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脑补我暗恋他(快穿)》 分卷阅读1 《男主总脑补我暗恋他(快穿)》作者:一梦西厢 文案 [全文已完结] 本文文案 第一个世界:剑客与美人殿下(已完结) 女主视角: 我是一个剑客女配,任务是推动剧情,促进男女主感情升温。 在男女主遇险拔刀相助。 在男女主分离时轻功传信。 在男主的女人被欺负时挺身而出。 不时引导女主误入男主房间。 眼看女主父亲来商议婚事,累如老狗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男主竟然满眼通红质问我为什么骗他感情。 我:??? 男主视角: 我有一个暗恋我的手下。 她在我受伤昏迷时默默哭泣。 她用自己的性命引开杀手让我获救。 她在我受罚时用自己的身体作盾牌沉默固执的保护我。 她将对我的感情深深掩埋,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沉默望着我。 她这样好,我决定不论她是何身份都要娶她。 后来我被父皇强制安排婚事。 我怕她难过,迫切想告诉她此生非她不娶。 亲家上门,贺礼纷纷来至。 她却如宾客眉眼含笑向我道喜。 我感觉自己被骗了。 ps:男主年二十又六,风华正茂。 第二个世界:亡国公主v敌国将军(完结) 我不喜我的妻子。 因为她我不得不和青梅分开。 我灭了她的国家,可她却不恨我。 她告诉我既嫁楚国,她便是楚国人。 别人称赞她深明大义,可我却不觉得。 渐渐连我身边讨厌她的人慢慢也喜欢上她。 在我被指责怀疑,遭人背叛之时。 只有她握住我的手,无条件的信任我。 终于我发现我不再讨厌她,决定今后要好好对她。 她却拿着和离书眼含笑意说要成全我。 我感觉心如刀割。 ps:原女主对母国没有感情后期解释。 第三个世界:不羁世家纨绔v江湖飒冷刀客(耕耘中ing~) 【阅读指南】 1、男女主不变,每个世界始终1v1 2、日更4000+,时间基本在晚上10:00以后。 3、沙雕小甜饼,放飞自我。 4、背景设定在古代,但是非纯古风文,沙雕偏多。 5、男主控勿入,每个故事都含追妻火葬场情节。 内容标签: 女配 打脸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寒 ┃ 配角:专栏预收《高冷师尊嘴瓢以后》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殿下总是被打脸 立意:即便深处险境,也要自强不息活出自我! 1. 第 1 章 她成了笑话 这几日府中的氛围有些诡异。 每当慕寒去沁阳殿送东西的时候,府中那些叽叽喳喳的婢女见到她,就像见了猫的鸟雀,立刻蔫了声。 慕寒路过目不斜视,裙摆拂过冷香。 “方才我们说的,她不会听到了吧?” “不会这么巧的,放心吧。” 鸟雀的尾声飘到耳朵里。 慕寒面无表情:不巧,都听到了。 府里的女子大多一日忙碌,说点闲话就成了这四面高墙内仅剩的那点乐趣。 皇室不日将于燕云山庄举办大宴。燕云山乃皇城后一片风水宝地,专为皇室避暑之用。 作为最得圣上青眼的皇子,七殿下自然不能缺席。可七殿下是诸多皇子中性情最为冷清之人。 将近而立之年,连暖床的婢女都没有。 而府中除了婢女以外,唯一能够接近殿下的便是他的贴身侍女慕寒。 殿下原本有意携带慕寒前去。麻雀马上就要飞上枝头,霎时慕寒成了府中上下年轻婢女眼红的对象。 可偏偏就在前日,殿下带回来了一名女子,告诉慕寒不必她去了。 这下慕寒彻底成了个笑话。 方才那些婢女讨论的就是她这个笑话。 窗外不知何时跑来了一只苍蝇,嗡嗡响得人心烦意乱。 慕寒推门,将茶盏放下,银针试毒无误后,呈递上去。 “殿下,饮茶。” 他轻扫了一眼,细长的指骨轻叩在几面。 “是今日早晨采取的露水。茶叶、茶浓和热度皆按您的要求。” 慕寒低眉,这位七殿下在京中是出了名的俊美,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也是出了名的...龟毛。 仅仅是泡茶便撵走了几十名婢女。 衣裳的褶子不能超过三处,所佩戴的玉必须为双且图形对称,腰带所环的圈数必须为三,等等非人的要求也只有她才勉强满足了下来。 见他饮后眉宇微微舒展。 慕寒明白,这次是不用再重新泡了。 停歇了一会儿的苍蝇又开始闹起来。 分卷阅读2 他的眸光依旧落在竹简上,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又蹙起来,把茶杯放在茶几的边缘,只是没放稳。 上好的青窑瓷马上要尸骨无存,慕寒无缝隙接住,若无其事地将其放回去。 他余光扫过,不动声色继续处理公事。 慕寒收拾茶几,退下离开轻阖殿门。 环视四周无人,她随手拈下一片飞叶,目光落在那只聒噪的苍蝇上。 飞叶如刀,聒噪变成了两段。 顿时世界清净了。 她轻抚衣袖,脚步轻快了几分。 想的没错,慕寒的身份不简单。 她是七殿下的贴身女婢,也是殿下秘密培养的剑客。除此之外,她还是一本书中的女配。 这位女配在每一个场合中默默地为殿下承担着一切,用生命捍卫着殿下的安全,却像个小偷一样怀揣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心思。 她深爱着殿下,可这份感情却见不得光。 幸好殿下不喜女子,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她心爱的殿下。 可谁让她是女配呢,在她以为快要触碰到殿下的心时,女主出现了。 女主不像女配只会默默无闻的付出。她鲜活生动,有着十六岁少女的活泼,也有着对心上人的娇羞。 很快她就取代了女配的地位,很快打破了这位龟毛殿下的一切习惯。 殿下发现了女主的与众不同。虽然女主粗心大意、胸大无脑,也没有长着貌如天仙的脸。 可她有一个无比巨大的特点善良! 她的善良深深吸引了殿下。 除了善良一无所有也不是很美丽的女主引来了美貌与智慧并存剑术超群的女配的嫉恨。女配万般不甘,终究踏上了嫉妒陷害女主、在众人面前暴露嘴脸最后被一剑穿心的降智之路。 慕寒是这个女配,接受了女配的使命,但拒绝了女配的情感。 因为在万千玛丽苏的小说中,痴心女配的下场只有一个。 不得好死!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完成剧情就拍屁.股走人没什么感情的工具人罢辽。 虽然她是一个工具人,但工具人也是爱好的。 她很喜欢集玉。偌大的王府中,每日来送礼的皇帝赏赐的金贵玉佩首饰多不胜数。平日里王爷不时会赏赐下人。赏玉玩玉也是她的人生爱好! 在这个物价飞涨的京城,钱根本不能当钱使。那些上好的玉饰就是增值的财富。 慕寒看着经多年收集,琳琅满目的玉饰。 幸福感油然而生。 不过她没幸福多久,等会儿还要给新入府的陆九儿送明日赴宴的衣裳。 殿下没有过多向他们透露陆九儿的信息,只说是个贵人,府中上下自然对其尊敬对待。 身为大致知晓剧情走向的女配,慕寒当然清楚陆九儿是个从偏僻村落里来京寻亲的贵人,其亲父大概是某位权臣。 此时的七殿下对这位贵人的身份将信将疑,只常吩咐慕寒照顾贵人,坐等明日的好戏。 可是在外人的眼中,一个外来的贵人抢了慕寒的位置,而现在殿下还令慕寒亲自去给贵人送衣裳。 慕寒在大家眼中便从一个好笑的笑话变成了一个好笑又可怜的笑话。 可怜好笑却不自知的笑话迎着一路复杂的视线,安分的给人送去了华贵的衣裳。 只是刚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慕寒闭眼立足在门口,细细品味。 给情敌送嫁衣,即便再铁心肠的人也会心有不甘。 远处的围观群众:快看!快看!她不甘了!! 慕寒忍不住吞咽,熟悉的小鸡炖蘑菇。鸡肉的肥美融合了蘑菇的清新! 从味觉上来说...完美! 慕寒低头看了一眼华裳,不晓得等会能不能蹭上一口。 众人脑补:这件衣裳本应该是她的!如今却被她人穿上!明明将要站在殿下身边的人是她!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慕寒推门而入,她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何等的女子 分卷阅读3 能做出此等绝美的小鸡炖蘑菇! 众人持续脑补: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等的狐媚子,迷惑了殿下的双眼! 陆姑娘是个特别的姑娘,不喜欢下人的照顾,自来了府中以后一直丰衣足食,衣裳都是自身携带的。 由于王府的每个院落很大,陆九儿初来乍到不敢走动基本没出过门。 在众人眼中,这位陆姑娘十分神秘。 慕寒也是第一次见到原书中的女主。 果真除了善良,平平无奇。 听到了动静,陆九儿脸围裙都没解下,走出了厨房看到来人,脸上出现了一丝赫意。 王府里的侍女都这般好看。裙摆蹁跹,白鞋崭新,长得像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 这般好看的人物竟然亲自来给她送衣裳,陆九儿受宠若惊,可手上还沾着面粉,想接又不敢接,手足无措的站着,局促地找着话。 “姑娘是府中的管事吧?” 慕寒应了声。把衣物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目光落在冒着炊烟的小厨房上。 看着这姑娘像是个客气人,不晓得能不能对她客气一下。 陆九儿抿唇一笑,不好意思道:“我在做些小菜。姑娘如果不嫌弃一起吃吧?” 慕寒:果然是个客气人!她喜欢! 陆九儿洗干净手小心翼翼把衣裳收好,手脚利落上了菜。 来了这里几日终于有一个能亲近的人。人生地不熟的陆九儿自然喜不自胜。 陆九儿本来还觉得王府里的侍女定然看不上她这乡下人做的饭菜,没想到这般平易近人! 一顿小鸡炖蘑菇,慕寒满足了。 谁说书里的女主除了善良一无所有! 能把饭做的这么好吃,是个人才! 倏然一束飞箭迎面而来,势必要把陆九儿脑袋戳个窟窿。 普通人对于突如其来的危险,脑袋的某个筋突然会断掉,麻木到无法反应。 脑子断筋的陆九儿,呆呆等着被一箭穿脑。 只是毫厘之距,陆九儿盯着脑门一动不动的箭尖,后知后觉原是被仙女管事一手攥住。 成功劫后逢生的陆九儿脸色惨白。 一瞬间仙女管事是个高手的疑惑被抛之脑后,满脑子挤满了七殿下的府中为什么这么危险,自己还能不能活着找到亲父的想法。 箭杆在慕寒手中被无情的折成了两段,她迎面看向突然冒出来的一众杀手。 来者兵器锻造锐利整齐,不似江湖中人。 此处院落原本偏僻,陆姑娘不喜人照顾,龟毛还真顺了她的意,不安排一人照顾。 她余光掠过四周可以藏匿的暗处,或许早早就埋伏好了暗卫。 若她猜测不错,龟毛这是在钓鱼。 而单纯的女主还不知自己成了饵,傻傻等着殿下帮她寻父。 可鱼已经上钩了,怎么还没人出来。那她到底是出手还是不出手救人? 一众杀手纷纷只露出了一双冒着寒光的眼。 内部开始嘀咕起来。 “怎么有两个?” “大人只说杀了陆九儿。但是到底哪个是陆九儿?” “那个长得好看的估计就是!哪里有丫鬟比主子还好看的。” “那就先杀了好看的!” 于是一众杀手全冲着慕寒干刀。 慕寒:“...” 树上潜伏的暗卫们: ??? 瑟瑟发抖的陆九儿渐渐觉得自己的害怕有点多余,人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总不能眼看着仙女管事死在眼前,灵机一动拿起桌子上的碗和锅里的汤汁一顿砸过去。 慕寒除了要对付杀手,还要躲避不长眼乱攻击的碗筷。 顿时一股小鸡炖蘑菇的香味在偌干杀手身上弥漫开。 埋伏了几日没怎么吃饭的暗卫:好香~~ 被泼的没脾气的杀手们视线转向陆九儿。 陆九儿浑身僵硬:!!! 分卷阅读4 “小娘们,等会儿再收拾你!” 说完又开始和慕寒干起来。 陆九儿松了口气。 杀手干了半天发现干了个寂寞,大人只说陆九儿是个从乡下来的村姑,哪有村姑有这么厉害的身手,手无寸铁还近不得身,让他们这群拿着兵器的大老爷们面子哪里搁!眼看情况不对准备撤离。 可惜七殿下栖陵没给他们机会。鱼已经落网,哪有放走的道理。 暗号响起,众暗卫现身纷纷将筋疲力尽的杀手活捉。 慕寒:哦豁,老子原来是个耍猴的球! 2. 第 2 章 给男女主制造点空间 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传来,门被撞开。 陆九儿抬眼,只见来者一袭鸦青的锦袍,一袭贵气逼人,面如冷玉般俊美清隽。 行走间一袭逼人的贵气,浮着暗暗的冷香,他一眼扫来,如三月飞雪,夹着冷意。 原来他便是只能在别人口中听到七殿下。 不知为何,陆九儿不自觉得低下了头,不敢抬眼。 这般天上的人物竟愿意帮她,她是何等的幸运。 某疲惫的球迎着尊贵的殿下审视的目光,行礼下跪。 暗卫上前禀告:“启禀殿下,刺客皆活捉落网。” 殿下挥手令其退下,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破碎的碗碟,矜贵的眉头不经意蹙了蹙。 陆九儿倏觉手腕有些刺痛,低头才发现腕上不知何时划破了一道,血迹不断的渗出,看着有些渗人。 抬头却迎上殿下的目光。 陆九儿一怔,下一秒手腕被他隔着一张手帕握住。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她也没多想。 他指尖的温度缓缓从手腕传到了心口,烫的她心口悸动。 谁想他却转身对着慕寒,语气透着冷意:“护主不利,下去领罚。” 陆九儿刚要解释,可看到他鲜明冷峻下颚线,不禁失了神。 从小到大,她从未没有被这般在乎过。 “是!” 慕寒垂眸:暗地里利用人家,明面上当好人。真渣! 外面不明状况的吃瓜群众:为情敌送衣裳就算了,还被殿下惩罚。真惨! 收拾残局的便衣暗卫们:这小鸡炖蘑菇到底是怎么做的,真香! 陆九儿最后还是良心发现跟栖陵解释了一番,可慕寒依旧免不了惩罚。 慕寒表面身份只是一个管事的侍女,惩罚最多只是俸禄,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栖陵离去前只是吩咐了几人来照顾陆九儿,没再多看慕寒一眼。 陆九儿等栖陵离开,过来安慰慕寒。 “姑娘,为什么那些人要来杀你呢?” 慕寒沉默:大概是...他们蠢。 陆九儿见她不言,又夸赞了几句她的身手。 “今日多亏了姑娘,不然我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 大概是对慕寒不喜言语的性格有了几分了解,陆九儿也没觉得尴尬,还很热情的邀请慕寒下次再来一定盛宴相待。 慕寒神色一动:这个可以有。 于是被克扣薪水的那点不爽也被吹散,离开的时候还有点开心。 —— 夜里烛火冉冉。 书房内,栖陵听着手下陆非今日的汇报。 “探查无误,这批杀手皆出自齐大人之手。” “很好。” 栖陵看着字据,眉目间显出几分冷意。 “只是...”陆非欲言又止看着自家殿下。 栖陵目光下移,倏然察觉到纸张破了一块纸脚,眉头蹙了蹙。 抬眼扫向他:“只是什么?” “近日府中对慕姑娘的非议多了些。慕姑娘对殿下忠心耿耿,如今被这般非议。怕是心底不是滋味。” 毕竟同僚数 分卷阅读5 年,陆非深知慕寒不喜言语的性格,如今遭遇了这等事,多少有些恻隐。 栖陵眸光微动,示意其退下。 他想起离开前慕寒沉默木然的神情。 多年来慕寒的确很得他的心意。否则也不会令她作自己的贴身侍女,不论何种要求,她都可以安排妥当。当然这些也只是一个侍女分内之事,他给她的赏赐也不在少数。 这次突然把她换掉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若是因此产生不快,反而是她的问题。 身为暗卫,绝不该有别的心思。他要的只是她的忠诚。 慕寒回去立刻洗了一个热水澡。 这位龟毛殿下有严重洁癖。 早上她看的很清楚,门被打开的时候那只白靴迟疑了半刻才踏进来,见到地上的狼藉那双眉头琐的更紧。连装作紧张关心人的时候,还不忘拿手帕隔离一下。 都说局外者清,当局者迷。 估计陆九儿那个缺心眼还准备洗完手帕还给龟毛。 想到未来的某一天龟毛殿下忍着内心的嫌恶还要接回手帕,慕寒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 不过毕竟是陆九儿是女主,指不定会让那龟毛做出点改变。 夜里慕寒早早入睡,因为在剧情中,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 一片密林中,慕寒早早藏匿在高处看着一辆辆皇室的马车路过。 这是途径燕云山庒的必经之路。 她听命在此等候殿下,以免徒增意外。 话说这位龟毛殿下心思的确缜密。他也明白自己的性格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中容易树敌,故而培养了一批贴身的暗卫。 但凡入燕云山,殿下必会命令自己守候在此处。 因为此处地形特殊,也是刺客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可何人有狼虎之心敢于刺杀当朝皇子? 按照一般情况应该没有,偏偏这次让殿下料中。 因为陆九儿的身份特殊,引来了七殿下最强劲对手的忌惮。 于是等会有的她忙了。 午时三刻,一阵杂乱马儿嘶鸣由远及来。一辆华贵的马车如脱缰的野狗狂奔而来,其后尾随着一群穷追不舍的疯狂杀手。 慕寒握紧剑柄,一跃而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处于劣势的局面开始逆转。 一群杀手被一个女子一窝端了说出来还真有点过不去。 其中一人眼看要被团灭,立马朝着慕寒洒了一把灰,迷得慕寒睁不开眼。 慕寒:呵!有长进! 杀手们原本还一乐呵,谁想她竟干脆掏出了一条白绫朝系在了眼睛上。 若干杀手更乐呵了,呦呵!小娘们嚣张的很啊! 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闭上了眼睛的慕寒,气势如虹,身形缥缈,剑光快至竟分不清。 眼看兄弟们一个个惨死刀下,眼看这次的任务告吹。 杀手头头露出了一个你牛批的表情,非常果断的收手撤离。 慕寒扯下白绫,一刀斩断奔走的马缰,马匹脱缰而逃,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车身。 她一把掀起车帘,看到一张俊美而惨白的面容,此刻眼睫紧闭,昏迷了过去。他肩膀处穿透了一支长箭,血迹洒落在华美的衣摆上,格外妖冶绝美。 陆九儿面色慌乱,看清来人后一阵激动。 “姑娘,快救救殿下。” 慕寒把人先抬出来,简单处理了周围。 她琢磨这箭扎的还挺深,这里距离城里还有些距离,如果现在不处理估计这龟毛得失血到休克。 陆九儿惊恐的看着慕寒握住了箭,“你!你要拔.出来!?” 慕寒凉了她一眼:不然扎进去? 她刚要动手,陆九儿发出惊恐的喊声。 慕寒停了手,无奈的盯着她。 搞什么?还带配音? 陆九儿泪眼无辜, 分卷阅读6 “会不会很疼啊?” 慕寒沉默了半响,突然说了句,“小心身后!” 陆九儿惊吓般转身,只听一声闷哼。 回头就看到箭身已经被她拔了出来,殿下面色惨白,眉头紧锁在了一起。 而他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慕寒拿药止血,跟她说:“衣裳借一下。” 陆九儿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利落的一声,下摆就被撕裂了一块。 “多谢。” 陆九儿本是个粗人,没被那些条条框框约束,还问了句:“够用么?还要么?” 慕寒摇头,搞什么,又不是要缠成木乃伊。 当他们尊贵的殿下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看到自己胸口紧缠的不明绷带,栖陵下意识蹙眉。 眼前燃着火堆,陆九儿枕在草堆上已经睡着了,火堆的对面盘坐着慕寒,身上还沾了血迹。 栖陵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堆,神色沉思。 他原本将陆九儿带入大殿,准备上演一出认亲的戏码,可谁曾想陆老竟以病假为由没有赴宴。在官盐一事他惹了父皇不悦,又遭受老六排挤,一怒之下离开,却遭到飞箭暗杀。 想到老六和齐老暗中营私,私吞官盐牟利之事,额头就忍不住的突突跳。 伤口被缠的有些紧,他想要扯开,发出了些动静。 陆九儿惊醒,急忙阻止:“殿下,不要动,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栖陵蹙眉望向慕寒,只见她竟毫无动静。 陆九儿上前想要为他重新缠好,却被他避开,脸上出现疑惑。 “殿下?” 栖陵没理她,轻咳了一声,余光扫过慕寒。 她还是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 这下栖陵脸色彻底黑了。 这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暗卫!连这点警觉性的都没有! 陆九儿十分善解人意地唤了一声慕寒。 实在没有理由装睡的慕寒内心满是mmp的睁开眼。 费尽心思的给两个人制造点空间,搞什么玩意这是! 3. 第 3 章 原来他这么重要! 栖陵眼底有几分不悦,看到慕寒有些发红的眼,那份不悦莫名淡了几分。 俊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 她倒是忠心耿耿。 栖陵蹙眉想起陆非曾说的话。或许他不该将慕寒安排在身边。 转念又想到慕寒在一众暗卫天赋异禀,剑术超群。 他多看了慕寒一眼。 也罢。若当真有别的心思,早日掐灭才是。 慕寒:不知道这迷烟里放的是什么,眼疼。 “殿下?您口渴么?这附近有条小溪。” 看殿下唇边有些发干,陆九儿忍不住问道。早在白天她便在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 栖陵眼底有些嫌弃,将他包扎得不堪也就罢了,竟然要让他喝溪水?简直放肆! 口中却破天荒的道:“可。” 这引来了慕寒的另眼,不愧是女主!竟然能让这种洁癖喝溪水!牛批! 陆九儿起身,看着面前浓浓的黑夜,心底有些胆怯,可是想到方才姑娘那般无畏挡在他们面前,咬了咬牙还是起身去了。 慕寒默默翻了翻柴火,火堆里蹦着火星。 栖陵脸色有些发臭:“你的水囊。” 慕寒缓缓抬眼:? 栖陵看她一副怔楞的模样,内心微嗤。溪水和贴身侍女的水囊,他自然要选后者了。他肯喝她的水囊,这女人定然受宠若惊,定会是要多想,女人果真麻烦。 “殿下,这是我喝过的。” 慕寒重复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这个龟毛怪竟然要喝她的水囊!!?疯了么!! “怎么?你要拒绝本王?” 他 分卷阅读7 声调冷了几分,内心冷嗤。 呵!女人。欲擒故纵的手段本王早就见过不知多少遍了。 ‘受宠若惊’的某人内心mmp了半天,得,你是主子。 从腰间解下水囊不情不愿的递给他。 陆九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溪水小心翼翼靠近,口中喊着殿下。 马上到的时候没看清被脚下的一根树枝绊倒,恰好摔在栖陵腿上。 于是栖陵的裤子上莫名深了一大块。 原本遭受缠胸折磨再次遭受湿.身痛楚的栖陵:“... 内心不是很通畅的慕寒突然就通畅了。 陆九儿满脸通红的爬起来,连忙道歉。 栖陵额头的筋跳了跳,深吸一口气,毕竟她多半是陆老的女儿,要做好关系。 陆九儿内心愧疚,低头做好了被责备的准备。 结果等了半天,栖陵只是挪开了视线。 “无事。” 想当初因为把茶杯位置摆错被殿下眼神吓哭的几个婢女,如今陆九儿竟然能让他忍下来! 在慕寒眼里,黑夜中陆九儿仿佛身后散发出了巨大的光芒。 女主光环!牛批! 此处距离京城还有段距离,根据栖陵的伤势不宜赶路。三人只能缓缓上路,费时费力还费钱。 栖陵和陆九儿此行去皇宫身上自然不会携带钱财。 慕寒沉默:我有但我不想说。 身为皇子,身上虽没有现钱但怎么能没有值钱的东西呢!? 面临窘境的栖陵默默拿出了自己的玉佩,令慕寒拿着玉去附近的村落换些钱财,租马车赶路。 只要到了京城与人接应,接下来的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慕寒拿着玉佩走在路上,迎着光观察玉的色泽质感。 此等上乘绝佳的好玉何止千金! 若是用这块玉来换一辆破马车,简直暴殄天物! 于是慕寒便替殿下将这块玉收入囊中,用自己的钱租了车马和便衣。 慕寒平日穿的便是普通的便衣,自然不必换衣服。 日正中午,慕寒斜身靠在树上,等着两人轮流进马车换衣裳。 陆九儿换好后与栖陵对视一眼,小脸一红,有些不大好意思。 栖陵拿着衣裳,也是小脸一红,内心嫌恶,也不知道这衣裳被什么人穿过,一口气噎住没缓过来。 此处距离京城不远,马车半日便可赶到。 原本以为一路顺风顺水,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皇城不远处还能遇上个打劫的。 “少爷,您确定没搞错么?” 奴仆感觉到驾车女人如刀的视线,内心很忐忑。 “不可能。这辆车必定可疑!你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马夫么?” 他口中的少爷手环大宝剑,一脸凝重的分析。 “这...”奴仆犹豫迟疑。 司马飞元眸子一眯:“怎么?怀疑小爷?” 奴仆战战兢兢摇头,心底累如老牛。 前几日少爷买了些江湖话本,譬如《论天下第一是如何炼成的!》《武林盟主之死》、《如何成为江湖第一神探》等等。 突然迷恋上了乱七八糟的推理,口称已自学成才背着老爷偷偷出来,美名其曰闯荡江湖。 刚出门便遇上了这辆马车,一下子就上头了。 亏得少爷自小习武,只要不遇上什么高手大概是吃不了什么亏。 马车遇到了状况突然停下来,一只手掀开车帘,看到来者。 栖陵眸光微深,难道是齐老的人,看来齐老定是要除去陆九儿。 他本用陆九儿与陆大人交好,却被齐老处处阻拦。若是陆大人知道了自己遗落在外的女儿被人这般追杀,不知是何反应。 栖陵唇边掠起一丝冷笑。 司马飞元暗暗道:“看到了没有,车夫这么好看,妻妾这般平平,一定有诈!” 奴仆一脸 分卷阅读8 僵笑,这回不知道又要得罪什么人了。保佑不是什么皇权贵胄。 慕寒收回大量的视线,这人一看便是某些官家子弟,除了大宝剑上的宝石有点闪眼没啥特别。 “他们的方向是从燕云山庒而来,却坐着这般普通的马车。一定是皇家重要的人逃出来了!” 司马飞元摸着下巴依靠理性的逻辑和判断分析了一番。 奴仆:“那么说车里坐着的就是?” “不!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架马车的或许就是哪个在逃公主!” 司马飞元一脸笃定,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奴仆:且不论为什么公主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要反而出逃。公主驾车,奴仆在车里坐着倒是第一次听说。 看两人叨叨个不停,林里刮来了一阵风,刺的眼睛难受。 慕寒面上冷冰冰,内心mmmp:这些官二代在家里是闲的蛋疼没事出来打劫么?打劫就算了哔哔个没完没了了。 看着司马飞元目光落在陆九儿身上,栖陵越发觉得这是齐老的人。 栖陵护在陆九儿身前,眸光一片冰寒。 “若是抢人,怕是阁下要落空了。” “呵!你当小爷瞎了么?以为小爷看不出来!外面这个才是吧!” 栖陵果断放下了车帘,齐老的人果真脑子个个有问题。 陆九儿一脸不明所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要抢谁?!! 慕寒懒得再听他在哔哔,直接抽剑下马。 拥有着野狗般想象力的司马飞元抱剑思量,没想到这公主竟然还会舞枪弄剑,有个性!想他十年练武,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女人!不过看这公主长得花容月貌,他可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忍不住调戏道:“姑娘可有婚配?若是没有,小爷倒是可以下手轻点。” 车内的栖陵俊脸一黑。脑子有问题便罢了,还胆敢肖想他的侍女! 司马飞元摩挲着大宝剑,内心暗喜。出门一趟指不定还能娶回来一个公主。想到一会就要上演一出公主拜倒在他脚下的场景,内心忍不住一阵激动。 慕寒没说话提着剑,面无表情盯着他。 眼看美人对自己不太感冒,司马飞元脸上有点挂不住,冷哼一声。 “心中无女人,出剑如有神!” 立马展示出了自己苦练多年的一斩杀,一顿操作猛如虎,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只是还没碰到人衣角,眼前只觉银光乍现,铿锵清脆的一声。 他心爱的大宝剑竟然直接被断成了两半。 慕寒提剑回鞘,凉了那货一眼,呵,就这。 这一眼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自小顺风顺水第一次遭逢打击的司马少爷:“...” 眼睁睁看着她跃身上马,一声轻喝,洋洋而去。 奴仆唤了几声没反应的少爷,内心感慨万千。 只有经历这些,少爷才能明白什么叫江湖险恶。 —— 再赶段路不远便是京城,可偏偏栖陵突然高烧起来。 慕寒只得就近找了间客栈先作休息,她的任务便是保护男主安全,若是男主烧没了,她也就玩完了。 陆九儿不断用凉水给栖陵降温,内心一片焦灼,怎么还不降温? 慕寒在旁边看的也很焦灼,她怎么就是想不到人体降温呢? 两人一抱,省钱又省药,还省得她跑腿。 期间慕寒借口溜出去了几次,打算给陆九儿点发挥空间,没一会就被陆九儿给慌张的找回来。 慕寒:“...” 到底这里偏僻,没有医馆,只能靠擦拭来降温。 慕寒动作越发慢下来,感到眼睛越来越不舒服,定是那迷烟里掺了点别的东西。 陆九儿便善解人意地守夜。 夜里栖陵醒来时刚好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陆九儿,目光见到一旁的手帕和水盆,目光移向环剑倚在梁柱边的慕寒,神色一怔。 夜色浓郁,四周静谧无声。 分卷阅读9 月光落在她的侧颊,只见她羽睫微颤,脸颊上布着浅浅的泪痕。 栖陵收回目光,平日里她多半沉默内敛,倒是把他的性命看的如此重要。 眼睛干涩难受的慕寒磨牙:下次别让她逮住那群狗玩意。日...眼疼。 4. 第 4 章 不过是一个暗卫,哪里值得…… 第二日栖陵果真退了烧。 陆九儿松了口气,皇天不负有心人。 早早去厨房找饭菜,心里却暗戳戳期待着等会殿下会怎样感谢她。 谁想刚拿完端着出来,见有几个人在远处谈话,像是客栈老板和店小二。 “下好药了么?” 陆九儿:??下什么药! “放心吧,水和粥都下了。保证能干倒一头牛。” 陆九儿看了一眼白乎乎的米粥和水壶,手有点抖。 她僵着手放下东西,刚要转身却见一道黑影。 “嘘!是我。” 看清来人,陆九儿高悬的心才放下来。 早在来的时候慕寒就觉得这家店不对劲。 只是四周无别家只能先安顿下来。 那两个人还自顾自说着,“昨夜那三个人有些不对劲。” “怎么?” “明明端进去了几盆水,今天早上还生龙活虎的。” 店老板猛拍了一把人脑袋。 “蠢货。让你下迷.药,谁让你下盆里了。你家喝水就盆喝!” “哦哦!还是老板英明。” 慕寒:“...” 她说呢,一个发烧怎么会睡如死猪? 搞得还以为烧晕了。 等那几人走后,慕寒两人也准备离开时,从墙头又跃下几人。 “老大,就是这里了!马车在外面,七殿下一定就在里面。” “哼!上次让他们逃了,这次再外不成任务,就得拿头喂狗。” 慕寒:呵呵,狗还不吃呢。 陆九儿满面惨白,怎么办!他们追来了!! 趁着他们还在摸索,两个人溜回了房间。 栖陵高烧刚退,没什么力气勉强能行走,听了慕寒汇报状况,陷入一片沉思。 陆九儿满头大汗,急的想不出办法。 慕寒面无表情摩挲着剑柄,反正来多少都不是对手。干就对了。 栖陵不想在近京的地方闹出什么动静,此事越快解决越好,沉吟了片刻命慕寒与自己换衣。纵然内心万般不情愿,可如今无可奈何,只能忍了。 生平栖陵一件衣服穿不过三次,在短短两天内穿了几遍二手衣物,甚至还换上了女装。 原以为无法忍受的事情,栖陵换上后竟然觉得还勉强...可以接受。 慕寒的衣裳有着一股独有的冷香,像是雨后走过花林般的气息。 慕寒则是换上了他的衣物,长发如常简单盘起,一柄长剑在腰侧,冷玉般的面容透着英气,一身便衣穿的颇有一派世家气派。 栖陵打扮成了慕寒的模样,还好慕寒原本的发饰较为简单,不喜装扮自己。画上女妆后,他凌厉的棱角柔和了许多,多了几分女子的明艳感。 陆九儿看着换完装的两人,满眼惊艳,愣了许久。 栖陵准备动身,眼前递过来一把剑。 慕寒沉吟:“不拿剑,他们定会起疑。” 陆九儿神情有几分担忧,“可是你若没有剑,要如何自保?” 慕寒投去一个眼神:放心我牛批。 栖陵没有过多迟疑接过剑,直接推门而出。 正在寻找三人踪迹的众杀手见到来人,原本还一惊喜,认清这是慕寒的背影,活生生变成了惊吓。 “大哥,怎么办!只要这个女人在,我们根本没办法下手。” 大哥眯眼深沉道:“见机行事。一旦他们分开就下手!” 分卷阅读10 “是!” 三人坐在一楼,栖陵面色平淡,偶尔抬眼一扫楼上的便衣杀手。 每扫一次,杀手们心惊一次。 “大哥,这个女人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其中一个小弟偷偷观察后提出了质疑。 大哥狐疑挑起了眉毛:“什么?”难道其中有诈!!? 小弟憨笑:“好像比以前漂亮了点。” 大哥:“...” 今日来客栈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坐着。 明里暗里的三拨人各怀心思。 黑店小二笑里藏刀勤勤恳恳上了菜,盘算着三个人能卖多少价钱。 这个女人虽然高了些,但模样极品,上上等。那个男人长得也不错,但看起来倒是不好惹的样子。 至于那个女人看起来温婉居家,等会跟老板商量商量能不能他要了。 上菜许久也没见他们怎么动筷子,一旁暗暗观察的杀手发现了异样。 菜里有诈! 对视了一眼,各自佯装喝了点酒。 没多久,四周的客人纷纷栽倒桌面,杀手们跟着效仿。 刚坐下没吃几口的某路人甲,疑惑看着周围一个个趴到,然后出来两个人一个套麻袋,一个系绳,手法无比娴熟。 路人甲思量,难道这是在做什么活动么? 轮到路人甲的时候,两个人一惊,下意识也给套了上去。 路人甲挣扎:“不是,我没晕啊!套我做什么!?” 老板和店小二对视一眼,不管了!就这么着吧! 套完轮到下一个,徒留路人甲苦苦挣扎。 在一楼佯装晕倒的三人,余光瞥到黑店老板在清理人 眼看马上眼轮到那群便衣杀手,走到跟前时杀手纷纷一跃而起,刀起头落,鲜血挥洒而下。 陆九儿听着声音胆战心惊,两人依旧不动声色。 栖陵示意起身到外面上马逃离,若干杀手也跟着追随而去。 店里空余一个回旋不停的声音。 “有人么!到底在搞什么!我没晕啊!??” 陆九儿不会骑马与慕寒共骑,栖陵单骑一匹马。 眼看到了一个分叉口,慕寒与栖陵对视一眼,没有多余言语,多年默契聊熟于心。 随后追来的杀手头头一挥手,也分了两批,大部分人朝着慕寒的方向追去。而空余两人忐忑的朝着栖陵的路口追去。 栖陵有伤在身骑行不快,很快就被追上,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他勒马掉头。 迎面两人及时勒马停下,面面相觑。 这女人的厉害上次他们便见过,有多少弟兄还没拔刀就不明不白死在她剑下。 只见他的手刚触到剑柄。 两人两股战战,心中顿时惨叫。不好!快逃! 一灰尘翻涌而起,很快两人便不见了身影。 栖陵目光落在手中。 第一次觉得...一把剑能这般好用. 他掉头策马来到约定的十里沟桥,等了半响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栖陵抬眼,只见马匹上俯卧着一人,不见另一人的身影。 握着剑柄的手下意识紧了几分。 陆九儿费力抓着马鬃,险些从马匹上摔下来。 “殿下,慕姑娘让我一人先走,自己留下与那行杀手纠缠。怎么办,她不会有事吧!?” 栖陵眸光微闪,望向手中的剑。 先前多次遇险也是这般,他一直笃定她会回来。 可先前她有剑,这次...她的剑却是在他这里。 “殿下,您认识这东西么?这好像是从慕姑娘身上掉落的。”当时马匹跑的太快,这块玉佩便落下来恰好被她接住。 陆九儿拿出一块玉佩,玉佩在阳光下质地透亮光滑,闪着莹莹的光芒。 这是他自幼携带的玉佩,怎会认不出来。 分卷阅读11 这次无非走投无路,才迫不得已拿此物令慕寒去换些钱财。 交出玉佩时候的确让他闷痛了半响,打算回去以后再派人将玉寻回去。没有想到竟是被这个女人拿了去。 那马车和衣物便是用她自己的钱财买来的。而她却悄悄把自己的贴身玉佩藏了起来。 栖陵又联想到自己受伤,她多次默默哀痛不言。 心中一片了然,果然!这个女人早就对他情根深种! 她与往常的那些女人不同之处便是她会把所有的心思藏起来。 栖陵:可惜还是被他发现了!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栖陵望去,只见一骑便衣策马而来。 陆非匆忙赶到,见到两人一脸迷惑。 慕寒不是方才在城里,怎么突然到了这里?殿下呢!!? “慕姑娘,殿下..殿下!!?” 陆非看着一副慕寒打扮的殿下,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陆九儿松了口气,看来慕姑娘一定是安全了,这才通知了殿下的人来此处接应。 心中对慕寒的面面俱到又多了几分钦佩。 “她呢?” 栖陵脸色有些难看,如今这幅不伦不类的样子被手下看到,的确有损他皇室威严。 陆非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殿下几人是为了脱身才转换身份乔装打扮,临走时慕寒还嘱托他带上衣物和大夫。 立刻拱手回禀:“慕姑娘似是受了什么伤便去京中求医了。殿下还是快快就医吧。” 栖陵刚要开口,就听陆九儿惊呼。 “啊!?是哪里受的伤?” 陆非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陆九儿,“看着倒是没什么大碍,估计是什么内伤吧。” 栖陵一怔,被提前抢了去。 陆九儿:“内伤!岂不是很严重!?” 陆非摆手,“应当是不会。陆姑娘有所不知。慕姑娘剑术超群,能真正伤到她的并无几人。” 栖陵这次不说话了,沉默扫了眼陆九儿。 陆九儿放下了心,原来慕姑娘这般厉害。 栖陵又觉得自己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情绪,眸色阴郁了几分。 不过是一个暗卫,哪里值得他来关心。 暗卫的职责便是忠诚护主,这原本就是分内之事。 可当他看到身后跟着的大夫和一旁崭新的衣物,喉咙滚了滚,脸色稍有些不自然。 也罢。看她如此忠心体贴的份上,先绕过她这次犯上。 陆非细心的发现了他们尊贵而又嘴硬的七殿下这次有些反常 短短的一路却催了他两次,殿下到底在急什么? 后知后觉的好像又懂了点什么,毕竟人有三急嘛! 殿下:不!你不懂! 5. 第 5 章 不要多想,他只是来送个药……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慕寒策马带着陆九儿一路狂奔,可身手的杀手黏的太近根本甩不掉。 总不能再把杀手引到和殿下汇合的地点。 不然分开的意义何在!? 于是慕寒果断下马嘱咐陆九儿紧抓着马鬃不放手,一拍马背,看着马儿驰去渐远。 这里距离汇合地点只需拐个弯就到了。 没了牵绊,慕寒故意将杀手引入相反的方向。 众杀手眼看目的将要达成,没了那个身手了得的女人。这次脑袋算是不用喂狗了。 “殿下,您放心。一刀下去很快的。” 杀手头头迎面,脸上挂着肆意的冷笑。 没想她缓缓转身,慢斯条理紧了紧榜袖。 杀手头头一惊,不对。这不是七殿下! 慕寒转了转脖子,侧眼睨着他们,一点不输气势。 “大哥,感觉不太对啊!七殿下怎么越看越像女的!?” b 分卷阅读12 r   杀手头头骂道:“蠢货!瞪大你的狗眼,这就是那女人!”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 追了半天人追丢了,还傻着脸送到人眼皮子底下。 这下得,把头喂狗的机会都没有了。 追栖陵的俩小弟追上来,勒马劫后逢生道:“幸亏跑的快,那女人差点就拔剑了!” 一转头对上慕寒那熟悉的面孔。 俩小弟:“...” 杀手头头心有不甘,挣扎喊道:“兄弟们!莫怕!这女人手里没有剑!我们可以的!” 一旁的小弟小声提醒:“老大,听说第一批兄弟就是这么没的。” 杀手头头:“...” 慕寒懒得再听他们废话,一个飞身踢翻了一人,抢马夺刀不过眨眼。 “老大!她有刀了!!” 两股战战的众杀手脸上的肉也开始颤抖。 慕寒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这批人执意要跟她干,她自然不带怕的。 若是这批人逃了,她也没必要费力气追。 杀手头头面上挂不住,狠狠叱喝了一声,“一群废物!” 一群受气包低着头不敢说话。 看到慕寒手中的刀微微举高了些。 那杀手头头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策马掉头开始狂奔。 一阵狼烟滚过,只剩下一个渐远的马屁.股。 一群小弟反应过来,紧跟着逃窜,变成了一群马屁.股。 只是觉得有点手酸的慕寒:发生了什么?她有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么? 一脸莫名其妙的慕寒便策马悠悠回了京城,通知陆非去郊外接殿下便去治眼睛了。 回府洗完澡的慕寒却发现了一件大事。 她的玉佩不见了!! 明明她放在最里兜,怎么会不见了!!? 回去慕寒便开始翻箱倒柜,找了一圈没想到找来了殿下。 身为殿下的贴身侍女,慕寒的住所距离殿下的寝殿并不远。 慕寒换上一袭天青色的长裙,简单梳妆一番,却落得脱水芙蓉,清爽惊艳。 “殿下?” 慕寒想到自己把屋里翻得不成样子,有意遮掩了几下。 一直知晓慕寒样貌很不错的七殿下见到她这般模样,也有小小的怔然,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栖陵挪开视线,心底依旧保持着身为一个皇子的高傲。 即便她再如何美貌动人,他也绝无可能喜欢自己的暗卫。这次来就是为了斩断那些她不该有的心思。 “别多想。本王只是来还剑的。” 慕寒接过剑,没说话,心底还在思考着到底玉佩去哪里了。 感觉到了慕寒的走神,栖陵微微不爽。 他亲自来送剑,这个女人不道谢也便罢了,竟还这般心不在焉!? 于是轻咳了一声,声音冷硬了几分:“听说你受伤了?” 慕寒丧:她是真的想不起来玉佩还能到哪里。 “小伤,并无大碍。” 栖陵环视了周围被翻动的痕迹。 原来她是在寻他的玉佩,即便负伤还不忘寻找。可见她多么重视这块玉佩。 一股异样的情绪弥漫在心间。 栖陵抿唇,毕竟她这份痴情难得。也罢。毕竟他也挡不住被女人喜欢。既然这般喜欢就随她去好了。 只要她心中有分寸,他也便不计较了。 “不要多想,本王只是路过顺便看看。” 栖陵轻瞥了她一眼。只不过是丢了一块玉佩便伤心成这般。可见是有多么喜欢他。这玉佩本就是他的贴身之物,既然回到了手中,他自然没有再给她的道理。 听他连说了几次别多想,慕寒神情有些怔。 她能多想什么? 这龟毛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奇怪?! 正当慕寒满心狐疑,又见他从 分卷阅读13 袖中拿出了两小瓶药。 “此为调息丹。对内伤有奇效。” 慕寒:那个..其实伤的是眼睛。 但是看栖陵一脸严肃,慕寒也懒得再解释。 “不要多想,今日早些休息。” 栖陵轻咳一声,他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虽然他不赞同她的觊觎,但此行她护主有功。调息丹千金难得,乃大补之药。这也算是她应得的。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慕寒满心纳闷。 到底不要多想什么?有什么可多想的!? 她多想什么? 此番死里逃生,栖陵势必要下死手来对抗齐老。 其实仔细思考,齐老能对他如此下狠手也是早早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 既然如此,栖陵便再无所顾忌,没几日便将得到的口供证词向皇帝呈上,负伤口述一路暗杀的坎坷。 谋害皇子乃死罪,况且还是圣上最中意的七殿下,自然龙颜大怒,人证物证齐全,齐老直接被押入大理寺等待候审。 而六皇子一向与齐老为伍,少不了受到牵连,也被皇帝以识人不清为由禁闭反思。 只是栖陵在官盐一事的证据不足,自然也不会再自惹麻烦。 六皇子失宠,齐老入狱一事传入到栖陵的母妃宸贵妃耳中。 一派华裳装扮的女人一手撕烂书信,丹红的指甲越发刺眼。 她姣好的面容狰狞无比,眼底翻滚着恨意。 怎么会!她布局那么久竟让那孽障得了逞! 都说儿女是从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但这句话放在宸贵妃身上便不合适了。 新来的婢女将此书信带到贵妃这里,原以为自己会得到一笔丰厚的赏赐。最后险些被贵妃的指甲刮烂脸。 婢女一脸委屈找了个空闲在林下偷偷啜泣。 先入府的大丫鬟问了一番,上前安慰。 “你可知道为何娘娘身为贵妃却不在皇宫么?” 婢女环儿泪眼闪过迷惑。 大丫鬟瞧着四周无人,放低了声。 “娘娘原本是聂王的侧妃。偏偏被圣上相中。结果就被圣上强抢了过来。娘娘不愿在宫中,便被圣上安置在了此处。外人只道这里是一个贵人的居所,却不知是当朝娘娘。” 环儿没想到自己竟然听到这等绝密,顿时忘了哭泣。 “七殿下自生下来便不被娘娘喜爱。如今殿下越发出落得像圣上,便更惹娘娘厌恶。” 环儿还沉浸在这秘闻中,久久没能缓过来。 “今日这些事不可轻易对外说。否则小命不保。” 宸贵妃还是不敢置信。 明明齐老派出了那么多杀手却依旧杀不了栖陵。当初她没有亲手把那孽障掐死在襁褓中已是她最大的容忍。而现在他竟还要和霍儿抢皇位。 眼看天色渐晚,宸妃冷哼一声。 即便霍儿如今不及他,她也绝不会让那孽子好过! —— 因为受伤,栖陵放了慕寒几日的假来养伤。 这一日慕寒睡到日上三竿,中午还去陆九儿院里蹭了顿饭才回来。 回来的路上看着墙角的野花,突然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还算自在。 明天就要继续上班了,想到龟毛的那些习惯慕寒便觉得一阵头疼。 慕寒倏然注意到周围匆匆而过的奴仆,心下好奇拉住问了一番。 才知道今日王府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听是宸贵妃,慕寒感到脑门开始突突的跳。 这辈子她见过最奇葩的除了龟毛居于其次的就是龟毛他娘。 就没见过这么恨儿子的娘。 人家都是把儿子往死里宠,而那她是往死里捅。 慕寒揉着脑门,飞快朝着人流处奔去。 没办法。保护男主也是女配的任务。只要宸贵妃出现,男主没有哪次不光荣负伤的。 正殿里里外外跪着一众的奴仆,一眼 分卷阅读14 望去乌泱泱的。 在众人前方站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手里正握着蛇鞭。 而跪在地上的栖陵,身上早已破开不少的鞭痕。 “今日我便代替列祖列宗好好教训你!处处挑唆,残害手足!我何德何能竟生了你这般大逆不道的孽子!” 栖陵收敛了往日的脾气,眼底一片的深沉的死寂。 他望着自己所谓的母妃,一鞭一鞭的落下连一声闷痛都没有发出。 他自嘲一笑,没所谓的揩去唇边的血迹。 自幼母妃便不喜他亲近,一年见面的次数也不过屈指可数。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有母亲的。 宸妃打的两眼通红,眼眸深处燃烧着复仇般的快意。 看呐,你疼爱的儿子如今被我这样虐打。就如当初你杀了我的孩儿一般! 栖陵胸口的箭伤还未痊愈,又惨遭这般毒打,胸前的伤口早早便裂开,血迹早已由内到外渗透了衣裳。 每当六哥在朝堂上受了委屈,母妃便会来这里一通发泄。 他想,只要忍忍便过去了。 倏然那鞭声停了下来。 栖陵意识变得有些模糊,朦胧之中他缓缓抬眼。 一只纤细的手竟直接握住那鞭子。 一个清瘦的肩膀挡在了他面前。 6. 第 6 章 她挡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地…… 没想到竟敢有人拦她! 宸贵妃冷笑:“好忠心的狗啊!胆敢替主子来教训了我么!” 慕寒面无表情:何止,宰了你都没问题。就是这龟毛不让。 “退下。” 栖陵低声呵斥,眼里似三尺冰寒,冷彻透骨。 若是旁人为朋友出头,反被训斥早就翻脸不想干了。 可是在设定中,慕寒是个以保护男主为己任的痴心女配。 男主身痛,她心痛。男主心痛,她痛死了。 慕寒:老子也想退! 退了就得崩人设。莫得办法。 栖陵看她一动不动,仿佛置若罔闻,一股怒火攻心,一口血咳了出来。 远处的陆非欲上前,看到殿下凌厉的眼神又却步。 一旁瑟瑟发抖的陆九儿眼含泪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母亲能对儿子下如此狠手! “好啊,你的狗既然不让我打你。那我便来替你教训教训这条狗。” 宸贵妃面色讥嘲,话落便见慕寒松了手。 心底越发讥讽,果然是条忠心的狗! 原本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落在了慕寒身上。 栖陵看着她的侧脸,一如往常沉默无言。 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再次漫上心头。 王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母妃是他的禁忌。 她冒着顶撞他的风险,来替他去受鞭刑,到底是图什么? 莫名他想起夜里那张遍布泪痕的面容。 或许她只是见不得他疼。 一个培育多年的暗卫况且如此。 而他的生母,却将他视为肉中刺眼中钉。 栖陵竟觉得有几分可笑。 两鞭下去,慕寒的身后便已皮开肉绽。 女配的任务便是用自己的身.躯替男主挡下伤害,自然这项非人的任务也有一定的保障,痛感减为三成,恢复能力提高两倍。 不然这种高危职业没点生命保障谁来干不是。 慕寒等着她发泄完,应该就莫得事了。 但是才两下,鞭子就停住了。 所有人愣住,多年以来第一次,殿下主动反抗。 慕寒暗暗感慨:龟毛终于开窍了一次。 栖陵冷冷看着自己所谓的母亲,眼瞳中翻滚着压抑的憎恶。 “够了!” 分卷阅读15 宸贵妃被喝的一惊,蛇鞭从手中掉了下来。 他竟敢忤逆她! “打了这么久,娘娘也该解气了吧!” 宸贵妃一愣,多年来即便她再如何苛待他,他还是毕恭毕敬的叫她母妃。这次却用这般疏离的口吻来称呼她! 栖陵看到慕寒身后两道渗出的血痕,声音沉的要滴出.水来。 “既然解气了,娘娘请便吧,恕不远送。” 宸贵妃心口有些发颤,原来一开始他就明白自己是来撒气的。即便这样他也不会有任何反抗,任凭她打骂。 她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儿子,突然间发现自己很久没有正眼看过他。 连面容都变得有几丝陌生。 那双一向沉默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冷漠疏离。 莫名的她感到有什么东西要彻底离她而去了。 宸贵妃故作镇定,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开,只是袖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慕寒抬眼刚好和栖陵的眼神撞上。 慕寒一惊:龟毛看她的眼神为啥这么复杂? 见她一副少有这副呆愣模样,栖陵不自然转开目光。 这个蠢货,谁让她来替他干这种事。就看不到其他人在做什么么。 男子汉大丈夫,怎会让女人来挡鞭! 某个男子汉刚起身,险些疼的没晕过去。 慕寒看他脸色不对,才发现他旧伤复发了。 就觉得...这个男主肤白貌美还抗打能忍。 —— 夜深蝉稀,幽夜茫茫。 某殿下今夜失眠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那个挡在他身前的身影。 她肩膀挡在他面前,坚定不移像是一道可以遮风挡雨的墙。 自幼众星捧月般的长大,周遭接近他的人各怀心思,早就让他养成忌惮别人好意的性情。 从前讨好他的女人有很多,可是像这般不要命的却只有她一个人。 能无保留的护在他身前,即便怀着满腔的爱意只会沉默望着他的也只有她一个。 栖陵望着他的玉佩,夜里发着幽幽的光芒。 如果不是这块玉佩,或许这份心思要永远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 心中深爱却一无所求。 栖陵像是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眉头锁在了一起。 可身份有别,即便她再如何深情。他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会与一个暗卫在一起。 莫名的,栖陵有些烦躁。 如果她的身份是普通的百姓,他也可想办法... 想办法干什么?娶她么? 栖陵被自己徒生的想法怔住。 不可,绝对不可! 倏然栖陵的注意力被几声极微的敲门声吸引。 尊贵的七殿下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叫紧张的情绪。 都这么晚了,谁还能来看他? 明明自己身上还有伤,还趁着夜深的时刻来看望他。 这个女人,可真拿她没办法。 栖陵开门前自然而然的整理了一番仪容,矜贵的推开了门。 “殿下,是我。” 陆九儿怀里抱着几个药瓶子,眼神紧张又混着小小的娇羞。 栖陵余光看到她身后空空如也。 抬眼语气疏离:“陆姑娘有何事?” “是我看殿下的寝灯还亮着。就擅自做主来给殿下送些药。这些是我们家乡特有的伤药,对于外伤很有效的。” “好。那便多谢了。” 栖陵接过药,转身关门。 陆九儿站在原地,疑惑为什么她竟觉得殿下有几分失望呢? 她走在路上叹了口气,还以为能多和殿下多说上几句话。 分卷阅读16 殿下虽然性情冷清,但骨子里是个好人。即便遭遇那般险境,也从未嫌弃过她是拖累。还给了她住所帮她寻找父亲。 可殿下如果对她是这般疏离的话,那么对其他女人也是这般吧。 殿下样貌出众,身边围绕的女子一定不少。可他的性子却这般冷清,至今都没有娶妻。 不知道将来与他并肩的人会是何人。 陆九儿想着方才殿下接受了她的药,不知不觉心底荡起了几丝甜蜜。 送走了陆九儿,栖陵望着手里的药出神。 过了一会,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疯了么!? 看到是陆九儿来送药,他竟然觉得有点失望!? 他绝不是因为送药的不是慕寒而失望! 没去送药的某人因病负伤,正趴在塌上看着最新一期的话本。 慕寒翻着页,琢磨着这纸质也太差了,不止质量差还掉色,看了半会指头能黑一圈。 投诉!必须得投诉! 因为负伤,慕寒又多了两天的病假,趁着这个时间,慕寒刚好可以回想一下她会把玉佩丢在哪里,于是吃完饭没事的时候就会在王府里装模作样的逛一会儿。 陆非给殿下送公文的时候还一脸奇怪,慕姑娘来找殿下为什么不进去? 栖陵处理着公文,一边看似不经意问了一句慕寒的情况。 陆非便如实汇报了慕寒这几日的动向。 “方才我还看到慕姑娘在外面。” 栖陵指尖一动,目光仍落在公文上。 “她在外面做什么?” 陆非摇头,只说慕寒在外面徘徊了很久,像是要来找殿下有事的样子。 栖陵神色沉思,挥手令他退下。 自己来到窗边,抬眼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明明给她放了几日的病假,没想到她竟这般迫不及待来看他。 这个女人倒是变得心急了些。 栖陵唇角微微一勾,察觉到自己竟然有几丝愉悦,立刻又被压制了下去。 身为暗卫,她倒是尽职尽责。 既然她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让她看一眼也罢。 栖陵便推门而出,刻意站在显眼的位置。 周围的婢女看到正要出声行礼被他示意阻止。 栖陵望着不远处的身影,眸光微动。 栖陵突然意识到认识这么久他倒是从来没有见过慕寒害羞的样子。不免有几分好奇她看到自己会是作何反应。 慕寒琢磨,她记得回来的时候是路过这里,玉佩会不会掉在了这? 栖陵看着她背对着自己走来走去,根本就没有朝这边看。 风中微微凌乱的殿下决定提醒一下她,正要轻咳一声。 便看到她突然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栖陵:“...” 她这是在失望么? 难道没见到他让她失望了? 这个懦弱的女人!还当她有多痴情。敲一敲门有这么困难么?再坚持一下很难么? 对于陆九儿身世的事情上。这几日陆大人因清了病假并未上朝。 他也曾想过令陆九儿直接登门认亲,陆远与他的府邸虽然同在京城,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路途遥远也只是一方面。 陆九儿是陆大人入仕前与普通女子所生之女,那女子产下女婴便撒手人寰。 陆大人到如今根本不知自己还有一个沦落在外的女儿。 而他夫人是个性情泼.辣的,若直接将陆九儿送入府上,怕是场面一度难堪。 栖陵便打算过几日陆大人来上朝时再把陆九儿一事告知。 未想到在此之前陆九儿竟会惹来麻烦。 慕寒恢复上班的第一天便有人传来消息。 说是陆九儿惹上人了,那人要将她卖到沉香阁里去。 慕寒:哦豁,倒是比她这个恶毒女配还猴急。 b 分卷阅读17 r 沉香阁是京城有名的妓.院,模样一般的做送茶丫鬟人都不要。 慕寒:他是哪来的信心觉得陆九儿能卖个好价钱? 7. 第 7 章 原来为了防止辣眼睛…… 平日喧哗热闹的长安街今日不同往常。 一群百姓聚成一团,不嫌事大的看热闹。 买菜的王铁蛋路过,也好奇看了眼。 “这是怎么了?” “害,听他们说这姑娘是从他们府中逃出来的婢女。今天给逮住了。” 王铁蛋摇头,提着菜又走了。 这种事每隔几天都要在京城里发生几次。 不是这家府上的婢女跑了,就是那家府上的小厮跟婢女私奔了被堵上。 这种事也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还想往哪里跑!?” 为首的是个身型彪悍的壮汉,往人前一站像一堵自由移动的厚墙。 “要么拿出二十两,要么跟我去沉香阁。” “欠你的钱我早就还清了!” 陆九儿一脸悲愤,他怎么可以这般无耻!当初家境贫寒,她仅仅是借了一两银子,一个月过后却变成了十两。如今又成了二十两。这分明是强盗! “呵,你去四周问问,哪个借钱不带利息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还不起就跟我们去沉香阁,一切好商量!” 一人上前扯住陆九儿的手就往前走,陆九儿负隅顽抗,目光求救般的扫向大众。 她多希望这个时候能站出来一个好心人帮帮她。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看着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么! 周围的人凑一起嘀咕。 “哎呀,不行。这丫头在沉香阁肯定卖不到二十两。” “旁边那个酒楼在招刷碗工,一年薪水十两。两年就还清了。” “我知道城外面有家黑店,一个肾值三两银子呢!” 陆九儿:“...” 真是好热心的群众。 “世风日下,我堂堂京城竟发生这等欺民霸女之事!正义何在!人性何在!”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陆九儿一激动,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只是...怎么有点眼熟? 大块头转头一看,力道松了下来。 “司马少爷!” 一身锦衣华服,腰配大宝剑的司马飞元从人群中费力挤出来。 他提了提大宝剑,清空嗓子,挑眉道:“怎么!张八,才几日不见就干起当街拐卖妇女的勾当了!?” 大块头一听这话,一脸委屈。 “少爷有所不知,是这丫头欠了我二十两的银子。至今都没还清。小的就是来要债的。” 司马少爷一听是欠钱挑了挑眉,扫了一眼那小姑娘,有点狐疑。 这个姑娘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她欠了你多少钱?” 大块头赔笑,摸了摸脑袋:“二十两白银。” 陆九儿泪眼萋萋,她不过一个普通弱女子,哪里来给他二十两白银。分明就是在欺诈百姓! “二十两?” 司马飞元眉毛蹙的能夹死个苍蝇。 陆九儿含泪点头,这般暴利的无耻行径任凭谁听了都会怒从中来。 “你怎么不还呐!?” 陆九儿:“...” 为什么要让她遇见这样的好心人!! 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司马少爷稀奇了,不就是一个鸟笼子的钱,哪里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有点败坏兴致的转身,这点破事哪里用得着伸张正义。 大块头转身,继续满脸凶恶的盯着陆九儿。 “区区一月一两变二十两。不知阁下归属哪个钱庄。我倒是想去看看。”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九儿眼泪差点掉下来 分卷阅读18 。 一口殿下险些脱口而出。 栖陵今日着了一身内敛的鸦墨长袍,整个人脱落的像一块冷白的珍玉,在人群里出众挺拔。 他看着嚣张跋扈的几人,眸中一片冷意。 今日下朝他便与同僚在一旁的茶楼饮茶,不想却撞见这一幕。 这等欺诈百姓谋取暴利之人,岂止当诛! “呵,你又是何人!知道这位是谁么!?” 大块头朝司马飞元看了一眼,一脸嚣张。 司马家乃京城中有名的盐商,家境富可敌国。凭着他与司马少爷的一点交情,在这京城内也没几个人胆敢得罪他。 司马飞元迷惑,什么一两变二十两,不是只是欠钱么? 看到来者陷入了疑惑,这两个人为何都这么眼熟?? 陆九儿急忙挣开躲在殿下后面。 栖陵不动声色保持了一下距离。 当时栖陵负了伤隔得远本就看不出司马飞元的模样,再见自然也没认出来。 他冷声道:“你说陆姑娘欠你二十白银,空口无凭。你可有字据?” 大块头一声冷笑,还真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是她亲手画的押!” 陆九儿悲愤,“这分明就是假的!” 当初根本就没有画押,一个月后她便把银子还了。 结果这些人依依不饶,甚至狮子大开口。 司马少爷看的头大,这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怎么乱七八糟的,还是回去斗蛐蛐吧。 没几步被张八扯住,“司马少爷,您可得要为小的做主啊!” 司马少爷有点烦了,干脆自己给他二十两银子算了。遇见的都是什么破事。 慕寒来时见到司马飞元还一怔,没想在这还能遇上些旧人。 看到他腰上的依旧夸张闪眼的大宝剑。 慕寒暗暗嘲笑:没想到换新还挺快。 “属下来迟。” 慕寒行礼,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不过刚刚放出消息,这女人就来了。 栖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 他有些不自然咳了一声,“速战速决。” 慕寒颔首:“是。” 陆九儿见到慕寒,不禁热泪盈眶。 没想到自己一个普通女子,竟然能得到这么多的关心。 额...不过慕寒等下要干什么? 慕寒环视了一圈众人,围观群众被她身上传来的寒意唬的纷纷后退。 大块头一见是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貌女子,又是一副动手的架势,不禁哈哈大笑。 “姑娘,我张八可从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你若是想替那丫头还钱,不若你替了她,免得这顿挨打。” 一见慕寒终于回忆起前几日,试图脚底抹油的司马少爷顿住,飞去一个怜悯的眼神:你完了。 栖陵眸光微凉:呵,无知刁民。 陆九儿转开了视线:哎,没眼看。 慕寒面无表情,眼神平淡的像是一条线,然后掏出一条白绫蒙住了眼睛。 混在人群中的司马少爷目瞪口呆: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如此嚣张之人! 不知大限将至的大块头笑的更加猖狂:“姑娘,害羞什么?不至于把眼睛都蒙起来吧。” 周围的兄弟们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 “大人,我看这女人不太简单。” “呵,我们这么多兄弟,还怕一个女人不成!?都给我上!” “是!” 一群人撸了把袖子,朝着慕寒扑过去。 一股凉风刮过,一群人忽觉身下一凉,腰带竟诡异般的崩裂,连带里裤一同碎成了几块破布。 围观群众震惊脸,有带小孩儿的家长连忙捂住小朋友好奇的眼睛。 分卷阅读19 这盛世长安的大街上第一次出现了诡异的奇景。 一群身彪体肥的壮汉,一个个光腿漏.腚,像个姑娘家斜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司马飞元:“...”原来是为了防止辣眼睛。 风中凌乱的小弟:“大人,我就说这个女人不简单。” 想追却被迫蹲在地上大块头内心崩溃,眼睁睁看着他的二十两逐渐远去。 早已走远的殿下内心很复杂。 他是吩咐过不许随意伤人性命,可他也从未教过这种手段。 陆九儿心跳的厉害,刚才她看到了什么!! 原本栖陵还有些不悦,可看到慕寒把陆九儿的欠条也拿了回来。 虽说手段是不太光彩,但结果很有效,还..很细心。 栖陵喉结动了动,语气比平时软化了些:“有伤风化,下不为例。” 慕寒:“...” 想了一个避免人员伤亡还很和谐的法子,到头还被批评了?? 陆九儿看到欠条,内心很激愤又很感激。 “殿下大恩大德,九儿没齿难忘。” 慕寒自觉走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栖陵留意到了慕寒自觉走在身后,眉头微蹙。 没想陆九儿先开口。“殿下。” 栖陵对上她有些灼热的视线,微微一怔。 “九儿进京以来,一直是殿下在照顾九儿,给了九儿居所让九儿不再颠沛流离。九儿真的很感激殿下。” 陆九儿抿唇,眼睫微颤。 栖陵想起她一人来京很久,他只是给了她居所,可陆九儿从未朝他索求过任何钱财。 按照京城物价这么久以来,她身上的盘缠应当是早早便花光了。 慕寒走在后面,突然看到栖陵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递给了陆九儿。 慕寒:“...” 如果没有看错...这不就是她丢的那块么! 一瞬间,慕寒感觉受到世界的欺骗。 栖陵回来后便派人又打造了一模一样的玉佩,现在有两块也不怕再丢掉。 “若是钱财不够,便拿着这块玉去钱庄取钱便可。” 毕竟是府中的客人,岂有令客人窘迫的道理。 栖陵态度强硬,主要不想跟人再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 陆九儿满含感激的收下。 慕寒:“...”心绞痛。 一瞬间..她感到仿佛丧失了几十个亿。 8. 第 8 章 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心口有点…… 栖陵侧眼看到慕寒的神色,眸光微微一晃。 不过是给了陆九儿一块玉,她就这么失落? 平日给她的赏赐岂止这些? “不知殿下今日有没有空,九儿的养父曾说受人之恩定要有所回报。若是殿下今日不忙,不若来九儿这里尝尝九儿的手艺?” 陆九儿眼含期待望着他,看了慕寒一眼:“慕姑娘也一起吧。这次多亏了慕姑娘。” 想到等会能吃上陆九儿的做的饭。 慕寒:好像心口没那么痛了。 一阵劲风吹过来,带了几些风沙。 栖陵转身便看到慕寒目光落在一处,眼睑微红。 心底一怔,没想到她倒是挺爱哭。 可他又转念一想,之前她那般在乎这块玉佩。如今看到自己把玉佩给了陆九儿,的确是不大好受。 “不必了。今日还有公事要处理。” 栖陵侧眼看了一眼慕寒,不吃总行了吧。 慕寒:“...”已猝勿扰 回去后栖陵又是辗转反侧。 他明白慕寒对他的一片情深,可两人在一起并不是靠着一个人的支撑起来。 即便他对慕寒有稍稍的好感,那或许也只是对她能力的欣赏。 分卷阅读20 毕竟貌美身手好话少的女子也着实难以惹人讨厌。 想到二人身份有别,栖陵又陷入了纠结。 想他堂堂七殿下从未惧怕过任何事,不想一日竟会被一个女人的痴情困住了脚。 他在官场沉浮数年,情场一事却一窍不通。 不过说到情场,他倒是想起年幼时的一个好友萧九朝。 萧九朝生父乃当朝宰相,可本人却不喜官场唯独留恋烟花场所,名副其实的不务正业情场浪子。 年幼时两人时常接触,后来便渐少联系。 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如今听说他早已娶妻生子。 情之一事不如向他讨教一番,或许能有所收获。 非常有行动能力的殿下第二日便带着礼登门造访去了,去的时候还特地支开了慕寒。 慕寒落得个清闲,闷在屋里抱着瓜子追话本。 萧九朝一听发小来访,自然喜不自胜,出门迎接去。 两人一见,熟悉的感觉渐渐漫上来。 平日话少人冷的七殿下话说的也比平时多了几句。 看到萧九朝意气风发,一派少年浪子的模样,栖陵不动声色思考,难道这就是早早娶妻生子的好处? 若是先将慕寒纳进来,生了孩子,再说名分的事,也不是不可。 栖陵看着院子里窜到膝盖跑来跑去的小孩子,想到自己已至而立之年却连个通房都没有,竟然感到了一丝丝的尴尬。 两人坐在正殿,闲谈着几句。 栖陵思量了片刻,准备问问他在情场一事。 突然看到一个模样清秀,身姿妩媚的女子摇曳而来,端着茶凑到萧九朝身旁。 萧九朝在他面前也没所顾忌,直接将她搂到怀中。 他转头看着栖陵,介绍这是他的前几日纳的小妾。 那女人也转头朝他柔媚一笑,眼底掠过一丝惊艳,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萧九朝的肩膀上。 栖陵眉头微皱,转开了眼。 在他的府中这般打扮的女子早就被撵出门了。 “殿下,我跟你讲这女人好似水,你若是顺水则推舟,逆水则寸步难行。” 萧九朝仰天笑道:“我虽日日混迹酒色,不如殿下这般出息。可是后来我也想通了。人生不过须臾,也就是男女那点事。若是男女之事解决了,人生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栖陵: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想不到不务正业的发小竟能从男女之事上得出这般人生感悟。 “萧九朝!” 倏然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一个蓝衣女子,一脸杀气腾腾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 栖陵:?? 腻歪的两个人顿时一惊,吓得连忙后躲。 萧九朝余光看了一眼栖陵,一脸严肃却不忘躲的呵斥道:“顾云你想干什么你!” 顾云一脸悲愤的望着他,“你答应了我什么!今天要陪我去山上祈福求子。你却陪这个狐媚子在这里谈笑。” 栖陵看着女人手持大刀,疯疯癫癫的不成样子,后退了几步。 那小妾从萧九朝身后露出头来,眼波流转:“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吧。大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需要受别人摆布。” 顾云气的眼眶通红,自从萧九朝纳了这个狐媚子进门,家里满处都是狐腥味。 “好啊!你一个贱人还敢骑到我头上来,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话落就朝着她身上抓去。 “放开我的头发,你这个疯女人!” “不过一个侍女,不就是会点爬床的功夫么!还当真以为姑奶奶我吃素的治不了你!” 两人撕扯起来,一阵鸡飞蛋打,好不热闹。 萧九朝狼狈从桌底钻出来,尴尬一笑:“殿下,咱们刚才讨论到哪里了?” 栖陵听着一片噼里啪啦的一顿乱砸,脑门突突的跳。 若是未来有一日,他纳了慕寒后再娶王妃,怕不是也这般场景。 看着两个撕扯扭 分卷阅读21 打到一起的女人。 栖陵突然就觉得一个人挺好。 找了个借口便起身走人。 暗暗下决心,这辈子就娶一个,绝对不纳通房! 至于慕寒,好感不能当饭吃。 一想到未来慕寒和另外一个女人像这般撕扯扭打,哦不,慕寒把未来的王妃撕扯。 女人太可怕!他不纳了! 栖陵回去的时候本是想找个借口来斩断慕寒的心思,还没回去就见陆非前来。 “不好了殿下,宸贵妃今日把慕姑娘带走了。” 栖陵脸色一变,立刻上马朝着赶去。 这个蠢货,别人让她去她就去么!难道想不到这是刻意找事的么! 慕寒当然明白宸妃这次派人来定是蓄意报复。 但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她就是一个小侍女权利大不过贵妃,况且还是七殿下他娘。 自上次来教训反被气走的贵妃娘娘回去闭门反思了许久,终于反思出一个道理。 这个侍女定然不简单。 多年以来不论她如何打骂,栖陵从来不反抗。而如今却为了一个婢女第一次敢与她叫嚣。 说明这个侍女在栖陵心里定然有一定的分量。 试想栖陵将近而立之年,连一个通房都没有,身边只有慕寒一个近身侍女。 在皇室中,侍女爬床的事数不胜数。 剪着花束的宸妃思量了一圈,眼神略有几丝阴狠。 不过一个贱婢而已,胆敢有肖想她儿子的一丝念头。 于是便找人把那侍女带了过来,吩咐了几个得手的婢女代她好好修理一番。 能在性情古怪宸贵妃身边待下来的婢女定是不简单,宸贵妃亲口吩咐好好照顾这位姑娘,不过一眼便会意。 慕寒一早被带过来,麻木的望了一眼天空。 一大早饭还没吃完就被揪到这来,就是听这几个丫头瞎叨叨么。 “看什么。谁准你抬头了!” 小漂亮恶狠狠叱喝。 慕寒:抬头也不行? “我等奉了娘娘的令,要好好管教你。你却这般懒怠!难道要抗命不成!?” 眼看这货两眼登的铜零似的,巴掌抬起来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慕寒秒低头:得,你是爷。 小漂亮一口气噎住,娘娘让她们从言语中羞辱这个女人,可是说了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若是平常的侍女早就恼羞成怒了。 “身为侍女,要忠心侍主决不可有别的心思。而那些想着法爬主子床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走过来的大漂亮功力一看就比小漂亮深点,话里带刺字字针对。 不让望天只好看地的慕寒抓住了重点:为什么他们的攻击里每句话都带着床? 她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么? “即便是怀了孩子,就凭侍女低贱的身份,也决不允许生出来!” 小漂亮趁火打铁,深入了一下话题。 慕寒:那个...这是不是带着她自己也骂了? 小漂亮说完,大漂亮脸色顿时就不对了。 “身为下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想你也应当清楚。即便未来有殿下护着你,可娘娘绝不会允许一个贱婢侍奉在殿下左右。” “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你以为殿下会喜欢这么一个木楞子么?” “我自然清楚。听说了前不久,殿下原本要带她赴往燕云山庄,结果却带了别的女人。这便说明在殿下心里,她并没什么分量。” 大漂亮睨着跪地的慕寒,眼神带着算计。 说了这么多话,足以让一个女子无地自容了。 如果眼前跪下的是一个对栖陵一片痴情的女子,这些话是有着巨大杀伤力。 听得想打哈欠的慕寒:就...有点困。 “可见不论这女人在殿下左右多久,殿下也绝对不会看上一个贱婢。” “所以在做任何事之前,一定要掂清自 分卷阅读22 己的位置。免得自取其辱不是么?” 这些话偏偏一字不落的到了赶来的七殿下耳朵里。 栖陵赶到时便看到慕寒一动不动跪着,眼睫垂落,目光洒在地上。 她武功那般高强,如今却像个木头人受了欺负只会一语不发的沉默。 偏偏他来之前还在想着如何让慕寒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而现在却有人把他即将要说的话提前说了。 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心口有点闷。 9. 第 9 章 本王的侍女何曾需要你们来…… “本王的侍女何曾需要你们来教训。” 大小漂亮一怔,看到来者瞳孔猛地一缩。 殿下!殿下怎么来了? 大小漂亮急忙行礼解释:“殿下,是娘娘吩咐我等来教姑娘规矩的。” 栖陵扫过这两人,眼神凌厉如刀。 “本王的人如何也轮不到外人插手。告诉你们主子,若今后再有此等事发生,先前她所做的会不会传到圣上耳中,本王便不能保证了。” 话落便拉起慕寒的手转身而去。 大小漂亮吓得脸色惨白,面面相觑。 栖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看到慕寒被别人压着教训会这样不爽。 明明在这之前他有着和那些人一样的念头,可是当那些话被说出来的时候更像是戳到了他的痛点。 他们根本就不懂慕寒的好。 此时夜色将至,街边的灯火亮了起来。 车水马龙的街道,人如流水。 他们穿梭在人流里,脚步缓缓慢了下来。 栖陵余光看着慕寒,意识到他还握着她的手。 她常年拿剑,手上有着薄茧。 他突然发现她的手竟然很小很软..也很凉。 又想起多次遇险都是她挡在他面前,心底多了几丝疼惜。 松开手后他佯装看着别处,语气冷硬。“蠢货。他们让你去你就去么。” 慕寒内心还没缓过来。 龟毛护短她是知道,但是不至于冲动到主动拉她的手。 余光看到她发呆的模样,栖陵手不自觉背到身后。 难道是他的语气说重了? 不知道这傻瓜听进去了多少那些不堪的话。 “不要在意那些人说的。这么久了,你也知道他们都是什么德行。” “是。” 慕寒:主要没什么杀伤力。 街边的人越来越多,一旦夜晚来临,京城里的烟火气息也越发鲜活起来。 栖陵负手缓缓走着,看到街边行走的一家三口,丈夫和妻子牵着一个扎着双髻的孩童。 街边灯火洒在身上,竟让人心口有些暖。 从前不论风雨,总是孑然一人。 或许成婚后,不论何时归家总会有一盏为他亮着的灯。 他想,如果未来那个点灯的人是慕寒,两个人的生活似乎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况且慕寒不喜吵闹,更不会与人发生什么争执。 不过走了这么久,她怎么还是像个木头一样一言不发。 栖陵朝着慕寒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一般来说女子喜欢一个人,不是会费尽心思接近心上人么。 这个笨蛋怎么一点都学不会主动。 慕寒神色凝重:为什么一路上他看了这边好几次。 两人路过一个卖胭脂的街摊。 “大人,我们这儿是全京城最好的胭脂,不若买一盒给夫人?” 栖陵看了一眼慕寒,也没解释两人的关系。 平日不怎么见她用这些胭脂水粉,如果她开口要的话,替她买也不是不可。 慕寒:好像不是错觉。龟毛真的在看她。 难道 分卷阅读23 这是在问她要不要买? 难道这是给陆九儿买的,来询问她的意见? 慕寒思考了几秒钟,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若是让她挑匕首刀剑还算在行,胭脂什么她基本没什么研究,就随便指了一个。 看她有些发呆怔楞的模样,栖陵心底莫名有几分愉悦。 小贩看两个人不怎么说话,像是成婚不久的夫妇,笑着打趣:“大人和夫人都是一副好样貌,果真是郎才女貌啊。” 平日里栖陵也是个不喜欢言语的人,两个不喜说话的人聚在一起,只能是更加沉默。 眼看栖陵也不解释,慕寒也没道理去解释。 小贩笑呵呵打包好递给慕寒。 慕寒盯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栖陵,内心纳闷。挑东西让她来就算了,送东西怎么还是她? 栖陵也很纳闷,为什么送她礼物,她怎么还不开心? “殿下!” 一声惊呼引去两人的注意。 陆九儿一路小跑,看到一旁的慕寒安然无恙,心里松了一口气。 “今日听说慕姑娘被带走了,吓死我了。” 慕寒琢磨,既然人到了那么现在就给么? 眼神瞥到栖陵身上。 栖陵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 当着外人的面,这会儿倒是不害羞了。 慕寒沉思:他这是不是示意现在就给。 感受到慕寒目不转睛的视线,殿下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去了脸。 收到信号的慕寒秒懂。 于是陆九儿便收到了一盒未拆封的胭脂。 某殿下:“...” 简直放肆! 生平第一次买东西送女人,结果她转手就给别人。 一瞬间栖陵眸光阴郁了几分,正要开口质问,却见慕寒一眨不眨看着他,瞳孔里闪烁着大大的迷惑。 慕寒:难道...不是给陆九儿的? 栖陵陷入沉思,难道那些人说的话打击到了她,导致她彻底丧失了信心。 让她以为他这是送给陆九儿的。 栖陵暗暗咬牙,这个蠢货,他在乎谁她难道就看不出来么。 感到一丝丝寒意的慕寒:难道是她送的太直接?应该是私下里偷偷送? 陆九儿接着胭脂,悄悄看了一眼殿下。 殿下这是特地买了胭脂送给她的? 看样子好像是。 一丝丝甜蜜涌入心底,陆九儿低头脸红。 慕寒老牛一般叹息:人都脸红了,上啊!! 栖陵看着慕寒这幅平平淡淡的模样,脸色彻底黑下去。 拂袖转身,风掠起衣角携过几丝凉意。 陆九儿一怔:“发生了什么?为何殿下好像不大开心。” 慕寒摇头:大概是在害羞? 龟毛殿下果真特立独行,连害羞都能这般...额..与众不同? 收到了殿下礼物的陆九儿很是欢喜。 试想平日不近人情不好女色的殿下竟然会主动送她礼物,陆九儿夜里开始睡不着觉了。 她翻来覆去摸着胭脂盒,一夜嘴角都是弯着。 殿下主动送她礼物,应该也是对她有好感的。 既然如此,她何必再去扭捏。常言道若要抓住一个人的心,便要先抓住他的胃。 她本就擅长厨艺,不若明日做些小菜送过去,也可以增加接触的机会。 第二日小厨房早早升起了炊烟。 —— 今日殿下心情不是很好。 身旁侍奉的下人都能感受到空气里凝重的氛围。 手里的动作比平日都更加小心谨慎。 栖陵看了一上午的公文,心里有着不清不楚的烦躁。 如果慕寒也如那些人所想,只想在他身后站 分卷阅读24 着,从未想过真正和他在一起。 他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不求回报还痴心于他的暗卫,常人看来应是欣喜。 可是他只要想到,今后不论他娶妻生子,慕寒始终一言不发任凭一切发生。 那股道不明的闷疼感又来了。 这是正常的喜欢么?喜欢难道不是占有么?喜欢不该嫉妒么? 她怎么能这么平静! 公文啪的一声盖到桌子上。 栖陵正要起身便听下人来报说是陆姑娘求见。 这会儿心头栖陵烦躁的很,正要说不见倏然闻到一股菜香。 恰巧这是正午,忙碌了一上午,栖陵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 栖陵:听说陆九儿厨艺一流,不若去看一眼? 先前陆九儿多次邀请他,这次直接送上门了,毕竟是人一片心意,也不好再拒绝。 —— “殿下,这是我家乡的一些特色小菜。” 殿下第一次愿意尝试她做的菜,陆九儿喜不自胜。 看着眼前如玉一般俊美清隽的人,此刻正在品尝着从她手中做出的菜。 陆九儿突然觉得如果以后殿下每天都愿意吃她做的菜,应该是她不敢想象的幸福。 她下意识轻轻抚了一下发髻的花簪,看着无尘垢的裙摆,心底的紧张散了几分。 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食材也不过是最普通的菜,可味道却比外面大酒楼里的名菜还要好吃。 栖陵微微惊讶,没想到陆九儿会有这般好手艺。 陆九儿见状,抿唇一笑。 她手心里捏着玉佩,心里有些紧张。 虽然能得到殿下的贴身玉佩她很是欢喜。可她如果与旁人一般只会接受殿下的馈赠,那么在殿下眼中或许她与别的女人没有差别。 “九儿很是感激殿下的心意。但九儿受之有愧。此物还是归还殿下吧。” 栖陵也没想到,陆九儿虽自幼长于乡野,却有一股与旁人不同的君子风度。 的确是令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既然她不要,想必也有别的方法维持生计。 栖陵不想再多做纠缠,正要接过。 一声轻响,他循声望去。 正见到门外的慕寒看着他们二人,眼神微微惊愕。 不知为何,一种诡异的感觉袭上心头。 像是偷.腥的丈夫被妻子发现。 一种背叛两人誓言的罪恶感覆上了心头。 栖陵快速接过玉佩,轻咳一声。 “稍后我还有事要处理。” 陆九儿会意,临走前不舍看了眼殿下。 栖陵撞上她略含羞涩的眼神,微惊。 想到先前陆九儿种种示好的行为。 原本好吃的菜突然就不是滋味起来。 后知后觉的殿下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转眼探向慕寒,却见她早早垂下目光,手中捧着的正是今日正午的饭菜。 栖陵:如果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么... 陆九儿见到来人,对她微微一笑。 慕寒扫了她一眼,神色淡淡。 看在栖陵眼里却是另一番场景。 陆九儿露出胜利的笑容:殿下吃了我送的饭菜,你来晚了。 慕寒黯然伤神,果然殿下喜欢的是陆九儿。 而实际上,慕寒一进门看到陆九儿手中的玉佩。 想到凭空丢失的玉佩和未到手就消失的银两。 慕寒一阵心绞痛:老子的玉佩... 10. 第 10 章 慕寒绝不会喜欢上司马飞…… 陆九儿离开后,屋里便只剩下两人。 栖陵神色有些紧绷,余 分卷阅读25 光看着那道身影。 倒是忘了吩咐今日不必送饭了。 她看到他吃了陆九儿做的饭菜会不会多想?想不到陆九儿看似单纯,却是个有心机的人。 慕寒收回了心痛的目光,望着陆九儿送过来的饭菜。 看起来貌似没怎么动过,不过这龟毛怎么一见她来就不吃了? 慕寒心底稍稍疑惑。 栖陵轻咳一声,“怎么,还不送过来。” 慕寒手里端着的刚好也是三菜一汤,加上陆九儿送来的够三个人的分量。 龟毛今天胃口怎么这么大!这么多吃得完么。 栖陵打量着她的神色,看起来好像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先前在胭脂一事上他还心有余悸,这次绝不可再让慕寒多想。 栖陵轻扫了一眼陆九儿送上的饭菜,拿起手帕拭了拭唇角。 “味道不过如此。拿下去扔掉。” 余光扫向她的神色,心底松了口气。 这下总能看出他到底是在乎谁了吧。 慕寒眼神古怪:他疯了么! 府里的厨子和陆九儿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 “是。” 慕寒懒得再琢磨,最近龟毛的脾气越来越古怪,端着菜转身走人。 看着没怎么动过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慕寒回屋看着一桌的菜,唇角微微翘起。 既然龟毛无福消受,那便让她来承受吧! 栖陵见她走后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有多想。 不过...她不应该多想么? 某殿下再次陷入了沉思。 陆九儿都那样嘲笑她了,她竟然没反应!? —— 自上次一别,司马飞元便对慕寒矫健的身手念念不忘。 派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慕寒是当今七殿下的贴身侍女。 司马飞元思量,一个普通侍女便有这般好身手,那七殿下手下定是高手如云。 如果他身边也有这样一个侍女的话,那今后岂不是到哪里都很嚣张。 看着少爷笑的花枝乱颤,一旁的奴仆摇头叹气。 自从上次从街上回来,少爷就时常笑成这个样子。 不晓得是街上的哪个妖精喂了少爷什么迷魂药。 趁着他爹不在家,司马飞元揣着银两便从后门溜出去。 放话回来就给你们带回来一个少夫人。 一群奴仆一头雾水,什么少夫人! 街道边人来人往,司马飞元不经意走过七殿下王府门前,看着两个大气威严的石玉狮子,心里一阵忐忑。 万一人家不稀罕这点钱,他岂不是很丢面子。 司马飞元跟着买饼的摊子走来走去,不时用扇子敲头苦思。 不若干脆跟人说他看上她了,前来求娶。 但这种事也得讲究个你情我愿,但凭一面之缘,那慕寒也不一定喜欢他。 那就多见几面嘛! 见的次数多了,眼熟了,凭他堂堂玉树临风的世家公子难道还不得一个侍女的喜欢么! 司马飞元敲定注意,正要上前。 突然看见从王府门口有些动静,原是几个身高体壮的侍卫架着一个人出来。 “哼!就凭三百两想买我们府中的丫头。” “我们殿下心慈手软,只吩咐把你扔到河里算是便宜你了!” 躲在一侧的司马飞元看了眼内衫里的三百两,擦了把冷汗。 还好没有冲动。 看来七殿下府里的丫头竟然这般抢手!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没办法。 今日王爷上朝,吩咐陆非在门外迎接。 陆非刚来便看到一人鬼鬼祟祟迎过来和守门的侍卫聊着什么。 分卷阅读26 司马飞元:“兄弟,你缺钱么?” 侍卫甲一脸严肃:“?” “这样,你就当没看见我,让我进去一下等会就出来行么?” 司马飞元看着四周没什么人,悄悄塞了一百两过去。 侍卫甲义正言辞,准备拒绝。 “一百五十两!” 手里又多塞了一张。 侍卫甲看了眼周围,佯装揉了揉眼:“眼睛有点昏。” “二百两。” 侍卫甲:“嗯?你是男的是女的。” “三百两。” 侍卫甲:“我瞎了。” 司马飞元拱手,“谢了兄弟!” 可惜他还没进去。 一声叱喝吓得两个人胆没破出来。 “你是什么人!胆敢私闯王府!” 侍卫甲:“对!你是何人!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进王府!到底是何居心!” 司马飞元:“...” 陆非冷睨了一眼侍卫甲,一挥手:“来人,将这两个人压下去。” 司马飞元:出师未捷身先死!老子就是不甘心! 侍卫甲挣扎委屈:“大人,我是冤枉的!是这人故意构陷小的!” 司马飞元:“...”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恰逢这个时候回府的栖陵撞见了这一幕。 倒是头一次敢有人来他府上闹,眉头一皱看着陆非。 陆非禀告:“大人,属下看此人鬼鬼祟祟,行贿守卫试图进府。” “大人,这定是个小偷,想要闯府里偷东西。” 侍卫甲不死心,挣扎辩解。 司马飞元一口血没喷他脸上,“我堂堂司马飞元还看不上呢!我偷你个鬼!” 听到司马两字,栖陵一怔。 司马姓氏在京城可是无人不知。 最近他正在为官盐一事上头疼,多次前去找司马大人被拒,这倒好他儿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栖陵眸光微动,“原来是司马公子。” 周围的侍卫见殿下不计较,便松了禁锢。 司马飞元冷哼一声,扯了扯被弄皱的衣袖。 栖陵邀请他来正厅,上茶赐座,问起了他前来所为何事。 司马少爷轻咳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一次在街上看到贵府的侍女。在下一见倾心,便想来求娶。” 栖陵不动声色,“司马公子确定是我府中的婢女么?” “自然。就是她。” 司马飞元指着刚进来送茶的慕寒。 栖陵不动声色饮了口茶水,余光看着慕寒。 不论如何,慕寒绝不会喜欢上司马飞元这等酒囊饭袋。 慕寒受宠若惊:哦豁,有生之年还会撞见这种事。 “上次在街上,在下恰好看到慕姑娘身手不凡。一别后便念念不忘。毕竟是王爷府中的侍女,自然聘礼少不了,这三百两权当垫付,随后的再补上。” 司马飞元掏出刚从那侍卫手里拽出来的银票。 慕寒倒茶的时候,斜了一眼。 准备还挺齐全。 司马飞元看着栖陵的面色,心里也忐忑。 他这般冒昧来访,万一惹得人家生气在他爹面前来两句,回去他岂不是要惨。 “司马少爷亲自求娶我府中的婢女。我并无异议。” 司马飞元暗暗欢喜:想不到七殿下看起来不近人情,倒挺好说话。 “只是我这侍女择婿有一个条件。” 司马飞元:? 慕寒:? “她曾发誓未来的夫婿定当身手不输于她。” 司马飞元: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这是你说的。 慕寒:反正我是没说过 分卷阅读27 。 “既然司马公子心意已决,那便开始吧。” 话落栖陵一挥手,几个人开始腾桌子收拾场地。 司马飞元急忙拦住,“等等!” 栖陵友好的视线投射过去:“?” 司马飞元被看的一身冷汗,他想找慕寒一起去干别人,可不是被慕寒干。 “我突然觉得这件事,还需要和我爹商量一下。” 栖陵手一挥,收拾东西的下人陆续离开。 “既然司马公子的事情解决了。那么我也有一件事要拜托一下司马公子。” 司马飞元:“...”为什么有一种掉坑里的感觉。 慕寒:嗯~感觉没错。 11. 第 11 章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某殿下…… 众所周知圣上对官盐一事极为敏感,鲜少有人去主动触霉头。 偏偏七殿下多次提及,今天又准备来一次。 站在七殿下这边的大臣纷纷摇头,完犊子,殿下等会又得被训了。 刚解除禁足的六殿下整了整衣衫,冷哼一声。官盐一事他做的滴水不漏,就凭他一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皇帝一听又是此事,脸色顿时大变,拿着折子就要摔到地上。 众臣纷纷低头,为七殿下节哀。 六殿下暗暗勾唇,他倒是愿意让他多提几次。 “空口无凭,儿臣自是不敢捏造。故而儿臣造访京城几大盐商。发现民间流通之盐与官盐记载之数相差硕大。儿臣自知兹事体大,绝非一时之念。望父皇命儿臣彻查此事!” 出乎众人意料,平日沉默的司马大人竟同样附议。 栖陵望着皇帝,目光坚毅,跪的笔直挺拔。 皇帝眼神莫测,看着越发像自己的小儿子。 倒是和当年的他如出一辙。越是烫手山芋,他反而越要接。 凭这份赤子之心,他也难再去拒绝。 “准!” 六殿下袖中的手微颤。 众臣一惊。面面相觑。 栖陵低头行礼,余光扫过神色大变的老六,眸色微深。 这些谋私之人满心盈利,如何能想到若是长久造假官盐的祸端。 若有一日再无人买官盐,而是去买那些廉价的假盐。几辈子人打下的江山也不够这些人造。 前几日靠着司马飞元,他才见到司马大人。 他从百姓、国库、俸禄等等各个方面讲解了此事后果,司马大人才答应与他共同上议此事。 此事一传出,六殿下这边的人坐不住了。 “殿下,若是真让七殿下查到头上,我等人头便不保了!” “既然火已经烧到身上,我们不若先下手为强!” 几位大臣对视一眼。 脑袋大一圈的栖霍满心恼怒。 他怎么就是想不明白,老七总是看他不痛快。 既然他处处相逼,那便别怪他手下无情了。 —— 七殿下府邸。 “手中轻着点,这都是娘娘极为宝贵的东西。但凡这些有一丝损坏,几个脑袋都不够你们砍的!” 一群下人抬着箱子鱼贯而入。 慕寒一旁侍立着,看着这群人忙前忙后。 “慕姑娘,这是怎么了?”出来看热闹的陆九儿非常好奇。 今日一早就来这么大动静,宸贵妃不是一直不喜殿下么?怎么今日突然转性起来了。 “难道娘娘和殿下和解了么?” 陆九儿沉思,虽然她不明白殿下和贵妃是如何结怨的,但毕竟是母子,总有一天会和解的。 慕寒凉凉扫了她一眼。 宸贵妃对栖陵恨之入骨。 八成又是六殿下在朝堂上吃了瘪又朝宸贵妃告状。那坏婆娘正一肚子坏水。 分卷阅读28 指不定这些箱子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如果这样的话,殿下知道了也定然万分欣喜吧。” 陆九儿眼神一亮,不若她再去做些好菜来庆祝。 慕寒沉默:心喜不心喜不知道,不过一定很心塞。 话说回来这栖陵虽然平日很龟毛,脾气也古怪的很。 或许龟毛之人必定有可怜之处吧。 果然殿下回来之后看到一堆乱七八糟的箱子,当时脸色就不对了,遣散了众人一言不发出了门。 陆非摇头叹气,这回娘娘是彻底惹怒殿下了。 陆九儿一脸迷惑,多问了几句。 陆非也很好心的多说了几句。 “啊!我真是太蠢了。我竟然还以为殿下...” 陆九儿悄悄抹泪。被亲母那般不喜,殿下自小又该何等的委屈。 既然殿下没有人心疼,那便让她来心疼。 于是陆九儿便在殿下寝殿不远处等着殿下回来。 她想让殿下知道,他身边永远会有她,他绝不是孤独一人。 这些年来宸贵妃使的坏招太多,慕寒早就见怪不怪了。如果每次栖陵都这么伤心,一百个心都不够他伤的。这次估计是忍无可忍过去反击了。 明日便是中秋佳节,今夜月正圆。 慕寒本就是个很有节日概念的人,准备了些小菜准备找个地方小酌一口。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栖陵寝殿后面那个水月阁舒服。 这还是恰巧一次她瞥见。小楼下面是一片小湖,湖边环树,水月相接,夜里还有萤火虫。 估计今夜殿下是回不来了,不如先方便一下她。 —— 隔了一扇门。 栖陵不进去,他知道他母妃就在里面。 周围跪了一地的侍女,各个低着头不敢看一眼。 的确栖陵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妙。 月光洒在身上,他抬头望去。 是夜,月正圆。 明日便是阖家团圆之日。 “是老七来了么?” 栖陵垂眸,似是自嘲唇角扯了扯。 第一次她能这般口吻唤他。 如果没有掺杂着别的心思,那他应当是欢喜。 “母妃,儿臣前来是有一事不明。” 里面没了声音。 “儿臣想知道,自己到底犯下了何等罪过。” 栖陵望着门后的的剪影,眸色凉如秋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宸贵妃指尖陷入肉里,神色紧绷。 难道他这么快便发现了。 又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栖陵眼睫动了动,轻笑了一声。 像是在笑她,又像是笑自己。 “或许儿臣最大的过错便是还活着。是儿臣痴心妄想了。” 说的人漫不经心,听的人心惊胆战。 他转身,眸色在月色下一寸寸变得锋利。 “娘娘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本王不想看到那些箱子。还请娘娘,怎么送的便怎么拿走。” 等人走远了,屋里传来一声茶碗碎裂的声音。 “娘娘。您怎么了?” “都给我滚!” —— 栖陵回来便看到寝殿门前的陆九儿。 “殿下,您没事吧。” 此刻的殿下心情很是不妙。 深夜里看到陆九儿等着他,让他的不悦之中多了几分惊讶。 “无事。” “殿下。九儿自幼父母不在身旁。其实九儿很是羡慕殿下。” 听到父母两字,栖陵眸光阴郁下来。 “其实九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分卷阅读29 “既然不知便不讲。” 栖陵不再看她,吩咐了一旁侍从送陆九儿回去,转头离开。 陆九儿想哭,是不是她说错了什么。 —— 原本赏月喝酒的慕寒准备来个不醉不归,谁想喝了没几口把栖陵给喝了过来。 栖陵来水月阁的次数屈指可数。 慕寒第一次偷来就给撞上,可谓点背至极。 幸好慕寒耳朵机敏,在被发现之前藏到了树上。 这夜失眠的人格外多。 殿下怀着沉甸甸的心情,抱着一坛酒,望着月亮发着呆。 慕寒也怀着沉甸甸的心情,揣着酒杯蹲在树上吹着风。 原本以为这夜能悄无声息的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来,慕寒一个手一抖没握住酒杯。 啪叽一声,在清寂的夜里无比清晰。 慕寒:日... 等了一会儿,没感觉到那边有动静。 慕寒悄悄松了口气,估计是睡着了。 慕寒落地无声,快速捡起酒杯,一抬眼就对上某殿下的目光。 12. 第 12 章 他怎么能忘了,明明身边…… 月光下,石桌旁。 圆月浸在酒里沉沉颠簸。 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望着酒杯,眸光凌凌像是要破开水光来。 万家灯火,一人孤影算什么孤独。 像他这般,双亲尚在养尊处优,却得不到一丝温情。 一声轻响,地上赫然出现一个酒杯。 栖陵疑惑眯起了眼,酒杯在眼前晃成了三个。 他扯了扯唇角,莫不是喝晕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单手托着侧颊,他望向那一轮圆月出神的想,年幼时他便渴望着能过一次完整的中秋。 可惜中秋佳宴上,总是不见母妃的身影。 他已经错过很多次了,也许这一生就这么错过下去。 或是月色太皎洁,也或是吹来的风有些凉。 他垂眸再次朝远处望去,眼里便落了一人的身影。 月色洒落,她铺落的发上染了层银辉。 她的动作透着几分狼狈。 那双眼里掠过一丝慌乱,像是被抓到了把柄那般。 时间被定格,两人相视无言。 栖陵捏着酒杯的指节微动,视线垂落在酒中的月影。 反应过来的慕寒闪身靠在树后。 栖陵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纵然吹着冷风,身体却莫名有了热意。 原来她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会来此处,便早早便守在了这里。 她不出来劝阻,不带一字言语,没有任何安慰。 只是静静陪在他身边。 他看了多久的月,吹了多少的风,她便无声奉陪。 栖陵余光看到还漏在外面的裙角,唇边微微勾起。 他怎么能忘了,明明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呆子。 老树后。 慕寒生无可恋捂着捂着狂跳的心口。 栖陵才经过恶毒老母亲的暴击伤害,心情正直线下降到低谷。来这里只是为了舒缓悲愤的心情,结果还发现他的侍女在一边猥琐偷看。 慕寒:就很...心塞。 两人隔着一棵树,一人无声勾唇一人捶胸心塞。 月色落拓,风动叶摇。 一夜无声而过。 —— 彻夜未眠,第二日慕寒光荣顶上了两个黑眼圈。 “慕姐姐,今日的茶您是不是忘了给殿下送了?” 走过来的梅儿疑惑望着她。 平日的慕 分卷阅读30 姐姐做事一丝不苟,今天竟然连送茶的时辰都忘了。 一丝不苟的慕寒脑子现在还是木的,昨日后她的老脸算是没地搁了。 慕寒沉默的脸上多了几分踌躇,看了一眼梅儿。 嗅到了一丝异常的梅儿突然惊道:“对了,今天上的货还未清点呢。看我这脑子,慕姐姐你快去送茶吧。不然殿下又要怪罪了。” 慕寒:“...”不是她还啥都没说。 绕了一圈,但凡见到她的侍女纷纷躲开。 殿下性情人人知晓,被骂哭的侍女比比皆是。 慕寒:看笑话的时候一堆人,送茶的时候没一个人。 得,不论生活再如何不堪她还要迎接。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慕寒怀着阿q的精神,端着茶到了殿下的书房。 坐在书桌前的殿下余光一看来人,握书的手便放了下来。 原本还有些不悦她的迟到,可见她一脸憔悴,心口微微触动。 在接茶的时候,他抬眸看去她,她却避开了视线。 栖陵出神思量,难道昨夜被他发现后她不好意思了? 慕寒做着心理建设:算了,随便他。觊觎他还是什么罪名要扣随意吧。 慕寒今日实在心不在焉,茶没凉好就端了过去,接茶的殿下也心不在焉。 当热腾腾的白雾淹没了眼睫,一口下去舌头麻了一半。 殿下:“...” 慕寒:!!! 屋里有片刻的安静。 慕寒:完! “你!” 栖陵下意识要训斥,念到她随他吹了一夜的风寒才导致这般心不在焉,莫名那股怒火就散了。 曾经多少侍女只是忘记了一味茶料,热度少了几成就被斥的痛哭流涕。 这次她貌似直接给了开的。 慕寒低头: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你没睡好?” 慕寒:... 她好像没有幻听,龟毛的语气貌似还很平静。 她缓缓抬头,神色怔怔。 栖陵深深吐了一口气。 “今天早些回去休息。” 慕寒吃惊唇微张,难道他这是悲伤过度导致性情大变! 栖陵扫了她一眼,心底微微愉悦,看到手里的账本心念一动。 如果要成为王府的主人,势必要学会接管整个王府。 今日便带着她去清点银库里的东西,也好让她早日熟悉。 原本以为会被骂结果还被带着去参观银库。 慕寒:就...很不真实。 其实慕寒对他的银库没什么兴趣,可当她看到琳琅满目摆了几面墙的玉饰。 慕寒:仿佛在做梦。 身为一名优秀出众的皇子,这些年没少得皇帝的赏赐。 这些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栖陵见她反应不过来的模样,唇边不经意勾起。 “这些年来你很得我心意。” 慕寒:过奖过奖。 “你若想要什么,可以跟我提。” 慕寒看着满墙的玉,觉得脑子有点晕。 他竟然问她想要什么! 栖陵等了有片刻,没有听到她的回应。 他负手而立,眼底掠过几丝愉悦。 果然如他所料,她根本就看不上这些身外之物。她在乎的只有他这个人。 慕寒:他的意思是说自己可以拿几块? 慕寒是个厚道人,觉得还是要一块比较好,便认真的满墙挑起来。 可是这里玉的质地实在是太好了!做工精妙无比。她根本就不知道要选哪一个。 思来想去她决定拿那块双鱼的玉佩。 只是话到了嘴边 分卷阅读31 便被噎了回去。 “我就知道你看不上这些。” 栖陵望着这一墙的玉,抿唇微笑。 身后的慕寒:不!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没挑好! “殿..” “所以我早早准备了另外一件给你。” 慕寒眼睁睁看着他递来了一块红木雕刻的小龙。 “拿着。” 慕寒:“...” 现在拒绝是不是来不及了。 “嗯?”栖陵语气上扬,这是喜不自胜了? 这块红木是他年幼时便携带的。 现在他把自己的贴身之物给了她,总比一块玉强许多。 慕寒僵着手接过,她的心仿佛在滴血。 栖陵余光看她怔住的样子,唇角微翘。 看来她真的是高兴坏了。 13. 第 13 章 我在想...其实地上的…… 自上次与殿下发生不愉快后,陆九儿几日郁郁不乐。 来吃饭的慕寒连续吃到几次未化的盐块后,也发现了陆九儿的不对劲。 “慕姑娘,你怎么不吃了?” 慕寒一动不动盯着饭菜,惹得失魂几日的陆九儿终于回了一次魂。 在菜叶上正趴着一条新鲜的毛毛虫与慕寒对视良久。 慕寒先败下阵,放下筷子。 终于问出了盘旋已久的疑惑。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陆九儿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啊,你看出来了啊。” 慕寒:不,我吃出来的。 女人的心思你不要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这世界上烦心的事太多了,慕寒自然不知道她心烦什么。 “我陪你去散心?” 自从栖陵给了她那个小木龙后,她的工作量明显就少了很多。 工钱还加了几倍,一天有一半的时间是闲着的。 仿佛栖陵忘了她真正的工作是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一想到那个小木龙,她就心梗塞。 慕寒急忙呼吸了几口空气,快速扫去那些痛心的回忆。 如果陆九儿心情再好不起来,她只能去吃老厨的白菜腌萝卜。 陆九儿只是借住,身为客人自然出入自由。 白日里街坊里的人没有很多,偶尔路过些马车。 陆九儿像是心底有事,多看了慕寒几眼。 “慕姑娘,其实我最近心底一直有件事。” 慕寒:直觉告诉我应该和龟毛有关。 “你跟着殿下多年。那应当知道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吧?” 慕寒眉毛微挑。果然! 陆九儿低着头,有点紧张补了一句。 “能被殿下喜欢的女子定然非同常人。” 慕寒沉思:说实话...我有时候觉得他喜欢的可能是男人。 年轻美貌被栖陵训哭的女子比比皆是。 看到慕寒不语,陆九儿有些难过红了眼。 她这样从乡下出来的女子,怎么还敢存了觊觎殿下的心思。 慕姑娘会不会因此嘲笑她。 慕寒:不是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哭了! “胭脂!上好的胭脂!” 陆九儿神情一怔,循声看去。 慕寒:胭脂救我!谢了老弟! 陆九儿想起了殿下买来胭脂送给她,红着的眼收了泪光。 目光又回到了慕寒身上。 像慕寒这样好看的姑娘殿下还看不上,那便是说明殿下并非是以貌取人之人。 曾经殿下还为了她罚了慕姑娘。说明殿下对她是有所不同的。 况且殿 分卷阅读32 下素来性子冷清,或是她当时戳到了殿下的痛点,他才会那般语气对她。 陆九儿突然觉得那股难受委屈被吹散了几分。 慕寒沉思:嗯..她为什么要拿同情的眼神看我? 散心果然有用,回去后陆九儿的厨艺又恢复了正常水平。 可惜没维持住两天,慕寒又在不仅吃出了盐块,还在菜盘里发现了一只廉价耳坠。 慕寒:算了,起码腌菜萝卜吃了没病。 近来府里热闹了许多。 前几日中秋家宴上,西域吐藩那里进贡了几名貌美舞娘。 皇帝不知吹了哪股风,竟直接把几名舞娘统统赏赐给了七殿下。 圣上亲自赏赐,栖陵自然不得违抗龙恩,只能接受。 陆九儿听说了这件事就开始寝食难安。 偌大的王府里肯和她这个乡下丫头亲近的只有慕寒。 虽然慕寒不爱说话,可却多次救过她性命。陆九儿对慕寒也无所遮掩表达着自己的忧愁。 “那些舞娘是不是长的都像妖精一样?我听我们家乡的老人说,长得像妖精的女人会吸男人的元气。殿下会不会被迷惑?” 慕寒:小老妹,看不出来你还挺迷信。 就凭龟毛那个性子别说吸他元气,他能不把人吓死就算不错了。 这些年来皇帝赏赐龟毛的舞姬不少。 栖陵气质就给摆着,性子弱的一眼神就能被吓哭。 那些舞姬不是做了打杂侍女,就是被打发到了别处。 总之栖陵单身至今不是没原因的。 放心不下的陆九儿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第二日陆九儿便做了些糕点准备找殿下,没想路上便遇到了那几名新来的舞姬。 西域的女子腰如细柳,眉眼深邃,容貌魅惑。 ?轻?吻?最?萌?羽?恋?整?理? 四个女子站一起,像是几只聚堆的漂亮妖精。 陆九儿一心只想见殿下,看到这些舞姬只觉得内心气闷,脸色顿时一变。 没想几名舞姬竟直接挡住她的去路。 “你是陆九儿?” 陆九儿怔住,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你知道我?” 为首的一个漂亮妖精上下打量着她,眉眼掠过几丝嫌弃。 “你这样不会是要去找殿下吧?” “殿下公务繁忙,可不会有时间见外人的。” 她语气奚落,眉眼讥诮。 陆九儿脸色涨红,紧握着手一言不发。 “你拿的是什么?不会下了毒要害殿下吧?” “你血口喷人!我为什么要害殿下!” 陆九儿气的脑子发晕。她们怎么能这般不讲道理! 几个舞姬合力抢了她的饭盒,打开一看摆着精美的糕点,一看便知是女儿家独有的心思。 陆九儿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做的糕点被一个个掷在地上,却无力反抗。 “你们在做什么?” 陆九儿猛然抬头,只见远处站着的人一袭青衫,眉眼透着七分冷漠。 妖精们一怔。 想不到王府里还有这般美人。 “怎么,你是来打抱不平的?” 慕寒:不!我是来阻止浪费粮食的! 她只不过是去方便了一下,晚来了一会儿竟然发生了这等事! 看到地上散着的点心,慕寒心底一阵抽痛。 陆九儿的独家手艺,她还没尝过一口。 她目光转凉:“奉劝你,放下饭盒!” 陆九儿感动落泪,在这里只有慕寒会真心对她。 “呵,我们是圣上亲自赏赐给殿下的人。你又是什么东西。” 拿着饭盒的妖精挑衅的睨着她,一个小兔子点心即将被扔到地上。 一阵剑光闪过。 分卷阅读33 妖精惊呼,受怕的后退几步。 饭盒便落回了慕寒手中。 慕寒稳稳接住点心,心里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啊!你给我等着!得罪我们,殿下定不会轻饶了你!” 妖精们撂下一句狠话,气冲冲离开。 陆九儿抽泣担忧:“怎么办,她们定然是去找殿下恶人先告状了。我们快想想要怎么办吧。” 慕寒:我在想...其实地上的捡起来还能吃。 14. 第 14 章 说实话,她是个不喜欢用…… 最近几日栖陵在朝堂上很是不顺遂,他手中只有涉及齐老和老六的账本。 即便给老六定罪,却无法根本清除私盐祸患。 涉及此事的官员大大小小如树根错乱。若要连根拔起着实困难。 在朝中唯一能帮他的便是陆大人。 陆大人看似中立,却大多偏向老六。 而如今他的筹码便是陆九儿。 因为栖霍,他传递给陆大人的任何信件都会被拦下。 栖陵眉头紧蹙,神情思量。 现今不可轻举妄动,只可再等等。 门外传来女子的喧扰声。 光透过窗落在他紧蹙的眉头上,他放下书简,抬眼看到陆非进门。 “门外何人喧哗?” 陆非行礼禀告:“是圣上赐给殿下的舞娘,说是被陆九儿欺负了。” 栖陵轻轻嗤了声。 陆九儿看起来可不是主动找茬的人,再者凭陆九儿怎么能欺负得了别人。 “近日慕寒多半和陆姑娘在一起。” 言外之意可能是慕寒做的。 阳光下,那双冷澈的眸光微动。 栖陵捏着书简的指骨收紧了些。 难道是听说了父皇赏赐给他了舞姬,慕寒坐不住了? 可这种事也并非一两次了,从先那些舞姬多半也被打发走人了。 慕寒自然是知道。 可女人的心思易变。谁知道此刻她心底在想什么。 上次慕寒将他送的胭脂直接给了陆九儿一事,他还心有余悸。 这些舞娘与以往不同,什么话也敢说出口。 “告诉慕寒不要理会那些舞姬。” 栖陵敲定注意,对陆非道。 再过几日这些舞姬也就被遣散,对慕寒着实没什么威胁。 陆非离开时摸了摸鼻子,最近殿下是怎么了。 好似听到慕寒,神情似乎就不太一样。 来告状的舞娘们连殿下的面都没见就被打发了回去。 这场闹剧也没打起来就散了场。 可没几日,那些舞姬比打鸣的公鸡还要勤快。 她们仿佛算好了时间,在慕寒来之前就在陆九儿院里一阵乱砸。 连续几日在中午饭点砸锅摔碗,害的慕寒午饭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每次来还要带着碗。 昨天她让陆九儿把锅碗藏起来,看他们还砸什么。 今日慕寒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的破碗,一旁坐带围裙抹泪的陆九儿。 慕寒:...日! 慕寒拿起剑就准备去干,没几步被陆九儿扯住。 “别这样。殿下不是说不要我们去招惹那些舞姬么。” 慕寒脸色很冷。 摔别的还能忍!摔她饭碗不可忍! 最后慕寒实在拗不过陆九儿,坐下来冷静了会儿。 陆九儿从不认识这些舞姬,怎么会得罪他们。 况且栖陵与陆九儿几日见不到一面,怎么也不会让陆九儿招来嫉妒。 这其中定然有猫腻。 慕寒拉着陆九儿道了几句。 陆九儿擦了擦泪,有些害怕:“真的要这样做么。” 分卷阅读34 慕寒露出一个冷笑。 只要她们继续作死,明天一切揭晓。 第二日舞娘们掐着点来,还没进去便看到陆九儿拿了把伞出去。 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狐疑。 下意识提步尾随了上去。 她们跟着陆九儿穿过几道弯弯绕绕的胡同,内心的好奇更加浓郁。 难道陆九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后她们来到了一个小楼下面。 陆九儿转身看着他们,神色紧张。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 几个舞娘一惊,可见她只是一人面露讥诮。 “谁让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就凭一个乡野丫头。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其中一个舞姬目色嫌弃。 看着陆九儿脸色一点点难看下去,慕寒默默从小楼后面出来。 “遭了!中计了!” 小妖精脸色一变。 大妖精还算镇定,“怕什么,殿下吩咐了,看她敢不敢动我们。” 慕寒:的确,不敢动。 陆九儿看了一眼天色,递过去一把伞。 剩下几个人疑惑。 明明万里无云的晴天,打什么伞? 楼上传来窗门推动的声音。 几人抬头循声看去,仰面迎接了泼面而来的污水。 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妖精们成了落汤妖精,周身开始弥漫着臭味。 几声尖叫响起,刺耳无比。 “你!你们!我一定要殿下严惩你们这些贱人!” 慕寒手里玩着一把石子,站在伞下面无表情。 陆九儿低头闷笑。 还是上一次和慕寒一起外出买菜,路过此处才发现楼上的住户有往外破粪水的习惯。 每天准时准点就在这个窗口。 慕寒才想了这个主意。 几个女人愤怒的刚准备离开,腿弯猛然一痛,失去平衡跌落在地。 “动一下,疼一下。” 慕寒玩着一把碎石子,盯着她们面无表情。 几个人吓得脸色发白,果然不敢动了。 “谁派你们来的。” “有种你就杀了我们。” 下一秒,说话的女人牙根一痛,一摸掉出一滩粘着牙的血。 陆九儿看的也有点牙痛。 慕寒一眼扫过,一群女人瑟瑟发抖。 说实话,她是个不喜欢用武力说话的人。 但摔她碗,莫得办法。 “我们说了,你就会放过我们么。” “是..是宸贵妃给了我们好处。让我们去找陆九儿麻烦。” 慕寒:原来又是恶毒老母亲在作妖。 得知真相的陆九儿很难过,她不知道怎么就招了殿下母亲的厌恶。 “我们都说了,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带头妖精恳求。 慕寒:摔我那么多碗,能这么简单放过你? “慢着。” 众舞娘瑟瑟发抖:?? 慕寒打着伞站在远处,看着楼上浇了三桶粪水才让她们离开。 旁边陪看的陆九儿对慕寒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慕寒很谦虚低调,小意思。 自此她的碗再也没有被摔过。 几个舞娘回去一顿大哭,不堪其辱甚至试图结束生命。 这事闹着进了殿下的耳朵里。 反倒成了慕寒视貌美舞娘为眼中钉,刻意浇粪水羞辱她们。 这边陆非勘察完了上吊现场准备回去汇报。 分卷阅读35 边走边震惊慕寒会欺负舞娘这件事。 同僚数年,他所知的慕寒绝对不是个主动惹事的人。 这日陆九儿急匆匆回来,摇着她的胳膊: “不好了。那些舞娘这几日闹着上吊,殿下好像很生气。” 陆九儿刚来,不久便来了个侍女通报殿下有请。 陆九儿火烧眉毛。 完了!这次事情大了! 慕寒:莫方,容我嚼完这口肉丸子。 15. 第 15 章 已经三天了,她怎么还不…… 在路上,陆非询问慕寒此事的大致情况。 慕寒向来是个实诚人,没有任何渲染夸张的成分。 她好好的吃饭,一群女人算准了来摔她碗。 她约了陆九儿出门买菜,谁知道她们尾随。 刚好路过一个小楼,楼上的无良住户恰好喜欢往外破粪水。 谁知道她们跟踪不成反被浇了一身粪,回来闹着上吊要死要活。 她被摔了那么多次碗还没说什么,慕寒表示很委屈。 陆非神情很是凝重。 怎么出现了两个版本。 那群舞娘说慕寒设计她们到一个喜欢泼粪的小楼下面,威胁她们不许动。 有几个人还被打的骨折掉牙,连续被泼了几桶粪才让她们走。 陆非有点头大。昨日看她们一脸悲戚闹上吊的现场也不似玩笑。 到了正殿门前,隔得稍远就能听到一群女子的啜泣声。 有自杀威胁的。 “奴婢真的不想活了。” 有控诉伤害的。 “奴婢曾以为中原女子温婉良善,没想到这般凶狠。我妹妹的牙就是被那女人打掉的。” 还有拿皇帝作腔的。 “圣上将我等赏赐给殿下,是来伺候殿下的。不是来受辱的。” 站在殿阶上的殿下脸色很是难看。 分明慕寒知道这些舞娘不日便要送走,却这般耐不住性子,竟以武力恐吓这些女人。 好歹这些人是父皇赐给他的,若是传出去还以为他这个皇子不精内务。 难道他不要面子的么。 殿门传来些的动静,那些啜泣控诉的声音像是被突然掐断。 栖陵抬眼望向来人。 慕寒跟在陆非后侧,依旧是侍女模样的打扮,一袭浅粉的衣裙,装扮素雅。 相比那些试图了断还不忘穿金佩玉前来哭诉的舞娘们。慕寒像是从一群姹紫嫣红竞相怒放的牡丹里出来的一朵水仙。 不染世俗中透着冷艳。 慕寒余光扫过一众舞娘,唇角轻扯。 方才哭诉不休的舞娘们像是见了狼的鸡崽子瑟瑟发抖,不敢再出一声。 陆非突然觉得那些舞娘们说的可信了点。 栖陵扫了眼那群瑟瑟发抖的鸡崽子,语气阴郁。 “人来了。不是要对峙么?” 慕寒目不斜视,坦然而立。 鸡崽子们有几个胆子大的,有殿下在这里为她们撑腰,就不信一个侍女敢当着殿下再动她们。 一个出来捂着牙哭诉:“殿下,就是她打断了奴婢的牙。” “还有我的腿。” 又出来一个拄着拐的女人。 连接的控告指责扑面而来。 慕寒:就好像我是一个恶毒善妒欺负善良妇女的黑寡妇。 栖陵一语不发,目光落到眼前之人。 凭这些女人的一面之词,他自然不会相信慕寒无端欺人。 他倒是想知道她会怎么解释。 “她们说的可是当真?” 鸡崽子们咬牙切齿,他们这么多人殿下还不相信,竟然又去问这个女人!! 慕寒点头承认。没毛病。 分卷阅读36 鸡崽子们内心欢呼,看看!连她自己都承认了! 栖陵若有所思,“是你引他们去小楼下面的?” 慕寒垂眼,点头承认。 鸡崽子们一阵暗爽:殿下定会严惩这个贱人! “你怎么引的?” 鸡崽子们一愣:??? 慕寒说的很是诚恳:“我和陆姑娘约好一起去买菜。我在小楼等她。” 陆非点头,“属下问过护卫,昨日的确见到了两位带着菜回来。” 某殿下长出一口气,“这么说,是陆九儿出门买菜引你们上钩的?” 鸡崽子们点头,好像没毛病。 “你们主子是谁?” 栖陵眸色转冷,透出几丝刺骨的锐利。 这群舞娘自西域而来根本就不认识陆九儿。入府第一日便盯上了陆九儿。见到她出门便尾随上去。若非有人指使倒是出了邪。 他也想知道这群舞娘是怎么知道陆九儿的存在。 “或者说你们盯着陆九儿做什么。” 一群鸡崽子们猛地跪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 怎么会这样。 刚才明明是要治罪慕寒! 殿下冷嗤:“扣下去仔细审问。” 陆非:“是!” 鸡崽子们一个个被压下去,偌大的殿里就剩下了两个人。 感觉到殿下的目光落在身上。 慕寒:表扬什么的就不必了随便赏几块玉就行了。 “你可知错?” 抬眼对上栖陵沉郁的视线。 慕寒:?? 见到眼前之人一副坦然,栖陵脸色难看了几分。 方才他看的清清楚楚,慕寒一进门那群女人便收了声。 好似见了鸡崽子见了狼,倒是比他这个王爷还有威严。 他分明嘱咐过不必理会这些舞娘,她不止浇粪还持武行凶,简直放肆! 若是今后当真成了亲,她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回去闭门思过。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慕寒:请问...思过什么?想清楚什么? 栖陵见她神色呆滞,暗想会不会他说的重了点? 轻咳了一声,冷声道:“还不退下!” 慕寒:虽然很不爽但你是主子我就先让你一下。 没得到赏赐还被训了一顿的慕寒在回去的路上陷入沉思。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以前不都是这样么,明明配合的很愉快!友谊的小船怎么说翻就翻呢! 想不通的慕寒无奈回了自己屋里,泡了热水澡卧在塌上开始思过。 慕寒是个老实忠心的手下。 殿下罚她闭门思过,她就在屋里安安分分追了几日的话本。 这边的殿下连续几日没见到慕寒,见到来送茶的陆非。 某殿下开始心不在焉起来,已经整整三日了。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知错了,怎么还不过来找他。 自从那群舞娘们被关起来审讯,再也没人去找陆九儿麻烦。 陆九儿来找殿下也方便了许多。 见不到想见的人反而每天伙食越来越好的殿下内心很是阴郁。 在第四天,终于坐不住的殿下准备去看看某人思过的怎么样了。 16. 第 16 章 没他的这几天,她倒是过…… 是日万里无云,阳光璀璨。 负责看守的侍女见到来者行礼。 来时气势冲冲,到了眼前只是隔了一扇门,他不自觉放慢了脚步,目光落在几步远的门上。 “这几天她可否外出?” 面对心情不妙的殿下,侍女很是惶恐。 如实禀告:“三日来 分卷阅读37 ,慕姑娘未曾出过一步,皆在屋内。” 栖陵审视的目光回到侍女身上。 侍女脸色紧绷,露出诚恳的神色。 似乎在诉说着殿下您相信我这几日属下是寸步不离,绝无半句虚言! 栖陵暗暗磨牙。 依照慕寒的性子,也不可能和旁人凑近乎讨好。 看来她倒是真的老老实实闭门思过了三日。 “她在里面做什么?” 栖陵喉结滚了一下,语气冷硬。 整整三日不出门就在屋里,不会真的在思过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过错。 他又不是要她真的关在屋里反思。这个蠢货难道想不通么。 上次他带她去参观银库,还亲自把贴身的红木送给她。难道还不明显么。 栖陵心口很堵,这个蠢货什么时候能聪明点。 侍女悄悄打量着殿下的神色。 “慕姑娘这几日一直在看话本。” 准备去推门的殿下指节一僵。 这几日...她竟然一直在看话本! “在看什么?” 栖陵感觉自己的声音不像自己的。 “《天下第一杀手之死》,《夜孤城大战令狐充》.” 侍女噼里啪啦爆出来几串书名,说完还有些自豪。 幸得她过目不忘,记忆超群,绝对完美完成主子的交代。 原本晴朗的艳阳天里,莫名的她竟然感到了一丝寒意。 已经准备推门的殿下不知怎的又折了回来。 行走带风,一股凉飕飕的冷意从脚底爬上来。 侍女望天:我是空气我是空气... 栖陵黑着脸抬步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个女人简直放肆! 既然她喜欢这个地方,那便一直在里面呆着吧! “殿下!?” 栖陵抬眼看到迎面而来的陆九儿,视线往下落在她手提的篮子。 很是心塞的殿下气得直冷笑。 看这几天她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不止有话本看,还有人准点送饭。 陆九儿满眼欢喜,眼瞳里像是装满了星星,一瞬间在阳光里流光溢彩。 “殿下是也是来找慕姑娘的么?” “不是。” 栖陵语气发冷。 没察觉到异常沉浸在偶遇惊喜中的陆九儿低下了头,唇角悄悄扬起。 不会是殿下知道她来给慕寒送饭所以... 刚出现这个想法就立马被压了下去。 陆九儿脸色飘上几朵绯红,有些唾弃自己方才的想法。 “九儿还不知这几日给殿下送的菜合不合殿下胃口。”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趴在塌上翻话本的某人翻身而起。 随意捡起了一条发带扎起长发,捡起衣衫套好,叼了个葡萄在嘴里。 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简直像个小长假。 最近龟毛阴阳怪气的厉害,不过说实话多来几次这样的小长假倒也无妨。 慕寒推门,从她的视角看去。 陆九儿羞涩望着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龟毛。 虽然她看不到龟毛的神情,不过从陆九儿的模样可以看出进展还不错。 慕寒倚在门边,一口一个葡萄。 酸酸甜甜,就像这些小儿女的恋爱。 如果龟毛再改改那些臭脾气,对待女人的脸色好看点,也不至于打光棍到如今。 交谈的陆九儿余光看到门边的慕寒,举了举手里的篮子。 栖陵顺着她的视线,转身看去。 一股阴凉的气息铺面而来。 好似久居深宅不得宠 分卷阅读38 爱的怨妇终于看到了晚晚来迟的负心汉。 这一眼惊得慕寒一口葡萄汁呛在喉咙里。 “慕姑娘,今日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小鸡炖蘑菇。” 栖陵脸色一沉再沉:呵.. 那股酸涩瞬间逼上脑门好似火山爆发马上要喷涌而出。 慕寒:不行我不能在他们面前咳的像个傻缺那太有损于我形象我忍!我忍! 感受到了社死并深深体会到人生艰辛的慕寒终究是忍下来了未出世的狂天巨咳。 无处发泄的热气转路从眼眶而喷薄而出。 满眼通红的慕寒若无其事点了点头,接过了饭盒朝着殿下无声示意了一下,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回屋关门。 陆九儿琢磨深思,今天的慕寒看起来怎么感觉不对劲。 为什么见到她和殿下像是要哭的样子。 陆九儿再抬眼,殿下面色好似比方才好看了许多。 栖陵回味着慕寒见到他们二人时隐忍欲泣的模样,那块堵在心口的石头便如云烟散去。 看来这女人只是装作不在乎。差点就被她骗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栖陵唇角微微勾起。 相识多年,慕寒话少不善言语他自是知道。 早便知道她是个木鱼脑袋,他又何必指望她会过来主动找他。 只是某殿下的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又被一层乌云覆盖。 “殿下,这是今日贵妃送来的。吩咐定要您看到。” 红木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木匣。 里面正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双鱼玉佩,上面用金箔刻着他的名字。 栖陵指节渐渐蜷起,脸色沉郁如阴雨欲来。 一旁的陆非不自觉低头噤了声。 顷刻间殿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以下。 啪的一声木匣被无情阖上。 栖陵眼眶里布上了一层血丝。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又再次巻涌而来。 幼时他得了父皇赏赐的双鱼玉佩,一心想要送给母妃讨她欢喜。 偏偏老六也看中了这块玉佩,暗中对他使绊子。 他还记得他被堵在角落里,手里紧紧攥着玉佩咬牙不肯松手。 老六拗不过他,最终他如愿把玉佩送到了母妃手里。 翌日便看到这块玉佩出现在老六手中。 他永远记得老六拿着这块玉佩,得意洋洋看着他的样子。 那时年幼懵懂只觉气愤。 年少一腔赤诚换来满地耻辱。 那些回忆终成了多年以来挥之不散的噩梦。 栖陵闭眼,喉头滚动指节蜷紧。 上次暗中指使舞娘欺辱陆九儿,这一次她又想做什么。 17. 第 17 章 让她绣花,好比让砸铁为…… 乌云遮月,风雨欲来。 玉盏破碎在屋里叠叠作响。 殿外纷纷跪侍的婢女恨不得把脑袋垂在地上。 今早娘娘给六殿下送去的木匣夜里便又送了回来。 娘娘看了便大发雷霆,不停的摔东西。 婢女们纷纷有眼色的跪在外面,屏着呼吸不敢凑上前去。 终于里面的人像是累了消停了会儿。 年过四十却如依旧貌美的女人抚着木匣里的玉佩,眼底浓郁的戾气被别的情绪取代。 烛光照在她的眼瞳映出另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那个时候他才七岁,不论得到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个找她。 如同一个渴望得到母亲夸奖的孩子。 可那个时候的她满心仇恨,根本不想见那与皇帝如出一辙的面孔。甚少对他的示好有回应。 老六的母妃早逝,偏偏模样与她丈夫有几分相似。 她便把对儿子所有的爱给了老六。 分卷阅读39 她抿心自问对待老六视如己出。可现如今他争权不利,竟想到让她以媚取宠再去讨好皇帝。 这么多年老六自当知道她对皇帝是何情感,如今却要利用她来夺权。 真是可笑啊! 宸贵妃望着烛火,眼底的滚动着恨意。 她满心疼爱的养子如今却要利用她。 而她的亲生儿子自幼被她厌弃,如今要对她割断情谊。 宸贵妃握着那块双鱼玉佩,指节绷紧。 当初栖陵把这块玉给了她,老六看到便转手拿走。后来她才知道此事便夺了回来。 可自那以后栖陵便开始对她冷漠起来。 母子关系便日日僵硬下去。 她此番本欲用这块玉告诉栖陵她没有送给老六。偏偏他却一字不言便还了回来。 这分明就是告诉她,母子恩情已断。 宸贵妃想到此处,心口便如千刀万剐般。 她不甘心! 她不甘怀胎十月所生的儿子就这样与她断却一切情谊。 朝堂之事她有所耳闻,栖陵近来在官盐一事频频受挫。而此事关键便在于陆大人。老六曾提过只要陆大人不倒戈,栖陵在官盐一事上绝不会有结果。 而前几日那些去试探陆九儿的舞娘也是她与老六安排。 栖陵多次想将陆九儿的身世告诉陆大人,次次被老六拦下。 “来人,拿纸笔来。” 宸贵妃眼底掠过一丝决然的恨意。 既然老六待她不仁,那便休怪她无情。 栖陵想这般就当恩断义绝,不可能! 她要让栖陵不得不记着她的好。 “将此信送去陆府。务必亲自送到陆大人手中。” “是!” 老六只知道处处防着栖陵,却不会拦住她的人。 他也绝对想不到终有一日会栽到她手中。 —— “殿下,此事与贵妃有关,您不得不防。” 陆非两眉紧蹙,神色凝重。 近些年来贵妃与六皇子走的极近,如今突然来信说要与殿下一起扳倒六皇子。还通知殿下三日后在三里沟桥与陆大人碰面。 此事着实蹊跷。 相比陆非,栖陵神色显得平淡。 他将信点燃,看着信纸一寸寸燃为灰烬。 “你所说的我自然明白。可既是主动送上门来。去看一看也无妨。” 栖陵眸光微嘲。 多年以来她何曾用过这般语气对他讲过话。哪一次不是别有所图。 而现在就凭着一封信一块玉便想挽回。 玉已碎,既便如何修补,再不复如初。 况且依据老六谨慎的性子,即便她的信送到了陆大人手中。老六又怎会一无所察。 正如栖陵所料,当信送达陆大人手上的时候,布在陆府的眼线便通知了六皇子。 六皇子怒不可遏,万万没想到他一直信赖的人竟然会这般轻易背叛他。 陆大人得知自己亲生女儿曾被他追杀过,定然会倒戈老七。 既然棋子无用,及时毁去好比伤及自身。 栖霍令眼线紧盯着陆大人,若他去见陆九儿便将他二人一同解决,以绝后患。 连下了两日的雨,终于放晴。 这日陆九儿早早来找慕寒,说是殿下准备带着他们去游湖。 慕寒精神不是很好,龟毛殿下不知道抽哪里的风要她缝制一个香囊,说是最近受了风寒需要装一些驱寒的草药。 整日拿刀从来没动过针的慕寒陷入社死循环中。 让从没穿过线的慕寒绣个香囊,就好比让一个砸铁为生的大块头穿着小花裙子跳舞。 试想这会是多么的可怕的场景。 慕寒:虽然不懂龟毛的脑回路但是奖励是块玉我勉强努力一下。 前前后后请教多 分卷阅读40 个绣娘才勉勉强强给绣了一个,送过去的时候看到龟毛嘴角似乎抽搐了几下。 慕寒内心mmp。 明明府中有绣工更好的绣娘,还麻烦她这个只会拿剑的粗人。 陆九儿见慕寒有点无精打采,也没再去多打扰她。 出门一路坐着马车到了三里沟桥。 三里沟桥是京城郊外风景最好的地方。 湖面映山,薄雾如烟,水天相接,一派人间仙境。 栖陵远远在桥旁的老树下,坐在早早布置好的檀木桌前,静待来者。 微风拂过,阳光璀璨。 碧湖上,石桥旁。 人如陌上玉,又仿若画中人。 他似乎察觉到他们到来,抬眼朝他们望去,冷峻的脸色仿佛有几丝柔化。 陆九儿触及到他的目光,烫眼般挪开视线,扯着慕寒出来。 慕寒想打哈欠一抬眼对上远处栖陵的眼神,把哈欠吞了回去。 慕寒:忍住!打哈欠显得她多不专业。 陆九儿抿唇微笑朝那边走去,慕寒自觉跟在她身后余光扫视着周围可藏匿的地方。 远处树后早早藏匿着一人。 衣着水蓝丝绸缎,下巴留着一绺胡须,是个颇有富态的中年男子。 早在半个时辰前他就蹲在这里了。 宸贵妃来信时他还不相信,可看到那与檀儿如出一辙的年轻女子,热泪险些流出来。 想当初他背井离乡来京赴考,答应过檀儿若考取功名必娶她为妻。 未料到檀儿已怀身孕,意外难产而死。 他那可怜的女儿却被檀儿的父母送走。 京城与家乡遥遥相隔,而他双亲早早离世。 他有心去寻却无能为力,自此再无音讯。 此事也成了他心中的一块伤痛,触及便痛彻心扉。 陆章痴痴望着未曾谋面的女儿,老泪纵横。 他苦命的女儿,未想竟还是在政敌下的帮助下才得以与他相见。 实际上在暗处隐匿的并非陆章一人。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领头心塞,怎么七殿下到哪里都带着那可怕的女人。 “传令下去,看我手势行动。” 这次殿下吩咐只杀陆九儿和陆章,只要出其不意,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应当问题不大。 不是命令没传递出去还是怎的,四周竟冒出了十几个掩面黑衣人。 “混账!谁让你下令的!” 领头火冒三丈。 小弟战战兢兢也是一脸雾水:“大伙都在,都没动手!” 领头:“??” 准备出来的陆大人一看四周冒出来的手持弯刀的黑衣人,脸色瞬时惨白,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陆九儿也是吓得后退几步。 相比之下栖陵气定神闲,冷眼看着来人。 “是六皇子派你们来的?” “交出陆九儿!” 说话的人声音沙哑阴森。 “你们殿下可知陆九儿是陆大人之女。陆大人多年来倒是忠心事主。你们殿下这般难道丝毫不顾君臣之情?” 栖陵语气冷硬如刀。 陆九儿神色慌张。 六皇子为什么要杀她! “呵!殿下收留陆九儿不就是为了拉拢陆大人么。彼此而已。” 陆九儿见那人这般,再如何害怕也止不住怒意。 “你胡说。殿下处处护我性命。从未利用我做任何事。反而是你们处处对我痛下杀手。我爹为你们主子做事,却不想你们主子要杀他的亲生女儿。你们说殿下利用我,那你们主子又何曾考虑过我爹的感受。” “不过都是棋子罢了。若是陆大人真的认了你。那么你爹也便成了废棋。你若是懂事,不如早早出来赴死。也算是尽了一片孝心。” 分卷阅读41 陆九儿眼眶通红,气的说不出话来。 树后的陆大人早就气的吹胡子瞪眼。内心也是万般懊悔。 他真是瞎了眼,竟没看出来六皇子是个这般歹毒阴险之人!不仅害他与女儿无法相见,还甚至要对他痛下杀手! 慕寒微微自豪:排了好几遍,效果没得说。 暗中埋伏的杀手们:“...” 这群王八犊子们是谁派来的。该干的事一件没干,不该说的话全说了。 幸亏陆大人没在。不然啥都暴露了。 “好啊!你们若要杀我女儿,不如把老夫的头一便割了去。” 气的频频冷笑的陆章忍不下那团怒火终于走了出来。 杀手们:“...” 遭了!中计了! 演戏的众侍卫纷纷拔刀开始乱作一团。 陆章快步上前,两眼含泪,颤不成声。 陆九儿怔怔看着从未谋面的父亲。 慕寒暗中确认了杀手们的位置,悄无声息绕到了他们身后,两手持棍。 手速飞快,打地鼠似的一敲晕倆。 最后清点,满意点头。 一个不漏,全部归网。 演戏的侍卫们纷纷被陆非的人一剑穿腹,鲜血洒地。 场面一片血腥,不堪入目。 慕寒淡定收棍:鸡血我买的,还很新鲜。 18. 第 18 章 他送她东西的时候,这女…… 经历了这一番血雨腥风,陆章算是看清了六殿下真实嘴脸,认回了亲女儿,很是诚恳的向七殿下道谢。 并承诺这段恩情来日必会回报,但对于官盐一事依旧只字未提。 栖陵以礼回应,此为道义,不值一提。 在陆九儿心中,殿下的形象又光辉了一点。 陆章对七殿下先前的确颇有看法。觉得此人过于刚直不适为君。 常言道,至刚易折。 可如今看来却是这样一个心有道义的君子。 相比歹毒的六殿下,七殿下反而更适合为君。 慕寒: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虽然此事有心设计,可若是六皇子无杀心,这些埋伏的杀手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况且他们提前排好的对话大差不差也是栖霍心中所想。 更为重要的一个层面,在此事上栖陵为国为民,劳心费力。 虽说采取的手段用了些心机,但结果却是众人所期望的。 慕寒陷入沉思,一直以来栖陵的手段明里暗里一直很是精彩,那些说他不懂变通的传言都是怎么来的。 目光落到和陆章交谈的某殿下。 大概是不屑与那些官场蝇营狗苟的一派人为伍罢了。 慕寒可惜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天下最懂龟毛的竟然是我。 既认祖归宗,陆九儿也再无理由留在王府。 找到父亲,陆九儿自然喜不自胜,可一想到离开后或许更难与七殿下再见一面,心口像是被割走了一块肉。 翌日收拾包裹的时候刻意慢了些。 父亲在府外等着她,收拾完包裹她便要彻底离开这里了。 这些时日虽然过得惊险,但有慕寒他们的保护,那些惊险现在回忆来也变得弥足可贵。 陆九儿望着小厨房,眼神依依不舍。 一旁苦苦等候的丫鬟:呼~小姐终于要走了。 门外等待的陆大人等了大半天,琢磨这都大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 陆九儿站在小院门前,左右徘徊迟迟不肯离开。 丫鬟挠头:总觉得小姐在期望着什么。 当落寞落满了眼眶,陆九儿咬唇转身离开。 一抬头便撞上了赶来的慕寒。 陆九儿满目惊愕:“慕姑娘?” 没有想到慕寒平日不善表露 分卷阅读42 ,心底却是一个念旧之人。知道她要离开,还不忘来送她一程。 丫鬟:嗯~见完最后一面告个别应该就莫得事了。 慕寒心里捏了把汗,幸亏来的早。 目光触及一旁背着包裹的丫鬟。 准备趁人走前蹭顿饭的慕寒:貌似...还是晚了。 陆九儿:“我爹在外面等着我。这些时日多谢姑娘照拂了。” 慕寒挣扎:虽然知道她爹在外面等着但是还是好想再吃一次她做的饭。 陆九儿见她眼神有几分异样,看了一眼正午的日头。 想不到她这一收拾竟费了半天的时间。 “姑娘中午可是吃饭了。” 丫鬟暗笑:这小姐还挺来事,都走了还来这套。 慕寒欣慰:为啥她就是这么懂我呢。 看到她眼神热切了几分,陆九儿抿唇低头一笑。 自她入府以来,慕寒一直很喜欢来她这里吃饭。 她也很是欢喜自己做的饭能被她这般喜欢。 “若是你想,那我便再做一次饭给你吃吧。” 一旁苦等半日的丫鬟:“...” 在外面晒着太阳的陆大人很是触动。 看来这些时日七殿下倒是对她女儿不薄。到底给了多少东西能收拾到现在还没出来。 陆九儿吩咐丫鬟去外面告知一下父亲,她晚一些再回去。 慕寒琢磨,刻意支开丫鬟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陆九儿见丫鬟身影远去后,神色出现了几分犹豫。 “慕姑娘,其实我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慕寒: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或许这一别后,我便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慕寒:??怎么可能!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的心思大概你也明白了。” 陆九儿看着慕寒一如既往的神色,并未露出丝毫的嘲笑,松了一口气。 “你可不可以今后帮我给殿下送信?” 慕寒深思:等等两点不是直线最短么?为毛还要拐一下!? 像是看出了慕寒的疑惑,陆九儿解释:“在这京城里,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况且你武功那般高强。你会帮我的对么?” 对着陆九儿期望的眼神。 慕寒:不我不会。天天两头跑谁吃得消。 陆九儿低头叹气,“我最近又研制出两个菜品。怕是找不到人帮我试吃了。” 慕寒:呵,女人。我还受不住这点诱.惑? 陆九儿悄悄看她脸色,又拿出了块玉佩,叹气道:“我爹送我的这些玉佩,我也用不着也不知道要送给谁。” 慕寒扫了眼那玉佩的光泽。 切!不过一块就想收买她。 陆九儿见她依旧不为所动,默默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木匣子。 打开后。 慕寒:其实送信挺好,还能强身健体。 —— 吃饱喝足送走了陆九儿,慕寒抱着木匣子心满意足准备回去。 慕寒也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大宝剑。 自然司马飞元也非无缘无故来此处。 这次他与父亲此行正是要与殿下商议官盐等事,他跟父亲在正厅里等着了半天没见殿下,便找了借口准备逛逛王府。 慕寒收回目光,这次倒是没带着标配的大宝剑了。 司马飞元见她抱个匣子,眉毛一挑:“你这是藏了个什么宝贝?” 慕寒没搭理他,准备走人。 “哎,小美人别走啊。” 慕寒一个眼刀甩过去:别看我没拿剑照样吊打你。 司马飞元倒退几步,嘿嘿笑道:“小美人,我没别的意思。你们这王府太没意思了,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慕寒甩去一个离我远点不然你会惨的眼神。 分卷阅读43 司马少爷从小到大走到哪不是众星捧月,偏偏在这个侍女身上栽了几次跟头。 不甘心的司马少爷很是上头。 “要论宝贝。我这里也有一个。小美人要不要看看?” 慕寒脚步一顿,余光只见他从锦囊里掏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明珠。 分明是白日,却能看到悠悠的荧光。 倒是稀奇。 “你就陪我站一会儿,我便把这夜明珠送给你,如何?” 慕寒看他笑的一脸蠢样。 不就站一会儿,早说! —— 审讯完那群杀手,便有下人来报说是司马大人已经到了。 栖陵一路沉默,审了一整日,思绪慢慢飘到慕寒身上。 上次让她绣个香囊,本以为她是个心细之人,没想到绣工能差到令人发指。 第一眼没保持住被她看到了,不知道她会不会难过。 颇有些头疼的殿下进门,一抬头两人的身影便闯到了眼中。 司马飞元竟然胆敢贿赂到他头上来了! 而那平日不易近人的女人看起来竟还有些雀跃! 一时间栖陵感觉自己快要沸腾了。 “司马少爷今日倒是很闲。” 一声冷嗤冷不防冒了进来。 司马飞元一见来人,收回了手:“哪里哪里。”其实他每天都很闲。 慕寒:那个..能不能先履行承诺。 “司马公子可知,此等行为在外人眼中叫做什么?” 慕寒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 司马飞元疑惑,有什么毛病么。 平时在他府中,赏赐些玩意不是很正常么? “若是在司马公子自家府中也罢。到了别处随意赏赐那便是私相授受。对于司马公子不过没什么,但对于一个侍女,那便是重罪。” 栖陵眼神转为凌厉,唇边掀起一抹冷笑。 慕寒:别听他扯犊子,骗的就是你这种二愣子。 单纯的司马少爷捂住嘴。他就是随意这么一给,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天呐!我今日险些害了一条性命。抱歉抱歉。下次我一定注意。” 司马飞元心有余悸的收回了珠子。 慕寒:“...”日! 栖陵冷冷扫了一眼某人。 从前也没见她如此,怎么到了司马飞元这里就不一样了。 莫不是上次求亲,她还当真了! “这几日不必送茶了。” 栖陵语气不善,拂袖转身。 这个善变的女人! 让她绣个香囊还闷闷不乐,看到别人送她宝贝倒是一派欣喜。 曾经他带着她到银库,让她随意挑选,也没见她有多高兴。 他把最珍贵的红木小龙送给她时,她何曾露出过这等眼神! 越想越闷的殿下决定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想他堂堂七皇子,从未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 如今却还比不过一个人傻钱多的憨货! 莫名被训一头雾水的慕寒:不就是个珠子...至于么? —— “老爷,这信要怎么处理?” 丫鬟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家老爷的脸色。 老爷吩咐自己盯着小姐,没想到才回来几日,小姐便开始写信。 趁着深夜小姐睡了,她才把信偷出来给老爷。 陆章看完信后,脸色不大好看。 他料到九儿对七殿下情感不一般,却没想到竟大胆到这般境地。 “她说了让你送信?” “是。小姐吩咐奴婢将此信交给七皇子府中一个叫做慕寒的侍女。” 陆章负手而立,神色凝重。 立场一事非轻易决定 分卷阅读44 。当下关头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 陆章低头朝丫鬟吩咐了几句。 丫鬟愣了一愣:“是!” 19. 第 19 章 他厌恶这样不受控的自己…… 慕寒看话本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自从那日司马飞元送她珠子,栖陵就有些不对劲。 送茶的换人倒也没什么。 不过栖陵一见到她便犹如见到瘟神,冷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人。 慕寒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主仆的感情迟早有一日得破裂。 她就是一个等着把剧情走完的小女配,怎么就混到了男主避之不及这等境地了! 有点坐不住的慕寒决定主动出击,再这样下去连栖陵面都见不到,还怎么给陆九儿送信。 到了送茶的时间,慕寒便主动端着茶照着以往的要求送过去。 傍晚十分,风吹窗帘。 伴着湖边传来的荷香,慕寒轻扣了下书房。 见到开门的陆非,慕寒示意自己送茶。 陆非看着她沉默了半响,还是给让开了道。 “殿下,喝茶。” 慕寒琢磨,这都几天了,上次的事忘得也该差不多了。 再说不就是外人送个珠子,她对他的忠心那可是日月可鉴。 不至于让他怀疑自己的忠诚吧。 谁想某殿下置若未闻,连头也未抬一下,继续看公文。 慕寒:要不过几天再来? 转身慕寒就准备走人。 却听后面那人轻咳了声,“倒茶。” 慕寒:就说不至于。 她还没动作,眼睁睁看着陆非从她手中拿走了茶盘。 白雾淹没了眼睫,某殿下面不改色喝完了茶继续处理公务。 慕寒:“...”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好像被针对了。 某殿下垂眸落在玉瓷茶盏上,余光瞥到慕寒僵硬的脸色。 这个女人也终于尝到不好受的滋味。 一个转念,栖陵眸色一怔。 从何时起他竟也开始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 想他官场沉浮多年,心性早已被打磨的不显声色。 可偏偏多次在这个女人面前,情绪处处受其影响。 不论情场还是官场,他都不愿让自己泥足深陷。 可现如今单单看到她对别的男子露出雀跃的眼神,他都会不受控的感到愤怒。 栖陵握住茶盏的指节逐渐发白。 一缕青丝垂落映入他渐渐发冷的眼瞳里。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短时间内他不想再见到慕寒,他需要时间来想清楚。 总觉得其实没多大点事的慕寒回去照常看了一晚的话本。 第二日便听到殿下要去另外一处私宅小住几日的消息。 慕寒:“...” —— 马车颠簸,栖陵望着窗外的风景,神情莫测。 或许只有分开一段时间,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陆非在外骑着马随行,看到出神的殿下也是一头雾水。 前几日起殿下就开始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怎的了。 今日无风,路过一片竹林时掌心落了几片竹叶。 陆非眸光微动。 此次出行除了王府内的人应是无人知晓。 况且此路是从王府府后开辟而出,只有府中的人才会经过。 “殿下,车后有尾随者。” 陆非凑近了马车,低声上报。 “何人?” 栖陵声音一沉。 陆非 分卷阅读45 沉思,他们出行大概有半个时辰。 此人尾随至现在才露出一丝马脚,应是轻功绝顶。 而府中有此能耐只有一人。 “若猜测不错,应是慕寒。” 听到慕寒两个字的时候,栖陵握书的指节下意识捏紧了几分。 莫不是她察觉到他的情绪想来解释? 他们上路已经有大半个时辰,她竟然一声不作的跟在后面。 栖陵抿唇,啪的一声书卷掷到一旁。 这个蠢货。谁让她跟着来了。 从南至北路途遥远,不骑马仗着自己轻功厉害便胡乱跟来。 栖陵凑近窗口,冷着脸吩咐让车夫慢些。 陆非面露惊愕。 他还以为殿下会加快车速甩开慕寒,没想到竟是让马夫慢些。 —— 尾随在后的慕寒突然感觉车速明显放慢了些。 这龟毛还挺会享受。 就这么点路程还想在车上睡个觉。 陆九儿连夜塞过来一封信,没办法只能给人送去。 要不是她忘了另一处私宅地址,也不必这么赶。 毕竟受人所托,这点信用她还是要讲的。 慕寒:早知道就这个车速,就应该带点瓜子。 抵达目的地后,栖陵便在马车里等着,想看那女人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等了半晌,最后等来了一封信。 “殿下,此信是慕寒托属下转交。” 栖陵眉宇一蹙,余光一扫窗外:“她人呢?” “她交给属下后就走了。” 栖陵接信的手一僵,她..竟走了! 追赶了一路只为送一封信,连面都不敢来见。 还以为这女人胆子有多大! 栖陵冷嗤一声。 见到那封信心底燥火更盛了几分。 凭什么她送信,他就要感到欢喜。 举了半天也没见殿下接过去。 陆非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殿下,那这信...” “随你处置。” 栖陵下车,一摆衣袖朝大门走去。 陆非摇头收好了信。 殿下的性情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定了。 慕寒送完了信觉得有些饿,便在一旁找了个馄饨摊凑合了一顿。意外发现味道还很不错。 吃完饭便回去找陆非。 “回信?” 陆非很是讶异,本以为离开的慕寒竟没走,还过来要回信。 “殿下其实没有看。” 陆非默默掏出了原封不动的信。 慕寒:“...” 针对她送茶就算了,连她送的信也不看。 慕寒:这...怎么和陆九儿交代。 “或许你多写几封就好了。”陆非善意提醒。 慕寒:等等!!? 慕寒解释了一下这信是陆九儿写的。 陆非思考:“我再去通报一下。” 慕寒:“...”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等了有一会儿。 陆非推门走来。 “殿下看信了。” 慕寒:得,就针对我一个人是吧。 “那..回信?” 陆非如实回答:“殿下并无打算回信。” 慕寒点头:行吧,反正是完成任务了。 —— 屋内檀香冉冉。 四周一片清寂,能听到窗外隐约的鸟鸣。 陆非说这是慕寒替陆九儿送的信。 看着信尾的慕寒二字,某殿下陷入了沉思。 分卷阅读46 这女人的手段何时变得这般。 知道他不想见她,竟用了陆九儿来当筏子。 而信上的内容很是简单,只是用笔轻点,偌大的信纸上空余一点墨。 栖陵一眼便看出其寓意。 这是借了前朝张炎诗词中的一句话。 正沙净草枯,水平天远,写不成书,只寄得、相思一点。 栖陵沉默半响,视线移到窗外。 这女人倒是上了点心。 从来没见过她看什么文雅的书,也不知这是翻了多少书才想出来这个主意来。 20. 第 20 章 她的笑像是平静冰面破开…… 窗外蝉鸣阵阵,霞光透过窗落在檀木桌上。 而檀木桌上静静躺着几封被拆开的信。 栖陵望着信,眸光出神。 离京已有四五日。 他来到此处本意为散心,刻意不想见那女人。 她倒好,每日准点一封信。 用着各种花哨的点子,把相思之情表达的委婉而又淋漓尽致。 喝凉茶静心,反而喝出了一身燥意。 栖陵心生烦躁,指节扣着桌面。 她每天把信转交给陆非就走人,几日来连一面都不敢来见他。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 相比心烦意乱的殿下,慕寒这几日过得很是自在。 每日来回在陆府和栖陵两处策马穿梭,一早到陆府后门从陆九儿丫鬟手中接信,再一路给栖陵送过去。 一去一回午餐还能被陆九儿解决。 今日回来时陆九儿明显神色落寞了些。 陆九儿望着窗外,脸上写满了失望。 “慕姑娘,我已经给殿下写了几日的信,却连一封回信都没有,会不会殿下觉得...厌烦。” 慕寒小啜了一口香茶,安慰她把自己送信刚开始被拒的事简单说了下。 “真的么?” 陆九儿一个激动握住她的手。 慕寒:哎,粘糕都被你摇掉了。 慕寒送去一个千真万确的眼神。 陆九儿心底的落寞突然被一扫而空。 慕寒送的信殿下不看,一听是她送的便看了。 这是不是说明殿下对她是不同的。 陆九儿笑道:“这几日辛苦你了。殿下每日公务繁忙,我也总不能这般烦扰他。等过两日我再给他写信吧。” 慕寒:那不送的这几日..饭能不能也给包了? 为了能让慕寒主动来见他,栖陵下令不许陆非接慕寒的信,指明让她亲自来见他。 未想接连几日都不见慕寒的身影。 陆非也觉得奇怪,平时准点准时,这几日怎的不来了。 等了几日啥也没等到的某殿下:... 可转念一想,慕寒平日便内敛沉默,对于感情也一向如此。 或许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罢了。 坐不住的殿下令各守卫见到慕寒不许声张。 若是见到她,直接当做没看见放她进来。 这几日陆大人请了嬷嬷教导陆九儿礼仪规矩,白日里陆九儿没时间再写信。 慕寒送信的工作便换成了夜班。 连夜赶到已是午夜。 慕寒:哎,这个点陆非可不好联系。守卫又森严可怎么送。 想了半天只能硬着头皮上的慕寒决定□□。 还好现在是深夜,让她碰上个偷睡的守卫。 慕寒绕过去,打算从窗口翻进去。 谁想远处突然古钟敲响,钟鸣阵阵荡开。 慕寒动作一僵,余光扫到一旁。 直至钟声荡 分卷阅读47 完,那守卫还没醒。 慕寒:??? 守卫偷偷露出一条眼缝:她怎么还不翻,有个蚊子好想拍。 慕寒:这守卫...明天得投诉一下。 转身悄无声息越窗落下信,又无声离开。 离开还见那守卫睡得正香。 慕寒摇头:王府果真是日渐败落。 —— 第二日栖陵醒来便见到塌边落了一封信。 几日来的阴郁像是被照进来的晨光一扫而空。 栖陵看着信,倏然失笑。 心中久久堵塞的仿佛消散而去。 其实一直以来令他不悦的一直是慕寒的表达方式。 可像慕寒那样性情的人,怎么又能指望她再主动些。 送信怕是已经是她极限了。 几天来他处处冷漠待她,她还日日这般给他送信。 目光落在信纸上,心口仿佛一烫。 他心念一动,提笔便回了一封信。 既然她喜欢这样的方式,不若就以同样方式回应她。 她看到后自然明白他的心意。 今夜来的时候,慕寒注意到塌边早早放好的信。 慕寒:就...突然觉得很是欣慰。 她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不开窍的龟毛难得开窍一次。 陆九儿望着信纸上的一点,心口盈满了浓浓的暖意。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算是定情了?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慕寒也跟着一送一回。 慕寒虽然有点疲惫,但很欣慰。按照这速度,距离上门提亲不远了! 某殿下这几日心情也是很不错。 虽然他很不赞同慕寒这般,但她喜欢麻烦,他又有什么办法。 —— “奴婢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每次小姐写完信交给奴婢,奴婢便照着小姐的字迹誊写,把署名改成了慕寒。” 丫鬟很是惶恐,怎么改完了名字之后依旧来信不断。 这其中到底怎么一回事,她也想不明白。 陆章负手而立,来回踱步,冷叱道:“明日起不许再帮小姐送信。” 他眸光微沉,此事蹊跷,绝不可再这样下去。 即便九儿再如何喜欢七殿下,此事也需从长计议,决不可鲁莽。 住了有小半月,栖陵今日突然收到皇宫来信。 说是给他安排了亲事,指定他回京去见人。 这种事栖陵经历多了,原本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可这次偏偏是皇祖母亲自给他安排,皇祖母不同父皇,对他的婚事格外上心。 怕是这次推脱不了。 第二日慕寒便跟着某殿下来到岱宗楼。 马车上,某殿下假寐不语。 慕寒:“...”这货推脱不了关她鸟事。 一大早被拉起来各种捯饬,从来不喜欢打扮的慕寒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有种即将出嫁的感觉。 换上了一身云霓锦纱,像个富家娇养的小姐。 慕寒:“...”就很不习惯。 不习惯的慕寒跟在某殿下后面踏入酒楼。 岱宗楼乃京城修建最为华丽的酒楼,非皇亲国戚不接待。 连一砖一瓦也是用最好的琉璃瓦堆砌而成。 上楼进了雅阁,接应的是个颇有富态的嬷嬷。 一进门嬷嬷便十分来事的夸赞殿下,看到身后的慕寒倒是一愣。 栖陵不欲解释,直接落座,嬷嬷也不敢问还是笑着问候。 慕寒无言跟着坐下。 听嬷嬷介绍说今日来相亲的是礼部侍郎的二小姐沈怡。 在京城未出阁且颇有名气的姑娘里,沈怡算是极为出色。 分卷阅读48 来沈家向二小姐提亲的人可谓过江之卿,滔滔不绝。 沈怡出身书香门第,自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熟读四书五经,在全京城里是数一数二的才女。 慕寒:就..有点替陆九儿担心。 栖陵余光扫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一动。 看来她倒是开始有危机意识了。 门外传来两声轻扣,嬷嬷一听心底一喜。 人还未至,暗香先来。 来者一袭青墨薄衫,身形清瘦,鹅蛋脸一双上扬的杏眼,手持一把小银扇。 行走间淌着一股浓墨书香。身后随着两名丫鬟。 “沈怡见过七殿下。” 慕寒:哎呀这气质,没的说。 栖陵回礼,神色淡淡。 沈怡低头抿唇,莞尔之间露出些女儿家的娇羞,余光扫过一旁的慕寒,眼神微变。 慕寒今日的妆容与以往冷清素净不同,云髻高盘,留下几缕青丝于脖颈,额心还画上了三瓣红莲,平添了三分妩媚,恰恰今日又涂了浓艳的胭脂。 冷艳而清丽的模样像个刚刚落入凡尘的妖精,清纯中透着丝丝妩媚。 慕寒低头,露出一截玉白的脖颈。 岱宗楼的菜看起来很是不错的样子。 沈怡脸色有几分难看。 见到七殿下她自是欣喜。可今日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他便带着一个这般模样的女子在身旁,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殿下,这位是?” 沈怡望着栖陵,问的很是直接。 某殿下没说话,只是朝慕寒杯里满了一杯。 慕寒看到沈怡脸色一绿。 得!原来龟毛今天带她是来挡桃花的。 慕寒:既然做戏,便做个全套吧。 栖陵刻意为慕寒倒酒,一来告诉沈怡自己心有所属,二来令慕寒安心,他心中只有她一人。 倏然虎口落上一片柔软。 栖陵一怔,只见慕寒朝向他的眸里多了几分笑意。 “多谢殿下。” 相识多年,他第一次见她露出这般神色。 原来她的笑是这般。张扬的明艳中透着婉转的清丽。 像是久久平静的冰面上开了朵朵璀璨的冰花,熠熠闪烁。 他似是听到心里有什么要破开的声音。 栖陵放下酒壶,侧开了脸,喉结滚了滚。 无人知晓,在青丝遮掩下的耳后悄悄染上了几丝绯红。 “无事。” 看着二人你侬我侬,沈怡暗暗咬牙。 早在前年的秋猎一面,她便对七殿下念念不忘。 在此后她打听到皇太后喜欢去静佛寺念经,便制造出各种偶遇讨其欢心。 这次终于求得这个机会,岂能被一个狐媚子比了下去。 “姑娘容貌倾城,倒是令沈怡想起一句诗。” 沈怡一笑,接着念道:“倾国倾城恨有馀,几多红泪泣姑苏,倚风凝睇雪肌肤。” 栖陵脸色微冷,这个沈怡倒是有些心计。 此诗正是借了越王勾践借西施复国的典故,来贬低那些祸国女子。 看似她是在称赞慕寒容貌倾城,实际暗贬慕寒正是那祸国的妖精。 “看来在姑娘眼中,本王倒是还不如那吴王夫差。” 栖陵扯起唇角,眸光逐渐冷厉。 沈怡脸色大变,殿下竟一句话听出其下含义,慌乱赔笑道:“殿下赎罪。是沈怡才识浅陋,只觉得这句诗恰好形容姑娘倾城容貌,不知其中深意。” 慕寒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 他们在说什么,欺负她没读过几本书么。 21. 第 21 章 她的头恰好顶在下巴上,…… 看着逐渐变凉的菜。 慕寒默默叹了口气。这姑娘是 分卷阅读49 个狠人。忍到现在还不翻桌。 栖陵看她颇为乏味,指腹不时摩挲着茶盏。 若非门外有皇祖母派来的眼线,他也不想在这里多停留。 带慕寒来这里也是为了告诉皇祖母自己已有心悦之人。 那眼线回去禀告后,他应当会有一段清净。 看着殿下对那女子颇为在意的样子,沈怡还极力维持着得体的笑。 殿下人中龙凤,身边有貌美女子也是情理之中。 即便今后她如愿嫁给殿下,殿下周围也不止她一人。 可看着那女子一副受着殿下宠.爱还漫不经心的样子。 一股不甘的恨意涌上心头。 想她为了靠近殿下,日日夜读,勤于书画。 到头来竟还不如一具空有美貌的臭皮囊。 “殿下可知,这岱宗楼的茗茶可谓天下一绝。” 慕寒闻声抬头。 沈怡见状,抿唇一笑,朝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姑娘想必还未尝过这岱宗楼的茗茶。” 会了眼色的丫鬟端着茶壶凑近慕寒。 慕寒:真有那么好喝么? 丫鬟自然明白小姐心意。这分明是小姐和七殿下的会面,偏偏被这个狐媚子给搅和进来。 她定是要替小姐出了这口恶气! 慕寒乖巧伸手去接茶杯,眼睁睁看着那茶杯从丫鬟的手里滑到自己身上。 杯中的水正滚烫,恰好她今日穿的轻薄。落到身上就是一阵酸爽。 若是遇到别的女子大概酸爽没说了。 但对慕寒来说,这种手滑事件遇到的太多了,一个回手掏茶杯稳稳落桌。 恶意满满准备说抱歉的丫鬟:“??” 慕寒瞄了她一眼,有问题么? 栖陵观戏不语,这点手段用到慕寒身上就差得多了。 丫鬟赔笑道,“呀,奴婢方才看到一个脏东西掉进去了。奴婢再给姑娘换上一杯吧。” 她就不信,这次还泼不到她身上。 半刻后桌上又落了杯完好的茶杯。 慕寒:? 丫鬟:“...”她遇到了长手怪么... 栖陵轻抿了口茶水,眸光冷淡。 “沈姑娘闹够了么?” 沈怡脸色一变,“让殿下见笑了,我这丫鬟实在是笨手笨脚。愣着什么还不快下去。” 丫鬟满头大汗,急忙点头。 慕寒小啜了口,哪有她说的这么好喝。味道还不如陆九儿家的香茶。 接下来的时间基本就是沈怡一个人在说话。 两人都不动筷子,慕寒也不好意思动,只能干巴巴喝茶。 几杯下肚突然就有了冲动。 慕寒找了个借口出去,出门便有丫鬟引路。 看着身后尾随的几名丫鬟,慕寒觉得这里服务还挺周到,连去方便还这么大阵仗。 跟着丫鬟来到了间厢房,慕寒打量四周暗暗感叹。 这岱宗楼就是不一样,连厕所也搞得这么像客房。 碰的一声门被关上。 跟着进来的几个丫鬟盯着她,她们逆光而站表情被暗影掩盖,目露凶光盯着慕寒。 慕寒:看起来不大像伺候我,更像是要收拾我。 “贱婢,还不跪下!” 有个心狠手辣的,“在我们小姐大好的日子,偏偏不长眼来搅和。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又有个考虑周到的,“小姐吩咐只是给她点颜色。这些银针扎在身上,绝对看不出来。” 慕寒:突然觉得...这个沈怡不太像是个读书的。 门外防风的侍女听到里面隐约女子的惨叫声,心底得意。 敢和她家小姐争,她算是什么东西。 半响门开了。 只见慕寒慢斯 分卷阅读50 条理整理着颈边的一缕青丝,整个人如来时那般整洁优雅。 看着那丫鬟目瞪口呆,慕寒侧开身子走出来,冷淡扫来一眼:“借过。” 待等慕寒走远,丫鬟进屋一看。 几个眼熟的侍女纷纷双手被绑在后,嘴里塞着破布。好不凄惨。 丫鬟按住不受控发颤的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慕寒整了下衣衫推门,便看到两个人站了起来,像是要散场。 栖陵抬步想走,沈怡起身追。 “殿下稍等。” 在慕寒的角度清晰看到她脚明明很稳,手上却扯住栖陵的衣袖眼看要栽到人怀里。 慕寒:要不送佛送到西? 沈怡余光瞥见门口的慕寒,眼底掠过一丝深意。 整个身子重心已经要朝着殿下靠去。 一缕风袭来,身后一股力道推到相反的力。 一抬眼便看到那女人竟然代替了她倒在殿下怀中。 慕寒一手环在栖陵后背,一手抚在他胸口,整个人看着就要贴在栖陵身上。 实际上慕寒只是虚靠在他身上,重心还在自己身上。 沈怡气的脸色涨红,那些奴婢都是一群饭桶么!她吩咐过好好收拾这女人,结果还让人完好无缺的回来。 当慕寒倒在怀里的时候,某殿下感到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她的头恰好顶在下巴上,低头便能嗅到她的发香。 目光触在胸口的手,传来的温度快透过衣衫浸到那颗狂跳不止的心上。 平日的慕寒绝非这般喜好争宠的人。 今日这般大半是看出他的心思,帮他气走沈怡。 纵然知道她这般举动并无多余的心思,他却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扭到脚了么?” 他垂眸问她,对上她微微吃惊的神情。 慕寒:这..是演上瘾了? 随后她便看平日高高在上的殿下俯下了身子,一手覆上她的脚踝。 慕寒:怎么说...有点痒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冷玉般的侧脸,薄唇微抿。 浓郁的睫羽下鼻梁挺拔,那双眸注视着她的脚踝,落着几分认真。 仿佛她的脚...真的扭到了。 一旁看的快七窍生烟的沈怡死死咬唇。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出来的。 如今的殿下满心都是这个女人!她本以为还有机会争抢,可现在看来,她简直像个笑话。 沈怡盯了半响,红着眼转身离开。 慕寒轻咳一声,盯着某殿下。 哎,人都走了别装了。 半蹲在地的殿下闻声抬头。 望着她,唇角一弯竟流露出几分温柔。 或是他目光太过皎洁,或是他的笑实在不常见。 这一笑竟让她有些愣。 平日不苟言笑的殿下,竟然能有一天替她揉脚踝,像个普通大男孩笑眼望着她。 虽然他将近而立之年,可身上却依旧有股洗不去的少年感。 就像经年霜雪覆盖的冰山突然有一日被阳光融开。 有点顶不住的慕寒率先挪开的视线。 清醒一点!她可是个女配。爱上男主没结果!没结果!! —— 原本想断了来信女儿便能收了心思,想不到自此九儿竟开始消瘦下去。 来教礼仪的嬷嬷不忍看小姐这般憔悴下去,还特地问了问陆章。 陆章也是头疼的紧。 自接回了女儿,他便鲜少与六殿下有来往。 这些年来他与正妻所出只有一子。嫁女儿一事并非那般简单。 官场那些同僚听说了自己认回了多年前遗落的女儿便纷纷起了心思。 那些拉帮结派站立场的人多不胜数。 分卷阅读51 他混迹官场多年,自是知道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是身不由己。 他这个父亲从未好好尽过一份责任,也不想用九儿做自己官场的垫脚石。 有时候他更希望九儿能嫁给一个普通男子,再如何平凡好比在深宫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 思来想去,陆大人便开始请媒婆给九儿介绍些京城中未娶妻的男子。 此事一传到了陆九儿耳中,陆九儿心神大乱。 她已经与殿下定情,岂能再嫁别人。 陆九儿多次祈求父亲,又被父亲口苦相劝阻拦。 皇家妇难为,何苦不嫁一个普通人平凡一生。 陆九儿听了怔了许久,回屋沉默了几日。 陆章以为她明白自己苦心,过了几日见她不再闹腾便令丫鬟随从出去散心。 可他却不知女儿和他有着一样难回头的倔脾气。 上了街陆九儿趁着人群拥挤甩开丫鬟便朝着王府赶去。 她与殿下两心相悦。 她相信殿下是个痴情之人,若喜欢便只要一人。 父亲担心的那些勾心斗角,她也不相信今后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今日司马少爷又被老爹训斥了一顿,心情不是很妙的司马飞元骑着自己的坐骑流云来街上溜达。 人生乐事颇多,唯独骑马逛尽这长安街是最大的乐趣。 没多久一眼瞥见个眼熟的。 这不是那欠钱的丫头么? 司马少爷疑惑了半响,怎么又是形色匆匆的模样。 上次这丫头被慕寒他们救下来,这回不是又被抓回去逃出来吧? 上次没能救美成功的司马少爷突然正义感爆棚。 他决定这次让他们见识一下他堂堂司马少爷的雄.风! 司马飞元一扯马缰朝着陆九儿方向奔去。 骑马追步行,不一会便赶了上去。 “丫头,你又欠人钱了?” 陆九儿抬头见来人,吓的脸色惨白。 在王府居住多日,她也见过他几次自然对司马飞元有了些了解。 虽家财万贯,整日却不学无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 听说脑子还有点问题。 “别不说话啊!跟小爷说说这次欠了多少钱。小爷帮你”还.. 话还没说完,一个竹筐给套脸上。 “哎,我的筐子啊!”路边大爷一脸憋屈。 捡过路边的竹筐砸过去,陆九儿拔腿就跑。 司马飞元没好气扯下筐子,呸了一嘴土。 没想到他堂堂司马飞元有朝一日竟被当成了二流子!!? 22. 第 22 章 栖陵被最后的念头刺痛,…… 陆九儿费力跑着,身后的司马飞元紧追不舍。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像个癞皮狗一样对她黏着不放,陆九儿跑的泪快出来了。 “你跑什么啊?小爷又不是瘟神。” 司马飞元也是想不明白,他也没哪欺负她啊。 怎么就怕成这个样子! 陆九儿放弃了,扶着墙掐腰大口喘气。 司马飞元见她终于不跑了也停下来。 “你又欠了人银子?” 陆九儿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是非不分的二流子。 “上次的确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还不起二十两。所谓不知者无罪。你总不能什么都怪在小爷头上吧。” 司马飞元解释,很是无辜。 突然注意到陆九儿今日不同以往。 想不到这丫头好好打扮一番,也是颇有姿色。 “你这是要去哪里?用不用小爷送你一程?” 司马飞元眉毛一扬,伸张正义帮助弱小可是他时常做的事。 这些年来他处处行 分卷阅读52 善,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说他脑子有毛病。 世人笑他多疯癫,他还笑世人看不穿! “你..你离我远点。” 陆九儿满眼警惕。 一听这话司马少爷不乐意了。 这丫头怎么看人的。想他一表人才像是个仗势欺人的混账子弟么! 可转念一想,这丫头不是先前和七殿下在一起,怎么跑到这里了。 “你难道是要去找七殿下?” 陆九儿呼吸一紧,不自觉捏紧了袖口。 见她这般,司马少爷懂了。 看来这丫头对殿下的心思可不一般。 “巧了,小爷恰好也要去拜访七殿。正好稍你一程。” 陆九儿沉默,都说司马飞元不学无术,品行如何她也不清楚。 虽然在王府见过他很多次,可还是不放心。她又不像慕寒会武功,可以保护自己。 “放心吧。小爷比你守身如玉多了,上马!” 看着伸来的大手。 陆九儿神色犹豫,眼看天色渐晚,心下一沉。 她忙于甩开丫鬟,身上没有一两银子。若是走去王府路上再遇歹人。 陆九儿咬唇,伸手握住。 身子一轻,下一刻便落在马背上。 “抓稳了!小爷的马可是第一次背女人呢!” 司马飞元侧脸朝她斜一眼。 这次终于当上好人,这女人总算肯相信他了吧。 陆九儿垂下眼,袖里握紧了朱钗。 如果他骗她,她就和他同归于尽。 不知道女人心思的傻少爷策马没半个时辰就到了七殿下王府外。 司马少爷先下马,问她:“自己会下来么?” 陆九儿咬唇,看着有些远的地面眼底多了几分怯意。 “咦,这不是慕寒么。” 司马飞元一惊,倒是第一次看见慕寒这般打扮。 “殿下!” 一转眼,还在马背的上的陆九儿一眨眼就落地上了。 司马飞元:“...” 老子就不该怜香惜玉! 原本慕寒是与栖陵一起回来,偏偏路上栖陵又见熟人离开。 现今只有她一个人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没看到殿下的陆九儿神色落寞。看来今日是见不到殿下了。 慕寒当信鸽多日,自然知道这两人的进展,给人出了个主意。 明日正午西市的子午楼,届时她会让殿下来此处。 陆九儿道谢后转身离开。 司马飞元纳闷了,这女人身无分文大老远跑到这里,就为了这么个约定? 难道她还打算在这里过个夜? 见到一旁充当石像的司马飞元,陆九儿疑惑,“你怎么还不走?” 不是说他来这里找殿下有事么? 司马飞元望着远处,露出一个莫测的眼神:“事情办完了。今天小爷心情好,勉强再送你一程。” 余光扫着陆九儿,这下总能相信小爷是个好人了吧。 听说陆九儿和慕寒处的不错。指不定有机会让慕寒教他几招功夫。 陆九儿垂眸,突然觉得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还好陆九儿回去的不算晚,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点迷路。毕竟她刚来此处,不认识地貌也是常理之中。 陆章未有起疑,明天他和官场的几个同僚约在子午楼。 路有点远,年纪大了今天还得早些休息。 —— 第二日陆九儿看着父亲上马车离开后,支开丫鬟连忙租了辆马车朝着子午楼赶去。 今日栖陵无事,本打算带慕寒去西郊游玩。没想被催着来西市说陆九儿有约。 心情不是很妙的殿下一路臭着脸。 分卷阅读53 慕寒mmp:让你见心上人,还这个德行。有没有天理。 推门便看到早早等候的陆九儿。 见到心上人的陆九儿有些难自控。 栖陵:“...”她为什么见了他这幅表情,他做什么了? 慕寒沉思: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陆九儿急忙拦住她,紧张的手心有些出汗。 慕寒在这里还好点,让她一个人和殿下独处她会紧张死的。 会意的慕寒了解:这...行吧。 栖陵一个人摩挲着茶盏,盯着两人眼神冷淡。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在慕寒鼓舞式的眼神下,陆九儿也坐了下来,盯着桌面不敢看身旁的人。 “殿下,最近我父亲在为我安排相亲。” 栖陵陷入沉思。 所以...这是要他说一声恭喜么? 看着某殿下毫无波澜的脸色。 慕寒:怎么能就这么无情呢!? 当初送信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紧张到冒汗的陆九儿丝毫没有察觉到殿下的不对劲,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殿下的心意九儿都明白。九儿一定会誓死反抗。不会辜负殿下的!” 说完陆九儿便起身像阵风一样远去。 殿下:“...”她明白他..什么心意? 慕寒瞥去一个眼神:不去追一下? 殿下重重放下茶盏,双眉蹙在一起。 她们合着骗他来这里就是来戏弄他么? 突然隔壁传来了些动响。 像是几个大老爷们喝的醉醺醺,推门进来嚷嚷着。 慕寒:这隔音...就这还排行全京城前十。 “老陆啊,你这可不行啊我给你讲。这女儿家的心思你得先弄明白。” “你懂个屁。那不懂事的丫头整天嚷嚷着要嫁给七殿下。最近才收了心思。” “呦?这可不容易啊。你说说出了个什么招?” “说来我也稀罕。我命那丫鬟把九儿的名字换成一个叫慕寒的婢女。反而来信不断好几日。” 话落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不会是七殿下心上人刚好叫慕寒吧?” “哎,谁知道。烦死了!” 声音透着墙传来进来。 说话的人是什么身份大致也猜出来了。 不知何时屋里的气氛突然压抑了几分。 慕寒:“...” 殿下:“...” 慕寒感觉现在脑子有点乱。她只是随便约了一个地点。谁知道隔壁竟然是陆章。 原以为今天能促成一段姻缘,结果戳了个窟窿。 如果...那信上面的署名是她的话... 慕寒不着痕迹的侧了一眼。 某殿下脸色已经沉的能滴水。 慕寒:...还是先走为妙。 谁知刚到门口。 “站住!” 慕寒身体一僵。这龟毛怎么这会儿反应挺快。 天知道为什么署名变成了她以后,这货还回信。 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她可是一点逼数都没有。 想到方才陆九儿说了私定终身什么乱七八糟的,慕寒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说的可是当真?” 栖陵垂眸,指节握得发青。 那么这些时日和他来信的都是陆九儿? 信中那些思念的话,也都是来自陆九儿! 而他以为的定情都是他一厢情愿?! 栖陵喉结滚动,抬眼深深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那人。 慕寒被看的很是不自在。 明明捣鬼的是陆章 分卷阅读54 ,总觉得她好像个负心的混蛋。 栖陵见她点头,倏然看向别处自嘲一笑。 这么说从头开始,她一直在替陆九儿传信了。 她一直都清楚陆九儿心悦他,到现在还帮陆九儿约他出来。 可是那些替他拦下的鞭子,那些默默流的泪水还有私藏他的玉佩又该怎么解释! 还是说因为身份有别,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 慕寒本是个拿剑的武人,与京城宦官的富家小姐不同,或许是无法接受另外一种约束的生活。 还是所有的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栖陵被最后的想法刺痛。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思?” 慕寒一惊,除了这个乌龙,她有做什么容易被误会的事情么? 见她神色,栖陵感到心口像是被寒风吹过。 一股不甘上涌而来。 “我受伤昏迷,你为什么哭?” 慕寒一愣,她记得上一次流眼泪是那群歹徒。 “迷.药进了眼。” 慕寒表情渐渐扭曲。这竟然还能被误会!! 栖陵隐忍,“为什么替我挡下那些鞭子。” 慕寒低头:“保护殿下,属下职责。” 栖陵指节捏紧,额头的青筋跳起来。 “那你又为什么私藏我的贴身玉佩!” 这一次看她还能有什么借口! 慕寒后背有点出汗,日...被发现了。 可是最后不还是落到他手里了么! “属下喜欢集玉...” 一阵冷风吹过,啪的一声门被重重甩上。 偌大的厢房里空空站着一人。 慕寒:完!误会闹大了! 23. 第 23 章 所以...她根本就不在…… “他当真和陆九儿暗中来信?” 贵妃榻上的女人轻啜着香茶,眸光微动。 来报的眼线点头,“奴婢亲眼看到,是殿下的贴身侍女慕寒,她一直在为二人传信。” 宸贵妃冷笑一声。 没想到一个乡野来的臭丫头倒还真入了她儿子的眼。 如今她和老六撕破了脸面,其他的皇子没一个能比得过栖陵。 她今后唯一能凭靠的便是栖陵。 而陆九儿也就成了她手中唯一的棋子。 若是栖陵喜欢陆九儿,她自然可以帮他得了这段姻缘。 她自然深知自己儿子的性情。自幼栖陵性情专一,对喜欢的人或事偏执无比。 过往她请求皇帝赐给他多少美人,一个没进他的眼。 陆老生性谨慎,才和老六断了。自然不会轻易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皇帝向来迁就她,若是她出口。 怕是又要栖陵欠她一个人情。 —— 今日与以往似有些不同。 栖陵上朝时便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听说他母妃昨日竟入宫主动求见父皇,似乎还与他有关。 下朝后父皇偏偏将他和陆章留下来。 一道赐婚的圣旨砸到头上,陆章被砸的措手不及。 “怎么,爱卿觉得朕的皇儿配不上你家姑娘?” “非也!微臣那女儿自幼在乡野长大。实在是配不上殿下。” “陆大人说笑了。婚姻也是要讲究你情我愿不是么。先前是我们陵儿帮你认回了女儿。这朝夕相处之中难免产生了些男女之情。二人两心相悦,我们又何苦棒打鸳鸯。” 不知何时宸贵妃从后走来,华贵的裙摆流连过琉璃玉板。 栖陵指骨缓缓握紧,并没有像陆章急切着拒绝。 他深知父皇对母妃的纵容。 分卷阅读55 在他的婚事上,只要是母妃所求,几乎任何事他都会应允。 若要解除婚约,还需从母妃此处下手。 栖陵眸光落在那金凤裙摆之上。他记得不久前她还派人欺辱陆九儿,这次却请求父皇赐婚。 这一次她又在算计着什么。 陆章心中有苦说不清。这次降旨赐婚,也就直接宣告众人今后他会与七殿为一派。 皇帝强行赐婚,他又有何能抗旨不接! 赐婚的消息一传千里。 栖陵方从大殿出来,大臣们便围着上前道喜。 圣旨才下来,便有人这般。 若是这样,外面那群闲人听到消息岂不是贺礼都抬上了门! 栖陵便更加匆匆朝府赶去。 回府果然,平日冷清的府外摆着满满的礼箱。 到现在上门抬礼的人还络绎不绝。 这阵仗引来了外面百姓纷纷驻足围观。 贺喜的朝臣一见殿下回来,纷纷上前笑道:“恭喜殿下,喜结良缘!” 连六殿下那边的陆大人都到了七殿这里,今后七殿定是如日中天! 现在不来巴结,更待何时。 栖陵一言不发,踏步入府。 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急什么。 明明不久前他还在想着未来与慕寒在一起是何等场景,今日竟成了这般。 从心底深处,他还是觉得那些借口都是慕寒找来的说辞。 自从那日起,他便觉得心口像是一团乱线。 他不愿意相信慕寒说的,也不知道今后要如何与慕寒相处。 下朝后下意识匆匆回府,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说着去找她。 栖陵穿过前来道喜的宾客,目光流连在来往的奴仆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他终究不肯不相信,多次以命相护难道仅仅只有主仆之情。 在所有人沉默避让,不愿惹事上身的时候,只有她固执的挡在他身前。 在面对生死关头,只有她肯愿意放下唯一的兵器给他,只为了保他周全。 在他最难过落寞的时候,也只有她会在看不见的地方无声陪伴着。 试问哪里的暗卫会做到这般! 他不信,她心里会丝毫没有他! 这次赐婚做不得数,他可以想办法取消。 他不知道她听说赐婚后心中会如何做想。 他根本不在乎别人会如何看他,他在乎的只有慕寒。 似是想通了一切,栖陵感觉全身通畅了许多。 今日宾客纷纷而至,上上下下的奴仆都在穿梭忙碌着。 终于栖陵在一处走廊下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像往常一样,环臂靠在廊柱。 淡淡的光洒落在她的侧脸上,映过她不经意的眸色。 他远远望着她,而她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栖陵感到喉头一紧。 现在她定知晓了陆九儿与他的婚事。 自幼在勾心斗角中摸爬打滚的殿下,再如何危机也从未这般。 偏偏在慕寒身上,却无法保持着以往的从容。 “殿下!” 一声熟悉的呼唤将他拉扯出来。 栖陵侧身,看见一副熟悉的面孔。 陆九儿扮成小厮的模样,看起来像个面容白净的假小子。 她面上带着毫不遮掩的欢喜,一手扯住他的袖子。 “殿下,我父亲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栖陵眸光沉郁,丝毫没有显露出欢喜。 他也是才知道送信一事全是陆章搞的鬼。 而陆九儿现今还不知实情,自以为和他私定终身。 一想到这,栖陵就觉得脑壳一阵疼,正要扯下她的手,余光却看到不远处的慕寒。 陆九儿的 分卷阅读56 呼唤引来慕寒的注意。 她远远望着他们,神色如往常,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栖陵眸光又沉郁了几分。 若是他真的和陆九儿在一起,他不信她会一点也不在意。 准备扯掉陆九儿的手突然顿住。 慕寒目光落在远处的二人,心底松了口气。 昨天看栖陵红着眼质问她,差点要她老命。 虽然她也不懂他怎么突然就想通了,不过结局总算是好的。 慕寒暗暗感慨,想不到平时胆小如鼠的陆九儿能这般胆大。 听说了消息就悄悄溜出来,还打扮成这幅样子。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慕寒盘算着只要他们俩成亲,接下来基本就没她什么事了。 这个世界的剧情走的还算十分顺利。 陆九儿低头唇角弯起,余光突然看到走廊下的人,背对着栖陵朝着慕寒欢喜挥手。 可能慕寒已经知道赐婚的事,可她还是想要亲自告诉她。 这一路她能和殿下顺利走在一起,少不了慕寒的帮助。 慕寒神色微怔,这个时候让她过去做什么。 不过两个人事快成了,按照情理来说也应该跟人道一声恭喜。 栖陵望着走来的人,眸光怔然。 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 他忘记了身前欢喜朝着慕寒挥手的陆九儿,忘了身后带着贺礼前来祝贺的宾客。 天地万物,风也好似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栖陵的心突然被高高提了起来。 在他的眼里只剩下越发靠近的慕寒。 他清晰的感受到逐渐加快的心跳,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逆流涌来。 她的每一步像是踏在了他的心上。 隔着咫尺,他的心也被高高悬在了喉尖上。 不过短短的时间里,他把这一刻想了无数次。 她看到自己和陆九儿在一起,会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 是伤心,疑惑还是一如往常的沉默。 风声掠过耳畔,她的衣摆被风吹起拂过了他的手臂,像是羽毛扫在心上,有些痒。 她抬眸望向他,眼里多了几分不常见的笑意,如那些上门带贺礼而来的宾客,只是道了句。 “恭喜殿下。” 这一声将他彻底拉回了现实的世界里。 陆九儿的笑声不知何时变得无比刺耳,身后的喧闹声聒噪无比甚至难以忍受。 他脸色渐渐发冷,眸中爬上几丝猩红。 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到底会和谁成亲,也不会在乎他到底喜不喜欢陆九儿。 他们之间真的只是主仆之情。 那些他所想的一切,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揪扯在一起。 他极力隐忍着攥紧了指节,沉默了良久,转身。 “送陆姑娘回去。” 陆九儿一怔,天色还早这么快就要送她回去么? 栖陵侧眼睨着慕寒,一双眸里像是埋着万丈寒冰,寒峭无比。 “怎么,是要违命么?” 慕寒被看的背后有些发凉。 她干了什么? 怎么就说翻脸就翻脸了!? 陆九儿扯了扯慕寒的袖子,小声道:“送我回去吧。路上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慕寒点头再抬眼,已是不见栖陵的身影。 “殿下日理万机,遇到些烦心事也是理所当然。” 陆九儿笑了笑,很是理解。 慕寒感慨:多好的媳妇。 —— 深秋时节,风寒料峭。 月光氤氲下,地上照出一道孤影。 分卷阅读57 一杯杯酒水下肚,仿若喝清水般。 栖陵望着那轮残月,自嘲一笑。 如今连月亮也来嘲笑他。 想他堂堂七殿,如今竟败在一个女人手中。 那女人对他丝毫不在乎,闹到最后竟是他一厢情愿。 此刻殿下的心情很苦逼。 树后藏匿已久的某人也是很苦逼。 马上要入冬的大晚上,龟毛是疯了么,喜事临头反而一个人出来吹风喝闷酒!? 喝出病来熬药的还是她好么! 谁想天天在厨房里几个小时的蹲。 慕寒琢磨半天,不然...给他拿个被子? 24. 第 24 章 夜风拂过他的发,慕寒看…… 等了半天见栖陵有通宵的趋势。 在寒风中犹豫半天的慕寒:还是去给他拿个被子吧。 迎着冷风的某殿下单手撑着侧脸,一手握着酒杯。 眸光映出残败的月色,就像此刻的心境。 喝了一壶的愤懑,饮了半夜的难堪。 终于感受到麻木的殿下停了下来。 他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渐渐平静下来。 慕寒默默走出,拿出了披风,只是才触到他,一双懵懂带着醉意的眸便撞入了眼底。 慕寒:“...” 这货不是睡着了么!怎么还诈尸了! 不知道是风进了眼里,还是喝酒上了头。 他的眼睑有些发红,见到她后眸色越发氤氲,平素冷清的侧脸上染上了几丝绯红。 “你...骗子!” 原来龟毛喝醉了是这个样子,像个醉虾就差蜷缩在一起了。 慕寒还来不及发笑倏然一愣,等等...他为什么说她是骗子? “殿下,你醉了。” 话落慕寒替他披上披风,手腕突然被握住。 他的目光逐渐透出几分锐利,夹杂着几分审视。 “你..是慕寒?” 慕寒:哦豁,还能认出我。 手腕上的力道越发紧,他的眼眶竟然在愈渐发红。 “为什么..骗我。” 慕寒:“...” 她骗他啥了?怎么就不能讲讲道理。也是..一个醉鬼讲不了道理。 “殿下,松手。” 不想跟他计较还越来劲了。 “你先说..为什么骗我!” 他仿佛就认定了这句话,固执的问她。 “我骗你什么了?” 慕寒见扯不开,索性问他。 摸着良心说对他那是尽职尽责。哪次他交代的任务没给他完成。就差点鞠躬尽瘁了。 栖陵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到眼底最深的地方。 他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的面庞,借着月色染上几丝迷离。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好奇心驱使下,慕寒渐渐凑过去,她倒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哪对不起他了。 望着越发凑近的面孔,栖陵眼瞳里终于装满了心口那个人。 越是凑近,他身上的酒香便愈发浓郁。 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慕寒不自在侧过脸。 真奇怪。她为什么要听一个酒鬼胡言乱语。 上空不知何时飘下一片落叶,刚好落在了醉鬼的鼻尖上。 夜风拂过他的发,慕寒看到他的眼瞳在月色下氤氲开来。 他鼻尖上的落叶像是卡上面,竟也不掉下来。 平日里像龟毛这样的人,衣摆上沾点灰尘都觉得不自在,现在鼻子上落了这么大片叶子竟然不知道反应。 慕寒有点手痒想把叶子拿下来。 在一片模糊里,栖陵逐渐看清了一个 分卷阅读58 人的面容。 他满心愤懑。 这个冷心的女人!就算是看到了他和陆九儿在一起,不定还在暗暗自喜今后可以日日尝到陆九儿的饭。 她何曾想过他是什么感受? 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他心中埋着怨恨,混着无处可发的怒火。 过往的几十年里,他从未对男女之事如此上心。 而唯一的一次竟还栽到了这个女人的手里。偏偏她竟然对自己丝毫不在意。 现在看来倒成了他在自作多情! 此刻的殿下意识昏沉,酒味像是灌满了脑袋,昏昏沉沉。 当视线再次凝聚在眼前之人。 那股积攒已久的怨恨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点。 他望着那张日日惦念的面孔,突然逼近。 在梦里面他好像变成了一条小鱼。 他来到一个陌生的海域里,新鲜感十足的横冲直撞着。 一股熟悉的冷香传入鼻息。 莫名的心中那股愤懑和怨恨渐渐的化为泡沫消散。 正当他沉溺那那片新鲜的海域中不可自拔时。 脑袋突然一疼,所有意识重归黑暗。 慕寒只想着拿掉那片叶子,根本没料到他会突然凑上来。 像是当头一棒,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忘了所有的反应去推开,直到不受控倒在石桌上。 一股大力如泰山压来,十指被他的紧紧扣住,一片片酒杯清脆落地。 氤氲月色下,酒香弥漫,醉人心魂。 他的长发从颈间垂落,渐渐与她柔软的墨发纠缠在一起。 一时间不知栖陵是从哪里来的一股顽力,试了几次她竟没有成功推开他! 她的呼吸被瞬间夺取,牙齿被撞的生疼,被迫承受着肆意的横掠。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慕寒倏得脸色一变,终于挣脱开他的手,一掌朝着他的脸上甩去。 她奋力起身,解放似的大口喘气。 酒水洒了一地,酒杯凌乱散着,看着眼下狼狈的一幕,她顿时脑子感觉有点麻木,过了会儿她才想起什么,擦了擦唇畔。 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疼,一看指尖才发现有几丝血迹。 慕寒怒从中来,扯住他的衣襟正要再补上几掌。 月光下那张无暇的面容赫然几道深深的指印。 他呼吸微沉,眼睫紧闭。像个沉沉昏睡的醉虾。 莫名的感到一股心虚,慕寒突然又下不去手。 看着不省人事的某人,心下的那股怒气找不到支撑慢慢散了下去。 倏得她看到一个红色锦囊从他身上掉落,捡起发现那蹩脚的绣纹她一愣。 她突然想起,先前栖陵莫名要求自己绣香囊。 她本来以为是要给别人,没想到竟是他自己一直戴着。 思绪如乱麻肆意飞舞,她脑海中闪过一幕。 先前他带自己去银库,说要奖赏她。最后却把自己的贴身红木雕龙送给了他。 慕寒感到心口有点慌。 再联想到那些被陆章刻意更改署名的信件。 慕寒后退了几步,脚下一绊倏得落在石凳上。 目光流连在散落的酒杯上。 她想起在子午楼的那些质问、今夜的醉酒。 原来..他喜欢的竟是自己! 慕寒目光有几分呆滞,心中渐渐掀起了狂风暴雨。 绝对不可以!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栖陵和陆九儿在一起! 结果到头来栖陵喜欢的竟然是她这个女配! 望着晕睡过去的殿下,慕寒的表情逐渐扭曲。 绝对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她必须要想办法把他们俩的感情线扭正过来。 —— 阳光透过纸窗洒落在眼睫上。 分卷阅读59 榻上的某殿下皱着眉,感到阵阵的刺眼,缓缓睁眸。 他扶塌坐起身,脑子传来一阵阵宿醉后的疼痛,眼前的物体也在跟着晃。 像是塞了几吨铁进去,整个脑子都是沉甸甸的。 当视线逐渐聚焦,他环望四周才发现他竟回到了寝殿里。 他起身来到铜镜面前,掀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 指腹抚过脸颊,莫名他感觉有些刺痛。 栖陵蹙起双眉,来到铜镜前,脸上掠过惊愕。 水滴顺着一丝丝墨发顺流而下,浓郁的眉峰挂着几颗晶莹水珠。 目光往下,他的侧脸上赫然几道红色的指痕。 明显是有人趁他醉酒,朝他来了一掌。 怒火瞬间由胸腔汹涌而出,双眸顿时沉郁下来。 简直放肆!到底何等狂徒胆敢打到他脸上来了! 他蹙眉仔细搜刮着着昨夜仅剩的回忆。 他分明记得他在院里喝酒,一直喝到了半夜。 恍惚中他做一个梦,梦里他看见了慕寒。 栖陵再往下回忆一阵头痛传来。他不记得见到慕寒后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是慕寒将他送回寝殿,那他脸上的巴掌印又是怎么一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殿下整理着衣衫,倏得门外传来几声扣响。 他瞬间转身背对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 侧眼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视线逐渐往下落到她手中的药碗。 难道这是她特地为自己熬的药? 栖陵心口有一丝触动,又立马被压下去。他握紧了指骨神色冷了下来。 这个女人又来做什么!笑话还没看够么! 栖陵正要让她离开。 谁知刚一开口便听到自己干涩沙哑的嗓子,还带着几丝染了风寒的鼻音。 慕寒自然不愿多停留,留下药碗就准备离开。 可当看到他这副宿醉后染了风寒的模样,再想到他会如此大半是因为自己。 莫名的心底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没忍住道了句:“殿下及时喝药,小心染上风寒。” 栖陵露出一半完好的脸,侧眸盯着她,目光沉郁下来。 呵,如今反而知道在意他了! 突然他余光扫到她唇边的异样。 栖陵双眉一紧,好像忘记了自己脸上有一个巴掌印。 直接转身,冷声质问她:“你的嘴怎么了?” 她的唇角似乎是被什么蹭伤,有些微微肿起。 慕寒下意识捂上唇角,眼中流露出几丝窘迫,心口又烧起才消散的怒意。 这个始作俑者还好意思问她! “被狗咬了。” 她放好药碗便道了告退,转身离开。 某殿下愣住,过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被狗咬了!她什么意思!? 他望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药碗。 零碎的回忆里依稀闪过当晚的情形。 那些交错缠绕的发丝,扫落在地倾洒的杯盏,还有那些温热的触感。 望着铜镜中的面孔,他怔然抚上脸上的指痕。 原来昨天的梦是真的!他真的... 想起她临走前说的话,倏然他眸中闪过怒意。 简直放肆!胆敢说一国皇子是... 零碎的画面再次掠过脑海,月色下酒香弥漫,紧紧交错相握的十指。 半响后。 铜镜中男人薄唇隐约微翘。 这个女人...果真是放肆的很。 25. 第 25 章 只有让他们尝到刀剑穿肠…… 这几日府中的氛围有些奇怪。 分卷阅读60 连陆非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以往殿下下朝后都会早早回府,最近殿下好似是刻意在外处理完所有的公务后才会回来。 陆非匪夷所思,从前殿下从不是这样。 这几日慕寒总想把栖陵上次送给她的红木小龙还回去。 但不知为何近几日栖陵下朝也不回府,想找也找不到人。 终于今日趁着栖陵未去上朝,她便想着把他的红木小龙还回去。 到了殿下书房外,慕寒拿着小龙出神的思考。 肩膀突然猛地一撞。 手中的红木小龙蹭的一声便飞了出去。 慕寒:“...” 请问带眼睛了么。 抬眼一看还是个熟人。 她纳闷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司马飞元这憨货。 看他神色慌张,像是后面有谁追赶似的。 慕寒轻嗤,估计又是来找栖陵商议私盐那些事。 她捡起了掉落的红木,准备进门,面前突然拦住一只手。 司马飞元今日和他爹来王府找殿下商议私盐之事,路上他爹没事又开始各种数落他,他没忍住还了几嘴。 万万没想到车上还放着鞭条,一路没少被揍。 到了地方他立即窜出朝着书房奔来。 跑的太匆忙没想撞上了熟人。 司马飞元摸了摸鼻子,刚想道歉,一眼看到慕寒手中的红木。 此物形状精巧,雕刻的栩栩如生,从做工和材质看非比寻常物。 司马飞元惊叹:“这东西你这是从哪得来的?” 慕寒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普通玩意,哪里不一般了。 慕寒喜欢收集玉石,可司马飞元自幼跟着他爹跑遍大江南北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司马飞元很是善解人意的解释:“此红木非一般的红木,从材质来看乃皇室特有。况且看着像有些年头。除此之外此物有招财之用!” 慕寒狐疑:这憨货不是随口诹的吧? “不然我出一千两,你把这木头卖给我如何?” 家财万贯的司马少爷自然不缺钱,只是此物稀罕不常见,若是拿到手里明日便可在他那群兄弟面前炫耀了。 慕寒冷晒了他一眼,“不卖。” 余光扫过书房,露出几分犹豫。 这几日慕寒隐约约能感到栖陵在刻意避开她。若是她再主动凑上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况且此物本就是栖陵送给她的。还回去的话...岂不是又在变相的打他脸? 慎重思考后的慕寒决定不还了。 栖陵肯定不缺这点钱。既然人都不想要,她还不如自己留着。 窗口的陆非看到门外远处的两人,眉宇微蹙。 本以为两人都是要来找殿下。 可司马公子来了之后,慕寒竟回去了。 陆非转身琢磨,最近慕寒也是古怪。 好像自殿下晚归后慕寒也不怎么来了。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栖陵见陆非神色疑惑,放笔:“怎么了?” 陆非犹豫道:“属下方才在外面见到慕寒。” 栖陵垂眸,指节微微捏紧。 “她人呢?” “慕寒在门前站了半天。不知司马公子和她说了什么。又离开了。” 栖陵的目光转移到门前,手中的笔杆被捏的变形。 他自然明白这女人的心肠是如何冷硬。自从那日起他不召见她,她也从未主动来见他。 既然她对他只有主仆之情。他又何苦再自作多情。 她想安守本分只做一个暗卫,那他便成全她。 自陆章彻底站在七殿下的阵营后,二人合力调查六皇子私吞官盐一事。 再加之司马家从各地收集的运盐账本。合力连夜整理所有的证据,包括先前六皇子手下杀手的罪行口供。 人证物证皆 分卷阅读61 全,第二日便呈递献给皇帝。 皇帝见后雷霆大怒。 他万万没想到老六胆大包天,竟敢在官盐上一事做手脚,还多次残害手足。 好日子到头的六殿下一脸惨白,跪地受旨。 此次圣上顾虑父子之情,念他年幼只是罚他驻守边关,不日启程。 空有野心却次次连败的栖霍自是不甘心。 空旷的大殿中,唯独灯火幽幽闪烁。 暗淡的阴影映在一双嫉恨的眼中。 昏暗的光线下,照映出殿中俯跪在地的黑衣人。 “臣等誓死追从殿下!” 栖霍望着墙壁,不似他此时灰败的心境,其上的双龙戏珠图栩栩如生。 老七果真好手段! 不止是陆章,连一向憎恨他的宸贵妃,也与他彻底翻脸。 此次他被罚边关,没了他这个对手。栖陵今后在朝堂更是如日中天。 不日皇家弥山秋猎,西域使者前来。 他深深闭眼,神色在闪烁不定的光线下忽明忽暗。 以为这次便能彻底将他击垮么? 呵!鹿死谁手现在还为时尚早。 —— 时光转瞬即逝,转眼就到了秋猎这日。 诸多暗卫中,慕寒是身手剑法最好的一个,带着慕寒也是最为体面保险的做法。 平时外出但凡涉及危险,栖陵身边都会带着慕寒。 原本栖陵这次不打算带着她,可转念一想,这般倒像是他在欲盖弥彰。 往年秋猎他们都会一同前去,此次例外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岂不是更显得他的在意。 某殿下便如往常安排,下令慕寒随侍在身旁。 皇室的队伍浩浩汤汤朝弥山出发。 此次皇室秋猎与往常不同,西域一行使臣公主也一同,借此机会与中原行两国之好。 西域公主前来示好,皇帝行大国风范,自是欢迎,借此机会好在秋猎当日示一国雄风,另一方面也可以和西域这些偏远的小国融洽关系。 西域公主名为雅玛,年过十六,身姿有致,美貌动人。 公主并非年年来中原。恰好刚过了成年礼,便请求父皇来中原长见识。 她听闻中原男儿文采非凡,在刚来中原时还一派兴致勃勃。 可接触几日后便觉得这里的人无聊透顶。 不止手无缚鸡之力,还一身臭儒生味说话也是唯唯诺诺的,还不如他们西域男儿的奔放强壮。 可在秋猎当日在诸多皇子之中,雅玛公主一眼相中一人。 诸多皇子中有一人极为出众,弯弓射箭不在话下,身手矫健英姿非凡。和她在京城中所见的中原男人截然不同。 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此人乃皇朝七殿下,传闻其将近而立之年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雅玛公主听了更加来了兴致,在篝火阑珊中,直接大胆的到七皇字帐篷中找机会说话。 可生性冷清不易近人的七殿哪里会给她机会,还没到近前便被拦住。 在多次遭到拒绝之后,公主反而越战越勇。 西域的女子与中原女子的温婉含蓄截然相反,对心悦之人会展出非常猛烈的追求。 被纠缠几日的七殿很是烦躁。 秋猎要进行半月之久,这个公主见势便想尽办法粘上来如何都甩不掉。父皇对两国交好十分重视。他岂能威胁警告她不许靠近。 栖陵望着账外的某人。 只看她环望四周,一派新奇兴致勃勃的样子。 相比自己的无奈愤懑,这女人倒是自在的很! 某殿下这几来的愤懑渐渐膨起。 帐外突然响起一声。 “参见公主!” 一听公主两个字,栖陵感到头上的青筋又跳起来。 雅玛无所顾忌走进来,看到心上人避着自己也不在乎,脚踝上的铃铛响的刺耳。 分卷阅读62 被拒绝的次数多了雅玛公主多少也觉得有些挫败,这次直接问他:“殿下,你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论容貌姿色还是骑马射箭她皆不在话下。 想她在西域,追求她的男子不在少数。偏偏这个七殿下却对她不屑一顾。 栖陵神色漠然不欲理会她,目光依旧落在账外。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估计是那些西域的人又在耍什么火圈杂技,惹得一阵叫好。 门帘外,冉冉火光映出她微红的侧颊,火光在她的眸里欢快跳跃。 栖陵的心情又沉了几分。 他分明扼制住自己不去动心,可看到她那般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便想把那女人关起来,直到把自己塞满她心里,LKDJ让这个女人也为他抓心挠肺。 栖陵自嘲似勾唇,可他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强迫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算什么本事。 雅玛公主被忽略了半天,心中不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口微微酸涩,原来他竟然喜欢身边的侍女。 想她一国公主竟然还不如一个侍女!? 门外恪尽职守的慕寒望着欢快的众人,仿佛自己也快融了进去。 她神色微微惋惜,可惜陆九儿不在身旁,这么多野味在陆九儿手中那会是何等美味。 慕寒看的出神,视线突然被人挡住。 迎上雅玛打量的视线,慕寒微愣。 按道理来说,她也没有的罪过这个公主吧? “你跳舞很好?” 慕寒摇头:我就是个看门的。搞毛线跳舞? “你会骑马狩猎么?” 慕寒摇头:会也不想告诉你。 见她连连摇头,雅玛公主冷嗤一声。 跳舞骑马狩猎都是他们西域女子的拿手绝活。这女人大概如中原女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到底哪里吸引了殿下。 “这么说你一定是会琴棋诗画了?” 接连盘问得到的皆是摇头。 雅玛公主怒了。这个女人除了一副好看的容貌什么都不会。竟还能让殿下注视了那么久。 看来他和那些贪图美貌的臭男人没什么区别! 慕寒眸光一变,目光落在雅玛公主身后。 栖陵帐外恰好有一颗树,就在雅玛公主身后,树干上缠绕着一条藏匿在枝叶间的竹叶青。 眼看着那条蛇对着公主的脖子虎视眈眈,无声吐着信子,眼看马上要扑过来。 慕寒:麻烦.. 如果公主在殿下帐前中毒晕倒,殿下难免会被有心人猜忌,她袖间缓缓露出一抹刀片。 千钧一发之际,青蛇弹身而起。 公主只听一声轻响,低头一看,脚边不知何时落着一条截为两半的蛇尸,鲜血溅落鞋上一片血腥。 雅玛后背升起一层冷汗。原来这个女人深藏不露,竟还是个高手。方才若不是她,自己早就中毒倒下了。 可身为公主的自尊心不肯让她低头,雅玛看着依旧面无波澜的某人。 半响妥协般道了句:“好吧,我现在和你正式宣战。今后我们公平竞争。”话落就转身离开。 慕寒沉思:和她竞争...什么? —— 繁茂的密林中。 高壮威武的黑马上坐着一人,他身背箭囊,手持长弓。 嗖的一声,树林的尽头应声倒下一头雄鹿。 随后便有随侍跑上前捡起雄鹿放在托筐的马上。 “殿下箭术超群,雅玛佩服!” 雅玛眼神微亮,侧眸望着栖陵。 她就是喜欢这样的中原男子。 既有着中原男子孺生的智慧,也有他们西域男儿的果敢。 听着身后人的吹捧,栖陵只觉得厌烦,漠然夹紧了马腹,朝着密林深处而去。 皇子狩猎身后都会随着侍卫。 他连续几日受着公主骚扰,倍感烦躁的殿下只想甩开身后那粘人的公主。 分卷阅读63 不自觉加快了速度,没一会随从的侍卫也被远远甩在身后。 公主奋力急追再也不见殿下踪影,彻底丧了兴趣只好闷头掉马回去。 将近傍晚,还未见殿下归来。 慕寒渐渐察觉有些不对劲。看到归来的随侍中没有殿下的身影,心下疑惑一问才知殿下一人去了密林深处。 慕寒找到陆非告诉他若半个时辰后他们还未归来便派人去搜救,而自己转身上马朝密林奔去。 将近夜晚林中野兽纷纷冒出,像是栖陵那样谨慎的人怎么会在林中多逗留。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策马许久距离营地稍远,倏然一声嘶吼传入耳畔。 身下马儿受惊嘶鸣一声,慕寒见状从马背一跃而下。 视线落在地上,只见几个深入泥土硕大的脚印。 慕寒心下发紧,不久前六殿下罚至边关驻守,他与栖陵争斗许久如今败北,心中定会不甘。不定会在离开前会用何等手段。 嘶吼声再次响起。 慕寒脸色越发绷紧,循着声音前进。 在地上她看到散落在地被毁坏的箭囊,发现树枝上被刮扯下的布料,以及树上的血迹。 看着发生过厮杀的场景,慕寒一阵心惊。 一阵冷风刮过茂林,掀起她身后的长发。 她望向看不穿尽头的密林,眸中掠过一阵寒光。 先前多次冒犯,她本不欲杀生背负罪孽。 看来只有让他们尝到刀剑穿肠的滋味,才能让他们记住招惹错人的代价。 26. 重要剧情!! 原来...他送的小龙,…… 茂盛的枝叶下人影晃动。 “老大, 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在怀疑我?” “当然不是,不敢不敢。” 他们正是奉了六殿下令, 来此处制造一场七殿下被野熊意外袭击致死的假象。 可当他们引出野熊后, 七殿下竟然不见了踪影。 他们一路追杀七殿, 砍伤他的马,砍断他的弓箭, 顺势将野熊引至此处, 现在竟然找不到身影了。 “老大,你看人来了。” 几人警觉抬头看去,只见不远草丛后有一道黑影。 带头黑衣人朝几人示意, 几人无声迅速朝着目标逼近。 他们深知血腥味会刺激到野熊嗜血的天性。 循声找来的慕寒俯在树后, 眼看两名黑一人手掂着桶不知名的液体朝着一人扑去。 慕寒眸光冰冷,手中飞刀一闪而去。 刀入血肉,几人应声倒地不起。 带头黑衣人察觉到有高手在场, 眸光掠过嗜血杀意, 此次任务势必要拿下七殿性命。 伪造意外不成只能用最坏的打算,只好破釜沉舟一战! 他朝剩余手下示意,做出格杀的手势。 草丛中倏然纷纷冒出了雪刀白刃,刀光划破夜色。 月色降临,天色昏黑,这片树林里一片杀气凛然。 一人刀锋还未落在目标身上,只察觉手腕一痛, 咔嚓一声手腕扭曲, 刀刃反向瞬时没入喉隙。 来者身形如鬼魅,根本招架不住。 两两三三的黑衣人皆是如此,还未碰到目标的衣角便魂归阎王。 没多久只剩下带头杀手一人。 他背生冷汗, 这到底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天色完全暗沉而下,月色朦胧。 慕寒看不清此时的面孔,只当他是殿下,扯住他的手朝前奔跑。 “慕..慕寒?” 陌生而又有几丝熟悉的声音落入耳畔。 慕寒身子一僵。 这人竟然是司马飞元!!? 那..栖陵呢? 方才杀了许 分卷阅读64 多人,或是鲜血刺激到了野熊的嗅觉。 野熊的嘶吼声越发靠近此处。 夜色来临,林中一片昏黑根本看不清人的面孔。 司马飞元原本是是在营外不远处狩猎,突然听到野熊的嘶吼,好奇心颇大的司马少爷带着弓箭来射熊。 没想找了一圈熊没找到,反而找不到回去的路。 在林里兜兜转转几圈,突然觉得身后有些发凉,像是后背突然泼湿了一般。 感觉到不太对劲的司马少爷摸了摸脖子,指尖触上一片温热的液体,凑近鼻尖一闻。 浓郁的血腥味吓的他满头大汗,不知道这是动物的血还是人血? 两人走到一片树木稀少坡谷。 司马少爷脸色越来越难看,双腿有些站不住了。 他牙齿颤抖着,低头一看,手心赫然一片粘湿血迹。 司马少爷一个没忍住尖叫了一声。 这一声彻底吸引来了附近闷头乱转的野熊。 慕寒:“...”这个憨货! 不过咫尺,野熊飞扑而来。 暮寒拼力扯着司马飞元奔跑,可惜还是差了半步。 眼看着熊掌要落在司马飞元头上,慕寒扯开司马飞元,自己迎身而上,手中飞刃射向熊眼。 野熊眼睛顿时血流如注,发狂似的吼叫。 整个密林惊起一阵飞鸟。 两人一同跌落谷底,朝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过了半响,慕寒微微睁眼,寻找着那憨货的踪迹。 倏然耳朵一动,察觉到野熊也跟着寻了下来。 慕寒正欲起身,倏然察觉到身后一股大力将自己拖到草丛里。 “是我。” 她讲不清楚为何,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一直紧绷的心突然就松懈下来。 此时她只觉得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月色穿过错落的枝叶洒落而下。 栖陵看到她眼中映出自己的倒影,那双眼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感到一丝不自在的殿下侧过脸。 这个蠢货,谁让她夜里寻过来了。 此处枝叶茂密,可掩饰身形,他躲藏了许久本以为可以撑到天明,没想到又听到熊吼,他便觉得或许是有人来了。 若不是他早早出来,或许这笨蛋早就被熊撕扯成碎片了。 枝叶被踩踏的窸窸窣窣响起。 栖陵见她眉宇蹙起,示意她朝侧看。 慕寒循视线看去,只见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树丛后正躺着司马飞元那憨货。大概是撞到了树上滚落在草丛里晕了过去。 野熊踩过周围时,也没有注意到他。 慕寒松了一口气,视线重新回到某人身上。 某殿下没好脸色冷睨了她一眼,这个关头上还逞什么英雄。 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么,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保护别人。 慕寒觉得自己的力气在逐渐丧失,伸手触到胸前一片粘湿,回想方才大概在躲闪中胸口受了熊掌。 察觉到血腥味的殿下低头,发现月色下她的衣襟已然被血迹浸湿。 野熊还在四周打转,如果再这般耽搁下去,她失血过多不止有性命之忧,她身上的血腥味迟早会引来野熊。 若再不采取行动,不止他连慕寒也要葬身此处。 慕寒感到耳边落下一股温热的气息。 “等我。” 栖陵正要离开手腕上被用力扯住。 低头对上她隐约透出担忧的眸色,他唇边倏得一勾。 这个女人..若在平日能这般。大概他会十分愉悦。 可现在...他必须要想办法引走野熊,才能换他们的周全。 慕寒怔然望着那双眸,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竟打算用自己引走野熊。 仿佛二人之间转换了角色,可事实上明明她才是暗卫。 现 分卷阅读65 在她反而成为他要保护的人。 其实除了有些丧失力气,她基本感受不到痛楚,坚持到明日也不在话下,身上的血腥味完全可以用泥土掩盖。或许会感染,但这是最万全的办法。 他又何必再以身犯险。 见到慕寒执意不放,栖陵下颚线紧绷在一起,唇形微动,神色冷漠而固执:“这是命令。” 手中被塞进了一个药瓶,慕寒的手最终被扯下。 他飞快起身,刻意引来野熊的注意力,转身朝着远去跑去。 野熊闻到动静,怒吼一声,朝着声源逼近。 慕寒渐渐靠树起身,月色下她望着手中的药瓶,眸色出神。 原来他是察觉到了自己受伤,执意引走野熊就是为了让她上药。 可明明他才是殿下...而她只是一个暗卫而已。 她的使命便是誓死守护他的性命,而如今却是由他来保护自己。 分明他的武功不如自己,却还不顾自己的性命引开野熊。 想起临走前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慕寒垂眸落在药瓶上。 一向精于算计的殿下,如今倒是和司马飞元那个憨货有的一拼。 —— 在将野熊引到足够远的地方,栖陵停下脚步,转身冷睨着循声追来的野熊。 银刀在月色掠过一阵寒光。 这是他从那些杀手尸体中捡的刀,此兽皮厚如墙,怕是难以刺穿。 还好野熊的双眼已然被刺瞎,若是奋力一搏,还有些胜算。 野熊虽瞎了眼,可不论听觉还是嗅觉都非比常人。 每次栖陵砍刀而来,他还能闻声反应过来。 连接几刀下来,野熊已然被彻底惹怒,胡乱挥舞着熊爪撞到树上,剜出几道深深的爪痕。 掠过那些抓痕,栖陵心口仿佛被刺痛。 这般抓痕若是落在身上,那该是何等滋味。 藏了那么久也没听那女人闷哼一声过。 终于他寻到一处缝隙,趁着那野熊未注意他拔剑而起。 寒风萧瑟,月色如霜。 银刃映出一双视死如归的寒眸。 只有杀了这只熊,他才能带着慕寒回去。 仿佛用尽了他此生所有的力气,刀剑深深没入野熊皮下,直至只见刀柄。 野熊发狂般嘶吼着,双爪眼看马上要落在他的头上。 栖陵紧闭双眼,脸上已是遍布溅落的血迹。 或许是察觉到了死亡的痕迹,他心中掠过一丝撼痛。 此生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没能再对那女人好点。 预料的痛楚却迟迟未袭。 轰然一声,野熊倒地。 冰冷的月色下,只见对面之人衣衫落拓,手握长剑,血流银剑缓缓滴落。 原来是他们二人从正反共同刺穿了野熊的身体。 栖陵心口好似在翻滚着热流。他万万没想到在他走后。这个女人竟也拿着剑跟来。 风平浪静,寒风掠过密林,月色逐渐迷蒙开来。 两人隔着咫尺执剑相望,虽然同样狼狈,共同经历生死洗礼的二人同样沉默无言。 但他们知道最后是他们赢了。 慕寒失血过多,唇色一片惨白,右手撑剑险些倒地。 栖陵上前一手穿过她的双膝,抱起她来到树下。 “给你的药呢?” 栖陵抬眼看着她。 只见她迟疑似的放在他手上。 栖陵看她脖子上的血痕,神色微冷,薄唇抿的像一条直线。 “把衣领解开些。” 慕寒一愣,这是要给她上药么。 像是想到什么,慕寒死死抓住衣襟不肯松手。 “不必了。小伤而已。” 栖陵眉头蹙的能夹死个苍蝇,都这个关头了她还在别扭什么。 分卷阅读66 好不容易杀死了野熊,快些上药以免感染也是为了她好。 “我可不想带着一具尸体回去。” 殿下冷睨了她一眼。 慕寒垂眸不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窘迫。 都是那个司马飞元,说什么红木小龙能旺财。 好死不死她来之前才戴上,谁知道偏偏遇上这种情况。 若是让这龟毛看到,再多想点什么,她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慕寒揪住衣襟的手依旧不肯放开,闷声道:“我自己来。” 栖陵冷嗤一声,把药瓶扔给她背过身去。 “放心。在这种时候我能想什么。” 慕寒:...你能想的可多了去了。 确定他的确是不会转身后,才放心解开衣领开始上药。 倏然树后传出些窸窸窣窣的动响,栖陵神色一紧,难道是野熊没被彻底杀死。 顾不得那么多,他拿剑转身朝树后看去。 慕寒没料到他会这般突然转过身,急忙捂住衣襟没想到意外扯断了线。 那块红木雕龙恰好落在了某殿下的脚边。 慕寒迅速反应过来去抓,还是被某殿下先抢一步。 冷风吹过殿下额前的发,时间有一瞬间的静止。 慕寒:社死现场... 月光映出他惊愕的双眸。 他握着手中的红木小龙,像是忘记了反应。 原来...他送的小龙,她竟一直戴在身上。 那她为什么又要拒绝他? 她分明知道这是他的贴身之物却还带在身上。在此后还多次撮合着他与陆九儿。 这个女人明明心里有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不论生死,她皆奉陪。可却总是不肯迈出那一步。甚至他愿意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她也不愿接受。 栖陵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错了。竟让这个明明心底有他的女人只心甘情愿当一个暗卫。他不明白世间为什么还会存在这样的人? 真的有人可以顾自己的真实感受而不顾吗? 从头到尾,并非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这个女人分明深受重伤,还拼尽全力前来救他。 他清楚的明白,若非她从身后穿过的一剑,现在躺在地上的定是他的尸体。 预感到大事不妙的慕寒急忙解释,竟开始结巴起来。 “殿下,你...听我解释。并非”你想的那样。 “不必解释。” 栖陵出声截断,沉默的看着她。 看着她一副被发现真相而措手不及的样子,栖陵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塞满了闷胀的铅水。 “司马飞元告诉我这个...”红木可以旺财。 “不必再找借口了。” 慕寒:我...找毛线借口啊.. 栖陵望着她,神色又沉下几分。 到了现在还要用司马飞元当借口拒绝他。若非这次意外,或许他永远就要被这个女人骗过去了。 故意把心上人和别的女人撮合在一起,这种女人他倒是第一次见。 栖陵心口胀闷,这女人果真是要气死他。 可一想到她一直戴着自己送给她的东西,心口莫名漫上了一丝甜蜜。 也罢...今后不论她如何欺瞒,他再也不会轻易上当了。 看着神色忽明忽暗的殿下,慕寒渐渐陷入沉默:日...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狗样子! 见他突然伏低了身子,夺过她的药瓶就开始给她上药。 慕寒还没动。 “再拒绝就亲你。” 看他眼神认真严肃,不似玩笑。 慕寒:日..还来霸总强制爱这一套了!!? 见一直反抗的某人突然变得乖巧起来,栖陵唇角微微弯起来。 看来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她听话点。 分卷阅读67 只是在上药的时候,某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慕寒:哎..说实话真的不疼,就有点晕。 “待我回去定要他们血尝。” 看他脸色难看,慕寒只是沉默不语。 看来这一切,他也早早料想到了。 但这次并没有什么证据,凭着一堆不会说话的尸体。有点难度。 “蠢货,连疼都不会喊么?” 栖陵上完药替她包扎好脖子,脸色沉的快要滴水。 “疼,真疼。” 为了让他不起疑惑,慕寒便装样子糊弄了一下。 栖陵看着她面不改色,连语调都不会装一下,心中又气又好笑。 估计过不了多久,那些搜寻的人马就会找过来,他们只需要在原地等待便可。 月色正浓,二人靠在树上,一夜无痕。 第二日慕寒感到眼皮上的阳光微微刺眼,又觉得自己的手好似个面团被人捏在手里把玩。 某人朝着面团看了一眼,竟发现她的右手不知道何时到了殿下手里。 而身后那温热的墙竟然是某人的胸膛。 似乎感到了一丝异样,慕寒立刻像条鱼下意识弹身而起,倏然肩膀又被按了下去。 慕寒僵着脸,侧眸抬眼对上某殿下似笑非笑的神情。 “早!” 栖陵回她一个眼神,唇角微翘,似乎心情很是愉悦。 慕寒只觉背后有点发凉,从她醒来到现在,她的手还没有被松开,甚至还被他凑到了唇边轻轻的撕咬着。 虽然不疼还有些痒,但这个举动足以慕寒炸毛。 慕寒觉得她现在就像一块上好的肥肉,马上要被人吞入腹中。 因为流血过多导致她现在的力气大不如从前,她挣开未遂只得放弃,低头才发现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一阵杂乱的马蹄夹杂着呼喊声由远及近传来。 慕寒的力气像是重新回来了般,立刻挣脱起身。 果然刺耳的铃铛传入两人耳中,只见从远处奔来一人。 某殿下脸色顿时变得不好了。 慕寒收回目光,不着痕迹站远了些。 整整寻了一夜的公主在看到心上人安然无恙后,眼泪差点没流下来。 这一夜她都责备自己,因为她害得殿下误入深林。她初来中原险些差点犯下这等过错。待回去要怎样和父皇交代。 还好殿下最终被找到了。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 栖陵本不欲理她,可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满怀。而她的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后腰如何都无法挣脱。 公主泪水如雨下,语气委屈:“殿下,你真的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眼看如何也挣不开,殿下的目光慢慢转向了一旁的某人。 瞥到她沉默站在一旁,像个乌龟一样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不肯出来。 原本万里无云的心情突然乌云密布。 栖陵暗暗磨牙,怎么每次到这种时候这女人便这副德行! 他挣脱公主,起身便去拉慕寒的手,却未想她竟直接错开,抬步朝着人群走去。 栖陵伸在空中的手倏然僵住。 公主见他神色不对,心生怯意不敢再靠近。 半响,他的指节微微蜷起。 —— 经过此次有惊无险,公主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便同使臣请求皇帝赐婚以求两国交好。公主在之前便知道七殿下已有婚约,为了能和七殿下在一起,公主也不在乎他身边多一个女人。 可谁想七殿下竟用此生只娶一人来搪塞她。无可奈何的公主这才泄了气。 而司马少爷误打误撞险些被野熊挠死一事传到了司马大人耳中。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是七殿下府中的一个侍女舍生出手救下儿子。平日里看重情义的司马大人便特地派人来七殿下府中宴请,说是要感激殿下和慕寒两人。 闲来无事的司马大人看着病床 分卷阅读68 上昏睡的儿子松了一口气。 幸好儿子并无大恙。 转念便想,也不知那救下他儿子之人是何等模样,于是找人四处打听慕寒的容貌性情。 一听说容貌一等,不易近人况且武功一绝。 司马大人有点动心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整日里就知道花天酒地,连他这个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若是有一个会武的女人能收住他,也算是了却了他半生的心愿。 于是司马大人趁机会办大这场感谢的宴席,借此机会向七殿下求娶。 想他家大业大,朝七殿下要一个侍女应不是什么难事。 司马大人走南闯北多年,虽半生为官,却没那些官家傲慢的性子,挑选儿媳根本不看出身是否相配。 若是那姑娘肯嫁给他儿子,今后便是他司马府中未来说一不二的少夫人。 自秋猎回来后,七殿下的心情便不时很妙。 连续几日未入书房,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正午阳光正好,连续阴郁几日的殿下终于打开了窗户。 单腿仰坐在窗口,手中提着一壶酒,不像平时的一丝不苟,此时的殿下发丝微微凌乱,身上透着一股慵懒阴郁的气息。 他神情阴郁,望着湖对岸,阳光照在身上好似冲淡了些低靡。 只是在不远处的假石后,几个过路侍女隐约的对话传入耳畔。 “你听说了吗?这几日司马大人在准备邀请慕寒去他们府上呢。” “听说这一次秋猎,亏的慕寒舍生救下司马少爷。” “对对!我还听说司马大人准备向咱们七殿下提亲呢!” “哎!想当初还嘲笑过慕寒。如今人家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和我们便不是一路人了!” “哎,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若此事能成,慕寒今后就是丞相府的少夫人了!不如现在去巴结一下?” 酒壶碎裂的声音响起,窗口处已是空无一人。 栖陵脸色愈发绷紧,眼底只剩下一片阴郁。 再过几日,她便成了别人府中的少夫人。舍生救人,她可当真有本事。 几日前他便收到司马大人的书信,信中特地请求他带上慕寒。 他自是清楚司马大人说一不二的性格,况且司马大人的眼光不同常人。若是平常官员自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可司马大人家财万贯,又受朝廷重视,有一个平常身份的儿媳才是他最中意的。 况且司马大人前不久帮过他,而慕寒未有婚嫁,这次宴请他又怎可找借口拒绝。 栖陵闭眸,只要想到她当日的躲避,他心口便是一阵刺痛。 若是真的带着慕寒前去,便是变相的答应了司马大人。 若放在往常他定然不会担心。可从先前看来慕寒对司马飞元似乎又不同于常人。 栖陵垂眸,眸光渐渐阴沉。 但凡涉及到慕寒,他也不愿冒一丝风险。 他无法拒绝此次宴请。可若是从慕寒口中出来的拒绝,情况便会截然不同。 深秋的季节,地上落满了枯黄的落叶。 早几日前慕寒便收到司马大人的邀请,原本按照计划今日一起出发,可是门前等了许久也未见殿下。 慕寒百无聊赖数着地上的落叶,她也听说了那些传闻。 让她嫁给司马飞元那个憨货还是算了。 今日去赴宴若司马大人真的开口,她必然是拒绝的。 舍生救下司马飞元的传闻也太失真了,她只是顺手而已。 不过事实如此,人家要感谢那她坦然接受也没什么。 半柱香一晃而过,秋风扫落叶。 顺便也扫了她一身的土。 慕寒:...这货怎么还放她鸽子! 慕寒刚准备回去找人,一抬眼看到远处匆匆而来的马车。 骑马的随侍道:“慕姑娘,殿下公务缠身,吩咐令您先去。随后便至。” 慕寒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 只是想到秋猎获救的当日。莫名觉得有点心虚。 分卷阅读69 上了马车,慕寒还有些出神。 栖陵和陆九儿的婚期在明年的初春。 明明在之前她还要想办法斩断栖陵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可经过秋猎那次后,慕寒便觉得自己开始有些不对劲。 她害怕栖陵去和陆九儿解除婚约,可他们的婚期逐渐到来,她反而想去逃避。 慕寒仰面叹气,现在她觉得自己像是生病了。 每天过着吃吃喝喝打打杀杀的生活难道不快活么。 慕寒靠在马车上出神的思考着,突然觉得不大对劲起来。 司马飞元的府邸周围四通八达,人员流动很多外面应是许多喧哗声。 可约走她反而觉得外面越发清寂。 察觉到异样的慕寒想要推开车窗却发现车窗早早被锁死。 当即脸色一冷,一股陌生的异香传入鼻息。 她立刻屏住呼吸,却还是晚了一步。 慕寒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在缓缓流失。 若是按照往常在她不受伤的情况下,这些迷药很难入体。 可偏偏前不久身上抓伤还未全愈,此时的身体正是虚弱。 慕寒掐着手心试图让自己清醒,最终还是被迷香夺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她双眼紧束缚,伸手去解却发现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倏然她警觉屏息,在黑暗中她明显感受到在身旁还有另一人的存在。 “你是谁?” 中了迷香的慕寒声音异样无力。就连说出的话也没有平常的干练反而像是那些富家娇养的小姐,绵.软无力。 慕寒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差点被气的背过去。 她感受到那人在逐渐逼近,脑子飞快的运转。 她记得那马夫的熟悉面孔,分明就是栖陵身旁的随侍。怎么会刻意来害她! 那人倏然逼近到身前。 一股熟悉的感觉萦绕在慕寒心头。 渐渐身后袭上一股冷汗。 她想起那个随侍说的话。她听闻这几日栖陵根本就没有进过书房,反而日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到了赴约的一日反而不和她一起。 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息覆过唇角,她下意识的偏开躲过。 她感到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倏然炸起。 栖陵疯了么!怎么会想出这种方法,若是不想让她去直说便可,非要这般别扭么! 感到药效再次袭来,慕寒咬紧牙关,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奋力开始挣扎。 一声冷嗤传入耳畔。 慕寒感到冰冷的指尖顺着脸颊滑向脖颈,指尖所到之处立刻激起一阵酥.麻。 “我本以为...强迫一个人是最为不齿的事。” 慕寒呼吸一窒,牙齿气的发颤,唇角微张。 他到底要干什么! “可现在我倒是觉得甚是有趣!” 他低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恶劣笑意。 慕寒感觉自己的肺快炸了,有趣你妹啊! 现在的她就像一团刚晒的棉花,随便人拿捏毫无反手之力,连骂人都像是撒娇。 于是慕寒干脆连话都不说了。 感到自己的衣襟在他的指尖上一点点化开,他将她带到此处的企图昭然若揭。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气的慕寒素来冷清的侧脸染上一丝迷离的绯色。 栖陵望着那副染上绯色的面容,指尖恶劣的在她的衣襟上游走。 倏然他的手被握住,她的手不知为何变得很热,也很柔软。 此刻的慕寒没有一点力气,分明是阻止的手此刻却像是故意送入他的掌中。 栖陵唇角弯起,十指穿过将她彻底扣在塌上。 铺面而来的温热气息吓的慕寒一阵心惊。 “别..碰..我。” 她咬紧牙关,一字一顿。 分卷阅读70 倏然她感到下巴被他的手用力捏住,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他的气息在黑暗中无比的清晰。 “我本以为从头至尾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可偏偏是你告诉我这一切并非只是我一个人的戏码。” 慕寒清晰的感觉到唇角覆上了一层温热。 他凑近了她的唇角,紧贴着她的侧脸。 “你分明也是对我动了心。却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推出去!” 下巴上的手倏然缩紧,他的声音沙哑无比:“凭什么...” 他把整颗心都凑在她面前了,为什么她一眼也不看。 明明..她心中有他。 在他的言语里,她感受到一种酸涩难以言喻的痛楚。 慕寒唇角微张,却一字也说不出。 此刻她感受到自己的心好像被谁打了一拳,很疼又很闷。 “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一切由你说了算?” “又为什么...总是留我一个人。”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她感到一滴湿意打落在脸上。 慕寒感到眼眶莫名开始涌起一阵热意,突然升起想去亲吻他的眼睛的冲动。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陌生无比:”你已经快成亲了。” 时间仿佛有短暂的静止。 “你说..什么?” 他仿佛被她说的话惊愕住,随之而来是极大的狂喜。这么说她愿意… 他急切道:“这段婚约做不得数。过一段时间我便去找母妃。” 慕寒侧过脸,心中叹了口气。 她真是疯了,真是哎.... 感到药效终于过去,慕寒还是抬不起手去解开眼上的束缚。 “给我松开。” 某殿下像个刚刚开窍的大小伙,有些手忙脚乱。 终于重见光明,慕寒看着某人微红的眼眶。 “低头。” 殿下见她毫不顾忌的盯着自己看,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还是听话的低下头。 谁想她伸手抚上他的侧脸,朝他的眼睛轻轻一吻。 她的吻太轻了,像是羽毛拂过。 他却感觉这轻轻的一吻深深的落在了他的心上。 “真丢人。” 慕寒松手,甩去一个无情的嘲笑。 丢人的殿下:“...” 挂不住脸面的殿下不甘示弱,又低头狠狠掠夺了番福利,才放过某人。 呼吸不过来的某人:“...”为什么要嘴欠.. 等了半天不见人影的司马大人焦头烂额,派人去问了好几次,最终等来了一封信。 拆开看原是慕寒亲自写的拒绝信,说自己已有心上人,多谢他的好意。 满心欢喜落得一空的司马大人:“...” 转头看着自己那百无聊赖玩蛐蛐的儿子,又是气打不出来。 感受到一丝丝凉意的司马少爷侧眼一看,突然一跃而起,逃得满地乱窜。 “我的亲爹啊!人家不想来你打我做什么啊!谋杀亲儿啊!” “让你不成器!连个媳妇都娶不成!” “我都说了人就算来了也是拒绝。想娶你娶!别拉上我!哎呦疼疼疼!” 这场闹剧总算是过去。 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股阴暗的势力缓缓抬头。 “废物!现在只剩下三日了!”还有三天他就要离开,可栖陵还是好好活着! 栖霍冷冷看着来禀的属下,刺杀多次还是让人逃过去。果真是废物! “殿下,只要慕寒还在七殿身边。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只有想办法除去慕寒。我们才会有机可乘!” “哦?这么说你是已经有主意了?” 那下属微微抬头,阴冷一笑。 “属下听闻西域有一种蛊毒。以人血肉为食。”b 分卷阅读71 r “哦?讲来听听。” —— 慕寒万万没有想到自从确定了关系后,栖陵就像是情窦初开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像缠上来。无论去哪都想要带着她。 慕寒很无奈,爱情的力量果真可怕!能让一个冰库变成火炉。 栖陵说待明日便去找母妃商量退婚的事情,今日便写信给陆大人。 毕竟先前的误会还没有真正解开,陆九儿依旧被蒙在鼓里。 慕寒十分头疼,这几日正绞尽脑汁的思考要怎么和陆九儿解释。 没想她还没约陆九儿,陆九儿反而寄来了一封信。 信上说明日午时三里亭外相见。 身怀着愧疚的慕寒如约来到指定的地点。 望着嘴中塞着布挣扎的陆九儿。 慕寒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现世报应,完犊子,遇上茬了! 对于陆九儿她一向未有防备,在受到信的时候也没有一丝怀疑。谁能想到他们竟会在信上涂了迷药。 倒地不起的慕寒望着一旁的陆九儿陷入了沉思,这群人大概又是栖霍的余孽,等会不知道要怎么作妖。 当然,相比陆九儿的慌乱慕寒要淡定许多。 她确定他们不会轻易下杀手,起码现在不会。 不然费尽心思绑他们过来干什么。深入想想,大概就是用他们威胁栖陵。 突然一个陌生男人走来,盯着她看了半响,倏然冷笑一声。 阴阳怪气道了句:“难怪。” 慕寒默默侧开了脸,敢问阁下几天没刷牙了,有点辣眼睛。 那人拿来了匕首各自朝他们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顿时鲜血如注。 陆九儿呜呜挣扎着,眼泪不要钱似的流下来。 慕寒叹了口气,保佑不会破伤风吧。 接着便看那人朝她们的胳膊上撒了把灰一样的东西。 慕寒闭眼:算了..随意吧。 紧接着她们就被扔进了马车里,待到重见光明。 慕寒感到浑身疲惫,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在昏昏沉沉之中,她隐约看到了栖陵泛红的眼眶。 一些零零碎碎的话语传入耳里。 “他们在二人身上下了同样的蛊毒。必须要以一人血肉为药引,才可救治另外一人。” “也就是说在她们二人中,殿下必须做出取舍。”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沉默。 慕寒心想自己刚和栖陵确定关系。 大概不至于很惨吧。再不济栖陵也会为自己的性命争取一下。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再次醒来慕寒便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囚牢里面。 慕寒:“...”终究是错付了。 昏暗的牢房里面头顶微微透出一丝光亮来。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取她的肉。想到这里慕寒突然感到一丝恶寒。 现在她只希望他们能带一点麻药什么的,或者能在梦里发一个辞职信。 可这个世界唯一和组织联系的契机便是在栖陵大婚的当晚。辞职还是别想了。 慕寒靠在墙壁看着自己还算整洁的衣衫,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 明明在她去找陆九儿的那天她穿的是一身绿色,现在被人换成了白色。 她指甲的缝隙很干净,连手臂上的伤似乎也被人特地处理过。 慕寒陷入怀疑:难道..这是术前准备么。 倏然门外传来一声动静。 慕寒循声看去。 只见门被打开,透过一丝光。 逐渐她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 慕寒提前感到了一丝肉疼,果然是错付了,竟然还亲自来取! 栖陵居高临下望着她,神色莫测早不复当初的温柔缱绻。 分卷阅读72 27. 大婚 等到慕寒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不…… 慕寒望着来人, 不明白分明隔着咫尺的距离,又如同远在天边。 前几日还亲密如斯,如今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想起在沉睡时听到的那些零碎的话语。 其实她没有把握栖陵会怎么做, 冥冥之中总能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 相信他! 他们共同经历那么多次生死, 总不至于这么翻脸无情。 慕寒转念想到若他将来要争取皇权定然少不了陆大人的支持。若他真的为了她这样做。恐怕会寒了陆章的心。陆章必然会与他翻脸。 慕寒心中无奈, 多少话本中所写的在皇权面前无情爱。多少帝王为了权利舍弃情谊。不是把自己的女人送人了就是杀了。 慕寒面无表情:就是她更惨了点。 被人盯了久了,她又觉得有点奇怪。总不至于就是过来只为了最后看她一眼吧。 那她...可真是太惨了! 突然看到他低身来与她平视, 她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悲痛。 这一眼就已经给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慕寒沉默, 看来权利战胜了爱情。 不玩了,毁灭吧! “陆九儿的身体不如你,近日一直在高烧。” 栖陵垂下视线, 声如沉水。 慕寒叹气, 陆九儿不像她习武的身体,蛊虫入体自然痛疼难忍,而她原本便不惧痛。除了有些虚弱, 没什么感觉。 这么说...她一定要成为那个药引子了。 “这对你来说不公平。可现在的情况你也明白。” 慕寒仿佛感到有个刀子戳到了心上。 他的手指触上自己的脸。 慕寒下意识避开。 他的手又是一僵。 “太医说, 如果只是取出身上部分的皮肉并不会伤及性命。” 慕寒:太医还说把头割掉不会死呢。 望着她沉默无言,栖陵眼底掠过一丝痛色,余光扫到一旁,指节微微蜷起。 “我保证你一定会活下来。” 慕寒:能活着..就是少了几斤肉而已。 她突然能想象到,未来有一日衣衫下全是紧缠的绷带,想想就肉疼。 她是不会轻易感到疼,但这是割肉啊喂! “明日我会用最好的麻药。不会让你感到一丝疼。” 莫寒:我可真谢谢你了。 或是她的沉默惹得他生了恼意。 下巴倏然被他紧紧捏紧, 耳畔传入他的阴郁的声音。 “不要想着逃跑。我说过会一定会保你性命。” 慕寒倏然抬眸, 这一眼透着彻骨的凉意。 没有一句控诉责骂,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冷漠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或是这一眼刺痛了他。 “别拿这样的眼神看我。” 她看到他的眼眶渐渐布上了血丝,猝不及防他突然凑近。 冰冷的唇触碰到她时, 她只想挣脱。 可她发现口中竟抵来一颗药丸。 慕寒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他又撤离。 只见他摸着唇角望着她,神色莫测。 “记住只要你不逃,我定会保你性命。” 慕寒沉默了半响,闭眼咽下。 如今或许...也只能相信他。 栖陵转身,朝着随侍道:“好生看守,若有半丝差错拿你是问。” 月色如银,从窗口洒落。 她缓缓睁眼,感到自己全身似乎轻松了许多。 如果说栖陵真的要这般待她,又何必如此麻烦。定是有别的办法。 慕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或许刚才他那般,应是做戏给周围的眼线看。 分卷阅读73 她又联想到先前,那些人将她与陆九儿下蛊毒令栖陵做抉择,无非就是为了除掉她。 但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斩断栖陵的臂膀。这样他们便有机可乘除去栖陵。 她抬头望着小窗,朦胧的月色洒落而下。 此事涉及诸多,怕未有那般容易。现在她只觉得未来一片茫然。 可原本不安定的心此刻仿佛得到了一丝抚慰。 栖陵绝非任人摆布之人。他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相信他。 清寂的牢里悄然无声,倏然门外响起一些动静。 从门外竟探入一个小管子,管中冒出阵阵白烟。 慕寒蹙眉,飞快捂住口鼻。 几声闷响,看守的护卫纷纷晕厥在地。 慕寒:...貌似有人来救她了? 果然门口锁链声响起,随后蹑手蹑脚进来一人,口鼻用布捂得严实,唯独露出一双眼睛。 “慕寒!是我。司马飞元!” 慕寒微微惊讶。想不到这种时候司马飞元还挺讲义气。虽然她也没跟他关系处的有多好。 司马飞元急匆匆从守卫身上找了钥匙打开锁,向她丢去一身衣裳。 匆匆道了句:“快些换上,我们赶紧走。” 慕寒犹豫片刻,垂眸凝思。 试想像栖陵那般谨慎的人,可能会放司马飞元这个只会拳脚功夫的人进来么。 大概是故意让他进来的。 慕寒眸光微动,把衣裳套在身上,两个人悄无声息绕过巡逻的守卫。 月色下司马飞元看到慕寒此刻的模样,摇头叹气。 “我是真没想到七殿下竟然会这般对你。” 慕寒:我也是。 “看看都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慕寒:...?我觉得还好。 巡逻的侍卫眼看从中这边走来,慕寒两人迅速躲在角落。 一整排人走过,借着银刃的反光映出她此刻的模样。 整张面容遍布着憔悴,似乎几夜未眠,她的眼睛深深凹陷,唇色苍白无比。 慕寒:!!!她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 一路上绕过层层叠叠的守卫,耳边还唠叨着他喋喋不休的话。 “我是真没想到你那个主子竟然能这么无情对你。” “你可别多想啊。毕竟你上次救我一命。我过来就是还人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是吧?” “上次可是我爹想的注意,可不是我想娶你。我对你可没一点那个意思!” 虽然觉得他很聒噪,但慕寒的心口渐渐漫上一股暖意。 或许他们现在只是处于一个局中。可司马飞元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他是真的觉得她快要死了才一心救她。 若是他爹知道了,定会不少责骂他。 平时见他傻,当然他也是真的傻,可这种傻子却这般看重情义。 司马飞元脚步倏然顿住,慕寒也跟着停下来。 夜幕四合,火光乍起。 只见从他们四周渐渐围上一群士兵,手中各自执着火把, 冉冉的火光快要把这片天地照亮,也彻底堵住了他们所有的出路。 从人群之中渐渐走出一人。 司马飞元脸色大变,彻底洗去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眸光冷肃。 “殿下,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这般无情之人。我虽和慕寒接触不多,却也知道救命之恩不得不报。慕寒好歹跟随你多年。你总不能就这样害了她性命吧。虽说现在情况紧迫,可我相信一定会有其他办法。” 看着越发逼近的众多侍卫,司马飞元的脸色越发寒冷,慕寒的消息还是从他爹口中听来的。 于是夜里他趁机拿了他爹的通行令试图救出慕寒。 火光映出来人的神色,栖陵眼中早已是万丈冰寒。 “司马公子未免管的太多了!本王的家事何时轮到外人插手!” 他侧眸, 分卷阅读74 眼中掠过一阵讥嘲。 “司马大人还不劝令公子回来?” “混账!还不快给我回来!”司马大人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这个混账竟偷偷拿走了他的通行令私自解救犯人。 司马飞元才注意到他爹竟就站在栖陵身后,突然像是被拔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股沉重的无力感覆上心头。 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滑落,怎么办!难看要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慕寒再被抓回去么! “慕寒你快走!” 司马飞元朝转身大喊,扯下腰间的宝剑朝着她掷去。 可还未到慕寒手中便被人一剑挑飞。 从周围冒出几人顺势控住他的两臂。 慕寒突然觉得脑子有些眩晕,竟然有些站不稳。 搞什么!他给她吃的竟然是迷药??! 司马飞元还是不死心,歇斯底里喊着:“殿下!一定会有其他的办法。可人死就再也没有了!这天下神医那么多。哪里会找不到解除蛊毒的解药!” 慕寒咬唇死死撑着,看着他渐渐靠近,殊不知自己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冷漠看着她,唇边吐出冰冷的话语。 “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栖陵步步逼来,手中不知何时竟握了一把匕首。 司马飞元奋力挣扎,眼眶发红:“你真的不顾丝毫的情义么!那可是对你忠心耿耿跟了多年的人。” 栖陵余光扫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丝讥笑。 “司马公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视线再次转向面前的女人。 “殿下!你还在等什么?这个女人胆敢越狱一次,还会有第二次。若是真的让她跑了,那么九儿该怎么办?”一旁的陆章冷声斥道。 栖陵握紧了匕首,一步一步走进那个憔悴的女人身旁。 终于来到慕寒的面前。 他垂眸没有看她,喉咙微动,声音暗哑:“为什么要跑。” “我明明说过会保你的性命。为什么...” 慕寒只觉得浑身无力,朦胧的视线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要怪我。” 匕首出鞘,倏然没入胸口。顿时血流如注。 一旁的司马飞元仿佛忘了挣扎,只是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幕,口中喃喃:“疯了!真是疯了!” 慕寒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连刀刃没入胸前时也察觉不到痛意,没一会便彻底晕死了过去。 陆章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七殿下是真的舍弃了这个女人来救他的女儿。 栖陵收回匕首,转身令人将慕寒带回牢房。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的袖下的手紧紧握住,甚至要没入血肉中。 待到人群散去,远远的树后响起几人的对话。 “老大看来那女人是真的死了。” 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 “现在定论为时尚早。待我试探一番便知是真是假。” 看那女人一副虚弱的样子,即便真的没死也没什么防抗的余地。 夜晚牢房内,幽幽烛火闪烁。 两人提一个箱子进入牢房内。 看着那地上胸口遍布鲜血的女人,男人眸光一动。 太医模样打扮的男人转身道:“稍后取血肉时,大概会有些血腥。若是受不了,你可以一旁回避。” 一旁的随侍原本脸色就不太好看,见他这般体贴便立马离开在门外等。 终于待牢房内空留他一人时。 男人的视线再次回到慕寒身上。 就在昨夜他将来取血肉的太医杀死,顶替前来,此番他便试上一试,这女人到底是死是活。 前不久她才被熊抓伤,如今又受了一刀。 看着她胸口漫出的血迹。男人唇角微微勾起,即便不死也差不多了。今夜他便前来送她真正去见阎王。 他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七殿也会被权力蒙蔽双眼,连身边的手足也要斩杀。 分卷阅读75 从箱中取出匕首,他逐渐靠近地上的慕寒。 这女人样貌动人,武功不凡。 可惜了,卷入皇权斗争之中,她便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倏然地上的女人指尖微微一动。 男人面露警惕,后退几步。 慕寒慢慢抬眼,脸色依旧苍白。 “其他人呢?就你一个人来?” 男人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还如从前么?现在杀你,我一个人便够了。” 他扫了一眼她衣衫上的血迹,眼底掠过一丝阴冷:“我的刀很快。你不会受到什么痛苦。” 男人一愣,地上原本虚弱无比的女人竟直接起了身。 慕寒扭着僵硬的肩膀,舒展开筋骨。 早说她不装了,一动不动真是难受。 当她醒来发现身上毫无伤痕的时候就明白那把刀只是一个假刀,根本就没有没入她的身体,身上的只是从匕首中洒落的血。 而她脸色虚弱憔悴大概是栖陵先前喂她吃药的缘故。就是为了骗过眼线引其上钩。 男人渐渐察觉到不对劲,神色阴狠拿起匕首俯冲而去。 他偏偏不信,凭着他练武多年的身手还打不过一个女人。 而事实证明,他是真的打不过。 不过连过几招慕寒便夺了他的匕首,可慕寒并未直接要他性命只是用匕首朝他身上滑过几处。 慕寒发现他伤口处的血液竟迅速变成黑色。 男子脸色一阵发白,身形开始摇晃。 莫寒眸光发冷。此人果真歹毒,就算他真的将血肉取出,最后陆九儿也会中毒而死。 他在匕首中涂上毒药,若是他中毒身亡也只是咎由自取。 男人眼看情势不对,立刻从怀中掏出了小瓶,倒出药来吞咽而下。 慕寒:没想到具备的还挺全。 男人脸色惨白,看着女人身手矫健,根本没有受伤的样子。 中计了! 他正要破门而逃,迎来一脚被踹到墙上,五脏六腑像是被移位了般揪心的钻痛。 慕寒放下脚,面无表情道:“逃一次,赏一脚。” 男人看着她胸前大片的血迹,暗恨懊悔。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七殿下设出此局就是为了引他上钩。 下了这么大一盘局终于引蛇出洞。 在轮番的严刑拷打后,终于逼出了解药。 原本殿下还颇为头疼,发愁要如何引出那个真正下蛊的人。 未想此人正是下毒者,不得不说其何等幸运。 慕寒琢磨,或许之前他们已经把六殿身边的人杀的差不多了,导致人手不是很够用。 虽说抓到了下蛊毒的人,可证据不够去证明栖霍的罪名,况且栖霍将要派去边关,皇帝还能将他如何呢。 而现在最令殿下头疼的便是即将到来的婚事,他的母妃前不久才去香山拜佛,预计等他大婚才会回来。 他多次请求,可皇帝只要听他说拒婚一事便转移话题,绝口不提。 皇帝一直对于殿下深寄厚望,绝不可能让他亲手去放弃这个机会,陆老乃朝廷忠臣,若得其相助,栖陵在朝中更是如鱼得水。失去一臂,自然对栖陵非常不利。 况且皇权的争夺绝非如此简单。 眼看着婚期将至,相比栖陵的纠结烦闷慕寒反而淡定许多。 她明白纠结也无用。他们曾约定若婚约无法解除,那他们必须斩断此情。 别说慕寒无情,她真是见得太多斩不断理还乱的痴男怨女。 这已经是原则性问题,而不是简单的爱情了。 早在婚约的一月前,她便刻意避免与栖陵的见面,而早在之前她已经书信一封将这场乌龙全部告诉了陆九儿。 若是说不痛是假,只是在一个人一生中,爱情并非占了全部。 对于慕寒来说,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才是最为主要的部分。她算好就在栖陵和陆九儿大婚当晚,大概就是她 分卷阅读76 离开的时候。 那些意外萌生而出的感情不若就随风而散。 在婚前栖陵前后找过她,谈论此事可慕寒态度异常坚决。 栖陵便顺了她的愿,果然也不再与她来往。 似乎这一段感情就要无疾而终。 可就在婚期的前一日,陆九儿到访亲自找到慕寒,还亲自做了慕寒爱吃的点心。 看着陆九儿依旧如初的模样,慕寒觉得一阵的发虚,毕竟在某一个层面来说她像是那个横刀夺爱的人。 初春的时节还有些冷,可春意已经渐渐爬上了枝头。 屋内两个人相视无言。 慕寒沉默的吃着点心,她已经做好陆九儿和她翻脸的准备了。不过翻脸之前先让她饱餐一顿吧。毕竟脸皮已经厚道这个地步了,也不差再厚一点了。 陆九儿望着她的神色,只是淡淡一笑:“其实早在你来信前,我已经知道那些信了。” 慕寒一个没准备险些被噎着,陆九儿见状给她递了一杯香茶。 陆九儿低头,唇角无声弯了弯。 此事还是她从丫鬟口中得知。那些被改了署名的信皆出自父亲的吩咐。 慕寒怔怔看着她,其实明天就是她和栖陵的婚礼了。现在她来找她又是为什么呢? 陆九儿见她怔楞的样子,淡淡笑道:“此事过错在于我父亲,并非你们。” 慕寒见她握住自己的手,从她的手心里传过暖暖的热意。 “你不必内疚。反而是我给你们带来了很多麻烦。” 陆九儿拖腮望着她:“其实从小到大,我身边的朋友并不是很多。你和殿下也是我身边为数不多真心待我的人。”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曾经我以为找到父亲便可以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生活。可是我发现在这里其实并不如曾经快乐。” 那些记不完的女戒、学不完的礼仪像是枷锁紧紧把她套住。 “你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如果我知道你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 慕寒:突然好愧疚。 “喝下这杯茶,我们还是好姐妹。我真心的希望你可以幸福。” 她深深望着慕寒,举起了茶杯递给她。 慕寒沉默,其实茶里如果放了毒,她也觉得也没关系。 毕竟这个世界的差错是由她而起,如果结束也应该由她结束。 慕寒接过一饮而下,对她微微勾唇。 在意识渐渐散尽后,慕寒似乎看到了陆九儿眼中闪烁的泪光。 慕寒:完犊子,真给猜中了。 —— 自从和慕寒断了联系后,殿下便日日沉默起来。 他在思考一个人生的问题。 自古事事两难全。多少人为权拿起屠刀,多少人为权踏上亲人的尸骨,多少人为权将心爱之人转手让人。 思量许久,他悟了。 或许站在峰顶可阅天下,若身旁再无那一人,怕是只会高处不胜寒。 在成婚当日,他脱下婚服摘下冠冕,换上一袭素衣。 他决定捧着婚服向父皇请罪,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他皆一一承受。 只是在成婚当日脱下婚服的却不止他一人。 “殿下你大可不必如此。” 本应等待迎娶的陆九儿反而出现在了王府。 不等栖陵反应,陆九儿笑道:“其实这只是一个误会罢了。最后却引得诸多麻烦。其实我后来想了想,觉得若是今后真的和殿下一起生活,大概也会受不了这种约束的日子。况且我发现我也没有那般喜欢殿下。” “殿下不需要任何内疚。这一场婚约的确做不得数。” 陆九儿声音很平稳,表情也很得体,只是眼中的水光出卖了她。 没有人知道曾经她多么渴望这场婚礼。可当这场婚礼真正到来的时候却发现并不是她真正希望的。 她希望看到的是与她同穿喜服的人眼中有着同样的欢喜。 在她 分卷阅读77 中毒醒来后,以为殿下会在她的身旁。可身边的人告诉她几日里殿下寸步不离的守在慕寒身旁。那个时候她就明白。不论如何,在殿下心里也只有慕寒一个人。 如果她真的与殿下成亲,痛苦的将不止是她一个人。 “殿下不必再去请罪。这场婚礼便当做我送给殿下的新婚礼物吧。” 陆九儿抿唇一笑,正如初见那般温婉动人。 栖陵沉默了许久,望着她道了句:“多谢。” 等到慕寒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上一身喜服,扶着塌起身神色有几分茫然。 28. 第一个世界完 只愿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她不是被陆九儿毒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算来今日应该是陆九儿的大婚, 怎么反倒自己穿上了一身喜服。 外面倏然响起一阵喧闹声。 慕寒:完犊子...闹洞房的来了! 只是靠近门前时,一句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妃性情羞涩,大家止步于此吧。” 众人一片扫兴, 可见殿下如此坚持, 只好一哄而散。 终于喧闹声散去, 随之而来的是推门声。 慕寒急中生智连忙盖上喜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分明记得喝完茶就晕过去了。她想过会死或者被送到别处。怎么说也不应该出现在洞房里!!如果她在这里,那陆九儿又去了何处? 今日分明是栖陵与陆九儿的大婚。新娘怎么就成了她! 慕寒捏紧了手, 盖头下脸色越发紧张。 若是栖陵看到新娘被人调换心中会如何做想!毕竟在一个月之前她才拒绝过他。可现在她反而成了新娘。 这种情况在他的眼里岂不成了欲擒故纵!她不要面子的嘛!! 视线中渐渐出现了一双金边刺绣的黑靴。 慕寒的心仿佛被高高吊起。 如果他掀开盖头后发现新娘成了她。她又该怎么解释! 慕寒觉得脑子一阵发晕, 真是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楚了! 终于他彻底掀开了盖头,光线打落在眼睫上。 慕寒视死如归闭上了眼。 一片沉寂之中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慕寒疑惑,缓缓抬眼却对上了一双如墨般的眸, 红烛欢快的跳跃在那双黑眸中, 仿佛溢出浅浅的笑意。 “久等了。” 她仔细的在他眼中搜寻着哪怕一点点的惊讶。 可偏偏仿佛早就料到般,他面容中只有一片坦然笑意。 慕寒满目错愕。 他早就知道了新娘换成了她!? 难道这一切是他和陆九儿一起做的! 他疯了么!如果传出去以后该怎么办!这是欺君之罪,就算皇帝放过他, 陆章岂会轻易罢休!?陆九儿今后又该怎么办! 倏然他在她手腕上系上了一根红线, 而红线的另一端早早连着他。 不等慕寒发问,他突然覆了上来,穿过她的十指扣在塌上,红线绕过两人的手臂纠缠在一起。 她听到头上的步摇在清脆作响,猝不及防倒在塌上。 这到底是在怎么回事啊! 慕寒想推开他,却发现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脖颈边传来浅浅温热的气息, 一声极微的叹气传入耳畔。 仿佛渴水的人终于得到了酣足。 慕寒:哎喂!能不能先告诉我怎么一回事!别快进行么! 她听到身上闷闷的声音, 仿佛带着积攒许久的委屈,又夹杂着几丝霸道的固执。 “一个月了!先让本王抱一会儿。” 慕寒怔然,本是去阻拦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他的发上。 她的心像是因这一声软化下来。 春意洒落在枝头, 渐渐的生出了新绿的芽尖。 酣足的殿下一夜好眠,而慕寒望着他的侧脸逐渐出神。 分卷阅读78 能够停留时日所剩无几,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伴他多久。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被这份真情打动。 有时候她也在思考,究竟倒是是什么牵绊住了她。或是他那受伤的眼神、或是他忘记自己的身份舍生相救。 可感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没有标准也没有先后,爱上了又有什么办法。 慕寒指尖一寸寸抚过他的眉眼,想要再多记住一些。 这一世这么短,又那么长。曾经不在乎时没有珍惜,如今舍不得却要离开了。 夜色静谧四周寂然无声。 在殿下大婚的当日也是慕寒得到系统消息的契机,为了避免造成影响,一般契机发生在梦里。 在梦境中,慕寒看着周围泼墨般的山水世界。 眼前的空气中倏然出现了一副画面,她知道每次在世界结束之前都会用一副画面作为她离开的时机。 慕寒收回了目光,指节缓缓捏紧。 她想过很多次离开的场景,可当真正来临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有几分不舍。 她也没有想到陆九儿会做出这种举动,说实在她很感谢她的成全。 可离别之日将近,她现在能做的大概只是好好珍惜仅剩不多的时光。 —— 隔着一片欢声笑语,寒风阵阵的房顶上却坐着一人。 陆九儿望着远处,今夜七殿下大婚,各家各户放开了天灯。 夜色中一片缓缓上升的天灯接连而成,像是一条旖旎在夜空里的银河。 冷风拂过她的发,陆九儿低头,多了几分寂寥。 但看着四周的万家灯火,渐渐又觉得有几分满足。 起码她自己做了一次选择,她知道这是一个她一辈子也不会后悔的选择。 在婚期的几日前她便极力劝说爹爹。她与殿下根本不是两情相悦,即便成亲今后也不可能有幸福可言。 原本爹爹也不想令她嫁入皇家,见她如此固执也便作罢,想着不日前去请求圣上撤回婚约。 她便想出一个注意,其实这场婚约依旧可以如约举行,只是需要爹爹认作慕寒为干女儿,也可成两全齐美。 经过多日的思考,她觉得自己或许更喜欢乡野的生活。 她打算在殿下成婚后便离开长安,她安慰爹爹今后也会经常回来看他。毕竟血浓于水这份父女之情她永远也不会忘怀。 身后一声轻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陆九儿循声看去,不知何时司马飞元竟也爬上来。 “这么巧!你竟然在这。” 司马飞元微微惊愕,喝了些酒他觉得有些闷热才想来这里透透气。一上来就遇上个熟人。 早在一个月前他见到慕寒还活着的时候真是跟活见鬼了一样。后来才知道这只是殿下设计的一个棋局,后来才知道慕寒和栖陵的事。 就在前几日他从父亲口中得知陆九儿愿意放弃与殿下成亲来成全两人。 看着陆九儿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没想到这番胸怀。他很是敬佩。 原本他还以为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陆九儿了,想不到能在这里碰到她。 陆九儿继续望着天空失神。 司马飞元也坐了下来,望着天际的灯火。 突然递过去了一壶酒:“要不要喝点?请你!” 毕竟看着心爱之人成婚,心底肯定不是什么滋味。 陆九儿摇头:“不必了,多谢。” 一片沉默之后。 司马飞元仰躺下来,突然道:“其实我挺佩服你的。真的!” 陆九儿抿唇一笑,仿佛是跟一个相识已久的朋友谈心般放开了平日的拘束。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没有做什么。只是选择了自己罢了。” 她望着夜色。 其实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做。 原本以为舍弃时会很难受,可当她真正愿意放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司马飞元轻笑一声,没想到这丫头还挺通透。 分卷阅读79 “你说天上的星星到底是什么做的呢?” 陆九儿望着星空,神情茫然。 司马飞元看着她出神的侧脸,吊儿郎当道:“小爷虽然不知道星星是怎么做的。但是呢,小爷我这里倒是有一颗。” 陆九儿侧眸,这个家伙怎么又乱开口胡扯。 只见他伸出手心朝她递来。 茫茫的夜色中,他手心里的夜明珠散发着盈盈的光芒,像是天际的星星突然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陆九儿对上他浅笑的眸,微微失神,原来真的有星星的存在。 “接下来你想去哪里啊?” “我不知道,天下之大,有趣好玩的地方我都想去看看。” “要我说不如跟着小爷去江湖走南闯北。只要小爷有口饭吃,绝对不会饿着你。” “切。” “嘿,你别不信呀!小爷我司马飞元的威名在江湖那可是一绝...” 陆九儿:... “哎,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啊?” 陆九儿望着星空不语。 这一世太长,她只希望有一天能与心爱之人走遍世界。看过春秋变化经历沧海桑田。 只愿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 “殿下允诺若是娘娘肯答应,今后事成定以太后之位相许。” 女人的神情淹没在一片阴影中。 自从栖陵和陆九儿订婚后,她本以为栖陵会凭借这份人情念她几分好。未想到他却依旧如以往,甚至更不愿意与她来往。 或许不论如何,她再也无法用手段挽回这份母子之情。 既然如何都捂不热他的心又何必再去想办法。况且这个逆子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此番栖霍意图造反。若是栖霍可事成今后她便不必再去依附任何人。若是成为一国太后,这荣华富贵岂不全握在手中。 若是能让皇帝看着一生打下的江山毁在他手中,那该是何等快意! “告诉我,要怎么做?” 女人眼底掠过一阵决绝。 —— 话说栖霍被派去边关驻守后,依旧安分不了他那一颗躁动的心,日日想着找机会如何翻身。 恰好一日听到同样被派来驻守的皇叔醉酒后对皇帝的各种不满,想他驻扎边关几十年,从来没有被召回去过。边关的日子苦涩难熬,谁不想回去享受荣华富贵。 两人刚好想法撞一块了,想他皇叔在边关十几万兵力,若是举兵而反,拿下京城岂不是易事。 可回了京城,撞不开墙门也是无用之举。 栖霍便有主意了。在京城里有一人早早对皇帝不满,若是他们三人联手,这皇朝便可改天换日了! 而那早就看不爽的栖陵便可一举拿下,以洗多年耻辱。 于是几人一商量,以边关大旱多年为由举兵而反。 皇帝不仁,天降灾祸,携着十几万大军浩浩汤汤朝京而来。 消息传到了京城,皇帝立马下令四方警戒,任栖陵为骠骑大将军,立即率兵平反。 临行前慕寒对栖陵说了很多话。 栖陵只当她过多担心,只是安抚待他平定乱军,向父皇讨假携她去走遍天下有趣的地方。 慕寒深深望着他,只是微微一笑。 他不知道的是,或许在此一别今后便无缘再见了。 两月后大敌逼近,京城一片混乱人心惶惶。 原本乱军已是被栖陵扫荡几近平息,偏偏就在最后一战让栖霍逃离,他似是携着残兵前往京城。 栖陵原本未放在心上,京城门墙任他如何也无法破开。 谁想第二日便得知城墙被破的消息。 栖陵当即明白定是有内鬼接应,立即携兵回京。 此事的京城马蹄声杂乱,人心惶惶,四周一片狼烟。 栖霍策马向皇宫内而去,眼中一片势在必得。 皇叔已然战死!现在只要杀 分卷阅读80 了皇帝,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他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只是扮作了小兵的模样,故意趁乱混入京城。 偏偏在路过栖陵王府时便看到栖陵的身影,栖霍冷笑,握紧了手中的□□。 新仇旧恨今日便让他一同算清楚吧! 在另外一侧,慕寒刚回府便看到一小兵策马朝着栖陵身上砍去。 这等危机时刻,慕寒立即当机立断,纵身一刀。 自作聪明的六殿下最终死在了自己的智慧里。 人头落地滚了几番才停下,慕寒松了口气,可一看清楚面貌身形一僵。 怎么是栖霍!! 栖陵听到动静转身,见到来人心下一喜却察觉她脸色不对。 “我好像杀了...皇子。” 慕寒望着他,神情怔然。 就算他该死,也不该由她杀死。关键是他怎么是一副小兵的打扮。 栖陵见状了然,身手擦去她脸上的血迹。 “谋逆本是死罪,无须担心。” 余下乱军已然混入了皇宫,他二人立刻策马朝皇宫赶去。 浩浩汤汤的禁卫军逐渐把残余乱党包围,似乎这场躁动即将尘埃落定。 可慕寒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快要到了。 慕寒随着栖陵入宫面圣,栖陵握着她的手紧紧不肯松开。 而在高墙之上,却有一人手持弓箭早早对准了那移动的一抹人影。 宸贵妃眼中闪烁着肆意的恨意。 既然败了,便让这一切都结束在此刻吧! 随着一声弹响,弓箭刺破空气朝着一人掠去。 慕寒眼眶微红,忍不住又多看了身旁那人一眼。 栖陵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唇角微扬,丝毫不知分离的时刻即将到来。 一箭刺破而来,原本落在栖陵身上的箭却是埋入了慕寒的胸口。 鲜血溅出,泪意渐渐弥漫出双眼。 慕寒望着他惊痛错愕的眸,指尖覆上他的侧颊。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说话了。 她相信即便没有她,在剩余的时光里他也能过得很好。 慕寒倒入在他怀中,唇角动了动。 她这一生保护了他这么多次,就让这最后一次为终点吧。 再见了,她的殿下。 —— 屋内檀香冉冉,慕寒在一阵药香味醒来。 她迷茫看着周围,难道已经换了世界了么? 这里的摆设怎么那般熟悉的样子。 她低头看到胸口紧缠的绷带,双眉微微蹙起。 不可能啊!明明设定她要死在这一箭下的! 慕寒忍痛起身,出去后发现这里果真是王府的后院。 外面是一片熟悉湖泊,熟悉的老树、石桌。 阳光刺眼,她用手遮挡在眼前,微微眯眼。 “殿下!”一旁的侍女喊道。 慕寒转身看去,迎着光走来一人,树下错落的斑驳落在他俊美的面容上。 他远远望着她,眼睑隐约发红。 慕寒:系统玩我... 耳畔倏然响起一阵系统的声音。 ——鉴于该世界主神对你的死亡有强烈的执念,所以重新更改。当然你可以强制性死亡,例如弓箭有毒,旧伤复发而亡。 此刻慕寒的心情只有一个字:日! 栖陵远远看着她,不敢靠近。 他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来慕寒或许就消失不见了。 他的指节紧紧捏紧,极力抑制着心底的激动,就在她闭眼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丧失了存在的意义。 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她离开了,他只想随她而去。 湖上的不知何时飞来几只蜻蜓,停在湖面,点起一丝丝涟漪。 分卷阅读81 “以后银库里的玉佩都是我的么?” 她突然莫名道了句。 栖陵红着眼笑道:“是。” 她唇角微微翘起,“话本可以随意看么?” 栖陵失笑,“是。” 几只嬉闹的蜻蜓倏然飞起,荷香随风落了满院,留下一片旖旎。 —— 一世结束,慕寒在主时空醒来,微微叹气。 上一世算是圆满,宸贵妃刺杀未遂最终自杀而亡。而栖陵登基为帝,她便成了皇后。 二人相守度完一世,不过她还是要比栖陵早一步离开,在她老去前还听到栖陵紧握着她的手相约下一世他们再为夫妻。 慕寒叹气,这玩意可说不准呐。 机械的女音传入耳畔。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下一个世界任务详情如下。” 慕寒点开任务。 在下一个世界,她是郑国的公主,嫁入楚国数年不受丈夫待见。 她的丈夫正是楚国的将领,在不久前破下郑国,亲自斩杀皇帝人头。 慕寒:好尴尬的身份。 可这个世界的主神便是她的丈夫,也是楚国的战神符祁。 符祁一声荣耀,战绩显赫,此生唯一的污点便是她这个敌国的公主。 当初符祁娶她时已有心悦的青梅容青儿。 可偏偏郑国以和亲为由请求停息战戈。皇帝赐婚,符祁不得抗拒。 而容青儿此时父亲因病去世,便戴孝三年。 两人的感情也便无疾而终。 如今三年已过,郑国战败战神归来。 只差除去一个碍眼的公主,二人便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慕寒:所以说...好尴尬。 符祁出身将门,正是一生的荣耀太多,又年轻气盛不免轻狂遭小人嫉妒。 一年后,符祁将死于临平一战。战神逝去,楚国的辉煌也便停滞于此。 而她的任务便是改变符祁的命运。 “那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有联系么?” 慕寒好奇问。 “或许。” 慕寒:...你这跟没说有区别么? 29. 第 29 章 将军大胜归来,正在门外…… “公主..您不要丢下奴婢..” 慕寒是在一阵哭声中醒来。 哭的让人心烦意乱的, 也不知道是在给谁哭丧。 她睁眼发现自己竟躺在塌上,手边伏着一个婢女呜咽啜泣。 慕寒张口去喊没想喉咙莫名一阵干疼,摸上去像是一道凹痕, 不等疑惑, 目光一抬梁上正是一条白绫。 慕寒:“...”原来是给她哭呢。 郑国君主昏庸无道, 日日沉溺美色,对自己的子女也是无暇理会。 原主与她同名, 是郑王的第六个女儿, 为郑王与一宫女所生。 自她诞下母妃即被刺死,直至十五岁被赐婚嫁人。 在昏庸郑王的统治下,原本富裕的郑国渐渐被蛀空至千疮百孔。 其余三国按捺不住, 渐渐起了吞下郑国这块肥肉的念头。 战火一点即燃, 郑国虽富得流油可常年不勤练兵根本无还手之力。郑王焦头烂额时,便有人献一良策。 以公主和亲来停息战戈。 郑王一思量,觉得甚好, 便将他子女中最为年轻貌美的公主送给了此时最为强盛的楚国。 而慕寒便是这个倒霉公主。 可楚王已有心爱发妻, 膝下儿女尚且年幼,便将公主赐给了最为宠信的大将军符祁。 生于乱世,命运不由自主。可怜的公主便以停止战戈的牺牲品送给了楚国。 如今战戈再起郑国战败,公主已嫁入别国多年早早为人妇。 按道理来说...六公主 分卷阅读82 对母国的感情并非深厚怎么现在反而想不开了? “呜呜..平日您对玉竹最好了.若是您离去了,今后玉竹该怎么办..” 慕寒指尖动了动。 “呜呜..公主..” 慕寒觉得手被压的有点发麻,扯了扯她衣袖。 “呜呜...” 慕寒:“...”得,还哭上头了。 终于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玉竹一抬泪眼呆住, 原本毫无生息的人不知何时竟扶塌而起。 在她惊吓尖叫之前,慕寒及时打住:“没死别叫有话问你。” 玉竹捂住了嘴,震惊、惊喜、害怕在脸上那是一片精彩纷呈。 慕寒走到梳妆台前, 看着脖颈中的勒痕赫然显目,双眉微蹙。 原主嫁入将军府三年不喜外出,更甚少与人交流。 而她的丈夫符祁,据说当夜大婚连盖头都未揭便连夜赶往边外。 多年征战在外即便偶尔回府,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好笑的是成婚三年,一次都未圆房。 仿佛公主像个寄住在将军府中的外人。 慕寒指尖拂过伤痕,“我为什么要自杀?” 她只是知道这个世界的大致剧情,而如今的进展却并不清晰,所以目前遭遇了什么也只能从这个贴身婢女得知。 玉竹震惊还没下去,心中茫然,她怎么听不懂公主话里的意思。 “几日前楚王赏赐了将军府一些郑国的战利品。您见到那玉盏便与小公子发生争执。小公子不慎跌入莲花池里。如今连烧三日昏迷不醒。郑国战败的消息传过来,将军即将凯旋。奴婢也害怕的紧,可万万没想到您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慕寒了然,目光落在脂粉上,留着这痕迹可不大好看。 她大概是明白了,原主大概是害怕将军归来得知此事,定是要找她麻烦。 他们所说的小公子乃符祁胞弟符帧,年不过十五,兄弟二人关系自是亲密。 “将军威名显赫,战场上杀敌无数。还有以一枪战百人的传闻。公主您太害怕了才会这般。”玉竹仔细打量着公主的神色,会不会是公主摔失忆了? 慕寒:好像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不过她这么一说,足以证明符祁在战场上的确是个虎将,一柄红缨枪让敌人闻风丧胆。 胆小而懦弱的公主怕是这枪早有一日会落在自己身上,这才想不开犯了傻。 终于伤痕被彻底完全掩盖,望着镜中恢复无暇的脖颈,她对上玉竹那双探索的眼睛。 “现在忘了你方才所说的。” 这自杀现场大概是才发现没多久,只有她二人知晓。若是传出去定要人说闲话。从刚才来看玉竹倒是对她忠心耿耿。 玉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公主是要她保密此事。 “公主吩咐,玉竹定然谨记在心。” 慕寒视线回到镜中,眸光微变。 现在距离临平一战还有一年,两人虽做了三年的夫妻,如今却形同陌路。 若是想要改变符祁未来的命运,必然要从符祁本人下手。 (?′з(′ω`*)?轻(灬? ε?灬)吻(??????ω????)??????最(* ̄3 ̄)╭?甜?(???ε???)∫?羽( ?_?)ε?`*)恋(*≧з)(ε≦*)整(*  ̄3)(ε ̄ *)理(ˊ?ˋ*)? 而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取得他的信任,而信任不如从家人下手。 符老将军早早战死,符祁祖母尚在,母亲体弱多病,弟弟不过十五岁还在学堂读书。 府中上下皆由堂叔符庄打理。 原主不喜外出,除了必要场合基本不出门。几年下来与家里人的关系不冷不淡。 而唯一与公主不对头的便是这小公子符帧。 符帧性情顽劣无比,自公主嫁入府中便对其充满敌意。 此次郑国战败,符祁将战胜归来,如今又闯下祸端,更让原本处境窘迫的公主惶恐不安。 铜镜中倒映出原主模样。 公主虽貌美动人,却美的不张扬,一双温婉似水 分卷阅读83 的眸看着就让人很赏心悦目。 莞尔一笑便犹如水中睡莲绽放,让人浑身愉悦舒畅。 慕寒清楚这种笑若是运用得当绝对是一个杀.器。 在这个世界里公主的设定貌美无力易推倒,唯一的武器大概就是这张脸了吧。 收拾完烂摊子,慕寒吩咐玉竹帮自己换衣裳。 玉竹一头雾水,马上天就要黑了,公主这又是准备去哪里。 “带上几台琉璃盏。” 慕寒扫了她一眼,这位公主还有一个极为出众的优势,便是嫁妆丰厚极为有钱。 郑国地势优渥,占据了天然的地理优势,国库充沛在四国中最是富有。 而那郑王唯一对公主好的地方,大概就是这装了满满几个库房的彩礼。 玉竹:??? “小叔子因我落水,我自然要去探望一番。” 慕寒唇边荡起一丝浅浅笑意。 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 她倒是很好奇,一个娇弱的公主哪里会把一个身强体壮的少年推入湖里。 将军府建造的规模很大,却又处处透着低调简单。 府中的佣人上下不出二十人。 她居住在西厢房,而那小叔子住在南厢房,中间隔着一条弯曲又绵长的走廊。 慕寒途经走廊时,一旁的佣人纷纷低头行礼。 可不免听到一些窃窃私语。 “她怎么来了?” “还能为什么。无非听说将军回来了。急忙过来请罪。” “现在来有什么用,听说将军此番回来就要休她娶容姑娘呢。” 好似知道了她今后悲惨的命运一般,两个人低头说的欢快丝毫不顾当事人在场。 慕寒:看来这个公主在府上毫无尊严。 其实慕寒听着没什么感觉,几句话倒是把玉竹给听眼红了。 眼看玉竹上前试图教训结果被慕寒拦住。 这些碎言碎语不过是他们嘴里面说说罢了,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终于到了南厢房,正巧符夫人也在。 隔着一扇门,两人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大夫,为何已经整整三日,我家帧儿还不醒来?” 大夫的声音沙哑像个少年:“大概是寒气入体伤了脑子。或许再过几日就好了。” 慕寒:...第一次听说寒气还能伤脑子。 “也罢。但愿如此吧。保佑我儿平安无事。” 慕寒扣了扣门,示意身后的玉竹跟上来。 见到来者符夫人一惊,素来这位公主不喜外出,今日怎得来了? 慕寒上前行礼,很是得体:“见过婆婆。” 符夫人原本性情温和,只是现下儿子因眼前之人昏迷不醒,心下不悦便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塌上之人似乎眼睫动了动,这一幕恰好落在慕寒眼下。 原本昏迷不醒险些魂归阎王的人此刻脸色红润,气息有力,似乎能活到八十岁的样子。 视线再转到这个大夫身上,个头拔高身形纤细,倒是更像个少年郎。 慕寒:这脸上的胡子都成片了,还能再假点么? 据她的猜测,多半是这个小公子自己搞的鬼。 大夏天的掉到湖里无非洗个凉澡,还能让他洗出病来。要这么说他以后可别洗澡了,不然洗着洗着就死了。 符夫人见她来也不说话,侧眼问:“你来此处作何?” 慕寒垂眸道:“小叔子落水生病,儿媳心生愧意,前来探望。” 塌上的某人突然猛咳起来,只是眼睫还是紧紧闭着。 大夫惊到了似的,急忙凑上了床前说道:“公子这是寒气入体,又开始犯病了。”说着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慕寒一眼。 “虽说是夏天,但湖水冰凉多少对身体有影响。此时少爷需要静养容不得闲人来打扰。” 符夫人一听脸色顿时就不好,对着慕寒的眼神更 分卷阅读84 是不善:“探望过便回去吧。” 慕寒余光扫了塌上那人一眼,看来是要撑到符祁回来这小子的病才会好吧。 “报!!将军回来了!” 外面突然闯入一小厮,面露笑意。 “将军大胜归来,正在门外呢!” 符夫人面色转喜,塌上那□□头也捏了起来,眼睫不止的颤抖。 玉竹看着自家公主,神色落了几分忧虑。 30. 第 30 章 慕寒一扭头便看到一只长…… 伴随着小厮声音的落下, 几声狗吠传了进来。 慕寒微微讶异,还有狗?难道连打仗也要带着狗吗? 符夫人激动起身,日日拜佛期盼, 万幸她儿终于平安归来。 慕寒很是自觉退避一侧, 眸光安静的垂落在地上。 塌上的符帧微微掀起一条眼缝, 心底暗喜。 兄长若是知晓这女人害他生病,定是要把这贼国公主赶出家门。 一旁的大夫望着模样清丽的公主, 心底微微叹息。 这位嫂嫂分明就很温柔体贴, 哪里有符二说的那么惹人厌。 符祁归国便听说了符帧落水生病,出宫后便急忙赶回家去,未想公主竟在旁边。 看到公主温顺在一侧, 符祁眸光微变, 以往这位公主见到他的时候巴不得躲他十万八千里。 这一次倒是自己主动凑上来了。 母子两人叙旧了一番。 符祁目光朝向了慕寒,语气携着一丝质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听说这女人为了争抢楚王赏赐的琉璃盏将符帧推入莲花池中。虽他二人成婚多年,可相谈甚少。对这位公主更是知之甚少。 既然她来了, 他便听一听她是如何说辞。 兄长回来第一时间不是关心他, 而是去问那个女人!! 塌上装睡的符帧内心很是愤懑。 怎么办!若是让这贼公主抢了先机,她定会先恶人告状一番!届时再添油加醋让堂兄责怪他! 可转念一想,若他现在起来不就露出破绽了么!万一再让兄长看出来,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冰火二重天的某人最终还是屈服了下来。 慕寒自是早早准备了措辞,缓缓抬眸。 待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孔,眼中掠过一丝惊愕。 来者一袭墨衣,浓墨般的眉下一双寒蝉, 散着摄人的冷光, 依旧是那副熟悉的模样。 慕寒:“...”这不就是三天没刮胡子的栖陵么! 只是那双眼里曾经的柔情换成了疏离罢了。 见她神色怔然不回话,符祁微微眯眼,神色多了几分诘问:“嗯?” 慕寒收回眼底的惊讶, 叹气道:“夫君不知,那琉璃盏是我年幼时的玩意儿,当时见到便一心想去仔细看看。不想却失手将小叔子推落了水。小叔子因我才这般高烧不退,心中实在难安。” 虽然二人模样完全相同,可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却如同两人。 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慕寒收回视线,心中多了一丝怅然。 符祁闻声这才看向塌上的符帧。 符帧透过眼缝感受到逼人的视线,立马闭紧了眼,后背渐渐生出冷汗。 母亲好骗,兄长可就没这么好骗了。 “自那以后我心中日日难安,故而今日特地从嫁妆里挑选了三台琉璃盏送给小叔子以表歉意。” 慕寒示意玉竹上前。 一旁的假大夫眼睛看的快直了,这色泽质地跟先前符帧给他看的根本就没法比啊! 郑国的公主果真壕气! 梁佑臻暗暗赞叹,站着又不禁胡思乱想,其实这个嫂嫂明明看起来就很温柔嘛,脾气还好。符帧怎么就看她不顺眼了。 符夫人见后倒是叹了口气,其实争执也不过小事。如今帧儿迟迟不醒才是大事。 分卷阅读85 符祁目光扫过那些琉璃盏,再落到昏迷不醒的某人身上。 他不过才归来,这小子就开始不让人省心起来! 年幼时他多次带着符帧冬泳,身体与常人相比自是强健许多。当今正是夏季,落水一次反倒高烧不起。倒是稀奇! 自他娶公主进门后,他也听说了些符帧不喜公主的传闻。 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人现在好心来道歉,他反而装睡不醒故意惹母亲担忧。 看到慕寒满目自责,符祁此刻的心情甚是微妙。 “此事不能全怪罪于你。天色不早,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符祁沉声道。 辛苦装病几日的某人:“...” 他的兄长就这么简单放过她了!!? 开什么玩笑,想他连尿尿都要憋着没人了才敢去。 他忍了这么多天这么简单就没事了!!!? 慕寒余光扫过某人颤抖的眼睫,突然道:“听大夫说小叔子是因风寒入了脑,恰巧我近来一直在钻研针法。不若让我一试,或许小叔子就醒了呢?” 符夫人面色一喜,上前就握住慕寒的手。“真的么?那太好了。” 塌上的某人后背一寒,暗暗咬牙。 这女人...她一定是故意的! 梁佑臻脸色一僵,胡子差点没被吹掉。 完犊子!符帧分明就是装的,这要是落脑袋上就真玩完了! “这..我觉得大可不必。可能休息几日就好了。” 还好梁佑臻及时阻拦,符帧松了一口气。 “梁大夫,您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帧儿已是昏迷了整整三日,滴水未进。若是再不醒来不知道要饿瘦成什么样了。如今终于有机会,你还说这等风凉话!” 符夫人眼神满是责备。自己不行还说别人不行! 松了一口气的符帧再次僵住:“...”亲娘啊... 梁佑臻想起这几日偷偷给某人拿烧鸡美酒尿壶,迎着符夫人坚定而又责备的视线最终败下阵来。 最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余光扫了一眼床榻。 对不住了兄弟! 慕寒看着某人越发苍白的脸色,眼底掠过一丝促狭。 惊喜么?开心么? 眼看着慕寒越发靠近,塌上的某人马上要一跃而起。 最终还是符祁救下了符帧。 “不必了。我也会一些针法,稍后我来便可。” 符夫人疑惑,她儿子什么时候连医术也会了?不过既然都开口了那交在自己亲儿子手里更是放心,便也撤了心思。 符祁略有深意的眸扫过慕寒,及时阻止了她的毒手。 符帧仿若重获新生,终于落了一口气。 慕寒很是遗憾,“也好。希望小叔子早早醒来才是。” 终于送走了慕寒,在符祁的再三劝说下也送走了符老夫人。 屋内终于只剩下了二人。 沉闷的气氛开始萦绕在屋内。 听不到声音的符帧悄悄露出一条眼缝,扫到兄长竟自顾自在一侧坐下来,倒了杯茶水悠闲自在喝起来。 符帧很是郁闷,明明他都烧成这个样子了,一点都不关心他这个亲弟弟。 “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含着冷意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符帧面色一僵,感觉当头一棒。 一股羞愧感覆上心头。 原来兄长早就知道了。今日还是兄长凯旋之日,他不去迎接反而在塌上装病惹是非。 兄长为国杀敌,自己却还这般... 最后还是兄长让自己免遭那女人的毒手。 符帧越想越是羞愧,僵着身子坐了起来。 “哥,我错了。” 符祁闻声眸光一动,继续冷着声:“哪里错了?” 符帧低着头:“我不该装病惹是非 分卷阅读86 。不该骗母亲。” “还有呢?” 符祁望着他,那琉璃盏本就是人年幼的心爱之物,如今被他抢了不说还特地过来赔礼道歉。 不管她用意如何,在此事上还是符帧的不对。 “我才不要跟那女人道歉。” 符祁脸色一冷,“你别忘了,她可是你嫂嫂!” 见他这般反感她,看来那些传闻果然不假。 “她才不是我嫂嫂!谁家的嫂嫂听说丈夫打了胜仗就闹着上吊的!” 符祁握茶杯的手一僵。 她竟然闹着上吊? “你听谁说的?”他横去一眼,眸光一片深意。 可方才慕寒脸色如常,脖颈上也无任何伤痕。 “福安亲眼看到的!” 符帧冷哼一声,福安是他的贴身小厮。他自是深信不疑。 见他脸色不假,符祁眸光渐渐沉了下来。 先前他以为嫁入楚国三年足以让她认为她是他的妻子。 郑国如今已灭,郑王被他亲手绞杀。 原本他有意放过郑王一命,可楚王之命,他不得不从。 郑王昏庸导致国家溃败民不聊生,只有杀了郑王才可令众臣服。 他是将军不得不从国君之命。 可..他也是她的丈夫。说到底他对她有愧。 也难怪如今听说他凯旋,她会这般。 或许方才只是她的伪装罢了。 终究他亏欠于她。 在回来的路上符祁想了许多。 二人成婚三年,却未有一次圆房。 再过些时日与她和离,将嫁妆悉数归还将她送去一片远离是非之地。 或许对她来说便是最好的归宿。 虽当初他对她有怨念,如今更是说不上喜欢。 可这份亏欠实实在在,他不得不还。 “将军!追虎不见了!” 路上下属匆忙来报,神色慌张。 符祁脸色大变,追虎是他的爱犬,其外形似狼,凶猛无比,若是误伤了人,岂不是大事! “怎么回事?” 下属脸色挫败:“属下正打算带追虎离开,好似有股香味传了过来,追虎便嗅着追了过去。属下没跟上便...” 符祁闭眼隐忍:“看护不利,下去领罚!” “是!” —— 回来肚子早就饿了,慕寒便吩咐玉竹去取一些肉丸子下酒。 良辰美景,佳肴美酒,甚至妙哉! 慕寒吃的正香,倏然一声尖叫。 “公主!有狼!!” 玉竹吓得脸色惨白,叫的极为惨烈。 慕寒一扭头便看到一只长毛狼狗流着哈喇子眼巴巴望着自己。 31. 第 31 章 那般威风凛凛的战犬如今…… 玉竹的一声尖叫惹来大狗的注意。 他露出獠牙, 恶狠狠盯着玉竹,嘴里不停地发着哬呵的声音。 这一眼吓得玉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僵在原地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大狗好似感到威胁消失, 扭头再次看着慕寒, 两只眼睛盯着肉丸子一动不动。 慕寒:这只狗是谁的, 怎么还来跑到这里跟她抢吃的。 此肉丸乃她精挑细选多次对比,在偌干类别出甄选而出, 口感香味绝非一般。 此狗能闻着香味跑到这来。品味还挺高! 玉竹僵着不敢动只能疯狂示意公主, 快跑!!! 慕寒托着下巴,莫名觉得这狗的眼神还有几分可爱。 “想吃么?” 一旁的玉竹吓得快胆子都要破了,公主是吓傻了么, 竟然还跟一只凶狗在说话! 分卷阅读87 万一这只凶狗突然发狠起来咬了公主可如何是好! 玉竹想到公主纤细的脖子若是落在那比头还要大的嘴巴里, 便是一阵心慌。 下一刻,玉竹看傻眼了。 原本凶悍无比的恶狗竟然收起了满嘴獠牙,对着公主竟摇起了尾巴吐着舌头, 两只铃大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盘子里的丸子。 慕寒就觉得这只狗还挺有灵性。对吃的有讲究还能听懂人话。 于是心情大好便赏了个丸子。 心满意足的大狗嚼着肉丸子, 尾巴摇的更欢了。 慕寒便开始了投喂,大狗吃的更是欢快还亲昵舔了舔她手掌。 一旁的玉竹揉了揉眼:...仿佛在做梦 暮色四合,院子却是灯火通明,院落如白昼一般。 在晚上慕寒总是喜欢出来看一看夜色,便令玉竹将这四周挂满了灯笼。 主要呆在屋里着实是没什么意思。炎热夏季屋里闷热,外面迎着小风还凉快一些。 问了一路追虎的踪迹来到了西厢房院落外。 符祁站院外神色凝重,他也没想到追虎竟然来了这里! 他记得第一次追虎见到慕寒, 几声犬吠便吓的她脸色发白, 可想而知里面会是何等惨象。 倏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犬吠声,似乎声音还很欢快。 符祁:? 等待符祁走入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战场上杀敌无数,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追虎, 此刻竟如家狗一般围着慕寒摇尾巴!? 追虎外形是普通家狗的两倍,毛发旺盛,露出獠牙起来如同恶狼,遇到恶敌一口便是一个脖子,杀敌凶狠勇猛,连身边的手下也只有胆子大的才能镇住。 那般威风凛凛的战犬如今却在一个女人脚下摇着尾巴,被投喂的十分欢快。 神色好似还很享受!? 看到曾经勇猛的爱犬这般..某将军突然变得很心塞。 符祁脸色顿时就沉下来,朝着追虎喊了一声。 原本欢快吃丸子的狗子听到熟悉呼唤,放下丸子飞快的跑过去,在主人手下撒欢,仿佛在说看我发现了什么好地方。 慕寒见到来人也有些惊讶,原来这只狗竟然是符祁的。 都说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狗。可这狗子的性格怎么跟主子远的十万八千里? 符祁视线带着责备,暗骂追虎没出息,嗅到丸子的气味就按捺不住了。 余光扫过一旁脸色惨白的侍女,又不禁心生疑惑。 他曾对追虎试探过,若是陌生人投喂即便再好的肉追虎也不会吃。 而现今只是一些肉丸子便引的追虎欢喜蹭过来。 看来这个女人倒是挺得追虎喜欢。 不过这种喜欢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符祁心口倒是松了口气,还好追虎没有误伤无辜,目光滑落在那肉丸子以及一旁的美酒佳肴。 看来这个女人生活倒是自在,和他所想的截然不同。 眼看天色已晚,便起了离开的念头。 他对上慕寒投来的目光,沉声道:“冒犯了。” 话落便准备带着追虎离开,追虎扭着头还依依不舍望着慕寒,似是回味着方才没吃完的肉丸子。 慕寒:夫妻二人关系果真还不如陌生人。 “夫君且慢。” 这一声拦住了符祁离开的步子,他转身对上的慕寒的视线,眸光微沉。 “现下夜已深,将军不在这里休息么?” 慕寒看着他脸色渐渐变了颜色,成亲三年却分房而睡,足以看到这对夫妻感情如何了。 玉竹陷入沉思,公主先前听到将军的名讳便怕的要死。 现在竟然开口亲自挽留将军夜宿于此。公主怎么和之前仿佛判若两人?难道是真的把脑袋摔坏了!? 符祁神色讶异。 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口留他。先前只要见了自己过来,这公主便怕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分卷阅读88 如今倒像是个换了个人一般。 平日他回来都是夜宿书房,或受诏入朝,三年来的确极少来过此处。这一次也是因追虎的原因。 似乎感到可以留下来,追虎又欢快的蹭到了慕寒的腿边。 吓得玉竹下又连忙躲的远了一些。 夜风吹过,慕寒柔软的裙摆微微摇摆,神色越发柔软下来。 她上前一步,望着眼前那熟悉的眉眼:“夫君征战在外,今日终得归来慕寒自是喜不自胜。” 将军见她这般,不禁陷入了沉思。 据符帧说,她才闹着上吊。怎么见他回来反而这番说辞。 他亲手斩杀了郑王不假,郑国已灭是真。难道她对他就没有丝毫怨恨么!? 月色倒映在那双眼里,像是一弯小船荡起涟漪。 像是早早明白了他的疑惑,她神色不卑不亢,声色平和有力。 “在慕寒心中,夫君是楚国的英雄。夫君用生命保卫楚国的子民,誓死抵抗外敌来犯。楚国能有这般和平盛世,皆要感激夫君的功劳。” 符祁露出一丝惊愕,他本以为她会是惧怕、怨恨。但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能感激他。 可他的确是手刃了她的父王。 难道她真的丝毫不介意自己的丈夫手刃了生父么? 这次归来他便是打算结束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还她自由,也算了断这份孽缘。 “你当真不怨?” 符祁盯着她的神色,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慕寒神色落了一层浅浅的忧愁。 “夫君所忧正是慕寒所忧。我父王昏庸无道以至天下大乱,民心动荡。” “即便楚国不出兵。郑国迟早也会落入别国的手中。” 符祁垂下眸光,神色思量。未料到她能有这般通透。 “楚王仁厚,夫君带兵有素。攻入郑国后并未随意屠戮,还下令不许随意残害百姓。得夫君如此,是慕寒之幸。” “在我诞生时,母妃便被赐死。自幼孤苦无依,直到嫁入楚国才找到自己的依靠。” 符祁见那双似水的眸里落了几分哀伤,心中一触。 看来这公主也是一个可怜人。自幼长于深宫无依无靠。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和离之事...不若再晚些时日。 慕寒余光扫过他的神色,看来这张脸的确会惹人心怜。倒是比刀剑管用。 “初入楚国,慕寒心生惶恐。之后才渐渐了解夫君的品性。” “如今慕寒已为人妇三年,心中早已认定自己是楚国人。希望夫君不要多想才是。” 慕寒:说道这种份上了,再撵人就不是人了啊! 符祁收回视线,深深望了她一眼,语气不自觉软化了下来:“今日我还有事,便不留宿于此了。你早生休息。” 送走了一人一狗,慕寒拿起了帕子擦了擦手。 玉竹从一侧默默站出来,神色怔然。 听完一番话,她便觉得如今的公主仿若变了另外一个人。先前公主别说留宿将军了,连和将军对视都怕的要死。见到这么大的恶犬还丝毫不畏惧。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公主么? “公主,您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么?” 玉竹还是问出肚子里的疑惑。 慕寒扫了她一眼。若再不出手,就要被扫地出门了。若是没了夫妻这层关系,哪里还有机会接触那冷面杀神。 好不容易招来那货,现在不说,更待何时。 “今后记得改口。” 玉竹:??改什么口。 “郑国已灭,哪里还有什么公主。” 慕寒起身,月色落了在裙摆上像是撒了一层冷霜。 玉竹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多了几丝哀伤。 “是,夫人。” 经过上次符帧那么闹腾,不但没让公主吃到苦头反倒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郑国已灭,这贼公主还赖在他家不走。 到了学堂更是让人 分卷阅读89 笑话,符帧心底越发不是滋味起来。 想他兄长纵横沙场,被人称为战神,可却被迫娶了敌国的公主。若非这个碍眼的公主,如今他的嫂嫂应该是容姐姐。 坐不住的小公子又起了坏心眼,路过门前刚好看到抱着布匹的玉竹。 —— 慕寒刚午睡醒来,又听到玉竹抱着布匹哭着进来。 “公主...” 慕寒:...咱能不能坚强点。 “前日的公主定制的绸缎刚刚送来,我才去取就被小公子夺了去,拿回来就成这样了。” 玉竹抱着变成破布的布帛气的直直落泪。 慕寒捏起来一看,这倒是挺符合那小叔子的作风。 等等... “你是说前日我才去定制的这些衣裳?” 玉竹抬起泪眼,神色疑惑。 公主怎么又开始失忆了? 慕寒陷入思量,这绝对有问题。 哪里有不想活的人前一日还想去定制衣裳的。 “前日我见过什么人?” 玉竹一直随侍在她身边,定然知道原主都接触过什么人。 “前日?前日的话...二夫人倒是来过这里。公主您又忘了么,当时您还特地将我支了出去,不知道和二夫人说了什么。” 玉竹也觉得有点怪,就是在二夫人走后公主便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现在二夫人人在何处?” “二夫人一家今日才从香山拜佛回来,估计这会儿正在前厅和老夫人讲话呢。”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啊?” 慕寒眸光扫过来,明明还是那双似水的眸莫名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记得叫我夫人。” 她自然知道玉竹是为她抱不平,可眼线更要紧之事便是弄清楚这背后挑唆之人。 符祁父亲早早战死,家中上下皆由二叔打理,而那二夫人却是个精明的人,她知道公主不喜与人来往便凑上去主动说话。 一来二去二夫人变成了公主在将军府中交往最多的人。 慕寒倒是不明白了,一个深居简出的公主竟也能碍着别人的眼睛。公主在将军府无依无靠,性情怯懦胆小再听一些风言风语,做出些傻事也不是不可能。 玉竹擦去泪眼,急忙跟了上去。 —— 到了正厅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说话的人声音嘹亮亲切,一听便觉得让人心生愉悦。 只是慕寒一出现,仿佛刚才的笑声凭空消失了一般,渐渐鸦雀无声。 正前方的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大概就是祖母,而一旁站着一身富态的男女大概就是二叔和二婶了。 在沉默的视线中,慕寒丝毫不觉尴尬,上前给祖母问安。 老太太虽说上了年纪,可心里明亮。 这位公主平日就不爱走动,今日来看她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一片惊讶的视线中慕寒发现一丝异样。 那位穿金戴银,面带笑意的二婶神色似乎有一丝诡异。 慕寒对上她的视线,唇角绽出了一丝笑意。 “前几日我与二婶一起去定制了一批上好的布匹,今日才送到想来无事便过来和二婶说一声。” 老太太神色很是和蔼,本以为这些年怠慢了公主,惹得公主不满才不愿外出。如今看来公主和老二媳妇处的倒是不错。 家庭和睦子孙满堂,自是老太太喜欢看到的场景。 二夫人果然脸色一变,声音也发的干涩起来。 “侄媳有心了。那些布匹我看到了。” 慕寒微微一笑,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玉竹云里雾里没搞清楚,夫人这一趟就是为了和二夫人说话么? 慕寒摸上尚还未愈合的伤痕,这就有趣了。 自二夫人第一眼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脸色就开始不对劲了。 原本应该死去的人竟然主动找了上来,自然十分惊讶以及 分卷阅读90 害怕。 为什么知道公主是个原本应死的人呢? 因为公主就是在她的挑唆下寻死的。 临平一战,将军身亡。 可将军却不是因为战死,而是被背后的小人害死。 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很难说不会与这位看似良善的二婶无关。 32. 第 32 章 不是只要缩在壳子里便不…… 自从公主自杀未遂摔了一跤, 性情便与以往不同了。玉竹绞尽脑汁不得其解,可又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 公主听说将军这几日还要回府,便又令她呈上些肉丸子, 好似故意等着谁来似的。 玉竹望着肉丸子, 手中的扇子也慢了下来。 树下乘凉的慕寒淡淡扫了她一眼, 吃着葡萄很是自在。 想的没错,她这样做就是为了引那狗子过来。 且不说二夫人故意挑唆公主自杀, 这位二夫人对将军也存不了什么好心思, 这次便是引那冷面杀神过来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慕寒也很想找人去请,可是她这边的人一个个见到符祁怕的连头都抬不起来。而她懒得动,也只能从那只狗子下手了。 终于至响午, 当玉竹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被一声欢快的狗吠惊醒。 “夫人, 来了来了!” 慕寒抬眸,果然从远处奔来一抹明黄,欢快的摇着尾巴。 丢一个丸子过去一接一个准, 吃的津津有味。 慕寒唇角微微翘起, 眸光温柔,揉了揉追虎的脑袋。 听话的狗子有肉吃。 远处的牵着断绳的将军一脸沉色,不过刚刚回府追虎闻到味道便立即奔着过来。 看着那逗狗的某人,将军眸光又沉了几分。 这女人...故意引他过来做什么。 听府中人说昨日她特地送给二婶一批布帛,二婶见过后便卧病不起。 先前他只以为她性情单纯,胆小怯懦,如今看来不止大胆还颇有心计。 越深想, 符祁脸色渐渐染上寒色。 夏季炎热, 慕寒穿着自然简单轻薄,一身青碧烟罗衫显出纤细的腰肢,她嫌天气炎热令玉竹将头发全然盘起挽成了双环髻, 一双青玉耳铛微微摇晃衬的面白如玉。 余光扫过来者,慕寒起身微微一笑,如梨花缓缓绽开。 “夫君怎么来了?” 望着那双含笑的水眸,符祁心中生出几分烦躁。 这女人故意引他过来,现在还明知故问。 “这话应当由我来问你吧。” 符祁冷冷望着她,先前她那般说辞原本还令他有些触动,可现在却三番摆弄心机。平日他最厌恶那些心眼如针的女子。看她面目温柔如水,好似一派单纯,可实际上却未必。 将军的语气寒彻入骨,吓得玉竹不敢出一声大气。 慕寒只是淡淡扫上一眼,揉着追虎的脑袋,面不改色。 “既然看出来了,那我便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只是想问问你觉得二婶为人如何?” 闻声符祁心中冷笑,这女人脸皮倒是厚。被拆穿竟也不害臊。 不过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把二婶吓出病来,人还没来问她话,她反而自己撞上来。 他常年在外征战,府中大小皆由二叔一家管理,与二婶关系不过一般,相谈甚少算不上了解。 “你什么意思。” 慕寒仰头望着他,神色很是真诚:“我觉得二婶为人甚好。前些日子还与我一同去购买布匹呢。我看那些布匹色泽上好便又多买了几份送了过去,谁想二婶竟看出病来。” 话落她垂眸似是怅然,“我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只是一片好心。” 符祁看着她思量,他还以为这女人要告上几状,没想反倒夸起来。 看着追虎狗腿围在那女人身边,将军眉宇蹙起来。 “今后管好自己,收一收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话落便叫着吃饱 分卷阅读91 喝足的追虎离开。 离开后符祁回想慕寒的话,觉得她似是话中有话。 如果只是布匹怎么会把人吓出病来,况且听说此前二人关系相处甚好,便吩咐手下注意些二夫人的动向。 将军几日来一次西厢这边,即便来了对待公主的态度还是这般冷硬。 玉竹有些心疼公主,眼眶忍不住悄悄红起来。 不行,公主最不喜她哭,忍住。 慕寒望着远处,神色莫测。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最近为何性情突然大变?” 玉竹一愣,没想到公主竟然会主动和她说这些。 慕寒微微一笑,眸光出神。 “当你死过一次后,便会明白一个道理。” 玉竹不明所以对上她的目光,只觉得那双眼睛深邃望不到底。 “不是只要缩在壳子里便不会受到伤害。” 玉竹失神,她突然意识到公主似乎真的与以前不同了。曾经的公主只要听到些动静便害怕的不敢出来,而现在的公主却好似有了更为坚硬的盔甲,仿佛再也无所畏惧。 “明白了?”慕寒侧眸。 玉竹含泪点头。 —— “你也真是,不过几批布匹就把你吓成这样。”符庒看着卧榻不起的夫人,脸色一片难看。 “老爷,你可是不知道。这分明就是那公主送来的下马威!” 二夫人一脸苍白,头上顶个湿毛巾,病恹恹的。 好似就是在他们从香山回来那日起,那本应该上吊死去的公主突然性情大变。当初的确是她故意说郑国已灭,将军回来后定是不容她。她是有心让她寻死,可没想她竟没死成反而来吓她。 当初他们一同去买布匹,回来后便聊了此事。而那公主再将布匹送过来,分明就是在提醒着她当初的事。 “谁让你做出那等蠢事。你以为你说几句话就能让她寻死么?”符庒脸色不好看,这个蠢老太婆若是不找事,至于人现在清醒过来找事么。 “将军现今归来,若是将手下的那些铺子给了那公主打理,我看你以后吃什么穿什么!” 二夫人把毛巾甩在他身上,翻了个身冷嗤一声。这个糟老头子只知道享受先下的荣华富贵,可他要清楚这些店铺都是符祁的!他们最多就是给人打工管理的。若是今后符祁一个不开心,开口说不让他们干了。难道他们这一家就去喝西北风去!? “爹!我娘怎么了!” 一声惊呼,只见一个体态圆润的年轻男子进来,神色慌张急匆匆跑到床榻前。 “娘!您怎么了!” 二夫人原本还想哭诉一番,可闻到自己儿子身上那股遮不住的胭脂味又是气打不出来。 这个孽障!从香山回来便钻到那胭脂楼里,若非她晕过去还不知道要浸在那脂粉堆里多久。 符庒叹气一声,“你大哥回来了,我们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哎,爹您这是哪里话。我大哥定然不会把所有店铺收回去的。咱们肯定饿不死啊!” 心眼比天大的符鹤根本就没觉得多大点事。 “若是你大哥只留给我们两三家铺面,你每月的花销便要少上九成。” 符鹤:“娘!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 二夫人冷哼一声,“原本我还想从那公主身上下手。看来是不行了。” “曾经你大哥长年征战在外,如今战戈停息。再过几日等你大哥忙完了朝中的那些事,回来与那公主多待几日,届时我们也就要撤手了。”符庒叹气,一片无可奈何。 符鹤背后生汗,脑子也开始转起来,突然灵光一闪。 “爹,你说若是让大哥觉得那公主根本就没有能力管理这府中上下,他是不是便不会将一切交给那公主了?” 两人转头同时看向他,神情疑惑,此话何意!? —— 今日阳光正好,慕寒闲来无事打算泛舟去摘些莲蓬让玉竹做些莲子粥喝。 慕寒手握着小银扇站在树下乘凉,等着玉竹拿篮子过来。 等了半天篮 分卷阅读92 子没拿过来,倒是见她气喘吁吁神情很是兴奋。 “夫人!出大事了!” 慕寒:等等...这个大事听起来怎么更像个褒义词。 玉竹一脸激动:“小公子当街跟人闹起来了。听说是偷了一个富家公子的小玉壶刚好被抓包。如今正闹着进官府呢!” 恶人终于有恶报!曾经小公子老是欺负公主,如今终于有人来收拾他了。 慕寒收起扇子,倒不见喜色。 “二叔知道了么?”按道理来说二叔他们一家管理家中事务,若是小叔子出事也应该由他们解决。 “二老爷不在家,二夫人又卧病在床。” 慕寒眸光微动,不知为何倒是让她听出一丝端倪。 “大夫人呢?” “大夫人一听小少爷要进官府直接气晕了过去,老太太年长没人敢告诉她。” 看着玉竹一副畅快淋漓的样子。慕寒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对她来说能是好事!? 家中能管事的不就这么几个,小叔子出事一个个避开,便只剩她一个。 若是她不出面解决,符祁回来第一个怪罪她。 看着公主不游湖反而回去,玉竹疑惑。 公主这是怎么了?听到小公子出事,还不见一丝喜色。 “跟上,帮我换衣。” 听玉竹说这次那小叔子摊上大茬了,得罪的是个京都的官少爷,来头还不小。 慕寒特地嘱咐玉竹将衣柜中最为金贵的衣衫拿出来,首饰装扮要低调中看出奢华,连鞋子也要金边镶嵌。 玉竹很是不解,难道公主是高兴傻了,换上一身新衣裳还去庆祝一番么? 慕寒换衣时边思考,小叔子性情虽顽劣,可自幼也算是锦衣玉食根本犯不着偷窃。 或许..另有隐情呢? 也罢,不论如何看看再定论也不迟。 33. 第 33 章 符帧脸色倏然涨红,袖中…… 平日热闹的京都今日围了一群百姓看热闹。 “我家少爷的玉壶就是你偷的!” 符帧被人狠狠掣肘两臂, 脸色涨红:“放屁!是有人故意将玉壶落在我这的!” 他今日本是与梁佑臻一同来云烟阁里听戏,本来听着好好的突然冲上来一群人说他偷了人东西。 简直笑话,想他堂堂将军府的少爷哪里犯得着做这等丢人的事。 谁想竟真让人在倒扣的茶碗里搜出来一个玉壶。 梁佑臻刚来便看到好友被人这般欺负, 上前理论没想这群人一口咬定就是符帧偷的东西。 符帧为人他还不清楚?再说一个小小的玉壶, 哪里入得了符帧的眼。 “这其中定有误会。犯不着入官府吧。” 毕竟他二人还在私塾读书, 若是闹大了对他二人皆没有好处。 为首的官家公子是个脸型细长,眉眼刻薄的男子, 他一手环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一手摇着一把玉坠金扇子。 “你算是什么东西。人证物证皆在,还敢狡辩!来人给本少爷送入官府。” “是!” 符帧正是年轻气盛,自然受不了这等折辱, 青筋炸起, 眼眶一片猩红。 他分明不认识这群人,那玉壶之所以落在他这里定是有人趁他不注意做了手脚。 这群无赖分明就是故意栽赃。 “麻烦让开些。”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梁佑臻两人闻声抬眼。 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清素的羽衣在阳光下透着丝亮的柔光, 发髻上的步摇镶着青玉, 眉眼如画,一颦一笑皆透着别样的韵味。 嚣张跋扈的官少爷一见来人,两眼差点瞪直了。 这是哪里来的美人...竟这般脱俗。 她轻轻一眼扫来,官少爷的魂都飞了一半。 梁佑臻呆 分卷阅读93 住忘了挣扎,实在是没想到符帧出了事竟然是他这个讨人厌的嫂嫂前来。 见到来者,符帧握紧拳头别开了头。 谁让她来的,他可没求着她来。 “敢问我们家符帧犯了何事?” 梁佑臻:为什么他的嫂嫂可以这般温柔... 符帧:“....”谁是她的家的。 官少爷闻声心酥了一半, 转念回过神, 可不能忘了符鹤的嘱托。 “这是你弟弟?他偷了我的玉壶。如今还死不承认。” 慕寒扫了一眼狼狈的二人,“哦?是何等的玉壶竟让我这个眼高的小叔子看上了眼。” 原来是他小叔子啊。 官少爷心底有些失望,想不到美人已为人妇, 眉眼一冷示意小厮。 “呈上来!” 此玉壶模样精巧,质地晶莹倒是个上等的玩意。只是和她的那堆嫁妆相比远远不值一提。 见她讶异官少爷很是得意,看来这美人虽模样金贵却是个没什么见识的。见到一个玉壶便挪不开眼了。 没想竟见美人叹气:“原本我还真以为是我们家符帧犯了糊涂。此等玉壶区区一次品,实在难以入眼。” 官少爷横眉冷笑,呵,这美人倒还挺大的口气!此玉壶乃楚王亲自赏赐乃上品。 一个女流之辈竟也敢在此信口雌黄。 围观群众也纷纷传来唏嘘声。 慕寒挥手示意,玉竹拿着两个更为硕大剔透的玉壶走出来。 官少爷瞳孔紧缩,脸色一片震惊。 此等玉壶!乃当世绝有!怎么会!! 他不禁上前几步,手握一只仔细察看,脸色越发震惊。 她的玉壶...竟比他的还要精美。 符帧狐疑扫了她一眼,这个贼公主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若是听的没错,你方才说你是在符帧的桌子上发现的那玉壶吧?” “没错。”官少爷摸着玉壶爱不释手,竟舍不得放下来。 此等宝物着实难得一见。 “那么说只要自己的东西出现在别人的手中便是偷对么?” 官少爷思考一会,觉得没啥毛病。 “对!” 慕寒扇子闭合,指着玉壶:“那么现在我说你偷了我的玉壶,也应当没毛病吧?” 官少爷这才反应过来,冷嗤道:“笑话!你这是血口喷人!” “大家可是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是你刚才亲口承认的。” “只要自己的东西出现在别人身上便是偷。如今我的玉壶不正是在你手中么!我说你偷应当没错吧!” 官少爷连忙放下玉壶:“你这是强词夺理!” 慕寒望向众人,神色十分无辜。 众人窃窃私语。这个姓曹的官少爷向来喜欢仗势欺人,如今看来就是冤枉好人了。 素来不敢得罪官少爷的群众纷纷不由自主站在了慕寒这边。 “说的好像也没毛病啊。” “没错!” “对!” 慕寒一笑:“既然你执意要送符帧去官府,那也请你随我走一趟了。” 官少爷气急败坏,见周围人对着他竟开始指指点点起来,脸色顿时难看。 符鹤只是让他把符帧送到官府,他可不想惹一身腥。 “哼,咱们走着瞧。” 玉竹望着自家公主,心底稍稍叹气。 明明小公子蔫坏,公主还要帮他,真不明白公主是怎么想的。 解决了硬茬,符鹤两人自然解放了出来。 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 眼看正午已到,慕寒便提议不若去附近的酒楼里小吃一顿。 两个少年经过这一番闹腾也觉得甚是丢人,不想回家。 符帧原本不想去,见到好兄弟已是答应下来,心想若是自己拒绝了反而显得他小肚鸡 分卷阅读94 肠。 找了一处靠窗的桌子,慕寒望着对面垂头丧气的两人,唇边微微一笑。 “饿了么?” 梁佑臻觉得很是羞愧,上次就是他和符帧一起找她麻烦,不知道她现在认出来了没有。 明明他那般陷害她,今日若非她前来解围他早就和符帧到衙门了。 慕寒倒了两杯凉茶,“当真不饿?” 菜已然上齐,梁佑臻看着眼前的茶水,闷声道:“嫂嫂对不住,上次是我..” 符帧脸色一青,这个叛徒!这么快就投入敌营了!? 慕寒眸光很是平和,听着他娓娓道来的道歉。 “先吃饭吧。” 没有震惊没有责备也没有难过,只是让他们先吃饭。 梁佑臻鼻子有些酸,如果将来他也能有一个这般温柔的嫂嫂就好了。 符帧:!!!你这个丢人的叛徒不过几句话竟还哭了! 一旁的玉竹偷偷抿唇。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公主的用意。 打倒敌人,就要先打倒敌人的朋友! 一顿饭下来慕寒彻底改变了梁佑臻先前对她的看法。 离开时梁佑臻还说今后还要再登门道谢。 慕寒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此事日渐西沉,阳光洒落在桥头拉长了两人的倒影。 符帧环臂而走,脸朝着另外一侧,故意不和她对视。 别以为帮了他一个忙,就能收买了他。 她这般做一定是别有心机。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来帮你么?” 慕寒直接点破了他的疑惑。 符帧脸色一僵,没想到她还挺直接。 “你出事闹得人尽皆知。可却只有我来了。你可曾想过你二叔和二婶为什么不来么?” 符帧心下一动,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既嫁入楚国便是楚人。既嫁入将军府,便与你是一家人。” 符帧心底很是别扭,谁和她是一家人。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是你的亲嫂嫂,自然不会害你。” 符帧沉默,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以为玉壶会平白无故出现在你身上是为什么?你以为那官家少爷喜欢随意诬陷人?” 符帧心中一惊。当时被诬陷他觉得甚是丢脸,只一心想着反驳。如今被她这么说来才发现这层深意。 “那官家少爷分明认识你。所以才会这般对你。” 符帧下意识道:“可我根本就没见过他。” “可是他却见过你。” 慕寒顺着他的话接到。 “平白无故他为什么要害我。”难道他被什么有心人盯上了么。 符帧后背生冷,若是如此今后该怎么办,他还要日日去私塾。 “若要找出背后之人倒也简单。” 符帧抬眼很是激动张口就要问,可对上那双似水的眸心情又沉下去。 他何时竟开始求着她来帮他。 慕寒只觉得这少年十分别扭,想求人又放不下脸子。 起初他十分讨厌她对她也没个好脸色,可相比面容良善却话里藏刀的二婶,符帧倒是要好上许多。 最起码喜欢和厌恶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你只需将此事告知你兄长,再派些人盯着那少爷近日走动。一切便会水落石出。” 慕寒也懒得卖关子了,其实她倒不是要来讨好这少年。只不过是不想顺了背后之人的企图罢了。 “你为什么帮我。” 沉默了许久的少年抬眸盯着她。 明明他之前还那般对她。他不信她是真的能丝毫不在意。 “我就是想知道被人叫嫂嫂是什么滋味。” 慕寒神色怅然,余光淡淡扫了他一眼。 她自然不在乎他会怎么称呼她,她只是希望今后符帧不会再 分卷阅读95 成为她与符祁之间的绊脚石而已。 符帧脸色倏然涨红,袖中的手紧张握起。 什么!她...只是想听他叫一声嫂嫂! 她让他叫,他便叫。岂不是很没面子!? 望着落荒而逃的少年,慕寒陷入沉思。 符帧出事看似只与符帧有关,可此事真正针对的却是她。 试想若是原主还在,知道符帧出事依旧不管不顾。 符祁归来知晓定然大怒。 那么...到底是谁在针对她呢。 慕寒不自觉又想起了那些绸缎。 —— 夜里慕寒才用过膳便听到一声熟悉的狗吠。 玉竹吓得连忙站远,分明今日没有做肉丸子怎么又把这神仙给招来了。 慕寒淡定饮着香茶,还能是因为什么。 无非就是符帧将白日的事告诉了符祁,现在过来道谢罢了。 果然不会儿眼前便出现了那尊冷面杀神。 狗子很是熟悉的跑到慕寒腿边嗅着什么,转了一会似乎十分失望在慕寒脚下卧了下来。 慕寒捏了个葡萄丢在他嘴里,揉了揉他的脑袋。 “今日多谢了。” 那位冷面杀神很是直接道明来意,连弯都不拐一下。 慕寒唇角一弯,“夫君这次倒是没有怀疑我别有心机了?” 她抬眸看着将军,眸光含着一丝促狭的打趣。 可这句话听到将军耳朵里便是另一番意思了。 符祁心口一堵。 这女人倒还挺记仇。 今日回来符帧便将今日的事悉数告知他。 先前他便听说过符帧多次刁难她,这次符帧遇难她不记仇反而帮了符帧。 符帧年少轻狂,可性情却不坏。 他与容青儿自小看着符帧长大,相处多年符帧早就将容青儿当做未来的嫂嫂。偏偏楚王一朝下令,嫂嫂成了敌国的公主。 符帧便将所有的敌意落在了这位公主身上。先前他也心存怨恨在大婚之日当夜离开。 后来经过多年,心性历经磨练,看遍了无数的生离死别。 便对此事渐渐释怀。公主不过是两国利益的牺牲品罢了。什么也未做便惹来无端的厌恶,反而是他们的不对。 “此事背后之人查到了。” 慕寒一愣。动作还挺快。 “今后小心些二叔他们。” 符祁神色莫测,他派人暗中跟随那官家少爷便查到他与符鹤多次来往。 此事多半是符鹤指使。他常年不在府中与二叔一家来往更少。他万万没想到此番归来竟能给家中带来祸端。符鹤与他兄弟二人关系不深,更加谈不上敌意。 做出此事定然是与二叔他们有关。 能逼二叔一家做出这般举动,无非是他们害怕那些店铺被他收走罢了。 在利益面前,亲情似乎那般不堪一击。 先前慕寒送去一批布帛便能把二婶吓出病来,其中定有蹊跷。 慕寒揉着狗子的脑袋,余光扫过某人阴郁的脸色。 看来这个将军也不是一个只会打仗的武夫。 —— 眼看事情没搞成,夫妻俩痛骂了那不成器的儿子一场。 先下定是让符祁察觉了,明日等着他们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那公主性格向来软弱,谁知道她竟能出去独当一面。” 符鹤也很是委屈。 二夫人越想越恼火,那公主可是越发越不把她放在眼里。这几日终于缓过来了才暗暗唾弃自己,竟能被一个丫头给唬住。 不过区区布匹,她若是想报复早就来了,她还能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不成。 “不过我听那曹老三说今日那公主随手便是两个玉壶。成色皆是上上等。” 二夫人狐疑:“她从哪来的宝贝。” 分卷阅读96 符庒嘴一撇,这老太婆到这反而犯糊涂了。 “你忘了那公主的嫁妆。整整塞满了几个库。” 符鹤心里一动。 若是能有这些嫁妆里的一半,他们哪里还需要那些店铺啊! “这公主既然敢欺负到我娘头上来,我自然也不能轻易放过她!” 符鹤冷哼一声,心底又想了个注意。 那郑国的公主从嫁过来就没和大哥圆过房,大哥回来的次数寥寥,两人更是聚少离多。 她嫁为人妇三年,空闺寂寞也是人之常情。 若是出现一个老相好的,那也是情理之中。 三人说的火热,却不知窗外一人影闪动。 —— “少爷少爷!不好了。” 符帧抬眼便看到福安慌张跑进来。 这几日他吩咐福安仔细盯着二叔他们一家,难道又是出什么事了!? 福安满头大汗,他也是没想到这二夫人一家能这般歹毒心肠。 听完福安的汇报,符帧脸色一片难看,指骨逐渐捏紧。 今日他又将白日的事仔细思量了一遍,才知道原来此事真正针对的是慕寒。 而现今一事不成,符鹤又把心思打在了公主嫁妆上。 他想到白日慕寒的眼神,她告诉他,她是他的嫂嫂,是亲人。 符帧突然不是滋味起来,曾今他多次刁难她,从未想过她在府中的处境。 今日听到福安所说的,才明白她如今的处境远比他想的要困难的多。 “此事是否要告诉将军?” 福安问他。 “不必。”符帧面色发寒。 若是告诉了大哥,大哥念及祖母恩情,定然不会过分刁难那符鹤。不若交给他处理。 他早就想和符鹤算一算老账了。 —— 夜半三更,四周寂静无声。 月色下一抹人影闪过,飞快凑近窗口将迷烟吹入。 等了半响,那人看着四周无声撬开了门。 进门直接朝着床榻摸索过去,掀开床帘却空无一人。 不等那人疑惑,脑门猛然一阵剧痛,失去意识便晕倒在地。 福安收起棍子朝着少爷做了个手势。 符帧也很疑惑,早早来时便不见那女人。 可转念一想她不在也好,还省事了。 两人合力将人装到麻袋里,又将另外一人拔了衣裳扔到塌上。 终于一切完事,两个人又悄然离开。 望着夜里那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离开,树后的两人陷入深思。 玉竹先是疑惑:“夫人,您怎么知道今夜会有人来呢?” 慕寒眸光微冷。 早在下午回来的时候便觉得有人跟随,吃饭喝茶时也觉得好似被人暗中窥视。 夜里便佯装睡着,她偷偷从后窗潜出躲在树后。 谁知道果真有人进来,进来也就罢了,还分拨的进来。 慕寒:现在反派内部也搞分片的么? 稀奇! 没多大一会儿,一群拿着火把的人匆匆进来。 带头的便是二老爷那对夫妻。 “快跟上!” 慕寒:...第三波了。 34. 第 34 章 她有预感,若是两人再接…… 二夫人眼神似有深意, 问了一旁的人:“老太太过来了么?” “回二夫人,已经去通知过了估计快了。” 二夫人唇角掠过一丝笑意,等到大家都过来看到这位公主与奸夫苟且的一幕。大概也就是那公主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了。 届时她的嫁妆不还是归入他们手中。 待一群人冲入屋内, 火光照亮了屋内。 分卷阅读97 二夫人便直接朝着塌边走去, “听闻有歹人闯了进来, 侄媳可有察觉?” 符庒站在门边,一抬眼便看着被人搀扶而来的老夫人。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符庒一愣, 怎么捉奸反而自己吓了一跳? 只见夫人神色慌张, “快!快关门!” 眼看着老夫人要进来了,符庒心底不耐烦。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鹤儿分明安排的好好的,这会又是这个老太婆出差错。 一声熟悉的梦呓传过来。 “吵死了!” 符庒脸色大变, 连胡子也开始颤抖。 为何是鹤儿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不睡觉, 让我这把老骨头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 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进来,一脸不悦。 二夫人急忙拉住床帘,“惊扰婆婆了, 其实没什么。” “我才出去一会, 大家怎么都来这里了?” 从门口进来的慕寒一脸疑惑。 二夫人脸色僵硬,冷汗止不住的外冒。 怎么会!不是说会用迷药迷昏公主么!现在躺在塌上的怎么会是她儿子! 若是让婆婆见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老夫人见到慕寒脸色缓和了些。 慕寒惊讶道:“婶婶是身体不舒服么?怎得脸色这般难看。” 玉竹暗暗啐了一口,这一家三口一肚子坏水。真是恶毒! “没..没有。” “大半夜的,二婶不睡觉反而把我们叫到这里,是要看什么好戏么?” 符帧打着哈欠走进来,一脸困意。 慕寒余光一扫, 看到跟随在后面的符祁, 心底暗笑,这下二婶的脸可要丢大了。 “娘!你们搞什么啊,怎么都来我屋子里了。” 后面不知所以的符鹤掀开床帘, 往外一看,呆若木鸡。 “我倒是想知道,夜半时分符鹤竟是躺在我妻子的塌上。” 后面逐渐走出的符祁突然出声,眼中已是一片寒芒。 二夫人腿一软倒在地上。 符帧余光悄悄看着慕寒,看来她是早早料到了今夜有人进来。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她是怎么发现的。 慕寒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回视一笑。 符帧立马收回目光。 这公主...谁让她笑了。 可不自觉耳朵根悄悄红起来。 夜半祠堂的灯火却还亮着。 符鹤光着膀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祖母您听我解释啊!我原本在胭脂楼里睡得好好的,突然不知道就到了这了。您去问问啊,定然有人替我作证!” 二夫人也是不停的啜泣求饶。 坐在正前方的老夫人一脸冷色。 “我虽是上了年纪可我不糊涂!” “说!是谁透漏给了你们消息。还特地把一家子都请过去,是准备看谁的戏!” 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紫,符祁见状上去安抚。 “祖母身体要紧。莫气坏了身子。” 他父亲去的早,二叔性格软弱,刚开始一直是祖母在撑着这个家。如今祖母年纪已大更是受不得的刺激。 “你们这些人打的是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么!” 老夫人神色撼痛,分明是一家人却要做出这等事来。非要这个家支零破碎才会心满意足么。 “人家公主不远千里嫁过来,苦等三年终于等来丈夫!你们呢,满肚子坏水,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还有你,整日不学无术。前些日子还在列祖列宗面前答应过不再踏足胭脂楼。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老二家一个个被数落了一遍,纷纷低着头不说话。 符祁只是轻轻拍着祖母的后背,沉默不语。 分卷阅读98 “你儿子弄脏了人家公主的屋子,你要人去哪睡!” 二夫人一味哭着不说话。 一旁的慕寒微微一愣,仔细打扫几遍就好了。其实没多大点事。 “祁儿。” 符祁神色一动。 老夫人望着慕寒,“今后慕寒去你那东厢房住。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符祁身形一僵,可迫于老夫人的视线下还是点头。 符帧余光悄悄扫过慕寒。 从前他不喜欢这个公主,可经历这几件事后便觉得这位公主似乎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若是慕寒和兄长住在一起的话。 那是不是没多久他便有小侄子抱了! 符帧眼神微微一亮。祖母果真神机妙算! 这场闹剧过后,慕寒便和符祁被赶回了东厢房。 而老二一家还在祠堂罚跪。 看来这次老夫人是真的生了气。 月色下拉长了一身倒影。 慕寒跟在符祁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 前面的人脚步慢了些。 “今日,你没事吧。” 前些时间他才提醒过她,这女人也算是警惕没能让他们得逞。可毕竟是一介女流,保护自己着实不易。 慕寒:有事还能站这?废话。 没搭理他,慕寒远远走在前面。 符祁脸色微变,沉默了良久。 —— 虽说两人住到了一起,可依旧并未同塌。 先前都是符祁一人住在东厢房,里面的摆设大多是兵器,不似女儿家的厢房,处处透着一股冷意。 回来后符祁便令人收拾了一床新被褥换上,而自己则睡在外面。 两人中间隔着一道屏风。 慕寒到觉得没什么,他心底不是一直有一个白月光么。倒是挺守身如玉。 夜已过半,一阵夜风从窗外吹到塌边。 慕寒睁开了眼,耳朵一动。 似乎隐隐约约听到呜呜的笛声,像是边关的羌笛,磅礴大气却又透着彻骨的凄凉。 慕寒起身来到窗边,只见月色下老树旁静坐着一人,手持羌笛吹得出神。 原本闹了一夜,又被笛声吹醒。这下慕寒是彻底没了困意。 她坐在窗边,望着一轮残月出神。 都说笛声代表着思念,她思念的人又在哪呢。 夏夜暗香浮动,夜风拂过她的墨发,笛声呜咽悲凉。 一轮残月,两处相思。 —— 这几日无事,符祁照常晨练完回来便看到桌上已是摆好早饭。 两碗粥,一双筷子。 符祁眸光一动。她倒是贤惠,知道他晨练完未吃饭便早早备好。 只是他向来不习惯与女人同吃同住。 可想到祖母昨日的劝导以及慕寒前几次的帮忙,他犹豫片刻,若是再拒了她这番好意的确有些伤人。 慕寒才带着追虎出去玩回来便看到符祁正吃着早饭,神色古怪起来。 符祁见到来人已是用过了饭,淡淡道了句:“今后不必留我的份。” 言外之意,他与她并不亲近,没必要这般。 追虎跑了进来,转了一圈,两眼望着慕寒,似乎有些可怜。 慕寒俯下身子,揉了揉追虎的脑袋。 “等下再让玉竹给你盛一碗好么。” 准备离开的某人身子倏然一僵,低头便对上追虎那双受伤的眼神。 符祁:“...”这女人! 玉竹进来看到空空的碗,挠了挠头。 公主吩咐过对待追虎要像对待人一般,用的碗也是新的,她放在桌子上也是为了避免被踢到。 不过怎么空了一碗?奇怪了。 在楚国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簪 分卷阅读99 花大会。 类似日常的情人节,都是一些新婚夫妇和有情人会在这日去簪花楼观赏。 偏偏符老夫人是个偏偏喜爱热闹的人,好不容易爱孙回来一次定要拉着慕寒一家人热闹一次。 上次老二一家被训过一次便也老实了。 特地来慕寒跟上好生道歉,老太太这才勉强答应,而那符鹤如今还跪在祠堂里抄静心咒。 簪花大会一年一度,自然热闹非凡。 这簪花楼盖的像个万花筒似的,一层接一层绕成环直达楼顶,中间铸成了中空,挂满了各色玲珑的花灯。 若是夜间定然十分好看。 老太太身体不便,一楼人群拥挤空气不流通,一家子便选在了二楼。 只是坐下来刚没聊几句。 慕寒抬眼便觉得符祁脸色不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只见一个青衣年轻女子被人推搡倒地,好不可怜。 果然下一刻符祁起身朝老夫人示意一眼,起身便追了过去。 而符帧脸色一变,却没如符祁那般过去。 慕寒:哦豁!白月光出没! 符帧转头看向慕寒,大概这公主还不知道兄长和容姐姐的事。可今日是簪花节,兄长抛下她去找别人。她难道一点都不伤心么。 虽然容姐姐看着他长大,他一度也以为容姐姐会是她未来的嫂嫂。 可现在公主已经嫁给兄长三年,早不复当年。 符帧凑过来,趁着老太太不注意,小声问她:“你难道不好奇么?” 慕寒:这用得着好奇? 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了好不。 “你不吃醋?” 符帧眉毛倒竖,他就不信这么多年来她对兄长没一丝情谊。 “故人被这般欺凌,你兄长前去搭救乃道义。也更能说明他是个长情之人。” 符帧悻悻收回视线,没看出来这公主还心胸了得! 慕寒心底翻白眼:只要符祁不意外死亡,就是娶进来她也不在乎。 老太太投去一个欣赏的目光,想不到这位公主倒是个这般通透的人。 她的孙儿她自然了解,如今成婚就绝不会做出违背道义之事。 她有预感,若是两人再接触些时间,祁儿也定会喜欢上这位公主。 35. 第 35 章 自幼相识的人想方设法的…… 调戏推攘容青儿的几个男子一见到满身煞气的符祁吓得收手。 容青儿忍痛起身, 泪珠在眼里打转。 见到故人,两人对视久久无言。 曾经年少的欢喜似乎也随着岁月渐渐淡去。 如今岁月变迁,物是人非。 他们早已不复当初的少年。 容青儿整理了番散落的乌发, 笑起来还如当初岁月静好的模样。 “别来无恙啊。” 三年前他被迫迎娶公主, 而容青儿父亲早逝便戴孝三年。 大婚之日, 他连夜赴往边关,更不知她身在何处。 这是三年来二人的第一次见面。 原以为真正见面时或是欣喜、或是悲痛。 可真正见面后才发现此刻的心情犹如一潭死水, 再也不复当初年少炽热。 符祁神色沉默, 喉结动了动,开口时只觉得喉咙异常的干涩。 “别来无恙。” 二人站着只是简单聊了几句。 容青儿道明来到此处只是找人,未想到会遇到流氓调戏。 “你的喜酒我未能去。如今你的孩子已经有一两岁了吧。” 容青儿语气揶揄, 只是仔细看那笑里藏着几丝苦涩。 符祁沉默不言。 他不知道要不要把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告诉她, 可即便告诉了又能如何。 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分卷阅读100 楼上观望的慕寒淡淡饮着茶水。这个符祁可真有意思。 原本以为他只是在她面前这样冷冰冰的,遇见了曾经的青梅恋人还像个木楞子。 倏然她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就在她的对面正坐着一男子,衣着月白锦袍, 面带一银面具, 手持一把墨扇,似乎也在望着楼下的二人。 慕寒:好像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果然从她的视角里,恰好看到容青儿眼底似有泪光闪过。 莫名周身多了一股肃杀的气息。 凭借上一个世界多年做暗卫的经验,慕寒快速扫视着二楼周围的人。 终于在几处发现有几人的目光同样盯着楼下的符祁。 若是她猜的没错,那些人袖中藏着的大概是一些简便易于藏身的□□。 符祁这个倒霉催的还一无所察! 符帧一看原本安静喝茶看戏的慕寒突然起身下楼。 符帧:!!!不是刚才还心比天大呢么! 激动的符帧立马趴在栏杆上。 容青儿见符祁不愿多说,眼底掠过痛苦的挣扎,倏然惊呼一声重心不稳就要倒下。 下意识符祁去接她。 不知何时一股风扑进来, 清冷的梅香落到鼻息间。 符祁猝不及防, 竟被她撞退了几步,而伸出的手恰好落在了她的腰间。 慕寒握住他的手臂转了个身,刚好令他的视线对上头顶□□的方向。 “哎呀!不小心绊倒了一下。多谢夫君。” 慕寒一脸歉意, 一抬眼便对上那双冰眸。 倒地的容青儿脸色一变,余光一扫,那几人缓缓收回了手。 慕寒好像才发现地上的容青儿,惊呼:“姑娘怎么坐在地上了,可是有腿疾啊?” 容青儿笑容有些僵硬,起身扫过符祁。“刚才脚不小心崴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慕寒掩面一笑,迎上那股逼人的视线,责怪道:“这么长时间不上来,祖母要我下来催你。” 符祁盯着这似乎做戏的女人,眸光多了几丝深意。 他与祖母打过招呼。祖母知晓他与容青儿的事,又怎会让她来催促他。这个女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容青儿抬头便看到二楼坐着的一家人,视线慢慢落到眼前这对璧人身上。 好似被刺痛到一般,眼眶不自觉红起来。 年幼时分明她早已把自己当做将军府中的人。可时隔三年早已物是人非。 如今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外人。 容青儿勉强笑着:“那你们快上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符祁看到容青儿这般模样,心口有些闷堵,还未开口又听慕寒道:“我的脚好像扭着了。” 慕寒:这个憨批。不知道送人如如命。 符祁眸色隐忍,终于在容青儿离开后,冷冷盯着她。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倒是不信好好走路能把脚崴了? 慕寒抓着他的手臂,赖着不走。 “真的扭着了。不信你看。” 周围的人看见这像是吵架的夫妻二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你夫人脚都崴了,不体贴关心也就罢了,竟还怀疑起来。” “不对老婆好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甚至还有个趴在爹爹身上的小孩做了一个鬼脸:“叔叔羞羞羞!” 慕寒神色无辜,很是可怜。 符祁:“...”第一次发现这公主脸皮还挺厚。 最终迫于压力之下,符祁还是如了慕寒的愿。 慕寒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余光扫过二楼那个戴面具的的白衣人,眸中掠过一丝寒芒。 原本她还以为容青儿出现在这里只是巧合,可现在来看倒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个面具男多半是和容青儿一伙的,容青儿就是一个饵用来放下符祁的防备。 分卷阅读101 符祁常年征战沙场,竟也会得罪人。倒是稀奇了。 上一次簪花节后,符祁便更注意与慕寒保持距离。他知晓早晚都要提出和离一事。毕竟家里的人与他同样与公主相交不深,更谈不上有情谊可言。现在他只是在等一个提出的机会罢了。 可渐渐的符祁发现了不对劲。 首先是符帧在私塾里和人打架。 消息立即传到了他这里,符帧年轻气盛与人打架也是常有的事,可赶过去后才知道是因为慕寒。 符帧脸上青了一块,身上的煞气还未散去。 从符帧口中得知原是一个同窗调笑郑国的公主如今还活在世上,简直是郑国的耻辱,还说他哥哥从别国娶了个亡国的倒霉公主回来。 符祁带着符帧回来的路上满腹疑惑。 此前他还记得符帧很是讨厌那位公主。如今竟还为她抱不平。 “哥,我觉得既然你已经娶了那公主了,就好好对她呗。反正你和容姐姐肯定是不可能了。” 符帧踢着石子边悄悄打量着他哥的脸色。毕竟前几日见到容姐姐后他哥还追了出去。那公主看了定然心底不好受。按照道理来说公主才是他哥的原配妻子嘛。 “你懂什么。” 符祁一敲他脑袋,“先管好你自己吧。” 后来在家宴上,符祁正好好吃着菜突然听母亲和祖母闲聊起来。 “婆婆,您尝尝这莲子粥。” “嗯,味道不错。” 符祁侧了一眼,也盛了一碗。 “这是慕寒几日前亲自去莲花池里摘的。” 符祁手一抖,勺子险些掉碗里。他抬眸看着闲谈的两人。 “嗯?难怪这么新鲜。” “这丫头倒是有心了。” “说到这丫头。她听说我这几日老是落枕,便送来了一个玉枕。果然这几日睡着果然好太多了。” 符祁感到母亲的视线若有若无的飘过来,筷子微微一紧。 “哎,原先这丫头不好说话。最近说话多了才知道也是个通透人。” 老太太扫了对面吃饭的某人,叹了口气道:“你说说这么好的丫头。怎么就有人看不到她的好呢?” “可能是打仗打多了连人都不会看了。”大夫人一边煽风点火。 符祁:“....”这几日难道是慕寒给他们都一个个下了迷魂药么? “你说说谁没个青梅竹马的。这天下难道一起长大的就要在一起么?” “那可不是!你再说说这世上有几个女子能苦等丈夫三年。” 两个人越说越来劲了,如坐针毡的符祁也没了吃饭的胃口,正准备走人。 “给我坐下!” 老太太一声令下,符祁僵住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 “祁儿,祖母明白你曾经与那容青儿是青梅竹马。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也有命定的姻缘。” 符祁:一定是那女人过来说什么闲话了。 “母亲当初也以为你会和那容青儿在一起。可是如今时隔三年,早已物是人非。你现在已是成家,而那容青儿还未出嫁。母亲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人。” 符祁:我难道不是一直很有分寸么.. “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收了吧。今后好好对人慕寒。人嫁入楚国三年,早已把自己当做楚国人。你杀了郑王她非但不怨恨你还肯体谅你。得此贤妻,你还要求什么?” 符祁:我到底...露出什么心思了... 那日他分明只是看容青儿被人欺负过去帮忙罢了。根本什么也没想也没做!这两个人便过来轮番轰炸。 吃个饭吃的满心烦躁的符祁空着肚子回到了屋里。 夜里听着一旁浅浅的呼吸声,符祁反而睡不着觉了。 他又想起几日前这女人故意打断容青儿和他说话。在先前慕寒可从未这般刻意亲昵。 难道真如祖母她们所说,慕寒看到他与容青儿在一起心里烦闷? 透过屏风,他看到那个模糊 分卷阅读102 的身影。 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问题。若论争风吃醋,那些手段也太过刻意了不像是她的作风。 思绪又渐渐飘远。 双手枕在脑后,符祁望着窗口外的圆月。 从看到容青儿时,那些年少的悸动便如寂灭的火灰飞逝消散了。 三年可以改变很多很多事。 或许祖母她们说得对,一直抵抗厌恶反而会令双眼蒙蔽,不如试着去接受。 第二日一早符祁晨练回来,看到桌子上摆好的三碗粥,心底冷嗤一声。 何时追虎的饭量如此大了。 恰好慕寒带着追虎会来,慕寒坐下给追虎放好了饭。 正当符祁一只脚抬出去的时候顿住。 “今日备了你的饭,不如吃了再走?” 她的声音很轻,和在簪花楼里那般的刻意不同。 只是很简单随意的一句,莫名让他心口一暖。 追虎看着主人又返回来,欢快的摇着尾巴,开心汪汪两声。 符祁吃着粥余光扫过追虎,心底叹了声。 才回来几日,追虎就快从一个战犬变成了一只家狗。 —— 高阁内琴声缥缈,帐幔随风舞动。 而帐幔之后露出一个隐约的身影。 看似时光静好的画面,却是容青儿挥散不去的噩梦。 容青儿泪流满面,“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公主突然下来找符祁。我明明按照你说的去做了。” 琴声倏然停止。 “对公子来说只有成与败,既然你做不到,便要承担失败的后果。” 身后走出一位红衣女子,手中端着一个红木匣子。 容青儿无力跪下,苦苦哀求。“可公子答应过我,只要引符祁出来便要绕过我弟弟。我已经将他引了出来!” 红衣女子冷厉的眸落在她身上,神色鄙夷。 “可是..败就是败了。” 话落她将红匣子放在地上。 容青儿脸色霎时惨白,颤抖着手缓缓凑近那红匣子。 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只手,血迹依稀温热。 容青儿心口一窒,飞快扯住那红衣女子的衣裙,颤声凄厉呵斥:“你们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典雅的琴声如高山流水,缓缓而起。 无人知晓这般琴声下却藏着一抹锋利匕首,眨眼便可取人性命。 “明日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就等着给你弟弟收尸吧。” 容青儿抱着匣子,指尖几近陷入血肉。 —— 老太太这几日为了撮合二人简直用尽了一切办法,今日又准备全家人一同去外面游玩。 是日风和日丽,一眼望去,那是一片山清水秀。 马车缓缓而行,携着这一家人朝着凤阳山赶去。 女人们都坐在车里,符祁兄弟二人在外策马而行。 慕寒坐在最后一辆车里,慢慢跟在后面。 掀开车帘便能看到前面的两人。 暖风拂面,掠过一阵花香。 慕寒望着远处一片好风光,只是不知这片平静还会有多久。 她觉得上次那个面具神秘人定然和符祁的死有着联系,而现在符祁对她的态度虽有改善却依旧不冷不淡。 倏然一名策马的侍卫赶到符祁身边,似乎说了什么。 半响便见符祁朝着老夫人说了几句,策马折回。 慕寒眉宇微蹙,在符祁离开时迎上他的视线。 他看到她,神色犹豫片刻,最终依旧一字未言。 慕寒只觉得事情不简单便喊来符帧问明原因。 符帧看她略有急切的眼神,莫名有点替她不是滋味起来。 刚才有人来报说是容姐姐在醉芙楼出事了。兄长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今日说好了一家人来 分卷阅读103 游玩,兄长这番离开若是看在她眼里定然不好受。 可既然她问了,符帧也没必要替兄长掩藏什么便如实回答。 慕寒心下一冷,这个憨货一次没上当,非得赶着上当。 “快带我去找他。” 符帧仿佛幻听了般,呆了几秒没反应过来。就算捉奸这也太快了吧!!? 慕寒立即停下马车,令符帧带着她转头立即追上去。 符帧见她执意如此,干咽了一下。刺激! 若是兄长知道上一秒他刚走,慕寒下一秒就跟上去不知道会作何想法。 待符祁赶到进了醉芙楼便看到正前方几人拉扯着一女子。 容青儿见到来者,眼底滑过痛意。“符祁,救我!” 不过几个青楼的打手自然打不过身经百战的将军,不过几招便被制服在地。 可此时突然从身后射出一柄暗箭。 箭入血肉,符祁应声倒地,眸光震惊望着前方。 容青儿别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为什么!” 符祁捂住伤口,眸光垂落在地上。 他不明白,他们曾一起长大如今却反目成仇。难道是她怨恨他么。 容青儿哽咽落泪,“抱歉。” 突然门被破开,符祁抬眸神色惊愕。 只见从光线中缓缓走出一人。 慕寒知道此行危险,她便令符帧快速通报将军府带着人马立即前来。而她也只能在此先拖延时间。 她看着倒地的某人,心底嗤笑。 这个憨批,真是为了爱可以不带脑子。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伤我夫君。” 二楼正站着一个红衣女子,模样凌厉。 “此事与你无关。主子说了,现在撤离可饶你性命。” 慕寒觉得有趣,这些反派还挺分得清。 “他是我的夫君,为何与我无关。” “公主莫不是忘了正是你口中的丈夫杀了你的亲生父王?” 身后的符祁眸光微动,指节缓缓捏紧。其实他知道此事为一心结,或许永远也难以解开。 “我夫君虽杀了我的父王,可却救了数万楚国百姓。杀一人救万人,此为大义之举。” 她冷笑,“也是,此等道理并非你们这些鼠辈能理解。” 符祁闭眸,只觉自己十分可笑。 自幼相识的人想方设法的来害他,而自己厌恶的人却能这般奋不顾身来救他。 慕寒低声道:“符帧他们马上就到。你伤势如何?” 符祁心口触动,没想到她思虑倒是紧密。余光看到那红衣女子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将要撤离,立即拿出怀中的信号筒扯开线,一声长鸣响起。 倏然从窗外翻入数十人,手持冷刀,纷纷朝着黑衣人扑面迎来。 慕寒:“...”她为什么闲的蛋.疼来救他。 这分明就是一个局! 符祁抽出箭身,缓缓站起望向对面,眸中已是一片冷然。 36. 第 36 章 他微微一愣,只见那双含…… 原本中箭的人竟然毫发无伤, 容青儿一脸惊愕,可心底却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还活着。 可是这次又未成,她的弟弟又该如何。 容青儿脸色一片灰败, 这次那些人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了。 符祁浑身散着肃杀的冷气, 环视着四周被拿下的黑衣人。 早在上一次簪花楼, 慕寒故意跌入他怀中后他便觉得其中定有深意。 容青儿在青城守孝才结束。 青城与京都相隔甚远,还这般凑巧在簪花楼中被他看见。 种种巧合似乎有了刻意的味道。 只是上次他们未成, 他便觉得不日容青儿定会再来找他。 果然不出所料, 分卷阅读104 第二日容青儿的消息便传过来。 他早早周身做好了防备,派人在此处布下埋伏,就是为了找到暗中布局之人。 在他意料之外的便是这个本应该在凤阳山的公主。 此刻的符祁心中是百味交杂。 慕寒扫过对面形容惨白的女人, 再看到浑身散着凉意的符祁。 白月光变成了黑月光, 英雄救美反而正了双城记。 这戏码看的可真是让人心力憔悴。 一路纵马而来,这公主娇贵的身体不比曾经练武的体格,满身疲惫的慕寒只想回去洗洗睡得了。 这些残局全交给这杀神处理即可, 还管她什么事。 匆匆带人赶来的符帧破门而入, 进来才察觉好像一切都收拾完了。 符帧看着完好无损的二人,一脑袋雾水。 不是说有危险么?危险呢? 为首的红衣女子也被制住压下去审问,只留下了容青儿。 容青儿捂着脸,大滴的泪水落下来。 “对不起。他们拿我弟弟威胁我,我实在迫不得已。” 符帧看着一个个被压下去的黑衣人,心里大概也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容姐姐竟会有一日来害兄长。 年幼的心灵仿佛遭受到了打击。 符帧脸色逐渐难看起来,“容姐姐, 你要救你弟弟。可我兄长性命便不是一条性命么!” 符祁扯住符帧, 令他回去。 慕寒:看来白月光的威力果然无穷,快要命了还能这样包容。 “你大可把一切告诉我哥,容姐姐你怎能这般糊涂!” 符帧气的不轻, 眼眶泛红。 果然人心易变。曾经那般要好,可到了这般危险关头她也会只选择自己。 “我真的没办法。实在对不起。这一次他们一定会杀了我弟弟。” 容青儿泣不成声。 慕寒思考了一会,“我觉得你弟弟应该不会死。” 几人的视线突然落到说话的人身上。 “我们不是也抓到了那个杀手头头了么?看起来那人地位不低。你弟弟现在起码还有用头。” 容青儿看向符祁,内心满是愧意。 她这般帮着别人害他,他还会愿意帮她么? 符帧冷哼一声,“我兄长若非早有准备早就被你害死了,凭什么要帮你。” 慕寒:...原来这货不止对她毒舌,对谁都毒舌。 最终还是符祁解了围,只是先找人给容青儿安排下去,她的弟弟他也定当全力相救。 慕寒倒不是在乎符祁对容青儿还有没有感情。 她更觉得符祁帮容青儿只是想进一步查到幕后之人。同样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使坏。 安顿好了容青儿,符帧受不了兄长还一副好脾气故意不和他们同路。 今日还早,老太太说好了一同去凤阳山。他们却一个个的先后走人,若是不回去老太太定是饶不过他们。 为了方便二人租了辆马车朝着凤阳山赶去。 这次车里也没带话本,路途着实枯燥。 两个人这般短距离相处的次数着实不多,真正凑在一起的时候,符祁反倒是不自在起来。 慕寒斜倚在后侧,思绪飘散。 原本她以为符祁是个恋爱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 她之所以不告诉他那日的事,是觉得如今她与符祁关系如此僵硬,若是再告诉他容青儿暗暗谋害他,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别有心机。 不如让他自己慢慢发现,只要他性命无虞,那么她也用不着管这么多。 不过话说回来,他心思这般缜密最后怎么又会被人害死呢? 慕寒不自觉瞥了某人一眼,倏然眸光一怔。 她才发现今日的符祁倒是剃了胡子。 他静静闭眸,光线勾勒出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下唇角像是一条直线。 分卷阅读105 看着冷冰冰不易近人的模样。 这一刻慕寒仿佛回到曾经,马车里栖陵也会是这般。 她也不明白这种巧合,为什么两个世界的人会是一模一样的长相。 仿佛感受到了某人炽热的视线,符祁抬眼扫过她。 慕寒才转开了视线,轻咳了一声,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应该快到了吧。” 符祁心底微微一动。她竟还知道害羞。 倏然一声动静,马车应是滚到些石头上,车身一阵颠簸。 慕寒又没有扶稳,重心便朝着左侧倾斜而去。 一阵天旋地转。 抬眼慕寒便察觉自己滚到了符祁的怀里。 尴尬的沉默开始凝聚在空气中。 慕寒想要撑着起身,待意识到自己碰到什么,烫手般收回手,马车再次颠簸,头直直要撞到车身上。 只是痛楚未曾来袭。 符祁已是用手垫上了她的脑袋,自己的手反而被撞到。 慕寒望着那双狭长的眸,只觉得那双眼里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 “额...多谢。”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这般亲昵接触,也是符祁第一次知道女人的腰竟可以这般柔软纤细。 符祁不着痕迹挪开了视线,望着窗外的景色。 “你是如何知道容青儿要杀我?” 慕寒坐正了身子,扶了扶发髻,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半个小臂,白皙如玉。 符祁余光扫过,喉结微动. “这是女人的直觉。”慕寒微微一笑。 符祁心底嗤笑,唇角动了动。 她倒是会打马虎眼。不过她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必再追问。 两人还好及时赶到凤阳山,老太太见两人一起回来便也没有过多责怪。 暮色四合,夏蝉阵阵。 夜里无眠,符祁一人来到远处的树下又开始吹起了羌笛,笛声呜咽幽凉。 月色染过那双眸,落了几分清冷。 他倏然发现早已枯败的树梢上不知何时绽开了微小的花朵,迎着风花瓣细细的颤抖。 符祁出神的看着那朵花,思绪回到了今日。 今日只是一个他早早便设好的局,可见到慕寒傻傻一人前来的时候。 心口有一个地方仿佛被触动了一般。 分明她没有一丝武功,却在看到他中箭倒地之时义无反顾的挡在他身前。 明明自己对她从未有过什么好的态度,也从未对她好过。 她却还能这般对他。 早已在沙场历经锤炼的冷硬心肠莫名的开始渐渐软化。 耳边像是又响起今日她说的话。 ——我夫君虽杀了我的父王,可却救了数万楚国百姓。杀一人救万人,此为大义之举。 他原以为她只是装作不在乎此事,可在那般场景下还能依旧说出这般话来。 符祁回望窗口,发丝拂过脖颈,冷玉般的侧颊越显的冷清。 她是真的把他看作了自己的夫君,所以才会这般吧。 他放下了羌笛,唇边微微一动,目光又落在手掌中。 又回忆起握在她腰间的触感,心口倏的一烫。 符祁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额间。 他到底怎么了,竟能一晚上都在想着这个女人。 他明明就不是一个好色之人。 —— 慕寒本以为梁佑臻说的登门道谢不过一句客套话,没想到竟真的带着家人登门到访,还不忘带着礼品。 慕寒就觉得这家人果真实在,说什么就做什么。 谁想原来这梁佑臻一家和将军府倒是有一段渊源。 梁佑臻的哥哥梁思臣曾与符祁有过同袍之谊,后来便不打战了,听从了家里的安排弃武从文。 现在官居三品,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如今还未有娶妻。b 分卷阅读106 r 老太太与梁家为世交,见到熟人自是喜不自胜,便设宴席亲自款待。 只是令慕寒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同袍相见自是欣喜,可两人确实不冷不淡的。 那梁思臣温和符祁打招呼,符祁只是不冷不淡的点头。 慕寒好奇的眼神瞥到符帧身上。 符帧也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没事又跑过去和梁佑臻坐一起嘀咕说话。 百无聊赖的慕寒只好一心放在吃饭上,毕竟她也跟人不熟聊不上几句话。 只是吃着吃着便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飘到身上。 慕寒抬头,那视线便收了回去。 符祁目不斜视,坐在一旁像个天然的冰块浑身发着冷气。 慕寒忍不住靠近了点。 符祁神色一动,视线转向她,似乎很好奇她在做什么。 “凉快!” 慕寒抿了一口清酒,微微叹了一句。 符祁:“...” 见到熟人符老太太心生欢喜便想着出各个注意热闹一番。 符祁性情冷清不欲参加这些花哨的玩意,便安静做一旁看着。 慕寒刚刚融入这个家庭肯定不会拒绝冷场。 大家玩的很是简单,说白了就是才艺表演。 有弹琴吹笛跳舞吟诗等等,每一个皆写在细细的竹签上,竹签长短不一。 每人闭眼摸签,抽到同样长短的人要合作展示。 慕寒很是倒霉,不仅抽到了跳舞还跟那位梁佑臻的哥哥配对到一起。 楚国民风开放,一男一女共同展示才艺自然是没什么。 老太太心情很是愉悦,看着一群年轻人仿佛也勾起了以往年少的时光,不禁感慨着岁月催人老。 眼看轮到自己,慕寒硬着头皮只能往前上,虽说这个郑国公主会跳舞,可已是几年前的事了。 就算是有肢体记忆也忘得差不多了,慕寒本就不善跳舞等会怕是要丢人。 此时已到了午后,外面没了正午的那会炎热。 一群人便找了块清凉地一赏郑国公主的舞姿。 “没想到你哥还会弹琴?” 符帧不知从哪叼来的草根子嚼着。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我哥会的可多着呢。” 梁佑臻会心一笑。 慕寒也没想到,曾经打过仗的人竟还会弹琴,余光扫过一旁冷着脸的某人。 也是,这货不是还会吹笛子么。这年头若是没点才艺都没法混了。 梁思臣趁着拿琴的空隙,对着慕寒安抚一笑,笑容秀气温文尔雅不似从军人的硬气爽朗。 “不过乐子而已,嫂嫂随意些就好。” 慕寒:就怕等会我成了乐子。 最后实在是觉得自己不会跳舞,慕寒便朝符祁借来了一把软剑。 符祁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竟还会舞剑? 这一世虽然对她的设定只是一个不会武的公主,可凭借这上一世对剑法的记忆,比划一些简单的舞剑姿势对慕寒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琴声从他的指尖缓缓流出,起初如高山流水,可后来却倏而急切如沙场点兵,带了丝悲壮之意。 暖风拂过,迎面几缕花香。 银剑当空,锐芒闪过,恣肆潇洒却又柔中带刚。 一人抚琴,一人舞剑。倒更似神仙眷侣般。 一旁的两个少年看的差点眼珠子掉出来。 “没想啊,你嫂嫂这般厉害!” 符帧很是自豪,“也就马马虎虎吧。”其实他心里也是很诧异,想不到这公主还挺深藏不露的。 余光扫到兄长时,只见他眸光沉沉,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 符帧悄悄溜过去,“哥,嫂嫂是什么时候会玩剑的?” 符祁瞥了他一眼,缓缓倒了杯酒。 符帧心底暗暗偷笑,看来他哥也能有吃醋的一天,于是便从怀里 分卷阅读107 悄悄拿出了个盒子。 “这对耳环可是我精心挑选的,最近卖的特别火热,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符祁眼神略微古怪,神色很是不妙。 “我怎么可能是自己戴!我的意思是让你送给嫂嫂。嫂嫂肯定会开心的。” 符帧恨铁不成钢,他哥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符祁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倒酒喝。 谁想符帧竟直接把小盒子塞到他怀里,转身就跑。 “哥!加油!” 符祁:“...”这小子! 原本符祁才不屑送东西去讨好女人,过了半响他还是没忍住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两只耳环。 做工精巧无比,的确很是悦目。 符祁余光扫过远处收剑的女人。 依他看,还是送她剑比较符合她的气质。 —— 夜里慕寒洗过澡便擦着头发便走进屋里,一抬眼对上某人迎来的视线。 慕寒微愣:“有事么?”怎么一直盯着她看。 刚刚洗过澡的慕寒脸上不施粉黛,唇色透着淡淡的粉色,鼻尖上似乎有一颗极微的痣,似乎让多了几分娇憨的可爱。 符祁犹豫着要不要把盒子拿出来。 “没事睡了。” 慕寒见他不动便吹灭了灯,朝着塌边走去。 符祁:“...” 其实慕寒回来便一直在想梁思臣和符祁的关系。毕竟是同袍一场如今怎么会感情如此冷淡。一场下来两个人连对视一眼都没几次,带着满腹疑惑上了塌上。 月光从窗口洒落进来,照出屋里的摆设。 慕寒翻了个身,望着屏风外的某人。 不知道这货睡着了没有。倒是忘了问他了,容青儿和她弟弟最后救出来了没有。 她也很想知道背后那人到底是谁,只是她和符祁感情并不深更没有信任可言。 放在平时,白天也基本见不到他,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跟他开口。 慕寒实在睡不着准备坐窗口吹吹风,可看到屏风外的那抹身影。 不知不觉仿佛鬼使神差般,她走到了他身边。 月色清晰的映出那张熟悉而俊美的面容。 慕寒微微有些失神,曾经栖陵也是这般睡姿。 “将军?睡了么?” 慕寒小声喊了一句。 半响也没等到回应,慕寒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去。 “何事?” 一声冷不防的回应响起。 慕寒:...大半夜的能不能不吓人。 符祁缓缓睁眼,看她似乎被吓到的模样,心底莫名有点想笑可还是忍住了。 “容青儿的事你处理的如何了?幕后之人可是有头绪了?” 符祁心底莫名有些烦躁起来,她半夜不睡觉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他翻了个身,“少问,睡觉。” 慕寒:“...”日哦。 没多久又开始响起平稳的呼吸声,慕寒觉得这人简直绝了。 平时冷的跟冰块似的也不爱说话。 她怀疑这个人生下来是不是就不需要朋友女人! 一个人就能搞定结婚生子了。 慕寒心底恶意乍现,找了根羽毛过来开始给他鼻子上乱蹭。 她睡不着,这货也别想睡了! 可是渐渐的她忍不住又想起好像曾经也是这般逗弄栖陵。 符祁感到脸上捣乱的羽毛,开始怀疑她到底在做什么。 终于他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握住她使坏的手腕。 他微微一愣,只见那双含笑的眸,好似荡漾在月色里能透出温暖的水光来。 莫名的心中的那点不快倏然一散而尽。 符祁又不自觉想把盒子掏出来,她若是看到那对耳坠应是会欢喜的吧。 分卷阅读108 “那个梁思臣是什么来头?听说你和他是同袍?” 见他睁眼,慕寒急忙问上去。 符祁默默收回了手,翻了个身又恢复成了原状态。 慕寒:...她到底嫁了个什么玩意!? 37. 第 37 章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是他…… 闹了半夜慕寒才睡着, 第二日一早却发现桌子上竟放着一小盒子。 慕寒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对耳坠,模样精巧十分悦目。 她琢磨半天,难道又是玉竹收拾嫁妆的时候没有放好? 这一世少了些打打杀杀, 慕寒闲来无事也开始捯饬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符祁晨练完回来便看到那对耳坠微微摇曳, 默默想, 她戴着果然十分好看。 吃饭的时候突然觉得今日的粥似乎比以往好吃些。 慕寒没察觉符祁的异样,便随口问准备怎么安排容青儿他们, 顺便看看能不能套出来点别的有用的消息。 符祁神色沉思, 侧了一眼慕寒。 这是她第二次问他关于容青儿的事了。她可能知道了那些往事多少也会有些在意。 “他弟弟曾救过我一命。” 符祁放下粥完,余光掠过她的脸色。 慕寒沉思,难道他这是在向她解释为什么放过容青儿姐弟么? 对上那双平静深沉如墨的眸, 慕寒咬着馒头点头。 看着她两颊鼓鼓一动一动的样子, 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娇憨。 符祁莫名有点想笑,却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他记得在七八年前,他独自上山打猎当日倏下暴雨, 回来的路上遭遇山体滑坡。若非容青儿的弟弟第一个找到他, 或许他早早化成了一堆白骨。 此番容青儿受人胁迫也是因为歹徒绑架了她的弟弟。于情于理他应当尽全力营救。 也正如慕寒所料,那些歹徒答应以容青儿弟弟与红衣女子做交换。 现在容青儿姐弟大概已然回了家,周围还派了人做护送。 之所以不愿意和慕寒说,是不愿令她卷入这些血腥之事中。 见她这般在乎容青儿,索性告诉她也无妨。 “那最后的凶手还是没有抓到么?” 慕寒已是干完了一个馒头,小啜着肉粥。 “不急。他们的目标是我,今后定然还会现身。” 慕寒:哎, 你不急我急。万一你那天玩完了, 我也完了。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担忧,符祁眸光掠过一丝暖意。 突然觉得家里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担心,感觉很是不错。 “我没那么容易死。” 冷不丁听到他一句。 慕寒一口粥差点噎着, 这货难道会读心术了? 符祁视线落在她的耳坠上,心底有些愉悦,起身带着追虎离开。 “今晚不必等我。” 慕寒:...说的好像我等过你似的。 知道玉竹收拾桌子的时候突然看到公主独特的耳坠,惊讶道:“夫人,这是将军送您的耳坠么?” 慕寒惊诧摸上耳坠,不是她的嫁妆么?戴着还挺好看的。 “夫人的嫁妆里可没有这等样式。奴婢记得很是清楚。夫人就莫要骗奴婢了。” 玉竹掩嘴偷笑,想不到有一日公主也会害羞。 符祁定然是不会送给她东西的,难道是买来送给容青儿不小心放错了位置,所以在方才吃饭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慕寒:好尴尬...我还带了半天!? —— 距离临平一战还有大半年,可背后之人还没有什么头绪。 慕寒从符帧哪里打听符祁的动向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是近来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为魏国的公主,千里迢迢自魏来楚参拜楚王,听说公主从王宫回来后要借居 分卷阅读109 在将军府。 四国中魏楚两国实力相当,此为两国友谊之交,公主与使臣将一同前来,全家人奉旨意自是前去迎接。 慕寒一大早也被拉起来早早盛装打扮,忍着困早早在门前相迎。 华贵的马车自远处迎来,接着下来一个宦臣俯在地上做人凳。 本以为走下来的公主会是个身娇体软,像花一样娇艳的公主。 一只玉手掀开车帘,自马车一跃而下。 身形纤细,长发高束,一袭白衣倒更像个翩翩俊公子。 慕寒:...确定不是个王子么??!! 蹭的一声,只见她开扇掩面而笑,露出一双桃花眼来。 “你们家将军呢?” 远处的追虎倏然叫了两声。 琦玉循声看去,果然看到那位久久不见的故人。 “久仰!符将军!” 玉竹很是好奇,这位公主怎得和想象中的那般不同。 慕寒只想回去再补个觉,这些礼仪规矩太是累人,还不如一个暗卫自在。回去商量商量能不能早点和离,也当个真正借居在将军府的闲公主。 符祁只是先让家里的长辈先回去,这位公主向来不好客套那些。 “听说你灭了郑国,那倒霉公主呢?竟到现在还没跟你闹和离?” 琦玉促狭一笑。 准备走人的慕寒一顿,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 看来这两人有情况! 符祁眸色一沉,抬眼便对上慕寒的视线。 慕寒收回视线,示意玉竹撤人。 “原来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连剑都拿不起来吧。娶了又有什么用。” 魏公主一见慕寒两人,忍不住煽风点火。 玉竹听很是冒火,即便她身份再如何尊贵也不能这般羞辱公主! 慕寒:不!我不止能横着拿还能竖着拿! 抱着吃瓜心态的慕寒准备再磨蹭一会儿,看看还能听出点什么来。 符祁只想立刻找一个抹布立即堵上这女人的嘴。 慕寒其实并没有感到她有多大的恶意,她的语气更像是在调侃符祁。 怎么感觉两个人更像是战友之间的关系? “跟着一个冰块有什么意思,不如跟着我罢了。” 琦玉扬眉望向慕寒,笑的很是放荡不羁。 慕寒下巴被微微抬起,对上那双攻略性的眸。 这位公主怎么有种海王的感觉!! 符祁只觉得额头青筋一跳一跳,将慕寒护在身后。 “离她远些。” 公主微微诧异,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符祁这般护着一个女人。 “玩笑而已嘛。将军何必如此小气。” 符祁冷声令人送公主回厢房休息。 公主倒也是个爽快人,神色揶揄打着扇子离开。 总之先前说的那些话够一个女人闹腾的了。 可惜不停多留一会看看符将军是怎么处理家务事的。 慕寒:....其实她很好奇这位公主以前是干啥的,总有股兵匪的气息。 “楚魏两国曾一起合作过,当时带兵的就是她。” 符祁打量着她的神色。 慕寒:突然觉得自己好适合做算命的。 “她性格如此,不要放在心上。” 此人名为琦玉,虽身为公主可在打仗方面却是一奇才。魏王向来宠爱这位公主便由着她。 这次来借居在他家,大概只是来叙个旧。还是早早解释清楚以免误会。 慕寒点头,其实就算不是误会也没关系。 毕竟只要帮他当过临平一难,她便可走人了。届时他想娶谁进门,不是很随意? 见到慕寒耳朵上空空如也,符祁神色微变。 慕寒见他目光有些异样,突然反应过来拿出了那个小盒子。b 分卷阅读110 r “这是你的吧,不好意思误戴了!” 说罢便将盒子放到他的掌心,慕寒对着他微微一笑,“若是心爱之物可是要放好了。丢了可是没那么容易找回来。” 符祁正要反驳,又听她道:“我听符帧说容姑娘这几日就要走了。趁着人还在京城,现在还不晚。” 她的话语那般诚恳,竟找不到一丝伪装。 符祁倏然觉得心口像是塌陷了一方。 她竟以为这对耳坠是他送给容青儿的!? 他立即想告诉她这是他送给她的,他对容青儿早就没了当初的感情,他现在只想成为一个好的丈夫和她相守过日子。 可对上那双眸,千言万语到了唇边他竟然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 他搜刮着记忆,竟找不到过往曾经对她好的一处。 大婚当日他弃她而去,多年回家却鲜有踏入西厢,明知她是郑国人却还是斩杀了她的父皇。 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符祁只觉得异样刺痛。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是他亲自斩断了他们之间原本应有的夫妻之情。 让她以为他心中从未有过她。甚至只是一对简单的耳坠都让她觉得这是送给别人的。 她只身前来楚国,一人孤苦熬过三年,迎来凯旋的丈夫却等到国破的消息。 他感到心口一阵悸痛,像是有什么堵在了嗓子口一声也发不出。 落叶被风扫过,只剩下符祁一人望着盒子久久失神。 —— 这几日也不知为何符祁似乎总是避着她,到了很晚也不回来。 慕寒觉得奇怪便朝符帧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容青儿姐弟已经在昨日离开了京城。 后知后觉的慕寒开始琢磨,难怪这几日总是见符祁闷闷不乐的,看她的眼神也总是不对劲。 甚至还有下人来报说是总能见到将军大半夜在瓦顶抱酒望着月亮发呆。 慕寒觉得不能再让将军这般消沉下去,夜里便问周围打听找到了某人买醉的房顶。 马上要入秋的季节里,夜风瑟瑟还有些凉意。 慕寒穿上披风便爬上了屋顶,不日前下过雨瓦片还有滑对于这个不怎么平衡的身体还有些困难。 仰躺在屋顶的符祁听到动静,低头便对上刚爬上来的某人。 符祁满目惊愕:“你来做什么?” 前不久才下过雨,瓦片湿滑这个女人竟也不怕摔下去。 慕寒缓缓靠近他,撑着脸嘲笑他。 “听说某人不痛快来楼顶买醉,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符祁握紧了酒坛,半响别开脸。 她知道什么! 38. 第 38 章 他可以接受她埋怨他、或…… 马上要入秋, 夜里风凉。 慕寒像个蝙蝠一样裹紧了披风,余光悄悄打量着他的脸色。 想不到他竟是个痴情种子,几刀都捅下去了还依旧痴心不改。 慕寒叹气。 痴心也就痴心吧。让他去追一动也不动就知道拿着酒坛子到屋顶买醉, 也不怕一个失手高空坠物, 砸到人影响多不好。 符祁见她冻的有些发白的脸色, 鼻尖透着丝红润,平齐的刘海像是一把小扇子在风中颤动。 原来她竟然这么怕冷, 想着便不自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今日他穿的是一身劲装, 大概没办法... “我知道你心底有人。” 符祁愣住,一股不好的预感覆上来。 慕寒估计这货没去追,多半是怕被容青儿拒绝了。 此人极好面子自尊心又要强, 心底喜欢谁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一生中不遭遇几次失恋也不正常。 也罢, 姑且先安慰一下他。毕竟他们也是只名存实亡的塑料夫妻,彼此关系心知肚明。 “就算被拒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的情况我也遭遇过。” 符祁:“...” 分卷阅读111 果然她还以为自己心底有容青儿。 等等...她也遭遇过什么! 符祁脸色一变。 “我们也算是夫妻一场。按道理来说也算是战友关系了。” 慕寒开始想着套近乎,常言道人最伤心的时候也就是最脆弱的时候, 若是此时努力一把取得他的信任, 也不枉费先前下的功夫。 “其实你对我也不必有什么愧疚感。因为说实话我也从未喜欢过你。毕竟你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段婚姻原本就是两国之间的牺牲品。既破坏了你和初恋,也破坏了我的生活。就算是我们...扯平了。所以就算你去把容青儿娶回来,我也不会...”毕竟从过去对符祁的了解来看,这是个重感情而又内敛的人。虽然对她算不上有多好,可也不差。 起码在是是非非上分的清楚。以往和小叔子上闹矛盾的时候不就看出来了么。 可慕寒说着说着便觉得不对劲起来。 抬眼便看到那双寒眸直直盯着她,仿佛下一刻能结出冰渣来。 慕寒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难道是她说的不够真诚么?怎么有种跟她干架的感觉!这个身体和以往可不能比,这细胳膊细腿的要是让他一撇就折了。 符祁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口汹涌翻腾的沸水。 原本他只以为是他做了不在意她的事才会令她误会自己。 结果却是她根本就丝毫不在意这场婚事, 甚至还在鼓励他去找别人!? 她不在乎自己大婚当日离开, 不在乎不去看她,更不在乎他心底到底有没有他。 他自认为自己对她只有原先的愧疚感,可当真正认清楚这些愧疚感根本毫无存在的必要时。 心口..像是缺了一大块。 他可以接受她埋怨他、或者恨他, 可当他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时,心底却是异常的不痛快。 明明他对她只是存着仅有的愧疚。 可是他清楚的感觉到那些话传到耳边的时候,他像是如鲠在喉。 慕寒被盯着了有大半响,便看他面无表情一手抓起酒坛,自两层的屋顶一跃而下。 慕寒:...会武功了不起哦! 带着满心真诚结来交盟友未遂的慕寒只能惨淡而归。 也罢,反正来日方长。 没想到第二日机会就来了。 那位魏国公主想要去附近的燕山狩猎,毕竟是友国公主请求,符祁不好拒绝便随她一同上山。 原本此事和慕寒也挨不上边,可这位公主偏偏剑走偏锋。 在符祁看到马车里手脚被捆绑的慕寒时,脸色顿时不大好看。 公主一开扇,露出一双弯弯的桃花眼,“若无美人相伴,狩猎哪里会自在。” 符祁心中气闷,却也无奈。上前为慕寒解开捆绑。 慕寒才洗完头发准备去晒会太阳,谁想两个人上来手脚一绑便被逮到了这里来。不知道若是玉竹发现她不见了会是何等心情。 此刻她的乌发全然散落在身后,一袭素青的长衫,不施粉黛,虽有些落魄却有股别样的韵味。 符祁不自觉别开眼,生冷问道:“你不会喊人么?” 他们又没有堵上她的嘴,若是喊几声定会有人过来。 慕寒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淡淡扫上一眼。 她才不会因为这点事丧失了公主的风度,在马车里大喊大叫。 这些人前几日她才在魏公主身边看到过,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多半又是把她当成来逗弄符祁的工具了。 慕寒也纳闷了,这魏公主到底是哪根筋抽了觉得自己能影响到符祁。 符祁看着马车里的女人,眸光滑过一丝深意。 这个公主可真是不嫌事大,转身便准备令人送慕寒回去。 琦玉一摇扇子,感慨:“看来我这个魏国的公主想要请将军夫人来游玩一番,将军就这般自不在啊?” 符祁:“...”她到底想干什么。 慕寒很是善解人意,表明自己能陪公主狩猎很是荣幸。 琦玉一笑,“ 分卷阅读112 夫人倒是比将军通通透许多。” 符祁神色一紧,见慕寒毫不在意便也作罢。 此处距离燕山猎场还有些距离,三人便准备骑马上去。 魏公主嫌身后跟着人不自在,便下令不许跟随。 三个人,两匹马。 慕寒只能和符祁共骑一匹了。 符祁穿的还是以往的劲装,一袭黑衣气质森冷,那双寒眸便令人感到不怒自威。 即便隔着一层柔软的衣裳,慕寒只觉得后背硬邦邦的倒更像是一块木板。 符祁两手扯着缰绳,她的衣摆有时会蹭到腿上莫名的让他有些痒。 若有若无的梅香传到鼻息中,他不自觉别开脸。 可余光又忍不住打量她的侧脸。 她是一国的公主,大概从未像这般自由自在出来打猎过。 只见她抓着马儿的鬃毛,身子有些不稳的跟着颠簸,眸光似是好奇的张望着四周。 莫名的符祁竟感到了一丝愉悦。 虽在身后有符祁包围着,可重心还是十分不稳,山路崎岖路途颠簸,才一会儿慕寒便觉得异常疲惫。 抓着马儿的鬃毛,握了一手的汗。 慕寒:...算了,放弃吧。 原本不想和符祁过多亲密,一直把重心前倾,实在受不了的慕寒便直接靠在他怀里。好歹这样能舒服一些。 “好困。借靠一下。” 倏然怀中一沉,符祁垂眸看到她露出一半白皙的侧脸,睫毛还在微颤着。 符祁不自觉唇边微翘,突然觉得一眼看不到尽头枯燥的树林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一旁策马的公主余光扫过,原本还以为符祁对这郑国的公主毫无感情,看到并非如此。 也是...如此美人也难有不动心吧。 “符将军,听闻梁思臣从文了?你二人曾经不是最为要好。怎么来府中小半月也不见他。” 装睡的慕寒心中一动,竖耳仔细听起来。 她还以为两个人感情只是淡淡,没想到另有内情啊! 友谊的小船总之不会随意翻掉吧。 毕竟符祁是个重情义的人,况且还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公主今日不打猎了?” 琦玉嗤笑一声,就知道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 倏然一阵寒鸦自上空飞起。 慕寒伸手接过几片落叶,望向渐渐阴郁的天色。 一种奇怪的感觉拂过心头。 今日无风无雨,怎么有寒鸦惊起。 慕寒脸色倏然渐冷,难道四周有埋伏!? 越发察觉不对的慕寒正要提醒符祁,可符祁却比她先一步。 只见他立即抽剑而下,神色冷肃。 “俯在马身上,抓紧了。”下山的路虽曲折但没有那么多的岔口,只要不掉下来便无事,下了山自然会有人接应。 慕寒神色古怪,难道不是应该先保护那位魏国公主么? 若是真有刺客,事关两国友交,站在一位将军的角度,也应当将公主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谁知他下马后一拍马背,马儿受惊倏然迈开前蹄奔跑。 颠簸中慕寒艰难转头,只见自高处跃下几名手持弯刀的杀手将二人渐渐包围。 而她回过神来已是远离那片厮杀之地。 直到慕寒回了府中,迎上玉竹担忧的目光她还在思考。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前几日天色大好,气候未有今日这般寒冷不去打猎,反而选了一个冷天猎物稀少的日子出来。 出来也罢了,竟还故意支开一群下属。 就算是性情使然,可看在慕寒眼中总有一种刻意的意味。 等到夜幕来临,慕寒见到大批的人前去门外迎接。 玉竹打听到消息后回来一脸惊慌,说是今日狩猎魏公主遇刺,身受重伤,现今生死未卜。 “那 分卷阅读113 将军呢?” 慕寒追问。 “将军倒是并无大碍,只是听说那公主身后受了几箭,怕是性命堪忧。” 玉竹六神无主,脸色很是难看。 试想魏国的公主若是死在了将军府上,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届时楚王怪罪下来,不止将军连同他们也定是死罪难逃。 慕寒仔细思量着今日之事,总觉得并非表面所想的那般。 这公主自来到将军府,她的种种行为总有股刻意。 “放心吧。定然不会有事的。” 慕寒简单安抚了几下,像是符祁那般玲珑心思的人怎么会令自己陷入这等境地。 第二日公主的死讯便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慕寒:...得!高看他了。 39. 第 39 章 符祁望着远处,只觉得那…… 魏国公主的死讯第二日便传到了皇宫里。 随后便来了一批侍卫进入将军府开始搜查。 一家人站在外面, 皆是坐立难安。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公主又非符祁亲手害死,即便有罪名也不至于来这么一批人前后搜查。 符帧扶着老太□□慰道:“兄长清白,苍天可鉴。不会有什么事的。” 二夫人一家也是面色惨白, 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罪行将要牵连在他们身上。 而符祁身后早早站着两名身高体壮的侍卫, 脸色一片冷肃。 他们身上冷锐的铠甲在阳光下折射着冰冷的光线。 慕寒远远观望着, 曾经这身铠甲穿在符祁身上是保卫着他们,而如今他们却穿上了这层铠甲却用来防卫符祁。 待几个搜查的人出来。其中一个模样刻薄, 眉眼锐利的人走上前来, 手中展出一副羊皮卷,上面画着的正是楚国的军事图。 而稍后又走出一人手拿着一个盒子,上前禀告:“大人, 此为罪臣符祁与燕国私通的来信。” “罪人符祁!私通敌国!证据确凿。压下去!” 那人神色冷厉, 看符祁的目光就像是一个将死的罪人。 符祁眼中一片寒光,看着眼前子虚乌有的罪证只觉得可笑。 可如今再多的解释也不会有人去听。 当证据拿出来的时候,全家人纷纷惊倒一片。 符帧第一个冲出来, 眉眼赤红, 奋力辩解:“不可能!我哥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你们这群瞎了眼的官兵。我哥为国征战多年,多少次险些搭进去性命。何苦来出卖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疆土!” “呵!符祁功高盖主,谁知是不是生了狼虎之心。如今物证皆在!你们又何苦在这里做些无用的口舌之争!” 那人慢斯条理的卷好了战略图,冷嗤:“将罪人符祁压下去!” 老太太和大夫人身体原本便不好,见到如此场面受不得刺激当即晕了过去。 符祁闭眸不去看他们,拳头握成了一团。 二夫人一家纷纷跪地求饶:“官老爷!都是那符祁一人做的事。与我们没有分毫关系!求官老爷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玉竹惊的直直倒退, 她也不敢相信大将军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 慕寒望着符祁思量。 前脚公主刚刚一死, 后脚便有官兵到来,还真让人给搜出来点所谓的罪证出来。 不觉得太巧了么! “公主,怎么办。若是将军被这般压下去, 我们定然逃不过罪责。” 玉竹急的快掉出泪来。 他们原本在这里的日子都不好过,如今又摊上了这些事。这可如何是好。 慕寒安抚了她一番,只是让她再等等,此事不会如此简单。 眼看着符祁要被官兵带走,符帧立即冲上去似乎要跟人干起来。 还好慕寒及时拉住他,眼神示意莫冲动。 符帧咬牙,可见她如此执意,最终还是松开了拳头。 那官兵看着一家面色灰败 分卷阅读114 ,冷笑一声转身而去。 “你为什么拉住我!我哥已经被带走了!” 符帧语气发冲,两眼通红,胸口起伏剧烈。 “我绝不会相信我哥会做出这等事来!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都觉得我哥是个卖国的叛徒!” 符帧心中一团怒火正不知如何发泄,便扯开慕寒的手,谁知竟让慕寒险些摔在地上。 还好玉竹及时扶住慕寒,怒道:“分明是那些官兵的错,你为何怪罪在公主身上!我们公主多次帮你,你竟还这般!果真是瞎了眼帮了个白眼狼!” 慕寒很是心塞:...这具身体果然一推就倒! 她起身走到符帧身边,认真望着他:“世人只相信他们眼中看到的。如今证据被拿了出来。有人要你哥成为反贼,你哥便是反贼。你这般大喊大叫冲动抢人非但不会帮到他,反而会更加让人认定你哥就是叛国之人!” “帧儿,听你嫂嫂的。你兄长为人如何我们清清楚楚!绝不会是他们所说。” 不知何时老太太转醒,像是听到了慕寒的话开始劝诫符帧。 慕寒看着那被翻开的门,眸光出神。 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公主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借宿将军府,这些人也不会如此这般凑巧在公主死后来到将军府。 还有那些子虚乌有的证据。 在系统的提示中,是符祁的死亡导致了楚国的辉煌止步于此。 符祁又怎会与敌国私通呢! 莫名的她又想起昨日离开前符祁望向她的那一眼。 她记得似乎在去燕山狩猎时,符祁说过要让她回去。 —— 时间如流水,转眼便过去了七日。 在七日里慕寒重新将思绪理清了几遍,有一个答案渐渐清晰起来。 在第八日的时候,官府传下了消息。 楚王命人昭告天下,罪人符祁私通敌国,已是将供认不讳。 今日午时虎台问斩。念符祁以往功勋显赫,饶其家人性命。 这一消息传出便掀起轩然大波。 此时的将军府已是人心惶惶。 玉竹几日食不下咽,曾经功勋显赫的将军现今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在以往凡和将军沾些边的都会受到世人的尊敬,而如今风水轮流转,将军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罪人。今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呀。 慕寒见她如此,摇头叹道:“你错了。” 玉竹抬起泪眸,神色疑惑。 “曾经符祁立下赫赫战功,在官场中遭人眼红是常事。如今虎落孙山成了他们口中的罪人。这只是那些官场中的人希望看到的。” 玉竹更听不懂了,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寒拿起红木书,对着铜镜仔细打理着及腰的长发。 “可是在百姓的心底。符祁就是他们心中的英雄。他们脚下每一寸的土地,他们现在所享有的和平安宁,都是符祁用血肉一寸寸筑下的。只是些子虚乌有的罪证是不会打败他们心中的信仰。” 慕寒对着铜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那双眸依旧动人,可却多了几丝笃定。 从皇帝的诏令下来,她便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想。 今日赴往刑场,一试便知。 玉竹神色错愕,将军今日都要问斩了,公主竟还这般气定神闲。 站在门前刚刚赶来的符帧紧紧咬唇,忍住眼底打转的泪水,他指节捏着接近发青。 他不知如何表述此刻的感受,只觉得胸口像是翻起了烈火快要将他融烬。 直到今日,他才深知何为长嫂如母! —— 午时的阳光逼人刺眼,寒风猎猎。 阳光落在那虎台上着囚衣之人身上,几声寒鸦凄厉无比。 台下早早围上了数万的百姓,他们一个个面容悲戚,却又敢怒不敢言。 刽子手早早站在了刑台上,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闪过寒芒。 倏然人群 分卷阅读115 中传来的一声呜咽声。 像是石子落入了湖中,随之惊起万千的波澜。 一声声呜咽声伴随响起,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大胆!官府办事,乱民不得喧哗!” 高台之上着官服戴官帽的男人冷呵一声。 渐渐声音又小了下去。 符祁手持枷锁,虽跪于高台,可腰身如松挺得依旧笔直。 依稀能看出身后已是干涸在囚服上的血迹,面容略有狼狈可那双眼依旧坚毅无比。 他望着人群中那一双双痛眸,下一刻便要赴死可心中却丝毫无悔。 若是真的他即将死于今日,能有数万的百姓肯为他落上几滴热泪。 他已是不枉..此生。 余光看到一名年轻女子,她身上素青的衣裙却让他想起一人。 他唇角微动,他记得那女人平日里也素爱这般衣裙。 可当视线搜寻着众人时,却没有发现那熟悉的面孔。 符祁垂眸,眼底落了几分自嘲。 他们二人并无丝毫夫妻情谊,她又怎么会来此处。 “午时已到!行刑!” 行刑的令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群中有一人正要站出,可倏然看到不远处一红衣女人正缓缓而来。 “且慢!” 刀顿在空中,刽子手望向来者,神色惊诧。 众人的视线纷纷被来者吸引。 只见来人红衣似血,乌发高束,面容如玉般动人。 她望着虎台上的男人,唇边绽出一抹笑来。 符祁惊愕,她竟然来了!? “你是何人!” 虎台上的官员冷声质问。 “今日我夫君将含冤而死,我是来送他一程的。” 众人纷纷惊诧,原来这便是郑国的公主。 可传闻不是说将军和郑国公主感情不和,但看现在的情况却并非传闻那般。 “皇城之下,胆敢这般狂言!罪人符祁私通燕国,物证确凿!你说你夫君含冤,你倒是拿出证据给大家看看!” 那官员只觉得可笑,一个妇人家空口便来此处胡言乱语。 慕寒今日特地着了红衣前来,一反世俗眼里的白衣。 泣血般的颜色落入眼底更徒生悲痛。 符祁望着远处,只觉得那朱色像是落到了心口渐渐生烫。 慕寒的声音不过分的嘹亮,却掷地有声的落在周围人的耳朵里。 “你如何说我没有证据。我夫君为国征战多年,立下铮铮战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街边的五岁小儿也知晓符祁的威名。” 台下的百姓们纷纷怔住。 “你说没有证据。你安身立命所享有的安宁便是证据!你手中能日日拿到的俸禄便是证据!每一个女人不会平白无故失去丈夫便是证据!你脚下踩的归属于楚国的每一寸疆土便是证据!” 慕寒一字一顿,字字泣血,语气不重却好似深入血肉。 “敢问大人,这些证据,够了么?” 她望着前方,露出一丝完好的笑来。 符祁眼眶竟有些泛红,征战数年,守卫疆土向来只是他的职责。 可当真有一日被人说出来的时候,好似胸口中平白无故生出了一团烈火。 明明今日的风凉得刺骨,现在他却觉得浑身发烫。 台下的百姓倏然有人大声喊起来。 “没错!” “她说的就是证据!” “将军绝不会叛国!定是你们搞错了!” 眼看着人群大乱,这女人已是耽误了时辰。 官员脸色气的直直涨红,“真是强词夺理!来人给我拿下去。” 看不下去的几个强壮民众起身护着慕寒不让其受伤害。 慕寒也一步步走向那个满身落魄的将军,最终同样跪 分卷阅读116 在台上,右手握紧了他的大手。 “如今慕寒唯一的心愿,便是与夫君一同赴死。苍天不仁,符家世代忠良如今背此等诬名。今日我们便以鲜血以证清骨。” 符祁望着她那副如初的侧脸,不自觉的同样回握紧了他的手。 慕寒朝他微微一笑。 符祁倏然觉得能够遇到她,像是用尽了一世的运气。 眼看人群要躁动起来。 负责斩杀的官员脸色也挂不住,便下令开始镇压百姓。 倏然几个黑衣人从两侧高楼一跃而下,手持冷刀,目色直视高台,眼看就要逼近而来。 慕寒心中一喜,果然如她所料。 这一切就只是符祁和皇帝布下的一盘棋局! 而那位重伤而死的公主根本就没有死!而是成为这场局的开端,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这些欲图杀死符祁的黑衣人。 但公主为何知晓有人要杀符祁,她倒是还没有想明白。 不过起码现在她确认了,那些与敌国交往的证据还有战略图都是假的。 或许早早就有人准备好了在行刑的时候扰乱民心耽误时辰,目的便是来引出那些杀手。之所以她会前来不过是想要把这盘棋下的更大,令符祁的赴死更加逼真罢了。 倏然在人群中慕寒又好似看到了那副熟悉的面具,看他的动作似乎是要趁乱撤离。 慕寒心下一急便要下台跟上,好不容易再等到这人的出现,若是再让他跑了线索又该断了。 根据她的猜测,这人绝对是个幕后黑手。上次容青儿的事定是他做的! 可她还走几步手臂倏然被人拉住。 慕寒抬眸便撞上那双复杂而深邃的眸。 “你怎么来了?” 余光眼看那面具人快要走了,慕寒心下百般焦急极力挣脱,下一秒却被他用力拥入怀中。 慕寒:..能不能先放开有急事!!真急! 人群杂乱纷扰,暗处刀剑相交一片狼藉。 可此刻符祁只想将那人拥紧,再也不想放开。 40. 第 40 章 只见他缓缓抬眸,额侧有…… 挣开手上的枷锁, 符祁揽住她的腰肢,熟悉的梅香萦绕在周身。 此刻的符祁只觉得异样的心安。 在设下此局的时候,他便担忧祖母她们会是如何作想。 可当看到她的那一刻, 他便明白。 不论是慕寒还是弟弟, 他们一直在身后。 慕寒看到地上的枷锁陷入沉思:“....”这戏也太不真实了吧。 就这么磨叽一会, 那面具人已经跑了。 慕寒生无可恋想着,却听耳畔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别动就好。” 慕寒心下一愣, 他什么意思? 朝着原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面具人竟还站在原地。 她下意识看向符祁,却意外看到两人目光交视。 慕寒:我非常有理由怀疑这两个人早就认识! 远处的黑衣人与迅速包围而来的禁卫军厮杀交战,这边两个人却无言对视。 禁卫军马上要赶到这里, 眼看那面具人要趁着人群混乱离开。 慕寒想下去追又被他扯住, 她很是不解。 终于把人揪出来,为什么不抓回来!? “不必追。” 慕寒:...你不追我追! “他还会再回来。” 看着他淡淡的神色。 慕寒:所以...这就是你不追的理由么!怎么就不能有点事业心了?那货可是要杀你的人! “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 看她如此急切,符祁心口一暖。 若非这一次, 他从来不知道慕寒会是这般关心他。 “你难道没有想问的么?” 分卷阅读117 符祁很好奇, 毕竟在设下这场棋局的时候,知道真相的也不超过三人。 方才她决心随他一同赴死,可突然事况大转,此刻她应当是惊讶才是。 眼看他是真的没有打算追面具人的念头,慕寒也只好作罢。 “魏公主为什么知道有人要杀你?” 符祁没有料到她会直接从魏公主问起,眼底里掠过一丝讶异。 “你知道魏公主没有死。” 感到他的惊讶,慕寒有点想笑。 “魏公主自来楚的路上遭到刺客暗杀。后来经过拷打, 从刺客口中得出此事为我指使。” 慕寒:?然后呢?公主不仅没找你麻烦, 还过来和你合作,怎么说都有点怪。 “公主曾扮作男子从军打仗。曾与我有过生死之交。” 看到她耳后的一丝乌发散落了出来,符祁忍不住又替她挽到了耳后。 慕寒仔细思量着他所说的话, 没有在意他亲昵的动作。 这么说..当那些杀手说出是符祁指使的时候,公主便知道定然有人在刻意诬陷符祁。 所以来到楚国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楚王,联合了符祁设下了此局。 “那个面具人你怎么不抓?”难道他不是幕后黑手么? 符祁眸中深了几分,“令魏公主死于楚国边境,意在挑起两国争端。而那些杀手便是诬陷我的手段。此事大抵是楚国朝中苟且。” 听到这里慕寒基本明白了。 原来是楚国内部出现了奸臣,有人秘密私通燕国,又看符祁功高盖主想来个一石二鸟。所以面具人大概并不是主要的幕后指使。而符祁不去抓面具人,大概是有他不想说的原因。 慕寒不禁后背发寒,她倒是不明白像是符祁的城府怎么最后会被人算计。谁能算计过他? 符祁望着她,眸光掠过一丝笑意。 慕寒觉得此刻时机上佳,正是套近乎的好时机。顺便再问问关于那银面具人的消息。 “今日我那一番话如何?是不是感人肺腑!” 为了让今日的戏份更加真实,她可是在心里排练过好多遍了。 虽然可能看在符祁眼里有些浮夸,但在那些不知情的百姓眼里绝对真实! 符祁神色一僵,指节动了动。 “什么意思?” 她神色轻松如常,像是个讨糖吃的孩子,眼底溢着光彩。 可看在符祁的眼底却开始变得刺眼起来。 慕寒跟着解释,“为了让这场戏更逼真,我还专门选了一身红衣。想了好久才选出那几句话来。不就是为了配合你。” 笑意渐渐在眼中凝固,符祁的神色一寸寸沉下去。 原来...她早早便知道这一切。 之所以今日会前来只是为了配合这场戏码? 他又想起曾经她说的去追求容青儿的话。 符祁喉结滚了滚,唇角微动却还是一字也吐不出来。 他忍不住自嘲,其实他早早便知道慕寒从未对他有过半分情谊不是么。 如今她肯出来愿意配合他演戏,反而他却当了真。 望着那双水眸,他也想像她一样没心没肺的回一句很好。 可他用尽了全部力气,却还是说不出那两字。 一阵风寒吹过,慕寒眼睁睁看着某人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慕寒:“....”这货怎么能这么翻脸无情!? —— 连下几日的雨终于放晴,空气里一股雨后清新的气味。 慕寒早早醒来逗着追虎吃包子,思绪忍不住飘散。 自上此过后,她见到符祁的次数便越来越少。 也不知为何符祁也不在乎老太太是何看法,夜里连厢房也不回了。 慕寒看着吃的正香的追虎,心里惆怅。 若是他的主人也能像他这般心思简单就好了。 总是阴晴不定的,谁知道哪一句话就让他不开心了。 分卷阅读118 可这样下去也总不能坐以待毙,距离临平一战还有几个月。 而符祁那个冰块,别说盟友了,连他心底一角都没沾到。 正当慕寒一筹莫展,梁佑臻的兄长突然派人送来了一本琴谱。 慕寒还纳闷,就上次简单的一次见面,两个人也没什么交情,不至这么热情吧。 听梁府的人说,这是为了感激她为梁小公子解围,又听说了她喜好抚琴便将一本珍藏的琴谱送过来以表谢意。 慕寒翻开琴谱觉得这人倒是还挺客气。 可倏然又想到上次在燕山从魏公主口中得知梁思臣和符祁曾经是生死之交,如今却形同陌路。 莫名的慕寒忍不住将梁思臣和那面具男联系到了一起。 似乎两个人的个头差不多高。 慕寒心底一惊,找到后院练箭的符帧,问他是不是将军府中有行军打仗的记录。 符帧时常会被叫到书房被兄长考问兵法,自然对此很是熟悉。 “自然!”每次行军都会有官员随从记录一些大小的事件,包括牺牲死者的姓名。 这是很多年前楚王所下的命令,主要是来悼念那些为国捐躯的战士。 “那我能去看一看么?” 慕寒追问。 看她神色急切,符帧只觉得古怪。 她今日怎么了?为何突然对兄长这般在意? 符帧心底莫名高兴起来,“当然可以,又不是什么机密。” 当看到放满几个柜子的册子时,慕寒陷入了沉默。 这么多得看到啥时候! “所有行兵打仗的记载都在这里了。” 符帧倚靠在一旁,打量着慕寒的神色,又觉得她若是想了解他哥还不如直接问他。翻这些没什么用的册子做什么? 慕寒捡起一本看起看起来,发现这里的顺序也并没有仔细整理,只是简单记载了大致的事情,大部分记录的便是逝者的名字。 看着堆如山高的册子,慕寒心口叹了一声。 也罢,慢慢看总会有一丝线索。先前她也曾问过符帧关于梁思臣,符帧只说这是许些年前的事,他也不清楚。 而符祁又不愿意说,现在她只能亲自动手丰衣足食了! 这几日符祁被诏入皇宫与楚王商议军事。 楚国吞并了郑国这块肥肉,燕国似乎对此颇有不满,竟有侵犯边境的趋势。 或许不日又要赴往战场。 以往从家离开或许只觉得平常,可现在却不知为何竟多了几丝牵挂。 回去的路上符祁忍不住想,若是有一日他真正死在了沙场,不知道那女人今后又会去往哪里。 楚燕边界正是临平,而临平距离京都却并非遥远。 燕国兵力虽远不如楚国,可他却不会轻易掉以轻心。 他的身后便是身在京都的家人,此战定要全力以赴。 回到将军府,符祁便被老太太给叫过去。 看了一圈人,却不见那抹面孔。 符祁心底说不清多了几分失望。 “听说不日你又要奔赴沙场了?” 老太太眉眼慈祥。 符祁解释此战不会拖延太久,不日便归。 一旁的符帧脸色微妙,挤了挤眼睛。 符祁不喜欢这般挤眉弄眼,示意他坐好。 “祖母今日叫孙儿来是为何事?” 老太太和大夫人对视一眼,二人脸上都挂着笑来。 “就是和你谈谈你和慕寒的事。” 符祁握筷的手一顿。 “公主嫁入府中已有三年之久,可如今肚子还未有丝毫动静。这段时日你们不是...” 大夫人说着不自觉飘去符帧一眼。 嚼着饭的符帧险些卡住,连忙翻了几口落下一句吃饱了就飞速逃离。 跑到门口的符帧又悄悄躲在门后,侧耳听着里面的对话。 分卷阅读119 “你们已经同房一月之久,可慕寒现在肚子里还是未有动静。眼看你祖母年事已高,我们也是想让家里再热闹些。” “你看你和慕寒是如何想的。” 符祁喉结滚动,回应了一句便匆匆离开。 转弯的时候恰好看到一旁偷听的符帧。 符祁:“...”这臭小子! 符帧脸色略有尴尬摸着鼻子,笑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都多大了说这些也没什么。” 符祁冷瞥他一眼,面无表情离开。 没走几步符帧又追上来,“哥,你知不知道最近嫂嫂在做什么?” 符祁没理他,耳朵却动了动。 “最近嫂嫂每天都呆在书房里看你的行军记录。看样子很是在意。” 符祁神色一动,又听他道:“这几日我看厨房里一股药味,过去一问才知道是给嫂嫂的。” “你可知是什么药?” 符祁抬眼。 符帧扬起唇角,凑到了他耳边:“是调理身子,有助于怀孕的药!” 那些话似是烫耳,竟惹得符祁耳根一红,不自觉脚步迅速加快了些。 后面的符帧看着似是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禁好笑。 看来距离抱小侄子的日子不远喽。 不过他倒是更喜欢小侄女,软糯糯的小姑娘可比小少爷好玩多了。 回到厢房里,符祁便见到慕寒刚刚咽下一碗苦药。 他不禁想起方才符帧说的话,心口莫名一烫。 慕寒喝完药又干了一碗清水,还是觉得嘴里一股苦味。 不知道老太太是从哪里找的郎中,说她体内虚寒,需要喝药调理。 其实就算不喝药,平时身体也是没啥毛病。 只是看老太太坚持她也没办法,毕竟也是一片好心。 两人见面无话可说,只是简单洗漱过便依旧分塌而眠。 玉竹却端着茶水进来,说是老太太特地令人熬制的养身茶,能够清热解毒,特地嘱咐了令两人喝完了再睡。 毫无察觉的慕寒只当寻常,一杯饮下,放下了茶碗便示意给符祁端过去。 符祁看着她动作毫无拖泥带水,又想到她这几日一直在调理身体。 祖母大概已经给她说过那些事了。 “将军,老太太吩咐过要亲眼看着你喝完。奴婢等下还要回去交差呢。” 玉竹忍不住多嘴了两句。 符祁抿唇犹豫半响,望着那茶水,再如何祖母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来。大概只是些寻常补药罢了。 一饮而下便放了回去。 玉竹收好瓷盏,退出阖上了门。 今日慕寒特地从书房里带出了几册准备夜里再翻看。 倏然门外传来几些动响,好似是有人在落锁。 慕寒神色疑惑,连外衫也未披好便赤脚下榻。 结果还真有人把门给锁上了。 慕寒满头雾水,却见一旁的符祁低头沉默。 “我听说你回来的时候被祖母叫过去,祖母说什么了?” 慕寒走到他身旁,只见他指节缓缓握紧,乌发后的耳根竟不知何染上了一片绯红。 半响没见他说话,慕寒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 伸手就要去探过去,手臂却被一把握住。 只见他缓缓抬眸,额侧有几丝散发落下,露出那双渐渐渗出猩红的眸。 而那眸中似乎透着股极力的隐忍。 此刻她竟开始感到浑身渐渐发热起来。 她想起玉竹的话,祖母特地嘱咐过令两人喝完这些茶才可睡下。 慕寒:“....”不带这样的吧!!? 41. 第 41 章 此刻他只想找到她,见到…… 符祁脸色也不大好看, 没想到祖母竟真的会这般糊涂。 慕寒神色有 分卷阅读120 些呆滞,如今还赤脚站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因刚才跑动还微微滑落, 露出半个香肩。 如今慕寒的手被他握住, 一股温热的暖香在两人之间渐渐散开。 符祁侧开脸, 冉冉的烛光勾勒出他侧脸的弧度。 慕寒一动也不敢动,从她的角度清楚的看到他因药物微微泛红的眉眼。 半响后, 臂上的手倏然松了下来。 她突然想起这几日祖母令她调理身体, 还有今日的茶水,心里长叹一声。 看着他隐忍而略显痛楚的眉眼,慕寒立马跑到窗边, 门出不去起码窗户可以出去。 而事实证明, 姜还是老的辣。 能够出去的门窗都被锁死。 慕寒:“...” 完犊子。 符祁目光落在地上,额头不停的有冷汗落下。 这些茶大概只是一些补药,忍一忍便过去了。 他记得在塌后的柜子里有些破门的器具, 倒是可以拿来破开窗户。 符祁起身朝着里塌走去。 慕寒正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能够破开窗户, 突然想到前些日子玉竹好似把一个榔头放了塌后的柜子里。 她起身去寻找,打开柜门果然看到了里面的榔头。 只是刚起身,转头直对上立在眼前的符祁。 绯红顺着脖子渐渐爬上了他的眉眼,那双泛红的眸正直直望着她,好似下一刻就要吞掉她似的。 符祁见她眼中露出一丝怯色,正要出口解释。 慕寒大脑飞速转着:为了安全...对不住了! 在这个世界里的这具身体不比曾经。若是真的符祁出现些不受控的冲动,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况且来这个世界她也根本不是为了做人妻子的。 只要力度适当, 砸到头上当应不会伤及性命, 只要他晕过去就没有事了。 “祖母!您来了!?” 慕寒朝着门前惊呼了一声。 符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是门前依旧毫无动静。 砰的一声,一榔头砸了下去。 时间有一瞬的静止。 本应该倒下的某人渐渐转过身来, 只见血迹缓缓从他的额角流下,殷红的血迹衬的眉眼愈发渗人。 慕寒:“...” 为什么...不晕反而流血了!!? 望着她手中的榔头,符祁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望着没晕反而大量失血的某人,慕寒惨烈的闭上了眼。 —— 这一锤下去两人算是清醒了过来,也把原本茶里的那点药劲彻底锤散。 “抱歉。我真不是故意要把你砸出血的。我也没想到你是来找东西的。” 慕寒一边抱歉解释,一边拿着东西开始给他上药。 望着那双眼底的愧疚抱歉,原本被误解的不快好似被吹散了般。 她的动作很轻柔也很干练,上药的时候很轻,那双眉眼里如初见时那般温柔。 看着她仔细为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符祁默默侧开了眼。 突然觉得...好像被砸一下也不是很亏。 慕寒想要为他缠上绷带却被他拦下。 “不必了。” “感染就不好了。” 慕寒心口叹气,其实她早也该想到。像是符祁肯为一人守身如玉多年的性子,也绝不会因为一杯茶控制不住自己的。倒是自己冲动了。 符祁看到那双眼中的担心,唇边微微一笑。 “小伤而已。不必担心。” 慕寒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强迫他去包扎。 其实大概她也能猜到,他不愿意去包扎只是怕明日被别人看到,传到老太太耳中或许对她不好。 屋里又渐渐平静下来。 慕寒回到塌上继续翻看兵册,可余光又忍不住悄悄打量着一旁的符 分卷阅读121 祁。 温柔的烛光落在他的眼睫上,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原本锋利冷硬的棱角似乎被光线柔和了许些。 慕寒想,其实如果将军多笑一些,应当也是个极温柔的人吧。 视线又落在兵册上,百无聊赖翻着,她已然是看了几日了,将近把一屋的兵册快要翻了一大半还是没能发现一丝线索。 当一页又滑过的时候,慕寒一愣。 一个名字吸引了她的视线。 ——梁思源 慕寒快速往前翻这一年的大事件。 在最前面记载平陵之战,赵挟人质以逼祁。卒赵破楚胜。 只有极为简单的几句话,后面跟着的便是此战牺牲者的姓名。 虽然慕寒没有仔细读过几年书,可这些简单的字还是认识的。 这里的祁应当指的就是符祁。赵国早在五年前便被楚攻破,如今已是不复存在。 这个人质定当是符祁极为重要的人。 而过程具体如何,上面却丝毫未有记载。 慕寒又不自觉朝一旁投去了一眼,恰好与他望向她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慕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尴尬。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一丝不自在,符祁心底莫名想笑。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 大概过了临平一战,今后的战戈或许就会少了许多。 如果就这般能够平淡的和她相守一世,已是极好。 符祁闭眸,唇边微微扬起。 过往的伤痛即便再深刻也会随着风渐渐平息,或许曾经那些事早晚有一日会被时间忘却。 慕寒阖上了兵册,心中已是有计量。 明日一问符帧,便水落石出了。 只是还没等她找上符帧,一位不速之客便迎上了门来。 慕寒没有想到已经离开的容青儿竟然会再次找上门来,还将她约在了一处酒楼说是有话与她说。 今日符帧去了私塾大概要晚上才会回来,慕寒本就无事便也只能去赴约。 在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思量,这个时候容青儿再来找她又为什么。 过去不是说要远离这片是非之地么?才平静没有多久怎么又回来了。 “若是有叨扰,请公主饶恕青儿的冒昧。” 一见面容青儿便十分抱歉的来了一句。 慕寒自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坐下来看她到底要谈些什么。 “之所以邀公主前来,是青儿心底实在有些话不得不说。”容青儿神情似是悲悯。 慕寒:?? “我的家境并不好。曾经幼时常遭欺凌,是将军多次出手相救。我与弟弟才相安无事至今。” 慕寒:所以呢? “我与将军自幼青梅竹马,可惜造化弄人。一别两地再见已是物是人非。青儿并不怨世事无常,心中只愿将军一生安康,子孙和乐美满。” 慕寒:...难道是来诉苦劝分的?? 容青儿见她疑惑,垂眸继续道:“先前是青儿有负将军,险些害了将军性命。将军非但没有半句责怪,还帮助青儿救回了弟弟。青儿心中万般感激。将军对青儿恩重如山。青儿今日绝非前来破坏将军与公主之间的情意。” “青儿只是想告诉公主。将军是个极为重情之人。若深爱一人便至死不休。青儿与将军只是年少相识,年少的喜欢早已散去更无法谈论情深。青儿只是希望将军的痴情会同样受到善待。” 容青儿眼睑微红,唇边的笑意透着苦涩。 她与将军自幼相识,又怎会不知将军性情如何。 此次郑国已亡,将军归来时定是心中有愧。或许回来第一事便是与公主和离,将这段阴差阳错的姻缘了断。 可将军归来已有数月之久,却迟迟未听到消息。 渐渐她便明白,为何将军迟迟不肯和离,只有一个答案。 将军心中已是有了公主。 早在虎台当日,她也在人群之中。 分卷阅读122 原本她也要起身为将军鸣不平,可当看到来人的时候却没有勇气站出。 知道她看到将军望向公主的眼神,那时她便明白这种眼神不论在过往还是今后绝不会落在她的身上。 对一个人的喜欢可以从眼神里看出来。 可是她却没有在公主身上找到一丝同样的痕迹。 她回去后冥思苦想了几日,便前来将一切相告。 若对将军有意,她自然无权干扰。可若对将军无意,她只愿公主可以早早了断。 慕寒听完她的话久久未回过神来。 直到回了府上,慕寒还沉浸在容青儿的话里。 她想如果不是听了容青儿的这段话,她还没有丝毫发现符祁的异样。 从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她便明白自己的处境,一心只想着渐渐取得符祁的信任。 而那位名义上的丈夫一开始对她也只是满心的冷漠与不在乎。 可渐渐的不知道何时这种不在乎竟开始变了。 慕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她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让谁对她产生感情的,她的目的只有让符祁在临平一战免于一难。 若是今后真的造成些解释不清的误会,对她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现在与符祁和离,她觉得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管符祁是不是如容青儿所说的那样对她产生了些情愫,还是及时保持距离比较好。 慕寒回来便准备好了一封和离书。 过几日她便搬离将军府,找一处附近的宅院安顿下来,与符帧他们联系也方便。 二来也免去了容青儿所说的那些麻烦。 符祁经过一夜的深思,在朝堂上的时候也被人发现了些心不在焉。 最终他决定不论慕寒对他有没有情丝,他也要试着去表出自己的心迹。 先前他已是被误会了许多次,这一次他一定要说出来。 回去的路上符祁的脚步不禁轻快了许多。 此刻他只想找到她,见到她,然后告诉她。 42. 第 42 章 将军也无需愧疚。这一封…… 今日慕寒特地令玉竹布了一桌的酒菜, 早早备好了和离书坐在桌旁,托着腮思量着如何开口。 其实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容青儿说的话。 分明符祁对她从来都是冷冰冰着脸,连笑都不怎笑。怎么可能就喜欢上她了? 可慕寒又一想, 貌似符祁对别人好像更不爱笑。 她托着腮思神情有些苦恼。 万一真的如容青儿所说的那样, 等下她又该如何开口呢。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 她对符祁的性子也渐渐了解。 这个人性情内敛,什么感情都藏着掖着, 就算对什么人厌恶或喜欢也极少表现出来。 容青儿说他喜欢她, 她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呢。 望着亲笔的和离书,她倏然眸光一亮。 倒是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像是符祁这般内敛的人,若她亲口提出和离定是脸上挂不住。 若是她以容青儿为理由来成全两人, 再提出和离之事岂不是正好。 顺便解释清楚自己对他根本没有夫妻之情。 一来她便不会这般尴尬, 二来也顾全了他的面子。 打定注意慕寒便没有那般不自在了,只等明日去外面找些临近的宅院便可。 符祁换下了官服便朝着南厢房赶去。 推门便看到这幅场景。 烛光冉冉下,桌子上摆放着色泽鲜美的菜食, 而她今日换上了一袭天青裙衫, 长发简约盘起,琉璃耳铛在柔色的光线下微微摇曳。 她似乎听到了声响,抬眸望向他,眼里洋溢起暖暖的笑意。 慕寒:保持微笑,毕竟等会是个微微严肃的话题。 “将军回来了。” 符祁淡淡应了一 分卷阅读123 声,望着那双似乎望穿秋水的眸,似乎心口一烫, 喉结也跟着滚了滚。 或是鲜有感受到她这般炽热的视线, 他忍不住垂下眸。 在以往她倒是从未这般特地做好饭菜等他回来。 莫名心底有了几分暖意。 他想若是今后不论何时归来,总有一人布好了饭菜等他。 想到此处,他眸光又柔和了些。 只是他刚刚拿起筷子, 便听她道:“其实今日是我有事同将军说。” 符祁抬眼,对上她微微弯起的眉眼。 似乎今日她的心情很好。 见她这般高兴,莫名的连着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其实他今日也有话要对她讲。 他望着她,等她的下文。 慕寒不自觉捏紧筷子,为什么他神情越柔和,她好像就越紧张。 不行!欠什么也不能欠情债。一定要及时斩断。就算可能有些伤人也好过再这般纠缠。 “之前的风波终于过去。这次我是想和你说一说我们之间的事。” 符祁明显能感受到今日的慕寒比以往待他更为热情。 听到她突然要与他商议他二人之间的事,心跳莫名生快了几分。 他忍不住猜想,或是前几日老太太的事让她原本的心思有了改变。 符祁多了几分紧张,缓缓点头:“好。” 曾经她也多次表露过他们二人之间只是有名无实的挂名夫妻而已。这次她突然找他说两人之间的事,想必他已经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到现在他的脸色依旧柔和,慕寒也松了一口气。 “将军和容姑娘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明白将军对容姑娘的心思。慕寒明白年少时的心动是最难忘怀的。可世事无常,是我的到来破坏了将军和容姑娘。慕寒心中也是十分愧疚。” 原本以为的相守,竟是前来与他早早划清关系。 他听着她说的话,仿佛心口被刀锋刮过。 忍耐着早已掀起的惊涛骇浪,他将紧握的手藏在了袖中。 他故作镇定,侧眸问她:“所以呢?” “所以今日特地来与将军商议和离之事。也算成全了夫君和容姑娘。自此一别两宽,好过再这般纠缠不清。毕竟从一开始我与将军之间并无丝毫夫妻之情。将军也无需愧疚。这一封和离书成全了你,也算成全了我。” 她握着和离书,眉眼间依旧挂着柔和的笑意。 明明还是那副他喜欢的模样,可不止为何竟变得无比刺眼。 他胸口一窒,硬生生咽下沸腾而上的闷气。 “我和..” 慕寒最怕的就是他继续解释下去,她故意找这个借口就是为了不想令他们二人再这般尴尬,急忙出口打断他:“不论将军和容姑娘如何。今后也只是将军和容姑娘的事了。将军正是大好年华,未来定会取得更多的功勋荣耀。慕寒自知没有那个福分陪在将军身边。将军今后身边也定会有良人相伴。” 慕寒将和离书落下。 “老夫人那边我自会前去解释,不早了将军还是早些休息吧。” 直到关门声落下,空留符祁一人。 他眸色似是落了一抹怔然,视线又渐渐转到和离书上。 一丝墨发散落,那双眸中掠过几丝自嘲。 如今她竟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冰凉的夜色从窗外漫入了屋里,散入几分寒凉的秋意。 望着满桌渐渐凉却的丰盛,他斟满了一杯酒。 辣酒入肠,却好似咽下的苦泪。 酒水顺着刀削的下巴缓缓流下,那双墨眸里渐渐灌入酒色。 他与容青儿自上次一别便再没了联系。他是什么心思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清楚么。 什么良人!什么福分! 他想要的...只有她。 —— 原本慕寒第二日就想把此事告诉老太太和大夫人,可走到门前便听到几个侍女窃窃私语。 说是这几日马上入秋 分卷阅读124 ,老太太旧疾又犯了,大夫人一到入秋身体就多有不适。这几日她们熬药有的忙活了。 站在门口纠结了许久,硬是没鼓起勇气。 慕寒叹了口气,前几天老太太还找过她说什么子孙后代的,再这般给老太太刺激。 心底不禁有些丧气。 毕竟老太太对她向来是不错,总不能在人生病的时候雪上加霜吧。 慕寒决定不若再缓缓,毕竟话已经和符祁说清楚了,应当就不会再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事情。 转念想到兵册的事,便趁着符帧还未去私塾把他揪出来。 符帧嘴里还吃着包子,一脸的不满。 一大早他饭还没吃完呢,到底有什么急事。 “你知道平陵之战么?” 符帧包子还没咽下去,被一声惊的猛咳起来。 慕寒:“...”果然! 咳了大半响,连眉眼也爬上了绯红,符帧看着她,神色古怪:“你从哪知道的?” “兵册。” 慕寒微微勾唇,果然如她所料。 符帧扶了扶衣领,似乎有逃离的意味:“别耽误我时间,我该去私塾了。” “梁思源和梁佑臻是什么关系?” 话一出他的脚步便顿住。 符帧脸色僵硬,这个女人怎么知道的! 只是一些寻常的兵册,怎么就能让她发现这么多!? 看他还想遁走,慕寒拦住他的去路,又逼问了几番。 他还是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上来。 慕寒看他神色古怪,什么也不愿意说。心底无奈,总不能再对他严刑逼供吧。 最后也只好让他离开。 不过从他的神色便能看出,梁思源一定与梁家有关,或许对符祁来说也是一个有特殊意义的人。 只是此人如今已不在世上。 若想知道再多,也只有直接去问梁家的人。 打定主意,慕寒便准备外出去拜访一下梁家。 谁知刚一出门到街上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远处正站着一人,衣着玉白锦袍,乌发束冠,一副翩翩如玉公子。 身后随着几个仆人,正朝着一家酒楼走去。在进去之前梁思臣似是朝后瞥了一眼,便又神色如常的进去。 慕寒侧在一旁,眸色沉思。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梁思臣。 那面具男故意掩饰自己的容貌定是不愿令别人发现他的身份。若真的是梁思臣的话,梁佑臻也定是蒙在鼓中。 毕竟从她这些时日接触来看,梁佑臻只是个性情单纯的少年。 而梁思臣虽一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模样,可那看似柔和的眼底却藏着看不清的深意。 慕寒正要进去,又见几个行踪鬼祟的人前后进入酒楼,进去前似乎还朝远处瞥了一眼,像是怕被人跟踪的模样。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入心头。 慕寒吩咐玉竹守在酒楼外,若是半个时辰内未出来便回去找将军带人过来。 玉竹看着自家公主一脸冷肃,心底忍不住慌张起来。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未再作解释,慕寒神色如常跟在了那些人身后,抬眸便看到梁思臣刚刚进入二楼的一间厢房,而他前脚进屋,后脚那些人便跟了进去。 慕寒上楼装作路过,刻意放缓了脚步侧耳听着里面的对话。 隐隐约约的对话传入耳畔。 听了半响却只有些梁兄、楚国等一些零碎的字眼。 慕寒忍不住又凑近了些,看来里面的厢房还挺大,大概是距门有些距离才会这般模糊不清。 一旁路过的送茶的小二看到慕寒,神色问道:“姑娘是来此处找人的么?” 此话一落,里面的声音突然顿住。 慕寒默默看了一眼那好奇的小二,完! 慕寒立马抬脚离开,谁知刚转身手腕一紧,便被卷入一个隔壁房间。 分卷阅读125 她心下一惊,正欲呼喊唇上便覆上一只手。 略为粗糙的指腹覆在唇上,竟有些微微的刺痛。 而那人的另一只手却环在她的腰间,虽有些用力却能感受到他克制的温柔。 慕寒刚欲动便顶到他的下巴,耳畔传来透着沙哑的声音。 “别动!” 熟悉的声音滑过耳畔,慕寒陷入了沉思。 半个时辰后她若是没出来...玉竹大概是找不到将军了。 话说回来,符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他早早就预料到了! 43. 第 43 章 渐远时,他又转身望着她…… 慕寒被他环在身前, 明显的能感受到他浅浅的呼吸。 她握住他的手示意自己不会反抗,令他松开。 可不知为何外面却又传来脚步声。 眼看着外面的人推门进来,而声音更像是刚才隔壁几人的。 慕寒:不是吧...这么倒霉!? 大概是刚才小二的声音惊动了他们, 所以这才会警觉起来。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 进来的男人扫视着屋内的摆设, 一如普通的客房,并不像有人来过的痕迹。 “梁公子, 方才的事。” 身后的人跟上来。 梁思臣合起折扇, 朝里面走了几步就近旁的圆凳坐下来。 “就在这里说罢。” “是。” 伸手不见五指的床塌下,慕寒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做人的艰辛。 为什么不能跳窗走人...在这里着实也太憋屈了吧。 慕寒:...这里的床榻为什么会这么窄!两个人都挤不下。 现在的两人呈现出一个双层夹馍的状态。 慕寒体格轻盈,自然是上面的那个。 越是在上面, 她反而越发惶恐。 她的两手撑在符祁的肩膀上, 只能凭借这手掌作为支点不至于整个身体贴着他。 只是这等高难度的连续平板撑,慕寒只撑了没一会,脸色就开始涨红。 慕寒忍不住庆幸, 还好现在一片漆黑, 符祁看不到她现在扭曲无比的表情。 殊不知常年打仗,习惯于在深夜密林里作战布局的符祁将慕寒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 符祁默默侧开了脸,突然心底酸酸胀胀起来。 原来她这么抵触和他有肢体的接触。 他又想到了不日前她所说的和离一事,心口的酸涩又浓郁了几分。 莫名觉得气场有些冷,慕寒实在撑不住这高难度的动作,生无可恋的贴了下来。 感到肩膀上的手倏然捏紧,随后怀里便盈满了一股温软。 熟悉的梅香萦绕在鼻息间, 一缕柔软的墨发散在他的掌心, 符祁感受到她贴在胸口的侧脸,神色不禁紧绷起来。 若是她听到他异常的心跳,不知又会如何作想。 果然见她诧异的抬了抬头, 符祁眼底掠过一丝窘迫。 在同一间屋内,他们的对话声一字不差的落在两人耳中。 只是对于慕寒来说只能听懂梁思臣的话,而另外几人所说的不知道是那个地方的口音。 慕寒很是苦逼,好不容易混进来了。 这梁思臣只是说些简单的口头语,根本就抓不到重点。 白来一趟还这般憋屈。 慕寒有些失落,生无可恋的扭头换了个方向。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符祁唇角微微一动。 手倏然被他抬起,掌心似乎被他写上了什么。 慕寒心下一动。 ——我听得懂,不必担心。 慕寒同样在他手心里缓缓画了个问号。 感受到她指腹的温热,符祁忍不住有些失神。 分卷阅读126 原来她的手这么小,才堪堪握住他一半的手,甚至他可以完全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当第三个问号画出来,他还没回应的时候。 慕寒:不带这样的吧....怎么就突然掉线了!? 符祁回过神来,在她掌心里写下。 ——此为燕国语。 慕寒:“...”她是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没让他解释这是哪里的方言啊喂! 不知过了多久,生无可恋的慕寒快要睡着的时候。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 听着沉甸甸的脚步声,像是官府的人。 慕寒心底一喜,定然是玉竹做的。 “官府办案,例行检查!” 慕寒:为玉竹的机智点赞! 果然听到动静,屋里的几人开始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朝外。 梁思臣也见情势不对,神色一变。 几个燕国人的语气很是不好,像是要争吵起来。 慕寒竖起耳朵。 梁思臣语气争辩,“既答应了你们,我又何苦出尔反尔!” 燕国人:“@¥¥!!” 梁思臣冷哼一声,便推门而出,随后几个燕国人便也跟着出去。 慕寒:....哎,语言的差异果然令人头大。 外面不知又发生了何事,开始响起交错的兵器声。 好不容易乱起来,慕寒终于等来了解脱的机会。 这一次起码不算无功而返,起码发现了梁思臣与燕人私下的勾当。 慕寒走了几步回望,那家伙怎么还不出来? 算了。她知道的他必然比她清楚。 不日楚国便要与燕交战,而梁思臣却私下里与燕国人偷偷来往。 其中深意,符祁定然明白。而她现在要想清楚的便是梁思臣这般做的目的。 生为楚国人,还曾经从军为国而战,怎么又会突然做起这种违背道义之事来。 莫名的慕寒又想起兵册上的名字梁思源。 这样相似的名字,总不能是巧合吧。 据她猜测,这梁思源十有八九是梁思臣的兄弟,只不过没有被人提起罢了。 原本热闹的酒楼里两波人似乎是打了起来,四周一片狼藉。 慕寒下楼,倏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刀,眼看着就要落到面上。 若是放之前这一刀慕寒轻松便可躲过,可毕竟这具身体远不如以往,连反应也要迟钝一些。 慕寒:...完犊子,走不到结局了... 谁想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刀锋堪堪擦过她的眼睫好似被定格住了。 血液顺着刀身缓缓流下,慕寒后仰了几分,余光正好看到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他竟空手握住刀峰,那双方才还柔和的眉眼此刻泛着寒光。 而在两人的头顶之上,却有一人远远望着,神色掠过一丝异样。 —— 回府后,符祁特地不许声张,只是令慕寒找来了一些伤药做些简单的包扎。 刀锋深入血肉,许久血才止住。 慕寒为他缠好伤口,很是沉默。 方才若非是他,自己现在大概脑袋已经削成了两半。 哎...谁能想到隔着战场那么远还能被误伤。 慕寒瞥了一眼符祁,想到前不久他的头还被自己砸伤过,心底泛起了一丝愧疚。 最多半个月,他便要奔赴战场,如今因为她多处受伤,伤口还不小。 她分明是来帮他的,怎么搞得现在像是来捣乱的。 “抱歉,又让你受伤了。” 慕寒低下头,声音有些闷。 其实她更愿意让他责怪自己,这样起码心底好受些。 半响,没有听到他出声,反而头上覆来了一只手。 慕寒抬眼对上他的眼神, 分卷阅读127 发现此刻他的神情平和而温柔。 某人突然又想起前不久还跟人提过和离的事。现在又令他受伤。 慕寒:好像更愧疚了... 他揉了揉她的发,淡淡道:“无事,小伤而已。” 慕寒想,是不是当将军的都是这样,不论多严重的伤在他眼中都是小伤。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她为他包扎的时候他额头都没皱过一下。 她不禁去想,这到底是曾经吃过多少苦难才能练就这般忍痛的能力。 莫名的慕寒心底有些说不清楚的闷疼。 他经历过什么明明和她的关系也不大,她的到来最多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罢了。 慕寒立刻清空了心底那些莫名的情愫,转念又问他:“你和那梁思臣到底是什么关系?” 先前她也多次问过,可他却绝口不提。 她还是希望他能亲口告诉她,这样对今后所发生的之事会有更多防范。 他沉默的望着她,神色讳莫如深。 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发毛,慕寒忍不住想缩回手却倏然被他攥住手腕。 他望着她,淡淡道:“这么想知道?” 慕寒缓缓点头。 只见他的眼中渐渐生起几丝深意,“只有我的妻子才可以知道那些过往。” 他的手渐渐收紧,似乎一股逼迫感渐渐涌来。 慕寒看着那被他握住的手腕,不禁干咽了几下。 “你现在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问我?”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却莫名有一股逼迫之意。 先前她只是将他看作一个性格良善不善言语的将军,可现在没了那层身份却第一次发现他不止是将军,更是与她有着几年夫妻之名的丈夫,一个...再平凡不过有情有欲的男人。 慕寒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她从未想过他会用这样逼迫的口吻与她讲话。 在这样裹着欲望富有压感的视线下。 慕寒想要再次缩回手。 不说拉倒。反正她大致也能猜出来。 符祁倒也未为难她,见她有几分闪躲便松开了手。 平日携兵打仗,身上便会不自觉携着军威,每次回家时他会刻意收敛起来,就是为了不想吓到她。 可他忘了,这种多年印入骨髓的压迫感是如何也无法完全遮盖的。 符祁收回了手,垂眸不再讲话。 慕寒连忙起身抬步便要离开,可偏偏因为几分慌忙不慎踩到了裙摆,脚下一滑竟直直朝着符祁扑过去。 慕寒:...快躲开!!! 明明看着她要扑过去,他竟然动也不动就这样看着她跌入到他怀中。 阴差阳错之下,两人的呼吸相错,唇角恰巧一蹭而过。 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只是极微的触碰。 符祁感到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受控的狂跳起来,浑身的血液迅速的冲上了脑门。而双目也不受控制的落在那片泛着粉色的唇瓣上。 慕寒跌坐在他身上,两手恰巧无比熟练的勾住他的脖子。 半响,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旖旎的绯色。 直到外面传来侍女的脚步声。 慕寒立即起身,神色甚至惶恐: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而符祁紧紧盯着那瓣嫣红,像是忍耐了许久终于费力挪开了视线。 “梁思臣曾与我为同袍...” 听到他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慕寒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梁家一共有三个儿子,长子名为梁思源。 梁思源与梁思臣同年从军,二人行兵打仗屡立战功,与当时尚未封为将军的符祁为生死之交。 三人多年行军作战,出生入死,情谊自是无比深厚。 可世事无常,彼时尚存的赵国屡犯楚国边境,楚王命符祁为主将,梁家兄弟二人为副将,携兵攻赵。 此战正是兵册上记载的平陵之战。 论行兵打仗,无人能敌符祁,兵力战术远不如楚的 分卷阅读128 赵国节节败退。 眼看城门将破,赵国只能剑走偏锋,开始想起了下流的手段。赵将知晓符祁兄弟三人情谊深厚,故意诱骗梁思源以其为人质,逼迫符祁退兵。 赵国屡屡犯境,屠戮楚国百姓,终于有机会灭赵。符祁身为万军之将领,若因一人退兵助赵国威风,这不仅会辜负苦苦作战的战士,更有愧于死在赵国刀下的亡魂。 一旁是过命之交的兄弟,一旁是水深火热的百姓。 这等抉择好比世间最为歹毒的酷刑,符祁宁愿以自己性命相换,也不愿看到这等局面。 可梁思臣与符祁不同。梁思源一心只想救回兄长,以命逼迫符祁退军。 梁思源自不愿令兄弟受此胁迫,在万众瞩目之下挣开束缚自高楼一跃而下。 梁思臣自此心生怨恨。而符祁自此含愧于心。 不堪回首的过往被他淡淡道出,曾经痛入骨髓的往事现在却如云烟般清淡。 可真的如他口吻般风轻云淡么,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慕寒也确定了,曾在虎台上与符祁远远相望的面具男定是梁思臣。 而符祁也早早知晓是梁思臣处处有意致他于死地。 慕寒垂眸,她不过半年前才来到这个世界,便碰到两次符祁被刺杀的场景。 而梁思臣与符祁相识多年,符祁所受的刺杀定然不止这两次。 慕寒深思,符祁也真算是个好脾气的。 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就不是他的错。次次被兄弟拿刀架脖子上,却还这般忍让下去。 若是换做常人早就翻脸了。 明明他知道面具男是梁思臣,还让梁思臣大大方方的进到家门里和老太太同笑谈话。 慕寒想到梁思臣还为她弹琴过,不禁一阵恶寒。 符祁的心也太大了吧?就不怕他一个丧心病狂牵连到家中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般,符祁望着缠好的手,眸光沉思:“符帧与梁佑臻就读同一私塾。” 慕寒沉吟,心底叹下一口气。 看来在符祁心中,梁思臣并非丧心病狂之人,起码恨的分明。 符帧与梁思臣的弟弟相交甚好,若是梁思臣有心害符帧,早早便下手了。所以这也让符祁看清了梁思臣的底线,所有的恨只是针对于符祁一人。 符祁侧眸望着她,心下一动。 其实慕寒的模样一直很是赏心悦目,可明明是一张极为柔美娇憨的脸,却总喜欢做出一副严肃沉思的样子。 每次看到她这般,符祁便想去揉一揉她的脑袋。 慕寒正出神的想,倏然下巴被他抬起,神色兀地一惊。 对上那双带着深意的寒眸,他的语气从容不迫却暗暗夹带着逼迫感。 “要知道,这些..只有我的夫人才能知晓。” 言下之意...你说你不是我夫人却知道了这一切,说吧,怎么办! 慕寒干咽了一下,突然想到:“差点忘了,老太太今日吩咐了要有话与我说。将军早些休息吧。” 话落不过眨眼的功夫人便不见了踪影。 看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符祁不自觉抚上唇角,他又想起那一掠而过的暗香。 半响,他倏得轻笑。 不过一句话便落荒而逃,这个女人... —— 半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慕寒原本要谈一谈和离之事,可每次望着老夫人亲切欢喜的眼神硬是没说出来。 老太太最大的心愿便是家庭圆满,在出征之际更是日日拜佛祈祷。 慕寒觉得这个节骨眼上,闹和离给老太太的刺激太大。 而这段时间符祁每每早出晚归。虽然总会碰巧偶遇几次,可见到了她便找借口走开。 现在她只希望的是这场战争早早结束,而她只要盯紧了梁思臣,遇到任何消息便写信告诉符祁防患于未然。 那么这一场伤亡便可避免。 燕国实力远不如楚,况且符祁此人谨小慎微,自然不会轻易被暗算。 分卷阅读129 慕寒也便没有那般担忧。 终于迎来了符祁离开的前一天。 他像个临行前的普通游子朝着家门的方向,郑重的磕下响头,神色里带着一丝决绝。 被搀扶着的老太太满目热泪。大夫人也是隐忍含泪,符帧垂下眸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站在一侧的慕寒想,若是寻常的将士临行前定是会一身戎装,在万般的瞩目下载着全家的思念离开。 而符祁却是不同,没有荣耀的盔甲,没有一丝骄傲。 或是他明白不论是何等的战争,必有死亡,或许是任何一个人,也或许是他。 每一次的出征都将它视作最后的一次离别,所以才会这般郑重吧。 看过了每一个人,他的视线唯独没有扫过她,磕完了头便上马离去。 似乎是感到了他刻意的冷漠,慕寒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家伙也没有多喜欢她。这般也好省得她离开时再有负罪感。 眼看着一家人一个个擦干了泪水准备回去,慕寒叹了口气,希望此行他可以平安而归。 只是她还没进去便被人拉住,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小侍卫。 说将军在不远处的路口等她。 慕寒:“....”说好的冷漠无情呢! 在小侍卫的一再坚持下,慕寒无可奈何只能不情不愿的跟过去。 果然一转角她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慕寒停住脚步,把她叫出来是有什么事嘱托么? 他看到了她,大步朝她走来。 慕寒神色怔然,到底什么事这么紧迫?偏偏走了才说。 她正要开口问,倏然脑袋被他一手环住,腰上紧紧扣上了一只铁臂。 要未问出的话便被他悉数吞入了下去。 没有任何预料,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他横冲直闯进来。 他像是一个初入宝库的山匪,肆无忌惮的四处扫荡,每一处可探索的地方都不放过。 他的力气太大,慕寒被逼退了几步直至后背撞到了墙上。 没有预料到了疼痛,才察觉他的手不知何时垫在了身后。 慕寒像是被抽了魂魄,呼吸也被瞬间夺取。 直到一吻结束,他清冽的眸望着她,大口喘着气。 看着因他而微微略肿的杰作,符祁眼底掠过一丝揶揄的笑意。 “记得等我。” 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慕寒大口的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她所有的意识像是被抽空,耳边只剩下极快的心跳。 见她不肯说话,符祁心底又心生顽劣,又狠狠嘬了一口香甜,终于放过了她转身上马。 渐远时,他又转身望着她,唇边的笑像是闪着光。 良久...慕寒才找回六魄。 双手终于找回了知觉覆上脸颊,才察觉炽热的发烫。 慕寒:疯了!真是疯了! —— 虽然符祁口中所说的梁思臣绝不会残害他的家人,可陆九儿一事上还是留给了慕寒不小的阴影。 梁思臣与燕勾结,可她坚信不论他用何等的招数也绝不会打败符祁。 她最怕的便是梁思臣愿望落空最终从符祁的家人下手。 于是在符祁离开的第二日,她便说服了老太太去香山拜佛。 一来香山距离临平遥远不会受战争波及,二来顺了老太太喜好清净的性子。 一家人没什么意见,便准备启程离开。 慕寒特地在梁府附近布置了眼线,随时传信梁思臣的走向。 可偏偏千算万算,在去香山的路上还是遇上了差错。 在一处驿站停歇时,符帧突然不知去向,等了许久还未见人影。 现实察觉不对的慕寒安抚好了老太太,看着手中的信纸陷入了沉思。 若要保全符帧性命,林后独身相见。 慕寒心底长叹,料 分卷阅读130 到他会如此却还是晚了一步。 她看了一眼还在马车里的家人。 符祁对家人无比看中,若是梁思臣拿亲人性命威胁,符祁做出自戕的举动她也毫不例外。 可若是她...那便是另外一种答案了。 慕寒撕烂了信纸,垂眸轻笑。 这回看来是等不到那家伙回来了。 好在那些人守约,见她如约一人前来,手中的麻袋一撂而下。 慕寒神色一紧,见到符帧只是昏迷了过去便松下了心。 看来梁思臣只是要她一人性命。 在这个世界里,慕寒的身手自然无法与几个体格壮硕的男子相比,一把迷药便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眼前已是另一番场景。 而不远处正站着那个面带银具的男人。 44. 第二个世界完 此时在天际中一群大雁飞…… 正如慕寒所料, 燕国绝非楚国的的对手。 在符祁带兵进攻下,燕国节节败退。 梁思臣早与燕将勾结,眼看兵临城下, 燕将不满质问梁思臣, 先前说有妙计可马上要攻城了, 妙计又在何处! 于是慕寒便出现在了燕国的都城里。 燕国的旌旗在寒风里猎猎起舞,可燕字即将要消亡于世, 大家心知肚明。 “终于醒了。” 面具男语气嘲讽。 慕寒观望四周, 发现自己竟是在城墙之上,而远处一片乌泱泱的大军正要前来。 如今她双手被紧束,即将要发生什么, 一目了然。 看她丝毫不讶异, 反而勾起了他的一丝兴趣。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风卷起她身后的长发,慕寒仰头望着那双面具后的眼。 “你想知道梁佑臻此刻在何处么?” 空气似乎安静了下来。 半响,他突然放声大笑, 声音透着撕裂般的沙哑。 “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慕寒反而觉得他像是在逃避。 “若是你还想梁佑臻活着。便束手就擒吧。燕必败于楚。” 倏然他逼近上来, 钳住她的脖子,声寒如霜:“倒是个牙尖嘴利的。可惜了。” “待会你便会看到符祁是如何自戕于万军面前!” 梁思臣冷笑,他不会看错。 符祁待这个女人处处不同。她在符祁心中定然占据着不一般的位置。 慕寒:得,连亲弟弟也不管了,是个狠人! 他竟想用她来威胁符祁!?简直可笑。 试想一个深明大义的将军怎可能为一己私情弃万军于不顾!况且她与符祁真正接触才不过半年。 符祁又怎会因她丢弃性命! “你如今这般又和当初的赵将有何区别。曾经他们以你兄长为威胁,而如今你又拿我为把柄。你自认他们卑鄙无耻,可你与他们又有何异!” 一声声叱问伴着寒风刮入耳中, 梁思臣只觉得寒风凛冽, 言语刺耳。 “曾经符祁为国放弃我兄长性命。如今我倒是要看看,在心爱的女人和他的国面前他又会选什么。那可真是有意思!” 慕寒:“...”说的你不像楚国人似的。 看他已经逼近偏执痴狂的境地,大概说得再多他也听不进去。 慕寒叹气:没救了。毁灭吧。 看着越发逼近的千军万马, 梁思臣唇边勾起。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只要想到符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在他手中,他就止不住的快意! 他也要让符祁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 这边符祁策马逼来,却见远远的高台上站着一人,在看清一旁被桎梏的女人时。 他浑身僵住,示意停止进军。 梁思臣唇边勾 分卷阅读131 起:“符将军,你看这是谁!” 慕寒:第一次万众瞩目竟是这样的场景,哎丢人。 猎猎的寒风在耳边呼啸,这一刻好似又回到了多年前。 也是这般场景,他亲眼看着好兄弟被人威胁,又眼睁睁看着自己过命的兄弟自高台一跃而下砸的粉身碎骨。 她怎么会在这里! 符祁眼眶几近欲裂,拳.头越握越紧。 看到他的神色,梁思臣凑近慕寒的耳侧,冰冷的话自唇中吐出。 “看呐。你的将军要来救你了。” 慕寒沉默。 遇到威胁,最聪明的做法并非妥协。 符祁一向是一个聪明人,她相信有了上次教训他绝不会再如以往。 临平一战过后只要符祁还活着她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现在她最好的做法其实是立即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莫名的她想再等一等,她想看着符祁是如何一步步打败燕国,取得最后的胜利。 她始终相信,符祁会是最后的胜者。 停止的军队又再次前进。 燕将神色大变,斥责骂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妙计!?这个女人在符祁心中分明没有丝毫分量!” 梁思臣惊愕连退几步,不可能! 他的感觉不会错的!慕寒在符祁心中绝非一般! 半响,他再次放声狂笑,仿佛看着一个可悲又可笑的人。 “看到了么!这一次又是为了他的国。” 慕寒:话说你真是楚国人么!? 城下倏然穿来楚人的传讯。 “楚将有令,放下人质,否则屠城,格杀勿论!” 燕将脸色大变,他自是知晓虽符祁胜仗连连,可对攻下的城池从未有过残暴行径。 而如今却以屠城相逼,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此战胜负已定!苦苦挣扎又有何用。现今他们已经惹怒了楚军。 军令如山,若不放人,他们定会如约做到! “你快将她放了!听到没有!” 慕寒:哦豁!反客为主!赞! 不论是行军作战还是攻心战上,梁思臣是远远不如符祁。 乌泱泱的大军马上要攻入城门,燕将已是胆战心惊,“你在愣着什么!还不快放人!” 梁思臣缓缓摘下面具,曾如星月明朗的眉目布满阴冷。 “燕还未真正败北!现在交出她还为时尚早!” 慕寒:得,又开始搞幺蛾子了。 梁思臣望着城下战马上的那人,高声喝道:“将军既不顾夫妻之情。今夜我便将她犒劳三军。” 慕寒:“…”日! 这梁思臣简直丧心病狂。 若是楚兵攻城而燕死死僵持,起码要到明日才可破城。 或许他想要的并不是楚国兵败,而是只要符祁的死! 梁思臣深知符祁不会为一人而退兵,但他断定符祁定会前来营救。 届时再布下天罗地网,只待瓮中捉鳖。 夜幕来临,大军将袭。 慕寒果真被绑在了木桩上,而四周布满了弓箭手。 望着悬在头顶的镰刀,慕寒叹了口气。 绝了!若是男人狠起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现在她手脚皆被束缚,求死也没得办法。只希望符祁能直接破城,不要犯傻才是。 毕竟她的到来只是为了让他渡过这一战,而非成为他的拖累。 梁思臣站在她的身旁,余光偶尔扫过她。 慕寒:“放心吧。他不会来的。” 梁思臣不语。 “前几日我们才签过和离书。我还在外面找了宅院,房契还在身上。” 他扫过来一眼,眸色冰凉。 死到临头了,还跟他玩把戏!? 分卷阅读132 慕寒挑眉:“不信,房契就在我怀里。你大可过来拿。” 梁思臣面色一僵,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慕寒望着夜幕,叹道:“我嫁入楚国多年。大婚之夜那家伙便弃我不顾。老太太强迫他与我同住,夜里还能听到他口中喊着容青儿的名字。你拿我来威胁他,怕是要白费功夫了。” 梁思臣脖颈僵住,青筋乍现。 不可能!分明上次他清楚看到符祁为了保护她空手接刃。符祁不可能对她分毫不在乎。 慕寒见他脸色渐渐难看,也开始琢磨。 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符祁对她在意了。能被看到的大概就是虎台和酒楼里。 莫名的慕寒想起那把迎面而来的玄刀。 她嘲讽道:“梁公子大概不知道。虎台的那一幕不过是我与符祁早早商量做的局罢了。而他保护我不过是我的条件罢了。我自然明白若是现身定会惹来歹人的注意,而作为条件符祁必须要护我性命。你这般费功夫,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眼看着他脸色涨红,神色似是挫败。 慕寒不动声色:看来这货倒是很容易上当.. “我自然知道梁公子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你用我做人质只是用来威胁符祁罢了。而并非真的有意害我性命。可现实如此,我也是无可奈何。往事不可追,再深陷下去只是无益罢了。不若珍惜当前。” 他似乎因为她的话逐渐动摇。 “燕国战败后。楚魏友交,今后将鲜少战争。迎来的将是长达数十年之久的和平盛世。再也不会有诸多亲人流离失所。你双亲尚在,弟弟年幼。而你还有大好年华。不若此刻斩杀燕将,还有机会。” 慕寒再接再厉。 梁思臣眼底一片痛色,他闭眼长笑,再次睁眼凝着她:“你以为我还能回去!” “梁家世代忠良,却出了你这么一个卖国贼!” “难道你想要梁佑臻因你自此受尽耻笑!想让你年迈的父母因你自此抬不起头来!还是想要你那为国殒命的兄长英魂难安!” 她所说之话,一字不差落入他的耳中。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梁思臣连退几步,倏然跪倒在地。怔怔望着残断的燕国旌旗,眼眶里渐渐盈满滚烫的热泪。 他看着自己沾血的手掌,倏然察觉不知何时自己竟变得面目全非。 “梁思臣!收手吧!” 她的话如擂鼓阵阵敲在他的心上,彻底打败了最后的一层布防。 梁思臣面如死灰,看着慕寒狼狈如此,唇边掀起。 “那你便随我一起上了黄泉路。有人作伴倒也不寂寞。” 慕寒:日! 她是劝人放下屠刀的,不是让他自杀还带人的啊喂! 只见他拔刀将要砍断绳索,倏然一柄飞箭刺穿了他的手腕。 梁思臣猝不及防中箭倒地,刀也脱落而出。 一声破门的撞击声响起。 千军万马呼啸而来,慕寒心底暗喜。 只是头顶的悬刀似乎在颤动,慕寒心底一惊,侧眼一看原来绳索已被割破了一半。 豆大的冷汗从脸颊滑落,双手还在费力挣脱着。 只是徒劳无功。 蹭的一声,绳索断裂,悬刀应声而落,慕寒生无可恋闭眸。 倏然铿锵一声在耳边炸起。 一声嘹亮的马鸣声惊动慕寒,她抬眼正看到远处那人一身戎装朝她奔来。 而本应垂落的镰刀已是被飞来的长矛射偏落地。 迎着寒风,慕寒看着那人仿佛劫后余生,惨白着脸色朝她而来。 看着那张惊慌而后怕的俊美面孔,千言万语化为紧紧的相拥。 “还好。你还活着。”他的声音仿佛像一根紧绷的长线,渗着颤抖。 第一次知道原来符祁的害怕是这般。 慕寒抿唇,离开他的怀抱,摸着他泛红的眼嘲笑道:“胆小鬼。” 符祁握住她的手,唇边扬起一笑来。 他先携着一批人马 分卷阅读133 越墙冲了进来,如今已是攻破城门,此刻周围已经被楚人包围。 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 梁思臣倒地,右手中箭流血不止,余光看向埋伏的弓箭手,却发现不知何时早早被楚人解决。 不甘的恨意如汹涌的潮水疯狂的涌入心头。 望着背对他的符祁,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杀了他! 杀了符祁早已成为了他的一个执念,曾今过命的兄弟,现在是深恨的敌人。 只有符祁死了,才算是一切的结束。 为了他所谓的国,他视死不救! 为了他所谓的民,他置兄弟之情于不顾! 在他眼中,符祁早已罪该万死! 梁思臣拿起远处的镰刀便用尽全力朝着符祁砍去。 慕寒神色大惊。 可符祁背后好似张眼睛般,一脚踢开梁思臣。 一次未成,梁思臣立即盯上了慕寒,刀锋滑过一丝锋利。 这女人还是骗了他。 在符祁心中,怕是这女人比命还要重要吧。 一刀而下,又被符祁一手借住,长刀一反深深没入他的腹中。 符祁眼眶发红,看着他瞳孔放大跌落在地。 他可以容忍他多次杀他。 可若是伤及家人,恕他难从。 梁思臣呕出血液,在临死之际,唇边渐渐绽开一丝诡异的笑来。 慕寒走进看到这番模样,心底有些发憷。 符祁神色沉默,而流血的右手正在隐隐作痛。 燕国已然兵败,残兵纷纷投降。 而本应留下收拾残局的符祁却突然想要把慕寒送回京都去。 慕寒拗不过他,也只好随他。 两人共骑一马,慕寒躺在他怀中,手里握着不知符祁从何处摘来的花。 明明是已是秋季,路边依旧有花不败。 夕阳里,暖风伴着花香拂过鼻息。 马儿慢慢走着,眼看不远处便是京都。 不知为何,突然生起了一丝不舍的念头。 慕寒抬眼,看着他有些冷硬的侧脸。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走了你会找我么?” 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 “你不会走。” 慕寒轻嗤,“将军这么有信心?” 倏然肩膀上一沉,缰绳从他手中渐渐脱落。 慕寒察觉到不对劲,一转身身后之人没了依托从马背跌落而下。 她脸色一变,下马却看他脸色乌青,而手上的绷带还在渗血不止。 一股慌张渐渐弥漫开,慕寒不知所措起来。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会这样。 一瞬间梁思臣死前那抹诡异的笑闪过脑海。 慕寒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眼底泛红。 明明记载他是被人暗算而死,怎么会是因她而死呢! 天空像是下起了雨,一滴湿泪唤醒了他的意识。 符祁费力睁眼,看到一脸慌乱的慕寒泛起了心疼。 在梁思臣死的那一刻,他便明白那刀上大概是涂满了毒药。 他早早密谋定是在刀上涂抹了罕见的毒药,即便赶到京都怕也是无解。 他只想着趁着毒发之前将她安全送回京都,也算是了却了最后一桩心愿。 慕寒握着他血流不止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符祁抬手像是往常摸了摸她的发,像是在抚慰她。 慕寒又气又疼,紧紧攥住他的手。 可望着他那双渐渐黯淡的眼,如噎在喉,一字也说不出来。 好像是知道了自己马上要离开,平时里没有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他的声音失去了以往的硬朗多了几分无力。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曾经一 分卷阅读134 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有一个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他身边总是跟着一个侍女。那侍女功夫很厉害,常以性命护他。” 慕寒神色惊愕,似是怔住。 “说不清楚为什么。那侍女的模样虽和你不同,可给我的感觉你们却像是一个人。” 明明承受着钻心的疼,他依旧强撑着,笑着问她:“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的前世。” 这张布着风霜的面孔和记忆力的面容渐渐重合。 慕寒一字也说不出,任凭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愚钝。 直到现在才发现符祁就是栖陵。 先前她还多次以别的理由伤害他,任凭他痛焖难过。 “和离书就在书柜里。你也不必担心祖母她们。” 符祁唇角扯了扯,看到她这般为自己哭泣,知道了原来她也是这般在乎自己,按道理来说应该开心才是。 可见到她泣不成声,他的心也止不住的抽痛。 符祁转开视线,不忍再去看她这般模样。 慕寒失声痛哭。 原来在离开前他早早想好了自己的退路。从前她只想过是自己会早早离去,却不知最后竟是他先一步离开。 在意识彻底抽离前,他回握着她,两人十指紧紧纠缠,像是轮回的宿命。 纵然万般不舍,却无可奈何。 他又想起那个离别前的深吻,想起她惊愕又气恼的模样,符祁闭眼叹息。 如何也想不到竟是最后的一吻。 当他的气息渐渐散去,直至悄无声息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也再无法看到,当他死后慕寒佝偻着身子,捧着他的脸颊,在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你确定要这样做么?” 机械的女音传入耳畔。 慕寒坚定点头。 “下一世你会失去关于系统的记忆。你将如同世人,爱恨嗔痴皆一一承受。” 慕寒面不改色,人非草木,只要身处其中又如何无情。 下一世她会是一名江湖刀客,苦练十年,刀法出神入化只为杀一人。 而主神是江南一代有名的纨绔子弟,名为燕九辞。 此人出身名门望族,又是皇家贵胄,舅舅乃当朝宰相,亲姐是当今受宠的贵妃。 其上还有五个哥哥,家风雅正,美名远扬。 反观燕九辞不喜文不好武。 仅凭着一张丰神俊茂的脸蛋,出门就会收到一堆手绢。平生最大的梦想便是策马看尽长安花,听雪赏月,煮酒吟诗。 而她若要杀目标,必须借此人之手。 其主要内容大概就是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叛逆的文弱公子变成一位盖世练武奇才。 慕寒:这难度..绝了。 当虚幻的世界消失,慕寒再次回到原世界。 在意识消失之前,慕寒唇边微微一笑。 不论下一世如何,现在她只想握住她能握住的。 —— 阳光透过窗落在眼睫上,昏睡的人渐渐睁眼。 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符祁神色惊愕。 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 他转而打量着所出的环境,不像是将军府更似是普通的百姓家。 掀开被褥,他起身没站稳,或许余毒未清只觉得一阵眩晕。 如果他没有死!那慕寒又在何处! 还是说他已经死了,这里难道是冥界!? 一股药香漫入了鼻息,他走出屋外看到一旁的厨房正缓缓冒着炊烟,炉灶上正熬着药罐。 符祁双眉蹙起,百思不得其解。 像迷失了方向,他环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脑袋一阵阵的刺痛。 这里到底是哪里。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慕寒呢! 符祁忍痛走出房院。 分卷阅读135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水。 符祁的目光在人群众流转,试图寻找着那一张熟悉的面孔。 可走遍了所有的街道依旧一无所获。 一层一层的失落渐渐覆满了心头。 不知不觉中符祁来到了一处石桥,湖水潺潺,其上浮着几只野鸭。 路过的姑娘悄悄侧眼,瞧着这般俊美高大的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希望渐渐落空,符祁只觉得一片麻木,仿佛一缕幽魂漫步在这世间。 见不到那人,所有的热闹繁华便统统与他无关。 “你怎么在这!不知道自己生病了还乱跑!” 符祁猛然抬眼。 只见石桥尽头正站着一人,好气又无奈的望着他。 相望良久,符祁垂眸,低头失笑。 慕寒神色无奈,唇角也渐渐弯起。 夕阳西下,石桥下落着两抹交错的倒影。 此时在天际中一群大雁飞过,似是看着这对有情人,留下阵阵雁鸣情语。 45. 第 45 章 那人头戴斗笠,一袭鸦青…… 西柳坡果茶铺子, 不大不小的地方零零散散坐着些避雨的行人。 屋檐外,夏雨如针,密密麻麻落地溅起丝丝涟漪。 “怎么方才还放晴的天, 说下雨就下了。” 方小圆收起伞来, 嘴里嘟囔着。 “天有不测风云, 别看极好的艳阳天,说一个不快下起雨来实属正常。” 铺里走进一个白衣公子, 只见伞下探出一只细长骨骼分明的手, 抖了抖沾了些雨水的前摆。 锦白的长袍虽染了丝污泥,可跌上去的泥点又如梅花状,也是颇为好看。 “麻烦小哥来一壶果茶。” 伞尾收起, 露出一个模样极为俊俏的公子来。 似是璞玉雕琢般的五官, 尤其是那双极为出众的桃花眼,一弯一动皆是惹人喜欢。 他一捋长袖,抽出一双筷子来。 坐着等茶的功夫也不闲着, 筷子在指尖翻转如神, 惹得一旁的小孩目不转睛看的新奇。 方小圆见公子这般,心底暗叹一声。 什么时候公子能稳重着些。每天像个小孩似的,前儿个听说西巷的麻婆豆腐好吃,昨日就去买来尝尝。昨儿个听说西柳坡的果茶好喝,车巠口勿今日便赶了过来。 别家同龄的公子要么从文要么就武,而他们家公子。 十岁可吟诗作画受当世大家欣赏,十五岁被高人指点骨骼清奇。 偏偏他家公子不喜文不好武, 每日只喜欢找新奇斗蛐蛐, 还甚爱些乡间小吃。 别人家公子立誓精忠报国,以文墨造福天下,流芳百世。 而他们家公子, 以不霍乱百姓为底线,走遍天下小吃街为长志。 也难怪整日被老爷追着骂胸无大志,荒废光阴。 “快点跟上!” 此时远处跑来两人,也是一白衣公子和随身小厮。 方小圆脸色一僵,默默叹了口气。 这两个尾巴虫怎么又给跟过来了。 眼看人走上来,他也不好忽视,恭敬道了句:“表少爷。” 魏长林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艳阳天说下雨就下雨,连点征兆都没有,余光扫到方小圆手里的那把伞,心下顿时一沉。 他竟然又比他先料到一步,竟还带了把伞! 魏长林是燕九辞母系那边的表弟,母亲与娘家关系甚好,平时来往的紧密。而魏长林又与燕九辞同年出生,自幼一起成长自然少不了老一辈的比较。 年幼时两人关系还算亲密,可自渐渐长大愈渐生疏。 学堂上两人同犯错,夫子只会朝着他劈头盖脸骂一顿。同时摔倒受伤,长辈总会对燕九辞的关心多一些。甚至连他喜欢的女人也背地里给燕九辞送书信。 他自认不论样貌还是才华皆不输燕九辞。可偏偏不论做什么大家在乎的只有燕九辞 分卷阅读136 。 现在连老天都与他作对,就算是下雨燕九辞也要比他早料到一步。 看着那惬意喝茶的某人,魏长林竟生出了一股把茶泼他脸上的冲动。 最让他抓心挠肺的便是这一点。 赢过他的时候,每每都是一副这般不在意的神情。 喝茶的某公子倏觉一股逼人的视线,余光一扫,原是熟人。 瞧着他落汤鸡的模样,燕九辞心底暗笑。 从小到大他就喜欢跟着他后面,跟着倒也罢了。偏偏喜欢在一边做些无聊的攀比,听说今日他要出游,见他着了一身白色,也跟着穿白色。 念他是堂兄,不想多做计较。见他跟他不成反落一身狼狈,倒是有几分可笑。 他捏起茶杯疑惑道:“表兄也是听说此处果茶可口,故而慕名前来?” 魏长林冷哼一声,也跟着坐下来。 倏然旁边起了一阵喧闹。 几人纷纷循着看过去。 原是一群强盗干起了欺男霸女的行径。一个年迈的老妇被一脚踹翻在地,脸带刀疤体格壮硕的男人一把提起女人的双臂眼看要朝一旁的树林里走去。 即将发生什么,大家昭然于心。 魏长林脸色一变,提剑准备动身。 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强抢妇女!真当目无王法! 反观燕九辞却不动声色。 此为京都之内,时刻有将士巡查。这么久以来倒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明目张胆当街犯案的歹徒。 当街强抢妇女可论死罪,难道这些人是初入京都连死都不怕么? 方小圆也有些古怪。这女子都快被拖到树林里了竟也不挣扎,故意似的两眼直勾勾看着他们喊着救命。 正当魏长林要拔剑的时候,那些歹徒倏然停手。 不知何时青墨石阶上立了一道细长的墨色。像是一把细瘦的剑,笔直端正的插在地上,在雨中不倒纹丝不乱。 那人头戴斗笠,一袭鸦青色外衫,脚踏黑色长靴,背着把长刀,肩膀露出一头刀柄。 即便十仗之远也能感受到一股逼来的寒气。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异样,那些歹徒动作缓住,上下打量了一番。 “莫管闲事!” 那女子神色慌张,“大侠救救我。” 魏长林心头一动,看起来这人不一般。若是她能出手也免得他再动。其实能不能打得过这些歹徒,他也说不准。余光又侧了一旁,心底微微得意。 起码在武功上,这家伙是绝不如他。 燕九辞打量着那人后背的那柄长刀,约莫大小得有个十来斤。好家伙,看着身形倒像是个女人。 不一般!不一般! 在所有人以为这位倏然现身的大侠即将行侠仗义时,只听到清冽的嗓音穿过冰凉的雨水荡来。 “借过。” 众人:“??” 受害人:“!?” 魏长林:“!!” 还以为是个心有热血的大侠,没想竟是这般见死不救之人。 燕九辞目不转睛盯着那墨色落座,又将背后的长刀放在桌面。 魏长林摸向刀柄,可余光又见燕九辞一动不动,心里又生疑窦。 依照以往的性子,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难道这其中有蹊跷!? 这般想着魏长林又渐渐松开了手,想他事事总少他多想一步,这其中定然有猫腻! 为首的那刀疤男神色一僵,演了这么久竟没一个人肯上前来。 他们故意设下此举就是为了暗中试探那人的身手,没想到他竟丝毫没有要上前的念头。 刀疤男心底焦躁,手中也忘了分寸竟直接把人衣裳给撕破了。 女人脸色大变,心中恶毒咒骂,却还是强撑着一丝不敢表现出来。 眼看着那女人快要衣不蔽体,燕九辞余光掠过一旁搭在桌椅上的衣衫。 刀疤男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挣开,只见女人身 分卷阅读137 上已是被衣衫包裹,心下一动。 从刚才的力道来看,他身上似乎也并没有奇特之处。 燕九辞虽说不精于武学,可先前还是学过些防身功夫。 “姑娘好演技,只是被人饱了眼福可不大好。”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滑过一旁,他淡淡揶揄。 那女人脸色一涨,原来他早早便知道,那又何必再给她衣衫! 刀疤男心下一横,既然他早已知道又何必再废话,立即亮出一把长刀朝着他劈开。 周围几人见状也纷纷围攻而上。 屋檐下的方小圆一脸焦急,这怎么突然朝着他们家公子打起来了!公子半吊子功夫怎么可能是这些歹徒的对手! “魏公子,快救救我家公子吧。” 方小圆只能无奈求救魏长林。 “看你这话说的。这般凶险若是伤及我家公子可如何是好!” 他身旁的小厮一脸不悦。 魏长林犹豫片刻,正欲拔剑可又见那些人招招凶狠便生了胆怯之意。 虽说他是练过一些,可他也怕稍有不慎若是丢了性命,这辈子便完了。 他的余光倏然掠过一侧的那一抹墨色,只见那斗笠下露出一张女子的脸来。 那分明还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女的模样,只是脸色不似正常人的红润,更像是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她漠然的观望着远处,额心一滴血痣细小如沙,却莫名给人一股冰寒之感。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她一眼扫来,纵然眼底没有一丝波动,可眼风如刀令他不禁心下生寒。 魏长林喉咙一滚,立即转开视线,额头不自觉渗下冷汗。 细雨如针,凛冽的杀意在雨中荡开而来。 歹徒们纷纷撕下伪装,紧紧围住燕九辞。 燕九辞长叹一声,若非有伤风化他才懒得多管闲事! 眼见已是注定被卷入,无可奈何他也只能接招,只是几人同时围攻,很快燕九辞便落了下风。 猝不及防燕九辞连退几步,眼看刀锋逼来,而身后已是无路可退。 远处的方小圆看的干着急跳脚,这可怎么办,若是少爷出了好歹他该怎么和老爷交代。 眼看无人可求助,方小圆搬起凳子就朝着那边砸去。 只是凳子僵在了上空还未落下,一人倏然滚出直直砸地硬是凹出个坑来。 方小圆震惊:少爷何时练就了这般绝世神功!? 魏长林看的惊呆,若是方才没看错,燕九辞竟一掌把人退开的那般远! 而当事人满目震惊,他望着自己的手心,面目不可思议。 方才他只是情急之中伸手挡在身前。 他又看了一眼那被推开几丈之远的歹徒,不禁疑惑这货真是他打飞的么? 他张望着四周,还是说有人在暗中帮他!? 这也不可能啊!哪里有那么多暗中的高人,再说就算有为何要帮他! 难道...他是一个江湖高人的遗腹子被他爹捡到,体内遗传着高人的血脉,身怀神力直至现在才显露出来! 带着一丝猜测,燕九辞心生一计。 他环望着四周面面相觑的歹徒,颇为嚣张的冷笑:“不怕死的尽管前来!” 虽然他也只是猜测,但毕竟这一掌看起来就是他打出去的。 不若有些气势,还有可能把这些人吓走。 余众狐疑,思量了半响。 方才此人还是个武功平平的半吊子,怎么会发出这般的掌力,不若再试探一番。 没停住一会儿,刀剑又再次逼来。 燕九辞:“...”怎么就不按套路来呢! 这次他几番闪躲,再想尝试却如何也发不出刚才的掌力。 看来他一世英明竟真要埋葬于此!东街的狗不理包子他还没尝过,人生大憾! 不过他也没遗憾多久,当余下杀手势不可挡眼见便要夺他性命。 这边终于坐不住的魏长林终于拔起 分卷阅读138 了剑。 不论他再如何讨厌燕九辞,可终归这是他的兄弟,他不能见死不救。 可才上前两步倏然看到远处刀疤男呕出的一滩血,身子一僵,两眼一翻便直直朝后倒去。 眼看再无人可帮他,死亡的阴影渐渐笼罩在燕九辞心头。 一声轻响打碎了雨声,清晰落入耳中。 那是长刀出鞘的声音。 燕九辞侧眸,只见那墨色飞身而来,长刀仿若长了眼一般,如飞跃的银蛇滑过,一刀割喉绝不留余地。 眼前缭乱不过几瞬,方才嚣张的歹人已是纷纷倒地。 只见细长的血迹被雨水冲开,像是一条被扯断的红线。 燕九辞惊愕后退几步,浓血顺着银刀滴落,恰巧落在她白色的里裙,落成了一朵血色的梅花。 十几斤重的长刀竟轻松被她单手平握,另一手则慢斯条理的擦拭着刀上的血迹。 那双漠然的眸注视着他,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燕九辞被盯的发毛,不免疑惑。 先前他被扯着打了那么久也没见她出手,这会儿怎么一转态度反而出手相救! 被盯了半响,见她终于转身。 燕九辞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干什么呢! 只是没几步,她转头侧眼,清冽的嗓音穿过细雨钻进了他耳朵里。 “三日后。迎门相见。” 燕九辞差点跪下来,这还是灭口吧! 直到那墨色消失在朦胧的雨里,燕九辞还站在原地,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陷入沉思。 方小圆急忙拿上伞给他撑上,“少爷刚才那女侠说了什么?您难道认识她?” 燕九辞收回了视线,眸光深沉。 这些人的来意很明显是针对于他。可他一个连江南都没出过的人怎么会惹来这群歹徒的追杀。 还有这个古怪的女人。或许她也如他早早看出这群人的端倪,只不过她也如同那些人想要试探他。 昏迷的魏长林在梦里看到倒在血泊被一剑封喉的燕九辞,在一片后怕中惊醒。 他转醒看到那外面的身影心下一喜,提剑追上去。 “那些人歹徒呢!” 方小圆善意的示意了一下一旁。 几具死不瞑目的几具尸体迎上他探索的视线,喉中的血氤氲开染红了一片泥土。 魏长林:“...” 自幼晕血的魏长林两眼一翻,很应景的又晕倒在地。 —— 街道车水马龙,醉风楼里也是人满为患。 醉风楼是江南最为有名的茶楼,每日此处集杂江湖各路人马。 而这里的说书先生也是最受欢迎。 每到正午那是座无虚席,不论何处来的人都听的津津有味。 说书先生正谈到三年前巫门本是江湖一大毒瘤,结果一夜之间被一人覆灭,如今仅剩残余势力遗留世间。 听闻当初有人远远见过那人一面,虽看不清面容,但认出了她手中的长刀。 此刀名为霜月,乃敬慈真人所铸,早在几十年前的腥风血雨中被诸多门派争抢,曾有幸见过一面。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隐没于江湖。 巫门一战,霜月刀再次名震江湖,而此神秘人性别却未知。 有人说是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又有人说是个隐世多年的高人。 总之至今未有人见过其真实面目。 燕九辞望着青瓷茶盏,听的出神。 莫名的他想起三日前那个古怪神秘的少女。 好像她也是背着一柄长刀。只是看她模样也才不过十五六。算来三年前她才十二岁。 巫门中十二位名震江湖的堂主,手段狠辣身怀绝技。一个十二岁的少女怎么可能一人灭掉大半个巫门。 燕九辞被自己的想法笑到,忍不住摇头唏嘘。 她说三日后便会登门到访,可这已是第四日过了大半天也没听说有什么动静。 分卷阅读139 燕家经商多年,纵然认识的江湖人是多了些,可大多数都是些不出名的人罢了。怎么说也惹不到像那她般厉害的人物。 一这么想,燕九辞便松了口气,看她模样如此年轻多半是临时起意。 大概是不会来了。 回去的路上脚步不禁轻松了些,路上又遇到些递来手帕的姑娘。 看她们神色热切,眉目含情。 平日不喜欢收东西的人心情一好,便令方小圆收了下来。 只是某人没能高兴多久。 回到家便有人传讯说老爷请他到正堂里去。 嗅到一丝古怪的燕九辞突然忐忑起来,不会是他爹知道他在外面闯祸了?今日正好回来收拾他!? 可在一干小厮的包围下,某人还是不情不愿的到了正堂。 才进去一抬眼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而那裙角还在的血梅花已然泛深。 燕九辞:“...” 现在通知他爹逃跑还来得及么!? 燕父看见儿子远远站着,大手一招:“辞儿,过来。” 而那抹墨色也跟着看向他。 燕九辞狐疑,难道他爹认识她? 等他迟疑的走近,便听他爹介绍道。 “这位是慕姑娘。是我们家的恩人。” 燕九辞:恩人!?什么鬼! 这个杀人女魔头竟还救过他爹!? 慕寒漫不经心扫过他。 燕九辞干咽了一下。好吧,应该是救过。 燕父一边喝着茶,一边缓缓道来。 在一年前他运送商货时遇到劫匪,亏得被慕寒救下才能勉幸一难。 可她并未留下姓名,连面貌也看不清楚,有心想寻却如大海捞针。万万想不到一年后她竟亲自找上门来。 救命之恩也终于有了报答的机会。 燕九辞余光打量着她后背的长刀,思量着今日听到的故事。 虽说是很像,但不至于这么巧合吧? “慕姑娘,这次你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若是有尽管将来,燕某定当竭力相报!” 燕九辞陷入沉默:爹..相信我只有她麻烦别人,绝对不会有人麻烦她。 燕父望着她,语气诚恳,倒真是有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真实。 慕寒的视线从燕父渐渐转向了燕九辞,指尖转向了正在喝茶的某人。 “我要他..” 燕父:“!!!”没想到恩人竟是要自己儿子以身相许!? 一口茶呛住,逼的燕九辞脸色涨红,双眼发赤。 他知道自己有张好看的脸蛋,才华横溢,风靡京城万千待嫁少女。 可,士可杀不可辱!用他的终身幸福做回报,万万是绝无可能! “..做我徒弟。” 燕父愣住:“?” 燕九辞松了一口气,可没多久又提了起来。 “不行!” 他才不要学那些可怕的刀法。难不成是要他学会这些后要他今后为她办事!? 像是早早料到他会拒绝,慕寒垂眸唇角一动。 “他体内有股纯阳内力。横冲直撞无处化解。若非及时化解,不日必将暴毙身亡。” 燕父心口一跳,心下怀疑可见她模样不似作假,若是她想收辞儿为徒大可不必用这等借口。 可辞儿怎会无缘无故体内多了一股莫名的内力!? 燕九辞见燕父神色迟疑,“爹你别听她胡言乱语。我才不会无缘无故暴毙!什么纯阳内力,我要是有我怎么不知道!” 见他这般急于辩解,慕寒面无表情盯着他,眼底似是掠过一丝嘲笑。 燕九辞愣住,他想起了西柳街茶摊上的那次意外。 他怔然望着自己的手掌。 难道...那一掌真的是他打出的!!? “孽障!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纯阳内力到底是从哪 分卷阅读140 来的!” 看着儿子这般神色,燕父基本明白慕寒说的不会有假。 燕九辞喃喃摇头,“我不知道。” 明明这些年来他并未遇到过什么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股纯阳内力。 魏长林才从三日前的阴影走出来,今日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听说今日姑父又教训燕九辞了,这等好戏岂能错过!? 魏长林摇着扇子,满心欢喜的进了正堂。 才进来便迎上慕寒那双漠然冰冷的双眼,笑容瞬时僵在了脸上。 “少爷!您怎么了!少爷??” 身后的小厮环慌乱借住直直倒下的魏长林。 不是这也没血啊,少爷怎么又晕过去了。 46. 第 46 章 难道这女魔头并不是为了…… 方小圆与凑过来的几个小厮合力把表少爷拖出去。 燕九辞还在埋头苦思, 这些年他到底是见过什么人。 总不能是有人趁他睡着的时候将内力渡给他吧?再说内力对于练武之人意义非凡,又怎么可能随便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看某人百思不得其解,慕寒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天下有这般雄浑刚劲的内力只有一人。” 父子两人注意力被吸引去。 恰好此时一股风吹来, 掀起她身后的几缕青丝。 只见那寒眸里闪过一丝锐弧。 “上一任的江湖盟主任行非。”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 表情渐渐狰狞的燕父:老夫的家棍呢!这个孽障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跟上一任江湖盟主扯上关系! 后背发凉的燕九辞挣扎:爹你听我解释我绝对不认识啊!女魔头害我! “听闻此人不喜锦衣玉食, 反好扮作乞丐行走江湖。” 幸好慕寒又及时来了一句。 燕父一愣, 心下沉思。 难道是曾经灾荒放粥的时候偶然遇到过?或许是心生感激才将一身内力传授给了他儿子? 谈到乞丐,燕九辞倒是想起曾经遇到的一个怪人。 大概是一年前, 也是酷暑时节。 在郊游路途中曾遇见过一个形容憔悴的老伯。 他处处向人讨酒喝却遭嫌弃无人给他, 他见他可怜便赠了他一壶酒。 作为答谢,老伯又还了他一壶酒,说此酒口感更为醇厚爽口。 若是一般富贵人家施舍一壶酒不过随意之举, 却不喜外人所赠。 况且是这般一个衣衫狼狈的老乞丐。 可燕九辞却不走寻常路, 听他说此酒味道顶好便尝了一口。一口下肚果真是世间极品佳酿! 两人一来一回便聊了上来,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天下之道,仿若忘年之交聊得甚欢。 燕九辞也只是当老伯是个好心乞丐, 没多做防备便多喝了几口酒。 谁想此酒后劲极大竟给喝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发现老伯已然走人。 当时还觉甚是惋惜没来得及问其姓名。 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见过老伯,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现在想来便觉得甚是诡异。 好像从那以后他便甚少生病,只是偶尔觉得心口灼热,找大夫把脉也未发现异常。 唯一显著的异样便是三日前的那一掌。 燕九辞脸色渐渐凝住,若这女人所说是真的,那位老伯十有八九便是她口中的任行非。 可他为什么又要把一身的内力传给一个陌生人。 “慕姑娘先前说要收小儿为徒,可是有什么妙法能助小儿化解这内力?” 燕父虽心有恼火, 可始终还是放不下, 开口问她。 “他的内力属阳,而我的功法属阴。阴阳相融,自可化解。” 燕九辞看着她头顶的斗笠, 心想这人不论走到哪似乎都是这幅打扮。 分卷阅读141 三日前那些莫名出现的杀手,还有她的试探,分明都带着别样的目的。 或许他们注意到他的原因多半就是这身凭空而来的内力。 她也绝无可能平白故意帮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他又深想,只凭着这身内力也不会仅仅是帮他的原因。 倘若此事放在常人身上早便欣喜若狂,可燕九辞向来无功不受禄。 自幼他便知晓这天下不会白掉馅饼,此人帮他也定有一番缘故。 凡事他喜欢看个清楚,但凡他不明了,绝不会白白受人好处免得遭人利用。 “你为何要帮我?” 燕九辞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她。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燕父一捋胡子,默默转过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还欠人姑娘一个人情,若这姑娘真的需要用到他儿子的地方他也不好推辞。 慕寒摩挲着刀柄,唇边掀起一丝冷笑。 “你难道不怕死么?” 倒是第一次看到个奇葩的,临死之前有方得救却不要,偏偏还问个清楚。 燕九辞一抖褶皱的衣摆,起身拱手敛了,一双桃花眼微微敛起。 “姑娘曾有恩于家父。我自是诚心感谢。若有条件尽可提出,我定然竭力相报。可一码归一码。我分明与姑娘素不相识,可姑娘却平白无故多次救我性命,着实令九辞难安。” “不若姑娘将所求所需一一说清。咱们说清楚明算账,也好比让我揣着糊涂白白受人好处。” 此话说的诚恳,却又让人觉得通透。 燕父望着平素没个正形的儿子像是换了个人般,侃侃而谈通透明快,不禁心生感慨。 燕九辞悄悄打量着她。 心底琢磨他都这般说了。不至于再给他脸色看吧?欠她恩情是没错,他定当回报。先前也是她将他从歹人手中救下,他是要感激也没错。 可她来意似乎与那些人也别无异同。唯一的不同只是她更强罢了。 虽说平日的燕九辞插科打诨,但到了正事上心底明亮。 谁想说了这么多,最终只见她冷漠一扫。 “你不需要知道。” 燕九辞:“...”好牛皮的理由哦。 “你只需记住,今后你便是我徒弟。” 燕九辞:“...”好粗.暴的女人。 在慕寒转身离开时,燕九辞满心愤懑。 就算是此人于他家有恩,这般蛮横不讲理也着实让人气恼! “你不说清楚,我是绝不会做你徒弟的!” 离开前声音落到耳朵里,慕寒神色微冷。 她侧眼,余光睨着跳脚的某人,凉凉一扫。 “你会的。” 燕九辞: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反观燕父一派沉思。 辞儿所问并非无理。江湖如此杂乱,谁知此人来处不明,是正是邪亦是难以辨清,若是令辞儿误入了邪道,将来被利用四处为害,岂不是坏事一桩! —— 水桶内热气氤氲而起。 分明是酷暑季节,即便是入夜屋内也是一片闷热。 可坐浴之人眉目紧蹙,只见其眼睑上诡异的布上了一层冰霜。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把那股寒意压入下去。 她缓缓睁眼,指尖触上眉眼,那层冰霜已然融化。 慕寒垂眸,脸色一片凝然。 若非先前从那些巫门余孽口中得知此次行动,或许又要错过这次。 他们得知上一任武林盟主任行非内力全失,四方打听得知落在了一人身上,得令追杀。 她便一路尾随而来,还好快他们一步未能令其得手。 乌发散落至身后,她披了一层薄衫站在窗前。 月郎星稀,窗外灯火通明,可她却似是格格不入般,倒影被月色勾出了几丝寂寥。 分卷阅读142 五年前师父被巫门毒害,刀法被窃取。 她苦练多年只为覆灭巫门,可偏偏还是令几些残党逃出。 月影下映出她眼底渗出的寒芒。 巫门堂主刀无痕窃取师父功诀,功力大增,纵然她刀法超群还是不慎身中一掌,自此功力大损。 虽这世间依旧无几人与她抗衡,可她深知在今后她再也不是刀无痕对手。 而唯一能与刀无痕抗衡之人便是前武林盟主任行非。 可偏偏此人行事乖张,不愿卷入江湖纷争,无故将内力送于一人,自此了无音讯。 任谁也想不到,那般醇厚的内力竟落在了一个胸无大志的柔弱小白脸身上。 此内力遒劲浑厚,只有自愿转移不可抢去,否则必会自爆身亡。 而她体质阴寒根本无法与之相同,只有令此人修成刀法与她合力,才可杀死刀无痕。 眼看小白脸心有不愿,她也不心急,先让她把京都藏匿的巫门余孽一个个除干净,再解决小白脸的事。 白日艳阳刺眼,街道如往常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高楼瓦片之上却立一道墨影。 她的神情淹没在斗笠的暗影下,明明是炎夏时节,整个人却因后背的刀渗着寒意。 慕寒盯着一处酒楼。 只见提着鸟笼子的燕九辞洋洋洒洒从酒楼走出,而远处几些男子尾随其后。 慕寒唇边掀起一丝冷笑,这些巫门余孽的消息倒是来的灵通。 今日没看见那粗鲁的女人,燕九辞心情大好准备去郊外赏花。 毕竟西郊近日的牡丹开的极是艳丽,不如欣赏一番岂不是辜负了眼睛。 凉亭下阳光和煦,清风徐来,花香四溢,鸟啼清脆。 燕少爷望着大好的美景,正欲吟诗一首来助兴。 倏然远处一抹银光闪过。 “少爷!您看那边有人打架!” 眼尖的方小圆刚提着酒过来惊道。 燕九辞眼睁睁看着一派大好的风景被染出了一片血腥。 见到那抹熟悉的墨色。 燕九辞陷入沉思:难道这是在杀鸡给猴看? 慕寒一出手,巫门好似被逼急了一般,派出去的杀手纷纷而至,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而燕九辞悠闲自在的美好生活活生生被逼成了凶杀现场。 高台赏月时,她一刀割喉。 青园煮酒时,她一手断头。 郊外踏青时,耳边尽是她厮杀狂乱的刀剑声。 处处躲,处处见最后硬把燕少爷逼进了从来不去的花楼。 燕家世代贤臣忠良,家风雅正。此次燕九辞还是瞒着所有人偷偷溜出来躲到了花楼里。 他想这次总归是没人能找到他了。 从未踏入过风尘之地的燕小公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谁说花楼乃俗物。 看此处的布局,琴棋书画,格调皆是高雅。 隔着一扇屏风,琴声悠悠而起,悠扬婉转似女子痴情的哀思。 燕九辞听的如痴如醉,只觉得甚为妙哉! 倏然门被推开,只见一抹艳色落入房中。 暗暗的幽香钻入鼻息。 只见来者一袭青纱半掩,媚态自眉间淌出,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蔓儿余光打量着眼前之人,心底嗤笑。 没想到堂主竟下令追杀这般一个俊俏公子。那双眼睛生的颇为好看,这么快杀了倒是可惜。 “公子孤身一人,难道不寂寞么?” 她捏起一杯酒凑近来,眼波盈盈望着他。 燕九辞立即开扇躲开,“姑娘穿的好生清凉。” 蔓儿没想到他倒是有趣,又紧逼了几步。 “公子此话倒是伤了蔓儿的心。难道蔓儿穿成这般不好看么?” 蔓儿步步逼近,袖中的银丝缓缓露出。 巫门三教九流 分卷阅读143 ,各路杀人门徒比比皆是。 而巫门在花楼里布下的杀手皆以风尘女子为工具,以锐如钢刀的银丝为凶器,夺人性命不过一线之间。 谁想她还未近身,面上便扑来一块布料,视线被彻底遮挡。 燕九辞被吓的面红耳赤。 好家伙。难怪他爹不让来青楼。 这里的女人都是这般奔放豪爽么!? 躲人不成反而被白白占了便宜,倒是吃了大亏! 燕九辞心下一动,转身便准备开溜。 这边扯下帐幔的蔓儿脸色一沉,想她惑人的本领可是一绝。这厮倒是眼高于顶,连她都不放在眼里。 手下一扯银丝,眼底漫出一丝杀意。 丝毫未有察觉的燕少爷不知危险已然逼近。 可惜银丝还没碰到人脖子,她的脖子似是豆腐似的平齐滚落。 听到动静,燕九辞转身。 只见原本曼妙的女子缺了个头,血迹止不住的从断颈涌出。 燕九辞:“...”啊!他的眼!! 只见窗边那墨色人影缓缓收刀,一眼也懒得吝啬,自窗一跃而下。 当燕九辞终于找回了知觉,准备走人时却见地上似是有一抹锐色有些晃眼。 他俯身端倪,才察觉是一条极为细长的银丝。 拔下一根头发轻轻一触,瞬间发丝落为两半。 燕九辞脸色一白,又回想起前些日子层出不穷的那些血腥场面。 难道这女魔头并不是为了逼他就范,而是...来保护他的? 他又想到初次见面那些做戏的歹人。 听那女人说,这其中的原因多半是他身上这股莫名的纯阳内力。 可他们又为什么会因此来追杀他!? 难道真的只有做了那女人的徒弟才能摆脱这一切么! 燕九辞收回视线,神色陷入一片思量。 47. 第 47 章 他想若非那些巫门杀手,…… 自青楼那次暗杀后, 燕九辞的生活仿佛平静了许多。 好似这个刀法化神的女人只是偶然的一颗石子,掀起生活的一丝波澜后又再次归于平静。 燕九辞老老实实在家里本分了几日,又耐不住闷在宅院的性子偷偷溜了出来。 可惜没防住那尾巴, 又让魏长林黏了上来。 以防消息闹到他爹哪里去, 燕九辞无可奈何只能让他跟着。 听说了神秘刀客的事后, 魏长林在家老实了几天没去找燕九辞。 他也想不通燕九辞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怎么能招惹到这般厉害的江湖中人。 没几日听说那女人走了,魏长林才又重操旧业起来。 打小魏长林他娘便总将二人比较, 次次拿燕九辞来压他。魏长林也是个不服输性子的, 只要偷的闲便找燕九辞比试一番。 比什么?什么都能比。 比穿的衣服、戴的玉饰、吃的、用的连喝茶走路的姿势他都要比。 像是年幼时的执念让他生了魔怔,只要跟燕九辞有关的,他一定要分个高下出来。 这次燕九辞是偷偷溜出来没带方小圆, 魏长林见他没随侍, 也不带小厮。 两个半吊子功夫的人便一前一后到了西郊偏僻的杨树林里。 越走越不对劲的魏长林打量着四周,心下发毛。 “你来这是做什么?” 西郊三里外向来人烟稀少,一片荒草丛生, 随处见几处孤坟。 燕九辞余光侧了一眼, 见他脸色发白,心底暗笑。 这尾巴虫自幼跟他到大,这次可要好好吓唬他一番。 “和两三好友聚一聚罢了。” 只见燕九辞席地而坐,不知从哪拿出两三瓷杯摆在地上,又掏出一小酒罐。 一股凉风吹过长林,树叶沙沙作响。 此处高林环绕掩住天日,莫名阴 分卷阅读144 森阵阵。 魏长林张望着四周, 倏见树后现出几座孤坟。 恰好此时燕九辞拿起一杯酒, 似是朝四周敬意。 “刘兄、李兄别来无恙。” “啊!!” 一声尖叫惊起数只飞鸟。 看他花容失色哪还有半分平日矜贵的模样,燕九辞憋得很是痛苦。 —— “男子汉大丈夫宰相肚子能撑船,莫气嘛。” “哼!回去我定将此事告知姑父!让他好好收拾你。” 魏长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没想到竟有一日被这厮这般戏弄! 简直是此生大耻! 魏长林气冲冲走在前面,可渐渐身后没了动静。 他疑惑转身,倏见不知何时自四周站着几名黑衣人。 魏长林打量一番,冷笑:“燕九辞,你又在搞什么把戏!这次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上当了!” 燕九辞感到抵在背后的匕首,朝着他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 谁能想到在这旮沓地方还能遇到歹人。 魏长林想到方才的捉弄更是心中气恼,“呵!装的还挺像。怎么还想装作歹徒绑架我啊!?这刀看着就假的很!还有这胡子能贴的再假点么!” 说着他便对这一干黑衣人指指点点起来。 莫名被劈头盖脸骂一顿的黑衣人:“...?” 燕九辞:“...” 他这表弟往往能在最需要智慧的地方,智慧全无。 当魏长林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 —— 任何事的发生都有理由。 可燕九辞还是想不通。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架事实,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任他无论也想不到竟能有这番遭遇。 堂堂两个大男子有一日被一群歹徒绑架了!? 还是两个自幼习武,力壮如牛的男人被绑架!? 燕九辞瞥了一边被绑手蒙眼堵嘴还苦苦挣扎的某人。 这表情动作完全和话本里被绑架的柔弱姑娘简直一模一样! 至于为什么那些歹徒给他留了一双眼,大概是觉得他样貌相对斯文些,大致是个不容易反抗的人。 他们醒来时便发现身处一个破庙里,连佛像都没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发霉的臭味。 两人被捆在柱子上,头顶还不时抖落些灰尘。看着房檐上的斑驳,可想而知此处大概是一个久久未有人来过的地方。 想要路人偶然发现他们,大概痴人做梦罢了。 远处嘀嘀咕咕的几个蒙面黑衣人朝这边瞥了一眼。 燕九辞微微眯眸,这些人好似是认识他们。没有第一时间了却他们性命,反而把他们绑到了这里。可以确定这些人与前几日的那波杀手不是一批的。 倏然见一人朝这边走来。 听到脚步声魏长林脸色一僵挣扎的更为剧烈起来。 “再动先杀了你。” 威胁声钻入耳朵里。魏长林气势蔫了下去。 那黑衣人看着燕九辞神闲气定,冷笑一声:“知道为什么绑你么!?” 燕九辞眨了眨眼,看来他们的目的只针对他。 “要怪就怪你爹!让他不长眼抢了我们的生意。逼得我们无路可走。现在也只能从他儿子下手了!” 燕九辞思量。 天地良心,他爹做生意向来是个实在人,从不会恶意抢生意。大概这些人是无良商贩货不到位,被他爹挤了下去才会偏激如此。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燕九辞心底有底了。 这些人绑架他来,无非为钱罢了。 魏长林闻声挣扎叫着,招惹他们的又不是他,怎么还伤及无辜! 黑衣人神色不耐,这家伙怎么这般事多,手中刀柄一动。 燕九辞眼睛一眨引起他注意。 分卷阅读145 黑衣人心头一动,扯下布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你们通知我爹了么?” 一边的几个人嘀咕。 难道不是要等到他爹发现燕九辞不见了再给他消息么? 声音不大正好落在他耳朵里。 燕九辞挑眉,“我整日在外我爹早早就以为常。就算连着几日不见,我爹也不会发现异常。” 稍矮的一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京都燕九辞纨绔的名声他们也略有耳闻。 几人对视一眼,觉得甚是有理,便拿出纸笔来。 可写的时候又开始互相推让。 燕九辞眼尾一扫,心底一乐呵。 原来是帮不会写字的劫匪。这年头没点文化连绑架也赚不到钱。 于是魏长林亲耳听着燕九辞被松了绑,帮着一群劫匪威胁他爹送钱来。 魏长林很是不齿他这等行径,可如今明明他才是无辜受牵连的人,现在却倒置了过来。 心底一想又气的磨牙。 “有了信可没有信物怎么办!?” 其中一个反应过来。 燕九辞默默掏出了贴身玉佩。 “不行!一个玉佩定然不够体现我们的凶狠!” “是啊!大哥英明。” 魏长林:突然觉得被绑着也挺好的。 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转向了燕九辞。 燕九辞:“...”告辞! 正当磨刀霍霍向某人时,门外倏现一人。 燕九辞还没动,脖子上便抵了一把匕首。 燕九辞:“...”这位大哥好生机敏! “你是何人!” 来者一袭墨衣,背着那把长刀。 今日倒是没有戴斗笠,露出了一张少女的面容,只是那双眼黑的深沉。 她长发高束,几缕不听话的乌丝从额角垂下。墨色衣衫被风卷起,几缕乌发也随之飞舞 隔得稍远,一个眼尖的仔细打量一番。“老大,是一丫头。” 一听是一姑娘,几人倏然就松了警惕。 燕九辞脖子上的刀便撤了下去。 “害,俺还以为是什么人。小娘们走远点。” 燕九辞: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为了躲避战场波及,燕九辞很是及时的躲远了点。 几人见那抹墨色不动,嚣张喊道:“哪里来的臭丫头。哥哥们可没时间跟你玩!” 慕寒余光打量着眼下,周身散发着一片清冽的沉寂。 早早看到这群人将两人绑到这里。原以为他们是巫门的人,想借机观察是否有京都人接应。 她尾随其后暗中观察,半响才发现只是些普通的绑匪罢了。 简直浪费时间! 矮个子见她不理会,脸上面子有些挂不住,上前几步手刚刚举起来。 只见银光一闪而过,切豆腐似的手便落在了地上。 听着一阵刺耳的叫声,魏长林脸色发寒。 可怕!简直可怕! 原以为她会像杀那些杀手一般,可最后燕九辞却发现她并未直接取了他们性命。 而是各断了一只手。 几人痛的打滚,耳边尽是一片哀嚎。 燕九辞看着她冷漠收回长刀,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望着那抹远去的墨色,燕九辞有些出神。 其实..她也并非如先前所想的草菅人命。 前面的那些杀手似是江湖中人,而这些人只是一些普通犯了歹心的劫匪,所以她才只是断了他们各自一只手而非直接夺了性命。 又听到魏长林挣扎的动静,燕九辞心下一动。 或许...跟着她学武功也并非坏事。 起码不用一直被这跟屁虫缠着了。 大街上人流如水 分卷阅读146 ,她走在路上与周围格格不入,路人悄悄侧眼又急忙避开。 倏然一声惊雷,豆大的雨滴逐渐便密落下。 斗笠破了个洞,她还没来得及买新的便没有戴。 她并未像周围的人急忙躲雨,而是站在雨里望着周围慌乱收摊的小贩。 慕寒一动不动,看着裙摆渐渐渗入深色。 倏然头顶多了把伞,雨水被隔离身外。 她抬头侧眼,恰好撞入一双熟悉的桃花眼里。 他低头看着她,脸颊黏着些青丝,虽稍有狼狈可依旧挡不住那张面孔的俊俏。 “姑娘家淋雨对身体不好。” 慕寒自是知道这张脸长得讨姑娘喜欢,可他顶着这张俊脸,却没刻意讨人喜欢的圆滑。 余光又看他大半个身子露在伞外,眼见雨水已是打湿了半个身子,而手恰好将她完完全全罩在伞里。 慕寒凝了片刻收回视线,心底嗤笑。 头一次有人把她当个姑娘。 她未多作停留,自顾自抬步朝前。 此时街边已是寥寥无几,雨中只剩下这打伞的两人。 燕九辞心底暗叹一声,方才他把魏长林松了绑便匆匆跟上来。 本来是打算看看这丫头准备去哪,谁想跟了一路却走了回来。 眼看下雨了,还呆呆在雨里不走。 可转念一想,也是。这样的绝世高手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 万一人就喜欢淋雨呢。可实在是没看过去,他还是买了把伞走过去。 这姑娘个头不高,步子还挺快。 燕九辞举着伞跟在后面还有点吃力。 “慕姑娘,其实我也并非不愿做你徒弟。只是你我之间了解甚少。你难道就不害怕把一身功夫传给一个心术不正的人么?” 她脚步顿住,似乎真的思考了片刻,随后一眼睨过去。 “怎么了解。” 燕九辞终于看她肯说几句,心底一喜。 “譬如家住何处,年龄几许,师承何人等等。” 他见她脸色未变,继续道:“我先来。我才及弱冠。家住江南林水街东巷七户。这你也知道。我生性活泼好动,不喜闷头做事。凡是都要去看看。” 正当燕九辞以为她不会回话的时候,沿着伞边的雨水倏然滴在额心,丝丝冰凉。 “十七岁。无父无母。性冷不善言辞。” 她顿了顿似是思量,“喜刀。” 燕九辞余光看着她,瞥见她细瘦的的下巴。 或是因为她将无父无母这几字说的太淡了,让他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 “你这般厉害又性冷,看起来也不喜与人接触。为何要收徒弟?” 燕九辞问出了盘旋已久的疑惑。 “家师遗愿。” 燕九辞又是一愣。她的意思是..她师父已经逝世了么? 两人路过一处拐角,恰好还有个混沌摊没收,此时的雨已经小了下来。 混沌摊的老板是个中年妇人,瞧着两人走的亲昵,笑道:“两位要来碗馄饨么?” 燕九辞本以为她会不理睬,未想她真的进去,把刀掷在桌上。 莫名其妙的他收了伞跟着也坐下来,余光一瞥那把刀。 “大娘,来两碗混沌。” 慕寒扫了他一眼。 燕九辞摸了摸肚子,讪讪笑道:“我也有点饿了。” 雨水淅沥沥滴落在地上。 热腾腾的白气冒过眼睫,燕九辞正捏起筷子。 抬眼便看她面无表情放着辣椒。 前两勺,他还好笑,没想到这般性情的人竟是个嗜辣的。 后连续借着三四勺,他表情渐渐凝固。 好家伙!这就差捧着辣椒啃了。 放完辣椒,她又拿着筷子搅了搅,半响又向老板娘要了点香菜。 绿香菜彻底把下面的红 分卷阅读147 油辣椒遮得不见踪影。 燕九辞筷子僵在手里,睁大了眼准备看着她是如何表演吞下一碗辣椒。 谁想她似是察觉什么动静,倏然起身握刀朝前方桥口走去。 燕九辞正欲起身追过去,身后传来一声。 “燕九辞!好啊!可算是让我找到了!” 一扭头便看到气冲冲赶来的魏长林。 魏长林脸色一片赤红,心底气恼这厮将他解绑之后便将他弃在那破庙里不管不顾。谁想竟一个人回来这般自在喝混沌。 被绑了大半天,未进半滴水。 眼看着香气四溢的混沌,魏长林肚子里一瘪传来几声。 见他只有一人却要了两碗混沌。 他冷嗤一声。“这碗便让给我了!” 燕九辞一声别还没说出口。 他已是捧起碗豪饮一口。 一口下肚,只见他脸色一瞬变了几变。 清脆一声,混沌系数滚落在地。 结果惨状...可想而知。 燕九辞默默挡住了脸。这也不能怪他是吧。 魏长林辣的一字也骂不出来,赤红的眼瞪了他几次,颤颤巍巍的朝着远处离开。 瞧着方向大概是京都附近的医馆。 前脚魏长林刚走,提刀的慕寒便回来。 桌上的混沌没了踪影,慕寒眉毛一蹙,扫向一旁的某人。 燕九辞尴尬一笑,示意地上。“我发誓不是我干的。” 慕寒面无表情收了视线,落下钱财转身走人。 燕九辞摇头正要拿东西给人收拾残局,谁想不知从哪跑来了一条黄毛狗。 只见它走近嗅了嗅,呜咽几声像是受了惊吓又逃窜离开。 燕九辞:“...” —— 拜师也不是随意拜的。何况像是江湖高人,自是有一个仪式。 别人师父都是年长几十的高人。 而他师父却是个比他还要年小两三岁的姑娘,看起来模样更小。 燕九辞很是无奈,谁让他们家欠下人情。 况且此人心性不差,虽有一身绝世本领却并不会因此滥杀人,况且生的也甚是好看。 拜她为师,似乎也亏不到哪里去。 燕九辞这么心想着,跟着人来到了昆仑峰玉静寺的一处古墓前。 周围高树林立,林风飒飒却不阴森。 而寺周围还种着几株梅树,若是到了冬日定然十分好看。 不过令他较为古怪的是墓前放着九个罐头,其上皆以白布掩盖。 别人上坟祭祀皆以水果酒菜,他师父倒是奇怪,怎么尽是罐头? 慕寒侧眼一扫,望着墓碑,神色发寒。 “五年前,我师父遭人毒杀。” 燕九辞干咽一下,望着那些罐头莫名有股不祥的预感。 “血仇已报大半,只差三个。” 从林间吹过一阵风,掀起白布的一角,几缕乌发似是从其中探出。 燕九辞:不!我的眼! 慕寒见状冷笑:“怎么,怕了?” 燕九辞思量着她所说的话。 莫名他又想起那说书先生的话,三年前巫门覆灭,十二位堂主只余九个。 他心下一震,渐渐对上她的视线。 那神秘人竟然是她! 三年前她不是才十四岁!? 一个十四岁的丫头竟能靠一己之力覆灭巫门!? 燕九辞陷入自己的猜测久久未能回神。 慕寒倒也不想再隐藏什么,垂眸冷笑。 “猜得不错。” 燕九辞喉咙滚了几滚,听说知道的多的人都活不久。 “十二堂主逃了三个。” 慕寒不知从哪摘的一片叶子,指 分卷阅读148 尖慢斯条理的撕开。 “所以你收徒,是让我替你去杀那三人?” 燕九辞抬眼,眸光微沉。 “巫门堂主刀无痕夺取我师父功法,三年前我中其一掌,内力大减。” 她的声音像是渗着雨水,透出几分清冽。 “你体内的纯阳内力恰好与其相逆。若学成霜月刀法,他必败你手下。” 燕九辞思量,原来是她身中一掌以至于无法再与刀无痕抗衡,所以才会另寻他法。 而先前的那批杀手多半是巫门人。他们同样忌惮他身上的这股内力,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他。 “正是因为任行非将那股内力传给了我,所以你才会收我为徒对么?” 燕九辞问她,想要确认心中的想法。 慕寒勾唇不语,只让他跪下拜师。 —— 拜师已成,为了今后教学方便慕寒便在燕家住下。 已是深夜,燕九辞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尽是白日的事。 这一天给他的冲击简直超越了半辈子接受的东西。 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没想到有一日,他竟也能和江湖的腥风血雨勾上关系。 更没想到能拜一个这般厉害的人物为师! 燕九辞心中激荡,掂了壶酒顺着盘瓜子跑到楼顶吹吹风平复一下心情。 没想瓦片上早早坐着一人。 月色拉长那抹身影,落在斑驳的瓦片上,竟让他看出几丝寂寥。 她侧眸斜来一眼。 燕九辞讪讪道:“师父也睡不着啊?” 见她不想搭理自己,燕九辞很是好说话的不近不远的坐下来。 借着月色,他悄悄打量着她。 朦胧的月光勾勒出她侧脸的弧度,黛眉如燕尾斜入鬓角,那双杏眼落着一汪浅浅的月色。 燕九辞忍不住心想,其实这般长相更似是大户人家娇养未出阁的小姐。 明明是透着股娇憨的甜美面貌,却浑身散着股那般凛冽的寒气。 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已是练成这般老练强悍的刀法,不知是自幼经历了什么才会这般。 按她所说,无父无母是师父养育长大,可五年前她师父被巫门害死,也就是自十二岁起她便是孤身一人。 所以..这身寂寥大概也是由此而来的吧。 燕九辞莫名觉得嘴里的酒喝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若非那些巫门杀手,她师父尚在人世,她也不至于这般孤身一人。 放下酒罐,燕九辞转身想下楼,倏然瞥见身后不远处齐刷刷的几只断手。 燕九辞: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觉得她可怜!! 拜师以后便是枯燥又苦闷的学习。 刚开始燕九辞觉得练功苦,可慕寒要求他三个时辰内不可休息。三日一小测,七日一大测,但凡退步必有惩罚。 原本燕九辞以为像是慕寒这般粗暴蛮狠,若是觉得不满定然会以刀法伺候。 谁想她倒是懂得蛇捏七寸,知道他喜好收集诗词话本,只要发现他退步,便毁他一本珍藏。 燕九辞心头那是滴血不止,只能日日苦闷往肚子里咽。 而那魏长林得知燕九辞拜那江湖女人为师,日日憋在家里苦练习武,刚开始他还觉得好笑。 可日子过了久了,他也笑不出来了。 他想若是燕九辞自此学会了武功,而他还是原地不前。岂不是又要落他一等! 于是魏长林也学着燕九辞跟人拜了师。 学了有一两个月,就忍不住到燕府。 魏长林踌躇满志,他请的师父那可是江南一代最有名望的武学大师,曾被当今圣上亲封武学登峰造极。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野丫头即便会些刀法哪里比得过一派武学大师。 经过几月苦练,他自认武功定然是今非昔比。 听说魏长林到府上了,正在埋头打 分卷阅读149 桩的燕九辞满头大汗更是不愿理会。 魏长林见他一味做同一动作暗暗好笑,果真,一个野丫头也就会教这么点东西。 他上前两步,嗤笑道:“武功可非你这般蛮力。你这般练下去只是徒劳无功。” 燕九辞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昨夜背了一晚上心经掌法,今日又被要求打桩默背,一本掌法已是烂熟于心。 余光看到魏长林走过来,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堆什么,燕九辞只觉得聒噪。 看他这般不理睬自己,魏长林脸色挂不住,一手砍去便要会上几招。 燕九辞下意识一挡。 魏长林手臂一麻,心下恼火,更是伸腿踢去,将先前所有一一用来,招招用尽了十成力气。 可未令他料到,燕九辞却好似灵蛇一般,每当他快触碰到他时,总会恰巧躲去。 几招下来,魏长林已是气喘吁吁。而他依旧面不改色,甚至缓解了几分疲惫似的。 魏长林恼意更甚,一掌劈去。 燕九辞被闹的烦了,同样回了一掌。 轰然一声,远处一颗树折断倒地。 某个好似黏在树上的某人缓缓而下,唇边呕血一口血来。 魏长林只觉得五脏六腑裂开似的,满眼震惊。 怎么可能!才过多久他何时学会了这般厉害的掌法! 燕九辞脸色大变,急忙迎上去。 他就是轻轻一推,怎么会这般可怕! 若是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跟姨母交代!! 远处楼顶观望的那抹墨色迎风而立。 慕寒神色微深,眼中掠过一丝欣赏。 短短数学便练成这般,已是强过数人百倍。 原本此人便骨骼异于常人,是个练武奇才,再加上这般强劲的内力,便如同锦上添花。 此人一年修炼便抵过常人数年。 一雪杀师之恨,指日可待。 48. 第 48 章 披着身青衫的慕寒环着臂…… 慕寒也未料到不过短短数月他能进步如此之大。 于是便也琢磨先将自己的事办下, 便到玉静寺山下找了一处棺材铺子先预定好了一副棺材。 自上次被重伤后,魏长林便彻底消停下来。 可后知后觉又回想,看着那姑娘年龄不大, 却能短时间内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心下好奇便特地安插了眼线放在慕寒身边。 “什么!她竟然去订了一副棺材!?” 魏长林竟然险些把杯子摔地上。 来报的小厮一脸肯定, “小的亲眼所见, 那女人走后小的还亲自和老板确认了一遍。” 魏长林惊的起身,负手而立左右踱步。 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买什么棺材!? 听人说她是孤身一人, 也没什么亲戚。定然不是给自己买的! 魏长林两眼瞪大, 难道她是想杀什么人!还特地给人买棺材!? 若是如此,那么她要杀的人定然意义非凡。 而这些时日以后和她接触紧密的不就是燕九辞那家伙么! 魏长林一拍手,心底豁然开朗。 她定然是觉得将一身功夫传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后又后悔了, 所以想买个棺材试图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燕九辞那家伙给活埋了! 发现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 魏长林消化了许久才压下去内心的震惊。 然后他又开始纠结了,那女人功夫这般厉害,若是他将此事告知了燕九辞, 她会不会恼羞成怒来杀了他呢! 于是这几日魏长林陷入了久久挣扎之中, 连续几日都没去燕府。 大雁成行,一行南去。 看着手中的信纸燃为灰烬,慕寒神色思量。 武林风云再起,一年一度的武选又开始了。 故人有难来信相求,她不得不去。 分卷阅读150 况且此次武林大选,巫门也定会掺和一脚。 想定主意慕寒便与燕府打了招呼,第二日便启程出发。 她本不欲令燕九辞卷入武林之争, 便也没与他多说。 望着眼前高大神气的乌骓, 慕寒陷入沉思。 这小白脸怎么倒还黏上来。 乌骓上那人一身深色劲装,乌发用一根红发带束起,斜刘海下一双朝气的桃花眼。 阳光下映的脸色越发白皙轻透, 透着股朝气蓬勃的俊美。 也...更像个小白脸。 “师父,您可算是来了!咱们这就启程?” 燕九辞一手扯着马缰,扬唇一笑。 慕寒一跃上马,依旧面无表情。 “此番凶险,不怕死尽管跟来。” “是!师父。” 燕九辞眼底揶揄一笑,余光瞧见从府里气冲冲追过来的人连忙策马跟上。 他本来也不想去搅这趟浑水,谁想几月前去嵩山玩的落白嫣前日突然回来。 落家和燕家离的近,在生意上也常有往来。 他也是不明白了为什么总是容易被人缠上。 这落白嫣跟魏长林没什么两样,没事总喜欢跟他在屁股后面。 不同的是,魏长林没事喜欢跟他比较。而落白嫣是整天想着嫁给他。 还是小时候那破档子事,他娘和落夫人相交甚好,落白嫣非要闹着定什么娃娃亲。 娃娃亲其实也还轮不到她,听他娘说早在怀胎十月的时候便与另外一位夫人定了娃娃亲。 可惜那位夫人家遭变故,夫人早早逝去。 而那他那未过门的媳妇也不见了踪影。 好不容易魏长林消停会儿,再让落白嫣缠上来那可了得。 恰好听说师父今日启程,他便早早备好了马在此等候。 一路上没了被纠缠的烦恼,燕少爷自然是心情愉悦,甚至看着慕寒那张冷冰冰的脸也觉得甚是赏心悦目。 武林大会举行在鄞州,两人早在前一日赶到。 打小没怎么出过江南的燕九辞自是心情激荡,马上要与江湖各路人马见面,还不定能见到各路高手。 更重要的是师父武功一绝,武林盟主的称号不过囊中取物罢了! 两人赶到鄞州时便遇到了前来接待的人。 鄞州虽未有江南那般繁盛,可风俗人情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闻着街边飘来的香气,燕九辞便忍不住两眼发光。 慕寒瞧着他那般没出息的样子,心下冷嗤一声。 来接应三人穿着打扮皆是不凡,同样着了一身青衣,腰配着把弯刀。 燕九辞暗暗打量,心中叹道:不愧是江湖中人!穿着统一,腰间配刀,标配嘛! 三人为首的是个中年长者,样貌颇为正气,朝着慕寒笑道:“姑娘旅途劳累,我等已是备好厢房。” 慕寒颔首跟着进去。 两人的马也交给了他们安顿下去。 燕九辞跟在后面四周打量着。 只是走在外面还觉得此处人烟稀少,进了酒楼里迎上诸多的视线。 燕九辞陷入沉思:他貌似长得也没那么吸引眼球。 诸多武林人士望着几人,陷入窃窃私语。 “能被青派接待的人定然不凡!” “都说和与青派结交的人皆为江湖佼佼者。” “怎么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燕九辞只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纯粹没有掺和进去的意思。 毕竟江湖纷扰诸多,原本便与他不相干。他怕扰了别人,也怕自己卷进去。 于是便十分通透的与慕寒分开进了隔壁的一间房。 看着厢房布置的舒适宽敞,桌子上放着些鄞州特有的糕点。 燕九辞仰躺在塌上,长叹一声。 人生得意,莫过如此! 谁 分卷阅读151 想他还没休息多久便听到敲门声。 燕九辞愣住,他才跟慕寒分开,也没见她有什么事要跟他说的。 疑惑着起身开门,见一红衣男子,唇红齿白,手里端着两酒杯,面带笑容。 燕九辞:这位兄台长得好生妩媚! “在下乃青派友帮血衣门,方才见阁下随青派帮主一同进来,相比阁下定当来历不浅。俗话说朋友的朋友便是朋友!在下敬您一杯!” 燕九辞:难怪方才这般引人注目,还以为是他长得太过惊人了。 看此人言辞诚恳,带着结交之意,初入江湖的燕少爷没做多想,客气回了一声便接过酒杯。 结果...单纯的燕少爷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江湖险恶。 夜半时分,浑身炽热无比如同置于火炉,翻来覆去简直快要炸开。 燕九辞欲哭无泪:何苦害我...我就是来看戏的啊... 实在没办法的燕少爷只能厚着脸皮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披着身青衫的慕寒环着臂倚在柱上,面无表情盯着蹲在地上脸色涨红的某人。 “还嘴馋么?” 燕九辞满心生无可恋。 都这个时候了,师父竟还嘲笑他。 慕寒见他这般憋屈,唇角微勾:“血衣门行事狡诈,善用药下毒。看来他并未要你性命。” 燕九辞颤抖扶墙:这么说我还要感激? 慕寒打量着他神色,心底大致了然。 “师父,他们到底给我下的什么药?怎的浑身像是发烧了般。” 燕九辞握着拳头,神色紧绷,他感到心口像是一团火有燎原之势。 “你说呢?” 慕寒冷冷扫了他一眼。 燕九辞搜刮了一番他认知范围内的不法药品,冷汗流下。 不会是...春..药吧!!? 燕九辞悄悄扫了一眼,瞧着慕寒夜里只是披了身青色衣衫,纤细的腰肢在衣衫下若隐若现。 他急忙垂下眼,又扫到她那纤细的脚踝。 双眼似是魔怔了般,盯着那露出的一截如玉般的脚踝一眨不眨。 燕九辞干咽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已是夜深人静,而现在又是孤男寡女。 知道他中了暗算,师父还愿意让他进来。难道... “冷水还是阉割。” 直到冰冷的嗓音穿过耳畔。 抬眼便看到她不知何时已是握上那把长刀,刀锋掠过一阵月芒,闪过冰冷的弧光。 燕九辞:“...”他错了。 可怜的燕少爷一夜与凉水共眠,第二日便开始晕晕乎乎起来,还好凭着身体里的内力护体,早上来了碗热粥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 慕寒扫着一旁乐呵呵的某人,心底嗤笑。 果然是掉了伤疤忘了疼。 两人同坐一桌,正喝着粥。 面前迎来一人,燕九辞抬眼一愣。 没想昨天那红衣男子竟又迎上来。 燕九辞:好家伙!当他真没脾气。 “阁下昨日可是一夜舒爽?” 红衣男促狭一笑,眼底掠过一丝深意。昨日试探便知此人不过是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罢了。或是沾了点关系入了青派才和青派帮主有了交集。 余光扫过他一旁的墨衣姑娘,周身气息倒不是常人。 看着二人像是一起的,想必这姑娘也只是气势唬人罢了。 “哪只手递的酒?” 红衣男一愣,没反应过来。此话何意!? 慕寒面无表情摩挲着刀柄。 燕九辞有点纠结,其实也不至于砍他一只手。现在不也没啥事了么。 红衣男一见这阵势终于反应过来,放声大笑。 “这姑娘眼看年纪不大,架势倒是很大!今夜不若也尝尝那我们血衣门酒水的滋味?” 燕九辞默默转开了眼:“右手。” 分卷阅读152 正当那红衣男哈哈大笑时。 一抹银光掠过,不过眨眼地上便落了只爪子。 喧闹之声倏然归于寂静,只剩下一股刺耳的痛声。 众人的目光被剧烈的痛呼吸引而来。 慕寒缓缓收刀,余光侧过他,唇边勾起讥讽。 “阁下可是舒爽?” 49. 第 49 章 慕寒依旧面不改色,指尖…… 红衣男万万没想到她竟能这般明目张胆, 众目睽睽之下竟斩他一手。 “你!” 他吃痛握着血淋淋的断手,一身狼狈。 身后的红衣人也纷纷拔剑,气氛剑拔弩张。 慕寒依旧面不改色, 指尖触着茶盏, 漠然抬眼:“不怕死, 尽管来。” 燕九辞暗自感慨,到了别的地盘还能这般嚣张的也就他师父了。 别说她一人敢单挑一个门派, 就是这些全攻上来, 他都觉得还能跟在师父后面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最后还是青派帮主出面解了围,毕竟他深深了解慕寒护短的脾气。 青派乃江湖三大帮派之首,见青派帮主已是出声说话, 血衣门也不再好追究什么。 红衣男也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 回来还被训斥一顿,谁让他自讨苦吃,什么人都敢得罪。 感受到红衣男离去前暗恨压抑的视线, 燕九辞津津有味嗑着瓜子。 现在燕九辞是更了解树大好乘凉的深刻含义。 于是便心安理得的在慕寒这棵树下, 继续过着舒坦自在的日子。 不过话说回来,这青派的帮主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 燕九辞默不作声打量着慕寒和老帮主。 看着年龄老帮主倒可以当她爹了。可他又听慕寒说无父无母的。 燕九辞喝了口茶。原来江湖纷争里的关系也不比深宫大院简单到哪里去。 今日武林大会,各陆江湖人士同坐于高台之上。 而一楼正是比武的擂台,武林一年一选盟主,比选的自然就是前来参选者的武功。 最后的胜出者便是武林盟主。 燕九辞喝饱了茶,视线又扫着周围转。 各路江湖人士基本挤满了整个二楼,直至再往上几楼也是人满为患。 不过他有信心, 最后胜出的自然是慕寒! 因为他至今都没看清过她打架到底是怎么出招的。 燕九辞先替这些千里迢迢参赛的人士稍稍可惜了一番, 若是等明年师父不参赛了,这些人倒是还有机会。 前几场慕寒比武时皆是顺利胜出,对方很一致, 没怎么反应过来刀已是横在了脖子上。 甚至有些彪悍肥硕的大汉使劲了全身解数也没碰到慕寒的衣角,导致体力不支倒地昏迷,几个小厮还废了好大劲才把人给抬出去。 能胜出到最后的人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青派帮主与慕寒的对决。 燕九辞愣住,这两人不是盟友么?怎么还自己打上了? 他拾起一把瓜子,目不转睛。 这比赛的全程他可是看下来了,慕寒已是对招了十场有余,而老帮主不过才几场。 这般安排倒是有失公道了。 不过...看着慕寒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燕九辞也没觉得这老帮主有多大胜算。 可事态的发展却并未如他所料。 两人对招也只是点到为止,可那老帮主不知为何倏然掌风一变,与先前掌法大相径庭,令人目不暇接。反观慕寒倒有些吃力起来。 虽然看起来十分合情合理,也并无突兀的地方,可燕九辞还是看出了些猫腻。 明明有机会拔剑反攻,那慕寒好似刻意相让一般。 燕九辞后知后觉,好家伙!还以为是来夺武林盟主的,结果是帮人夺武林盟主的。 结果可想而知,慕寒身中一掌落台战败。 而老帮主则顺利打败 分卷阅读153 余下几人当之无愧的成为了今年的武林盟主。 燕九辞盯着慕寒,只见她脸色有些不对。 相反老帮主的得胜的众星捧月,慕寒沉默的拿着刀撤场。 她忍着嗓口翻涌的腥甜,眸光微变。 明明说好了假意令他得胜,可在比武中他却用了将近八成的掌力,若是放在他人身上早便当场吐血。 原本她也不想前来。可欠人恩情,不得不还。 燕九辞本想上前关怀几分,却被她发寒的眸劝退几步。 只见她默不作声背着刀到了屋里。 燕九辞二张摸不到脑袋,也不敢再进去叨扰,安静守在门外。 万一听到里面些异常动静,也好早早进去搭救些。 可他环着臂等了半响,没听到什么声响反而等来了个送药的姑娘。 迎着她古怪的视线,燕九辞摸了摸鼻子。 好像他一个大男人守在门外的确是有些尴尬。 慕寒正在运功疗伤,额边尽是冷汗,平日那双冷厉的眉眼也多了几分虚弱。 那一掌不对。若只是平常的攻击,她调理几个周天便可恢复大半。 可她运行半个时辰,气息非但不平稳反而越发紊乱。 早在三年前她受刀无痕一掌,导致功力大损。如今又遭遇如此,慕寒眉宇蹙起,只觉不妙。 此时又见侍女端药进来,说是青派帮主送的调理内息的药。 “此乃帮主从雪山寻来的凤血灵芝,对调理内息甚有好处。姑娘还是早早喝下吧。” 青衣侍女神色诚恳,道完便恭敬退下。 慕寒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浓药,陷入了沉思。 燕九辞守在外面了许久,心想照慕寒的身手也不会出什么事,也便回了屋。 只是夜里翻来覆去,心想着白日所发生的事又久久未能入睡。 他玩着床帘边的流苏,不禁出神。 青派帮主到底和师父是什么关系,竟能让师父自愿受下一掌。 师父看起来也并非是个喜欢帮忙的热心人。 倏然外面传来声动静,燕九辞竖耳仔细听。 隔壁房门渐渐被阖上,几人脚步声逐渐远去。 这么晚了,师父又要去哪?况且还受了伤。 —— 夜深静谧十分。 厢房内,一缕白烟缓缓升起。 “确定她喝下了?” 青派帮主抚着茶盏,听着下属来报。 “回禀帮主,前去接应慕姑娘的侍女回话,那药碗已是空了。而慕姑娘已是在石室内等候。” 左青唇角似是一动,眼底掠过一丝深意。 正如他所料,慕寒念着往日的恩情不得不前来帮他赢得此赛。 果然是静安养大的,连脾性也这般像。 可惜了...空有一身功夫却没脑子,也只能做了那冤死的亡魂。 不过届时她便可以和她那师父重聚一起,不必再这般孤单下去。 —— “慕姑娘,你现在情况如何?伤势是否严重?” 闻声慕寒转身,迎上那双关怀的眸。 “方才是老夫意外失手。若是伤了你,老夫可真是罪该万死。” 左青一脸惭愧,仿佛真的对此事耿耿于怀。 慕寒神色依旧漠然,“让我来此,为何事?” 左青一捋胡须,侧眼打量着她,叹声道:“近来你师父又给我托梦。说是因她的罪过导致巫门势力大涨,以致于江湖多年内乱。” 慕寒听着,眸色淡了几分。 “你师父与我深交多年。曾与我说过霜月刀乃邪物,若现于江湖定然再会搅起腥风血雨。希望此刀能长眠于地下。自此江湖争端也少却许多。” 左青说的诚恳,脸上的横肉也跟着颤动。 他慢慢踱步,侧眼打量着慕寒的脸色:“今日找慕姑娘来正是为了此事。老夫思来 分卷阅读154 想去还是觉得要以逝者为大。还是早早了却你师父的遗愿为好。” 暗处的燕九辞眸光一动。 从那一掌开始他便觉得不对劲。 都是多年练武之人,发出一掌又怎会控制不住力度。先是令慕寒替他赢了武林盟主的称号,如今又想着找借口拿走慕寒的刀。 合着所有好处都给他自己了,慕寒替他做了一切连刀也不放过。 这老奸巨猾的狗东西,分明就是暗谋良久。 平日里看师父长得精明,没想却是个憨子。 燕九辞心底莫名不爽,若不是他跟着过来还不知道这帮主一肚子坏水。 真是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怎么就看不出来这家伙虚伪的面孔。 说了半天也没听见她回应,左青脸色渐渐沉了几分,抬眼望着她,语气多了几丝逼迫之意。 “慕姑娘,你意下如何?” 慕寒依旧背着剑,眸光一片沉思,脸色微变,因那一掌导致内力混沌,才被她压制下去没多久又乱窜起来。 实在没忍住,一股腥甜逼出嗓口。 慕寒捂住胸口,倏得呕出一口血来。 暗处的燕九辞神色一震,师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那一掌? 左青见状,心中大喜。 看来她必定是喝了那药水。事到如今倒也不必再和她好言好语。 “慕姑娘果真是个老实人。” 慕寒抬眼,眸光发寒。 “毕竟相识多年,老夫也并非定要姑娘性命。不若交出霜月刀,老夫定将解药奉上。” 燕九辞心底早就把这狗东西骂了百十来遍。 故意伤他师父,还在药里下毒! 左青见她迟迟不动,心下冷笑,既然这般固执,那么他也不必再顾忌。 她才受过他一掌,如今又遭受毒发,纵然她刀法再如何厉害,也不会是他敌手。 他再不留情面,一掌落下,只听周围墙壁炸开。 身后倏然刮来一阵劲风,回过神来眼前人竟是不见踪迹。 “狗东西,倒是很会打算盘啊。” 燕九辞一手拦住慕寒,嘴里也不歇着。 左青脸色一惊,这家伙何时跟进来的!也罢,不过是一毛头小子罢了。刚才躲过也不过是侥幸,待他一并收拾了。 “大胆狂徒,胆敢在老夫面前口出狂言。” 燕九辞很是娴熟的怼回去:“我呸。老大不小了还满肚子坏水来算计小姑娘家。分明是自己起了贪念想要人家的刀,还扯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借口编。我都替你害臊。” 左青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竟是气的一字也说不出话来。 燕九辞先安置好慕寒,令她靠在墙上,蹲下来望着她:“等我带你出去。” 慕寒唇边还残着血迹,回望着他,眸中的冰寒稍融,多了几分怔然。 左青心下冷笑,就凭着小子还想与他对话,简直笑话。想他苦练几十年掌法,内力深厚无比,?轻?吻?小?说?独?家?整?理?一掌便可送他归西。还妄想从他手下活着出去。 半响后。 轰然一声,黏在石壁上的左青渐渐滑下来,一头的发上落满的尘土,哪有一丝青派帮主的尊威。 一口浓血呕出,左青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看他年纪不大,竟有这般醇厚刚劲的内力! “你!” 左青颤着声你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燕九辞睨着他挑眉:“想不到吧。想不到就对了!” 随后他转身探向慕寒,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伤势要紧么?” 慕寒起身几缕墨法垂在脸颊,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我们走吧。” 燕九辞心底不自在,那老家伙这样伤了师父,师父就这么放过他了!? 谁想他们刚动一步,身后又响起声音。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师父到底是如何死的么!” 慕 分卷阅读155 寒猛然转身,眼中布上了赤红。 “你说什么!” 见她如此,左青轻咳又讥笑几声,脸色无比狰狞:“把刀拿过来!我便一一告诉你。” 燕九辞眼睁睁看着慕寒将刀放在他面前,拳头捏紧又百般无奈。 左青如愿拿到心念的那把刀,眸光大放光芒,狞笑着:“你定然想不到,那毒是我下的。随后巫门中人来袭,你师父还护我挡下巫门追杀。” “我也不明白,你师父为何就这般傻。竟以性命相护。” “后来你师父逝世,你又将一腔怨恨全发于巫门。一箭双雕不过如此。” 慕寒脸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 燕九辞看的心下莫名也跟着难受。慕寒自幼虽师父长大,多年来总以为巫门才是仇人,未想却被蒙在鼓里多年,被人这般利用。 左青看的心底快意。霜月刀已然在手,即便两人合力也不是他对手。 当他拔刀而起,发内力运刀时,心口好似一团烈火炸开。 哐当一声长刀落下,他当即呕血倒地,面目震惊。 怎么会!他竟丝毫无法运用此刀! 慕寒走到他面前,漠然睨着他。 此刀性阴,只有女子运力才可掌握。 这个秘密是当初师父告知。当初被争抢多年简直可笑之极。 而他握手运刀,无异于自戕。 似乎预料到了将死,左青死死盯着她,说出最毒的怨恨。 “我此生最后悔之事...便是将你抱了回来!” 慕寒俯身捡刀,凝着他直至再无声息。 燕九辞听的不明所以,想到方才他说在药里下了毒,又不免心急。 “师父,还没有问出解药在哪!他就这么死了!” 慕寒背起刀起身,淡淡道:“没中毒,死不了。” 燕九辞跟在后面,没中毒什么意思? 难道她根本就没有喝那碗药! 燕九辞有点沮丧。 原来她早就察觉到这帮主不对劲,所以根本就没有喝药! 亏他还担心了大半天! 50. 第 50 章 她随意披了一身外衫,长…… 鄞州此行, 未料到会有如此天翻地覆。 二人不愿过于招摇怕再生事端,租了辆马车便朝京都赶去。 路途上,燕九辞侧眼默默打量着她的神色。 遭受这么多冲击, 她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按常理说, 性格再冷硬的人知道平日信任的人结果是仇人, 也不该如此。 燕九辞心叹一声,也不知道她到底从小到大遭受过什么, 什么情绪也要藏起来。 马车临近江南, 街边的叫卖声也越发热闹密集。 燕九辞掀着车帘,细碎的阳光落在眼睑上,一片暖意让他忍不住想伸个懒腰。 可刚已准备舒展, 又念到这幅懒散的样子落在师父眼里又该甩他眼色。 燕九辞忍住打了个哈欠。 “好吃的糖油粑粑~” 随着滋滋作响的动静, 一股香甜的味道漫入鼻息。 燕九辞当即叫停马车。 慕寒抬眼,目光微冷。 “师父,这都一路了。好饿。” 燕九辞讪讪一笑, 俊脸上露出几丝讨好的意味。 慕寒淡淡扫他一眼, 将长刀环紧了几分,丝丝的光线衬的她如墨的眉眼。 “速去速回。” 燕九辞欢快回了一声,风一般冲出去。 人走后,慕寒眼角一抬,心底默默道了句。 嘴馋的小白脸。 风吹动车帘,可见他朝着小摊的身影。 原本还要等很长时间,没想不过半柱香不到他又折回来。 穿过车窗, 望着他递进来的糖油粑粑。 分卷阅读156 慕寒眉间蹙起。 正要发问又对上那双闪着光的眸。 “师父, 你尝尝嘛。生活百味,也并非辣独占全部。此物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外焦里嫩的, 极为爽口。你尝了定会喜欢。” 终于在燕九辞的劝说下,那张冷淡的面容有了几丝松动。 好说歹说终于让她拿着,燕九辞心口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肯吃东西,她此刻的心情也未必有那么差。 师父一向不喜表露情绪,不论遭逢什么都是那张表情。 可他觉得,不论她多么厉害说到底她也是个姑娘。 若是寻常十七岁的,还是个会在父母膝下撒娇姑娘。 而她自十二岁起便孑然一身,江湖飘摇。 莫名他又想起那老帮主死前说的话。 ——他最后悔的事便是将她抱回来。 若是他猜得不错。 或许慕寒肯愿来帮此忙,不仅仅是老帮主与她师父为故交。慕寒无父无母,多半是家遭变故,曾经得过老帮主搭救。 倏然望见三两孩童从街边跑过,脸上挂着天真无忧的笑容。 轻铃般的欢笑穿过耳际。 燕九辞莫名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试想被曾经的救命恩人这般利用,还听到这般恶毒的话。 可是回来的一路上,她连眼睫都不怎么抬过。 到底是经历的太多早便见怪不怪,还是自幼的经历早早令她的心千锤百炼。 突然间燕九辞觉得他喜欢的香葱酥丸子好似没有之前好吃了。 抱着沉重的心情,他又买了一份特地吩咐超级辣。 回到马车,当他看到地上散落的糖油粑粑,随后被路边的马车一碾而过。 看着被碾得贴在地上的糖油粑粑,燕九辞觉得那马车似是碾在了他身上。 一股无端的愤懑从心口直窜而上。 就算她不喜欢也大可以给他说,何必这般全扔掉。 况且是他排了老长的队买的。 即便她性情冷清不喜人亲近,可也不带这般的! 掀开车帘,恰好看到燕九辞垂着眼一动不动。 慕寒淡淡扫了一眼他怀里的,心底嗤笑。 “买够了?” 燕九辞连看她一眼都不想,一动不动。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想摔了这些丸子,转身走人。 从小被众星拱月捧着,试想能让他讨好的还没几个人。偏偏这人还这般过分! 慕寒眼尾微微上扬,这又是怎么了?看着穿着完好,也不像是被人欺负了。况且以他现在的身手,谁还能欺负过他? “就算不喜欢我,也要知道不能随意糟蹋别人的心意。” 慕寒惑然,指尖动了动。 什么..意思? 燕九辞侧开眼刻意避开她的视线,阴影勾勒出那侧脸的弧度,不似以往,此刻渗着淡淡的冷意。 “呜呜呜~娘,我就是把糖油粑粑撒到这了。” 远处跑来一个五六岁的幼童,身后跟着一个妇人。 看到被碾得不成形的吃食,年轻妇人安抚着小孩。 “好啦。阿玉不哭。娘再带你去买一份。下次小心就是了。” “呜呜呜~”小孩哭哭啼啼不成样子,听娘亲这么说才歇了劲。 直到两人走远,燕九辞怔怔转回了视线。 只见慕寒默默拿起了原先的糖油粑粑,面无表情睨着他:“再不吃,就凉了。” 燕九辞:?? 倏然间...那股气闷全然散尽。 乌云密布的心情突然放晴。 原来这是小孩子掉在地上的。她没有故意把他买的吃的扔掉。 上了马车,燕九辞托着腮,视线还放在窗外。 慕寒接过那一份加辣的葱香丸子,两眼微微放光。 分卷阅读157 不自觉咬了一口,满口酥香。 余光看到她吃的津津有味,平日不易近人的脸上也终于多了几丝生气。 燕九辞忍不住唇角勾起。 莫名的心底还有点甜。 “刚才什么意思?” 她睨过来,还没忘他方才的神经。 燕九辞一口呛住,脸色一涨,打着哈哈转移她视线,“师父,你看那边倒是挺有意思。等会咱们去看看吧。好不容易来一次。” 慕寒一口一个丸子,默不作声看着他尴尬的转移话题。 看在丸子的份上,这次先放他一马。 由于慕寒受了一掌,内息混乱不宜急着赶路。 燕九辞舍不得此处风景,缠着慕寒好说才让她答应随他一起上山看看风景。 此处乃郊外,已是入秋的季节,落叶纷纷,漫山遍野的金黄。 山水潺潺一涌而下,湖水碧绿与湛蓝的天际相交于一线。 可惜没带着酒上来,此情此景,无酒助兴甚是可惜。 他望着更高的一处,悬崖峭壁,山高百尺陡峭无比,可若是能站在上面一望而下,那该是何等舒畅。 慕寒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瞧着他颇为遗憾的神情,眼睫一动。 “想上去?” 燕九辞没想到师父竟会问他,倒是有些意外之喜。 他颇为扭捏的摸了摸鼻尖,“其实也没有那么想。” “想上去,又有何难。” 燕九辞愣住:“什么意思?” 只见她起身面无表情走到他近旁,“抱紧。” 燕九辞惊住,不会是师父想带着他用内力上去吧!? 拒绝脱口而出:“师父不是才受过伤,这般动用内力不大好吧?” 慕寒眼尾一抬,不过上山而已。何时她弱成这般地步了。 “不去?” 燕九辞见她这般不怎么在意,觉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便伸手揽住她的腰。 倏然间两人如飞燕般一跃而起。 她一手同样揽在他的腰间,似乎没用多大的力气。 看着周围的事物朝下而去,她脚尖接力峭壁,不过轻轻一点,身后好似有股大力将二人强托而上。 风在耳边飒飒而过,扬起她的发拂侧脸有些痒,燕九辞余光不自觉落在她的面上。 明明抱着个比她重两倍还要多的人,上这么高的地方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可渐渐他看着她如精致的眉眼,竟莫名有些失神。 明明是个年轻姑娘,做事这般老成。不知她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练就如今的心性。 不过须臾,二人便越过百尺高的空气到了峰顶。 在地面的时候,渴望上来一览风景。 可当真上来了,望着下方莫名的有些心惊。 这峰顶可落地的地方也不过区区一个四方,若是一个不慎跌落下去想必骨头全要碎掉。 两个人就这样贴近站着。 慕寒面色如常,倒没觉得不自在。 反观燕小少爷,感受到师父紧贴的体温,莫名紧张起来。 明明就是来看个景色,人小姑娘还没脸红,他害羞个什么! 燕九辞收紧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思绪又落在了前几日。 “师父,你今后还要再去杀了巫门那些人么?” 燕九辞余光侧过。 毕竟现在已经知道了,真正杀害她师父的是老帮主。那她今后还需要再去杀了巫门那些堂主么? “杀。” 慕寒目光穿过云雾,眸光清亮冷然。 燕九辞心底微叹。巫门一派作恶多端他也略有耳闻。可毕竟她只是一人,即便再厉害也是有风险。看她总是把一切都大包大揽,心底反倒不是滋味起来。 “那杀了那些人之后,师父要去哪呢?” 她视线怔然,似乎真的开 分卷阅读158 始思索起他的话来。 半响,她望着他,唇角微动。 “你怕了?” 燕九辞:“...” 好意关心被这般揣测。他就不该多嘴! 下来的时候燕九辞还赌气不想理她。 怎么什么事到了她眼里总会变一种意味。 慕寒见他鼓着脸,心底嗤笑。 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逗弄着一条河豚,时不时就鼓起来一下。 下来的时候天色已是暗沉,燕九辞本想着去找家客栈先做休息明日再启程,自己一人走在前面。 可渐渐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疑惑转身。 只见她停在后面,一手捂在胸前,脸色不妙。 在她倒地前,燕九辞快一步将她接住。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燕九辞心塞,还说不会有影响。影响不就来了么! 穿过她的膝盖,他直接将她抱起。 出乎他的意料,她简直轻的可怕,似乎一只手就能将她抱起。 燕九辞悔不当初,他为什么要跟她一起作死看什么风景。 —— 送走了郎中,燕九辞叹了一口气。 心脉紊乱,开了几服药好好休养应当无碍。 关上门,他又转回来看着塌上脸色惨白的某人。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慕寒睁眼坐起身来。 “出去。” 燕九辞:“...”行吧。 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某人,燕九辞还是不情不愿的关上了门。 连受伤也这么高冷。他一个当徒弟的竟无丝毫用武之地。 燕九辞心叹一声,还是安安静静给她熬药去吧。 夜色静谧,冷风自窗灌入吹动床帘。 寒气顺着静脉游走全身。 慕寒打坐于塌上,体内仿佛有两股相悖的气血在相互撕扯。 左青那一掌不同寻常,似是在她身上灌入了一股相悖的内力。 这股内力与她体内的阴寒之力完全相悖才导致她内息这般紊乱。 再加上几年前留下的内伤,慕寒心头大感不妙。 师父曾说过,若是体内两股内力相冲导致气血大乱,甚至会出现走火入魔之征兆,更甚会可能导致记忆缺失导致疯癫异于常人。 倏然她猛地呕出一口浓血,意识渐渐被黑暗夺取。 翌日,燕九辞一大早把熬好的药端过去,门口敲了半天才给开门。 “师父,药熬好了。吃了粥等药凉会再喝。” 半响没听她回话。 燕九辞心里叹息。“不如我再出去给你买点蜜饯?” 谁想她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脸色如往常。 燕九辞摸了摸鼻尖,难不成脸没洗干净? 半响听她淡淡嗯了声,燕九辞便出去尽职尽力给她买蜜饯去了。 慕寒目光落在粥上,又扫过塌上的长刀,指尖触上,一股熟悉的感觉覆上心头。 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把刀怎么这般熟悉? 慕寒眉宇蹙起,脸色一片冰寒。 —— 燕九辞买了包蜜饯,本来又想给她买点上次的油酥丸子,一想她生病了又不能吃过于油腻辛辣的,又作罢。 回到客栈的时候,燕九辞还想着万一她又嫌弃蜜饯过甜不吃药怎么办? 毕竟这家伙人任性起来,可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阵风吹过来,燕九辞好似感到一股奇怪的视线抬眼看去。 只见晨光洒落,客栈二楼的窗边站着一人。 她随意披了一身外衫,长发披在身后,逆着光眉眼落下一层淡淡的阴翳。 她自高处睨着他,眸光平的如一条直线。 燕九辞怔怔看着她,仿佛忘了反应。 甚至路边过了一辆牛车 分卷阅读159 ,上面堆得高高的木板,眼看着就要朝他脑门撞过去。 车夫喊了几声让开。 燕九辞好似置若罔闻。 结果...可想而知。 51. 第 51 章 燕九辞本觉得应该有种如…… 板子砸过来后, 燕九辞只觉得眼冒金星,扶着柱子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燕九辞很是心塞,想他堂堂京都燕少如今这般出丑, 简直奇耻大辱! 迎着周围人诧异的视线。 燕九辞脸色有点挂不住, 揉着脑袋, 当即恨不得找个坑埋进去。 头顶响起一声轻嗤。 燕九辞抬眼,满是惊诧。 只见那经年不融的冰川竟罕见的化开了几分暖意。 她垂眸睨着他, 冷淡的眉梢微微弯起, 唇边勾起了一丝笑意。 她的目光没了往常的寒意,好似把光融了进去,笑意里含着一片水光, 在淡淡的光线下潋滟生姿。 燕九辞觉得自己三魂七魄都被这笑夺了去。 原来...她的笑起来竟是这般。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没那么丢人了。 燕九辞回过神来,松下了手。 看那视线还落在身上,他有些不自在。 不就是被撞了一下么, 至于这么稀奇么。 “这位公子, 那是您夫人么?” 街边买饼的老伯笑呵呵问他。 燕九辞心下一跳,正要摆手否认。 怎么可能!怎么看他们都不像这种关系吧? “你们夫妻二人感情可真好呐。自打您过来,夫人便看了您好久呢。” 燕九辞闻声,抬眼却看她环臂侧在窗边,还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是说...从他过来她便一直看着他么!? 莫名心跳竟不受控的加快了几分。 燕九辞不自在转开了视线,捏紧了手里的蜜饯。 不可能!像是慕寒这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 可再说到底...她也就是个姑娘。 难道是终于发现了他模样俊俏不比寻常,所以日久生情了!?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横冲直撞着, 燕九辞浑浑噩噩上楼。 定是那老伯看错了。 放下蜜饯, 燕九辞干巴巴道:“师父,药凉了还是快点喝吧。” 慕寒目光掠过他。 听他说,他们是师徒关系。瞧着此人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俊脸, 做事却像个呆子。 她怎么会收个这样的徒弟。 目光扫过桌上,中药旁的米粥还散着淡淡的香味,再转过他手中的蜜饯。 慕寒垂下眸,眼睫下落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倒是个心细的。 看来此人所言不假。做事能看出几分真心。 “师父,你身体如今这般。不如在此处多停歇几日?” 燕九辞思量了半天,抬眼看她。 瞧着她昨天昏迷的那股难受劲,总觉得她身体比他所想的要差上许多。 再说他们现在也并不着急赶回京都。 慕寒放下粥碗,淡淡道:“好。”失忆之事还是尽量少些透露,等她再观察几日也不迟。 听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燕九辞还有点诧异。 什么时候师父这般好说话了。 此处临近江南,山清水秀,平日来此处的游客也颇多。 只是令燕九辞古怪的是这几日师父待他的态度与以往大不相同。 曾经不愿与他说话,现在每天说话竟能超过十句? 师父还时不时刻意打量他,连吃饭的时候都要盯着他,偶尔还会对他笑一笑。 现在的慕寒和以往简直判若两人! 分卷阅读160 白天燕九辞觉得别扭,见到师父就想躲开。 这几日的异常结果导致他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老伯的话又荡在耳边。 燕九辞心头猛然一惊。 不会是...师父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月色悄悄落入房内,夜风吹起床帘。 越想越不对劲,燕九辞坐起身来,一手抓着脑袋。 试想一个孤苦伶仃的姑娘,从十二岁起没了师父,独自一人闯荡江湖。 终于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个貌美如斯的徒弟。 日久生情之下,对他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念头。也是一个年轻姑娘的正常想法! 燕九辞掀开被褥,颇为烦恼! 可再怎么说,他们是师徒关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父和徒弟怎么能在一起呢! 他可是堂堂正正拜入门下的徒弟。若是真的和师父在一起了,说轻了是又伤风化,说重了可是乱.. 可一个不常入世的年轻姑娘又哪里懂这些世俗礼教,或许喜欢就是喜欢上了,哪里还管得了别的。 燕九辞心口那是一个煎熬,终于良久后下定决心。 等明日起他就旁敲侧击的提醒师父,师徒恋在世人眼中是不容接受的! 可夜里将近睡着的时候,他又想起她才遭遇的种种。 即便遭逢那样背叛,依旧腰背挺得笔直。 他又想起那日在崖顶,她发誓杀尽巫门余孽。 这样一个身形单薄却心性顽强的人,应当是值得被好好对待。 怀着一夜的忐忑,第二日可怜的燕少爷顶着两个黑眼圈,望着镜中布上几丝憔悴的俊脸,浅浅叹了口气。 想了一夜,他终于劝服了自己接受这段即将到来的恋情。 其实...师徒恋也没什么不好的。 话本里师徒恋的不也挺多的。况且她还比他要小上几岁。他们燕府发话,谁敢过问。 他爹那边还好交代些,就是他娘那边不好说。 燕九辞今日特地换了身黑色的锦衣,长发扎起,忽略黑眼圈,镜中还是那副那翩翩玉公子的俊俏模样。 他朝着眉头吹了一口气,刘海微微倾斜。 或许从今日起,他的身份将要大大改变了。 燕九辞出门前还特地调整了些衣襟。 谁想刚下楼底便看到慕寒桌前坐着个锦衣男子,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一手持着玉扇。 两人谈笑风声,好不惬意! 而从他的角度,恰好看到慕寒微微扬起的唇角,那眼神竟与看他的情形别无两样! 一股无名的怒火自心口腾升而起。 这男子不知从哪来的,说话倒是风趣惹人生笑。 慕寒淡淡饮着茶,唇角微扬。 似是一阵风冲过来,眼前一团黑影,转眼间身边坐下一人。 “师父,江湖人心杂乱,还是小心些为好。” 燕九辞看着慕寒,语气带了几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余光打量着那男子。 一看就是一花花公子,凭着一张脸专门骗这些纯情少女。 那男子一见来人,神色微动。 没想到这姑娘年纪轻轻竟做了人师父。 慕寒敛了神色,朝那公子示意一番,抬步转身。 燕九辞心情又差了几分,怎么他刚来师父就走! 明明昨天还不是这样! 慕寒顿了顿脚步,余光扫去:“有话与你讲。” 燕九辞一愣,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原来师父是为了避开那男子才离开。 他唇角一扬,余光睨着那男子心底轻哼一声。 —— 厢房内,一片静谧。 燕九辞正襟危坐,望着站着窗边的慕寒,思绪渐渐发散。 分卷阅读161 难道师父让他进来便是和他商谈他们二人之间的事? 还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她余光朝这边扫来,他一颗心突然吊起来。 要..说了么?? 她会是怎么开口? 毕竟这种事让姑娘家开口多少是挺不好意思的。 还是让他来吧。 燕九辞心下一横,鼓起勇气。 “我..” “我..” 两人刚好撞一起。 燕九辞神色一怔,心底漫上几丝甜意。 想不到师父在这种时候胆子也不同于一般女子。他又想到今后会和师父发展更深一些,莫名唇角忍不住翘起来。 “我先说吧。” 他轻咳一声,耳边染上几丝绯红。 谁想她语气微扬,盯着他眸光有几丝质问。 燕九辞:想不到这种时候她也要抢.. 迎着她强势的视线,燕九辞妥协:“师父先说吧。” “我失忆了。” 燕九辞:“..” 失忆..失忆了! “三日前醒来。只记得你是我徒弟。” 燕九辞怔住,似乎还没从她话里回过神来。 三日前..不就是师父行为举止怪异的开始! 那么说..她常常盯着他看只是因为她在打量他,而非其他的意思! 对着他笑..也只是忘了先前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燕九辞本觉得应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望着她淡漠的视线,心头莫名落了一层失望。 还好只是一场误会,他有什么好失望的。真是可笑,哈哈。 慕寒盯着他半响,也没见他有什么想问的。 心底嗤笑,果真是个不走心的徒弟。 瞧着他今日打扮的花枝招展,走在街上不知道是哪家的有钱小白脸公子。若是去了些偏僻地方,也不怕被抢了。 “行事少张扬,回去把衣服换掉。” 接下来的事还要好好问他,只是这身打扮着实碍眼。 就像个张屏的花孔雀似的,实在不符她的风格。 燕九辞默默看了一眼特地选的锦衣。 他到底是遭了什么孽.. —— 打量了三日确认他并无骗她,慕寒这才放下心来将失忆的事告知。 从这个所谓的徒弟口中得知,她名为慕寒,几月前收他为徒是为杀一人。 前些日子武林大选,她受人暗算身受重伤内息紊乱才会导致记忆错乱。 闲暇时又找大夫瞧了瞧,大概恢复记忆还需几些时日。 慕寒也便不欲多问,毕竟从别人口中得知总会和事实相差许多。 不如到了江南平复几日,或许便自会想起曾经过往。 听燕九辞说,她背的刀名为霜月刀,随她许多年份,自然熟悉无比。 慕寒失忆后自然无法再进行复仇之事,只能现在燕府休养着。 燕九辞武功比以往长进太多,每日便留了两个时辰练武。 燕父看燕九辞每日练武的时间没那么多了,便打算着早早令他入仕做官。 燕家本就是皇亲国戚,讨个不大不小的官职给儿子历练也并非难事。 于是可怜的燕少爷便开始了练武做官不停歇的悲惨日子。 只进宫还没几日,同僚还没认过来个遍,却先被公主给看上了。 自幼桃花缠身的燕少爷便更是心塞了。 52. 第 52 章 半响,她唇角微微勾起。…… 这几日明明燕九辞处处避着那位长玉公主, 听到点风吹草动就立马躲着走。 偏偏还是在下朝的路上被堵住。 望着远处那抹人影,燕九辞哀叹不绝。 分卷阅读162 想方设法选了个偏僻旮沓脚还被堵。绝! “燕大人?好巧呀。” 长玉是当今六公主,自幼生的玲珑娇俏, 深得皇帝欢心。 虽在深宫长大, 却依旧天性娇憨可爱惹人喜欢。 不过偶然一瞥, 瞧见燕九辞与同僚路过,那般风流俊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与宫里人不同, 惹得公主春心萌动。 她有意接近, 燕九辞却避如狼虎。 长玉自认生的不丑,性格也不差却被这般嫌弃,不禁心生固执, 燕九辞想躲开她, 她越要逆着来。 好一番打听才知他每每下了朝都是从偏僻小道离宫,气的她几日闷闷不乐,今日便在此处特地堵住他。 对上那双含笑的凤眸, 燕九辞实在避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下官参见公主。” 长玉见他不得已的模样, 轻笑一声,白色的裙摆旖旎在地。 她进一步,便逼的他退后一步。 “你躲什么?” 燕九辞那是一个心塞。 这么个偏僻旮沓,人烟又少。偏偏这公主只身一人,连个随从宫女都没有。若是被人看到,那他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长玉见他沉默不语,恨不得把头垂下去, 不由得心生恼怒。 “难道本公主这般貌丑, 竟让燕大人连看都不敢看了。” 燕九辞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误入妖精洞的唐僧,可惜的是唐僧还有孙猴子救。 回去还有一批公文要处理,夜里还要两个时辰练武, 哪里有时间和这公主闲聊。 燕九辞不愿再跟着公主打太极,刚要张口却倏然愣住。 只见高高的宫墙上落下一道长影。 背着霞光,长发迎风而起,她环臂而坐,后背依旧斜背着那把长刀。 她的眸光从上而下睨着他,眼底勾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似乎看戏良久。 “燕大人?” 见他久久不言,还这般心不在焉,长玉公主越发气恼。 燕九辞一口闷气堵在心里,好像看着他和别人演着这出女缠郎的戏码,师父不救就算了竟还觉得可笑。 明明之前还一起出生如死,什么师徒之情。 哪有见死不救还一边看戏的师父! “下官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处理。告退。” 父亲送他入朝做官,多次诫告处事掌握分寸,不宜得罪人。 可他入官是为朝为民,不是来当驸马的!更不是为公主取乐。何况再被看了这出笑话。 简直...不可忍受! 燕九辞转身不管不顾离开,衣摆掀起一阵冷风。 长玉在后气急败坏喊了几声也没见回应,心底更是纳闷。明明先前他还知道礼让容忍。今日竟突然翻脸。 人常说燕九辞是个好脾气的,难道真的是她缠的令人厌烦? 终于把公主甩在身后,燕九辞不自觉放下了脚步,抬头朝着墙头望去。 他又琢磨起来,师父平日不喜入宫,怎的今日突然来找他?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此处,燕九辞心底一紧,转身打算折回去。 毕竟师父现今失忆,很多事想不清遇到问题情急之下来找他也是常理。 突然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 “上来。” 燕九辞抬头。不知何时她已然立在高墙之上。 他轻叹一声,还好此处偏僻,若是被人看见岂不是要当刺客抓起来。 为了避人耳目,两人找了处偏僻的宫殿。 琉璃瓦上,二人相邻而坐,发丝随风而舞。 霞光四溢,烧红了半边天际,虽已入秋,可半响小风拂过却不觉得半分冷意。 燕九辞余光悄悄侧着,心下好奇,师父又不是那等闲人,到底遇上什么了? “师父,你是不是遇到些紧急麻烦事?” 分卷阅读163 慕寒望着云霞,看的出神,暖色的夕阳落在脸上冲淡了些素日的清冷。 “嗯。” 燕九辞有些古怪。若是旁人遇到些要紧事应当早早就说出口了。哪还像她这般闲情逸致坐在房顶晒太阳。 “那到底是什么事?若是我能帮上定然在所不辞。” 话落只见她视线缓缓移到他身上,眉目冷淡。 “为什么送我棺材?” 燕九辞:“...” 冤枉啊!! 他没事送棺材干什么!还给师父送,他疯了么! 慕寒见他面如土色,唇角勾了勾,视线又放回了远方。 看着也不像是他送的。毕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送棺材来挑衅她。 “今日静安寺下棺材铺的人找上门,指明是给我的。” 燕九辞愣住,静安寺?怎么这般耳熟? 仔细朝着脑子里搜刮一番,终于在某个角落找到了一处踪迹。 静安寺不正是师父先师的墓地所在。 像慕寒这般厉害的人物,即便在江湖有敌对之人,也不可能这般嚣张送棺材来挑衅。到底是谁能给师父送棺材?听她说在世上已是无亲无故。就算还有亲近之人,可她才十七岁的年华,哪里的亲戚会给一个小姑娘送棺材。 一阵风飒飒吹来,迎着风她缓缓闭上,长发卷在身后飞舞。 似乎此刻立在山巅之上,只要纵身一跃便与万丈深渊相拥。 燕九辞倏然心底一凉。 他想起慕寒曾经说的话,她受过人一掌只说功力大减,却不知她真正伤势如何。 而现在又因真气紊乱导致记忆错乱。 制定棺材少说半个月,按照时间大概就是他们离京都的那几日。 燕九辞望着她。 她沐浴在夕阳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眼尾扬起掠过他,神色略微疑惑。 不知为何,燕九辞突然心口有些酸涩。 他记得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收他为徒。 当时她只说是先师遗愿,可现在看来却不然。 若是她出生在平常人家,在这个年纪也应是日日无忧无虑,每天所想的也不应当是那些打打杀杀。他不知道她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把一切想得那般周虑。 五年前师父被人毒杀身亡,三年后学成欲雪仇恨。她料到自己在将来一战多半殒命。平生未享得半分自在,全是为别人而活,只有死后安葬才由得自己做主一次。 燕九辞心口像是落了密密麻麻的针,只觉得刺疼的难受。 慕寒凝着他,眼睁睁看着他神色越发古怪。 “怎么?” 燕九辞硬生生把那股酸涩忍下去,喉结跟着滚了滚。 “没什么。” 慕寒眸色淡淡,这家伙定然是知道了什么。否则眼睛红什么。 “我失忆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休憩几日,却依旧想不起一丝过往。她身边亲近的也就是这么个徒弟。打听过去大抵只能从这徒弟入手。 突然被她这么问,燕九辞有几分措不及防。 她先前早早有了这种想法。可明明还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他必须做点什么改变一下她这种观点。 “师父之前是个极看重养生之人。早晚作息极为看重,连喝的茶都是颇为讲究。师父还曾经说过待报完了仇就走遍大江南北,看遍世间一切美景,吃遍天下极辣的小吃。然后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些鸡鸭,无忧自在。” 她刚有置疑,却听他侃侃而谈,越说越起劲,眸光清亮,兴奋的展望着一片美好未来。 “...” 说完半响只见她盯着自己,一眨不眨。 燕九辞下意识摸了摸鼻尖,他说的..是不是有点假了?应该没有那么明显吧。 慕寒转开视线,唇边微微挑起。 “我之前对你好么?” 这徒弟虽然先前有些不走心,现在看来倒 分卷阅读164 是有几分可爱。 起码..扯起犊子很上头。 话风一转突然到了自己身上,燕九辞莫名不自在起来。 怎么师父失忆后变得这般感性了。 说不好也不是,说好吧...凭着先前那些用杀手恐吓他、练武体罚、测试不过便毁他珍藏。若是今后她再想起来,衬的他喜欢受虐似的。 燕九辞扭捏半响,闷闷:“还好吧。” 慕寒轻嗤一声,看起来这徒弟对她倒是有几分成见。 “那你为什么对我好?” 慕寒一转念,又问他。 燕九辞一怔,他对她好么? 夕阳渐沉,浅浅的金色洒在她的面庞。 两人凑的很近,燕九辞眼力向来不错,甚至能看到她额头软软的绒毛,正迎着风微微摆动。 就像是平日站在云端不可侵犯的人,突然落在了地上变得触手可及。 燕九辞喉头一梗,脸色一派清正:“徒弟对师父好,难道不正常么?若是不好,岂不是不尊师重道!” 话落后余光又悄悄打量着她。 见她面色无异后,好似做贼心虚般松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燕九辞心底像是有个爪子挠一般。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明明随意一句话就闹得他七上八下的。 明明他什么也没想啊! 慕寒垂眸,侧过某人一片五颜六色的脸色。 半响,唇角微微勾起。 果然..这个徒弟不禁逗弄。 53. 第 53 章 想到慕寒对他笑的样子,…… 自上次得知慕寒买棺材的事后, 燕九辞回去思量许久。 如今他武功学成大半,有他在自然不会让她再受重伤,他最是担心的便是一旦她复仇后觉得在世间乏味, 也一并西去。毕竟像她这样的人, 一旦决定什么便不会轻易改变。 看着距离恢复记忆的日子还有段时间, 燕九辞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让她真切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即便今后杀了仇人,她也能对生活有奔头。 作为一个吃完玩乐样样精通的京城纨绔, 找乐子燕九辞自是在行。 闲暇之日便拉着师父去衣店铺子里挑选衣裳, 尽做些十七岁年纪姑娘该做的事。 燕九辞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心里无端生了一种执念。他希望过去慕寒欠缺的,今后他都能给一一补上。 可究其原因, 他不知道, 也不愿多想。 平日燕少爷做事全靠一时欢喜,他只觉得这般能让他心情舒畅,便无所顾忌起来。 慕寒失忆后, 性情也随着改变不少。 原本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可被小白脸拉着去看眼花缭乱的女子衣裳,也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燕九辞看着她这等不习惯买东西的样子,不由得想到过往她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不禁心生怜惜。 慕寒原以为由着他买些东西抽风一段时间就会好些,谁想他竟日日跑过来给她送些稀罕玩意。 虽不贵重,可却看得稀奇古怪,比如会代步的小木车、会动的木偶人。 惹得府中的小厮丫鬟看得目不转睛。 燕九辞心底暗笑, 这些东西可是从些江湖奇人手里买来的, 可是花了他好大些功夫。 既然师父不喜欢那些首饰衣裳,可总会对这些来点兴趣吧。 可谁想师父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慕寒实在受不了这些糖衣炮弹,闲暇时又听闻不日燕九辞准备出发远游貌似还要带着她。 慕寒:“...” 实在忍受不了燕九辞的异常, 慕寒决定这几日冷他几日。 也不知他到底哪抽的一股风,好似...她是个命不久矣的人。 失忆这些时日来,燕九辞入宫为官,每至深夜练武,慕寒不宜陪同便少有督促。 这几日看着他闲的发慌,慕寒便决定一测他的功夫。 为了方便, 分卷阅读165 两人特地选了院后的枫叶林。 秋风袭来,枯黄枫叶挥洒而下。 慕寒不知他功夫学了几成,而霜月刀威力很大用来对付这么个半路出家的少年,到底是有些不厚道。她便随意捡了根断枝,以此代剑。 燕九辞瞧着师父不用刀,反用随意的一根残枝代替,倒有些心生不忿了。 虽说现在练武的时长短了,可他也是日日坚持她教授的招式,如今早已是练得炉火纯青。 他心思一转,在开始前先撂一条件。 “师父,若是此次比试我赢了。你过几日便与我一同去溪水沟可好?” 这等时节,一赏风景岂不是正好。回来便是中秋,届时家里再好好准备盛宴一番。师父看到定然会觉得有所不同。 慕寒心底嗤笑,这还没开始比武,小白脸竟开始讲起条件了。 她没回应他,已是出招。 寒风吹过,眸光掠过一阵寒光。 毕竟是一次试炼,慕寒并未留诸多情面,招招狠厉,快如疾风。 燕九辞没料到师父来真的,枝干落在身上那是一个酸爽。 诡异的是就这么个易折的残枝,几次落在身上却不断。 瞧着他被打的乱跳,挡躲也是艰难,慕寒收招回枝,下盘平稳,纹丝不乱。 “还来么?” 燕九辞牙根一错,他还未学剑法,只是些简单的挡躲,可她出招如风凌厉丝毫没有闪躲的机会。回忆起先前所学,各种招式动作早已熟练于心。 可这些招式用过百变,只能在速度上提高。若是对付些寻常武夫倒也说的过去,可慕寒次次出招变化多端,根本无规律可循。 基本招式还是那几种,明明他们所学同样。 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这般变化千万。 燕九辞远远注视着她,心下倏然一动。 先前他只会改变那些招式的出招顺序,却未深想每个招式。若是将每个招式动作拆解,倒着来一遍会是如何? “若是怕了,便回去吧。” 慕寒瞧着他一动也不动,淡淡扫了一眼。 看来这徒弟也就是长得聪明。 正当慕寒准备扔了树枝转身离开,一股疾风冲来。 她迎身接招,却发觉他的出招倒与先前有所不同。 渐渐两人的情势逆转。 燕九辞本就是年轻气盛的少年,被师父这般轻看心中不服,只一心念着取胜,出招越发快速。 而慕寒凭着脑海中仅存的动作反而有些应对不上。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落在身上的打越来越少。 直到清脆的一声裂响。 残枝在他掌心碎成了两半。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风动树遥,碎叶飘落。 两人从未挨过如此亲近,也从未这般直直两面相对。 这也是燕九辞第一次认真打量慕寒,才发现她的额心有一滴极小的墨痣,她的眼尾微微上扬,或是吹了风眼眶泛着微微的红意。 似乎微料到他竟能直接握住残枝,她眼底落上几丝怔然,唇瓣微张露出贝齿。 燕九辞盯着那抹嫣红出神。 直到凉风袭到后背激起一阵凉意。他猛然惊醒,松手后退几步。 “师父。” 好似做贼心虚般,他低着头不敢直视。 慕寒瞧着碎裂的木枝落在枯叶里,扯了微皱起的衣摆,扫过他一眼。 “你赢了。” 燕九辞渐渐回神过来,闻声心下一喜。那么说师父愿意随他一起去溪水沟玩了? “我曾有一誓。” 燕九辞一愣,什么...誓? 慕寒漫不经心扫过他,瞧他几缕发不听话卷出来落在衣摆上,心底勾起几丝顽劣。 “我自认武功超群,无人能敌。便立誓但凡打败我者,便要娶我为妻。” 她一字一顿,面色平常,不似玩笑。b 分卷阅读166 r 闻声燕九辞脸色突然涨红,心跳如狂。 仿佛被抽空了魂魄,整个人快要飘到云层里去。 她说..说什么..娶..妻? 这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试炼么!怎么会和娶妻有关? 燕九辞心乱如麻,可他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这么容易娶到师父了? 没有告白,没有追求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试炼就做到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好像一个突如其来的炸弹砸到身上,震惊之外后便袭来巨大的欣喜。 明明前些日子他还想着如何让师父喜欢这个世间,今日师父便告诉他要嫁给他。 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仿佛在做梦! 燕九辞觉得耳根发烫,连头也不敢抬,舌尖像是卷到了一起,吐字都开始断断续续。 “师父..我..” 彩礼嫁妆什么都没有准备。 那他..现在就回去准备? “假的。” 两个字突然把他从梦端里拉出来,如盖头一盆凉水彻底浇醒了他。 燕九辞:“...” 慕寒一拍手心尘土,离去前扫过他一眼。 本想着简单试探几分。 知道打败师父是这等结果,不急忙拒绝,反是站着脸红半天。 这徒弟..果然心思不正。 待到慕寒彻底离开,燕九辞用脑袋撞着树,满是懊恼。 师父怎么这样... 这下完。什么心思都被看出来了。 今后该怎么面对她。 经过这一遭,燕九辞彻底不闹腾了,安稳过起小日子来。 遇到慕寒的时候,燕九辞本准备了一肚子话想解释一下,结果人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异样。 燕九辞便想着,既然人姑娘都不尴尬,自己尴尬什么。 虽然见了她还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也觉得莫名其妙,想他活了二十个年头,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只有在慕寒面前像个木楞子红着脸吐不出一个字来。 接下来几日两人相处如常,仿佛那次的试炼未发生一般。 甚至..师父对他的态度比先前竟温和了许多,还会时不时对他笑。 想到慕寒对他笑的样子,燕九辞就忍不住。 处理公文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他想..像是师父这般性情的人也不会什么人都要戏弄一番,更不会这般对人笑吧? 他不自觉的想,会不会是因为他,所以她才会这样。 只有在他面前,师父才会这样放松惬意。 不是么? 燕九辞想的出神,竟不自觉唇角跟着上扬起来。 他托着腮,毛笔在指尖转着,连勾到鼻子上一笔也没察觉到。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师父之所以知道他有了别的心思却不气恼,莫非师父也喜欢着他! 才有了那些容忍逗弄。 送茶的方小圆刚一推门,看见自家公子脸上几道墨痕,吓得手一抖,茶碗险些摔在地上。 “少爷!您的脸是怎么了!?” 燕九辞回神,摸了摸鼻子见得满手乌墨。 “...” “您没事吧?” 方小圆关怀的眼神送过来,这几日少爷好似总是心不在焉。 上次若不是他看着,少爷就差把墨汁当水喝了。 是不是少爷最近遭受什么打击,不是出神就是傻笑。 少爷到底是怎么了? 54. 第 54 章 蛙鸣渐稀,耳边独余重声…… 巫门内。 幽暗的烛火下落着一道孤影。 分卷阅读167 空旷的大殿里一片森然冷清。 几个黑衣男子步入, 恭敬禀告:“我等暗中观察半月,慕寒几乎未出燕府。” 而正殿座上落着一人,黑色衣袍大敞, 若不细看只以为他脖子上好似爬着一只长蜈蚣, 渗人可怖。 他面色苍白, 眸光森然,摩挲着一柄刻着虎纹的刀柄。 “半月未出?” 他唇边勾起一丝阴冷弧度, 舌尖细细碾着几字。 左青与他合谋除去慕寒, 他要慕寒的命。左青要那把霜月刀。可惜那个老废物还是未能成事,竟这般急不可耐逼着慕寒把刀交出来。 原本他还等着除掉慕寒,再将霜月刀抢过来。谁想这废物这般不中用。 好在慕寒已是身中一掌, 这废物也算顶上些用处。 “属下有一事蹊跷。几日前我等不慎被其发现踪影, 可她却未如以往对我等痛下杀手。” 一男子神色迷惑,道出盘在心中的疑惑。 慕寒对巫门之人深恶痛绝,只要见到一丝踪迹便绝不会放过。 她对巫门之人异常敏感, 不可能认不出他们。 刀无痕阖上匕首, 眸子微眯。 以往派出的杀手绝无一生还,这次反倒大开慈悲。 慕寒曾受过他一掌,内力已是大乱休养一年才重出江湖,而不久前又受左青一掌。 绝不可能安然无恙,可时隔一月还未传出半分消息。 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眸光落在属下脸上,他说慕寒竟放过了他们。 倏然他一笑,眼底透出阴寒的快意。 那女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只有一种可能。 内息紊乱真气乱窜导致记忆错乱, 也属常理之中。 刀无痕看着胸口的疤痕, 心下的恨意越发汹涌。 当初她一刀灭他巫门,杀他九位堂主。巫门覆灭大半。 而他也只是侥幸逃出,自此身上却永远带着这条耻辱的疤痕。 风水轮流转, 想不到她也会有今日。 想当年他从静慈师太手中夺取功法秘籍,却不知自己夺的只是一半。如今静慈已死去多年,剩余的一半定然落在那女人手中。 他知晓静慈的墓就在昆仑峰静安寺,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女人时不时便守着。 而如今她已是失忆,他的机会也便来了。 不论在不在墓中,一试便知。 —— 这几日燕少爷心情甚好。 连落白嫣找上门来也是和颜悦色,没再处处躲着反而令人好好招待着。 今日中秋,他早早准备了许久,就等着今夜给师父惊喜。 燕府乃京城世家,结交的也皆是些名门世家,这场盛宴自是热闹。 慕寒性情喜静,自然不会出席。 燕九辞简简单单吃了饭,与各位世家亲友礼仪性打了招呼便匆匆离开。 席位上的落白嫣本想追过去,又被魏长林拉住。 落白嫣满是不解。 “你拉我做什么!” “中秋节,放过他吧。” 魏长林心下稀罕,平日他黏着燕九辞也就算了,这落白嫣一姑娘也没所谓的整日追着。 落白嫣心底不满,见他语气不善,也不敢再追出去。 魏长林默默啜了口小酒,余光扫了她一眼。 呵,这蠢家伙。 燕九辞那师父定然古怪,暗暗买棺材的事他还不敢说出来生怕惹事上身。 若是这家伙再缠着燕九辞。那女人那般厉害,一个不留神,小命不保。 思及此处,魏长林又不禁为自己的智慧感慨。 明哲保身才是处事之道! —— 燕九辞四处打听才晓得慕寒一人来了西池塘的水亭里。 是夜月正 分卷阅读168 圆,月色皎皎,落于水面荡漾出一层层月色。 从池塘边的芦苇里飘出几只萤火虫,荡在幽幽的夜色里。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人却坐在亭栏上,一手枕在脑后靠着柱上,一腿弓起,另一只脚悠悠晃着,裙摆如一把开扇垂落在地上。 浅白的月色落在她的面上,那双寒眸映着一轮月色,静谧中不自觉淌出几丝温柔。 燕九辞只是远远看着不敢打扰。 看着这静谧无声的一幕,内心一片安静美好。 若是日子能这般下去,能日日见到她,那以后的日子会多么快活。 直到一股寒风吹来,燕九辞心想,这般天气她还穿的这般单薄,心想着便解下外衫。 倏然她侧眸过来,神色多了几分打量。 触在衣襟的手倏然僵住。 燕九辞:..不是他就是怕她冷。 “很热?” 看到他在一旁,她似乎并未有任何惊讶,只是淡淡扫过他。 燕九辞喉头梗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迎着她略为上扬的眼角走近几步。 他负手而立,故作一副不动声色。 “痒痒。” 慕寒轻嗤一声,转过目光继续看着远处的水面。 燕九辞心底像是有个小人疯狂抓着脑袋。 啊!他到底在说什么!明明要成熟稳重些!怎么一到她面前就是慌不择言起来。 慕寒看着他面上不动声色,耳根却一片通红。 莫名觉得有些想笑。 这徒弟心思不正也就罢了,每日还喜欢凑上来,她不过随意几句便惹得他脸红。 也不知道自己是无意戳到了他哪根筋,竟让他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来。 可后来思及到前几日他莫名的关心,她大概明白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了。 多半是那具莫名的棺材惹得祸。 看他的反应,据她猜测这棺材是她自己买的。 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的让她觉得生活是有滋有味的。 她不知道过往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是知道自己不喜与人多有来往,想必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相交的亲友。 突然有这样一个徒弟伴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夜里渐渐寒凉,慕寒起身准备离开。 燕九辞才来一会便看她要离开,可他要给的东西还没拿出来,心下一急便拦住她。 慕寒扬眉,眼神微动。 这又是准备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比武? 她也是稀奇,中秋团圆之日他不去陪着那些亲友举杯共饮,跑来这里跟她一起吹风做什么。 “师父,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燕九辞终于吐出了重点,心底舒坦了。 徒弟送师父东西也是天经地义。谁敢说他闲话。 慕寒眉目蹙起,心潭激起波澜。 一个世家纨绔子弟若是喜欢一女子,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所谓的真心,也不过是短暂的喜欢。 她虽然失忆,可平日的所见所闻,对那些寻常女子与富家子弟的那些陈事屡见不鲜。 再如何炽热的喜欢也迟早被时间消磨殆尽。 世家弟子没了年少的喜欢,心被渐渐涌来的别样新鲜取代,姑娘还未人老花黄便惹得人厌倦。 凭什么,他觉得她会和他生出男女之情。 先前那次也不过是试探,至于距离她一向保持的泾渭分明。 自是不会给他什么其他暗示。 慕寒本不欲搭理他,一味不想再给自己增添烦恼。 “师父,你看后面。” 他目光穿过她,眸光映出星星点点。 慕寒心下一疑,循着看去。 不知何时,竟从那篇葱郁的林后漫出星星点点的明灯,如散落的星星漫在了夜空里,渐渐升高如一条迤逦开来的银河。 原本要 分卷阅读169 斥责的话却像是堵在了喉头,她竟一字也吐不出。 “今日中秋意义非凡。俗物定然是配不上师父。” 慕寒看着星空,燕九辞注视着她。 瞧着她看的出神,突然觉得连夜赶抄千字文也没觉得有什么。 “上面有字?” 慕寒问他。 被她发现了,燕九辞反倒扭捏起来,他是觉得若是只有些天灯,那些天灯又不是他做的,好似这个礼物他没有参与进去似的。便从千字文里摘选些话写在上面。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存以甘棠,去而益咏。” 慕寒眼力向来不错,有几些飘的近的甚至能看到,便不自觉念了出来。 燕九辞心跳如狂。 其上的每一句都是他所誊写,如今被她一字一字念出来,心头有股莫名的悸动。 像是有一只手拂过心弦,撩人而不自知。 “千字文?” 慕寒看向他。 燕九辞手握成拳放在唇边,不自觉轻咳一声,像是掩饰什么。 “嗯。” 慕寒观察了半响,发现每一个天灯上依稀都落着一句话。 半响,她转身看着他,只是一字不发。 燕九辞怔住,心突然吊了起来。 难道师父是要有什么话对他说么? “好看。” 慕寒淡淡凝着他,一缕风吹过脸颊浮起一缕青丝,月色荡在她眼底柔了几分浅浅笑意。 明明只是淡淡的一句,却像是一滚烫的种子落到了心田里。 直到她离开,留下燕九辞一人在水亭里。 蛙鸣渐稀,耳边独余重声的心跳。 燕九辞抚着心口,唇边扬起笑。 后知后觉...原来师父表达欢喜会是这般模样。 —— 过了中秋,燕九辞一早起来晨练,却看几人慌张匆匆进来。 这几人他自是面熟,不是给父亲经常运货的车夫么? 好奇之下他拦住一人问了个究竟。 才知道原是一批在静安寺附近的货被人扣了下来。 燕九辞琢磨,静安寺...怎么竟这般耳熟? 55. 第 55 章 “介意师徒恋么?”…… 听车夫吐完一肚子苦水, 燕九辞神色怔然。 说在静安寺来了批官府的人霸了静安寺,不许人过。 听说是要在静安寺搜查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联系。但毕竟慕寒师父的墓便在寺后。 若真是官府的人,又为何不许商货通行。 这其中定有蹊跷。 为了印证心中所想, 在当夜燕九辞便趁着夜色潜入寺内。 万籁寂静, 只见寺庙外守着几些零散的官兵, 而寺内却无一人。 他心下一动,身形掩在树影后躲过几人的视线来到寺后。 只见火亮的光线映出高高的墓碑, 而墓后却有几人手拿铁锹。 所行之事, 不言而喻。 树后的燕九辞心中怒火腾起。到底是有何等的深仇大恨,竟连人死后也不令人安息。 他强忍着不动,静待时机出手。 “大哥, 这墓里已是翻遍了。除了静慈的尸骨, 别无他物。” 墓后的一人抬头喊道。 “堂主吩咐,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挖不倒便继续找。” 那人冷声下令。 “是!” 燕九辞眼底一凌,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他仔细思量, 在数月前他们为什么不来。反而现在来此处搜刮, 难道是得知了什么消息。 思及近来的诸等经历。 分卷阅读170 他抬眸望着不远处的那些黑衣人,心下一片冷然。 能与慕寒敌对的势力除了巫门还能有谁。 左青一事他便觉得甚是不对,想来那左青多半已与巫门早有勾结,所以才会故意设计害慕寒身中一掌。 他知道,在慕寒失忆前每日都会来此处为先师祭奠。 如今慕寒失忆,他们才敢前来此处。 燕九辞不禁握紧了拳。这些无耻之徒。 可...他们究竟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能让巫门堂主这般在意。 燕九辞余光掠过寺内葱郁的林木,而那些人还在四处挖掘, 心中嗤笑。 若是真有贵重之物, 依据慕寒的谨慎的性子又怎么会直接放在墓中。 静安寺不过是一普通寺庙而已,除了周边的杨树,院内几株梅树, 再也别无奇特。 倏然他心下一动,目光扫到那光秃秃的枝丫。 他记起第一次拜师时,慕寒的视线多次扫过那株梅树。 燕九辞垂眸,若当真此处藏了贵重之物,任凭这些人挖下去找到也是迟早之事。 有他在,绝不会让这些败类得逞。 夜色中人影涌过,秋风飒飒。 守卫的官兵被无声放倒在地。 想必短时间内,那些巫门的人大概不会很快发现。 这些人早早把寺中的僧人驱逐干净,如今倒是方便了他。 燕九辞快速来到梅花树下,朝着梅树下探去,果真发现异样。 不出所料,果真在泥土一尺下发现了檀木长盒子。 倏然耳边一阵刀风,月色淌在刀柄,泛出白色的冷芒。 幸得他耳力敏锐,堪堪躲开。 “燕公子竟能帮我巫门一个大忙。日后我等必定重谢。” 为首的黑衣人眼底一阵森然,幸亏发现的及时,若是让此人溜了,那他们可真要提头见堂主了。 余光扫过他手中的檀木盒,他不动声色唇角微微勾起。 燕九辞听着他满口讥嘲却也不怒,反而扬眉笑道:“只是一句话,实在失了诚意。你们巫门已经是败落到这般地步了?” “呵,那燕公子想要我等如何感谢?” 黑衣人心下冷笑,死到临头还不忘耍嘴皮子功夫。这燕家的小少爷不愧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没什么本事嘴皮子功夫倒是一绝。 “拿命来谢便好!” 话落掌风已至。 刀剑如银,在月色下破开血色。 区区燕九辞,巫门这行人原本并未放在眼中。 谁想他内力竟这般深厚,过招数十下,他们已是纷纷中掌,五脏六腑好似被劈开了一般。 而他却只是肩头被划了一刀。 眼看情势不对,巫门等人欲抽身离开。 可燕少爷却没简单放过他们,撅了他师公的坟,还敢猖狂离开。 到底燕少爷心底善良,学着慕寒只是斩去他们双手未夺取他们性命。 可他不知,若是这些人落在慕寒手中,只有一个下场。 待燕九辞归家,原本想着先去整理些形容再去见慕寒。 却未料到慕寒已是在他门外等候他多时。 下意识燕九辞握紧了手中物什,侧开肩膀欲图遮掩。 他现在定然十分狼狈,刚才那般打斗落了满身的土,哪里还有平常半分英俊潇洒的气质。实在不宜见人。 燕少爷用了一个非常淡的眼神,侧着身看向她。 “师父何事?” 慕寒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蹙眉。 他这是刚从荒野逃生回来么?弄得这般狼狈,还把肩膀挂了个大窟窿? “练武。” 燕九辞抬头看了一眼,月正中天。 总觉得师父的记忆慢慢回来了,又开始恢复曾经的魔鬼模式。 慕寒看着他低着头支支吾吾 分卷阅读171 半天也没说出个正经来,他袖中露出黑色一角。 “拿的什么?” 燕九辞心叹一声,琢磨若是让他先换身衣服改有多好,无奈之下只好将一切托盘而出。 “巫门的人趁你失忆,挖了师公的墓。这大概是你先前藏在玉静寺的东西。” 慕寒接过檀木盒,眸色怔然。 “估计是什么极为贵重的东西。师父可千万要放好。幸亏我急中生智比他们早发现一步。” 燕九辞对那些巫门中人表示一番鄙视后,又不禁微微得意。 这里面定然放着些宝典秘籍,否则那些巫门的人干嘛千方百计的来寻。 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枚竹簪,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燕九辞:“??” 慕寒瞧他这般百思不得其解,淡淡道:“我不会乱放东西。”即便失忆前也不会。 燕九辞收回了眼,心下百感交杂。 若是那些巫门的人知道,废了一双手只为这么个簪子,大概会被气的吐血身亡。 “其实你不必如此。” 慕寒突然看着他,“我如今失忆,想不起半分过往。” 言下之意,即便真的是什么重要之物,丢了也便丢了。因为不记得,所以无关轻重。 而她也不会对他有任何责备。 燕九辞不想让她嗅到自己满身的灰尘,便不着痕迹离的远些。 “虽然这只是个竹簪子,在别人眼底不值一提。可若是对过去的你有特殊意义。被夺了今后想来也定会觉得可惜。” 话落又闷闷道了句:“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 秋风微凉,慕寒沉默无言。 余光倏然落在他肩膀处,只见血迹从中渐渐渗出似是刀伤。 燕九辞瞧见她注意,侧身挡住,脸色微涨。被师父看到这般狼狈也就罢了,再看到他身上负伤。他不要面子的嘛。 “师父,天色晚了。等下我一人练武就好。师父先回..” 话还未落,只觉怀中落入一股温暖的风。 他浑身倏然僵住,渐渐垂眸落在她的发上。 她轻埋在他怀中,双手渐渐环住他的腰。 他刻意保持着距离,就是不想让她接近这般狼狈的自己,可现在她却毫不顾忌的抱住他。 淡淡的声音从他胸口响起,传来一阵细微的酥麻。 “疼么?” 燕九辞喉头滚了滚,嗅着她淡淡的发香,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慕寒枕在他胸前,汲取着他怀中的温热,唇角淡淡勾起。 这个傻子。 半响未听他说话,她抬头望着他,眼底装满了他的面容。 “介意师徒恋么?” 燕九辞从未见过师父能这般含笑看着他,只觉得满心的欢喜快要颤抖着从胸腔里炸出花来。 他按捺着颤抖的心口,故作云淡风轻道:“都可。” 慕寒轻笑,只觉得这徒弟像个傻憨憨。 月色如水,花影动摇。 两人相望,含笑无言。 —— 自从和师父在一起后,燕九辞便更加勤于习武,每日下了朝第一件事便是找慕寒。 两人热恋,燕九辞恨不得每日腻在慕寒身边,好似怎么都待不够。 这次他心想,今后不论带她去哪,总不能拒绝了吧。 待她恢复记忆,处理了巫门一事后,他便正式筹备娶亲一事。 即便慕寒无父无母,他也要让慕寒风风光光的嫁过来。 曾经她没有的,他也要一一补上。 可好景不遂人愿,两人的事情传到了燕母耳中。 燕母向来不喜江湖人士,曾经也只是到这慕寒对燕家有过救命之恩,如今为了报恩儿子才答应做她徒弟。可现在竟和儿子谈起了情来。 这是她万万不能容忍之事! 先不说师徒之恋不容 分卷阅读172 于世俗,就凭她是个行走江湖的女子,她便绝不会接受慕寒入燕家的大门。 她不要求未来的儿媳与九辞门当户对,可最起码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整日里打打杀杀,若是将来婆媳只见闹了矛盾,那岂不是要把刀横在她脖子上! 燕母多次相劝告诫,燕九辞对此十分苦恼。他深知从他口中告诉母亲慕寒的品性,母亲是不会信他。 慕寒虽入府多月,可并未近距离与母亲相处过。 于是燕少爷便想着安排一日,令母亲与慕寒多接触些,若是母亲了解后定然会相信他的眼光,而慕寒对此也别无异议。 可到了跟前,燕少爷反倒是忐忑不安。 母亲那头他不担心。 可若是慕寒不喜母亲,不喜深宅大院这些杂七杂八,一个不悦拿刀走人,他可怎么办! 56. 第 56 章 自前几日恢复记忆,接连…… 燕九辞这几日着实忐忑, 竟有些食不下咽。 今日他特地安排了一桌酒席,本想着下朝后再令二人正式了解。 谁想刚回了家方小圆便来通报,说是母亲一人去见了慕寒, 还带着银票和几箱的珠宝。 燕九辞听完脸都绿了, 急匆匆朝着慕寒的厢房赶去。 在开门前已是料到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母亲坚决反对就算是私奔净身出户他也要和慕寒在一起。凭着他的本事,即便是买画作诗也足够养活他们二人。 深吸一后气, 燕九辞推开了屋门。 可与他所料的相反, 没有任何不愉快的画面。 他娘正握着慕寒的手,满眼怜惜,脸上竟还落着泪痕。 想当初他受了伤昏迷几日, 他娘还没这般紧张过他。 燕九辞:?? 虽然说是松了口气, 但怎么总觉得哪不对劲。 燕母看到来人,擦了擦泪痕,叱道:“你个臭小子, 竟不早点将囡囡带到我面前。” 劈头盖脸一阵斥责, 燕九辞满是困惑,扫过一边沉默的慕寒。 什么囡囡?谁是囡囡! 慕寒沉默着一言不发。 燕母见他不解,轻叹一声,拿出一枚竹簪。 燕九辞盯着竹簪目不转睛,这不是慕寒埋在静安寺的东西么?怎么到了母亲手中! 早早料到他会这般反应,燕母眼中又涌出热泪来,才将那段往事缓缓道来。 “若是不出了当年那段灾祸, 想必今日也不会是这般局面。” 燕九辞竖起耳朵。 燕母曾有一好友与她一同长大, 亲如姐妹。 她二人皆出身书香门第,她嫁给燕家,而那姐妹嫁给了李家。 燕家当年只是做简单布匹生意, 而李家世代入仕为官。 她姐妹所嫁的正是李府的二子李仁,李家家风廉正,世代从职谏官。 李仁一心为民,刚正不阿遇事谏言从来直言不讳。正是因此招来祸端,得罪了当时的宰相。 偏偏那宰相与江湖邪派有勾结。李仁只知尽职尽责为官,却丝毫未料到会因此招致杀身之祸。 谁也未料到,一夜之间,李氏连同家中上下过百人口无一存活。 她当初得知消息险些昏厥,几年未曾有好入眠。 可怜她那姐妹的孩子才四岁便遭此横祸,那娃娃的小名囡囡正是为她所取,曾经还约定娃娃亲。 却万万没想到遭此变故。 燕九辞瞧着母亲神色沉痛,心下不忍。 “时隔多年,母亲又是怎么瞧出慕寒便是李夫人的女儿?” 燕母抚摸着簪子,苦笑:“此竹簪正是我二人当初约亲的信物。慕寒眉心的那点红痣与我那姐妹一模一样。样貌也有七分相似。再看到她发上的竹簪,我便知这就是当初的囡囡。” 燕九辞心头满是震惊,竟不知到头来还有这般姻缘。 可念到慕寒曾经所遭受的,心头闷出一阵心疼。 “当初你父亲为李家准备后事便发现少了囡囡的尸体,四 分卷阅读173 处打听也未落得丝毫消息。我也曾派人去寻找,可天下如此之大,去找一个四岁的女娃娃实在难如登天。可未料到..上苍怜悯,竟将囡囡亲手送到了我身边。” 燕母神色悲痛,“若是囡囡母亲地下有知,定然甚是欣慰。” 慕寒无声听着,眸色垂落在地上。 燕九辞沉下心下,“那李府的仇人现在又如何了?” 燕母早看出他的意图,安抚道:“也算是恶人有恶报。早在数年前,宰相与江湖人勾结又被江湖人害死。后来家中一再败落,渐渐便在京城没了生息。” 燕九辞心叹一声,这世道,报仇可真要趁早。 所以当初是左青将慕寒救回,后来慕寒从师左青的好友静慈师太习武,以至于才有后来的际遇。 燕母抚着慕寒的手,满眼疼惜。 “若是当初没有出那些事,我们囡囡也应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小姑娘。哪里会在江湖孤苦伶仃数十年之久。” 燕九辞心想,也不知是谁方才还准备拿着银票来让慕寒离开,可看到母亲这般,心底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下去。 燕母转头嗔道:“你这臭小子,亏得还有几分眼光。今后若是让我发现囡囡受你半分欺负,我定是要好好收拾你。” 燕九辞摸着鼻子,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慕寒垂着眸,一句不言。 说了这么多,燕九辞看慕寒没什么反应,以为她还未能完全接受,也只是当平常。 若是按常理来说,两人的事今后也应当顺风顺水下去。 成亲一事也是板上钉钉,燕母没了先前的偏见对慕寒比对自家亲儿子还要好。 燕九辞也思量着该如何与慕寒商量定亲一事。 这日不上朝,燕九辞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便准备带着慕寒去定制几些新衣裳。毕竟冬天将近,天气越发寒冷。冬衣还是早早制备为好。 想着慕寒穿上一身漂亮衣裙,燕少爷便一阵激动。 深秋早晨凉寒,枯黄的枫叶早早落了满地。 他看到那抹立在湖边的素青身影。 燕九辞心下一动,眸光掠过一丝促狭笑意,悄悄上前几步欲图从后将她环住。 未想还未碰到衣角便被她躲开。 她侧开与他隔了几尺,眸光冷淡。 “武功练得如何?” 燕九辞心下嗤笑,他武功如何她难道还不清楚么。平日不怎么见她问功夫,今日怎么紧张起来。 虽然这几日她没有怎么监督他,可即便天气渐寒还是雷打不动两个时辰的练武。 再者她的吩咐,他又怎么会忘。 燕九辞张开双臂想去揽住她,想要撒娇耍滑头:“先让我抱抱。你这几日都不怎么理我了。” 也不知道她最近是怎么了,好似故意躲着他似的。今日好不容易出来肯见他,怎么说也要给点好处。 谁想温香软玉没落得。 脖颈一凉,长刀已是横了上去。 这一刀彻底打散了心底的惬意,燕九辞浑身发凉。 这是怎么了?他没有背着她找小老婆啊!?也根本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慕寒冷冷望着他,心下一片寒意。 自前几日恢复记忆,接连几日她都无法接受她竟和燕九辞发展至此! 整整三日她才接受现实。 一个失忆竟让她白白浪费了几个月。还跟徒弟发展了这出不伦之情。这厮还竟如此坦然! “你怎么了?” 燕九辞神色受伤,满是震惊。 他真是想不通,明明先前还那般好。 慕寒忍了忍,暗吐一口气,隐忍道:“过去是我失忆,我们之间不算数。” 燕九辞怔住,还沉在话里。 她..说什么? 这么说她恢复记忆了。 可恢复记忆和他们之间又有何矛盾?一切都这般水到渠成,没有任何勉强,他们之间生出的那些情愫是真的!那些朝夕相处都是实打实的。 分卷阅读174 望着那双如初见般冷漠的眸,突然那些质问哽在喉中竟一句说不出。 他怔怔看着她,突然笑了:“怎么不算数。” 慕寒侧过眼,不想去看他眼底的受伤,“不算就是不算。” 听着她冷漠的话,燕九辞只觉得满心愤懑。 他垂眸看着脖上的刀,硬是朝着她逼近。 慕寒又怎会真的伤他,被迫后退几步。 “不算?” 他大步倏然靠近,慕寒的刀未来得及拿开,只见他脖颈上开出一道红线。 冷刀倏然跌落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直直将她抵在树上,双眼赤红盯着她。 一字一顿:“你答应我要陪我走遍天下,看遍世间风景,听遍所有人间趣事。日后选个好日子风光嫁给我,待老了找个清静的地方看遍风起云落,一起白首,不死不休。这些..也都不算么!” 慕寒错开视线,青丝被风吹开,脸色清冷。 他盯着她半响,她依旧一字不言,那双眸里已是写满的拒绝。 燕九辞只觉得心底的愤懑快要炸裂。 为什么...她能这样翻脸无情! 先前她是失忆了不错。可是从头至尾并非他一人单相思,她明明也是生了情愫。 凭什么说断就断。他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都要听她一个人的! “命中注定,我们本来就是要在一起。我们早早便定了娃娃亲。” 燕九辞想用这份命定的缘分拴住她。 上天将她送过来,这就说明他们的缘分是命中注定。他们此生便注定了一世纠缠。 慕寒闻声,对着他的眸,眸光平如一线。 “是我找的你。” 燕九辞仿佛被抽空了魂魄,怔怔愣在原地,被她推开时仿佛丧失全部了力气。 她..什么意思。 思绪突然回到了初见的那一日。 她是说...她早早便知道他。 她生性那般谨慎,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找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一年前慕寒出手救下他爹性命。 可慕寒性情如斯,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救下运送商货的一个商人! 她分明就是认识他爹! 燕九辞心口一寸寸碎裂。母亲的话又回到耳边。 当时慕寒家遭横祸才四岁。四岁的孩童怎会没有丝毫以往的记忆。 当初他母亲与李夫人相交亲密,定是有所来往。 慕寒怎会认不出曾经的故人。 所以她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他们早早定下了娃娃亲,知道他母亲是她娘的至交好友。 所以她才会救下他父亲,才会找上门来选择他成为她的徒弟,将一身的功夫悉数相授。 燕九辞脸色渐渐失了血色。 难怪她会说是她找上门来。 哪里有什么命定的缘分,这一切她早早已是料到。 她知道身世却不相认,以一个旁观人的身份来到世间,待报完仇便孑然离去。 只是因失忆出了岔子才会与他生出这段不该有的情来。而如今恢复了记忆,又怎会接受。 他一拳落在树身,枯叶渐渐落了满身。 寒风吹过,墨发散下有几些凌乱,燕九辞自嘲一笑。 血迹从指间渐渐渗开,这些疼却比不得心口半分。 —— 这几日府中上下皆感到了燕少爷的异常。 先是头一次宿在府外几日不回,惹得燕父燕母稀奇。 平日里他下了朝早早找着慕寒,这几日竟没见过他去过一次。 燕母觉得大概是小两口闹了别扭,或是过几日便好了。 可当燕九辞上青楼的消息传到耳边,燕母彻底坐不住了。 她是生出了个什么东西来! 得了人姑娘的心,这才几日竟开始暴露 分卷阅读175 本性了! 燕母满心怒火,直接拿最近的燕父开腔,到底是教出了什么个花心萝卜出来。 燕父也是满头大汗,他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养的儿子他怎么会不了解,九辞根本就不是花心的性子。平日里虽心性顽劣了些,可对姑娘家从来都是恪守本分,绝不会有半分逾越。 况且他对慕寒那般情深,怎么可能去青楼。 燕父急忙安抚燕母,劝她冷静。这其中定然有误会。 九辞品性清正,绝对不是她听闻的那般。 —— 斋画阁厢房内。 “消息确定传出去了?” 传闻中花天酒地的燕少爷问着方小圆。 “听少爷的吩咐,全府上下都知道您来青楼的事了。” 方小圆拍着胸脯保证。 燕九辞放下酒杯,眸光微沉。 他就不信,她听到消息后能丝毫不在乎! 说是他上青楼,实则包了个房下了朝便来此处一人闷一夜,实则也是苦闷乏味。 燕少爷打着满心算盘,本欲激出慕寒,万万未料到心心念之人没来,却惹来了母上大人。 听说那逆子在青楼连待几日,气的燕母几日食不下咽,派人请了几次无功而返。 决定亲自出马将那风流孽障抓回来。 可怜的燕少爷苦闷的喝着小酒,看到自家母上推门而入,眼珠子惊的快掉下来。 于是...燕少爷悲剧了。 没等到心上人,反等到一阵破骂。 最后被罚着跪了几日祠堂,抄了几遍清心咒才被放出来。 燕少爷向来心性固执,一计不成决定再来一计。 他想慕寒不如寻常女子,不能用正常策略应对。 思量几日,决定换个思路。 57. 第 57 章 我能想通,也能接受。可…… 接触了这么久下来, 燕九辞自然对慕寒的性格了熟于心。 看起来慕寒虽不近人情,对谁都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可燕九辞觉得失忆后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只有失忆后,她才愿意对喜欢或憎恶的事物表达出情绪来。 而就是在那时候, 他才知道慕寒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将近黄昏, 燕九辞带着双兔子眼, 来到慕寒门前,余光扫过方小圆。 方小圆听命站着, 严阵以待。 自从慕寒来了之后, 那两个尾巴虫便极少出现,生活一下子清净了不少,连喝白水也觉得甜。 若是慕寒真的和少爷闹掰了, 那两个尾巴虫再黏上来, 他未来的日子定然好过不到哪里去。 况且此事关乎少爷的未来幸福,为了解决掉那两个尾巴虫,他也要全力配合少爷! “慕寒, 是我。” 燕少爷扣了扣门。 半响过去, 沉静的屋内才传出一声。 “何事。” 她竟直接隔着一扇门,连一面也不想见他! 燕少爷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忍了几忍闷着声委屈道:“前几日我被母亲从青楼里揪出来,又罚跪了几夜,连抄了十遍清心咒。” 他去青楼的意图,无非就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谁想罚跪的几日,她连去看他一眼都不曾, 还听说那几日她生活如常, 还随母亲去西市逛街。 他当然知道,就算慕寒不与他在一起。可到底是与故人相认,曾经的这份情谊, 慕寒是绝无法推脱的。 果然话落里面便再没一点声音。 燕少爷早料到会是如此局面,眼风一扫。 方小圆立马哀嚎一声,“少爷,您可别再把自己身体不当回事了。您这手本就不是做粗活的,前些日子连夜抄了整整一本千字文,现下又抄清心咒,接连几夜未眠。您昨日高烧才退,可万万不敢再如此了。” 燕少爷语气凄惨,闻者见泪,甚是动容。 分卷阅读176 “你不懂。跪祠堂、抄心经、受家法都比不得心口的万分之一痛楚。我知道..师父怨我趁人之危,可情之一字,又怎是一人之事。” 他哽了哽,如怨如诉。 “只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曾只觉此话说得矫情。可当真正尝了这相思不得之苦。才知到底何等滋味。那些体肤之痛,如何比得爱而不得。” 话一字不差传到屋内,隔着一扇门,慕寒凝着那道影,平素不变的眸色终究多了几分动容。 话落,只见门窗外拿到身影微微弓起。 “咳,你退下吧。她不想见我也罢。咳咳即便是一直等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 燕少爷捂着胸口,一顿猛咳。 方小圆满是不忍,甚至带着哭腔:“即便慕姑娘丝毫不在乎少爷,少爷也要这般么!何苦呢!” 听着这般痛心的劝诫,燕少爷暗暗赞赏,没想到方小圆演起来还挺上道,念到里面的人还听着,接着又咳了几声:“我只想守在她身边。即便她不看我,我甘之如饴。” 屋内的慕寒脸色一紧。这个蠢货,她原本想用这种方式劝退他,谁知道他这般不在乎自己身体。 原本触到门边的手却被一句拦住。 “燕九辞?” 站在门前的主仆二人望向来人,脸色皆是一僵。 方小圆惊恐抓狂,这个时候尾巴虫怎么跟过来了!坏了少爷的事可如何是好! 远处站着的一白衣男子不正是魏长林。 听说慕寒和燕九辞闹了别扭,他思量一个女魔头跟燕九辞这家伙还能闹别扭,这女魔头不是要迟早杀了他么。这还能闹上矛盾?怎么听怎么怪。 琢磨了半日,他还是决定冒着风险过来瞅瞅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想,看着燕九辞站门前愁云惨淡的诉说衷肠。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里面到底是谁,闹得燕九辞这么卖力。 魏长林脸色狐疑,燕九辞演这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看到了多少。若是露出点什么马脚来,这一出岂不是全完了! 燕少爷心下一乱,虚弱咳了几声。 “表弟怎么来了。咳咳你是来找我爹的吧。我爹在前堂。” 方小圆立刻会意,拉住魏长林朝后面走:“让小的带您过去吧。” 魏长林瞧着两人不对劲,心下笃定这其中定然有鬼!一把扯开方小圆的手,古怪道:“我找姨夫做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跟那女魔头到底怎么了!” 话一落... 空气好似安静了几分。 屋里的慕寒指尖动了动,唇角冷冷一掀。 女、魔、头。 原来他平日在别人身边都这么称呼她。 燕九辞突然大声咳起来:“咳,你胡说什么。什么女魔头。“ 表面上燕九辞看起来还客客气气的,而内心顿时想掐死这家伙。 他就知道这混蛋会过来搅局。 魏长林原本还好心想提醒,谁想被这般冷眼对待,眼看着女魔头也不在这,心下一急索性告诉他:“你可知道那女魔头前些日子特地去玉静寺下定了棺材。估计就是你哪得罪她了,人想把你埋了。你今后可悠着点,别怪我没提醒你!” 方小圆一愣,一思索棺材?好似前不久的确有人来送棺材。 若不是当着慕寒的面,燕九辞真想把他脑壳掀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点什么东西。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只见慕寒一袭墨衣,身后背着那把熟悉的长刀。 眉心的血墨越发醒目,她未曾看燕九辞一眼,眼风扫向魏长林。 吓得魏长林当场僵住,腿一软险些跪下来。 说实话看到慕寒肯出来,燕九辞本应是惊喜。 可现在这般场景,燕九辞心口凉凉,真希望他不曾来过。 慕寒当即要走人,魏长林吓得立马侧开。 分卷阅读177 燕九辞也不想再装下去,趁着慕寒未彻底走远,快步追上拉住她的手腕。 此刻彻底脱去了方才刻意的虚弱。 满心的委屈溢上来,燕九辞只想好好问她一句。 “我们真的要这样么?” 慕寒脚步一顿,余光落在握住她的手上。 当初她被暗算致失忆已是耽误了太多。此生她从未想过要与何人厮守。 当初未想过,今后也不会想。 “你会想通,也会接受。” 慕寒抽回了手,神色淡淡。 见他怔在原地,慕寒深吸一口气,抬步继续离开。 再这样下去,非但仇未能报。反倒赖上人情。 有了些距离,身后他突然道。 “我能想通,也能接受。可是...我很难受。” 依稀残着少年感的嗓音荡在耳边,坠在心上。 慕寒背脊一僵,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开。 天色已然完全暗淡,幽幽的萤火虫不知从何处飘来,落在他的肩膀。 方小圆心下发酸,想要上前安抚些。 魏长林看的面无血色,他听到了什么! 难道..这家伙和女魔头在一起了!! 廊灯拉长了一道长影,廊下那人垂落在倒影上,沉默望了良久。 燕少爷连遭几次打击,彻底蔫了下去。 请了假连几日没上朝,独自一人闷在屋里醉生梦死。 方小圆看着少爷这般低靡,也有些不忍。 本想自己前去劝劝慕寒,谁曾府中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听此人道,自己与慕寒同门所出,乃师兄妹关系。 此人名邵明渊,如今乃南派掌门人。此行前来正是与慕寒商议讨伐巫门一事。 方小圆远远看着,便觉此人气度不凡,面容俊朗,一袭白衣,一副名门正派的翩翩少侠。 样貌竟还如此年轻,与慕寒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 替少爷生出危机感的方小圆当即回去将此事告知。 燕九辞一听此事,哪里还坐得住,连忙收拾了一番,气势汹汹朝着正堂过去。 他怎的没听慕寒说过自己有个什么同门师兄。 上次那个师叔害的她不够惨么!再来个心怀不轨的还让不让人过了! 正堂燕父燕母皆在。 慕寒与邵明渊相邻而坐。 今日的慕寒与以往不同,神情竟少有的温柔。 视线一扫那位所说的师兄,心下挑起刺来。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若是与他相比,还是要差上一截。 见此情形,燕少爷心情立即泡入了醋缸里。 燕父一见来人,笑道:“九辞,此人乃南派邵掌门,还不快来拜见。” 燕九辞默不作声,看在老爹的面上还是疏离打了个招呼。 邵明渊同样回礼,笑的人畜无害。 慕寒默不作声,心下一片深思。 她也未料到在此处竟能遇到邵明渊。 师父此生也仅有两个徒弟。 当初她入师门时才五岁,而邵明渊长她七岁。 两人却接触不多,因为在她刚入师门的时候,邵明渊不知为何独自一人离开。 后来师父不欲提及他,她也未曾好奇多问。 今日莫名上门竟是与她一同商议讨伐巫门一事。 虽样貌已是大变,可依稀能看出当初的影子。 这位师兄与当初性情一样,温和有礼,说话之中仿佛能看出当年师父的影子。 或是熟人相见,勾起了慕寒几丝怀旧,脸色比往常温和了许多。 一边的燕九辞看的心底更酸。 听这姓邵的家伙说两人年幼时相处过一段时日,燕少爷表示十分不屑。 想当初慕寒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两个人都 分卷阅读178 见过面了! 小时候指不定他还抱过慕寒。若论时间,这家伙差他远了去了。 聊了些家常,邵明渊便绕道了正题上,说到来意,此行他正欲和慕寒联手,一同剿灭巫门这江湖毒瘤。 燕父对这样的有为青年十分赞佩,表示很是欣赏。 燕少爷酸泡泡一个个往外冒,说剿灭巫门。 慕寒不还是第一个找到他。 毕竟能者多劳,届时冲到前阵的指不定就是他。 “事况紧急,我打算今日便携慕寒启程。望伯父伯母见谅。” 邵明渊对突如其来的打扰十分抱歉。 燕九辞心下一紧,目光滑过一侧的慕寒。 这几日他两人基本没有交谈过。 更没听她再说过巫门一事。 燕父燕母立即起身,“邵掌门为天下大义,我等定然竭力相助,若有难处尽管提。” 慕寒朝燕父燕母告别,终究忍不住余光朝燕九辞扫过。 只见他脸色怔然,像个木楞子立着。 倏然心口一窒,竟有些闷疼。 慕寒挪开视线,“这些时日,多有打扰。” 燕父瞧着她也没有多说九辞的事,看来多半是有了得心的帮手,大致也用不上九辞。 最终叹了口气,起身送他二人离去。 燕九辞眼睁睁看着一群人从眼前离去,浑身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不应该如此。 和慕寒离开的,不应该是他么? 从一开始,慕寒的目的不就是与他一起剿灭巫门。为什么突然就不要他了。 燕九辞俊脸像是突然失去了原来的光彩。眸色一片惨败。 倏然他仿佛一激,起身朝外追去。 慕寒骑上马,看着燕父燕母送别也未见那人影子,好似松了口气。 邵明渊此番来的简单,只身一人未带其他。 两人过了郊外长亭,倏然耳后响起一阵马蹄声。 “师父真的不要我了么!” 他的嗓音沙哑携了风,听着有几分易碎的脆弱。 慕寒后背一僵。 邵明渊淡淡瞧着,不作一声。 慕寒转头,看着那匆匆的身影。 时隔几日,终于第一次正眼瞧着那人。 那张俊脸上堆满了落寞,如开扇桃花眼里满是她的身影。 慕寒说不清为何,看着这副面容竟一个拒绝也说不出来。 这几日她思量许多。 她从一开始是想要燕九辞随她一起剿灭巫门。 可后来。或是不忍,或是其他。 此乃江湖事,而燕府向来少有涉事江湖。 她家人因此遇难,她不愿燕府因她再惹上牵连。 即便有一分未定,她也不愿如此了。 江湖事,便由江湖人了却吧。 “回去。” 慕寒话落转身,再未半分留恋。 秋风萧瑟,望着渐渐消失的身影。 燕少爷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 浑浑噩噩到了家中,看着如平常的下人来来往往,他觉得自己好似一抹幽魂,与这人世间彻底隔离开。 方小圆看着少爷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多了几分不忍。 想当初慕寒未来时,少爷每日还是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 谁知道今日会是这般场景。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如初。 好像什么变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改变。 燕少爷依旧像往常上街,遇到些好吃的依旧嘴馋,可方小圆从心底里能感受到少爷像是缺了一块。 慕姑娘的房间,主子没吩咐,下人也每一个敢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从慕寒走后,少爷从来没去过那间她曾住过 分卷阅读179 的屋子。 方小圆叹气,人人都觉得少爷如常早就把慕寒抛之脑后,可他知道正是因为一次不去才奇怪啊! 直到一日,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燕母不慎将竹簪摔断了,心疼的不得了,谁想那竹簪里竟是个空心的,仔细一看竟从中发现一条极细的纸筒,燕母觉得事情不对,便将此物给燕九辞。 纸筒展开,其上竟落着细细的字。 仔细看去竟像是功法秘诀,细读才察觉这秘诀好似只有一半。 燕九辞觉得事出不对,便去慕寒房中寻找,掀开木柜一看,果真她未带走这竹簪。 此物对慕寒有特殊意义,若她此行离去。 又怎会把此物落在这里。 燕九辞心下一狠,将竹簪一掰两段。 果真发现其中藏有的另一半秘诀。 方小圆看着少爷脸色不对,看了半天也瞧不出所以然来。 燕九辞握着簪子,渐渐生冷。 巫门为何去掘师公坟墓,多半是为了此物。 可这簪子明明是二十年前,他母亲与李夫人定制之物。 这秘诀又怎会藏在其中! 燕九辞当即找来母亲仔细详问。 燕母怔了怔,仔细回忆过往。 此竹簪的确是她二人从一个普通老妇人手中买下。 谁会想到其中藏有乾坤。 燕九辞后背发寒,当初李府被连夜灭门,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瞧着上面所记载的功法与慕寒交予他的似是同一来处,可读来却比上卷更为高妙! 所以...大概是某位高人将料到此功法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故而将此藏于竹簪之内。 或是消息走失,祸端引至李夫人,而他母亲只是侥幸逃过一劫。 兜兜转转,世事这般无常。 燕九辞目光又落在竹簪上,却倏然看到在裂痕一处竟早有一段断痕。 他猜测,此物定然被折断后修补过。 心思一转,又想到慕寒将竹簪留下的意图。 她或许早早发现其中秘密,所以才将这秘法的后一半留给他。 可这一切,她只字未提。 她把人人追求的秘诀留给他。或许有防范邵明渊的意思。或许是待他发现,练成刀法,以防再生事端。 她把一切后路安排好,就是为了能全力以赴灭去巫门。 燕九辞心下一动,将其上文字铭记于心又悉数毁去。 现在他只需将剩下一半秘诀练成,等待慕寒的消息。 他想以慕寒的身手,再加上南派的势力,灭掉巫门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偏偏最后等来的,却是慕寒的死讯。 听到消息的燕少爷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 58. 第 58 章  她倒是宁愿他要的是那…… 慕寒的死讯传到燕府。燕父燕母知晓自家儿子的心思, 先赶来安慰。 江湖纷杂,消息出错也是常有之事。 再者凭借着慕寒的身手,怎么可能轻易死在别人手里。 燕九辞自是不肯相信慕寒会这样死去, 耐着性子派人去打听。 慕寒与邵明渊一同剿灭巫门, 南派为江湖大帮。 不论如何, 慕寒也不会出事。 漫长的三日过去,燕九辞心心念念的消息没来, 反而收到了邵明渊大婚的消息。 江湖皆传, 巫门毒瘤已被南派灭掉,邵门主借此东风将喜事一道也办了。 听说迎娶之人是副门主的女儿,吴熙儿。 届时武林各个帮会定会上门庆贺, 此婚可谓响彻整个江湖。 此事若是常人来看定是觉得理所当然, 喜事连双自然也想去沾沾喜气。 可看到燕九辞眼里便无比的诡异。 试想慕寒与绍明渊本为同门师兄妹,二人一起合力 分卷阅读180 灭去巫门。 若当真师妹死去,丧失还未办。师兄便急于办喜事。 上次瞧着绍明渊还像个人模人样, 做事这般丧心病狂! 越想越觉蹊跷的燕少爷经几日考量, 决定独自前往一探究竟。 不论别人是如何作想,燕少爷心底只有一个想法。 他会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 —— 南派的府邸位于邱明山庄。 此处虽地势颇高,可四周环山,冬暖夏凉,是个风水宝地。 当初南派的创始祖师选于此地,正是看中此处易守难攻, 正适合门派休养生息。 层层叠叠的树林包裹着一方熙和园。 不日门主大婚, 熙和园上下皆布满了喜绸灯笼,远远看去像是在一片金翠的秋色里布满了点点嫣红。 熙和园上下的弟子自是一片欢喜。 门主大婚,人人有赏。 几个女弟子还凑在一起, 叽叽喳喳讨论着副门主的女儿到底是个何等模样的可人儿竟惹得门主另眼。 绍明渊模样俊美,正值英年,如今又一举灭掉巫门名声大噪,今后更是一派好前程。 能被门主看上的人定然有过人之处,一些年轻的女弟子忍不住心生羡慕。 厢房内,冉冉的香烟缓缓升起。 塌前的檀木椅上放着整齐的喜服,金灿华丽的凤冠霞帔。 可即将成婚的新娘却面色冰冷,毫无喜庆之色。 只见从床榻内延展开两条冰冷的锁链,紧紧桎梏着她的双手。 而那人一袭素衣,长发散于身后,面色苍白透着病态。 传闻中已是死去的人像困兽一般被困于塌上。 半月前她与绍明渊合力杀死刀无痕,彻底剿灭巫门余孽。大事已了,她自然没有再停留的念头。便打算与绍明渊分道扬镳,可却未料到绍明渊半途变卦,使诈困住她将她锁在此处。 她本以为他欲图从她身上得到霜月刀的下半卷功法,谁想此人行事诡异非但没有严刑逼问,还亲自替她疗伤,似乎并未有要伤她的念头。 替她治疗好内伤后,他便消失不见。 有几次她欲图离开被他抓回来,或许是放不下心便在食物水中下了软筋散,还用铁链将她锁住。 挣扎几次的慕寒彻底明白大概眼下是无法逃出。只能从长计议。 看着远处平整的喜服,慕寒陷入了沉思。 在记忆中,她与绍明渊的交集不过尔尔,即便小时候一起生活过,那些回忆多半了记不清了。从他离开师门后,他们二人便从未见过面。 而现在,他竟要强娶她!? 如何想,慕寒满心觉得诡异无比。 绍明渊为了防她逃跑故意在外布了许多女弟子看守,听到外面的动静。 明白是他来了。 慕寒眸光一动,眼底沉了几分冷霜。 门被推开,几缕阳光穿进来,一袭玉白的锦袍落入眼底。 他缓缓把门阖上,目光循着床帘后的那抹倩影,讳莫如深的眼底似乎有几分闪动。 慕寒只是靠在床沿,闭眸不语看他,一袭散落的墨发衬的脸色越发肃清冷白。 绍明渊走近,余光扫到一旁的喜服,指尖撵着丝滑的绸缎,倏得唇角微翘。 “师妹何必不高兴,嫁给我今后定然不会委屈你。” 这几日她几乎未有进食,他来探望她连眼皮都不曾抬过一下。 难道她定要与他死倔到底么? 一片死寂的沉默后。 “为什么是我?” 惯来清冷的嗓音扫的他心底有些痒。 绍明渊低眉轻笑,细长的指尖挑起喜衣。 “小师妹看似聪明,怎么到了这里便这般愚钝?我欲娶师妹为妻,欲图为何难道不明显么?” 他缓缓抬眼,透过半掩的床帘看到那模糊的人影。 当年师父被巫门毒杀。他本欲为师尊报仇,可 分卷阅读181 惜当年的他打不过十几位堂主,若非南派门主将他救回,想必早已命丧黄泉。 他离开师门不过负气,霜月刀只可传女不可传男。既然从师父身上学不到真本事,便也无理由停留。 可毕竟多年师徒恩情,师父被杀少年意气难平。灭巫门为师报仇也成了当初的一个执念。 他日日奋力练武为师报仇,却未料到有人替他先报了仇。 打听来,才知是小他七岁的小师妹,靠着一把霜月刀和半卷的刀法竟能以一己之力灭掉大半个巫门。 这一腔执念好似成了笑话。 离开师门的不忿难平也变得无比可笑。 从那时起,他便不自觉去听闻有关慕寒的传闻,也更加勤于练武。 慕寒的名字不知从何时起渐渐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烙印。 他想早有一日会打败她,向师父证明即便没有霜月刀他也可以。 曾有一次他忍不住寻到她,从半掩的树林里看到她。 才发现那个凭借一己之力打败巫门的人到底只是个模样娇俏的姑娘。 那双泛冷的眸不知何时渐渐落到了心里。 那份不平不知从何时起变了意味。 他隐忍多年苦练武功,只为有一日可站在她面前。 时隔三年,她休养生息重出江湖只为再灭巫门,他已是在江湖稳住脚跟,也有了资格与她并肩。 他们一起合力打败刀无痕,合作无间。 他本欲图挽留,谁想她竟想直接回江南。 她欲图何意,一想便知。 想到此处,绍明渊便忍不住心生嫉恨。 不过是一个江南纨绔,竟也配落在她眼中。 他心想多年的人站在眼前,又怎可轻易放她离去。 相比绍明渊的自在,慕寒脸色越发难看。 她倒是宁愿他要的是那些功法,谁能料到他想要的竟是她?! 因为求之不得,所以便禁锢起来,以为这样便是得到么。 简直可笑。 “妄想。” 床帘倏然被一只冷白细长的手掀开。 被这般无情讥讽却无一丝怒意,他反而掀着唇轻笑:“三日后你便会知道。到底是谁妄想。” 他望着她,眸光势在必得。 这一日他期待已久,又怎么轻易将她放掉。 —— 燕九辞找到南派第一件事便暗中打听副门主吴熙儿。 按道理吴熙儿出嫁,对吴家是好事。 可他暗中观察许久,却发现吴门主进出眉目紧蹙,脸色一片阴郁,丝毫没有女儿出嫁的一丝喜色。 燕九辞心下一喜,趁着夜色来到寻到吴门主的房外。 两人的对话传出来。 “都怪你,非要跟门主说什么提亲。” “熙儿闹着要嫁门主。我又能如何!再说,谁想能想到出了这种事。简直荒唐!” 吴夫人哭啼道:“那女人替了熙儿的身份,我们家熙儿今后可如何嫁人!” 听到此,燕九辞已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们口中的女人定然是慕寒。 燕九辞倏然怔住,慕寒顶替吴熙儿的身份嫁给...绍明渊? 残月挂枝头,勾出一道落寞的身影。 靠在树上的那抹人影好似融入了夜色一般。 慕寒没有死,他应是高兴才是。 燕九辞握着那枚竹簪,看着那两道断裂的细纹,唇角勾起,有几丝自嘲。 他拿出了功法后又将其修补完整,本想等她回来将其再还给她。 看来...是没机会了。 燕九辞渐渐出神,想着曾经他们二人相处的时光。 倏然他怔住,目光再次落在手中,好似有什么从心口破之而出。 这簪子是慕寒母亲的遗物,慕寒却特地将它留下。 分卷阅读182 原本他以为是她为了今后大局所想。 可..明明她与绍明渊已打败了刀无痕,也就没有必要将簪子留在他这里! 她一定会回来拿走竹簪。又怎么会这么急迫与绍明渊成亲! 倏然事情渐渐明了起来。 她已为师父报仇,又怎么会假意传出她的死讯而不是回来拿走她的东西。 那只有一种可能。 她没办法回来! —— 今日堂主大婚,熙和园一片喜景。 江湖各路帮派纷纷前来贺喜,可谓宾朋满客,前来的人络绎不绝。 绍明渊一袭红衣,俊朗的面容越发明目晃眼,神色淡淡可眼底却是一片隐忍的炽热。 若有细心的人观察,便会发现他的眼睑微微泛红,袖中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今日的大婚,在梦里他已是想过无数次。 望着对面同样一袭喜服的人,他唇边勾起一丝笑意。 盖头下,慕寒的脸色却未如他一般。 此刻她只有满心的厌恶。 她被下了药,脚下虚浮无力,若非两旁的人搀扶她怕是早已倒地。 万众瞩目之下,二人正当拜堂之开始。 却在远处传来一声。 “且慢!” 只见从门外走入一人,身着一袭黑色劲装,长发束冠,那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里掠着讥诮。 绍明渊当即脸色一变,眸光顿时阴郁沉下。 旁观的人面面相觑,古怪稀奇竟有人胆敢在南派门主大婚之日前来搅局。 59. [最新] 第 59 章 你相信这世间上有宿命一…… 红盖头下的人脸色一怔, 听到耳熟的声音满是震惊。 隔着不远不近,她心头莫名一紧。 她被囚在此处,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密, 他又是如何找来的! 像是绍明渊这样心细如针的人, 怎么会想不到给她的去处找借口。 她不知道外面是如何传的消息。她万万未想到的是燕九辞竟能发现异样找到此处! 明明知道有人来寻她, 可她却掀不起丝毫的欣喜。 绍明渊武功已是在她之上。更何况是他!燕九辞此番贸然抢亲,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若是她未中迷药也好, 可如今她四肢无力根本没有办法帮到他。 慕寒神色一沉, 费力想要抬手掀开盖头。 一侧的邵明渊当即发现了慕寒的异样,眼底掠过一阵阴戾。 情郎来了,她便迫不及待了么。 忍着一腔的嫉恨, 邵明渊唇边携笑体贴扶着慕寒坐下, 很是自然的转身朝四方的宾客拱手:“今日怕是不能令诸位尽兴了。此为邵某的一位故友。邵某向诸位赔罪了。” 眼看邵门主这般开口了,想看戏的诸位江湖人士也不好再停留了,只能随着大流出门离开。 直至大堂内只剩下南派的弟子。 冷风从门外灌入, 燕九辞环臂而立, 墨发随风飒起,唇角讥诮。 “邵门主倒是知耻。”还知道把人员悉数散去,以免自己做的丑事散到家门之外。 这句话像是一个巴掌,响亮拍在他脸上。 邵明渊垂眸笑了笑,目光从他脚下循而向上。 这般一个不入流的世家纨绔,只身一人上门挑衅。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周围的弟子不明所以,听着自家门主被这般羞辱, 皆是生怒纷纷拔剑。 绍明渊抬手示意, “我倒是想和这位小公子好好叙旧一番。”话落侧向身后的慕寒,“娘子休息一番,稍后我们继续拜堂。” 他说的不急不缓, 话音温柔仿若春风。 却让她听的心下发寒。 她很清楚,此人就像是一条温顺的毒蛇,平静之下掩埋着的是致命的剧毒。 慕寒指尖微微发颤,心头忍不住重重跳起来。 她 分卷阅读183 不敢想象...稍后是如何的局面。 不知道燕九辞有没有发现竹簪中所藏之物。若是他掌握霜月刀后半卷的功法,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可这功法藏得着实隐秘,发现的几率着实渺茫。 绝望如乌云覆来,她眼睑泛起猩红。 若是当真亲耳听着他死在她面前。她今后又该如何自处! 她拒绝了他那么多次,他为什么还是要追来! 这个蠢货! 慕寒痛苦闭上双目,只觉得眼前的艳红着实刺目。 从进到大堂,燕九辞便看到那抹刺眼的红衣。 即便只看身形,他也能一眼认出她来! 依照慕寒的性子,又怎会柔弱到令人搀扶。 那分明是被下了软筋散! 想到心念之人被人多日禁锢,好似有把刀插入五脏六腑翻搅一般。 怒火灼心,熊熊而起。 燕九辞睨着那人,杀意凛然。 “好一个光明磊落的邵门主。” 想他当初还以为他是个君子,谁能料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绍明渊面上一派云淡风起,心底早已掀起滔天的杀意。 “燕少爷似乎总喜欢以耍嘴皮为乐。还是省些力气吧。” 他倒是想知道,待会他还能否像这般。 男人之间的对决往往很简单。 比武定胜负,只是生死也由此而定。 秋风萧瑟,四下除了远处的慕寒。 偌大的大堂内只余下两人。 绍明渊自认学武多年,打败一个世家纨绔自是不在话下。 即便慕寒曾教过他些功夫,可霜月刀法至多半卷,即便他再如何有本事也绝非他对手。 燕九辞自是知晓,能成为南派门主,绍明渊自然武功不简单。 冒着生死风险,只身前来。 最差的结果也是早早料到。 可若眼睁睁看着慕寒嫁给别人,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于是燕少爷便把生死一事抛之脑后,一心只念着夺回心上人。 听着二人交战的动静,慕寒一颗心高高提起。 倏然一阵轰响,似是桌椅炸裂,又好似有人被重击在地。 慕寒心头突突乱跳,指尖紧紧捏起,奋力起身试图起身,可谓料到重心前倾,竟不慎从桌椅跌落在地。 盖头随之落地,金色的流苏在耳边轻响。 她双目充血,费力扬起头颅朝着前方看去,鲜红的衣摆在地上迤逦开来。 只见不远处,燕九辞脖颈被狠狠制住,绍明渊掌风眼看便朝着他胸口击去。 心中所不想见的,偏偏眼亲眼展现在眼前。 慕寒气急攻心,却浑身无力,一字也吐不出,一口闷血呕出。 这细微的动静惹起远处那人注意。 邵明渊侧眸,将落的掌风定在空中。 只见远处那人俯卧在地,即便满身狼狈,双目却深深黏在燕九辞身上。 燕九辞同样回视,唇边渗出血来,眼中泛红热泪滚烫。 两人这般神情凝望的场景无比刺眼。 他满心念着娶的妻子,日日夜夜梦寐以求的人,此刻满心装满了别的男人。 “杀了我,放了她。” 燕九辞费力转开视线,唇边的血迹不断流出。 也罢。他自认打不败这样的对手。 可若是能用他的性命换慕寒自由,那样..也好。 邵明渊脸色越发阴沉。到了这个时候他有什么资格来求他。 可余光扫过慕寒。 只见她眼睫垂落,脸色惨白一片像是没了声息。 慕寒费力挪开目光,眼中满是绝望。热泪滚烫而下。 这个傻子。 为什么要来找她,明明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分卷阅读184 。 如果当初她没有去找他。 或许他还能像先前那般像个普通的世家公子娶妻生子,一世无忧。 未等来死亡的降临,脖颈上的铁手却松了力气。 燕九辞猛然咳起来,满眼惊愕。 他竟是没有杀了他!? 绍明渊满目的阴鸷,若细微观察便可见其袖下颤抖的手。 曾经他以为得到了人,得到心也只是迟早的事。 可若他当真亲手杀了她心上人,怕是今后再无机会。 他还曾以为燕九辞是个心无城府的世家纨绔,可如今却亲手为他画上饼,若他真的杀了燕九辞。 慕寒定将他视为仇人,今后更不可对他生出半分男女之情。 绍明渊心中恼恨,却再无半分办法。 燕九辞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喝药,可看到他离开后,心下彻底松下一口气。 扶着起身跌跌撞撞朝着慕寒奔去。 他虽中了绍明渊几掌,可却未伤至内里,论伤势休养几日便好。只是不知慕寒身体如何。 待他将心念之人抱入怀中的那一刻。 燕九辞这一月来不安的心终于落定下来。 慕寒颤抖着手环上他的脖颈,泪痕还残存着眼旁。 “师父可是为我哭的?” 燕九辞弯弯的桃花眼映出她的的面庞。 慕寒转开眼,不欲理他。 “虽然呢,刚才小爷是有点小失面子。但最后抱得美人归,就算挨上一掌也不亏。” 慕寒嗔怒,冷冷瞪他一眼。 可这一眼却似蜜融到了他心底。 燕九辞唇角微微翘起,还说不喜欢他。反正他是不信。 两人到了山庄外,只见大批的官兵朝此处而来。 慕寒疑惑,燕九辞略有尴尬。 这不是想着若是打不过绍明渊,可以让他爹带人把她救出来。 他等不及他爹的人马,便直冲冲闯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着马车。 燕九辞处理了伤口,又恢复了以往那副翩翩玉公子的俊俏模样。 慕寒也脱去了那身红衣。 山边的风景美如画,大片的秋意落满了眼底。 燕九辞余光扫着一旁的某人,心底不禁酸涩委屈。 明明先前还是那般舍不得的模样,怎么回来就变了脸。 “师父打算今后要去哪里?” “天下之大,皆是去处。” 慕寒望着窗外,淡淡道。 燕九辞暗暗磨牙,他就知道! 他闷在一边,满是委屈:“师父总喜欢赖账。” 失忆的时候还答应他不论今后去哪里,都要带着他。 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怎么还是老样子! 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落在眼底,慕寒想笑。 “看外面有花。” 燕九辞一愣,循着她视线往外看。 秋天里哪还有花。 刚一转身,唇边倏然覆上一层温热。 低眸看到她微微颤的眼睫,像蝴蝶翩翩的翅膀。 “笨蛋。” 燕九辞云淡风轻转开视线,却挡不住耳边染上的绯红。 “既然你说笨,那小爷就勉强笨一下好了。” 慕寒唇角微扬,只笑不语。 天边的浮云也轻飘飘浮动着。 燕九辞托着腮,仿佛自己的心也飘在了云端。 纵然路途坎坷,但燕小少爷的追妻之路总算是功德圆满。 或许燕少爷与绍明渊都是一腔的喜欢。 可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燕少爷一片少年赤诚,拼了性命也不愿辜负了这片真心。 这便告诉我们,以真心 分卷阅读185 换真心,往往不会有错。 —— “寒寒!替妈妈买个菜吧?” 老妈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 屏幕上滑动的笔尖停下,只见一个蓬松卷发,鼻梁上顶着金色眼眶的女人面无表情停下了动作。 “慕寒??” 嘹亮的声音再次窜到耳朵里。 放下数位板,慕寒起身看下时间,11:10。 今天做饭还挺早。 大学的每次假期都避免不了被自家老娘嫌弃的情形。才放假几天,老妈就嫌弃自己在家里呆的太久不喜欢出去,于是每次买菜的任务光荣交给了她。 慕寒羽绒服,连帽子也不带,露出张白净冷清的脸,额头两绺微卷的刘海。 “记得别买错了。” 老妈又叮嘱了半响。 慕寒懒懒应了一声,带上手机钥匙出门。 冬天是个容易困倦的季节。 漫天的雪花飘落。 慕寒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自己好似一抹孤立于世的幽魂。 完成了各个世界的任务,她也如愿以偿回到了现实世界里。 回到系统的时候才知道接连三世,每个世界的主神都是一个人。 听系统说,在她结束以后主神也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茫茫人海,或许连样貌都变了。 遇到的概率渺茫无比,相见或许也只有在记忆里了。 慕寒从超市回来,看着来往的路人不禁微微一笑。 她想到过往所经历的一切,仿佛如梦一般。 曾经过得再如何轰轰烈烈,归于平淡后也只是沧海一粟。 小区不远处有一片小湖,冬天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湖边放了禁止踩踏冰面的警示,可还是有不听话的孩子喜欢在冰面上玩耍。 她如往常路过,却见今天在湖边围了一群人。 慕寒脚步缓下,视线循着望向人群中央。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孩,一旁的男人正在奋力为小孩做心肺复苏。 看到一旁地上的黑色风衣和鞋子,大概明白是小孩跌入了湖里,男人将其救了上来。 所有人都屏息期待着,慕寒呼吸慢了几分。 只见那男孩突然倒吸一口气,奋力咳嗽起来。 人群欢呼起来,“活了活了!” 慕寒望着那男人微微出神。 这身影..莫名有几分熟悉。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抬眼,一双透着几分冷淡的眉眼撞入眼底。 只见那男人留着清爽的短发,冷白的皮肤上还残着水渍,一身黑色的卫衣湿哒哒贴在身上。 虽有几分狼狈却挡不住一身逼人的清隽。 慕寒心跳猛地失跳了几拍。 这世间会有这样的巧合存在么? 她如今的样貌与第一世的一样。 过了这么久,大概他也不会记得了吧。 相比她的失神,那男人的神情很冷淡。 只是简单扫过了她一眼,便转开视线拾起自己的外套。 “小伙子,留个名字吧。” “对对,等会电视台的记者就来了。等下再走吧。” 他摇头,冷淡回拒后便从人群中离去。 直到手机响起才唤回了慕寒的心神。 看到屏幕上老妈来电,慕寒才注意到自己出来已有半个小时。 自从那日以后,慕寒连续几夜又梦到和燕九辞一起生活的日子。 她想起她风光出嫁、在万家灯火的夜幕下,他策马为她摘下花灯,含笑递在她面前。 过往一幕幕如走马观花浮在眼前,只是她伸手去触碰,才发觉过往已逝。 天幕透出光亮落在那张清冷的面孔 分卷阅读186 上。 慕寒从梦中醒来,淡淡吐出一口气。 起身拉开窗帘,茫茫的雪下了一夜。 她从五楼的窗往下看,意外发现楼外停着一辆辆搬家的货车。 外面的大门传来动静,大概是爸妈从外面回来。 “一个年轻小伙子倒是挺有本事。看起来才多大就开了一家公司。” “现在从事网络一行业的都是些年轻人。正常。” “看着倒是年纪不大,高高帅帅的。也不知道品性怎么样。” 爸妈断断续续的对话传过来,慕寒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这几天就要交图了。还差光影叠加。早点做完早点结束吧。 慕寒喜欢板绘,平时能做一些人设场景图,靠着接单也能赚些零花钱。 虽然不需要向爸妈要钱,但还是躲不过买菜的命运。 出了门,恰好看到对面一户的人大门敞开着,她心头一跳。 难道这新来的一户恰好就在她家对面。 倒是挺巧。 慕寒没怎么放心上,下了楼照常去买菜。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奶茶。 下了雪路上很滑,走路的时候她没有着急以免发生尴尬惨剧。 漫天的雪花落在身上。 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从身侧走过。 二人的手臂恰好轻轻擦过。 慕寒脚步一顿,心跳仿佛失了几拍。这一刻飘落的雪花突然静止,嘈杂的声音突然消失。 她不信,这世间有这么多巧合。 只是短短的几天,他们又再次见了面。 即便他不记得自己。 即便过往不过追。 可他明明就在咫尺,明明触手可及! 她到底在躲避什么! 慕寒像是猛然惊醒,她转身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追去。 眼看那抹身影越发靠近,慕寒的心急促的跳起来。 “栖陵!” 她终于喊出了他的名字。 时间再一次静止。 她清晰的听到自己慢而沉重的心跳。 纷乱的思绪从脑海中飘过。可现在她只有唯一的一个念想。即便他不记得她,她也想重新站在他面前。 可转过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容。 “你是…在叫我么?” 那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孔望着她,神情微微疑惑。 “抱歉,认错了。” 慕寒尴尬一笑。 转身之际,仿佛整颗心都陷入了寒冬。 漫天的雪随着风寒卷来,刺的脸颊生疼。 慕寒失魂落魄回到公寓楼下,倏然一声狗叫传到耳边。 她抬眸却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边牧身旁蹲着一人。 依旧是那副冷淡的眉眼,俊美的面庞。 他揉着狗狗的脑袋,抬眼朝她看来,好似已等候多时。 望着她怔然的神色,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前几日看到她,还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四处打听才确定这就是慕寒。 感谢上苍,兜兜转转,还是让他找到了她。 你相信这世间上有宿命一说么? 不论是栖陵、符祁、还是燕九辞。 即便转换了身份姓名,可只要遇见她。 他便会无可救药,奋不顾身的朝她而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