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绝情丹》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昆仑墟仙帝乃是神帝的左膀右臂,至交好友。 为了哄她干活,劝她出力,让她打天下, 神帝不惜车轮战一样往她怀里塞男人。 被这群渣男伤透了心的仙帝怒而辞职, “要再没有称心如意的美男,我不干了!” 神帝只得委曲求全地放下身段, “仙帝请留步,本君陪你睡。” 要点提示: 1V1,SC,大龄剩女神求爱之路,渣男鉴别手册,仙侠版《朋友也上床》,霸道总裁就应该干霸道总裁。帝君真香打脸日常,前期有多高贵洒脱,后期就有多偏执变态。 最大的心愿:收藏过1000,2000珠点亮星星三颗。 有存稿后会稳定在每天8:00更新。 【避雷指南】 剧情为主,顺其自然肉。双霸总,双高岭之花,可能会很难带。前期男女主角围观配角开车,后期才会自己开车。含强制观看,人兽,平行世界,角色扮演等要素(大概不多)。 你以为的巅峰 作为一位神而言,朝游露只不过历经了如蜉蝣和晨露般朝生暮死的一瞬。 然而作为一个人而言,她仿佛已经活了很久,久到很多回忆在岁月长河中渐渐模糊不清。 按照当今普世的标准,她是一个剩神无疑了。关于她如何被剩下来,其漫长的历史追溯起来让人十分的唏嘘。 大概是……因为她遇见了那个踏着七彩祥云的少年? 他曾披着圣光闪闪的盔甲,身上竭尽全力地放出霞光万道。他的光环过于浓重刺眼,以至于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法看清楚他的容貌,只仿佛觉 得一团烈焰从天边而来,为她打开了通往天国的梯。 朝游露至今仍记得自己当初的感概:“啊,多么美的火球啊!” 那至美至亮的火球一路熊熊燃烧到她的身边。来自四面八方的憧憬与崇拜,看上去让他颇为受用。 不仅他受用,他的出场方式影响了整整一代神。以至于在后来的几次诸神之战中,他们这方阵营的许多神祗降临姿态都是远远一道金光划破天际, 落地一瞬光芒万丈。 神们便从那难以直视的金光之中缓缓抬起身来,许久都如未燃烧完的炭火一般,还有光芒颤动的余韵。 要说无用,也是有的。 特别是神多的情况下,金光道道交错,乱花渐欲迷人眼。寻常妖魔都受不得这刺目的金光,每每如此都是先护住眼睛,倒让他们占了不少先机。 直到后来,诸天见稳,西海升平。那全身上下都写满了高贵的少年终成名副其实的神界至尊,他背负双手,从翻滚的云海中缓步踱来—— 当然没忘记燃着他的光。 多少年招摇的光让朝游露词穷,她只能化用女神们步步生莲、摇拽多姿、圣光浴体来形容其飘逸秀美的形态。 周围众人发出欢呼,如山呼海啸。 “西天帝释!”“功德无量!” 一神得道鸡犬升天,玄微苍溟是那得道的神,她就是那升天的鸡犬。 西方诸天格局初定,作为开创这一盛世的玄微苍溟来说,自立为了帝释之后,首要之事便是犒劳这群追随他多年的老父兄。 朝游露心中怅然若失,迷迷噔噔的跟随那一路队伍前行,挨个到他面前论功行赏。 照理说,这一日应该是开心的——登上人生巅峰,莫不如是。 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中竟仿佛那漏天的窟窿一般,怎么也补不上。 终于轮到朝游露了,她见玄微苍溟一手握着狼毫笔,面含微笑,气势凛然,俨然便是一位前无古神,后无来者的天帝。 “游露,你想要什么?” “别人已经要了什么?” “不一而足,有想要掌管人间命格的,有想要掌管各方海洋的,有想要观星象的,有想要主管战争的,有想要主管姻缘的……总之,便是这天上地下 的资源,人人都想要分得一杯羹。” “那也就是说,能力与地位,我已唾手可取,”听了玄微苍溟的话,朝游露不禁陷入了了沉思之中,“于我而言,这都不再是什么稀罕事了?” 玄微苍溟点点头,“即便是你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应该要什么,尊贵繁华,与天同寿,我一样也会分封于你的。” “那……”她心中雀跃起来,“请帝释除尊贵繁华、与天同寿之外,再分封我一个称心如意的配偶。” 狼毫笔从帝释的指间“啪——”的一声掉落桌上。在落发可闻的空间内,显得格外响亮。 他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 即便如此,也并没有失了他帝王的体面与庄严,“你要谁?” 在众人呼吸声都显得多余的时候,那个回答总算缓缓的从她口中吐出来,“你。” 环顾四周,只见大家都已经呆若木鸡,惊恐莫名。 朝游露看见玄微苍溟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类似于微笑的幅度。 “你想要我做什么?”这微笑似有似无,若隐若现,很快消失,以至于她无法揣摩圣意。 “但说无妨。” “我要当……”不知他为何揣着明白当糊涂,朝游露开头三个字倒是响亮,剩下的两个字在嘴里含糊不清,隐隐约约就只能听见类似于…… “嗯嗯——”的混音。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拘束。”他实在是听不清,“有什么要求不必藏着掖着,直截了当说出来便好。” “我要当帝后!” 举座皆惊。 玄微苍溟静静的看着她半晌,终于歉意的一笑。 “可惜啊……”他轻叹,“暂时还没有帝后这个神职,还有其他神位能入游露的眼吗?” 分卷阅读2 众人见帝释分明已经在给朝游露台阶下了,她却不满这委婉的拒绝,竟一改往日的冷静稳重,连着追问道: “为什么?” “天神并不准备像人类和其他生灵一样繁衍后代,”饶是帝释仍有闲心向她一一解释娓娓道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如今我们想要建立一 个新的神界,要是以种族延续作为神界统治的基础,未免会剥夺其他各界生灵进入神界的公平性,你觉得呢?” 看来他是准备要食言了。 不愧是帝释,食言起来也这样道貌岸然头头是道。这番理论与她想当帝后之间,不能说是没有关系,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她跟着他的那会儿,大家多靠实力硬拼,还不兴什么传音螺、回音石之类的法宝。她手里又拿不出什么实锤的证据来,等于是要吃了这个哑巴亏 了。 一向大气稳重的朝游露肉眼可见的愠怒了,空气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 玄微苍溟的脸上还是那优雅端方的笑:“这帝后之位,游露可先稍等一等,其他神位,我无不满足。” “无不满足?”她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能把帝位分我一半么?” 她这“把帝位分一半”和“当帝后分一半”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众人一时之间窒息的将近要晕厥过去。不明白几百年来无欲无求的游露仙子, 今日怎么像得了失心疯一般,追咬着帝释不放。 岂不闻“狡兔死,走狗烹”,大抵共同打江山的兄弟们都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四海平定之日,就是鸟尽弓藏之时。 帝释今日已在宅心仁厚的分功果,朝游露却要敲这样一笔惊天动地的大竹杠,怕是会为自己带来性命之忧。 —————————————————————— 作者的话: 开新文,简单来说,梯子要过期了。 女主(昆仑真君)外表冷静稳重,实则话痨闷骚、搬石砸脚的吐槽帝。 男主(西方神帝)外表温润优雅,实则心狠手辣、称爸天下的贵公子。 男女主初次双登场是在《师尊飞升以后》修罗场篇窒息的操作。 实际上的巅峰 “好。” 出乎所有人意料,几乎没有犹豫的,玄微苍溟立时便同意了。 “南海有眼名归虚,汇集南海之水,无穷亦无尽。昆仑墟之于西方诸天,如同归墟之于南海。西方诸天神祗飞升皆要经过昆仑墟,就请游露做昆仑 墟女帝,掌管人、妖、仙飞升上界事宜,与我共掌西方诸天,如何?” 明明没有喝水,朝游露却一口气呛在了喉咙。 “咳——” 玄微苍溟笑吟吟地问:“待西方诸天与神界合并之后,我为西方白帝,游露为昆仑真君,可还满意?” 低沉而悲痛的心理终于在沉甸甸的物质许诺中欢欣起来,女帝听起来是一个很威风且有前途的职业,朝游露终于忍不住喜形于色。“好,好,好, 如此这般,我寻找配偶也方便了许多。” 众目睽睽之下,帝释那只才捡起来捏在指尖的笔竟是碎成两截了。 在往后的日子中,朝游露细细回想起来,稳重如她,高冷如她,竟也曾经有这样初入职场出言不逊的时候。 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她还来不及对玄微苍溟「分了一半帝位」的豪爽行为感恩戴德太久,一山盖过一山的沉重公务便压了过来。 “女帝,西方诸天在与神界合并之前,四帝要求本君历三千世,体会世间喜苦悲离,如此方才算是一位合格的天帝……” 朝游露:“这么多?” “当然,本君既是扩了神界的版图,这「三千世」也不是没有可以商量的空间。本君乃是龙神后裔,神界便将往届龙神的经历算做作是了本君的前 世,如此还剩一千世……” 朝游露不明就里:“那帝君……” 玄微苍溟一脸微笑的望着她,“本君的帝位既然分了你一半,四方天帝便默认你我二神一体,让我二神历五百世,加起来就算一千世了。” 朝游露讶然,他砍价真是一把好手啊,但是…… “如今与神界合并在即,诸事繁忙,我怎能分心去往各界历劫?” “不妨事,”他的足尖划过她身下的影子,“一些影分身和镜像而已,不影响本尊。” 面对堆积如山的公务,朝游露已焦头烂额,与慵懒自在的玄微苍溟形成了鲜明对比,她随意点一点头。 “既是无碍,帝君请自便。” “好,那本君便去安排了。” 等到玄微苍溟施施然地去了,朝游露方才咂摸着回过神来。 不对啊! 历三千世是身为天帝的硬性规定,她既没担着天帝的虚名,那便应该是玄微苍溟亲力亲为完成,怎么凭空推了一半给她? 玄微苍溟凡有不解,便来相问。 “女帝,不知眼下我西方诸天的神位现状如何了?” 朝游露翻着卷宗:“原本神界并无西方诸天,奎木狼和娄金狗现下身为东方神帝和北天司战。龙族之中的角木蛟和亢金龙又已早早拜在东方神帝座 下。只有毕月乌为帝君拉着金乌烈焰车,故而西方七星宿还差六宿……” “……帝君座下应设言官一位,称金德星君。除此以外,还需西海水君一位,雷公电母各一位,西天司战一位……” 玄微苍溟一边听着,一边间或地点一点头。 朝游露见他仿佛胸有成竹的模样:“帝君可有中意人选?” “并无,”玄微苍溟睁开微阖的眼,“本君相信女帝一定会安排妥当。” 朝游露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卷 分卷阅读3 宗上攥紧,“那又何必问我?” 又有一日。 “女帝,明日神界有盛宴相邀,你与我同去如何?” 虽然素日里玄微苍溟常常往返于神界与昆仑墟之间,但昆仑墟的大部分神祗还并未飞升至神界正式受封,自然也没有通行的神使令。 朝游露在人高的奏章前笔耕不缀:“如何能去?” “本君向其他各位天帝要了一件羽衣,供你本次往返神界暂用。” 她意兴阑珊:“想来也跟凡间的宴会没什么两样,如非必要,我还是跟着大家在飞升之日再去神界罢。” “神界……”玄微苍溟慢悠悠地道:“有许多的青年才俊,网罗三千界之豪杰,望之如芝兰玉树,朗月入怀,轩然霞举,无神不美。” 朝游露停了笔:“当真?” 玄微苍溟道:“真与不真,你一去便知。” 朝游露冷静稳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既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朝游露初登神界,还是一张生脸。已在神界洽谈合并事宜的西方司命星君坐在她的身边,不时为她指认着各位神界的青年才俊。 玄微苍溟的说法固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头,但经过了飞升这严密又残酷无比的筛选,能活着到达神界的,至少也在平均值以上。 朝游露正慢慢地饮着茶,听西方司命星君对各位青年才俊进行寻根究底的溯源,忽的一道声音传来,让她的脸色微微一僵。 “话说这东方神帝与自己帝后生了一点嫌隙,拌起嘴来,神帝便与帝后冷战了起来,原想着生几日闷气也就算了。谁知帝后性情极其刚烈,受不得 半点委屈。结果几日之后神帝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帝后竟已在下界寻了死!” 朝游露心中狐疑,玄微苍溟既说神界并无帝后的神职,那东方神帝的帝后又从何而来? 怀着这份疑惑,趁着东方神帝下了帝座,在以茶代酒时,她借机询问玄微苍溟。 “帝君,青帝夫妻之间的嫌隙听起来也像是有一段时日了,不是眼下新近发生的。” 青帝有得,他却有不得? “哦,”玄微苍溟将自己的酒杯在她的茶杯上轻轻一碰,“他们二神婚约作废,婚礼未成,青帝算不得有帝后。” 言下之意,他之前所言不差,神界确无帝后。 玄微苍溟的狡辩无懈可击,但狡辩仍是狡辩。朝游露闻言,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作势手一滑,将一杯沸滚滚的热茶失手泼在了玄微苍溟 的外袍下摆上。 作者的话: 你以为的神生巅峰:霸道总裁,美男在抱。 实际上的神生巅峰:美男休息,你996715。 这里就是和《师尊飞升以后》切视角的无缝连接了。 神界青年才俊 在泼完玄微苍溟之后,她仿佛自己也被那热茶烫到了一般,手一哆嗦,杯子落地,“啪嗒——”一声碎了一地。 看着从白帝衣袍上袅袅升起的白烟,朝游露看似愧疚,其实毫无歉意地道:“帝君,臣一时手滑。” 玄微苍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昆仑真君,你看你这杯茶,竟滚烫至斯!来人!” 看玄微苍溟这般神态,朝游露心中竟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多少年来他二人相处都是这波澜不起的模样,如今终于要撕破脸皮,她倒还有些期待。 没有想到玄微苍溟话锋一转:“……还不快给昆仑真君换杯凉茶,仔细烫了真君的手!” 朝游露一时间心里落了空。 好似自己抡圆了一柄大锤,却击在了一团棉花上。 正当白帝一叠声叫人换茶杯之际,失望之下的朝游露扭过头去,正好看见与青帝少昌离渊面面相对的一个少年将军,端的是龙威虎猛,精光四射, 英气斐然,哪怕是与神界绝色的青帝站在一处,也不曾矮之半截,被夺其光。 朝游露生出了几分兴趣:“那位少年郎是?” 西方司命星君原本正在为两位顶头上司剑拔弩张而暗暗叫苦,不知如何是好,忽见白帝四两拨千斤地卸了昆仑真君的力道,昆仑真君的视线又被其 他青年才俊所转移,连忙窜出身来。 “这位乃是北天大帝座下的司战,明武将军是也。” 朝游露若有所思地望着明武将军:“可曾婚配?” 司命星君了然:“不曾,上次历情劫失败,目前正是单身。” 朝游露在兴趣之上又生出了几分结识之意,眼睛也不再看玄微苍溟。 “帝君,臣先暂退了。” 言罢,将裙摆一提,就向着明武将军走去。 谁知明武将军如有要事,仿佛在追着什么人,神色匆匆地进了神帝花园。 一踏入神帝花园,如坠集三千界迷宫,身边的景色霎时间千变万化。 朝游露走在明武的后面,他人高腿长,她足下发力,还勉强能跟得上。 在神帝花园之中,明武几个七拢八绕,她分明看见他进了一个路口,却忽地没了踪影。 朝游露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不知不觉之间竟跨过海洋,身处孤岛,海上散落着蜿蜒盘旋的龙形化石,透露着一种岁月久远、古老沧桑的意境。 昆仑墟号称西方的“小天界”,又称“中天”,乃是沟通西方诸天和神界的中间桥梁。昆仑墟也有属于自己的神界,是龙神与龙族的起源。 “龙神故里。”朝游露微微生出感伤,传说中她与玄微苍溟的结缘之地。 一袭白色的身影从龙形化石后转出,一时让她分不 分卷阅读4 清是现实还是幻境,玄微苍溟的声音轻轻唤她。 “游露。” 她“嗯”了一声,眼眶微湿。 “真君,这神帝花园道路万千,本君担心你迷了路,换了衣袍后就过来寻你。” “帝君,”她回神,见四下无旁人,“一直以来,为何对我诸多忍让?” 玄微苍溟倚在山石上,不知是在看如今的她,还是看自己记忆中的她,但终究,是一模一样的回答。 “数百年前,你踏浮波而来,与我相识于龙神故里。我因你而生出对尘世的兴趣,从此以神体入凡尘,与你一同成就了昆仑墟即将万神升天的盛 况。” 朝游露又问:“那么,我的名字是从何而来?” 玄微苍溟笑道:“因为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就叫做这个名字。” 踏浮波而来也好,与君初相识也好,自始至终,都不过是玄微苍溟的一面之词。 她生来是茫茫无终山中的采药女,从不懂什么前世今生。 玄微苍溟在拿不出任何凭证的情况下,却一口咬定了她是那劈波斩浪只身入海的传奇少女。 “恐怕这只是因为你最早结识的那个女孩叫做这个名字,所以你要让我也叫做这个名字……” 只要谈起过往,玄微苍溟只称“你我”,不谈“君臣”,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头。 “究竟我是不是她,她是不是我?根本没有人知道。” “当然是你,一直是你。” 两人争执起来。 见玄微苍溟这套说辞并无新意,也化解不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和酸楚,朝游露一怒之下便说起了下凡历劫之事,她倒是要看看,自己究竟有个什么样 的前世今生。 玄微苍溟将当牛做马的她用得正是顺手的时候,遍览神界,哪有还没正式上任就去历劫的神,他如何肯干? 两人再争执几句,就此不欢而散。 在神帝花园的出口,朝游露再次瞥见了那少年将军的身影。 正好红光满面的天喜星君从旁边路过,她忙出声:“天喜星君留步。” 天喜星君见这尊神正是一直伴在西方天帝身边的昆仑真君,虽初次来神界赴宴,却是未来可期的神界当红炸子鸡,也赶紧回礼。 “见过昆仑真君。” 朝游露笑道:“我方才见明武将军少年英才,有意与他结识,想委托天喜星君下个拜帖……” 为单身男女神牵线搭桥乃是天喜星君的本职工作,北天司战确实高大英俊,一表人才,看来外貌颇能入昆仑真君的法眼,送上来的业务,他这月下老人岂有不接之礼? “真君放心,此事包在臣的身上。” 明武将军接到这张言辞绰约的拜帖时,也不过只是自豪了一瞬。 听闻昆仑真君乃与白帝并称的西天二圣之一,又称“昆仑墟仙帝”、“女帝”,外号“小天帝”,跟随白帝南征北战多年,是出了名的女中豪杰。 若是与昆仑真君联姻,不独是关乎地位,就连气势上也矮了半截,故而明武将军这拒绝来得汹涌澎湃。 “昆仑真君在上,区区在下不才,心中爱慕之女神,须得外在体型娇小、懵懂可爱,内里凶残好杀、顽强不屈。静如处子,动若狡兔。最好肤色天 生略带一点黑,手感毛绒茂盛……” 作者的话: 求偶斗地主—— 昆仑真君:我要走上神生巅峰,迎娶高神帅。 白帝:过。 明武:要不起。 走马上任之前 朝游露前脚刚回到昆仑墟,后脚就接到了明武将军的回帖,面色上还不显山露水,内心却颇不是滋味。 “我是看得起明武将军才给他下了拜帖,他却提出这一堆要求,”昆仑尊君在手上将那回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什么肤色天生略带一点黑,这这 又岂是自己能够做主的。普天之下还有人符合他的每一条心意吗吗?” “倒确实是有一个,”玄微苍溟笑道,“不过现下在青帝手中。” “帝君,当时你将我诓上神界,说的便是什么「神界遍地是青年才俊,定会有合我心意的配偶。」” 朝游露将手上的回帖合起,难掩失望之色。 “这便是你所说的青年才俊。” “真君莫恼,”玄微苍溟抬手示意她坐下,“强扭的瓜不甜,本君纵然手眼通天,也无法强按龙饮水。不如真君收一收心,好好同本君坐这天下 吧。” 要说坐天下拼事业,她这一生大致是奔顶到头了。 名义上虽为昆仑真君,实际上几乎与白帝平起平坐,算是半个天帝。哪怕她现在就谋逆犯上,把白帝推平,自己上位单干,做的也是与如今一模一 样的事。 唯一不同的,便是额外增加了一倍的工作量,想来更不划算。 再往上走,就只能考虑天地共主之位了。 然而前一段时日,青帝少昌离渊分明已经被推举上了天地共主之位,却死拖活赖不肯上任,终使此事不了了之。 由此可见,这天地共主之位也不是什么香饽饽,否则各位天帝也不可能孔融让梨到现在。 如此一来,她哪怕继续在事业上下功夫,恐也没什么长进了。 玄微苍溟又昧着良心安慰了她几句:“像明武将军这般姿色,在神界也不过是平平无奇、泛泛之辈罢了,待到飞升之后,会有更多的神界青年才俊 供你挑选。眼下整个昆仑墟飞升上界才是头等大事来,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三日之后举行昆仑墟仙帝庆封大典,随后万 分卷阅读5 神升天,西方诸天正式并入神界。本君这几日在神界处理一点要务,将会在庆封典礼前赶回。” 朝游露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好罢。”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是神界万年不变的定律。在应付了往来如织的庆贺人群之后,玉真神使都还能听见大殿内传来师尊得意志满的笑声。 但不知为何,如此春风得意繁花锦簇的情景,却让玉真感到一丝不安。 莫不是明日的庆封会有什么问题不成? 念头一出,旋即又自行打消。 明日昆仑墟上各路文治武功的神祗、仙者、人杰齐聚一堂,还有帝释坐镇,定然水泄不通固若金汤了。 如今诸天升平,皆臣服于帝释统治之下。如此隆重而谨慎,又能出什么茬子呢? 玉真觉得自己思虑多余了,于是安然入定。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思虑过度了,因为意外并未在明日会议时发生。 而是马上发生了。 “不好了不好了!”耳边隐隐有小仙童在呼喊,似乎是跌跌撞撞地在朝他奔来。 怎么了?玉真心中蓦的一惊,睁开了眼睛,莫非是他醒得晚了,错过了天地吉时? 那声音更加近了,“哗”的一声门便被推开,小仙童也不说声抱歉,气还未匀过:“玉真神使,不好了……” 玉真面有不悦:“我早早就听见你说好几遍不好了,说下半句。” 仙童身子抖如糠筛:“不好的是……女帝。” 脑袋顿时轰的一声响,仙童接下来嘴里嗫嚅的什么他也听不见,从台上跳下来便往大殿冲去,以至于忘了自己能御风,也忘了自己是只可以飞翔的 鸟。 偏要用两条腿。 还是小仙童扇了一扇风,即便如此,降下云头时玉真还是打了一个踉跄。 腿从未这么软过。 他忘了,他真的忘了。 事到如今终于记起了不安的来源。他一直都下意识地把师尊当成了与自己一般飞禽走兽修炼成的仙。 他们的寿命长久,可达千年。 若是植物,还能更久。 可朝游露不是,她是由人练成的仙。 所谓的仙,有异能的人罢了。因修行而获得了更长的寿命,更突出的能力,被普通人尊崇为仙。 就已有的记载来看,仙人的寿命也不过二三百年。 如今掐指一算,她约莫已经是到了五百年的大限。 作者的话: 昆仑真君应该是被996累死的。 也好,趁着转世投胎休长假吧。 修完那个狗男人就会跪在你面前了。 因为接下来将会有一个接一个的男配出场。 强行挤占白帝戏份。 敬业死于公伤 “是玉真吗?”玉真的手僵在大门上,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似曾相识却颇显疲惫的声音。 他终于鼓起勇气将门推开一缝,见朝游露坐于几畔,难掩疲惫之色。 玉真好似松了一口气,游露抬起手招他过来,那原本细腻光泽的手臂上有了细细的裂纹,走得近了,能看见脸上也有一样的细小纹路。 他顿时心惊肉跳起来,那不详的预感越加浓烈。 “随侍我的小仙童倒机灵,他最早发现我的身体有崩裂之象,便赶紧去叫了你过来。无论我怎样入定,这身上的裂纹都只见增多,不见愈合。刚开 始我也惊慌不已,后来才突然想起来,仙帝也是人啊,不过是有异能的人罢了。虽然比凡人要活得长久些,但总归是要天人五绝,回归天地的。” “帝释定能想到办法救您的!”玉真摇头,“他是天地主宰!” “即将要举行的庆封大会我是参加不成了,你转告帝释,陪他征战了这么一路,也算是苦尽甘来。只是时不我待、大限将至,请他另拟定一位能者 继任仙帝之位,也不算误了良辰吉日……” “有遗言你当面对我说,”一道声音传来,玄微苍溟竟也赶来了,“不必托旁人转告。” 玉真见帝释平日四平八稳的步伐也紊乱了起来,边走边问:“你什么话?一并同我说了……” 朝游露抬起头来,就是这一抬头的功夫,红颜瞬间成白发,她仿佛是对他笑了一下,就这个动作牵扯碎了她的身躯。 纹路顺着她的笑意散开,耳边似乎还能听见簌簌的声响,不知是大限已至躯体碎裂的声音,亦或是他心弦绷断的声音。 玉真和小仙童都眼睁睁地看着在帝释的指尖在即将触到游露的那瞬间,她悄无声息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们的人都在原地惊得呆若木鸡。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帝释进门之前,朝游露还对他们长篇累牍的教导了两大段话。 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也过于长了。 偏生帝释才紧锣密鼓地问了她一句,她就时不待我地撒手人寰了。 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原本以为接下来的剧情便是帝释一手稳住那碎裂的身躯。再施展一点儿引气招魂的招数,好歹跟昆仑真君再交代几句,以使她不负帝释的知遇之 恩。 未曾想帝释接下来指尖触到的便是碎裂之后化为的齑粉。 他们从未见过帝释脸上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色。 这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多种情感的神情。若想要细细分辨一下,好像是愧疚,震惊,不甘,追悔……等等之类。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们看见了。 顿时,两个人的身子便都抖如糠筛 分卷阅读6 了起来。在那一刹那,他们是不是看见了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在即将册封昆仑墟仙帝和万神飞升的前夕,仙帝身死神灭,帝释黯然神伤。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想想,帝释都有了充分的杀人灭口理由。 时光仿佛都停滞了。 帝释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然而却再也触碰不到那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晨光微曦,天边跃出一轮红日,玉真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帝君……那个……离庆封大会只有一刻钟了。” 帝释仿佛终于回过神来。 他沉默了半晌:“通知诸天神佛、各界仙人,昆仑墟仙帝已闭关修炼,册封礼仪改日举行。” 他眼尾的余光扫过少了玉真和小仙童,两人都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帝释究竟是因为受不了如此重大的打击,亦或是他另有打算。 但帝释已经开了口,说是闭关修炼便是闭关修炼。 但是改日究竟是改到哪一日? 在经过玉真身边的时候,玄微苍溟顿了一下,“女帝闭关修炼期间,下界升仙事务本君将安排其他神祗代为打理,若是今夜有其他谣言流出……” 玉真颤声低头:“小神自会负荆请罪。” “不会的,”帝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不会有那个机会。” 帝释的衣袂从玉真身上拂过,好比地狱深渊而来的寒风,玉真从上到下都凉透了。 此时此刻的玄微苍溟正在细细回想朝游露临终前—— 看他的那一眼。 那其中的万千含义究竟是什么呢? 她是否还在怨他没有为他在神界设立帝后这一职位? 抑或是回想起了他们并肩而立因四处征战的美好时光? 他很想亲口问她,然而她却再也不会回答他。 昆仑真君在很久之后观赏起这一幕时,不禁感到深深的懊恼。 新天朝开辟以来的第一任女帝……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走马上任之前。 不仅如此,还被帝释亲眼目睹。 真是丢脸之极啊。 是以她在看到帝释的第一眼,便由于又羞又气,一口气接不上来,提前结束了她脆弱的生命。 这也算鞠躬尽瘁,死于公伤了吧。 作者的话: 白帝:不可能!你没死!(自我欺骗中) 昆仑真君:朋友,我都成渣了,已经在奔赴NP冇H的路上了。 求珠儿, 现在离我的珠珠心愿目标, 还差百分之九十九。 万神飞升之际 诸神听闻昆仑真君突然之间闭关修炼,不知道究竟出了何种状况。 见帝释步出殿外之时神色不善,想来这“闭关修炼”多半另有隐情。 此时朝阳已灿若黄金,司命星君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帝君,飞升的时辰到了。” 玄微苍溟眺望着远方,喃喃的声音微不可闻。 “不能……再等一等吗?” 司命星君很是为难:“帝君,神界四帝拉开虚空裂口,供整个昆仑墟破碎虚空飞升上界,实在是误不得吉时啊!” 玄微苍溟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神,独独少了那一人。 “是啊,误不得吉时……”他重复着司命星君的话,将双臂展开,声震昆仑,天下皆知。 “走吧。” 原本风清云朗的天空突然之间黑云密布,无数道闪电在云层间穿梭游弋,宛如道道金色巨龙。随着闪电越加密集,闷雷之声也渐渐清晰。 忽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如无形之手将黑色云层撕开,天空破出巨大的洞来。天空之上不是云,不是星辰,唯见无尽虚空。 昆仑墟上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欢呼,甚至盖过了那声巨响。诸神身上燃起烈焰团团,纷纷拔地而起,穿云破雾,如直冲天际的离弦之箭。 万道金光密集如雨,争先恐后脱离凡尘肉身,去往另一个永恒世界。如来自银河的星辰化为无数碎片坠落大地之后,终有一日回归宇宙。又如道道 翻腾不息溪流汇集于天道,奔流到海不复回。 万神同时飞升的金光之熊烈,如凭空造出了一轮新日,一时使日月齐黯。其壮美姿态,凡所见之人毕生难忘。 地上人涌如潮,草木生灵无不仰头,瞻望着他们也许是此生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见到的如此庞大的神迹。 身边金光萦绕,脚下信众跪拜,在这万神飞升的盛况中,玄微苍溟却并未品味到期待已久的喜悦,环视左右,当那个人不在身边时,他竟有一种锦 衣夜行般的寂寞。 他自嘲似的一笑,真奇怪啊,这种感觉,好像是……孤独吧。 在众神飞升上界之后,昆仑墟被分为了两个世界。神界和西方诸天中转的桥梁,也是西方诸神主要的办事处,被称为昆仑中天。 原本的昆仑墟仍然生活着仙、人、魔、妖,与三千世界无异,被称之为昆仑下界。 刚回神界不久,司命星君便告知了郁郁寡欢的玄微苍溟:“帝君,昆仑下界蓝月王朝工部尚书产下一女。” 伴君如伴虎,点到即止。 玄微苍溟终于来了点精神:“打开观世镜,本君瞧瞧。” 看着镜中粉嘟嘟软糯糯,却不哭不闹一脸稳重的婴孩,玄微苍溟忍不住温和柔软地一笑,狠毒的语意却与笑容格格不入。 “为女帝写命谱,让她所遇见的命定红鸾之人,死得越快越好。” 司命星君很是为难。 “帝君,西方诸天与神界才刚刚合并。尚未与神界完全接驳……”他声音一顿,“且女 分卷阅读7 帝还未正式飞升神界,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神界司命所能预 测的范围内。” 玄微苍溟还是那温柔的笑容,语气也如春风细雨,“既如此……” “那本君要你何用。” 西方司命星君吓得肝颤,“小神无能,不能为女帝改写命谱。大司命见一切往来事,帝君可问询一二。” 见玄微沧冥勉强点了个头,祸水东引的司命星君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在大司命处,玄微苍溟开门见山。 “大司命,实不相瞒,西方二圣中的昆仑墟女帝转世投生,此生只为勘破红尘,了断情缘,回归天道,本君想助她一臂之力。” 大司命已听闻了此等棘手之事,“臣有什么可以为帝君做的吗?” 玄微苍溟沉吟道:“不若给真君安排一位病弱美男子,正所谓天妒英才,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情窦初开英年早逝,真君自然就对情 爱一事灰了心,从此一心奔赴天道,回归正统。” 大司命心中一惊。 听闻白帝与昆仑真君乃是至交好友,肯割席帝位的深厚友谊。明知昆仑真君为求偶焦虑忡心,白帝是如何用这般贵气优雅的语气,说出此等歹毒诛 心的安排? “帝君,神祗之所以为天道的一部分,乃是观察和维护世界,而非直接出手干预因果。” 玄微苍溟以神体入凡世,于龙族大厦将倾之际挽救危亡,在神界可谓是无神不知、无神不晓。 “青帝不过神魂下界占了北天司战的姻缘,回归神界时本体便遭受重创。帝君如今身负因果孽债,恐怕已受天道反噬了吧?” 世界一切往来之事都逃不过大司命的指针,他的确身受反噬,诸毒入体,不得不宁神静气,勿扰其心。 玄微苍溟一时无话,微微垂下头来。 作者的话: 在昆仑真君不在的时候,白帝逐渐变态…… 求猪猪求收藏求评论, 总之一切求。 助君勘破红尘 大司命见白帝沉默不语,心知他既然已犯过前科,明知违逆天道,仍一意孤行,在昆仑真君一事上未必不会再犯。 劝他惜身,又有何用?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帝君,若您想干涉,又待如何?” “自然是促使昆仑真君勘破红尘,越快越好。” “下界尘缘,如万千引线,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司命踌躇再三,“帝君,臂如昆仑真君在下界与某位惊才绝艳的男子相恋,那男子却因某种原因 而英年早逝……” 他刻意咬重了“某种原因”,双方都心知肚明。 “情之一字,深入骨髓。兴许昆仑真君并不会为此轻生,但却因此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爱溶于血,宁愿生生世世永坠轮回,只愿与 那人再度重逢一续前缘,再也不复回归天道。” 白帝微一恍神:“那也未必便能遇到这样的男子,若不幸遇到寡情寡义之人……” 大司命接口道:“若是不幸遇到薄情寡义之人,偏偏昆仑真君又交付出了一腔真心。伤心失意之下一蹶不振,恨令智昏。无数妖魔对昆仑墟仙帝转 世虎视眈眈,若诱使她进了魔道,誓要杀尽天下负心汉。他日剑拔弩张两方对峙之时,帝君可能手刃昔日好友?” 玄微苍溟怔然:“不会如此。” “若帝君袖手旁观,不横加干涉……” 大司命见他面色是有松动之意,心里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臣见昆仑真君冷静稳健,性情豁达,如非遇到极端情况,多半不会因爱疯魔成狂,回归天道,指日可待。” “请恕臣直言,帝君还请保重圣体,且任因果循环罢。” 尚书朝家有女名游露。 出生之时风轻云淡,全无异状。 倒是不远处宰相家里生女儿的时候,红光冲天,驻足围观的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必是滔天的富贵之象啊!”热衷于异端邪说的老百姓们纷纷感概。 从此相师踏破了宰相家的大门,纷纷为宰相千金算出了凤凰之征。 有了宰相作为对比,尚书家显得尤其门可罗雀,不过终归还是网了一只进来。 “仙师远道而来,老夫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啊!”朝尚书心不在焉地向一位仙风道骨的少年公子打了个招呼。 “千金命格非常,以后必为天地间极其显贵之人。” 一句话便让朝尚书大人眼中冒出了熊熊希望之光。 下一句又亲手将这希望浇灭,“当然不是皇后。” “不是凤凰之征,难道还是什么别的妃嫔不成?” 朝尚书很怅然。 “大人聘我作令千金的仙师,指引她修仙练道,日后自然有极大的仙缘,”那公子运筹帷幄颇有胜算,“来日她大道有成,我就是她的接引之 人。” 听闻女儿尘缘微薄、与仙道有缘,朝尚书陷入了更久远的怅然之中。 对于这种鬼神之言,朝尚书不过只有一二分信,然而他这女儿小小年纪就对诸多仙术无师自通,更有时口出狂言:“他年我若为仙帝,报于桃花一 处开。” 在将信将疑之间,朝尚书吩咐下人:“把小姐请出来见见这位仙师。” 仙师端坐于堂,见那十一二岁就已经稳重不已的少女缓步踱来,向他作了一揖。 “见过仙师,敢问贵姓高名?” 仙师微笑道:“我是帝释。” “何意?” “我能听诸天之苦,见世间百态。” “传闻天帝座下有神兽谛听,能明善恶,听贤 分卷阅读8 愚。又有千里眼离朱,能视于百步之外,见秋毫之末,”短短二字,寓意深远,朝游露敬佩地抬起 手,“谛视公子。” 「谛视」的身躯微微一僵。 行罢,只当掩人耳目。 即便大司命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建议玄微苍溟袖手旁观,他却不愿意坐以待毙。准备以最小伤害和最低干预的办法,对于朝游露的转世进行指 引。 既然朝游露幼时就展露仙缘,那便极大可能吸引到修仙人士将其收为弟子,教授其仙术。既然如此,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这就是顺其自然,算不得他干涉天道机缘。 “游露,你可愿跟随我学习仙术?” 朝游露见此人气度不凡慧眼如炬,必定是个修仙界了不得的人物,毫不犹豫的将身子弯下,“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且慢。”谛视的一只手伸出,在半空中将她两只小小的拳头托住。 “叫我谛视,你我不必师徒相称。” 朝游露觉得奇怪,以为这是修仙人士的某种个人规矩,但还是点头称是:“谛视。” “我事务繁忙,每年都会在中元节前后抽出三天的时间前来教授你仙术。” 神界与下界时间流速不等,神界一天等于昆仑下界一年,对于玄微苍溟而言,便等于每日下朝之后,都要往返奔波于上下界之间。 他就勉为其难的辛苦这些时日,等到昆仑真君回归神界后,再变本加厉的向她讨回来不迟。 作者的话: 主动爆马甲却认不出来,最不走心的小号。 连转世都跟过来了, 就像狗看肉骨头一样紧。 这叫自己不吃也不能让别人吃。 咩哈哈,求猪猪。 人界青年才俊 随着朝游露年岁渐长,谛视离去之前的眉头也越加紧锁。 “那个……游露啊,我身有要事,就先回去了。切记一件事,你年岁也日益大了,尘世情缘如乱花迷人眼,但都是些虚妄的东西。修仙之路上的魔 障还要你自己克服,千万别跟那些小男孩们过于接近啊!” 游露疑惑了,谛视对于异性猛于虎的态度竟更甚于她的亲生父亲朝尚书? 本着万事不能喜怒形于色的原则,她慎重地点了个头。 然而谛视前脚一走,后脚她就让父亲把她送入了一座满是男童和少年的学堂应天书院。 一切乃都是因为父亲疼爱她,认为她小小年纪便钟灵毓秀,处事沉稳冷静,颇有大将之风。 朝尚书一边感概朝游露如此性格却身为女儿身,一边竭力为她创造如男儿一般的学业环境,不以深闺少女德行对她诸多要求。 应天书院往来有鸿儒,谈笑无白丁,少年们生龙活虎,容貌俊秀。 女扮男装的朝游露如鱼入海洋,每日与俊美少年们称兄道弟,同窗共学,日子过得快意非常。 直到有一天班级来了一位新同学之前,游露的日子一直是快意的。 那次月考她考了第二。 经过先生介绍,游露方才知道在这非富即贵的班级里,横插了一位同窗进来。 那少年身材颀长却显得苍白瘦弱,容貌秀美却面有菜色,年约十八九岁,比在座各位同学都要偏长几岁。 朝游露听到同窗们在下面窃窃私语,这少年是自荐来应天学堂的,书院山长见他腹有诗书气自华,不禁动了爱才之心,便在书院给他觅了个职位, 类似于半工半读,先生不在时代为整理班务。 “从此这位胥子衿同学就是我的助学先生了,请各位多多照看。” 第二便第二罢了,朝游露不以为意。 但第二次竟然考到第七名去了。 这就让她在意得很了。 经过她的留心观察,第二三四五六名都是一群胸无点墨的官二代,哪里就会在这一个月里伐筋洗髓判若两人了? 考得好也就算了,还能用临场发挥来解释,竟连平时的家庭作业也让先生赞不绝口起来。 她一眼望过去,字体虽不一样,然而逻辑通顺,辞藻华丽,非换头所不能为也。 一日朝游露在考场时发现了二三四五六名与第一名有手足相接的嫌疑,留心观察后,便沉稳地嚷了出来。 “先生,他们作弊!” 胥子衿顿时面皮紫胀,丢了试卷就往外跑去。后来讲学先生重罚了几位投机取巧的官二代,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罪魁祸首胥子衿。 后来朝游露才从其他同窗那里得知,胥子衿家境贫寒,平时勤工俭学十分辛苦,家中只有一双老父母,都眼巴巴地望着他能成才。 他所得微薄收入都寄回家里,自己成天节衣缩食,有时候也帮同窗代为抄写作业或考场作弊来换取一点儿银子。 就这为数不多的收入,还教朝游露圣光普照地破坏了。 看来这世界非黑即白,水至清则无鱼。朝游露深以为歉,于是在生活中常常有意无意地帮助他。逢年过节就说自己家中肉食过多,吃不完难免浪 费,一捆一捆地给胥子衿送将过来。 “游露,你……”终于有一天胥子衿欲言又止。 “有话请说,同窗之间不必拘谨。” 胥子衿鼓足了勇气,“你是女……女子吧?” 朝游露:“是啊。” 胥子衿对朝游露的帮助看在眼里,人有骨气嘴上不言,面色仍是淡淡的,一应收下。 如此这般久了,众人都在背后说朝游露是感佩这胥子衿的骨气,看重他的才华,欲和他结成一门姻缘。 在胥子衿闻得书 分卷阅读9 院中的传言之后,对于朝游露的态度就忽冷忽热了起来,若即若离,时而在天边,时而近在眼前。 朝游露对于他的这种态度也颇感奇怪,但以为他只是因为贫穷的自尊心作祟而已,并不曾往心里去。 偶尔遇见时还安慰他:“子衿同窗,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若是肯潜心学习,才华内含,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成功之人,不必拘泥于 眼前暂时的困境。” “游露小姐的恩与情,子衿今生今世没齿难忘,”胥子衿低下头,声音越加低微,“真希望有功成名就的那一日,定会报答小姐……” 朝游露“唔”了一声,“恩情”二字合起来还挺好的,分开了怎么就怪怪的? 还有大家平日都叫名字的,他怎么突然就用起敬语来了? 作者的话: 初恋已出场。 白帝:看得还不够紧,我失策了。 下一章抓紧时间上线。 求珠儿。 同游盂兰盆会 时光如梭,转眼间已经到了朝游露十七岁这年的中元节。 应天书院的同窗兼好友石璞玉提前相约朝游露,中元节时一起去逛王都望京城临安主干道举行的盂兰盆会。 盂兰盆会举办之时,万佛诵朗超度亡魂,青年男女放莲花灯祈福,小商贩夹道出摊卖食,四面八方的奇能异士杂耍幻术,端的是热闹非常。 朝游露虽心动,仍记挂着谛视的嘱咐,“但是我要先等一个人。” 石璞玉揶揄道:“你每年都要等他,究竟是哪位情郎?” 正巧胥子衿经过他们的身旁,闻言足下一绊,似乎是踩到了什么石子。 “子衿同窗,”朝游露眼疾手快将他虚虚一扶,“你无碍罢?” 待到胥子衿身形站稳之时,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他勉强一笑:“璞玉、游露二位同窗,自来到望京之后,我一直埋头苦读,未曾有机会见识到王都繁华。可否请二位当个导游,让我也同去盂兰盆会?” 武将世家的石璞玉对于胥子衿的种种微妙变化全然无所感知,“我自然是可的,游露你呢?” 朝游露想了一想:“如果那个人愿意的话,我也是可的。” 一向对朝游露若即若离的胥子衿少见的积极了起来:“愿闻游露佳讯。” 眼见离与同窗相约之时渐近了,朝游露在房间中踱了数个来回,终见一团刺目至眼瞎的金光陡然亮起。 待金光冉冉散去之后,一个人形缓缓现出。 朝游露眨了眨眼睛,迟疑地问:“这位公子,你是……” 他大致还是谛视那般长相,但比谛视更高了半尺,容色更有难以形容的惊心动魄之美,开口却仍是谛视的声音。 “此刻我事务繁忙,但与你的中元之约紧要,现在魂魄所用的正是我的式神分身。” 这副新身躯让朝游露愣了半晌,险些连口水都浸出来了半尺,方才想起了自己打的腹稿:“谛视公子……我邀你同游盂兰盆会,仙术等庙会后再教授,可否?” 在普通的人类中,朝游露见到他真身的反应已算是很沉稳了,那美得不似真人的分身倾国倾城地一笑。 “好。” 说罢,就要出门。 朝游露忙将他喊住:“且慢!” 他回首,那微微流动的眼波又让朝游露胸口一阵难以言喻的憋闷。 “谛视公子,你这般看起来,实在是……”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这九尺之高的身材,艳绝天下的姿色,清雅脱俗的贵气,放到人群中就是一个万分扎眼的存在,与庸庸碌碌的凡人格格不入。 “怎的?” “……鹤立鸡群。” 听她竟自比为鸡,谛视面上一片谦虚和蔼之色:“身高这种东西大家都是一米多,也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可是你离两米只差之毫厘了吧。” 朝游露的目光移到谛视的脚下,那绣金雕凤的靴履底厚约一寸,再看看头上的玉冠,虽低调中不失奢华,也有将近三寸。 他肉身近有九尺,又这般添头增尾地加起来,与身材瘦小之人相较高了近有半米,压迫感十足。 “游露真是好眼力,”谛视点头赞许,“我这般身材在同僚中不过尔尔,你习以为常便好。”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身为高高在上的天帝,对臣下造成直观压迫感是最基本的威仪。四帝都那般高伟,他总得保持一致,不求无功,但求无过,避免集体会面时出现“凹”字型的惨状。 游露陷入了茫然之中,不过尔尔……他到底有一群什么样的同僚? 言归正传。他这分身也许在谛视自己看来平平无奇,但一出现在人流拥挤的盂兰盆会,恐怕立时就要引发轩然大波。 朝游露当机立断地打开了自己的橱柜,前几年游庙会时购买的面具正静静的躺在其中。 她挑了一个青年男女相亲携手游庙会最爱的狐狸面具,踮起脚尖,正欲盖到他的脸上。 却听他说出二字:“轻浮。” 自己走到橱柜旁,却选了一个恶鬼面具,遮住了那张惊世骇俗的脸。 走在人群中时,从她的角度仰望过去,只见线条优美的下颌,薄薄的双唇。 “为什么选这个?” 那薄唇轻启,微含一丝笑意:“彼岸两生花,佛魔一念间。” 花灯和檀香萦绕的雾气中,一阵香风将《开经偈》送来:“……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兰盆会上佛菩萨……南无兰盆 分卷阅读10 启教大目犍连尊者……” 又有《佛说盂兰盆经》——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普愿尽法界沉溺诸有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耳边传来石璞玉一声响亮的呼喊。 “游露!” 两方人马碰面之时,朝游露简单相互介绍了几句,双方都在心中暗自计较了一番。 胥子衿在普通人中也算长身玉立,却比谛视矮了半头不止,须得微微仰起头,方才能勉强与之交谈。石璞玉倒是身壮如山,却健壮有余,潇洒不足,与谛视相比更显笨重。 不知道朝游露身边为何会有如此的神圣,听说是与她结下仙缘的仙师,胥子衿想要试他一试。 “谛视公子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想来定是风姿超然,天下无双。” 玄微苍溟正拨弄着面具上垂下的细穗子,怀着实事求是的心态,不敢自夸地答了一句。 “正是。” 顿时梗得文采斐然的胥子衿不知从何接起。 作者的话: 这里胥子衿裸高是178cm,谛视化身是185cm,白帝本尊是198cm。为了有压倒性优势,弃化身而不用,真身出镜还额外给自己加了12cm的装备,所以就是高了半头不止…… 心机boy系列。 戏中人戏中戏(影评) 他吃了绝情丹(帝君真香打脸日常/1V1H)(夜沙灯)|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戏中人戏中戏(影评) 倒是一向粗鲁的石璞玉有心无意地笑朝游露。 “游露,你一向中意的对象便是这样玉树临风、温文修雅的贵公子。” 胥子衿无意之中被刺痛,眼眸低垂。 他也算是玉树临风,温文修雅,然而宥于出身,远远不够贵。 只听朝游露道:“也不尽然。人活一世,能遇上谁岂是自己说了算的?还是莫要早早的圈禁了自己才好。” 一席话让胥子衿眼中阴霾散去了几分。 面具背后的玄微苍溟一直在留意看胥子衿。 这书生看似不时与石璞玉交谈,间或眺望远方。实则眼神从未真正离开过朝游露的身上。 哪怕是遍览熙熙攘攘的盛会,十回也总有八九回视线是来回经过朝游露的。 胥子衿的确是个弱美男子,然而远远不够病。好生将养的话,怕是能活到七老八十终养天年,与玄微苍溟心目中早死早超生的理想配偶相去甚远。 几人正边走边谈,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向一个方向流动了起来。 少年男女的焦急的喊声此起彼伏。 “「沉霜」!” “是「沉霜」!” “快去快去,「沉霜」来了!” 玄微沧冥勾下头,在朝游露的耳边问。 “什么沉霜?” 热气吹拂于耳畔,带来浅浅的痒意。 街头火光正盛,故面上潮色不现,朝游露平心静气地道:“「沉霜」啊,是讲述神界爱恨情仇大戏的下半出。每每演出之时都万人空巷,扮演天帝的那位小生成了名角,听说戏约都已经排到三年后了。” 石璞玉鸡颈望成了鹅颈,“啊”的叫了一声:“那边是「如烬」!是「沉霜」的上半出!” 他激动之下跳起三尺高,随口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便随着反向涌动的人潮狂奔而去。 “「如烬」又讲的是什么?” “天帝未婚妻和天帝手足之间的爱情故事,”朝游露向着石璞玉离去的方向一指,“别看是铁血好男儿,追起这场戏来也是又哭又笑,入戏得很。” 玄微苍溟:“你又为何要去看下半出?” 朝游露莞尔一笑:“那扮演天帝的小生飘若惊龙,宛若游鸿,身姿俊逸,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天神下凡之风姿,实在好看得很。” 谛视和胥子衿便双双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出神界爱恨情仇大戏已经在望京城内演绎了有一阵子了,万没想到会在盂兰盆会上当场放送起来。 那边厢正好演到白月光亲手捅死了情郎,撕心裂肺的鲜血呕了一地,围观群众受虐般满足的眼泪也流了一地,口中不时情不自禁嚷着。 “啊,我的霜儿!”……“可怜的凤儿!” 这边厢正演到天帝与座下女臣的爱恨纠葛。 天帝乃是上任天帝的私生子,是一尾敏感脆弱的混血神龙,从小受尽欺辱,卧薪尝胆许多年后,终于一朝起势,自己翻身做了天帝。 在天帝还是孤身一人时,女臣便一直忠心耿耿的追随着他。即便天帝为了心中的白月光心碎伤情,女臣仍不离不弃,守得云开见月明,因为从龙有功而跃居一神之下,万神之上。 在最后曲终人散之际,身边光影寸寸成灰,天帝孤身一人坐在云上至尊之位俯瞰这世界,女臣默默的站在他殿下,哪怕自己的心意永远得不到他的回应,也宁愿陪他到地老天荒的尽头。 胥子衿心有戚戚哉:“游露,也是因缘凑巧,这戏中女臣,竟也同你一般名中有一个「露」字。” “自然纯属巧合,”朝游露怀中揣着双手,“这女臣的定力,我自愧弗如。” 谛视便垂下头来看她,虽然面具遮挡住了他的面容,但那眼神却利如霜剑,如同要刺入她的内心深处。 “天长地久,相伴永远,不耽于人间情爱,游露觉得这样的结局不 分卷阅读11 够完美?” 胥子衿也问道:“如果游露是这戏里的女臣,会如她一样吗?” 朝游露设身处地的想了一想,“其实,情感之事若当真不能勉强,又何必非要在天帝一棵树上吊死?” “假使我是这戏里的女臣,又哪里会守着一位永不回应的爱人,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会多吊几颗试试……” 话甫一出口,只听谛视微不可查地冷笑了一声,身上寒气森森,“唰——”的一声将衣袖一拂,径自向前走去。 作者的话: 作者:本章不吹不黑不粉仅路人视角看戏,不是同人没有关联纯属巧合,请交出对戏剧结局的影评。 白帝:这很好。 胥子衿:不太好。 昆仑真君:换老公。 空白防盗打赏章(无内容) 他吃了绝情丹(帝君真香打脸日常/1V1H)(夜沙灯)|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空白防盗打赏章(无内容) 大家随意一点。 剑灵玄微苍溟 他吃了绝情丹(帝君真香打脸日常/1V1H)(夜沙灯)|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剑灵玄微苍溟 从庙会回去之后,玄微苍溟思忖再三。如今昆仑真君是女大不中留了,身边竟也开始出现些狂蜂浪蝶。 放在过去的几百年间里,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 时至今日,他也并没意识到乃是因为自己对朝游露压迫过度,时刻如影随形,导致她分身乏术,无暇自顾姻缘大事,以至于在岁月长河中被凄怆地剩下。 玄微苍溟临走之前给朝游露送了一柄软剑,可刚可柔,柔时环绕于腰间,硬时削铁如泥。寒光闪闪逼人眼,朝游露爱不释手。 此物表面上是一把剑,其实剑柄是玄微苍溟常用的神使令之一。 有了这把剑,他的神魂分身便能以此为通道,时时看护着朝游露。 从此以后。 朝游露在擦拭软剑之时,偶尔会有一定几率召唤出那出尘绝艳的美男子。 “你是谛视的式神?” 他点头,“也是这把剑的剑灵。” “难怪,难怪你长得这般高。” 形体类剑,可不就是又高又瘦吗? “故而你的同僚们也是这般又高又瘦……” 朝游露的眼中泛起了感动的泪花。 “原来你一直明珠蒙尘,寄生于这柄软剑,在人群中寻觅着自己的主人。如今终于天可怜见,让你遇着了我……” 她的想象力实在丰富,玄微苍溟不置可否“唔”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苍溟。” “苍溟,为什么你不是每次都出现?” “我乃千年剑灵,每用一次都会消耗巨大灵力,是以沉睡时居多,清醒时极少。” 玄微苍溟无需过多表演,自带一种高深莫测的气质,让朝游露受宠若惊。 “如此说来,你倒像我主人,我才是随时待命等你召唤的剑灵罢?” 不愧是谛视,给她的剑灵都这般高贵,真不知道性命攸关之时,自己用得起他几次。 应天学院中寄宿着其他从蓝月王朝各地而来的童生秀才,大都家境优越,且自带洒扫书童。学习劲头虽不若头悬梁锥刺股的胥子衿,倒也每日准时上下学,不敢轻易懈怠。 胥子衿作为助学,每日负责所有学生的点到。 “冬萧竹。”无人应答。 “冬萧竹。”还是无人。 周围同学纷纷交头接耳,无非谈论的便是冬萧竹已经数日迟到早退,甚或是在房间中一关就是整天,左邻右舍的同学都难得见到他的天颜。 胥子衿合上花名册,“冬萧竹未至。” 朝游露向自己旁边的石璞玉道:“多日不见冬萧竹了,不若我们放课后去看看他如何?” 周围其他几位同窗也点头赞同。 放课后的一群人却被胥子衿拦下,“你们此去不妥。” 朝游露奇怪:“如何不妥了?” 一抹豫色从胥子衿脸上闪过,他不惯与朝游露对视,头微微一侧,错开她的眼神。 “冬萧竹之前只是迟到早退,近日白昼常闭门不出,夜间房屋内却灯火通明,隐隐有笑声传出。我觉得若去看望他,恐怕……不妥当。” 石璞玉立刻就喊了出来,“什么?冬萧竹那厮竟然敢豢养娈童!” 他这一嗓子让周围所有人都震惊且尴尬。 震惊的是大家正在猜测胥子衿的言下之意,没有想到石璞玉最先领会到真髓,不仅领会到了,还要喊出来与大家共同分享。 有个声音弱弱地问:“你怎知道就是娈童?” 石璞玉冷哼一声,“书院宵禁甚严,一个女子哪能在大家眼皮底下旁若无人地穿行于男子宿舍?既然能够通宵宣淫,定然只有娈童无疑了。” 他这番话公然忽视了游露便是一个“能在大家眼皮底下旁若无人地穿行于男子宿舍”的女人。 此刻朝游露的心中正是惊涛骇浪,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文雅老实的冬萧竹竟有如此嗜好! 她定要亲眼见见他所豢养的娈童! 一群人拨开螂臂挡车的胥子衿,一条长龙地前往冬萧竹的宿舍而去了,长龙中间的朝游露看胥子衿难掩失 分卷阅读12 落之色,便出声召唤他:“子衿,你也与我们同去吧?” 胥子衿抬起头来,游露从他失落的神色中,还看到了些许恐惧,他情绪一时激动,抓住游露的手,“游露,不要去。” “怎么了?”游露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他……”胥子衿面色挣扎迟疑,“有东西缠上了他。” 朝游露前行,将他拉扯得往前一步,“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更要去啊。” 她的笑颜近在咫尺,胥子衿一时间失了神,只觉得心中漏跳了一拍。 甜蜜和酸楚同时涌上心头,如果……如果他并不是出生于淤泥之中,如果他也是达官贵人之子,如果他能更早遇见她——就好了。 此刻虽然下学了,但其他学生都还在饭堂或者教室中未返回,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童穿行而过,冬萧竹的宿舍位于极偏僻的角落,更是少有人至。 去往冬萧竹宿舍的路边有一口水井,在众人经过水井旁边的时候,“咚——”仿佛是什么落到了水井中。 其他人都未曾留意,朝游露却竖耳细听,随即问胥子衿,“这口井位置偏僻,平时可有学生来这里打水?” 胥子衿道:“这口井之前是有水的,也有少少几个人在这井里取水,但是三个月前,桶放到三四米就下不去了,提起来的都是空桶。于是过了些时日,就再没有人来取这口井的水了。” 石璞玉心不在焉,“你关心这口井做什么,依我看来,这口井不过是年代浸远,取水过度,水位枯竭了罢了。谁晓得刚才是哪个的桶掉下去了。” 朝游露笑着点头,“有道理,我们看冬萧竹的事情要紧。” 她往井口瞥了一眼,黑洞洞地井口似乎也在看她。 那声落响低沉闷重,分明是重物击起了水花。 作者的话: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苍溟剑。 求珠,一颗也是爱,两颗更是情。 在此预告,周末会上《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 大约也许有肉。 聪明的小宝贝们都知道了。 之前白帝与昆仑真君镜像影分身捆绑下界的五百世里…… 因为镜像基数过大,偶然还是有那么几世撞上做了夫妻的。 《平行世界的我》是五百世中的节选。和正文无明显上下逻辑关联,但像照镜子一样有映射点,以增强正文的趣味性。 全部都是男主镜像分身的真香打脸、追妻火葬日常。呃……由于篇幅短小更好规划的原因,平行世界系列可能会比正文更紧凑入味一些。 大约因为有肉。 主攻玄幻不擅古言的作者,就随便写一写。 大家随便看一看,调剂一下身心。 等到本文完结以后,可能会把平行世界系列也移到短篇合集《大道三千》中去。 温柔乡英雄冢 他吃了绝情丹(帝君真香打脸日常/1V1H)(夜沙灯)|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温柔乡英雄冢 石璞玉叩响了冬萧竹的房门。 嘣嘣嘣—— 嘣嘣嘣—— 一连数下,都无人应答。 石璞玉试着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冬萧竹竟然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太阳落山,冬萧竹宿舍位置偏僻少有人烟,在门口站得久了,一阵凉风吹过,人就感觉阴冷。 有同学被冷风吹得胆寒,口齿都不太清晰了,“冬萧竹不愿意见我们……要不——要不我们先回去?” 其他同学见状也附和起来,纷纷将头缩进肩膀里。 石璞玉一时间没了主意,求救似的看着游露。 朝游露将头一昂,目光看着紧闭的门扉。 石璞玉有了朝游露的示意,“嚯——!哈——!”大喊两声,将两只拳头弯成一个健美的弧形,肩膀的肌肉坟起,后退几步,猛地向门一撞。 脆弱的门扉哪里经得住他的一番折腾,“喀啦”一声,连门带锁地被破开了。 石璞玉正好对上了站在宿舍中间冬萧竹惊恐的目光。 冬萧竹衣衫不整赤足而立,头发凌乱形体消瘦,看石璞玉身后还有一圈同学也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他的目光就更加的茫然。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胥子衿细若蚊丝般的念叨传入游露的耳朵里,朝游露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男女之别,可是她此刻心焦火燎地望着床上被子中隆起的部分,正想掀开看个究竟。 见到众位同窗,冬萧竹不仅没有丝毫的惊喜,反倒是一脸惊恐,这已经很值得怀疑了。 更让人奇怪的是同学们好不容易从凌乱的环境中回过神来对他嘘寒问暖,冬萧竹却是一副不耐之意,言辞之中处处都有大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暗示,再说几句,恐怕要公然下逐客令了,“我很好,我没事,谢谢关心。” “东西放这里就行了,不必多礼。” “天色渐晚,各位还有回去的路要赶。” 朝游露凑到石璞玉跟前说了几句。 石璞玉点点头,大声道:“冬萧竹同窗,你我同学一场,如今你抱病在身,舍务不便整理。来来,我们各位同窗趁着回去之前,帮你把房间稍作收拾,有利于你调养身心,早日康复啊!” 他边说边一步跨到冬萧竹床前,冬萧竹甚至来不及阻止他,他便已经一把抓起了被褥,运力一抖。 冬萧竹干涩地嘶吼:“住手!” 石璞 分卷阅读13 玉掀开隆起的被褥。 众人眼睛发直。 被褥下是一堆久未清洗的衣物。 石璞玉尴尬之下把自己的小厮叫过来,“去,外出叫洗衣坊把冬公子的衣服都洗了,晒干叠好了送回来,钱就记在我账上。” 朝游露点头,这石璞玉面如莽夫却心中嘹亮,急中生智的表演力也是很不错了。 她看着面色青黄的冬萧竹,“冬同窗,温柔乡固然好,但身体也要紧啊。” 冬萧竹顿时面色郝然,目光中有了惶恐之意,“什么温柔乡?哪、哪里有什么温柔乡?” 朝游露“咦”了一声,“温柔乡说的就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床榻啊,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床和被子是我们人人都要克服的温柔乡,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呢?” 她听见冬萧竹和胥子衿都舒了一口气。 冬萧竹干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最近总是睡得不大好,夜长梦多,常常醒转好几道,梦魇连连,是以晚上长点灯火。但如此一来,白天的精力又未免不济,有时候就难以起身,误了读书的时辰。” 朝游露叹气,“男子精血暗耗良久非吉兆啊。” 胥子衿在旁边咳得都要断气,游露也恍若未闻。 “精血?”冬萧竹又慌乱起来,“什么精血?” “咦,精血当然指的是精力和血气了,是人身体发肤的基本物质,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朝游露从随身小囊中掏出一物,“这是我仙道好友所赠的安魂香,有镇静驱邪之效,不如冬同窗试试?” 她指尖一抹,那安魂香就燃了起来。 冬萧竹被朝游露的一番敲打下来,已经吓得一惊一乍了,整个人弱不胜力地倚靠着桌子,看起来已经十分肾虚,但嘴上仍是坚决的拒绝。 “我无病无灾,这安魂香我不需要!请朝同窗收回!” “何必着急拒绝呢?”朝游露满脸微笑,向他走进几步,安魂香在他面前绕了一圈,“好香,你闻闻?” 冬萧竹一口气没有憋住,短促地吸了一口进去,顿时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头重脚轻地栽倒在地上。 石璞玉蹲下身来,如老鹰拖小鸡般将冬萧竹夹起来,往床上一放。 朝游露将安魂香置于桌上。其他同窗大致将冬萧竹的房间收拾了一番,便踱了出来。 众人在屋外讨论了几句,末了朝游露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冬萧竹宿舍的屋脊,终于各自散了。 临走之前游露喊住石璞玉,“璞玉,你跟我同送子衿回去。” 胥子衿面上发烫,“不必,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 她一个人送他也就罢了,还非要喊上石璞玉,他就想问她知不知道三人行的尴尬? “好啊。”朝阳般光芒四射的石璞玉却毫无自知之明。 游露和石璞玉将胥子衿一路送回宿舍,却又并不进院子,二人在外停住了脚步,游露道:“子衿,我们就将你送到此处。” 她凑近胥子衿,压低声音,“那妖怪今晚定会来找你。” 胥子衿身躯一震,“找我?” “对啊,”朝游露点点头,“那妖怪因为安魂香的缘故进不去冬萧竹的屋子,可不就只能来找你了?” 她顿了顿,“话说,你一直知道这妖怪的存在吧?” 作者的话: 我一直都不会写日天日地的完美女主。 小黑兔弱点在于书读得少,昆仑真君也是有弱点的,而且弱点还不小。 智力型的她不耐打,简单说来就是防御为主,战斗力不高。 《虽然是霸总但也是脆皮啊》…… 番外《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1)(微h) 殿试之后的琼林苑灯火通明。 寒窗苦读十年,终于一朝得志的举子们在进士宴上终于放开了手脚,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新科状元梁玄微本不喜饮酒,但被同甲登科进士们团团围住,着实灌了不少下去。 是时夜已深了。 不胜酒力的进士们陆陆续续退去。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扶着他上了一顶软轿,轿子“吱呀吱呀——”地晃着,出了宫门,走过人迹渐廖的街道,下轿之后,左右又有人扶着他上了楼。 今天夜里,究竟还有几场酒局? 他感觉到有温热柔软的手指在抚摸着自己的脸。 夜风微凉,让神智昏沉的梁玄微有了两分清明,看清了坐在身前之人。 “祝兄?” 探花郎祝晨露今夜也喝得不少,脸颊上浮着两团淡淡的胭云。让一向大气稳重的他看起来也多了几许柔美之意。 “梁兄,我有话要同你说。” 尽管乏力酸软,梁玄微仍勉力支起身躯:“祝兄请讲。” 祝晨露将上半身向前倾,如此便靠得他更近,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一股微微的熏香迎面而来,既熟悉又陌生。 他并不排斥祝晨露的气息,但却觉得即将脸贴脸的距离有些不妥。 祝晨露微一迟疑。 “同窗四载,其实我、我一直……”许是今夜的酒给予了她吐露了心声的勇气,又许是筹谋已久不得不发。 “我是个女儿身。” 仿佛要印证自己所说的话似的,她一抬手抽去了髻中的发簪,黑发流泻而已,盈盈铺满肩。在呼吸气息的吹拂之间,几缕发丝缠上了梁玄微的脸,带来麻麻的痒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她轻声念道,“臂如朝露,去日苦多……” 梁玄微定定的看了她一阵。 终于缓缓开口道:“放不放头发,好似也没什么区别。” 分卷阅读14 祝晨露微愕:“你知道?” “我并不是瞎子,相信其他同窗也不是。” 酒意渐渐翻涌上头,梁玄微捂住额头。 “我朝女子也可为官,相信祝兄也是为了投奔更远大的前途,才未就读于女子学院,而是前来文武兼修的天应书院吧。” 想不到他如此之快的就接受了她身为女子的这个真相,祝游露便与他直奔主题了。 “梁兄,四年朝夕相伴,同窗共读,我心悦你已久,梁兄可愿与我结成姻缘,百年偕老?” 正在饮茶欲解酒的梁玄微万没想到她对自己竟存着这般心思,“噗——”的一声将满口茶水喷了一桌。 “梁兄,你若不回答,”她猛地向前一凑,将两片唇瓣撅在他的脸上,“我便当你同意了。” 在电光火石之间,祝游露既吻了他,还扯开了他的衣带,就是在讲武场上,也没见她动作如此敏捷过。 平日里武学课时,祝游露虽然是他的手下败将,然而他此刻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梁玄微亡羊补牢地拢住自己的衣襟,饮酒过多的声音变得有些颤。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不止吧,”祝晨露奋力地同他撕扯着衣袍,“你应该有八尺。” 她目测男人的身高精确度极高,只差之毫厘,若再加上他的第三条腿,八尺半也是有可能的。 梁玄微的胸膛渐渐袒露于她眼前,他虽然从文,但日常在天应书院文武兼修,身材锻炼得相当不错,让祝晨露很是满意。 为了化解二人之间的尴尬,祝晨露开始与梁玄微拉扯些家常。 “玄微,这是我名下的别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看这里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正是个纳凉的好地方。不如你我二人今夜就在此地做了夫妻,明日一早,就奏请皇上赐婚罢。” 她的手滑进衣襟中,一路抚过他宽阔的胸膛,结实有力的小腹。若非是再探不下去,他早已被她直取黄龙。 梁玄微本来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个噩梦。 但见朝夕相处的祝晨露将自己撕扯得如此真实,路线和场地规划又一应俱全,想必也是对自己虎视眈眈觊觎已久。 他皱起了眉头。 “祝兄,你我二人是为何成为至交好友?” 祝晨露的手正在尝试着从不同路径切入,“为国为民,心怀天下。” 梁玄微竭尽全力地忽视着她游动的小手带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快意,那与自己的手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内心深处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隐秘的愿望,却又被深深的覆盖和掩饰。 “你若执意如此,我自然是无法阻止你的,只不过……”他的神情凛然不可犯,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坠落凡尘亦未减其清辉。 “只不过我心中空有天下,恐怕要辜负你了。” 山盟海誓转头空,他当真是连半点幻想也不留给她。祝晨露长叹一声,“何必活得这样清醒?” 她收了手,“罢了,梁兄。今夜我们饮醉了酒,酒醒之后,什么结成姻缘,百年偕老自然都是不作数的。” 梁玄微目不敢错地看着她,攥紧了衣袍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祝晨露莞尔:“梁兄早些安置吧。” 她捡起桌上的发簪,又复将头发挽起,就此走了出去。 今夜梁玄微一惊一乍之下,又加之饮酒过多体力不济。留心观察了一阵房门动静,终究未见祝晨露再回来。 困意渐渐来袭,他终于再支撑不住,阖眼睡去。 作者的话: 狗子为何如此秀,送上门来的老婆都不要。 因为本尊就这样,所以镜像也这样。 迎接真香打脸吧,少年。 番外《平行世界的我》梁祝篇(2)(h) 梁玄微这一躺下去,弦绷极致而断的放松感和酒精的催眠之力,让他一觉不醒。纷繁而杂乱的片段在脑海中竞相出现。 一瞬间走马观花,如大梦三生。 原本躺在松和棉软被中的他,伸手一摸,那棉被变成了云,他无翼而飞,一路穿云破雾。 站至巅峰,霎时间云开雾散,周围金光万道。他原本以为是朝阳之光,仔细一看,那发光的却是自己。 在云海翻腾的远方,一个华服玉冠女子向他伸出手来,叫他一声。 “玄微。” 不知怎的,他就觉得她好像是在叫自己,却又不是像在唤他。 他笑了:“游露。” 那女子在云上推了他一把,他就此栽下云头,跌落人间,看到了自己的金榜题名。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榜前你推我凑,踮脚以望。 “中了中了!” “状元郎是梁玄微大人!” 这正是他辉煌人生的起点之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一扭过头去。 并看到了四载同窗好友祝晨露,他点头微笑:“探花郎,你也高中了”。 踌躇满志之时,一群人突然冲出来,将他双手反剪。一路拜天地,送入了婚房,逼他完成人生三大喜中的「洞房花烛 夜」。 他原本心中有国有天下,而无儿女情长。 然而在梦中,却不知怎么又愿意了。 许是喜酒饮多,从不近女色的他撕了新娘的礼服,将她背朝着自己,挺起胯下长物,将之深深地送入新娘体内。 蜿蜒的血丝缠绵地绕着他的孽根,欲龙紫胀而凶狠,娇花脆弱而惨遭蹂躏。饱读圣贤书的他竟觉得眼前这淫靡的一幕很 美。 他着迷般的抽送起来,盖头之下的新娘子发出痛苦又欢愉 分卷阅读15 的声音。 无师自通的,梁玄微伸出手想去捏新娘的乳儿。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丘峦起伏,入手却是一片诡异的平坦。 疑惑之下他猛地揭了盖头,捧住新娘的脸逼她转过来看自己。 新娘一转过头来,梁玄微两股战战一惊,在那紧致逼仄的肉道中,险些缴械投降射出了元阳。 那对他榜下捉婿之人,竟然是探花郎祝晨露! 祝晨露因被他插了许久,已不见平日的稳重之色,两手攥紧锦被,呻吟不止。 “梁兄,我本女儿身……心悦你已久……” 梁玄微虽知她是女儿身,却未曾想双方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他乡遇故知」,人生三大喜,全了。 梁玄微停住了攻伐,一时沉默无话。 才得了些趣味,又被梁玄微这般不上不下的吊着,欲龙埋在体内还是硬的,祝晨露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得到欢愉。 只能不咸不淡地扯些家常,化解如今尴尬的局面。今晚他仿佛只饮了酒,饭菜一口未动。 “玄微,你没吃饭吗?” 梁玄微正是心中思绪万千,身下憋胀难受之时,祝晨露这侮辱性的言语如同一粒火星溅入了汪洋油海。 他骇然大怒,一把将她拉回身下,用力顶撞起来。 “我没吃饭吗?我没吃!” 一进一出之间,欲龙整根吞入,顶得祝晨露哀叫连连,“我只是好心相问……” “你是不是嫌我软蜡无力?” “我不吃饭就肏不动你这榜下捉婿的小淫妇了?” 梁玄微双眼猩红,胯下长物更是暴起,将身下娇妻入得汁水淋漓,千啼百啭。 攻伐未尽,双腿盘缠在他腰上的祝晨露却已穿好了一身板正的官服,与他在朝廷相见。 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 “梁大人。” 梁玄微邪火未泄,不知为何美娇娘又成了贵公子,将祝晨露步步逼退。 “祝大人,你这官服之下,究竟是什么呢?” 他见祝晨露一退再退,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抓她。 手下却落了一个空。 梁玄微猛地惊醒过来,方知自己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甚至错过了殿试之后的朝考。皇帝体谅他进士宴力战群士子,便由 他歇息,已为他定了官位。 宿醉之后头痛欲裂,他忍痛问前来贺喜的内侍:“探花郎祝晨露呢?” 于是内侍那喜悦的笑容便凝在了脸上。 “探花郎……一言难尽。” 作者的话: 人生三大喜,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这次梦境参考的是电影蒙太奇镜头。嘻嘻。 人妖平等交流(100珠加长章,2.7k字) 否则为何在一开始就极力阻止大家去探望冬萧竹? 胥子衿面色瞬息万变,终于点头,“没错,那妖怪一开始就找了我,想来是被我拒绝之后,找上了冬萧竹。” “所以你知那妖怪厉害,害怕同窗们白白送了性命。我看那妖怪对于瘦弱美少年情有独钟,在寄宿的同窗之中,只有你和 冬萧竹二人容貌颇为俊美,因此你只要稍稍假以辞色,那妖怪今晚定然上钩。” “你……”胥子衿语结,“你这是把我当做诱饵?” 朝游露胸有成竹的道:“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平常是怎么讨女孩子欢心的,”朝游露又叮嘱了他两句,“也莫要再惜力了,赶紧使出来。” 接着她一手抓住石璞玉的后衣领,胥子衿只感觉眼前一花,两人便凌空飞起。下一刻胥子衿见她两人站在了屋脊之上,随 即矮下身来,隐藏在了屋脊之后。 胥子衿哭笑不得,只能在院中踱起步来。 他哪里有什么讨过女孩子的欢心? 朝游露和石璞玉在屋脊上蹲了良久,都未曾听见院子当中的胥子衿传来半分动静。 在他们已感觉到脚酸腿麻的时候,终于听见胥子衿的声音幽幽传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 “臂如朝露,去日苦多。” 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去。 整个院子中,除了胥子衿的朗诵声,只余虫鸣和蛙叫,听来倍感寂寥。 石璞玉压低声音问朝游露,“是不是追女孩子都非得念诗不可?” “不念诗……你是要爆衣抡大锤吗?” 二人正压低了声音交谈,空中突然传过来一阵腥气,让他们二人颇有默契的闭了嘴,朝游露做了一个手势向石璞玉示意 ——“来了。” 一团若有若无的黑烟窜进胥子衿的院落中,落地化为一个身段婀娜的黑衣女子,明明已是夜晚,她的肩膀上却倚着一柄黑 色的绸伞。 她撑着那把伞,一步三扭地向胥子衿走去。 胥子衿一开始吃了一惊,随即强迫自己恢复了镇定,“姑娘,是你。” 黑衣女子捂着嘴吃吃的笑了两声,“好久没见你,竟然还记得人家。” “姑娘……”胥子衿和朝游露事先没有对台词,如今全靠临场发挥,“姑娘风姿迷人,胥某过目难忘,又怎会不记得姑娘 呢?” 石璞玉酸道:“这小子平时看起来高冷寡欲,没有想到跟姑娘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油嘴滑舌。” 朝游露赞同不语,大约这正是胥子衿颇得女子瞩目,而石璞玉无人问津的原因吧。 “你今日对我态度又大不同,”女子娇嗔道,“怎么上次一见我,就要将我赶走?” 胥子衿正色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对色也是一样。姑娘攸然出现,攸然消 分卷阅读16 失,想必定非我族类。” “非我族类”四个字一出,朝游露和石璞玉便见那女子的身形一僵,随即她又咯咯笑道:“既然许公子知道我非你族类, 怎的今晚又和颜悦色?” “姑娘虽然与我种族殊途,但数月之前见了姑娘一面,顿时惊为天人。当时赶走姑娘不过是忍下心痛,勉强为之。但后来 始终辗转反侧,后悔至深。” 胥子衿不愧是学堂中读圣贤书当中的第一名,起承转合毫不生硬,借口找得流畅之极。 这番话让妖精极为愉悦,之所以朝连朝游露和石璞玉都看出了她的愉悦,乃是因为女子的裙摆之中生出了一条长长的尾 巴,那尾巴在地上蜿蜒盘旋,鳞片覆生,像是蛇尾的形状。 蛇尾春心荡漾的左右摇摆,绕到胥子衿的背后,顺着大腿盘旋而上,加以撩拨。 胥子衿只感觉到后背一凉,强装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春宵苦短,及时行乐呀。”女子咯咯笑道,手臂一伸,就将胥子衿揽在怀中,圣贤书在挣扎之中“啪”一声掉到地上。 转眼之间,胥子衿已然衣襟凌乱,气喘吁吁,一副春光就要外泄的模样。 “游露救我!” 无力抵抗的胥子衿终于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唤。 石璞玉和朝游露在屋脊之上看得目不转睛,险些因为过于精彩的镜头而忘记拯救胥子衿于水深火热之中。被胥子衿的惨呼 从屏气凝神中唤醒,二人羞惭地面面相觑,终于跳了下去。 朝游露落地之后喊住沉浸在激情之中的女子:“这位姑娘,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女妖转过头来恶狠狠的望向朝游露,“你又是谁?” 她的眼睛攸尔睁开,瞳孔呈一绿色竖线,眼周金黄,赫然便是蛇的眼睛。 “你不就是那个在冬郎房间当中放驱妖安魂香的那个人吗?我本不欲招惹你,谁知你如此多管闲事。明明我没有泄露行 踪,你怎知道是我?” “你属于蛇身,本体与螭龙相近,我们在冬萧竹门外的时候你便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于是就假扮为屋脊之上螭龙的形 状。谁知道一时忘了隐匿颜色,黑色的望龙形状跟黄色的屋脊不太搭配啊。” 朝游露停留在女妖一丈之外,一只手放置于腰间,“你一条成了精的蟒,不呆在深山老林之中好好修炼。偏要往人气最旺 的王都来凑,也不怕驱魔师收了你的性命?” 女妖冷哼了一声,“我怕什么?从来富贵险中求,无非也就是伤几个人的性命罢了,人既然可以伤妖,妖又为什么不可以 利用人呢?有谁的命比谁高贵呢?” “我也很赞同你这种人妖平等的思想。但问题在于,并没有人来主动招惹你。冬萧竹不过是一介普通书生,原本他这辈子 都跟降妖除魔扯不上半点关系,你为何要伤他性命?” 朝游露还在试图与这女妖讲道理,果然是不愧受了学堂熏陶的女妖,连口才都比一般人要强上一等。 “别多管闲事!”那只缠绕在胥子衿身上的尾巴终于如他所愿地从他身上撤了下来,闪电般向朝游露二人袭来。 石璞玉一个不察就被绊了个四仰八叉,仰面朝天。 “唰——”的一声,朝游露在腰带中抽出了一柄软剑,剑身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幽幽寒光。 她足尖一点,轻轻跃起。手起剑落,动物的本能让女妖立刻收回尾巴,但还是稍有延迟,被朝游露削了一小截下来。 胥子衿愣在原地,连自己的衣襟都忘了拢一拢,定是他看花了眼吧。 朝游露的那条腰带好锋利,竟然能斩断女妖的尾巴,断非凡品。 朝游露待还要举剑再斩,女妖已不敢恋战,就地一滚,卷住了石璞玉,飞快地窜上了屋脊。石璞玉在普通人类当中算是力 气很大的了,努力挣扎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朝游露和卷着石璞玉的蛇妖在房梁上追跑跳跃,每每都已经要追上了蛇妖的步伐,但是碍于有石璞玉在手,那剑就不敢落 下来,唯恐误伤无辜。 石璞玉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绝对不会像胥子衿那般懦弱,如今展现自己男子气概的时候终于到了,于 是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游露救我!” 朝游露一个腾跃,挡住了女妖的去路,“把石璞玉交给我,我便放你走。” 女妖的尾巴一使劲,盘旋的身躯便绞得石璞玉惨叫连天,只觉得自己连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碎了。 “我若将这少年还给你,你又不遵守承诺怎么办?他现在可是在我手上,我绞杀他是轻而易举!” “信我,你有一条活路,”朝游露握着剑的手渐渐收紧,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乱了阵脚,“你若绞杀了他,我毫无顾忌, 必叫你血溅当场。” 蛇妖沉吟半响,身躯忽的拔高射到半空之中,尾巴一弹,就将石璞玉抛了下来。 趁着朝游露去接石璞玉的功夫,赶紧一溜烟的遁了。 作者的话: 嗯……这一段就是话唠真君普通降妖伏魔标配。 但我还是要回归到前任遍天下的主题, 无水可灌,出现了的都是坑。有朋自远方来 固然蛇妖已经遁了,石璞玉却久久未能从那骇人的力量之中回过神来,腿软如面条。朝游露只能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般提着 他后项的衣领回到了胥子衿的住处。 胥子衿已经勉 分卷阅读17 强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襟,面上郁郁似有不乐之色,“游露同窗,你今日将这蛇妖放走,恐怕后患无穷。” 朝游露将石璞玉放在一边,“依你之意,我当如何?”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样斩金截铁的台词从文雅秀美的胥子衿口中说出来,显得别样违和。 朝游露却因这种反差美而心花怒放。 虽然胥子衿家境清贫,一派文弱之样,但为人竟有杀伐果断之风,这莫名的熟悉真是叫她赏心悦目啊。 胥子衿见朝游露一脸欣慰地望着自己,不由面色一红,“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子衿,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日后你定然大有作为,只是……”朝游露眉头微蹙,“也不要太过于狠辣了。” 虽然蛇妖伤了冬萧竹元气,但是妖和人的道德标准是不一样的。 对于寿命长久的妖精来说,与人类的爱情好比一条流速川急的河流里舀起一瓢水罢了。 即便冬萧竹真的因为跟女妖厮混而丢了性命,妖精恐怕连愧疚和伤心后悔的含义都不会明白。 风波初定,三人感慨一阵之后,就此分别。 蛇妖失了一截尾巴,难以保持平衡,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冬萧竹居所附近的那口井旁,撑在井口向下呼喊,“小月,小 月!” 井中哗啦哗啦一阵水响。 下一刻一个白色的蛇头探出来,“紫姐姐,你叫我?” 白蛇看见蛇妖的尾上全是血,唬得全身出井,是一条长约七八米的大蟒:“紫曾姐姐,谁伤了你?” 被白蛇唤作“紫曾”的蛇妖惊魂未定,“此地待不得了,学堂里那个叫做朝游露的人,原本以为她是个修仙三脚猫,想着 避开她也就罢了。她今天却突然找上门来,手里那把剑好生厉害,我的尾巴只是沾了一点剑气,立刻就被削了下来。” 白蟒生性胆小怕事尚未化人形,无法像紫曾一样勾引人类男子吸取精气,故而缩小了身形,潜伏在学堂的水井之中,倒也 平安无事的度过了这几个月。 如今看到紫曾这副模样,早吓得魂飞魄散。 “姐姐,我早说过,这王都之内危险重重。幸好你今日遇到的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仙子,倘若是遇见了杀妖师,我们又哪 里还有活路可走?”小月哀求道,“不如我们回无终山去吧。” 自二十年前昆仑墟万神飞升之后,留给下界的灵气极为稀薄。花鸟虫鱼为求成精化形,竭尽全力的争夺每一丝可能的机 会。 紫白二蟒都是无终山蛇族大妖,紫增原本修炼速度只是比小月稍快,一得了人形之后,知晓了这条采阳补阴的速成之道, 吸食他人精气补充自己力量如同毒瘾般让人沉沦,又哪里肯回到以前自己老老实实吸取日月之精华的状态。 她本是不想杀了冬萧竹的,只是冬萧竹身体太过于孱弱,受不住她的一味索求。 紫曾抬起头来,望着冬萧竹宿舍的方向,目光之中似有不舍,但想到朝游露手段的厉害,不舍又被后怕淹没。 片刻之后她就做了决定,“此地确实不能再呆下去,我们换个地方,去皇宫吧。” 皇宫之中有历代皇帝的龙气,对于她们这种蟒妖来说,也算是同宗同源的庇护,有利于她伤势的康复。再说皇宫之大,隔 三差五消失个把人,也不是多引人注目的事吧。 “可是姐姐,”小月怯怯地道:“万一我们又遇上今天那位仙子……” “放心吧,”紫曾冷笑,“她还能追到皇宫里来不成?” 春闱又至。 当年的学童们经过层层选拔,也到了决定命运的最终时刻了。 殿试之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放榜。 “胥公子,外面有人找您!”学堂洒扫的小厮来知会胥子衿。 “找我?”胥子衿惊讶,入学堂多年,从未有人指名道姓找他,难道是…… 朝游露看见胥子衿匆匆离去的背影,她好奇地跟了几步,隐约看见学堂外站着一个气色很差的女人,年岁约三十岁上下, 身边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两人衣服尚整洁,但却难掩风尘仆仆之色,一看即知是经过了长途爬涉而来。 胥子衿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看到他的背脊在看到那两个女人时蓦的一僵。 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 “你们怎么来了?”他开口第一句是这样的问候。 那女人道:“家中大旱,颗粒无收,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胥子衿语声焦急:“走,去客栈慢慢说。” 他匆匆将他们领去就餐住宿,忙了半天才回到学堂。 朝游露好奇,“ 家中亲戚过来寻你了?” 胥子衿闪烁其词,支支吾吾了半天。 朝游露怀疑自己又无意之中戳伤了他脆弱的自尊心,“抱歉,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胥子衿叹了一口气道:“ 这两位是来是老家前往王都来投靠我的远亲。他们以为我既已在王都生活了这么些年,还常有 余力救济家里,必然已在王都站稳了脚跟。可谁知我……” 他笑容酸涩起来,终于讲出难言之隐:“我自己囊中羞涩,但是远道是客,为了尽地主之谊,先勉为其力的招待她们几 日,等到他们情况好转,自然就会回去。” 朝游露点点头,“你果然有心了,若有我们能搭手相帮的事情,你也不妨开口。” 下午无事,她就且先回府了,带着满腹奇怪的心情。 分卷阅读18 作者的话: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辱贵女生风波 胥子衿在客栈开了一间客房,母女住一间,他仍准备回学堂去住。 行李安顿打点后之后,胥子衿便欲折返。那女人却突然把他拉住,“你怎的不住这里?” 胥子衿将头一侧,避开她的目光,“我……我学堂有住处,也能省些住宿费。” 女人冷笑一声,“省什么省,一家三口为什么不能住在一起?” 胥子衿额上冷汗涔涔,“你……你小些声!” 小女孩也加入了战局,口中喊出了一句惊悚的称呼:“爹,你不管我们了吗?” 胥子衿面白无须,二十四岁的人看来年方弱冠,无论是谁都会将这小女孩与他认作一对兄妹。小女孩上来就是这石破天惊 的一句,劈得胥子衿整张脸都雪白了。 胥子衿立即将一对母女拉入房中,回身将房门关上,避免有人看见他们在门口拉拉扯扯。 而后似乎是失了全身的力气,噗通一声跪在了女人的面前。 “若兰,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毁了我。” 时势易转,一向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若兰沉了面色,“子衿,我们一路风餐露宿,好容易才找到你,你却避之不及,为什 么?” “我不是不高兴,但是……”胥子衿向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殿试放榜在即。王都举子除了才华以外,名誉和家世也是 紧要的。众人素不知我已成婚生女,如传出什么口舌,你忍心叫我榜无名?” 若兰愕然:“你竟从未向你身边之人提起过我们?我在老家为你辛辛苦苦操持家业,供养父母,你心中可曾有过我半 分?” 胥子衿心中发苦。 他不是不想说。 只是他在想要坦露自己真实家庭情况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像是他生命中的光,他在淤泥中苦苦挣扎,以为要沉沦一生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了那道光。 哪怕是海市蜃楼,他也只想离她更近些。 然而她一旦知道他人生背后的另一面,他真的不敢相赌,她会不会从此便弃他而去。 毕竟,她人生的选择那样多。 而他要么出人头地,要么在那条泥泞黑暗的路上走到死。 耳边传来若兰絮絮叨叨的抱怨:“我的身子都快要掏空完了,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在王都这么多年也从不回家看一看,我 虽不怪你,但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办?若我有一天撒手人寰了,这女儿该受哪个女人的欺辱?” 胥子衿猛地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道:“若兰,你帮帮我!你不是我的妻吗?我苦心考取功名出人头 地都是为了你们,在放榜之前忍耐一下,不要教旁人知道我的家境,好不好?” 他千求万恳,终于换来了她的一个点头。 她是从小被胥子衿父母养在家中的童养媳,长他两岁,亦姐亦妻。在胥子衿苦心钻研圣贤书之时,她就已主动挑起了家中 内外活计,只为了能让他心无旁骛地学习。 她的心中又凄凉又欣慰。 凄凉他待她凉薄。 欣慰他汲汲营营想要成功。 究竟……究竟让他在意的那个人是谁呢? 胥子衿是若兰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她还是颇了解几分的。 若说胥子衿这样的反应心里面不是有了人,她是万万不相信的。 于是第二天若兰便早早的潜伏到应天学院的外门,仔细留意他一整天所接触到的各色人物。 胥子衿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无非是师长同窗而已。正当若兰准备离去的时候,便看见胥子衿同一个俊美少年走了出来。 若兰自己便是女人,多瞅了那俊美少年几眼,便察觉出了异常。他的身量较普通少年矮些,行走姿态也略有不同。 再仔细看了看脸。 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虽说是穿的男装,但并没有刻意装成男人。 那女子一路与胥子衿谈笑着走出学堂来,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很熟稔了,胥子衿还念了两句诗送给她。 “飘零秋叶朝中雾,几度凝结方晶莹。” 女子上了马车离去之后,胥子衿还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站了一阵。 若兰看到胥子衿的反应,心中不禁一阵发酸。她拉住身边一个过往的学童,指着那辆马车问,“这位公子,你可知道刚才 下学的那位公子是谁?” “那可不就是尚书大人家的千金朝游露吗?” 朝游露?纵然若兰不懂诗文,也知道刚才胥子衿那两句诗是为了讨朝游露欢心,特意将朝游露的名字藏在诗句中吟出来。 这晚胥子衿依然住在学堂,第二天就要放榜了。两头夹攻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几乎整夜睁眼未眠。 至少…… 至少明天可以尘埃落定一样吧。 谁知清晨一起来,嘱咐照顾着母女二人的小厮便过来了:“胥公子,前些天来投奔你的两位远亲今天去了尚书府。指名道 姓便要见朝游露小姐,家丁拦着他们不让进,她们就大哭大闹,最后还是小姐自己放她们进去了。” 这边若兰带着女儿进到尚书府里之后,已经先声泪俱下的闹了一场。尚书府从里到外都已经知道她就是胥子衿的结发妻子 了。 关于朝游露是狐狸精勾引胥子衿的话题也翻了不下十遍了。 虽然颇多重复之处,但是在她喘气的间歇大家也针插不进。 这种不管不顾的闹法朝大人和朝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气得朝夫人直喊胸口疼。 朝游露渐渐不耐,若不是看在她们真有可能是胥子衿妻女的份儿上,她早就已经着人请了他们 分卷阅读19 出去。 正在踌躇之间,又有下人来报:“小姐,胥公子求见。” 朝游露点头:“赶紧请胥公子进来,把二位带下去。 传话的小厮前脚才一走,后脚若兰就变了脸,期期艾艾哭哭啼啼地道:“都是我的错,我如今是个疾病缠身的废人了。恳 请您嫁给子衿之后,不要苛待我的女儿,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情绪到了激动之处,垂死困兽般拼命冲开周围束缚,冲上前去抓住朝游露的衣袍,“你答应我,答应我!不要伤害我们的 孩子,你一定要答应我!” 朝游露无奈道:“夫人,我应不了。” 既不准备接管她的丈夫,更何况谈何接手她的女儿? 作者的话: 以为这已经很过分,还有更过分。 珠儿们呢? 看见我日更的份上来两颗吧…… 毁名声遭胁迫(200珠加长章,3.2k字) 朝游露直视着他的眼睛:“她说的可是真的?” 胥子衿脸色惨白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都是我的错。” 他见朝游露的手举了起来,“要打要骂,我没有半句怨言。” 朝游露沉思了许久,事到如今,觉得自己有错是白莲花,觉得自己没错是仗势欺人。 她的确有错,错在不应该对他施以援手,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感动了的举措。 困境中生活太久的人容易对微不足道的帮助铭记于心,而对与自己同样困境的人所做的一切却下意识遗忘。 于是她的又手缓缓地放了下去。 这在其他人的眼中,明显是她舍不得。 朝大人一脸恨铁不成钢:“胥子衿,你今日必得给个说法!” 胥子衿看了看地上面色蜡黄不成人形的发妻,又看了看意气风发的朝游露。感情和理智天平不断撕扯。 猛的偏向了朝游露那一侧。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大人,我对游露是真心实意的!” 朝大人气得抖如风中残叶,“那你发妻幼女作何解释?” “那时我尚且年少不知事,侍父愚孝。若兰从小被我父母买了里安置在家里,无媒也无聘。我离家时尚且无任何所出,离 家半年后,方才收到父亲诞女家书。我身不由己,于她只有恩义,并无感情。” 他见朝大人神色似有沉思之状,并没有马上唤人将他乱棍打出去,便知自己的陈情还是有用的,于是即刻又跟进。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但我待朝游露小姐一片真心,万万是不能让她做妾跟我受委屈的。待到金榜提名日,我必会亲 自上门提亲。” 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能把话说死,“倘若小生不才,未能觅得一官半职,也有自知之明,从此一别两宽,万万不会继 续纠缠朝游露小姐。” 他果然不愧才华出众,三言两语把自己的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无媒无聘无明路,那便不算正妻,只是个膝下有女的半妾 半仆,朝游露的父亲脸色便渐渐地有些缓和了。 “且慢!”朝游露突然出声打断,“你刚才说你一应听父母安排,是由于自己的一味孝顺以至于成了今日局面的?” “正是,”胥子衿眼神恳切,“我无半句虚言。” 朝游露含着探究意味的笑了:“父母的确可以为你安排姻缘,替你做主人生,但夫妻周公之礼不是你亲自动手,父母难道 还能代替你?你虽不一直是心甘情愿的,但总归有那么些时刻是很情愿的。” 胥子衿脸上现了难堪之色:“游露,闺中小姐大庭广众之下怎好说这些……” 更难堪的是,朝游露还能保持着惯常缓慢的语调,周围的人将一字一句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她依旧慢吞吞的道:“你做得我却说不得?” “胥先生!”平时跟着助学在学堂里打杂的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高兴得话都说不利索:“胥先生!刚才殿试放榜了! 您高中了!正是探花郎!” 大堂之中陷入了一片如死般的沉默。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若兰,她惨然笑道:“恭喜夫君高中了,糟糠之妻可以休矣!” 若是胥子衿一生不中,在贫贱中挣扎,即使他不情不愿,也不得不与她捆绑一生。 然而他竟如愿高中了,照他的心性,对她的嫌弃更是一日千里。 两人之间缘分如大江东去,注定一去不复返了。 若兰突然自地上挣扎起来,一边向柱子冲去,一边交待遗言:“朝小姐,子衿,你们情投意合,我愿成全你们,只求好好 善待我的女儿!”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人就软绵绵地伏在柱子上,鲜血从柱上四下飞溅,流了一地。 “啊啊啊啊——!”尚书府中一众丫鬟仆妇亲眼见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场面,都捂着眼睛尖叫起来。 等到胥子衿把若兰翻身过来时,朝游露看见若兰头上伤口不深,一手紧紧捂住胸口。胥子衿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 她的脉搏。 已然没了心跳。 “若兰……”一抹黯淡从胥子衿的眼中掠过,他的声音低得微不可闻,“对不起。” 周围人的眼神看得朝游露发毛。 “你们看着我做甚?” 头骨坚硬,得要多大的力道才能立时要了性命? “若兰必不是触柱而亡的。我第一眼见她面色极差嘴唇发绀,说话动则喘气,锁骨低陷。想必是生来就有心缺之症,劳累 日甚越加严重,本来是受不得情绪刺激的。 分卷阅读20 ” 因此情绪激动之下,心痛剧烈发作,干脆就地碰瓷。明知自己身患重病已时日无多,也要用自己的生命来陷害她。 看来恨她必深啊。 若兰之女的眼神渗人地盯着她,好像刚失去了母亲庇佑的小兽,向她呲出了利牙。 气氛正值尴尬僵持着,门外突然来了传令官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初登大宝,理应选秀,凡王都望京城中五 品以上官员之女,年十五岁至二十五岁尚未婚配者,都应上报生辰年月,供内庭挑选。」” 每次皇帝选秀之前,民间父母为了不让女儿雀屏中选,都会掀起一场拉郎速配的风潮。 胥子衿正好劝解她:“游露,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如今正值大选之际,你若无婚配,恐就要去走那一遭选秀的流程了。 更何况如今这一场大闹,你若逃避不敢下嫁于我,人人皆认为你确实逼死了若兰,乃是心胸狭隘之人……” “流言传出,这王都上下的贵公子又有谁敢娶你?你我情投意合,坦荡成婚,谣言不攻自破,我也会向大家力证若兰乃是 为了成全我们,临终托孤的缘故。” 这是在威胁她了? 他现在就敢威胁她,若日后有所高就,恐怕更不堪设想。因穷困隐忍一朝的势的人,不知现在对亡妻有无半丝愧疚? 朝游露脸色缓了下来,口气也不若之前冷冽:“但凡好人家女儿,莫说是达官贵人,就是普通小家碧玉,不到万不得已也 是绝不肯委下身段给人做续弦填房的。” 她装作未看见那恨意凛然的目光:“你这偌大的一个女儿,准备如何处置?难不成日日夜夜来碍我的眼、扎我的心?” 胥子衿冷静得浑然不似刚死了妻,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小女从前与若兰在乡下生活,我父母尚在,可依旧送她回去,你既见不着,她也照顾我的父母,代我尽孝。生活用度只 比往常更加丰厚,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 朝游露点头:“既如此,离大选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且让我细细思考一番,你也回去好好准备吧。” 言下之意是她允了这场婚事了。趁着大选之前他做好准备,便能顺顺利利娶她过门了。 当下胥子衿面色悲喜交融:“好,那小生便回去早做打算,告辞了。” 朝游露回到自己的闺房时天色已近黑了。 丫鬟服侍着洗漱之后,她脱的只剩一层亵衣,然而心中烦躁,在房中来回踱步,最终忍不住一掌拍在桌上。 “胥子衿这厮欺人太甚!” 那从腰带恢复成直条的剑被这一掌震得不住嗡鸣。 待到朝游露再睁开眼睛之时。 只见苍溟正站在身前,气定神闲的微笑道。 “与未来夫君有怨,为何撒气在我身上?” 朝游露沮丧地跌坐在椅中,“他既道貌岸然又纯洁无辜,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他当真那么不得已,是被家人 所胁迫?” 玄微苍溟微微一偏头:“胁迫什么?” “臂如……会不会男人被女人所胁迫,轻易地失了身?” 这项私密又充满禁忌的欢愉活动,固然是艳情戏文和春宫图上的重中之重,但终究少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玄微苍溟哧哧一笑:“对于人类而言,就算是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与女人相较,气力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脆 弱。” 为了身体力行地教她有个直观体验,他轻而易举地单手将朝游露两只手腕握住,反剪至背后。 只着亵衣与男子在闺房中肉搏,好似不太妥当,不过好在苍溟只是个剑灵而已。如此一想,顿时心里就再没有什么负担。 朝游露一尝试使力挣扎,便觉犹如铁钳压合,动作幅度一大,恐怕手腕就有断裂之嫌。 “男人与女人生来在气力上就是有差异的,哪怕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农家妇女,想要单独压倒一位成年男子难度也非同小 可。那农妇若兰看起来身体病弱,积劳过度,还能压得住胥子衿不成?” “那会不会是……为了完成父母的心愿,只是是擦枪走火的蹭了一蹭,或者是在同一条溪流中泡了一泡,就这样机缘巧合 的产生了生命?” “你说的这般情态,在以繁衍力著称的的龙族之中确有其事。神龙阳精极其珍贵,倘若不小心滴洒在河流中,为虫鱼所吞 食,达到一定浓度便可化龙。然而空有其形而无其神,效力短暂,不日失效,是妖兽的捕食对象,直观得名为「肉龙」。区区 一介凡人,哪能有这般奇伟的功效?” 作者的话: 就算男配很讨打,我也要咬牙写完。 毕竟写都写了,来都来了,投颗珠吧。 要珠珠要到痴呆的我.jpg 写胥子衿的时候,我一直是硬着的,拳头硬了。 以后昆仑真君这句口头禅出镜频率将会很高——“幸好/还好/所幸他只是个剑灵而已。” 毁名声遭胁迫(200珠加长章,3.2k字) 朝游露直视着他的眼睛:“她说的可是真的?” 胥子衿脸色惨白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都是我的错。” 他见朝游露的手举了起来,“要打要骂,我没有半句怨言。” 朝游露沉思了许久,事到如今,觉得自己有错是白莲花,觉得自己没错是仗势欺人。 她的确有错,错在不应该对他施以援手,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感动了的举措。 分卷阅读21 困境中生活太久的人容易对微不足道的帮助铭记于心,而对与自己同样困境的人所做的一切却下意识遗忘。 于是她的又手缓缓地放了下去。 这在其他人的眼中,明显是她舍不得。 朝大人一脸恨铁不成钢:“胥子衿,你今日必得给个说法!” 胥子衿看了看地上面色蜡黄不成人形的发妻,又看了看意气风发的朝游露。感情和理智天平不断撕扯。 猛的偏向了朝游露那一侧。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大人,我对游露是真心实意的!” 朝大人气得抖如风中残叶,“那你发妻幼女作何解释?” “那时我尚且年少不知事,侍父愚孝。若兰从小被我父母买了里安置在家里,无媒也无聘。我离家时尚且无任何所出,离 家半年后,方才收到父亲诞女家书。我身不由己,于她只有恩义,并无感情。” 他见朝大人神色似有沉思之状,并没有马上唤人将他乱棍打出去,便知自己的陈情还是有用的,于是即刻又跟进。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但我待朝游露小姐一片真心,万万是不能让她做妾跟我受委屈的。待到金榜提名日,我必会亲 自上门提亲。” 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能把话说死,“倘若小生不才,未能觅得一官半职,也有自知之明,从此一别两宽,万万不会继 续纠缠朝游露小姐。” 他果然不愧才华出众,三言两语把自己的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无媒无聘无明路,那便不算正妻,只是个膝下有女的半妾 半仆,朝游露的父亲脸色便渐渐地有些缓和了。 “且慢!”朝游露突然出声打断,“你刚才说你一应听父母安排,是由于自己的一味孝顺以至于成了今日局面的?” “正是,”胥子衿眼神恳切,“我无半句虚言。” 朝游露含着探究意味的笑了:“父母的确可以为你安排姻缘,替你做主人生,但夫妻周公之礼不是你亲自动手,父母难道 还能代替你?你虽不一直是心甘情愿的,但总归有那么些时刻是很情愿的。” 胥子衿脸上现了难堪之色:“游露,闺中小姐大庭广众之下怎好说这些……” 更难堪的是,朝游露还能保持着惯常缓慢的语调,周围的人将一字一句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她依旧慢吞吞的道:“你做得我却说不得?” “胥先生!”平时跟着助学在学堂里打杂的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高兴得话都说不利索:“胥先生!刚才殿试放榜了! 您高中了!正是探花郎!” 大堂之中陷入了一片如死般的沉默。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若兰,她惨然笑道:“恭喜夫君高中了,糟糠之妻可以休矣!” 若是胥子衿一生不中,在贫贱中挣扎,即使他不情不愿,也不得不与她捆绑一生。 然而他竟如愿高中了,照他的心性,对她的嫌弃更是一日千里。 两人之间缘分如大江东去,注定一去不复返了。 若兰突然自地上挣扎起来,一边向柱子冲去,一边交待遗言:“朝小姐,子衿,你们情投意合,我愿成全你们,只求好好 善待我的女儿!”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人就软绵绵地伏在柱子上,鲜血从柱上四下飞溅,流了一地。 “啊啊啊啊——!”尚书府中一众丫鬟仆妇亲眼见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场面,都捂着眼睛尖叫起来。 等到胥子衿把若兰翻身过来时,朝游露看见若兰头上伤口不深,一手紧紧捂住胸口。胥子衿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 她的脉搏。 已然没了心跳。 “若兰……”一抹黯淡从胥子衿的眼中掠过,他的声音低得微不可闻,“对不起。” 周围人的眼神看得朝游露发毛。 “你们看着我做甚?” 头骨坚硬,得要多大的力道才能立时要了性命? “若兰必不是触柱而亡的。我第一眼见她面色极差嘴唇发绀,说话动则喘气,锁骨低陷。想必是生来就有心缺之症,劳累 日甚越加严重,本来是受不得情绪刺激的。” 因此情绪激动之下,心痛剧烈发作,干脆就地碰瓷。明知自己身患重病已时日无多,也要用自己的生命来陷害她。 看来恨她必深啊。 若兰之女的眼神渗人地盯着她,好像刚失去了母亲庇佑的小兽,向她呲出了利牙。 气氛正值尴尬僵持着,门外突然来了传令官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初登大宝,理应选秀,凡王都望京城中五 品以上官员之女,年十五岁至二十五岁尚未婚配者,都应上报生辰年月,供内庭挑选。」” 每次皇帝选秀之前,民间父母为了不让女儿雀屏中选,都会掀起一场拉郎速配的风潮。 胥子衿正好劝解她:“游露,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如今正值大选之际,你若无婚配,恐就要去走那一遭选秀的流程了。 更何况如今这一场大闹,你若逃避不敢下嫁于我,人人皆认为你确实逼死了若兰,乃是心胸狭隘之人……” “流言传出,这王都上下的贵公子又有谁敢娶你?你我情投意合,坦荡成婚,谣言不攻自破,我也会向大家力证若兰乃是 为了成全我们,临终托孤的缘故。” 这是在威胁她了? 他现在就敢威胁她,若日后有所高就,恐怕更不堪设想。因穷困隐忍一朝的势的人,不知现在对亡妻有无半丝愧疚? 朝游露脸色缓了下来,口气也不若之前冷冽:“但凡好人家女儿,莫说是达官贵人,就是普通小家碧玉,不到万不得已也 是绝不肯委下 分卷阅读22 身段给人做续弦填房的。” 她装作未看见那恨意凛然的目光:“你这偌大的一个女儿,准备如何处置?难不成日日夜夜来碍我的眼、扎我的心?” 胥子衿冷静得浑然不似刚死了妻,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小女从前与若兰在乡下生活,我父母尚在,可依旧送她回去,你既见不着,她也照顾我的父母,代我尽孝。生活用度只 比往常更加丰厚,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 朝游露点头:“既如此,离大选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且让我细细思考一番,你也回去好好准备吧。” 言下之意是她允了这场婚事了。趁着大选之前他做好准备,便能顺顺利利娶她过门了。 当下胥子衿面色悲喜交融:“好,那小生便回去早做打算,告辞了。” 朝游露回到自己的闺房时天色已近黑了。 丫鬟服侍着洗漱之后,她脱的只剩一层亵衣,然而心中烦躁,在房中来回踱步,最终忍不住一掌拍在桌上。 “胥子衿这厮欺人太甚!” 那从腰带恢复成直条的剑被这一掌震得不住嗡鸣。 待到朝游露再睁开眼睛之时。 只见苍溟正站在身前,气定神闲的微笑道。 “与未来夫君有怨,为何撒气在我身上?” 朝游露沮丧地跌坐在椅中,“他既道貌岸然又纯洁无辜,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他当真那么不得已,是被家人 所胁迫?” 玄微苍溟微微一偏头:“胁迫什么?” “臂如……会不会男人被女人所胁迫,轻易地失了身?” 这项私密又充满禁忌的欢愉活动,固然是艳情戏文和春宫图上的重中之重,但终究少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玄微苍溟哧哧一笑:“对于人类而言,就算是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与女人相较,气力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脆 弱。” 为了身体力行地教她有个直观体验,他轻而易举地单手将朝游露两只手腕握住,反剪至背后。 只着亵衣与男子在闺房中肉搏,好似不太妥当,不过好在苍溟只是个剑灵而已。如此一想,顿时心里就再没有什么负担。 朝游露一尝试使力挣扎,便觉犹如铁钳压合,动作幅度一大,恐怕手腕就有断裂之嫌。 “男人与女人生来在气力上就是有差异的,哪怕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农家妇女,想要单独压倒一位成年男子难度也非同小 可。那农妇若兰看起来身体病弱,积劳过度,还能压得住胥子衿不成?” “那会不会是……为了完成父母的心愿,只是是擦枪走火的蹭了一蹭,或者是在同一条溪流中泡了一泡,就这样机缘巧合 的产生了生命?” “你说的这般情态,在以繁衍力著称的的龙族之中确有其事。神龙阳精极其珍贵,倘若不小心滴洒在河流中,为虫鱼所吞 食,达到一定浓度便可化龙。然而空有其形而无其神,效力短暂,不日失效,是妖兽的捕食对象,直观得名为「肉龙」。区区 一介凡人,哪能有这般奇伟的功效?” 作者的话: 就算男配很讨打,我也要咬牙写完。 毕竟写都写了,来都来了,投颗珠吧。 要珠珠要到痴呆的我.jpg 写胥子衿的时候,我一直是硬着的,拳头硬了。 以后昆仑真君这句口头禅出镜频率将会很高——“幸好/还好/所幸他只是个剑灵而已。” 夫妻相处日常(强制观看,h) 胥子衿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 但当少女柔软的手握住偾胀的阳具时,一股从未体会过的强烈快感抖然袭来,他身躯微颤,顿时那两只想要推开若兰的手 就僵在了半空中。 她不嫌腌臜,一心一意跪下来服侍他,宛如侍奉神明。 在耳濡目染的间接经验中,在床榻之中留住男人也是培养夫妻感情的重要方法。 硬起来的性器被若兰含在口中,胥子衿的手已经找到了新去处。 他无事自通的按住若兰的头,自发地顺从着本能,一次次的在柔软湿润的口腔中挺进。直到一股强烈的射意来袭。 抽身不及,就这样将一股白浊液体射在了她口中。 这是她和胥子衿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哪怕腥味弥漫口中,她也忍下不适,将初精尽数吞下。又将半软阳具上残存的星星点 点液体舔舐干净,方才站起身来。 如此直观的画面刺激得身为未婚少女的朝游露不停打颤,原本平稳的呼吸也渐渐深长。 玄微苍溟善解人意地问:“想坐着了?” 朝游露慌乱地点点头。 他不知怎的给自己变了一把椅子出来,将朝游露的内膝一顶,她就坐在了他的身上。 他腿上的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然而双腿之间却并无书上提到的“热硬的突起”。果然不愧是个剑灵,情欲也好,突起也 罢,男人该有的东西…… 他全都没有。 朝游露很快就知道为什么苍溟会教她坐着。 胥子衿十七岁时通过了乡试,不日即将去往省城参加会试。伴随着他年龄的增长,父母传宗接代的愿望也愈加强烈。 说不动儿子便给予童养媳巨大的压力是一种惯常的做法。背负着父母的期望和邻居的指指点点,若兰对胥子衿伺候得越发 殷勤。 终于在某个黑灯瞎火的夜里,胥子衿上榻时摸到一副温热的女体。 他点灯一看,却是已经脱得赤裸精光的若兰。虽是常年劳作显倦色 分卷阅读23 ,暗黄如豆的烛光遮掩下也有几分业已成熟的妩媚。 见四下无人的若兰终于抛下了仅有的羞涩,将双腿分张,两指拨开一直无人光顾的花蕊,露出暗红的幽道,“胥郎,夫 君,求你……你疼疼我罢。” 见他犹豫,她扑上前来,熟稔地褪去了胥子衿的下袍。在巨物被舔得硬起之后,也许是因为人欲的本能,也许是因为对她 的怜悯,甚至可能是一时的冲动。 那从口中拔出的阳具终于捅入了她的身体深处。泄欲般耸动的脊背上,蝴蝶骨下的青色胎记也随之涌动舒展。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再。状态有好坏,时间有长短,长时未到“半个时辰”,短时确实“二分二厘”。 朝游露低声问:“这是梦吗?” 玄微苍溟意味深长地道:“你不信则是梦,你信则是过往。” 第二日清晨,朝晨露捧着一罐新墨去往学堂,装作失手,尽数泼染在了胥子衿的衣上,他忙去换衣,却被朝游露止住。 她绷出狐假虎威的模样,以一种三分讥笑,两分薄情,四分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就在这里换衣服……”神色冰冷又不容拒绝,“现脱给我看。” “你有妻又有女,孩子也不是一天生出来的,在我面前又何必装作纯情少年?“ 恶毒的话一出口,朝游露和胥子衿俱是一愣。 她明白过来,因为胥子衿无法跨越和抹去的龉龃,自己倘若当真嫁给了这个人,天天这般怨气冲天的出口伤人就将会成为 她的日常。 但既然已经折辱了,就只能继续水到渠成地折辱下去。 “我花上一百两银子在红楼里能随便点个元阳尚在的小清倌。别说是脱衣服,什么样的伺候不肯?他要脱得慢了……“ 她作势向前跨了一步,”我可就走了。” 以前她不知道要怎么伺候,不过在梦里观摩了一番真实版春宫图之后,多少也看出了一些门道。既然女子能够跪下来给男 子舔,那么换位思考,男子跪下来给女子舔也是可以的。 果不其然,她一将胥子衿比做卖身的小倌儿,胥子衿的脸色立时就有些苍白。 他抿了抿嘴唇:“好,我就在此处换。” 朝游露目光灼灼,加了几分声量。 “脱!” 胥子衿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是在龙的逆鳞上翩翩起舞,惹得朝游露心怀怨恨也是情理之中,于是忍道:“你莫要生 气。” 一边拉开衣襟,将墨染的外套、里衣一一去除,绕是他在朝游露面前还残存了几分羞耻之心,故而背过身去。 朝游露的目光看过来,让他如芒刺在背。 眼见里衣已褪到一半,挂在肘弯将掉未掉。蝴蝶骨下的胎记随呼吸起伏而颤动,与梦境中一般生动鲜明。 朝游露惊住了。 “啪——”的一声,胥子衿眼前一白,却是朝游露隔空扔出一件罩衣,刚好套住了他的头脸。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听来像是朝游露跨出了门。 胥子衿拉扯着头上的罩衣,心中纳闷不已,“游露,你去哪里?” 朝游露的声音已去得远了。 “我今天突然不想看了。” 作者的话: 其实写过往的这段并不是因为喜欢这对配角cp,大家应该也可以感觉到虽然有肉,但是肉得沉重阴郁。 意图在于负责任的告诉各位读者,已婚男人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信! 什么“没感情/不碰她/已分睡”,都是因为斯文败类想骗傻白甜,反正他知道你不会知道真正的相处细节…… 生活艰险,远离渣男。 至于白帝的“不是男人”,是的,他甚至不是人。 昆仑真君的崩坏之旅就是从被他强制观看开始…… 来啊互相伤害(300珠加长章,2.6k字) 胥子衿为若兰的下葬忙了些日子。 女儿他已托人护送回家,父母其实不过四十出头,正是壮时。只不过因为家境贫寒,日子一向过得很不如意。只要日后他 多寄薪酬回家,生活富足的父母想来不会薄待她。 尘土渐渐掩埋棺椁时,他想起了这个女人曾经在他最穷困落寞的时候,用自己的怀抱竭力给了他些许温存。 那温存不足以使他爬出烂泥,只是两个末路之人的相濡以沫。 如今回想起来,短暂的身体交合并非爱情,更像是一种依赖。 她的死亡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对他的成全。她是他人生路上的某种偏差,而她用主动去世的方式修正了错误,从此使他获 得了新生。 半月之后他如约前去朝府拜谒,朝府一改往日门可罗雀的状态,屋里屋外人流如织,众位小厮婢女忙得飞起。 且来了不少内侍,来来往往地帮着上下打点。 “朝游露小姐在那里?”他心中惶惶,四处扯着人便问,直到看见了一顶皇家专用宫轿。 心就突然沉了下去。 “我在此。” 那顶宫轿的窗帘卷起一个角,露出朝游露少许面庞。 胥子衿急急走过去:“游露,不是说好了要等我上门提亲的吗?为何……为何你会进宫?” 事到如今,朝游露不再与他虚与委蛇:“正是。” 胥子衿喃喃:“你……你骗我?” “你又何尝没有骗我?” 朝游露面色一沉。 “你一心所求便是攀居高位,不念旧情,不讲恩义。我嫁不出去事小,家风恶霸传言毁我整族前途事大。也只能先将你安 抚住,以徐徐图之 分卷阅读24 罢了。” 胥子衿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方才苦涩地开口:“游露,没想到……在你心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朝游露叹了一声,“我原本以为你与亡妻若兰是一对怨侣,后来经过一番细细思索,方才明白你们其实心有灵犀、鹣鲽情 深,是世间最配不过的一对。” 胥子衿木木地道:“我并不知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他倒是惯会伪装,朝游露就细细分析与他听。 “那日你亡妻上门来无理取闹的实在凑巧,刚好赶上你放榜高中。且我看她思维敏捷条理清晰,从闹到死一条龙进展顺 畅,她离世时你又显得那样的冷静。恐怕……你在放榜前就有把握能高中,你那知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的亡妻准备发挥自己的 余热,来我府上大闹一场,尽可能地败坏我名声,你就能以此为由要挟我。” “我父亲乃是本朝三品史部尚书,虽两袖清风家产无多,但哪怕是新科状元前来求亲,也是要思忖一二的。若兰一头碰死 在了我府上,死者为大,我浑身是嘴也难辞其咎,你们夫妻二人当真是好手段啊!” 见她心意果决,胥子衿神色渐渐仓皇起来,“游露,就算事情真的如你所想的那般。也不是我成心算计你。这一切,都不 过是因为我太爱你,太害怕失去你。你又何必与我置气,非要将自己送入那不见天日的深宫里去呢?” “你我同窗多年,你知我生平不喜别人拿捏我。思来想去,只有嫁一位绝对凌驾于你地位之上的郎君才是解决这件事的唯 一办法。郎君虽未必如意,然,若听闻妻妾与官员的谣言,我虽难独善其身,你却先有杀身之祸。你我相识一场是孽缘,你家 破人亡,我也难觅佳缘只得进宫。愿你日后谨言慎行,你我各自安好,不复相见。” “游露,我……”胥子衿还待要说下去,她抬手阻止,“如今我已是当今皇上的嫔妃,你我理当避嫌。今日一别,山高水 长,前缘已断。你且退下吧。” 起轿之后,胥子衿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离去。 直到最终再无佳影。 朝游露入宫之后,胥子衿伤情许久方才振作,既然情场失意,职场便不可大意。他在面圣时应对自如,颇得皇帝圣心。且 为人确有才干,又小心翼翼心思深沉,很快就青云直上当了礼部侍郎。 他貌美文秀,在王都望京城文官圈内颇受欢迎 ,身边的人纷纷抬举恭维,终于让他有了跻身名流的感觉。 这样的成就虽未拂去失去朝游露的痛苦,也算在黑暗的人生中聊以安慰,他终于有心情扬眉吐气地吟出几句酸诗——“昔 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况有已有流言四起,说皇帝要将自己最疼爱的堂妹柔荑郡主嫁于最近声名鹊起的礼部侍郎为妻。 胥子衿心中权衡利弊,觉得光明大道又在眼前。 眼前人虽不是心上人,好在柔荑郡主是出了名的端庄贤淑,这样的女子以夫为天便于拿捏操控,虽比不得心头朱砂痣朝游 露,也算是一门良配了。 谁知传言洋洋洒洒没传播几天就有了实处。 皇帝在某天朝臣议事结束之后宣布了最终决定。 前面长篇累牍的话都在胥子衿脑海中嗡嗡作响未能听清,他竭尽全力也只听见了皇帝在大殿上宣布的最后几个字:“朕特 意赐婚长风郡主与礼部侍郎胥子衿……择日成婚……” 窃窃私语如蜜蜂舞翅般传入他的耳朵,“长风郡主?” “可是那个克死了前任夫君的长风郡主?” “听封号都惹不起啊!” “传言长风郡主御下甚严啊!” “不过礼部侍郎出身寒微,这门亲事也是皇上抬爱之意啊!” “说来也是,你我便是想要委曲求全娶长风郡主尚且不得呢!” “胥侍郎,”同僚看他迷迷瞪瞪身形僵硬,好心地推他回神,“胥侍郎,还不快谢皇上恩典!” 长风郡主与柔荑郡主虽身份相当,但一个是皇帝的远房堂妹,一个是皇帝的亲堂妹。 况且长风郡主乃是再嫁,柔荑郡主却是待字闺中。 孰亲孰远,高下立判。 胥子衿缓缓地跪拜下来,似乎是失了力气,“微臣……谢皇上赐婚。” 谁在他的青云之路上横插一脚出来坏了事? 如若让他知晓,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是皇后向皇帝进的言。 胥子衿锲而不舍地追查了下去,又很快得知了一件让他更震惊的事——是莹嫔向皇后进的言。 莹嫔朝游露。 竟然是她。 如狂潮般的愤怒席卷过他之后,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窃喜,也许她还仇恨着他,她并没有忘记他。 在这个世上,她见不得他娶到比自己更好的女人。 哪怕是恨,也胜过于无动于衷。 遵照皇帝的谕旨,长风郡主不日便与胥子衿成婚。 新婚之夜他酩酊大醉,众人都道礼部侍郎是欢喜自己一跃龙门娶得美娇娘,只有他自己知晓心中的绝望,连如何扯下新娘 的盖头都回想不起来。 长风郡主虽是亡夫再嫁,其实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她果然如传言中一般御下极严,家中上下奴婢无不对主母俯首称臣, 几乎断了他拈花惹草的任何微小可能。 但胥子衿的心思本不在于女人,只一心扑在事业上,她并不过问他朝堂上的事情,他亦不过问她家务事,二人倒也相安无 事。 然而他对朝游露的爱恨,就仿佛一颗种子深深的埋在 分卷阅读25 心中。日复一日,随岁月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会为自己做出的那个进宫的决定而后悔。 终其一生,他必将等来那个机会。 作者的话: 霸道女总裁就是应该以怨报怨。 男配二号蓝金鱼上线了。 呐,就是这位皇帝了。 朝露莹莹如珠 玄微苍溟也曾苦口婆心地劝解朝游露。 “倘若你能站在天下至尊之位,俯视脚下芸芸众生皆如蝼蚁。哪怕那胥子衿将你的品行说得再如猪如狗,又有什么紧 要?” 只要她断情绝爱,看破红尘回归女帝之位。胥子衿区区一介凡人,不过如一捧指尖黄沙,风吹过隙,不留半点痕迹。 一席话说得朝游露连连点头不已。 “甚好,趁着那厮还没有将污蔑我的恶名播散出去……” 她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 “我便应该做皇帝的妃子。” 后宫佳丽三千,不差她这一碗公家饭,这般一筹划,朝游露顿时心中有些美滋滋的自信。 “他要再胡说八道,就是给皇帝头上扣绿帽子,惶惶天威,皇帝必饶不了他!” 玄微苍溟一时无话。 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她不过经历了区区一介凡人,才升腾起的一点欣赏之意就被无情的现实挫得粉碎,怎能看破红尘? 此次大选是新皇南惊虞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中宫之位并无悬念,定是那未出生时即红光冲天,相师踏破了门槛的宰相之 女了。 贵妃之位也没有什么悬念,听说已经提前预定了世袭大将军之女。 帝王之术擅权衡,无论前朝后宫都讲究了一个文武双全,白日上朝,夜晚上榻,昼夜耕耘不得闲。 除去王公贵女、朝廷势力的划分,皇帝终于有了一些个人发挥空间。 从朝游露前面的选秀走向看来,皇帝实在挑剔得很。 好看的皮囊,他嫌没有好看的灵魂。 好看的灵魂,一时却不大能看清楚。 二者俱全的,他嫌过于木讷端庄,缺了情趣。 乌压压的一大片绣女,被淘汰得稀稀拉拉只剩了几个。 在朝游露之前的那位秀女正在欲语还休对皇帝念着几句富有才情的春诗,作为主评官的南惊虞已昏昏欲睡,一脸索然无味 的挥挥手,身边的内侍就呈上了落选的安慰奖。 轮到朝游露时,她垂着头看不清皇帝的模样,眼角的余光瞥见台上坐了黄灿灿的一团。 耳边传来内侍例行公事且不切实际的一顿浮夸:“朝尚书之女名朝游露,年二十,饱读诗书,秀外慧中……”云云。 无怪皇帝这样疲倦,连朝游露自己都听得倦意顿生。 她偷偷蜷起手指在宽袖中一弹,一个瞌睡诀就从指尖飞出,弹向了了几丈之外的皇帝。一起飞出的还有数条无形引线,乃 是谛视所教授的言出必随“傀儡术”。 费力地拉了半天,屏风后的皇帝却纹丝不动,逼得朝游露额上冷汗沁出。 皇帝身后的护国真龙身形未现,一双龙爪将引线牢牢抓住,得意志满地笑着:“吾皇乃人中至尊,岂容傀儡术操控?” 护国真龙昂首挺胸之时,却见朝游露背后现出一人身影,顿时吓得滚落了帝座。 “龙神帝释?” 自从它祖上某条有追求的龙成为了蓝月王朝护国真龙之后,从此按部就班地一代传一代。即便蓝月王朝在数百年前划分出 了新月王朝,所分裂的也只是是人类势力罢了。 对于护国真龙而言,不过是又多了一个守护对象,派了另一条龙去守护另一个皇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继续代代相 传。 经过数代的传承,如今这衣钵终于递到了自己的手上。 护国真龙以龙气状态每日环绕在皇帝的周围,避免他遭受妖怪和修士的降维打击。逢年过节更受皇帝和文武百官祭祀大 礼,待遇如同半神。 这样一份钱多事少离家近、闲来无事闷头睡的工作,它十分珍惜。 “不肖子孙拜见、曾曾曾……叔、祖父,”护国真龙五体投地,头点如蒜,慌的以为自己龙座不保,即将亡国灭种,“帝 君万福金安!” 玄微苍溟心想自己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出现在了朝游露的身后,让九五之尊的护国真龙跪在了自己面前、且爪抖如筛 无暇他顾,想必这也不算有违天道吧? “飞升神殿中那些盘华表的金龙啊,百年如一日,盘得实在百无聊奈生无可恋,”玄微苍溟悠悠地道,“也曾苦苦哀求本 君,哪怕来下界做个护国真龙也是愿意的……” 这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护国真龙一个哆嗦,哪里还抓得住线? 内侍许久不见皇帝的反应,心下疑惑。莫非是这女子的魅力让皇帝看呆了? 若皇帝有意,他如何敢打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室内静得落发可闻。 “皇上,皇上?”内侍试探性地问。 玄微苍溟目光移到牵引线上,那丝线顺理成章地缠到了皇帝手上,另一头系在朝游露的小拇指上,看来仿佛月下老人的姻 缘红线一般。 他莫名觉得刺眼无比,衣袖一挥,将绷紧的引线斩断。 睡意正酣的皇帝头往前重重一顿,而后又往后一仰,点了再明显不过的一个头。 得了皇帝首肯的内侍宣布出声:“恭喜朝游露小姐雀屏中选!” “谢皇上恩典!”朝游露立刻行了个礼,“臣女告退!”她行云流水的 分卷阅读26 撤退动作惊呆了内侍,只眨了眨眼,就不见了朝游 露的踪影。 “嗯?”南惊虞眼睛霎时间睁大,自觉失了态,“刚才,刚才我选的是谁?” “回皇上,刚才您亲自选中了史部尚书大人之女朝游露。” 皇帝不以为然的点点头,虽然未能看清楚长相,隐隐绰绰好像是个长相清淡的年轻女子。既然内务府已经先筛选了一遍, 想来不至于看不过眼。 许是他一时疲累疏忽了,但天子一言驷马难追,家世背景尚可,选了就选了吧。 “朝露莹莹如珠……封个莹嫔好了。” 他眼角的余光扫到桌上数颗明珠,“就赐这两颗珍珠作为信物吧。” 作者的话: 第一章说了白帝是“称爸天下”…… 因为他辈分过高,龙中之神,万龙之爸。 谁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爹(或者爷爷?)。 珍珠,蓝金鱼给了两颗。 我的暗示大家明白…… 如果没有宫斗 在与胥子衿经过了一番互相伤害式的告别之后,朝游露就被一顶宫轿抬入了皇宫。 一下轿来,就仿佛被淹进了鲜花的海洋。她明明……明明就记得雀屏中选的没有这么多少秀女啊? 府中的贴身丫鬟她一个也没有带过来,随侍她的是宫里安排的宫女,似乎是看出了朝游露内心所想,连忙上前来,“莹嫔 娘娘,我是侍奉你的慧茗,娘娘有什么需要吗?” 朝游露惊疑地扫视周围:“这么多秀女,都是今日进宫的吗?” “娘娘有所不知,”慧茗笑道,“有些贵女因为出生在好时候,相师说有显贵之象,皇上还是太子之时就已经向她们下了 聘。此外另有妃嫔无须经过选秀直接送入宫来,皇上就给了名分。” 此外再加上每位嫔妃秀女的贴身女婢,教养嬷嬷,内侍,皇宫行政后勤人员数量可谓庞大。 朝游露听得啧啧点头,规则都是人定的,万万想不到看起来公平的选秀,内里竟有如此多的潜规则。 原来这皇帝也是个多情的。 “听说娘娘喜好修仙,虽然这也是个好的爱好特长,”慧茗一脸惋惜,“只是娘娘可知道,这次入宫嫔妃中,亦有不少修 仙练道的贵女?” 什么? 朝游露又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自己好歹是有些特别的,没想到大家都各有各的特别。 于是她就显得特别普通了。 昆仑下界作为西天万神飞升的原产地,王公贵族之女无不虔诚诵经念佛。许多女子在尚且年幼的时候,便被父母送入道观 或在家里拜求仙师。取其驱除妖魔鬼怪好养活,祈福父母长生久视之意。 更有甚者,有的贵女由于其出众的美貌和曾经在道观修行过的经历,在入宫之时已小有名气,更是顶着诸如“太虚仙 子”,“凌波仙子”,“瑶光仙子”等等美名。 朝游露一眼望去,众位“仙子”在高台之上衣袂飘飘,迎风招展,远远望去真如谪仙下凡一般。 在宫中长久的无聊时光中,朝游露偶尔也会回想起那个午后,她随着众多的少女莲步轻移,款款步入宫殿之中。 她在一群莺莺燕燕之中隐约看到一袭亮黄色的长袍。皇帝在美貌和鲜花的海洋之中稳如磐石地站立着。 无怪乎戏文上说天上的神仙要历劫,首当其冲是要投生在帝王之家的。帝王无情也就罢了,身不由己也无所谓,偶尔有个 几子夺嫡阴谋权术的也能忍忍。 毕竟骄奢淫逸,美人在抱。 除了生死,都是享受。 是时皇帝正值青春年少,又是人间的九五至尊,一时间风头无两。皇公贵族争先恐后将家中女眷如流水般送进帝王的宫 殿。 待朝游露看清楚皇帝的长相之后,再看了看周围嫔妃们觊觎猎物一般的神色。 天下美人熙熙攘攘,皆为他来。 从今天起,皇帝的脸让姐妹们的宫斗有了发自内心的动力。 虽然身处人间最繁华富贵的中心,站在权力的巅峰,周围花团锦簇,但皇帝的神情在俊美面容上搭配着看起来是那样的落 寞而孤独,叫人一见尤怜,恨不得母性大发去抚慰他的痛苦—— 后宫女子都以为只有自己才这样想,未曾想大家的思路都到一处去了,于是让皇帝成天都在这泛滥滔天的爱当中徜徉着。 就算冷静稳健如朝游露,也不由得幻想起这俊美落寞的皇帝为她散尽三千后宫,长相厮守一人的场景。 若果真是这般,倒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 然而次月十五前后,皇帝很快就打破了她那点微末的幻想。一连三晚,每晚传唤三女,一进一出无缝对接,皆是竖着进去 横着出来。 妃嫔们被送回去之后,往往在榻上一连躺上几天都下不了地。娇儿扶起弱无力,红晕飞颊羞见人,很显然并不是单纯地与 皇上喝茶、聊天、仰望星空。 皇帝新登基,诸事繁忙。后宫侍寝已有祖制,每月总共三十天的时间,其中十五天在中宫,八天在贵妃处,四妃各有一 天,九婕妤和九才人各一天。 在这样满满当当的行程中,皇帝能够挤出时间来招寝三女,想必也是为了给后宫嫔妃更多雨露均沾机会的缘故。 朝游露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侍奉皇帝首选瞌睡诀与傀儡术的搭配组合。 但入宫数月,她的名字如石沉大海,从未有一次被皇帝主动想起过。 不知怎么的,遗憾的同时心中 分卷阅读27 竟然暗自窃喜。遗憾的是皇帝沧海遗珠不知妻美,窃喜的是阅女无数的皇帝始终未将魔爪伸 到自己身上来,省了她许多绞尽脑汁的功夫。 没有宫斗的日子平静又无聊,每日都到皇后和贵妃的宫里晨昏定省,请完安就是赏花看鱼的八卦时光。 慧茗在洒扫时偶尔翻阅到莹嫔的日记—— “今日去皇后宫里请安,大家闲谈了一时半刻,各自散了。下午打坐半天,复习了十二经穴。” “今日到贵妃的宫里请安,贵妃嘲笑了其他妃嫔的珠钗样式落后,出来后大家安慰了那位妃嫔,各自散了,下午打坐半 天,念了清心咒。” “今天在皇后宫里请安时皇帝也在,皇帝问诸位嫔妃最近身体可好?身边的敏贵人激动得一直打颤,其后各自散了。下午 打坐半天,试了神识出窍术。” 慧茗突然觉得自己大概跟了一个没什么前途的主子,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油然而生。皇帝在莹嫔心中的地位,大概还不如 一卷清心咒……吧。 作者的话: 瞌睡诀傀儡术组合套餐,duck不必。 求珠,满星掉落五千字超长章。 老朋友再相见 与朝游露同住一宫的赵贵人单名一个婕字,皇帝赐她称号为“敏”,是以大家又叫她敏贵人。 初始时赵贵人也曾全力拉拢朝游露在皇宫里面站队皇后,不久之后发现朝游露志不在此,当机立断决定调转方向,投奔贵 妃的阵营。 平常赵贵人除了刺绣逗鸟以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处于一种小心翼翼,又有点神经质焦虑的状态。 臆想总是铺天盖地淹没了她,以至于她总是怀疑自己请安请得不好惹贵妃生气;怀疑自己在皇后面前的仪态不够端庄,显 得过于轻浮;好不容易自己有机会出现在皇上面前一次,皇上那显得略显陌生和疑惑的眼神,更让她觉得如坐针毡。 就连朝游露偶尔在她屋里做客时随口一句:“赵贵人的碳比往日多了很多,但大都是黑炭,烟雾大了对肺脏不好。” 赵贵人心里想:“她必然是嫉妒我碳多,要诬告我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否则她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碳比往日多?” 赵贵人虽然生气,但她是有城府的后宫嫔妃,只能强忍怒气,脸上继续堆着欢和朝游露谈天。 “姐姐知道吗?最近我听见宫里传闻,皇上经常在半夜似睡非睡之际,模模糊糊看到有黑龙现身。然而那黑龙却又并不走 近皇上的身边。只是远远的在一旁看着他……仿佛是守护神一样的姿态。” 于是一时之间,皇上有龙神护体的传言更是流遍了整个皇宫上下。 “黑龙吗?”朝游露也曾有耳闻,但心中觉得疑惑,要说是龙气和龙吟她倒是常常的隐隐约约感觉到,但护国真龙的实体 她从未得见。 相传护国真龙乃是五爪金龙,皇家蟒袍就是一种下意识的模仿。 一种奇怪的念头从朝游露脑海中掠过——莫非,是妖怪?那稍纵即逝的幻想让她哑然失笑,只是因为她平静太久吧。 以至于竟然会对妖仙灵异事件生出别样的渴望出来。 夜已深了。 赵贵人房间中的“黑炭”缓缓动了起来。 一条黑蟒正蜷缩在那堆黑炭中,那漆黑的颜色几乎与黑炭融为一体,非仔细端详不可辨认。 这妖怪正是之前在学堂为朝游露所伤的紫曾。 由于整个皇宫上下,除了侍卫和太医以外,唯一的真男人只有皇帝一个人,因此采阳补阴的对象也就只有他了。 普世皆知龙主要有三个来源,一则由龙神故里的龙神,以自身血脉化生出龙族后裔;二则由蛇类生物自蛇成蟒、走蛟、化 龙、生翼,整个修炼过程少者上千年,多则上万年;三则由鱼类生物走那鲤鱼跃龙门的流程,基本存在于传说中,少有人亲眼 见得。 龙是蟒妖的进化方向,那黑蟒吸了许多男人的精气,采补也是补,邪魔外道也是道。朝游露上次见她之时,鳞片已经和蛟 龙很有些像了,稍稍藏头露尾,摆一摆龙的姿态,就更像了七八分。 蟒妖紫曾为了达到采阴补阳的目的,夜间在皇帝周围进行了多次蹲点。 不敢靠近皇帝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什么怜香惜玉,要做皇帝的守护神。只不过皇帝有真龙护体,靠的太近容易被龙气所 伤罢了。 三番五次不能得手,也就只能将这块即将到口的肥肉放弃掉而已。 那蟒妖见赵贵人房中炭火生得旺,缓缓游进来一看,贵人正在榻上睡得香甜。蟒妖绕着她走了一圈她都浑然不觉。 自从养好了伤之后,紫曾便隐隐觉得身体跟以往有些不大一样。身躯日复一日沉重起来,往日还能翻墙越壁,去皇宫背后 的狩猎场打些小动物吃。 时近冬天更是懒起懒动,老鼠什么的完全不够塞牙缝,主要猎物都得靠小月去弄回来。天寒地冻,许多小动物都已经冬眠 了。要找到荤菜上桌,就更是难上加难。只能蜷缩在赵贵人的碳屋里昏睡了几日。 倒不如把这赵贵人吃了,以形补形。 她躺在赵贵人的身边,拿自己的身躯丈量了一下,确定挤压后完全能够整个吞下去。 于是冰冷光滑的身躯便缓缓的蜷曲起来。从赵贵人的脚逐渐向上游走,整个儿的包住了她。 身躯缓缓地用力,意图先将贵人缢死,然后再绞成一长条方 分卷阅读28 便吞下去的形状。 赵贵人的口中发出了无意识的细微呻吟。 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自己被不知名的力量紧紧的缚住,好像身处于一张无法挣脱的巨网之中,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从床帐外望去,只见半透明的纱帘之后,一条黑蟒紧紧的附在一个女子半裸的酮体上,女子的腰腿都已经被挤压得轻微变 形。 再过个一时半刻,恐怕赵贵人就能在睡梦中魂归极乐天了。 蟒妖正全情投入于绞死赵贵人的事业之中,半空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乍看了一眼,觉得真是香艳。再仔细看看,又 觉得惊悚。” 蟒妖觉得那道声音似曾相识。 看了看自己尚且留有伤疤的尾巴,蟒妖猛然之间回过了神来,根本不抬头看一眼发声的人是谁便从榻上一跃而起,冲出天 窗而去。 朝游露追了她大半个皇宫。月黑风高的背景中,一人一蛇的身影在鳞次栉比的宫殿上方起起伏伏。 蟒妖渐渐的觉得有些吃力,回头见朝游露还是身轻如燕,一路尾随,“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已不再吸食男人精气,你为 何对我穷追不舍?” “是啊,你确实没有再吸食男人精气,”朝游露不紧不慢的道,“你只是开始吃人肉了。我记得我们上次相遇的时候我曾 经说过,你若再执迷不悟,下次见面我绝不饶你。” 作者的话: 蓝金鱼这碗公家饭,养活了好多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