “干嘛呢，还没睡？赶紧滚去睡觉！” “他怎么还在，一直在外面啊？”韩粟低声嘀咕道。 “他可能是去厕所路过”沐晴回。 “要不我们还是早点睡？明天早起再复习一遍。”小石头提议。不知道我们当中有几个人是在心里默念这逍遥游这篇课文睡着的，但我在睡着之前脑子里面全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这一句一直卡在脑子里过不去。睡着之前我听到小石头在说梦话，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其翼若垂天之云”。 第二天的语文课，我们四个一一被被老景点名背诵。结果是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完整背下全文。 “你们几个不是很闲吗，大晚上的开演唱会，还唱什么《月亮之上》，我以为你们课文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听到《月亮之上》全班时一阵哄笑。 “你们几个今天课外活动时来办公室一趟”。 下午下课之后我们几个去了老景的办公室。进办公室老景直接开始拿我质问“韩梅梅，你也不会背啊？你来说说昨晚是谁在唱？” “是我，我在唱”我回。 “不是她，是我”韩粟主动站出来承认。 “怎么着，就这个你们还逞英雄？” “不是的，真的是我在唱”我继续解释。 “你们以为我真听不出来啊，我是问是谁领头的？显然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是大合唱。说，到底是谁领的头？大半夜自己不睡觉就算了，还影响到其他同学” “是我，我领的头！”韩粟又强调了一遍。 我没有再继续坚持说是我，显然在老景看来我们以此为荣。没想到老景来了句“明显是韩梅梅，我都听出了是她的声音，还争相认错逞强，是不是觉得特别骄傲？电视剧看多了？” 我真的哑巴吃黄连，她们都知道我音痴，每次都跟着她们几个嘴里瞎糊弄，跟着调哼一哼。虽然心里一万个憋屈，但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我不希望她们几个中任何一个背锅。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最在意的，是老师会以考试成绩来给平时的行为贴标签。这样我会在她们几个面前很不自在。不过显然，在老景这里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对，是我。” “景老师，真的是我，韩梅梅她根本就不会唱歌……”韩粟还在坚持。 “别说了，越解释越乱，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偷偷掐了掐韩粟说道。 “韩梅梅罚洒两周的水，其他人把《逍遥游》抄10遍，这周五给我。记住，这只是一次警告。你们该幸庆是被我抓到了，要是被校长抓到大半夜不睡觉干扰其他人休息，就不只是抄课文这么简单了。不要再让我抓到第二次，明白吗？” “嗯嗯嗯，明白”我们几个连连点头 分卷阅读26 回答。这个结果确实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很多。 “哦，韩梅梅逍遥游也抄十遍，下周你们四个人黑板上默写！” “我的生日礼物就抄十遍《逍遥游》啊？”出了办公室门小石头嘀咕到。 “啊，小石头你今天生日啊”韩粟假装才知道。 “完了，我们今天完全给搞忘记了”沐晴也附和道。 “今晚过后估计还得再抄个十来遍”我暗示她今天晚上会有寝室狂欢，要是被老景逮着了，后果会更严重。但我知道小石头肯定反应不过来，她看起来有点沮丧，她现在估计没什么心思想这些。 “你和小石头先回教室。我跟沐晴去宿舍布置一下，不然来不及了” “嗯嗯，你俩快点啊马上打铃了” “知道了，记得洒水” “我靠，还真差点给忘了。”我跟韩粟和沐晴嘀咕完后大步走向前赶上小石头。 “我靠，韩梅梅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们不会真忘记了我生日吧？” “额，今天不是被叫去办公室了嘛。走，跟我去接水，待会给你买好吃的。” “切，你们可真不够意思”小石头真的信了，她看起来真的很沮丧，突然觉得我们这种制造惊喜的方法有点残忍。 等我和小石头洒完水时韩粟跟沐晴也回到了教室。韩粟给了我一个一切准备就绪了的手势。整个晚自习都有点兴奋，其实我也想知道她俩把宿舍布置成什么样子了，以及小石头看到之后会不会喜欢。 下自习后我们几个像平常一样慢慢悠悠回到了宿舍，其实我早已快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韩粟赶紧开门啊” “好嘞，这就来” 打开门那一刻，才知道原来不止小石头，生日惊喜的一部分我也被蒙在鼓里。打开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墙上的气球和祝福语，而是摆在眼前的一张桌子，上面全是厨房用品。尤其显眼的是一瓶超大号的醋。 “这些礼物到底是谁的啊？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实在吗？我就不能收到一束花或者一个洋娃娃什么的嘛？” “相信我，你会喜欢的”韩粟一脸淡定地说道。 “可是，我要醋干吗？我喜欢吃醋？” “是的，你喜欢。以后不许吃醋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古绩城已经站在宿舍门口了。 “啊，这是你送的？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小石头一脸茫然。 “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有个傻子每天上课往后偷瞄，每天会去操场，每天会在食堂假装和我偶遇……” 不只是小石头，我也没有预料到。原来是韩粟和他们串通起来准备了这个惊喜，因为古绩城的表白，一桌子的调料突然变得没那么粗糙了，甚至有点浪漫。就这样，小石头和古绩城恋爱了，全班都知道了。小石头说这是她过的最独特的一个生日，虽然下自习前她真的以为这会是一个最糟糕的生日。有时候真的就是这样，你翻山越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柳暗花明，但可能这就是坚持的意义。 恋爱是什么味的 在读高一的时候就见过隔壁初中部早恋的同学。她们打扮时髦，穿着较同龄人成熟许多。剪着时髦的发型，日常混迹于学校各大社团，每逢大小节日就是舞台上耀眼的星星，光芒四射。不仅仅是同年级男生，也是高年级男生经常谈论的对象。她们总是那么自信，听低年级女生说她们不喜欢低年级同学一起玩，因为觉得她们很“幼稚”。所以经常会在高中部看大她们的身影，去一次食堂就像是走一场秀，经过男生宿舍的时候气场更足，在一大排男生的注视下大步向前。不仅初中部，连高中部大多数人都知道她们当中一个叫李彩儿的女生。 在古绩城跟小石头表白之前，大家都传李彩儿每天来高中部饭堂吃饭就是为了古绩城。当然，这件事小石头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一直都不相信。直到某一天李彩儿来高中部给了古绩城一个卡带机。李彩儿在操场上亲手交给古绩城的，小石头亲眼看到的。所以，关于古绩城和李彩儿的一切传言，小石头都相信了。跟小石头在一起之后，古绩城没有提过一点关于李彩儿的事。但小石头一直心存芥蒂。第一次谈恋爱，小石头说她只学了吃醋。 其实，关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该怎么相处我们都没有经验。所以，我们没办法给小石头一些好的建议。只知道他俩在一起之后，小石头并没有很开心。他俩除了每天互怼几句，偶尔碰到打个招呼，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小石头还是每天会和我们混迹在一起，古绩城也和之前一样，每天跟莫雨泽他们几个一起。跟之前唯一的区别是，大家都知道小石头和古绩城在谈恋爱，也仅此而已。 小石头说她不知道别人的恋爱是什么味的，但自己的是酱油味的。有一次晚自习小石头在楼道上背书时和隔壁二班的一男生发生了点小矛盾。第二天古绩城带人抽查宿舍时从人包里搜出了两包烟，没有上交而是拿去自己抽了。小石头知道古绩城抽烟，也知道古绩城从来都不是老师眼中的 分卷阅读27 乖学生，甚至经常会惹事。但她还是喜欢古绩城，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失望了。 直到国庆放假结束，小石头和古绩城还是在冷战。俩人都没有先主动开口讲话的意思。这时候偏偏老景做了个和事佬。因为要准备元旦节目的事，老景要在班会上做了个节目单和参演人员的征集。其中小品《雕塑下的约会》参演人员征集环节，小石头和古绩城呼声最高。老景不知道他俩的事，就顺大家的意思指定了他俩还有林飞三个人一起。 本来大家是为了让他俩和解，结果确实是和解了。排练了不到两周的时间，俩人不仅开始讲话，还变成了好兄弟。是的，俩人和平分手了，还成了好朋友。分手还能做好朋友这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至此之后，小石头打败了韩粟，成了117寝室的情感顾问。 《雕塑下的约会》是三班的金牌节目，除了这个是小品外，其他都是唱歌。单人唱，俩人搭档唱，还有一个大合唱。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节目了。所以，小石头他们几个可以说是担任着整个三班的荣誉，压力也非常大。而我们几个就比较轻松，除了大合唱什么都没参加。所以也没有投入很多心思去排练。 随着元旦越来越临近，整个排练也变得紧张起来。在最后两周，老景甚至每天腾出了一个晚自习来排练。老景主要督促，排练由新来的实习老师负责。实习老师是清大文学院大四的学生，因为以前也是文中毕业的，所以来文中实习。第一次晚自习排练时我因为拉肚子迟到了，跑到教室时大家已经开始了。因为排练一直没停，我硬着头皮打了报告，进去的时候里面氛围有些紧张，我赶紧找了位置插了进去。老景让大家再来一遍，一遍又一遍一直没有唱好。老景看没有进步有些沉不住气，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儿。 休息期间韩粟过来八卦几句新来的实习老师，说他叫赵宇。小石头吐槽韩粟说对新老师这么上心，连名字都知道了。我们几个闲扯了几句老景就进来了。“吵什么吵，已经练的很好了吗？笑的这么开心，连个队都站不好，不要给我丢脸，看你们站的队，什么破玩意？” “感觉他心情不好”我偷偷跟韩粟嘀咕了一句。 “韩梅梅你嘀咕什么呢？不练给我滚出去” “报告老师，没什么” “换个位置站好了” “好”我往前挪了一步。 “前后左右对齐，都给我像站军姿一样站好了。你们这臭毛病该改改了，什么时候队形没问题了再练”老景明显没有耐心了。 我因为肚子不舒服，站了不到几分钟就开始头顶冒汗。趁着老景不注意偷偷伸了个脚，不小心被实习老师看到了“这位同学，请你站好！” “是！” “不想练给我滚出去！”。老景看到之后走过来二话不说朝我小腿踢了一脚，军训的时候教练也这么做过。但教练是为了规范动作，老景明显是自己心情不好。 “好！”。我本来肚子不舒服，加上刚刚老景冲我发脾气我更委屈了。我想都没想就摔门跑了出去。边往宿舍跑边哭，这可能是我读高中以来最糟糕的一天，比第一天上讲台自我介绍那次还糟糕。 心里面又气又激动，跑到宿舍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次我可能真的搞砸了。全班没有一个人这么做过，即使是经常搞破坏的李雷，也都没有对着老景发过脾气。而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失控了，还故意摔了门，让老景在全班面前难堪了。捂着被子哭完之后我冷静了许多，想了很多，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我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被退学，某种程度上我会为自己骄傲。未来还太远，也不用考虑上大学的情况下，我会觉得这是一件让人放松的事。即使才到高中，但短短这么几年，我从来都不敢叛逆，不敢让自己出错，一路小心翼翼。我需要做些自己没做过的事让自己平衡一下。 在敲门声中被惊醒，是韩粟。她说老景让我不要想太多，今晚的事是他做的不对。让我先好好休息。听到这些我鼻子一酸，可能是我很久没有这么任性过了，心里突然挺轻松的。也因此更加珍惜和大家在一起上课的日子了。当你做好最坏的打算，就不会有失望，甚至会有意味的惊喜，即使在你预料之中。 接下来的两周的排练老景交给了实习老师负责。每天晚上的排练是韩粟最期待的。是的，自从实习老师来了之后韩粟又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她甚至会在排练的时候故意搞各种小动作以引起他的注意。比如，在大家都认真排练的时候韩粟会故意扣指甲弄头发，做一些破坏纪律的小动作。但他对这些小动作视而不见。 于是韩粟开始了她的新计划。周末回家的时候她偷偷带了她妈妈的高跟鞋到学校。在文中，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女生穿高跟鞋。我们几个劝她换个方法，学校之所以没有明确规定学生不能穿高跟鞋，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文中的哪个学生会穿高跟鞋来上课。结果她不听劝告，周一晚自习排练时她穿了高跟鞋去教室，意料之中，她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已经成了焦点。 韩粟就是韩粟，她不怕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当所有人 分卷阅读28 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看起来更自信了。不一会实习老师来了，他让大家迅速按之前的队列站好。正如韩粟所说，他果然迅速注意到了韩粟，准确地说是注意到了韩粟的高跟鞋。但他只是扫了一眼，没有要做任何批评的意思。也可能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定性这种行为，或者说他也不清楚是否可以在学校穿高跟鞋。我想，他之前读文中时应该也没遇到过穿高跟鞋上课的女生。 韩粟对实习老师的反应很失望。但幸亏老景不知道，要是换成老景，他才不管你也没有违反校规。在班里，他说了算。他不允许任何他认为不符合高中生的行为出现在课堂。韩粟说老景知道也无所谓，她只关心实习老师有没有记住她。 周二的语文课韩粟被点名了，老景知道了排练时韩粟穿高跟鞋的事。韩粟当堂反驳了老景：“我没有，穿高跟鞋的人不是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冤枉了你？要不下课之后来跟赵老师来个当面对质？” “好啊！” “我们都知道她穿了，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算盘。这当面对质不是让自己更难堪吗……”大家都在下面窃窃私语。下课之后韩粟跟老景去了办公室，来的时候像是中了奖一样开心。 “惩罚结果是打扫一周的卫生。” “啊，这你开心个屁啊？”小石头瞪了韩粟一眼，又得我们帮你收拾垃圾。 “乖，回去跟你们讲。” 后来才知道韩粟这是歪打正着下了盘大棋。她计划的第一步，是先让实习老师记住她。但其实，实习老师其实早就知道了她的名字。去办公室对质的时候。老景指着韩粟问实习老师“赵老师，昨晚排练时穿高跟鞋的是不是她？” “是的，是她” “我没有，赵老师您肯定是认错人了”韩粟反驳道。 “我不会认错人的！” “那您怎么确定穿高跟鞋的人是韩粟？” “因为你就是韩粟，排练时穿高跟鞋的人就是你。所以，穿高跟鞋的人就是韩粟！”不知这个解释这位同学还满意吗？ “很满意！不过，赵老师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韩粟？不是赵粟，也不是王粟？”韩粟进一步逼问到。 “够了，别闹了。下周打扫一周卫生！”老景感觉自己被耍了就赶紧打发了韩粟。 就这样，韩粟用这种惹怒老景的高成本方法确认了实习老师其实早已经记住了她。但其实，实习老师可能也记住了班里其他同学的名字。但这对韩粟来说，已经够了。她很开心。她说，她的恋爱是巧克力味的。 元旦晚会 文中的传统，元旦是学校每年最重要的节日。虽然每个年级每年都会做精心准备，但其实元旦可以说是专门为高三学生准备的。学校会在每年元旦的这一天提前举行高三学生的毕业典礼。元旦结束后的他们，没有体育课，没有运动会，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他们只能有学习，直到6月份高考结束。不过因为不管你是在几年级，最后你都会成为一名高三学生，在元旦这天收到全体师生的祝福，所以我们这些非高三的学生也会在这一天心甘情愿地将所有的光芒都给高三的他们。而他们会在这天尽情狂欢。 元旦的前一天学校广播通知：明天上午的前两节课正常上，第三节课开始各年级进行教室和舞台的布置。下午一点钟全体拿好凳子在操场集合，具体安排会在开幕式上为大家做详细介绍。 其实不用做详细介绍，我们已经能推测到了节目表演后的自由活动时间会有多疯狂。我们班的教室是用来猜灯谜的，早上第二节课结束后，除了班里几个身强体壮的男生被喊去布置舞台，其他人都在帮忙打扫教室、摆桌椅、挂灯笼、贴谜签以及准备奖品等等。而隔壁班以及隔壁班的隔壁依次被布置成了跳远，跳绳、射击、围棋以及扳手腕等等不同的项目。我们在三楼，布置完教室我们大致逛了一圈，三楼没有特别激动人心的项目。要说最疯狂最吸引人的大概就是K歌和跳舞，而这些项目都设在了一楼。对，就是高三年级的教室。 吃过午饭之后我们拿着自己的凳子早早跑到了操场上。节目顺序是抓阄决定出来的，我们班的金牌节目《雕塑下的约会》不幸成了最后一个上台的节目。等到那时候估计大家都已经没有兴趣看节目了，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更关心晚饭吃什么，以及晚上的自由活动怎么玩等等。但因为所有节目都需要参与打分，最后会评出前三名以及特等奖等。所以我们排在了最后这让我们很沮丧，在这个一年一度最隆重的日子里，拿奖这种事就像是班级篮球赛一样，紧紧地将全班团结在一起，代表着班级荣誉。 第一个出场的是高三班的《达坂城的姑娘》，她们出场的时候全校都沸腾了。听说为了这个节目她们练了快两个月，每天下晚自习后会在宿舍偷偷练习。除了她们跳的确实很好很整齐外，也可能是因为她们真的太美了。走上舞台撑开扇子的那一瞬间，感觉她们几个比韩粟都好看。 第一个节目总是会有很多掌声，即使 分卷阅读29 真的一般般应该也会有很多人鼓掌。最后一个节目就没那么幸运了，越看到中途，鼓掌的人越少。除了几个搞笑的小品和相声之外，到后面大家都只是给自己班的节目鼓掌。快到了晚餐时间的时候，终于轮到我们班的小品上场了。开始反应还不错，应该是大家比较喜欢看小品，加上最后一个节目大家都打起了精神。结果轮到小石头上场的时候迟迟不见人出来，古绩城把台词重复说了几遍，林飞不断地在朝后台做手势，但所有这些动作台下都看的清清楚楚。大家都看出来是小石头忘记出场时间了，台下议论纷纷。台上的一分钟在大家的等待下变得格外漫长，冷场了快一分钟的时候小石头终于出场了。好在后面没有再出意外，他们三个顺利地完成了接下来的表演。但我们都知道，已经搞砸了。今年全校所有节目中，不管好看与否，我们是唯一一个因为演出人员忘记了出场时间而冷场了一分钟的一个班级。 大家因此而变得沮丧，老景是个非常严肃又不好说话的人。但这次他不但没责怪我们，反而安慰我们。 “其实有些东西不是非要一个结果，虽然我们都期待一个好的结果。但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付出了，也努力了，但结果却不尽人意，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的时候，我们的责任感和成就感，那也是一种收获。高考也一样，我希望你们努力走好每一步。每个人都有一个好的结果，但如果万一结果不尽人意，你们也要充满信心。以后这种情况会跟多，所以调整好你们的心态其实更重要！”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需要被认同被鼓励，我们怕让别人失望。在课堂上，老师偶尔花几分钟时间来讲自己的学习方法或高考经历是我们最喜欢的环节；在图书馆，我们会专门收集一些高考励志小故事以及一些励志名言来鼓励自己，虽然我们知道所有这些可能都不会对你提高成绩有多大的直接作用，但我们总是想从别人成功的故事中试图找到方法暗示自己也可以。所以，老景的这番话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虽然白天的节目我们因为没有拿出最好的状态而自责，但也因为老景的一番话，我们没有变得更沮丧，顶多是心里愧疚一下。读高中时的我们，班级荣誉感和集体意识真的很强。当然，这个是我后来才意识到的。 晚饭过后，所有人正式进入自由活动时间。我们几个从三楼开始，依次玩了猜灯谜、跳远、射击、围棋以及扳手腕等等项目，但最好玩的还是一楼高三班教室的K歌项目，所以三楼结束后我们跳过了二楼直奔一楼，结果等跑到一楼时发现楼道里面都站满了人，有人甚至拿了凳子站在凳子上围观。所以我们根本没办法看到，挤在人堆里只能听到各种嘶吼呐喊和一阵一阵的起哄声。但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在这里蹲了两个多小时，人来人往换了一波又一波，我们总算是挤到了最里面。拿麦的是高三最会唱歌最会打扮发型最时髦但成绩差的出了名的大树学长，还有高三几个令老师最头疼的音乐生。果然，那些平时调皮的学生即使在老师眼中再怎么差劲，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 他们从《丁香花》唱到《精忠报国》，唱了《秋天不回来》、《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让泪化作相思雨》等系列大家每天都会在宿舍哼的歌，大树学长还唱了谢军的《那一夜》，这首歌也是大家平时传唱率很高的歌，但没有人比大树学长唱的好。 整个晚会出现频率最高的是郑源的歌，其中《擦肩而过》现场直接沸腾了，没有人不喜欢郑源，连门卫大叔都会哼几句。还有大家最喜欢的《单身情歌》和《精忠报国》，唱这两首歌的时候基本成了全场大合唱，几乎整个校园都能听到从高三班传出来的沸腾声。 高三班成了高三音乐生的主场，从我们下来到现在都没有其他人上过台。在晚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李雷和莫雨泽他们几个来了，在大树学长他们的起哄下，李雷上台唱了《精忠报国》，令我们几个惊讶的是李雷唱歌竟然很好听，莫雨泽和大树学长他们竟然都认识，而且关系好像还不错。他们拿着麦一起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突然发现我们的距离变得更遥远了，讲台上的他们都闪闪发光，连李雷都是。 和莫雨泽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剪着时髦发型，打扮前卫的女孩子。北方的冬天即使室内供暖但也冷的彻骨，她穿着带链的破洞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很耀眼自信，丝毫看不出她的穿着打扮与这个季节有什么违和感。她身上那种自信是和韩粟不太一样的那种自信，带有一点痞气，是我在文中没见过的那种。 莫雨泽唱完后将话筒递给了她，她唱了一首《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孤单》，中途还跟莫雨泽互动了，看起来他们挺熟的。韩粟说她是莫雨泽的青梅竹马，以前跟莫雨泽在一起过。 “什么叫在一起过？”沐晴问了我想问的问题。 “就是读高中之前，学校里都传他俩是一对”韩粟解释。 “还有人想上来唱吗？那边那几个同学想上来唱几句吗？”她说着指向我们这边。 “不用了不用了”我连忙摇头拒绝。一定是我们几个刚刚嘀咕声音太 分卷阅读30 大了。对于一个完全音痴的人来说，突然被点到我有点慌，加上莫雨泽就在那边，有他的地方我就会变得格外小心翼翼且自卑。 “来一个，不要怂，来一个！”在大树学长的带领下大家开始起哄，瞬时我们成了全场的焦点。好在韩粟、沐晴和小石头她们几个唱歌都可以，尤其沐晴，她唱歌很好听。所以她们三个上台合唱了一首《秋天不回来》。我站在台下为她们几个鼓掌，突然发现台上的她们也闪闪发光。尤其沐晴，她的控场能力也很强，在她的带领下大家也跟着唱了起来，全场的氛围很好很和谐，我下意识朝莫雨泽那边看了一眼，不巧刚好撞到大树学长的目光。我想完蛋了，虽然不认识，但还是很尴尬。结果他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你好，你就是韩梅梅吧？” “啊？你怎么知道？” “我们都知道”他下巴朝莫雨泽那边指了指。 “什么意思？”其实我猜到了他是什么意思。但对于莫雨泽是什么样一个人，我真的不了解，我只知道他成绩很好，有很多人认识他，成绩很好但也跟老师眼中的“差等生”关系很好，他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 “老莫是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但他对谁好真的能看的出来，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你多担待点。” “哈？问个事”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咬了咬牙索性问清楚点。 “嗯，你问？” “他旁边……” “是我女朋友！”没等我问完他立刻回。 我没有继续追问，他看到了我眼睛里的疑惑解释说： “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管你在哪里听到了什么样的流言，请只需要记住，都是假的。我们三个关系很好，老莫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更不是流言所说的什么三角关系……” “哦哦，我知道了。” “嗯，其实你可以自信点”他背对着我摆了摆手朝莫雨泽他们那边走去。 自信一点 元旦结束之后，全校都沉寂了下来。高三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而我们也开始进入期末复习阶段。每当空闲下来的时候大脑里面都会冒出“你可以自信点”这句话，经常会被这句话所干扰到。一个人去逛街或者参加什么集体活动时，我总会不知所措。但幸好有小石头她们，跟她们在一起时，我总会变得看起来肆无忌惮。记得我们第一次逃课偷偷去网吧，其实我当时心里紧张的要死，因为从来没有进过网吧，害怕被管理员问东问西，害怕被人注意到，害怕所有未知的我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比如去前台递个身份证这么简单的事我都会在心里预演几十遍该怎么说才会显得自己老练，而不是一眼就看出来是个“新来的”。但跟小石头她们在一起时，我胆子就会变得大起来。她们总是可以在任何能大声讲话的地方提高嗓门，说说笑笑旁若无人。这让我很有安全感，这些声音能让我忽略掉旁人的眼光。 元旦那天晚上小石头她们几个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一直浮现在我脑海中。我的安全感从来没有这么低过，即使在小石头她们眼里我比她们几个都优秀。她们眼中的我成绩不错，也算得上半个“别人家的孩子”。但其实只有我清楚，任何我不擅长的事都会让自卑感侵袭全身，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就像身上没有一点尘土，但我总觉得自己灰头土脸，而别人身上都是光，熠熠生辉。 能带给我自信的，除了一个好的分数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东西了。在班里开始被大家注意，是高一第一次期中考时数学考了全班第一。因为经常和小石头她们在一起的缘故，我被大家自动划分为“差生”之列。当然，也因为这是文中，所以开始我也没对自己抱多大期望。我能做的，就只是上课认真听讲，把不明白的地方弄明白。高一的时候我还没有很强烈的危机感和所谓的压力，直到第一次考试公布成绩。我开始意识到要保持住这个“意外”的名次，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差劲。 当数学老师念出全班最高分是我的时候，全班投来怀疑的目光，但因为是最高分，他们即使不相信也没办法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我的分数是作弊所得。之后，班里一些成绩稍靠前的女生开始在背后议论我，无非两个说法：“韩梅梅就是运气好而已，下次考试要还是第一才算，一次考试能说明什么……”，“她是表面上看起来玩的很疯，但其实私下偷偷在搞学习……”。第二个说法是我亲耳听到的，但我并不生气。因为我确实也没预料到我排名会这么靠前，还有对于进文中以来的第一次期中考，我觉得难度并不大，可能他们上课都没怎么听讲，而我刚好认真听了，足够幸运而已。就像她们讲的，下一次考试我可能就暴露了，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气。但我必须要争口气，第二次考试我不能比这次差，我没有了退路。我正想的入神，突然被来自窗外的小纸球打断了。 晚自习是数学课，我抬头看了看讲台，还好老常没发现。扔纸团的是隔壁班的几个男生，我知道他们几个，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混混”， 分卷阅读31 学习成绩很差、抽烟喝酒打架什么的必然少不了他们几个，跟李雷还挺熟的。他们应该趁着老师不在偷偷跑去厕所抽烟了。经过窗户的时候还小声朝这边吹了几个口哨，原来是后面的李雷，他们朝李雷做了几个没看明白的手势。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是我早上去操场背书还是晚饭期间去食堂吃饭，每次遇到他们几个都会莫名其妙被吹口哨。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李雷跟所有人讲了说我跟他有个约定。至于约定内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文中只要你随便编一个有关早恋暗恋以及谁跟谁在谈恋爱这样的故事，很快就会被传开，他们会添油加醋到处撒播。 是的，除了不自信，我还开始变得焦虑。这种焦虑来自“太显眼”。我不想成为被议论的对象，无论是因为好的成绩还是这种八卦，因为成绩好你就会成为很多人的假想敌，而这种八卦会让你在校园里变的难堪，走在校园里到处投来异样的目光，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我不清楚他们怎么想，但我就像是被老师喊上讲台却一个字也背不出来被一群人所审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期待我说点什么一样。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117每周的夜谈一直都在。我们会天南海北各种聊，聊自己聊别人。但我突然发现我们的谈话少了一些东西，比如，我们会吐槽自己吐槽别人，我们会陈述一个事实以及讲自己对某件事的看法，但我们很少谈论自己的感受。我承认，即使是在她们几个面前，我也不想展现我最消极最悲观或者说最糟糕的一面。我怕会失去一些东西，比如期望什么的。我以前很期待离开家在学校过寄宿生活，因为这意味着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独立生活了。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不严重但让我很困扰。而我，要学着去解决这些。所以，我开始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在学习上，但高二的作业对我来说还是不够多。我为了让自己忙起来，复习完了以前的功课之后，我会找高年级的同学借下学期的数学来预习。这样做真的很有用，至少我没之前那么焦虑了。 让我觉得开心的，除了因为忙碌焦虑有所缓解。还有就是我发现每天早早去教室学习的除了我之外，还有莫雨泽。时间久了之后，我甚至有点淡忘我为什么会不自信，仅仅是因为别人在舞台上都闪闪发光还是其他。所以，其实逃避也是一种解决办法，我会尽量远离我不擅长的事，虽然我也没什么擅长的事，但只要是大家都不擅长的，其实也不会显得我有多差劲。但是莫雨泽也会让我不安，这没办法逃避。我期待看到他，在视线范围内就好，但我怕面对面的目光接触，我会不知所措。在这样的矛盾中，终于等来了期末考。因为这是我比较擅长的，所以我并没有很焦虑。考试前一天的晚上，莫雨泽离开自习室的时候跟我说了句“加油！”。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俩几乎没讲过话。偶尔目光相碰我们都会迅速低下头继续学习。即使我一直觉得莫雨泽跟我不是同一类人，他不讲话只是不喜欢讲话而不是自卑。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也很尴尬。 各科老师都告诉我们“考试结束后最忌讳的就是对答案，每次考试都是高考演习。养成一个好习惯，对答案对你们百害而无一利！”。是的，道理我们都明白。只是每次考完试，我们还是会对答案。数学考完之后，我们倚靠在高三宿舍门前讨论着每道题的解法。每次去上厕所都会先经过高三宿舍，再穿过操场。所以，每个人厕所出来都会直奔这里，不仅可以讨论答案，这里晒太阳也很舒服。听大家议论，答案五花八门，本来挺自信的，结果被这么一说开始没有了底气。但人真的很奇怪，对未知的危险总是充满了好奇。各科考完结束后，我们放假休息了三天。老师在学校阅试卷，我们在家等成绩。所以，这三天其实过得挺慢的。期末考试为什么重要，可能是成绩好不好决定着你能不能过一个好年。至少对于我来说期末一个好的成绩真的很重要。我最怕的就是让别人失望，过年走亲戚最怕的就是被问成绩，这虽然让人很抗拒，但如果分数足够好，其实也就没那么糟糕。 在焦急的等待之后，我们终于回到了学校。说好的10点钟全部教室集合发试卷，结果我们等到了下午。因为学校临时下发通知说下学期各年级教室要翻新，所有的桌椅都会换成新的。所以，放寒假前各年级要做好打扫清理工作，我们所有的旧桌椅都要搬到学校储藏室。因此我们打扫了一早上的卫生。等分数的过程兴奋紧张又漫长，但因为所有桌椅都被撤出了。所以，我们被通知在班主任的办公室前排队等拿试卷。每次考完试总有一波人开心一波人不开心，考的好的希望老师可以大声念出自己的分数和名字，走下讲台的那一刻享受着大家投来羡慕的目光，而考的差的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老景这个人很奇怪，每次他都会把考得好的迅速低声带过，考的差的名字和分数逐字逐句响亮且清晰地读给大家。所以排队去办公室拿试卷，对于考的差的来说简直不要太幸福，起码避免了被公开“处刑”的尴尬，至于回家被七大姑八大姨询问那一关，另当别论。逃过一劫算一劫。 而我，就像高一第一次期中考之后班里几个女生所质疑的一样：终于 分卷阅读32 暴露了。 但其实高一那次之后，我每次考试成绩都在前三。但这次，我真的考砸了。班级排名第七，这是我进文中以来考的最差的一次。我难过的不是排名这么差，而是考完之后我对自己明明很有自信，我觉得我已经尽全力在答了，而且这学期我在学习上花了更多的时间，考场上也发挥了我最好的水平。如果没有努力，这个分数我会很满意。就像高一那次，我没有好好学也没有抱任何期望，突然就有了一个好分数，我无比满足甚至惭愧。但这一次，完全不一样。这学期真的很糟糕，我变得很消极。小石头她们几个在讨论成绩，我耳朵一阵嗡嗡声。拿到试卷之后我匆匆离开办公室，没有等小石头她们，下楼梯时碰到了莫雨泽他们。但我没有打招呼，这种感觉糟糕透了。这次，即使没有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他们，我也觉得自己灰头土脸，只能落荒而逃。 “自信一点”大树学长的话还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连最擅长的考试都被我搞砸了。 “韩梅梅，自信一点！”我回过头，是莫雨泽。我回宿舍拿好书包之后准备直接回家的，莫雨泽在校门口喊住了我“你已经很棒了”。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但我不能就这么僵着就回了句“寒假快乐” “你也快乐！” 说完之后我匆匆逃离了学校，虽然大家都这么说，但寒假怎么可能快乐。 寒假的一点快乐 离开学校的时候没跟韩粟沐晴还有小石头她们告别，理由是期末考试没考好，这显得有点懦弱。我想整个寒假可能也就这样了吧，有时候我真的是个极其自私的人。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这是这次考试失利后我才明白的道理。比如，每次成绩下来小石头她们几个拿着倒数第几的分数在宿舍倒苦水时，我的回复很敷衍。因为我觉得她们不在乎成绩，后来才发现不是不在乎，只是因为没有人给过她们期望，她们自己索性也不抱什么期望。每个人都需要被鼓励，被重视。一直以来，我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一直忽视了她们的感受。 想了很多之后我心情变好了，不就是一次期末考试嘛，以后的日子里什么都可能会发生，今年的寒假应该还是会快乐的吧？之前都是她们几个主动打电话或发信息给我，这次她们几个可能因为我离校时没有打招呼而真的生气了，直到除夕，都没有她们的消息。如果，我变得主动点会怎样？我给她们每个人都打了电话。 “韩梅梅你别吓我，大过年的” “没有没有，就，就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哦，你都是有事才找我”挂电话的时候我们几个说好了都要看跨年晚会，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几个在不同地方的人在同一时间看同一个频道，就好像那一刻我们拥有着同频的快乐。跨年晚会的快乐是小沈阳给的，我们几个接下来的几天甚至泡电话粥模仿小沈阳最经典的“我的中文名字叫小沈阳，英文名字叫xiaoshenyang”。春晚结束后在各大电视台都可以看到小沈阳，意识到他火了。这种感觉也很奇妙，他的走红被大家称为“一夜爆红”，春晚是全国性的节目，所以他真的可谓是家喻户晓。这也是我们想迫切结束寒假回学校的原因之一，倒不是多么崇拜他，但我们真的都喜欢讨论大家都讨论的人或事，因为一旦谈论起这些，不管是谁，似乎我们都是一伙的，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我们感受到了“精神上短暂的共鸣”。 上学期期末考没考好的不快乐在寒假有所缓解，虽然期待开学，但开学的日子到了又开始变得抗拒。担心分数及排名被重新提起，担心自己的自尊受到打击。高二的时候提起成绩我已经开始变的有点神经衰弱了，真的担心万一高考没考好，想到这里我吓了一跳。一直以来，我真的没有想过高考，高考落榜的想法这是第一次在我脑子里闪现，我克制自己不要去想。还没发生的事情不能让你不快乐，高中的我们当然明白“活在当下”这种道理，因为我们还年轻，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我们为什么不快乐，这说不过去。 回学校前跟韩粟通了电话，她说这个寒假太无聊了，一点都没意思，说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学校见到我们。我对此表达了我的疑惑，她抗拒与学习相关的一切。即使考的不是很糟糕，相比学校她还是更喜欢待在家。一定又有什么隐情，我跟小石头和沐晴讲了我的疑惑，我们一致认为：韩粟又要搞事情！但我们始终没猜到是什么事，直到回到学校我们才想起来，原来这事早已埋下伏笔，我们一直以为只是个恶作剧忽略了而已。 代价 上学期韩粟为了引起新来实习老师赵宇的注意在排练的时候穿了高跟鞋，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们也都以为韩粟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韩粟真的喜欢上了他。回学校的第一天韩粟就宣布了这学期她的计划：追到实习老师！ “你认真的吗？学校是不允许师生恋的”“对，师生恋后果很严重”我们几个都表示了不赞成。 “他也才大四啊，又不是正式老师。 分卷阅读33 这有什么问题？” “如果被发现，学校会开除他”我们想要劝韩粟放弃这个想法。 “我不管，反正我喜欢他！”。韩粟在这件事上很坚定，我们几个除了泼冷水做不了其他的，但泼冷水只会让她跟我们反着来。所以我们放弃了，顺其自然。韩粟这样的女生文中很少见到，所以即使有时候她很任性，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我们还是很开心有她这样的朋友。其他人怎么想我不清楚，但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敢做我不敢做的事，她就像另一个一直被藏起来的我，或者说我的骨子里面多多少少有些东西跟她很像，所以有时候特别羡慕她身上那股子倔劲儿。 但韩粟的方法还是很小孩子的那套，至少我是这认为的。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让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上你，但我总感觉其实喜欢一个人你真的不必如此卖力，如果你喜欢的人刚好喜欢你，其实你可以几乎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释放一点信号等着就好了。因为我不太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可以靠努力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也就是时间和爱情了，每个人都一样，没有人有特权。 只要实习老师在教室，韩粟就会用尽一切办法引起他的注意。甚至在大家认真写作业的时候她会小声哼歌。虽然是自习课，也有人在下面偷偷看小说，或者偷偷登QQ聊天的。但韩粟的行为让大家很不满，显然实习老师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应该不会想到文中会有韩粟这样的学生。因为大家把不满的情绪在课堂上表现出来了，所以实习老师即使想把这件事处理的冷静体面点，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 “韩粟，你出来一下”他尽量表现的看起来是冷静的。 不久后我们听到走廊上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大家唏嘘全文中也只有韩粟有这个胆子吧，即使他还是个实习老师，但没有人敢这样挑战课堂权威。直到快要下自习的时候韩粟才从外面进来。从脸上完全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之后才知道韩粟在走廊上直接跟实习老师表白了，实习老师从不知所措到试图跟她讲道理，韩粟一句都没听进去。随后全校讨论的八卦从“高二三班女生公然挑战课堂纪律，屡教不改”“新来的实习老师包庇破坏课堂纪律女生，只因其长得好看”“高二三班女生和实习老师在课堂谈恋爱”发酵到“韩粟赵宇滚出文中！”。不知道这些都是他们从哪里听的，还有更不切实际更过分的，类似说韩粟怀了实习老师的孩子等等这种…… 其实我们都清楚，谣言里99%的说辞都是他们自己臆想出来的。或许是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为了在枯燥的学习中找点乐子而随意猜测，对他们来说只是为了好玩，可以随意猜测，随意传播不用负任何责任。这件事成了大部分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的关系甚至会因为这个而变得亲密起来。Ta们把愿意分享给自己“秘密”的人都可以称作朋友。唯一欣慰的是三班所有人都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偶尔还帮韩粟打抱不平，这挺让人感动的。 韩粟是个什么都不怕的“破坏者”，但这件事发酵到后面时她也开始变得焦虑，因为实习老师可能会因此被惩罚，即使学校知道这些都是谣言，但他在文中的名声可能已经被毁了。他本是一个全身发光，温文尔雅，甚至在韩粟表白时突然脸红、下意识搓手，表现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人。其实，他只是一个大四的学长。但这些都已经发生了。韩粟变得安静了很多，她之后在也没有继续找过实习老师，也没有为自己的行为道歉。直到一周后老景告诉我们“赵老师实习结束回学校了，他说挺感激大家，这段时间也成长了不少，发现了自己身上有很多的不足。最后，他祝大家前程似锦，都能考到自己理想的大学！”。说完之后全班一阵哗然，我瞄了一眼韩粟，她没做任何反应。 关于实习老师离开的原因，我们都在猜测，或许就像流言所传那样“实习老师赵宇因为师生恋被开除了”，不知道。即使这些都是假的，但是学校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你不能自己用语言证明自己清白，尤其当所有人都站在对立面的时候，语言多少显得苍白。虽然不管他是因为什么离开的并没有区别，不久之后我们都会忘记，会有新的流言替代。甚至会有人出来证明他的清白，但不会有人关心。但我们还是希望他离开真的是因为实习结束。在人生最美好的高中，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是真诚、善良、好奇、对一切事物充满热爱、敬畏，并且敢于质疑，竭尽全力维护正义。 老师讲过很多遍没能理解的道理，后来都懂了。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在歌颂青春的缘故吧。那时候的我们无条件相信自己的直觉并愿意为此付出全部的精力，即使是一个谎言，也要亲自去拆穿。就是那种大人经常吐槽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长大之后，都没有了。时间的力量掷地有声但也过于沉重！当你对身边人的离开慢慢有了意识的时候，可能就意味你需要长大了，终有一天，你需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没有人永远会陪着你。 韩粟说来文中之后她的生活从没平静过，她认为自己就是个很笨学习很差不受老师待见的混混而已，所以对很多美好的事物都不抱期望。她用自己 分卷阅读34 的方式在引取大家的关注，可能这种方式过于极端，但确实很有效果。但这次她真的厌倦了，没有人真的会在乎你内心的感受，即使很好的人，他们只关心你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剪了什么样的发型以及有什么八卦等等。 “但是赵宇他不一样……”这是实习老师离开后韩粟第一次提到他。那天晚上117的夜谈有点沉重。“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老景告诉我们说会来一个实习老师，是之前文中毕业的学长，现在在清陇读大四。老景还专门叮嘱说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让我们在课堂上安分点不要捣乱。那天晚自习我来大姨妈提前来了，我没做防备也没带卫生棉，那是他来文中的第一堂课。中途提问刚好喊到了我的名字，但是我不能站起来。所以我低头装作没听到，当他喊第二遍的时候全班都朝我这边看，我假装做了一个很夸张捂肚子的姿势，他看了我一眼就喊了其他人的名字。讲完课后大家自修的时间他专门跑过来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说肚子疼，他脸一下就红了，看的出来他为尽量避免让我不尴尬，但还是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当时就想要是我回答需要帮助会怎么样？他这样一个还会脸红的人，我不敢相信他会找到什么方法帮助我。” “这样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那天下晚自习后老师喊沐晴过去是帮韩粟，因为沐晴白T上面还穿了件开衫衬衣。 我突然明白了，有时候你对某个人有特殊的感情，不一定是喜欢，是因为Ta在某一个瞬间跟你在同一个频道上，你们不需要语言也能沟通，那个瞬间格外珍贵。有的人把它变成了爱情，有的人把它当成了爱情。 楼道 “风来时撩拨过往的忧伤，像整个季节廉价的狂欢，让我们从头来吧如梦如花，我听见拒绝又嘲笑了黑夜，我只是寒冬向着西北的窗”耳机里单曲循环着周传雄《关不上的窗》。就像过去不久的这个冬天，我找不到词怎么去形容，但这首《关不上的窗》里有我想要表达的感觉。我想，我喜欢上了周传雄。 有时候真的很奇妙，我后来了解到这是周传雄最近才发的新歌。上学期我爸答应我说给我买个MP3，但因为我期末没考好，我没好意思再提，时间过去久了自然以为他们也忘了。我之前也只是随口一提说我想要个MP3练英语听力。今年的生日刚好在周末，一来避免了韩粟她们又费尽心思给我准备生日，二来还挺想在家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的。我到家的时候妈妈说给我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但我万万没想到是MP3，我以为他们都忘了。所以，我终于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MP3，虽然内存不大，但我已经很满足了。里面装了英语听力，还专门跑去校门门口的照相馆下载了几十首歌，老板问我要什么歌，我说只要是最近流行都行，比如《孤单北半球》《擦肩而过》《精忠报国》这些，看他眼神我觉得他一定是明白了我想要什么类型的歌。其实确切地讲，应该是老板儿子，看着年龄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剪着杀马特发型，嘴里叼着烟，手很熟练地在键盘上敲来敲去。其他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剪着这种发型的人对流行音乐一定有自己的见解，他们似乎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5元”他把MP3递给我说。 “啊？” “下好了，5块钱”他吸了口烟不耐烦地说道。 “哦”我才反应过来，把提前准备好的钱给了他之后我赶紧离开了照相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一听都下了哪些歌。插上耳机，播放到的第一首歌就是《关不上的窗》，这个人的声音真的太空旷太有穿透力了，我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形容听这首歌的感觉，但我知道歌词中描述的那种意思也只有用他的声音唱出来的感觉才是对的，也可能是我从没听到过这种感觉的歌，先入为主了。我看了一下，他叫周传雄。我喜欢周传雄！ 《关不上的窗》也成了我耳机里一遍又一遍不断循环的歌，我甚至忘了这个MP3是用来听英语的。为了不太愧疚，我还是会每天坚持听2小时的英语。其他时间，在自习课甚至语文上，我会把MP3放进裤兜，一只耳机从上衣一只袖子穿出来塞进耳朵，用一只胳膊抵着头。这个姿势完全不会引起老师怀疑，即使上课被点名也可以立马摘下耳机悄悄把耳机塞进袖子，而且我们的校服袖子足够宽大。于是我慢慢养成了听歌写作业的习惯，尤其做数学题的时候，听歌完全不影响，有时候甚至会更专心。 他唱“让我们从头来吧……”，按照地理上的解释，距离3.21春分过去也一个月了。小石头和古绩城的恋爱来的就像龙卷风，小石头说一点都不遗憾；实习老师赵宇的离开也让韩粟变了一些，韩粟说有的人之所以会出现就是来教你成长的；至于我，生日那天接到了莫雨泽的电话。对于他为什么有我家电话，我一点都不意外。电话是妈妈接起的，因为他强调了班长的身份，所以妈妈也没说什么。回学校前她跟我说“记住了，我不反对你交朋友。多交朋友是好事，但目前阶段，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这是她第二次跟我讲这个，其实我懂是怕我早恋。这一点，我和她的观点一致， 分卷阅读35 目前阶段，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我跟韩粟跟小石头说了，她俩调侃我已经考前焦虑了，让我放松放松。那么，让我们再次重来吧！ 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早晚自习我们都会在楼道上背书。隔壁是高一(2)班，他们的班主任是我们的物理老师老王。虽然我们只差了一级，但看起来好像差了几个级一样。两个班会经常暗自较劲，虽然好像我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但就是彼此看不顺眼。可能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看不起我们认真学习的样子，我们读高一的时候也想不通为什么高二高三的学生连晚饭都吃不完就拿本书跑到操场上去背。高二之后，开始也只是班里几个成绩靠前也不喜欢打闹的人匆匆吃完饭后跑去学习，后来渐渐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很早地去教室。慢慢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就像小石头吐槽的一样“就算我拿着课本在楼道来回散步听歌，也比大家都在学习就我一人慢悠悠地玩来的让人踏实。起码，气势上我们没输是不是” “对，讲的有道理。首先我们气势上肯定不能输。还有确实即使拿着课本在楼道打闹，都会让人踏实很多”林飞对小石头的观点表示了赞同。当然，班里这么想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有时候我们之所以努力是因为其他人在努力，这确实会让自己感到不安。我有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我没讲出来。 我继续在小声默念，在心里把上周老师讲过知识的从头梳理了一遍。我不喜欢放大声音背书，记得老师说背书要放开嗓子，这样的话心里和耳朵里都过了一遍，相当于记了两遍。我试过几次，非但没有效果，反而什么都记不住。因为每次只要放大声音，我就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我念了什么，仅停留在字面意思，有时候甚至会把注意力放在我的声音上面，加上周围声音很多，所以会下意识去对比我们的声音大小，注意力很难集中。但默念时，我会在心里梳理记忆，同时思考这句话的意思。效果会好很多。等我结束准备回教室的时候，小石头嘴里还念叨着那几句。我看她也没把心思放在背书上，就喊她去教室。在我们刚要进教室的时候，我们班男生在楼道靠着墙站成了两排，等着隔壁班的女生经过。我一直没想明白的一件事就是：读高中的男生为什么对站在楼道朝女孩子吹口哨这件事是如此的着迷？韩粟说就像我们女生会在宿舍一起聊八卦一样。小石头说他们只是想引起女生注意，然后假装自己很酷而已。 “可是我觉得他们真的很无聊”我说完后小石头白了我一眼，说我很无聊。后来小石头也加入了吹口哨大军，我们和隔壁班的关系因此而变得更紧张了。用他们的话讲，就是我们“以大欺小，行为轻浮”。小石头力争说这不是轻浮，说正值青春年华，又不是街上的流氓混混，怎么能叫轻浮？之后他们开始对隔壁班的男生也吹口哨，本以为会让两个班级的关系变得更严重，结果是不打不相识。也可能老王的缘故，我们两个班关系开始走近了，不论是打扫，卫生还是打篮球什么的，虽然不同级，但两个班有点兄弟班的意思。两个班的友谊就这样在楼道建起来了。当然，也有人在楼道谈起了恋爱。小石头总是那个走在前端的人。 小石头是班里唯一篮球和乒乓球都打的好的女生，也是唯一一个和班里男生打成一片又和女生关系很好的女生。她在人堆里总是自在又耀眼，在人际关系上游刃有余。在校园里每走几步都可以碰到她认识的人，很熟络地打招呼。即使是一些刚认识只见过一面的人，和她聊天时都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有些东西真的是与生俱来的。这种自来熟的人即使时谈恋爱，都会变得简单很多。分手后做朋友也不会尴尬。和隔壁班关系缓和之后口哨大军也“解散”了。但大家下课时还会跑到楼道去找找点新鲜的事或者一起吹吹牛什么的。小石头说隔壁班转来一新同学，虽然个子矮了点但看着挺帅的。于是117接下来的八卦基本都来自小石头对这位新同学的每日追踪报道。后来我们见到他，确实还挺好看，但确实不高。 “感觉顶多跟我一样高”我目测了一下。 “女生的身高是虚高，站一起他肯定比你高”小石头很认真的跟我解释。我想这下完了，小石头又要不安分了。我还没说出口小石头就宣布了自己的新计划：一周之内搞到他的所有信息！结果小石头还没用一周的时间已经把他扒了个遍，夸张点说连他祖母姓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的越多就喜欢的越少”小石头说已经不喜欢他了。我记得我们上幼儿园就是这样，可以在三秒之内喜欢上一个人，也可以在三秒之内就忘掉Ta，小石头和韩粟的相同之处在于她们都敢爱敢恨，敢勇敢地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或许小石头根本就不是喜欢他，只是觉得他稍微跟其他人有点不一样而已。所以其实，她们的内心才更简单单纯吧。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样就结束。 “既然招惹了我，你就不能不理我”。自小石头释放出了喜欢他的信号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只要是有小石头出现的地方，他就会出现，不管是在楼道在食堂还是在操场上，小石头都会被强行打招呼表白。久而久之我们都慢慢习惯，不新鲜也引不起大家好奇了，所以 分卷阅读36 这件事勉强就可以这样没头没尾地结束了。其实，生活中很多事情的结束都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只有在电视剧里，一段关系的改变才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仪式感，电视剧里会给所有生活中突然出现的人或者物一个完美的交代，现实生活的我们总是后知后觉。 后来小石头又把他处成了兄弟，当然关于他是不是还喜欢小石头这点我们依旧不确定，但小石头确实只拿他当朋友。我们都知道，这顶多算是一场单恋，在高中，其实这很美好。高中就在一起的人，未来的可能性被会被削弱。就我个人而言，高中的年纪我真的负不起承诺，更不敢说未来。我猜是不是莫雨泽也会这么想？ 操场 高二的课程也慢慢紧张了起来，我待在教室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小石头他们开始嫌弃我变得越来越“书呆子”。其实就像老景讲的，我们班是最不认真的一个班，学习氛围很差。确实，班里除了以前就很认真的几个，所有人都喜欢玩，但跟小石头她们相比，我确实花了比较多的时间在学习上。跟她们讲了之后，韩粟说我压力太大了。拗不过她们，不过意识到确实很久都没好好玩了。自习课韩粟传纸条过来说下课去操场，我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事情。 下自习后我们跑到了操场上，操场没有路灯但一点也不暗。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韩粟从包里掏出来一大包零食。韩粟说这么美的月色不能给浪费了。突然觉得浪漫，抬头是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晚风轻轻从脸颊吹过，发现很久没有好好地呼吸这么新鲜的空气了。原来有很多美好的小细节都被我们给忽视了。感叹之际小石头从远处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原来她是去买啤酒了。 “哇，真的太疯狂了”沐晴说自己还没喝过啤酒。 “我喜欢啤酒，不过在学校喝啤酒，这真的是第一次。还有不要被老景发现了，不然我们又完！”学校明令禁止学生抽烟喝酒，虽然我们班有几个男生抽烟我们都知道，还有他们也会私下偷偷带酒进宿舍。 “人生最美的年华里，还有最好的我们。不做点疯狂的事也太遗憾了吧！”这是韩粟的风格，一点都不惊讶。 117的夜聊一次比一次有意思，每次都有新的突破。这次干脆搬到了操场上。沐晴开始哼唱张柏芝的《星语心愿》，然后集体哼唱《秋天不回来》，因为沐晴太喜欢哼这首歌了，在她的影响下我也会哼几句。就这样，一切本来都很美好。突然就听到远处传来老景的咳嗽声。我们几个赶紧收拾了东西偷偷藏到兵乓球台下面，如果不出声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我们就这样大气不敢出地等老景上完厕所。不过好在没被发现。因为被打断，忘记聊到哪里了就干脆动起来，在操场上小跑了几圈。可能因为喝了啤酒的缘故沐晴满脸通红，小石头吐槽说沐晴的酒量也太差了。说完拉着沐晴跳了起来，我掏出MP3放了周传雄《关不上的窗》。韩粟说我选歌太差劲了，这歌一点都不适合跳舞，让我换个有节奏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不过有首《精忠报国》，但好像也不合适。 “这个适合打拳”韩粟补充。 “嘿，哈，嘿，哈，嘿哈嘿……”沐晴听到韩粟的打拳开始在嘴里念叨，回头发现沐晴走路都走不稳了。 “真的喝醉了”我看她摇摇晃晃的准备过去拉一把，结果不小心碰倒在了地上。她穿着短袖，胳膊被擦破了皮，还挺严重，我们赶紧扶她到宿舍。她迷迷糊糊地说肚子不舒服，说完就吐了一地。折腾了半天，她又是胳膊有伤又是肚子疼的一直没消停。韩粟说怕是沐晴对啤酒过敏，虽然我没听过有人因为啤酒过敏，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几个还是决定带沐晴去医院看看。但校门已经锁了，所以我们只好爬校门。小石头负责放哨，我先爬上去在外面负责接待，因为沐晴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小石头确认没人后过来和韩粟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沐晴扶上大门。我们几个又急又紧张，加上沐晴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我们生怕她从上面掉下来。花了快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几个算是安全出了校门。也没人发现我们。跑到医院检查还好没大碍，医生说吐完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包扎胳膊的时候医生问我们是高几的。我们说高二，结果他说他儿子也在文中读高二，还跟我们提到了老王。好像他们还是老熟人。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有点小担心，最后走的时候他说：“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讲的。不过，文中的学生是不会喝酒的。”虽然我们知道这肯定假的，就我们班私下喝酒的不在少数。不过我们还是礼貌做了回应并表示了感谢。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老景知道，虽然每次的惩罚措施来来回回就那几个也没什么花样。但我们真的不希望频繁地被老景注意到。 运动会 文中每年都会举行两场运动会，春运会和秋运会。今年的春运会是在四月底。我们班除了篮球没有特别擅长的项目。但大家必须得积极参与，男生大多积极报了篮球和乒乓球。老景说这不是男子运动会，女生也必须参与。小石头报了乒乓球和篮球，韩粟和沐晴不仅报了跳绳，还加入 分卷阅读37 了拉拉队。我不想参加拉拉队，跳绳我也不擅长，要是3000米长跑或许我会考虑下，虽然我可能会晕倒在操场上。但此次运动会不是田径类，小石头挖苦我说秋运会的3000米给我提前预定了。我说定就定，我宁愿晕倒也不想参加什么拉拉队。我总觉得手里捧着几朵大红花边跳边喊加油这种行为好蠢。 老景为了动员大家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是不要天天脑子里想着学习学习，要学会自己找方法，劳逸结合。最忌讳看着很认真，最后玩也没玩好，学习成绩也没上去。说完后排开始鼓掌，这是老景第一次这么坦诚地说这样的“大实话”，一直以来他对班里好学生的庇护和包容让其他人很是不满意。虽然道理是这样，但他还是鼓励“笨方法也是方法”，所以找不到方法的时候埋头学就是了。这次他一反常态。因为我什么项目都没报，所以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说给我听的。为了证明我不是他眼中那种“书呆子”，我硬着头皮报了女子篮球项目。其他没报名女生底下嘀咕了几声之后满脸不愿意地报了名，我估计她们跟我一样，我们大概是被老景激将法了。 老景说课还是正常上，让我们下去自己想办法训练。所以，运动会的前几天我们的午休时间和课外活动时间被占用。报了其他项目的还好，但随着运动会的越来越临近，拉拉队的动作越来越大，引起了没报任何项目同学的强烈抗议，说午休时间太吵根本没办法休息。各年级班主任委婉表示抗议无效，可以建议她们音乐的音量调低点，但没办法让她们不训练，说忍忍就过去了。这是全校活动，各年级各班都有拉拉队相应的负责人，但整体由高二的美术老师负责。所以在运动会开始的前一周，每天中午和下午课外活动时间操场上异常热闹。所有班级在全校的大方阵正里各自较劲。因为男生对看拉拉队的热情就像女生在军训时看教官的热情一样，最后连女生也都在课外活动跑去操场围观，包括当初抗议的那一部分人。不得不承认，她们确实闪闪发光。 “第一排领队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那不就隔壁班的杨茹，一群白痴”小石头听到旁边很多男生在讨论小声嘀咕道。 “韩梅梅第一排领队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你认识不？”李雷在戳了戳我。 “知道，杨茹，隔壁老王班的。” “哦，谢了!” 其实不算熟，但小石头认识，所以久而久之我们也算认识。偶尔在楼道碰到会打声招呼。隔壁班好看的女生还挺多，杨茹就是其中一个。因为长得好看，所以流言也挺多。比如有谁谁喜欢她，她跟谁谁在谈恋爱之类的。传的最严重的就是负责全校拉拉队的美术老师。文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美术老师的“花边新闻”是出了名的多。在没进文中之前就久闻大名。他主要带高二的美术，还负责全校所有艺术生的美术训练。只要是他带过的好看的女生跟他关系都挺好的，艺术生中长得好看的会被特别对待。有时候他会把学生喊到他房子单独辅导，因为不是教室集体办公室加上他又从不避嫌的缘故，流言越传越严重。甚至有人说之前有学美术的学姐因为怀了他的孩子而被勒令退学。但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杨茹也是美术生，进学校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跟美术老师关系挺好的，按理说没分科之前的时候，美术生的训练并没有那么频繁。但她会经常在他的房间出入，加上她又是这次拉拉队的领队。虽然她长得是好看，但拉拉队里长得好看还跳得好的其实也不少，比如韩粟。所以大家都开始各种猜测，流言又开始蔓延。李雷说这些都是狗屁，这些流言纯粹就是嫉妒。反正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人关心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运动会如期到来，我们班的拉拉队在韩粟的带领下表现很不错，男篮也取得了好的成绩。老景说意料之中，有莫雨泽在他就很放心。至于女蓝，基本除了小石头其他都是凑数的，因为报名的人数多了一个，所以我被列为了替补。 “女生打篮球真的没法看” “有啊，看她们打的多凶。头皮都撕下来了……”旁边围观的男生双手抱臂边看边评论。 “加油加油，三班加油！”从韩粟的声音里已经听出了绝望，即使小石头还在拼死想要赶着上半场结束前起码进一个球，但已经喊了快半小时的韩粟明显已经快放弃了。裁判吹了几次口哨了，球场上俩人还在夺球，从撕头发拖大腿到好不容易抢到球双手抱在怀里死死不肯放手，上半场就一直在这么折腾，双方都没有进一个球。到上半场结束比分还是没有变，双方都是0分。因为在撕扯中有人胳臂被抓伤，所以轮到我这个替补上了。看了半场她们的厮杀，我真的有点怕了。幸好我是短发，应该不会太惨。中场休息后我硬着头皮上了，但因为小石头在所以我安心了许多。来回折腾几个回合后拉拉队干脆也不喊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少。我瞟了几眼莫雨泽有没有在看，我肯定看起来像个傻子，希望不要被他看到。但他如果都没有看，也挺让人伤心的。我发了一秒呆就被小石头给骂醒了。 “韩梅梅，接球啊”。我看了上半场， 分卷阅读38 没有人抢到球的原因是所有人都会跟着球跑，但忽略了一个地方。球传到另一边的时候双方都没有人，简直太傻了。所以我上场之后基本就在跟防守躲猫猫，想办法甩开防守偷偷跑到没球的那边。结果还真管用。但是我真的没有把握会不会进，最后韩粟看我还在犹豫在下面喊“韩梅梅接球啊！”。我看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看，此刻的我像是在悬崖边手握了方向盘却不会开车的人一样，寄托着所有人的期望。还有最后三分钟，只有我们能进一颗球耗着对方直到比赛结束，我们就赢了。 “赶紧接球啊，傻子！” 我看大家都已经不耐烦了，示意小石头传球。小石头把球给我了，我绕开防守跑在距篮板三米开外的侧方，吸了一口气对准篮筐投了。结果，真的进了！投进去之后操场传来一阵欢呼。“哇，韩梅梅你太棒了！”韩粟举着大红花傻傻地冲我喊。我擦完汗瞄了一眼，我们还有2分钟时间。一个不注意篮球直接砸到了我脑袋上，倒下去之前我只听到一阵唏嘘就没意识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学校医务室了的床上了，旁边是韩粟和小石头。我睁开眼顿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我是被球砸的。刚准备开口，韩粟就说我们赢了比赛。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打篮球这么刺激，虽然糊里糊涂进了一颗球，但真的很有成就感。感觉自己就像在为荣誉而战。我越说越兴奋，韩粟用调侃的语气说“好了好了，知道了。你韩梅梅很棒，行了吧”。我发现沐晴不在，随口问了声。小石头说沐晴去食堂帮我买补品了。 “啊，补品？” “对啊，我的大小姐。老景说韩梅梅表现很棒，还要给你颁发班级荣誉。拿班费给你买补品，以犒劳我们的运动英雄”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我以我们一贯开玩笑的语气很享受地假装表示了谦虚。 “你们也知道，我这人一贯低调。荣誉这种东西都乃身外之物，我愿默默做一个无名英雄为班级荣誉而战……”韩粟和小石头看我得意忘形也跟着我演上了，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僵持在门口的莫雨泽和沐晴，两人对视了一下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们仨。 “班长请进，我们开玩笑呢”小石头看我跟韩粟都不讲话赶紧解围说道。 “那个，那个韩梅梅没事了吧” “没事没事，好着呢”我有一点慌。沐晴放好买的水果这些后和韩粟小石头赶紧溜出了医务室。我看她们仨走的时候朝我挤眉弄眼搞得我更紧张了。 莫雨泽估计看到了我狰狞难看的脸了，他回头朝门口一看，她们仨已经溜了。 “咳，那个，谢谢班长。” “啊，你嗓子不舒服吗？” “没没没，我没有不舒服” “要我给你倒点水吗？” “额，好吧，倒吧。” 他拿了杯子去接水，我咬着手指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什么话题，这该死的氛围。太安静了。说点什么好呢？ “喏，给你” “谢谢”不知道说什么，我赶紧喝了口水。 “啊……”。我一个不小心将水洒到了被子上。 “小心烫……”我已经喝了一大口，莫雨泽后知后觉但还是说完了这句话。今天真要命，太尴尬了。我现在看起来肯定又丑又狼狈。 莫雨泽找了毛巾擦干了被我洒在被子上的水，毛巾递给我。我擦了擦手放回了杯子。 “韩梅梅，你今天真的很棒！” “啊，可能我运气好吧。我都不会打篮球。” “但是你真的很棒，还知道怎么防守，投球也不错啊” “你在看啊？我以为操场上人都走光了呢” “在的，我一直在。”听完他说一直在，我脸刷地一下红了。我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太蠢了。 “你很喜欢打篮球吗？” “对的，打篮球是我最重要的事。当然还有学习，还有……”我才发现莫雨泽也没有那么高冷，提到篮球他眼里都在发光。我当然知道他喜欢打篮球，他还喜欢麦迪，一个我不熟但知道名字的球星。 “还有什么？” “还有，不确定……” “不确定？是指不确定是东西吗？” “不是，你。还有喜欢你！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像喜欢篮球一样喜欢那么久……”。这是我第一次亲耳听到莫雨泽说喜欢我，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真的假的，心在扑通扑通跳，就是经常会在眼光碰到他的眼光时出现的那种感觉，我为了确认这不是梦偷偷掐了我一下。是真的，莫雨泽说他喜欢我！但我嘴上不能喊出来，我尽力克制住自己要冷静。 “你说什么？”我明明听到了，还是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喜欢你，韩梅梅。每次看到你我都会心跳加速，看到你跟李雷吵架我就会很难受。我也想跟你天天吵架。”没想到他会一口气说那么多。 “那，那我们这算……算是谈恋爱吗？早，早恋吗？”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啊 分卷阅读39 。我当然喜欢你。”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他学我故意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面对他我还是会很紧张，生怕说错话。大气也不敢出，他那么优秀，那么多人都喜欢他。 他凑近我的耳朵，耳朵旁瞬时一阵暖流。我心里一直在扑通扑通跳，下意识躲了躲。他没有继续靠近。他身上是好闻的洗衣粉味道，这是我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看着我的眼睛”我抬起了头。 “你这个傻子，下次拿到球了就投。再想就被抢走了！” “哦，我知道了。” “还有，我们这算早恋。所以，你要好好学习。读大学了就不是早恋了。” “好的。” 逃课 这次运动会我们班整体表现还不错，用老景的话讲就是“意外的惊喜！”老景说除了男篮，其他的项目他都没报什么希望。这么一听，突然感觉有点小失落。虽然我们的实力真的没有没法让人寄予希望，就连我们自己都不曾报什么希望。只是站在比赛场上的时候我们知道自己要全力以赴。但好处是，不报希望就意味着不会有失望，不怕失去，没有压力。 莫雨泽跟我表白了，我没跟韩粟小石头和沐晴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提起。我跟莫雨泽的关系还是像之前那样，碰到会小心翼翼地打招呼，去教室去食堂去操场以及行走在校园里的每个地方，都会不自觉地用眼睛去寻找也没有他的身影。我不知道高中生谈恋爱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我不想是被全校用奇怪的眼光来看待的那样，两个人成双入对出现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放弃跟各自朋友在一起的所有时间，也不参加任何班级活动，就只是两个人待在一起。甚至在下晚自习后关灯待在教室。我不想要这样，我觉得每天能看到他就可以了，在我回头的时候他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当眼光触碰到的时候，心会扑通扑通的跳，我很享受这种感觉。还有，我不想放弃跟韩粟小石头还有沐晴在一起的时间。除了我们彼此知道喜欢对方之外，我们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所以，没有人会用谈论学校其他情侣那样的语气来谈论我们，因为那是一种鄙视和不屑的语气，所以我很幸庆。即使如此，班里所有人貌似都默认我们就是彼此喜欢，我们就是很般配的一对，而他们给予了我们足够的尊重，除了偶尔会在老师念到其中一个人名字的时候起哄调侃另一个名字。其他，都很好。 我们学校隔壁就是初中部，隔壁的隔壁就是小学。随着六一儿童节越来越临近，隔壁的动静越来越大。我记得我们读初中哪会儿对儿童节这个日子已经不怎么重视了，虽然我们也会准备一些节目，毕竟是和小学部一起，我们不能显得太弱但也不妨碍我们真的很弱。读初中的时候没觉得这个节日又多重要，甚至都没什么特别鲜活的记忆。但到了高中，倒是对这种活动特别热情。但我们已经是高中生了，六一儿童节跟我们不沾边。我们总是后知后觉，等到失去了才会觉得惋惜。所以我们很惊讶隔壁初中部的先见之明，可能Ta们已经意识到自己也会很快失去这样一个节日，所以他们有着足够的热情，光是从他们敲锣打鼓的声音中就能听出来。我们和初中部只有一墙之隔，而这堵墙就是我们的宿舍墙。也就是说我们坐在高低床的上铺透过窗户就能看到隔壁初中部的操场。在Ta们训练期间我们曾多次偷偷从窗户爬出去到初中部的操场，不知道其他宿舍有没有这样，反正我们是屡试不爽。但因为初中那帮熊孩子特别能起哄，有很多次在操场上故意放大了声音在喊“有人爬窗户”。无疑，只要他们多喊几声，文中的老师也会听到。我们不得已把囤在宿舍的牛板筋拿出来给了Ta们，久而久之我们打成了一片。 六一那天隔壁敲锣打鼓，音响声音也调到了最大。我们在抱怨这样的环境里也不能好好学习。其实我们是在抱怨在这样一个几乎所有人都在狂欢的节日里，我们竟然还要正常上课。因为是六一我们所在区所有中小学都要参加的唯一一个节日，一年一次，学校没有哪个节日比这个更隆重，所有家长都会来观看。每个学校都会举着自己学校的牌子走过讲台，宣读自己学校的校训。就所有学校方阵入场基本就要花上一个上午，来围观的人群会从校门外的街道两旁排到学校操场，还有所有街道两旁的小卖部会把自己的冰箱搬到外面……所以，说这是一场盛大的狂欢一点都不夸张。虽然我们早已蠢蠢欲动，但学校没有一点要放假的意思。小石头和沐晴为了跑去初中部看节目，她俩前一天晚上就跑去找老景请假，俩人一起去的，说是感冒了。意料之中老景当然没同意，说除非拿到医务室盖章的生病证明。在文中的医务室要伪造一个感冒证明比登天还难。所以，当天她俩逃了课。早上没有老景的课，其他老师问的时候我头都没敢抬，韩粟眼睛都不带眨的说她俩感冒在宿舍休息。下午老景来教室的时候才知道俩人没来，韩粟说感冒了，老景说让韩粟和莫雨泽去宿舍看看什么情况。据韩粟说到宿舍的时候床上一个人都没有，莫雨泽应该也猜到了什么情况，韩粟拜托莫雨泽不要说出去。 分卷阅读40 莫雨泽答应了，但为了防止老景或者其他老师发现，她俩必须要在课外活动之前回到宿舍。所以韩粟又逃了一节课去找她俩，课外活动学校查寝的时候她俩假装躺在了床上，大夏天的捂着厚厚的被子开着门等学生会的来查寝，小石头说那是她做过最愚蠢的事，本来没什么感冒，硬生生被悟出了一身汗，第二天就真的感冒了。不过因为小石头真的感冒了，所以对于她俩未经批准逃课的行为老景没有过多追究。也算是因祸得福逃过了一劫，小石头这么安慰自己。 恋爱的感觉 自从上次李雷问了我杨茹之后，他对我变的很客气。事实上自那以后我们几乎都没怎么讲过话，更别说吵架。记得上次莫雨泽说他不喜欢看到我跟李雷吵架。我之前没有意识，后来才明白之前那次李雷帮我扔垃圾桶莫雨泽生气的原因了，想到这里又心跳加速，原来他很早就喜欢我了。没有李雷找我麻烦，莫雨泽也不会因为李雷而吃我的醋；小石头和沐晴逃课没有受到惩罚；韩粟也开始在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一切都开始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正常。至少，直到李雷被甩之前是这样的。 运动会结束后李雷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杨茹的身上，每天会在楼道里等她经过。想着不同的法子给杨茹制造惊喜，但杨茹一直不为所动。但李雷没有放弃，每天坚持给杨茹写情书。具体写了什么不知道，但李雷的作文写得好大家都知道，老师给了很高的评价。他的作文我读过，文字里面的他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只会惹麻烦甚至让人讨厌的家伙，更像是一个孤独的悲观主义者。老师说他辞藻华丽但毫不做作，直白但却深入人心。坚持了几个星期之后，杨茹终于答应做他女朋友了。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下晚自习后跟平常一样，李雷去跟杨茹表白。杨茹在雨里撕碎了所有李雷写给她的情书，有一个作文本那么厚。甚至班里讨厌李雷的女生都有被李雷的痴情所感动，说其实李雷也不是很坏，在楼道里为李雷加油。李雷对杨茹讲了什么我们都没听到，雨下的太大了，我们只看到他俩在雨里像是吵架一样动作很大。直到最后李雷吻了杨茹，在一片起哄声中我们被保安赶出来教学楼。李雷和杨茹在一起了，进文中以来从来没看到过有人接吻，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围观的人都沸腾了，第二天李雷和杨茹的故事传遍了全校。连班主任都知道了，但他还是选择睁只眼闭只眼，象征性地传达了学校不允许谈恋爱的规定。突然间，我们觉得老景这个人只是嘴硬，其实人特别好。 临近毕业，学校外面的照相馆生意又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每到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低年级也会跟着去拍艺术照拍大头贴，好似毕业预演一样，用交换照片来加深同学间的友谊。我们都拍了，但没有跟班里男生交换。女生之间关系好的都彼此交换了一张各自的大头贴，没有给或者拿到大头贴就意味着她可能不是很喜欢你，你们的关系没到要交换照片的那一步。所以，我们每天会偷偷数一下自己拿到了多少人的大头贴，每天晚自习前都会相互对比一番。班里男生刚开始则对我们的这种行为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屑。直到杨茹托人给了李雷一张她的五寸艺术照，班里男生也按捺不住了，都想要拿到自己暗恋女孩子的照片。晚自习上课打铃了，李雷一遍一遍地念杨茹写在照片背后的话，大家在桌子底下偷摸数拿到了几个人的照片。莫雨泽让大家安静下来，我回头瞄了他一眼，他没有抬头。我感觉他好像很反感我们这样，看他认真看书的样子我心里突然变得有点羞愧，感觉自己太幼稚，而他是那么优秀。 我不知道莫雨泽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但又不敢直接去问。自从上次医务室之后，我们甚至都没有单独讲过话，我们的交集也只是在教室了，偶尔会说上几句话。我不希望他不开心不是因为我，但最近我确实在学习上有点懈怠。但我觉得我不能继续这样，毕业迟早会来，我只需要好好学习。第二天我吃完饭早早地去了教室，在楼道里碰到了莫雨泽。我有点不知所措，明显看出来他也是。上次在楼道撞到还是高一的时候，那次跟李雷吵架把书砸到了莫雨泽头上。 “嗨” “嗨，韩梅梅” “吃饭了吗？” “吃了，你吃了吗？” “我也吃了”说完我自己都觉得太蠢太尴尬了 “那个，你最近好吗？” “我挺好的” “能不能给我张你的照片？” “啊？” “你们不是最近都在交换照片吗？如果不介意的话” “哦哦，对的。我以为你不喜欢这样呢” “没有，我只是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明年就轮到我们毕业了。” 我很开心听到莫雨泽不是因为交换照片而不开心，但也意识到了时间紧张，我们得花更多的时间精力在学习上。我们到教室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进教室我们都伸手去开灯，结果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我下意识赶紧缩回，感觉到氛围变得更尴尬了。他打开灯之后换了只手扶在墙上，我才发现他真的好高，又瘦又高， 分卷阅读41 身上散发着洗衣粉的味道。 “韩梅梅，你闻什么？”他盯着我问，太尴尬了我恨不得能穿过紧贴的墙逃出去。 “你衣服挺好闻的”我假装淡定地回答。 “看着我的眼睛”他没有要放我走的意思。 “嗯？干嘛” “明天照片给我！还有，好好学习！”他摸了摸我头就回到了座位。 “哦！不过，我照片都送完了” “算了，我有”他说着从书本里拿出了一张大头贴。 “那不是我给沐晴的那张？怎么会在你那里？” “我找她要的？” “不可能，她都跟我没讲！” “不信你去问她！”我突然意识到我们竟然讲了很多话。我回到座位后回头看了一眼，他示意我好好看书。但其实整个晚自习我都没有看进去一句。头脑里面一直在想刚刚莫雨泽摸我头的画面，他离我很近，在我耳朵旁讲话的时候我一度以为他要亲我了，紧张的要死。还有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真的很好闻。我想的正走神的时候后面飞过来一纸团。我习惯性的回头刚要骂李雷，结果我发现莫雨泽正在看我，示意我打开。 “上课想什么呢认真听讲！”我回头以示意我看了纸条。自那次之后，我发现我和莫雨泽的关系跟之前有点点不一样了。我们会在上课的时候偷偷传纸条，在食堂的时候互相对望，在楼道不止一次地碰到，每次他都会习惯性地摸两下我的头。但如果我们不小心碰到对方手的时候，我会突然变得脸很烫，我同样也能感觉到他也很尴尬。我上课走神的时候他会用纸团打醒我。我觉得就这样，细水长流，就很好！ 大家交换照片的热情刚过去，班里又有了新的八卦。学校开始疯传杨茹和美术老师的事。因为有人周末在饭店里碰到了美术老师和杨茹，说他们在约会。流言越传越夸张，即使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单就一个好看的高一女生和一个花边新闻一大堆的男老师单独吃饭这一点都没办法让人不瞎猜。传到李雷耳朵的时，他还是像之前一样，说“这些流言就是胡编乱造的狗屁，就是因为她好看遭人嫉妒才会被造谣”。最后李雷跑去亲自问了杨茹是不是真的，结果杨茹给了他一耳光。不知道李雷是怎么问的，但杨茹说他们俩完了。李雷捂着半边脸继续追问： “我就想知道那些流言是不是真的？最后问一遍”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你根本就没资格质疑我！” 李雷没有继续纠缠，当着当初为他喝彩那帮人的面，他被甩了。他回到教室将杨茹的照片撕了个粉碎。 “果然就像《倚天屠龙记》里面张无忌妈妈临死前跟他说的一样‘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错！应该是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班里其他人没有表现出对李雷的同情，好像这一切就在预料之中一样。但对于美术老师和杨茹的流言，我们始终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哎，韩梅梅。你数学作业借我抄下！”又开始了，李雷自从被甩之后不仅又开始跟我讲话了。而且连作文都不怎么写了。作文是他的强项，其他科目他只要稍微听一下都可以考个好的成绩。但他直接放弃了。我跟李雷的关系，说不上好，但因为吵习惯了。所以其实内心我真的不讨厌他，甚至希望他可以好好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把自己变的好一点。现在的他，应该很讨人厌。老师也不怎么喜欢他。我回头给他递我数学作业的时候，撞见了莫雨泽的眼神，他正在朝我这边看。我没看懂他眼睛里的东西，李雷看到之后故意用手指在我额头弹了一下。我没来得急躲，我又看了一眼莫雨泽。他开始低头写作业。 下自习后我让小石头她们先回去。本来想着万一莫雨泽也走的晚的话或许能解释点什么。我发现我越来越主动了。撇弃了之前内心对自己所谓的各种要求，我只想确认莫雨泽是不是生我气了。但莫雨泽今天比平时走的都早。既然已经晚了，那索性等人走光了再回去。正好在教室静一静，最近心情很容易被莫雨泽影响到。加上这学期结束后马上就高三了，压力也比之前大了起来。感觉整个人情绪很不稳定。等人走光之后我收拾好了东西关灯走出了教室，出教学楼大门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果然高考结束后晚上的教学楼确实冷清了许多。我刚走出教学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门外的大柱子旁边，是莫雨泽。 “啊，怎么是你？” “我在等你！” “找我有什么事吗？”其实我想问的是有没有生我气，但因为他没提李雷。我就没有继续问。 “今晚为什么走这么晚？” “就想多复习一会儿，你看高三的都走了，下学期就是我们了……”还没等我说完他就吻了我，不是摸头也不是亲吻额头，而是嘴唇！我的心扑通扑通一直在跳。 “韩梅梅，我喜欢你！” “我知道。” “离李雷远点！” “我只是给他借了数学作业……”我试图去解释。 “我知道！” 分卷阅读42 不知道莫雨泽和李雷之间是否有其他过节，但其实很多时候他们看起来关系也很好。我后来才知道那晚他俩打了一架，莫雨泽认为李雷就是故意在玩弄别人感情，比如杨茹；李雷说莫雨泽是不自信，如果不是他在当中，莫雨泽就永远不会主动跟我表白。 高三来临前 六月份的校园安静又嘈杂。高三党离开之后，清晨的校园少了些背书的声音，下晚自习后的教学楼格外安静。但也因为高三的离开，一些高二的男生开始变得躁动，就好像终于自己成了校园里最老最有资历的人一样。但也有一部分开始变得焦虑，因为这意味着高考离我们越来越近。 随着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下午的课堂也变得越来越沉闷无聊，甚至让人昏昏欲睡。讲话的人也越来越少，可能这就是高三要来的前兆。以前听人说，高三之后班里你听不到吵闹的声音，因为那些被列为差生的人有着足够的自觉性，他们不会在课堂上打扰到别人，除了偶尔能听到来自后排的呼噜声。确实，教室安静的就算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响声。教室里还能听到的，就是有人在草稿纸上演算时发出沙沙的声音，碰到难解的题目时草稿纸被滑破的声音。 在一个同样闷热的下午，突然一个敲门声打破了教室的沉静。是学校对面小饭馆的老板娘，文中的学生都认识她。听说她在这街上住了几十年了，为人刻薄，她身上有着一系列可以拿来津津乐道的故事。比如，她女儿初中未毕业就跟人跑了，她经常在店里找人麻烦，他老公经常背着她给学校的女生送东西之类的。总之，她身上有着千奇百怪的故事，我们都不知道真假，她就算听到了也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所以，对于她突然跑到我们教室里来我们真的不惊讶，我们惊吓只是因为寂静突然被打破。 她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李雷在哪里？”，全班都朝李雷那边看去，被喊到名字的李雷也没表现出惊讶的表情。接着她说李雷上周在她那里喝了酒没给钱，让记在账上下周还，结果这周都快结束了还没见还钱……李雷说跟她去楼道说，不要打扰大家学习，她说现在还了钱就走。两人一个不出去，一个不当面给钱，在教室来回折腾了几次之后吵了起来。 “我跟你说出去讲，他们都在学习！”李雷冲她喊道。 “你这个学生怎么这样？我说你把钱给我我就离开，你怎么素质这么差，还文中的学生” “我说了，我们去楼道讲。我人在这儿，又跑不了！”李雷语气再次软了下来。 “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说了几遍了，你给了钱我就走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既然这么穷你就别喝，你堂堂一个文中的学生欺负我一个老太婆是什么毛病？”李雷摆了摆手后转身回到座位，接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一百块扔给了老板娘。 “赶紧滚，别打扰我学习！” “孩子，我看你就别在学校浪费你爸妈钱了，你这素质上了大学也白上。要不你还是孩子，我真想替你爸妈扇你一个耳光”老板娘显然被李雷惹怒了。 “我说大姐，您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拿着你的钱赶！紧！滚！”李雷满脸涨的通红，一字一句地将这几个字吐出嘴，好像压低声音放慢语速就能克制住自己不站起来一样。 “好，我去找你们班主任！你等着瞧。”老板娘临走前放了狠话。 “大家不要看了，赶紧回到自己座位”莫雨泽喊了一声。 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李雷就冲出来教室，接着我们听到了一声惨叫声。发现情况不对莫雨泽和几个男生赶紧冲出教室，等我们跑出去时已经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板娘。还好只是倒在了地上，胳膊擦破了一点皮，人没事。等我们回头看李雷时，他已经朝宿舍走去了。老板娘执意要去找校长，在我们的劝说下先去了医院，包扎胳膊的时候我们尽量为李雷说话。但最后还是遭到了拒绝，但说真的这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了这个屈辱。 沉静的下午突然被打破，我突然发现李雷自从和杨茹分手之后变得越来越糟糕，甚至不是之前的那种糟糕。之前他会制造麻烦和噪音让周围人变得不舒服，任何人指责也一副脸皮厚无所谓的样子。但现在他制造麻烦时就像是通过这种暴力的方式将内心的极度悲观给倒出来一样，是那种你不敢再去责备他，很敏感很脆弱的糟糕。 第二天上课他找我借数学作业时用了很冷淡的语气，是那种“我现在很糟糕，你也不要多问，你应该理所当然地把你的作业给我。你不能拒绝一个很悲伤的人”的语气。如果是以前，我会在将作业扔给他的时候不忘损一句“自己没长脑子啊，天天抄。再抄收费……”之类的。但是现在，我生怕说错话刺激到他。接着他在课堂上顶撞了生物老师。因为生物老师上课时提到一个高中生该有的道德素养，还点了李雷的名，说他的事已经传遍全校了，提到了这是李雷第二次在全文中名声大噪，最后生物老师说： “我上学那会儿也冲动易怒，青春期这样正常。但是，你们还是要克制点自己，你们是文中的学生……” 分卷阅读43 “去你妈的文中”李雷直接冲出了教室。生物老师拿着课本盯着被摔的教室门定了半分钟后慌神说道：“青春真可怕，我可能没有青春！” 接着莫雨泽上前跟生物老师交流了之后出去了。李雷出门就被送到了派出所。因为故意伤害人和公然挑战课堂纪律，校长说李雷的行为已经不适合留校察看了，可能需要去派出所接受深层次的教育。莫雨泽下午回来时说李雷可能需要在派出所待上24小时，只要他口头承认错误并承诺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就没事。校长跟他们做了叮嘱，人不会有事，只是教育让他反省一下。让我们放心。对啊，莫雨泽说“让我们放心”的时候，我们突然有被自己感动到。所以你看，其实班里面经常打打闹闹即使很讨厌他的人，在他真的遇到问题的时候还是希望他好好的。他如果知道，应该也会感激吧。说真的，即使都快高三了，跟李雷接触也不算少，但对于他是怎样一个人我真的不清楚，感觉他跟莫雨泽一样让人难懂。 最后一面 因为周五是我打扫宿舍的时间，下午我回到教室时已经快打铃了。我回到教室时的氛围跟上次杜辰走的时候很像，前面林飞和小石头说说笑笑“李雷绝对在吹牛，他还说当警察问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的时候他竟然回‘老子没错’！” “石砾你信吗？反正不信” “信不信重要吗？反正他出来了” “他在哪儿呢？”因为在座位上没看到李雷，对于李雷去哪里了我表现出了该有的积极，我大概是班里唯一一个真的不讨厌他，甚至内心觉得有点理解他的女生了， “他走了！”林飞回。 “走了是什么意思？” “梅梅你跟我出来一下”沐晴过来二话不说将我拉出了教室。 “他辍学了……” “啊，不是校长说教育一下就好了？” “对，但他没道歉。校长也拿他没辙，只能让他回来，没说让他退学。” “为什么啊？”其实当我问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为什么了。我想我真的能理解他，而且这下子我全懂了。 其实李雷一直以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要跟大家成为朋友，能被大家所关注。他是那种很聪明很叛逆但很少被肯定和尊重的学生，我读过他的作文。他内心很悲观很孤独，他在班里从来不展示自己好的一面，其实内心并不坏，但非要表现出一副很让人讨厌的样子。他认为展示自己好的一面会很脆弱，一旦他展现出了好的一面他就会不善言谈，跟人没有话题可交流。我回想了一下，我们每次讲话都是对骂或者互损，一旦用正常的语气比较严肃地去讨论一件事的时候我们都会找不词，会很不自在。他做过很多大家都难以理解的事。表面上看不完任何的尴尬，看起来游刃有余。那天杨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了他一巴掌撕碎了他写给她的情书的时候，那个被他用来伪装的面具也被撕碎了。我想不通的是，他既然已经被那么多人讨厌了，为什么单独那一次他就被击垮了呢？ “不知道，可能厌倦了”沐晴还是用自己理解的回答了我。 我们到校门口的时候，碰到了李雷。他看到我和沐晴后停下车来一只脚撑在地上，但人在自行车上没下来，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只背了一个书包，其他什么都没带。他跟沐晴打了招呼，随便寒暄了几句。我在想上次杜辰走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走的时候只身一人什么都没带。要知道我们当初进文中的时候除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及生活用品之外，我们是带着梦想来的。想到这里不免感叹一声。 “嗨，韩梅梅”我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你决定了吗马上就高考了”虽然知道没希望，我还是试图用高考来留住他。 “高考加油，再见。”他没有想要多说，用一句话让堵住了我的嘴。 “再见！”没等我说完他已经骑车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落寞。他本来可以有个好的未来的，高中的我真的坚信，即使我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如果考上大学，那我们的未来必定闪闪发光。 我们高三了 自从上高二之后，越发感觉时间过得快。想起高一，就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感觉日子过得又慢又开心。我们在一年了做了很多好玩的事，巩固了117女寝的感情。就好像我们好早就认识了一样，大部分时间彼此之间足够坦诚，说话也不用小心翼翼。唯一遗憾的是由于黄汐选了理科，高二之后我们很少见到她了。在高二这一年，其实发生了更多的事，比如某人和某人之间关系的转变等，但总觉得时间飞快，所有发生的一切只是在发生，而我们没有感受它。转眼间，我们真的就高三了。没有想象中的轰轰烈烈，不知不知觉我们就坐到了高三的教室，身边出现了新的面孔，跟刚进文中那次不一样的是，这些都是爱学习的面孔。我也隐约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那就是：在高三我可能不会再轻易进前三，这让我有点焦 分卷阅读44 虑，但我要表现的淡定。 可能是每进入一个不同的阶段，就需要仪式感这种东西来警醒的缘故。老景还是进行了一番颇有深度的宣讲，回顾了高一高二，分析了目前现状，也提出了愿景和期望，最后当然是动员大家，虽然都是老生常谈的故事和名言警句，但不得不承认，这听起来真的挺鼓舞人心的。跟高一新入学那次不一样，下面的人都听的很认真，起码没有人在下面嘀咕或者干其他的事情。不过新进来的十来个人对老景的讲话明显没多大兴趣，只是低头安静地坐着。接着老景介绍了Ta们，大概都是复读生，今年高考没考上或者分数不满意的，Ta们并不都是文中的学生，还有一些来自其他学校但分数不是很差，甚至可能是其他学校的尖子生，因为高考没考好来文中复读。总之，听完老景介绍我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排名受到很大的威胁，因为我前面是莫雨泽，还有一个是我怎么样都不会超过的万年第一名，所以对于第三名我是比较满意的，运气好点还可能会是第二名。但现在不一样了。 是的，从他们的神情就能看的出来。他们不像三班的任何一个，比我们都成熟，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老景重新排了座位，说要将应届生和复读生尽可能搭配起来，虽然复读生只有十几个，但还是可以将这些人分布到教室不同的位置。他说座位其实也就是一盘棋，你得先布局好！ 座位排好之后大家都在家想办法搞清楚自己是什么旗子，看一遍周围都有谁，紧接着分析自己为什么会被安排到这里。我坐好之后大概扫了一眼，第一名在第二排中间，最前面至少有三个是复读生，韩粟还是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她的身后是一位复读生；莫雨泽被安排在了倒数第二排，也差不多是之前他坐的位子没有变，不过给他安排了一个同桌，是唐雅，复读生中我唯一知道名字的一个。她在文中算是比较有名，人长得好看，学习成绩虽然不是顶尖但也不错，经常主持学校各类大小型节目，就比如我们运动会开幕式等的主持都会有她。此外，听说她的追求者都可以组个篮球队，当然也因为如此，学校也有她不少不好的花边传闻。甚至有些很难听，比如她跟她们班的一个男生睡觉被她妈妈逮了一个现行，那个男生被她妈妈拿鞋赶着轰出了门，之后那个男生为了报复她到处散播谣言等等。反正文中的八卦从来不会少，好看的女生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八卦，如果是那种好看还很会社交的女生，自然而然就会在文中出名。而我，被分配到了莫雨泽的前面，不是左前方也不是右前方，就是莫雨泽的正前面，我只要转过头就直接面对着他，我们之间的距离只要一张桌子。我对这个座位很不满意，是打心底里的不满意。而且我想不通为什么老景会安排我做到这里。 我跟莫雨泽的关系在上学期的时候确实有一些微微的变化，但也就运动会和李雷走之前那段时间。之后我们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样，交集很少只是偶尔张望。我对这种状态还算比较满意，我不想我们的关系继续发展，变成学校其他情侣那样，就是大家用不屑的语气来当成八卦来讲的那样。我也不想每天跟他待在一起或者像那些频繁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幽会的情侣一样，那很让人讨厌，不是我想要的。即使我真的很在乎莫雨泽，每天都想要看到他，但只要看到我就满足了。我不想我们的距离太近，那样会变得不美好。我所有的计划会被打乱，尽管我也没什么宏大详细的计划。但我清楚地知道，我要考上清大！至于莫雨泽，细水长流这样就够了。 下课之后我去办公室找了老景，他说确实他忽略我了。他说我一直以来都很自律，所以坐在哪里真的不重要，他相信我的成绩不会因为座位而受到影响。所以，他拒绝了我请求重新换座位的要求。 回到教室后的我全身不自在，我没有看莫雨泽。我不知道他什么感觉。但因为我坐在他前面，所以坐下来的时候我会尽量调整自己的坐姿，而且我不太敢大幅度地动，包括翻书的动作，我总有种他会一直盯着我看的错觉，虽然我知道肯定没有。我大可像之前一样随意舒服地坐着，甚至一只脚踩在板凳上，而不是连咳嗽都要在心底里预演几遍，生怕我稍稍动一下就影响莫雨泽对我的感觉。上课老师讲课的时候也没办法认真听，在心底里想着怎么调整自己的坐姿，以及胳膊怎么放，就好像我是某个待参展的物品，需要不断地调整以给参观者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就一堂课的时间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感觉自己被自己逼疯了。甚至在下课铃响了之后我也没怎么敢动，直到听到莫雨泽拉凳子起身走到前面之后我才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暂时放松了端了一堂课的骨架。我才发现我太在乎莫雨泽对我的看法了，面对他时我内心所有的自卑都会被激发。还有就是，感觉莫雨泽真的变冷漠了很多，就好像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我坐在他前面感觉就像是一个没有尊严的囚犯。 新班级 为了故意给莫雨泽一种“我并不在乎他，即使他忽略了我。我一样可以集中精神好好学习，甚至比以前更努力！”的错觉。我每天都会早早地坐到教室 分卷阅读45 ，然后很晚地才回去。这样，不管是他到教室的时候还是下课回去的时候，都只能看到我在低头学习，我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而变得挫败。我想要他也觉得我不可捉摸，就像他很难让人懂一样。从有意识地忽略他到慢慢地我上课不再花心思关注自己的坐姿，我开始能集中精力认真听讲。不过，我话比之前更少了。除了跟小石头她们一起，我脸上开始变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沐晴，她比之前更活泼。是啊，她明明长得很好看，是那种邻家女孩的好看，不是韩粟的那种好看，沐晴的好看完全不具侵略性和攻击性。但一直以来她都没什么存在感，她从来都不发脾气，我从她身上找不到一个缺点。比如韩粟太过强势很多时候蛮横无理；小石头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有时候还喜欢贪小便宜；我只关注我自己，自卑敏感还口是心非；而沐晴，我完全想不到她有什么缺点。现在，我甚至看到了她身上的闪光点。课间她跟她前桌说说笑笑，给人一种自信很有活力的感觉。反观我自己，只是坐在座位上也不跟人交流，整个人唯唯诺诺，像是头顶被一个无形的东西压着一样很不自在。即使我现在大多心思已经转移到了学习上，但每次听到后面莫雨泽和唐雅说说笑笑的时候，我会变得越发自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缩在角落的老鼠。 高三之后117就没夜谈了，其实在高二下班学期的时候我们已经很少夜谈了。即使有也只是随便八卦几句。我很少跟她们讲我跟莫雨泽的事。再到后来，我甚至都没有跟她们讲过我的任何事任何心理活动，虽然小石头还是每次都会跟我们讲她又喜欢上了谁，以及她讨厌谁谁谁因为太做作等等。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不公平，她们对我是如此地坦诚。但我却做不到。我不想把自己的心理活动暴露给她们，比如我为了让莫雨泽注意到我会做些什么，甚至是一些充满嫉妒和心机的行为，我觉得这些东西都太阴暗，我不想让她们觉得我是这样的人。自从被分到莫雨泽前排之后我每天都很不开心，我也没跟她们讲。我觉得她们不会理解我，即使是沐晴也不能理解我那种感受，我只能自己消化掉。 沐晴的前桌和右桌都是复读生。右桌跟小沈阳有几分神似，所以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小小沈阳。前桌个子不高，骨瘦如柴，但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谈吐也很成熟。座位分好之后他们很快就跟沐晴打成了一片。下课的时候经常有说有笑，沐晴说新来的复读生人都挺好的，总感觉给三班带来了不一样的气息，但具体是什么却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快乐和活力吧，莫雨泽话也变得多起来了。还有小石头，她后排还是古绩城，但古绩城的同桌是复读生。他们相处的都挺好的。至于我，待在教室里的时间都觉得压抑。尤其是课间的时候，后排异常欢快。唐雅很快跟后排的人都打成了一片，他们下课时有说有笑的样子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但无论后面有多热闹，我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低头学习。时间久了就能自动屏蔽掉这些声音。直到有一个晚自习，老师让我们分组讨论，我们最后三排一起。就意味着我要转身跟莫雨泽面对面，我没有纠结，如果我不转过去可能就会被老师点名，我不想在老师的命令下当着全班人的面再转过去，那会更难堪，我可能还会红着脸。我转过去的时候莫雨泽很自然地一句“嗨”然后没有下文了，在唐雅的主持下大家一起讨论。我全程没有讲一句话，快要结束的时候莫雨泽来了句“韩梅梅你怎么都不说话？说说你的观点呗”。莫雨泽以前不这样，虽然我们之前讲话也不多，但每次他跟我讲话时都会看着我的眼睛，讲话时会给人感觉有点木讷，而不是今天这样快速扫一眼就像跟其他讲话那样。“我赞同你们的观点”我只是应付了一句，莫雨泽也没有继续问，我想他也是随便问了一句。 那天之后，我变得更加自在了。我可以在课堂上集中精力听讲，也没有再继续在意自己的坐姿。甚至莫雨泽在教室的时候我学习更有热情。第一次月考的时候我考了第二名，没有一个复读生分数比我高，连莫雨泽也没考过我。这让我很兴奋，老师公布排名的时候我像是把这个月以来积攒在心中的怨气全部都通过分数发泄了出来。对于这个排名，除了上课老师念名字时下面几声嘀咕。下课之后，我很快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这个排名。甚至连小石头她们也没提。这让我有点失落，刚刚的兴奋完全没了。我只是考了一个第二名而已。 我发现我也只能表现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没有因为莫雨泽坐我后面而上课走神，也没有因为莫雨泽的态度而报复性地努力学习，没有因为考了一个好的成绩而有“复仇”的快感，只是一个排名而已。下自习大家陆续离开了教室，我继续在低头看书，直到莫雨泽也离开了教室。等到人都走光之后我终于没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难过。我不想再自己一个人消化了，我想告诉小石头她们讲这个月以来我有多煎熬。但我要怎么跟她们讲，我甚至都没有跟她们讲过莫雨泽跟我表白这件事。难道我就告诉她们“两个多月前莫雨泽亲口跟我说喜欢我，但这学期开始后他表现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句话一点力量都没有，说出来有什么用？为了不让她们 分卷阅读46 几个看出来我哭过，我出教学楼后去操场跑了几圈，直到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很痒但我没有擦，就好像擦了之后就白跑了一样。我需要一点能看得着的东西，这让我觉得踏实。 我回到宿舍跟平常一样跟她们打了招呼，她们也没发现我有什么异常。一切都像之前一样。我洗漱好之后早早地爬上了床，找出好久没用了的MP3，打开的第一首还是周传雄《关不上的窗》，他唱：“像整个季节廉价的狂欢，让我们从头来吧如梦入幻，我听见拒绝又嘲笑了黑夜” “让我们从头来吧如梦入幻” “我听见拒绝又嘲笑了黑夜” 沐晴 国庆期间断断续续下了几天雨，我一直没出门待在家里复习功课。假期结束回到学校立马就下起了暴雨，伴随着闪电和雷声。通常十月份的雨，在淅沥淅沥落下来时树上的叶子会在空中转几个圈后款款落在地上，像是跳完芭蕾舞后优雅谢幕的舞者。而这次，雨来的迅速又猛烈，短短十来分钟树上的叶子几乎全部都掉到了地上，被打烂了混在泥土里，散发出一种土腥的味道。不过，很快雨就停了，天气也放晴了，抬头看到挂在空中的彩虹，很鲜艳。大家都从宿舍跑出来看彩虹，我也觉得兴奋。但沐晴拉着我去教室复习。我的学习动力除了考上大学，还有就是被认可、被督促、被比较。月考我的排名第二没有引起莫雨泽的注意，他好像也并不关心，我没有刺激到他，所以对于沐晴的督促我很满意。我们直奔教室。 我们跑到教室的时候被惊到了，新来的复读生几乎一半以上的人都在教室复习，当然沐晴的前桌和右桌都在。后来我们发现Ta们在周末和周六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教室复习，慢慢的我们也习惯了。应届生只有我和沐晴，可能因为这种默契的缘故，渐渐地我们跟他们都熟络了起来。会在课间活动一起讨论题，沐晴在她前桌和右桌的帮助下对学习越来越有信心。到后来，沐晴对学习的热情甚至高到让我开始有点嫉妒。我和沐晴每天一起去学习，一起去食堂，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小石头和韩粟还是没有一点紧迫感，我委婉跟她们讲过，说我们时间不多了。小石头虽然嘴里在应付我但她真的没听进去，但韩粟用轻佻的语气反驳了我。她说“没事，就算考不上大学，像我们这样长得好看的很好找工作的。”她戳了戳沐晴“你说对不对，要是考不上我们就去当礼仪小姐。”沐晴没有讲话。我也没有反驳。但我心里不明白韩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是故意刺激我想要说“你只是个书呆子，以后出了社会还是得看脸”这个意思吗？我不确定，但我感觉到韩粟语气里的敌意。我不想多管闲事了，甚至希望有一天她会因为没有考大学而吃了亏后回想到这句话而感到愧疚。对，我当时就这么想的。我突然发现我报复性很强，我只想要对方态度软下了，这样我也可以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但如果对方忽视我挑衅我我就会立马变得很有报复心。这些报复都会通过时间去实现，而我要做的就是努去证明我是对的。 沐晴可能也认同韩粟所说的，但她还是会跟我一起去教室学习。直到有人当着她的面频繁地夸她好看，她开始有所懈怠。可能是因为熟了的缘故，她瘦瘦的那位前桌和右桌小小沈阳会经常在跟她讲题时插几句“你真的很好看”之类的话，沐晴对这些恭维很是享受，虽然她通常会回句“哎呀，干嘛？赶紧讲题”。但从她跟我分享这些的语气中，能听出来她是有多开心。比如我们在去厕所或者去食堂的路上碰到他们，他们会用很暧昧但又纯情的语句跟沐晴打招呼，我不知道他们这些都是哪里学来的或者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比如前桌给沐晴讲题时会喊她“傻瓜”，然后在她额头上请求弹一下“你怎么这么笨！”。 就像韩粟讲的一样，自从班里来了复读生之后沐晴开始“桃花泛滥”。除了她的前右桌，还有一位很关注沐晴的男生，他也是复读生，有点腼腆。因为他的脸很白，我们都喊他小白。小白会经常在沐晴遇到困难的时候提供帮助，不管是学习还是其他方面。但他从来不会用她的前右桌一样的方式跟沐晴讲话，当然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沐晴之类的。尽管如此，我们都还是能看的出来他就是喜欢沐晴。他学习也很认真，考试成绩也可以。所以会经常打印一些自己做的题给沐晴，然后帮沐晴修改讲解。每天下自习后我会在教室复习，顺便等他给沐晴讲题。完了之后我们会一起离开教室。回宿舍的路上我试探性问过沐晴，沐晴说自己也不确定，何况他也从来没讲过说喜欢她，虽然有时候会多想，但高考越来越近，好好复习才是最重要的。听沐晴这么说我很开心。 换座位 因为沐晴和班里复读生的缘故，我心态上也渐渐步入正轨。每天只有学习，即使莫雨泽也不会影响到我。有一天老景喊我去办公室，说帮我换座位，我表示了感谢但说委婉拒绝了，开学这么久了，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被老景特殊照顾了。但老景说李倩倩辍学了，我可以坐到她之前的位子上。对于这个消息我并不惊 分卷阅读47 讶，但还是有点惋惜，我没有多问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教室的时候我注意到李倩倩的座位已经空了，大家都在低头学习。我估计除了她的同桌古绩成，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感到意外。其实在没来之前大家多少都有听过她跟美术老师的谣言，所以大家都知道她。高考意料之中没考好，来我们班复读。来了快两个月之后的一个晚自习，她突然消失了，室友和班主任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当时老景发动了全班去找她，后来在学校外面的医院找到了她。但她人没事，跟她一起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胳膊被打骨折了。班主任叫我们散了，至于后续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传的最多的一个版本就是：那个被打的中年男子是李倩倩的姑父，是一位司机。至于为什么会被打，是因为他在给学校食堂送菜时听到了关于李倩倩和美术老师的谣言，而且不止一次，直到有一天下午他来学校时在校门口碰到了李倩倩和美术老师，他二话没说直接给了美术老师一个拳头，随后两人在校门口打了起来，李倩倩没办法赶紧跑去找了保安，回来时她姑父已经倒在了地上。我们不确定消息的真假，但后来李倩倩辍学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这些。至于美术老师，他陷入了一场官司，这让我们很是兴奋。虽然原因是打人而不是关于他在学校的作风。 我下课之后搬到了李倩倩的位子上，确实没人注意到，应该说莫雨泽没有注意到。这样也好，我可以安心学习。 新座位的前排是小石头和林飞，学习成绩在班里排在倒数。同桌是古绩成，排名在中间，但因为是艺术生所以这个排名还算不错。后排是新来的复读生，学习成绩不错也很努力。因为靠前的缘故，所以我对这个座位还算满意。我相信我有这个自制力，只要不坐在莫雨泽附近，其他人不管学习成绩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我。但后来我很快发现我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尽管教室里已经挂上了高考倒计时的提示牌，但小石头还是没有一点紧迫感。她喜欢上了班里来的复读生，他叫郑军，坐在最后一排，小石头每天上课会在白纸上写上“郑军加油”“郑军 520”之类的话在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举起来给郑军看，当然，不止郑军能看到，后排所有人都能看到，郑军从来都是选择忽视，对小石头行为从没做过回应。古绩成吐槽小石头说和自己谈恋爱时从没看小石头这么殷勤过，小石头通常会朝古绩成翻个白眼，继续她计划。有几次因为太过明显被老师点了名，我忍不住跟小石头讲了我的想法。大致意思是离高考越来越近，目前阶段最重要的还是高考，小石头的这种行为只会影响郑军。可能因为我已经放弃了小石头，所以我在跟她讲她的行为会影响郑军时她生气了。因为这个事我们冷战了一段时间，我尽量不让这些事影响到我，但小石头坐在我前面，她没有听我劝阻，甚至比以前更疯狂。古绩成看出了我跟小石头的矛盾，因为小石头就坐在前面，他传纸条给我说“每个人都有Ta的去处，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知道他的意思，即使我们还不够成熟，但高三意味着什么我们应该都很清楚。尽管我不知道小石头是真的不担心还是她在逃避，她已经放弃了。我从来没有问过也不知道她真实的想法。不管她们几个怎么样，我都会比之前更努力。尽管我知道她们不会很努力，但如果我任由她们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有愧疚感。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早熟，所有人都知道我很多时候看起来就像个白痴，韩粟才是什么都懂的那个。但我总觉得在关于未来这个问题上，我比她们都成熟。至少我明白高考对我们的意义，绝对不只是一个大学文凭这么简单。 是的，每个人都有Ta的去处。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不要受到小石头的影响。古绩成也会花上一些时间帮助我，我以前对他的印象不怎么样。我以为他是那种只会佯装耍酷，欺负低年级，抽烟喝酒不爱学习的艺术生而已，除了看起来强大的气场并没什么特别。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并不是这样。除了化解我跟小石头之间的矛盾，他会经常请教我数学题，作为回报他经常会在上课的时候随手画一些画给我。渐渐地我忽视了小石头，把关注小石头的时间花在了学习上，因为古绩成几乎每天会在草稿本上画一些奇奇怪怪的简笔画递给我，所以即使学习久了也不会觉得枯燥。对于目前的座位，我挺满意。一切又开始回到正轨，至少在我可接受的范围内运行。比如，沐晴虽然偶尔懈怠但也一直在努力学习；小石头和韩粟即使不学习也没捣乱；莫雨泽对我的态度还是没有变；班里没有辍学的人。所有的事都没有变好，但也没有变坏。 她很可爱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第二次月考很快也结束了。但这次的排名是一次大洗牌，班里的复读生几乎全都冲了上来，前十名中复读生就占了三分之二，老景提醒应届生要有危机感，说这是好事，他希望看到的是你追我赶的学习氛围。不过我的排名变动不大，上次第二这次第三。第二名不是莫雨泽而是一名复读生，所以这次月考并没有刺激到我，因为莫雨泽排名在我后面，反而让我有点飘飘然。 分卷阅读48 尽管还是秋季，但这时候的北方已经开始变得凉嗖嗖，尤其早晚更是冷的彻骨。每天的早操对于高三的我们来说是最头疼的事了。老景说早上在操场上跑两圈后学习事半功倍，效果比多学几小时还管用。尽管老景苦口婆心，但还是有好多人会偷偷待在教室。因为怕被抓到，大家都是在下课打铃后赶紧跑到厕所，大家排好队伍之后偷偷溜回教室继续学习，也有人趴在桌子上睡觉。待在教室人少的时候老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因为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不去跑操。甚至包括莫雨泽—高三（3）班的班长。老景一怒之下带人去教室找人，我们班下来的人太少没有去操场上排队，索性靠在了女生宿舍前晒太阳闲聊。先是沐晴的前桌和右桌和沐晴打闹开玩笑，后来话题就扯到了莫雨泽身上。 “老景上去就完蛋了” “要不是班长没来估计老景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你们说班长为什么没来？” “跟唐雅待一起呢” “他俩是认真的吗？” “废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上次唐雅生日莫雨泽给她送了一款手表，你们说一般人生日谁会送手表……” “而且还是情侣手表” “你怎么知道是情侣手表”小石头追问李彦。 “唐雅生日那天晚上我们出去喝酒了，不信你问古绩成”小石头没有继续追问，随后瞥了一眼我。我和小石头对视了一眼，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尽管我内心已经完全混乱了，原来莫雨泽和唐雅早就在一起了，而且唐雅很受班里男生的欢迎，她的生日还邀请了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莫雨泽和唐雅在谈恋爱，包括小石头沐晴和韩粟，全班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头脑里一下子闪出了太多东西来不及让我梳理，我头有点晕，但看起来依然很淡定。 “韩梅梅你不会还不知道吧？”李彦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我没有作答，只是嗯了一声。 “他们很早就开始了，我以为你知道。” “韩梅梅你真的像个白痴，你是全班最后一个知道的”沐晴的前桌带着惋惜夹杂着开玩笑的语气对我说道。 尽管他们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一下子说了很多我预料之外的事，但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沐晴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做回应。但我并没有生她们的气，因为就连我都不清楚之前和莫雨泽算什么关系，尽管全班甚至全校都默认我们是彼此喜欢。但自始至终，当事人对这种默认的关系没有亲口公布或者承认过。那时候我突然懂了了仪式感这种东西的意义。我假装用惊讶但一点都不遗憾的语气回了句“真的吗？之前有听过，我还以为是大家起哄开玩笑”，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其实早就应该预料到了。倒是其他人对我的反应有点惊讶，好像我在告诉他们“我跟莫雨泽没有一点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至于现在他跟谁怎么样，对我来说也就是一个小八卦”。小石头用质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当她们三个一声不吭地盯着我看我却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时，场面一度变得异常尴尬。沐晴前桌为了缓解氛围赶紧补了句“没事，现在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一直以来我都不怀疑我压制自己情绪的能力，这次也一样。所有人都以为我被莫雨泽单方面甩了，而我给他们留下了我们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的印象。但其实当我从李彦口中得知莫雨泽和唐雅在一起的那一瞬间，我心里面真的极其混乱，我没办法思考。虽然对于这个消息其实一点都不遗憾，因为我喜欢那种“细水长流”的状态。说起来有点矫情，我特别喜欢“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诗，如若我和莫雨泽的关系不是这样那我也不会继续喜欢他，或者我会想办法克制自己不要继续喜欢他。所以如果他跟别人的关系不是这样，我会难过但我不会嫉妒，我觉得他是在“毁掉”自己。是的，我用了“毁掉”这个词，因为对于我来说，把最宝贵的时间全部花在一个人身上，这就是毁灭！ 人有时候很矛盾。比如我一方面因为莫雨泽和唐雅在一起而在学习上更加有动力；一方面我又期待着莫雨泽亲口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或者至少给我一个解释。所以，当我解出一道莫雨泽也不会的难题时我会有“报复”的快感，我想用成绩来让他意识“和唐雅在一起是错的”；但我又期望老景或者随便哪个代课老师上课时谈一下早恋的弊端，好让莫雨泽意识到好好学习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我想要比他考的好，但也不希望他成绩越来越差。但后来我发现让我更受伤的是，即使所有坐在后排的人都知道他和唐雅会在上课时在老师眼皮底下手牵着手听课，也可能会考一个还不错的成绩。所以很多老师也不会过多地去干涉，除非真的很过分。有一次在老王的课上，他和唐雅在底下打闹发出的嬉笑声引来了全班的注意，当老王走在他们桌子旁边时他们还是牢牢地手牵着手，仿佛在跟老王和全班宣誓“谁也分不开我们”！老王先是咳嗽了两声，随后说了句“你们也快毕业了，其他我管不到，但我希望你们尽量不要影响到我的课堂”，老王跟他们讲话时我看到桌子底下他们紧 分卷阅读49 握着的双手，我心里特别希望老王会说一些很难听的话。但他只说了句“你们好自为之！”，随后就回到了讲台。老王转身的时候他俩相视一笑，仿佛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我被自己邪恶的想法吓到了，我怎么会这样，我明明不在乎莫雨泽的，我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考上清大，那么我现在在干嘛？古绩成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他看了我一眼，又朝莫雨泽那边瞥了一眼。满眼的不屑与鄙视。 莫雨泽和唐雅没有因为老王的劝告而收敛自己的行为。早操俩人依旧会缺席，课堂上还是手牵着手，班级少有的集体活动也看不见他俩。莫雨泽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莫雨泽了，他开始从以前老是眼中那个好学生变成了一个无视课堂纪律无视学校纪律的挑衅者，作为班长，他非但没有担起班长该担的责任，他甚至在带头破坏班级规则。如果这是别人，我可能会宽容很多。但他是莫雨泽，我发现我真一点都不了解他。对于他的行为，我真的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恶意。古绩成上课给我传纸条，意思是让我死心。他说我和莫雨泽真的不合适，两个闷骚的人待在一起会闷死的。 周五的时候古绩成给了我一本笔记本，是莫雨泽托他给我的。我没有跟韩粟小石头她们讲，也推掉了和沐晴一起复习的计划直接回家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就好像这个笔记本里面有着所有的可能。我有点兴奋但更多的是紧张，我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但我确信这里有一个交代，让一切从这个笔记本结束吧。 让我感动的是，从第一页开始到最后一页都是莫雨泽关于我的日记，写完了厚厚的一本。从高一开学那天他在楼道遇到我开始到高三他喜欢上唐雅为止，每一天每一个关于我的细节都清清楚楚。关于他是怎么喜欢上唐雅的，他只是简单地一笔带过，或许是出于对我的尊重。他喜欢上唐雅之后他会有一个新的日记本，里面对我也是一笔带过，甚至都不会出现我。我心跳着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像看一本小说一样不敢直接翻看大结局。但即使我按顺序翻看，结果还是不会改变。他写“我的新同桌，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是的，他没有说他喜欢上了她，只是说了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很特别。然后，关于我的日记就停止了。日记本的最后，他说“好好学习，一起考上清大”。在那本他带了两年多的日记本里，即使他已经足够委婉但还是表达的足够清楚了“我喜欢上了别人，但不希望影响到你学习！” 尽管我还是不理解莫雨泽和唐雅在一起之后的行为，还是不了解莫雨泽。但因为这本用了两年时间写满的笔记本足够坦诚，所以我接受了现实且试图理解他们俩。关于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喜欢上另外一个人，这个问题一直让人很困惑。当两个人中间突然出现另外一个人，被挤掉的那个总会成为被同情的对象。就像大家在私下总是站在我这边一样。即使他们对我展现出了最大的善意，不可否认的是莫雨泽和唐雅看起来就是天生的一对。当我在厕所里听到“韩梅梅的腿虽然细，但真的一点都不好看，唐雅比她好看多了，而且很自信”时，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只有唐雅才配得上莫雨泽。我烧掉了莫雨泽给的笔记本。 柏拉图式的关系 在快要期末考试的时候，我意外收到了李雷的来信。高中的我们热衷于聊QQ，这是一种走在时代前端的象征，至少在我们小镇是这样的。班里经常玩QQ的基本都是最后几名，他们剪着时尚的发型，穿着前卫的破洞牛仔裤，他们还有很多来自全国不同地方的网友。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对信件有着一种特殊的迷恋。所以当有人在门口喊我名字说有我的信件时，全班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虽然我完全想不到有谁会给我写信，但我还是很激动。拿到信的时候我挺惊讶，是李雷的。他去当兵了，在离我们这个小镇很远很远的地方。字数不多，不到两页的内容。大致简单描述了自己的日常，说很怀念在文中的生活，让我好好高考。信的结尾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简单回了一封信，大致意思是我不值得他等待，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不管是莫雨泽还是李雷，我用看起来极其冷静的方式做了回应。对于压制自己内心所有疯狂或者危险想法的能力，我越发坚信。所以，在班里有新的闲话和八卦时，不管是不是跟我有关，我都以一副很敷衍的态度来做回应。比如我收到了李雷的信件后很快就听到有人说我和李雷在谈恋爱，说我还没放下莫雨泽，跟李雷在一起完全是为了报复莫雨泽等等之类的。而这些我都是从古绩成对我的调侃里面听到的，我没有解释也懒得解释。于是我给他的纸条只回了句“无聊！”，他也没有继续挖苦我。 我没办法同时把心思花在几件事上，所以每次出现一些即使很小的事都会让我分心，尽管看起来我毫无在乎。但所有这些复杂繁琐的小事混杂在一起在我的心里翻滚，让我静不下心来。我想把我周围的人和事都捋顺了让其以正常的状态运行，或者说不要总是乱糟糟。但我发现每当一件事被解决后又接着有新的事出现，一件接着一件。比如三班又有人辍学，美术老师又 分卷阅读50 有了新的八卦，班里谁又跟谁在一起了等等。因为我的冷漠，班级里关于我和莫雨泽还有李雷的闲话很快就没了。林飞跟我抱怨说我是一个特别没趣的人，他在下课的时候会转过来故意跟我提莫雨泽，变换着不同的方法在试探我。对于他的调侃我一般都不搭理他自己觉得没趣就会转过去。有一天我们几个闲聊，可能他觉得我心情好就问我“韩梅梅你这个人就是闷骚，装高冷。我真就想不通你了，你说你莫雨泽都看不上，你想什么呢？你不是觉得没人配得上你？”古绩成在用手托着下巴半倾着身子像看戏一样看着我跟林飞。见我没有回，林飞越说越得意： “我跟你讲，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以为你错过了莫雨泽你就可以遇到更好的？结果，你没遇到更好的，而且莫雨泽也成了别人的”。 当然他是用开玩笑的语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讲，但听的出来，他的意思是我因为我对莫雨泽太冷漠所以他才喜欢上了唐雅。他在描述时多次用了“属于”这类的词，就好像这段关系就像是一个具象的物品，我们在不断地权衡。这一点都不珍贵。我没办法去反驳他，也清楚我根本没办法跟他有共鸣。但如果所有人都是这样看这段关系，或者莫雨泽和唐雅的关系也是这样。我宁愿不要，我也不羡慕。我也可能只是喜欢那种被人喜欢，尤其有一些欣赏在里面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肯定与认同。即使对方是女生，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至于距离，视线范围内我就可以满足。即使韩粟小石头和沐晴，我们的关系都不是这样的。我们一起吃喝玩乐闹，甚至无话不说。但我很少跟她们有更深层次的交流，因为我信不过她们，她们也不会理解我。想到这里，我重新审视了我对莫雨泽的感情，有荷尔蒙，但我更喜欢他的神秘感和别人身上没有的气质，因为我即使不了解他，但隐约觉得我跟他身上有些相似的东西，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所以，当他和唐雅在一起之后，我看到了更具象的他，那种感觉消失了。当然，在我心里，他还是很别人不一样。但他身上那种神秘感消失了，吸引我的东西也逐渐模糊了。 面对死亡 期末考试又是一次大洗牌。前十名中复读生占比下降，有几个应届生冲了上来。其中李彦进步最大，从班级三十多名冲到第七名。高三的月考其实一定程度上说明不了什么，除了前几名和最后几名相对来说稳定之外，其他尤其是排名在中上等的每次变动都很大，老景说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大家都在努力学。但因为这次月考中李彦排名变动很大，所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即使是我们班的副班长，但高三之前在班级没什么存在感。直到高三我们班转来了复读生，其中有一位叫程菲菲的女生，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比其他人成熟，剪着干净利落的短发，个子不高但看起来很有气场。从她来的第一天李彦就开始天天围绕着她转。为了让程菲菲对他态度有所改善，他每天坚持给程菲菲带早餐，坚持了三个月程菲菲还是没有接受他的早餐，所以班里大多数人基本都吃过他免费的早餐。在程菲菲生日那天，他和几个经常吃他早餐的男生逃晚自习在外面小买卖部买了很多蜡烛和气球，学着电视剧里表白的情形，将蜡烛在操场上摆出了一个爱心形状，气球挂满了篮球架。这是我们在文中见过最大胆的表白方式，当程菲菲被拉到操场的时，她表现出的不是惊喜当然也不惊讶，她看了一眼李彦没讲话就离开了。当然，李彦的行为第二天就受到了通报批评。在我们都以为李彦已经放弃了的时候，结果得知程菲菲答应李彦做他女朋友了。程菲菲是美术生，文化课成绩也不错，但李彦一直以来成绩都一般。所以他俩在一起之后，李彦开始比之前学习认真。相比莫雨泽和唐雅，李彦和程菲菲的关系更能得到大家的肯定，至少对于高三的我们来说，确实是这样的。我们期望的是一段可以相互进步的正向关系。 很多时候事情确实不会向大家期望的方向发展，程菲菲的成绩一落千丈。她前三次的月考成绩一直很稳定，但这次直接后退了二十多名。因为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呈现在大家的面前，所以大家多多少少都抱有一些期望在里面。两个相互支撑的人为达成一个目标共同努力时，我们期望他们的结果也是同频的。 但事与愿违的事情多了去了，可能如果我们的生活里没有发生过更糟糕的事时，我们会把一场失败的期末考也归为灾难。直到后来发生真的毁灭性的事时，我们才发现之前生活里的不如意只是一些普通的日常，这些鸡毛琐事的存在是在提醒我们生活多么美好。而我们总是后知后觉。 寒假的时候沐晴家发生了一起事故。沐晴的爸爸喝醉酒后用刀捅了她爷爷，没来得及抢救就因为失血过多去世了。我无法想象沐晴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一个寒假都没敢打电话给她。所有的细节包括大家对于这起事故的原因都来自小镇上人们的猜测。我清清楚楚记得那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五，距新年还有五天的时间。那天是我一个表哥的婚礼，那天下午我还在婚礼现场见到了沐晴的爷爷，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好。我上前跟他打了招呼，随便聊了几句之后 分卷阅读51 就走开了。在晚上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个噩耗般的消息时一度以为是开玩笑，但没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这是长这么大以来经历离最近的一次“杀人事件”。以前这种事只会在电视上看到，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这样一个小镇，会发生在自己好朋友的家里。一时间，我们镇成了方圆十里讨论的对象。但当悲剧发生在自己身边时，我们没办法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去讨论。我一直以为那些杀人凶手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或者至少看起来会让人不敢接近。但沐晴的爸爸是一个非常和蔼的人。至于他和沐晴爷爷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矛盾，我们都不是很清楚，但即使是喝醉了也不可能会对自己的亲身父亲下手。如果不是有人看到沐晴爸爸拿着刀跪着躺血泊里的沐晴爷爷面前时，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用镇里老人家的话讲就是这个地方几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们甚至连街道里跑的老鼠都不会轻易伤害。 镇上关于这次事件原因最多的猜测是关于沐晴爸爸和她大伯之间的矛盾。沐晴爷爷奶奶偏袒沐晴大伯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沐晴妈妈和她奶奶之间极度不平衡的婆媳关系。但没有人会想到这种几乎每家都存在的矛盾会让一个平时很和善的人走极端。 我们开学那天，我见到了沐晴，她脸色苍白，整个人在短短的二十天内瘦了一大圈。班里大多数都听闻了发生在寒假的这次事件，并且也有部分人知道就是发生在沐晴家。但韩粟不知道，我跟她也没提过。所以到学校那天我们一起吃饭时，韩粟突然问我们说她在寒假的时候听闻了这样一起事件，说在我们镇问我们知不知道。我嘴里含着还没喂进嘴巴的面条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扫了沐晴一眼，她没抬头继续在吃饭。我正准备拉韩粟去到一边去，结果沐晴回了句“是我家，我爸爸杀了我爷爷。”，说完她就离开了食堂。韩粟对着桌子上还没吃完的饭僵持了半天。 潜规则 随后的一周时间里沐晴都没怎么讲过话。直到有天晚上她去外面的小卖部给家里打了电话，回了之后大哭了一场。那天晚上她给我们讲了她家里的矛盾，包括她记事以来她奶奶对她妈妈的辱骂，以及她爷爷奶奶一直以来对她大伯家的偏袒。即使他爸爸和他爷爷之间有很多很多矛盾，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没完没了的争吵。但她从没想过这种矛盾会带来这种毁灭性的后果。 有一天我们在上晚自习的时候，老景接了一通电话后将她喊了出去，直到下晚自习她还没回来。韩粟打听到消息说是公安局来的电话，将沐晴带去问话。第二天沐晴回来说公安局接到举报，要对这次事件进行调查。杀人犯法是我们从小就懂的道理，但当这样一起事件发生在自己身边时，我们得承认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沐晴爷爷被下葬后，镇上的人顶多只是在茶余饭后八卦几句，但大多数时间大家还是假装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样。沐晴骂了句“是谁他妈这么爱多管闲事。”，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沐晴讲脏话。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沐晴去了几趟公安局，沐晴爸爸没有试图为自己辩解，最后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决有期徒刑20年。沐晴跟我们讲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离高考越来越近，我们的复习也越来越紧张。沐晴也开始更加频繁地去美术室训练。月考结束后沐晴让我帮忙写封鼓励信，说探监的时候带给叔叔以让他放心。我在写作文时确实会故意用大人的语气，引经据典，尽可能假装很成熟地去谈论一些社会时事。但当沐晴对我提出这个请求时，我有点手无举措。以我目前的经历来说，对一个经历过人生起伏的大人写一封鼓励信，我没有这个底气，不管是文笔还是各个方面都会将我的稚嫩放大，我没办法像写作文时那样用夸张以及足够有说服力的名言警句去堆砌一片看起来完美却空洞的文章。但沐晴说只要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告诉他，让他知道他的女儿很懂事，让他不要担心家里，这就够了。因为即使我不写这些，她爸爸看到女儿的同学来信时也会感到欣慰。 我在信里提到了沐晴在学校表现很好，她学习很努力，跟大家也都相处很好让他放心。整篇信都是类似的套话。沐晴说她把信交给叔叔时他很高兴。沐晴回到学校后去了省城参加靠前培训，是美术老师组织带他们去的。同行的还有古绩成和程菲菲。出发之前沐晴的前右桌还有小白也来送别，小白给沐晴买了很多零食说路上吃，沐晴挖苦说也就一小时的车程。之后的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在复习，期间沐晴跟我通过一次话，她说她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但没有说是谁，我猜测可能是小白。他一直很照顾沐晴，帮助她学习，在她遇到困难时会第一时间出现。挂电话时我告诉她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只要不耽搁高考。 等沐晴回学校时已经是快四月份了，天气逐渐开始变得暖和起来了。她变白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好看了。她说期间美术老师对她帮助很大，我随口应付了一句。关于美术老师一直像是一个谜团，他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我很好奇但没有问沐晴，我怕会伤害到她。有一天中午我们在去教室的路上碰到了他，他喊沐晴去他房间。我 分卷阅读52 在报刊栏下面等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她才出来，我忍不住问了美术老师喊她去干吗，她说没什么。 “没什么你在里面待了二十多分钟？”我继续追问。 “我的成绩出来了” “多少分？” “他说差几分，但考虑到我家里的情况，他说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 “不知道”沐晴支支吾吾回到。 “先不管了，好好复习文化课，还来得急。”其实我也不知道来不来得急。 “梅梅我跟你讲个事你不要说出去，包括韩粟和小石头”她情绪有点激动，双手紧握着我胳膊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发生什么了？” “他说只要我答应跟他睡一觉……” “你怎么回的？” “我我说我想想……”听她说完我肚子里的气一下子冲到了喉咙，但最后我憋着没有发作，我甩开她的手就离开了。 “梅梅，你听我说啊 不是那样的，我想问你我该怎么办”她在后面追了上来。 我听到她的哭哭啼啼的声音我更生气了：“你是不是有病？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我没有等她一路小跑到了教室。 晚上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个字条。她拒绝了美术老师，她说高二之前她都没好好学习，直到家里发生了事她才明白自己身上承担着什么样的责任。她爷爷去世后她奶奶对她妈妈的态度更差了。说她妈妈是家里的克星，是扫把星，什么难听的话都骂的出来。沐晴说她恨自己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也恨她奶奶，但怎么样都是她奶奶，她不能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她是家里老大，她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她妈妈一个人没办法。所以她是一时脑子不清楚让我原谅她。 矛盾 为了相互督促，我跟沐晴的基本形影不离。除了中午我们轮流打饭以节省时间外，其他时间我们基本都会待在一起。五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变得有点热，沐晴换上了一件很好看的裙子，她只说是别人送的，但没有说名字。我突然想起来她上次跟我讲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上厕所的时候我随口问了句是不是小白。她说是李彦。 我发现我跟沐晴走近之后我控制情绪的能力越来越差了，之前就是对莫雨泽，我都很会压制自己的情绪。像上次一样我，我没忍住直接骂了句 “你到底怎么了？进了趟省城回来后你头脑越来越不清楚了？”我才意识到她去培训那段时间她就喜欢上了李彦，到底是我疏忽她了还是低估她了。 “他和程菲菲是男女朋友你知道吗？” “知道，最近分手了” “最近是什么时候？” “我回来之后”她很淡定。但那时候我已经气到不知道说什么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喜欢上一个人是自己没办法控制的，当初莫雨泽喜欢上唐雅时我是那么地理智。怎么今天发生在沐晴身上我就开始这么愤怒，我是嫉妒？我是为她好还是为什么？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在气什么。不久前我还信誓旦旦地跟她说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支持。我感觉这一切都太讽刺。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成我同桌之后我们相互就有了感觉，上周才确定男女朋友关系” “也就是说这学期开学后你们彼此就有了感觉？” “是的” “但那时候李彦和程菲菲还没分手” “是的” “他在程菲菲身上花了多长时间，追程菲菲用了多久你知道吧？” “知道” “程菲菲因为他，成绩倒退了二十多名你知道吧？” “知道” “所以？你清楚你在干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想扇她一个耳光，但我又有什么资格呢，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 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之前那样，程菲菲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小白还不知道沐晴的事。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我不能让任何人和事影响到我。为了节省时间，我和沐晴还是会轮流去食堂打饭。但其他时间我们都是各复习各的。 有一天古绩成凑到我耳朵旁边问我知不知道沐晴的事。我故意问他什么事，他说他们在省城培训期间李彦来找过她。我很惊讶，沐晴从没跟我讲过李彦还去省城找过她。古绩成继续问我知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我让他不要绕圈子。他说他俩在房间待了一晚上，不过发生什么没他不清楚。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积在体内的怒火立马开始在的我身体里翻滚，如同随时就会喷发的火山一样。我听到古绩成还在一旁唧唧呜呜说个不听，但好像离我耳朵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我一个上午都没有心思复习，脑子全是沐晴，她和她的事就像一团混乱纠缠在一起的乱麻，她的爸爸她的爷爷她的奶奶还有她那一大家子人，以及美术老师跟她讲的话李彦跟她在一起的情形，以前的现在的交叉在一起在我的脑袋里像放电影闪现，我没办法让这些冒出来 分卷阅读53 乱七八糟的东西停下来。 中午我去打了饭，我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在等她下来，我想我可能会恨恨地羞辱她一番。结果过了很久她还没来。我又拿着热水壶去水房接了一壶热水，回到宿舍她还是没来。我觉当时如果我手里有个东西我会集中全身的力气捏碎扔进垃圾桶。直到过了半小时她还没下来，我终于忍不住跑去教室找她。我推开门进去时教室里只要她和李彦，他们在接吻。我控制自己不要讲话，我怕我一旦开始讲话我的怒火就像打开闸门的瀑布一样没办法控制，这会是一场灾难。 自此之后我跟沐晴再也没有讲过话，我开始让自己平静下来，集中精力复习。但有时候我们不小心眼神触碰到时她会主动友好地跟我打声招呼，而我会故意用充满敌意的方式告诉她她应该为自己感到羞耻。我的情绪波动从没这么大过，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离高考越来越近导致的焦虑。 和沐晴不讲话后，我跟韩粟和小石头又开始频繁地厮混在一起。就好像是一种报复，韩粟和小石头不知道沐晴的事。但她们明显感觉到了我跟沐晴的矛盾。沐晴在的时候，我会在宿舍里古跟韩粟小石头大声讲话，就像我们还在高一的那时候一样。课外活动的时候韩粟也会跑到我这里来溜达一下，她可能没发现我是因为沐晴的缘故才会在课间和她们开玩笑打闹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埋头学习。总之，我跟沐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我们不讲话而彻底结束。 新的八卦 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沐晴的这种敌意会慢慢淡化。当然，我们的关系也会随之淡化。所以，课间时跟小石头韩粟待在一起时也渐渐不再会掺杂其他东西，不是为了故意气沐晴。高考越来越近，我反而在学习上开始懈怠。韩粟说让我适当放松，老景找我谈话时也说说神经太紧绷了。同时他给了我一个保送名额，清大给文中的保送名额总共有三个。所以我很感激老景会给我一个，他说我其实一直挺聪明，但在高三后真正开始认真学习。他担心我的分数没有扎实的基础，他说我是一个很不稳定的人。我没理解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的隐忍能力和情绪控制能力其实还挺好的，沐晴是个例外。我一直相信是这样。我之所以没能很好地控制情绪是因为我对沐晴有期望，她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我不希望她在人生第一个关键阶段误入歧途。 我回到教室时韩粟在林飞的位子上和小石头在聊天，我回到到座位上后她立马回过头，看了一眼古绩成后故意提高了声音笑嘻嘻地说“某些人又喜欢上了谁……”。我知道她是在说沐晴，但她故意说给古绩成听，让古绩成误会我喜欢她。我白了她一眼后埋头复习。我有听到班里有人传我跟古绩成。我已经对班里这种完全没有头绪的八卦和谣言厌倦了。但韩粟乐此不疲，我不怀疑她在宿舍以外的地方也捣乱故意拿我开玩笑。我不希望古绩成误会什么，所以韩粟离开后我故意说了句“韩粟说的是沐晴！”。我希望古绩成听到了。但他没有反应，我停下笔看了他一眼。他说“你跟我讲什么？”。我说没什么，你知道就好。 “知道什么”他停下笔来看着我故意问。 “沐晴和李彦的事” “我是第一个知道的” “嗯” “韩梅梅你怎么回事？”他好像在这场对话中取得了巨大成功一样洋洋得意。 “我怎么了？” “你没听到班里在传你和我的八卦？” “什么八卦？”我假装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我喜欢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凑到我耳朵旁边说。 “你干嘛”我在他小腿提了一脚。 我想着再坚持一个多月就结束了，不管班里发生什么事都假装不知道就可以了。我没想到古绩成会捅破。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有也不可能有。他艺考结束后把重点也放到了文化课上。除了偶尔下课他会拿我开玩笑。大家都在没日没夜地紧张复习，小石头还是会在上课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举着“郑军加油”的牌子，但她比之前学习认真了一些。 为了上课的状态更好，我开始每天早起去操场上跑几圈再回教室复习。在操场上我碰到了我的邻桌，我之前问她要不要早起一起去操场背书，她说太早了她起不来。其实我除了跟小石头她们几个玩的好以外，其他人我几乎都没打过交道。但她人很好，因为她是复读生所以基础比其他人要好，我有时候我碰到难解的数学题时会去问她。为了表示感谢我随口问了句。结果我早上在操场遇到了她，其实我理解。就像班里大多数，尤其是成绩好的那一部分人基本都会在私下偷偷学，然后在上课的时候好像没那么认真。也会有人熬了一个通宵复习，第二天会告诉大家Ta的黑眼圈是看了一晚上小说熬出来的。但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这应该算是一种战术，就好像在战场上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故意做出一种松散毫无戒备的样子。只有小石头和林飞这类人会装作很努力的样子。 分卷阅读54 对于这种状态我很满意，就像老景讲的“这是一种良性的竞争状态”。因为你不努力就有人会超过你，在高三不进步就是倒退。所以我比之前起的更早了。我知道除了她，还有好多人都在私下暗暗较劲。 毕业致辞 在五月底的时候，我们举行了毕业典礼。校长说让我们考前好好玩一天放松一下。他临时租了两辆大巴和班主任亲自领队带我们去郊游。出发前排队的时候莫雨泽和唐雅在一起，沐晴和李彦站在一起，小石头韩粟和林飞他们在一起，我为了让自己不尴尬跑去找了小石头他们。古绩成也跟了过来。但一路上小石头注意力都在郑军那边，大家都各怀心思。出发前的时候大家都很拘谨。中途老景为了活跃气氛唱了一首周华健的《朋友》，大家调侃说他过时了。在大巴上我们合唱了《友谊天长地久》。我瞥了一眼沐晴，她正在和李彦在对视。 到了地方我们先是集体做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好在没有很尴尬也很狗血的组合。莫雨泽和唐雅最后唱了一首张芸京的《偏爱》。老景最后开玩笑说“好好考，大学里面恋爱自由。”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因为理科班也在，我偷偷跑开去找了黄汐。我们有很久都没见过面了，跟她聊了很多，问了复习情况。但唯独没有聊沐晴，这时候说这些都是徒劳。我们应该轻装上阵。正当我们在准备回各自队伍时，看到了两个身影。我跟黄汐好奇跟了上去，是李彦和沐晴。他俩在接吻。 “那不是沐晴吗？” “是的” “我听了她家里的事” “嗯，我们回去吧” “她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你俩吵架了？” “我没办法阻止她。” “你是不是太冲动了，你让韩粟跟她好好聊聊” 我跟沐晴不讲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今天看到她还是像没事人一样跟李彦在一起嬉笑打闹时我还是憋了一肚子火。下午回去的路上我们都很安静，可能是太累的原因。老景说晚上回去有个简单的晚会，让大家休息一会儿。我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 晚上的环节很简单，类似一个座谈会。桌子在教室围了一个圈，中间空出了一块地。前面是各科老师，我们坐在后排。每个人桌子上准备了一些零食。先是老师轮流发言，接着从前排开始，每个人轮流发言。什么都可以讲，也可以提一些对母校的建议。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学校给予我们的平等对话的权利。像其他人一样，我感谢了母校以及各科老师对我的栽培和照顾。我鼓起勇气提了一直没机会提的问题：校内关于美术老师的传言。我知道这是真的并且我也知道我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我还是说了。只不过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太过于小心导致他们没听明白。原话是这样的“文中一直是让我骄傲自豪的地方，但我们学校里确实也流传着一些不太好的谣言，我很尊重我的每一位老师，所以当有人说我们老师行为不端时我希望学校会站出来查清楚，不为学校抹黑也不让老师的名誉受到侵害。当然也保护我们学生不要受到伤害。”说完我瞥了沐晴一眼，她看到我看她就低下了头。 显然大家都没预料到我会说这些，我不知道老师及领导怎么想。但大家都明白我在说什么。最后为了缓解尴尬，校长说“这位同学你先坐，很高兴听到你说文中是你的骄傲。当然，也是我们的骄傲，我们的心血。你的意见我会好好参考的，也预祝你前途无限。”接着大家鼓了掌，我不知道是为我还是为校长。总之，那天我很激动我说了出来。回去时沐晴在门口拦住了我。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你提的那是什么狗屁意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成绩好就了不起，想毕业出出风头？” “管你什么事？” “韩梅梅，我看错你了” “你不要自作多情。你只是美术老师猎物中的一个，我也不是为了你。” “我们完了。”她转身就离开了，这是她第二次讲粗话。我们这次应该是彻底完了。 散伙饭 考完最后两门后，莫雨泽组织了一场聚会。估计以后大家也见不到了，算是散伙饭，所以我们都去了。那天晚上我见到了沐晴，但她没有要和我讲话的意思。我一直和韩粟小石头待在一起，吃完饭后小石头去找郑军了。大家都玩的很疯，我和韩粟拿起桌子上的啤酒边喝边感叹时间过得真快。韩粟说高一的时候她因为莫雨泽跟我有过很多矛盾，我开玩笑说都过去了。她说其实她一开始就知道莫雨泽喜欢我，但她还是先行动了，所以当莫雨泽给我送生日礼物时她真的好恨我。直到最后我们班来了实习老师，再到后来莫雨泽跟唐雅在一起。经历了很多，只有我们还是我们。她抱着我哭了，她说她最开始来文中时在我们几个中就最喜欢我，中间又吵又闹有过隔阂，到毕业时她还是最喜欢我。我说她喝醉了，她说她头脑还是清醒的。我说我们以后要 分卷阅读55 常联系。 古绩成看我跟韩粟在这边就走过来了。韩粟开玩笑对古绩成说“要当我妹夫必须先过我这关”。 “她喝醉了” “看出来了” “你们不许冤枉我”韩粟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韩梅梅你出来一下” “不行，韩粟都这样了” “就一小会儿” “你有什么事你这里说呗” “梅梅，你跟他出去。姐没事。” “小石头”韩粟看我不动开始大喊小石头。 “你去，我来照顾她”小石头听韩粟喊就马上丢下郑军跑了过来。 我其实有点不知所措，本来是找个借口不出去的。 “快点”古绩成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拖了出去。 “你干嘛”我扯了扯衣服。 “没事，就随便聊聊”他点了一支烟。 “有什么好聊的” “你准备报哪所学校？” “分数够的话就清大，你嘞？” “我能上哪个就上哪个，我哪像你们还挑” “韩梅梅，你真的不知道”他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一脚问道。 “知道什么？” “你别装” “谣言？八卦？三年你还没听厌吗？” “我喜欢你，这不是谣言！” “毕业我们就各奔东西了，谁也见不着谁了” “那不是问题” “我们不可能的” “没有一点可能吗？”他双手搭在我的胳膊上问。 “对的” “韩梅梅啊韩梅梅，莫雨泽是有多好？” “跟他没关系” “你清醒清醒，他喜欢上了唐雅。” “我知道” “你真的无药可救了！” 他离开时在在我耳朵上亲了一下，我没有躲开。我承认他跟我讲这些时内心并没有脸上这么平静，我有在心跳。但我知道我们没有可能，虽然可能如果他再坚持久一点，或许我会头脑发热答应他。但幸庆他没有，即使我们在一起，不到几天我就会厌倦，会辜负他。 分数下来后我们去过一次学校，我给各科老师带了几盒金嗓子。那天我只见到了小石头，她说她没考好，和韩粟约好了去读高职。我们都没有提沐晴，也都不知道沐晴考的怎么样。她说她来学校是为了见郑军，郑军的分数够报清大了。她开玩笑说郑军之所以超长发挥了是因为她每天上课给他加油打气，把她的运气都给他了。她说我是我们几个中的榜样，让我一定要一直保持下去。小石头突然间的正经让我觉得有点不大习惯，我们在离开学校时碰到了郑军。看得出来，他对小石头就是普通同学的态度。路上小石头跟我调侃说我读了清大一定要帮她盯着他，我说好。 久别重逢 我报了清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直到开学都没跟韩粟小石头她们联系过。班里考上清大的还有第一名和郑军。莫雨泽和唐雅因为差几分跟清大失之交臂。沐晴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就这样，我们真散了。 我们开学都快九月份了，是我爸送我去的学校。在去学校的路上碰到了很多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我爸一路上都在跟人聊我，家长们在一起说自己孩子成绩及考的学校时掩盖不住的喜悦与骄傲，还有言语之间漏出的攀比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才发现原来考上清大我爸比我还激动，读高中时我爸很少过问我的成绩，包括开家长会都是我在街道上随便拉的叔叔顶替的他。他对我最上心的也就是李雷发短信那次，他非要去学校找班主任理论。下车他帮我提行李时额头上的汗珠，以及我才注意到他两鬓若隐若现开始变白。我才意识到大学或许才是我人生的开始，而我的父母已开始慢慢老去。这四年，我也并不会轻松。 收拾好后我送我爸离开，我没有去车站，但在他走出校门那一刻我眼睛湿润了，他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小了，走路也开始看起来不那么稳了。感觉上次他送我去文中也就是在昨天，那时候他还是看起来那么高大，走路就像是在部队里出来的一样。我站在校门口，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个点消失不见。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我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转身回宿舍的时候，我突然有种落寞。 “韩梅梅” 我听到有人在喊我，但觉得肯定是听错了就没回头。我正走着，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我回头发现是郑军。高三的时候我跟郑军几乎没讲过话，只是因为小石头的缘故所以知道他。但突然在这里看到他就觉得很亲切，就像是碰到了老熟人一样。我们先是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我开门见山跟他打听了小石头。不出我预料，小石头果然跟他有过联系。他告诉我说小石头和韩粟在省城读高职，报的是幼师专业。他还说她俩的学校离我们这里不远。我很开心能通过他知道这些，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毕业之后就没有联系过彼此，而且很有默 分卷阅读56 契谁也没有主动找过谁。我们明明有彼此家里的电话号码。 我开玩笑说小石头毕业前托我让我在清大帮她盯着点他。他也没有回避，只是说他跟小石头不可能也不适合。我才知道他在高三的时候原来有女朋友，他们俩说好了考同一所学校。但最后他女朋友考上了，他落榜了所以来复读。他说他原本打算也考她的学校，但在高考前她告诉他她喜欢上了别人，但他心态挺好也没受影响，也亏得她提前告诉他，所以他才考上了清大。但目前他没有恋爱的打算，一切都顺其自然。至于小石头，他说他们顶多只能做朋友。 分别时他问我要了QQ，我是上大学才申请的QQ号，所以他成了我的第一个QQ好友。虽说在同一个学校，但我发现碰到熟人的几率太小了。不过我们偶尔会在QQ上聊几句，在快到放国庆的时候我通过他加到了小石头和韩粟的QQ。网络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我们失联三个多月后通过QQ又联系上了。国庆的时候我们见到面了，她俩都变好看了。韩粟可以明目张胆地传高跟鞋了，而小石头开始留长发，打扮也越来越淑女。我们很高兴重新见面了，回去之后我们还一起去文中门口吃了麻辣烫。 我们聊到了沐晴，但她俩都没有消息。离开的时候小石头说以后会经常来我学校来看我。我开玩笑说还不是为了见郑军，其实我是想知道小石头现在对郑军是不是还没死心。结果她说等四年，如果真的没缘分她就放弃。她讲的时候很认真。我了解小石头的脾气，她是不可能放弃的。 这次见面我们谁都没有提到之前为什么会没有联系，就好像这次碰面就像高中时开学那样迟早会来。但其实，我以为我们可能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了。我不知道她俩是不是也这样想。还有，令我难过的是我们之间再也不像高中那样自在了。韩粟跟我讲话很客气，小石头也开始不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我无法描述那种感觉，但看着她俩一起离开，我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生命的泥潭 在快要放寒假的时候我们学校举行了一个老乡会，有一个学长刚好是黄汐的邻居，他也是之前文中毕业的。结束时我们加了QQ，我从他那里得知黄汐妈妈得了乳腺癌，我打她们家座机时一直打不通，那个学长帮我想办法要到了黄汐的手机号。征得她的同意之后我联系了韩粟和小石头。礼拜天的时候我们去医院看了阿姨，也见到了黄汐。她高考发挥失常报了省内一所普通学校的医学专业，她说这样也好她可以照顾她妈妈。我们才知道原来阿姨在我们高考前就检查出了病。毕业前那次郊游时她也没跟我提起。 上次见黄汐妈妈还是在高一的时候。有一次放假的时候我为了看火车在黄汐家呆了一个礼拜，她们家门口就能看到火车经过，我以为朝着火车招手就能看到里面人的回应，那时候我觉得火车神奇且浪漫，就像绿色的邮车一样，里面也承载这许多故事和思念。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听到火车经过时轰隆隆的声音，整个房子也在震动，但一点都不觉得吵。黄汐的妈妈人很好也很幽默，她开玩笑说让我以后做她儿媳妇，她说她特别喜欢女儿，但生了两个都是男孩子。所以就收养了黄汐。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黄汐是被收养的，我瞥了一眼黄汐看她什么反应，担心她会敏感。结果她开玩笑跟她妈妈撒娇说“怎么着？你是想抛弃我再收养一个？哼，我不同意，我会一直赖着你和爸爸的。” 她爸爸和两个哥哥也特别疼黄汐，尤其她爸爸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舍得让黄汐去做，即使每次犯事了都是她两个哥哥替她受罚。我要离开的时候阿姨让我以后常来，说她们家每天都可以看到火车经过。再次见到阿姨时她躺在病房里，她没怎么认出我。我跟她提示说我在她们家看过火车，她才慢慢想起来。她握着我的手哭着说她大儿子没了，说她现在有点脑袋不清楚。我一阵懵，黄汐什么都没跟我们讲过。她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叫没了。因为化疗阿姨的头发几乎都没了，她握着我手的胳膊上肉越来越少，我鼻子一酸，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看了看黄汐，她将脸别了过去，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离开的时候我抱了抱阿姨，我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抱一下她。其实我连我妈妈都没抱过，每次看到我妈妈送我上车离开时的背影，我特别想冲下去抱抱她，但我从来没有做到过。黄汐什么都不跟我们讲，她一路沉默着送我们出医院。我也没敢多问关于他大哥的事。这次见黄汐一下子经历了太多事，第一次觉得死亡离我这么近。记得小时候爷爷去世时所有人告诉我爷爷那是睡着了，去了天堂，说晚上抬头看到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他。所以，他离开的时候我只是哭了一下，但不懂那就是死亡。长大后他们把死亡叫“没了”，就好像用一个特别含蓄委婉的词就不会那么残忍一样。但我们都知道，说一个人“没了”就是生命终止了。 黄汐的大哥，一个二十多岁出头的鲜活生命，没了！ 那次见面后再也没联系到她，她换手机号了。QQ也联系不到她，她从来什么都不发。我之前好奇沐晴是什么样一个人，现在更好奇黄汐是什么样一 分卷阅读57 个人。我才发现我对她一无所知。 寒假的时候我在QQ上问了给我黄汐手机号的学长，他说黄汐全家搬家了。 “为什么？搬去哪里？” “在省城她舅舅帮他们找了间房子，一是为了方便照顾她妈妈，二是他们觉得这个房子可能不再适合住下去” “你知道她大哥的事吗？” “知道，镇上人都知道。挺可惜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传言说是因为和他妈闹了矛盾……” “只是这么简单吗？他妈妈生病了他应该知道啊，不可能这么冲动吧……” “只是猜测，具体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尸体是几天后在他们家附近的河里发现的，整个人已经浮肿了……” “那，那没有人报警吗？或者没有继续调查什么原因吗？”我忍着继续在追问，其实在听到“尸体、浮肿”这类词时大脑里面不断在闪现着各种画面，我快要吐了，是生理反应。我内心是毫无用处的同情和对生命的怜悯惋惜。 “对他们家来说，就是一条生命没了。谁会去报警？他们家已经在一堆泥潭中了，他们就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你不要再问了。” 她生日，也就是大年三十那天我给她QQ留言： “生日快乐” “一切安好，勿念！”她回复我了，但其实我没报希望。我只希望让她知道有人在挂念她。 好久不见 我开始像一个大学生一样规范自己的行为，每天也会去图书馆，开始学着高年级的学姐穿衣服。不过我还是没有朋友，我经常独来独往，一个人吃饭一个上课，总是一个人。韩粟和小石头虽说离我挺近，但她俩也不是常来。一个学期顶多两次。为了拉近跟她们的距离，我偶尔礼拜天也会去找她俩，直到大二，我发现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小石头和韩粟画着很好看的妆，而我看上去总是土土的。读大学之后我更自卑了，因为我发现班里跟我成绩一样的人他们在其他方面也很优秀。大学里面很少看成绩，况且我成绩也不是特别好。虽然我不喜欢参加各种社团，也没有很想要交的朋友。但每次看到他们因为社团或者班干部获得荣耀时，我会被刺激到。直到后来参加院里的征文比赛我拿了奖，我才开始看起来没那么孤僻。我跟小石头和韩粟的隔阂就是没办法跟她俩分享我在学校的经历，她俩在跟我说她们学校里的事时我也感觉不到共鸣。 小石头开始学着抽烟，她问我要不要来一根。我拒绝了，她挖苦我说我读大学后越来越正经了。刚读大二那会儿我特别喜欢三毛和柴静，她俩都抽烟。所以那时候我觉得抽烟很酷，即使我知道她们之所以酷不是因为她们抽烟，而是她们的灵魂和思想。但我骨子里面也一点都不排斥，甚至想尝试，可能潜意识里我只是想叛逆一下，而抽烟这种事对我来说都是挑战。她离开的时候跟我说千万别跟郑军说她抽烟。所以，我明白了我们的距离确实越来越远了。不是因为她抽烟我不抽，而是我们在各自的环境里面容不下彼此。 韩粟在电话里跟我讲说她跟古绩成发生了关系，我故意问什么叫发生了关系。她说“我跟古绩成上床了”。“知道了”我回，“什么意思？”她问，我说“我知道了，那是你的自由”，“韩梅梅你就是朵白莲花”对我的反应她很生气。说到底我们之间没有多大的矛盾，她看不惯我对任何事物表现出来的冷淡，她说我那是装。我不知道，她可能会想我会在心里骂她和古绩成“不检点”，她在故意刺激我。高中时的我可能会这么想，但我也不会说出来。但读大学后我看了大量的文学书籍和影片，我看待事物的角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在韩粟眼里我依旧是读高中时的那个我。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在这些观点上面慢慢拉开。 我在论坛认识了几个聊得来的网友，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我会把我在学校里面遇到的事，以及和韩粟小石头之间的矛盾毫无遮掩地说出来。我们都用的是网名，仿佛把一些不能说的话扔进了树洞。我有时候甚至想象对方是黄汐或者沐晴，她俩跟小石头和韩粟不一样。或许我们之间也会有距离，即使她俩话都不多，但她俩会试图拉近我们的距离。而不是像韩粟和小石头一样通过“暴力”的手段让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在大二下班学期的时候我有了沐晴的消息，在国庆节的时候我们见了一面。她没有上任何论坛，所以这一年发生的事我们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她高考没考好，在省内一所技校读乘务专业。她说开学不久后她就跟李彦分手了，她说有一次她去他的学校找他。为了给他惊喜她跟他没讲她要来，她在他的宿舍楼下等了半天，他胳膊里搂着一个女生出现在了她面前。她什么话都没讲就离开了，李彦也没追上来解释。她说她在高三时脑子不清醒，说那时候没听我劝。我安慰她说都已经过去了。我跟沐晴就这样和好了。 我们在高三的时候定了一个“五年之约”，说不管以后我们几个在哪里做什么，每隔一个五年我们就见一 分卷阅读58 面。韩粟说我们见面应该更频繁点，所以在大二下半学期到大三那段时间我们几个见面的次数变的多了起来。除了黄汐在不断地换电话号码联系不到外，我们又像读高中的时候一样。韩粟带着我们去了几次酒吧，跟她们几个在一起的我变得又开始话多起来。期间韩粟交了好几个男朋友，沐晴也谈恋爱了，小石头还在纠缠郑军。至于我，不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去图书馆看小说。即没碰到喜欢我的人，也没碰到我喜欢的。韩粟骂我说莫雨泽和唐雅都同居三年成老夫老妻了，我还连一段正式的恋爱都没谈过。 等到你 大三的时候我学校的事也变得多了起来，加上每次见面我跟韩粟总会吵上几句。如果我们几个之间不是沐晴，或许早就不见面了。尤其我跟韩粟之间，她每次会挖苦我说我活在象牙塔里，说我像是一朵孤芳自赏的盛世白莲；我会说她变得越来越市井气，说话就像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一样。我们谁也不饶谁，越吵越凶。沐晴为了补贴家用周末会去做兼职，或者跟她男朋友一起。所以我们几个又开始不见面了。 有一次小石头跟我说来我们学校，我知道她是来找郑军的。她每次都会买很多零食来给郑军。有一次她买了益达，她说因为益达的广告词特别好。但她那次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我问什么情况，想着难道是终于要放弃了。结果她说来帮搬郑军的行李，原来他俩在一起了。郑军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俩人开始同居。 其实我内心是希望小石头放弃的，我在跟自己赌他俩不合适。但我不确定，我也没有资格去给什么建议。我帮他俩收拾了行李，小石头说感谢我帮她盯着郑军，最终没落到别人手里。小石头已经变得很淑女了，她跟韩粟一样，特别会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包括她在跟我讲话时已经像是另外一个人了。我说不客气，我祝福了他们。 直到小石头毕业，他们的关系一直很牢固。可能因为小石头好不容易等到郑军，郑军对小石头特别好。他俩会经常在空间里面秀恩爱。小石头毕业后在省城的一所幼儿园当老师，郑军还在读大四。小石头每天下班时郑军会租的房子里面做好饭等着她。小石头说等郑军毕业后她就求婚。确实是我赌错了。他们俩很般配，也很相爱。 小石头和郑军在一起之后就不来我们学校了，韩粟工作还没定下来，沐晴很她男朋友在一起，黄汐还是频繁地换电话号码，我也在忙学校的事。所以我们几个又“分开”了，甚至一学期也见不到一次。不过因为很少见面，我们之间貌似又亲近了许多。直到有一次小石头说想见我，说周六她有个同学结婚让我跟她一起去。我答应了。那是我第一次去小石头租的房子。 周六的时候我收拾好之后就出发了。到的时候是一个女生帮我开的门，她说小石头才起来，她管郑军叫哥，跟我说她哥回学校写论文了。她人长得很漂亮，待人也很热情。进门之后小石头跟我介绍了她，说是她读高职认识的闺蜜。是的，她用了“闺蜜”这个词。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房子很小，因为只有一个小桌子，所以做饭的锅这些全部放在地上。床很小，上面堆满了一衣服，还有乱扔在床上的内裤和袜子。房子里没有暖气，窗户也很小，早上的时候会有一点光照进来，但因为在一楼的缘故，屋子还是很潮湿。为了晾衣服，他们在墙上钉了两枚钉子拉了一根绳子，这样会很省空间。小石头让我坐，说如果冷的话床上有电热毯。我坐在床边上等她洗漱化妆，她确实变好看了很多，尤其化完妆后更精致了。化完妆后她在床上的衣服堆里扯出了一套换上了，她的衣服现在都很淑女，也很适合她，一点都不像是从一堆衣服里面扯出来的。 她收拾完后我们就出发了。一路上她问了我很多我学校的事，比如问我关于论文的事，还有关于社团的事，以及我们大学生每天都在干嘛。是的，她用了“你们大学生”这个词。我不敢肯定她是不是跟郑军闹了不愉快。接着她提到了郑军，问我是不是大学社团里面的社长很受女生欢迎，我说你们学校不应该跟我们一样嘛，她说她们学校全是学渣没人愿意竞选社长，她说她最看不起的就是社长。但经常有女生找郑军，每次郑军跟她说是学妹让她不要多想。我安慰了她，说肯定是想多了。 那天婚礼上见到了很多小石头的同学，他们跟小石头有说有笑，看得出来小石头在学校里面很受欢迎。小石头说她看到别人结婚很羡慕，说等明年郑军一毕业她就求婚。在她那些同学面前，她那么自信。但一提到郑军，她就像变了一个人。花了三年多的时间她追到了郑军，现在，她又要花一年的时间等他毕业，然后和他求婚。我以为他俩有着让人羡慕的爱情，直到我走进他们的出租屋。倒不是说物质上要多充裕，而是好的爱情应该是对两个人都有向上作用的。或者说至少要沟通，是平等的。至少我是这么理解。 交叉线 回学校后收到了郑军的消息，他说他很累，说小石头总是无理取闹。我说小石头是没有安全感，她因为自己和他的学历差距而自卑。郑军 分卷阅读59 说小石头之前不这样，最近越来越疑神疑鬼，因为有个学妹给他发了消息她恁缠着他问说是不是不爱她了。他说他现在完全不懂小石头，刚开始他还会解释，现在他很累。 其实我觉得这些问题在很多情侣身上都有，我跟他说沟通很重要。他说沟通根本没用，小石头一句都听不进去。我说她可能就想要一个态度，或者一个保证，她没有安全感。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情感顾问，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只是觉得所有情侣的问题都可以用这些套话来解决。至于到底有没有效果还是看他们自己。当然，我也知道郑军可能只是找我发牢骚，或者想通过我告诉小石头不要再“无理取闹”。我跟他说，小石头可能只是想要他哄一下就好了。没那么多问题，在一起时间久了这些小矛盾不可避免。 但其实我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真的没有这么简单。我一直觉得他俩不合适，我有时候甚至觉得郑军之所以答应和小石头在一起是因为感动，但后来他俩在一起我觉得我错了。但现在新鲜期过了，郑军是正牌名校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有着光明的前途，他会遇到很多优秀的女生，而小石头在一所很不起眼甚至在别人看来很糟糕的高职读幼师专业，毕业后找了一份工作还算稳定，但一个月的工资连一部好点的手机都买不起，她现在手里的这款手机还是郑军的奖学金买的。她花了快五年的时间在一个男生身上，在一所出租屋里等着自己的男朋友毕业。自从莫雨泽跟唐雅在一起之后，我很清楚感情这种东西我们没办法控制，不合适的人就算在一起也不会长久。这种感情就像两条交叉线，在某个时间段两人会很亲密，一旦新鲜感消失，两人只会越来越远。小石头和郑军之间已经出现了这种问题。他们没有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而是通过我，一个一开始就不看好他俩的人试图找到一种办法。 我没有给出实质性的解决办法，我自己就是一个感情白痴。但我也不能像高一的时候一样直接告诉小石头他俩不合适，我最后还安慰了他们。感情这种事，说不定缝缝补补又能继续也不是没有可能。后来他们真的和好了，过年的时候小石头带郑军去了她家。听说小石头妈妈很开心，因为女儿交了一个名牌大学的男朋友。小石头偶尔会找我问关于郑军的事，此外她很少找我聊天，不过除了郑军我们之间好像已经没有了话题可聊。 来年开学后我越来越忙了，要一边写论文一边实习。也没再打听过小石头和郑军怎么样了。直到我在学校食堂里碰到了郑军，才知道他俩分手了。郑军跟我讲的时候很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说他挺惋惜，但没办法他们不合适。我问他爱小石头吗，他说爱。我问那不能继续在一起吗，他说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不开心再爱也没用。我问跟爱的人在一起难道不开心吗，他说我不懂。我说我懂，但其实我们或许更爱的是自己。 十年之约 小石头和郑军分手之后我再没见过她，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在大四下半学期的时候她给我发消息说把我QQ号给了别人，我有点生气。读大学以来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碰到喜欢的人。小石头和韩粟总是拿这个挖苦我，有时候会在没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把我联系方式给别人。我说以为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大四事情很多，以后不要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玩。我语气表现的很明显，但她没有生气。她说不是别人，是李雷。 上一次有李雷的消息还是读高中的时候，他写信告诉我他去当兵了。之后再也没有联系，但那次之后我对邮车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每次在街上看到邮车都会想起他。其实我觉得我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像他，或者他的叛逆就像我性格里面的另一面，只是我一直压抑着没有展现出来而已。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挺开心的。 他告诉我他考上了军校，言语之间能听得出来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到处搞破坏的李雷了。时间确实会改变一个人，我不惊讶他变得这么优秀。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很聪明非常有潜力的人。他跟我说这五年以来他一直在努力追上我的步伐，我说我这五年以来几乎都没有动，一直是这样。我说我一直觉得他很聪明。他说他以为我一直很讨厌他，我说没有。他又问那我有没有可能喜欢他，我说没有可能。他说他喜欢我十年了，我说我们认识也才七年。他说他小学就认识我，我说不可能。他问我真的不记得了吗。我原本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他告诉我说他就是小时候经常欺负我的李胖子。 我一点都没想到，我问“是那个抢我鞭炮的李胖子？” “对的” “可是一点都不像” “是因为变帅了吗？” “不过仔细想想，除了李胖子很胖。你们俩都挺让人讨厌的” “不然小学我为什么搬走，高中又辍学”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急忙解释。 “没事，小时候爸妈扔下我就走了，只有奶奶管着我。高中也没好好珍惜上学的机会。但现在，我好很多了。”他轻描淡写。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李雷的身 分卷阅读60 世，还有我们居然已经认识有十年之久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他接着问： “你跟莫雨泽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怎么回事？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读高三的时候，他跟班里来的一个复读生在一起了” “看来我还是不了解他” “谁都不了解他”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跟莫雨泽因为你打过几次架。但后来听说你喜欢的是莫雨泽，所以我退出了。我没想到他会喜欢上别人，要是知道这样我高二也不会辍学。” “什么意思，你辍学是因为这个？” “不全是，你别自作多情” “嗯”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 “那，我还有可能？” “没有” “那看在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十年的面子上，我们做个约定行不行？” “什么约定？” “要是再过十年我们都还是单身，那我们就将就一下，你看行不行？” “哈哈哈，可以啊”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这句话挺让人感动的，就像两个落魄的人相互取暖，无关其他，只是一句调侃。 命运的扑克牌 大四的我焦虑又忙碌，大学期间没有交到很要好的朋友。这四年中，韩粟小石头沐晴还有黄汐陪我走过了一段时间，虽然不常在一起，但不管我做什么总会觉得身后有人，在学校里面我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读高中时不管面对什么问题基本都会找她们几个说，读大学后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吃喝日常感情，关于人生规划或者未来的问题，我们从来没有谈过。所以，当要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些的时候，我意识到接下来的路都会很难。我会一直是一个人，没有人参与我的未来，也没有人关心我的过去。 四月份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零度出版社打过来的，说offer发到我邮箱了，让我确认下。零度是我一直想去的出版社，投简历之前我其实没报很大的期望，我们专业想进零度的人数不胜数。我看了邮件，我确实足够幸运。坐在图书馆的我朝外望了一眼，求索桥上全是穿着学士服在拍照的大四学生，我才意识到我们真的要离开了。这半学期以来我大多时间都在图书馆度过，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桃花已经开了。我拿着书本冲出了图书馆，我要好好看看这个生活了四年却一直忽视的地方。 正当我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接到了韩粟的电话，我很开心她来电话。我们有好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我要告诉她我拿到了零度的offer。还没等我张口，韩粟就告诉我说黄汐妈妈去世了。我拿着手机僵持了几秒钟。 “什么时候？” “就刚刚，黄汐一个人在医院，她哭着给我打电话……” “还是之前的医院吗？我这就过去” “是的，我们医院门口会合。你抓紧点，我给沐晴打个电话。” 自从上次去医院看完阿姨之后，黄汐又开始和我们玩失联游戏。我不知道她一个人是如何去面对这些的，她肯定会很无助。但她不愿意跟我们提这些，她说她宁愿上网告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她也不想让我们同情。那次见面之后我会偶尔给她发消息，但她很少回复我。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但我清楚记得有一次她跟我说阿姨情况好多了，说虽然切除了双乳，但情况比之前要好。后来她再没有回过我，我知道乳腺癌是有治好的希望的。双乳切除，头发全部掉光，以及精神上的压力。我不觉得情况还会变得更糟糕，顶多是这样，黄汐一直在医院照顾她。我从来都没敢想过更糟糕的情况。直到韩粟告诉我说阿姨去世了，我才发现我一直刻意避免去想更坏的结果，这个病确实是可以治愈，但死亡的也不在少数。这都是有可能的。只是我们不敢去面对这些痛苦和死亡。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阿姨已经被送走了，黄汐瘦了一圈。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但我好想抱抱她，但我没有。她说她从来都不喜欢学医，现在她更讨厌学医了。她说她妈妈走的时候还拉着她的手，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手滑离她的手，头垂下去，呼吸停止，身体开始冰冷。这一切就发生在她眼前，她没办法阻止。她说她再也不相信努力就会改变这种鬼话了，生命要逝去的时候你只有绝望，任你怎么嘶吼挣扎都没用。 要离开的时候我问我能不能抱抱她，她转过来抱了我。明明是我想要让她感受到我们都在，但她却安慰了我。她说让我以后不要给她发消息了，她想静一静，她这几年的生活太糟糕了。她说她想认识新的人，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跟我们在一起她就永远逃不出现在的痛苦。我说好。我们互相到了别。 是的，生命就像是扑克牌。我们明明都有一样的选择，可我们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命运。得到的都是侥幸。生死面前，我们面临的所有都只是生活本身而已。 期待一场毁灭 分卷阅读61 我拿到零度offer的喜悦没有因为黄汐妈妈的去世而减半，我也没有因为这种喜悦而自责。相反地，我更加珍惜生活给予我的馈赠。但当韩粟告诉我唐雅和莫雨泽领证结婚了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努力得来的这一切毫无意义。这么多年以来的隐忍让我觉得羞愧，自从莫雨泽和唐雅在一起之后我就开始变得更加努力，就是想证明他们是错的。所以在我拿到清大录取通知书而他俩都无缘清大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复仇快感，但随后又消失，就像今天听到韩粟告诉我他俩领证了这个消息一样，我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因为他们对我在意的东西完全不屑。 韩粟骂我说我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假装一切都是我想的样子。我说我不是还喜欢莫雨泽，我是为我感到悲哀。韩粟说当两个人中间出现第三个人，出现的那个人通常不被大家所待见，但其实退出的那个人才最虚伪。我说对，爱情不分先来后到。我早就明白他们那就是爱情。我没有释怀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在跟自己打赌，我一直在输。 马上就要毕业答辩了，那段时间我对任何事物都没有热情。我想按暂停键让一切都停下来。只有当所有人都停下来，我才可以休息。这样我们就都还是在同一起点。或者，来一场毁灭。但所有的一切都在正常运行，看一眼周遭，只有我一个人沮丧。其他人都在马不停蹄。我又陷入了焦虑。我想要逃离，但我找不到出口。 韩粟说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我一副要死的样子，她说让我跟她去喝一杯。我说正好很久没有喝酒了，她说她知道一家新开的酒吧。我懒得收拾，穿着一件卫衣绑着头发就出发了，我想韩粟肯定是大波浪配红裙子，她肯定会挖苦我。不过正好，我现在就想被痛骂一顿我心里才舒服。 根据她给的地址，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在门口了。她看到我的时候果然臭骂了我一顿，我随口说了句出来又不是为了找男人。她推了我一下说： “臭丫头什么时候讲话这么粗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我回。 “本来想着带你见个人，你倒好穿这么寒酸，好歹一正经名牌大学的高材生” “你可得了吧，别挖苦我了！还有，别再给我介绍对象了，真的，我妈都没你着急。” “不过也没事，有人也许就喜欢你这幅寒酸样。总有人眼瞎……” “你在说什么？别再瞎搞了，我很累” “待会你就知道了”韩粟一副小人得志样。 每次跟韩粟单独出去准遇不到什么好事，因为她一旦正经起来会弄得我们都很尴尬，只有毕业的时候她抱着我哭了，其他时候我们基本都是在互相挖苦。不过，这是我们都比较舒服的相处方式。记得刚读大学那会儿，我们重新见到时她对我很客气，让我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后来因为沐晴和黄汐的缘故，我们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或者至少我们在对彼此讲话的时候变好了一些。 走进去的时候，我首先看到的，是一个高高瘦瘦卷发的男生，他坐在那边抽烟。很像一个熟人，但又不确定。直到韩粟带着我朝那边走去，我才发现那是古绩成。我在想，韩粟跟古绩成难道真的在一起了？韩粟什么意思，什么都没跟我讲。我在想待会儿怎么对付这尴尬的场面。 “韩梅梅，你想啥呢？”韩粟用胳膊肘推了推我。 “好久不见”古绩成半弯着腰伸出一只手做出要跟我握手的架势。 “好久不见”我赶忙伸出手准备去握手。 “你俩干什么呢？不认识了？磨磨唧唧的”韩粟说着一把拦回了我伸出去的手。古绩成赶紧缩回了手，我看出了他的尴尬。 他俩全程都在抽烟，我只要了一杯啤酒，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时不时拿起做状喝几小口。我不知道韩粟什么意思，中途我拉韩粟出去问她什么意思，她仰着头慢吞吞吐了几个烟圈，然后一副跟自己无关的样子说： “韩梅梅，你是猪吗？你难到看不出来是他让我带你来的？” “那你什么都没跟我讲就骗我过来？再说了他找我干嘛？你俩不是搞在一起了吗？关我什么事” “韩梅梅，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什么叫我俩搞在一起了” “行，不那么难听，你俩睡了行吗？” “韩梅梅，你在嫉妒我吗？还是在吃他醋？” “我又没病。你俩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不要拉我下水就行。” “对，我俩是睡了。我们都喝多了。行了吧，我就是这么放荡！你满意了吧？”说完她直接走了，留我一个人在门口。 我本来应该是先走的那个，韩粟她这么潇洒什么意思？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让我怎么办，我是进去还是像她一样直接回学校？留古绩成一个人在酒吧等着？韩粟真的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我心里有气又无助。我回头的时候古绩成出来了，我心想这样也好，不至于那么尴尬。 “韩粟有事先回去了” “我知道，是我让她约你出来的，你不要生气。” “你？” 分卷阅读62 “我是古绩成，高考之后去了外省读大学，念美术专业，今年毕业签了省内的工作。我刚回来，。” “省外读大学？你跟韩粟一直有联系？” “省外读大学。嗯，大一暑假我们见过，加了QQ” “你为什么毕业后就消失了？为什么要躲着我？” “毕业后我跟谁都没有联系了，后来才联系上的韩粟她们” “我毕业后一直在打探你消息，大一暑假我去了文中一趟，我们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同学聚会，见到了石砾，见到了韩粟，就是没见到你” “我不知道你们有聚会” “那你知道我在找你吗？” “找我给你和韩粟牵线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我说完就后悔了。我没有资格这样去质问他，我懊悔我自己在干吗。 “那天我们都喝醉了”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韩梅梅你知道吗，你特别能折磨人！有时候你那种与我无关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你累不累？” “累” “你因为我跟韩粟的事生气了吗？” “没有，我们都是朋友。只是朋友” “行，我知道答案了。” 遇见自大狂 上次见古绩成的时候我们相互加了QQ，他说他还是会回来工作，现在也基本确定了。他给我看了他的毕业作品，我说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很厉害。他开玩笑说等我以后结婚一定送我一套作为礼物。这一次，我们之间清清楚楚了。没有任何误会，也没有任何期待，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大学四年马上毕业了，我的生活里来来往往的还是高中几个玩的好的。几乎没有认识新的人，在学校我除了书本对很多事情几乎都不关注。小石头她们毕业后我联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在学校除了论文答辩基本没什么事了。零度的入职安排在八月份，所以我的时间很宽裕。我为了找点事做报了学校报社的志愿者。我大一的时候没参加任何社团，快要毕业才觉得有点遗憾，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报社的负责老师，我去问了她毕业前能不能在报社体验一段时间，或者兼职供稿也行，只要有参与就行。班主任说我能去她挺开心，她说我们报社的社长也拿到了零度的offer，跟我一样也是今年的毕业生，因为最近报社刚好联合校广播台做一期毕业专题，说有大四毕业生参与她相信效果会更好。 这算是我大学参加的第一个社团，我有点小激动。不过一个即将要毕业的大四老学姐，跑过来跟一帮低年级的学生共事。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结果去的时候大家都很友好，有个学妹特别热情，从我进门一个劲地夸我，说了很多恭维的话。想必是老师跟他们已经提过我了。虽然听有人称赞我还是很开心，但因为他们围着我问这问那我挺担心影响力大家的工作。但我又不好直接回绝，我才发现大学这四年我的社交能力直线下降，一堆围着我跟我闲扯的时候我极其不自在。 他们当中几乎所有人都很活泼。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这四年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怎么样才能拿到零度的offer等等。最后有个学妹问我说“学姐，你这么忙那你有男朋友吗？”，这句话让我有点猝不及防，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我挠了挠头撇了一眼，他们的眼神似乎在跟我说“快点讲啊，快点讲啊”。我感觉我不讲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我说“没有”。接着他们又吵了起来“为什么？是没遇到喜欢的人吗？还是太浪费时间了？”等等，之前一直夸我的那个学妹接着说“果然优秀的人都单身，我们社长也是，人长得帅成绩又好，马上毕业了还是单身，他跟你一样也拿到了零度的offer，就是，就是他太凶……了” “都没事干吗？围一起干什么呢？”她还没讲完就被外面传进来的声音打断了。 “赶紧坐好，社长来了”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们立马都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学姐你注意，我们社长很凶的……”刚刚那个学妹挪椅子时提醒我。我也下意识赶紧调整了下自己座位，好像有人进来检查似的。周围立刻变得很安静，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偷偷瞥了一眼，高高瘦瘦，头发微卷，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两本书。他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我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我桌上的东西。他把手上的书放到位子上后走了过来说：“我们要联合校广播台做一期毕业季专题，你们有什么想法今天可以讨论下，到时候分工大家赶紧行动起来，时间紧迫……”。 他们讨论的很热情，我全程没有插话，最后要结束的时候他跟我说“韩梅梅你有什么想法？”，我其实挺惊讶他知道我名字。“李老师说社里来了一位很优秀的伙伴，来让大家见识一下吧” “呃，我有个初步的想法，刚刚你们讨论的时候我简单记了一下，你看看行不行……”说着我拿起笔记本朝他递过去，但他没有接。 “今天先到这里，每个人根据刚刚 分卷阅读63 讨论的都出一份策划，我们明天一起讨论下”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他走之后学妹过来安慰我说“学姐你也别太在意，他是出了名的自大狂，他不是专门针对你” “嗯嗯，我没事”我感谢了她。 这是我在报社的第一天，我不知道其他人第一次参加社团是什么样的。但我的第一次社团经历很糟糕，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即使这四年以来我很少跟大家一起共事，但跟班里同学也算相处融洽。从没面对过这么尴尬的局面。所以，我心里其实很不舒服。我痛恨自己唯唯诺诺，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自大的人。 对，我从没见过这么自大的人。我越想越气，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自大，我不想再看到他了。但想想这次我是找班主任帮的忙，我不能让她失望。 傲慢与偏见 第二天我很早就过去了，因为其他人都还有课，所以早上的时候办公室只有一个大二的学弟。我去的时候他正在收拾办公室，我问他办公室是每天都要打扫吗，我说我时间挺宽裕的我可以早点过来收拾。他说其实不用，我们谁要是没课就会过来简单收拾下。但一直以来是之禾学长在收拾，我问那是谁，他连忙解释说就是我们社长—楚之禾。 “啊，他还会收拾办公室？”我听到是他没忍住直接吐槽到。 “是的，就是我们社长。虽然大家都害怕他，但其实他人挺好的。真的，学姐你要多了解你就会明白……” “算了，反正我也待不了多久” “之禾学长只是嘴硬，他经常会私下偷偷帮我们忙，只是他不说而已……”他见我不相信急忙在帮他辩解。 “那他也没那么坏，我知道了” “真的，有一次因为我们社人被校外的喝醉的混混打了，他跑去讨公道被打进了医院，他还死不承认。他只是脾气臭但人真的不是那样的，大家其实心里清楚，不然为什么他可以在这里待这么久。都大四了，其他社团团长大四基本都不管事了，他还继续呆在在这里……” “那我误会他了”其实他就像一根刺一直在我心里让我很不舒服，刚刚听了这些我更加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学姐昨天的事你也不要太在意了，真的，你多接触会发现社长人很好的……” “干什么呢？卫生搞完了吗？”他提着早餐走了进来。 “没其他人，你凶什么凶”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跟楚之禾说道，我突然发现他还挺可爱，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学姐你笑什么呀？”他一脸委屈地问我。 “没，没什么，只是我突然发现你好可爱。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喊我小白就行” “好的，小白你好！” “那学姐，你不生社长的气了吗？” “啊，我……”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楚之禾，场面一度变得尴尬。 “你个小屁孩，喏，吃你的早餐”楚之禾说着帮他拿出了豆浆和油条。 “嘿嘿，谢谢社长。” “不过，社长，不知道学姐吃了没” “没事，我吃了。你们吃不用管我” “给你”楚之禾把他的早餐递给我。 “我吃了，没事你们吃吧” “你不吃他会唠叨一上午的，就算帮我个忙”说完他就去整理资料了。 “看吧，我说了社长人很好” “嘀咕啥呢，油条堵不住嘴？”楚之禾朝这边回了个头，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我看了他一眼连忙低下了头。今天的他跟昨天的他完全不像一个人，这让我更迷惑了。 “赶紧吃完准备干活了，磨磨唧唧的” “哦，好的”我跟着小白回了他。 “说的不是你”见我回答，他跟小白盯着我看了一眼，我意识到我反应过度了。为了化解尴尬我急忙起来说我去扔个垃圾。 “垃圾桶在你脚下”他跟小白异口同声说道。 “哦”我意识到我刚刚的行为像个傻子。 “学姐你没事吧” “没没没，我没事。” 去报社的第二天我感觉还不错，楚之禾是个让人很难懂的人，接下来的几天我主要负责采访。我们花了两周的时间完成了这次毕业特辑。其实这是我进报社做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特辑，我们拿到校刊和报纸的那天，也是我在报社的最后一天。老师给了我一本作为纪念，跟大家一起努力的这两周过得很愉快。也可能是要毕业的缘故，突然觉得在学校的日子是那么珍贵。 约定 那天傍晚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校广播台播放的是《北京东路的日子》的日子，里面唱说“表示门卫叔叔食堂阿姨很有夫妻脸……也或许谁都忘记谁的名字，但记得北京东路的日子。”操场被蓝紫色的夕阳染成了电影里面的画面，操场上是一群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少年。 “舍不 分卷阅读64 得走？”背后传来楚之禾的声音。 “没，听听歌”我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个，去操场走走？” “好啊” “你们什么时候答辩？” “下周吧” “我们也是下周，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 “哈哈是的”他没有继续问，只是低头走着。我偷偷瞥了他一眼，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真的很好看。 “怎么，你喜欢我？” “没……”我急忙转过头解释道。 “哈哈哈，开玩笑的”今天的他跟第一次见那次完全不一样，我在想他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你有没有……” “没有”没等我问完他就抢答到。 “啊，什么没有？” “没有女朋友” “啊，不是，我是问你有没有去做入职体检？零度入职不是要先做体检嘛”我故作镇定，其实他说他没女朋友的时候我心在扑通扑通跳。 “哦，没有。答辩结束去也不晚。” “你，你没有女朋友？” “那你看我像有女朋友的人吗？” “不像” “那就对了。” “那，那你有没有，有没有男朋友？”我放快语速问他。 “哈？你看我像吗？”他转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我。 “还挺像的”我开玩笑跟他说。 “韩梅梅，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 “没，开个玩笑”我突然觉得我们就像是认识了好久一样，我想到了莫雨泽。 “那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那，女朋友？” “哈哈哈，也没有。” “那就好。” “哪里好了？” “跟我一样到毕业还是单身狗。挺好的，我没有落单。” “你这么邪恶？” “还行吧。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讨厌我呢” “你确实挺讨厌的” “你也这么认为？” “是的。” “因为这样很清静”他很认真地回答。 “我明白。”我回。 “你会去零度入职吧？” “会的啊” “我怕你被我吓跑了” “刚来社里那天我也没跑” “那就好。”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操场走了几圈，我的心一直在扑通扑通地跳，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对的，我高中时看到莫雨泽就是这种感觉。我感觉我可能喜欢上他了，喜欢他身上那种神秘感。我从没想过会在大学遇到喜欢的人。我希望我们会一直绕着操场走下去，不要停。因为或许一旦我们今晚道别，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即使见到他也不会是这种感觉了。 “你知道韩梅梅和李雷的故事吗？我读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个叫李雷的男生，大家给他暗恋的女孩子起了个外号就叫韩梅梅……” “我读高中的时候班里也有个李雷” “那，你俩？” “就普通同学，不过大家也喜欢开玩笑” “也是，又不是所有叫韩梅梅的都必须有个叫李雷的男朋友……” “哈哈哈，是的” “韩梅梅的男朋友也可以是楚之禾，对吧” “对的”我也以开玩笑的语气回到。 “那，我们八月份见？” “好的，八月见” “跟你聊天很开心” “我也是”我抬起头看了他，他比我高很多，风把他的头发吹到前额挡住了眼睛，但还是能看到他眼睛里的光。 “说好了，我们八月不见不散。” “好的。”我其实想说“我可能喜欢你”，但我没说出口。我们在操场上道了别。我突然很难过，这两周是我在大学最开心的两周了。我以为我的大学就这样结束了，直到碰到他，我才发现我的情绪每天会很不平静，我会做出一些不理性的事，我会有不顾一切的冲动。就是有一天，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你的所有计划都允许被打乱。但最后，我还是克制住了。 我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转头。我们八月份应该会见面，但看着他背影的时候我感觉我就像失去莫雨泽一样失去了他。 八月份 今年的夏天格外地烦闷燥热。因为弟弟考到了文中，为了他上学方便我们家从什川搬到了文峰。整个夏天我都赖在屋子里看书，有时候会骑着车去文中门口吃凉皮。这四年的时间，去学校的路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的旧路被拆了，全部铺了新的水泥路。因为路变好了的缘故，街道两旁的树显得格外高大。树底下是拿着扇子坐一起下围棋的老爷爷，还有街道两旁多了 分卷阅读65 许多买雪糕和凉皮的小推车。我很喜欢在树荫下骑车经过时风把头发吹起来的感觉。我总觉得这时候的我还像是一个高中生。 还没到八月份的时候我就去了省城，在零度附近租了一个单间。省城的夏天比文峰还闷热。去报道前的那几天我都在焦虑中度过，每天数着我们见面的日子。我后悔当时没问他要QQ，但也幸庆没要，我害怕我看到不一样的他。有时候就是这种神秘感让人更期待。我承认虽然我想很快见到他，但也很享受这种等待的感觉。报道那天我穿了件白色的POLO衫，我应该很清爽地跟他打招呼。说声“嗨，好久不见”之类的。 但是，报道那天我没见到他。一天、两天、两周、一个月他都没有出现。毕业的时候我加了班主任的微信，我鼓起勇气问了她知不知道楚之禾去了哪里。她说她只知道因为家里有事全家搬去了其他地方，但具体什么事她不清楚。我想办法要到了小白的联系方式问他有没有楚之禾的消息，小白告诉我说楚之禾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我通过学校贴吧问遍了所有可能知道他消息的人，他们都不知道楚之禾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月份结束了，他没有出现。 我一边上班一边打听楚之禾的消息。直到我试用期结束转正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之后韩粟约我见面，说她换了工作，让我去上次那个酒吧见她。我去的时候韩粟在吧台跟人聊天，我进去她招呼我坐下来。熟练地给我调了一杯鸡尾酒，她说她辞了幼儿园的工作，现在在这里上班。我没有多问，她应该挺喜欢这份工作。 她看我没多大反应，特地跟我强调说她并不喜欢服务员的工作。但是机缘巧合，她不仅慢慢学会了调酒，现在这家酒吧也归她管。我挺惊讶，我知道这不是她自己的酒吧，我问她怎么回事。她挑了挑眉跟我说“傍到了大款”。我说“讲真的，怎么回事？”。她继续跟我绕弯子“读高中的时候我怎么说的？姐的美貌也不是一文不值……” “所以？真的？”我其实觉得韩粟是在自嘲。她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又恋爱了……”她用试探的语气跟我讲。 “是好事啊” “他比我大” “正常，你不是一直喜欢比你大的嘛” “大20岁……”她吞吞吐吐跟我讲到。 “你喜欢他吗？” “当然喜欢，我也不只是爱钱。” “那就没事啊”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会告诉她说他们不合适。虽然，我们其实根本不知道他们合不合适，我们只是在用一贯的看法去随意给出自己的意见。但后来我看了很多书，我开始尝试着去理解以前不理解的东西，我变得更加包容。 “他有老婆……” “所以，你是小三？”我直接说出了那个词，我不知道韩粟怎么想。但即使我现在没有那么强的道德观，我还是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她真的有问题，必须告诉她这是在玩火。 “不算是” “什么叫不算是？” “他们没有感情！” “这是电视剧里很老的桥段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感情？他喜欢你或许只是因为你年轻漂亮，如果他想出轨，出轨对象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你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我承认，韩粟的回答激怒我了。我一口气没有任何隐瞒地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 “他们分开很久了，只是还没离婚而已。” “分开了为什么不离婚？那他老婆知道你吗？” “暂时不知道，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 “到底怎么回事？那你怎么打算？” “他不是本地人，一直在这边做生意，这三年生意一直不错，酒吧迅速扩张。但是不久前他老婆提出了离婚，关于离婚他们是达成共识的，但涉及到公司股权问题所以比较麻烦。两个月前他回去处理这件事了，但两个多月都过去了还没处理好，打电话也不回，因为现在这家酒吧现在是我在经营，所以排除了他是骗子的可能。但我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今天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我要不要直接去找他？” “你们认识多久了？” “不到半年” “认识这么点时间你能了解他什么？” “他对我很好。” “怎么个好法？” “韩梅梅，我又不傻。我成年了，我跟人上床时你连男生手都没碰过，你干嘛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读个大学就可以教其他人做人？”她朝我喊到。 “我知道了。”我压制着自己故意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到。我不想再跟她争吵，只想让她明白不管她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我就想这样刺激她，让她生气，让她觉得我其实根本不在意她。 “他爱我！”她用很坚定的语气跟我强调。 “嗯，我知道了。” “韩梅梅你累不累啊？你总是这样，没了莫雨泽你活不了还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可清高的？”我的平静确实激怒了她。b 分卷阅读66 r 　　“对啊，我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跟你讲，高二的时候我亲了莫雨泽你不知道吧？你以为莫雨泽很好啊，他跟唐雅在一起就是因为你像个木头人……” “你闭嘴，不要恶心我了” “就班里都在传你们两的时候，有一天下晚自习我回去的晚，在楼道碰到他了他。他问我说为什么你总是躲着他，我凑到他耳朵旁说我不会躲……我吻了他的耳朵，他没有躲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我又吻了他嘴唇……” “韩粟，你真恶心”我没忍住爆发了。 “他没你想的那么好，醒醒吧” “你管好你自己，再见。”我走的时候还是克制自己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但其实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我不能让韩粟看到我这么狼狈，但我难过不是像韩粟讲的那样我还没忘记莫雨泽。而是因为我自己，我宁愿韩粟不要告诉我这些。我早已经不喜欢莫雨泽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会永远在我的记忆了。 八月份就是这样，还是没有楚之禾的消息、跟韩粟又吵了架、对于记忆里的莫雨泽有些失望。没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我仍然在为过去的事懊悔，找理由，然后说服我自己。 执念 对于韩粟的感情问题我没帮上什么忙，我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我们每次见面总是会以争吵结束，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不久之后我看到了她发的动态，是和那个中年男人的合影。看来他们解决掉了问题，排除万难在一起了。 十月份的时候我收到了李雷的信息，他说他国庆会回来希望可以见一面。我们大概有五年没有见面了。他来的那天我去机场接了他，他比以前更瘦更挺拔了，因为在军队待过的缘故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很客气地跟我打了招呼，他完全变了，跟以前那个只会搞破坏的李雷完全不一样了，甚至身上完全看不出他的影子。 我问他介不介意去韩粟的酒吧。他说他先去酒店放行李。一路上我们为了避免尴尬闲扯了很多没头没尾的话。他说我也变了，我问哪里变了，他说我以前是绝对不会去酒吧的。我调侃问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他说他很开心看到不一样的韩梅梅。我说我们有五年没见了，五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说不一定，我问什么不一定，他说五年他换了好几个女朋友但他还是没忘记我。我说五年我没谈一次恋爱，我仍然记得莫雨泽，但我清楚那不是喜欢，只是一种执念。 我说其实我们很像，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他说他听到莫雨泽和唐雅领证了，我说是的，毕业证和结婚证一起领的。他说挺浪漫的，但他那时候以为莫雨泽不会喜欢上其他人。我说感情这种事就像生命，很多时候由不得你，你努力是没用的。他说努力也不是没用，但有的人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道理都懂，但如果我用十年可以等到一个人，我完全愿意。我说十年不值得。他问我如果我知道可以等到莫雨泽，我愿不愿意等十年。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不会。 “真是个坏消息” “你不是有女朋友？” “好几个，都是前女友了” “为什么要这样呢？” “就像你说的，感情这种事由不得人” “那你爱她们吗？” “爱过。” “挺好的” 我们到酒吧的时候我才发现韩粟男朋友也在，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人比照片上年轻精神，他跟韩粟站一起确实看着挺搭。他很礼貌地跟和李雷握了手。说他今天刚好有事所以过来了，平时都不在这边，他跟我们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嘱咐韩粟招待好我们。韩粟的做事风格越来越像是一个老板娘，利落又老练。李雷显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韩粟用自嘲的语气跟李雷介绍了他。 “没错，刚刚离开的是我男朋友，他叫楚仁贤，是这间酒吧的大老板。我傍到了大款，怎么样？还不错吧？” “挺好的”李雷很礼貌地回答道。 “没想到啊，我们竟然会再见面，那时候我们可算是死对头……” “我还欠你个道歉。之前的事，真的抱歉！” “可算是等到了，我接受” “今天的酒我请了” “我是老板娘，今天得好好宰你一顿……” 其实我们都明白，学生时代的误会基本对我们的关系没有多大的影响。关系很好的自然不用说，其他的人，可能就因为那时候的误会才会一直在我们的记忆里。我们很怀念那时候，但对于没有交集的人，过上几年后我们甚至连名字都会记不起来。学生时代记忆里的“坏人”才会被我们所记住，不管那时候Ta做过什么，我们都会轻易想起并轻易原谅，他们成了我们青春的一部分。 我跟韩粟的关系是那时候的延伸，因为很频繁地碰面，所以记忆对我们来说只是根基，因为这些根基我们会毫不留情地伤害对方。而韩粟和李雷不一样，他们以前互相讨厌，现在坐在一起喝酒并回忆学生时 分卷阅读67 代做过的“坏事”，韩粟在跟李雷聊天的时候还不忘调侃我。对说我还惦记着莫雨泽。其实我已经解释了几十遍了，我一直想不明白韩粟为什么会认为我还没忘记莫雨泽。我已经懒得解释了，随便韩粟怎么说也无所谓了。 李雷看我没有发言，他用我的原话对韩粟说“或许是执念” “怎么说？” “我谈过几次恋爱，但还没忘记韩梅梅” “所以？” “或许只是怀念那时候，有人刚好闯入了你的世界，至于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 “是谁真的不重要吗？” “那你有没有忘不了的人？”李雷问韩粟。 “算有吧。” “那不就对了！” “我忘不了不是我喜欢他，而是我讨厌他” “他是谁？” “莫雨泽。”韩粟看了我一眼。 “讨厌和喜欢是一个硬币的正反面，由爱生恨听过没？”李雷也朝我看了一眼。 “都过去了，你们看我干嘛。我有喜欢的人，他叫楚之禾。”其实我心里五味杂陈，不是因为莫雨泽，而是因为我跟韩粟。 我跟韩粟认识已经七年了，我们从认识的第一周就成了朋友。我们几乎了解彼此的所有。但她比我早认识莫雨泽，高一为了莫雨泽她做过很多疯狂的事。造化弄人也很狗血，我们后来陷入了三角关系。我不知道她得知莫雨泽喜欢的是我之后她的心里历程，但她后来喜欢上了新来的实习老师。所以我以为她早就释怀了。毕业那天她说跟我说个秘密，因为我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我怀疑过她还是没忘记莫雨泽，但她最后随便搪塞了我。读大学这四年，我们几乎每次见面都会吵，话题永远离不开莫雨泽。我有时候不是很懂她为什么一直坚定是我还没忘记莫雨泽，上次吵架她跟我说她亲了莫雨泽显然是想让我嫉妒。直到今天她跟李雷讲她还没忘记莫雨泽的时候，我才明白莫雨泽是她的执念。 “看看我们仨，也算是缘份”李雷调侃道。 “敬过去”韩粟举起酒杯。 “敬过去、敬未来”李雷补充说。 “敬新生活！” 奔赴十年之约 李雷离开后韩粟抱了我，她说这次她真的找到真爱了，说以后尽量会跟我少吵架。说让我趁年轻多谈几次恋爱不然会后悔的。我调侃说她真的比我妈对我还上心。 她说她真的很爱我，虽然经常吵架。但这么多年已经拿我当亲妹妹看了。说上次是气话，她确实亲了莫雨泽，但那次她确认了莫雨泽是真的喜欢我，他很客气地拒绝了她。她说虽然她没想到后来他会和唐雅在一起，但那时候他眼里真的只有我，所以她选择了克制。她说她不想同时失去我和莫雨泽。后来遇到实习老师，她承认她喜欢实习老师，但也没忘记莫雨泽。她说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这就是事实。我感谢了她做了澄清。 毕业后我跟韩粟联系还算频繁，周末的时候我偶尔会去她的酒吧坐一坐。也在此期间见证了她的感情。她跟楚仁贤感情一直很好，我很佩服韩粟可以把这段并不被大家看好的感情经营的很好，她偶尔还会跟楚仁贤的儿子通话，据韩粟讲楚仁贤的儿子年龄跟韩粟差不多。她确实挺幸运的。我问她有没有结婚的打算，韩粟说暂时没考虑，毕竟楚仁贤才跟她老婆离婚不久，虽说他儿子知道她，但是一直没承认她的身份。韩粟苦笑说他儿子一直觉得她只是他爸暂时的一个女朋友，虽然他对她很礼貌但他打心底里认为她跟他爸一起就是为了钱。所以，离结婚还远着呢。她说感情需要经营，他儿子尊重她是因为她努力经营这这段感情。 韩粟这些年一直在不断换男朋友，其中有一些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碰到楚仁贤之后她就安定了下来。相反地，小石头喜欢了郑军那么久，分手后开始频繁地换男朋友。我不知道小石头这算不算报复性恋爱，但就像韩粟讲的，她跟小石头的感情命运仿佛倒置了过来。毕业之后我们都再没见过小时候，刚开始的时候小石头还和韩粟有联系。再后开始像黄汐一样开始频繁更换联系方式。我们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辞了幼儿园的工作，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们几个不在一起的日子过得飞快，好似毕业之后我们的生活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们几乎对彼此的生活状态一无所知。因为工作的缘故，我渐渐跟韩粟见面的次数也在减少。在2016年年底的时候，韩粟来找了我，其实我们已经有快一年都没见过面了。她我们认识快十年了，我们的第一个“五年之约”人都没凑齐，马上快到第二个“五年之约”了，我们应该见一面。 是的，我们应该见一面。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凑齐人。韩粟跟楚贤仁的感情一直很稳定。沐晴在一家美容机构工作，她跟她读高职认识的男朋友复合了，感情也一直不错，只是毕业之后我跟她很少联系，我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黄汐去了外地工作，跟我们很少联系，但她会在重要的日子出现。小石头去了哪里我们都不知道，用韩粟的 分卷阅读68 话讲不是我们找不到，是她不愿意见我们，她躲着我们。读高中的时候，我们会理所当然地做认为对别人好的事，甚至用对方不喜欢的方式。我们认为那是出于爱，但长大之后一切都变了，比如黄汐不再频繁地更换号码，因为我们知道她想要有自己的空间，她爱我们但她不喜欢我们一直围绕在她身边，我们也很自觉地尊重她的习惯。 2017年我们终于见面了。黄汐并没有出现，她从外地赶来确实挺远的。小石头还躲着我们，她已经有了自己亲密的朋友和圈子。只有我、韩粟和沐晴。我们一直在同一个城市，所以我们并没有很隆重。只是腾出来一个自己普通平常的周日，我们约在了韩粟的酒吧。随着见面日期的临近，我开始变得越发抗拒。我们几个其实基本很少有什么共同的话题了，比如在微信群，韩粟会和沐晴一起聊各自的男朋友，聊结婚聊以后生孩子，我通常会装作没看到。我不知道她们怎么想，但我并不期待。因为我怕看到我们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事实上我们的距离已经开始在变远了。 对于这次见面，就好像用这种形式来证明我们还是像读高中时一样亲密，我们兑现了十年前的承诺。至于以后怎么样，谁都不知道。或许我们一辈子都会记得彼此，我们偶尔会出来见一面，但我们各怀心思。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种关系是一种负担，我不能忘记她们的生日，在节假日的时候会按时送上祝福。我心里有她们，但不只有她们，我不喜欢这种程序化的关爱方式。但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这让人很困惑。 普通的某一天 见面那天韩粟穿了件黑色蕾丝长裙，比之前胖了一些，小腹微微隆起，但这并不妨碍她还是很美，比之前更有女人味。她用指头指着服务员招呼我们的时候，已经看出她完完全全变成了老板娘的样子。她一坐下来就跟我很沐晴抱怨说：“你们找对象千万别找大叔，你们看看都是因为仁贤，我现在又胖了，他像养女儿一样养我……”。我看了沐晴一眼，她回应说“不会的，我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换男朋友的”。 我想了一下，我跟韩粟也不是特别久没见，感觉她真的开始变得很媚俗了，是很夸张那种。倒是沐晴，她还是那么乐观，像个邻家小女生，不过她比之前话多了很多，而且变得幽默了。 我们聊了我们几个高中的时候、聊了班里的同学、聊了老师、聊了所有和我们有过共同交集的人。比如从韩粟那里得知，谁谁谁结婚了、谁谁谁小孩都上小学了、还有谁谁谁结婚又离婚了。我对班里同学的现状还挺感兴趣的，但我发现这几年我对所有人都一无所知。 韩粟感慨说“那时候班里人都不喜欢我，但没想到会收到她们的结婚请柬……”。 “你们难道没收到吗？我以为你们都收到了呢”说完她又问我跟沐晴。 “没有，不是你提起都不知道他们要结婚”我回。 “没事，我结婚你们一定会知道的” “你什么时候结？”沐晴问。 “可能明年吧” “确定了吗？” “确定了，我爱他。我们在一起也很久了，他说还想要个孩子……” “哦哦，记得提起跟我们讲” “一定，你们都必须来。” “肯定来！” “我弟估计也快了” “你弟？结婚吗？”沐晴问。 “对啊，他遇到了个女孩子。家庭情况特别好，人也很温柔。她爸爸承诺结婚给他们买套房……” “你弟不是还小嘛？”我问。 “他跟我一样，不喜欢学习。说实话读书也没多大用，他高中就辍学了。都已经在社会上磨炼好几年了，现在情况也挺好的，碰到好的就结了呗。迟早要结的，等什么呢。” “哦哦，那也挺好”沐晴说道。 “你们知道吗，小石头网恋跟人跑了……” “什么意思？”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小石头的消息。 “我之前跟你们没讲，我们一起读高职的时候她网上认识了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一直在追她，好几次他都要来学校找小石头。但她那时候还和郑军在一起，她没让他来。后来她跟郑军分手之后也谈过好几个，有高中同学，有我们高职的同学，还有社会上认识的，但都在一起不久就分手了……” “等等，这些你都知道？”我问。 “当然知道啊，我们又在一起呆了三年。而且，我们关系一直很好……” “我以为你们毕业后都没联系呢，还有我讲过你很多次你都没跟我讲过。”我抱怨说。 “我以为你没兴趣呢” “我一直想知道她的情况啊。” “但你从来没问过”韩粟用坚定的语气跟我说。 “你们是什么时候没联系的？” “前年，她离开之后。” “然后呢？” “网上认识那个男生得知小石头分手后坚持要来见她，她答应了。俩 分卷阅读69 人在这边待了一个月后小石头去了男方的城市。小石头以女朋友的身份住在他家，不过他妈妈对她特别好。每天会做好饭给她吃，因为男方有工作，但小石头没有，所以每天会给她50块钱，她会去外面溜达一圈……” “她脑子是不是糊了？”我没忍住说了一句。 “对啊，她可以找份工作啊。白吃白住没名没份这样住多久呢？”沐晴说。 “就这样在那边待了三个月之后她，发现她怀孕了，之后没有跟男方讲偷偷跑回来了……” “什么鬼？这是小石头吗？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听到这些的时候惊呆了。 “那男方发现后找回来怎么办？”沐晴问。 “男方是真的爱小石头，他得知小石头怀孕后来找了小石头，但小石头坚决不见他。最后他回去了，小石头打掉了孩子……” “打掉了孩子？她不是没工作吗？她住哪里？她家里人知道吗？” “你们知道小疯子吗？我们高职的室友，她跟小石头关系很好，那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她喊郑军哥……” “嗯，我见过一次。跟小石头参加你们同学婚礼的时候。” “对的，就是她。她还在幼儿园当老师，算是比较稳定。小石头回来后一直住在她哪里，在一家私人小诊所做了引流，没跟家里人讲过。她也不想见任何人，小疯子告诉我说小石头身子骨很弱，因为她男朋友要来，但不忍心让小石头离开，所以找我帮忙……” “她可以跟我们讲啊” “她不想让我们知道，让小疯子不要跟任何人讲。但没办法，我帮她租了间小房子，现在慢慢恢复了，说明年去南方电子厂打工……” “哎，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沐晴感叹道。 “所以，女生一定要有工作。或者，就算没工作也凭本事要找个有钱的，她算是自己把自己给糟蹋了”韩粟说。 我听完之后就像是听了一个别人的故事，我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身边人身上。我对她又恨又惋惜，但又无能为力。我意识到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她不可能再想见到我们，即使我们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们真的已经没办法把自己撕开给对方看了。最后韩粟说女生要凭本事找个有钱的时候，我承认她够聪明够幸运头脑够清晰，但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只剩下了回忆和口头上的寒暄了。我们不会有共鸣，永远也不会了。 离开酒吧我们彼此道了别，说了再见。我们承诺要常联系。我们抽出了很平常很普通的某一天，奔赴了我们的十年之约，人没凑齐，谈论了别人的故事，兑换了十年前的承诺。从故事和我们的谈话方式中，我知道这是对过去做了一个道别。我们有各自的生活，用自己认可的方式去交友去生活。 分界点 2018年年初的时候小石头出现了，跟我打电话说她要结婚了。男方是亲戚介绍认识的，家里情况还不错。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接触过几次人还不错。电话里小石头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转述别人的事一样。 “什么时候？” “就下周” “这么急？” “反正迟早要结，碰到合适的就定了下来。” “韩粟她们知道吗？”我其实想问她喜欢他吗，但我没问出口，如果在高中，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极力劝阻。 “我跟她们打了电话” “好的，那到时候见。” “嗯嗯，挂了” 最近几年新闻上频繁出现关于家暴的新闻，让我开始恐惧婚姻。我想了一下，可能因为我是一个悲观的人，从所有这些信息里只会捕捉□□。但对于小石头，我觉得我的这些悲观并不是没有根据。 很多书和影视作品里，婚姻都作为一个分界点或者终点。如果是韩粟，这可能只是一个分界点，起码她的婚姻有感情基础。但小石头的婚姻更像是一个终点。即使我很想像读高中的时候一样，在她们做出一个草率决定的时候我会极力阻止。但我不能这么做。我们的经历不一样，我已经没有资格去做这件事了。用韩粟的话讲，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记得在我很小时候，我的一个叔叔经常打婶婶。但叔叔其实是一个很和蔼的人，他不生气的时候对我们都很好。我问奶奶为什么叔叔打人，奶奶说因为叔叔是男人，婶婶做错了事所以叔叔打她。我当时不懂为什么，但只知道男人是可以打人的，奶奶告诉我这很正常。她经常给我讲六十年代的事，说那时候闹饥荒，都是男人出去干活养活一家人，她们女人的任务就是做饭洗衣照顾家里。她说因为男人她们才活了下来。 后来我上学了，叔叔也慢慢变老了。再也没见过他打过婶婶，只是有时候婶婶做饭不及时时他会抱怨几句。我放假回家跟奶奶聊天时奶奶告诉我说有一次叔叔跟婶婶吵架，婶婶拿着菜刀俩人在院子里对骂了一下午，最后在大家的劝说下和解了。之后叔叔很少发脾气了，只是偶尔抱怨几句。 分卷阅读70 奶奶说时代变了。 是的，时代确实是变了。尽管我成长的环境里男尊女卑思想依然严重，形式婚姻也不少，但确实她们自己觉得自己过的还不错。就像即使小石头不甘心，但衡量之后她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归宿。我不能自以为是地认为她不会幸福，或者她的婚姻不理想。这是工作几年后我学会的东西，我不像读大学的时候那样锋芒冲动，我学会了精致利己和中庸之道。 除了黄汐，我们都去了小石头的婚礼。见到了男方，他确实还算不错，忠厚老实。简单交谈了几句，他说他在县城有房也买了车，家里老人催婚催的紧，说想赶紧抱孙子了。简单寒暄了几句后我们坐回了酒席桌。 席间我们见到了林飞，他是班里唯一一个来的男生。他还是很能说，跟我们讲了很多自己工作的事，以及交的女朋友，还有班里的八卦。他告诉我们说古绩成也结婚了，不过他没请班里任何人。我翻了手机发现他已经删了我的QQ号。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大家都到了结婚的年纪”韩粟感叹说。 “你什么时候结？”林飞问韩粟。 “目前定在今年国庆节” “真的吗？”沐晴问。 “真的啊，我们都谈了快四年了”。对于韩粟结婚的消息我一点都不惊讶，但一下子听到那么多人结婚，我突然意识到我们真的来到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听他们聊天时我翻看了大家的动态，几年时间每个人都进入了不同的状态。刷新了一下，李雷晒了刻着他名字的生日礼物并配文“感谢你的出现！”，想起来已是三月份了。 新的开始 工作之后的我变得越来越懒，懒得交朋友懒得谈恋爱，也懒得换工作。我其实很容易厌倦，所以没换工作可能是就算我已经工作几年了，但还是会经常碰到棘手的问题，这其实也算是让工作一直保持新鲜感的方法。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小石头结婚后我们再没有过联系，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我就像一个透明人躲在她们后面。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自己一个人来消磨。虽然韩粟还是偶尔会给我甩过来几个联系方式催我谈对象。为了不让她啰嗦我一般都会假装答应她。刚开始的时候这种方法还挺管用，起码她会消停上一段时间。 六月份的时候沐晴给我打电话，说有事找我。这么多年了，她脾气好、性格好、乐观、坚强……这些从她身上都可以看到，但我还是不了解她。毕业之后她发生过什么我一无所知，她也从来都不跟我讲。她说有事找我的时候我激动但又紧张，就像我听到家里面打来的电话时我就会紧张一样，我总是很悲观。 “我爸爸减刑了，情况好的话今年就可以出狱” “真的啊，那太好了。恭喜你啊……”是好消息，我很感激她将这个消息第一个分享给我。我突然觉得我们还是像高中一样，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一切都值得。 “想问你个问题，但是你不要跟其他人讲……” “什么问题？” “就是我爸爸在监狱中认识了一个朋友，他们关系挺好的。他最近出狱了，我爸把我的号码给了他，说让他出狱联系我……” “什么意思？没太明白” “你答应我不要跟别人讲，因为你是我们几个中比较有想法的所以我才来问你的。” “好的，你说” “就是他们家拆迁，国家根据人口补偿房子。但是听说只有结婚了才算，他有两个儿子，一个结婚了一个没有，所以他跟我爸说让我妹妹跟他小儿子假结婚，这样他们就可以分到三套房，到时候再办离婚，他们拿出房子一半钱给我们……我挺担心的，但我爸说跟他关系很好，我现在很纠结，所以来问问你” “我明白了。我讲真话你别生气，先不说这件事本身，你妹妹会同意吗？这对她公平吗关键她也就刚成年吧……” “我其实最担心的是我妹妹的名誉，如果真这样她以后怎么见人，我们那里的人肯定会说各种闲话，所以我很纠结。” “撇开这些，还有你们怎么确定到时候你们可以拿到钱，到时候打官司吗？关键这件事本身就是钻空子。退一万步讲，万一他到时候不离婚怎么办？我们那里没有上过学的男生找到对象在大家眼里就是成功，多少年过去了情况还是如此，我恶意揣测说是骗婚都不是没可能。所以，我的意见是不要同意。” “因为我是家里老大，这些年家里支出基本都是我一个人在负担。可能因为压力太大所以糊涂了，你这么一说我越觉得不靠谱。但不管怎么说，我爸爸能减刑对我们家来说已经是万幸了。虽然有时候抱侥幸心理，觉得这样会轻松一些，但我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家里人都好好的。” “嗯嗯，这个事我是觉得不妥。你好好考虑一下。” “好的，我明白了。我有时候就是糊里糊涂的，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遍的，高三那时候我真的太混账了，现在想想还是太傻。我早该听你的，这事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分卷阅读71 ” “人都会犯错的。不过那时候我虽然也很过分，但对于阻止你这件事本身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后悔我的方式不对。所以我后来甚至在想，你是不是因为我的态度太强硬所以为了报复我故意要跟他在一起的……” “那倒没有，不过多少有点逆反心理。所以我们毕业后不久就分手了。他也没有改掉一贯以来脚踏两只船的毛病，我也才意识到你是真的在关心我。我的生活就像一堆乱麻，但因为你们我才撑过来了，虽然毕业后我们联系不是很频繁，但我知道你们就在我身后……虽然有点肉麻，但真的打心底里的感谢你们……” “突如其来的煽情。”我半开玩笑着跟她讲，虽然其实心里都明白。我们的生活在继续，这像是告别才会说的话。但其实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我一直以来不善表达。我很开心听到沐晴这么说，就像很多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他们知道彼此相爱，但就是每天都想要听到“我爱你”。这就是生活，生活需要爱，爱需要沟通。这是她们几个教会我的。 下一颗巧克力 韩粟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几个夜谈喝的有点多，第二天我们都起晚了，韩粟说她的婚姻一定会幸福，我们开玩笑说结婚迟到的估计也只有她一个人，不幸福都难，只要这婚能顺利给结了！ 因为我们住在举行婚礼的酒店，所以并没有出现电视剧里戏剧性的闹剧。洗漱好后我们随韩粟去了化妆间，韩粟说她有点紧张。我安慰她说不用紧张，要实在紧张我可以去找杯酒来壮壮胆，小石头说怀孕了还是少喝点酒。其实我内心也很紧张，就好像是我要结婚一样。 聊了几句后我们几个换好伴娘服后就出去了，走的时候我抱了抱韩粟。我告诉她说她是我认识很勇敢，很尖酸刻薄但就是讨厌不起来的人，虽然她有时候会故意表现的很讨厌想要激怒所有人。她就像是罂粟花，很美很危险，也很擅长嘴硬，但我希望她身上的这些好的特质不要被婚姻埋没了。她说我其实是懂她的，不管我们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她都很感激有我们几个出现过。 前一天晚上说自己的秘密时小石头说她后悔了，虽然我们举起酒杯试图忽略她说了什么。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有时候我们的选择就是错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但一切就这样发生了。我能懂小石头，她放弃了和郑军那么多年的感情，和一个条件还不错但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结婚了。我不知道沐晴和黄汐怎么想，但韩粟一定听懂了小石头的意思。我了解韩粟，结婚前的几周我就知道她怀孕了，在她的酒吧，她告诉我说她感觉孩子是男孩子。她说她很幸运，跟其他人相比，楚仁贤确实更能给她安全感。 走红毯的时候韩粟挽着楚仁贤的胳膊，就像是女儿挽着父亲的胳膊一样。他们在主持人的引导下交换婚戒时，韩粟的父亲在下面抹眼泪。 席间敬酒的时候有三个男的过来跟小石头打招呼，是韩粟和小石头读高职时认识的，小石头说其中有个跟韩粟谈过一段时间。他们礼貌地跟我们打了招呼，先是跟小石头寒暄了几句，之后干脆找了凳子坐了下来。几个人开始谈论自己的生意，其中有个微胖但一直主导讨论话题的男的，说他的酒吧生意挺不错的，故意提高了嗓门说等他到楚仁贤这个年纪的时候自己的酒吧怕是都遍布全国了。旁边两个一直在问一些听起来很生意场的问题，等他回答的时候频频点头称赞。小石头也象征性问了几个问题，沐晴为了不让氛围那么尴尬也礼貌性恭维了几句。黄汐在我耳边悄悄说“看他手腕的手表，A货”，我忍住没让自己笑出来。他见我跟黄汐没反应，拿着酒杯站起来说：“两位美女是韩粟的朋友吧？在哪里高就呢？”。其实当他们几个坐下来开始叽叽喳喳谈论自己生意的时候我已经很不舒服了，我继续装作没有听到。 “是不是也傍到了大款？”他见我没反应继续说道。 “这婚礼是什么人都能来吗？”我压着心里的怒火站起来面对着小石头问道，我没有直面他。黄汐手搭在我肩膀上说“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因为我们都没有正视他，所以可能会激怒他。我在想如果他再多说一句，我就可能会拿起酒杯直接甩他脸上，这样的话韩粟的婚礼被我破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迫切希望我可以这么做。 “都是□□，全他妈眼里只有钱”我刚转过来一杯酒就泼到了我脸上。我在接沐晴给我的纸巾的时候小石头一拳挥到了他脸上。保安过来把我们这桌请了出去，我很开心小石头甩了他一拳，虽然被喷了一脸酒，但我心里一下子舒服多了。我们出去不久后韩粟跟了出来，她在草坪上给我们找了块地方，叫服务员拿点吃的给我们。黄汐说外面舒服多了，沐晴说跟里面相比，外面简直是超级VIP区。 “你们享受你们的超级VIP吧，我先去房间换个衣服。” “不，你不能换。我们待会还要合影。”韩粟说。 “对的，我们几个一起穿伴娘服的机会不多”沐晴说。 “忍忍吧，乖”黄汐挑眉说 分卷阅读72 道。 “不过，你可以去卫生间整理一下……整理下你的形象”小石头小声嘀咕说。 “你们也太狠了吧，算我倒霉。” 我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才发现胸前湿了的地方很透，我即没拿手机也没办法直接这么出去。想了想卫生间有手纸可以吸一吸上面的水分，或许看起来就没那么明显了。 我拿着手纸一直在低头擦，好久之后，隐约觉得旁边的人还没走，心想她的烟还没抽完吗？总感觉氛围有点诡异。我停下来转头发现她正在看着我，她靠着洗手台抱着手臂一只手夹着烟，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傻子，那边有烘干机！” “啊？”我抬起头又看了她一眼。 “喏，那边”她一只手放在裤兜里，夹着烟的那只手朝门口那边指了指说道。 “哦，我没注意到……”我心里面为我的愚蠢感到极其羞愧，她肯定觉得我很蠢。我又看了她一眼，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一头毛茸茸但很短的卷发。整个人看起来聪明很有攻击性。 “要不要帮忙？”她掐灭了烟头走过来问我。 “要……要的，如果可以的话” “你先进去，把衣服脱了扔出来给我，你在里面等着我烘干了给你” “也可以” “也？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好像只能这样了……” “你先进去”她说着把我推进厕所。 “给你”我开了个门缝把衣服递给她。 “讲真的，你不怕我带衣服跑了？” “这是初中生才会干的事吧……我还真没想过” “也是” “韩粟是你朋友？” “是的，认识十年之久了” “那我们以后可能得常见面了……门开一下，衣服好了” “好的，谢谢啊。你说的常见面指的是？” “逢年过节什么的，要是你跟韩粟经常往来的话，我们当然也可以经常见到……” “哦哦，你是楚家人？” “不是，不算是。我先走了，你慢慢收拾.” “好的，很高兴认识你”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我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衣服上已经看不到什么痕迹了。整理头发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被刚刚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捏着自己的脸问自己，镜子里面这个人你真的了解吗？喜欢过莫雨泽，等了四年楚之禾，但我没想到的是突然有那么一天会再想要见到在厕所里不小心遇到的一个女孩……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走出去一切都不会变。重新回到阳光下的感觉真好，我老远就看到了小石头她们几个朝我在招手。仔细一看，她也在那边，跟韩粟她们在一起，旁边还有个男生，我去了个卫生间的时间那边突然多了好多人，但是画面看起来很和谐。我心里紧张又激动，想要赶紧走过去又有点担心。“没事的，一切都根以前一样”我握着拳头告诉我自己。 走近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一下子陷入了混乱。“广播台、零度、八月份、楚之禾楚仁贤、常见面、不算是楚家人……”为什么我要一下子接受这么多的消息？我跟韩粟的人生为什么有这么多交集？我想要逃离这里。但我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了过去。 “梅梅，跟你介绍下。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的楚之禾，楚仁贤的儿子，你们一个学校的，应该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可你从来没跟我讲过他叫楚之禾。”我还是没沉住气，我用责备的语气跟韩粟说。 “嗨，韩梅梅，好久不见。” “四年了！” “啊？原来是真的？我以为你是为了堵住我的嘴才说你说有喜欢的人的……” “是啊，因为你从来都没信过我，也从没认真听我讲过，上次在酒吧我就说过他叫楚之禾……” “我，抱歉。都是我的错……”楚之禾搓着手有一丝不安，显然他也没料到我会是韩粟的朋友，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遇到。 “都不重要了”我其实当时心里面想的是我的生活再也不想跟韩粟有什么瓜葛了。 “对不起梅梅，我真的不知道……”韩粟过来试图抱我。 “没事了，你们去拍照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我躲开了韩粟直径朝大门走去，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到哪里躲躲。 “你要去哪里？”我走到一半她跟了上来。 “不知道。这里全是韩粟和楚家人的气息，连你也是……” “不算是。” “会是的！” “你是在吃楚之禾的醋还是我的醋？” “我想一个人静静” “楚之禾是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