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写在我的歌里》 分卷阅读1 你被写在我的歌里 作者：芽给 入镜 “岂愿，这是你的妹妹，霍岂嫣。”给霍岂愿做介绍的，是刚给她上了户口的父亲，霍恒。 霍恒摸了摸霍岂嫣的头，笑着催促她：“快叫姐姐。” “姐姐好。”霍岂嫣爽朗地见人问好。 霍岂愿微微发愣，百闻不如今日一见的这个妹妹，长得很漂亮，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眼睛一眨一眨，睫毛跟着扑闪扑闪，精致的双马尾也跟着蹦蹦跳跳。 “既然以后我是你姐姐了，那我有好东西就一定会跟你分享。” 霍岂愿有备而来，她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支笔递给霍岂嫣，这是她来之前特地去文具店里挑选的见面礼，此刻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这个虽然是我用过的，但它是我最最最最喜欢的一支自动铅笔，现在～”霍岂愿一脸舍不得又假装大方的样子把笔递给人家：“呐，送给你。” “哇，好漂亮呀！” 霍岂嫣那年五岁，对一切粉粉闪亮的东西都充满着喜爱，当那支浑身通粉，顶部还镶着一颗塑料粉钻的自动铅笔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就认定，这个肯把好东西让给自己的姐姐，一定是好人。 “谢谢姐姐。” 霍岂嫣兴高采烈地收下，还炫耀般地展示给自己的母亲看：“妈妈，你看你看，这是姐姐给我的，我好喜欢呀。” 霍岂嫣的母亲，金□□媛，萧家的大小姐萧妆，霍岂愿在一张照片上见过她。那张照片是面前这三个人的全家福，却被自己的母亲当宝贝似的一直珍藏着。 萧妆此时正笑眯眯地摸着女儿的头，跟她说，你喜欢就好。 霍岂愿盯着她看了很久，这个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长得更是比自己的母亲好看许多倍，看上去和霍恒倒很是般配。 似乎是注意到了霍岂愿的目光，那位萧女士把注意力从自己的女儿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个面黄肌瘦披着一头枯黄头发的小姑娘身上。 “你就是岂愿是吗？”萧女士半弯着腰跟自己平视：“以后我们就叫你小愿吧，我们平时喊岂嫣也都是喊小嫣的。” 霍岂愿当然高兴，这可是她母亲用生命换回来，给她成为霍家名正言顺大小姐的机会，怎么可以浪费。 她高兴地点头，在大人看来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那我可以叫你～妈妈吗？”霍岂愿怯生生地问。 霍恒和萧妆听到后不约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这么快融入角色，他们还以为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结束这别扭的认亲。 倒是霍岂嫣一脸懵懂地仰着头看了看两个发愣的大人，笑着拉住霍岂愿的手大声叫嚷着：“你是我的姐姐呀，小嫣的妈妈当然就是姐姐的妈妈呀。” 两个大人闻声而笑。 霍恒蹲下来摸了摸霍岂嫣的头，转过身来对霍岂愿说：“小嫣说得对，小嫣的爸爸就是小愿的爸爸，小嫣的妈妈当然也是小愿的妈妈。” 霍岂愿努力地微笑回应着，试图让他们一家三口觉得友善。 那年，霍岂愿，七岁。 ****** 回想起刚来霍家的场景，仿若隔世。 霍岂愿伸了伸懒腰，从床上下来。 窗帘被猛地拉开，阳光并没有像预期一样照进来，因为她的房间朝北，阳光永远都进不来。 “姐，吃早饭啦。”霍岂嫣雷打不动“专业moring call”十九年。 霍岂愿揉了揉自己的长发转身去开门，经过多年的调养，她的头发也终于跟霍岂嫣一样乌黑漂亮了。 “姐，你终于起来啦。” 霍岂嫣对于自己成功叫醒姐姐这件事情似乎感到很自豪。 霍岂愿假装刚起床揉着自己惺忪的双眼，故意生气地揉她又滑又嫩的小脸：“我的好妹妹呀，让我多睡会儿都不行啊，昨晚录歌录到半夜呢。” “我激动嘛，今天你要来我们学校做毕业演出哎。”霍岂嫣高兴地提醒她：“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歌手原心是我姐，是我姐，是我亲姐姐。” 霍岂愿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霍岂嫣那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的肩膀：“好啦好啦，我马上下楼。” 得到回复的霍岂嫣心满意足地下楼。 霍岂愿目送她走远之后，那努力扬在脸上的微笑才渐渐消失，这样，才是正常的表情。 在霍家，她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得霍岂嫣者得霍家天下，只要霍家货真价实的小公主认她这个姐姐，喜欢她这个姐姐，那她的好爸爸好妈妈也就会喜欢她，即使是到现在还看她不顺眼的霍老头，也不好在霍岂嫣面前对她拉下脸。 至于这个妹妹，没什么太多坏心眼，虽然有些爱出风头，但只要凡事顺着她的意思来，那么她霍岂愿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学姐，我跟小嫣求 分卷阅读2 婚的事情，你没有泄密吧。” 霍岂愿的手机进了一则消息，发件人是霍岂嫣的男朋友陆之峥。 “学校凤凰树那里等我。” 按下“发送”键之后，霍岂愿的脸上露出了类似得逞的微笑，因为她知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终于要完成了。 ****** 六月，金城的A大，四处弥漫着林志炫那首歌: 「又到凤凰花开的时候，想起某个好久不见老朋友……」 可惜，在这个学校，她没有一个朋友。 为了讨好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霍岂嫣，霍岂愿接受了母校邀请的毕业晚会演出，但说起来，她并没有觉得骄傲，要不是当年霍家老头和萧女士，也就是她名义上的爷爷和继母，对父亲霍恒软硬皆施奏了效，她现在应该正在美国读博士。 因为在霍老头眼里，她依旧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就算霍恒把DNA报告双手递到他面前，他老人家依旧岿然不动，更别说是要供她去国外上大学。 而对于萧女士而言，霍岂嫣的资质远不如自己，而她作为非婚生子的产物，成就又怎么可以超过正牌的霍家小姐呢。 那时，他们权当霍岂愿年纪小不谙世事，以家里的公司遇上资金问题为由让她去上了金城最好的大学。 霍岂愿只好装出一副忍着失落却强挤出微笑的表情对着两个大人，诚心要他们过意不去。 至于上大学以后，她那还在上高中的好妹妹自然好奇得不得了，她能做的，就是将A大里的精彩故事稍加渲染然后传授给她，最后更是故意撮合她跟校草陆之峥，所以才会有霍岂嫣背着家里人偷偷改填金城A大志愿的后话。 “岂愿学姐～” 霍岂愿闻声回头，来人正是陆之峥。 “好久不见，陆之峥。”霍岂愿笑着回应他，“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陆之峥点了点头，鲜花、戒指，求婚该有的东西都备好了。 “注意安全。”霍岂愿递了一张房卡和一个四方形的小塑料袋给对方。 看到对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陆之峥反倒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那个，学姐，会不会太快了。” 太快了？ 霍岂愿看着这位纯情的陆大校草，笑得微妙。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张爱玲说，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 “……” 陆之峥汗颜，虽然早就见识过了霍岂愿的直言飒爽，但他至今依旧无法“免疫”。 接过霍岂愿手里的东西后，陆之峥道了谢，匆忙离去。 校园广播里依旧循环播放着《凤凰花开的路口》，此时很应景地唱道：「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 」 看着陆之峥匆忙离开的背影，霍岂愿感觉恶作剧成功般地弯起嘴角。 飒飒—— 霍岂愿转身的时候，刚好一阵风经过，风力不大不小，刚刚好晃动了身旁那棵开得正盛的凤凰树，一片火红的灿烂炫目得让人觉得刺眼。 生如夏花之绚烂，形容得大约就是这棵盛开的凤凰树吧。 她拿出手机，往后退了退，想拍清整棵树的全貌，男子就是这个时候从树干后走出来，走进了她的镜头里。 咔嚓—— 十米开外的距离，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他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她刚才偷拍我？ 」 「他是不是听到了我跟陆之峥讲的话？」 「她……有点眼熟？」 是男子先迈出了步伐，他想走进看清楚对方是谁。 看着越来越清晰的脸庞，霍岂愿脑中飞快地闪过各种人的名片，结论是自己并不认识这个男人，而问题是，这个男人对自己一副“似曾相识”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拍你的，照片我会删。” 此时最好的危机处理方式，就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霍岂愿重新带上墨镜，拉上口罩，把帽檐往下压了压，不等对方回应，疾步走出了学校的休闲区。 不远处是大礼堂，此刻正红旗招展，横幅大开，通往正门的地上铺着红毯，一旁立着许多展架，基本上都是校友，霍岂愿老远就看见了自己的海报。 她想走近看个仔细，但无意间瞄见了隔壁挨着的海报。 是刚才那个男的！ 照片上的男子比刚才看到的本人更加严肃，表情冷峻疏离，但却有一双漂亮的瑞风眼，眼尾优雅地微微上翘，有点笑眯眯的样子。 虽然表情和眼睛极不配合，但就那清晰的轮廓，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也足够让五官的主人在这一片海报里脱颖而出。 原来他就是一直在国外的唐家独苗唐息。 虽然不是A大的校友，但因为唐家一直以来在A大设奖学金，唐息已经被A大当成了一定要 分卷阅读3 牢牢抱住的大腿。 这种毕业典礼什么的更是要把金主邀请过来，观摩一下精心培养的毕业生们了。 “哎哟，我的原心大大，我终于找到你了。” 来人是霍岂愿的经纪人兼助理哈哈，一脸着急的样子：“平时你都是很准时的，今天怎么压点到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开场啊，快去后台准备。” 霍岂愿没有多做解释，轻车熟路地摸到了舞台的候场区。 “接下来，有请华语乐坛最最最炽手可热的新星，也是我们最最最可爱的A大学姐——原心——登场！！！” 主持人极具夸张的肢体和语言串场后，就听见台下的霍岂嫣举着荧光棒和灯牌大声应援……姐～你是最棒的！姐姐～我爱你…… 嗯，VVVIP的位置非常惹眼。 霍岂愿对她招手回应了她的叫唤，微微勾起嘴角：“A大跟我有很多不解之缘，在我得到庇荫之后，我的妹妹霍岂嫣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台下一片疯狂的尖叫声，被点名的霍岂嫣同学更是兴奋地拍着一旁好友的大腿：“姐姐～我爱你～给你比心！” 霍岂嫣旁边的同学配合着微笑。 「霍岂嫣小公主真是人生的赢家啊！」 「富足的家庭，美丽的容貌，校草男朋友，当歌手的姐姐……」 「真是让人有些嫉妒呢～」 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总有人怪命运不堪，怪时运不济，艳羡着别人的生活，但纷纷扰扰的内心独白，伤的，终究还是自己。 霍岂愿看到台下手舞足蹈的霍岂嫣，知道她大约是出尽了风头。于是，她唱：「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人生那么长，命运还会让我们遇见谁？ 霍岂愿想起了电影《致青春》里的一个桥段，女主角郑薇在舞台上解脱般地欢唱《红日》，她想不通为何此时此景会想起这个片段，一种戏里戏外的恍惚感让她莫名鼻酸。 现场在霍岂愿的歌声中已然开启了毕业的狂欢。 毕业生们挥帽合唱。 霍岂嫣拉着身旁女生欢呼雀跃。 陆之峥捧着花束在礼堂门口喜笑颜开。 观众席里，只那一人，不说不笑不闹，只盯着她，与这个生动的场景格格不入。 那个人，是唐息。 意外 第二天一早。 “姐！！！” 电话那头的霍岂嫣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一下子就把霍岂愿给惊醒了。 “怎么啦？” 霍岂愿下意识地以为霍岂嫣在大惊小怪，可是后边得知的内容却让她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姐，怎么办啊，阿峥一直发消息打电话过来，我该怎么办。” 电话这头的霍岂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撮合霍岂嫣和陆之峥的目的，是为了让霍家的资源不得不向她倾斜。 因为按照她对霍岂嫣的了解，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就绝不会再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而“门当户对”这种事也只能轮到她来“捡漏”了。 但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趁着这会儿萧女士和霍恒还没发现，得把这件事情快速摆平。 “你发个定位过来，我现在过去找你。” “姐～” “先别哭，现在重要的是，搞清楚跟那个陌生人是谁，还有，到底是你走错了房间，还是那个人有什么阴谋，我们要从长计议。” 霍岂愿见到她的时候，霍岂嫣飞奔向自己，然后一顿哭天呛地。 霍岂愿任由她抱着，毕竟遇上这事，是个女孩子都过不去，而且对霍岂嫣，她多少还是应该有些歉意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到底，倒真是她害了霍岂嫣。 “安全起见，你先把药吃了。” 霍岂愿来的路上刚好经过药店，想着她那蠢妹妹现在一定是六神无主，肯定想不到要避～孕这件事情，要是真搞出人命来，说不定也会连累到自己。 “姐，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霍岂愿讪讪地接过药说道。 “什么意思？” “其实，我觉得，我是说，我看书上说～”霍岂愿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之后会挺不舒服的，然后，我现在好像没什么不适感。” 霍岂愿陷入了沉思，难道是有人制造了假象，如果只是虚惊一场的话——霍岂愿看了看正在吃药的霍岂嫣——那就最好了。 霍岂愿看了看这房间的布局，不是之前她定的房型，所以，应该不是那个男人走错房间，而是霍岂嫣被送过来的。 至于昨晚上的那个男人……但愿不是那些个脑满肠肥的，这样对霍岂嫣来说也许会稍微好过些。 “你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霍岂嫣摇摇头，“他走的时候我还在睡，就给我留了一张纸 分卷阅读4 条。” 上面的字很隽秀，纸上简单说明了原因并表示了歉意，只是落款处的名字，让霍岂愿差点晕厥过去。 “姐，你怎么了！” 霍岂嫣扶住她姐，突然觉得有些不明所以，她摊上这事还没晕呢，她姐姐倒是比她还上火地要晕倒了。 霍岂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不过是看到了熟人的名字。 “姐，你是不是认识这个梁以谦？” 霍岂嫣难得聪明了一回，从她极端的反应里猜出了他们相识。 “他算是我的，老板？” “姐，你签在他的公司？” 她知道霍岂愿当年比赛亚军出道，但是最后签了哪家公司，老板是谁，她都一无所知。 “他，也算是我朋友。” 霍岂嫣不可置信地拿过纸条，盯着落款处的名字陷入沉思，“姐，你能联系上这个梁以谦吗？” 霍岂愿思索着，如果这件事情被霍家的人知道，估计会直接上门讨伐梁以谦，要他负责娶霍岂嫣…… 但是，她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姐，我和阿峥，是不是完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不要被封建思想荼毒。”霍岂愿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只是安慰性地拍了拍霍岂嫣的肩膀。 叮铃铃—— 接过霍岂嫣手机的瞬间，霍岂愿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妈。” 霍岂嫣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听着两人对话。 “小愿，我今天早上怎么没看到小嫣，她昨晚回来了吗？” “妈，我这两天录歌没住在家里，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霍岂愿故意置身事外道：“不过你别担心了，大家毕业的时候都是要去哭一哭闹一闹的，小嫣她会有分寸的。” “嗯。”萧女士应了声，犹豫了一小会儿，她继续问：“对了，你今天晚上没事吧？” 霍岂愿大约猜到了萧女士的小九九，八成又是想利用自己十一线小歌手的身份，在他们饭局的时候唱唱歌陪陪酒，争取争取合同之类的。 看样子，找霍岂嫣是假，找自己才是真。 “本来想说让你和小嫣一起过去的，但我看小嫣这几天忙毕业的事情没时间……”萧女士见霍岂愿有些犹豫，便开始虚与委蛇，找霍岂嫣当借口。 作为霍家的“好女儿”，霍岂愿自然是要去帮忙的；再者，她也非常有必要弄明白，霍家到底在跟哪些人哪些企业有来往。 “您把时间地点发我，我一定准时到。” “哎呀，小愿，还是你懂事，不像小嫣，整天只知道玩。” “没事，小嫣——”霍岂愿看了眼此时在失魂落魄的霍岂嫣——“小嫣是妹妹，随她去吧。” “那行，明晚见。到时候穿漂亮点。” “放心吧，妈，一定不会丢了霍家的脸。” 挂了电话，霍岂愿再次看向霍岂嫣，此时的她正坐在宽敞的落地窗前发呆，像是惊魂未定，窗外是高耸的楼层，和一大片一大片压城的乌云。 于她而言，毕业的第一天，原来不是希望，不是光明，是从早到晚的天灰。 或许是因为起了恻隐之心，霍岂愿上前抱住了她。 “小嫣，走吧，我陪你去医院。” ******* 出于隐私的考虑，霍岂愿打听到了金城保密服务最好的私人医院。霍岂嫣戴着帽子口罩，畏畏缩缩地躲在霍岂愿的身后下了车。 “姐，这里是疗养院啊。” 霍岂愿抬头看了看医院的招牌——自心疗养院。 “不然怎么说是保密服务最好呢。” 霍岂愿拉着霍岂嫣进了疗养院，这里的布局十分复杂，进入大门后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水族箱，里面还养着三条小鲨鱼，给人一种置身水底世界的感觉。水族箱下的走廊设计许多个分岔路口，每个分岔路口都通往不同的科室。 “姐，这怎么走啊？” “放心，我来之前预约过了，等会儿会把路线发到我手机上。” “姐，姐，有人来了!” 霍岂嫣如惊弓之鸟，对附近的风吹草动十分敏感。霍岂愿被霍岂嫣拉到了角落，她循声探出头，看见一个穿着休闲外套的男子在几个医生的陪同下进了大门，来人很是面熟。 “唐息？”霍岂愿确认了来人，“他来医院干什么？” “唐息？”霍岂嫣回忆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姐，你说的，是金城南边的那个唐氏吗？” 霍岂愿点了点头。 “走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路线发过来了，我们先过去。” 在经过山重水复疑无路之后，霍岂愿和霍岂嫣终于在一片小花园的深处找到了妇产科。 “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姐，我害怕。” “要怕的不是你，而是陷害你的人，知道吗？” 分卷阅读5 霍岂愿摸了摸霍岂嫣的头，“等结果出来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在给对方做了不下十遍的心理建设后，霍岂愿终于成功推搡着不情不愿的霍岂嫣进了科室。 而她，坐在花园旁的等候室“待命”，从等候室的落地窗往外看，此时的玫瑰花开得正盛，美丽得让人有些害怕。 铃铃铃——手机声突然响起，着实吓了她一跳。 来电显示是陆之峥。 “喂，学姐，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联系不上小嫣了，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陆之峥，我问你一个问题。”霍岂愿的语气突然严肃。 “什么问题？”电话那头的陆之峥不明所以。 “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放弃小嫣？” “我为什么要放弃小嫣？”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小嫣。” “好，陆之峥，你一定要记住今天说的，不准放弃小嫣。” “小嫣她……” “放心，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那就好。” 挂断电话后，霍岂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此时的手机页面正显示着“通话录音”，她心满意足地按下了保存键，以便陆之峥倒戈，好用来“道德绑架”。 “姐！” “结果出来了？” 霍岂嫣摇了摇头，“医生说，要过几天才能出结果。” “过几天？”霍岂愿疑惑，“这不都是当天能出结果的吗？” “她说我们不是VIP会员，检查结果要往后出。” 霍岂愿扶额，现在的医院，营销手段了得啊～ “去，我们现在去办会员。” “我问过了，当场办不了，要累积门诊10次才能办。” “……”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几天吧。”霍岂愿拍了怕她的肩膀，“刚才陆之峥打电话找过我，你放心，我没多说什么，一切等结果出来后再说。” 霍岂嫣乖乖地点了点头。 虽然宽慰了霍岂嫣，但不知为何，霍岂愿总感觉隐隐的不安，仿佛在她的背后，一直有目光尾随。 光天化日，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解围 霍岂愿觉得，自己真是俯首甘为萧女士的孺子牛，白天忙着处理萧女士女儿的事情，晚上又要陪着萧女士处理生意上的往来。 一如往常的酒店包厢，格局不大的餐桌，数来数去就那么几道山珍海味，以及越发眼熟的那几个秃头啤酒肚大叔。 霍岂愿忍不住想，为什么现在谈生意尽找些没意思的地方，没意思的人。不过，对于这几个没意思的大叔而言，自己还算是有意思的存在，不然他们也不会特地让萧女士喊上自己。 好在，今天和往常一样再无聊不过了。 坐在萧女士边上的一定就是今天的主咖，主咖也一定会带着在座的一行人，跟自己这个十一线小歌手敬酒，其言辞最多不过：三生有幸，今日能见上原心一面，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霍岂愿腹诽，要不是她那亲爱的萧女士大力宣扬她的职业，就这几位快当爷爷人能听过她唱的那些歌？ 好在她的知名度不算大，没有媒体对于她“陪～酒”这种事情感兴趣。 至于她的父亲，手段不如这位萧女士好，每每他谈不成的生意她都能谈成，霍恒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酒过三巡，霍岂愿觉得自己快到极限了，再加上平日里要练歌，对于喝酒这种事情也尽量控制。 “各位各位，既然各位长辈对我这个晚辈这么照顾，那我也只好献丑一番了，希望各位叔叔伯伯捧个场。” 霍岂愿笑得爽朗，看到各位被称呼“叔叔伯伯”的长辈们，脸色一僵身体微微一愣，她笑得更开心了。 她只不过怕这些个长辈喝醉了，体贴地提醒了各位一句，以免产生自己还青春年少，该和小姑娘在一起的美好念头。 “给大家带来一首《薄荷糖》。”——醒醒脑吧。 霍岂愿走到包厢一角，那里有个立麦。 为了出卖她的才华，萧女士一直都会找能唱歌的包厢，这次也毫不例外。 “我不要听什么《薄荷糖》，我要听《夜上海》！！！” 酒桌上有个大叔估计是醉透了，完全不管不顾不在乎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大约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该是在酒吧或是舞厅什么地方吧，不然怎么会有个人在那里说要唱歌呢，既然要唱歌，那就应该可以点歌嘛。 “什么《薄荷糖》，听都没听过，大爷我要听《夜上海》！” 霍岂愿勾起嘴角笑了笑，还真把她当成是歌女了。 不过也没什么大事，艺术嘛，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都该是艺术的，况且那《夜上海》能这么源远流长，指不定是它博大精深。 分卷阅读6 “顾伯伯，你要我唱《夜上海》可以，但是你手上的东区开发案可是要让给我们霍家的哦。” “没问题，只要你唱《夜上海》，我就，让给你！” 霍岂愿笑着谢过这位醉倒的大叔，然后偷偷跟萧女士交换了眼神。 果然只有此时此刻，萧女士的眼里才会不自觉地对她露出赞赏。 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竟然有些感动，但后来却又为此想不通，最后她忍不住感叹，或许她才更适合和萧女士当母女吧，太多心思，太多计谋，她们都是恶人。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 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 霍岂愿不得不承认《夜上海》的魅力，以至于唱歌期间让她屡次觉得岁月恍惚，时光流转，车水马龙，自己正置身于那个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舞台上的歌女如她，笑脸相迎内心苦闷，此时此刻的歌唱也只是为了衣食住行。 吱嘎——“哈哈哈，打扰了打扰了！” 包厢的大门被打开，如同她和民国年代的记忆被迫分开，此时此刻站在她正对面门口的是另一个中年大叔，他身后跟着一张年轻面孔。 那个人她认识，是唐息。 “我们在隔壁包厢吃饭，听到了这边有歌声就打听了一下，没想到是你们这群人。哈哈哈哈哈～”站在唐息前面的大叔诚然和在座的一群大叔志同道合，连萧女士都迎上去招呼。 在看到是唐息后的各位更是盛情相邀，唐息也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一边立麦旁的霍岂愿静静地看着全过程，歌声早就被大门打开的瞬间打断了。 不知道是她目光落到了唐息，还是唐息刚好注意到了她，两人一时间四目相对，隔着你来我往的招呼客套静静无言。 霍岂愿从来不是会主动避开目光的人，唐息也是。但眼下，霍岂愿认输了，趁着人们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她想，是时候溜了。 「没有人看见我～」 「没有人看见我～」 「这个唐息怎么还盯着我呀～」 「不要看了」 霍岂愿默念着“不被发现”悄咪咪地走到门口时——“岂愿，你去哪里呀？” 萧女士，你真是好样的。 霍岂愿立马直起身子，换上谦和的微笑转过身来。 “妈，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先聊着，我先回去了。” “这客人才刚来，你再等会儿。”萧女士起身来“抓”她。 “是呀，岂愿，你看，这唐总刚来，你好得过来打个招呼。”刚才还醉意朦胧的顾伯，这会儿可比谁都清醒。 “是呀是呀，让唐总也见识见识你的功力。” “唐总，岂愿唱歌可好了。” 这一群没听过原唱的公司高管，现在是在给唐息现场安利？霍岂愿内心扶额，看样子，今晚是逃不掉了。 “嗯，原心的歌，我听过。” 原心？ 霍岂愿看向唐息，显然没想到他认识自己。 这么说来……霍岂回想起在A大的偶遇，那时，他对自己一副似曾相识的模样，是因为认出了自己？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认识，更要坐下来好好喝一杯了。” 桌上不知哪位老总开了腔，其他人一哄而上，纷纷“邀请”霍岂愿坐回位置上。 这大约，就是“盛情难却”吧。 “听说，唐总刚回国？” “刚回国，还请各位叔叔伯伯多指教。” 有人举杯敬酒，唐息从善如流。 “指教可不敢，还望唐氏多多照顾。” “说起来，唐董近来怎么样了，很久没看见他了。” “爷爷身体硬朗，多谢大家关心。” 霍岂愿看着唐息和桌上的生意人们你来我往，突然觉得，今晚的宴席比以往的有趣了很多。 “岂愿，我这都给唐总敬酒了，你怎么说也要来一杯吧。” 突然有人“祸水东引”，霍岂愿警铃大作，喝酒这事，一旦开始了，要结束可不容易。 “我明天还要录歌，不敢多喝了。”霍岂愿摆着双手，故意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就这几杯酒，不碍事。” 「碍不碍事，我心里没数吗！」 “原心是歌手，还是让她做自己擅长的吧。”唐息突然提议。 …… 相较于喝酒，霍岂愿更愿意唱歌，于是借着唐息的台阶，趁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忙回到刚才唱歌的立麦处，“唐总说的对，我还是跟擅长唱歌，大家喝酒，我就再献次丑，助个兴。” “好主意！”有人附和。 “岂愿，你看唐总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哦。”有人起哄。 “对了，唐总，不知道唐董有没有给 分卷阅读7 你说婚事了，我家里还有个女儿……” “说起来，我家的外甥女也不错。” …… 「今晚的夜微凉 星星尝起来像薄荷糖 你的耳语像耶稣之光 带着神圣的静谧感 你是我在迷雾森林里 看到的丁达尔现象 在我浅浅的记忆里 野蛮生长……」 人们的注意力从劝酒，成功转移到了唐息这个商业精英的婚姻大事上，霍岂愿也终于在“被遗忘”后借着上洗手间之名，得以逃出生天。 霍岂愿去洗手间简单地卸了个妆，毕竟平日里她是不习惯化这种浓妆的，在嘶哑咧嘴地扯下另一片假睫毛之后，她给萧女士发送了自己不舒服先回去的消息。 出门右转，按理说就是出去的路，但此刻却站着个人。 唐息倚靠在墙上，一副明显在等人的样子。 霍岂愿希望自己是自作多情，但事实是，从她进门到现在出来的这段时间，里边并没有进去过其他人。 所以——“你在等我？” 唐息等得走了神，闻声，后背离开了墙站定，跟她点了点头。 “有事？”天然的戒备心让霍岂愿的语气听上去很生硬。 唐息不以为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薄荷糖递给她。 霍岂愿自然是接受，她刚喝酒喝得难受又紧接着唱了歌，现在嗓子正火辣辣的不舒服，这算是及时雨了。 “谢了。”她晃了晃手里的糖纸，心想他该不会是专门给自己送颗糖的吧。 “你唱歌很好听，好好保护嗓子。”唐息说着也给自己剥了一颗薄荷糖扔进嘴里。 霍岂愿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有一股熟悉的暖流从脚底涌上来。像是当年她刚认识梁以谦的时候，她拼命练歌，最后练到嗓子都哑了，梁以谦送了她一大包的润喉糖，跟她说： 「你负责唱歌，我负责保护你的嗓子。」 他的那句话，是她简短卑鄙人生里最漂亮的一句耳语。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起，她下定决心，要抓住世上最后的温暖，不能再没有希望了。 “你在想什么？”唐息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而戏谑唐息：“这么贴心？是不是经常备着糖送女孩子？” “我刚好有糖，你刚好需要而已。” 唐息没有因为霍岂愿的调笑而感觉被冒犯，相反，他很耐心地做了解释。 霍岂愿狐疑地看着唐息，想从他的眼里读出这句话的动机，但，以失败告终。他的眼神并不纯粹，可是没有欲～望，甚至没有光亮，看上去像是深幽的夜空。 “我开玩笑的，谢谢你的薄荷糖。” 唐息弯了弯嘴角，“不客气。” 提亲 意外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当霍岂愿在工作室爆肝写歌，第二天早上回到家的时候，她看见了梁家的聘礼堆满了整个霍家大院。 “怎么回事？” 替她开门的管家告诉她，梁家来向霍岂嫣提亲，所有人都很高兴。 梁以谦，真有你的！ 霍岂愿忍耐住震荡的内心，努力地挤出笑容，点了点头，毕竟，霍老头来了，那个曾经扬言霍家一天不把她霍岂愿扫地出门，就一天都不踏进儿子霍恒家大门的人。 这不，为了霍岂嫣，他已经踏进来了。 要是让他知道，他亲爱的准孙女婿跟自己关系还不错，应该会被“气炸”。这么想来，霍岂愿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了。 霍岂愿拿出镜子和口红，昨晚熬了夜气色不太好，但是敌军就在面前，开始战斗吧。 “哇哦～好大的排场啊，我说梁以谦，你要娶我妹妹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呐。” 霍岂愿踩着高跟鞋，披散着她随手抓了几把看起来有些设计感的微卷黑长发，烈焰红唇显得异常夺目，一进门就先上来跟梁以谦打招呼。 “岂愿，好久不见，不好意思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梁以谦是个很温柔的人，他的性格就像是温暖的风，在她看不见阳光的房间，依旧能借着风，闻到太阳的味道，但是她的春风，以后却要去和煦别人了。这件事，真不是一般的残忍。 霍岂愿笑着耸耸肩：“要是你请我吃饭赔礼道歉，我倒是可以考虑原谅你。” “自然。” 众人见两人一来一往很是熟络的样子便起了些狐疑，反观霍岂嫣呆呆地立在一旁，俨然一副跟自己未婚夫不熟的样子。 “以谦来跟小嫣下聘礼，跟你有什么关系。”霍老头在一旁用自己的拐杖敲打着地板，为梁以谦和霍岂嫣打抱不平，“凭什么跟你赔礼道歉！” “爷爷好。”霍岂愿充耳不闻地微笑问好。 “哼！”霍老头把头扭向另一边， 分卷阅读8 “小嫣！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以谦去参观一下。” 这个傻孩子，一点戒备心都没有，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 霍岂嫣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此时对于最亲爱的爷爷的话已经置若罔闻，不管不顾地上前拉住霍岂愿的手带走她：“姐，我有些事要跟你商量。” 霍老头惊讶之余自然是气愤，他的乖孙女竟然不听他的话，肯定是霍岂愿那个丫头教唆的。 早说了不要把霍岂愿领回家，他们俩夫妻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小嫣这丫头也开始不听话了，如果到时候小嫣那孩子栽在霍岂愿手上，看他们哭不哭。 梁以谦倒是个会看气氛的，笑着帮忙打圆场：“事出突然，岂嫣需要点时间消化，我能理解。” “以谦，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们家小嫣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任性。”一旁的萧女士赶紧笑着接过“台阶”。 萧女士原本是想给霍岂嫣找个更好点的人家，谁知道这丫头竟然不争气地给她惹出这种事情，好在梁家也算有道义没有推脱，梁以谦这人看上去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就是可惜了，母不详，不是能继承梁家的主。 梁以谦微笑着跟父亲坐在一旁，并不知道在场其他人的内心绯绯。此时，院子的阳光大好，光线穿过玻璃钻进二楼闺房，偷听着姐妹两人的耳语。 “梁以谦是怎么回事？” “我去找过他。” “你找他做什么？”霍岂愿扶额，没看住霍岂嫣才几天，就闹出这么多事情。 “我等不及医院的结果了。” 霍岂嫣说，当她找到梁以谦后，对方似乎并不排斥她，对于她的出现和质问都表现得很有礼貌，因为事发当晚，梁以谦也是受害者，他被人设计了，而她，只不过是刚好撞枪口上的另一个受害者而言。 “被人设计？被谁设计？” 霍岂嫣摇摇头。 “问题是，他没有怀疑你吗？还有，你是怎么进到他的房间的？你没有怀疑过他吗？这些你调查了吗？” “姐，你怎么，这么激动？” 霍岂嫣被霍岂愿突如其来的连环夺命追问吓得不知所措，毕竟，霍岂愿中之前从来没有凶过她。 “抱歉。”霍岂愿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调整了状态，换上一如既往的笑容，解释道：“我只是太担心担心你了。” “那，要不，我们现在去酒店查一下监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霍岂嫣建议道。 “酒店的监控，我已经查过了。” “怎么样？” 事实上，在霍岂嫣出事后，霍岂愿第一时间去酒店调取了监控，监控里显示，送霍岂嫣来酒店的人叫莫小言，在他们毕业典礼的时候，她见过她，坐在霍岂嫣的隔壁位置，一脸“被迫狂欢”的样子。 监控里的画面，似乎并不像是正常办理入住的流程。 在大厅的时候，有一个酒店服务员打扮的人跑过去给了莫小言一张房卡，两人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霍岂嫣，便被她的那个好朋友带到了电梯里。 这个莫小言是被人安排的，还是故意为之，还有待调查。但是眼下，暂且不要告诉霍岂嫣为好。 对于刚才的问题，霍岂愿摇了摇头，然后顺利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考虑这桩婚事的？” “梁以谦把那晚的意外，都跟家里人说了。”霍岂嫣越来越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霍岂愿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头，梁以谦他…… “梁以谦说他会负责。姐，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真的和我发生了什么？” 不对不对不对，整件事情太可疑了。 “小嫣，你老实告诉姐，你是想跟陆之峥在一起，还是想嫁给梁以谦？” 霍岂嫣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样看着霍岂愿，是呀，她的姐姐无所不能一定会有办法解救她的，她现在只能依靠她的姐姐了。 “姐，我当然想跟陆之峥在一起啊，我们都在一起五年了，他是为了我，才继续留在学校读博的，我们很相爱的。” 霍岂嫣泪眼婆娑地说着她跟陆之峥的往事和相爱，要不是那天晚上的乌龙，她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她明明应该跟陆之峥在一起的。 “只要是小嫣希望的，姐姐都会帮你办到。” 霍岂嫣此时紧紧地抱住她的姐姐，她知道，这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她的姐姐，她的父母爷爷都只是疼爱她宠她，自以为是地站在大人长辈的角度为她好，但是只有她的姐姐，是永远站在她这一边的。 ****** “梁以谦，我们谈一下。” 梁家父子在霍家的盛情邀约下留下来用餐，也使得霍岂愿在餐前空档找到机会和梁以谦单独谈话。 “岂愿，最近的新歌写得怎么样了？”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梁以谦的和煦的微笑，霍岂愿不再感觉舒坦 分卷阅读9 ，她太迫切知道真相了。 那天晚上。真是说来话长。 唐氏酒店的宴会大厅，场面奢华但低调，除了金城名流和金融圈的几位资深投资人，没有任何一家媒体出席，显然，宴会的主人并不想被大家知道他回国的事情。 “听说这次小唐总回来，要正式接任唐氏了，以后要改口叫唐总了。” “嘿，谁说不是呢。老唐董一把年纪了，把这孙子带大也不容易，现在终于能休息了。” “你们说，小唐总接任后，这金城的圈子会不会重新洗牌啊。” “怕什么，今晚都邀请我们了，你还不明白意思？” “哎，可是，说起来也奇怪。今天晚上来的可不是梁氏，而是梁氏娱乐，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选边站呗。唐氏八成想支持梁氏娱乐，免得梁氏威胁到自己。” “说起来，这梁氏娱乐也挺奇怪，五年前，梁以谦可是不顾董事会反对，一意孤行签了一个选秀的亚军。” “这事我也听说了，八成有暧昧关系吧。” “哎，人来了！” 一旁的与会者们议论纷纷，梁以谦充耳不闻。 “梁总，你说这小唐总是怎么回事？宴会开场这么久，还没见到人，搞得神神秘秘的。” 梁以谦微笑致意，不予评论。 正当众人不耐烦的时候，主持人上台表示歉意——“各位嘉宾，唐总让我替他跟大家说声抱歉，因为路上塞车不能及时参加晚宴，还请各位先行自便。” 闻言，众人兴致缺缺地散开，各自社交。 梁以谦原本准备离开，但是被迫拉住喝了几杯场面酒。与此同时，意外发生了。他并不是一个不胜酒力的人，但是当天，才三杯酒下肚，他就自觉意识不清，险些晕倒。 “快给梁总开间房，醒醒酒。”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梁以谦便彻底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头疼欲裂的同时，他发现床侧躺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而那个女孩显然也一副陷入昏睡的模样。 “那个人，是小嫣？”霍岂愿确认道。 梁以谦点了点头。 “之后我去调取了那一层的监控，结果……”梁以谦摇了摇头：“监控一个月清一次，那晚的录像在凌晨过后就被清理了。” “所以说，你也不记得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你为什么要来提亲？” “有人把照片寄给了我爸。” “……” 霍岂愿明白了，梁以谦果然被陷害了。 “与其等着被曝光，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梁以谦淡淡地说道，“只是可惜呀，明明比你大，以后却要叫你姐。” “……” 梁以谦忍住不看霍岂愿的反应，自顾自地朝着霍家的大厅走去。 虽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霍岂愿仍然不死心，毕竟在她的原计划里，梁以谦是一个尚可托付终生的人选，如果没有更优的选择，那么在进霍家第二十年的时候，她将退出娱乐圈，成为梁以谦的夫人，梁家的四少奶奶。 虽然这一切的意外让她始料未及，但是，天生的直觉，总让她感觉到某个奇怪的环节在作祟。 对了！是唐息。 唐息宴请宾客的那晚，是霍岂嫣毕业的晚上，也是意外发生的那夜，更是他在饭桌上给她解围的那晚。 可是为什么，唐息明明已经参加饭局，还要同时宴请宾客呢？ 私奔 对抗父母之命这种事情，一个人可办不下来，她需要队友。 霍岂愿找到了陆之峥，在学校的图书馆里。 要说人的境界不一样，这就是典型案例，校草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世家出生，但是也绝非等闲之辈，不会因为联系不到女朋友就在酒吧等乱七八糟的地方买醉。 相反的，人家以精神食粮抵御时间繁杂，庸人才自扰之，他似乎比自己想得有灵魂。 陆之峥感觉自己被一团阴影笼罩，一抬头，才发现是霍岂愿，刚想喊她，又被她示意噤声。她对自己招了招手指了指外面，他就懂了。 两人来到图书馆楼梯的角落，因为很少会有人爬二十几层的楼梯，所以这个消防通道还算是秘密安全。 霍岂愿看出来陆之峥的着急和强装镇定，他真是太好懂了。 “小嫣～她没事吧。” 这是肯定句，也是疑问句。 “陆之峥～” 霍岂愿的突然严肃的声音让他有些紧张，这几天他一直活在胆战心惊中，总觉得霍岂嫣会出什么事，尽管他一直在告诉自己肯定是多虑了，但是此刻，多日建设的心理防线正在一点点崩塌。 “小嫣，要结婚了。” 陆之峥觉得自己脑袋里“轰”地一声闷响。 霍岂愿似乎觉得他的打击还不够 分卷阅读10 ，继续告诉他，霍岂嫣被迫要嫁个梁家四少，但是她抵死不从。 “小嫣，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陆之峥靠着背后的墙壁，如果不扶着点东西，他可能会被刚才接二连三的打击击溃到坐在地上。 “现在能救小嫣的人，大概只有你了。” 陆之峥没有说话。 霍岂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即可，“小嫣和你一样都是单纯的人，但是和你不同。” 她故意将音调压得沉沉，听起来很是无奈和悲壮，毕竟这种技巧是唱歌里的基本功，她做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困难。 “小嫣她有霍家的光环，但很多时候，正是因为这种光环，会被人觊觎，会被人妒忌，会被有恶意的人施害。”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梁家的计划？” 陆之峥不可思议似地看着霍岂愿，他以为这种豪门恩怨只是网文上杜撰的八卦，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离自己这么近，离自己心爱的姑娘这么近。 “我现在还不清楚是谁的计划，但被陷害这件事，是真的。” “学姐，那我和小嫣，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家管得严，小嫣她从来没自己一个人出去玩过。”霍岂愿把早就定好的机票递到陆之峥的手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这个了。” “你要我带着小嫣私奔？” “是毕业旅行。”霍岂愿睁眼说瞎话，“小嫣发生这种事情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的，我不知道你怎么处理你们两个的感情，但是作为姐姐～” 霍岂愿握住陆之峥的手，眼里带着祈求和拜托，试图让所有人都相信，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她的好妹妹。 “希望你能帮她走出来。就当是去毕业旅行吧，你为了小嫣，之前毕业的时候也没有好好出去玩。” 虽然是下下之策，但是眼下救人救己的办法，只能是建议这两位苦命鸳鸯私奔了。目的地是云城。 如果可以的话，霍岂愿巴不得把他们两个送出国，但是办签证需要些时间，现在只好暂时把他们送出金城。 陆之峥从霍岂愿的手里接过机票，只有去的行程，今天晚上十二点的航班。 霍岂愿像是深明大义的好姐姐，用最善解人意的表情继续游说陆之峥：“什么都不要想，两个人去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吧。” “可是，我……” “我没有给你们买回来的机票，不是希望你们不要回来，而是希望你们，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学姐～” 不等陆之峥露出感动的表情，霍岂愿拿出了一张卡塞给他峥：“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嫣的，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她想吃什么就吃，想玩什么就让她玩，我会交给你，是因为～” 霍岂愿故意停顿了一下，等陆之峥从余惊中清醒过来，把目光从手里的银行卡转向她，她这才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配合着节奏，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我认你这个妹夫。” 陆之峥内心的卑微感终于被霍岂愿的游说给彻底湮灭了，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能力说的他心服口服，完全没有一点后顾之忧和内疚。还给了他身份的认同。 “谢谢你，岂愿姐。” 霍岂愿笑得和蔼，像是终于把宝贝妹妹交到放心的人手上才会露出的表情。 “十二点，小嫣会在机场等你，记得，不见不散。” ****** 然而，陆之峥并不知道的是，当他答应和恋人远走高飞的时候，霍岂嫣并不知道“私奔”计划，她正被梁家接出来试婚纱。 当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见到的不止梁以谦，还有霍岂愿。 “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梁先生邀请我来的哦。”霍岂愿指了指一旁的梁以谦，“怕你认生。” “梁先生好。”良好的家教让霍岂嫣同梁以谦问了好。 “我们进去吧。” 然而等进了婚纱店的时候，便出现了尴尬的一幕。 霍岂愿和梁以谦是旧识，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婚纱店，倒是霍岂嫣畏畏缩缩地像个小跟班，慢吞吞地跟在两人身后一副难以自处的模样。 店员不认识两位霍家千金，但是熟知梁以谦，见几位肩并肩地进来，便立马喜气洋洋地迎上去，对着霍岂愿和梁以谦问候道：“是梁先生和梁太太吧，这边请。” 此时，当事人皆愣了一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霍岂愿，她连忙把霍岂嫣推到店员面前，“你弄错了，新娘是我的妹妹哦。” “啊，是这样啊，实在不好意思。” 店员不敢看梁以谦的脸，连忙请着霍岂嫣进入VIP室。 霍岂愿原本打算陪着霍岂嫣的，但是梁以谦突然叫住了她。 “岂愿，帮我挑一下衣服吧。” 分卷阅读11 霍岂愿回头看了看霍岂嫣，她一副舍不得的自己的模样，但是在外人看来，她仿佛是在难过梁以谦留下了自己。这个场景里，自己俨然变成了一朵盛世白莲花。 “小嫣，我等会儿去找你。” 她要得就是这种效果。 霍岂愿每次送梁以谦礼物，都很合适，所以对于他的穿搭，她一直很有把握。 “以谦你呢，比较适合这种浅色的西装，领带选个同色系的就很合适了。”说着，霍岂愿拿起一条米白色一条浅蓝色的领带问他，“你更喜欢哪一个？” …… 梁以谦盯着霍岂愿，没有讲话。或者说，他在考虑把一些话说出口。 “我爸一直催我把婚事往前提。” 梁以谦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但是霍岂愿知道，他意有所指。这并非他本心，只是父命难违。 “这几套都挺适合你的，快去试一下。” 然而，霍岂愿此时的焦点不在梁以谦身上，他拿了几套衣服递给对方后，便匆匆地进了霍岂嫣的更衣室。 “姐～” 霍岂愿示意她噤声。 自从梁以谦上门提亲以后，霍家上上下下对霍岂嫣看得十分紧，生怕她再出什么乱子，以致于这几天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和霍岂嫣当面详聊，幸亏梁以谦的邀约，让她有如神助。 “姐，你跟那个梁以谦很熟哦？” “怎么，吃醋啦。”霍岂愿故意调笑她。 霍岂嫣摇摇头，且不说自己有恋人，再者看刚才的表现，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己的姐姐那么亲密，她很难自处呀。 “都拍婚纱照了，姐，我该怎么办呀？” “陆之峥今晚会在机场等你。”霍岂愿俯身在霍岂嫣的耳边说道，“你们在一起的唯一办法，就是私奔。” “我怎么走？” 在听到霍岂愿的私奔提议后，霍岂嫣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等会儿我先撤……” 咚咚咚——“两位美丽的小姐，衣服换好了吗？” “来了来了。” 霍岂愿跑去开门，一袭白色西装的梁以谦出现在自己面前，很是养眼。 “那个，以谦，我手头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等等，岂愿，我有话想跟你说。” “回头再约时间，我现在真的很急，拜拜……” 霍岂愿来不及理会梁以谦想说的话，便匆匆消失在他的眼前。 “梁先生～” 霍岂嫣喊了声正在愣神的梁以谦。 “嗯，怎么了？” “梁先生，我家里晚上有聚会，会安排人来接，等会儿就不坐你的车子走了。” “好的。” …… 事情在脱离轨道之后，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计划里，这种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让霍岂愿很上瘾。 夜晚太黑，霍岂愿看不清起飞的航线，但她仍然在送机层仰首送别。 深夜的机场，人不是很多。在离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停着一辆漆黑的车子，车窗摇下，车子的主人正注视着发生的一切，眼睛如同车身颜色，漆黑一片。 昏迷 或许是一反常态，哈哈老是问她，这几天为什么窝在录音棚，连霍家都不回去。 霍岂愿只是笑笑，“我忙着赚钱呢。” 以往回家是为了讨好霍岂嫣，表演姐妹情深，如今她不在家，自己也就没有理由再去阿谀奉承霍家了，免得又被那萧女士拉去陪酒驻唱。 漫漫人生路，她也偶尔有想要卸下伪装的时候。 “话是这么说啦，不过你的手机刚才响了好多次了。” 哈哈拿过手机递给霍岂愿，上面有三四十个的未接来电，都是霍家的座机打过来的。 “你把自己关在录音棚里不吃不喝好几天，我又不敢进来打扰你。” 霍岂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或者说，她更高兴哈哈没有叫自己，因为她需要让他们着急。毕竟，离梁家的婚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喂～” “小愿啊，小嫣不见了。” 是父亲的声音 ，很着急。霍岂愿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这样不告而别不见了，这位父亲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电话那头就一阵窸窣，下一秒就想起了萧女士的声音。 “霍岂愿，你说，是不是你把小嫣藏起来了，为什么她突然不见了，为什么我打电话她不接，她平时就跟你玩得最好，是不是你，你说，是不是你！” “萧妆，你冷静点，冷静点。” 电话那头妇唱夫随，霍岂愿无声地笑了笑，萧女士终于摘下了她伪善的面具。倒是她自己，才摘下面具没多久，这就又要戴回去了。 “爸、妈。你们说什么，小嫣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b 分卷阅读12 r 　　这次是父亲夺过了话筒，“三天前，就是去拍婚纱照的那天。我们不敢告诉梁家真相，就委婉地问了梁以谦，可是他也不像知道的样子。” “这样啊～” “小愿，你别介意啊，你妈妈现在只是太担心小嫣了。” “我知道，没事的，爸，但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上次从家里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棚里录歌，所以手机没带在身上。”霍岂愿还故意放轻了自己的声音，让音色听起来很虚弱。 “你声音听上去不太对，身体不舒服了吗？” 她那还算有点良心的父亲似乎听出来了，也不忘关怀她一声。 “没关系的，就是最近压力比较大，所以睡眠有些不足，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霍岂愿有气无力继续道：“爸爸，你好好安慰一下妈，我挂了电话就去问问看小嫣的同学……” …… “原心，原心，你怎么了。” “来人呢，快来人呢，快叫救护车。”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原心几天几夜没吃没睡了，刚才还跟家里人打电话，打着打着就晕过去了。” “那赶紧送医院。” “快快快，小心小心。” …… 电话这头的霍恒脸色不是很好，在一旁的萧女士看在眼里更是担心得不得了，抓着霍恒的衣领着急地问是不是有小嫣的下落。 霍恒拿放下手里的电话本，声音有些气馁：“小愿好像昏倒了，我去她工作室打听一下她现在在哪个医院。” 萧女士一听，立马拉住霍恒的手，对着他就是一通劈头盖脸大骂：“我说霍恒，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那个霍岂愿就跟她妈一个德行，说慌演戏，哪一样不是手到擒来的，也只有你这个蠢男人才会被他们母女俩骗。” 霍恒看着面前这个焦虑到快要发疯的女人，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之前不还说小愿是个好孩子嘛，你不能因为小嫣不见了，就把什么事都推到她身上。” “那你呢，你现在就要放着小嫣不管，去找霍岂愿吗？” “难道你希望我失去两个女儿吗？”霍恒对着萧女士奋力的一甩，将自己的臂弯从她的桎梏中解脱出来。 他已经很对不起小愿的母亲了，为了让小愿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甘愿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果自己还依旧辜负她的话，会天打雷劈的。 霍恒出门，头顶刚好变天，盛夏的雨水，带着盛怒的乌云和闪电。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小愿。” ********* 霍岂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入睡的，不用担心何时被叫醒，漫长的睡眠里没有梦，不用期待也不用伤心，似乎闭上眼睛，只是为了享受死一般的长眠。 是谁说，生前何必多睡，死后必当长眠。但只有在活着的时候，才能知道长眠的滋味，死后，谁知道呢。 一觉睡到自然醒，入眼的装潢有些陌生，陪在床边的人不是哈哈而是父亲，这让她有些意外。 当时打电话的时候是想故意吓唬一下父亲的，但因为几天几夜没有好好吃饭睡觉，让她在装晕的时候变成真的晕了过去。 看样子，自己并非完全没有存在感。只是在萧女士天天洗脑和枕边风的双重攻势下，他还真以为把自己接进霍家，就是对自己最大的照顾了。 她对他是有意见的，但是她现在不能说。 毕竟在霍家，除了霍岂嫣，也就只有霍恒这个父亲偶尔立场不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或许是因为血缘，在霍家，跟她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也只有他们俩了。 “小愿，你怎么样了？” 霍岂愿微微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活力一点。 “爸爸，小嫣找到了吗？” 霍恒叹了口气摇摇头，她拍了拍霍岂愿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没关系，爸爸已经拜托朋友们帮忙找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爸爸，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找小嫣，梁家的人会以为小嫣是逃婚的。”霍岂愿闻言赶紧压低声音劝阻。 诚然，这似乎戳到了霍恒痛点，他气愤地站起身，背对着霍岂愿，似乎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发火的样子。 他说，小嫣自己稀里糊涂地毁了自己本就该负起责任，现在男方愿意承担责任，原本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现在却给他们来一个不声不响地玩失踪。 真是太任性了！ 霍岂愿担心的重点可不是这个，要是派出霍家的关系网去找霍岂嫣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发现他们的行踪，要是在婚礼前被抓回来，可就又会坏了她的大计。 “爸爸，你看这样子好不好，我跟小嫣的几个朋友也是认识的，我先去问问看她们，说不定，小嫣只是想在结婚前自己出去玩玩而已”，霍岂愿又开始了她的游说：“要是我们现在动作太大，一定会被梁家发现的，说出去名声也 分卷阅读13 不太好。” 霍恒似乎犹豫了。 “反正现在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先试着找找看，等最后实在找不到了再出动关系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人能找回来就好，小嫣的平安才是第一条。” 霍恒看着霍岂嫣，透过她看像是看见了自己二十多年前的时光，面前的这个女儿长得跟自己很像，但性子却像极了她的母亲，总是为别人着想，总是想对别人好。 如果当年他能够违抗自己的父亲不去娶什么萧家的小姐，那小愿才是真真正正的霍家大小姐，她压根就不是什么未～婚生子，明明，她比小嫣出生得要早，却一直被冠着莫须有的名头。 他对不起她啊。 “爸，你怎么啦？”霍岂愿明知故问。 霍岂愿看见了父亲眼里闪过的愧疚之意和丝丝氤氲，她知道，父亲的潜意识里知道对自己有愧，他只是假装没看见，假装对自己无愧。 真是卑鄙。 但是她不急，她会慢慢地让他体会对自己的愧疚，这是他早该做的事情。 霍恒摆摆手坐回到床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欲言又止，因为愧疚所以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毕竟自己女儿在做歌手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过问，如果现在问她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刻意。 还记得家族聚会的时候，小嫣拿着她的海报和CD给父亲看，换来的不是赞赏和认同，而是当着全家族的面用拐杖指着她说：“你和你母亲一个德行，净做些不干不净的事情。” 当时的场面，他都觉得不寒而栗，可没想到小愿这孩子没说什么不敬的话，只是努力挤出笑容跟大家告别，他想追出去，但是父亲制止了他，萧妆也制止了他。 不管小嫣怎么哭闹，父亲都没依她。 好在二弟的儿子霍岂成说学校有事，偷偷跟了出去送小愿回了家。 所以从那以后，他也没过问小愿唱歌的事情。 在他的记忆里，小愿总是比小嫣坚强，坚强到，他以为就算不用他这个父亲的任何安慰，她也能自己疗伤，也能自己好好茁壮地成长。 霍岂愿看他父亲脸上的愧疚之色越来越明显，她觉得是时候给他再加点料了。 她拉着父亲的手，虚弱地微笑着，“妈妈说，我是说，我的母亲……” 母亲……小愿现在只能这么称呼她自己的亲生母亲吗，霍恒叹了口气，无能为力。 “她以前告诉过我，爸爸你特别喜欢听她唱歌。但是我知道爷爷不喜欢我唱歌，爸也不喜欢我……” “不，小愿，爸爸喜欢。”霍恒制止女儿的暗自神伤：“爸爸想听小愿唱歌。” 霍岂愿像是得到了什么许可似的眼里放光。 “我母亲在我小时候经常给我一首歌，我很喜欢，我现在唱给您听好不好？” “好。” 霍恒尽量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握着女儿的手重重地点头。 「…… 丝丝的小雨 悄悄来到人间 ……」 后来，霍恒告诉她，这是母亲最爱的歌，也是自己名字的由来。 但是霍岂愿不这么认为。 她以为，苟知全生，岂愿为恶？ 替嫁 霍岂愿出院以后偷偷联系了陆之峥，他们俩现在玩得不亦乐乎，霍岂嫣的状态似乎也变回了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或许这就是她的福气吧。 只是霍家找人的节奏渐渐加紧，于是她建议他们俩尽量用现金，尽量坐大巴，尽最大可能得减少身份证的使用和个人信息的透露，然后可以去一些信号不太好的原始村庄去看看，享受下与世隔绝的感觉。 这样拖着，就只剩一个星期了。 整个霍家终于“爆炸”了，那个自称不再踏进霍恒家的霍家老爷又一次光临了，而且好巧不巧地又赶上她回家拿换洗衣服的时候。 “该走的人不走，不该走的人却不见了，我真是造孽呀！”霍老头又怒敲他的拐杖表示自己的愤怒。 有时候，霍岂愿觉得霍老头挺可怜的，只能用这招表示自己在家里的威严，要知道，真正有威严的人才不会动手动脚。 “爷爷，你来啦。” 霍岂愿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听见，一如往常地跟他礼貌地打招呼。 “哼，我还没承认你，你少来这一套。” 这艰苦卓绝的“抗认亲”战，霍老头一点都没有要认输的样子，但是她也不急，虽然比不过霍老头在霍家的地位，但是她比他年轻，活得一定比他长。 “爸，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给他们让个战场，父亲和萧女士姗姗登场。 霍岂愿跟长辈问了好，乖巧地站在一旁。 “我的小嫣都不见了，你们两个兔崽子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分卷阅读14 “爸，你怎么知道的！” 霍恒明明跟他几个兄弟交代过，千万千万不能在父亲面前提起这事，他们是把他这个大哥的话当成耳边风吗。 “你管我怎么知道，反正，你们给我想办法，把我的小嫣变回来，其他的我都可以不管。” “爸，你先别着急。”萧女士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端了一杯茶给他：“我们也着急呢，小嫣平时跟小愿玩得最好了，连小愿都找不到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萧女士这招祸水东引让霍岂愿警铃大作，果然霍老头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她站着的地方逼近。 “混账东西！” 突如其来的一拐杖，霍岂愿也始料未及，惯性和疼痛让她瞬间跌坐到了地上。 很多时候，霍岂愿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凭借自己现在的经济能力，就算和霍家断了关系也能养活自己，只是她又不甘心，毕竟这是母亲用命换来的机会。 “爸，你干什么啊！” 霍恒见状连忙上前查看霍岂愿的伤势，穿着短裤的左腿上一道明显的杖打痕迹，看样子，父亲刚才是真的动怒下了狠手。 “这跟小愿有什么关系！” “你个睁眼瞎，小嫣的失踪肯定跟她有关系。”霍老头用拐杖怒敲着地板：“不然你想想，平时小嫣这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哪会自己溜出去玩，还不告而别的那种，肯定是这个人把她藏起来了。” “爸，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不要无凭无据地就把所有的错推到小愿身上。” 霍恒把霍岂愿扶起来，还想继续跟父亲争辩，却被霍岂愿抓住了手臂制止。 霍恒转过头看霍岂愿，她眼里氤氲着泪花，对自己摇了摇头。 像极了当年的她。 在他把她带回家的时候，父亲也这样打她，他也这样护她，她也这样跟他摇头。 “爷爷，小嫣的失踪我也有责任，作为姐姐本来就要照顾好妹妹的，可是我却把她看丢了。” …… “霍叔叔，你不要责怪阿恒，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可是我忍不住喜欢阿恒。” …… “子妍～” 霍恒似乎恍惚中想起了当年的场景，在这么剑拔弩张的场合忍不住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霍岂愿，子妍是她母亲的名字，父亲这个时候提她做什么，不知道霍老头会因为这个名字更生气吗。 果不其然，霍老头的拐杖下一秒就打在了霍恒的身上。 “你个混蛋，喊那个女人名字干什么，萧妆现在还站在你面前呢。” 此时的萧妆虽然有些委屈，但是按照她对自己贤妻良母的设定，是要尽量平衡丈夫和公公之间的关系的，于是连忙打圆场阻止两人的战争再爆发。 “爸，如果小嫣还找不回来怎么办，梁家那边不好交代呀。” 霍岂愿想，萧女士终于将话题引到正轨上了，也不枉自己白挨打了那一下。 霍老头看了看萧妆又看了看霍恒，最后把目光落到霍岂愿的身上，她此刻正专心致志地查看着霍恒手臂上的伤势，一副父慈女孝的场景。 “那就让这丫头代嫁过去。”霍老头下圣旨道。 终于！霍岂愿忍住内心的激动，装作一脸为难。 萧女士咬着指甲心里打着算盘，虽说这事情想想很不甘心，但是让她霍岂愿捡小嫣剩下的似乎也说得过去，至于她家小嫣，本来就应该找个更好的，比如南边的唐家。 唯一不高兴的人估计是突然父亲责任感爆棚的霍恒，他拒绝这样的安排。 “爸，你明明是不认小愿的，凭什么又要让小愿担起霍家的责任。” “那我们霍家还养了她这么多年呢，这么些回报都嫌多吗？” 霍恒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父亲从头到尾都是在固执己见，不关心子妍对自己好不好，不关心自己是不是喜欢萧妆，不关心子孙们是不是真的幸福，他简直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老头。 可这样的老头却是自己的父亲。 “爸，我没关系的，爷爷说得对，霍家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应该为霍家承担起责任。”霍岂愿拉着霍恒的手臂劝慰道。 “你承担什么责任！”霍恒对着她吼。 他眼里还有许多无法说出口的话，小愿呀，你能不能不要像子妍一样，不要处处为了别人着想，也多为自己想想啊。 “该负责的是她霍岂嫣，她有种就永远不要回来，要回来看我不收拾她。”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霍恒一直以来都是个温吞犹豫的人，谁也没见过他大喜大怒的样子，对霍岂嫣更是捧在手心上宠的那种，今天却突然说出这些话，实在是不像他的作风。 “你敢收拾小嫣，我就收拾你！” 放下狠话，霍老头敲着拐杖生气地出门，萧女士去送他。 霍岂愿留在家里安抚她那突然正义感爆棚的老爸，要说按照他以往的性子，霍老头这么说话，她应 分卷阅读15 该没几天就被送到梁家去了，没想到现在他却成了自己最大的阻碍。 “小愿，爸爸想要你幸福。” “嗯，我知道的，爸。” ****** 要说她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办法认祖归宗，萧女士和霍老头的强强联手真不是盖的。随着梁家的婚期渐渐逼近，霍老头给霍恒安排了众多的出差工作，别说在金城待着了，就算是国内，他也待不了几天。 这么看来，霍岂嫣的脑子估计是遗传霍恒的，都那么单纯，任人宰割。 霍恒不在家的这几天，除了暗中加强人手找回霍岂嫣以外，萧女士找了霍岂愿好几次，每次都面露难色但又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霍岂愿只能拉着萧女士的手说，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为了霍家。 计划进展得很顺利，直到婚礼前一晚，她从棚里回家，那天刚出工作室的大门就感觉眼前一黑脑袋一晕，再没了下文。 等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绑在床头的四个方向整个人成大字型，一种不好的预感上头，她脑子里闪过很多可能。 霍老头？虽然不喜欢自己但也不屑用这种手段对自己。 萧女士？她巴不得自己替她女儿收拾烂摊子，要是自己出了事的话，那也不是她当下愿意的。 那其他人，还会有谁呢？ “啊，小愿，你醒啦！” “霍岂成！” 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这个堂哥，此时正洗完澡站在床尾，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当年家族聚餐的时候，霍老头把她赶出大门，没有一个人愿意送她回家，就连她的亲生父亲也坐在餐桌前唯唯诺诺。最后跟着她跑出来的只有她这个堂哥。 当时她还对他很有好感，觉得，至少不是所有的霍家人都那么冷血。但是她太天真了，等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就拐到小树林里去了，霍岂愿觉得不对要下车。 他也就不再伪装干脆把她放倒，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当年她踢了他的裆逃了出来，之后也尽量想尽千方百计躲着他，之后他被叔叔送出国“深造”，直到最近才回来。 这期间，霍岂愿都快忘了还有这号人物存在了，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又落到他手上了。 “霍岂成，你最好放了我，明天是我要替小嫣嫁到梁家的日子，要是出了什么事，爷爷也不会高兴的。” 毕竟这事是霍老头提议的，再怎么说霍岂成也该收敛点。 “说到老头我真是无语，明明以为他会去找小嫣的麻烦，没想到却把我的小愿搭了进去。”说着他朝霍岂愿走过来，毫无忌惮地张扬着他的“人体艺术”。 霍岂愿把头别过去，眼不见为净。 原来是他跟霍老头告得密说霍岂嫣不见了，现在也不知道说他是帮了忙还是拖了后腿。 “小愿，有件事情一直想拜托你。” 霍岂愿皱眉，这货有什么想不开的还有事拜托自己。 “我一直在想，我们家小愿唱歌这么好听，这张小嘴一定很厉害。” 霍岂愿的脸就被霍岂成掰了过来，他此刻的面容狰狞猥琐，霍岂愿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我是你堂妹！亲堂妹！” “老头都没承认，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肯定是你那不要脸的母亲，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野种来冒充我们霍家的人。” “你给我闭嘴霍岂成，不准你侮辱我母亲？” “侮辱？”霍岂成弯下腰掐着她的嘴：“不好意思，我现在要侮辱的人，是你。” 霍岂愿深吸了一口气，自觉难逃一难。既然如此，就来个鱼死网破吧，只要他敢来，她一定咬死他。 …… 嘭——是门被撞破的声音，紧接着是突如其来的拍照声和闪光灯，蜂拥而至。 霍岂成和霍岂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霍岂愿知道，她大概完了。 昏睡的时间里，她似乎又梦见了从前，那个从霍家老宅委屈地走出来的晚上，那个从小树林里逃跑的深秋夜晚。 她至今都还记得，耳边呼啸的秋风声，以及落叶在脚底下被狂碾的声音，嚓嚓嚓嚓——像是怪物追逐着她。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星空的微光在庇佑她。 交锋 霍岂愿很不想睁开眼，因为周围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她完全猜不到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距离霍岂成非～礼自己的那个晚上过了多久。 此刻，不知道霍岂成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梁家怎么样，那个晚上伴随着闪光灯和照相声的，是自己强迫自己的昏迷。 如果照片被传回霍家，被赶走的一定是自己，类似勾～引自己堂哥臭不要脸的骂名也会随之而来。 霍岂愿想，明明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可爱无争的存在，为什么慢慢的，却会变好或变坏。 有时候她也不愿这 分卷阅读16 样充满心思的活着，因为很累，但是既然活着，就要战斗到底。 既然是他霍岂成不怕死地招惹她，那既然让她活着回来了，就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霍岂愿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发现周围的环境非常陌生，但不难看出来是在一个装修精致的房间里。 “你醒了？” 霍岂愿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个人，面向窗外，背对自己。这个人也的确够厉害，这么久了能不出一点动静。 “你是？” 男人转过身来。 “唐先生怎么会在这里？”霍岂愿掀开被子下床，“你救的我？” “算是吧。” “那……” “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霍岂愿动了动四肢关节，还能用；又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 “手脚能动，还算可以。” 唐息点了点头。 “唐先生怎么救我出来的？我记得，当时，似乎来了很多记者。” 唐息笑着不说话，从她面前经过，去了遥控器替她打开了电视，里边存着收录的新闻，是霍启成从霍家老宅被抓的新闻，电视台对他还算友好，给他眼睛打上了马赛克。 电视里说霍启成涉嫌多起强～奸罪被逮捕，画面里他的身后站着她熟悉的那些霍家人，她的爷爷，她的父亲，她的二叔和哭得晕厥过去的二婶。 霍岂愿像是看戏一样看完了霍岂成的相关报道，新闻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名字，更没有“案发”照片。 她疑惑地看向唐息，“你做的？” “我有个朋友屡受霍岂成骚～扰，所以就暗中搜集了他的证据，没想到，顺藤摸瓜，碰巧遇见了他绑架你。” 唐息脸淡淡地说完了前因后果，但霍岂愿觉得，他是在“无中生友”。 “为什么没有那天现场的照片？” “该曝光的是施害者，而不是受害者。” “……” 从霍岂成对自己图谋不轨的时候，霍岂愿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要让他们霍家人知道，他们有多肮脏。 但此时，霍岂愿无言以对，虽然她不介意暴露自己，可唐息说得字字在理。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说话间，唐息递给了她一杯温水。 霍岂愿好奇，这样的人想查点东西很容易吧，有什么事想从自己这个无名小卒这里知道的呢。 “我听说，霍家要和梁氏结亲了？” 霍岂愿点了点头。 “新闻播报的时候，”唐息突然按了暂停，电视停留在霍家人整整齐齐的一帧画面上，“几乎所有霍家人都在，除了两个人，一个是你，被我带回来了；还有一个……” 唐息故意停顿了一番，看了看霍岂愿的反应，但她，至少看上去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妹妹，霍岂嫣，她去哪里呢？” “唐先生对霍家很了解呀。” “我纯属好奇，梁霍梁家婚约在即，霍家突生变故，所有人都出现在了媒体里，只有你妹妹不在。”唐息意有所指，“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 霍岂愿抬头看了看他，刚好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此时因为带着某种狩猎的气息，不像上次那般无意义，看上去深邃得像是——宇宙。 宇宙……霍岂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很危险。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唐先生。” “嗯，你说。” “我听说，唐先生帮我在饭局解围的那晚，在另一个酒店安排了一场宴会？” 唐息看着她，没有说话。 “唐先生，既然你已经安排了宴会，为什么又去参加另一场饭局呢？” 唐息实在是太可疑了，霍岂愿有种直觉，她遇见的这些意外，都和眼前这个人有瓜葛。 “宴会是长辈安排的，饭局是临时起意，堵车是避免误会善意的谎言。” 出乎意料的，唐息竟然给她解释了起来，而且，有理有据。 “我没有说堵车的事情……” “你能知道宴会的事情，大约跟梁以谦有关吧。”唐息说着，给她换了一杯温水。 …… 唐息实在太危险了，他已经调查过自己的信息了，此时如果继续对垒，她一定处于弱势。 霍岂愿接过水，一口气喝完，“唐先生，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唐息没有拦她，这让霍岂愿有些担心。 果然……门是没办法打开的。 “唐先生不肯放我走？”霍岂愿转过身来问他：“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太晚了，明天，我送你回去。” “啊？” 这个理由出乎意料，霍岂愿准备好的各种反驳，像吃得太快卡在食道里的一口饭，进退两难，憋得慌。 分卷阅读17 “谢谢唐先生的好意，但霍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最好还是回去看一眼。” 在霍岂愿看来，如果没有自己的远程遥控，霍岂嫣和陆之峥那两个单纯的家伙，可能会很快地被抓回来。 唐息看了眼他的腕表，“凌晨4点，你回霍家，看到的，应该只是一座熟睡的宅子。” “唐先生，你会不会管得有点宽了？” 唐息这样的人，如果没办法成为朋友，那也尽量不要变成敌人，霍岂愿原本是这样想的，但是对方软硬不吃，霍岂愿自觉忍不可忍，拉开窗帘，准备从窗户走。 “岂愿！” 他突然叫住她，不带姓氏，惹得她浑身一颤，因为像是情人的耳语——我只认识你，不管你来自哪里，除了你，其他与我无关。 同时，理智和现实让她惊出了一声汗。 她打开窗帘往下看，才发现这里是在七八十层的高楼上，下面一片红灯酒绿车来车往，金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你先好好休息一晚上，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唐息温声细语地把她从窗边拉回来。 六神归位的霍岂愿在沙发上坐定。 “我没有不让你走。”唐息像哄小孩子一样对她说：“不瞒你说，其实明天，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 “明天你就知道了。”唐息锁上窗户，跟她道别，“晚安，明天见。” 霍岂愿还余惊未定，没有追问细节，唐息已经出去了。 她不知道唐息说的是真是假，有何目的，但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莫名其妙，竟然有些想念霍家。 ****** 第二天一早，她又睡到自然醒，或许是因为劫后余生，反而落得一身轻松。吃了饭洗了个澡，胃里饱满了身上轻松了，突然觉得命运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种感觉很好。 不过，唯一不好的，或许是在她洗完澡后开门的第一时间就见到了唐息，匆忙之下她揪紧胸口的浴巾，条件反射立刻关上了浴室的门。 “请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唐息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衣物兀自笑了笑，敲了敲浴室的门：“需不需要我帮你拿过来？” “谢谢，不用。” 浴室里的霍岂愿看了看镜子，刚洗完澡的她一脸素颜，身上除了一条浴巾没有任何遮挡物，这才是她，没有任何伪装。 ……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动静，霍岂愿悄悄开了个门缝，发现唐息走了，这才大胆地出来拿衣服。 只是——该怎么说呢。这衣服，是伴娘服。 是谁的婚礼？ 霍岂嫣突然警铃大作，按日子推算，今天该是霍岂嫣和梁以谦的婚礼，难不成，霍岂嫣已经被逮回霍家了……那陆之峥呢，对霍岂嫣用情这么深，该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吧。 霍岂愿这才想起来联系这对“亡命鸳鸯”，却不想，手机并没有在身边。 真是祸不单行。 眼下只有这一件衣裳，难道真的要她以伴娘的身份，去参加霍岂嫣和梁以谦的婚礼吗？ “出来了？”唐息老早就等在外面。 “谢谢你的衣服，但是我并不准备去参加霍岂嫣和梁以谦的婚礼。” 且不说自己无缘无故失踪，要是没打一声招呼突然以伴娘的身份出现在他们俩的婚礼上，也的确不是件好事。 “霍岂嫣和梁以谦的婚礼？”唐息双手插着口袋踱步到霍岂愿的面前，“好像不是今天。” “不是今天？” 难道婚礼延期了，还是霍岂嫣逃跑的事情被发现了。 “霍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梁家当然不会这么着急赶着结婚。”唐息解释道，“听说是改了日子。” 霍岂愿暗拍自己脑门，真是关心则乱。 “走吧。” “啊？哦，走走走。” 唐息很配合地，不揭穿她的小九九。 怦然 当霍岂愿被唐息带到另一个婚礼会场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他拜托她什么了。 只不过伴娘一般都是新娘的朋友，她这么一个外人……似乎不太好吧。 “新娘的伴娘团有个人临时来不了，新郎是我的一个朋友，算是帮个忙吧。” 唐息路上跟她解释过，只不过她依旧保持怀疑，尤其是在看见婚礼会场外新郎新娘的结婚照片时。 这个新娘有些眼熟～但霍岂愿一下子想不起来，唐息见状上前提醒她，是已经息影的影后薇安。 霍岂愿了然，原来悄无声息地嫁了一个土豪呀。 “哎，唐息～”霍岂愿盯着那张看上去勉强还算般配的结婚照看了很久，“我一直很好奇，你们这些土豪都喜欢娶艺人吗？” 唐息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他反问 分卷阅读18 她：“其实是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们这些艺人都想要嫁入豪门吗？” 霍岂愿转过脸去立马回复：“当然～”，不是，却没能够说出来。 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但是于她，似乎就是这个样子。名声、钱财、地位，她都要。 计划嫁给梁以谦也有这样的目的，他虽然是梁家不起眼的孙子，但是她有自信可以帮他拿下梁家的天下，基于此，她反过来才更有话语权坐稳霍家大小姐的位置。 但是现在……一切都乱了，她的计划已经一塌糊涂。 不仅如此，她还跟着打乱她计划的罪魁祸首一起参加莫名其妙的婚礼，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 “唐息，你想做什么请直接告诉我吧。”她实在猜不透唐息的想法。 霍岂愿认输了，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唐息比，她的性子就是如此，遇弱则强，遇强则弱，所以遇见唐息这种高手，她觉得直接投降比较明智。 此时的唐息不语，只是伸手帮她耳鬓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霍岂愿别过脸，明显地回避他的动作。 “我无意冒犯，你这里有碎发。” “嗯。” “你不用想太多，今天只是纯粹地想请你帮个忙而已，”唐息说完微微靠近她，“毕竟我也得让我的这位朋友，欠我些人情才行。” 霍岂嫣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像她合理想象中的唐息，商权、谋略、擅于玩弄人心。 “那婚礼结束之后，我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吧？” 霍岂愿试探地问道，深怕自己会被他囚～禁起来之类的。 唐息忍不住勾起嘴角跟她点了点头。 这么爽快的唐息让霍岂愿有些担心，但似乎又找不出任何理由解释这种心情，最后只能又一次归结于高深莫测。 她想，希望至此，不要再与他有所交集。 ……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伴娘团和伴郎团原计划各十人，结果伴娘这边突然少了一人，霍岂愿过去充数的时候也并没有太多人在意，毕竟她只要在伴娘必要出现的时刻出现就好。 她的任务，就是让画面看起来更和谐，仅此而已。 “来，伴娘团的小姐姐们，尽量跟新娘新郎互动起来。” “对对对，没错，笑得开心一点。” “那边那位小姐姐，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啊？” 忽然，众人闻声望向角落里的霍岂愿。 就连霍岂愿本人也觉得莫名其妙，她指了指自己，跟摄影师确认，那个“不太开心”的伴娘是不是自己。 摄影师摊了摊手，点了点头。 霍岂愿尴尬地跟大家笑了笑，暗自深吸一口气，论演技，谁能比得过她。 “今天的主角是新郎新娘，还是多拍一些主角的照片吧。” 正当霍岂愿露出标准八颗牙齿标准微笑时，唐息突然现身。 “唐息啊，好久不见。”新郎上前和唐息握手。 “新婚快乐，恭喜啊。”唐息回以礼貌的恭贺。 “今天一个人过来？要不要给你介绍认识……” “不用了。”唐息笑了笑，看了眼正打量着这边的霍岂愿，跟新浪说道：“那边那位不太开心的伴娘，就是我的女伴。” 新郎闻声转头，刚好对上霍岂愿探究的眼神，他点头笑了笑，霍岂愿也笑着点了点头。 “很可爱。” 唐息笑而不语。 “那你先带你的女伴四处逛逛，我先去忙了，回头聊。” 唐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行。 “辛苦各位了，大家先去休息吧。” 新郎上前搂住一脸疑惑的新娘，笑着“解放”了一群配合假笑的群演。 …… 天气有些热，水淋在手上的感觉很舒服。 霍岂愿看了看镜子当中的自己，像这样默默沦为背景和配角真是久违的感觉。 小时候也是这样，家里有客人来的时候，父亲总是让霍岂嫣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见客人，而让她“去一边呆着”，因为霍家不知道该怎么跟客人介绍她。 她以前总是悄悄躲在角落里看霍岂嫣在那边闪闪发光，然后自己黯然神伤。 但久了之后，她似乎找到了方法，再遇上这种场合，她总是躲得远远的，去后院唱歌，去琴房练琴，去做所有能让自己变得闪闪发光的事情。 终于，闪闪发光的她成为了歌手，刚出道的时候也曾有过一阵影响力。只不过最近，她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种渐渐沦为背景的心情。 出道即巅峰，讲的大概就是她了。 既然梁以谦的事情暂成定局，那她也只好先把所有的精力先放在事业上，毕竟事业是女人获得高性价比婚姻的途径之一，就像薇安一样。 霍岂愿离开洗手间，在拐角的地方碰见了薇安，或许这是一场命运。 婚礼在薇安的土豪丈 分卷阅读19 夫的别墅里举办，这里大的要命，树也多得恐怖。七月的阳光很烈，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棵树下，茂密的树叶枝桠让对话被安全地藏在阴影里。 “刚才一直在忙，一直没机会跟你好好地道一声谢，谢谢你今天来帮忙。” 薇安这时候已经换上了方便敬酒的小礼服，雪白的绸缎面料衬得她的冷白皮更加澄澈。 霍岂愿笑了笑，这当然不是什么大事，薇安这个婚礼的女主角放着外面的新郎和宾客不管，把她领到这人烟罕至的地方自然是有要事想说，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你怎么就息影了呢，好可惜啊，之前很喜欢看你演的电影呢。”霍岂愿半真半假地说着话。 薇安比她出道早很多，她息影的那年霍岂愿才刚出道，她自然是不知道娱乐圈里有原心这号人物，霍岂愿也不明说，毕竟无用。 “因为唐息。” 唐息？ 霍岂愿倒是有些好奇，在她印象里，薇安似乎并没有跟唐息传过什么绯闻，再说唐息之前一直在美国，两个人…… “不瞒你说，之前我之所以会退出娱乐圈，原本是以为唐息会娶我的。” 霍岂愿点点头，就这一句话，她猜测了故事的大致走向。 不过，这位薇安也不是很厚道，嫁不了唐息就嫁唐息的朋友？难怪刚才唐息现身的时候，这位新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原来有“瓜”吃呀。 “你是唐息的女朋友吧？” 薇安的这一猜测实在是爆炸性的，霍岂愿的惊讶还停留在面部表情上没来得及喊出来否认，却听见她继续说：“唐息不会结婚的。” “他是不婚主义者，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想嫁进唐家什么的你还是再考虑下吧，也是为了你好。”薇安环着臂以一副明白人的模样指手画脚，却欲盖弥彰。 霍岂愿不禁发笑，薇安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这一场婚姻是她无可奈何下的退而求其次，她承受着没办法得到最佳选择的遗憾，这种清晰的无奈感让她窘迫急躁，最后寄希望于这种遗憾可以传染转移，这样，她会好过一些。 很荣幸，她霍岂愿成为了她的传染对象；但也很遗憾，她霍岂愿不是想嫁唐息的那个人。 所以，她只能笑得委婉，告诉对方：“其实薇安小姐，你可能误会了，唐先生帮过我，我这次只不过是投桃报李而已。” 薇安明显不信，她反问她：“那他为什么不找别人要找你？” “那就不是我的事，我只是被拜托了而已。”霍岂愿摊了摊手，不愿意再和她多说些什么。 …… “不过，薇安小姐，”已经准备离开的霍岂愿突然停住了脚步，对于这个试图传染“遗憾情绪”的女人，离开前她觉得有必要“礼尚往来”一击。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有办法让唐息结婚。” 而不是退而求其次。 薇安气被她的话激怒到，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震慑，瞪大的双瞳久久不能回笼聚焦，她像垂死的离岸之鱼用力还击：“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各种办法吗，你以为唐息是谁！” “唐息是谁？”霍岂愿反复品尝着这几个字眼，最后像是恍然大悟，得出结论，“是一个注定不会娶你的人。” “你！！” 吵架这事，霍岂愿从没输过，在霍家，她是不想吵而已。 “抱歉抱歉，我开玩笑的。” 霍岂愿似是而非地道歉，礼貌性地微笑点头离开，然后往唐息在的的方向去，正巧，唐息也在满园子地找她。 古老亘远的谚语这样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薇安，恐怕是你没有用心。 “唐息～我在这里。” 闻声而望的唐息看见了霍岂愿，她穿着杏色伴娘裙小礼服，刚好从一片开得正盛的淡粉色木槿丛里钻出来，裙摆和头发趁主人不注意蹭落了几片花瓣。 此刻她正好看到自己，微微疑虑的面容上终于露出灿然一笑，唐息想起了《诗经》里的那句话：“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他有些心动。 这个时节半夏生，蝉始鸣，木槿荣。 他突然觉得内心饱满，像是回到了那个同样阳光灿烂的夏日午后。他没有应声，只是笑，又不敢大笑，只是嘴角噙着笑意，更准确地描述，是零度的嘴角向上有了小小的弧度，不显眼。 是谁说的，怕笑得太大声，会把悲伤吵醒。 ***原心打歌时间***** 《怦然》 半夏生木槿 蝉始鸣其荣 我心诚祈愿 生生不止息 问责 霍家在霍岂愿替嫁霍岂嫣的前一晚闹了大新闻，霍家大少爷霍岂成因涉嫌多起“迷～奸”罪被娱乐圈多名女明星联名揭发。 霍岂成因此被连夜带走审问，一时间，霍家的名声大落，金 分卷阅读20 城人心惶惶。和梁家的婚事自然又往后拖了几天，因此完美地掩盖了霍岂嫣逃婚的事情。 霍岂愿想着，在回霍家之前，她需要为自己的突然失踪，寻找一个合理的说辞，但眼下手机里七十八个未接来电让她非常不安。 “学姐，是我，陆之峥。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不好意思，这几天出了点事一直没办法联系你们，你和小嫣怎么样了？” 霍岂愿抓了一把头发，深感人算不如天算。 “三天前霍家出事的消息被小嫣看见了，我们打了你几十通电话都没人接，小嫣担心你和霍家就喊着要回去。” “她回去能做什么！添乱吗？你让她回去了吗？” “我……” 算了，她不该问他的，陆之峥宠霍岂嫣是宠上天了，但凡她有点不高兴的他就立马没了自己的原则，就算他一开始不同意她回去，霍岂嫣佯装哭几声他就心软了吧。 “小嫣什么时候回去的？” “她看到消息后当晚就回去了。” “那你呢，你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在学校。我不放心她就跟着一起回来了，把她送到家门口附近我们才分开的，可离开后我就再也没联系上她了，我又不能直接去你家里找她，所以只好打扰你了。” 陆之峥道完始末，霍岂愿深吸了一口气，她失策了，她已经被迫卷入唐息的局里了。 霍岂嫣这次回去怕是再也出不来了，就算她再有心帮她，但论萧女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性子，霍岂嫣和陆之峥，只能是 “God Bless You”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们保持联系吧，我先回霍家看看情况。” ****** 霍家没有人，佣人说霍岂成被带走之后，家里的老老小小都到老宅商量对策去了。 商量对策……商量解救霍岂成的对策嘛。还是关他个十年八年，少让他出来祸害人间为好。 霍岂愿揉了揉眉头，转念一想，暗道不好。 以往都是跟着父亲和萧女士一家三口一起去的老宅，再不济也有霍岂嫣带着她横行霸道，要是她一个人去，别说见霍家的人，可能连霍家老宅的大门都进不去。 但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你来做什么！” 运气还不错，霍家老爷子一如既往地不让她进来。 幸好父亲刚巧在老宅，亲自过来给她开的门。 老爷子依旧一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大义凛然模样：“这里没你什么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霍岂愿忍不住好笑，前段时间某个老爷子还颐指气使地让她去给霍岂嫣代嫁，这才没几天，她就成了“没你什么事”的人了。真想给他掌声鼓励鼓励，为这过河拆桥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 “爷爷，我听说小嫣回来了，我来看看她。”霍岂愿熟能生巧地过滤老爷子的冷言冷语，笑嘻嘻地跟他说着话。 说好听点，叫以柔克刚，说得直白些，大约是强迫性没心没肺。 “哼，不需要你黄鼠狼给鸡拜年，”霍老爷子双手搭着拐杖怒敲地板，“你别以为小嫣不说，我就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坏丫头搞得鬼，要不是小嫣担心她堂哥担心霍家跑回来，你说你还想把她藏到什么时候！” “爸，要是小愿要把小嫣藏起来，她哪能说回来就回来，这明明就是小嫣自己任性，”一旁的父亲听不下去站出来护犊，“小嫣知道回来，说明她还有点良心，知道自己是霍家人，这本来就是她该做的。” “你个不孝子，什么时候开始也对我大呼小叫了。” 霍老爷子气得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还配合地咳嗽了几下，吓得霍恒立马上前扶住老父亲：“爸，你别动气别动气，快坐下。” 霍岂愿看两人父慈子孝差不多了，也就该自己上场了，“爷爷，爸，不管怎么说，小嫣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了，我先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你给我站住！”霍老头突然大声呵斥，吓得霍岂愿不敢往前走。 “小嫣有她妈妈照顾她就行了，你去做什么，再去煽风点火吗？” “爷爷，我没有。” “哼，你没有～”霍老头给了她一记白眼，“岂成那孩子的事，搞不准也是你弄出来的吧。” 霍岂愿干脆把上楼的心思收回来，她倒是看看霍老头的脑洞到底有多大。 “娱乐圈联名举报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 霍老头再次站了起来，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向她走近。虽然说有些个老态龙钟，但是多年当家的经验让他不怒而威。 “整个霍家就你在混那个不三不四的圈子，你难道就没听到一点风声，还是说，这事情，根本就是你策划的。” 厉害厉害！霍岂愿忍不住想为霍老头鼓掌，这种联系不无可能。 只是可笑的是，自己的孙子明明做了犯法的事情，他却会觉得罪魁祸首是自己。 分卷阅读21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霍岂成的事情虽然不是自己一手策划，但自己倒是差点成为受害者，不知道霍老头和父亲知道真相后会作何感想，但都不无所谓了，反正她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说起来，小愿，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都没看见你？” 此时的父亲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不合时宜的消失，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霍岂愿没回答。 霍老头习惯性地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她：“能去哪里呀，肯定是躲起来没脸见我们呀，岂成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就不见了，明明第二天就要替小嫣嫁过去的，可连着好几天没出现，你说她能干什么去了呀。” 父亲霍恒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看着霍岂愿，或许是对霍老头的说辞有几分相信吧。 这种屡次不被信任的感觉，真叫人难受。 如果说自己被绑架了，估计也没有人相信吧，既然如此……“我这几天都在找小嫣的消息，但是我不知道她回来了。” 哼～霍老头明显不信。 “堂哥出事的那个晚上，我联系上了小嫣的朋友，才知道，原来她是跟别人私奔了。” “私奔？！”父亲惊讶。 霍老头震惊之余依旧保持质疑的态度：“你别胡说八道毁我小嫣的名声，她从来就不是这样的孩子。”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我想打电话找小嫣，可是怎么都打不通，所以我才会连夜赶去想把她带回来。” 霍岂愿调动所有的脑细胞，现场变了个说的说去的故事。她打赌，霍岂成没有胆子把对自己的禽兽行径告诉霍家人。 “至于堂哥的事情，我也是路上才知道的。” 当下，独善其身，才是上策。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小嫣的事情，怎么没有先跟家里说一声呢？”此时，霍恒的重点俨然放在了霍岂嫣的身上。 “我跟小嫣一起长大，对她也是了解几分的，她虽然比我小，但是她重情重义，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霍岂愿想着，也是时候帮陆之峥一把了，“我本来以为能跟她好好谈谈的，只是没想到，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回来了。” “那个男的是谁？”霍老头依旧质疑：“你既然说小嫣是跟人私奔，那你倒是说说看，小嫣私奔的对象是谁啊，你找过来让我看看。” 霍岂愿嘴角微微勾起，事情一如她计划地那般进行，事到如今，陆之峥这个人也该在他们霍家亮相了，事情摊牌了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只是这件事情不该由她来说，自己的事情当然要自己做。 “这件事情，小嫣是当事人，我觉得还是让她自己来说比较好。” “你放屁！！” 霍老头估计是气急了才会不顾形象地口出脏话。 ……霍岂愿无奈，怎么说假话一听一个信，说真话的时候倒是没有人愿意信她了呢，但此时，她把能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他们去吧。 一旁的霍恒却似乎动容了，他上前劝道：“爸，如果事情真像小愿说的那样，那我们更要找小嫣把事情说清楚，不然以后等她不清不楚嫁到梁家，事情岂不是更严重。” 霍老头飘过一个反问的眼神去看霍恒，“你也认为小嫣是那种坏孩子？” “爸，小嫣和小愿在我心里都是好孩子，只是这件事情已经没办法用好或坏来下结论了。” 霍老爷子不做声，只是别过脸去“哼”了一声。 霍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霍岂愿说：“小愿，你上楼去看看小嫣吧，她从回来之后就被她妈妈关在房间里，都已经大哭大闹了好几天了。” 霍岂愿微微皱眉，果不其然。 背叛 楼上走廊。 在离霍岂嫣的房间还有几十米的地方，霍岂愿已经听到她哭喊声，夹杂着请求声，以及摔东西的声音。 其内容反复，大致威胁、发脾气、祈求萧女士放她出去，而萧女士一会儿安慰一会儿大骂一会儿质问，明显是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 霍岂嫣还算是有良心，不论是自己还是陆之峥，都在她不愿向霍家供出来的范畴之内。 她上前敲门。 “不是说了不准打扰我们吗？” 萧女士似乎很不悦。 “妈，小嫣，是我。” ……屋子里一时间静默，紧接着响起霍岂愿飞奔过来的声音，以及被萧女士呵斥的声音。 “你过去干什么，给我坐好了。” “小愿，小嫣已经回来了，你不用担心了。” 门被打开了，萧女士此刻正努力地维持着平日里的平和语气和微笑。 这比霍岂愿预想得要好。她原本做好了门被打开后，迎接劈头盖脸一通大骂的准备，和霍老头对她的一样。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或许，现在还不到她和自己撕破脸皮的时候吧。 霍岂愿一副重 分卷阅读22 重地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停地往里边张望，“妈，可以让我跟小嫣聊一下吗？” 萧女士面露难色却依旧保持风度：“小嫣回来就好了，让她一个人待着好好反省反省，跟梁家的日子已经重新确定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家闹出了太多的事情，跟梁家的婚事不能再出幺蛾子了。” 霍岂愿不禁觉得好笑，前段时间威逼利诱、无可奈何、装可怜地要她替嫁的，好像也是这位萧女士吧，这转眼正主回来，果然没她一丁点儿事了。 但是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她吗，如果连霍岂嫣的面都见不着，那她这十几年在霍家岂不是白混的。 “妈，我跟小嫣从小一起长大，她有很多小秘密都会跟我说，你让我跟她单独聊聊，或许就能劝她想开了，况且～”霍岂愿慢慢地对上萧女士的眼睛，“不打开小嫣的心结，就算她顺利嫁到梁家去了，如果她再突然闹不见，岂不是比现在更糟糕。” 被戳到软肋的萧女士眼神突然锋利，她盯着霍岂愿，霍岂愿毫无怯意迎难而上，一副诚心诚意为霍家着想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不出破绽。 “小愿，那就拜托你了，”萧女士别有意味地拍了拍霍岂愿的肩膀，“我们都想知道小嫣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失踪，这些天她到底去哪里了，还有，替我好好劝劝她——” 别惹事生非。 霍岂愿笑着点头收下，以及她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别惹事生非”。 “姐……”霍岂嫣看见霍岂愿进门，在扑过去的同时就泪奔了。 霍岂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同时，压着嗓子轻声责备她：“你回来干什么呀？你不知道霍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的婚事会往后拖吗？” “可是，姐，”霍岂嫣泪眼婆娑地从霍岂愿的怀里起来，“我担心岂成哥，我担心爸爸妈妈和爷爷，还有二叔二婶，新闻放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二婶都昏倒了。” 霍岂愿感觉自己嘴角隐隐抽搐，心里腹诽：你担心其他人也就算了，你的岂成哥，哼，先不说要对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连你失踪的消息都是他去告密的，你担心他干什么。 “岂成哥本来就做错了事，现在是他罪有应得。” 霍岂愿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抽了几张纸巾怼到霍岂嫣的脸上替她擦干眼泪，真是搞不懂这些动不动就哭的女孩子。 “那你回来能做什么，像现在这样被关起来，然后再大哭大闹？” “我又不是故意要哭的。”霍岂嫣从霍岂愿的手里拿过纸巾，满脸的委屈，“虽然岂成哥有错，可是我们霍家又没有做错事呀，岂成哥已经被抓走了，要是梁家发现我也不见了，那该怎么办呢？” 霍岂愿真想为霍岂嫣大小姐的圣母玛利亚之心掌声鼓励鼓励，“所以呢，你现在是决定牺牲小我，成全霍家嫁到梁家去了吗？” “不是，我没有，我不想嫁。” 对于霍岂嫣，这个答案至始至终都是否定的。 霍岂嫣干脆挑她痛处下手：“那陆之峥呢，你想过他怎么办吗？” “我，我不知道。” 霍岂嫣摇了摇头，跌坐在地上，双臂紧紧地圈住自己，像是个无助的小孩。 但即使如此，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虽然这个行为是她霍岂愿有意无意引导的。 她叹了口气：“我跟爷爷还有爸讲过了，你失踪的这几天其实是私奔了。” “姐？” 霍岂嫣一脸匪夷所思地看向霍岂愿，这是背叛吗？ 当然不是。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霍岂愿早已想好了退路，她告诉霍岂嫣，想要寻得一丝机会，两人交往的的事情，必须和家里摊牌，为的是让家里人知道，事情远不止他们想得那么简单，至于梁以谦那边，她会去游说。 “可是外面都知道我们要和梁家结亲了，突然悔婚的话，会不会对我们家不好呀。” 霍岂嫣虽然对霍岂愿的新计划很心动，但是这后果却也是可预想的。 霍岂愿笑笑，这种事情，她自然已经考虑在内了。 “外面只知道我们要和梁家联姻 ，可不知道是你嫁过去还是我嫁过去。” “姐，你要替我嫁过去？”霍岂嫣瞪大她的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摆着双手连忙拒绝，“不行不行。我绝不能让你因为我牺牲自己的幸福，这样我就太罪过了。” 其实要不是霍岂嫣临时倒戈跑了回来，结局也无非是她替嫁而已，现在也只不过是把偷偷替嫁换成协商换婚而已。 “反正我也没喜欢的人，梁以谦算是我的朋友，嫁给他我不亏，而且又能成全你，维护霍家的名声，你不觉得是一举多得的办法吗？” “可是他跟我……” “小嫣，那是意外，”霍岂愿的语气笃定，“如果意外是个错误，就不应该承担意外的后果，不然这只会让不幸更不幸而已。” 说到这个，霍岂嫣突然想起了那份迟迟没有拿到的体检报 分卷阅读23 告。 “姐，上次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吗？” 霍岂愿摇了摇头，“大约这两天出，电子版会直接发到我手机上。” 霍岂嫣点了点头，但一想到前未婚夫会成为自己的姐夫，心里总觉得有道过不去的坎儿，可要是就因为一次潜在的设计或是意外而嫁掉自己，既对不起陆之峥，也会耽误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姐……我……再考虑考虑。” 霍岂嫣看着窗外背对着霍岂愿，纠结地扣着自己的指甲盖，这是她犹豫时候的习惯性动作。 霍岂愿微叹了口气：“如果检查没问题的话……” “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嫁到梁家去了，”霍岂嫣突然燃起了斗志，“你也不用替嫁了？” 没用的，事情依旧会曝光的。那个躲在暗处的始作俑者，既然会给梁家寄照片，这就意味着，他要威胁梁霍梁家结亲，可是，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谁，会有这个动机呢？ “姐，你怎么了？”霍岂嫣似乎对这个想法越想越心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事情是不是就能回到正轨了呢？” “如果检查没问题，这场婚姻也势在必行。”霍岂愿残忍地告诉霍岂愿，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想取消，必须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而这个理由，绝不是一份检查报告所能做到的。 听到这里，霍岂嫣刚才还有些生气的脸颊瞬间暗淡：“姐，你怎么临时倒戈了……” “没有，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霍岂愿难得心虚，此时，竟然不敢面对霍岂嫣，“这场姻亲，霍家总要出人的。” “姐，既然你说这一切有可能是被人设计的，那么，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梁以谦，他贼喊捉贼呢？” 霍岂嫣越想越不对劲，“当时，我记得是小言帮我送到房间的，按理说我不会走错房间，可是我最后醒来的地方，却是梁以谦的房间，姐，你不觉得这一切很有问题吗？” 霍岂愿料到霍岂嫣会有理清头绪的一天，也料到她不会怀疑自己的朋友莫小言，但是眼下为了不破坏两家联姻，以及自己替嫁的可能性，她只能将莫小言这张牌先扔到台面上了。 “以我对梁以谦的了解，他是不会陷害你的，但是，你那个好朋友，我也不准备瞒着你了。” 说着，霍岂愿把那天找莫小言对质的录音拿了下来。 ****** 那天，霍岂愿找到莫小言的时候，对方似乎早就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在见到霍岂愿的时候没有一点的惊讶或是恐惧，甚至没有一丝抱歉和愧疚。 “我讨厌霍岂嫣。” 莫小言的直言不讳倒是让霍岂愿有点欣赏。也幸亏自己是旁观者清，不然换做是霍岂嫣，早该被气炸了。 她也告诉她：“昨天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莫小言似乎没有想到霍岂愿会这么说，昨天她明明那么认真地在唱歌，那么温柔地对霍岂嫣微笑，怎么还会有余光看到她眼里的嫉妒和不满呢。 “要不是我们家有不外宿习惯，我也不会三更半夜地把小嫣救回来，真是好险呢，莫小言同学。”霍岂愿一脸和善的表情，拍了拍莫小言的肩膀。 对敌人伤害最大的反击，就是相信自己没有被伤害。 “怎么可能，我明明把她送到了其他房间！” 莫小言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霍岂愿环着双臂，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她。 “你不用隐瞒，我来找你，就是知道了原委。” 莫小言默不作声。 “莫小言同学，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讲这话，但还是想告诉你，多读点孔孟圣贤书，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什么意思？” 霍岂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搭着她肩膀的手，伸出食指指了指天： “记住，举头三尺有神明。” 至此，莫小言哑口无再言。 …… “姐……” 她不敢看霍岂愿，像是不敢面对现实一般，她只是捂着脸，眼泪却止不住地溢出指缝。 “我已经帮你教训过她了。” 霍岂愿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拍着背，思绪却忧心忡忡地飘向了远方。 如果 拿到霍岂嫣的检查报告，霍岂愿第一时间去找了梁以谦。 “你去参加薇安的婚礼了？” 梁以谦先发制人。 这倒是提醒她了，现在虽然有自己的工作室，但经纪约还在梁氏娱乐。 从偷拍的照片来看，这个狗仔的拍照技术还是挺不错的，那么远的距离，还能大光圈高饱和，前实后虚的标准人像抓拍，跟各路站姐有的一拼。 “要不要考虑把人挖到我们这里来？” “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梁以谦把照片从霍岂愿的手里拿回来，从一堆照片里单拎出一张递到她面前，“你怎么 分卷阅读24 和唐息扯上关系的？” 照片上，唐息正在帮她拿掉头上的木槿花瓣，她微微颔首，他轻轻低眸，此时下午四点的阳光刚好从两人中间钻过，明媚而温柔。 连她自己的脑海里，都忍不住冒出“郎才女貌”的想法。 “说来话长，一时间也没办法长话短说，还是先说说我找你的事情吧，”霍岂愿从他手里取过照片，对上梁以谦的双眼，“你是非霍岂嫣不娶呢，还是非霍家的女儿不可？” 梁以谦显然没有想到霍岂愿的来意，只是觉得有些惭愧，“我要娶岂嫣的原因，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那如果霍岂嫣有喜欢的人，不想嫁给你，你也要娶吗？” 梁以谦对于霍岂愿的质问并没有显得很惊讶。显然，在去霍家提亲之前，关于霍岂嫣的资料消息他都查得差不多了。 “要娶。” “为什么？” “毕竟她是被我连累的。” “你们那天没有发生关系。”霍岂嫣把检查报告打印了出来，递到梁以谦面前，“至少，你不是必须娶她。” 梁以谦简单翻看检查报告，心下了然，“看样子，真的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有没有学过‘文成公主’的那篇课文？” 霍岂愿有意试探梁以谦，但是梁以谦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文成公主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历史书上写她是宗室女，但野史里却说，唐太宗李世民因为不舍自己女儿和亲，而册封了普通女子为公主，替公主远嫁西域。 “我想做那个文成公主。” 因为没有料到霍岂愿的想法，梁以谦被她刚才那句话所惊愕，他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坐到沙发里，似乎有了什么依靠的东西才能面对她。 “可是岂愿，我既不是李世民，也不是松赞干布。” 唐息回应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他不会逼自己替嫁，也不需要自己替嫁。 但是霍岂愿不甘心，她抬眸对上梁以谦的笑意，问他：“梁以谦，如果当天晚上，和你一起被设计的人是我，你也会娶我吗？” 她眼睁睁看着梁以谦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不明所以，慢慢变得晦暗，但终究读不出情绪。 “我不知道。” 为什么梁以谦和霍岂嫣发生意外就非娶她不可，而换做是自己却只能是不知道。 霍岂愿能想到的理由，只有她这个尴尬的身份。 毕竟娶了霍岂嫣，梁以谦和他的父亲才有更好的筹码，去占领梁氏的一席之地。如果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她可能会做一样的选择。 所以，只能怪她自己。 “岂愿……”梁以谦将霍岂愿从伤神的状态呼唤回来：“抱歉，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 “嗯。”霍岂愿别开脸。 梁以谦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是任何一个人的替代品。” ……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霍岂愿起身走到窗边，好让风吹醒脑子。 她设法嫁给梁以谦，是因为他合适；梁以谦必须去霍岂嫣，也是因为她合适。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去做一些选择而已。只是没想到，她想要的和他想要的，刚好相反。 “岂愿，谢谢你，只不过有些路，注定是要我自己走的。”梁以谦走近她，“以后，你继续好好地唱歌，我继续保护你的嗓子。” 这句话，是他当时签她时候的承诺，这些年，做得很好。 “嗯，我理解。”霍岂愿环抱着手臂，点了点头，这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动作，“抱歉，刚才做了大胆假设，你别放在心上。” “是我对不起岂嫣，但眼下，我只能这么做了。” “嗯，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岂愿！”梁以谦拉住她，像是为了一些无谓的解释，“刚才那些照片是薇安要发的婚礼通稿，我一个媒体朋友看到有你，就给我发过来审核下。” “嗯，没问题啊。” 霍岂愿心不在焉地回答，此时此刻只想快速逃离梁以谦的面前，她刚刚真是做了这辈子最蠢的假设。 梁以谦看了看这些照片，突然觉得霍岂愿和唐息的照片有些刺眼。 “这张照片～”霍岂愿从他手里拿了过来，“有我和唐息一起的照片就不要发了，其他的你帮忙处理吧，薇安虽然隐退了几年，但也算是圈里的重量级人物，能蹭一波热度也是好的。” 努力地稳定好自己，霍岂愿终于应付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名正言顺地离开了。 出门前，梁以谦在她身后嘱咐了一句：“岂愿，不要和唐息走得太近。” “放心，我躲他还来不及。” 霍岂愿挥了挥手，不愿回头。 至于那张照片，罪不及摄影作品，就不糟蹋了。 ******* 再次见到唐息，是在她的商业站台，哈哈竟然没有告诉她，这次的金主爸爸竟然是唐氏。 分卷阅读25 对此，哈哈的解释是，唐氏企业涉足的领域产品太多了，就算可以不接几个商业站台，但是总不能不接几十个商业活动吧。 人呀，梦想要有，但得要先有命。——金牌经纪人哈哈至理名言。 “你们金主爸爸都这么事必躬亲吗？” 霍岂愿被媒体要求和唐息合照，她站在他边上轻声地问他。 “我刚回国，需要一定的媒体曝光。”唐息直言不讳。 媒体曝光？霍岂愿明显不相信，唐息需要曝光，唐氏只要召开一场盛大的记者会就能做到，何必出席这种小型的商业站台呢。 “那您可真是来错地方了。” 霍岂愿皮笑肉不笑地对着镜头，靠着牙缝吐字。 “呵呵呵。” 唐息在她耳边轻笑，霍岂愿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人”。 原本以为活动结束之后就可以离开了，谁知道媒体怼上来一顿问。她最近有这么火吗？霍岂愿有些疑惑，而且连带着唐息也被怼着不得不一起接受采访。 “原心，听说你去参加薇安的婚礼了，谈一下你的感受好吗？” “唐总，听说你也去参加薇安婚礼了，说一下当时情况嘛？” 原来是蹭了薇安的热度呀，只不过没想到热度来得这么快。还没见惯大场面的霍岂愿，一时间应付不了媒体如此的热情，害得她差点被人群挤到。 “各位各位，慢慢来慢慢来，注意安全。” 唐息安抚着媒体的热情，霍岂愿明显感受到刚才自己要摔倒的时候，是唐息从后面扶住了她。她对上唐息的眼神，他看了一眼自己，然后正色回答媒体：“有点心疼。” 啊……这文不对题的，唐息在讲些什么，参加婚礼心疼，还是媒体挤到了原心让他心疼，不论哪一种，都让人嗅到了一些八卦的味道。 就连霍岂愿都发现了，自己听到这几个字时心咯噔“”一声，难以名状。 “有点心疼，自己的钱包。” …… 金城名少、唐氏独苗、商业精英的唐息，会心疼一点份子钱？明显是转移话题，媒体们一阵静默，然后配合地一阵爆笑。 “那两位在婚礼现场有遇到吗？” “有。”唐息继续说。 霍岂愿悄悄地用手肘敲了一下他，这人总不至于把他们一起过去的事情说出去吧，她真心不想和唐息扯上关系。 “没想到唐总和薇安姐是老朋友，当时在婚礼上第一次见到唐总我也是有些惊讶。” 霍岂愿赶紧把话接过来，免得再被唐息牵着鼻子走。 “唐总回国后，这算是第一次公开亮相吧。” 是吗？霍岂愿心里暗叫不好，这个堂堂唐氏准继承人，多年隐居国外，回国也是不声不响的，连记者招待会也不开，这一公开露面就是自己的商业站台，还是一个小小的薄荷糖产品。 这怎么看都和他尊贵的身份不匹配。 “那唐总出席这次活动是有什么原因吗？是接下来和原心有什么合作吗？还是说新一季的产品要签原心做代言人？” 霍岂愿和这些媒体一样好奇，难不成真是唐息要跟自己有商业合作，如果真的是，那她需不需要为五斗米折腰呢。 “所有未成既定事实的事情，都有可能成为事实，”唐息笑了笑看向原心，仿佛意有所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和原心有合作。” 祸水东引？霍岂愿不肯“接锅”。 “术业有专攻，我比较擅长的事情是创作唱歌，商业合作的事情可能要麻烦我的经纪人哈哈了。” “如果唐氏抛来了橄榄枝，原心你会接受吗？” “如果两位接下来在其他场合再遇到，会打招呼吗？” 要说媒体，那可真是世界上唯一能和苍蝇比较的生物了，她十一线艺人原心和一线商业精英唐息的同框，就像是鸡蛋上的一条缝，以往对原心工作新歌不闻不问的媒体，现在像是找到了鸡蛋缝的纷纷苍蝇。 “没有如果。” “……？” “各位记者朋友，新闻不做假设，等事情真的发生，你们就知道了，不是吗？” 唐息晚着嘴角，看霍岂愿笑着怼倒了一片媒体。 子夜别歌 凌晨三点，霍岂愿刚睡下就被吵醒，不用看，她也知道是霍家的来电。因为平时习惯关机睡觉，但为了装成有电话必接的乖乖女形象，特地将霍家家宅的电话做了转接。 只是这大半夜动不动就给她打电话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小愿，一个自称小嫣男朋友的人找上门来了，家里现在闹翻天了，那个男生还说是你的学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霍恒的来电内容让霍岂愿吃惊，实在没想到，霍岂嫣和陆之峥这么快就和霍家搞个鱼死网破。 她抓了抓头发，无声叹息：又是一个不眠的夜 分卷阅读26 晚。 “哈哈，明天上午的通告你看能不能帮我往后推推。”霍岂愿开着扩音一边换衣服一边拜托。 “霍家又出了什么事？”哈哈很无奈地说，“原心，你最近的事业刚有点回暖，千万别搞飞机啊，被合作方说耍大牌在圈子里就不好混了。” “抱歉哈哈，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和你报备了嘛，我会尽可能赶上的。” “对了，明天下午两点……” 霍岂愿关掉扩音，没来得及听清哈哈的最后一句话就奔赴了霍家的战场。 这大约是她第三百六十五次这样子勇往无前了。 ****** 三更半夜，没想到一向孝顺的霍恒竟然惊动了霍老爷子。霍岂愿刚把车开到门口，就听见大厅传来霍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怒骂声。 「这个老不死的，真是精神。」 下车之前，霍岂愿准备了创口贴消毒水，还拿上了钱包，揣了一小瓶的速效救心丸，所谓，以备不时之需吧。 “你给我跪下。” 霍老头一看见霍岂愿的身影立马怒喝道。 这个老头还真是连她名字都不愿意叫，霍岂愿皱了皱眉，此时，地上跪着的陆之峥和霍岂嫣双双回头看了她一眼。 “爷爷，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您见了我就要我跪下。” “哼，不知道，”霍老头用拐杖指了指陆之峥问她，“这小子，你认识吧？他说是你学弟。” 霍岂愿点点头：“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是你把他介绍给小嫣认识的？是你让他带着小嫣私奔的？是你让他们这么胡闹的？” 霍岂愿暗笑，这霍老头说起话来怎么还自带琼瑶体。可不是吗，这些事都是她干的，那又怎么样呢，她偏不承认。 “爷爷，这是小嫣说的，还是我学弟说的？” “姐，不是我和阿峥说的。”霍岂嫣深怕自己被霍岂愿误会，连忙解释。 霍老头很是不快：“岂嫣丫头，你给我闭嘴，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可是，爷爷，这真的不关姐姐的事，是我去学校找姐姐的时候认识阿峥的，也是我想要私奔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霍爷爷，是我追的小嫣，但我是真的喜欢小嫣，所以才会没有通知你们一声，就私自带着小嫣出去散心的。” 「陆之峥是真的喜欢霍岂嫣，看她一脸愧疚的模样，硬是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但是也要看别人领不领情了。」 “谁准你叫这么叫我的？” 「你看，这不就是。」 霍岂愿暗想，原来不准喊他爷爷的不止她一个，也好也好，有伴咯。 “爷爷，我是真的不喜欢那个梁以谦，我不想嫁给他，”霍岂愿继续祈求霍老爷子，“爷爷您平时不是最疼我的吗，为什么现在不肯听我的呢。” “小嫣，不要胡闹。”一直不作声的萧女士终于出场了，她懂人的软肋，直戳两个人的痛处，她告诉霍岂嫣，“你自己做出那种事，你还有脸让你的陆同学跟你在一起？” “我……” 一箭双雕，陆之峥和霍岂嫣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霍岂愿真想给萧女士搬个戳心窝奖，诚如她现在继续调转枪口对准了陆之峥。 “陆同学，我家爷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在我们家小嫣不懂事，做了错事，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们霍家对不住你，所以……”萧女士竟然扶起了陆之峥：“为了补偿你，之后你就来霍氏集团上班吧。” “妈！”霍岂嫣猛地站了起来：“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我过分什么了？”霍女士还假装一副不自知的样子拉拢霍恒，“老公，我这么做过分吗？” 霍恒此时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有些伤这男生的自尊，但是事已至此，为了霍梁两家顺利联姻，他也只能陪着萧女士唱黑脸了。 “陆同学，或者说你需要其他的补偿，我们霍家能答应你的一定……” “伯父伯母，”陆之峥制止了霍恒后面的说辞，“我懂你们的意思，虽然我的家境比不上霍家，但是我不是个靠女朋友上位的人，这件事情本就是我和小嫣之间的私事，只要小嫣说还想和我在一起，我就决不放弃。” “你这臭小子！！”霍老头拐杖抢地，“听你这意思是准备一直缠着我们家小嫣了，说，是不是那个人唆使你的。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霍岂愿见霍老头突然指过来心里暗吓了一跳，怎么又绕到她身上了。 “爷爷，这感情的事情你情我愿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霍岂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虽然是因为我让他们两个认识了，可是让他们两个相爱，我可没这个能力啊。” “呵，终于承认了是吧，都是因为你，小嫣才会擅自改志愿，都是因为你，小嫣才会认识这种人……” “爷爷，什么这种人，您放尊重一些。” 分卷阅读27 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是，霍岂嫣竟然公开怼了霍老头。 “小嫣，你……你跟爷爷说了什么……” 霍老头几乎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他最宠爱的小孙女，何时跟他这般吹胡子瞪眼弄得跟仇家似的。 对，这一切都是因为霍岂愿那个坏丫头。 “霍岂愿，从明天起，你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休想再踏进霍家半步。” 「这是祸水东引了？」 “爸！这是我的家，小愿不可能出去。”霍恒终归是认她这个女儿的，“您不认小愿是孙女，但我认她这个女儿，她可以不踏进老宅半步，但她也不会离开这里。” “你反了你！”霍老头看样子是决定“世纪大战”了，“霍恒，今天我老头子把话撂在做这里，认我这个爹，还是认她这个女儿，你自己选。” ……这大约是继“老婆和妈同时掉水里先救谁”之后的一大难题了吧。 “爸，您消消气消消气，”萧女士赶紧上前安抚，“小嫣这坏脾气都是我没教好，虽然她们俩平时经常一起玩，但终归都还是孩子。” “你呀，和霍恒一样，都被这坏丫头骗了，都被她和她妈骗了呀。” 这霍老头不仅当着陆之峥的面子不给她面子，还不给她死去的母亲留点颜面。 “这个坏丫头就是白眼狼，有娘生没娘养的白眼狼，你们怎么对她再怎么好，都养不熟的。” 有娘生没娘养？呵，霍岂愿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忍住爆发的怒气，这都拜谁所赐，谁最没有资格讲这句话。 “你不要太过分！”\039; 出乎自己和所有人的意料，霍岂愿没忍住，冲着霍老爷子发了脾气。 她赖在霍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赢霍老头？赢萧女士？惩罚霍恒？利用霍岂愿？吸收霍家资源？对得起死去的母亲？够了，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忍受这些。 “你……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坏丫头。”霍老爷子往她身上扎扎实实地挥了一棒子，“敢对我没大没小。” “学姐！” “姐！” 霍岂愿看了眼还关心自己的小辈，笑了笑，“没事。” 被打过一次，这次就没那么意外了，至少，还不至于跌倒。 只是，她太累了。 离开的念头，在疲惫之后悄然攻上心头，霍岂愿脑子里快速地盘算着，自己跟这边决裂之后会面临的问题，似乎，也没什么影响嘛。 一个住了二十年依旧不不承认自己的霍家，有或没有，都一样。 “爷爷，我知道你不承认我和我的母亲，但是我们没有做过任何欺骗您和爸爸的事情。”霍岂愿半真半假地开始了最后的演讲。 “小愿……” 霍恒隐隐的不安，霍岂愿没有搭理他，继续道：“我妈妈爱过爸爸，我爱过这个家。只是，您一直不愿意接受我们。” “哼。”霍老爷子把头一扭，眼不见为净。 霍岂愿话锋一转，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我会如您所愿离开这里，您留给小嫣的东西我都没有碰过，更不会带走霍家的一分一毫。” “姐。” “小愿。” “你们给我闭嘴，”霍老头制止了霍岂嫣和霍恒，转头继续针对霍岂愿，“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哼，霍老头还真是了解她。 “我要你去我妈坟前道歉。” “休想！” 霍岂愿当然知道霍老头不愿意，把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摔倒他面前。 “只要你去道歉，我就如你所愿再也不姓霍，更不用担心我成天在你面前晃悠带坏霍岂嫣。” “姐……” “霍岂嫣，从现在起我不是你姐，”霍岂愿不理会霍岂嫣的央求，对着霍恒鞠了一躬，“霍叔叔，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了。” “小愿，我是你爸！” 霍岂愿不理会霍恒也不想去看萧女士现在如何，转过身对着霍老头说：“明天下午两点，我在我妈坟前等你。” 说着还把刚才准备的速效救心丸扔到霍老头的怀里，转身准备离开。 “你什么意思？”霍老头看了看救心丸不明所以。 “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回来祭拜的。” “你……唔……” “爸！爸！” “爷爷！” …… “学姐！”霍岂愿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陆之峥追了上来。 霍岂愿降下玻璃窗，似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用谢我，这种午夜场大戏霍家经常上演。” “学姐，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害得你跟霍家还有小嫣闹矛盾。” “嗯，知道就好。”霍岂愿打开了左转灯准备起步：“对我心怀愧疚就为我做牛做马吧。” “啊？” “开玩笑的，上车吧，我带你一程，这里不好打车。” 陆之峥犹豫了 分卷阅读28 一下，回头看了看依旧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嘈杂声的霍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学姐，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霍岂愿的车子稳稳地驶入了黑夜，“想听歌吗？” “嗯，我很喜欢学姐以前的一首歌。” “哦？你还听过我的歌。” “嗯，那首《子夜别歌》，一直很喜欢。” “哦，那首呀……” ***原心打歌时间**** 《子夜别歌》 一花一世界 两手素衣解 三更远歌去 始知子夜别 牵扯 金城的墓园。 霍恒给霍岂愿的母亲选了一个不错的角落，背靠长青柏，面朝东南方，能够俯瞰整个繁华的金城。 午后两点的热气正盛，盛夏的温度来势汹汹。 霍老爷子来的比预定的时间早，霍岂愿到的时候刚巧看见他杵着拐杖艰难地弯腰放花，身旁除了一个随身伺候的管家外并不他人，包括霍恒。 “你来啦。”老爷子放完花正要起身，一旁的管家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他推开了。 这一次，只是他和霍岂愿两个人的恩怨，与旁人无关。 霍岂愿：“来得这么早？” 霍老头：“算是晚了吧。” 算是晚了吧，这么晚才来祭拜。 霍岂愿有些动容，不做声，只是蹲下去收拾坟前的花束。 “你要的道歉我已经做到了，希望你也履行好你的义务。”霍老爷子看霍岂愿不搭理他，只好自顾自地将行程进行下去。 霍岂愿依旧默不作声，将原本花瓶里已经枯萎的花束拿出，换上霍老头带来的鲜花，像是在做插花艺术一般，将每支花错落有致地规整在小花瓶里。 那些干枯的花枝似乎在提醒她很久没有来祭拜母亲了，以往每隔半个月来一次换一次新鲜的花束，而这次，瓶中的花竟然枯成了这样。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霍老爷子习惯性地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我们算是两清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终于收拾完花束的霍岂愿，刚好听进去“好自为之”四个字，她仰头瞠目质问他：“我母亲虽然死得早，但是她告诉我，人做错了事情要道歉，跟人道歉的时候要真诚，要说对不起。” 刚有去意的霍老爷子一下子就上了火，他估计着自己跟这坏丫头天生八字不合，每每都能被她几句话就说得一肚子气。 “你给我说清楚，你要干什么？” 霍岂愿站起了身与他对视，虽然身高上依旧输了些，但好在她本就“来者不善”。 “您放心，等您死了，我肯定在您坟前摆满一百盆菊花，这样您也一定会原谅我对您不敬是吧。” “你……”霍老爷子下意识地挥起他的拐杖，只是出力过猛，这棍棒还没落到霍岂愿身上，自己倒是不小心地往后跌了一小步，好在他那管家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霍老爷子站稳后一把推开扶着他的管家，把气撒在了管家身上，“不用你搀和，我还没死。” 霍岂愿环臂看着，笑而不语。 霍老爷子斜睨了一眼看戏的霍岂愿，像是赌气似的走到坟前，对着墓碑上的照片指着霍岂愿说：“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不孝不悌、不忠不信、不礼不义、不廉不耻。” 孝悌忠义，礼义廉耻，好厉害的八宗罪。霍老爷子用他崇尚的宋明理学，来“存天理灭人欲”，可是他自己在做的事呢，却是人的最大欲。 霍岂愿不怒反笑：“喂，霍老头，你说的这些是我的问题，跟我母亲没关系，你欠她的还是欠她的，记得好好道歉。” “你喊我什么？” “霍～老～头，”霍岂愿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你都说我不孝不悌了，我又何必再虚与委蛇。就像你喊我坏丫头一样，我喊你霍老头，不是礼尚往来吗。” “好啊，这才是你的真面目！”霍老爷子又以它的拐杖抢地了，“我真该让霍恒和萧妆来看看你这副嘴脸，他们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没想到养成了这幅样子。” 听到这两个名字，霍岂愿觉得不是很愉悦，玩笑的脸色一变，她上前跟霍老爷子正色道：“今天，你跟我母亲好好道个歉我们就两清，你要是就准备这么算了，我有的是办法闹得霍家鸡犬不宁。” “你……你……好……好……”霍老头自认说不过霍岂愿，气得把拐杖一扔。 良久，他突然过身，面对墓碑，不语，不动，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辛子妍，我对不起你！” 霍老爷子深深一鞠躬。 那一瞬间，霍岂愿的心里却有种不甘心的滋味喷涌而出，有点想哭。 …… “你其实相信，我是霍家的孩子，对不对？” 分卷阅读29 霍老头依旧鞠着躬没有抬头，没有做声。 “你其实也相信，我爸和我妈是真心相爱的，对不对？” 霍老头躬着的身子有些颤巍，没有做声。 …… 诺大的墓园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几只黑鸟离开柏树枝头，发出枝丫碰撞的声音。 “老爷，我们等会儿还有个股东的会议。” 一旁的管家打破了尴尬的无声，彼时的霍老爷子终于直起了腰身，目光却依旧落在墓碑的照片上。 这个照片上的女人一如当年霍恒带回家时候的模样，清秀腼腆，是个贤淑的性子，可惜了。没想到那次他第一次见她，也是最后一次见她。 “只怪你母亲出身不好，”霍老爷子把目光投向了远方，“霍恒虽然没什么鸿鹄之志，也没什么盖世之才，但他终究是我的儿子，霍家，终归是要他来接手的，霍家的少夫人，也终归是要门当户对的。” 这话，讲给死去的她，也讲给一旁的她。 霍岂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想要脱离眼眶的泪滴给收回去，她转过身没说什么话，或者说，无话可说。 “我们这辈子是没什么爷孙的缘分了，你……” 霍老爷子临行前看了霍岂愿一眼，但她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 他叹了口气：“好好照顾自己吧，不要再招惹霍家了。” …… 霍老爷子和管家离开后，霍岂愿终于忍不住了。 “妈，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蠢呢，你看你为了让我进霍家连命都不要了，我怎么就受不了霍老头子几句话，就跟霍家决裂了呢。” 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更显墓园的寂寞，鳞次栉比的坟墓中间只有霍岂愿一个生人。 霍岂愿蹲在坟前，无意识地玩弄着花瓣，“明明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功亏一篑了呢。” ……空气里依旧无声。 “其实你也别太难过，你的命也不是白丢的，你看，我至少吃了霍家二十年的大米，也算是赚回来了。” 霍岂愿继续自言自语道，“而且我也不止吃大米，还吃了很多山珍海味，体验过了大小姐的生活了，不亏。” ……刚才飞走的鸟似乎又飞了回来，发出枝丫微微碰撞的声音。 “你放心好了，我现在有自己的工作，虽然说不算是大红大紫，但是完全能够养活我自己。” ——“霍大小姐，想要大红大紫的话，就不要随意推了合作方的约。” 倏忽出现的回应吓了霍岂愿一跳。 唐息穿着一身笔挺黑色西装，撑了一把伞，带了一束花，他把一阵荫凉送到她的头上，把花香安在墓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知道，什么样的大事让你推了我的约。”说着他把伞塞到霍岂愿的手里，自顾自地脱了外套。 霍岂愿想起了昨晚哈哈跟她说起的一个约，只是她当时没听清楚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是和唐息谈下一季度代言合作的事情。 看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大概是等不到她赴约，衣服都没换地就赶来兴师问罪了吧。 没必要的，她自己会回去负荆请罪。 “抱歉。” “嗯？”唐息抬头看了她一眼，把外套塞她手里，扯了扯衬衣和领带，解起了袖口。 “抱歉，因为在处理家里的一些事情，耽误和您的约谈。” “嗯。”似乎是整理完衣服终于舒服了，唐息轻松地舒了一口气，“霍家的事情我大约也听说过一些，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对我没什么影响，”霍岂愿商业假笑，把外套塞回到唐息的怀里，“不用您操心。” 唐息点点头，一副早就猜到答案的模样。 “听说你的经纪约还是梁氏，可梁以谦很快就成了你妹夫，但你现在又和霍家决裂了，你的处境，会有些尴尬。” “……” “而据我所知，如果你单方面跟梁氏解约的话，会有高额的违约金。” 一番话，四两拨千金。 “放心，我自有办法解决的，你就不必给我抛橄榄枝了。” 霍岂愿不得不承认唐息的话现实又真实，但是她不愿意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无论如何，唐总，谢谢你的好意。” 霍岂愿收起伞递还给他：“还有你的伞和花。” “不客气。”唐息从善如流。 “耽误了一些时间，不知道您还会不会愿意跟我谈一下代言的事情。” 虽然摸不清楚唐息的想法，但人情不在，买卖在。 “这次的竞争很激烈，等你解决完经纪约的事情来找我吧。”唐息转身先行离开。 他的背影很是好看，轮廓分明，俊朗挺拔。 可惜是个，奸商！ 霍岂愿小跑着跟上：“唐先生，候选人不止我一个，但最合适的只有我。” 分卷阅读30 “证据。”唐息依旧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只留给她一个条件。 “我是歌手，我最需要它。” 因为出乎意料，唐息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她：“歌手那么多，我为什么选你。” “下周的 M·E live house，我出道六周年的粉丝答谢会。只要你敢来，我就敢唱给你听。” 霍岂愿本不想与唐息牵扯太多，但事已至此，她也不知是入了谁的局。 唐息的嘴角微微上翘：“好。” 探班 Live House的演出不像是演唱会，它的场地小舞台小，来的粉丝也少，所以愿意来听小剧场的粉丝大部分是她的初代粉和真爱粉。 但是因为和粉丝离得极近，舞台上的任何一点意外与瑕疵都会被看在眼里。 所以，无论哪种理由，这个演出都应该好好准备。 舞台上打起了灯光，霍岂愿站在台下看着眼前忙碌的工作人员，一阵恍惚，不知道今时今日走到这一步是长进了还是错乱了，已经六年了，她那万人演唱会的梦想不知道在何方。 “原心，外面有人找你。” 工作人员喊了一嗓子，刚准备上台彩排的霍岂愿回了神。 “抱歉各位，等我五分钟，马上回来。” …… 来人是霍岂嫣。 她身后是霍家的私家轿车和管家，还外带了两个黑衣大汉，估计是保镖了，看样子是怕霍岂嫣再逃跑，或是被陆之峥再纠缠之类的。 霍岂愿见况转身就走。 “姐……”熟悉的撒娇声。 只可惜，她霍岂愿已经决定和霍家断干净了，所以就算是霍岂嫣也只是陌生人罢了，更何况现在她也帮不了她任何事，还是别给她希望比较好。 “霍小姐，你直接叫我原心吧。” “姐，你不要这样子，”霍岂嫣像是怕被抛弃般地抓住霍岂愿的手，“不管爷爷怎么说，你都是我姐，你一天是我姐，你这一辈子就是我姐姐。” 霍岂愿扯了扯手，发现霍岂嫣的手劲很大，绝了心地不让她走，作罢。 “我不管，你就是我姐。” 霍岂愿叹了口气：“管家都看着呢，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爸说，他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嗯，拉黑了。” “我也联系不上你。” “你现在不是找到我了吗？” …… 霍岂嫣本就不是霍岂愿的对手，以前是被霍岂愿一直哄着，现在翻了脸，霍岂愿诚心要怼她，自然是小菜一碟。 只不过看见霍岂嫣眼里有了泪花，霍岂愿还是会条件反射似的去哄她，毕竟，她没什么错。 “好了，我承认，我是殃及池鱼，”霍岂愿用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我现在忙着彩排呢，你找我来什么事情赶紧说吧。” 收了收泪水，霍岂嫣从包里拿出一张火红的请柬和一个牛皮信封。 “看样子，已经成定局了是吗？” 霍岂愿接过来打开请柬。 果不其然。 “我跟爷爷说，如果没有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就不嫁。” 霍岂愿笑而不语，已经定好的事情，哪有可能因为自己不去就真的让霍岂嫣不嫁呢，只是霍老头子想让霍岂嫣高兴地出嫁，所以才妥协让她把请柬送到自己这里的吧。 霍老头，你可真是太偏心了。 “嗯，放心，我会去的。” 听到这里，一直揪着心皱着眉头的霍岂嫣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许多，然后她把另一封信交到霍岂愿的手里。 “他们都不允许我再去找阿峥，也不让阿峥见我，其实我知道的，阿峥来找过我好几次。” “行了，别难过了。”霍岂愿见霍岂嫣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连忙从她手里拿过信封：“我会把信封好好地送到陆之峥的手里，你想跟他说的话，他一定会收到。” “姐……” 霍岂愿被霍岂嫣突如其来抱住，但又不忍推开，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其实，我也要跟你说声抱歉，最后还是没能帮到你跟陆之峥。” 虽说，这一开始有她的阴谋，但无可厚非，她也被自己的阴谋搞得一败涂地。 “没有，姐，我一直都很高兴有你这个姐姐。” “小嫣，我跟你都输了呢，霍家，实在是太厉害了。” 霍岂嫣不做声，只是躲在霍岂愿的怀里抽泣，止不住地抽泣。 ****** “再来一遍吧。” 霍岂愿第五次彩排。 从见了霍岂嫣之后，她就感觉自己的状态不是很好，脑子里总是反复着以前发生的事情。 母亲带她第一次见霍恒的时候，母亲离世的时候，第一次见霍老爷子的时候，和萧女士和 分卷阅读31 霍岂嫣见面的时候，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霍恒和霍老爷子吵架的时候，一个人去A大上学的时候，唱歌选秀的时候，第一次见面会的时候…… “怎么了？找不到状态吗？”哈哈递了一瓶水给她，“这首《我是》不是你的出道作吗。” 霍岂愿接过水，猛灌了几口。 “是啊，越是以前的歌越找不到感觉了，不知道是我进步了，还是大家所谓的，”霍岂愿看着哈哈的眼：“找不到初心了。” 哈哈拍了拍她的肩：“多愁善感，这不像你啊。” “是吗？”霍岂愿勉强挤出一抹笑，“那什么样的才像我？” “你能像谁，你就是原心啊。” 哈哈讲完至理名言，挥一挥衣袖，不留给霍岂愿把感动传递给自己的时间，便往外走去。 呵，有趣。 心情好转些的霍岂愿跟乐队老师稍作了沟通准备继续彩排。 “原心，外面又有人找你。” ……唱到一半的霍岂愿又被打断了情绪。 不过也不怪门口的工作人员，这个LIVE小剧场有她的股份，当了歌手赚了点小钱后，就做了些小投资，当时跟M·E的老板合作谈了条件。 为了提高剧场的专业性，彩排时间，任何探望都只能止步于门外，其实是她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来探班自己，这算是她自作自受吧。 “不好意思，麻烦跟找我的朋友说一下，让他稍等我十分钟。”霍岂愿紧接着回过头跟乐队的老师抱歉，“不好意思，我们继续。” 我是， 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 我是， 一个在绝望中裘马轻狂的人 我是， 一个在眉目中似粥温柔的人 …… 良久的静默，第十次彩排后，与前九次截然不同，像是高～潮过境后短暂的发懵，紧接着是如雷贯耳的掌声响彻。 “这次可以。” 乐队的老师给出了评价，霍岂愿终于松了一口气。 哈哈递了一只保温杯和一包薄荷糖过来。 “哪来的？”霍岂愿接过手，一脸疑惑，这细腻的作风不像是出自哈哈本人之手，“你这经纪人兼职助理，当得也太上道了吧。” 哈哈斜睨了她一眼：“不好意思，还真不是我备的。是刚才门外找你的那位。” “哦，对了，刚谁来找我？”霍岂愿一口气喝完了一瓶保温杯里的温水，拆了一颗薄荷糖往嘴里扔，“是粉丝吗？已经走了吗？” “是唐总，已经走了。” 呃……糖不小心被咬碎了，牙有些疼，霍岂愿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 “他来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反正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你都已经吃了。” 哈哈指了指保温杯和那包躺在桌上的薄荷糖。 霍岂愿若有所思，这唐息是……要追她？按理说可能性不太大呀。 可这种给喜欢的人送水送糖紧接着告白的桥段她也没少经历，按经验就是追求。不过唐息和一般男生不太一样，估计不是这个用意吧。 “你和唐总之前认识？” “嗯？不认识呀。” “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霍岂愿简单地回想了一下，似乎是霍岂嫣毕业典礼的时候，那会儿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吧，但，也不好跟哈哈说起这些事。 “我们能怎么认识的，不就是你找到唐氏的资源，我代言了唐氏的产品，然后就认识了嘛？” 哈哈点点头又摇摇头：“可哪有金主爸爸事必躬亲到这个地步，还来看你彩排，明明就可以要求直接进来看你彩排的，却乖乖地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 “他等了我这么久？” “嗯，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找不到状态，他说不要打扰你。” 霍岂愿含着糖，一时间尝不出什么味道。 “他没说找我什么事吗？” 哈哈摇头：“他说，晚点忙完再来找你。” 霍岂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可能只是金主爸爸的随口一说，他要是真有事，也不会直接找你。”哈哈得意地说。 “那找谁？” “当然是找我这个金牌经纪人了。” “哼╭(╯^╰)╮。” 霍岂愿想，我和唐息的事，你不知道的多了去呢。 ****** 回公司的车上，唐息打了个喷嚏。 “小少爷，空调温度太低了吗？”副驾驶室上的老管家小心地问道。 唐息摆了摆手，“放点歌吧。” “小少爷，还是要原心小姐的歌吗？” “嗯。” “这位原心小姐，是不是你今天去见的那位？” “老何，你僭越了。” “ 分卷阅读32 抱歉小少爷，老爷一直很担心你。” 唐息看向窗外：“告诉爷爷，我一切都很好，过段时间我会去看他的。” “是。” “你放歌吧，我想静一下。” ***原心打歌时间**** 《我是》 我是 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啊 我是 一个在绝望中裘马轻狂的人啊 我是 一个在眉目中似粥温柔的人啊 但愿我是黑暗 扑倒在光的怀里 可是你再不来 我就要下雪了 …… 观察 “抱歉抱歉，各位老师，辛苦你们陪我练习到这么晚。” 十首歌，霍岂愿彩排完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嘿，凌晨两点算什么。”乐队的吉他手老师调侃道，“我们在M·E工作这么久，不知道给多少歌手伴奏过，彩排不过十二点的，在我们这都不算负责的歌手。” 叩叩——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来人是唐息，换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衣服，没有了一点成功商务人士的感觉，大约就是个大学的学长，这么看来，唐息本人还是挺显年轻，完全没有三十来岁的样子。 霍岂愿觉得自己可能是练到出现幻觉了：“你怎么来了？” “我买了一些吃的。”唐息没带助手，一个人提了两三袋吃吃喝喝的东西往桌上一摆，“辛苦各位老师了。” M·E的人不谈专业的时候跟人都是自来熟：“哟，原心，这是谁呀。大半夜的来看你，我们这怕不是沾了你的福气吧。” 这群住在音乐象牙塔里的人自然不认识这个总裁那个总裁，而这位唐氏大总裁又偏偏没那么招摇，他们之间互相不认识又彼此谈得来，似乎合情又不合理。 “是呀，唐先生可是来找我的，你们都是沾了我的福气，明天晚上的演出你们可得给我好好干。” 霍岂愿本是个不怕被起哄的主，干脆顺着杆子往上爬，而且唐息本就是来找她的。 唐息看了看那群吃得正欢的乐队老师，又看了看她。 “你不吃？” “控制身材，不吃。” 一群人自顾自吃吃喝喝也没拉着霍岂愿继续调笑，她把唐息拉到一边问他来意。 “上午看你在忙，公司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现在空了就过来看看。” 唐息的表情很正经，霍岂愿盯着看上下打量了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腹诽，不至于是为了要回他那个保温杯吧。 “你是，要监视我？”霍岂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唐息的表情从略微惊讶变得有些拧巴，眉头紧锁，神色黯淡，宛如便秘之色。 霍岂愿想，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还是说，你是要考察我？” 唐息的表情从拧巴变得有些放松，陷入一种思索的模样。 “观察。” 良久之后，唐息给出了答案。果不其然，捉摸不透。 观察这个词就很有讲究了，比如“毛毛虫观察日记”、“种子发芽观察实验”都属于“观察”的产物，难不成唐息要给自己做一个“原心养成观察报告”？ ————手机铃声响打断了霍岂愿的脑洞。 来电显示没有姓名，但这个号码却是异常的熟悉，是萧女士的私人号码。 霍岂愿的自我保护意识过盛，总担心某天一个不小心被绑架了，绑匪给她备忘录里的“妈”打电话，要是萧女士心一狠，来个里应外合，她霍岂愿的小命大概就呜呼了。 所以，万万没想到拉黑了霍家相关所有人的电话，唯独漏了这个没有备注信息的萧女士。 “不接？” 霍岂愿看了唐息一眼，关他什么事。 “喂——” “霍岂愿你干了些什么？” 电话那头破口大骂，声音巨大，宛如泼妇骂街般的穿透力，让霍岂愿条件反射地把手机拿开离自己半米远，却依旧能听见电话里头传来的骂骂咧咧。 “你是不是不害死我们家小嫣不甘心呐，你这个坏丫头，我真是瞎了眼养你这么多年……” 小嫣？霍岂嫣？她又怎么了，今天回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电话那头已经换了个接电话的人，是父亲霍恒。 “小愿，小嫣她吃安眠药自～杀了，你爷爷听到消息晕了过去，现在两个人都被送到医院去了。” 自～杀～霍岂嫣，那个连吃药打针都怕得要死的人会自～杀？霍岂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关我什么事？” 霍岂愿看了唐息一眼，悄悄地拉开一点距离，毕竟工作的事情已经跟他牵扯不清了，家长里短的就不要再越陷越深。 “小愿，她毕竟是你妹妹，你怎么这 分卷阅读33 么冷血？” 霍恒的声音中透着惋惜难过，但丝毫激不起霍岂愿的同情。 “是我让她自～杀了吗？她会想不开不是因为你们逼得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霍岂愿话语连珠，压根不给霍恒反击的时间。 “再说了，霍恒，请你记住，霍老头把我赶出霍家的时候，你也没拦住，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所以不管霍岂嫣以后是死是活，少来找我。” 霍岂愿的声音有些愠怒，不自觉中音量也提高了许多，惹得一旁原本正高兴吃喝的乐队纷纷回头打探情况。 一旁的唐息做了噤声的动作，给了大家一个安抚的神色，乐队的各位心领神会。 “小愿，你……” “对了，户籍关系清理好了记得把身份证还我，我好重新办理。” “霍岂愿，你还说不是因为你，”电话显然又被萧女士夺过去了，“今天小嫣只见过你，见完你之后就想不开了，你敢说你没教唆她？” “没有，信不信由你。” “你——” 不等萧女士说完，霍岂愿果断地挂了电话，迅速地将萧女士的号码拉黑以绝后患。 身后的乐队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有唐息踱步过来。 霍岂愿看了他一眼，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短暂的无声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吗？”霍岂愿服输先开了口。 “嗯。” “能麻烦你，送我去下第一医院吗？” 即使不想欠他人情，但请求已经说口，霍岂愿思索着找些理由挽回点面子，“我是因为哈哈她……” “走吧。” …… “哦。” 欲盖弥彰，霍岂愿觉得自己更丢人了。 ****** 霍岂愿轻车熟路地跑到第一医院霍家的专属病房，门上的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霍老头已经醒了，跟萧女士还有霍恒一起守在霍岂嫣的病床前。 霍岂嫣，你最好别给我这么丢人。 “担心就进去看看吧。”唐息小声地建议。 霍岂愿才发现唐息竟然跟了她一路，心想这人不知道回避吗。 “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先回去吧。” 唐息没有搭理她反而帮她直接敲了门。 “你干什么？” 霍岂愿眉头一皱，感觉不妙。 门已经被推开，病床前的三人齐齐看了过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萧女士，她像疯了一般地冲过来。 是要破口大骂？还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还是直接跟她打起来？霍岂愿在心里盘算着应付的办法，然而任何一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萧女士。”是唐息先喊住了她。 “唐总？”萧女士似乎惊讶于唐息的出现，以至于短时间忘了问责霍岂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原心的朋友，陪她过来看霍小姐。” 朋友？霍岂愿想，朋友应该是一种知道彼此是朋友关系的关系吧，她可没把他当朋友，一个神神秘秘又略带点神神经经的男人。 “来看小嫣？”萧女士把怀疑眼光从唐息的身上移到了霍岂愿的身上：“来看小嫣死透了没吗？放心，我家小嫣福大命大，是不会轻易死的。” “萧妆！”霍恒紧跟着过来，因为许久未见，忍不住上下打量了霍岂愿，“小愿，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吃得着睡得香，也不没有轻生的想法。”霍岂愿环着臂说道，“行了，既然霍岂嫣没死我也就放心了，免得我无缘无故背锅，真是死了也要拉人垫背。” “霍岂愿！你真特么……” 萧妆的怒吼引来了其他人的围观，但是多年的名媛风度让她活生生地把脏话憋了回去，转而换了攻击方向， “唐总，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但是我以抚养了她二十年的经验告诉你，农夫就算救了蛇，蛇也不会知恩图报。” “放心，就算你这么说，唐大总裁也不会成为你的女婿，你还是抱好梁家大腿吧。” 萧女士什么心思，她会不知道，当时在那个聚会上见到唐息，估计就开始筹谋了吧，只是没想到霍岂嫣搞出这么大的乌龙，她才只能善罢甘休西。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对了，等霍岂嫣醒了以后麻烦转告她一声，既然有胆子找死，就给我死透了，别半死不活的浪费医疗资源。” “霍岂愿，我诅咒你！” 萧妆终于卸下了最后一丝端庄，幸好在她动手之前，霍恒已经出面把她拖回了病房。 病房的门又被重新关上，她进不去，只能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见霍岂嫣惨白的脸色，像是她小时候发烧到昏迷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萧女士忙着帮霍恒谈生意，是她没日没夜地守在霍岂嫣床边照顾她，只是现在，守在她床边的人是霍老头，一个现在 分卷阅读34 连话都不愿意跟自己说只留给她背影的爷爷，亲爷爷。 霍岂愿想不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刀子嘴豆腐心，唐息想。 此时的他刚好站在霍岂愿身后，眼睛只要稍稍往下，就能看见霍岂愿脸上难以掩饰的悲伤，惹得他忍不住顺势把手伸过去。 拥抱？似乎不合适，想了想，最后把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霍岂愿抓了抓自己额前的碎发：“多谢。” “走吧。我送你回住的地方。” “嗯。” 霍岂愿突然停住了脚步，唐息回头看她。 “我或许是蛇，但你不是农夫，所以放心，我不会咬死你的。” 她在跟他解释，唐息觉得有些微微喜悦。 “你说的对，我不是农夫，但我也是蛇。” “嗯？” “明天晚上还有演出，别忘了。” “嗯。” 离开医院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太阳刚好从远处的一处楼房上升起来，霍岂愿顿时间觉得心情大好。 久违的日出啊，希望霍岂嫣也能看到。 砸场 欢迎来到“心有所属，原来是你”——原心，四周年出道粉丝答谢歌会的现场！让我们有请华语乐坛最最最炽手可热的新星，也是我们最最最可爱的A大学姐——原心——登场！！！ “哈哈，你从哪里找的串场？我不是说不用主持人吗。” 霍岂愿看着这极其浮夸的主持风格，感觉似曾相识。 “那是你A大的学弟，你忘啦，当时你去A大的毕业典礼的那场也是他主持的。” 霍岂愿摇摇头，准确说，她从来不记不重要的人。 “据说是你的迷弟，上次你在A大演出之后，就跟我要了联系方式，后来知道你来小剧场唱歌，硬是主动请缨要给你做主持。” 霍岂愿心不在焉地听着，心里一直担心着幕布前情况，从彩排到现在临上场，她都一直不敢揭开幕布偷看，即使哈哈告诉她人很多，她依旧深深的不安。 “行了，快上场吧。” 哈哈几乎是将她推出去的。 原本灰暗的后台一下子变成了闪亮的舞台，镁光灯炫丽地让她一时间失明，是舞台底下的接连不断的“原心”让她有勇气慢慢睁开了眼，人头攒动，一个三百来平米的大房间挤满了人。 霍岂愿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原本还担心会落魄到出现凑不满十个人的窘境，现在看来，她低估了自己。 “谢谢大家来听原心的现场。” 今晚的原心不叫霍岂愿，她只是一个身穿米白色吊带亚麻裙子的少女，仿佛时光就此可以回到五年前她出道那个的夜晚。 第二名的时光让她头顶的天空一直忽明忽暗，好在，她想，虽然埋怨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自我去世的母亲，但她也感谢她，感谢她留给自己的绝美天赋，让她在忽暗的生活里偶尔忽明。 “哇，今晚的冷气明明打得很足了，可还是觉得好热。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底下的粉丝交头接耳不知所以然。 “因为爱，因为爱好热，你们的爱好热。” ……大家一阵哄笑，纷纷表示笑话很冷。 “所以，今晚，给大家带来的第一首歌，就是《热爱》，那也是出道后自己作词作曲的第一首歌，希望大家可以跟我，一起回忆起那个热爱的时光。” 「光阴忽明忽暗 人群忽冷忽热 自以为是压得我喘不过气 自作主张你就离开了我 凭什么 可我，依然想要 为热爱而活 ……」 大概是站得高看得远，霍岂愿唱完副歌后，在间奏的时间里，往远处稍看了一眼。 唐息！ 他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好像，他刚好也在看着她。 一时间的四目相对，时光仿佛有了错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啊，是那次在饭桌上被迫唱《夜上海》的时候，他突如其来，打断了她少有的黯然神伤。 她看不清唐息的表情，但应该是满意的吧。作为金主爸爸却依旧身体力行地到现场考察候选代言人，霍岂愿不知道他是敬业还是闲得慌。 那日随口一说，他就当真了。 霍岂愿忍不住想弯起嘴角，那么她，也只能无往而不胜般地继续努力了。 看向那泛泛听众，都是为她而来，一种名为感动的情愫难得出现，她想，今晚，即使只有今晚，也是只属于她的。 「热爱你说不出的话 热爱背阳而长的它 热爱此时此刻的我 和一九六七年 曾经也是小孩的妈妈」 美好的夜晚，如果能一直进行下去就好了。 分卷阅读35 突变来的时候 ，已经接近歌会的尾声，那个时候，她刚好唱完倒数第二首。 徜徉在歌声和满腹故事的歌词里的粉丝，万万没有想到，人群中发出一声巨响，如同历史书上记载的那样—— “革～命的前夜，一声巨响，人类从此进入了下一个世代。” 伴随巨响，人群中喊出了“抄袭”二字，紧接着是接连不断扔上台的荧光棒和饮料罐。 霍岂愿在听见响声的时候，出于生理反应愣了一秒，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额头已经被易拉罐击中，立马肿出了一个大胞。 …… 竟然有黑粉敢来闹现场了，还敢扔东西，还扔到了原心，是没把我们家当回事吗？ 粉丝大约是出于这种心理，纷纷朝着动手和喊话的人做出反击。 推搡、扯皮、线下实战的口水战，虽然有工作人员和保安在第一线拉人，但现场依旧乱作一团。 …… 唐息奔上台的时间，距离易拉罐击中霍岂愿的额头晚了一秒。 “先跟我去后面。”唐息拉着管心往后台走，正巧碰见哈哈往前台走，他安排道，“让主持人先去前面救场，赶紧多派人手来处理现场。” “安保正在加派人手，但是主持人我怎么都找不到人了。” 哈哈似乎也没经历过这种场合，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唐息默了一会儿，“那你先去台上安抚一下大家。” “我去。”哈哈被霍岂愿一把拉住。 “你去什么，你刚被唐总从前线就回来，又上去送死啊？” 霍岂愿看向唐息，大概是用尽了有生以来最真诚的嘴脸来说服他：“既然有人敢来砸我的场，我就这么跑了，不是如了别人的意？” 唐息倒也不着急，噙着笑意反问她要做什么。 “我明天一定是会上头条的，带视频和图文的那种，”霍岂愿笑了笑，带着形容不出的嘲讽，“这社会，先出手的人，就已经输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哈哈有些着急。 唐息倒是猜到了一二，但他却不做声。 “给我的伤口做个简单处理，我再回台上安抚，砸场子的人应该还会继续攻击我。” 霍岂愿看向哈哈，一边安抚她担忧的情绪，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应对策略。 “记住，一定要把攻击我的现场录下来，再给扔东西的人几个大特写，记住。” 哈哈似乎终于理解了霍岂愿的意思，两人台前台后奔走了起来，而此时的唐息则是站在幕布旁默默观望。 “各位，不要再争吵了，如果我有做的让人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私信我，或者通过其他合适的方式告知我，千万不要伤到无辜的人。” 台下争执的人群似乎没想到霍岂愿会重新回到台上，倒是安分了几秒钟，等反应过来后又开始往台上扔东西。 “抄袭的人有什么资格唱歌！” “不要脸！” “下台下台下台……” …… 面对一系列极其幼稚的行为，霍岂愿内心翻了众多白眼，她都是斗过霍家老头和萧女士的人，还会怕这一群没有智商的人。 “说我抄袭的那位，请你说出我那首歌哪一句哪个旋律，抄了哪位歌手哪首歌的哪一句，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诽谤。” “原心最棒，我们相信原心！” 霍岂愿给了粉丝一个安抚的微笑。 “我的粉丝朋友是陪我一路走过来的，今天来的基本上都是我的初代粉，我写了哪首歌，为什么写，她们都是知道的。” “没错，我们支持原心。” “如果，我不小心撞曲或撞词了哪位前辈，她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说我真的抄袭，第一个不会原谅我的就是她们。” “原心说的对，我们原心最棒，不要理那些人。” 原心真想给自己鼓个掌，做得不错，先稳定粉丝的军心。 “我原心，行得正坐得端，我没有抄袭，我开的歌会，都是我自己写的歌。” 此时有不服气的人扔了一个荧光棒上来，被霍岂愿顺利地躲开了。这东西也可以熟能生巧，霍岂愿忍不住内心自嘲。 看到又有人往台上丢东西，人群又开始动～乱了。 霍岂愿却不急不忙地继续调笑道：“这是哪位说不过就动手了呢，君子动口不动手，做人要讲道理嘛。” 此话一出，往台上扔东西的人依旧没有住手，霍岂愿勾起一抹不惹注意的坏笑，她的话本就是为了激怒那些有意为之的人再顺道观察下，她都多少粉丝，粉丝战斗力如何。 现在看来，还不如她。 也对，喜欢听她歌的人大多是讲道理讲文明的文艺青年，哪是那种能和别人扯皮的人，要真扯，也是被扯下来的那种。 她的歌呀，能呼唤人心，但提高不了战斗力啊。 …… 分卷阅读36 微微的出神，又被一不明物体砸中额头。 现在好了，左右两个胞，对称了，头上有犄角只差身后长条尾巴了。 霍岂愿想，不知道哈哈有没有拍下她被砸中的一幕，可不能被白砸了。 而这时的保安已经上台将她护送回了后台，迎面而来的就是唐息，看样子又是这家伙搞得鬼。 “你干什么，我戏还没演完呢。” “戏过了。” 唐息面无大表情略带点不高兴地查看霍岂愿额头的伤况：“你要是再待下去，搞事的人就可以说，是你，劝阻无力却在台上不肯下去，才制造了更多的混乱。” 霍岂愿沉默，唐息说得没错。 古人曾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还说过，过犹不及。 “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以受害人的身份好好待着就行了。” 唐息拉走了她，霍岂愿不做声。 “我送你去医院。” 霍岂愿依旧不做声。 “怎么了？” 唐息是个极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大部分时候，是他不愿意配合回应，但是霍岂愿，他给个例外，给她一个排忧的出口。 “我还有一首歌就唱完了，而且是我故意想要压轴的那首歌。”霍岂愿难掩脸上的遗憾，“这就是福兮祸所依吧，让它压轴，反而没了出场的机会。” 唐息不做声，帮她把车门关上。 “安全带系上。”唐息发动了汽车，问她，“压轴的那首歌叫什么？” “说出来你也不一定知道。” “你说吧，我帮你在手机上找伴奏。” 霍岂愿看唐息正在用手机连车载音响，大约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大笑，因为高兴所以想要大笑的那种大笑。 “压轴的歌叫《我是》。”霍岂愿看向车窗外，“那是我出道的作品，用木心先生的诗作词，是我最喜欢的的一首歌。” 正在查找音乐的唐息手一顿，原来是这首。他忍不住弯了嘴角，干脆放下了手机，直接在车载音响的音乐库里找出了伴奏。 趴在车窗上的管心没有注意到太多细节，只是在听到音乐响起时，跟着旋律唱了起来。 我是， 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 我是， 一个在绝望中裘马轻狂的人 …… 就这样听着歌声悠扬，伴奏轻柔，唐息觉得，此刻的时光仿佛变慢了，于是他配合着将车速放缓，好让风，也变得温婉。 ***原心打歌时间*** 《热爱》 光阴忽明忽暗 人群忽冷忽热 自以为是压得我喘不过气 自作主张你就离开了我 凭什么 可我 依然想要 为热爱而活 热爱你说不出的话 热爱背阳而长的它 热爱此时此刻的我 和一九六七年 曾经也是小孩的妈妈 解约 这将是她最后一次踏入这个地方。 “原心，你可想清楚了，这个梁氏出来了，可就再也进不去了。” 哈哈跟着霍岂愿来到了梁氏的楼下，看了看这高耸的梁氏大楼，被太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不禁有些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有的人就这么站在楼底，有的人，却在这片光芒之上。 “走。” 哈哈转过头，霍岂愿已经进去了，她兀自笑了笑，忍不住想：也有人，刚好就在光里。 而她的任务，就是陪着这束光，越来越亮。 霍岂愿和哈哈到楼上的时候，梁以谦还在开股东大会，听他的秘书说，好像是在争论自己上热搜的事情。 秘书的职业素养很高，点到为止。但霍岂愿已经明白了股东们在争论的内容，大概是要不要和她解约。 想当年，股东们一直对梁以谦签下她这个第二名耿耿于怀，后来又因为不温不火，这些老古董看自己已经很不顺眼了，再加上后来自己出去开工作室，这帮钻钱眼的老家伙，恨不得马上跟她解约。 只可惜，谁都不愿意出这违约金。 …… “原心，我之前一直没问你，你到底是怎么跟梁以谦扯上关系的，还一直挺你。” 哈哈的好奇，打断了她的思绪。 霍岂愿回过神来，茶几上秘书倒的茶水正飘着热气，在这个季节让人实在难以下咽，但是她知道，这是梁以谦吩咐的，只要她每次来，都只准喝热水。 “他说，以后我负责唱歌，他负责保护我的嗓子。” “啊？” “我说，我会签约梁氏，就是因为他的这句承诺。” 霍岂愿抿了口热茶，想起了历历过往。 三年前，她以亚军 分卷阅读37 的名次出道，也接收到了许多经纪公司的邀约，因为当时对娱乐圈还不是很了解，她也没敢轻易签约，而是暂时挂名在选秀节目所在的平台，公司给她配了个临时的经纪人，就这样草率地开始了歌手生涯。 或许，对于霍岂愿而言，成为一个歌手，一开始并不在她的人生计划内，可是在霍家蛰伏的这十几年，她明白，如果自己手上没有筹码 ，霍家就不会轻易接受她，尤其是霍老头还活着的情况下。 会去参加那个选秀节目，说来也是巧合。 她当时为了牵线霍岂嫣和陆之峥，同时告诉两人自己要参加学校的一个演出，拜托来帮忙拍照，等他们俩不约而同到了现场，她假装自己才想起来已经拜托了别人。 “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一个拍视频，一个拍照片吧，晚上我请你们俩吃饭。” “姐，这位是……” “哦，不好意思，忘记介绍了。”霍岂愿揉了揉霍岂嫣的头跟陆之峥介绍道：“学弟，这是我妹妹，叫霍岂嫣，之前一直说想见你。” “姐……” 霍岂嫣被当面拆穿有些害羞，毕竟她已经从自己的姐姐那里，久闻这位陆校草的大名了。 倒是陆之峥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陆之峥，一直听学姐说，她有一个很可爱的妹妹，百闻不如一见。” 霍岂愿察言观色，看霍岂嫣一副少女情怀总是春的样子，心想，这事大约是成了。 相处了这么多年，她的喜好，她了如指掌。而这位陆学弟，跟他接触下来，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类型，最吃霍岂嫣这种喜欢撒娇打滚的类型了。 事情一如她预计的那般进行，只是歪打正着，那天刚好有星探来学校到了她的演出，后来还私底下跟霍岂嫣要了当天拍摄的视频。 她至今还记得，霍岂嫣把事情原委告诉自己的时候，那个比谁都高兴的样子。 “姐，我告诉你哦，今天有个自称星探的人，跟我要了你演出的视频，你要火了！！！” 当然，她也还记得自己听到这话时候，那种计划被打乱的心情。 “你不高兴吗？” 霍岂嫣看霍岂愿揉太阳穴一副懊恼的样子，有点担忧。 大概只思考了一分钟，霍岂愿就拟定了另一个计划，或许，这是她的另一个机会。 果然，在霍岂嫣跟她说完这个消息的一周后，她就接到了那个选秀节目的电话邀约。 怎么说呢，虽说是霍岂嫣更改了她的命运，倒不如说，是她为了篡改霍岂嫣的人生，同时不小心也改变了自己的生活。 “嗯，可你还没有说怎么跟梁氏有关系。”哈哈提醒重点。 霍岂愿从那段过往里抽身，此时忍不住苦笑，原来，一切皆有因果。 “然后我被星探看中，我妹妹背着我替我报名了选秀节目的海选。” 霍岂愿的表述都有所保留，大家都只能看到她的选择，却不知道选择背后，她故意藏起来的心思。 哈哈听了半天，这些事情，她老早就知道了。 霍岂愿笑笑，继续讲着她和哈哈相遇之前的故事。 虽说，她自出道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来熟悉娱乐圈，但不得不说，新人毕竟是新人，而临时经纪人也毕竟是临时的，他只管在有限的时间内，从她身上捞到最多的好处和利益，哪会管她的未来和人生。 时至今日，霍岂愿都有些感慨，人生，不遇见几个缺德的人都不算完整。 “当时的临时经纪人，见我形象还不错，大约是想把我往偶像歌手方面发展，先是接了很多站台商演的通告，后来还安排我去一个综艺导演组的饭局。” 霍岂愿还记得那晚，觥筹交错的酒桌，推杯换盏的业内人士，还有难得不安的她。 她的临时经纪人带着她，一个称呼一杯酒地社交，她一开始还算应付得过来，但是越到后面醉意越重，不安感也越强。 或许是从小缺乏安全感，让她总是对别人抱有一些戒备，敬酒到此为止，但是已经不敌醉意，还记得她稍有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几个人勾肩搭背地带往另一个房间。 理智，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最后怎么样了？” 霍岂愿看了哈哈一眼，沉默了一小会儿继续道：“我大声喊救命，他们想捂住我的嘴，幸亏这个时候有人路过。” “是梁以谦？” 霍岂愿点了点头。 “好险。” 哈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虽然寥寥几句，但她仿佛目睹了一场遇险。 “梁以谦救了我，之后等到我酒醒，就说要跟我签约。” “为什么？” 那时候的霍岂愿也问了梁以谦一样的问题。 他告诉她，他在分管梁氏的娱乐产业，正在四处物色合适的人选，选秀那晚的比赛他看了。 “虽说你是第二名，但我却觉得，你更值得签，当然，这事现在我说了还不算，你得等我几 分卷阅读38 天，我需要跟我的董事会商量一下。” 那个时候，她本来想问更多的，但是却发现，自己刚才被迫喝了很多酒，嗓子干哑到说不出话来。 “以后你负责唱歌，我负责保护你的嗓子，这样，你愿不愿意签梁氏？” 大概是她的内心干涸太久，正如那刻的嗓子一般，而梁以谦的承诺和及时送上的热水，仿佛就是为了救济她而来。 她答应，是因为，求生的本能。 “那你这样，算不算背信弃义啊？”哈哈突然讪讪地问道。 “不算。” 霍岂愿没有丝毫的犹豫。 如果说以背信弃义论的话，也是他梁以谦在前，霍家人逼她在后。再说，违约金她会如数奉上，所以不用有任何愧疚。 ****** “抱歉岂愿，让你久等了。” 梁以谦听秘书说霍岂愿过来找他，散了会就直奔办公室。 梁以谦从来没有喊过她的艺名，霍岂愿本来是高兴的，现在却觉得有些膈应，但她依旧如往常一般笑脸相迎。 “不急，你慢慢来。” “哈哈也来了，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梁以谦注意到了哈哈，以往都是霍岂愿直接跟自己对接的，但是今天，她带着经纪人来了，这让他有些不安。 被Cue到的哈哈知道是时候出场了，按照霍岂愿的吩咐，把早早准备好的支票和解除合约的协议，推到了梁以谦的面前。 梁以谦似乎并不惊讶，反而笑出声来：“岂愿，现在不仅董事会要我跟你解约，霍董和萧伯母也拜托我，现在你也是？” 看样子，这是人心所向啊，霍岂愿忍不住自嘲。 “嗯。” “别人的说辞我能接受，但你的理由呢？” “我有自知之明，公司靠我赚不了钱，现在又有各种□□缠身。” “如果你是担心live house 的话，我们可以公关，完全能解决的。” 霍岂愿摇摇头。 梁以谦继续劝说：“你不要妄自菲薄，相信我，你的潜在价值很大。” 霍岂愿笑了笑：“谢谢你的安慰，以谦，朋友一场，我很感激你，真的。” “我没有在安慰你。” 霍岂愿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要下“狠嘴”了。 “我跟霍家的关系很尴尬，在前妹夫的手下打工，我……”霍岂愿把支票往他面前推了推，“不乐意。” 梁以谦看了看那支票，没有做声。 “梁总，相识一场，我们好聚好散。” 梁总？已经这么生分了吗。 “对了，岂愿，你的额头？” 梁以谦岔开了话题。 “没事。” 霍岂愿拨了拨头发，让刘海更好地遮住淤青，笑着摇了摇头，仿佛说出来的都是真话。 梁以谦终于明白，霍岂愿下定了决心，可他好难过，为什么一时间，所有人都要他跟她划清楚关系呢。 …… 梁以谦没有说话，一旁的茶水静静地冒着热烟，哈哈在一旁也不敢出声，秘书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给两位的茶杯里加点水。 …… “以谦，你不用有心里压力，我也是想要有更好的发展。” 霍岂愿多少了解点梁以谦的脾性，容易内疚。 “公司每年新进的艺人很多，五年的时间我都火不了，公司的资源倾斜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与其这样，倒不如放我出去闯闯。”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为难。” 霍岂愿笑而不语，心道：我是不想让自己为难。我可没办法在自己的妹夫兼丈夫候选人手下干活。 但她还是用少有的温柔劝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在董事会面前证明自己，以谦，相信我，重新选个人，你会成功的，不要忘了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梁以谦挣扎了一番，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吐出一个字，“好。” 霍岂愿起身，伸出手大大方方地告别。 梁以谦看着那悬在半空中等着自己去回握的手，他问：“岂愿，下个月婚礼，你来吗？” “霍岂嫣给过我请柬了，不过下个月我可能没时间，到时候就让哈哈替我去吧。”霍岂愿努力笑得灿烂，“放心，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嗯……” 梁以谦一时间，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只好握手言和。 再见，梁以谦。 霍岂愿知道，他一定在目送她，但是她不能回头。 人生总是不停向前，原本并肩的梁以谦，她终究也告别了，那来自南向温暖的风啊，终于不再吹抚她阴冷潮湿的房间，不过好在，那个朝北的房间，她早就不住了。 ——铃铃铃，没有来电显示。 “喂，哪位？” “我是唐息，晚上见个面 分卷阅读39 吧。” 她想，季夏时节需要什么暖风，她现在要的是冷气。 ****** 《南风吹进朝北的房间》 我有一个朝北的房间 它呀 像你总是阴着的脸 我偶尔想睡个午觉 不知是孔明借了东风 还是草船借了箭 春光呀 被你带跑绕了朝北的弯 南风终于吹进了朝北的空楼 约饭 有时候，冷气太足也不是一件好事。 比如现在，顶级酒店的冷气，总是比普通饭店的足一些，因为他们招待的，总是三百六十五天只穿手工定制西装衬衫的豪门，或精英人士。 霍岂愿如约地坐在餐桌前，对面是豪门且精英的唐息。 唐息吩咐了服务员调高了些温度，顺便吩咐送了热水过来，还把自己的外套披在霍岂愿的腿上。 “现在好点了吗？” “唐总，你这察言观色的功夫和绅士行为，应该被拍下来当直男的教材。” 霍岂愿喝了口热水，状似调侃地夸奖道。 “既然如此，签了唐氏吧。” 这人……怎么又绕到这件事了，还真是执着。 霍岂愿摆摆手，从包里拿出解约的合同在他面前晃了晃：“不好意思，我已经和梁氏解约了，但也不准备签公司了，不过新一季的代言，还是可以签的。” 唐息支着头笑问她：“合约的事情你是解决了，可是你的抄袭事件呢？” 说到这，倒是提醒霍岂愿了，这几天忙着处理和梁氏合约的事情，都没怎么关注抄袭那件事了。 霍岂愿看了看唐息，看他笑得有些得意，心里立马滋生出怼他的念头，“我这不是人生第一次上热搜嘛，不霸占几天头条，怎么好意思下来。” 唐息笑而不语，听她继续胡扯。 服务员已经上了餐前小菜，他很绅士地整理了一份推到霍岂愿的面前。 要说霍岂愿，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看唐息这么平易近人，现在还处处帮着她，虽说让人有些不安，可也不好驳了对方的好意。 “唐总，你今天找我，不就是要帮我解决这件事情的吗？” “哦，是吗？”唐息像是喝红酒似的摇晃着高脚杯，里面装的是为霍岂愿要的白开水，和这身装扮，以及这整个餐厅，十分地不符合，“我怎么不知道。” 唐息……在“装死”。 唐息给哈哈名片，以及通过哈哈辗转让自己听到的话，都证实，唐息料定她霍岂愿解决不了，会拜托哈哈去找他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几天压根没想起这件事情，所以是他，等不了才主动来找自己的。 可是，帮自己，理由是什么呢？ “那唐总，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如果是叙旧，我们好像没那么熟。”霍岂愿喝了好几杯热水，才感觉整个人缓和了过来，“如果是公事的话，我能想到的就是上热搜的事情。” 唐息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将嘴里的那口沙拉细嚼慢咽以后，抬头问霍岂愿：“我一直有个疑惑。” 霍岂愿挑眉等他后文。 “在你看来，我们很不熟？” 这回轮到霍岂愿疑惑了，唐息这次哪根筋突然搭错了，怎么还纠结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直都是十一线小歌手和一线金主爸爸的关系嘛。 “唐总，我刚才的意思是，你今天找我来，应该是想商量解决热搜上的事，对吗？” 霍岂愿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唐息看着她的商业假笑，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也不想为难她。 “你当真不愿意签唐氏？” 又来…… “不愿意。” “嗯……” “唐总，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我签唐氏，你也看到了，靠我，你赚不了钱的。” 唐息很认可地点点头。 霍岂愿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给自己。 不过，就连霍岂愿自己都惊讶，离开了霍家，没有靠山；梁氏解约，没有了资源，自己到底哪里来的勇气不接受唐息抛过来的橄榄枝。 “先吃吧。” 唐息不再说话，霍岂愿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接下文，心想着这唐息找自己吃饭，难不成是为了说服自己签约唐氏，如果不答应，就不帮忙解决抄袭和季度代言的事情？ 所以，现在是属于闹掰了的情况吗，她是不是应该甩脸色拿起包走人作为结局。 可问题是，她怎么也跟着吃起饭来了。 她看向唐息，很斯文地切着肉，一脸的平和，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高兴，但也不是面瘫，他的眉头有些微微皱着，像是在思考着如何更好地品尝牛肉。 桌上的烛光摇曳，倒影在他眼里，让她想起了被他救的晚上。 分卷阅读40 她对他眼睛的评价，像是幽深的宇宙。 但此时，更像是星月夜。 “看什么？” 星月夜从碗里的牛排看向了她。 “你的眼睛。” “怎么了吗？” 唐息的眼睛不像他父母，因为是隔代遗传，像他爷爷，这也是他全身唯一一个，不被自己讨厌的地方。 “你的眼睛很好看，我见过不少人，大家的眼睛都不差，但你的，特别好看。” 霍岂愿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明晃晃的，在他的眼睛里，她看见了自己。 “好看到让人有些嫉妒啊。” 唐息忍不住嘴角上扬。 霍岂愿毫不避讳地怼她不喜欢的人，也毫不吝啬地夸她喜欢的物，唐息想，霍岂愿明明是一个很适合一起生活的人，霍家怎么就瞧不见她的好。 不，霍家是，视而不见。 “今天这顿饭谢谢你了，虽然我不愿意签唐氏，但不代表我不愿意接下唐氏的代言。”霍岂愿话里有话，意有所指，“歌你也听了，虽然现场出了点小问题，这我没办法反驳，所以，我等唐氏的消息。” 酒足饭饱，还配着霍岂愿一边给糖似的夸奖，一边打巴掌似的威胁，唐息自觉这顿饭吃得很撑，擦了擦嘴。 “不用等唐氏的消息。” 唐息直接拿出合约递给她，是唐氏下一季主打产品的全新代言。 “那热搜的那件事情……” “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反击的手段了吗？” 霍岂愿汗颜，她让哈哈帮忙拍下她被砸的时候，这位唐总可是在场见证的，她自然有反击的手段，但她被冤枉的这件事情，确实需要唐息的帮忙。 当年宿醉的事情发生后，她就跟平台的经纪公司闹掰了，虽说之后那个综艺节目也黄了，某高层和某导演也不知去向，但老死不相往来这么久，要调档当年的母带资料，恐怕没那么容易。 有大腿不抱的艺人一定是自己有大腿。——知名经纪人哈哈如是说。 霍岂愿看了看自己的大腿，长叹一声，太细。于是，她只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唐息和盘托出。 “解决了负面新闻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唐息不愧是唐息，不问她要怎么解决，能不能解决，而是凭他，肯定能解决。 “当然是抽丝拨茧，找到闹事的主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唐氏会收拾。” “哎？” “你是唐氏的代言人，任何有损你形象的事情，不用你出手，唐氏自然会处理。” “哦。” 霍岂愿自认不是良善之辈，但唐息更不是。 ******* 唐息送霍岂愿回了住的地方。 “你现在住工作室？” 霍岂愿回头看了看她的屋子，她存了好多年的钱买下的一栋别墅，弄了两个录音棚，几个办公室，留了个房间给自己睡觉，利用率挺高的，她住得也挺舒心，但被唐息这么一问，她却突然觉得有些自卑。 自卑就会羞，羞则愤。 “怎么了，还不准工作室和卧室一起了。” 唐息笑她：“你急什么？” “我没急！” 唐息觉得不能再笑下去了，这个霍岂愿看着厚脸皮，实际上脸皮薄得很。 努力调整好自己后，他才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欲盖弥彰！霍岂愿承认自己又习惯性的小人之心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所以需要确认你住的地方。” “什么忙？” “我周末要回去看望我爷爷，希望你跟我一起去。” 霍岂愿虽然面露惊讶，但并没有马上拒绝。 她脑子中飞快地思索唐息的出发点，这种类似“见家长”的行为，通常发生在谈婚论嫁的恋人之间，以陆之峥和霍岂嫣为例，以霍恒和她母亲为例，但她和唐息…… “我爷爷说，想见见你。” 唐氏的董事长要见她，原因只有两个，第一，他要亲自把关代言人，但按唐息的工作能力，不至于让老唐董亲力亲为到这一步；第二种可能，就是唐息在老唐董面前说过什么，让他误会唐息对自己有意思之类的。 “是我爷爷想见你，我也不知道理由。”唐息自然读得懂霍岂愿的心思，所以，他给她机会，“但你可以拒绝。” 霍岂愿想，她现在是唐氏的代言人，而且唐息也答应帮自己搞定抄袭事件，无论从哪个角度，她现在都和唐氏站在了一边，而且你来我往，再聚不难，唐息帮了自己一把，那她自然也应该礼尚往来。 “老唐董这么大的面子，我哪能不给，我当然是去的。” “嗯。” “那我需要带什么吗？需要穿什么衣服，什么场合，你提前跟我招呼一声。” 霍岂愿答应下来后又觉得后怕，担 分卷阅读41 心是个阴谋。 “放心，不需要准备，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 “可是你们爷孙俩吃饭，叫上我？” “可能是人老了，怕孤独吧。” ***原心打歌时间******* 《饭否》 民以食为天 我以你为伴 饭否饭否 一汤两人三菜 四目相对 爷爷 霍岂愿终于明白唐息的意思了。 这诺大的庄园，诺大的餐厅，诺大的餐桌，却只有他们三人对望。眼前的这个老人，便是曾经叱咤风云霸唱金城的人。 年岁不敌时光啊。 “岂愿，你别客气，随便吃。” 霍岂愿笑着点头，饭局比她想象得轻松，老唐董遣散了佣人，只当是孙子带了客人过来，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爷爷，热情地帮忙招呼而已。 而她也乖巧礼貌，让老唐董称呼自己名字，毕竟，霍小姐，跟她本人已经没有关系了。 三个人的位置相隔得有些远，霍岂愿没办法小声询问唐息，比如老唐董为什么要见自己，比如这顿饭的用意。 她频频张望唐息，唐息回看她，并没有回应，然后一筷子一口饭，继续细嚼慢咽。 “岂愿，这是唐息第一次带朋友回来，我呀，高兴。” 老席董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说不清是不是真的高兴。 霍岂愿从善如流地端起酒杯，心想着既然唐息不吱声，老唐董也不明说，那她这个小人物也就不去追究这顿饭的用意了，反正招待好金主爸爸和金主太爷爷，一定没有错。 “唐董，喝酒这种事情可不能一个人做，我陪你。” 老唐董似乎没想到霍岂愿这个反应，本想高兴地答应下来，刚想招呼的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他往唐息那边看了看，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唐息看了看老唐董，又看了看霍岂愿，然后放下碗筷，淡淡地说：“爷爷，霍岂愿是歌手，不能喝酒，会影响嗓子的。” 于是，老唐董的笑脸僵住了。 霍岂愿内心扶额，这金主爸爸在金主太爷爷面前拆她的台，这酒是喝还是不喝呢。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说话间，老唐董讪讪地收回举着酒杯的手。 “我陪您喝几杯吧。” ？？霍岂愿和老唐董同时看向唐息，仿佛今晚的饭局，他终于到场了。 “好呀，你小子，多久没有陪我喝酒了。” 老唐董站起来走到唐息的旁边，帮他满上了酒。 唐息站起来恭敬地接过酒杯，两人对望了一阵，像是有什么千言万语在默默地诉说。 他突然转头看向霍岂愿：“会开车吧。” “啊？嗯。” “等会儿就拜托你送我回住的地方了。” 霍岂愿看了看脸色有些暗下去的老唐董，帮他说出了心中的挽留：“你晚上不住这儿？” 这是有你爷爷在的唐家老宅，不就是你家吗。 “我还要回去处理你的那些事。晚上，就不住老宅了。” 这句话的前半句是说给霍岂愿听的，说到这后半句，他看向老唐董，杯口低于他的杯口，轻轻一碰，满饮一杯。 老唐董暗沉的脸色有了些许明朗，看着唐息喝完了一杯，自己也高兴地一口闷。 “记得有空，多回来陪我喝喝酒，我也老了，也不知道能再陪你喝几次。” “爷爷，您身体健康，我才能万事如意。” 老唐董只是笑笑，没有再回复他，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饭局终于进入下半场。 “岂愿，听说你要代言下个季度的唐氏产品？” 老唐董突然切入主题，霍岂愿一下子来了兴致。 只不过这老唐董的问话是刺探，还是好奇，她一时间摸不着情绪，只是官方回答：“是呀，能和唐氏合作，是我的荣幸。” “这还是唐息回国后做的第一个项目呢。” 老唐董的意有所指，让霍岂愿疑惑地看向唐息，唐息回看她：“怎么了，怕我搞砸了？” 哪敢呀！ 霍岂愿急忙摇头否认：“竟然能和唐总回国后第一个项目有所合作，我荣幸之至。” 说着，她准备拿酒敬对方，可刚碰到酒杯，就鬼使神差地想到唐息刚才的话，便乖乖地拿起旁边的一杯开水，“唐总，我以茶代酒，先祝我们合作顺利。” 唐息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那个表情，大约可以用满意来形容。 “其实，今天是我提议让唐息带你过来的，岂愿，我想见你一面。” 霍岂愿突然紧张，但表面上依旧笑脸盈盈：“唐董，您，为什么想见我？是代言的事情？” 眼下最让霍岂愿担忧的便是唐氏的代言了，现在她没了梁家做靠山，自己手头上又没有 分卷阅读42 资源，可自己又不愿意再签经纪公司，接下唐氏的代言，就是最好的跳板。 老唐董摇摇头：“唐息虽然刚回国，但是他的工作能力我从来不怀疑。” 唐息又喝了一口酒，霍岂愿配合地点点头。 “我听说你唱歌很好听的，我想听你唱歌。” 霍岂愿脑中再次冒出问号，但也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于是整个人也跟着轻松了很多。 “好呀，您想听什么，我唱给您听。” “《恰似你的温柔》，邓丽君的，老歌了。” “我会唱。” 霍岂愿在老唐董提出质疑之前，先表明自己的能力，这首歌，怎么可能不会唱，因为是母亲最喜欢的歌手，所以邓丽君的歌，她全都会。 “那我就清唱几句，献丑了。” 老唐董点了点头，满眼可见的期待，霍岂愿的内心竟然有了一丝感激。 以往在霍家老宅，霍岂嫣等一众小辈每逢过年过节就会被拉到霍老爷子以及各种尊贵的客人面前表演，但是他们都不情不愿，但是霍岂愿却很想表演，可是，偏偏没有机会。 …… 让它淡淡地来 让它好好地去 …… 一曲歌必，唐息像是陷入了某种复杂的回忆，霍岂愿没有读懂，倒是老唐董出戏得比较快，他跟她说：“岂愿呀，你知道吗，我们家唐息……” “爷爷，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被打断的老唐董一时间语塞，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像是无可奈何。 “去吧。”他看向霍岂愿，“那岂愿，今天就麻烦你了。还有，你的歌，很好听。” 这似乎是第一次被长辈夸奖，霍岂愿的内心有些雀跃，她难得一整晚的欢喜，跟老唐董恭恭敬敬地告别，表示自己的尊重、敬畏和感谢。 ****** 副驾驶室上，唐息陷入了浅浅的睡眠，霍岂愿开着车行驰在黑夜。 她内心充满着好奇，好奇唐息为什么找自己代言，好奇唐息和老唐董之间忽远忽近的关系，好奇唐息打断老唐董的后半段话是什么？ “啧！霍岂愿呀霍岂愿，你到底在好奇些什么，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原来你还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霍岂愿被吓了一跳。 “你没睡着？” “被你吵醒的。” “你睡眠这么浅？” 唐息没有作答，他转移了话题：“你明天就让哈哈把Live House 你劝架的和被罐子打到的视频放出去吧。” “我也正有打算。” “然后，你跟我讲一下关于抄袭的那件事情，我去帮你找母带。” 霍岂愿放慢了车速：“你都知道母带的事情了，大概已经都调查过了吧。” “我想听你说，看看你说的和我调查的，哪里有出入。” 霍岂愿腹诽：就是不信我呗。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需要你的主观视角。” 霍岂愿一下子被噎住了，这个唐息，也真的是太会解读了吧。 “事情是这样的……” 霍岂愿是个非常不愿意将自己的遭遇一遍遍重复的人，因为她不想成为像“祥林嫂”那样的悲剧女性，这番话她跟哈哈说过一遍了，所以再讲起来，就言简意赅多了。 “你省了很多细节。” “你都知道来龙去脉，干嘛还要我讲啊。” “我好奇的是，那个选手，为什么要用你全部的词曲，她都是被待定的人了，说明唱功不如你，那她又有什么自信用你的词曲，赢过你？” “……” 唐息淡淡地，在揭穿她以前的阴谋。 “那我就不知道了。” 霍岂愿努力让自己镇定，好在，车子在拥挤之后，终于驶上了高架，畅行无阻的道路，让心情也开阔了不少。 “要不，放首歌听听吧。”霍岂愿建议道。 唐息枕着自己的后脑勺，一派悠闲：“人肉点唱机就在这里，放什么歌。” 嘶……您是金主爸爸，您还看穿我的小计谋，您厉害，都听您的。 霍岂愿做足够了心理建设，努力用笑意问：“那您想听什么歌呢？” “《恰似你的温柔》。” “刚才不是唱过了吗？” “我想听你改编的那版。” 霍岂愿放在方向盘的手微微打滑，心想，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以前在上大学的时候无聊，恶搞过这首歌，用了《我是女生》的旋律，自己重新填了词，但也只是社团内的小打小闹，没什么人知道的。 “你确定要听？我这可不是恰似你的温柔，而是《掐死你的温柔》哦。” “嗯。就是这首。” 霍岂愿扶额。 就这样，空静的高架桥上，一辆劳斯莱斯漂亮地驶 分卷阅读43 过，带着欢快的女歌声，和一阵阵络绎不绝的，男的，笑声。 「你不要这样地看着我 我的脸不会为你变成红苹果 你不要再骑单车送我 我的大长腿真的比你快很多 你不要送温牛奶给我 我的胃口没有你想得那么作 你不要再嘘寒问暖一波接一波 我的生活独自精彩很快活 ……」 曝光 “啧啧啧，唐总的团队也太强了吧，舆论已经开始一边倒了。”电话那头的哈哈夸赞道。 哈哈很多时候都在外面对接资源，并不会每天出现在霍岂愿的工作室。 霍岂愿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忙到需要助理24小时跟着，但是为了互通有无，经纪人兼助理的哈哈每天都会和霍岂愿通话，正如今天，她把“歌会乱战”的最新报道情况发给了霍岂愿。 【黑粉到底是怎样的存在？选秀小花歌会遭攻击】 【今日评论丨粉丝也失格 不爱请别伤害】 【原心歌会起冲突 选秀资本背后的是与非】 “视频、评论、消息、产业行业分析，各种角度的和形式的报道都有，没有洗白、没有解释，就事论事，这种才是高级的公关呀！” “而且有趣的是，每篇相关的报道里一定会带上你的名字和歌会现场的图片视频，曝光量根本不是问题。” 一连串地赞叹后，哈哈忍不住总结道：“原心，唐总对你很上心呀。” 霍岂愿回忆起了唐息约她吃饭时候的说的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霍岂愿，唐氏会收拾。 唐息真的说到做到了，思及此，霍岂愿的内心有些动容。 “等等，好像出事了。”哈哈突然话锋急转，“工作室的同事刚给我转发了一个关于你的视频，说你抄袭。” 【独家：歌会乱战曲终原心抄袭未散】 视频的内容是霍岂愿比赛时候唱的《山几》，以及跟她一起合作选手演唱的对比内容，最后还贴上了霍岂愿在出道后发行的《山几》。 最后视频得出结论，霍岂愿出道后发行的歌曲与合作选手演唱的内容一致，但霍岂愿却在《山几》的创作栏写着词曲作者都是自己，所以，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抄袭！ 有图有视频有分析，似乎就已经有了真相。 于是，前一秒还在网上心疼霍岂愿“半温不火依旧不放弃音乐还被黑粉攻击”的路人网友们，下一秒变成了“侵犯知识版权者，虽远必诛”的道德卫士。 “嗯，没关系，这件事情早晚会搬到台面上来处理的。”霍岂愿反而像是在安慰哈哈，“我们早就有心里准备了，不是吗。” 哈哈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是不想让电话那头的霍岂愿听见。 “关于那个母带，我已经拜托认识的广电系统的朋友去帮忙了，你放心，应该没有问题的。” 说起这个，霍岂愿想起了自己已经拜托过唐息来帮忙找母带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的，如果是唐息的话。 如果是唐息的话？霍岂愿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讶到，她什么时候开始想要依赖一个男人了，而且还是一个非亲非故也说不上是朋友的人，最多，是利益共同体而已。 “原心呀，你不要多想，这几天也别上网了，反正跟梁氏也解约了，交接期的工作不多，你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哈哈鼓励道：“要知道，等我这个金牌经纪人帮你对接资源后，你想要休息的时候可都没有了。” 霍岂愿笑着答应，她知道，事情这么一闹，大概要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工作了。 既来之则安之，好在唱作歌手和演员有些不同，演员们如果没有戏演，那种焦虑感会异常明显，但对于歌手，影视剧的主题曲、综艺、代言、商业演出或站台，就算都没有，也还是有歌唱，有词曲可以创作。 没事没事，我还有自己。霍岂愿难得自我安慰。 外面阳光大好，空调房子里感受不到来自室外的炎热，霍岂愿躺在落地窗前的木地板上，盯着庭院里的合欢树出神，此时正是它的花季，毛茸茸的一朵朵绒花，绽放得真是时节。 树荫下错落地散着光斑，和之前掉落下来的绒花，远处隐约传来了虫鸣声，七月的风温柔地吹着，庭院里的小花小草都在轻轻晃动。 此时正渐渐泛起睡意的霍岂愿，《七里香》从她的脑中跑过，很有夏天的感觉。 霍岂愿想起了母亲对她说的话，合欢树可以消怨除忿，自古以来就有在宅第园池旁栽种的习俗，寓意夫妻和睦，家人团结，亲邻友善。 那时候，正是父亲霍恒跟霍老头闹得最凶的时候，母亲当时在家里放了一株合欢的盆景，她是真心地希望，合欢蠲忿，家和万事兴。 ——铃铃铃，来电铃声吵醒了夏日午后产生的慵懒，霍岂愿半梦半醒地摸索着手机接起了电话。 分卷阅读44 “我是唐息，你现在在哪里？” 对方的语气有些紧张，但此时还在梦魇和回忆交织里的霍岂愿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吐出三个字：我在家。 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吵醒霍岂愿的是门铃声，然而她正睡得不清不楚，以为哈哈在屋子里会去帮忙开门，便没有去理会这门铃声。 可是那门铃声却像是成心要跟她作对似的，一直不依不挠地响着，与此同时，她的手机铃声也亮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吵闹声，终于把她从梦里揪了出来。 “谁呀！” 霍岂愿一身起床气地去开门。 或许是因为以前在霍家总是忍耐着不能发脾气，以至于现在获得自由以后，脾气渐长。 于是，门被这股子脾气拉开，明显带了风。 这让唐息有些惊讶，眼前的霍岂愿和平时见到时总是打扮得利利索索漂漂亮的形象很不一样，一张素面朝天的朦胧睡脸，紧蹙的眉头明显宣示着主人被打扰的不满，一头乱七八糟的秀发张扬在肩头和胸前。 唐息突然诡异地俊脸一红，推搡着霍岂愿进门，“你出来开门好得披件外套吧。” 霍岂愿最见不得有人教育她，夹杂着还没清醒的怒意，直击对方道：“这里是我家，要你管啊，不高兴就请回吧。” 说着也不搭理唐息，自顾自地甩着自己吊带裙摆进了里屋。 唐息扶额，一脸哭笑不得，但又无可奈何。 而此时，理智渐渐回归的霍岂愿突然站定，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意识到，工作室没有人的时候，她是不愿意穿内衣的，套了一件吊带长裙就屋里屋外地瞎晃，很是舒服自由。 她突然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胸膛，渐渐回过头来看，“唐息，你怎么来了？” “所以，你是没看清来人就来开门了吗？”唐息说着，把自己身上的薄衬衫脱下来披在霍岂愿的身上，“就算是夏天，也不要贪凉。” “你先随便坐，我先去收拾一下自己，马上下来。” 霍岂愿尴尬地道完谢后立马逃走。 等到唐息再见到霍岂愿的时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丸子头，脸上打了底妆，穿了一身得体的居家服，端着一杯茶水笑意盈盈地走过来，跟刚才对着他发脾气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唐总，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迷迷糊糊的，说话做事没过脑子。”霍岂愿疑似“狗腿”地解释道，“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唐息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与其说是被冒犯，倒不如说是，他因为发现了霍岂愿身上的“新大陆”，有些小窃喜。 “不知道你看了今天的新闻没有？” 霍岂愿点点头，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唐氏帮我处理了歌会乱战的事情，不过我涉嫌抄袭的事情又上热搜了。” 唐息沉默了一会儿，“还不止，你是霍家人的消息，被曝光了；还有你跟梁氏解约的事情。” 他将手机递给霍岂愿，上面是他的秘书发给他的数条链接和截图。 【混战抄袭身世解约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原心】 【抄袭解约缠身原心被曝是霍家私生女 】 【梁霍联姻原心为何被逐出家门被解约】 更是有不求甚解者，就这中间的各种利益关系做了合理想象，推理出这样一个故事： 因为见不得光的身份，霍岂愿为自己取了艺名原心后进入娱乐圈，遇见并暗恋自己的上司梁以谦。 但由于身份原因，霍家将正牌的霍家女儿霍岂嫣嫁于梁以谦，梁霍梁家联姻，霍岂愿心有不甘，便筹谋举报了其堂哥霍岂成，东窗事发后，霍岂愿被霍家逐出家门。 而另一边，得知自己被旗下艺人兼未来妻子姐姐暗恋的梁以谦，趁着霍岂愿抄袭和歌会混战的契机，有理有据地与其解约。 独立门户以后的霍岂愿，为了复仇，迅速找到了新的靠山，唐氏总裁唐息。 文章后面还配上了两人多次同框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霍岂愿和唐息在薇安婚礼上被狗仔头偷拍的“头顶拿花”照。 这张照片被设置成了文章的封面图片，乍一看，仿佛是浏览器里随机推送的“狗血”都市总裁文。 霍岂愿感觉花了很大力气，终于将嘴里的茶水吞了下去，没想到才一个午觉的功夫，她的身世，就被公之于众了。 以往，她不是没想过通过霍家的门道去接近一些娱乐圈资源，但是考虑到她还没被霍老头承认，这个是事情，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而如今，看样子，是有人要成心整她呀。 “你怎么想？” “人红是非多。”霍岂愿看着杯子里的树叶梗竖了起来，笑着说：“我大概，是要红了吧。” 据说，在日本的茶文化里，茶叶或是茶叶梗立了起来，就说明，好运快到了。 唐息原本担心着霍岂愿，现在看来，她比他想象地要坚强很多，“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 分卷阅读45 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如果是你，你要先听哪一个？”霍岂愿反问道。 唐息思索了一下：“好消息。” “为什么？” “因为……” 唐息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 “只要结局是好的，我能承受住在此之前的所有坏消息。” 霍岂愿率先讲了理由，仿佛给唐息做了个示范。 察觉霍岂愿用意的唐息弯了弯嘴角。 霍岂愿见状也不想太过强求对方，“你直接告诉我吧，什么消息。” “因为我的人生，有太多坏消息了，如果可以选择……好消息吧。” 唐息还是把理由说了出来，有些自揭伤疤似的脆弱。 霍岂愿明显感觉到自己泛起了恻隐之心，并且一时间语塞，半天才吐出回应：“原来是这样啊。” “坏消息是，你这里的住址被曝光了。” “哦。”霍岂愿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后知后觉才大叫一声：“什么，住址被曝光？怎么回事？” 难道唐息来找自己，不只是为了告诉她最新的消息，而是担心她吗？不然，明明电话里可以说清楚的事情，为什么要当面说呢。 “不过，好消息是，你当年参加节目的母带，已经被找到了。” 霍岂愿感觉被扔到了鸳鸯锅里，一会儿被辣得汗流浃背，一会儿满意地大快朵颐，但无论如何，总归是有好消息了，而且说不定可以顺腾摸瓜找到背后整她的人。 “介于你的住址被曝光，我有两个想法。第一，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唐息打断了霍岂愿起伏的情绪，“第二，我搬过来住。” “额？！！！” 霍岂愿大囧。 问罪 由于霍岂愿的住址被曝光，唐息提出了两个建议：“第一，你需要暂时搬个家，我给你安排新的住处；第二，我搬过来住。” 霍岂愿惊讶的表情久久才被收回，反问道：“你说的第一种建议我还算能理解，至于你要搬过来的建议，我有些不理解。” 霍岂愿紧蹙眉头，“难道你搬过来，他们就不会找上门了吗？” 唐息弯了弯嘴角，“我就当你选择第一个建议了。” “你！” 霍岂愿瞪大了美目，恍然大悟，这才发现这是唐息给自己下的“圈套”，明知自己不愿意搬家，所以给出了一个很不合理的建议，情急之下自然会否定这个选择，从而提高了另一种建议被采纳的可能性。 这让霍岂愿想起了心理学里的“沉锚效应”，人们在作决策时，思维往往会被得到的第一信息所左右，就像沉入海底的锚一样，把你的思维固定在某处。 生活里也经常出现这样场景，比如去买东西的时候，卖家一般会先给出价格最高的那一款商品，由于超出了买家的预算，买家往往会拒绝，此时，卖家再拿出了一款较便宜的产品，则容易让买家产生占便宜的心理从而进行购买。 事实上，这正中卖家的销售目标，而买家后知后觉才发现，其实这款产品也并不便宜，但为时已晚。 啧啧啧，真是奸商呀！ 霍岂愿摇着头看向唐息，只见他嘴角噙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其实，对于霍岂愿，唐息，并没有用计谋，第二个建议只是他的临时起意，因为这个住处，让他脑中产生了“家”的想法。或许是他打电话问霍岂愿在哪时，她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我在家”。 “唐总，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两个建议我都不采纳。” 霍岂愿解释说：“于私，这里是我的住处，你不方便搬过来；于公，这里是我经过工商注册合法的工作室，我搬走了，我的员工怎么办。” “那我调几个保镖过来，你的代言要提上行程了，还是谨慎点好。” 霍岂愿似乎是没想到唐息这么容易被自己说服了，但唐息如此退让，给出的理由也让她无法拒绝，她只能点点头。 “你刚才说母带找到了，在哪里，什么时候可以看到？” “我已经和电视台打过招呼了，今天晚上去。”唐息似乎是担心霍岂愿冲动，补充了一句，“白天也不好打扰人家工作。” 这倒是让霍岂愿微微吃惊，没想到唐息如此有教养。 ——叮咚叮咚，门铃被急促地按响。 两人对视了一眼，猜不出来人会是谁，霍岂愿走到门口，透过监视器看到霍恒正搀扶这霍老爷子，“小愿，我和你爷爷来看你了。” 看我？霍岂愿心生疑虑。 此时的霍老爷子一脸不悦，“开门！” 霍岂愿扶额，这哪是来看自己呀，大概又是因为热搜的事情来兴师问罪了。没想到和霍家断绝了关系还要被纠缠，这霍老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自己。 分卷阅读46 她回头看了看跟过来的唐息，委婉地说道：“那个，唐总，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现在出去也不方便，要不你上楼参观会儿？” 唐息配合地点了点头离开。 门被打开，但霍岂愿似乎不愿意让两人进来，争执很快在门口展开了。 “不知两位霍家的大人物来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介意我没改身份证上的姓，打通电话，我可以立马去办，不用麻烦两位这么大老远赶过来。” 霍岂愿故意避开话题，同时解释了一番自己为何没有改名改姓，之前没有改，并不是想抱霍家大腿，纯粹嫌麻烦而已。 “小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霍恒解释道，“我们看到你的新闻了，最近，你还好吗？” 霍岂愿别过脸去，似乎不想接受这罕见的关心。 “小愿，天气热，你爷爷在门口站不住太久，我们进去说？” 虽然三人站在了门口的树荫下，但是这灼热的天气依旧让一个70多岁的老人招架不住。 闻言，霍岂愿看了看杵着拐杖在太阳底下有些踉跄的霍老爷子，直言道：“两位请回吧，我们非亲非故，没什么好谈的，要是再闹出什么人命，我又要上热搜了。” 霍老爷子生气地用拐杖抢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公司的股市受到了多大的影响，霍恒受到了董事会多大的非议，萧妆受到了她娘家多大的闲话？” “还有梁以谦，如果不是我让你跟他们公司解约，你是不是还想纠缠他？” “爸，是您让小愿跟梁氏解约的？” 霍恒似乎今天才知道霍岂愿和梁氏解约的真相，否者，他可能也像泛泛网友一样，以为，以为小愿是被解约的。 “怎么了？不行吗？” 霍老爷子不满意霍恒对自己的质疑态度，“反正已经跟霍家断绝关系了，当然要断干净了，梁以谦是谁，那是小嫣的未婚夫，你说她，还在梁氏做什么。” “可以爸，你这样会让小愿被误会的。” …… “两位两位，在别人家门口吵架是很不道德的，知道吗？” 霍岂愿实在受不了这种戏码，看了十几年了，简直腻烦。 “你个坏丫头！”霍老爷子怒嗔，“我再问你，到底是不是你谋划陷害小成？” 霍岂愿干脆翻了个白眼给回应霍老头。 “你个畜生，敢这个态度，你！” 霍老爷子举起拐杖就想往霍岂愿的身上打去，被霍恒及时制止了。 “爸，我查过了，小成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我们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才不肯告诉你，就算是小愿揭发的，也是小成自作自受。” 我去！霍岂愿内心真想问候面前两人的祖宗十八代，但无奈，从血缘上讲，他们还是同个祖宗，她只好作罢。 “你们两位除了兴师问罪，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霍岂愿不愿意做背锅侠，于是提醒道：“如果只是来问罪的，那我提醒一下两位，罪魁祸首不是我，是你们两个。” 霍恒和霍老爷子不约而同地看向霍岂愿，像是听到了什么无稽之谈。 “霍恒如果不去招惹我妈，就不会有我，自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再者说，就算有了我，如果我是名正言顺的霍家人，也就不会让你们的公司、董事会、以及萧女士被戳脊梁骨了。” 霍岂愿紧紧地盯着霍老爷子，一字一句道：“所以，这事，你，也，有，份。” “混蛋！” 霍老爷子大怒，霍恒沉默，皆是因为被指出了痛点。 霍岂愿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往屋子里走。 …… 爸！——霍恒大喊了一声。霍岂愿回过头去看，霍老爷子倒在了地上。 霍岂愿虽然对他们两个有气，但也没想到霍老爷子真会这么倒下，心里一阵慌乱，连带着脑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 “快来帮忙呀！” 霍岂愿攥紧了拳头，她忍不住想，这个时候，如果不管霍老头…… “我来。” “唐息？” 霍岂愿喊出对方的名字时，才发现自己是带着哭腔的。 “没事的，霍董应该是中暑外加急火攻心才晕倒的，我刚才给唐家的私人医生打过电话了，他现在正在来的路上。” 唐息的眼神坚定，目光澄澈，看得霍岂愿心理安定了好几分。 晕倒的人实在是重，霍恒和唐息两人花了好大力气才把霍老爷子弄进屋子，好在房间里的冷气很足，躺了一会儿的霍老爷子慢慢苏醒了过来。 “爸，你没事吧？”霍恒担心地问道。 霍老头慢慢地坐了起来。 “快喝。” 霍老爷子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是霍岂愿，她正面无表情地端着一杯水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环顾了四周，霍恒半蹲在沙发前看着自己，一旁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 分卷阅读47 身后的落地窗外，合欢树的花开得正艳，结合眼前的场景，霍老爷子猜出了自己身处的地方。 他接过霍岂愿的水大喝了一口，差点喷了出来，“怎么这么咸？” “医生没到，我这里也没有生理盐水，只能给你喝点淡盐水，可以缓解中暑的症状。” 解释完，霍岂愿忍不住内心腹诽：要是可以，我还想给你刮个痧，刮脖子上，效果佳，疼痛指数极高。 霍老爷子没有再说什么，他看向了霍岂愿身后的青年男子，有些面生，但是那人英气斯文，站在那边自带气场，是一种礼貌的疏离感。 他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霍岂愿，用一种不得不认输的语气说道：“是我误会你跟梁以谦的关系了。” 霍岂愿不明所以，难道是知恩图报的戏码？ “既然你已经有对象了，两个人就好好过日子，也别掺和娱乐圈的那些懊糟事情了。” 霍老爷子难得对霍岂愿用一种长辈关心晚辈的语气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多么和谐的家庭关系。 霍岂愿知道霍老头误会了，正想要解释，霍恒突然插嘴道：“小愿，我可以给你安排个工作，你不要再去蹚娱乐圈的浑水了。” 呵，原来，这才是两人今天的真正目的。 “你们不希望我进娱乐圈，是因为关心我吗？恐怕不是吧，只不过是担心我影响到霍家的利益而已。” “小愿，爸爸是为你好。” 霍岂愿不理会两人的说辞，将唐息拉了过来，“给两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老板，唐息，就是唐家独苗的，那位唐息。” 唐息忍不住挑了一下眉，他没想到霍岂愿对自己的标签，是“唐家独苗”？ 霍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缓缓站起身来握了握唐息的手，“原来是唐息啊，没想到那你都这么大了。” “我也才刚回国，没来得及登门拜访。”唐息很得体地回应。 什么意思？他们认识？霍岂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霍恒刚才已经认出了唐息，之前萧妆跟他讲过在酒桌上遇见唐息的事情，还提议把霍岂嫣介绍给他认识，只是后来各种事情就没再提。 而霍岂嫣闹自杀那次，也是唐息陪着霍岂愿来的医院，霍恒心理当时有些疑惑，但是也不好问出来。 但霍恒感觉得出来，这个唐息，很在意他的小愿。 “唐总，刚才小愿说，你是她的新老板？”霍恒问道，“我记得唐氏并没有艺人经纪的业务。” 霍恒毕竟是业内人士，头部的几家上市公司，有什么业务他都一清二楚。 霍岂愿看了看唐息，她的确没有和唐氏签约，他只是自己的金主爸爸，并不是老板，他们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 “这是我个人投资，霍岂愿工作室有我的股份，”唐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我替唐氏探探行情，看看娱乐圈的这趟浑水，适不适合蹚。” 一时间，霍恒再没了下文，霍老爷子也语塞。只有霍岂愿在心里对唐息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唐息！ 感动 过了下班时间的电视台,依旧灯火通明，霍岂愿看着这幢高耸入云的大厦，不算熟悉，当年得亚军出道做专访时，来过一次。 因为电视节目制播分离以后，几乎许多大型的综艺节目拍摄制作都被外包，只有节目内容在电视台播出。 霍岂愿当时参加的选秀比赛，就是以这个电视台的名义播出的。 唐息拨了一通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带着工作证的年轻小伙子出来迎接带路。 “唐总，副台长今天有事不在台里，让我过来招待两位。” 唐息自然是事先知道情况，但还是微微颔首礼貌表示，“麻烦了。” 拍摄的原素材和剪辑的工程文件，以及成片都需要备份留底，这是影视行业的行规。 虽然霍岂愿参加的选秀节目被外包制作的，但为了方便后期再剪辑，以及节目本身热度和话题等各方面原因，电视台还是将这次的素材和工程文件以及成片收回入库。 一排一排的铁架子整齐划一，每个铁架子朝外面一侧的地方贴有年份时间，方便查询使用，整个构造仿佛图书馆中的一列列书架。 但不同的是，这里每一排都是磁盘，每一列的架子间不留缝隙，需要用架子旁手摇器用力转开，才能分开架子与架子之间的距离。 轻车熟路的工作人员很快找到了母带，有节目每期的剪辑工程盘、霍岂愿的个人拍摄的素材盘、剪辑盘。 “我记得原创词曲竞演是总决赛前的最后一次比赛。”霍岂愿回忆道，“你找一下6月22日的那期。” 工作人员点头照做。 唐息疑惑：“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我母亲的忌日，怎么可能不清楚。” “唐总，你看，这个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工作人 分卷阅读48 员很快就找到了关键画面，唐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霍岂愿便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视频中的内容。 画面里，霍岂愿简单地绑着马尾，身穿选手统一的浅灰色制服，她正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了对面绑着鱼骨辫的姑娘。 屏幕外的霍岂愿看着素材库的画面，突然萌生了一种前世今生的感觉，脑子里的记忆像是洪水泄了闸一样被打开。 她记得，曲谱很快便完成了，并且得到了合作选手的认可，两人的分歧主要发生了词作上。 霍岂愿看了她的歌词，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感觉，因为她的曲子偏古风，而对方的词作却很现代，两者实在无法融合，于是两人商量各自再写一篇，三个小时之后再碰。 而此时电脑上放着的素材，正是霍岂愿拿着最新创作的词去找那位合作选手，与此同时，霍岂愿终于想起了那位选手的名字。 “冯奢，这是我重新写的内容，你看一下。” 【山几为岂】 山几为岂心悦君兮 岂言相思矣 山几为岂 独木有枝 岂在朝朝夕夕 惜秦皇汉武 爱江山如此多娇 惜与故人违 白云千载楼独邀 惜我华色时 眼前美人含泪凋 何人道 名字号 如今尔来把 名字分成 我和你山和几 我心悦于你 岂有此理 岂止是你 起止皆是你 冯奢快速地浏览了霍岂愿的歌词，但是微蹙的眉头显示，她并不太满意这一篇词，但考虑到霍岂愿是把自己从待定池捞回来的人，她不好太直接否定。 毕竟选秀节目对于观众而言，选的不全是才华，还有性格、情商、人格魅力等，有时候，一个弱者无能但又接地气的形象，反而能让观众产生同理心。 “原心啊，我是这么觉得的，你的这篇词呢，写的还不错。” 冯奢把目光从纸上收回，再次放到霍岂愿身上，仿佛是在观察她在听到自己评价的实时反映，并且措辞谨慎，语气和善。 “只不过你差不多都重写了，但节目规则是两人合作词曲竞演，创作者那一栏，好歹也是要有我名字的，所以词里还是要出现我创作的内容。” 霍岂愿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看样子她是只改了一部分，为的就是将两篇词融合在一起，一方面是为了安抚自己，另一方面表明她的参与感，同时软硬皆施，还不花力气，这个冯奢，可真是聪明。 “那你喜欢我的哪个部分？” 冯奢像是没想到霍岂愿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微微一愣后立即喜笑颜开。 “我是这么想的啊，主歌用你的，副歌用我的，怎么样，然后名字就定《山几》，感觉比较文艺。” 霍岂愿拿过她手里的草稿，看了看她的副歌。 …… 数那三山六水一分田 遍览姑苏长安与金陵 太平广记广陵止息 话本古曲为谁做了谜 …… 果然如此，冯奢只改了副歌的部分，不过好在内容看得过去，霍岂愿也不想太浪费时间，毕竟，如何演绎才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工作人员将素材暂停，转头看向唐息，“唐总，您这边还需要看什么吗？” “看一下出场顺序。” 出场顺序？霍岂愿疑惑地看向唐息。 “当时冯奢说，她怕紧张，所以想在我后面出场，我觉得无所谓，就随她去了。” “看素材的内容是原心后出场的，但是节目的成片中，却是先出场的。”工作人员将两个视频同时放在电脑桌面上，并像是为了摆脱嫌疑一般率先解释。 “这个节目播出的时候，我刚来台里，我记得当时的拍摄、制作和运营都交给了外面的专业团队来做，台里这边就是过审用的，所以关于节目出场顺序调换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现的，即使发现了，应该也觉得无伤大雅，所以才会直接将这个成片上线。” 霍岂愿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老马失蹄”，竟然被节目运营给坑了。 怎么说呢，算是自作自受吧。 因为没有看自己节目的习惯，这次她才发现，节目在播出时不仅更换了两人的演出顺序，还放大了评委对于两人演出歌词不同的批评。 当时霍岂愿等一众选手的手机被没收，以至于她并不知道，网友们认为是霍岂愿仗着人气高位临时改词。 虽然这个负面热搜给节目的总决赛带来了很大话题度，但霍岂愿的人气也大受打击，导致最后亚军出道。 “今天看的这些文件拷贝一份给我，”唐息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补充道：“我跟你们副台打过招呼了，放心，不会牵扯到你身上的，我保证。” 工作人员受宠若惊，因为唐息需要查看和拷贝的事情，副台长已经交待过，完全没必要为了让 分卷阅读49 自己放心再解释一遍。 但是，不得不承认，唐息让他这个“广电民工”有种暖心窝的感觉。 “好的！唐总。” ******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金城的路上依旧车水马龙。 霍岂愿靠在副驾驶室的车窗上，耷拉着头，刚好看见唐息的侧脸，他的下颚线很漂亮，有一个小小的转角，让整个脸庞看着更加英气。 “你在想什么？”唐息的余光早就发现了霍岂愿。 她也不躲，“我在想，你怎么不进演艺圈，长这么好看，多浪费，帅哥可是宇宙共享资源。” 唐息被成功逗笑，“谢谢夸奖，不胜感激，只是我还有亿万家产等着继承，就不去抢别人饭碗了。” “你还真得意上了。”霍岂愿取笑他。 “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唐息放慢了车速，“之前我就问过你，冯奢既然已经是被待定的人，说明唱功不如你，那她又有什么自信用你的词曲，赢过你？” 啊，这件事情呀，霍岂愿知道终于不能回避了。 其实冯奢用自己的全部词曲，是在她的预想范围之内。 她们整合完词曲后，需要给导师演唱一遍，但在表演之前，霍岂愿趁随身摄影师不在的时候找了导师。 当时的导师是歌坛里资深的唱作歌手，给许多艺人写过歌，并且为人和蔼善良，所以霍岂愿拜托他在自己和冯奢表演完后，夸一下主歌歌词。 “为什么？”导师眯着小眼睛问她。 “冯奢刚从待定池回来，一直不自信，她其实是文学专业毕业的，很擅长写词，所以想说，让您夸一下歌词。” “那你怎么就让我夸主歌呢？” “哈哈哈，副歌你也可以夸，都可以夸。”霍岂愿半真半假地打哈哈，“这不是怕您夸得太过分被发现了嘛。” 导师点了点头，“你还算有心。” 所以在她和冯奢去“交作业”的时候，导师果然信守了承诺。 “这词是谁写的？” 冯奢看了看导师，又看了看霍岂愿，霍岂愿示意冯奢举手。 不明所以冯奢讪讪地举起了手，霍岂愿补充道：“冯奢写的。” “嗯，写的不错，尤其是这主歌的部分，结尾也挺有意境的。”导师看向冯奢：“挺好的，继续加油啊。” “李老师，那副歌部分呢？”冯奢略有些不开心，但是没表现出来。 “副歌啊，副歌也不错，但是整体来说，瑕不掩瑜了。”导师委婉地说道。 “哦。” …… 唐息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次倒是霍岂愿噙着笑看他。 “怎么了，被我吓到了？” “在冯奢之前出场也是你想好的？因为你知道她紧张，所以假装给了她台阶下。” 霍岂愿点了点头。 “这样现场导师就会发现她擅自改歌词的事情，而你同时又可以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考虑到是你之前把冯奢从待定池带回的，人们会因为冯奢‘恩将仇报’的行为，对你产生更多的同情心理，你就可以获得更多票数，问鼎冠军？” 唐息分析得头头是道，霍岂愿虽然惊讶，但并没有被揭开阴谋的窘迫感觉，反而有些兴奋。 “唐息，你可太聪明了。” “其实以你的能力公平竞争也完全是占上风的。”唐息像是替霍岂愿解释，“让你想要反击的理由，应该不只是冠军，还有冯奢算计了你，想要不劳而获的心思吧。” 霍岂愿笑而不语，心里却是欢天喜地，有人懂她，原来还有人懂她。 “说起来，唐息。”霍岂愿后知后觉才发现一件事情，“我虽然没做过一个公司的总裁，但是大概也清楚，总裁是一个很繁忙的职业，可是这几天，你好像都陪着我在处理事情。” 唐息勾了勾嘴角，“所以，你以后出的专辑，也是有我的功劳的。” “那功臣，你想要什么恩赐？” “那就把这首歌的名字，改成《起止》吧。” ***原心打歌时间*** 《起止》 山几为岂心悦君兮 岂止是你起止皆是你 公关 新闻发布会现场，霍岂愿扔出了三份文件。 【放弃遗产继承协议】 “各位媒体朋友，关于我和霍家的关系，这是证据。” 霍岂愿把《放弃遗产继承协议》举起来供媒体拍照，随后翻到了有签字的末页，以表示协议的真实性。 “上面的签名，我想大家都知道是谁，我不是霍家的私生女。” 即便如此，依旧有一些想继续挖料的记者不依不挠，“那为什么霍家之前一直没有公开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霍岂愿抬眼看了看提问的记者，“我母亲辛子妍，父 分卷阅读50 亲霍恒，我叫霍岂愿，这就是我的身份。” 今天的霍岂愿穿着黑白不对称西装裙，时尚风格里略带严肃，此时，她正襟危坐，看上去都振振有词。 “我母亲在生下我没多久后便去世了，后来我父亲和萧女士结婚，生下了我妹妹霍岂愿。” …… “这位记者朋友，请问我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霍岂愿笑着更改了母亲的死因，也算是遵守了跟霍老爷子的约定，不主动招惹霍家。 “那么原心，你为何要签下这份协议？” “你现在和霍家是什么关系呢？” 记者继续提问。 “相信大家都听说了，我妹妹霍岂嫣要和梁氏娱乐的总裁梁以谦结婚的消息。” 霍岂愿把耳边的长发抚到而后，笑意盈盈地继续说：我就想着，不管怎么样，我霍岂愿妹妹出嫁，嫁妆一定要有分量。” “那你不担心自己结婚时候嫁妆的分量吗？”有个记者或许是平时毒舌惯了，嘴皮很溜地回怼。 “这位记者朋友，既然你这么担心我的嫁妆问题，到时候，你可记得多包点红包呀。” 噗哈哈哈哈——霍岂愿巧妙地化解了尴尬，大家都被逗笑了，刚才那位记者是个识时务的人，见状也顺着台阶说道：“那我就等原心你的结婚邀请函了。” “一定。” “各位记者朋友还有什么问题吗？”一旁的哈哈帮忙着催流程。 “原心，请你回答刚才那个问题，你现在和霍家的关系如何？还有，你进娱乐圈的事情，霍家怎么看？” “我目前还姓霍，但我放弃了霍家一切继承权，给我妹妹当结婚礼物，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这位记者朋友，你觉得我现在和霍家的关系是好还是坏呢？” 霍岂愿看了眼那位继续追问的记者，继续道：“但对于之前因为我的关系给霍家造成的影响，我深感抱歉。” 说着，霍岂愿站在从位置上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下，对着镜头深深一鞠躬。 她想，至少，霍家再也不会用这件事情拿捏她了。 “另外，我是在霍家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的演艺圈，所以才会使用现在的原心这个艺名，只是不知道哪位对我这么感兴趣，硬是要知道我的身家背景。” 说到艺名和进入娱乐圈，一个记者紧接着追问：“听说您在出道的选秀节目上，违反比赛规则，私自更改了合作歌手的歌词，而且出道后还把当时对方歌手的歌词，用作自己的单曲内容，关于这件事情，原心，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霍岂愿没有说话。 只见哈哈在一旁用电脑操作了一番，她们身后的“新闻发布会”的背景板，被一段视频资料覆盖，正是唐息跟她昨天在电视台看到的内容，也是唐息安排人凌晨通过网络匿名发送出去的。 【未播素材】 “这段视频想必大家已经在网上看到了，是原节目中并没有放出来的内容，私自改歌词的不是我。” 哈哈把现场出场表演顺序和最终节目播出的内容作了对比。 “我并没有抄袭，《山几》从来都是我原创的词曲。是后期弄反了我和另一位选手的出场顺序，才导致网友对我产生误解。” 记者：“为什么当时比赛时你没有解释？” 原心：“我们在出道前都属于信息闭塞的状态，我当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记者：“为什么另一位选手要临时改歌词，你们之间是否存在矛盾？” 原心：“我不清楚别人做事的动机，至少，当初我对她并没有存在敌意。” 记者：“你是如何拿到这份未播素材的？” “……” “据了解，这份素材是今天凌晨才在网上流传，而你在今天上午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是不是表示，你很早就已经掌握了这份素材，或者说，这份素材本身就是你拿到的？” 原心：“我正是因为看见了网上的这份素材，才决定临时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你们不能想象我看到这份内容时有多激动，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和我的团队花了很多功夫寻找当时的母带，但都无疾而终，所以～” 霍岂愿再次站了起来，面对所有人表示，“不管是那位好心人，我都要深深地感谢你，感谢”，然后鞠躬。 此时的媒体，似乎不好再继续揪着这个话题喋喋不休了，于是有其他的媒体转移了阵地，问道：“之前听闻梁氏因为你的各种□□跟你解除了合约，请问这是真的吗？” 霍岂愿勾了勾嘴角，今天的砖红色调的口红显得她光彩夺目。 【艺人解约协议】 她把今天的第三个新闻点抛给了在座的媒体。 “声明一下，不是梁氏因为各种□□与我解约，而是我，开除了梁氏。” 开除梁氏？！媒体们内心纷纷想到了各种吸睛标题，类似《开除梁氏！霍家原心和妹夫一拍两散》、《女 分卷阅读51 艺人叫板前公司直言解约是开除》等。 “我在合同的范围时间内没有获得应允的合理资源，理由就这么简单。” “而且在我被争议缠身期间，梁氏也没有做出有效的动作，所以我才主动站出来捍卫我的权利，并不是像之前网上流传的那样。”霍岂愿继续补充道。 记者：“解约后，你有什么打算，是否已经找好下家？” 原心：“不瞒各位，这次我是‘裸辞’，所以还请各位媒体朋友多多指教，有什么好的资源多多推荐。” 霍岂愿的回答，让在座的娱乐记者有些意外。 此前的绯闻将她塑造成了，一个卑微但又自命不凡的十一线原创歌手模样，但此次的新闻发布会发布会，霍岂愿独当一面，不仅干货十足，满足了各大媒体想要的“料”，而且充分地体现了她的性情。 虽然爱怼记者，但也点到为止，会给对方台阶下，情商极高，甚至有些幽默感，这种忽远又忽近的能力，是种魅力。 这个姑娘，在不久的将来，恐怕要“爆”！一位跑娱乐新闻的资深记者如是想。 记者：“原心，业内传言你跟唐氏交往密切，请问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原心：“我不知道交往密切的定义是什么，但我的确将与唐氏有一个合作。” 记者：“听闻唐氏总裁唐息已经回国，并且有进军娱乐业的打算，这次你和唐氏的合作，是有签约唐氏的打算吗？” 原心假装思考状，“我觉得这位记者朋友的建议不错，不知道除了唐氏，大家还有什么靠谱的经纪公司可以推荐？”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记者：“原心，我这里有一张从网上下载的一张照片，是你和唐总一起参加前影后薇安婚礼的照片，请问你和唐总的私交是不是很好，方便透露一下两位的关系吗？为什么一起参加薇安的婚礼？” 哦，又是那张头顶拿花的照片，霍岂愿收拾了一下略微疲惫的心情，重新言笑晏晏。 “这张照片拍得真是不错呀，都让我们这位朋友忍不住下载下来。” 而此时这位记者朋友的内心独白是：这张照片是不错啦，但我下载，还不是担心唐氏会把网络上的照片都删除掉，到时候我下载的这张照片，就会成为证据，搞不准，唐氏还会派人重金买回。（emmm，这位朋友真的想多了） “大家仔细看就会发现，我那天穿的是伴娘服，我也是在薇安的婚礼现场碰到唐总的。” “但我这里还有另外的照片，照片显示，你那天是从唐总的车上下来的。” 这位记者又掏出了一张冲印出来的照片，上边，唐息为她开了车门，霍岂愿的半个身子刚好钻出了车门外，“原心，你怎么解释？” 霍岂愿微微皱眉，心道：梁以谦不是已经帮她把照片都截下来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些照片，还有，这个记者很会来事呀，手机里有照片，连冲印出来的照片也有。 霍岂愿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寻思着该怎么解释自己和唐息的关系，这突如其来的“附加题”不在自己的准备范畴内。 总不好说自己被霍岂成绑架了，唐息救了自己，并威胁自己不准对梁以谦动心思，然后又被迫帮他的忙解他的围，去给他的朋友和疑似前女友当临时伴娘吧。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我的车在半路坏了，新郎是唐总的好朋友，就让他来接我了。” 霍岂愿越来越佩服自己临时编谎话的能力，虽然这个慌漏洞百出，比如，既然是新娘的朋友，那不应该是新娘派车去接吗，就算是新郎想要安排人手去接她，也不会麻烦唐息，除非是——新郎新娘想要撮合他们俩。 于是，第二天。 霍岂愿的临时编的谎，以及媒体的集体脑洞，网上的内容则变成了—— 【影后婚礼大揭秘丨唐息为新郎接伴娘 缘来遇见她】 【影后婚礼彩蛋丨唐息为原心掸花 画面美成画】 霍岂愿看着这几个糟心的新闻推送，心想着要是唐息怪罪起来，该如何是好。而好巧不巧的，唐息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拨了进来。 “岂愿，你在忙吗？” “啊，没有。”霍岂愿难得心虚，“那个唐息啊，有件事我要先跟你道歉。” 电话那头一时间没了动静，霍岂愿内心更是忐忑，这唐息是生气了？ “不好意思，刚才有一通电话进来。”唐息为刚才的情况解释道，“我爷爷让我转告，希望能再跟你一起吃个饭。” “唐董？” 完了！唐董大约是看到了今天的新闻推送，上赶着质问她为什么“玷污”了他那高贵桀骜的唐家独苗苗。 “嗯。”唐息听电话那头好一阵都没声音，以为霍岂愿在给自己做心里工作，“你不想去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 “我要去的。”霍岂愿想，得赶紧解释清楚比较好，但是她又不敢独行，“唐息，你会一起去吗？” 分卷阅读52 “嗯，明天晚上我来接你。” “好，谢谢。” 挂断电话，霍岂愿发现自己的脸烫烫的，心里热乎乎的。 而唐息那边，刚挂断霍岂愿的电话，又立马进来新的电话，“怎么样，她愿不愿意一起吃晚饭？” “嗯，她说，好。”唐息也嘴角弯弯。 朋友 “你昨天的表现很棒。” 车上，唐息率先开启了话匣子。 “那个，唐总呀～” 霍岂愿少见的唯唯诺诺，但却多见于并且最近常见于面对唐息。 “我被记者现场抓包，所以临时编了个谎说新郎让你开车来接我，但我不知道媒体为什么会脑补出一场大戏，还有照片的事情，我事先并不知情。” “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直可以接说是我的～” 唐息看了眼霍岂愿，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等待下文，怕似漏听了什么。 “什么？” “朋友。” 霍岂愿暗自松了一口气。 唐息的余光都在霍岂愿的身上，有时候更是借着看右后视镜的机会光明正大地看她，于是，这个轻微的动作轻易地落入了他的眼里。 他的心里顿时泛起了一个熟悉的感觉，抑郁，全身止不住地压抑。 虽说得到唐息的回复后，霍岂愿提心吊胆的感觉终于落地，但是她又敌不过内心的疑惑，眼看着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熟悉，思绪了几番，她决定问他：“唐息，我觉得你～” 一旁的唐息刚刚深呼吸了几口气，像是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样子。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眼尖的霍岂愿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 “没事。”唐息云淡风轻地说：“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霍岂愿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为什么，你之前说过想观察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观察我，你要观察我什么？” “那你有了哪些猜测？” 唐息往左打了方向盘，车子跟着往左拐进别墅区。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我，唐息，”霍岂愿看着他，而他的目光往前，异常坚定，“我想过，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之类的。” 闻言，霍岂愿和唐息都感觉到，车子似乎因为被误踩了刹车，导致两人惯性往前冲。 车子停稳后，霍岂愿连忙解释道：“但很快被我否决了。” “为什么？” 霍岂愿暗自腹诽：你可不像是会喜欢别人的样子。 “我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她看向唐息，像是在确认同类的眼神，“除了自己，不会把心交给任何一个人。” 唐息看着她，想从她的眼里读出她的话外音，可是，她的目光坚定，在幽暗的车里仿佛燃着一小簇火，似乎任凭谁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亦或者，这是她的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喜欢上她。 而霍岂愿的想法则简单许多，她只是想通过这种说法，将唐息拉到自己的同一阵营中。 “当然，我还有过另一种猜测。” 霍岂愿见唐息没反应，生怕物极必反，便给自己留个另一个出气口，“唐氏的确有进军娱乐业的想法，你观察我，是为了把我当成试金石。” “还有，我也想过，你是否与梁氏有过节，想要……” “以后不要再揣测这些东西了，”唐息的语气和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你最想做的事情，应该不是这些吧。” ……霍岂愿不明白唐息为什么突然心情不悦，大约是自己的几个猜测里触到了他的痛处。 “唐息啊，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还不把车开进来。” 老唐董听管家跟他汇报唐息的车到家门口时，他就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可是大半天的都没有看见有人进来，忍不住出去瞧了瞧。 “下车吧，我们到了。”唐息提醒道。 “哦，好。” “岂愿，很高兴你能来。” 老唐董一副热烈欢迎的样子，霍岂愿感觉受宠若惊。 一回生两回熟，霍岂愿自觉比上次要稳重许多。 这次的饭桌被换成了普通的大圆桌，菜被放在转盘上，不用站起来就可以夹到所有的菜，和上次的大长桌相比，亲民许多。 “唐董，不知道您这次找我来，是有什么吩咐？”霍岂愿试探道。 老唐董哈哈大笑了一番：“你又不是我的下属，我吩咐你做什么？” 霍岂愿有些羞赧，他看了看唐息，他刚好也看了过来，像是帮她解围：“路上忘了告诉你，爷爷想跟你打听，关于我和你的相关报道。” 果然如此！霍岂愿虽然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 “唐董，这事情的原委，唐总也是知道的，他跟您说过了吗？” “他？”老唐董端起酒杯，看了唐息一眼，“哼！” 分卷阅读53 说着，老席董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要是肯告诉我，我也不会让你大老远跑一趟了，岂愿，麻烦你了。” 不知道为何，看到老唐董这样的表情行为，霍岂愿忍不住泛滥起恻隐之心，毕竟，相较于唐息这个事事关心他的爷爷，她的爷爷，真是恨透了她。 但是她不了解这对爷孙之间的恩怨，明明是这世界上相依为命的两个人，但让人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些疏离。 “唐董，不瞒您说，其实，上次去薇安的婚礼，是因为伴娘团缺了一个人，唐总让我帮忙，临时过去补位的。” 霍岂愿坦白交代完，看了看唐息，想从他的情绪里解读出，这样简单的事实，唐息为什么不愿意去跟唐董说。 “你去找那个薇安了？” 老唐董的表情不大愉悦，直接用质问的语气针对唐息。 薇安？霍岂愿倒吸了一口气，她记得薇安跟她“发难”过，理由就是唐息。 此时，她再看看面前这爷孙俩，老唐董横眉怒目，唐息安静吃饭不做应答，难不成爷孙俩的矛盾点是薇安？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不是刚好踩了雷。 “我问你话，是你又去找那个薇安了，还是那个薇安还在继续纠缠你？”老唐董见唐息不说话，怒气值不减反增。 霍岂愿暗自内疚，这火毕竟是她无意间点的，也只好自己负责了。 “唐董，别动气。”霍岂愿放下碗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提到薇安，也不该被拍到和唐总的照片还被误会，我自罚三杯，希望您不要介怀。” 老唐董和唐息似乎都没想到霍岂愿出来缓和气氛。 毕竟以往的两人晚餐，一旦遇到气氛僵持的时候，管家都会自行退下，留给两人足够的时间空间，用吃饭慢慢消化这份尴尬。 因为唐家的家规里有一条，即使在饭桌上和长辈闹矛盾，也不能摔筷子走人。 于是，等到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岂愿已经将一杯酒喝下肚，正当她准备喝第二杯的时候，被唐息拦了下来。 他有些愠怒，“你还想不想唱歌了？” 霍岂愿看着唐息抓着自己手腕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很是好看。 “没事，我是应该少喝酒，但又不是不能喝酒。”她看向老唐董，“再说了，唐董的酒真的很好喝，唐董，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敬您。” 老唐董看了看唐息，他眼神暗示拒绝，但是霍岂愿一片赤忱相邀。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爽快的小姑娘了，而且，还是阿息喜欢的。 “我跟你说，唐息这臭小子，越长大脾气越坏了。他要是姑娘多好，还能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老唐董此时也不管唐息的脸色如何，只与霍岂愿对酒当歌。 霍岂愿抬头看了看唐息的反应，只见无奈的表情跃然脸上，真是可爱。 她也明白，唐息也明白，老唐董的话只是随口一说，这么大的家族企业，要不是还有唐息这根独苗，这“江山”早就不姓“唐”了。 “唐董，你可能不知道，我啊，一直都幻想着能有一个，疼我、爱我、愿意和我一起喝酒的爷爷。”霍岂愿又猛灌了自己一杯，“所以呀，我可真羡慕唐总，有你这么一个关心他的爷爷。” “怎么，你爷爷不疼你？”老唐董又喝了一杯。 “呵，何止呀！”霍岂愿的酒量其实并不好，许久未喝，更是容易醉了，眼下，正有点“上头”意思。 “霍老头何止不喜欢我，他还不肯认我呢！” 老唐董又给霍岂愿的杯子满上了，“你这么好的孙女，还有做爷爷的不喜欢。” 霍岂愿把刚满上的酒一饮而尽，感觉很是痛快，她摆了摆手，解释道：“因为我妈妈出身不好，我妈妈，呜呜，我妈妈她～” 说着，醉意朦胧的霍岂愿想起了母亲的音容笑貌，想起了母亲告诫她要坚强，于是刚掉了几滴泪的霍岂愿，用双手抹了一把脸。 “我妈妈，没事，我只是想我妈妈了。” “唐息跟你很像呢，岂愿，唐息也从小没了母亲。” “爷爷，你们差不多行了。” 唐息起身，抢过霍岂愿和老唐董手里的酒杯。 霍岂愿艰难地抬起眼皮，花了好久才看清楚刚才一直恍惚的唐息，一把抢过他手里那原本属于自己的酒杯，顺便像人道主义关怀似的拍了拍唐息的肩膀。 “没事，唐息，就算没有妈妈，你也要，坚强，对，坚强，你要，好好长大，记住没！” 唐息知道，霍岂愿是彻底醉了，不然按照它平时的行事作风，是不会喊他唐息的，更不会学着她母亲的语气讲话。 霍岂愿已经站不稳了，多亏的唐息眼疾手快，拦腰抱住了她。顺便，他看了眼始作俑者。 只见老唐董完全没有醉意的样子。 “小姑娘，还是嫩了些。” “为老不尊。”唐息不留情面地点评。 “你个 分卷阅读54 臭小子，我是为你好，你反过头来还怪我。” 老唐董见唐息此时的心情还不错，乘胜追击地教育他：“别的毛小子，都只会嘴上功夫，说得好听，我们家的唐息，却只会做，不会说。” “我不打算结婚，耽误人家不好。” 唐息把霍岂愿打起横抱，他低头顺眼看她，说不出的情绪，眉眼仿佛在说，她指不定还看不上我。 “你小子，以前年轻说说就算了，现在你还胡闹。你不结婚，怎么能行。”老唐董喝住唐息，“还有，薇安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交代清楚。” “薇安的婚礼是临时起意，我故意带霍岂愿去的。” 说完，唐息把霍岂愿抱着往外走。 “太晚了，你们留在老宅吧。” 管家已经帮忙打开了副驾驶室，唐息将霍岂愿放了上去。 “你要是还想她下次有胆子来，就不要有这种念头。” 在帮霍岂愿系好安全带之后，他回过头来看一路跟过来的老唐董。 “晚安，爷爷。” 夜晚的金城，流光溢彩的夜景照在车窗上，映在副驾驶室上沉沉睡去的霍岂愿。 唐息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看着前方的目光变得有些动摇。 做戏 川流不息的马路，高耸的大楼，不停上下的电梯楼层数，繁忙的都市生活重新开始了。 薇安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唐息，那个熟悉的荷尔蒙涌上心头，只是可惜，这个男人，只能远观不能亵玩。 “阿息，别来无恙。” 唐息放下手上的文件，起身与她对视直言：“薇安，你越界了。” “我越界的事情还少吗？” 薇安不愧是影后出身，懂得面对不同的人用不同表情。 而此时她的表情，无奈自怜中又带着诱惑，仿佛在提醒着唐息，她对他所做的努力和帮助，以及不顾颜面的“倒贴”。 “我很感谢你当时在美国对我的帮助，但是薇安，这仅仅是对朋友的感谢而已。” 唐息一向公私分明，对于薇安曾经的帮助，他暗地里用资源人脉已经帮她开拓了圈内资源，他自认为，该报答的恩情，已经还了。 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薇安想要跟自己结婚，甚至还为此息影。 薇安今天穿了件红色的紧身连衣裙，妖娆地将曲线勾勒给众人欣赏，仿佛一朵自信又艳丽的红玫瑰。 红玫瑰正往唐息靠近。 “阿息，我可以陪你吃饭、陪你聊天、陪你运动，陪你忘记一切不开心的事情。” 唐息推开靠近的薇安，表情严肃，“多谢你的好意。” “呵～也对，你的病好了。”薇安双手环胸，转过头去：“不需要我了，阿息，你可真是会卸磨杀驴呀。” 唐息不想再理会这个自作多情的女人，他把桌上的文件递给薇安。 “霍岂愿的事情，是你做的。” 薇安的身影滞了一下，虽然想到了唐息找自己，很大可能不是为了叙旧，但没想到，他用这么快的速度找到了自己，为霍岂愿兴师问罪。 “阿息，你指的是什么，方便明示吗？” “霍岂愿涉嫌抄袭的事情、还有她的家世，她和梁氏解约的事情。” 唐息一一列举了薇安的“罪状”，他问：“霍岂愿昭你惹你了？” “要怪就怪你把她带到我的婚礼上。” 说起这件事情，薇安似乎还有些不满。 “阿息，那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到我的婚礼，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吃醋吗？” 唐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薇安，你真的，想多了。” 薇安像是不死心似的，以飞蛾扑火般地上前抱住了唐息，脸庞紧贴着他的胸膛，仿佛想要找到那心跳声，假装那是为自己跳动的。 “阿息，你是不是嫌弃我出身一般，我知道那个霍岂愿是霍家人，虽然她条件比我好，但是她也只是个私～生女而已，名不正言不顺的。” “请你放尊重点。”唐息深吸了一口气，“我给你机会，你现在可以主动放开。” 薇安：“阿息，我很干净的，我现在也没让那个男人碰我。” 唐息：“三！” 薇安：“阿息，那个霍岂愿比你想象的坏多了，我派人调查过了，她和梁以谦纠缠不清。” 唐息：“二！” 薇安：“阿息，霍岂愿根本不喜欢你，可我却很爱你。” “嘭”——门被踢开的声音。 薇安和唐息不约而同地看向声源地。 只见霍岂愿穿着一件刚好及臀的宽大男士衬衫，衬衫尾端亲吻～着雪白修长的大腿，上面隐约覆盖着猩红的“草莓印记”。 衬衫的领口处，解开了两三个扣子，敞开着漂亮的锁骨和脖颈，同样是星星点点的红印子。 此时一头蓬松微卷 分卷阅读55 的长发，彰显着主人还来得及打理的睡意朦胧，而她本人此时却精神抖擞，双手环胸，右腿搭在左腿上，背靠着休息室的门，一副“老子在线看戏”的样子。 “哟！这不是前影后薇安吗，找我男朋友有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 让唐息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是霍岂愿的出现，让薇安这张“狗皮膏药”主动放手。而这张狗皮膏药正带着满脸问罪的表情走向霍岂愿。 “停，别靠近了。” 霍岂愿伸出一只手来阻止薇安的继续前进，并故意暧～昧不清意有所指道：“一大早上被你吵醒，我还没来得及洗澡，我身上现在味道很重，怕很、干、净的你，害臊。” “你！”薇安瞪起美目，盯着她浑身上下来回打量，“不知羞耻。” 霍岂愿翻了个白眼给对方，“我跟我男朋友做了什么，关你什么事，不知羞耻的人是你才对吧，一大早上过来献～媚。” “你刚才叫阿息什么？”薇安不甘示弱。 “影后，你耳朵可真背。”霍岂愿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影后小姐，作为有夫之妇，却来勾～引别人的男朋友，不知羞耻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吧。” “你知道什么，阿息在美国一夜一夜睡不着的夜晚，都是我陪在旁边，吃不下饭的时候，都是我陪在旁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都是我陪在旁边。”薇安重新打出了感情牌。 霍岂愿虽然在听到前半段话时，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着两人不会真有什么生死患难亲密无间的过往吧，要是这样，她不成跳梁小丑了？！ 好在她刚刚悄悄地偷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唐息，明显一脸看戏的样子。 “跟前任分手终归也要进入下一段感情，你这都还不是前任，就别再操心了。” 霍岂愿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放心，唐息，我会好好照顾的，以后他吃饭有我陪着；身体不舒服，有我陪着；晚上不管睡不睡得着觉，也都有我陪着。” “你！” 薇安推开霍岂愿像是诅咒一般的耳语。 “我怎么了？我说得有错吗？” “你自甘堕落！反正唐息不会结婚的，你早晚是一只～” 霍岂愿用食指堵住了薇安接下来要说的话。 “薇安，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了，清醒一点吧。” ……薇安大喘着气，像是极力压制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但是身体更加诚实地伸出了手掌。 眼见着就要落到霍岂愿的脸上，在最后一刻，被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的唐息截了下来。 唐息顺手拉过还没反应过来的薇安，左手开门，右手扔出去，像丢垃圾一样，一气呵成，“保安，送人。” 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看着唐息关上门往自己的方向走来，霍岂愿先声夺人，“我怎么会在你办公室的休息室？” “我不记得自己对你做过什么。”唐息盯着霍岂愿身上的红点点思量。 霍岂愿：“你怎么不直接送我回家？” 唐息：“你穿了我的衬衫？” 霍岂愿：“你不必为了我找薇安的麻烦。” 唐息：“你不必骗薇安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唐息，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看着霍岂愿为她“事先士卒”，事后又急眼的样子，唐息忍不住用手握拳挡住偷跑的笑意， “好，我一个一个说。” 昨天夜里。 唐息将霍岂愿载出唐家老宅后，面临了一个问题。 “岂愿，你家里的密码是多少？” 霍岂愿自从离开霍家以后，睡眠的质量日渐提高，尤其是在今晚喝了酒的情况下，一夜无梦到天明是基本配置。 唐息见状，也不指望霍岂愿能在梦里报出自家的密码，真要是报出来的话，他一定建议她换锁。 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唐息不忍心这个时间点给哈哈打电话。 另外，他也不放心把酒醉的霍岂愿一个人送到酒店或是自己的空房子住，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带霍岂愿回公司。 事情正如唐息预料得一般，霍岂愿刚进休息室就开始呕吐，好在她晚上吃得少，吐得不多，但是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而此时，吐过一阵的霍岂愿清醒了不少，看到自己已经身处室内，安全感纵然傍身。 “我要洗澡，浴室，在，哪里？” 唐息扶着霍岂愿进了浴室，想帮她把衣服解开，却被被她反手捏住，对上她的一脸义正言辞，“唐息，你脱我衣服干什么，不要趁醉打劫。” 唐息笑了，不错不错，还能认清楚他是谁，也知道他在做什么，防范意识很高。 “你衣服被吐脏了，自己能洗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霍岂愿华丽丽地打了一个酒嗝，“快出去，我要洗澡。” 唐息虽然自认不是柳下惠，但好歹也是正人君子 分卷阅读56 ，帮她把水温调好以后，就兀自出了门，“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霍岂愿半醉半醒地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唐息趁空闲时间开始工作，梁氏最近有一个大型投标项目，他想，对付梁以谦父子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唐息！” “怎么了？”听到霍岂愿的声音，唐息立马放下了电脑，跑到浴室门口。 “我没有衣服穿。” 唐息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这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这里并没有女士的衣服，更没有女生的贴身衣物。 他去寻找了一番，最后发现最长的只有浴袍，“这里只有浴袍，你先将就一下。” 霍岂愿开了一条门缝，将东西拿了进来。 唐息正准备走，“唐息，你能帮我吹下头发吗，我好困，举不起手来。” 被叫住的唐息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早已背叛了主人的心情，这个霍岂原，竟然撒娇！ ——“打住！” 此时的霍岂愿连忙制止了唐息关于昨晚的复述，她都不知道自己醉了以后竟然是这幅鬼德行，她双手合十深感歉意地走到唐息面前。 “唐总，我错了，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现在你可以说一下我好奇的那些问题了吧。” “那个，我有起床气。”霍岂愿悄悄地把浴袍披上，“被吵醒之后本来想冲出去骂人的，才发现，是你俩，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后面听到薇安诽谤我的时候，我就有点生气～” 唐息打断了霍岂愿的话，“你身上的这些印记怎么来的？” “揪痧呀！”霍岂愿揉了揉被自己用手指蘸水揪红的地方，“可疼了。” 唐息：“衬衫呢？” 霍岂愿：“做戏做全套嘛。” 唐息：“薇安可能之后还会找你麻烦。” 霍岂愿：“她已经找我麻烦了。” 唐息：“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给薇安看？” 霍岂愿：“我心眼小，她不让我舒服，我也就挑着她的软肋咬。” 唐息：“所以，你利用我？” 霍岂愿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利用我？不然当初，你为什么要带我去薇安的婚礼，不就是想用我断了薇安的念想，还借口说什么伴娘临时来不了……” “……” 唐息默默叹了一口气，心想，就这样被误解也好。 婚礼 立秋，草木结果孕子。而这一年的立秋，刚好“宜嫁娶”。 按照梁霍两家的商议，婚礼被安排在了梁家老宅，典型的西式婚礼。梁以谦在梁家排行老四，前面几个哥哥姐姐都结婚了，于是婚礼基本上就是按照着之前的模式进行。 霍岂愿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来了。 这和唐家老宅不相上下的庄园里，过往的宾客被迎来送往，新人的照片被放大或放下，摆满来人能看到的各个角落。 虽然照片上的两人的微笑，都显得礼貌生疏，但不影响人们对他们用“郎才女貌”进行评价。 “岂愿，我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梁以谦，主动和霍岂愿打起了招呼，回过神来的霍岂愿只是抿着嘴角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她本来是安排哈哈替她参加婚礼的，但是就在霍岂嫣婚礼前一天，陆之峥联系了她。 “这位是？” 梁以谦看到了霍岂愿身边的这个小伙，一身浅灰色格子西装，得体干净，一表人才，他觉得眼熟。 梁以谦调查过霍岂嫣的资料，自然也了解到陆之峥的存在。 虽然有掩耳盗铃的嫌疑，但霍岂愿还是临时给陆之峥冠了一个身份，“我新招的助理，哈哈的表弟。” “梁总，您好，我叫阿峥。” 出乎其他两人的意料，陆之峥主动伸出手来跟对面的人打招呼。 梁以谦也伸出手礼貌地应答：“阿峥你好，我是梁以谦。” 他看了看霍岂愿，把视线收回重新放到陆之峥身上，“原心，就麻烦你照顾了。” “应该的。”陆之峥从善如流，但忍不住又加了句，“岂嫣，小姐，也辛苦您照顾了。” 话音刚落，梁以谦和陆之峥，以及霍岂愿的脸上都显得严肃，似乎有一种心知肚明的默契在三人之间飘过。 “阿峥听说是我前东家的婚礼，说是想跟来见一下世面。” 霍岂愿歪着头，一根微卷的长发落到她好看的手臂上，风一吹，显得整个人灵动俏皮。只见她言笑晏晏，“你不会介意吧？” 前东家，这三个字让梁以谦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从路过的服务员拖盘里拿了一杯香槟，敬了两人一杯，然后一饮而尽。岂愿还是老样子，不仅牙尖嘴利，而且胆大包天，如今还明目张胆地把他未婚妻的前男友带到了现场。 分卷阅读57 “阿峥，你先去逛一下，我和梁总聊会儿。” 霍岂愿趁机支走了陆之峥，随他去留，只剩下两个知情人相看无言。 “我不会赶他走的，你放心。” “因为你横刀夺爱，所以陆之峥和霍岂嫣连一句分手，都没有机会好好说。”霍岂愿故意挖苦道。 陆之峥和霍岂嫣的红线毕竟是她牵的，如今却被梁以谦给解绑了。霍岂愿产生了一种自己玩游戏时准备攻略男主，却被系统误导变成攻略男二的心情，很是愤懑。 “事已至此，梁以谦，我祝你～”霍岂愿抬眼看着他，“新婚快乐”。 梁以谦苦笑，没有说什么。 今天的霍家人都在忙前忙后，也让她落得个清闲，不然以她跟梁以谦的旧交情，别说刚才的“友好会晤”，就连眼下这么悠哉欣赏婚礼的机会都没有。 婚礼正式举行。 她看见霍岂嫣挽着父亲霍恒走上红毯，走向丈夫梁以谦。 霍岂嫣穿着一字肩拖尾婚纱缓缓前行，雪白的婚纱和烈焰红毯对比鲜艳，映衬在被头纱遮住的脸庞上，在外人看来光彩照人。 霍恒把霍岂嫣的手交到了梁以谦手上，霍岂嫣顺势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她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寻找，没有人知道她在找谁，但是霍岂愿知道。 她们四目相对，霍岂愿对着她灿然一笑。 霍岂嫣终归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妹妹，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哭，按她的性子，是要哭的，但自己已经按她的心愿，来了婚礼，不是吗。 好了，她来这里的两个任务已经完成了，是时候离开了。 “霍岂嫣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 主婚人的声音越来越远，霍岂愿知道，自己离梁家大门越来越近了。 “婚礼还没结束，你就准备走了？” 霍岂愿闻声抬头，“唐息？婚礼都快结束了，你才来？” “前些时候在你家碰见霍总，他才知道我回国的事情，所以补发了请柬给我。”唐息很认真地解释道，虽然事出突然，但他还是赶过来了。 霍岂愿皱了皱眉头，“梁以谦和霍岂嫣的婚礼，你那么重视做什么？” 唐息笑而不语。 “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先走了。” 霍岂愿可不想再和里面的任何人有所联系，赶紧走为上计。 可是还没等霍岂愿迈出离开的步子，唐息拉住了她。 她转身看他，还没来得及等他说出话来，大堂里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以及萧妆那熟悉的呼喊声。 ——“小嫣，你去哪里？” 霍岂愿和唐息闻声望去，只见霍岂嫣提着婚纱跑到了室外，正在四处张望，嘴里一直碎碎念，像是着了魔征一样。 “霍岂嫣，你怎么出来了？” 霍岂嫣听到了霍岂愿的声音，把四处张望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连忙跑过来，一把抱住她。 “姐姐，你来了，我好开心，你能来。” 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她被霍岂嫣抱了一会儿才会神，拍了拍霍岂嫣的肩膀安抚着，“不是答应你来参加婚礼嘛，我当然说到做到”。 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唐息，唐息示意她往右看，宾客和亲属都跟着新娘跑了出来，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就是梁以谦。 他看到了霍岂嫣，还看到了霍岂愿，挽留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倒是一旁的霍家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刚才已经到交换戒指的环节了，霍岂嫣却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地冲出礼堂。 “小嫣，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呀！” “小嫣，听爸爸的话，我们不闹了。” “小嫣，你跑出去干什么，给我回来完成仪式。还有你这个坏丫头，你来干什么，快把小嫣带过来！” 霍老爷子自以为用威严能镇住姐妹俩。 霍岂愿看了看那熟悉的三个人，没有理会，她回抱着霍岂嫣，轻声安抚道：“小嫣，你怎么了，能告诉姐姐吗？” “姐姐，我悄悄告诉你。”霍岂嫣像说悄悄话似的扒拉着霍岂愿的额耳朵，“我刚刚看见阿峥了。” 霍岂愿咯噔一声，眼睛不自觉的四处寻找，生怕陆之峥被发现当众“处刑”，她快速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陆之峥的身影，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姐，我好难受，我浑身好痛。” “姐，我感觉我要死了。” “我不想结婚，姐，我可以不可以不结婚，我……” 说着霍岂嫣突然呕吐了起来。 “小嫣，你怎么了？”萧妆见状上前，一把推开了霍岂愿。 她被惯性带得往后趔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好在被一旁的唐息稳住。 霍岂愿秀眉微蹙，借着唐息扶住自己的力气重新站了起来，“谢谢。” “姐姐，姐姐，我怕，这个坏女人是谁！” 霍 分卷阅读58 岂嫣以萧妆推开霍岂愿的架势，推开了萧妆，跑上前拉住正准备离开的霍岂愿。然后顺势躲到她的身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从霍岂愿的肩膀后面冒出半个头，张望面前这群庞大的陌生人。 霍岂愿被霍岂嫣拉着衣服不好转身，但能从后背感觉到她在颤抖。 此时畏畏缩缩的霍岂嫣脸色发白，额头不停地冒冷汗，情况很不对劲。 “小嫣，你哪里不舒服，先告诉姐姐好不好？” “她这样子，和抑郁症的临床表现很像，还是让霍家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一旁的唐息建议道，莫名地让霍岂愿安心下来。 “小嫣，你身体不舒服，就先不结婚了，你先跟你妈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 “我不要！” 霍岂愿现在霍岂嫣眼里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被紧紧拽着不肯放手。 即使如此，霍岂愿心里也不愿意跟霍家再有牵扯，她狠着心想把霍岂嫣拽到面前送还给梁霍两家，然后帅气扭头转身，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再与我无关。 但是，她发现，她心软了。 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照顾霍岂嫣的样子；想起了霍岂嫣在霍老头面前维护自己的样子；想起了霍岂嫣祈求萧妆给自己买东西的样子；想起了她想不开自尽被救以后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梁总、霍总，霍小姐现在看着不太舒服的样子，我先带她去医院。” “你给我放手，小嫣就算要去医院，也不是你送。”霍老爷子开始指手画脚，“以谦，你们的婚礼也差不多成了，你送小嫣去吧。” 梁以谦此时自然不能拒绝。 但是霍岂嫣反应巨大，她躲在霍岂愿身后，“姐姐，我不想看到他，我想吐。” 霍岂嫣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所有人刚刚好的尴尬。 此时一大批家眷宾客议论纷纷，而梁家派出的保镖和霍家长辈在一点点向霍岂嫣移动。 霍岂嫣则拉着霍岂愿一点点往后退，这个场景，宛如人质被绑架时候，警匪对峙的画面。 在这个本应是婚礼的现场，显得格外诡异。 有些事情正在变得糟糕，比如，她此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悄悄地靠近唐息，轻声问他：“你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吗？” “不是。”唐息疑惑地低下头看她。 “我的车就停在外面，等会你带上霍岂嫣，我来开车。” “你要做什么？” 唐息隐约猜到了霍岂愿的计划，但这与他的目的相违背。 霍岂愿看出了唐息的迟疑，她第一次低声下气。 “求你，帮我。” ……唐息早就料到自己的妥协，准备好的台词顺势脱口。 “走！” 只见霍岂嫣被唐息打横抱起，和霍岂愿走出了大门，两人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车，留下一群被喂饱了料的宾客，和追逐的车列。 心墙 金城市内高架上，霍岂愿和唐息两人已经成功地甩开了霍家和梁家追逐的车列。 “抱歉，唐息，把你卷了进来。” 霍岂愿把控着方向盘，依旧频频张望后视镜，即使甩开了追他们的车子，但她依旧不放心。而且闹出了这么大动静，热搜怕是在所难免。 “今天的事情，虽然霍家和梁家会想办法压下来，但是婚礼现场这么多人 ，事情一定瞒不住的，唐息，你估计又要跟我上新闻了。” “是呀，怎么办呢？董事会大概又要弹劾我了。”副驾驶室上，唐息故作矫情地感慨道。 霍岂愿虽然感到抱歉，但是以她对唐息的了解，还不至于被自己弄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拜托，他可是唐家独苗苗，珍贵的很。 但是对了聊表歉意，她还是很真诚地道了个歉。 “我负荆请罪，悉听君便。” 唐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睛微微眯起来，一副在想坏主意的样子，霍岂愿见了连忙补充道：“你能提一个要求，只要在合法合理合情的范围内，我都答应。” “这样啊，那我好好想一下，你先欠着我。” 霍岂愿心想，唐息是天之骄子，从小就坐拥常人奢望很久的东西，从来都是别人跟他要东西的份，让他跟别人要东西，应该也挺难为他的。 “需要写借条吗？” “那倒不用。”唐息拿出手机，“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你……” 霍岂愿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还不是信不过我。 看着唐息按下录音键，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霍岂愿一字一句认真道：“我，霍岂愿，为感谢唐息的帮助，只要在合法合理合情的范围内，答应完成他提出的任一要求。” 唐息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收起来，双手枕在后脑勺，一派悠闲的样子，仿佛他们不是抢婚，而是去自驾旅行。 “我还是第一 分卷阅读59 次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霍岂愿莫名的，也有些兴奋，“谁不是呢。” “你今天做的事情，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唐息分析道，“是你对霍家的报复，还是对梁以谦的报复。” 霍岂愿看了眼在后座上沉沉睡去的霍岂嫣，仿佛“死”一般的安静，估计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刚才没注意，她才发现，霍岂嫣的脸蛋瘦了一圈，眼睛下面有明显的乌青。 “是对霍岂嫣的报恩吧。” 唐息也看了眼后座的霍岂嫣，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你，唐息。” 霍岂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追问道，“你怎么就觉得霍岂嫣得了抑郁症，你有经验？” 唐息风淡风轻地笑了笑，“是呀，久病成医。” 霍岂愿莞尔，没有太当回事。 “霍家的医院和梁家的医院都暂时都不放心，你有没有靠谱的地方推荐？” “下了高架，我来开车。” 霍岂愿不明白。 “那个地方不好找，我来带路。”唐息解释说，“而且，你明天还有广告的拍摄，多保存点体力吧。” “唐息，你人，其实挺好的。”霍岂愿轻声地说道。 唐息：“你说什么，我刚没听清。” 霍岂愿：“我说，你挺好的。” 唐息：“再大点声！” 霍岂愿：“幼稚！” “姐，你们好吵。” 后座的霍岂嫣迷迷糊糊地抱怨道。 霍岂愿和唐息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觉得好笑，真是可爱！ 霍岂愿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穿着婚纱，在一个空荡的教堂，没有父亲送她走上红毯，没有宾客为她鼓掌，没有主婚人或是神父，但是红毯的尽头有一个人在等她。 他是谁呢？肯定不是梁以谦。 霍岂愿突然想起来，梁以谦和霍岂嫣结婚了，那陆之峥还好吧，那个家伙，该多伤心呀。 ——铃铃——霍岂愿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正摸索着想从包里那手机，可是手碰到的地方都是空的。 她为什么会腾空呀，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霍岂愿惊地睁开了眼，目光所及，竟然是一个男人的下巴。 “你醒了？” 男人低头看她，这个男人，不是唐息还能是谁。 霍岂愿这才发现自己被唐息打横抱起，而手包被放在自己的怀里，手机铃声还在响个不停。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霍岂愿跳出唐息的怀抱，“我先接个电话。” 来电是陆之峥。 “学姐，我看新闻说你带走了小嫣，怎么回事，小嫣现在在哪里？” 霍岂愿挤按着自己的睛明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环顾了四周，这里依山傍水，应该离市区很远，不然也不会让她坐到睡着，她转了个身，不远处有一栋装潢精致的房子，此时在西下的夕阳映衬下显得无比安详。 “我在唐氏私人疗养院，放心吧，小嫣暂时没事。” “那学姐，我可以去陪小嫣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霍岂愿吩咐道，“对了，你今天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看见你。”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小会儿，才缓缓说道：“小嫣被伯父牵着走红毯的时候，她好像看见我了，虽然不能确定，但我不放心，以防万一，我就先走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一下，抱歉，学姐。” 霍岂愿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毕竟，目睹自己心爱的女孩跟别的男人结婚，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总之，这段时间你该干嘛就干嘛，小嫣这边我会照顾好的。” 挂断电话，霍岂愿转身对唐息说，“多谢你了。” “你是不是太相信我了，如果我趁你睡着，安排了人送霍岂嫣回去呢？” 唐息表情严肃地说，此时夕阳映在他的眼里，像是有什么秘密被熊熊燃起，看得霍岂愿惊心动魄。 唐息很少对她这么严肃，以致于她有那么一刻被唬住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能做的已经做了，仁至义尽了，反正不管是霍家还是梁家，至少都不会让霍岂嫣有事的。” 霍岂愿在短暂的“短路”以后，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或许这段时间的确太过依赖唐息了，差点让她忘了，最深不可测的人，就是他。 “所以呢，我们现在回市区吗？”霍岂愿笑着问他。 唐息微微叹了一口气，仿佛拿霍岂愿没有办法。 “霍岂嫣现在身体状况很差，我已经安排人给她做全身检查。” 两人轻车熟路地往医院走去。 “我来过这里。” 唐息好奇地看她。 “霍岂嫣出事后，我就是带她来这里做的检查。当时还看见你了。” “怎 分卷阅读60 么没叫我？” “当时，跟你还不熟。” 唐息点了点头。 倒是霍岂愿感慨，上次来还这里还是躲着对方，这次却已经成了“共犯”。 唐息此时站在霍岂愿的身后，看着夕阳把两人的身影照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他的影子和霍岂愿的影子一样高，但是他和霍岂愿的实际距离却差了好几步。 霍岂嫣的初步检查出来了，严重的抑郁症，临床表现为体重明显下降、食欲延退、身体各部位无外伤型疼痛、恶心呕吐、胸闷出汗、有自杀倾向，还伴有幻觉、臆想等精神症状。 “都是这倒霉的婚事！” 霍岂愿赶紧追问医生：“这病该怎么治，有药吗？是需要静养，还是需要提高她的兴奋情绪，我能做什么吗？” 医生看了眼唐息，安抚霍岂愿道：“放心，虽然症状比较明显，但是发现得比较早，而且是有病因的，打开心结病就能好一半，再配合药物和心理治疗，会慢慢恢复正常生活的。” 霍岂愿听到能恢复后，这才放下心来，这么护短，可真不像她。 “医生，你们今天出结果怎么这么快，上次来还让我们等了好几天，是因为你们老板在？”霍岂愿突然想起来了霍岂嫣被耽搁的检查报告。 医生一脸疑惑，“没有啊，我们都是当天出报告的。” “不是要会员才行吗？” “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你们妇产科……” 霍岂愿像是突然有所怀疑似的看了眼唐息。 “唐息，你们妇产科要会员制的吗？” “你是不是特别不希望看见梁以谦结婚？” “唐息，我并没有因为谁，但这件事情对霍岂嫣来说，是一个心结。” 唐息闭上了眼，沉重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满脸的无奈。 霍岂愿甚至都能看见他粒粒分明的睫毛，正带着主人内心的故事，在轻轻颤动。 心动 “来，看这边，很好，转个圈。” “灯光，右边多打一些。” “雪再大一点，让背景和头发上都保持有雪的状态。” 类似工厂的宽大摄影棚里，代言人的形象照正如火如荼地拍摄着。 霍岂愿作为艺人的专业素养很高，导演需要的东西她都能配合地表现出来。 说起来，这次代言的产品是唐氏集团即将重点推出的冬季新品，雪花味的薄荷糖。 雪花牛肉、雪花啤酒、雪花膏她倒是听过，至于这雪花味道的糖，还是带薄荷的，霍岂愿心里暗道：生意人，真会玩。 唐氏集团虽然涉及房地产、医疗、奢侈品等各个领域，但追根溯源，唐家的祖上是以食品起家的，因此在大众心目中，它依旧是“综合消费食品王国”一般的存在。 旗下的品牌“薄荷唐”已经成为了几代人的童年回忆，并且会在每一季度推陈出新，丰富“薄荷唐”的产品线。 \好，停一下，原心换一下造型。\导演兼摄影师喊卡，所有工作得令暂停。 随着场景的切换，霍岂愿的造型也随之改变。 这次的造型是一位吟唱少女的形象，抹胸露背的黑色上衣拼接蓬松的纱裙，雪白的纱裙上点缀着醒目的水墨质感的梅花，刚才人工造雪在黑色的上半身星星点点，此时的红梅在白色的下半身烈焰夺目。 她微卷的长发散落在漂亮的蝴蝶骨上，只露出脖颈一片雪白的肌肤。脸上的妆容是一种因冬天寒冷而脸颊和鼻头泛红的效果，配合着眼睛勾勒出的卧蚕，惹人生怜。 “薄荷唐这个系列，已经很久没有没用女艺人了呢。”化妆师一边给霍岂愿补妆，一边忍不住感慨道。 “怎么说？” “杨导的团队一直是唐氏的御用团队，我们也是跟杨导长期合作的，所以，几乎从唐总上任以来，每一季度的代言人都是我们来配合做造型的。” 化妆师老师的语气中不免有几分得意和骄傲。 “大概是为了配合女性消费群体吧，这几年的代言人都是市面上的当红男偶像，或是流量艺人。” 闻言，霍岂愿有些汗颜，她给唐氏拖后腿了。 “那上次用艺人代言，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好像是四年前吧，代言人是薇安，我还记得当时她代言的是一款秋季新品。” 化妆师滔滔不绝，而霍岂愿只听得见薇安两个字。 内心突然滋长出了百种情绪，其中不乏八卦、困惑、好奇、探究、思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妒忌。 唐息，以前是不是对薇安也很好、很好？ “只是可惜，那支广告拍完之后，她就息影了。” 化妆师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遗憾。 “说是找到了心爱的人，想要退圈相夫教子，当时还很轰动呢，只可惜，谁都没扒 分卷阅读61 出来她的绯闻男友是谁，直到前段时间宣布结婚，结果～” 化妆师很惋惜地摇了摇头，明显是不认可薇安的归宿。 “哎，对了，原心，我看有新闻报道说你跟唐总一起去的薇安婚礼，你见到薇安的丈夫了吗，他本人怎么样？” 霍岂愿抿着嘴角职业假笑了一会儿，最后总结回应道：“这种事，冷暖自知。” 单人形象海报的拍摄已经完成，拍摄进入视频广告阶段。 广告里的故事有些悲伤。 天气之子雪爱上了人间少女的歌声，为了能够时常听见她的歌声，他不顾自然规律，每天化身成雪去人间看她。 久而久之，人间被满满的雪覆盖，只剩一片寂静和雪白，少女的歌声也消失了。雪很害怕，便开始寻找少女，最后他在一片雪白中看到了盎然的红色，那是少女的裙摆上的梅花。 然而，少女失去了生气，雪终于知道，原来是它的爱太沉重了。 与此同时，雪也受到了自然界的裁决，要收回他在人间布雪的权利，但是雪为了救回少女，将自己化身成一颗雪花糖投入女孩的嘴中。 从此，女孩苏醒了过来，美丽的歌声依旧，雪里长出绿芽，屋檐的雪开始消融，树上上的虫蛹破茧成蝶，生命重新不息。 “但这颗糖为什么是红色的？” 霍岂愿看着手里这颗跟雪花的形象没有任何联系的薄荷糖问道。 “因为这是男主的心头血。”导演状似很有研究地解释道，“心头血也是心头雪，看，多棒的创意。” 霍岂愿暗自摇了摇头，心头血的“血”的读音是“xie”，第三声，和“雪”的发音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硬拗的创意梗也不知道作者怎么想的。（作者：→_→） 不过考虑到当年戚继光提笔写罢“繁霜尽是心头血”，把霜雪的概念和血联系在一起也不算过分。 “现在你的单人部分都好解决，只是最后一个场景，男主要把糖喂到你嘴里。”导演皱了皱眉头，“只是现在男主角还没有定下来，但我们这里还是需要走一下位。” 霍岂愿点点头，“可以让哈哈来代替男主站个位先。” 导演摇了摇头，“哈哈跟你差不多高，而且你现在还穿着高跟鞋，身高不对，没办法替。” “可以让唐总替嘛。” 霍岂愿和导演朝着哈哈狗腿似的跑过去的方向望去，唐息倚靠门扉，似乎已经待了很久的样子。 “唐总，你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导演笑着上前招呼。 “看你们讨论剧情正起劲，不好打扰你们。”说着唐息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哈哈，“我买了一些吃的，让大家分一下吧，后面车里还有一些，麻烦你安排人去提一下，车没锁。” “哟！唐总，不像你呀，自己过来的。” 唐息摊了摊手，一副“你说呢”的样子。 “你们先聊，我跟大家去取东西。”导演识相地走开，“来来来，大家休息一下，唐总带了吃的东西来。” “谢谢唐总！” 一时间，诺大的摄影棚只剩下霍岂愿和唐息两个人。 突然的安静让霍岂愿有些不自在，她一直对唐息默认的内容耿耿于怀，此时却是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唐息：“霍岂嫣已经打电话给霍家报过平安了。” 霍岂愿：“嗯。多谢。” 唐息：“新闻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让公关部去对接梁家和霍家了，三方口径一致对外澄清，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霍岂愿点了点头，她担心的问题已经都被唐息解决了，似乎从遇见唐息以后，但凡她遇见的困难，似乎都是唐息挡在她身前，或是陪在她身边解决。 这种坐享其成的感觉，反而让霍岂愿很不安，因为这让她，对他产生了亏欠感。 “对了，那个，我们广告男主还没定，但现在需要定点走一下位，你刚好来探班的话，过来帮下忙吧？” 唐息犹豫了一下，“其实，男主没敲定的原因是我。这个广告的结局，我想再改一下。” “为什么？” …… 当唐息配合走位之后，霍岂愿终于了解了原因。 此时，霍岂愿被唐息搂着，而唐息本人正叼着糖，在距离自己面前十公分的地方。 “唐总，你的头再往下压一点，要做出用嘴把糖送到对方嘴里的动作。” “对对对，原心，你这边头仰起来一点，要有一种去迎接这颗糖。”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吻的感觉。” “但是呢，最后要在2公分左右的时候停住，明白吗？” 霍岂愿搭着唐息的肩膀，手底下满是丝绸的触感，刚才为了配合画面协调，唐息也被迫去换上了男主的样衣。 虽然不大合身，但是在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赞不绝口。 “唐息， 分卷阅读62 这种剧本你是怎么批下来的，就不担心过不了审吗？” 霍岂愿小声地问面前姿势同样“扭曲”的唐息。 他嘴里的道具糖叼着不能吐不能含的，已经五六分钟了。霍岂愿见状，帮他把糖取出来暂时拿着。 “看见没，自作自受了吧。” “两位两位，干什么呢，快点摆回原来的造型。” 唐息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霍岂愿以道具糖封嘴了，“金主爸爸也有被训的一天呢。” …… “原心，你这边闭上眼睛，1号机同框近景；2号机位推女主特写；3号机位推男主特写；各就各位，ACTION！” 漫天的飞雪往上飞，沉睡的少女感受到了来自生命的气息，雪将自己的心头血炼成糖送给心爱的女子，愿在他看不到的人世间，心爱的少女依旧，美丽的歌声依旧。 “冬天负责下雪 你负责唱歌 我负责你” 【薄荷唐丨冬季雪花味上市】 “CUT！” 在漫长的等待中，霍岂愿缓缓睁开了眼，看见唐息含着糖停在自己嘴边2厘米处，这仿佛是她第一次那么清楚地理解2CM的感觉。 真实可感的距离让她对亲密有了一份了解，当然，这也是她至今为止，距离唐息最近的一次。 她能感受到，自己和唐息一样，憋着气，只敢小心地换气，仿佛，怕打扰到对方。 监视器里的镜头回放，让在场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再次啧啧称赞，甚至连导演也忍不住调侃：“我说唐总，你也别挑男主了，自己上吧。” “是啊，你这么上镜的长相，不为影视行业做贡献真是太可惜了。” 霍岂愿听着这话似曾相识，忍不住替他回答道：“他家里还有亿万家产等着他继承呢，你们就别让他去抢我们的饭碗了。” 众人哄笑。 唐息忍不住看向霍岂愿，也笑。 窗外的梧桐飘下了第一片落叶，摄影棚里的笑声络绎不绝。 霍岂愿觉得，人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被人群围绕，和人们谈笑，来袭的秋意被挡在窗外，九月，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她突然想起一句不知从哪看来的话：你不敢说谢谢，但你知道人生花团锦簇，某一刻终于和自己有关。 离婚 傍晚的秋雨总让人想念家的温暖，灰暗的天色下，淅淅沥沥的雨水很有节奏感地打了玻璃窗。 唐息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通远洋电话正被他握在手里。 “唐，你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个年轻男人，讲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唐息忍不住调笑他：“好好讲话。” 男人很认真地回应道：“好啦，我想说的是，要是有时间的话，回趟美国，我给你复查一下。” “你是不是担心，老李跟我打听你的事情？” “少来，我跟老李势不两立，他怎么可能担心我。” 唐息轻声笑了笑。 “不要转移话题，你身体到底怎么样，有不舒服吗？” “除了失眠，其他的情况都还好。” “有什么事让你烦恼了吗？” 唐息看着窗外，路上的车灯和远处的路灯，以及慢慢亮起来的万家灯火，看起来那么光怪陆离。 对方听唐息久久没有回应，猜到他大约不愿意回应，因此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如同其他医生一般地嘱咐了几句，比如放轻松、想开点、保持心情愉悦。 末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唐，你见到了你的维纳斯了吗？” 电话这头的唐息怔住，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提到“维纳斯”这个称呼。 他曾告诉过对方自己第一次见到霍岂愿的场景，但当他描述出完之后，对方用不太擅长的中文和他多年沉淀的西方知识综合了一下，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你说的是维纳斯吗？ 希腊神话传说里，维纳斯女神是爱与美的象征。 传说她诞生于海上，意大利有一副著名的画作，就叫做《维纳斯的诞生》。 波光粼粼的爱琴海上，鲜花从天而降，风神吹着和煦的微风缓缓将她送到了岸边，果树之神早已为她准备好了红色的新装。 她的皮肤光洁剔透，美丽的面庞略显出某种淡淡的迷惘，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凝望着远方，带着一种脉脉的忧郁哀怨，以及幻想。 所以，从那以后，在唐息和他的私人医生之间，维纳斯就成为了霍岂愿的代名词。 “见到了。” 唐息看着窗外的雨，担心着霍岂愿是否安全回家了。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维纳斯了。” “什么意思？难道她变丑了吗？” 唐息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她变得更好看了，也更有智慧了，而且战斗力 分卷阅读63 十足，似乎一个人就能搞定所有的事情。” “她变成雅典娜了？” 唐息按了电话键，“稍等一下，我有一个电话进来。” ——电话保留—— “唐息，霍岂嫣不见了！” 霍岂愿听到电话接通后，都等不及跟唐息打声招呼。 “我去医院看她，医生说她已经出院了。” 霍岂愿的语气听上去很着急。 “电话我都打了，没人接。” “你现在哪里，我们先汇合。” “我在医院。” “好，等我。” ——继续通话—— “Dr李，岂愿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先去帮忙了。” “雅典娜不是能搞定所有的事情吗？” “但是霍岂愿不能。”唐息披上外套，不愿再多说什么，“下次聊，拜！” “注意身——滴！”电话那头的Dr李撇了撇嘴，“不听医生言，早晚吃亏在眼前。” 梁氏的大楼里，灯火通明。 自从半个小时以前，前台有个自称霍岂嫣的人被允许进了总裁办公室以后，就时不时地传出吵闹声和摔东西的声音，秘书被吩咐通知所有部门不准进办公室打扰，所有人也只能是面面相觑传着八卦。 梁以谦看着面前这个形容枯槁、浑身湿透的霍岂嫣有些难以置信。 几天前，她被霍岂愿和唐息带走之后 ，他就再也没见过她。 后来，霍家打电话来说，她生病住院了，婚礼虽然闹了乌龙，但他们已经领了证，就当礼成了。 “岂嫣，你还好吗？” 梁以谦给她披上了浴巾，还用干毛巾帮她擦头，看上去很是温柔。 霍岂嫣咬着唇没有说话，单薄的病号服让她更加憔悴。 “我要离婚。” “抱歉。” 霍岂嫣大喘着气，胸口感觉到极度缺氧，她像是用尽仅有的力气，把离婚协议扔到桌面上。 “你要是，觉得抱歉的话，就请，跟我离婚。” “岂嫣，这件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不好！” 霍岂嫣只是觉得委屈，从小到大都从来没有被伤害过，现在却因为这个梁以谦，害得自己和陆之峥分开。 她缓缓地蹲下去抱住自己。 “我先送你回医院。”梁以谦见上前想要扶起霍岂嫣。 “你走开！” 霍岂嫣大概是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推开了梁以谦，只听见他被推倒撞到茶几发出了闷哼声，连带着桌上所有的杯子落地破裂，发出“乒铃乓啷”的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怎么做？”霍岂嫣坐在地上，顺手捡起了一块玻璃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威胁着对面的梁以谦，“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人生？” “好好，你别激动，好吗，你先别激动，岂嫣。” ——铃铃铃，梁以谦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见来电显示是“霍岂愿”，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接了起来，不等对方质问，他便老实交代：“岂嫣现在我办公室。” ——嘟嘟嘟，对方已挂断。 梁以谦兀自笑了笑，他蹲下来与霍岂嫣平视道：“我跟你讲个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霍岂嫣别过头去。 梁以谦干脆也坐到了地上。 “从前有个孤独的小男孩，妈妈很早就去世了，爸爸家的人也都不喜欢他，还经常欺负他……” “我虽然知道你跟我姐很熟，但你也不要随便套用我姐的故事。” 梁以谦见霍岂嫣搭话了，便回过头来看了看她。 霍岂嫣见对方一副准备行动的样子，立马摆好架势，用玻璃片抵着自己的手腕，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小男孩就想啊，总有一天，他要证明自己是很厉害的，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佩服他。” “后来呢？” “后来，男孩长大了，欺负他的人却变多了，有一次，他去参加一个酒会，喝了一杯酒，然后……” 梁以谦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霍岂嫣，说：“然后，连累了一个姑娘。” “既然知道连累了我，就跟我离婚呀。” “我……” ——办公室的门，被唐息和霍岂愿打开了。 “唐总，抱歉，我没拦住他们。”秘书尴尬地上前解释。 梁以谦示意她不用管，办公室的门被带回来，空气再度变得安静。 此时，梁以谦和霍岂嫣两人正坐在一堆玻璃渣里，像是对峙，又像是聊天。 一个靠着桌子表情落寞，一个拿着玻璃片对自己的手腕，眼神炯炯，画面有些诡异，一时间敌我难分。 霍岂愿忍不住鼓起了掌，其他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 分卷阅读64 可真是好样的呀，霍岂嫣，我辛辛苦苦把你带到医院静养，你却跑到梁氏闹这么一出。” “姐！” “别叫我姐！”霍岂愿问她：“所以呢，你找梁以谦之后做了什么呢？是报复了，还是离婚了，还是调查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你但凡做到了其中的一样，我都觉得你脑子没白长，现在呢，拿着玻璃片自～残？” “姐姐，我没有！” “你要是想死，从这里跳下去快一点。” “岂愿！” 一旁的梁以谦制止道，的确，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霍岂愿，雷霆大怒。 “你给我闭嘴，梁以谦。”霍岂愿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是以什么名义制止我，霍岂嫣的丈夫？” “你可能不知道，这场婚礼对霍岂嫣造成了什么，她在你们结婚之前，吃安眠药自尽，被救回来了。现在你们举办婚礼，她得了抑郁症。接下来呢，你想让她有个什么样的死法，痛快点！免得我来来回回跑！” 为了让婚礼正常举行，霍家选择集体缄默，梁以谦不知道霍岂嫣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转头看向霍岂嫣，她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梁以谦动了恻隐之心，他抓住霍岂嫣的手，让那玻璃片跟她的手腕拉开距离。 “岂嫣，抱歉，我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小嫣，跟我回医院。” “不对，我不能去医院，我还没离婚。”霍岂嫣挣开霍岂愿的手，跑去抓着梁以谦的衣领，“我们去离婚，梁以谦，我要离婚。” “这件事情，你让我再想一下，好不好。” “不好，我要离婚，现在，马上，你签字啊！” 霍岂嫣拍打着桌面上的“离婚协议”，情绪开始失控，从刚才亢奋的状态变得呼吸急促，短短几十秒时间，嘴唇迅速发白，额头不住地冒冷汗。 “医生，医生，快过来看一下。” 门外正在待命的唐家私人医生闻声进去，她给霍岂嫣喂了药，并在几个人的合力安抚之下，霍岂嫣整个人终于能够顺利地呼吸了。 霍岂嫣在众人之力下被带离了梁以谦的办公室，这场闹剧也告一段落。 临走前，霍岂愿看了眼像失了魂似的的梁以谦，说：“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考虑下离婚的事情吧。” “岂愿～” “放心，我不是想接手你的意思。”霍岂愿疏离地解释道，“霍岂嫣缠着我，我就被霍家纠缠。” 霍岂愿决定不要的东西，就不会再看一眼。 等到霍岂愿上车的时候，才发现，唐息不见了。 “你们家唐总呢？” “唐总说他还有事。”司机回应道：“让我送三位回疗养院。” “这是唐总之前问我要的东西，”医生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了两小白瓶的药，递给司机嘱咐道，“刚才忘记给他了，你帮我捎给他。记得提醒他记得去复诊，不要老是吃药。” 霍岂愿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像是安了一个上课铃，此时，铃声大作。 据她了解，这位李医生是唐家的私人医生，五六十岁的样子，应该是在唐家工作很多年了，老唐董和唐息等唐家直系亲属的身体都由他负责。 “唐息怎么了？” “医生有保护病患隐私的权利。”医生一副很职业的样子，“怒我不方便透露。” 霍岂愿很合时宜地想起了薇安，她突然觉得，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唐息的秘密，只有她，一无所知。 ***原心打歌时间*** 《入局》 不怕夜长梦多 只怕故事里没有我 往事 霍岂愿带着霍岂嫣离开后，唐息并没有急着走，梁以谦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原本是想提醒霍岂愿“离唐息远一些”，但是按照两人目前剑拔弩张的关系，这个关心，他已经没有立场说出口了。 “唐总还有事？” 唐息环着手臂淡淡地问道，“你还好吗？” 梁以谦转身按下秘书的内线：“两杯咖啡。”吩咐完以后，梁以谦看向唐息，“看到我现在这么狼狈，你应该很满意吧？” 唐息挑了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酒店是唐氏名下的，你要做什么，应该很简单吧。” 梁以谦意有所指，那段神秘消失的监控，被轻而易举打开的总统套房，以及至今找不到出处的迷～药，有谁能有这么方便又强大的权力呢。 “梁总，等你找到了证据，再来指控我吧，现在，”唐息抬了抬下巴示意这满房间的凌乱，“你要处理的问题，可不是我。” “那些照片，是你安排人寄到梁家的吧。”梁以谦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快递都实名制了，我只要顺着寄件人的关系网一点一点往上找，还能找不到你？” 唐息只是笑 分卷阅读65 笑，并没有秘密被拆穿得局促不安。 “那你怎么不告诉霍岂嫣呢？一切～”唐息突然起身，走近唐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都是你猜的。” 说着，唐息猝不及防地伸进了梁以谦的裤兜，把他的手从里面拽了出来。 只见梁以谦的手上拿着一个小型的录音笔，上面正在录音的指示灯正正闪烁着绿光。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才按完内线的时候，你的手就没有伸出来过。” 唐息拿过他手里的录音笔，不屑地笑了笑，“梁以谦，你的演技太烂了。亏你好歹还是娱乐公司的老板，这样子，怎么给艺人作表率。” 唐息以往是不愿意与人多费口舌的，但或许是与霍岂愿待得时间久了，说起话来也开始夹枪带棍的。 “唐息，我知道你跟我有仇，但是你没必要这么做。”梁以谦挣脱开唐息的手，“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朝我来。” “你知道什么？” 唐息的眼神霎时变得犀利，看向梁以谦时，充满着戾气，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让他厌恶。 “我母亲已经离世很久了，我也是～” “闭嘴！” 唐息感觉自己浑身血气上涌，一腔恨意直冲脑门，他觉得他快要对他出手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给我好好等着。” “自然，但是～”梁以谦喊住了摔门而去的唐息，“不管是霍岂嫣还是霍岂愿，她们都是无辜的。” “呵！” 唐息转头看他，因为逆着光，看不清楚唐息的表情，唯独那深邃的眼神里传出深深的怒意，那是动物遇上抢食者而产生的暴～虐本能，他要报复。 “你以为我为什么还不对霍家下手。” “什么意思？” 梁以谦像是相对弱小的动物，虽然敌不过强大的猎食者，但还是会在被侵犯领地时全力抗击。 他揣测着唐息的言外之意，他要对霍家下手，可是理由是什么呢？可他说，还不准备对霍家下手，可能是因为霍家有他看中的东西或是人，会是谁呢？ 梁以谦的脑内高速运转，仿佛所有的线索都串联到了一起。 “霍岂愿？” “是，我，的。” 唐息在一字一句宣布了“主权”后，阔步离开。 梁以谦瘫坐在椅子上，后知后觉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酒店那晚的事情是唐息设计的，照片寄到梁家是他设计的，他和父亲担心这件事被曝光，会影响梁家的声誉，急忙用联姻把风险压下去。 这样，其实恰恰中了唐息的圈套，他要的就是梁霍联姻，因为他想一石二鸟，一并报复。 “梁总，你要的咖啡！” 秘书进门后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一摊狼狈和一个苦笑的梁以谦。 “帮我把唐氏和唐息的所有资料都找出来，还有霍家。” 秘书虽然搞不懂情况，但依旧讪讪地领命办事。 霍岂愿刚回到家没多久，就收到了唐家管家打来的电话。 “老何？”霍岂愿看着来电显示，“你怎么打电话给我？” “岂愿小姐，小少爷在您旁边吗？” “唐息？不在呀，他刚才说有事，所以这会儿没有跟我一起。” “那怎么办呀？”电话那头的何管家一改往常的稳重，“老爷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打小少爷电话没有人接，打去公司，打给他的助理、司机，都说不在。” “医生呢？医生看过了吗？” “看过了。”何管家说，“但是，每次老爷犯病，小少爷都会在身边的，不然，不然……” 霍岂愿大概理解了何管家的意思。 唐息对于唐董而言，就是精神支柱一般的存在，如果没有唐息在身边，唐董很有可能会随时撒手人寰。 但是令霍岂愿没有想到的是，看起来明明那么健朗的老唐董，竟然被疾病缠身。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以往只要她遇见困难，唐息都会莫名其妙出现，而现在唐息不见了，她却不知道去哪儿找他。 “何管家，这样啊，我先过来帮忙安抚下唐董。”霍岂愿打开车门进了驾驶室，“然后我路上联系唐息，还有您这边，把跟唐息认识的人，能打的电话都打一遍，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岂愿小姐，太感谢你了。”听到霍岂愿临危不乱地安排着事，何管家稍稍松了口气。 “晚上下雨了，您开车慢一点，路上注意安全。” “嗯，放心。” 今天的雨，从傍晚开始就一直下个不停，湿漉漉的地面让人无处安身。 在去唐家老宅的路上，霍岂愿给唐息拨了无数个电话，可是除了机械式的一声声忙音外，一无所获。 “岂愿小姐，真是太感谢了，这么晚还让你过来。” 何管家撑着伞去接霍岂愿，顺便共享了自己的信息 分卷阅读66 ：“小少爷常去的地方我都打了一遍电话，但是都说没看见。” 霍岂愿点了点头。 “唐董的情况怎么样了，他有什么老毛病？” “急性心肌梗塞。” 霍岂愿在见到老唐董之前已经将情况了解地差不多了，等到她进屋的时候，老唐董已经镇静止痛了，正带着吸氧设备，他的意识清晰，看到霍岂愿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心电图起伏很大。 霍岂愿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唐董，放松放松，我已经联系过唐息了，下雨天他路上塞车，再等一会儿就到了，我刚好在附近，所以就先过来看您。” 老唐董点了点头。 “那我先陪您说说话，我们一起等唐息？” 老唐董艰难地点了点头，抬手想招呼管家。 一旁的老何很快会意。 “老爷，放心吧，我会招待好岂愿小姐的，我先去安排人，给你和岂愿煮点宵夜。” 得到老唐董的示意后，管家很快地退下了。 “唐董，不知道唐息有没有跟您讲过我的事情，但我对他的印象啊，现在可是一百八十度转变。” 霍岂愿笑着回忆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我妹妹的毕业典礼外，那时候我刚和一个学弟聊完事情，他就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老唐董听了，眼里带笑，他知道缘由。 “可是我就很奇怪呀，我又不认识他，他不但偷听我讲话，还知道我是谁，可问题是，他又不自我介绍，所以我就只好装作不认识他跑掉了。” 说到这里，老席董似乎想帮忙解释什么，被霍岂愿安抚住了。 “不过呢，我很快就知道了，他是唐息，而且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呢，他不仅帮了我，还给了我一颗薄荷糖。” 霍岂愿现在才知道，那是她代言的同系列产品，唐息走哪都带着自家产品，这么安利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当时，我刚唱完歌，吃到的时候，感觉久旱遇甘霖的感觉，当时，我很感激他。” 老唐董点了点头，仿佛很满意的样子。 “再后来呀，我遇上了一些糟心的事情，比如被我堂哥纠缠，比如我在歌会上被黑粉袭击，被怀疑抄袭，还有我是霍家人之类的……” 说到身世，霍岂愿感觉碰到了自己开始结痂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 老唐董见状，艰难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膝盖。 霍岂愿灿然一笑。 “但是，唐息都陪着我解决呢，真的帮了我不少的忙，我才发现，原来，他看起来高深莫测，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人。” “他会对人好，对人笑，当然，偶尔也还是会对我发脾气。” 老唐董忍不住笑了起来，以至于呼吸有点苦难，霍岂愿连忙稳住他：“唐董，你别激动，要是因为我说的话害您难受，那我可就罪过了。” 老唐董摆了摆手。 这时，何管家的燕窝粥刚好被端了进来，见到两人相聊甚欢，他的心也算放下了。 “岂愿小姐，先来吃点东西吧。” 霍岂愿趁机把何管家叫到一边，轻声询问道：“唐息有消息了吗？” 何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与此同时很是担心，因为唐息可能不接别人的电话，但不会不接老宅的电话，所以很大程度上，是他没有听到手机铃声，或是手机不在身边。 霍岂愿突然像是灵光乍现一般，脑子里浮现了一个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管家，“你有没有联系过薇安？” “您知道薇安小姐？” “嗯，见过。” “我去试试。”何管家立马出门打电话。 而霍岂愿则是坐到老唐董旁边，一边吃着燕窝粥，一边继续讲她跟唐息认识后的点点滴滴。 吃醋 第二天一早。 霍岂愿醒来的时候，反应了很久，陌生的天花板装潢，陌生的窗帘透光度，陌生的被褥触感，她不在自己家。 连忙坐起身来，记忆随之醒了过来。 她记得自己昨晚接到何管家的电话，唐董犯老毛病，因为一直找不到唐息，她就先过来探望，跟唐董聊着唐息的一些事情，后面，她困得竟然睡着了。 但是，她是怎么到床上的，难不成自己梦游进的房间，还是说，有人抱她进来的，霍岂愿想了想和老唐董年纪相仿的何管家，应该不是他。 难不成，唐息回来了？ 霍岂愿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观望，门外没有任何动静，她也不熟悉唐家的地形，只能是凭感觉寻找方向。 一般而言，走廊的尽头往往是出口，霍岂愿顺着楼梯往下走，看到了熟悉的地方，前面最大的那个房间，就是老唐董的病房。 ——咚咚咚，霍岂愿礼貌地敲门。 “岂愿小姐，你醒了？”开门的是何管家。 分卷阅读67 霍岂愿点点头，往里头看了看，轻声道：“唐董怎么样了？” “没事了。”何管家笑意盈盈地说，防止吵到正在休息的老唐董，何管家把身后的门轻轻带上，“小少爷让我别吵您，所以，我就没叫您起床吃饭。” “唐息回来了？” 何管家点了点头，“他现在正在楼下用早餐，岂愿小姐也一起吧。” 霍岂愿知道自己不该多问 ，但依旧忍不住好奇：“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按您的建议打电话给薇安小姐，薇安小姐说，小少爷可能去游泳了，让我们去他常去的游泳馆找一下。结果，真的找到了。” 何管家仿佛劫后余生般地感叹道：“小少爷知道老爷的情况后，就立马赶回来了，真是万幸呀。” 霍岂愿没有多说什么，按照何管家的指引，找到了去餐桌的路。 “你醒啦？” 看到霍岂愿走过来的时候，唐息正在给面包片涂奶酪。 “我在美国待惯了，一般吃西式的早餐，所以老宅就按我的习惯准备早餐了，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说着，唐息把手上调配好口味的三明治递给霍岂愿。 “谢谢，我喝牛奶就好。” 霍岂愿拒绝了唐息了的好意，拿起一旁的牛奶一饮而尽。 手还停在半空中的唐息，明锐地感性到了霍岂愿的不满，他思索着她的怒意来源，大约是自己。 于是，抱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他准备先发制人。 “昨天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去了趟游泳馆，手机没带在身上，所以错过了老宅的电话。”唐息把三明治放到霍岂愿的碗里，“所以，我很感谢你，能够帮我照看爷爷。” “应该的，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只是投桃报李而已。”霍岂愿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还有，昨晚上，感谢让我留宿了一晚上，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唐息微微皱眉，他意识到霍岂愿在赌气，而赌气的原因，他似乎猜错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昨晚开车来的。” 她在拒绝自己，唐息有些想不通 ，明明之前她已经开始接受自己的好意，并且慢慢依赖自己，怎么就一个晚上，事情仿佛回到了原点。 在他看不到她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在生气？” 霍岂愿怔住，赌气？她赌什么气，她有什么好赌气的。 “没有。” “不要对我撒谎。” 霍岂愿看他，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委屈的表情，却很快地被她收了回去。 “我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对你撒谎？你会错意了，唐总。” 挣脱开唐息拉着自己的手，霍岂愿继续解释道：“万一霍董醒了，你又不在，他会担心的。” 她喊他唐总，霍岂愿果然在赌气。 唐息知道拦不住她，也没有再强求，可是看着霍岂愿远去的背影，他的内心升起了一股烦躁，熟悉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他连忙扶助一旁的门框，好让毅力，把这股恶心压制下去。 何管家见唐息久久没有上楼，便下楼来探看，结果发现唐息正扶着门框一副欲吐还休的样子。 “小少爷，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昨天李医生让小陈（司机）把你要的药给带回来，我现在给你去拿？” “没事。”唐息摆了摆手，“可能早餐吃太多了。” 何管家看着逞强的唐息，以及早就不见踪影的霍岂愿，捉摸着是两人闹矛盾了，忍不住插嘴道：“小少爷，有时候，光对一个人好是不行的，你要说出来，要让对方知道，否则很容易闹误会的。” 唐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再次明确道：“老何，我说过了，我和霍岂愿的事情，你跟爷爷都不要插手，也不要过问。” 至此，何管家也不好再说什么。 霍岂愿离开唐家以后，心思变得有些不宁，她也不明白自己莫名其妙产生的不悦感从何而来，但是一看见唐息的脸，她就觉得烦躁，暂时不想见到他。 可是，在今天吃早餐之前，她并没有这种糟糕的感觉，那反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霍岂愿的脑中像是跑马灯一般地，把昨天至今天早餐期间的事情都过了一遍，直到何管家的那句“薇安小姐说，小少爷可能去游泳了”出现在脑海中，她的心里又长出了类似的不悦感。 原来“病因”在这里。 霍岂愿突然觉得前面的车辆变得拥挤，那些开在自己前面的车子像是故意阻挡她一样，她想要加速离开高架都做不到，车后却还有不停按喇叭，打着左转灯准备超过她。 慢慢的，前面的车子慢了下来，甚至停了下来，交通广播里播报着“前方因交通事故导致高架暂缓通行”的消息。 霍岂愿愤怒地拍了一下喇叭，连路况都要跟自己作对是不是！b 分卷阅读68 r 　　她这是怎么了，平时的霍岂愿是不会这么易燃易爆炸的，不然，以这种脾性也不会再在家隐忍这么多年。 趁塞车的时间，她拿出手机检查日程——啊，生理期快到了，原来如此，一定是这样的。 她怎么可能会嫉妒薇安。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哈哈的来电。 “原心，听说薇安要复出了，准备签梁氏呢。” 又是薇安！ “关我什么事。”霍岂愿准备关掉电话。 哈哈连忙补充道：“怕你不高兴 ，之前一直没跟你说，其实梁氏最近在投标一个新的影视项目，梁氏出品的。” “嗯。” “但制作团队那边，大概考虑到你之前和梁氏的而关系，想搞点噱头，所以找人来跟找对接，想邀请你去唱主题曲，而薇安这次的复出之作，就是这部剧。” “你对接了梁氏的工作，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霍岂愿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冲出车门。 “你这几天忙得人影都找不到，发你消息也没有回，打你电话不是在通话中就是没人接。”电话那头的哈哈委屈巴巴地解释：“而且，你之前说过，情谊不在买卖在的嘛。” 这话，听起来是自己会说的样子。 霍岂愿翻看了哈哈发给自己的消息，上面的确有几个她没来得及看的PDF和PPT文件。 “那你帮我推了吧。” “啊，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让你先去录个小样了。” 哈哈担心霍岂愿发火，连忙补充道：“你一直没回我，我也不好一直不回复人家，多一个工作，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吧，到时候，你就算不愿意再推了，也没关系。” 霍岂愿叹了口气 ，哈哈说的有道理，这是她这个职业经纪人该做的事情，现在不职业的，是她。 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为薇安和唐息的关系焦躁不安。 可能是因为最近太依赖唐息了，以至于对他产生了占有欲，从而对薇安也产生了敌意。 她可不想成为像是薇安那样恋爱脑的女人，为了男人放弃事业什么的，真的是太愚蠢了。 “放心吧，哈哈，我会去争取这次机会的。” 哈哈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对方是梁氏，是你的前东家，你现妹夫的公司。” “你不说了嘛，现在梁氏还在投标的阶段，最后这个项目能不能成还是个问题，就算真的被梁氏接过来了，情谊不在买卖在，梁氏毕竟是业内头部了，我总不能都绕着他走吧。” “你不还有唐总嘛。” “唐息？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老板，只是暂时的生意合作伙伴而已。” “那薇安呢？最近有不少内部消息，说薇安和唐总之前的关系不一般。” 哈哈的潜台词是：你现在和唐总关系不一般，薇安之前和唐总关系不一般，等价代换，你们两个，可能是潜在的情敌关系。 这下倒是霍岂愿豁然了。 “薇安演她的，我唱我的，又不是同一个工种，连同事都算不上，不用顾虑她。” “那下周一上午10点，录音棚见，我稍后把具体地址发给你。” “好。” 霍岂愿关断电话，高架前方的路段也终于被疏通了。 重新行驶起来的风，让霍岂愿清醒了不少，就算与全世界为敌，她依旧可以拥抱自己。 此时的交通广播，传出了应景且熟悉的歌曲，来自许巍的《蓝莲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演技 “故事的内容大概就是这样，你再找找感觉。” 录音棚里，玻璃对面的录音师说道，似乎对于刚才霍岂愿唱的版本不太满意，而一旁的哈哈来回周旋两边。 “周制作，我买了一些吃的，你们先休息下，也好让原心找找感觉，第一次合作，摩擦总是难免的嘛。” 这位叫周制作的人是个从善如流的圈内人，见哈哈这般好言好语对待也没有再为难霍岂愿，毕竟，甲方爸爸指定要霍岂愿来唱这首歌的主题曲，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十一线的小歌手，业务能力也就这样。 哈哈赔着笑脸将周制作请出了录音棚，另一边急忙回去找霍岂愿。 此时的她一脸肉眼可见的愁眉苦脸，正皱着眉头，把耳机从头上取下来。 “我的原心大大，你这又是怎么了，这不是你的业务水平呀。” “抱歉，哈哈，这次是我的问题。”霍岂愿难得这幅没有精神的模样，“可能是我不怎么唱别人的歌，所以把握不到精髓吧。” 她总不能说因为唐息三天没联系自己，而且发消息给他也没回，所以自己很郁闷吧。 哈哈翻 分卷阅读69 看了曲谱，《枕中记》几个大字下写着作曲人的名字。 “林河不是你最欣赏的音乐人吗，你不是一直都想找机会跟他合作吗，这不，机会来了，你怎么反而逃跑了呢？” 霍岂愿点了点头，可能偶像的力量，有时候会过犹不及吧，越是想唱好越是唱不好。 “你确定你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眼尖的哈哈摸着下巴绕着霍岂愿上下打量，她好歹跟了她三四年了，这么几年都是风雨无阻地拼命工作，从来没见过她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实在是可疑。 “没什么事情，你真的想多了，我就是没找到感觉而已。” 哈哈决定暂且先信着，为了鼓起霍岂愿的干劲，怼到她身边安利，“这本小说你看过吗？” 霍岂愿摇了摇头，她从不看烂俗言情小说或是言情剧。（作者：→_→） “圈内都说这本小说可能会爆，所以梁氏才抢着要把版权买过来。” 哈哈得意地介绍自己听到的第一手消息：“有传言说，差不多就是梁氏了，只差签合同的事情了，招标会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所以‘粮草先行’？” 霍岂愿抬了抬下巴，示意这场主题曲的录制。 “就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这几年IP改编得太多了，不仅要抢质量，也要抢速度，不然，有个同款的先爆了，后面的就很难再有爆款了，只能说是，跟风。” 哈哈头头是道地分析说：“所以看到了吧，影视剧爆款的话，一般也会带着歌曲爆款，你也就能跟着爆款了。” 看着哈哈手舞足蹈、为她描绘未来蓝图的兴奋样子，霍岂愿没有说什么。 她不想破坏哈哈的兴致，但也不是很同意哈哈后半部分的说法，所以，她选择保持缄默。 她并不想成为“歌火人不火”的影视剧主题曲专业户，虽然说，这也是当前音乐行业的一个趋势，是在娱乐圈生存下去的一个办法。 但是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创作自己的音乐，不过，路漫漫吧。 “看，这就是原著。” 哈哈把网上搜到的信息递给霍岂愿：“小说原著就叫《枕中记》，是一本志异小说……” 霍岂愿明白哈哈的用意了，笑着阻止她，“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回去补功课的。” “临时抱佛脚，是不是有点太慢了？” 不请自来的薇安打断了霍岂愿和哈哈的对话。 霍岂愿内心翻了数个白眼，祸害遗千年呢，她这应该是被祸害盯上了吧。 不过作为上一届祸害的榜样，她还怕了薇安不成。 霍岂愿支开了哈哈去买饮料，好留下战场给两人交锋。 “我是这部剧的女主角。” 薇安摘下墨镜，先发制人。 霍岂愿放下手里的曲谱，带着薇安坐到了玻璃对面的沙发上，随后拿了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对方。 “你怎么不说话？” “你希望我说什么？” “随便说点呗，我们都这么熟了。” 霍岂愿笑了笑：“我们只不过是为一个项目服务的不同工种而已，又没有交集，有什么话可以聊的？况且，现在都没官宣，你就以女主角自居，不太好吧。” 霍岂愿回忆起刚才的简介内容，故事里的女主角给她的印象，应该是一个灵动的小姑娘，如果非要找形象对标的话，应该是黄蓉那样子的存在吧。 她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的薇安，至于这位影后，无论是年龄还是气质，去演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略显诡异。 跟岁月拼演技，谁都赢不了。 “我签了梁氏。” “我知道。” 霍岂愿喝了口水，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她不是个会说前东家坏话的人，当然，也不屑。 “我签梁氏的条件是，我要演这部剧的女主角。” “梁以谦同意的？” “梁氏董事会同意的。” 霍岂愿点了点头，看样子，梁以谦在梁氏式微，估计是上次她当众“抢婚”的连锁效应。 梁以谦没有来声讨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管怎么说，是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伙同唐息，把霍岂嫣带走的。 “所以呢？”霍岂愿问她，“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去演这部戏的女主角？” 薇安突然翘起了二郎腿，大长腿穿着阔腿裤，这么一翘，还带着一阵风，看上去很有气场的样子。 “上个星期，我接到何管家的电话，特地打回来给我道谢的，你知道，哦，对了，你知道何管家是谁吗？” 霍岂愿感觉自己的嘴角微微抽搐，这是来炫耀的么。 “他是唐家的老管家，看着阿息长大的。你知道，他来找我什么事吗？” 霍岂愿没说话，心想她要是知道是自己叫何管家打电话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既然她 分卷阅读70 那么想要显摆，自己就勉为其难地配合她一下吧。 “嗯，然后呢，何管家来谢你什么？” “你可能不知道，那天是阿息的爷爷身体不舒服，可怎么都找不到阿息，所以，何管家就只好打电话来问我。” 薇安看了看自己那刚做好的红彤彤的指甲，余光瞥了一眼霍岂愿。 “阿息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呀，就会去游泳，这件事情，可是只有我知道哦。” 咯噔——霍岂愿的心跟着漏跳了一拍，握着矿泉水的手紧了紧。 稳住自己被搅动的情绪后，霍岂愿撩了一把遮住脸庞的头发，把它夹到耳后，作战，开始！ “说起来，我还挺好奇的，你怎么知道唐息这么多事情，他都没跟我讲过呢？” 薇安明显地得意了起来：“我们在美国就认识了啊，算起来，有快十年的时间了吧。” 美国？霍岂愿想起来，唐息似乎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美国，不过，薇安为什么之前去美国？ 她趁着对方喜形于色的期间，悄悄地打开手机查起了薇安的过往。 “那个时候，阿息身体不好，都是我在照顾他。” 啊，找到了，薇安的个人信息中写道，她曾有一段美国留学经验。 “没想到你还去美国留学了呢？” 霍岂愿支着头看她，眼里仿佛满是羡慕的神情。 薇安没想到霍岂愿突然讲起这个事情，也只好顺着她的继续说，“是呀，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被星探看中开始演戏，然后，没想到，就这么当了影后。” “努力了这么久，为唐息息影了，不觉得可惜吗？” 霍岂愿专挑薇安的痛处说，看她的表情从喜变哀之后，还不忘继续“补刀”。 “更何况，现在你嫁得还不是他。” …… 薇安不愧是影后，虽然刚才还有些哀怨的情绪，此时已经被很好地隐藏了起来，跟霍岂愿交锋了几次之后 ，她似乎稍微有了一些长进。 “你不知道吗，张爱玲曾经说过，被得手女人是蚊子血，是衣服上的白米饭，得不到的才是红玫瑰，白月光。” 霍岂愿忍不住在内心给薇安鼓了鼓掌，连张爱玲都搬出来了，不知道她从哪里背来的影视剧台词，还真是会活学活用。 “我虽然不在阿息身边，但我永远在他心里。” “那白月光下的红玫瑰小姐，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我什么？跟唐息分手，还是，你有什么经验要共享？”霍 岂愿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打圈，看起来些许魅惑。 她红唇轻启，看似羞涩实则大胆，问道：“我现在对唐息的敏感点不是很了解，你有什么可以指教的吗，是什么地方，耳朵，脖子，还是……” “你闭嘴！” 薇安突然猛地站了起来：“你得到他的人有什么用，他能跟你分享秘密吗？他肯定是什么都没告诉你吧。” 霍岂愿微微皱眉，心道，薇安竟然给她讲起了“灵魂伴侣”，呵！ “薇安～”霍岂愿也随之起身：“一个男人愿意跟你分享秘密，却不愿意娶你，你……还真是失败呀！” “你，给我等着。” 薇安拿起她的包愤怒地离开。 看着薇安离开的背影，霍岂愿百感交集，等着她的事情还少吗？ 做饭 唐息这厮终于出现了。 霍岂愿正在奋力嗑原著的时候，屋外的门铃响了。 这些日子，因为工作不多，她的这个小工作室俨然成了自己的家，本来还能指使个人去开门，现在也只能是她自己不情不愿地去迎接客人。 “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就三四天而已。” 霍岂愿冷淡地说道。 唐息没有和她较劲，换了鞋跟着她进了屋，脸上忍不住扬起小小的笑意。 “屋子里真暖和。” 霍岂愿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合欢树，被风吹得稀稀落落地快掉光了叶子。 “嗯，深秋了呢”。 她给唐息倒了一杯热水，便跑回沙发上去继续看书，没有再搭理他。 “在看什么？” “《枕中记》的原著小说，我接了主题曲。” 霍岂愿正准备翻页的时候，头顶过来一阵阴影，她手上的书也被一双修长好看的双手拿走。 手的主人说：“你周末发消息找我了？” “嗯，没别的事情，只是想问一下唐董的情况。” 霍岂愿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只到唐息的胸膛位置，头顶着他的下巴。 他是有多高啊，霍岂愿自认自己165公分的身高，在女生当中不算矮了，唐息，看上去应该有185公分吧。 “爷爷没事了，上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唐息解释道：“我这几天在处理一件很重要的公事 分卷阅读71 ，所以今天才看到你的消息，不好意思，没有及时回复你。” “没关系的，你直接发消息告诉我一声就好，不用特地跑这么一趟。” 霍岂愿没出息地看着地面，她到底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唐息吗，她有什么好不敢看的，又没做错事。 “我怕你生气，所以我……” 哎！霍岂愿觉得自己脑子嗡了一下，耳朵已经完全听不见唐息在讲些什么，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开始上涌，意识到自己即将变得满脸通红，霍岂愿连忙快步躲进厨房。 “我还没吃饭，我先去做完饭了，你先自便。” “我也没吃饭，可以算上我的份吗？”唐息在身后认真地问道。 霍岂愿没搭理他，进了厨房，顺手关上了厨房的推拉门，用手捂住胸口，能感觉到心脏快速正在快速地跳动。 她忍不住暗自思忖道：以前没发现，这个唐息，怎么这么会撩！ 我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怎么还一颗心瞎跳，一定都是薇安在那边搞的，还有就是唐息这个中央空调，一定是这样，对！ “没错，不是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唐息推门而入。 “你吓我一跳。”霍岂愿嗔怒：“怎么进来也不招呼一声。” 唐息有些疑惑，厨房，是私人区域吗？ “抱歉，我先出去。” “等一下。”霍岂愿叫住了唐息。 她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因为唐息和薇安，她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上个周末接到哈哈的试音通知，本来应该好好准备的，但她却发现自己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唐息。 于是，她发了问候唐董的消息给对方，结果直到今天，唐息才回复。但他本人亲自来回复的事情让她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喜出望外。 “唐息，我感觉最近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唐息上前，用手探了探霍岂愿的额头，“体温还算正常，你还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霍岂愿抬头看唐息的表情，一脸认真，这反而让她有些吃味。 “薇安今天来找我了。” 唐息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思考了一会儿道：“如果薇安以后再来找你，不用理她，我会处理好的。” 霍岂愿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她把所有学过的知识通通搬了出来，但还是难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在复杂的情绪中感觉到一丝厌恶，她厌恶自己刚才的行为，仿佛像是在跟唐息告状一样。 “我今天又‘咬’她了，你不会心疼吧？” 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怎么听都像是吃醋的样子，而且，她刚才都说什么，“咬”？她是狗吗？ 倒是唐息忍不住笑出声，因为霍岂愿今天像是个争宠的小孩。 “你又在薇安面前假扮我的女朋友了？” 又？霍岂愿内心捂脸哭，难道她现在唐息眼里，已经是个惯犯了吗。 “是呀，怎么，难过了？” “是薇安让你心里不舒服？”唐息帮她分析道。 霍岂愿杵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好像是这样子的，因为薇安每次出现，总在她面前说一些唐息共有的过往。 可是，上次从唐家回来的时候，她明明想通了，怎么现在又绕回去了，还是说，她是因为唐息周末没回自己消息闹别扭？ 可之前她和唐息的联系也并不频繁呀。 难道说，霍岂愿抬头看向唐息。 他正望着自己，眼里倒映着油烟机的灯光，暖暖的。 霍岂愿似乎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但是她又不敢深想。 “那个，唐息，薇安说，她知道你的秘密。” 秘密，唐息听到这两个字眼的时候，眸色有些变动。 霍岂愿注意到了，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唐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想知道我和薇安的事？”唐息略有所思。 “有些好奇而已。” 唐息嘴角弯弯：“一顿饭换一个秘密。” 霍岂愿满脸错愕：“哎？” 唐息笑着说：“我们边吃边聊。” 就这样，霍岂愿满怀着疑惑开始做饭。 事情发展出乎了她意料，她以为唐息是不会愿意跟她讲这些的。 而且，为什么唐息要赖在她家吃饭，她为什么要给唐息做饭啊，不应该点外卖的吗；还有，唐息什么时候开始在厨房帮她打下手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她等会儿还有什么想问的，得先写在小本本上，唐息八卦大公开的日子，机会难得，虽然只有她一个吃瓜群众，略显可惜。 饭菜上桌，三菜一汤，可乐鸡翅、青椒炒肉、醋溜白菜、西红柿蛋汤。 “我只会做一些家常菜，大菜我不会，你就将就吃 分卷阅读72 吧。” 唐息倒是没有做客人的自觉，在霍岂愿说这些客套话的时候，他已经给两个人盛好了饭，并摆好了碗筷。 “辛苦了，快来吃吧。” 霍岂愿解下围裙落座的时候，突然一阵恍惚。 这个画面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她做好了饭，有人跟她说“辛苦了，快来吃吧”之类的，这是她梦里梦到过的，还是说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呢。 或许，只是家庭剧看多了吧。 寻常人家，一日三餐，不就是这样吗。 “你的手艺很好呀。” 唐息把每盆菜都品尝了一遍，真心实意地评价道。 “唐董生病那天，是薇安说，你可能在游泳馆的。” 相比于唐息想好好吃个晚饭，霍岂愿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唐息闻言，放下了筷子。 “老何跟我说了。” “上次我就很好奇了，薇安说，你在美国一夜一夜睡不着，吃不下饭的时候，都是她陪在你旁边？” 唐息想了想，微微点头承认。 霍岂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之前交往过？” “没有。” 唐息看着霍岂愿的眼睛，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被盯着的霍岂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为什么薇安知道你那么多事情？” “我以前生过病，老李建议我去美国治疗。在医院的时候，我认识了薇安。” 霍岂愿想起了前段时间，老李让司机转送药的事情，忍不住问道：“那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还会经常不舒服吗？” 这让唐息意外，他原本以为她会继续追问薇安的事情 ，没想到她先关心自己的身体，这让他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 “没有大碍了。” 霍岂愿点了点头，“我之前看过薇安的资料，上面说她在美国留学过一段时间。” 唐息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坦白：“那是我给薇安捏造的经历。” “什么意思？” “薇安会在美国，是因为她有亲戚在唐人街开店，她那会儿在她亲戚那边帮忙打工，还会做一些其他的兼职，类似医院的看护，陪病人聊天之类的。” 唐息解释说：“薇安的性格比较自来熟，跟我的美国医生认识，我刚去美国的时候，病情比较严重，医生担心我想不开，所以就安排了薇安做我的看护，顺便陪我聊天，” 霍岂愿听到这里，竟然对薇安的印象有了几分好转，是一个自强自立的女孩子呢。 “不过，薇安说得整夜整夜陪我的事情，有些夸张了。我睡觉的时候，是不能有其他人在身边的。” 难怪薇安说唐息是不婚主义，可这也只是唐息的个人生活习惯吧，霍岂愿没有多想，继续抱着八卦的心情追问道：“那后来呢，薇安怎么就出道了？” “那段时间我的确很感谢她，但是，我从来啊没有认为自己和她有超过看护和病人以外的关系，毕竟她来当看护，我是付了钱的，这是买卖，不是情谊。” 唐息说：“后来她说要回国去逐梦演艺圈，我因为认识几个圈内人，就介绍给她，她就出道了。” “不应该呀？” “不应该什么？” “我都还没依靠你介绍人脉资源就天天上热搜的，你都这么光明正大地帮薇安，可都没有听到过你们的什么传闻。” 霍岂愿思考着，难道自己是易上热搜体质？可这都出道多久了才发挥效用，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我给薇安介绍资源的条件，就是不能传出关于我的任何事情，薇安在这方面也很守约，至于后来成为影后，这就不是我帮得忙了。只能说，她是个会抓住机会的人。” 唐息把碗底的西红柿鸡蛋汤倒入霍岂愿的碗中，继续道：“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让她产生了错觉，知道我回国以后，来老宅找我，所以，爷爷也就知道了薇安的存在。” 原来如此。 “所以说，男生是不能当中央空调的。不然就会自作自受。” 霍岂愿啃完了最后一只可乐鸡翅。 唐息莞尔，“你觉得我对薇安很好？” “我代言唐家的产品都是经过百里挑一的逐决，薇安进剧组，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霍岂愿说完，意识到了什么，不等唐息回应，立马解释道：“我没有吃醋的意思，只是觉得，人各有命，哈哈哈，我先收拾碗筷了。” “我来洗。” 唐息从霍岂愿手里拿过碗筷。 霍岂愿看着唐息背对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失礼，明明唐息之前抛来了签约的橄榄枝，是她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现在又反过头来埋怨对方。 她刚想开口道歉，便听到唐息说—— “因为你不是薇安。” “什么？” “你是霍岂愿。” 分卷阅读73 最好的霍岂愿。 易主 霍岂愿早上去录歌，却发现版权易主了。 原本热门的梁氏并没有能够成功拿下这个IP，取而代之的，是唐氏娱乐。 “原心，虽然出品方换人了，但是唱主题曲的人选还是你。”周制作跟她解释道。 虽然版权易主和她没有直接的利益影响，但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大吃一惊。 霍岂愿回忆着唐息上次来找自己道歉的时候，难怪一脸的高兴，八成是因为把这个项目撬过来了吧。 可是，唐息为什么非盯着这个项目不可呢。 “我还挺好奇的，唐氏那边为什么指定你来唱主题曲呢？” 周制作突然好奇，之前老板邀请原心来，是因为她是梁氏的前员工，可以蹭一波解约热度。 现在金主爸爸变成了唐氏，这女主角都换人了，可这唱主题曲的却依旧是原心，难道是看不起他们音乐专业，觉得换不换都没关系吗。 霍岂愿被周制作有趣的内心活动和如此直白的表述惊讶到。 她想，虽然这位周制作人不怎么看八卦，不了解她和唐息被谣传过的绯闻，但也不用这么看不起自己吧。 霍岂愿扶额，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好在哈哈在一旁帮忙周旋。 不过，能继续接手这个项目，霍岂愿觉得，可能是因为她上次跟唐息耍小性子了吧。 “我代言唐家的产品都是经过百里挑一的逐决，薇安进剧组，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这种话，回想起来，真是羞耻。 可是这样，她算不算也变成了薇安那样呢。 “原来是这样啊。”周制作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跟唐氏有合作。” 霍岂愿回过神来，笑着应和：“因为还没有官宣，所以，我不就暂时保密啦，周制作，希望你不要外传。” “这个，我自然知道，话说，今天是正式录demo了，你没问题吧。” 周制作对于上次霍岂愿试音的效果感到非常不满，原本想说，借着金主爸爸换人，他可以不用面对霍岂愿了，谁知道，还是她。 霍岂愿，你不会背后有人吧。 “周制作，开始吧，我准备好了。” 这一天，唐氏宣布正式进军娱乐业。 影视行业重新洗牌，下一个影视行业巨头花落谁家，一时间，成为了金融圈和财经报道争相关注的内容。 而此时梁氏的总裁办公室里，梁以谦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烦恼的不只是被突然杀出的唐氏夺走了今年准备重点打造项目，还有秘书刚刚送过来的，关于唐氏、霍家、以及唐息的所有资料。 呵，原来如此！ 看样子，唐息对他的宣战，是师出有名了。 “梁总，霍董找您。” “霍董？” 霍岂嫣和霍岂愿的爷爷，婚礼之后，梁以谦简单地拜访过一次，之后便没有再和梁家有什么交集。 这次竟让霍老爷子出山，看样子，应该是冲着唐息的案子来的。 “霍董，快快请坐。” 秘书把霍老爷子迎进来的时候，梁以谦很热情地招呼着。 不过没来及的改的习惯，在交出“霍董”这个称呼的时候，反倒让霍老爷子愣了好一会儿。 “以谦，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和小嫣结婚了，以后就跟着小嫣叫我爷爷吧。” “小嫣，”梁以谦回忆起了霍岂嫣大闹他办公室的场景，虽然他竟可能地把事情压了下拉，但不知道是不是传回了霍家，难不成，霍老爷子，今天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小嫣她还好吗？” “她也不愿意见你？” 也？梁以谦有些疑惑地看向霍老爷子。 只见他解释说：“小嫣在婚礼上被那坏丫头带走以后，第二天就给我们打过电话了，说她自己不舒服，在看病，我们听了着急呀，就问她怎么了，在哪个医院。” 听到这里，梁以谦一直保持沉默，因为他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 “但小嫣是个乖孩子，除了不愿意告诉我们她在什么地方外，每天都会打电话来报平安。” 霍老爷子杵着拐杖看向地面，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 “我们一开始怀疑是那坏丫头把小嫣藏起来了，想去找她。” “岂愿不是这样的人。” 梁以谦本能地为霍岂愿辩护：“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很疼小嫣的。” 霍老爷子抬眼看了看他，仿佛想从对方身上找出隐藏的心思。 但除了刚才略显着急的维护外，梁以谦并没有过多的表现，霍老爷子觉得，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便继续往下说：“我们想，就算去找她也问不出结果来，所以定位了小嫣的电话。结果查到了唐家私人疗养院。” 梁以谦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到惊讶，上次霍岂嫣来他办 分卷阅读74 公室打闹的时候，唐家的私人医生就陪在旁边。 能让私人医生待命的，只有唐家人，能让唐息愿意配合的，只有霍岂愿，而让霍岂愿担心的，又是霍岂嫣，这层层相扣的关系，他早就猜出了霍岂嫣可能在的地方。 只是他们之间，无缘无分，一切都是唐息设计的局而已。 “今天，我看到新闻了。以谦呀～”霍老爷子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样子，是那坏丫头准备报复霍家了呢。” “岂愿要报复霍家？” 梁以谦错愕地站起来，与霍老爷子并肩。 “我大概了解岂愿对霍家多少有些怨气，但她毕竟是霍家人，不会做出伤害霍家的事情的。” 霍老爷子似乎为梁以谦维护霍岂愿的样子感到生气，他习惯性地用拐杖抢地，义正言辞道：“以谦，你现在是小嫣的丈夫，不要总是维护那个坏丫头，而且，你认识她几年，霍家养了她多少年，我比你了解她。” “霍董，岂嫣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关于她男朋友的事情，她自尽也不愿意嫁给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是那个坏丫头告诉你的，是不是！” 霍老爷子在说是不是的时候，连带着拐杖敲了三下地，显得特别有节奏感。 “我就说，她没安什么好心，先是破坏你的婚礼，藏起了小嫣，然后又联合唐家来针对梁氏。” 似乎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霍老爷子还把自己上次去找霍岂愿遇见唐息的事情告诉了梁以谦。 “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唐息走得这么近，但是，要不是她，你说唐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抢梁氏的项目。” 梁以谦苦笑无语，他当然知道理由，但这一切，真的和霍岂愿毫无关系。 以前，他或多或少地能感觉到霍岂愿和霍家的关系很微妙，但是霍岂愿没有多说，他也不好深究。 直到他去霍家提亲的时候，他大约了解了霍岂愿和霍家的状态，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了。 “霍董，我认识她的时间虽然不如您长，但我敢肯定，对于她这个人，我比您了解得多。” 梁以谦很是真诚地说道：“我不知道您对岂愿为什么有这么多偏见，但我认识岂愿，虽然有时候说话直接尖锐了些，但是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以谦，我今天来，本来是想用我霍家的力量来帮你度过难关的。” 霍老爷子十分不满任何对霍岂愿的维护，他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毕竟，你现在是小嫣的丈夫，霍家才愿意帮你，但是，看你的样子，是不乐意的意思？” 梁以谦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前，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分析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现在他没有立场不接受来自霍家的支援，毕竟失掉这个项目，他已经被董事会弹劾很多次了，如果再没有力量来帮住自己，恐怕梁氏娱乐的总裁位置也要易主了。 但是如果和霍家联手的话，不是正中唐息下怀了，他要的，不就是“一损俱损”吗。 但是，梁氏已经被他宣战了，拉上个霍家，就算赢不了，至少也可以让他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他转过身，伸出手，对霍老爷子很是尊敬。 “爷爷，刚才是我猛撞了，我想，我们还是一起对付唐氏吧。” 金城的另一边，唐息接到了薇安的电话。 看着这个来电显示，唐息想起了霍岂愿略显委屈的表情，他想，是时候让薇安清醒一些了。 “喂～”唐息的声音听上去慵懒神秘。 “阿息，为什么你接手了梁氏的项目，却要换掉我？” “薇安，你凭什么质问我？” 唐息的语气听上去疏离冷漠，这让薇安有些心虚。 “可是，以前的时候，你不是帮了我很多吗，我说想进娱乐圈，你还介绍了导演和制片人给我认识，后来还有好几次，也是你帮我争取的资源，为什么这次却换掉我，本来我是女主角的。” “这个角色，不适合你。” “我是影后呀，我什么都能演的，为什么不适合？” “你已经息影了。” 听到这里，像是踩到了薇安敏感的神经，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不甘。 “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息影的呀，唐董说女生不应该抛头露面，所以我想得到他的认可，我只是想陪着你啊。” “自作多情很容易让人困扰的，薇安。”唐息慢悠悠地解释说：“我第一次帮你，是出于感谢，你护工的工作很负责，所以给你小费；第二次帮你，因为我是利益方，而那个角色刚好适合你；就像这次，我觉得这个角色不适合你一样，我只是公事公办。” “那你为什么没有换掉霍岂愿，制作人说过她并不适合这个主题曲，就因为她是你女朋友吗？” 听到霍岂愿的名字，唐息的表情缓和了很多，想起她百年一遇任性的样子，他的心里感觉有股暖流经过。 分卷阅读75 “她值得。” 值得！薇安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为什么霍岂愿值得，她就不值得，唐息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就算不喜欢自己，但至少也是客客气气的。 但现在，却对自己充满敌意，这一切，都是因为霍岂愿的出现。 “薇安，如果你让岂愿不高兴，我，会不高兴的。”唐息一字一句地警告道，“还有，不要再叫我阿息，虽然我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称呼，但不代表，我女朋友不介意。” 唐息着重了“女朋友”三个字时，想起霍岂愿对阵薇安的样子，妖艳明媚，还带着一丝丝可爱的坏心眼。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可是，阿息。” 薇安愣了会儿，发现自己无法反抗唐息，于是认命道：“唐、总，你这一生都不会有婚姻的，这是真的吗，对于霍岂愿，也是，这样吗。” 电话那头的唐息顿住了笑意，脸上一片肃杀。 “薇安，你消失吧。” 电话那头的薇安，终于意识到自己触了逆鳞，她连声道歉，“唐总，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说了什么。” 但为时已晚，电话里早已忙音阵阵。 杀青 梁氏和唐家开始了各种明争暗斗的项目争夺赛，圈内人都闻出了一些猫腻。 曾经和梁氏交好的企业纷纷“爬墙”，当然，还有一些举起不定的集团。同时，也有意志坚定的家族站到了梁氏一方，比如霍家。 证据是，梁以谦和霍家长辈一同前往唐家私人疗养院，准备接走霍岂嫣。 霍岂愿接到疗养院电话的时候，刚刚拍摄完“雪花薄荷糖”的收尾部分。 唐息花了半个多月终于敲定了男主角和结局，原本设定中的“心头雪”和“接吻糖”，都取消了，男主只在最后的一个镜头中出现，而且还是背影。 漫天的飞雪中，女主角手里捧着一颗红色的糖，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 她把糖喂入自己的口中，于是歌声再现、冰雪消融、溪流入海、春暖花开，歌声少女在广袤的田野里歌唱，一切都恢复了当初的模样。 而在女主不知晓的角落，有一个男子在远处静静观望，观望着，世间重新长出了希望。 “你再不来，我就要下雪了。” 【薄荷唐丨冬季雪花味新上市 圣诞特供】 “好！杀青！” 随着导演的杀青的指令，所有工作人员纷纷鼓掌祝贺。 虽然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广告片拍摄，霍岂愿还是收到了团队伙伴收到的鲜花和祝福。 “原心，恭喜杀青啊，以后一定送花的就不一定轮到我们了。” “哈哈哈是呀，以后你会有很多粉丝的。” “没错，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相信我的眼光，原心，以后会有越来越多人喜欢你的。” 霍岂愿被夸得有些不知所措，习惯了与人交恶，一时间不太了解与人为善的操作模式，只是不停地微笑和鞠躬。 在人声鼎沸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地往远处张望，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是在期待谁会来吗？ “杨导，这段时间，谢谢您照顾了，这次的拍摄，我真的很开心。”霍岂愿从哈哈手里接过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导演。 “不够，我蛮好奇的，上次跟唐总彩排的那个版本不是挺好的嘛，怎么最后换成这个版本了，连最后的slogan都换了？”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担心不好过审吧。这年头，艺术也开始变乖。但往好的方面想，内敛地表达，不是更有东方的韵味嘛。” 导演笑着拍了拍霍岂愿的肩膀，“希望有机会再合作。” 虽然霍岂愿微笑着告别点头，但依旧莫名地失落。 最后那句slogan是出自木心先生的诗句，也是她写在《我是》里边的歌词，以往用歌声来唱这句词的时候，是她不敢与人说的卑微期望。 如今，用文艺的男声广而告之，她在想，是不是谁，也在期盼着那个人的到来。 在满是希望的田野和歌声里，角落里的“雪”，无声地呐喊着“你再不来，我就要下雪了”。 为什么，听起来那么浪漫又悲伤呢？ ———铃铃铃 来电显示是唐家私人疗养院。 “岂愿小姐，霍岂嫣小姐的父母和丈夫来接她出院了。” “多谢，我知道了，让他们走吧。” “但是霍岂嫣小姐不愿意离开，现在，他们正在疗养院里大闹。” 霍岂愿扶额，她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摊上霍家和梁氏吧。 她都净身出户了，怎么还这么纠缠不清呢。 “抱歉，给您造成了困扰，我现在马上过来处理。” 霍岂愿的无奈表情，哈哈见惯了。 分卷阅读76 果不其然，在霍岂愿挂断电话以后，她就收到了霍岂愿拜托给自己的花和礼物。 就这样，她眼睁睁地看着霍岂愿，大约第三百六十六次，勇往直前地奔向“战场”。 霍岂愿刚走到门口，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子停在了自己的面前，驾驶室的车窗被摇下，出现了她有些想念的脸庞，以及一股好闻的香味。 难道思念，会有味道。 “疗养院刚才也打电话给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所以在这里等你。”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唐息温柔地说道。 其实他知道霍岂愿今天杀青，所以特地空出了时间过来祝贺她。但是刚到门口的时候，他就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院长问他要不要打电话给霍岂愿，他看了看里面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又看了看手表。 “再过二十分钟打给她。” 所以，当霍岂愿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时 ，自然就看见了一大束被满天星错落包围着的淡粉色木槿花。 “送给你，祝贺杀青。” 霍岂愿抱起花，忍不住弯起嘴角：“我还是第一次看人送花，是送木槿的。多谢啦，我很喜欢。” 唐息嘴角弯弯。 “走吧，不然你们家的疗养院就要被拆了。” 霍岂愿连忙催促着开车，抱着一大束的木槿，和唐息飞奔到了目的地。 当唐息和霍岂愿赶到现场的时候，霍岂嫣已经打了镇静技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营养液人体输液的点滴像是眼泪，有频率地嘀嗒嘀嗒往下掉，如果仔细查看的话，会发现她的右脸颊有红红的印记。 这让霍岂愿倒抽了一口气，在场的三个人，应该没有一个舍得对霍岂嫣下手的吧。 “病人情绪不稳定，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这几天一直靠营养液维持生命机体。” 一旁的医生像是解释给在场的所有人听，又像是给迟到的两人更新不在场时的信息。 “病人是狂躁抑郁症，刚才受到了刺激，才会做出掌掴自己的行为。所以，为了病人的身体健康，请不要再刺激她了，同时，希望各位不要在这里大吵大闹，影响到其他病人的休息。” 霍岂愿点了点头跟院长表示抱歉，转头走到始作俑者的三人面前。 “我们聊一下吧。” “岂愿，你跟伯、爸妈聊吧，我找唐总有些事情。” 霍岂愿对梁以谦的改口并没有感到不悦，但她依旧平静地点了点头。 “小愿，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唐突了。” 霍恒首先道歉，而萧妆女士环抱着胸，一副自己没有做错，并且不愿因沟通的模样。 霍岂愿弯了弯嘴角，率先解释道：“我并不是想去抢婚，也并没有绑架霍岂嫣的想法。婚礼那天，是霍岂嫣抓着我不放，我只是看在二十几年姐妹的情分上，带她去了医院。我没有阻止她给你们报平安，也没有教唆她不跟你们走。” 霍恒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小愿，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是我们疏忽了。” 霍岂愿没有说话。 “我们今天来，也只是想确认小嫣的病情，想带她回家。” 霍恒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本来想着，如果她现在不愿意跟以谦回梁家，那就暂时先回去霍家，只是，没想到，她看见我们，就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一直在尖叫在闪躲。” “后来，你妈、小嫣妈妈吼了她一句，小嫣就开始自己掌掴自己了。”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霍岂愿早就料到会发生，她并不觉得霍岂嫣被带回去不是件好事，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霍岂嫣现在异常排斥霍家和梁家。 “霍老头没来？” 霍岂愿从刚才开始就注意到了，涉及到霍岂嫣的事情，霍老头十有八九都是在场的，今天竟然破天荒地不在，以致于她实在好奇问了一句。 霍恒没有说话。 萧妆在一旁阴阳怪气道：“爸说怕看见你晦气，就在家里等着小嫣回去。” 霍岂愿耸了耸肩，心里比自己预想地轻松。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霍家的伤害，她已经无所谓了呢。 “现在霍岂嫣睡着了，你们带她走吧。” “小愿，我和小嫣妈妈是这么想的，一方面，小嫣现在情况比较严重，我担心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带走了，情绪会更不稳定；另一方面，小嫣现在这种情况，要是被她爷爷看见了，会担心的。所以，我想……” “你们什么意思？” 霍恒无奈道：“还是暂时让她住在这里吧。我们会经常来看她的，等她病情稳定了，再带她去进一步治疗。” 霍岂愿快速地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按了几个键，得出答案后，展示给两人看。 “霍岂嫣在这里一个月的问诊费、住院费、治疗费都是我垫付的，一共三十万，现在还我吧，费用明细晚点快递给你。” 分卷阅读77 霍恒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感受到了无尽的疏离。 他拿出了一张卡递给霍岂愿：“这是你之前的卡，里面有三十万，就当是你给小嫣垫付的钱，小嫣之后的费用我会去一次□□清的。” 看着霍恒手里那张熟悉的银行卡，霍岂愿犹豫了好一阵。 其实，霍岂嫣的医药费用都是唐息付的，每次她要去付钱的时候，缴费处都会跟她说已经交了，她并没有垫付的机会。 所以，这个卡，直接给唐息吧，这样，谁都不欠谁。 “好，我收下。” 而另一边，在霍家人离开之后，病房里只剩下了唐息和梁以谦。 “和霍家合作了？” “不是正合你心意吗？” 唐息笑了笑。 “我理解你的恨意。”梁以谦对唐息说：“这些天你明里暗里对付梁氏的事情，我都接受，这是我的赎罪，替我父亲母亲跟你赎罪，跟唐氏赎罪。” “你闭嘴！” 他受不了“父母”两个字，这是他这辈子无法摆脱的阴影，也是他痛苦半生的根源。他问他：“你有什么资格赎罪，有凭什么这么轻松地说父母这两个字？”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梁以谦反问道：“离开梁氏，离开中国，还是让我陪死去的母亲。” 听到死去的母亲这几个字眼，唐息的瞳孔突然紧缩，呼吸变得急促。 “我要整个梁氏、要你，变得跟我一样不幸。” 梁以谦突然冷笑了起来：“唐息，在你看来，我很幸运吗？” 哼，偷走了别人的幸福，还不知满足。 “梁以谦，看样子，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 梁以谦摇了摇头，他看了看床上的霍岂嫣，又看了看脸色渐变苍白的唐息，苦笑道：“仁慈？你把岂愿抢走，让她与我为敌，把霍岂嫣安排给我，把我的人生把玩在手里，你可真够仁慈的。” 唐息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不适，只是努力地捂住发闷的胸口，讽刺对方：“当着你生病的妻子，说这种话好吗？” “你敢说，你没有利用岂愿报复我？” 唐息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梁以谦像是抓到了对方的把柄似的，继续说道：“薇安婚礼上的那些照片，是你安排人偷拍的吧？” 「唐息，记得深呼吸。」 “你跟岂愿的那些绯闻，以你的能力，能压不住吗？你对岂愿是好，只不过是想让她亏欠你而已。” 「放轻松，想想让你“维纳斯”。」 “你想把她拉到你的战线上，你想利用岂愿对付我，是不是！” …… 梁以谦的质问和私人医生的叮嘱反复交锋，唐息觉得自己胸口越来越闷，熟悉的反胃感接踵而上。 “我，没——” 他没有来得及回应梁以谦的质疑，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人，是霍岂愿。 梦醒 “岂愿！” 梁以谦不知道刚才一番话被听去了多少，看她的表情，仿佛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梁总，你先照顾霍岂嫣，她爸妈去缴费了，一会儿过来。” “好。” 霍岂愿转向唐息：“唐总，你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我先带你去看一下医生吧。” 简单的对白，在不同的人看来存在不一样的解读。 梁以谦以为，霍岂愿还是愿意相信唐息的。 但唐息知道，霍岂愿伤心了，否则，她是不会那么疏离地叫他“唐总”的。 “岂愿……” “唐总，你现在最好先别说话。” 唐息很快被霍岂愿送到了院长办公室。 “唐总，再见。” 还来不及等他再开口，霍岂愿就跟逃跑似的，从他面前跑开了。 唐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洗手间，对着马桶，一阵大吐。 呕吐物随着抽水的声音消失在下水道内，抽水马桶里仿佛不曾被吐过一般，干净地倒影着唐息帅气的脸庞， 只可惜，他此时只看得见一个苦笑的自己。 看吧，唐息，笑得太大声，又把悲伤吵醒了啊。 霍岂愿仿佛陷入了史无前例的迷茫，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上了哈哈来接自己的车。 唐家的疗养院距离市区有很长一段路，她靠在副驾驶室上，昏昏欲睡。 一旁的哈哈察觉出她的异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她放着轻音乐，好让她缓缓入睡。 梦里。 霍岂愿又来到了薇安的婚礼，她在仪式结束去洗手间的空档，被薇安缠上了。 薇安说，唐息是不婚主义者，即使她为了唐息息影，唐息也不会娶她，所以她愤怒、她遗憾、她妒忌、以及她无能为力。 分卷阅读78 但是唐息告诉她，薇安只是他在美国治疗时候的护工，他只是投桃报李帮了她一次，便让薇安对他产生了错觉，为他牺牲事业、牺牲幸福。 到头来，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霍岂愿还记得，她得意洋洋地怼了薇安后潇洒离开，刚好看见不远处唐息在找她。 那天，唐息穿了一身极简的黑色西服套装，内搭白色衬衫，领口被扯开了，黑色的领带似乎因为天气太热，也被扯松了。 她远远看着他在四处寻找自己的模样，一时间，霍岂愿觉得，人群都模糊了，只有唐息是清晰可见的。 她喊他。 他闻声看见了自己，插着腰，明显松了一口气，仿佛在说，终于找到你了。 她想起了那首歌——「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她楞在原地没有动，唐息走过来，他似乎在笑。 “你怎么从花丛里钻出来？” 她自然不敢告诉唐息，自己是为了躲开薇安抄了近路。 “我大概是，迷路了。” “你过来，头上有花，我帮你拿下来。” “哦，好。” 说着，他帮自己把头顶上的花拿了下来，还拿着那片木槿花瓣端详了半天，突然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她只觉得一阵恍惚 ，想起了佛祖“拈花一笑”的典故。 根据宋代释普济在《五灯会元·七佛·释迦牟尼佛》记载，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 师尊觉得只有迦叶尊者是懂禅意的，便把衣钵传给了他。 她觉得，彼时彼刻的唐息，仿佛就是李渔笔下的诗：伊为新至我，我是旧来伊，拈花一笑，心是口。 但是—— “薇安婚礼上的那些照片，是你安排人偷拍的吧？” “你跟岂愿的那些绯闻，以你的能力，能压不住吗？” “你想让她亏欠你！” “你想利用岂愿来对付我！” …… 霍岂愿突然惊醒，窗外的天色已经黯淡。 “你醒啦，快到了。”哈哈放慢了速度，车子已经进入居住区。 “哈哈，谢谢你你今天来接我，我感觉，今天好漫长呀。”霍岂愿略有所思地感慨道，“哈哈，你说，我当初跟梁氏解约，到底对不对啊。” “怎么了，后悔了？”哈哈戏谑道，“当初可是你自己说不想给人打工的，连唐氏的邀约你都不接。” 霍岂愿点了点头，的确，解约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唐息都没有关系，那梁以谦为什么会说唐息是在利用自己对付他呢。 难道，在薇安婚礼上的照片真的是唐息安排人拍的，自己和唐息的绯闻，也是他故意安排人营造的。 虽然唐息有这个能力，但是理由是什么呢？ 难道是梁以谦说的那样 ，为了把自己发展成同盟。 可是以她的背景 ，有什么好让唐息觊觎的呢。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一个，唐息在利用自己对付梁以谦，可是，自己对梁以谦而言，并不是能成为软肋的存在。 用一个霍岂愿，就能对付得了梁氏吗？ 正当霍岂愿陷入深思的时候，先行下车的哈哈突然过来敲了敲她的车窗，一脸严肃地说道：“原心，好像发生了点事情，你有必要看一下！” 于是，当霍岂愿下车的时候，立马看见了自家门口被破坏的样子。 首当其冲的是摄像头，再者是一旁的柚子树，上边的树叶和果实被喷漆弄得一塌糊涂。 因为房子大门外用围栏拦住了一圈，所以里边并没有被破坏，但是围栏上和围栏的大门上都被用喷漆涂鸦了一遍。 霍岂愿往后撩了一把头发，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叹了口气，没想到一天时间没回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估计是上次住址被曝光后，一些人才会找到这里的吧。” “我们报警吧。”哈哈建议，她指围栏上那些粗俗的英文单词道：“从歌会现场乱战，到曝光你的住址，现在甚至有人上门挑衅，原心，这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霍岂愿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八成跟薇安脱不了干系，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大约是版权易主，她这个女主角也被换角吧，她应该找过唐息，却发现，自己这个唱主题曲的没换，所以心有不甘才会找上门的。 哎呀，妒忌心呀，真是恐怖。 “原心，你的私人住址都被曝光了，很危险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伤害行为，我们报警吧。” “但我最近有好几个作品要上，还是先不要惊动警方，不然影响不好。” “哎呀，保命要紧！” 霍岂愿拍了哈哈的肩膀安慰道：“你也知道，我不是被吓大的，没事，这个现场我们先拍些视频和照片备着。” “我可以同意先不报警，但是你必须听我的， 分卷阅读79 先搬出去住，太危险了。” “可是我去哪里呢，哈哈，这里是我的家，是我的工作室，我走了，岂不是如了别人的愿。” “那现在怎么办？” 霍岂愿转身看了看这满目疮痍的庭院，敢来她门前叫嚣，看样子真的是皮痒了。 “哈哈，你这边的话，帮我追踪一下黑我的帖子，上次歌会的事情我本来不想追究的，现在，”霍岂愿把拳头按得作响，“他们还敢惹我，就怪我别客气了。” 两人很快地分头行事。 哈哈离开后，霍岂愿原本一脸狂拽的表情也泄了气。 装的，都是装的，她不想麻烦哈哈，也不想哈哈为此担心，更不想逃跑，但是，扪心自问，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围栏的大门，确保不会有突然的袭击后，才快速地解锁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屋子里没有被破坏的样子，她勉强松了一口气，瘫坐了沙发上。 此时手机的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唐息的。霍岂愿犹豫了好一会儿，没有接。 电话铃声从响起到落下再到响起，循环往复了好一阵子。 她想，每个人都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她有什么理由，否决唐息身不由己的可能性呢。 “喂，唐息。” “原心，收到我的礼物了吧哈哈哈哈。” 不是唐息！ 霍岂愿再次看了手机号码，是一个陌生的来电显示。 “你是谁！” “我是神，我会看着你，你做不了坏事，如果你做坏事，我就惩罚你哈哈哈。” 霍岂愿大概知道了，门口的“杰作”就是出自这位“神”之手。 对方用了变声器，很难判断是男声还是女声。 她尽量稳住自己恐惧和愤怒的情绪，想尽可能地从对方嘴里套出更多信息。 “那么请问神，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要在我的门上搞破坏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霍岂愿翻了个白眼，这个“神”说起话来，还真是有“禅意”。 “你和唐氏总裁的事情，我都知道，他来你家的事情，你给他做饭的事情，我都看得见。” “你监视我！” “我是神，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哈哈哈哈。” “你是神经病吧！” 霍岂愿挂断了电话，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被奇怪的人缠上了。 高烧 不知是心随天气变，还是天气被人心叨扰，今年的冬天来得比以往早了一些，就连南方的海岛城市也被“一视同仁”。 因为音乐节的邀约，霍岂愿趁机离开了离开金城，让她躲开黑粉的骚扰、躲开唐息、躲开梁以谦的猜测和信息冲击。 没想到，却躲不开流感高发的时节，她，生病了。 “39.9℃！原心，我们赶紧去医院。” 原来这么高的温度呀，难怪她觉得脑袋发胀、眼皮发烫，身体感觉一阵冷一阵热的。 霍岂愿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道：“没事，吃点退烧药，睡几天就好了。还有，你离我远些，免得被我传染。” “拜托，大小姐，你是39.9℃，不是36.9℃好嘛。” 哈哈认定霍岂愿脑袋烧糊涂了，硬是要把她拽起来往外走，霍岂愿没有力气反驳，只能任凭着哈哈搓扁揉圆。 但是，她并没有糊涂。 之前还在霍家的时候，有一次霍恒一家三口去霍家老宅给霍老头祝寿，因为霍老头明文规定，不准在他的寿宴上看见自己，因此，她就被迫留在了家中。 可是，偏偏不凑巧，那会儿赶上换季，她不知道从哪儿沾染了病毒，病势来得又凶又快。 家里没有人照顾她，只有体温计告诉自己，她发烧39.9℃了。 说起来，也要怪她本人，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既可怜又懂事，她跟霍恒说，不需要刘保姆在家里照顾自己，毕竟她已经17岁了。 于是，萧妆女士趁着竿子往上爬，在霍恒犹豫之间，已经马上答应了下来，成全了她的一场戏。 霍老头那年70岁，算是大寿，没天没夜地办了五天流水席。等到他们回家的时候，霍岂愿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而她，也借此知道了，病毒性感冒可以靠自身免疫力和药物配合自愈，否则去医院也只是连续打一周的点滴而已。 这件事情，她有实践经验，因此很有发言权。 眼下，在她发出拒绝声音之前，哈哈和临时助理已经带着她上了出租直奔医院。 霍岂愿那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浆糊脑袋，仿佛感觉到了灵魂出窍，之前发生过的不经意的小事，此刻却又像是身临其境般地再现。 她看见自己上大学的时候，突然良心发现捐了一次血，大约因为贫血体质造成的抵抗力下降，又一次发 分卷阅读80 烧了。 有了上次经验，这次她熟练许多，一个人全完应付得过来，一个人去校医院挂号、一个人去做皮试、一个人打着点滴，一个人看着人来人往。 因为自己验血不成功，换了一只手，导致最后她像蜘蛛侠似的，两只手大拇指按着无名指上的棉花止血，胳肢窝里夹着医生开出来的药单去结账。 排在她前面的是一对情侣。 那个女孩说：“怎么这么多药费呀。” 旁边男孩说：“傻瓜，还不是因为你不小心感冒了。” 或许是因为生病，人的内心比平时更加脆弱，从来不在乎是否独来独往的霍岂愿，生平第一次有了希望有人陪伴的念头。 但是，“恶毒”如她，怎么甘愿被前面的情侣的恩爱秀到，她拿掉已经止住血的棉花，从包里掏出两个口罩递到前面。 两人一脸疑惑的看她，但是霍岂愿带着口罩，他们看不见她的样子，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用一种道德审判的语气劝诫： “两位，记得戴口罩，干净的，直接用吧。” 这对小情侣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当面送口罩，又羞又愤的同时却也无法辩驳，看了看后面排队的人都带着口罩，于是俩人因为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 拿上口罩跟霍岂愿说了多谢以后，便速速离开了。 虐完情侣之后的霍岂愿，觉得神清气爽，甚至觉得连开好的点滴都不用打了。 “岂愿，岂愿～” 谁在喊她，霍岂愿回头一看，并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 “岂愿，醒醒，先起来吃点东西。” 是一个温柔的男声，是谁呢，很耳熟呀，好像是唐息，可是她大学的时候不认识唐息呀，而且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吃东西？ 难道，她在做梦。 霍岂愿赫然睁眼，唐息担忧的眼神立马落入眼中。 “你醒了，好点了吗？” 霍岂愿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环顾一周之后才发现自己在病房。 “不是吧，我只是发个烧，没必要弄到住院吧。” 霍岂愿坐了起来，身体觉得轻松了很多，脑子也跟着清醒了很多，梁以谦的那些话趁其不备挤入了脑海中。 她看向唐息，百味杂陈。 “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记错的话，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在崖城吧。 “你来参加音乐节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唐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 “我没有必要每件事情都跟你报备吧。” 唐息微微叹了口气，温和地解释自己的出现：“你手机一直关机，所以我就联系了哈哈，才知道你来崖城，以及你发烧的事情。” “哈哈呢？”霍岂愿四处张望。 “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她担心你没办法如期参加音乐节，先去和主办方报备一下。” “她干什么呀，我没事！” 说着，霍岂愿立马掀开被子准备奔回酒店，但是她的脚还没有离地，就被唐息拦腰一把挡回了床上。 “你凭什么拦我！” 霍岂愿承认，她在借机发火。 唐息不以为意，他拿出手机在霍岂愿面前晃了晃，提示她：少女，我们有现代通信工具，不用跑的。 他很快拨通了哈哈的电话，当着霍岂愿的面，一五一十地交待着情况，好让她放心。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联系上哈哈后，霍岂愿安心地吃起了唐息准备的食物。 “昨晚上到的。” “你不会整晚上都在陪着我吧？” 唐息不自觉地对她，嘴角弯弯。 霍岂愿不可思议地看他，心里仿佛漏了一拍，为什么有人千里迢迢飞奔过来，只为陪她度过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高烧呢？ 「你想让她亏欠你」 「你想利用岂愿来对付我」 一些声音不合时宜地传入霍岂愿的脑中，她钻进被子中，转身背对他。 “你赶紧去补个觉吧，我没事了。” 唐息不语，继续看她。 “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 “没有。” 病房里便再也没有了声音，仿佛没有人存在一般。 霍岂愿以为唐息走了，她翻了个身，却发现他还在，红着眼。她赶紧坐起身子，准备接住随时可能“倒下”的唐息。 “你怎么了？” 唐息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整个身子往前倾，将疲惫的表情隐藏在自己的阴影里。 “爷爷总说，我是一个只会做，不会说的人。” “唐息啊，你不必对我感到抱歉。”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互相利用吗？ 她利用霍岂嫣，利用陆之峥，也利用过唐息；霍老头利用过她，利用过霍恒，也利用过她母亲；唐息利用自己，不是很正常吗。 分卷阅读81 霍岂愿平静地说：“你不必补偿我，因为我也利用过你，真的，唐息，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会尽量都配合你，不然，每次让你费尽心思对我好，太难为你了。” 唐息抬起头，红着眼看她，没有说话。 霍岂愿觉得心脏一紧一紧的，刚才说出的那些话，仿佛有种故意暗自神伤、博取怜悯的嫌疑，她不愿意被唐息这样看待。 于是，她继续解释道：“像是在薇安婚礼上被偷拍那些照片，如果你需要我跟你表现得亲昵一些，你尽管吩咐，我会配合的。如果我不配合，你尽管威胁我，其实，我这个人欺软怕硬，只要是你威胁我，我不敢不听的……” 完了！霍岂愿原想给自己留些体面，却不想讲出的话，言不由衷。 “你在记恨我吗？”唐息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力。 “什么？” “照片的事情，不是我安排的。” “我不在意照片的事情。” “绯闻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我也不在意绯闻。” 唐息看向她。 “我没有利用你对付梁以谦，也没有利用你对付薇安。” 霍岂愿不知道该不该不相信他，虽然嘴上说着愿意被利用，但是她的确在口是心非。 “梁以谦出事那晚，你为什么要同时参加两个晚宴；霍岂嫣去医院检查，为什么结果被推迟？”霍岂愿看向唐息：“之前我问你，你总是岔开话题。但是唐息，我不傻。” “是呀，你很聪明，你只是假装不知道。” 霍岂愿看向他，感受着升上来的心情一点点回落。 “我必须承认，我设计了梁以谦，也设计了霍岂嫣，但是我没有利用你去做这些事。” 此时的唐息，难得的弱势，他低着头不敢看霍岂愿，就连交叉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抱歉，岂愿，这些事可能连累了你。但我有我的理由。” 霍岂愿仰着头，叹了口气，不知做何回应。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有些遗憾和难过呢？是担心像薇安一样，被利用完之后无处遁形吗。 音乐节 唐息病倒了。 霍岂愿很嫌弃地拧干毛巾，敷到他的额头，脸上尽是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 “你说你来看我就算了，还把自己搞生病了，成心要我过意不去是不是？” 唐息弯着嘴角看她，说：“是呀。” “看样子病得不重嘛，还能贫嘴。” 唐息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不够似的。 霍岂愿被他那双星月夜一般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找了个“想去上厕所”的烂借口准备离开。 “房间里有厕所。” 霍岂愿看了眼不远处的洗手间，叹了口气，劝说道：“你还是去看医生吧，这样冰敷降温不是办法。” 唐息摇了摇头。 “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你没必要一直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我没有利用你对付别人，但还是利用了你。” 霍岂愿看向唐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老实地交待了。虽然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但听到本人说出这句话，内心还是觉得不舒服。 “嗯，这件事，没关系，我也利用了你。” “你利用我做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要我来公开处刑自己。” 唐息被逗笑了，他说：“如果，你指的利用是气薇安、对付霍夫人、在霍家面前帮你，给你抛橄榄枝的话……” “我利用你干了这么多事？” “嗯哼～” 霍岂愿瞥了一眼对方：“嘴上说着没关系，原来一件件都记在小本子上了。” 唐息再次被逗笑了，他补充道：“如果说你指的是这些，那都不是利用，因为我是知情者。所谓利用，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借助对方的某方面做利于己方的事情。” “你在给我做名词解释？” 霍岂愿觉得自己幻听了，唐息烧得不高呀，怎么讲话神经兮兮的。 唐息没有搭理霍岂愿的满脸疑惑，他继续引导她：“所以，你从来没有亏欠我。”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给我指点指点，你都利用我做了什么，好让我觉得，是你亏欠我。” 霍岂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拽得二五八万，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唐息笑着说：“你知道吗，你昨天一直在说梦话。” “我吗？” 唐息点点头。 好家伙！霍岂愿后知后觉，这厮转移话题的手段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一直在反复说，记得戴口罩。” 霍岂愿庆幸自己把水咽了下去，不然一定会喷得唐息一脸帅气荡然无存。 “你，还挺有公德心的。”唐息继续评价道。 分卷阅读82 霍岂愿想了昨天的梦，哭笑不得。 大病初愈，仿佛涅槃重生，过往的那些事情，仿佛伴随着消散下去的体温，连带着病菌被药物一起消灭了。 平心而论，唐息从没有欺负过她，甚至，他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这样，就够了。 于是，她不再纠结。 “你这快点好起来看我的演出，不然这几张多余的票，就浪费了。” 当然，霍岂愿觉得，多余的，不是票，是她欲盖弥彰的心跳。 唐息看着霍岂愿渐红的脸颊，莞尔道：“好。” 入冬的音乐节丝毫没有受到气候的影响，也或许是海风给热情的年轻人留了些许善良的暖风，不至于让乐手和观众在寒潮里瑟瑟发抖。 霍岂愿不算是大咖，没有开场的本事，也没有价值压轴，不上不下，卡在了中间的位置。看着这满广场的人头攒动，有多少是为了“原心”而来的呢。 啊，她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是为了她而来的。 在不远处，嗯，不对，应该在很远处，她发现，唐息总喜欢站在人群的尽头，遥看着人群前方的自己。 这让她喜悦，在千万人群中，她只和一个人彼此知晓，互通秘密。 …… “最后呢，我想为大家带来一首最新的原创作品。” 底下一阵哗然，期待的欢呼声不在少数。霍岂愿自然不能发现唐息身边多了一个身影，身影问他：“原来，她就是维纳斯呀，哦，不，是雅典娜。” 唐息没有说话，眼神依旧直视前方。 “其实在音乐节的一周前，我就到崖城了，但因为太过热情的海岛天气，我也就毫不客气地发了烧。” 舞台上的霍岂愿总是那么自信。 底下的观众又笑又惊，还有几个男粉大喊“原心加油”，惹得其他观众揶揄哄笑声不断。 霍岂愿也忍不住咧着嘴大笑，“谢谢谢谢，不卖惨了哈哈哈。” 观众们又跟着大笑。 “唐，你的雅典娜很有人气嘛。”身影继续调笑不为所动的唐息。 霍岂愿将身后的一众乐手介绍了个遍。 “感谢各位乐队老师的配合，因为这首歌我在发烧之后临时创作的，所以也是第一次和大家见面，还请多多包涵。” “果然是维纳斯呀。”身影继续感慨道。 唐息想起他亲眼目睹了，她睡到稀里糊涂突然爬起来对着手机录了一段哼的曲子，然后才安心地睡回去。 之后，她在梦里一直反复呢喃“记得戴口罩”。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握拳挡住溢出的笑意。 这让他喜悦，在千万人群中，别人只听她的歌声，只有他，听过她的梦话。 霍岂愿正卖力地带动着全场的气氛，她不甘中间出场疲软的热情，她高声疾呼—— “如果寒冷的标准是零下，那么热情，一定超过人类体表温度，谢谢大家从全国各地的冬天飞奔到这里，谢谢大家的欢呼雀跃，最后，为大家带来一首发烧的《39度9》！” 「高温退下 低温滞留 思想的躯壳显重 远行的工具混乱 咽喉要道城门紧锁 粮草难行信息不通 病毒设定日程 温火烤制7天 意识颠沛流离一个礼拜 休息日的时候 上帝说： 明天，让她重生吧！」 舞台上的霍岂愿耀眼、自信、热爱目之所及的一切。 还记得高烧的第二天早上，床前入眼是疲惫的唐息，她体会到了被守护的窝心感，脑子里随即跑过过一阵电流，她立马拿出手机写下了一段歌词： 「酣然一回大睡 恍然一场大梦 还了早晨一个恩情 从此六神有主 灵魂归位」 霍岂愿结束了自己的演出，刚走到后台，手机就接到了唐息的来电。 “今晚的表演很棒。” “谢谢。” 霍岂嫣放下身上的吉他，脸上藏不住的小女儿柔情，乐手们在一旁等她，大家约好了晚上一起庆祝。 “嗨！维纳斯～”一个陌生的男声入耳。 霍岂愿敏锐地捕捉到了，“你旁边有人吗？” “嗯，是我的～” 唐息本来想讲私人医生的，但是小李医生一副狗狗眼地期待着他的身份描述，于是，唐息只好无奈地说出了“朋友”两个字。 唐息竟然有朋友！这是霍岂愿的第一反应。 “我们等会儿要一起去聚餐，你，和你的朋友，一起来吧。” “不了，我还要回金——”唐息话音未落，电话就被一旁的“朋友”夺去了。 “嗨，维纳斯，你是要请我们吃饭吗，好呀，我有时间 分卷阅读83 呐。” 呃～俗话说的好，天然克腹黑，霍岂愿不怕作妖的“怪物”，就怕这种天然热情的小伙伴。 “唐息刚才说要回金城？” 霍岂愿此时潜台词是：唐息要是不来的话，你作为唐息的朋友，我们也不认识，你也就不用来了。 但是小李医生虽然天然但是不呆，情商更是可以与唐息匹敌。 他立马读懂了霍岂愿的言外之意，坏笑着看了一眼唐息，回复道：“我们俩一起来，不介意吧。” “嗯，欢迎。” 霍岂愿挂了电话，把烧烤店的地址发到了唐息的手机上。 “快快，唐，你的维纳斯发地址过来了。” “你不要掺和。” “哎呀！干嘛那么小气啦，我可是为了你千里迢迢地从美国飞过来的哎。” 小李医生故意学着台～湾腔，一副矫揉造作的撒娇模样，看得唐息汗毛直立，连忙把他舔过来的脸推开。 小李医生义正言辞道：“你这是病，得治知不知道。” 唐息斜睨了他一眼，不愿多说。 “你这种人哦，怪咖一个，只准自己喜欢人家，却又不希望对方喜欢自己，真是，哎～”小李医生仿佛看穿一切地无奈地摇了摇头，“维纳斯真是太可怜了。” 唐息看着海岛城市的月亮，仿佛比在内地的月亮低很多大很多，似乎也亮很多，照得他，扪心自问般的矛盾与惭愧。 撸串 霍岂愿的乐手都是崖城当地人，推荐了一家地道的崖城烧烤给她。 啤酒、海鲜、各种串，让人仿佛回到了夏天的傍晚，穿过拥嚷的人群，在古老狭长的巷子里，正在滋生出人间烟火。 霍岂愿一行人先到，唐息和小李医生姗姗来迟，被众人叫嚣着罚酒三杯再做自我介绍。 小李说唐息正在养病，不宜喝酒，就替他挡了下来，一旁的霍岂愿看着这位唇红齿白长相秀气的唐息朋友，脑子冒出了网上正流行的说法——CP感！ 被这一想法吓到后，霍岂愿认真地思索起来，难不成，唐息不会结婚的理由，是因为，他？ “我叫李杏林。” 霍岂愿心道：一听就是个学医的。 “大家可以叫我小李医生。” 唐息看他，心道：那你怎么就让我叫你洋腔洋调的“Dr·李”呢。 小李医生自觉忽略唐息心底里的白眼，继续对着各位一阵花式夸赞：“刚才在台上，已经听过原心介绍过了各位，我们也算认识了，但是说句实在话，刚才各位的风采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虽然久居美国，但是你们刚才的演出，不输国外任何一个乐队。真的！” 霍岂愿心想：还是个会恭维的。 此时，小李医生拍了拍唐息的肩膀，对各位道：“这位就是唐息，也是原心的～” 霍岂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虎躯一震”，看向他，唐息也刚好转过头来看小李医生，两人不约而同的动作，反倒让眼神在转头的瞬间有了交汇。 你是我的谁呢？唐息。 “朋友。”小李医生说道。 啊，又是朋友。 “来了就是客，来来来，坐下一起吃。”乐队的朋友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一旁的哈哈偷偷推了推霍岂愿，“你之前认识这位，小李医生？” 霍岂愿摊了摊手，一副她也不认识的模样。 “两位要在这里待几天，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可以推荐哦。”贝斯手热情地说道。 小李医生摆了摆手，“我是想多待几天啦，但是这位大人要赶今天晚上的红眼航班回金城啊。” 众人纷纷看向唐息。 唐息只好解释道：“实在抱歉了，还有些公事要忙。” 闻言，霍岂愿突然醒悟，国不可一日无君，唐氏那么大的盘子要是没有他坐镇的话，迟早要乱。 而且唐息似乎是临时飞过来的，却在这里逗留到音乐节结束，这让她深感内疚。 霍岂愿和唐息刚好坐在对面，中间隔着一个小李医生一个哈哈还有一个贝斯手，她不方便直接询问他，只好悄咪咪地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对方。 “你可以提前回去的呀。” 唐息感觉到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是霍岂愿的消息，他抬头看她，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回复她。 “不想浪费你多余的票。” 是了，霍岂愿想起来是自己要求唐息留下来的。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唐息在百忙之中，飞越千里来陪伴生病的她；也没想到她一个无意识的撒娇，竟然能让唐息逗留一周；更没有想到她的聚餐邀约，让他改乘红眼航班回去。 “你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 “对我这么好？” 霍岂愿抬头看唐息，唐息也抬头看她。 突然之间，一旁的鼓手好奇 分卷阅读84 道：“小李医生是做医生的，那这位唐息先生是做什么职业的？” 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所有知情人士顿时间无言以对。 “我是学国际经济与贸易的，现在做管理方面的工作。” 唐息和善地解释道，其他不知情人士都觉得合情合理，于是没有再追问。 但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在企业里上班就是这样，老板有工作了，一通电话，天南海北地就得飞回去。还是我们做音乐的自由些。” 说着，鼓手对唐息道：“你有没有兴趣搞音乐，你这个形象，打扮打扮，可以当主唱的。” 唐息摆了摆手：“我怕比不过原心。” 众人哄笑，说他谦虚。 倒是霍岂愿怔了一下，认真地回忆才发现，这似乎还是唐息第一次叫自己原心，平时都是岂愿岂愿地喊自己。 虽然她对于这两个名字有很好的区分，但是一到唐息这里，她就有些模糊了。 他一喊原心，她就觉得她不再是霍岂愿。 “小李医生怎么会来音乐节？” 哈哈实在是好奇，凭借她多年混迹娱乐圈的经验，这里边，绝对有猫腻。 “你之前一直在美国吗？” 小李医生似乎没想到自己被cue，差点呛到，幸亏在啤酒从鼻孔喷涌而出之前，他用意志力将他们压回了食道。 “我是唐息的私人医生啊，回来～” 他突然感受到了来自唐息锋利的眼神，和众人惊讶的表情。 “唐息啊，你这工作工资多高呀，怎么还有私人医生。” 鼓手盯着唐息上下打量，难怪觉得他不像普通的上班族。 “友情价。” 唐息聪明地打了个圆场，小李医生也配合地打哈哈。 只有霍岂愿疑惑，唐家不是已经有私人医生了吗，为什么唐息还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而且她没记错的话，唐家的私人医生也姓李。 对了，小李医生特地回国的话，难道和唐息的病情有关？ “小李医生，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跟你交换联络方式？” 霍岂愿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小李医生用余光瞥见唐息的不悦，于是格外的兴奋，乐得立马站起来扫她。 众人见了，也纷纷交换了联络方式。 “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 霍岂愿以为是小李医生发的消息，点开一看，竟然是唐息的。 她抬头看他，他正在认真地看自己，仿佛消息上的那句话也这般认真。 霍岂愿暗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唐息。 “小李医生回国，是不是和你的病情有关？” “我认为无关，是他自作主张回来的。” 是小李医生没错了，霍岂愿噗嗤笑出声，众人看她，她连忙手忙脚乱地摆手：“你们继续忙，我刚看到一个段子。” “好啊，原心，趁着我们聊天，你自己却在偷偷上网。” “是呀，什么段子，讲出来大家一起乐一乐。” 这下好了，自己挖的坑自己跪着也要填上。 霍岂愿搜索着她脑子里为数不多的网络段子，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想来想去，只好讲一段自己的糗事，逗大家一笑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去一个公益书店当志愿者带小朋友唱歌，中间休息的时候，我看一个小女孩特别认真地在练习发声，就特别感动，上前去说：‘小朋友，你有什么地方不懂的，姐姐可以教你’。” “然后呢？” “然后那个小朋友转过头来，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我，反问了一句‘姐姐’？我努力压制住怒气，扯出一抹笑容说：那你叫阿姨，也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糗事总能博君一笑。 带头笑得正欢的小李医生用手肘推了推唐息，“你怎么不笑呀！这么好笑的事情啊，” 唐息莞尔，心道：她从来没有跟我讲过她的故事。 “维纳斯，你真是太可爱了。” 霍岂愿也莞尔，心道：这家伙怎么老叫我维纳斯。 但是众人不知的是，他的莞尔里，有些不悦，这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霍岂愿的莞尔里，有些好奇，甚至有些喜悦，她想，或许这个昵称和唐息有关。 酒足饭饱后，刚好赶上唐息的飞机，霍岂愿和哈哈两人送唐息和小李医生金安检。 “维纳斯，你什么时候回金城？” “再过两三天吧，刚好可以在这边玩一下。” 霍岂愿才不会告诉他，金城有只黑粉在骚扰她，甚至可能在监视她。 “嗯，注意休息。”唐息说着，拿出了几颗薄荷糖递给霍岂愿，“这次出来的急，没带太多。” 霍岂愿接过来一看，是还没上市的雪花味薄荷糖。 “谢谢。” “为什么我没有！”眼尖的小李医生撒泼道。 分卷阅读85 霍岂愿指了指唐息，跟他说：“你已经，有‘唐’了呀。” 小李医生尴尬地笑了笑：“一点都不好笑。” 但是耳尖的他并没有放过唐息刚才的话，“还有，什么叫这次出来的急没带太多，以前你只给我一个人带糖的，唐息，你——” 唐息比小李医生高半个头，已经成功地拽着他的衣领进入了安检的行列，只留下一句“你变了”在半空中久久萦绕。 目送着两人离开，哈哈忍不住评价道：“小李医生真有趣。” “是啊，这样的人才适合唐息。”霍岂愿忍不住感慨道。 “啊？”哈哈仿佛吃了惊天大瓜：“是不是真的啊，原心，快告诉我，快快快！我有些上头～” 霍岂愿不理会哈哈潜藏的腐女魂，心满意足地回了酒店。 今天真是圆满的一天。 救人 趁着崖城的海风阳光，霍岂愿给自己放了一个短暂的假期，兴之所及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要是唐息这厮，也能看到这样的风景就好了。 不过，有什么好东西，是唐息没有见过的呢。 海边餐厅的落地窗外，近处是海韵椰风，远处海天一线，碧蓝的海水在傍晚时分有了退潮的趋势，波涛从原本的平缓起伏，变得愈发汹涌有节奏。 霍岂愿兀自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多情”了。 窗外的景色渐变，阳光减弱，桌上的食物也从午餐变成了下午茶，她就这么坐着看了一天的大海，和自己虚度时光，却内心宁静。 “原心，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一下。”哈哈的突然出现打断了这片宁静，只见她坐到自己面前，双手合十，一副请求的模样。 “你现在有空的吧。” 虽然不明所以，但霍岂愿还是点了点头。 “我刚刚不是去海边踏浪嘛，刚好碰见了我一个在做广告导演的学姐，她刚巧在这里拍一支广告，不巧的是，有演员临时告假，现在缺人呢，所以……你，能不能帮帮忙？” 霍岂愿皱了皱眉头：“那是他们制片人的工作失误，关你什么事。” “我知道啊，但是，我刚刚不小心吹了牛嘛。”哈哈拉着霍岂愿撒娇：“她一听你也在，就说想让你来参演，合同费用后期会补上的，现在就当救个急吧。” 哈哈见霍岂愿犹豫，继续利诱道：“你看，度个假都能顺便做个兼职，就几个镜头的事情，想想都很划算。” 霍岂愿：…… “而且我听说啊，这个广告的代言人是，叶又亦。” “那个去年选秀出道今年就混成顶流的叶又亦？” 看到霍岂愿终于来了兴致，哈哈继续游说道：“是啊是啊，拍了这支广告，我们也算是跟顶流有过合作了，你的简历也会好看一些。怎么样，性价比是不是很高？” 霍岂愿思索着，虽然自己只是江湖救急当给配角衬演一下，但究其利益，的确是一桩不赔本的买卖。 “走！” 霍岂愿见到叶又亦的时候，他正在往嘴里大口大口灌着代言的饮料。 热情的海岛，阳光炽烈，海水波澜，沙滩上的少年少女热情洋溢，此时，来一罐冰镇解渴的饮料，看着最舒爽不过了。 “咔”——下一秒，叶又亦把嘴里的饮料吐到一边的桶里。据说，这是他喝的第十三罐饮料了。 “阿又，过来一下这边。” 导演喊完人之后，转过身来对哈哈两人打招呼，“学妹，真的太感谢你了，这就是原心吧。” “您好。”霍岂愿从善如流地和导演握了握手，“很荣幸能跟您合作。您的作品我一直很喜欢，尤其是那个‘一个人浪漫’的咖啡广告，有创意又有女性独立的格调，真的很棒。” “过奖过奖。” 听着霍岂愿的说辞，导演心想她是认真看过自己作品的人，心里不免对她有些赞许和亲近。 “演员临时告假给剧组造成了麻烦，我本来都考虑用素人了，没想到你这个专业的刚好在附近。” 导演说着拍了拍霍岂愿的肩膀，由衷地感谢：“原心啊，你出现得太是时候了。” “是我的荣幸。” 这时候叶又亦小跑了过来，微喘着气，额头上渗着汗，脸颊被晒得泛红脱妆，但黑黝黝的眼睛很是纯粹，此时正是一副初生牛犊的模样，看起来极易激起女性天生的母性。 “导演，您找我。” “介绍一下，这是原心，等会儿她跟你演互动的部分。” 叶又亦点了点头，跟霍岂愿弯腰鞠躬标准90度。 “原心姐，久仰大名，请多指教。” 霍岂愿暗叹：不愧是爱豆。 广告内容很简单，霍岂愿一行人来海边玩耍，饮料被一旁的猴子偷走了，众人一起去追猴子，叶又亦见状，又是爬树又是下海，终于追上猴子，并用椰子和猴子成功交换饮 分卷阅读86 料，他再把饮料扔给霍岂愿。 “纯天然椰汁，连猴子都喜欢。要藏好哦。” “多谢。” 最后镜头接上叶又亦大喝饮料的画面，屏幕出slogan——这个夏天，椰汁和你更配。 霍岂愿忍不住内心暗自称啧，都是一个导演拍的，这商业广告和参奖的广告作品果然不一样。 叶又亦的粉丝叫叶子，叶子和椰汁又是谐音，这粉丝向的产品营销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 叶又亦单人的部分已经拍摄完毕，现在主要的内容是和霍岂愿的互动部分。 叶又亦从海里钻出来，把猴子掉到海里的饮料找回回来，扔给刚好也追到海边的霍岂愿。 高速镜头下，升格的画面看起来极具诱惑力，跃出水面的俊秀脸庞，湿润的头发，将海水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湿衣服勾勒健硕的躯体，特写下的手部和产品也毫无瑕疵——“纯天然……” 下一秒，海水冷冷地拍打在叶又亦的脸上，阻止了他想要继续往下说的台词。 “咔！” “不好意思，再来一条。” 傍晚时分的海域，波涛有些狂妄，叶又亦因为找不准钻出海面的时机，屡次重拍。 “原心姐，不好意思，连累你陪我重拍好几次。” 叶又亦双手合十，站在在海里，准备跟她鞠躬道歉。 “没事没事，你千万别鞠躬。” “啊？”叶又亦疑惑地看着霍岂愿。 “保存体力。”霍岂愿拍了拍自己的臂膀示意，成功转移理由。 事实上，这种鞠躬让她消受不起，再者，霍岂愿担心，按照叶又亦的性格，一定会是标准的90度的弯腰，到时候把脸都埋到海里，又得补妆。 使不得，使不得，她可不想影响拍摄进度。 天光渐暗，留给他们拍摄的时间不多了。 要知道，租一天海滩，费用暂且不论，就申请流程、备案、搬运设备、布置场景等一些列工作就琐碎麻烦，每多拍一天，都是翻倍付出的成本。 不然也不会逼得远处的导演组用大喇叭催进度。 “阿又，等会儿机子不喊咔了，你找准时机多来几遍。” “好！” 年轻人总是朝气蓬勃，叶又亦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再一次一往无前地冲进了海里。 此时夕阳渐落，导演组的“咔”声却从未响起，叶又亦和霍岂愿只好来回走剧情。 “……要藏好哦！” “多谢。” 大约在重复了五、六遍后。 “要藏好哦。” 叶又亦将饮料抛给海边的霍岂愿，两人眼神默契对视，霍岂愿帅气地接住，看了眼手里的饮料，继而拿起饮料，对着海里的叶又亦晃了晃手。 “多谢！” ——“咔！” 终于结束了。 霍岂愿收回表演的笑容，按了按自己发酸的手臂，心想：这钱可真不好赚。 “原心姐，辛苦你了，谢——” 叶又亦还没来得及讲完所有杀青感言，就被退潮的的海水用力拉扯，继而一个踉跄，意外跌倒没入海水中。 …… 过了一会儿，演员们还没有回到岸边，导演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他们看到监视器画面里，霍岂愿不明所以地冲进了海水里。 原来，霍岂愿在等着叶又亦跟往常一样从水里钻出来跟她道谢，但是在安静地等待了十几秒后，她发现，事情变得有些危险了。 定眼一看，只见叶又亦在不远处上下起伏，好几次想要努力钻出水面，但都以失败告终。 叶又亦溺水了。 崖城海域的水很是清澈，霍岂愿适应了一会儿，就能在海里睁开眼睛了。 她看见了叶又亦，他已经被海水带到了更深的海域。纵使有180公分的身高，在碰不到地的海里里，他仿佛是被扔在洗衣机里肆意涤荡的衣服，无助地抓不到任何可以固定的东西。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来拯救他，出于本能的，抓到霍岂愿的手之后，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放。 霍岂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毕竟，她可不想因为对方紧张被拽着一起“陪葬”。 发现情况不对的导演组立马安排求生人员下水，很快的，霍岂愿和叶又亦就被刚准备撤销待命的救生人员双双捞回了岸上。 “原心，真是太感谢你了。”第一个出来道谢的就是叶又亦的经纪人，“谢谢你救了我们家阿又。” “原心，你没事吧。”哈哈紧接而上。 “太厉害了吧原心，太感动了。” “阿又，你要好好谢谢原心。” “谢谢原心姐！” ……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慰问声、感谢声以及感叹声，都让她发懵。 也或许，是耳朵里进了海水，以 分卷阅读87 至于周遭的一切，听上去恍如隔世的喧嚣。 刚才真是脑抽了，这种见义勇为的事情，怎么会是她这种惜命的人做的。善良本是她闲来无事用来消遣的东西，但是现在，却成了众人为她贴上的标签。 “原心，你现在缓过来来了吗？”导演亲自递上热水。 霍岂愿看了看一旁的叶又亦，他早就跟没事人一般谈笑自如，仿佛，被救的是自己，救人的是他，真是够逊的。 不过，这也不怪她，没怎么做过好事，一时间不适应罢了。 “导演，我有个请求。” “嗯，你说。” “您获奖的那个广告，我想把台词改编进我的歌里。” …… “虽然很冒昧，但我听说，这个作品的版权在您手上，所以，我想……” “可以。” “啊？” “我说可以。” 真好！霍岂愿想，不枉她在答应哈哈后，快速做了导演的相关功课，发现自己曾经很喜欢的一个广告作品恰巧就是她导演的。 时至今日，她依旧喜爱广告里的那句经典台词，能得到本人授权写进歌里，她今天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原心打歌时间** 《独立浪漫主义》 两个人时亲密 一个人时写意 人格独立 是我的浪漫主义 又遇梁以谦 顶流的通告大约是她的好几万倍，叶又亦和他的经纪人虽然很想请霍岂愿吃一顿饭表示感谢，但无奈，下一个行程容不得他在崖城多待一个晚上。 因此，依依作别的时候，叶顶流主动跟霍岂愿交换了联系方式，并表示回金城后一定要请霍岂愿吃饭，以示道谢和道歉。 而同时，让霍岂愿出乎意料的是，梁以谦来崖城了，并且主动联系了她。 这倒让霍岂愿忍不住得意，最近人缘不错，总有人请吃饭，走了一个叶又亦，来了一个梁以谦，甚至包括那顿烧烤，最后也是唐息买单的。 “你在想什么？” 梁以谦见霍岂愿走了神，提醒她。 霍岂愿抿了一口梁以谦提前为她点好的茶，问：“怎么会突然来崖城？” “我来这边出差，刚好看到你音乐节的消息，想说你应该也忙完了，约你出来吃个饭。” 霍岂愿点点头。 “今天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点。” 霍岂愿客气地道谢。 对于梁以谦的好意，她竟然开始产生了没由来的厌恶感，虽然一时间无法解释这种心情产生的原因，但是此时的她，很不识趣地故意问道：“霍岂嫣最近怎么样了？” “从上次她大闹办公室以后，我就没见过她了，怕刺激她。”梁以谦明显心虚。 霍岂愿明白，现在的关系着实尴尬。 一个是自己的前老板，一个是自己的前妹妹，两个人的纠缠大抵又和唐息有关系。 更要命的是，前段时间，她还义愤填膺地建议梁以谦离婚，同时，她又依靠唐息给霍岂愿治病，而自己对唐息这个始作俑者，却是百感交集。 真是混乱又狗血的关系线呀。 “我准备等霍岂嫣病情好转点，就离婚。”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跟我交代。” 梁以谦哑口无言，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没有话题了，即使有，也大多是不愉快的。 “你最近，创作得怎么样？” “老样子吧，还在囤歌。” 梁以谦点点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时我不结婚，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霍岂愿笑笑，“谁知道呢，毕竟我们没有生活在那种可能里。” “也是。”梁以谦点了点头。 “那没什么事的话……” “对了。”梁以谦拿出了一份资料递给霍岂愿，“你在梁氏还有个工作没做。” 梁氏合作的那些项目？霍岂愿将信将疑地拿过文件，她记得自己跟哈哈亲自清点过，有些已经做完了，有些不接了，违约金也赔了，怎么还有？ “你还记得之前去注册工作室的时候，我说，要给你一个开门红包吗？” 霍岂愿点了点头，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梁氏和一个视频网站正在策划一档音乐打歌类节目，梁以谦想让自己参加，她当时仿佛乐不思蜀的刘阿斗，还生怕梁以谦反悔，跟他签了一个简单的秘密协议。 而且，是她当时以自己工作室的名义接下的项目。 霍岂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福兮祸所依呀。 “怎么，现在，梁氏是要开始启动这个项目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就要开始录制了。” “这么赶？” “其实之前一直在筹备，很多东西早就到位了，只 分卷阅读88 是没想到，你先离开了。” 霍岂愿无言以对。 “看样子，我得尽快回金城了。” “我跟你一起走。” 霍岂愿与梁以谦对视，莞尔一笑，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突然礼貌而生疏的微笑让梁以谦无所适从，他只好僵硬地转移话题：“听说，唐息前段时间来崖城看你？” 闻言，霍岂愿戒备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听说你生病了，抱歉，我当时在忙，现在才来看你。” 梁以谦觉得有些恼火，明明以前陪在霍岂愿旁边的人，是他。 “小感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霍岂愿对梁以谦的愧疚和关心敬谢不敏，甚至有些头疼，且不说他现在是自己的妹夫，再者，她跟他已经不是战友了，现在能正常沟通，只是出于她的基本礼貌。 “你安排了人，监视我，还是唐息？” 梁以谦感慨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呀。我安排了人保护你，也安排了人监视唐息。” 霍岂愿不说话，对于梁以谦的行为，她很不悦，即使她知道，这一切可能出于梁以谦的好意，以及对唐息的敌意。 电话铃声仿佛会看脸色，此时正适时地响了起来。 霍岂愿一看，是唐息的来电，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梁以谦，顿时间产生了一种被“捉奸”的不当感觉。 “喂，唐息。” “是我啦是我啦，维纳斯，我是小李医生。” 霍岂愿拿起手机再次确认了号码，的确是唐息的。那么，应该是小李医生自作主张拿了唐息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小李医生，你找我有事？” “唐息看上去有点不太对劲哦，你要不要早点回金城来看一下。” “好，我买最近的一个航班回来。” “好的呀，等着你哦。” 挂断电话，霍岂愿跟梁以谦解释了一番，便要起身离开，却不想被他一把拉住。 “岂愿，你是不是喜欢唐息？” 霍岂愿看了看自己被梁以谦拉住的手，最后望着他的眼睛道：“我觉得，是唐息，喜欢我。你觉得呢？” 一字一词，声声珠心。 而此时的金城，小李医生自从回来，就跟着唐息进进出出，形影不离，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唐息换新秘书了。 当然，这也成为了公司的一大谈资，空降的软萌帅哥缠上淡然严肃的唐氏总裁，只要俩人同框，就够女同事们脑补万字小言文。 “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总裁办公室里，唐息开完会刚进门，就看到小李医生刚挂了一通电话，但重点是，那个手机是他的。 “哦，我让维纳斯早点回来。” 小李医生把手机隔空扔给唐息，然后一派潇洒的模样跌进沙发里。 “你说了什么？” 唐息看了看通话记录，30秒。 “你说，要是维纳斯知道，你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会不会跟你翻脸啊？” 唐息不语，按照霍岂愿的个性，是有可能的，尽管，他是为了她的安全。 “算不上，眼线吧？” “呵，一向不愿意跟人计较的唐大总裁，现在竟然开始咬文嚼字了。”小李医生无情嘲讽，继而大放厥词道：“承认吧，唐，你比自己想象得更喜欢她。” 唐息转移话题道：“你有空，回去看看老李吧。” “你把我回国的事情告诉他了？” 小李医生放下手里游戏，瞬间炸毛。 “还没有。” “幸好！幸好！” 唐息踱步走回办公桌，打开电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冷不丁突然建议道：“你要是不愿意回去，也至少打个电话说一下。” “我才不要，要是被发现回国了，一定会被抓回去的。”小李先生委屈巴巴继续打着游戏，表情和眼神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你知道我的，我和老李观念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 唐息盯着电脑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但却因为小李医生的往事，戏谑地勾起嘴角。 “不过，唐，我觉得维纳斯，也是喜欢你的。” 唐息抬头看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知道你什么？”小李医生看了他一眼，继续盯着手机上的游戏道：“难不成，你现在还不能面对结婚这件事情？” 唐息正在敲打键盘的手一顿。 小李医生提出了一个假设：“不过，唐，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维纳斯能够治好你的这个心病呢？” 唐息的眼神微微波动，内心微微动摇，但他依旧有所顾虑。 那万一，治不好呢？唐息暗自思忖。 如果两个人交往并不顺利，霍岂愿会认为自己很糟糕，结局或许是不欢而散，可这对他而言，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因为他想一直待在她身边。 分卷阅读89 如果两人交往顺利，唐息依旧无法信任婚姻，那对霍岂愿而言，是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毕竟，他知道的，她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看唐息并没有直接拒绝的模样 ，一旁的小李医生兴致勃勃地继续诱惑道。 “Dr李，你回美国吧，我身体没有什么大概的。” 唐息像往常一般，礼貌却疏离。 小李医生的游戏以失败告终，但他却对唐息的病情重新燃起了希望。 唐息的不婚主义明明就是恐婚，是他抑郁症的病发症，说到底，还是心理问题没有被根治，这可是他这个著名心理医生目前唯一无法解决的病人，可不能让唐息成为他英明一世的“障碍”。 这病！必须得治。 接机 崖城还停留在二十多度的温暖，金城却已经逐渐向零度靠近，下了飞机，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更加清冷。 霍岂愿带着帽子口罩，低着头，正摩挲着自己的手臂取暖，却不料迎面而来一道闪光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追上来的哈哈一把拉着往贵宾通道跑去。 “我说，你好得等一下我呀。”哈哈边走边喘解释道：“你不知道自己又上热搜了吗？” “刚才那是媒体？”霍岂愿半信半疑，“我应该没有火到让媒体来接机吧。” “你是没有，可是叶又亦和梁总有。” 霍岂愿疑惑地将手机开机，没想到才一趟航班的时间，自己又荣登话题中心了。 美国学者gladswell曾经写过一本名叫《引爆点》的书，其核心思想是，很多时候的爆款现象都是由不经意的小事引发的，而且，一个人的人生一旦引爆之后，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停不下来。 所以说，她霍岂愿现在开始“引爆”了嘛 VIP通道的尽头，一辆黑色保姆车低调地等在一旁，霍岂愿以为是哈哈提前安排好的车子。她一边开车门，一边忍不住调侃：“可以呀哈哈，你这经纪人越当越像样，我都快有自己是super star 的——” “——错觉了。” 霍岂愿抬头，只见唐息一袭烟灰色西装，正襟危坐在保姆车里侧，手里正忙着看似高深莫测的工作。 “唐息，你怎么在这里？” 唐息如愿听到来人的声音，放下手里的工作，转过来和她对视，愉悦地微笑道：“我来接你。” “小李医生不是说你生病了吗。” “所以你真的是为了我回来的？” 霍岂愿心虚地将目光移开。 她没想通唐息出现的理由，或许是因为多日不见，让她重新意识到，之前仿佛是理所当然待在自己身边的唐息，其实都是像今天这样，主动来到自己身边的。 顾不上多想，霍岂愿已经被哈哈催促着上了车。 “维纳斯到了吗？” 上车后，霍岂愿才发现车子的后座上还有一个刚刚睡醒的小李医生。 “你也来啦。” 小李医生揉了揉惺忪的眼神，“啊，不然嘞，唐这个家伙也真是的，你的飞机明明22点才到，20点就到机场了，真是搞不懂。” “你不说话，还是个可信度很高的医生。” 唐息把车上的游戏机扔给小李医生，示意他“自己玩去儿”。 霍岂愿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模样，心里渐渐升腾起一种名为“被爱”的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仔细地观察着唐息，他看上去比在崖城的时候状态好了许多，虽然说不上爽朗，但是精神了许多。而此时的唐息正继续着手头上的工作，不知道是百忙抽空，还是欲盖弥彰。 “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唐息突然调侃她。 霍岂愿翘着二郎腿，手托着腮杵在膝盖上，歪着头，同样调笑他：“士别三日，帅气迷眼，自当滴眼药水相看。” 唐息成功地被逗笑。 “话说，你现在身体还好吧，上次急急忙忙回金城，也不知道病好透了没？” “听说某人桃花爆棚，帅哥环绕，唐是好了一个病又来一个病。” 后座的小李医生突然语出惊人。 霍岂愿转过头去，他头也没抬，手指继续灵活地操作着游戏，仿佛是余光看到了霍岂愿的疑惑，他补充了几个字——“相思病。” 霍岂愿微微咳嗽了几下，以缓解尴尬。 唐息则直接怼他：“我还不知道你会看这病。” “嘿，这算什么。痴男怨女的戏码看多了，说来说去就这点事。” 霍岂愿和唐息对视了一眼，没有继续搭理这位“母胎solo”。 不过，经小李医生一提醒，霍岂愿终于想起了正事。她连续打开数个新闻推送APP，久违的标题党映入眼帘。 【叶又亦被爆佳人机 分卷阅读90 场送别，没想到竟然是她！】 【爆！叶又亦与原心同游海岛，疑似姐弟恋曝光】 【梁氏娱乐总裁与原心共进烛光晚餐】 【脚踩两只船？原心感情史大起底】 【频上热搜！霸榜的原心靠山成谜】 “这几个标题，你最想看哪个？”霍岂愿不怒反笑，问唐息道。 唐息探究的眼神在霍岂愿的脸上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很配合地帮她点开了《脚踩两只船？原心感情史大起底》。 只见文中洋洋洒洒地将几个与她有过合作的导演、艺人、制作人强行联系，并饶有其事地分析道：综上所述，原心的初恋应是其前老板梁以谦，最新的交往对象极有可能是新晋顶流叶又亦。 “你怎么看？”霍岂愿问唐息。 “有理有据，逻辑看似真实，但事实不真。”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而笑。 “梁以谦去崖城找你了。” “说是出差，顺便看我。” “跟你聊什么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还有个合作项目没销账，这次回来得参加一下。” “如果你不想参加的话，我可以——” 霍岂愿摆了摆手：“我要好好做个了断。” 唐息点了点头，尊重霍岂愿的意见。 “不过，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和梁以谦这么不对盘？” 唐息没有立即回答霍岂愿，他扭头看向窗外，深夜的金城依旧流光四溢。 霍岂愿觉得自己唐突了，刚想要道歉的时候，唐息说了两个字——“母亲”。 这回，就连小李医生都放下了手里的游戏，他出声劝道：“唐息，你别维纳斯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你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知道。” 唐息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小李医生突然口出脏话，继续劝说道：“我是建议你直面自己的内心，但是前提是你准备好了，你有和解的念头了。” “等等等等——”霍岂愿打断准备“琼瑶体”谏言的小李医生，“唐息怎么了？他到底生什么病了？” “我没事。” “不，你有事，唐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不用知道。” “凭什么我不用知道。”霍岂愿突然有种被判为“局外人”的感觉，感觉失落的同时有些愤懑，“我的事情你都了如指掌，为什么你的事情都没有跟我说过？” “你也有事情没告诉我。” 霍岂愿疑惑，心想着，难道他察觉了自己早前想嫁给梁以谦的事情。 “不是，那是因为……” “你当志愿者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起过。” “唉？” 志愿者？霍岂愿回忆了一下，是在崖城吃烧烤的段子吗。但人生那么多琐事，哪能都事无巨细地一一讲起呢，她当时也只是急中生智而已。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醋味～” “哎，你们俩跑题了。” “维纳斯，你就不要再继续追问了。” “唐，你也是的，这种事情干嘛计较啦。” 一旁的小李医生宛如行走的“弹幕”。 但是唐息和霍岂愿却仿佛陷入了史无前例的“冷战”中。 突然，霍岂愿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因为正在气头上，她也没有看清楚来电便接了起来。 “你好，哪位。” “你回来啦，原心哈哈哈哈。” 霍岂愿者才意识到，这个黑粉又现身了。 由于对方的声音刺耳响亮，即使手机没有开外放，唐息和小李医生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对方神经兮兮的发言。 还没来得及等霍岂愿骂回去，唐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了她的手机。 “你是哪位？” “我是神，专门监督惩罚坏女人。你又是谁？” 闻言，唐息的眉头明显地蹙了起来，他厉色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她电话的？” “你又是原心的哪个相好？” “唐息。” “原来是你啊，哈哈哈哈哈” 霍岂愿见唐息暴露身份，立马抢回了手机，挂断。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唐息：“他什么时候开始骚扰你的？” 霍岂愿：“你干嘛别人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唐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霍岂愿：“你没有义务帮我。” 唐息：“……好。” 霍岂愿别扭地看向窗外，他是她的谁呀，她凭什么凡事都跟他报备。 呼～呼～呼…… “唐，你怎么了？” 后座的小李医生突然冲向了前排。 霍岂愿闻声转过头李，只见唐息捂着胸口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分卷阅读91 “唐息，你怎么了？” “你别碰他！” 嬉皮笑脸的小李医生一反常态，像是护崽一般甩开了霍岂愿的手。 一颗心，仿佛突然被人踹到千里之外，霍岂愿感觉无地自容，被甩开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与不适作斗争的唐息看见了小李医生的“恶行”，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推了对方一把。 “你干什么，我在帮你急救。” 小李医生怒其不争地大吼道。 “我没事。”唐息努力地调节着呼吸，极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唐息，对，对不起。” 霍岂愿蹲到唐息面前，紧握着他的手，试图想把自己的能量都传给他。 “又不是你的错。”唐息努力弯了弯嘴角。 霍岂愿求救一般地看着小李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死不了。” “我真的没事。”唐息拍了拍霍岂愿的肩膀，“你到家了，哈哈已经在门口等你了，快回去吧。” “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吧。” 唐息摇了摇头：“Dr李在这里，我的情况他最清楚。” 霍岂愿看了看小李医生，只见他说：“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再过来看他呗。” 霍岂愿还在踌躇，哈哈已经帮她打开了门。 “怎么了原心，车子都停好一会儿了，你怎么还不下来。”哈哈朝里望了望：“舍不得唐总？” “好了好了，我这就下来。” 霍岂愿帮唐息带上车门，那扇门仿佛一块黑布，从右往左，将唐息那看上没有血色的脸庞一点点遮盖掉。 哐——车门完全合上，还没来得及等她再多说一句告别，车子就像是救护车一般地疾驰而去。 坦诚 因为没有事先打招呼，所以当霍岂愿到唐家老宅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肃静得没有任何生气的庄园。 大门紧闭，古老的围栏，因为萧瑟的秋意，显得有些斑驳，耷拉在围栏上的不知名植物，已经泛黄干枯，在秋风里仅仅扒拉着围栏。 如果是夜晚来的话，加上几个房间亮起的灯光，一定会给人“吸血鬼城堡”的既视感。 霍岂愿第一次来唐家的时候，就和何管家交换了号码。 本来她觉着不会和唐息有过多交集，更不可能和唐家老宅有联系，便没有主动留联系方式，反倒是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何管家找了她，悄悄留了联系方式。 她想推脱的，结果老何说：“岂愿小姐，我老了，怕有一天突然就走了。” 她原本想回应他，那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照顾唐家的两位吧。 但是何管家紧接着说：“岂愿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打电话找我我，这是老爷吩咐的。” 霍岂愿不好再推辞，虽然当时无法理解老唐董的用意，但无论如何，眼下，这个联系方式帮了自己不少忙。 “何管家，是我，岂愿。” “霍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电话那头的何管家从唐息的房间悄悄退出来。 这是霍岂愿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自己，他一时间猜不出来对方的目的，但是，按照他跟霍岂愿的几次接触来看，至少，她不会像薇安小姐一样。 “昨晚唐息来接机的时候，他看上去状态不好……” 霍岂愿欲言又止，昨晚闹了矛盾，唐息的病大约是被她气出来的。 何管家一听，没由来地亮起了老花眼，他走到一旁的窗边，看到楼下停着一辆红色汽车。 “岂愿小姐稍等，我来给您开门。” 电话挂掉没多久，霍岂愿就看见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何管家带着司机一副恭敬的模样站在门后迎接自己。 霍岂愿从善如流地下了车，让唐家的司机把自己的车子开进去停好。 “不好意思，没打招呼就过来了，我打唐息电话，他没接，我有些担心。” 霍岂愿看何管家噙着笑意望着自己，突然觉得刚才的一番话有些画蛇添足，一时间，满脸羞愧。 “小少爷老毛病犯了，现在吃了药，在房间里睡着了。” “这样啊，没事就好了，那我先回去吧。” “岂愿小姐留下来吃晚饭吧，老爷在等你呢。” “唐董没事了吧，说起来惭愧，我这次来，两手空空，也买来得及带东西过来拜访，失礼了。” 霍岂愿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已经不像往常的作风。 “唐董，好久不见。” 他此时坐在床边的躺椅上，腿上盖着一条毛毯，午后阳光的阴影落在上面，看上去让人觉得温暖安心。 “岂愿呀，你很久没来看我了。” 霍岂愿笑了笑，她又不是谁，哪能随便出入唐家呢。 “唐息还在睡觉 分卷阅读92 ，你陪我聊会儿天吧。” 霍岂愿点了点头，在老唐董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但一时间也不知从哪儿聊起。 “薇安出国了。” 霍岂愿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心想，难怪这段时间一直没被骚扰，她点了点头，等着老唐董的下文。 “应该是唐息做的，薇安犯了他的忌讳。” 霍岂愿不明白。 老唐董突然说起了唐息和薇安的往事。 “薇安想嫁给唐息的事情，你大概也有听说吧。” 薇安啊，如果她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薇安找上唐家的时候，我告诉她，唐家不接受艺人做媳妇，除非，她愿意息影。” “她真的，息影了。”霍岂愿忍不住接上后续。 霍岂愿想起了自己在薇安婚礼上对她一番数落，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笑，薇安或许真的喜欢着唐息。 “但她也嫁人了。” 老唐董仿佛局外人一般，将这场纠缠看得一清二楚。 “她如果真的喜欢唐息，怎么会嫁给别人呢？” 霍岂愿想起了薇安对自己的“忠告”，唐息是不会结婚的，或许，这就是她转嫁他人的理由。她不知道老唐董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可能，她想要故意激唐息，想让他明白，自己对他的重要性。” 老唐董点了点头：“或许吧。不过我想，更重要的是她死心了吧，因为唐息说了，他不会结婚。” 霍岂愿将嘴里的茶咽了下去，仿佛也放下了某块不可名状的石头：原来唐董知道这件事。 “她宣布息影之后来找我，那天，唐息刚好也在。” 老唐董的眼光看向地面，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样。 “唐息把前因后果告诉了薇安，并告诉她，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而且，他是不婚主义者。” 霍岂愿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把这些细节和唐息之前的话合在一起，拼凑出了“妾有意郎无情”的完整戏码。 “所以，岂愿，你呢，你是怎么看待唐息的？” 老唐董拿出了老花镜，仿佛想看清霍岂愿此时脸上的每一个反应。 他把问题的题干补充完整：“听老何说，自从唐息去参加A大的毕业典礼之后，就开始追着你跑，所以，我才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让这个臭小子，反应这么大。” 霍岂愿汗颜，原来何管家还是个打小报告的，难怪她之前会被老唐董请来家里做客。 不过关于唐息，她至今也不理解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对话，仿佛，唐息在此之前就认识自己了。 “我担心唐息又遇上一个薇安，所以让他把你带回家来，不过我发现，你和薇安不一样，薇安追着唐息跑，可你，躲唐息还来不及。” 老唐董一副自以为看穿所有的得意表情，还忍不住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唐董，我觉得您可能误会了，唐息对我是利用，我对唐息也是利用而已。” “哦？他利用你做什么？你又利用他做了哪些事呢？”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霍岂愿也不怕把自己的小心思公之于众。 她说：“我利用他获得唐氏的代言；利用他帮我解决抄袭事件和被曝光的身世；我利用他帮我抢婚；利用他找唐家的医疗资源医治我妹妹；唐息利用我，利用我……” “看样子，我利用他的时候比较多。”霍岂愿自嘲地笑了笑。 老唐董摇了摇头，明显一副不赞成的模样。 “唐息利用你的歌声治愈自己，利用你的出现拉近我们的关系，利用帮助你获得存在的价值，利用在你身边获得心情的愉悦，如果是这样呢？” 霍岂愿的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如果是这样，说明什么呢？ “那只能说，我们是，彼此利用吧。” “那就继续利用下去，循环利用不就好了。” “哎？” 霍岂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就算是夫妻之间也是互相利用，丈夫利用妻子的温柔体贴获得幸福，妻子利用丈夫的呵护照顾获得安全感，只要能一直循环利用下去，不就好了。” 她虚心求教，仔细听着下文。 “关系可以利用，但是感情是依赖的。”老唐董仿佛看破一切似的口出禅意，“丈夫依赖妻子的温柔体贴，妻子依赖丈夫的呵护照顾。这，不就变成了感情。” “这样，真的可以吗？” “岂愿，我这个病，多活一天都是恩赐，所以，我担心唐息啊，他都这么大个人了，以后谁陪在他身边呢。” 老唐董拍了拍霍岂愿的手，“虽然这么说很自私，但我真的希望，就算你不喜欢唐息，就算利用唐息也好，也希望你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那薇安应该比我更合适吧。” “唐息依赖你。”老唐董说：“你有没有想 分卷阅读93 过，唐息愿意陪着你，或许是因为，他想依赖着你呢。” 从老唐董的表述中，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双方彼此有利用价值，就不会出现被抛弃的一方。 “在唐息八岁那年，他的父母双双离世，从那之后，他就把自己锁了起来，整整十年，他几乎连这个房子都没有踏出去过，他的青春和学业，就是在这个房子里度过的。” 老唐董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我是他的爷爷，也是他那不争气的爸爸。” 这边，霍岂愿明显没有做好准备迎接唐息的另一个故事，她还沉浸在上一个结论中无法自拔。 “有件事情，岂愿，我很抱歉，我调查过你的身世。” 霍岂愿回过神来，已经觉得没有所谓了，她的身世早就因为薇安而被公之于世了。 因为霍岂愿上幼儿园的时候总是被其他小朋友说是黑户小孩，她母亲见不得小岂愿受委屈，就去求霍恒和霍老头。 他们意见不统一，母亲不想让霍恒为难，就吃了安眠药自～杀了，这才激得霍恒愧疚，把霍岂愿接回家，以养女的身份入了户。 霍岂愿坦然地讲完了自己的身世，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或许因为事实如此，于是干脆坦然了。 “委屈你了。” …… “这话不该唐董讲的。” 霍岂愿努力稳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仿佛，满腹的委屈终于被人理解；仿佛，她也是个被长辈疼爱的小孩；仿佛，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小孩。 ……嘭——门被打开了。 “唐息，你醒啦，岂愿来看你了。” 来人看到霍岂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对着老唐董质问道：“爷爷，你跟岂愿说了什么？” “岂愿，我爷爷没有对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霍岂愿知道自己的状态让唐息误会了，她连忙起身解释：“我跟唐董聊了下我的身世，就讲着讲着，就讲到伤心处了。” 唐息松了口气。 他穿着居家服走了进来，一看，就是醒来后听到霍岂愿过来探望，没来得及收拾就慌乱过来的模样。 “昨晚的事，我要道歉，我太冲动了。” “我也要道歉，我不应该不考虑你的感受，想要窥探你的秘密。” …… 老唐董见状，兀自满意地笑着。 “行啦，老何去准备晚饭啦，你们俩先逛一下，把要解释的事情都解释完。” 闻言，霍岂愿和唐息两人对视一笑，放下了隔阂。 抑郁症 这是霍岂愿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逛唐家庄园，虽然没有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那般少见多怪，但这庞大的程度也足以令她瞠目结舌。 她原以为从大门进入到主屋的那大片花园空地，已经是唐家老宅的观光处，却未想到，在屋子后，还有个恍惚入景区般的后花园。 这个时节，按理说已经看不太到许多开花的植被了，但是老宅的后院里却像是春天一样开着满园芬芳，和前门栅栏上那枯败发黄的植物相比较，简直是天壤之别。 原来，真正的有钱人，不显山不露水。 “我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出去上学，所以，爷爷就把这里变成了我的课堂。” 唐息解释道，其实除了这里，唐家庄园辐射范围内，还有他的体育课堂，只是这些都无关大雅，他也没有多说。 霍岂愿点了头，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 唐息看出了她的顾虑，跟她说：“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今天，百无禁忌。” “但小李医生建议……” “他怕我一时冲动而已，其实，我早就可以面对这件事情了。” …… “总是看到小李医生跟你同进同出的，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唐息此时刚好背对着霍岂愿，他的背影一顿，霍岂愿见状，今天，她有点得意忘形了。 “被他父亲‘抓’回去了。” 霍岂愿疑惑地看他。 “他父亲李叔，你之前见过的。” 霍岂愿点了点头，唐家的私人医生，之前也帮了她不少的忙，职业素养很高。 “你一直在问其他人的事。”唐息提醒她。 “……” 霍岂愿心虚地四处张望，发现了这壮观的后花园里有一处很不和谐的存在。，她小跑上去确认，发现华丽厚重的墙壁上，被凿出了一个洞。 “这里怎么有个狗洞？” “抑郁症。” …… 霍岂愿转身看他，黄昏将近，天色黯淡得像是他的眸色。 “我得的病，是抑郁症。” 难怪霍岂嫣婚礼那天，唐息会说出一个出其不意的病名；难怪他说自己久病成医；难怪他的症状和霍岂嫣那么像。 她怎么没想到呢，霍岂愿把 分卷阅读94 之前唐息发病的症状联系在一起，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但与此同时，也感觉惭愧。 “什么时候发现呢？” 唐息看着远方，像是在回忆某个具体日期，但最后他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可能是父母去世后吧。” 初冬时节，唐息讲出的话已经开始冒着白气。 霍岂愿抬头看他，心里隐隐滋长出了恻隐之心。 “你这次复发，是因为遇上了什么让你抑郁的事情吗？” 唐息望着霍岂愿，没有说话。这样的眼神，让霍岂愿害怕，害怕，那个理由是自己。 “我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并不是因为不相信你。” 霍岂愿低着头看地，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做错事情的小孩，现在对着监护人坦白自己的班班劣迹。 “我已经利用你做了太多的事情，我不想再利用你了。” “为什么不想再利用我了？”唐息看着她的头顶问道。 “你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亏欠你，唐息，我不想再亏欠你。”霍岂愿仍然低着头，鞋子无意识地踢着脚前的小石子，宛如一个一副忏悔的模样。 “你不用亏欠。”唐息看不见霍岂愿的表情，但依旧真诚地解释道：“如果说利用的话，我也利用了你。” 唐息发现，从刚才开始，霍岂愿的头就没有抬起来过。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有什么不好面对他的呢。 “我利用待你，治愈我自己。” 唐息用双手捧住霍岂愿的脸，强迫她抬起头来。冰凉的手指在触及温暖柔软的脸颊时，唐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仿佛在加速。 “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高尚和无私，你的歌让我心情平静；你的嬉笑怒骂让我拥有了情绪；待在你身边，我很有安全感。” 此时，秋风仿佛停止了喧嚣，就连霍岂愿仿佛停止了呼吸。 她在心里大骂自己不镇定，同时也大骂唐息段数太高，不娶何撩，难怪薇安会被他搞到息影，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唐息可以对着这夕阳发誓，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不希望霍岂愿一直低着头不看他。 可是，在肌肤相触的瞬间，到底是谁的心，疯狂迷乱。 “抱歉。”唐息连忙放手。 “没事。”霍岂愿立马顶替唐息，捂住自己羞红的脸。 “我只是想你看着我。”唐息继续找补。 …… 一语双关有歧义，霍岂愿觉得自己更难为情了。 唐息找补失败。 秋风重新喧嚣了起来，两人终于也冷静了下来。 霍岂愿没想到会有对自己也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一天，重新整理好思绪以后，她觉得有些话，还是早一些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互相误会。 误会，可是这世界最浪费感情的东西，要不得。 “其实，你如果需要利用我的话，大可光明正大地告诉我，不用觉得有负担。不用特意对我那么好，之前的事情，我很感激，无论是帮我找母带，还是来祭奠我的母亲……” 时至今日，霍岂愿回忆起曾经的点滴，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自己从唐息那里争取来的，哪些是他额外赠送的关心。 她的生活仿佛多了很多细节，而这些细节，都是唐息的陪伴。 “唐息，你今天的话，很容易让我误会，误会你可能喜欢我。” 唐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既然今天我们已经开诚布公了，那以后我也就不客气地麻烦你了，你也放心地依赖我吧。” “那你喜欢我吗？”唐息突然问霍岂愿道。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问题。” “你觉得我喜欢你，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霍岂愿警铃大作，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赶紧解释：“都说了，误会吗，我说如果不是今天这样说清楚，我很容易误会你的。” “如果，我说不是误会呢。” “唉？” 此时的太阳又往下走了走，霍岂愿觉得周身开始泛凉。 “我因为不能接受婚姻，所以从来都不敢喜欢别人，我怕耽误人家。” “那薇安是你的不敢，还是……” “薇安是我的不喜欢。”唐息抢在霍岂愿提出质疑之前，解答了她的疑惑。 她看向唐息，他正看向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的反应。 “这么大个人，还生着病，就穿个衬衫风衣不嫌冷吗？”说着，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往唐息脖子上一套。 或许是出乎唐息的意料，或许是霍岂愿的手劲太大，唐息刚感觉到后脖颈一暖，整个人就顺着围巾主人的方向跌去，四目相对，近距离的回忆纷纷涌了上来，暧昧程度堪比上次的广告片。 “小少爷，岂愿小姐，吃饭了！” 正在尴尬的两人闻声立刻分开。 因此等到 分卷阅读95 何管家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人有些疏远的样子，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因为来唐家老宅蹭饭的事情，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就熟透了。 再加上霍岂愿今天分别和爷孙两人都稍稍交了一下心，这饭吃起来也就心安理得多了。 晚餐后，霍岂愿本想回去的，但是唐息想到她被黑粉缠上的事情，出于安全考虑，建议她今晚留宿老宅，第二天他和她一起去查看 一旁的老唐董和何管家交换了一下眼神。 不等霍岂愿拒绝，何管家则先发制人道：“岂愿小姐，放心吧，你需要的洗漱物品我都会准备好的，房间就是您上次住的那间。” 唐息接了个公司的电话暂时去忙了，大厅里只留下霍岂愿和老唐董两人。 “唐董，实在不好意思，我今晚就打扰了。” “打扰什么呀，你都不知道，这家里有多久没这么热闹了。” 霍岂愿发现，老宅虽然大，但是除了老唐董和何管家，还有主厨、司机四个人是固定“成员”，其他的帮佣保姆都是朝九晚五上下班的状态，更别说本身就有医院产业的李医生了。 难怪，老唐董会这么孤独吧。 “今天和唐息聊得怎么样？” “啊？” “他没跟你说些什么？比如自己的心意之类的。” 霍岂愿看着老唐董燃起的熊熊八卦之心，想着他大有“助攻”之意，只是她跟唐息这件事情，有些复杂。 戒糖 永远不要惧怕坏人，那只会给他得寸进尺的机会。 之前，霍岂愿一晚上没有回家，她的庭院围栏就被陌生人搞得七零八落；现在，她出去了几天，小偷就已经登堂入室了。 唐息和霍岂愿把车子开到门口的时候，就隐隐觉得大事不好。 庭院的大门虽然没有被破坏，但是被打开了，霍岂愿飞奔下车，查看了屋子的大门，密码锁也被打开了。 “他怎么知道我的密码的？”霍岂愿看着大门，一时间无解。 唐息唯有感慨，幸好自己跟过来了。 “你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查看一下。” 唐息安抚住霍岂愿，生怕贼人还躲在屋子里，以防万一。 他真是大意了，上次霍岂愿的地址被曝光之后，他就应该让她搬走的，虽然上次给她派了保安，但是因为霍岂愿觉得不会真有人为非作歹，就让他把人给撤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进去。”霍岂愿拉着唐息，“屋子里的东西，我比较清楚。” 唐息感觉霍岂愿拉他的袖子又紧了紧，是一种潜意识里的倔强，他说，好。 房间里的状况比自己想得好太多了，至少没有被弄的乱七八糟。 但是地上的鞋印看上去有些恐怖，昨天夜里下过雨，嫌疑人没有换鞋，带着室外的泥泞踩得她屋子里满地的痕迹。 毋庸置疑，昨晚光临的不是小偷。 霍岂愿楼上楼下来回检查了几遍，家里并没有被翻箱倒柜，也并没有丢失贵重物品，唯一可以的就是自己那两间录音室。 里边的设备都被破坏了，麦架倒在地上，防喷麦被扯了下来，收音的机器像是被什么东西“炸”过一般，上面有了明显的裂痕，所有的需要用电的设备都被拔掉了电线，而那些电线不知所踪。 或许是因为录音室的隔音效果比较好，以致于嫌疑人在这里这么的大规模破坏都没有惊动附近的邻居。 “报警吧。”唐息建议道。 霍岂愿立马抓住他准备拨打电话的手。 “如果报警了，媒体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唐氏的代言很快就上线了，新项目的主题曲也是我唱的，要是新闻出来的话，一定都会受到影响的。” 唐息并不担心霍岂愿会给唐氏造成什么影响，让警方介入，虽然会把事情闹大，但是对于霍岂愿而言，也相对安全一些。 只是关于这件事情，她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这件事情我想私了。” 霍岂愿看了看面前被破坏的录音室，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但我想，应该和我的工作有关吧，不然也不会挑这里破坏。” 唐息皱了皱眉。 “幸好我写歌都有备份的习惯传，所以，除了设备，并没有其他损失。” 霍岂愿像是自我开导，又像是在说给唐息听，毕竟，现在看起来，唐息比她激动多了。 或许是唐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吧，也或许他没见过被小偷偷盗后的房屋。之前她和母亲住在乡下的外婆家时，还是个小偷猖獗的年代，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 “对方应该破解了你的密码，你住在这里不安全了。”唐息继续担心道，“我帮你重新安排住处。” “他应该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监视着我。”霍岂愿分析道：“我现在还不清楚那个 分卷阅读96 人到底跟我有什么仇恨，如果我搬到其他地方，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大乱子，倒不如就在这里，等着他来。” “那就打扰了。” “什么？” 唐息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打扰，让霍岂愿反应不过来。 “我这几天暂住你家，所以，打扰了。” “你，要住这里？”霍岂愿用手指了指地面，再次确认道。 唐息点点头。 霍岂愿没有多问，想来是自己执意不搬家，唐息担心神秘人找上门来会对自己不利之类。 她看了看唐息，他已经开始帮忙收拾这里的残局了，霍岂愿突然想起了老唐董的话：或许，唐息很依赖你呢。 想来也是，家里多一个人，总归是好的。 唐息得到霍岂愿的允许后，心情不觉得爽朗起来，他找了人把霍岂愿屋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被偷偷安装隐形摄像头，也确认了没有被偷偷放违禁物品后，才松了一口气。 霍岂愿刚收拾完录音室下楼，刚好看见他在门口送检测人员，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心里的暖意溢了出来，爬上了她的嘴角，霍岂愿不愿意自己独自享受这份欢悦，于是忍不住调笑唐息，“我说堂堂唐总，没你想得那么恐怖啦，你担心过头了。” 霍岂愿本来想说他“脑补”过头的，但是话到嘴边，实在不忍心取笑别人的关心。 唐息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着，霍岂愿的心思比他单纯多了，他会做这些看上去过度的检测，是因为他“设身处地”了。 如果他，如果是唐息，真的有要对付的人，这些只是最基本的操作而已。 “以防万一。”唐息解释道。 霍岂愿笑了笑，没有指责他的好意。 想到今天是周末，他们俩似乎都可以暂时不去应付工作，屋子不仅收拾得差不多了，也检查得差不多了，该做些什么呢。 以往的二十几年，霍岂愿也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可以欢迎到家里来玩耍的小伙伴，毕竟那霍家，不是她的霍家，她的玩伴只有霍岂嫣而已。 至于唐息，他八岁以前还算幸福，天之骄子，八岁以后父母双亡，虽然有车有房有家产，但是不仅没有朋友，连同学都没有，十八岁以后去了美国，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医院里度过，要说玩伴，薇安勉强算一个吧。 没有青春和童年的两人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要看电影吗？”霍岂愿打开电视，一阵搜索。 “好啊。”唐息问他：“你喜欢看什么？” “文艺的和恐怖悬疑的，不过大部分都可以，来者不拒。” 霍岂愿的遥控器已经在电视上的影院频道来回选了好几轮，文艺片是因为作词灵感需要，悬疑恐怖片是因为解压需要，而且上边的电影基本都已经看过了，她一时间无从选择。 “按你喜欢的来吧。” “就这个吧。”电视上的遥控器刚好点到了一部法国电影。 霍岂愿回头看他：“《两小无猜》？” 唐息点头。 “你以前没看过？” “看过。”唐息说，“但没和别人一起看过。” 【当一个人问另一个人“敢不敢”的时候，另一个人必须说“敢”，这就是游戏的规则。】 这是这部剧的介绍，霍岂愿曾在大学选修“影视艺术鉴赏与分析”的时候看过，印象深刻，“Love me, if you dare……” 这是一场爱情悲剧，也是一个极致浪漫的故事。 她能理解两人疯狂的行为，由于原生家庭和自身基因问题所带来的“反人类”性格，但是她无法将两人的胡作非为理解为“爱”。 于是，当初要交影评的时候，她想破了脑袋，终于得出一个主题思想，用冯唐的诗来表示，则是——“你们相爱，就是为民除害”。 他们把彼此当做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病友，互相伤害也彼此依赖，把其余人当成是敌人，用多余的肾上腺激素一起“反社会”。 旺盛的多巴胺让他们误以为，这大约是不被世人理解的爱，以及导演自以为是的浪漫主义。其实，只是两个疯子的激情游戏和自我感动而已。 如果有机会来金城，第三人民医院有最好的精神科，坐一号线可以直达，欢迎前去问诊。 …… “哈哈哈哈哈。”唐息听得笑不成声，还不忘追问后续，“所以，你的这篇影评，最后得了多少分？” 霍岂愿努嘴不愿说，这真是她这个学霸的耻辱，一堂选修课，竟然只拿了个及格分。 电影鉴赏课的老师还在文末评论道：有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这个“哈姆雷特”不仅忙着“报仇”，还抽空代言了第三人民医院。辛苦了，还劳烦你百忙之中写了这篇影评。 唐息笑得有些肚子疼，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这种情绪 分卷阅读97 ，他用手揉了揉合不拢嘴的脸颊，有些酸痛。 霍岂愿从来没有把这些事告诉过别人，唐息是第一个听的人，见他笑成这个样子，她一开始有些羞愤，后来，竟然觉得有些开心。 似乎，这还是她第一次，让别人因为自己这么开心呢，虽然都是些陈年糗事。 “要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霍岂愿不想泄露自己愉悦的心情，独自走到一边的吧台准备喝的东西。 “奶茶。” “什么？”霍岂愿觉得自己幻听了。 “我想喝奶茶。”唐息认真地说道。 霍岂愿倒是会做奶茶，家里也刚好有牛奶和茶叶，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唐息，堂堂唐氏总裁，爱喝奶茶，这和他的人设形成了强大的反差，意外的，有些萌。 “医生建议我喝吃点甜的，所以戒掉了咖啡和茶。”唐息似乎为了挽回他硬朗帅气的霸总形象，努力地做了解释。 正在放茶叶的霍岂愿手顿了一下，想到了唐息的抑郁症，因为甜食能够促进体内分泌多巴胺，某种程度上，也是治疗抑郁症的一种方法吧。 “不过，糖分太高不好，7分糖可以吗？” “嗯。” “岂愿，你真是厉害，什么都会做。” 唐息看着电影里两个不懂事的成年人在疯狂地祸害周遭，反观之下，他的岂愿，简直就是贤妻良母。 “没办法啊，我在成为霍大小姐之前，只是霍岂愿。” 唐息把视线调转到她身上，眼神里多了一层心疼和悲伤。 “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没觉得委屈，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没什么不好的。” 霍岂愿笑着解释，煮奶锅里正翻滚着浓浓的奶香，对这一茬，她早就没有芥蒂了。 “我们也来玩这个游戏吧。”唐息提议道。 霍岂愿看他，心里竟然莫名有些激动，她想，或许，自己也有疯子的基因吧。 “怎么玩？” “敢不敢，”唐息双手十指交叉耷拉在腿上，身体前倾，眼睛望着地面，问道：“不要再考虑嫁给梁以谦？” 呃？霍岂愿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件事情，她早就没有想法了，只是没想到，唐息早就猜到了，而且一直耿耿于怀。 “我敢。”霍岂愿笑着说。 闻言，唐息抬头看她，她笑颜如花地看他，唐息觉得有什么话想脱口而出。 “轮到我了。”霍岂愿问他，“敢不敢，喝奶茶不加糖？” “我敢。” 除了糖分，唐息已经找到让他开心的事情了。 奶茶治标不治本，霍岂愿想，她要帮他戒掉糖分依赖症。 同眠 “敢不敢”的游戏一直进行到了晚上。 唐息因为这个游戏，帮忙着做出了一顿晚餐，当然，味道暂且不论；霍岂愿因为这个游戏，把小学、中学以及大学时期遇见的糗事基本上都讲了个遍。 他们似乎理解了电影中的主人公为什么这么迷恋这个游戏了，它提供了足够的借口，让对方亲近彼此。 只有电影里的两个笨蛋，拿着它去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直到入睡的时候，霍岂愿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她的房子只有三个卧室，另外两间分别被她改造成了录音室和混音室，而且还被破坏得非常彻底。 眼下，在这个没有暖气的冬天里，只有她那温暖的主卧能够供人过夜了。 “唐息，我们来玩今晚上的最后一局。” 最后一局，唐息联想到了不好的画面。 电影里两人的最后一局，便是在建筑工地上法式接吻，直到水泥浆没过两人的头顶也不离开彼此，他们保持着接吻的动作，被封印在了建筑里，以致死的方式完成了永恒的浪漫。 霍岂愿的最后一局会是什么呢？敢不敢现在离开这里，敢不敢永远不要接近她，敢不敢…… “敢不敢，晚上跟我一个房间？” 唐息看她，带着意想不到的疑惑。 “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让你睡一楼客厅也太过分了，所以——” 霍岂愿眼睛忍不住四处瞟，就是不敢看唐息，这种主动邀请男士共住一屋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很不知羞耻吧。 霍岂愿稳了稳心绪，心想着，自己勉强也算是个“妖艳毒舌”的人设，都敢在唐息办公室里对着薇安上演一出风情万种，怎么现在没有观众，反倒纯情了起来。 “我敢。” 霍岂愿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好，那我去收拾一下。” “你敢不敢，跟我一起睡？” “唉？” 上楼上到一半霍岂愿像是被瞬间点了穴一样，定在楼梯上。 她僵硬的脖颈终于转了过去。 什么叫敢不敢一起睡，他们不是一个房间，已经算是一起 分卷阅读98 睡了吗。 唐息解释道：“我拒绝睡地板或是沙发，因为睡不习惯；另外，你是主人，也没必要把床让给我，所以，你敢不敢，跟我，一张床，一起睡？” 霍岂愿暗暗地咽了咽口水，心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欧美文化。还是说她多虑了，唐息只是纯粹地想盖着棉被纯聊天。 但是，正常男女会一起睡一张床吗？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不用勉……” “我敢。” 霍岂愿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唐息，他抬着头也看着自己。 她问自己，为什么，她愿意呢。 虽说是一起睡，但是霍岂愿又拿出了一床被褥，铺好的时候，唐息刚好洗完澡出来。 “抱歉，没有合身的衣服，你就先将就下吧。” 霍岂愿平时喜欢穿些宽松的衣服，尽量买了L码的衣服，但是给唐息穿起来，还是短了一小截。 “没事，你去洗吧。” 霍岂愿带点了点头，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唐息是个很有教养的人，用过的浴室已经被收拾过了，但即便如此，氤氲的空气中依旧散发着男性的味道。 霍岂愿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私密空间里，在某一天会有陌生人闯入，浴霸温暖昏黄的灯光晒得她有些恍惚。 她甚至不可思议今天发生的一切，惊讶之余又有些后悔，这么轻易就答应，会不会让唐息觉得，她太过随便了。 霍岂愿敢对着天上的妈妈发誓，她绝对绝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但是，她从未和其他人这么亲密过，这个夜晚会平静地过去吗。 只是共享一个床板而已，没关系的！霍岂愿如此安慰自己。 心理建设做得差不多，她也把自己收拾干净了，霍岂愿终于有勇气重新面对唐息。 只不过，这家伙已经睡着了，害得她虚惊一场。 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唐息的温度从一旁透了过来，原本冰凉的被窝有了丝丝暖意，霍岂愿感慨道：原来这就是被暖床的感觉，挺好的。 她的卧室是顶层阁楼改造的，斜屋顶上做了天窗，躺在床上就可以看见夜空，前几天因为担心被神秘人袭击，她用遥控器将将遮阳顶帘关了回来。 今晚，可能是因为唐息在的原因，她有胆子把窗帘打开，好让这初冬的一夜月光肆意挥洒。 啊，月朗星稀的夜晚，美妙得，让人难以入睡。 她往左边翻了一个身，唐息的脸近在眼前，月光下的脸庞，轮廓被勾勒得格外俊朗，浓密纤长的睫毛，遵守秩序地坐落在眼皮前端，高挺的鼻梁下，缓缓传来悠长平稳的呼吸，看样子，已经睡熟了。 以前从没这么仔细地观察过唐息，今夜，趁他熟睡，细赏一番，终于明白了薇安迷恋唐息的理由。 无论如何，好看的人总让人赏心悦目。 霍岂愿忍不住弯起嘴角，毫无理由地想笑。 ——铃铃铃，陌生电话毫无顾忌地在深夜响了起来，吵醒了她的一场春梦。 霍岂愿连忙挂断，但是唐息，已经醒了。 “陌生电话？” 刚睡醒时候的唐息讲话带着鼻音，配合着惺忪慵懒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性感。 “没事，我挂断了，不用搭理。” ——铃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依旧没有来电显示。 唐息拿过了霍岂愿的电话，按了接听键，开了扩音。 “原心，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唐息和霍岂愿两人默不作声，对视了一眼，等待着电话里的下文。 “没想到你和唐氏总裁真有一腿，被我抓到了吧哈哈哈哈。”对方仿佛很得意似的，继续放狠话，“这次你否认不了了，我手里有你们的照片，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把照片给我，你要多少钱？” 霍岂愿抓这唐息的衣服摇头，示意他不要被对方勒索，唐息拍了拍她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表情。 “哎呀，没想到是唐总你呀，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 “你怎么找到原心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的？” “我是神，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哈哈哈哈……” 神秘人依旧用变声器说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原心，退圈。” 退圈？霍岂愿没有想到自己被骚扰的理由是这个，但是凭什么呢。 “为什么？” “因为她不配！” 唐息原本还想继续追问，但是对方已然挂断了电话。 霍岂愿懊恼地往后抓了一把头发，心想，要是《康熙来了》没有停播的话，她绝对有资格去参加一期关于“女明星经历过的奇葩黑粉”的话题分享。 另一边，唐息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分析道，“可能不是黑粉那么简单。” 对方不仅抓着他和霍岂愿的关系不放，而 分卷阅读99 且亮出底牌要求霍岂愿退圈，很有可能是因为资源、人脉或是其他利益冲突。 或许是在霍岂愿无意识的情况下，造成了某个人极大的利益损失，甚至是退圈，所以对方想以相同的方式报复霍岂愿。 难怪对方会说盯着自己，不让自己做坏事，霍岂愿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问题是，她这个十一线小歌手，没有本事去抢别人资源，甚至是逼人退圈呀。 当然，某种意义上，除了薇安。 “对了，薇安出国了，你让她去的？” 唐息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她做的，她出国后，我一直派人盯着她。” “唐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让薇安出国？”霍岂愿问他，“是不是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以后，就要消失在你面前？” “你不是薇安。” “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 “我需要你，所以你不能消失。” 霍岂愿本应该觉得高兴的，但内心却有些异样的悲伤，仿佛是为可怜的薇安，也为决绝的唐息，当然，也为乱了阵脚的自己。 喜欢本身没有错，但是喜欢上唐息就变成了一种错，那下一个错的，会是自己吗。 原来，她的悲伤，是兔死狐悲。 “你很不安？”唐息问她。 霍岂愿一时间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他。 “如果是电话的事情，不用担心，很快就能找到那个人；如果是薇安的事情，我很抱歉 。” 霍岂愿发现，一颗心开始在意别人之后，它就不能完全属于自己了，它会变得患得患失、喜怒无常、捉摸不透，甚至不可理喻。 其实她能理解的，但是她害怕人心善变、意志不坚。 一颗心，握在自己手里，总会有安全感一些。 忽然间，霍岂愿感觉自己被温暖包围，她抬起头，唐息已经把她抱在了怀里，暖意从他的臂膀和胸膛传过来，似乎就是为了融化她所有的不安。 唐息问：“现在，还会不安吗？” 霍岂愿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来，但又被温柔地擦拭干。 她伸开双手，回抱着这一团温暖，弯弯的月光下，两个孤独的人抱团取暖，将所有寒意挡在了天窗外。 她想，一颗心，被别人捧在手心里，会更幸福一些。 注意安全 “原心！！！”哈哈压着嗓子惊叫。 霍岂愿朦朦胧胧地坐起了身，看见哈哈大惊失色地指了指她床边。 她床边怎么了吗？霍岂愿超哈哈手指的方向望去，唐息的侧脸映入眼帘，她终于完全清醒了。 趁着哈哈没有把唐息吵醒，她赶紧翻身下床，拉着哈哈出了卧室，并顺手把卧室的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唐总会在这里，而且你俩？” 在哈哈进行更多脑补之前，霍岂愿赶紧阻止了她，“唐息知道了神秘人的事情，不放心我一个人住着。” “所以你俩就……” “你也知道，我另外两个房间拿来工作用了，而且这大冷天的，也不好让人家打地铺吧。” “原心……”哈哈绕着霍岂愿打量了一圈，“以我跟你多年的交情，你基本上就是棵不近异性的铁树，这春天还没来呢，你就开花了？” “没有。你刚才可能没看见，我们各睡各的，只不过是共享床板而已。” “啧啧啧，你以为我会信。” “好吧，我承认。” 霍岂愿捧起哈哈的脸，状似邪魅地说道：“冬天，一般很容易寂寞空虚冷，有这么一个有颜有身材的优质雄性主动帮你暖床，你不乐意？” “不乐意。”哈哈给了她一个白眼，故作谦虚道：“小的不敢肖想唐总。” “喂，你～”霍岂愿一秒破功。 “好了不逗你了，反正你只要注意两样东西就好。” “什么？” “注意狗仔，和安全。”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带着魔性的哈哈笑声跑下了楼。 霍岂愿被哈哈逗得浑身神清气爽，她走回卧室，只见唐息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噙着一脸的笑意。 “早安呀。” 霍岂愿心虚，不知道刚才和哈哈的对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冬天，容易寂寞空虚冷？” “哈，哈哈，啊哈哈哈。”霍岂愿尴尬地以笑掩饰，“我先去洗漱。” “哈哈为什么让我们注意安全？” 嘶～唐息这家伙，逗她上瘾了是吧。 “我睡相不好，半夜容易踢人，哈哈惨遭过我的毒脚。”霍岂愿开始胡说八道，试图转移话题，“那个哈哈买了早餐，我先去吃早餐。” “你不洗 分卷阅读100 漱啦。” “我很饿，先吃饭！” 看着霍岂愿仓皇而逃的样子，唐息忍不住咧着嘴，笑出了声，以前都没发现，原来逗霍岂愿原来这么好玩。 只是笑着笑着，唐息的嘴角渐渐回落了下来。 他这样毫无顾忌地享受在霍岂愿身边的治愈与安心，会不会有些自私呢，毕竟他又不会结婚，却提前享受着宛如丈夫般，跟霍岂愿同床共枕的权利。 这对霍岂愿，会不会不公平。 可是一想到，霍岂愿未来会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和另外一个男人同床共枕，甚至做更亲密的事情，唐息就会觉得胸口发闷，甚至涌上了一股熟悉的反胃感。 打住，他不能再深思这个话题了。 “你今天一大早来就来献殷勤，哈哈，嗯？非奸即盗，老实交代吧。” 楼下餐厅，霍岂愿正在对着哈哈买过来的豆浆油条等一系列和她心意的早餐，大快朵颐。 “两件事，一个好消息，一个不好不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梁氏的打歌项目，快了，这两天你收拾一下，找找状态。” 霍岂愿点了点头，之前梁以谦出差的时候“顺便”约了她谈这事，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那不好不坏的消息呢？” “我这几天不是帮你对接梁氏项目嘛，就去了趟梁氏，碰到以前的技术部的老同事，就瞎聊了几句，我嘴巴太快，说了黑粉的事……” 哈哈不敢看霍岂愿，因为她知道的，霍岂愿当时去解约的时候，就是抱着跟梁氏一刀两断的心态，现在她不仅找梁氏帮忙，还没有事先告诉她。 “然后呢？” 霍岂愿虽然有些不愉快，但是想到，凭她这个固定员工两人，流动员工四五名，合计不超过10人的工作室，哪有什么能力扒到黑粉的信息。 是她之前在梁氏待习惯了，吩咐哈哈一声，她就能去对接相应的部分做好相关的跟踪，她忘了，现在，只有她跟哈哈两个人了。 果然啊，人呢，由奢入俭，真的很难。 “然后，刚好撞见了梁总，他全听到了。”哈哈眼神飘忽不定，明显心虚，“我就基本上全交代了。” “你……这根本就是坏消息呀。” 岂愿有种离开前任后过得很狼狈，并且恰巧被前任发现，同时给予同情和施舍的感觉。 说着，她猛吸了几口甜豆浆，觉得自己此时非常需要一个好消息来缓解一下早起的低血糖。 “你往好的想嘛，”哈哈急忙稳住即将发飙的霍岂愿，“这个黑粉这么顽固，梁氏的技术部和公关能力都挺强的，说不定很快就能就出对方了。” 霍岂愿怀疑地看着哈哈。 哈哈赶紧“将功补过”道：“我们在网上搜集了跟你相关的所有留言评论，最后提取了一些负面词汇，并对发出的ID进行了跟踪，发现，很多是买的水军，但是有一个号，从你出道的时候，就一直在黑你了。” “这么资深的黑粉？”霍岂愿皱眉思索道，“那他最早的评论是什么？” “是你参加选秀的时候。” “还是个选秀粉？” “更加可疑的是，我们追踪到的这个ID，多次出现在你上过的大学。” “什么时候的事？” “很多次。”哈哈翻出了几张翻拍的照片，递给霍岂愿。 【我来看看培养出@原心这种恶心人的学校，是什么样的？】——这是你还在上大学的时候。 【据说这是@原心的妹妹，啧啧啧，真是一样让人讨厌】——这应该是你妹妹上大学的是时候。 “她怎么还偷拍了霍岂嫣？” 霍岂愿回忆着霍岂嫣跟她讲在学校里遇见的事情，并没有说到过一个类似的人，但是这么近距离的偷拍，仿佛就是坐在霍岂嫣旁边的，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吗？ 【歌会？哼，我要让她对这次歌会永生难忘。】——这个时间是你开粉丝歌会的前两天，地点还是你上过的大学。 “虽然不知道这次跟踪到你家里来挑衅的，是不是这个人，但是歌会乱战的始作俑者，肯定和这个人分不开。” 霍岂愿撩了一把头发，有些想不通，自己如此察言观色地生活，按理说，不应该会得罪什么人的。 “歌会的门票是实名登记的，看一下能不能进行排查。” “嗯，梁总帮忙答应说帮忙处理这件事情。” 霍岂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她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 “哈哈，把钥匙给我。”唐息突然出声。 不知何时出现的唐息，吓了两人一跳，霍岂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招呼他一起吃早餐。 “我的胃醒得晚，就先不吃了。”唐息突然没来由的不悦，他伸出手跟哈哈说，“昨天密码被解开了，你用备用钥匙进来的吧。” 哈 分卷阅读101 哈恍然大悟，“我说今天早上怎么密码打不开呢，原来是换密码了。” “你要钥匙干什么？”这回轮到霍岂愿疑惑问唐息了。 “在事情解决之前的这段时间，我都要暂时住在这里。”唐息跟两人解释，“对方既然能解开一次密码，就能解开第二次，最近还是用钥匙比较安全。” “可是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霍岂愿暗示唐息，共享床板只是出于无奈，不是长久之计。 唐息自然明白霍岂愿的意思，但是他也不戳破，只是解释道：“上次我说过投资你们工作室，所以，去专门租一个办公楼做工作室吧。” “原心，这是真的吗？” 哈哈眼前一亮，心想着要是有唐氏投资，工作室的前途即将一片辉煌。 霍岂愿原本想拆唐息台的，但是看见哈哈一脸期望的表情，她又觉得愧疚。 还记得当时她拉着哈哈跟梁氏解约的时候说的：虽然你跟着我可能没饭吃，但也不至于让你吃屎。放心吧，为我们不吃屎的友谊干杯。 思及此，霍岂愿觉得自己似乎没让哈哈过上一天好日子，倒是糟心的事情却接踵而来。 “是呀。”霍岂愿笑着说：“但是唐息个人的投资理财，算不上是唐氏的投资。” “唐总，好眼光！”哈哈对唐息比了一个赞。 唐息的抑郁这才烟消云散，也就没把刚才无意间听到的梁以谦再放在心上了。 偏见与偏爱 俗话说的好，flag是不能立的，有被打脸的风险。 遥想大半年前，霍岂愿带着哈哈风风火火地冲进梁氏解约。几个月前，她又为了霍岂嫣再次走梁以谦的办公室。 如今，她又来了。 梁以谦比上次看上去憔悴一些，身形明显地消瘦了。 这样的他看上去有些可怜，但霍岂愿觉得，这并不是她的错，因此很快地收起了慰问和即将泛滥的恻隐之心。 “梁总，好久不见了。” “岂愿，我们还是朋友，你叫我以谦就好。” 霍岂愿笑了笑，没有作答，也不想做任何回应。 “上次在医院，我说的那些话，你信不信？” 梁以谦小心翼翼地试探，这种畏缩的感觉让霍岂愿很不适。 她看向梁以谦，“梁总，我是来聊工作的。” “岂愿，我最近一直有个疑惑。” “你问。” “你为什么现在，这么讨厌我？” 闻言，霍岂愿心里咯噔一声。 她对梁以谦的排斥是从解约开始的，虽然她看似潇洒地解约，但实则难过，难过梁以谦没有能力挽留她。 没有能力，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又或者，是从他要跟霍岂嫣结婚开始，她至今都记得她那天“厚颜无耻”地问他，如果当时和他发生意外的对象是自己，他会不会也这样娶自己，他说，他不知道。 于是，她明白了，她本就知道的，他需要的不是霍岂愿，是霍家名正言顺的女儿。 他可以成为她的朋友，但无法成为她的丈夫。前者只涉及双方当事人，但后者，牵扯两姓家庭，是她，不配姓霍。 “我并没有讨厌你，以谦～” 梁以谦听到霍岂愿久违地称呼自己名字，激动地抬头望她，眼里全是没由来的希望。 “我只是认清了现实。” “现实是什么？”梁以谦问。 “现实是，我和霍家断绝关系，并且，不和梁氏有任何牵扯。”霍岂愿看他，“尤其是你。” “霍董的要求？” 霍岂愿耸了耸肩，“也不全是。” “为什么，霍董总是对你有偏见？” 霍岂愿杵着下巴思考良久，或许是生而为人，总有偏见。 霍老头对自己有偏见，就会对霍岂嫣有偏爱，以前她总是觉得不公平，但最近，她释然了许多。 她想到了老唐董和薇安，老唐董对薇安有多少偏见，对自己就有多少偏爱。薇安对于老唐董而言，就是自己对于霍老头。 眼前遭遇了偏见，或许，在世界某个角落，却得到了偏爱。 她摊了摊手，“你呢，以谦，但你对我是偏爱的，为什么呢？” 梁以谦被霍岂愿问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是呀，当时董事会所有人让他签第一名的时候，他偏偏看中了第二名的霍岂愿，因为她的孤傲、她的清冷、她的疏离里写满了故事。 她仿佛是月光小路上独行的神秘少女，是荆棘里独自开放的玫瑰，而他，喜欢这种无人占有的感觉，因为不用费劲心思争抢，他喜欢拥抱孤独的人。 “岂愿，你变了。” “我变了？”霍岂愿不明所以。 梁以谦点了点头。 “如果是以前的你，我问你霍董为什么对你有偏 分卷阅读102 见的时候，你一定会说，因为他眼瞎。” 霍岂愿噗嗤笑出声，她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梁以谦还是了解自己的。 这真的是她刚才想脱口而出的话，但是，但是在话说出口之前，她一下子没有了怨气，霍老头对她的任何评价，在她眼里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们只需要在意在意的人就好。 “我的生活，不会因为他变多或变少，所以，霍董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认识的长辈，也仅此而已。”霍岂愿释然地笑着。 梁以谦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失落，尽管他知道霍岂愿的转变会越来越美好，但也因此，他觉得，那样的她离龌龊的自己，越来越遥远。 “你最近，变得很爱笑了。” “是吗？”霍岂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仿佛笑意是实体的，在脸上能摸得到，“或许吧。” “岂愿，如果，我和唐息开战，你会站在哪一边？” 霍岂愿并不惊讶，她勾了勾嘴角，帮他把杯子里的茶满上，沉下去的茶叶漫漫悠悠地又晃荡了起来，让人的心情意外平和，连她说的话，听上去也意味悠长。 “我们不是小孩子，没有权利因为谁跟谁玩，谁不跟谁玩闹别扭。你和唐息的背后是庞大的梁氏和唐氏，高手之间，总是针锋相对又惺惺相惜，你们不能把这口大锅扔到我身上，这对我不公平。” 茶叶飘荡了几圈，又渐渐归于平静。 “你们之间是正当的商业利益纷争，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从来就没有站边的权利。” 梁以谦看着霍岂愿，她也看着自己，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从不避讳别人的眼光，只管目光直视，把对方看得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 “抱歉，我刚才的话，幼稚了。” 霍岂愿没有怪他的意思，相反，她从一开始就是感激他的，并抱着一丝期待和幻想。 只是因为他亲手切断了她的期待，她才会恼羞成怒，现在事过境迁，她觉得，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话说回来，”霍岂愿还有一件事情想不通，“唐息，为什么要对付梁氏？” 梁以谦叹了口气，“准确来说，唐息要对付的，是我和我爸。” 霍岂愿不明白。 梁以谦思绪再三，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资料递给霍岂愿。 “这是什么？” “唐息的理由。” 霍岂愿简单地翻看了几页，事情的真相仿佛巷口的狭管效应，吹的她头昏脑涨无力招架。 梁以谦给的资料里，有唐息父母车祸时候的报道，还有两份唐息母亲和父亲分别的秘密资料，霍岂愿觉得自己的双手在颤抖。 她忍不住看向梁以谦，想寻求答案。 “唐息，大概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果然！霍岂愿刚才看到唐息母亲的资料里，有许多和梁父在一起的照片，而照片的角度，显然是偷拍的。 她见过梁以谦的父亲，但从未看过梁以谦母亲的照片，而照片里的这个女人，在刚才唐息夫妇车祸逝世的报道中，是唐息的母亲。 所以，这件事情的事实是—— “唐息的母亲出～轨了，出～轨对象是我父亲。”梁以谦不再称呼那女人为“妈妈”。 “抱歉！” 霍岂愿突然觉得，知道这个秘密，有些惭愧，这是别人最隐秘的事，但是梁以谦却把这个伤疤揭开给自己看。 “该抱歉的不是你。”梁以谦痛苦地掩面：“她明明很爱我，也很爱我爸，可我从来不知道，她还有另外一个家庭。难怪我父亲会和家里闹僵，难怪她总是偶尔来看我，难怪……” 霍岂愿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不能对我负责，为什么要生下我！” 霍岂愿承认，她完全心软了，才会此时此刻任由自己虚抱着他，她拍着他的背，脑子里却想起了唐息，想起他的病，想起了他因为父母去世得的心病。 然而，受害者不只梁以谦，霍岂愿看到资料里还夹杂着唐息父亲的资料，他身旁总有一个明艳的女人，那个女人不是唐息和梁以谦的母亲，而是——萧妆！ 霍岂愿突然瞥见桌上的一张照片。 唐息父亲的出～轨对象是萧妆！霍岂愿脑中立马联系到了不好的结果，难道霍岂嫣不是霍恒的孩子。 霍岂愿连忙拿起那份资料细读，才发现萧妆曾经为唐息的父亲怀过一个孩子，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流产了，之后萧家很快地，把萧妆“转手”嫁给了霍恒。 幸好！霍岂嫣是自己的亲妹妹。 不过想想也是，按照萧妆的性格，要是能顺利生下唐家的子孙，她怎么可能下嫁给霍家。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邪恶地想，如果霍岂嫣不是霍家的骨血，不知道霍老头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应该会气得半死吧，把亲孙女逐出家门，替别人疼了半辈子的孙女。 但如果真是这样，最可怜的应该是霍岂嫣了。 分卷阅读103 所以，算是万幸吧。 “所以，唐息才设计了这个局，让霍家和梁家联姻，一损俱损，正合他的心意。” 霍岂愿被梁以谦补充的消息震惊了，她紧忙追问：“你说，你和小嫣在酒店的事情，是唐息设计的？” “上次，你在医院，不是都听到了吗？”梁以谦转念一想，苦笑道：“是呀，你现在只相信唐息。” 霍岂愿回忆当时在医院无意间听到的墙角，她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只听到照片的事情、绯闻的事情，她压根就没有听到前半部分的内容。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场局，是唐息做的。 难怪，他救了她的那晚，会说，自己差点毁了他的计划。难怪，他不乐意自己跟梁以谦交好。他要报复萧妆，还要报复霍家，所以他才万般支持自己，因为她和他是天然的盟友。 她错了，一直都是她错了，她会错意了。 她为什么会有错觉，错觉唐息因为喜欢她，才不准让她打梁以谦的主意；错觉唐息因为喜欢她，也会欣赏厌恶霍家的自己。 不然，他为什么从来不说喜欢呢。 她的内心早已经兵荒马乱，她不停地思考，唐息对她的依赖和喜欢是真的吗？ “岂愿，你怎么了？” 梁以谦看霍岂愿的脸色突变，心道唐息的局在霍岂愿的意料之外。 霍岂愿摆了摆手，“那个，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打歌舞台的事情，我让哈哈后续跟进。” “岂愿～”梁以谦看着跌得撞撞疾步走出去的霍岂愿，连忙追了上去。 梁以谦一把拉住她，却看见，回头的她，眼睛通红，一脸受伤。 这样的霍岂愿，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他有些于心不忍，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话到嘴边，只是一句公事：“那个神秘人的事情，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谢谢。” 霍岂愿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然后，梁以谦放走了她。 人设 霍岂愿记得唐息要帮她换工作室的事情，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快。 此时，她身处一个文创园精装修过的工作室，却心不在焉。 “不喜欢？” 霍岂愿回过神来，挑高的房型，典型的工业loft风，抬头可见硬朗的水泥天花板，管道线路别有心机地开诚布公，脚下是故意做旧的大理石质感的地板。 她的办公室楼上，楼梯右拐第一间，装潢低调简单，朝向室内的一面墙被落地窗取代，视野开阔，空间宽敞明亮。 “我很喜欢。” “你在担心之前热搜的事情？” 霍岂愿回忆了一会儿，想起来她刚回金城时哈哈给她看的内容，是有那么一回事。 “你有办法解决了？” 唐息像是给她准备了神秘礼物一般，弯着嘴角将人请了进来，是霍岂愿的老熟人——陆之峥。 “唐总，学姐。”来人主动问好。 霍岂愿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陆之峥学的是国际公共关系的专业，只是这专业原本应该为国家所用，现在却成了她一个十一线艺人的公关总监，而且他还是个博士。 怎么想，都有点大材小用了。 “好久不见，你怎么过来了？” “出来实习，顺便照顾小嫣。” “这样啊～”霍岂愿略有所思，拉着唐息到一边问话，“你威胁他了？” “不是。” “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陆之峥看两人窃窃私语，猜测是霍岂愿在质问唐息关于自己的到来，于是便主动开口解释。 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听到霍岂嫣任何消息的陆之峥，慌了，这段时间他忙于导师的项目，偶尔得知霍岂愿多次深陷热搜争议，终于，他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陆之峥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打电话给霍岂嫣，但是对方手机一直关机；比如去霍家打探消息，但是霍家大门总是紧闭；比如给霍岂愿打电话，但是每当他拿出手机想要拨打号码的时候，他又迟疑了。 “你是觉得我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霍岂愿猜测陆之峥不来找自己的理由。 很明显，他默认了。 “我跟踪过梁以谦，看他去了唐氏疗养院。” “出息了呀，陆之峥，都学会跟踪人了？” 霍岂愿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原来生活的毒打，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要是换做以前的陆之峥，这种看似胆大妄为的事情是绝对没有胆子做的。 陆之峥不像霍岂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后还理不直气也壮，他脸皮薄 ，被别人这么一调侃，耳朵微微泛红，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我去医院找过小嫣，但是唐家私人疗养院，没有会员进不去，所以我就去找了唐总。” 唐息像是怕被 分卷阅读104 误会一般，立马接过话茬解释：“我知会过了。” “我见到了小嫣。” “她还好吧？”霍岂愿突然想起来自己有段时间没去看望她了。 陆之峥点点头。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霍岂嫣，安静的，仿佛心如止水，明明以前的她，是那么的热烈鲜明，仿佛硬生生挤进冬日的阳光，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她见到他时，没有哭泣，没有像以前那样飞扑进他的怀里，而是安静地坐在病房的沙发上，转头看他，对他微微一笑，既熟悉又陌生。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陆之峥从没觉得哪个下午这么漫长，长到一个人可以将迄今为止的人生讲完。 故事里面的霍岂嫣，有突如其来的姐姐，有看似和睦的父母，有对她疼爱有加的爷爷，有任性妄为的堂兄，有她最心爱的男孩，最心痛的友谊，最糟糕的婚姻，最莫名其妙的前半生。 霍岂愿无言以对，怅然地叹了一口气，在空气中化成白白的一团雾气。 “我很后悔。”陆之峥说：“早在霍家知道我的那个晚上，我就应该带小嫣一起走的，而不是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陆之峥说的那个夜晚，是霍岂愿和霍家恩断义绝的时候；而他，对霍家望而生畏，顺势坐上了她的车子，也因此，失去了拥抱霍岂嫣的勇气。 “现在，我想依靠自己的能力来照顾小嫣。”陆之峥终于有勇气看向霍岂愿，像是一种对长辈的承诺，“我要证明我自己。” 唐息看着陷入沉思的霍岂愿，了解她的担忧，于是开口道：“他向唐氏投了简历，一轮一轮笔试面试过关斩将进来的，他是真心的，我也没有放水。”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留在唐氏？” “是我自己要来的。”陆之峥解释：“因为小嫣担心你。” “小嫣？” 霍岂愿的心，像是接住落叶的湖面，涟漪泛泛。 此时，唐息上前拍了拍霍岂愿的肩膀，“他留在唐氏，只是赚钱；来你这里，才有可能做出事业。” 唐息的话虽然听着有些刺耳，但是，霍岂愿明白，她这个百废待兴的工作室是一片待开拓的沃土。 以前，她虽然不认命，但也没什么事业心，只是自由地创作，想着等到攒够了歌就开一个演唱会，但是却从未真正考虑过，演唱会，是一个把喜欢她和她的歌的人都聚集到一起的大型聚会。 她总以为，只要作品够优秀，总有一天，就会被大家认可。 可是，现代社会，产品太多，速度太快，即使再优质的作品，不经包装简单投入市场，就像把一颗宝石直接扔进大海。 或许等到许多年以后，才会被打捞沉船的人无意间发现——啊，原来，这是公元2020年的宝石。 可是，宝石的主人，早已百年化作宇宙尘埃，即使身后成名，也与她无关了。 所以，作品和作者，至少得有一个被认可。 “那，开始工作吧！”霍岂愿伸出手主动示好，“陆总监。” “合作愉快！”陆之峥回握，“原心。” 陆之峥上岗的第一天，就是要处理霍岂愿和叶又亦，以及梁以谦同游崖城的热搜。 “我看了热搜下面的评论，除了叶又亦的粉丝控评外，其他路人对你的态度其实很暧昧的。” 陆之峥将之前做的功课做成文档，并进行了数据分析。 “你看，这几条评论。” 【原心是谁，是之前歌会被闹事的那位（疑惑表情）】 【这个原心最近经常上热搜啊，是不是花钱了（狗头保命）】 【不认识，但听了歌，还不错】 【老秀粉知道她，一个还蛮有实力的唱作歌手（链接）】 “虽然有一些负面舆论，但这几次热搜扩大了你的知名度，这是好事。” 陆之峥分析道：“这次事情，有脚踩两只船，以及蹭热度、偶像失格等嫌疑，处理完这几个‘雷’，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霍岂愿点点头，“明白，我会让哈哈联系叶又亦的团队，让他们出来解释一下的。” 陆之峥摇了摇头，“这样很容易被他粉丝坐实你蹭热度的嫌疑，倒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霍岂愿挑了一下眉，静候下文。 “要在娱乐圈立住脚，就得有一个屹立不倒的人设，这个人设，要么是放大你身上的点，要么就是装成社会的痛点或热点。” 说着，陆之峥拿出了几分艺人的资料，“你看，薇安的早期人设是吃苦，所以她大肆放大自己在美国华人街，一边打工一边学演戏的经历，当然这段经历半真半假。” “没想到你对娱乐圈的事情还挺了解的。” 陆之峥被霍岂愿戏谑的语气打岔，挠了挠头，“这都是唐总给的资料。” 唐息啊，霍岂愿看了看门口，才分开一会儿，竟然有点想他了。 分卷阅读105 “你再看这个男艺人，人设就是全能，于是私底下偷偷苦练了很多技能；这个女演员的人设是毒舌，所以经常不分场合地怼人；对了，娱乐圈最喜欢设置的人设就是吃货，不管是男爱豆还是女艺人，就是爱吃，不管怎么吃都不胖，这个人设看似接地气，但是不保险，一旦被拍到催吐、禁食的画面会被立马打脸，而且使用这个人设，通常代表，这个艺人身上大约是真的挖不出与众不同的点了。” 霍岂愿很赞同陆之峥的观点，但是说起自己身上的特点，她陷入了深思，她有什么优点呢？ “学姐，你待人真诚，对自己喜欢的事情很执着。” 待人真诚？霍岂愿微微皱眉，这陆之峥说的自己，怎么跟自己认知的自我不太一样呢。 “但是这几个优点是大部分艺人都有的，而且不好通过新媒体或社交软件体现，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吸引人的点。” 霍岂愿摆了摆手，“那说一下你刚才的将计就计。” “我们光明正大地蹭热度。” 陆之峥在霍岂愿的眼神里读出了“有意思”，于是安下心来继续道：“你跟叶又亦积极互动，甚至可以多拍一些同框照来展现你们关系很好。” “我的人设是，人缘好？” “差不多这个意思，但更准确地说是CP感好。” 嘶～这个人设～ “你的人设是，万能CP。”陆之峥终于拿出了他早早就准备好的策划案。 “现在粉圈的主要人群以15岁35岁的女性为主，当然，这个年龄层还在往上下不断扩大，这个年龄的女性有着共同爱好，游戏、追星、八卦、爱嗑CP，你的人设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就好了。” 霍岂愿翻看了策划案的预想效果，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个人设有风险啊，搞得好是魅力大，搞不好就是茶中白莲。” “这就要看你了，把握好程度，怎么嗑、嗑谁，那是他们的事。” 合上策划案，霍岂愿看了眼陆之峥，“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策划案？” “终面的考试，唐总亲自出的题。” “他怎么说？” 他说，CP不能成真。 同人文 无知为何，霍岂愿参加打个节目的彩排后台路透传出，画面里，她跟叶又亦的互动看上去很是亲昵，一时间引来众多唯粉来她微博底下“围攻”她。 “梁总那边追踪到了IP地址，和前几次黑你的人是同一个。” 霍岂愿点点头，已经不大惊小怪了。 相反，此时反应最大的竟然是唐息，他此时看向霍岂愿，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霍岂愿摊了摊手，看了眼哈哈，把“炮火”转移到她身上。 哈哈眼观八方，嗅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醋味，抱着“牺牲小我，成就CP”的想法，她连忙解释了前因后果，并把所有的“过错”揽到了自己一人身上。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唐息看向霍岂愿，“你跟我去个地方。” 等到唐息将霍岂愿带到自己住的小区附近，她才了解今晚唐息出现的原因。 “我们查到的就是那幢楼。”唐息指了指面前一座高大的商住两用楼，“ID显示在17楼，我之前上去过，那里可以看到你们小区，如果用好点的望远镜，还可以看到你房间。” 闻言，霍岂愿大惊失色，脑子里快速地回想自己都敞着窗帘，做过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用担心，你家里的玻璃是防偷窥的，只要不开窗，外人看不见里边的动静。” 霍岂愿点了点头，瞬间安下心来，但是转念一想，唐息才去自己家住过一回，就把这里里外外的东西记得这么清楚，这个人要是自己敌人，那么自己一定“必死无疑”。 等到回过神来，霍岂愿已经跟着唐息来到了ID所在处。就门外的招牌和情形来看，这里是一间最普通不过的青年旅社。 “你确定，我们两个人，没问题吗？”霍岂愿小声地询问唐息。 唐息安抚性地拍了拍霍岂愿的肩膀，“我的人在留下待命，半个小时后，我们还没有下去，他们就会报警，并且冲上来。” 霍岂愿暗道：这场景怎么略有些警匪片的味道。 叩叩叩——唐息已经敲开了青旅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对方快速地在霍岂愿和唐息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神情有些不自然，隐隐看出在掩饰些什么。 他强作镇定道：“不好意思，客满了。” 唐息挑了挑眉，单刀直入：“我找冯尚。” 冯尚？霍岂愿看向唐息，那个神秘人叫冯尚？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叫冯尚的。”说着，小伙子就要将门给关上。 唐息眼疾手快地挡着要关上的门，反驳道：“如果你真是青旅的工作人员，不应该直接说没有叫冯尚的，而是会先去查看一下客户名单再来回 分卷阅读106 答我们，不是吗？” 三十来岁就执掌整个唐氏集团的唐息，不是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年所能抗衡的。 被唐息指出了马脚，小伙子一下子慌了神，急忙着要关门。 “因吐槽艺人聚集起来的一群人，逐渐变成了专业的黑粉组织。”唐息见对方一副被戳中死穴的模样 ，更是饶有兴致地雪上加霜：“三分钟，冯尚不出来，警察就会过来。” 这会儿，连霍岂愿都被吓倒了。 但是，吓到她的并不是唐息的气势，而是他刚才的内容——专业的黑粉组织？ 人性果真纷杂，有些人汇聚在一起为某个人加油；有些人聚在一起专门骂某个人。 这让她想起了庞勒写过的一本书，名叫《乌合之众》，当一个人身处组织的时候，极易变得无主见，常以他人的意志为转移。 “有事冲我来。” 百闻不如一见的冯尚终于现身了，果然是那位主持人。 之前没有仔细瞧，现在这么一看，是一个干净清秀的年轻小伙子。 面相看上去温和的人，却在不久前做着偷窥、骚扰、抹黑自己的事情，这让霍岂愿对“相由心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好久不见，学姐。” 对方完全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镇定模样。 霍岂愿操起双手，忍不住哼笑了一声：“久仰啊 ，学弟。” “没想到你竟然躲到崖城去了。” “哎，我那不是躲，是受邀。”霍岂愿突然有闲情逸致和对方过起招来。 “找我什么事？” 这个人真的很没有做错事的自觉呢，霍岂愿忍不住皱了皱眉。 “有没有时间，一起喝顿宵夜。” “我不会有去无回吧。” 霍岂愿勾了勾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都是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好公民。” 冯尚看了看身后满脸担忧的弟兄们，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的小伙子，便带上门跟着两人出去了。 “想吃什么？”霍岂愿裹了裹大衣，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真带我去吃东西？”冯尚以为刚才霍岂愿的话只是说辞而已。 “拜托，大哥，有你的消息立马就来找你了，连晚饭都没吃好吗。”霍岂愿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唐息：“你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你想吃什么？” “火锅吧，怎么样？天气冷，吃顿火锅心情好。” 唐息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火锅店。 霍岂愿转过来问冯尚：“你没意见吧？” 潜台词是：你不准有意见。 过于出其不意的霍岂愿，让蓄了力的冯尚扑空，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激。 “随便你，反正我不会付钱的。” 霍岂愿耸了耸肩，看向唐息：“上次烧烤是你付的，这顿我来。” 唐息还没来得及回答，冯尚忍不住插嘴道：“你们两个不是在交往吗，还分这么清？” “你偷窥了这么些天，就得出这个结论？”霍岂愿反问他。 “你俩不都住一起了吗？” “那还不是你小子害的。” “欲盖弥彰。” “喂，我说你够咯，弄清楚你自己现在的立场，我的黑粉。” “我不是你的粉，只是黑而已。” 霍岂愿点点头：“嗯嗯，你厉害。黑子！” 等到三人走出大楼的时候，唐氏的保镖齐整地站在保姆车前。 “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唐息一声令下，众人迅速分散。 冯尚暗自咽了咽口水，想起了前几日看的那篇八卦报道——《频上热搜！霸榜的原心靠山成谜》。 其实严格意义而言，这更像是一篇以霍岂愿和唐息为原型的同人文，文章虽扯，但有迹可循。 故事里讲到唐息神秘消失的那几年，霍岂愿只身一人在国内发展，可有人曾拍到霍岂愿决赛的晚上，观众席里一个状似唐氏总裁的身影。 更有圈内人透露，霍岂愿刚出道时差点被潜规则，被路过的梁以谦搭救，但之后涉案的广电高层和制作人无故退圈，疑似有神秘力量介入，才会导致涉案人员杳无音讯。 难道，她背后的男人，是唐息！ 深夜火锅 用一顿火锅换一个故事，似乎很划算。 深夜的巷弄深处，一家不起眼的火锅还在营业，冬日的夜晚顾客寥寥无几，烟火的味道慵懒弥漫，白色的雾气百无聊赖地坐落在无人之地。 靠窗的位置，霍岂愿一行人已经吃吃喝喝进入了下半场。 关于火锅的前半场，这里便不赘述了，毕竟这三个人都没能按时吃晚饭，见到路边这家还在营业的火锅店，也不再挑三拣四地一股脑往里冲。 分卷阅读107 要了菜单之后，就肥牛、毛肚、竹荪、虾滑、菌菇拼盘等一系列常点的菜品快速下单。 经不住多涮一会儿时间，霍岂愿和冯尚两人就这半生不熟的菜品狼吞虎咽，宛如饕餮投胎转世。 好在唯一矜持的还有唐息，他本身平时就吃的少，对于食物也没有太多欲望，所以此时，倒是饶有兴致地慢慢品尝，还不忘帮霍岂愿多涮一会儿菜。 霍岂愿见状，一是感激不尽，二是心里暗自吐槽，孟子的学生告子说的对：食色，性也。 唐息的不婚主义不是没理由的。 “喝酒吗？”冯尚突然提议。 有酒有肉，这个冯尚是准备讲故事了。 霍岂愿不经意间学着唐息的习惯，挑了一下眉：“好啊！” 霍岂愿用开瓶器起了三瓶酒，给唐息一瓶，自己留了一瓶，第三瓶递到了冯尚面前，“歌会的事情是你策划的？” 冯尚接酒瓶的手，顿时间停在原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尴尬地笑了一笑，接过来，“是啊。” “理由呢？” 冯尚瞪了霍岂愿一眼，对霍岂愿愤懑的情绪也慢慢从涮火锅的激动中回归。 “看你不爽。” 说完，又像是逃避似的，别开眼睛，往嘴里灌了大半瓶酒，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我知道今天这顿是不会白吃的，但一码归一码，我讨厌你，就是讨厌你，不会因为一顿饭就改变什么。” 嘶～这个小孩，叛逆期来得比较晚是不是啊。 “谁管你这些。”霍岂愿对冯尚的自我意识过剩嗤之以鼻，“我没有想要改变任何人，你对我该讨厌就讨厌，反正我也不喜欢你，这样挺好。” 冯尚夹菜的手顿住，看了眼霍岂愿，“你不怕我偷偷录了音，继续黑你？” …… 此时，唐息捞了一颗虾滑给霍岂愿，她道了声谢。 冯尚见两人你来我往地互动着，霍岂愿更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而是正细嚼慢咽地吃着虾滑。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他心里直犯怵：遇上了两个不好对付的人啊。 “冯奢是你姐？”霍岂愿细嚼慢咽地吃完虾滑后，才有空搭理他。 “我爸妈离婚了，在法律上，她已经不算我姐了。”冯尚喝了一口闷酒。 霍岂愿点点头，“我看资料上说，你跟了你妈，你姐跟你爸爸。” 虽然猜到自己的资料已经被面前的两个人扒得一干二净，但冯尚在听到“资料上说”这几个字眼时还是怔了一下，他的资料被他们知道了多少。 “谁做的决定？” “我。” 霍岂愿点了点头，“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八卦？” 霍岂愿嗤笑了一声，喝了口酒：“我小的时候啊，我妈想让我跟我爸，我爷爷只想我跟着我妈，这件事，真的困扰了我很久呢。” 冯尚调查过霍岂愿的背景，自然之道她的言下之意，只是，这种共情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他很不是滋味地咂了一下嘴，最后还是坦白道：“我能保护我妈，我爸能保护我姐。” 霍岂愿不自禁地抬了一下眉毛，心想：还是个绅士呢。 不知为何，氛围变得柔和了起来。 唐息用余光看了眼霍岂愿，见她一副欲言又止不忍心问下去的模样。再看看冯尚，正处于一种恨与爱的边缘。 如果点到为止，事情也便算了，倘若追根究底，那么这顿火锅的情谊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听说～” 唐息依旧选择了开口，霍岂愿和冯尚两人齐齐看他。 “你父亲过世五年了？” 果然，待到问题出了口，现场的氛围变得微妙了起来。 冯尚低着头，看着火锅里不停翻滚的鲜辣汤底，记忆也跟着涌了出来。 五年前，才上高一的冯尚接到父亲住院的消息，来自他姐姐冯奢。 “我要去参加一个比赛，你……帮我去医院照顾爸一段时间。” “爸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得了什么病？” 冯奢没有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不过，等到冯尚赶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父亲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肿瘤晚期。 他们需要钱，大量的钱，来维系父亲岌岌可危的生命。 那时候，冯尚的母亲已经改嫁，虽然通过冯尚得知了前夫的病情，但也只能是出于仁义去医院看望过几次，多余的钱，她也拿不出来。 毕竟，在以往的那个家里，那个病床上的男人才是唯一的经济来源。 第二次感觉到命运残忍的冯尚，在父亲的病房门口猛灌了一瓶矿泉水，正如今日此时，他在霍岂愿和唐息面前猛灌的一瓶酒。 “那个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个大人，为什么我还不能去赚钱，为什么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霍岂愿 分卷阅读108 的眼神幽幽，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体会过。 “然后呢？” 冯尚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的情绪已经变得更加复杂，且带着明显的愤懑。 他说：“我爸是你害死的。” 霍岂愿如同晴天霹雳，她虽自认不是什么善茬，但是这么大的罪名扣到她头上，顿时间也令人心惊。 而在这惊心的背后，她已经慢慢将前因后果联系了起来。 决赛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冯尚收到了冯奢的电话。 “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今天晚上晋级之后，公司就会提前支付你一笔钱吗？” 彼时的冯尚，拿着电话，看了眼病房里的父亲，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电话那头的冯奢点了点头，“放心，我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一定会成功的。” 挂断电话的冯奢刚好碰到了过来上洗手间的霍岂愿。 “原心，那个，我有点紧张，你能不能先出场表演，我再缓缓。” 霍岂愿面露难色，但依旧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思考再三，“好吧，那比赛加油咯。” 得到霍岂愿同意的冯奢终于安下心来，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票数，她偷偷用了霍岂愿版的歌词。 毕竟导师说过“瑕不掩瑜”，她的副歌歌词是个“瑕疵”，那么整首歌都换成霍岂愿的，不就完美了吗。 虽然是一招险棋，但赢的可能性会比之前高很多。 …… 一曲歌罢，结果不如人意。 之前夸赞他们创作的李导师首先发出疑问：“你们两个的歌词，怎么不一样？” 假装一脸无知的霍岂愿，用同样惊讶的表情看向冯奢。 “李老师，我做了一些即兴。” “我不反对即兴的东西，但是比赛有比赛的规则，你的即兴和原心商量过了吗？” 霍岂愿感觉到冯奢求助的目光，以及李导师质疑的神色，她抬头看了眼现场的观众，灯牌星海，人头攒动，她想要赢。 “没有。” …… “你别说了。”霍岂愿喝了口酒，制止了冯尚的叙述。 选秀那晚的事，她比谁都清楚，现场投票结果虽然是冯奢更胜一筹，但后来经过剪辑和舆论引导，等到播出后，冯奢还是被淘汰了。 而她也因为剪辑陷入了“歌词罗生门”，有人说她是受害者，有人说她是阴谋实施者。 但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时，她只是出于报复冯奢利用自己不劳而获的心情，却弄巧成拙地让冯奢失去了公司预约的费用，也因此失去了拯救他们父亲的机会。 “我姐被淘汰后没过多久，我爸就去世了，我姐消沉了整整半年才活过来。” “这件事，我有责任。”霍岂愿突然觉得嘴里的虾滑食之无味。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想，我一定要报复你，一定要让你不得安宁。” 霍岂愿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眼神看向窗外，平时巧舌如簧的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调查了你的大学，你的家庭背景，还有你的妹妹。” 霍岂嫣？ 说到这个，霍岂愿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莫小言，是你女朋友？” “你连她都知道了？”冯尚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到底该说你厉害，还是你旁边的唐总厉害呢。” 霍岂愿看了眼唐息，关他什么事。 “没错，莫小言是我前女友，你妹妹的好朋友，没想到吧。” “霍岂嫣毕业那晚的事情，你知不知情？” “你是说把她送错房间的事？” “你知道？” “主意我出的。” 哗啦——冯尚的话音刚落，霍岂愿杯子里剩余的啤酒就被泼到了对方的脸上。 “首先，我对你父亲去世的消息感到抱歉。” 冯尚还楞在原地。 “但是，我并不是凶手，就像你说的，冯奢被淘汰以后没多久你父亲就去世了，那就说明，即使她晋级了，拿到了那笔钱，你父亲也已经病入膏肓。” 冯尚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表情难以捉摸。 “虽然很残忍，但这是事实，不要把自己没有照顾好家人的过错，推到我头上。” 冯尚终于反应过来，他拍桌而起，大吼道：“不是我的错！” 霍岂愿不理会他，继续道：“再者，即使我有那么一点责任，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我，跟其他人没有关系，有什么事，都冲我来。” 冯尚指着她：“讨厌你妹的人可不是我，是莫小言！” 霍岂愿不理会他，“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以前干的那些蠢事，我权当一个不懂事的小孩的任性妄为，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你再惹我，我就不会放过你。” “你……” “最后，这顿火锅钱，你出，就当是 分卷阅读109 给我的精神损失费。” …… 说着，霍岂愿拉起唐息快步离开。 冯尚的眼神跟随她离开的步伐，她果然如同舞台上那般璀璨刺眼，深得他心，他只能找一个理由讨厌她。 此时，唐息突然转过头看他，那个眼神，是高级雄性对于弱小雄性的警示和威胁。 “你还看你什么，走啦。” 霍岂愿催促他，两人一路疾走，身影没入夜色，消失不见。 上瘾 解决了黑粉，霍岂愿也终于将心思放在综艺《我的主打歌》上。 录制彩排的当天，霍岂愿和叶又亦在化妆间不期而遇。 “原心姐。” “嘿，叶又亦，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霍岂愿正在做着造型，所以头部无法转动，只能面朝化妆镜寄出一丝微笑。 “这是给你买的咖啡，原心姐，抱歉啊。” 霍岂愿不明所以地接过来，“怎么突然道歉啊，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上次热搜的事情，我本来想发微博解释的，但是……” 霍岂愿想起在崖城，自己给叶又亦送机的事情，那如潮水般的控评以及质疑蹭热度的评论，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不过，这也不是叶又亦的错，霍岂愿大方地摆了摆手，“人在娱乐圈，身不由已的事情多了去了。” 正说着，化妆间里突然“闯进了”媒体。 “啊，原来原心和叶又亦刚好都在呀，快跟镜头打个招吧。” 两人都是混了几年圈子的人，对于突如其来的打扰已经应对得如鱼得水了。 “大家好，我是原心。” “我是叶又亦，你们的阿又。” “两位之前被拍到在机场告别，这次又同台竞技，想必关系很好吧？”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霍岂愿想起陆之峥的建议，大大方方地回应道：“还不错，希望有机会合作。” “那阿又呢，觉得原心怎么样？” 叶又亦顾左右言其他，“很期待原心前辈的表演呢。” 编导见对方转移话题，担心得罪对方，便也很识时务地跟着调转方向，“阿又这次要表演的曲目是什么？” “保密，到时候大家看节目就知道啦。” “听说阿又去节目里当导师了”编导紧追不舍。 “感觉怎么样？” “阿又能不能给我们跳一段主题曲呢？” 好不容易逮到叶又亦，编导和摄影师很有默契地连番追问。 “来一个，来一个，叶又亦，来一个。” ……在一群人的哄闹下，叶又亦被迫唱跳了十几秒的女团舞，但看上去十分养眼。 略显幼齿风的舞蹈被他故意放大了力度和幅度，看上去反而刚中带柔，几个动作下来，编导和摄影师心照不宣：今天视频的点击率稳了！ 得到了各自想要的东西后，人群四处散去，化妆间内，只剩下霍岂愿和叶又亦，以及他们的化妆师。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爱豆是一个很厉害的职业。” “什么？” 叶又亦被霍岂愿这么没头没尾地评价了一句，很是疑惑。 “以前，我对爱豆多少有些偏见。” 霍岂愿的妆容基本完成了，于是悠哉地转身。 她以前总觉得，当爱豆的人，无非是一些年轻漂亮，会卖萌耍宝的小姑娘小伙子，简而言之，爱豆是一个“以色事主”的工作，但是，现在看来，爱豆不仅需要长得好，还要会唱跳，业务能力强，会营业以及被迫营业。 霍岂愿看了眼叶又亦的背影，“很辛苦吧。” 叶又亦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霍岂愿，问她：“你呢，为什么当歌手？” “好问题。” 霍岂愿笑了笑，这个答案，她浅浅地思索过，但不曾深究。 她学的专业是金融，原想能有机会进入霍家公司工作，倒是万万没想到，机缘巧合地进了娱乐圈。 当时，算是一时兴起，还是爱好呢。 其实，是因为被认可的感觉吧。 她太需要被认可了，因为她的身份不被霍家认可，于是浓重的补偿心理让她想从其他地方获得认可，而唱作，就是让她感觉拥有被认可的成就感。 这种感觉，一旦尝过了，就很难戒掉。 “因为上瘾。” “什么？” 叶又亦听过很多训练生说过五花八门的理由，包括爱好、兴趣、使命、梦想、证明自己、村里的骄傲、家里的希望等。 因此，他对霍岂愿的的答案有过预期，但是唯独没有“上瘾”。 “你不上瘾吗？”霍岂愿问他。 当你在舞台上得到欢呼的时候，当你被那么多人喜欢的时候，当你被资本追捧的时候 分卷阅读110 ，这种感觉，尝过一次之后，就会上瘾。 “那如果有一天，这些都没了呢？” “戒掉，或者穷其一生追求。” 叶又亦的妆容到达了眼睛部分，他被要求闭上了眼睛，思绪却因此更加混乱，他问：“你会戒掉，还是穷其一生追求？” 霍岂愿站起来拍了拍叶又亦的肩膀,一串流利的英文脱口而出,是来自罗伯特·舒勒的名言：“Failure doesn\039;t mean you\039;ve wasted your life. It does have a reason to start afresh.” …… “原心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冯奢的人？” “冯奢？认识啊，怎么了？” 霍岂愿刚才的那串英文，让叶又亦想起了这个训练生。 “她来参加选秀了，初评级的时候我看她资料，跟你一起参加过选秀，当时已经是二十强了，只是可惜，被淘汰了。” 霍岂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冯奢今年应该已经28岁了，这在普遍二十出头的选手中非常不具优势。 而且，据她所知，冯奢既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什么唱跳基础，怎么会想到再去选秀呢。 难道是为了刷新知名度。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以叶又亦为例，他就是典型的翻红且成为顶流的独特存在。 “怎么样，她表现如何？” “她的选秀思维其实还停留在全民选秀时代，所以，除了唱歌，其他内容都不是很擅长。”叶又亦回忆着录制当天的内容，对冯奢印象深刻。 “我问她为什么再来参加选秀，她说，失败，意味着有机会重新开始。” 霍岂愿缄默，甚至有些敬佩冯奢。 “你们节目进行到哪个阶段了，她还在吗？” “第一次舞台公演已经结束了，她有些吃力，等级和票数不是很高，但可能因为之前就有一些粉丝，所以目前还算安全。”叶又亦说着，突然打起了坏主意，“原心姐，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兴趣？” “节目组不想让比赛的进度过快，接下来应该会安排一次助力表演环节。” 助力？霍岂愿略有所思。 录制结束后，霍岂愿回到家洗漱休息，临睡觉前，她想起了叶又亦那小子的怂恿，于是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第一期节目。 冯奢因为有出道经历，节目组多给了一些镜头。 当叶又亦问她为什么来参加节目的时候，冯奢拿出了一个瓶盖，“有人跟我说过一段话，Failure doesn\039;t mean you\039;ve wasted your life. It does have a reason to start afresh。” 因为还没有翻译，所以镜头剪辑了其他学员和导师们疑惑的表情。 画面切回给冯奢，“有人告诉我，这句话的意思是——谢谢惠顾，再来一瓶。” 镜头很配合地剪了其他学员、导师恍然大悟的画面。 “失败就像是我买到了一瓶‘谢谢惠顾’的饮料，所以，现在的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再来一瓶。” 掌声擂动，一段很有正能量的话语出口，学员们大受感动。 …… 霍岂愿笑着摇了摇头，当时为了鼓励还在待定状态的冯奢，她故意在镜头面前表演了这一段。 一方面，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英文口语能力；另一方面，想给观众留下积极助人正能量的印象。 只是，让她惊讶的是，她无意间作秀的话，却给冯奢带来这么大的影响，那个瓶盖，竟然被她珍藏到现在。 霍岂愿拿出手机想要给叶又亦打电话，却发现白天发的微博又被成千上万的转评赞包围。 【微博正文：今天一起录节目，偶遇你们的阿又同学，很优秀的弟弟。】 【微博图片：叶又亦对着镜子摆出胜利的姿势。】 她想叶又亦不方便回应热搜事件，应该是团队原因，很有可能连账号都被控制在别人手里，与其等着被别人偷拍抹黑，倒不如先自证清白。 粉丝：“原心姐，你拍的我们家阿又好可。” 回复：摄像头好。 粉丝：“姐姐，想跟你交换一天生活。” 回复：洗洗睡吧。 粉丝：“看到没，营销号别带节奏了，人家是姐弟。” 回复：阅读满分。 粉丝：“姐姐，要不要一起关注叶又亦超话？” 回复：前方指路。 粉丝：“阿又的舞台好棒，姐姐的歌好好听。” 回复：爱屋及乌。 …… 霍岂愿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微博底下的评论，她有一种自己成了叶又亦站姐兼粉头的错觉。 …… 分卷阅读111 粉丝：啊啊啊啊啊，原心翻牌了！ 粉丝：天啦撸，原心大大竟然回复我了，是不是大号呀。 粉丝：不是高仿号，是真的。 粉丝：原心真是人狠话不多，平均回复四个字。 …… 流量的力量，不容小觑呀。 “喂，流量，是我，原心。” “原心姐，你别埋汰我了。”电话那头的叶又亦哭笑不得，“找我什么事？” “你白天说的那个助力的事情，我有兴趣。” “真的！”叶又亦突然兴奋，“太好了，我现在就跟导演组说这事。” “哎等等。”霍岂愿不明白他这么兴奋作甚，“可不可以，安排我在冯奢那组。” “明白明白！” “还有，我擅自发了有你照片的微博，不知道有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叶又亦想起来老板大骂经纪人的模样，又无奈又好笑。 “有啊，被蹭热度了，还被老板骂了。” “啧啧啧，你们老板还真舍得，你好得是你们公司的头牌。” “姐姐姐，你说我是流量我可以接受哈，头牌说的我，好像那啥似的。” 霍岂愿笑出声，于是也不准备继续逗对方了。 “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不明白。” “您吩咐！” 有件事情，霍岂愿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决定直接问叶又亦，“你在跳女团舞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 只要我跳得够用力，别人就看不出我在跳女团舞。 离别 出乎意料，在霍岂愿发了和叶又亦的微博之后，对方团队竟然要求再一次合作。 转述哈哈的分析，那就是对方觉得自己最近话题度很高，和叶又亦同框不仅没有招粉丝恨，而且而意外喜提热搜。 说着，哈哈将手机递给霍岂愿，之间热搜排名第三的话题，正是：原心叶又亦化妆间合照。 点开几个转发的娱乐微博大号一看，评论里十分热闹，一水的羡慕嫉妒恨。 ID爱叶一辈子：啊啊啊啊羡慕姐姐，我也想和阿又一个化妆间！！！ ID一片小叶子：这是什么神仙视角呀！有种偷拍男友被抓包的既视感，我酸了呜呜呜 ID阿又的小可爱：又是在别人微博里看阿又的一天。 ID我是芽给：我女鹅人狠话不多，爱了爱了！ ID亦生亦世：多谢原心姐姐夸奖，姐姐也好可爱。 ID小又子：所以原心姐姐跟阿又真的是姐弟line呢，之前我误会了，啊啊啊，打脸好疼。 ID上辈子拯救银河系：姐姐，请和阿又多多同框吧，那个家伙太懒了，都不营业的！！！委屈。 …… 霍岂愿从开始看微博之后就笑得停不下来，一旁的哈哈推了推她，“看把你高兴的。” “不是，我只是觉得有趣。” “有趣什么？” “粉丝的心态呀。” 霍岂愿继续“视奸”着粉丝的回复。 有一些粉丝呢，很有代入感，感觉这个爱豆就是自己的男朋友甚至儿子，说话的语气很护短；有一些粉丝呢，就很酸，感觉除了自己其他人的同框都是染指；还有一些粉丝，感觉是买了这个艺人公司的股票，生怕他一不营业就会影响自己的利益。 “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这大约就是少见多怪吧。”霍岂愿笑了笑。 这时，她的微博突然接连不断地传来讯息，霍岂愿打开一看，竟然是叶又亦加自己的微博关注了。 霍岂愿发微博时候考虑到对方的社交账号在团队手里，如果@他没有回复很尴尬，但是没想到，才没过多久，叶又亦本人来转发评论了自己刚才的那条微博。 “我都申请@原心关注好几次了，姐，你是不是忘记回关我了。” 叶又亦是个聪明人，霍岂愿立马明白他的用意，顺着他的台阶点了关注，于是两人顺利互关。紧接着，粉丝们又为叶又亦营业而集体疯狂了。 ID路人又：啊啊啊啊！！！阿又终于营业啦！ ID又又小可爱：原心大大，请关注下卑微的小又又。 ID阿又的小娇妻：期待阿又的《我的主打歌》 ID叶叶子：阿又要照顾好自己呀，一定要记得吃饭，多喝水。 ID又妈粉：阿又，5000万福利啊，记得早点给呀。 …… “你拿回自己的社交账号了？”霍岂愿私信了对方。 “这还要感谢姐。团队说，我最近曝光变少了，希望能蹭蹭你热度。” “害！谁蹭谁还不一定呢。” “到时候现场见。” 分卷阅读112 录制当天，霍岂愿来得比叶又亦晚些，等到她在后台候场的时候，叶又亦已经在台上表演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地观看叶又亦的演出，虽然唱功与专业歌手有些距离，但就舞台的表现力，以及一心多用的唱跳能力，让她心里肃然起敬。 不远处，她看见叶又亦的灯牌形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大大的“叶”字十分夺目，伴随着粉丝们恰到好处的歌曲应援。 霍岂愿仿佛看了一场演唱会，心里既是羡慕又有些落寞。 “怎么样，姐，我刚才表演还行吧？” 叶又亦的表演已经结束了，他气喘吁吁地下台，霍岂愿回神，给他比了个赞。 一旁的经纪人递上水，提醒两人可以再拍张合照。 晦暗的后台，霍岂愿神情难辨，她拿出手机，“既然都说我蹭热度了，那我得坐实了才行，快快，机会难得，别浪费。” 叶又亦比霍岂愿高出一个头多，以她的角度是拍不到像样的照片的，于是叶又亦感干脆拿过她的手机，“抬头！” 咔嚓——借着舞台上逐渐变亮的灯光，叶又亦准备好拍照，霍岂愿突然抬头被抓拍的照片落定，照片很有男友视角的感觉。 “看不出来呀叶又亦，很会拍照嘛，很有经验哦。” 霍岂愿用手肘怼了怼他，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 且不说娱乐圈有很多小爱豆会私下谈恋爱，这位叶又亦在出道前是个本本分分的大学生，恋爱经验肯定是有的。 但是说来也有趣，叶又亦在成为顶流之前已经出道有几年了，只是之前一直演戏无人知晓，只好参加选秀节目翻新下人设。 没想到颜值在线能演戏能唱跳的他在去年重新出道了，也因此给人他是唱跳选手出身选秀节目刚出道的错觉。 “到时候等节目播出的时候，麻烦两位再会动一下哈。”一旁的经纪人暗示道。 霍岂愿莞尔接受，并把照片发给了叶又亦。 “原心上场了。” “来了！”霍岂愿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对叶又亦笑了笑，“希望有一天，我们都不需要靠这个。” “哎？” 叶又亦的心脏，仿佛被神秘重物猛拍在了地上，连带着整个人都走不动了。经纪人催促着他赶紧回去休息，好有体力赶明天一大早的通告，但是他说：“我想，先看完原心的表演。” “哈？你不会真对她有想法了吧。”经纪人见叶又亦没有立即否认，吓得连忙给他打“预防针”道：“叶又亦我告诉你，爱豆工作法则第一条就是禁止恋爱，你不要有其他的心思。” “我尊敬她，像姐姐一样尊敬她。” 叶又亦看着舞台上原心，此时她逆着光，正在热血沸腾地唱着《38度》，光芒四射。 这其实是一首rap，前面节奏紧凑地唱出她的前半生，但画风一转，副歌的地方，曲调悠扬，旋律婉转，宛若一首看尽人间炎凉的天堂圣歌。 “她能懂我，也很照顾我，我对她，是出于感激之情，尊敬之意。” 听到这里，经纪人的心才放下了大半，“那就好那就好。” “喜欢，仿佛是一种亵渎。” “啊？”经纪人突然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叶又亦的背，“你小子想什么呢，不喜欢就不喜欢，也不用这么卑微吧。” 叶又亦刚想反抗自己“被揍”，转身间，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挺拔的黑影站在台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仿佛，少看一秒，都是人生的损失。 舞台上的带着光芒的背影，和台下的高大轮廓形成鲜明的对比，叶又亦的脑中突然冒出了“守护者”的想法，鬼使神差地拍下了“守护”的这一幕。 “你在拍什么呢？” 经纪人好奇地张望叶又亦的手机，幸好被眼疾手快的他一把遮住，并退出页面。但是这边的吵闹已经传到了“背影”那里，背影转过头来，看他。 叶又亦只好讪讪地上前，“你好，你认识原心姐？” “嗯。你是？” “叶又亦。” “是你啊。” “你认识我？”叶又亦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但是台上的镁光灯忽明忽暗，他的脸庞看不真切。 “算是。” 说完，神秘人转身离开，叶又亦喊住他，“原心姐就快结束了，你不再等会儿？” “我还有事。”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叶又亦也不好再阻拦。待到那人离开之后，经纪人才若有所思地上前，“总觉得那才那个男人，在哪里见过。” 凌晨两点，霍岂愿的表演结束。 “你小子怎么还在？” “姐，是不是有人在追你？” “怎么突然这么问？” “刚才有人来看你了，但是没一会儿就走了。” 此时，哈哈来接霍岂愿了，她没多想，跟叶又亦道别后，便上车准备回家了。 路上，霍岂愿迷迷 分卷阅读113 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好像接了一通电话，对方说自己是唐息，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霍岂愿问他去哪儿，去多久。 他说，很快就回来。 霍岂愿问他，很快是多快。 他说，现在。 现在！现在就回来的话——铃铃铃——霍岂愿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喂～” “吵醒你了？” 唐息的音色早已声入人心，即使在睡梦中的霍岂愿，不用看来电显示，就能判断出对方是谁了。 “唐息啊，我刚还梦到你给我打电话了，你就刚好打过来了。” 霍岂愿轻声问一旁的哈哈，“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哈哈答道。 霍岂愿强撑着睡意坐起了身子，“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我要出发去趟美国，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不回来了，你照顾好自己。” “去美国？”霍岂愿突然精神了，“出差吗？什么时候去。” “现在。” “怎么这么突然？”霍岂愿有种不好的预感。 “爷爷发病了，我要带他去美国治疗。” 果然！ “哈哈，我们去国际机场。” “不用了，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霍岂愿想起了叶又亦跟她说的话，问道：“你今天晚上来看我表演了？” “嗯，我去过。” “唐息，你在搞什么神秘，为什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知道你会担心，爷爷不让我说的。” …… “会没事的吧？” “嗯，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唐息的承诺里隐藏着不安，这种欲盖弥彰的决心泄露了他的害怕。 电话这头的霍岂愿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冬天的夜色比夏天要亮得多。电话这头的唐息看向窗外的停机坪，夜色同样微微亮。 “岂愿啊～”他突然喊她。 “嗯？” “看窗外。” “下雪了！” 霍岂愿看着窗外飘起的雪，想起木心的诗：我是一个在黑暗里大雪纷飞的人呐。 “顺利的话，‘心头雪’上市前我应该能回来。”唐息像是嗅到了她的不安，补充道。 要等到圣诞节呢。 “你和唐董，一定要平安回来。” “会的。” 霍岂愿突然惆怅起来，为什么唐息还没有离开，她却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合作舞台 唐息离开金城的第七天，金城下起了第二场雪。 雪落无声的夜晚，拍摄基地里却人声鼎沸，这是冯奢久别重逢的舞台，也是霍岂愿许久不见的选秀现场。 晃晃四年，选秀早已变了，它不再是面向草根的全民选拔，而是家境优渥的少年少女们逐梦演艺圈的平台。 这样的冯奢，是个另类。 所以，她决定帮她写一首歌—— 「凌晨五点 花还没开 我已经站在 28路公交的站台 空空荡荡的马路 一百米开外 环卫阿姨扫着昨夜的尘埃 上午七点 光正盛开 我的行囊里面 装满28年的自卑 熙熙攘攘的车厢 谁毫无防备 是不是好看的人才有资格 一路高歌 ……」 “等一下。”冯奢打断了霍岂愿的试唱，“前面的用你的，副歌的部分，我想自己写。” 霍岂愿点头。 冯奢看着手上曲谱和歌词来回好几遍，她写的，满是自己的遗憾和无奈，“没想到，你这么认真地观察过我。” 霍岂愿笑而不语，以前，她的确不屑关注她，因为她只关注比赛的成败和结果。 但是后来，她发现了，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一个人战斗，虽然很酷，但也很寂寞。生命的舒展，来自于不断与人产生的交集。 “你开头用了搭车的概念，中间我想做一个公交车播报的效果，然后舞台上做出站台的感觉，现场效果应该不错。” 冯奢讲述着她的打算，眼里泛着亮晶晶的光芒。 霍岂愿有些感动，过往，她自诩是一个文艺青年，热爱阅读、电影，惯于思考。但仔细想来，却很少为人间的大爱、身边的美好、独立的坚强、努力的光芒等一些形而上的东西感动。 “你想好这首歌的名字了吗？” 冯奢刚提笔写完最后一句歌词，抬头看她，满眼的期待和很兴奋，“早就想好了，叫《自己写的歌》，怎么样？” “非常好。” …… 演出当天，依然下着雪。 后台休息室里有一面很大的玻璃，结合着 分卷阅读114 落地窗的窗框看这场大雪，仿佛是一副会动的画，雪不断地下，不断地下，下得人们有些恍惚，仿佛自己也同样生活在一副画里，那么不真实。 如果有天外之眼，从大楼的玻璃窗外往里看，透过这空气中的茫茫白雪，那么此时穿着一袭雪白纱裙的霍岂愿，就像是水晶球的人偶，也那么不真实。 她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消息。 自从唐息离开后，她基本上每天都会收到唐息的消息或是电话，听他说说那边的近况，听自己讲讲目前的情况，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有什么负担，在上台前解决掉比较好哦。”不知何时进门的冯奢，突然开口建议道。 霍岂愿转过身看了她一眼，的确，她怕等会儿上台错过唐息的消息，也怕自己回拨给唐息会打扰到他，所以此时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发个信息。 “以前，还都是我跟你讲这种话的。” 霍岂愿感慨事过境迁，干脆放下了手机。 冯奢弯了弯嘴角，回想起合作舞台任务发布的时候，原心这个名字的出现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当时，她心里百感交集，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是同一年参加选秀出道的队友，现在却成了大前辈来指点自己。 与此同时，她也有些欣慰，在这个年轻女孩遍地的场合，终于有了一个她熟悉的气息。 但是，她有些害怕，那些年被霍岂愿支配的恐惧，让她终身难忘，她怕她对自己耀武扬威，让自己比四年前更加无地自容。 但是—— “你今天，很好看。” 霍岂愿上下打量着冯奢，相比于四年前稚嫩的她，眼前的这个女子大气坦然，神态里有一种逆来顺受的淡然之韵，在一袭白色连衣裙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纯粹。 虽然不知道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但是霍岂愿不得不承认，时光虽然会催人老，但是也会催人美。 “这还是你第一次夸我。”冯奢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对方，“天气冷，喝点热乎的。” 霍岂愿接过茶杯，心想，以前年纪小，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哪还有闲心看别人好不好看。 温水下肚，身体暖和了许多，霍岂愿笑了笑，递了一颗薄荷糖给对方，然后也剥了一颗扔到自己嘴里，这熟悉的味道让她心里踏实。 “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冯尚？” 听到熟悉的名字，冯奢正在剥糖纸的手瞬间顿住，目光也从手里这一块红彤彤的薄荷糖转移到了霍岂愿脸上，试图想从她的表情里读出更多的内容。 “他怎么了？” 霍岂愿摇摇头，“前段时间跟他吃了一顿火锅，聊了一些往事。” “难道是我爸的事？” 霍岂愿点点头。 冯奢更不理解了，冯尚怎么会和霍岂愿认识，而且还谈论起了过世的父亲，像是突然联想到什么，冯奢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如果我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先替他向你道歉。” 霍岂愿摆了摆手，她从不接受替别人道歉一事，不过令她好奇的是，这件事情，冯奢全然不知。 “冯尚是个好孩子，怕后爹欺负我，所以让我跟着我爸生活，只不过，我爸身体不好，我比赛那年去世了。” “嗯。” 此时是个悲伤的氛围，但霍岂愿却不知从何下手安慰。 “公司答应我只要我进入前十强，就提前支付一笔钱给我爸治病。” 说到此处，冯奢已经不好意思再去看霍岂愿了，她把脸别向另一边，看着窗外的白雪，仿佛这样这样才有吐露过去的勇气：“所以，我才动了改歌词的心思。” “猜到了。” “我很感谢你把我从待定区救回来，我知道你的词曲功底比我厉害，但是我们却必须留下一个人，我能做的就是放手一搏，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某种意义上算是现世报了吧。” 霍岂愿抿着嘴，和冯奢的坦然相比，她发现自己难以将设计冯奢的那一段往事坦白。 “所以，你这次来帮我，我要郑重跟你说声谢谢，还有，以前的事……”冯奢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霍岂愿的面前，深深一鞠躬，“我要郑重跟你道个歉。” 霍岂愿摇了摇头，“你不必对我感到抱歉和感谢，冯奢，你只要记住，我只是来弥补你的。” 我们可能曾经都悄悄做过只有自己知道的坏事，即便时过境迁，却依旧没有勇气将过错坦白，也或许，坦白并没有用。所以，我们只好找到那个人，想尽一切办法弥补对方，而“对不起”这三个字却自始至终无法说出口。 但如此一来，也算放过自己了。 冯奢抬起身体，眼里一阵迷惑。 “你比我有勇气。”霍岂愿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快要轮到我们上场了。” “原心！” 冯奢突然喊住了她。 “怎么了？”霍岂愿停住开门的动作，转身看她。 分卷阅读115 “很高兴你能来，真心的。” “嗯。” 冯奢上前，挽住霍岂愿的臂膀，“这可是唱跳舞台，等会儿可别给我丢脸。” “该紧张的是你吧……” 窗外的白雪，恰似柳絮因风起；屋内，两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心照不宣地原谅过往，嬉笑着迈向舞台…… 【喇叭播报： 下车的乘客 请提前做好准备】 为什么 最先收拾好行囊的人 却最终没能赶上这班车 或许是命运 要我们选到隔壁座 一路颠颠簸簸说起来也不算太坎坷 或许是传说 要我们背负飞来横祸 一首自己写的歌 唱起来也不会太寂寞 …… 和解 凭借合作舞台，冯奢冲进了比赛的最后一轮。 与此同时，《我的主打歌》也顺利首播，为了配合宣传，叶又亦团队放了当天两人的合照。但出乎意料的是，舆论不受控制地往反方向走去。 短短几分钟，叶又亦原心交往、男友视角、公费谈恋爱等话题冲上热搜，更有营销号推送了之前两人合作的广告花絮路透，在崖城同进酒店的照片。 霍岂愿见状，立马给陆之峥发了消息，“好像翻车了。” 电话那头的陆之峥看了眼已经入睡的霍岂嫣，轻轻地走到窗边，给霍岂愿回拨了电话，“应该是对家下场搞事情。” “什么意思？” 陆之峥快速地翻看了相关新闻链接和评论，推测道：“年底的娱乐之夜最佳女歌手，你是热门人选。” 霍岂愿听说过这个奖项，但从未放在心上，“这不是一个专业向的评比，有什么好争的。” “你不想要的东西，有时候在别人眼里求之不得。”陆之峥把近几年该奖项的得主资料转发给了霍岂愿，并建议道：“人比歌红，也是一种办法。” 霍岂愿明白他的用意，但眼下，该怎么解决对家搞的事情呢。 “你和叶又亦的绯闻对双方都不利，对方团队肯定比你更着急解决。我们先静观其变。” “要等多久？” “24小时，如果24小时内，叶又亦团队没有任何动作，我们立马发文说明。” “好。” 霍岂愿相信陆之峥的专业，听完他的应对策略后，她便安心地等消息了。 “等等，学姐，先别挂电话。” 陆之峥突然喊自己学姐，霍岂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小嫣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梁以谦来过医院。” 霍岂愿还没得及追问，陆之峥继续说：“他来的时候，我也在，小嫣没受到刺激，他是来谈离婚的。” 得知梁以谦的目的，霍岂愿大松了一口气，但与此同时，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陆之峥的情绪，“这是好消息，你怎么听上去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说，”陆之峥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才说出来，“他和小嫣被设计的事情，和唐总有关。” “……”霍岂愿不可置否，而且，她是知情者。 “那你呢，陆之峥，你是怎么想的？” 陆之峥摇摇头，“所以，学姐，我来问你。” 霍岂愿明白，对方要一个理由，一个让继续和自己站在一条阵线上的理由。 “如果，我告诉你，小嫣是被我连累的呢？”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 于是，霍岂愿将她和冯奢、冯尚以及莫小言的那些事通通说给陆之峥听。 话末，她补充了一句：“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没过多久，梁以谦亲自致电慰问她和叶又亦上热搜的事情，霍岂愿借此机会，约了对方在梁氏娱乐见面。 “叶又亦主动提出想跟你同期拍摄，刚巧你们的档期也在同一天，我也没多想，没想到闹出了绯闻。”见面第一句话，是梁以谦对霍岂愿做的解释。 “不是你的问题。”霍岂愿抿了口每次来必有的茶。 梁以谦见状，制止她继续喝，“每次来，秘书习惯给你泡茶了，但现在是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的。” 霍岂愿摇摇头，“没事，今晚，应该是个不眠之夜。” 梁以谦皱着眉头看她，“你和叶又亦……” “我在崖城的时候帮过他，当时说要请我吃饭感谢的，后来因为要赶下一个档期就没吃上。”霍岂愿笑了笑，“和我同期拍摄，大约是想当面跟我道声谢吧。” 梁以谦松了口气，“那热搜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霍岂愿放下茶杯，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你和霍岂嫣的事情，我和唐息都有责任。” “什么意思？” “你和唐息的恩怨，我虽然知道 分卷阅读116 个大概，但不评价。至于霍岂嫣的事情，和唐息无关，她是被我连累的。”霍岂嫣看向他，“我很感激你愿意和霍岂嫣离婚，但是你也不用拉拢盟友，陆之峥也是受害者。” “岂愿，你是在警告我吗？” “我是在求和。” 梁以谦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岂愿，在他的认知里，霍岂愿从不会主动求和，她以为，求和等于认输，而她，最讨厌的就是失败。 “在你被唐息伤害的时候，我不仅和你解约，还口是心非地站在了他那一边。我道歉。” “岂愿……” “当时作为你的朋友，我很不讲义气。所以，我道歉。” 梁以谦叹了口气，“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已经尽力，以谦。” 久违的称呼，让霍岂愿和梁以谦都感觉喜悦。 霍岂愿继续说道：“不瞒你说，以谦，我以前想过嫁给你，可能你会觉得好笑……” “岂愿，你说什么？”梁以谦以为自己幻听了，再次求证道。 “出于我的私心，我曾经把你列为我的婚姻候选人。”霍岂愿坦白道：“所以在得知你要娶小嫣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计划遭到了破坏，感觉我们的情谊遭到了背叛。” 办公室里有一盏钟，此刻，秒针“咔哒咔哒”的响，咔哒声大约响了二十几下，霍岂愿终于再次听到了来自梁以谦的声音。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唐息吧？” “也为了你。”霍岂愿说：“你要对付的不是唐息，是上一代人留下的残局。” 梁以谦看她，没有接话。 “你的残局是梁家的门第偏见，唐息的残局，是他的抑郁症。” “抑郁症？” 霍岂愿点点头，唐息的“报复”是他错误的自我救赎，他以为这样，就能解开他的心结。 “呵～” 梁以谦嗤笑了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讽刺，霍岂愿也没看懂。 第二天早上，热搜又“炸了”，话题原心恋情直冲榜首。 睡眼朦胧的霍岂愿立马清醒了过来，打开词条仔细一看，原来是叶又亦在两人合照的评论下又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高大的男子背影望着舞台，台上，正是表演的自己。 这张照片之所以会成为热评第一而且冲上热搜榜首，是因为文字写道：见证一场守护。 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一个陌生号码拨了进来。出于冯尚事件的PTSD，霍岂愿按了拒接。然而，电话依旧孜孜不倦地响起来。 “哪位？” “原心姐是我，照片不是我发的，是我团队的主意。” “叶又亦？” “我的手机现在经纪人手里，我只能借别人的手机给你电话，跟你道个歉。” 霍岂愿了然，叶又亦的团队为了洗清两人关系，“祸水东引”，把锅甩到自己头上。 但这也不是黑锅，是事实，那个背影，不是唐息，还能是谁。 “放心吧，我能解决。” 霍岂愿的解决办法就是“打脸”。 “以谦，昨晚说不需要你帮忙解决热搜的话，我收回。” 梁以谦噙着笑看她，“你能来找我帮忙，说明还当我是朋友。” 霍岂愿喃喃自语：“我可从来没说过跟你绝交。” “说吧，要我怎么帮？” 霍岂愿突然敬了茶过来，“以茶代酒，祝你一切顺利，顺便让人帮我们合张影。” 咔嚓—— 作为绯闻事件的女主角，霍岂愿的微博终于做出了回应，她放出了这张合照，文案是“以茶代酒，一笑泯恩仇。” 果不其然，短短的数小时后，以茶代酒的话题便被刷上了热搜。 众人纷纷猜测，照片里的男人是梁以谦，毕竟这是梁氏娱乐投资的节目，他出现在后台很正常。 有网友以此推测，霍岂愿和前东家“破镜重圆”。 也有不少网友角度奇特，对于照片中的茶叶进行了分析，有懂行的人，通过茶叶、色泽以及茶具判断出，这是茶中圣品——冻顶乌龙。 还有一些网友对梁以谦的侧脸进行评价，再联系此前梁霍联姻的事情，对他的“英年早婚”深感遗憾。 借着良好的舆论势头，霍岂愿这边和叶又亦的团队商量着放出合照，照片里有叶又亦、霍岂愿，还有梁以谦，这样，一切便成功圆了回来。 事后，梁以谦问霍岂愿为什么不直接说，背影的主人是唐息？ 霍岂愿说，她不想趁火打劫。 梁以谦说：“这可真不像你啊。” 等待整个冬天 圣诞节如约而至，新款薄荷糖如期上线，绯闻告一段落，冯尚再也没有来骚扰过自己，霍岂嫣的病情大有好转，霍家的人最近也没来找她 分卷阅读117 的麻烦……日子终于如她所愿，只是，身边少了唐息。 这个漫天飞雪的夜晚，即使过了零点，街头依旧人潮涌动，每条街上，每个橱窗里不间断地传出《Jingle Bells》，每个人都忙着欢声笑语，忙着追逐天空中的飞雪，人们理所当然地不会发现人群中的霍岂愿。 她正抬头望着金城市中心最大的LED屏，上面是“雪花薄荷糖”的广告，此时，那句熟悉的广告台词、她的歌词、木心的诗词，仿佛别有意味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再不来，我就要下雪了。” 广告中，春意消融；广告外，寒意逼人，一如霍岂愿的心境。 她不断摩挲着双手哈着热气取暖，掏出了手机，拨给了远在两万公里以外的唐息。 “这个骗子，明明说好‘心头雪’上市前会回来的，现在没有信守承诺也就算了，连电话都不接。” 虽然她也担忧过，或许是因为老唐董情况不乐观让唐息分身乏术，但是她在询问了老何之后便打消了这种可能。 据老何的意思，老唐董的身体情况已经逐渐稳定了，农历新年之前应该可以回国的。 至于唐息，老何表示，这几次都是和主治医生通的电话，唐息的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 于是，霍岂愿又陷入了对唐息的担忧。 但是路途迢迢，这种只能干担心却帮不了任何忙的现实，让她对自己很生气；而唐息这种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也让她很愤懑。 “不好意思，唐总在忙……” 电话接通了，但接电话的人不是唐息，而是一个女人。 “你是？” “原心，这才过多久就不记得我的声音了。” “薇安？这段时间一直没看见你，原来是去美国了？” 霍岂愿觉得自己此时脑子有些混乱，唐息不接电话、接电话的是薇安、之前薇安突然消失、现在和唐息又都在美国……这些信息让霍岂愿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则容易心虚，心虚则容易让人说谎。 “算了，你的事我也不想知道，让唐息接电话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 “你确定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美国，还接了阿……唐总的电话？” 薇安对唐息的称呼被霍岂愿敏锐地捕捉到了，便忍不住心里泛起嘀咕，以前一口一个“阿息、阿息”地叫，现在怎么这么恭恭敬敬地称“唐总”了。 “如果他现在在你能够接触到的范围，不管他是在洗澡、吃饭、睡觉……都请你把电话给他，打扰到他算我的。” 霍岂愿不想再与薇安纠缠，她此刻只是想听唐息亲口说句话，知道他还好；也或许，不好。总之，可不可以让她知道关于唐息的蛛丝马迹。 电话那头的薇安似乎没有想到霍岂愿会这么强势，也不想等唐息醒来后怪罪到自己头上，便解释道：“唐总刚睡下，现在还是不要叫醒他的比较好，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为什么没睡？” “睡不着。” “病情又复发了？” “嗯。” …… “原心，原心，你在干嘛，快看镜头。” 霍岂愿还沉浸在和薇安误打误撞的通话，此时感觉旁边有人在推她，回过神来的她现自己一张发愣的脸正被投到了大屏幕上。 经验老道的主持人笑嘻嘻地打着圆场，“我们的原心兴奋过头了呢，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让我们再次恭喜今年娱乐之夜的最佳女歌手，原心！” 清醒过来的霍岂愿立马换上了营业模式，微笑、起身、捂着胸口微微鞠躬，轻提一身黑色修身的长裙礼服优雅上台领奖。 摄影师也颇为八卦地将镜头给到了叶又亦、梁以谦等一众跟霍岂愿有过绯闻，或是关系比较密切的几个圈内人脸上，大家都一副真诚为她高兴的模样。 直播屏幕的弹幕上，不少网友打出了“霍岂愿人生赢家”、“啊啊啊感谢原心姐姐，阿又真帅！”等内容…… 屏幕另一边，陆之峥在唐家私人疗养院陪着霍岂嫣一起看直播，两人忍不住为霍岂愿的成功而高兴。 梁氏大楼的高层办公室里，梁以谦一人独对屏幕，背对万家灯火，他对屏幕里的霍岂愿说，“你做到了。” 至于大洋彼岸的那一头，小李医生一脸无奈地站在唐息的病床前，将正直播着霍岂愿视频的平板放在了床头柜上。 看着他陷入昏睡的模样，小李医生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好端端地怎么又复发了，还不肯告诉维纳斯，你越不想把她扯进来，她就越想进来，你就越恼，身体就越不好，还不如干脆点，想她就让她来陪你嘛，不瞒你说，这几天，她都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了，我都快被烦死了……” “你，好吵。”唐息醒了。 “喂，你怎么样了？”小李医生见状赶紧前后上下左右地对着唐息一通检查，要知道，这个家伙为了能让自己睡着，足足吞了小半 分卷阅读118 瓶的安眠药呀，真是不怕死！ “被你吵醒，你说我怎么样？”唐息怨念地看了一眼小李医生。 “——恭喜原心！” 两人不约而同地被一旁平板电脑里的声音吸引，唐息拿起来看的时候，直播刚好进行到霍岂愿上台领奖。 “怎么样，感动吧，我怕你太想人家，就给你拿过来了。” “你是想把吵醒，还是把我当成植物人了？” “切～好心当做驴肝肺。” 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新鲜”的霍岂愿，这让唐息原谅了小李医生这些莫名其妙的行径。 舞台上，追光跟着霍岂愿来到了话筒前，这是她入行这么多年第一次领奖，虽然只是一个娱乐行业的奖项，离她想要得到的权威歌唱类的奖还有很大的距离。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的歌手职业生涯还不算成功，艺人生涯倒是往前迈了一大步，无论如何，都可喜可贺。 “今天很遗憾。” 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摄影师很配合地将镜头给到疑惑纷纷的嘉宾席，和众人一样，等待着霍岂愿接下来的解释。 “是霍岂愿替原心来的，初来乍到，请多包含。” 众人神色各异，有疑惑的，也有了然的，大部分人权当是霍岂愿为自己刚才走神的事情做了解释。 “不过，大家放心，原心交代我的事情，我也都记下了。” 众人发笑。 倒是屏幕这头的唐息有些疑惑，他问小李医生自己醒来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维纳斯为你茶饭不思的样子。” “嗯？” 小李医生环着双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唐，你让维纳斯害怕了。” …… 屏幕那头，霍岂愿说：“其实，今年对我而言，是非常波澜壮阔的一年，大家可能也各种新闻中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我从霍家离开，从梁氏离开，歌会混战，黑粉滋事，以及各种绯闻缠身，听上去很糟糕是不是……” 在说到梁氏和绯闻的时候，摄影师很紧跟时事地找到了事件主角，将镜头对准了梁以谦和叶又亦，只不过前者双手合十致歉，后者比赞示意加油。 “但是，不得不说，今年，是我27年以来最幸福的一年。” 霍岂愿将目光从观众席转向了镜头，像是要透过镜头和某人说某些不得不说的话。 “我从霍家离开的时候，有人救了我；我从梁氏离开的时候，有人向我抛了橄榄枝；歌会混战也好、各种绯闻也好，都有人愿意相信我，帮助我，一直陪在我身边。” 屏幕这头，小李医生没心没肺地调侃唐息，只是唐息，眉头微皱，像是在考虑什么重大的事情。 “以前，我很崇拜那些可以‘一个人活成一支队伍’的人，我也努力地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只是后来我发现，我们之所以要活成一支队伍，是因为我们没有同伴，一旦我们尝试了那种有人陪伴的感觉，就再也戒不掉了。” “原心加油！” 台底下不知道谁最先发出了一句鼓励，摄影师也没有追踪到，只好给了一个大家纷纷鼓掌鼓励的全景。 “谢谢。”霍岂愿将目光收回看向观众席，“今年，我学会了一件事，分享给大家，那就是唯有爱才能被爱。” 霍岂愿在掌声中鞠了一个漫长的躬，追光淡去，她于黯淡中退场，唐息的目光也从屏幕上收回，退出了直播页面。 “作何感想？”小李医生问他。 “我想，我该回去了。” “啊？” 小李医生震惊的背后，有对唐息病情不稳定的担忧，有老唐董还在美国保守治疗的现状，有美国唐氏分公司的工作业务上，还他这个淳朴医生没治好病人的的不甘。 “Dr李，我回去一趟，这段时间，我爷爷就拜托你照顾了。”唐息拍了拍小李医生的肩膀，“还有你，有空常回国，老李一直很想你。” “好啦，知道啦。快去见你的维纳斯吧。” 一说起老李，就像是戳中了小李医生的命门，反倒是催促着唐息赶紧走。 唐息看了一下金城的天气，依然大雪纷飞。 与此同时，金城的霍岂愿离开现场，坐在了打满暖气的宝物车上，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大雪，忍不住地哼起了一首她听过的不完整的歌： 「等待整个冬天 你没出现 现在依然下着雪 等待整个冬天 我开始想念 有你在我身边」 风雪夜归人 地球的东边，凌晨十二点，霍岂愿做了一个决定。 同时，地球的西边，中午十二点，唐息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见你。 “哈哈，先不要送我回家了，我要去机场。” 分卷阅读119 “啊？”哈哈踩住刹车，转头问她，“你兴奋过头了？” “没有，我想去美国找唐息。” 哈哈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上下打量，“我的好原心，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立刻、马上送你去机场的意思吗？” 霍岂愿闻言，开始拆自己身上的妆，边拆边解释，“车上有放备用衣服，我现在换上就可以了，等到那边以后我再买新的衣服。” “你是去美国，又不是去崖城，要飞至少12个小时，而且，这样的天气，航班也不一定有，现在你去机场，是准备在哪里守着吗？” 霍岂愿明显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明明白白地告诉哈哈，“我在家里等着也是等着，倒不如在机场等，一有航班我就可以立刻出发了。” 哈哈连连摇头，这哪是她认识的霍岂愿呀，这么冲动不理智，真是——哈哈露出一脸慈祥的微笑——越来越有点人情味了。 “唐总在美国的地址你有吗？” 霍岂愿终于停住了换衣服的动作，这件事，她倒是给忘了，何管家和小李医生应该都是知道的，这么晚了找何管家似乎也不合适，那看样子，只好打电话给小李医生了。 漫长的嘟声后，电话那头想起了小李医生被吵醒的怨念声。 “谁呀，不知道我在午睡吗？” 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让霍岂愿差点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但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好笑，小李医生果然是中国人，这种午睡的习惯，西方人不常有。 “是我，霍岂愿。” “维纳斯？” 小李医生彻底清醒了，他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显示，果然是霍岂愿的，看样子，又是来问唐息的情况。 “你知道唐息在美国的住址吗？” “你要来美国？” “嗯，我不放心，想过来看看。” 小李医生想着，让唐息回国倒不如让霍岂愿来美国，这样既可以解两人相思之苦，又能让唐息继续治疗，还能继续照顾老唐董，一箭三雕，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小李医生便自作主张地将唐息的住址发给了霍岂愿，然后兴高采烈地跑去找唐息想要求夸赞，只是万万没想到—— “唐已经走了？” 唐息的美国秘书告诉小李医生，唐息定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回国，现在应该已经登机了。 小李医生依旧抱着侥幸的心理给唐息拨了电话，但是，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预感到事情有弄巧成拙的可能，小李医生又立马给霍岂愿回拨了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正在通话中”。 就在小李医生抓耳挠腮，不知是该先联系上霍岂愿还是先“拦截”唐息的时候，金城的这一边，霍岂愿改变了目的地，从去机场的方向改成了去霍家老宅的。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被一通电话召回了。 凌晨2点，霍家老宅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灯光在大雪纷飞里显得格外温馨。 她们的车子停在大门外，迟迟没有进去。 “来都来了，进去看一下吧。”哈哈建议道，“毕竟还是你爷爷。” 爷爷？霍岂愿忍不住自嘲，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应过这一声爷爷呢。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就算霍老头死了，也不回来看他，现在，她又违约了。 各种纷杂的头绪从霍岂愿的脑中挣扎飘过，电话却很适时地响了起来，没有备注的熟悉号码，是霍恒的。 “门口的车子是你的吗？雪这么大，快进来吧。” 霍岂愿摇下车窗，大雪迎面而来，飘在脸上，点点冰凉，但很快的，又消失不见，成为一点湿哒哒的触感。 她抬头看见二楼房间的窗前，站着一个人影，应该就是父亲了。 霍恒一直等不到人，担心大雪影响霍岂愿的来路，于是想看看窗外天气如何，拉开窗帘一看，楼下正安静地停着一辆车子，一如霍岂愿给他的感觉，不说不闹只自己静静地消化所有委屈。 “所有人都到了？” “你二叔三叔堂哥他们都在。” 这么大的阵仗，看样子是真的命不久矣了，霍岂愿叹了口气。 “小嫣知道了吗？” “小嫣的身体你也知道，我还在考虑。” “怎么突然病倒了？” 霍岂愿疑惑，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夏天，他亲自带着霍恒来她家兴师问罪。 “糖尿病、风湿病、肺炎、肿瘤各种病症同时来的，说不清是哪个让他倒下。” 难怪这段时间，即使自己和梁以谦闹出新的绯闻，也没有人来“讨伐”自己，原来是为首的已经倒下了，“还有多久？” “大概，就这几天了。” 霍岂愿噤声，她想起了老唐董，想起了许多生命消逝的故事，有多少春天近在眼前，但又有多少老人熬不过冬天。 这一季的大雪，似乎都在欲盖弥彰，为它带走生命的“罪行”做浪漫的美化 分卷阅读120 。 等到她站到霍老爷子的床前时，那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与之前所见大相庭径。 以前她总是想，她和霍老头争，她总会赢的，毕竟他们的寿命摆在那里，她还有大把的年华，霍老头已经是老态龙钟了。这么想之后，无论多大的委屈似乎也都能忍受了下来。 但事到如今，敌人不战而降，她却觉得心里少了什么，甚至有些悲伤。 “小愿，你这身打扮不太合适，快去洗漱一下吧。”一旁的萧妆发出了熟悉的语气。 霍岂愿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还穿着晚会上的礼服，刚才的羽绒服外套进屋后就脱掉了，现在只有一条披肩。头饰虽然拆了，但那一头的发胶让散下来的头发看着有些扭曲，至于脸上的妆，浓妆艳抹，的确不大合适。 萧妆陪霍岂愿来到洗漱间，一路上，两人缄默无言。 “老宅没有你的衣服，你先穿小嫣的。”萧妆说完便转身走了。 霍岂愿接过衣服，楞在原地，一时间弄不清楚，这是萧女士的好意还是虚情。最后还是掏出手机，对洗漱间做了探测，在确保没有偷拍的情况下才敢大胆洗漱。 “嗨，堂妹！” 霍岂愿出门的时候，被霍岂成突来起来的打招呼吓了一跳。 自从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以后，她对霍岂成非常的警惕，看见他守在自己的门口，下意识地双手护胸，全身戒备，“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呀。” 霍岂愿受不了霍岂成摸着下巴对自己上下打量的猥琐模样，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首先，你被举报的事情不是我做的，虽然我是很想这么做，可是我没证据；其次，你对我未遂的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如果可以，也不想再见到你；再者，你要是再有什么过分的念头，我会和你同归于尽；最后，请你让开。” “哎！”霍岂成一副很是失望的样子，“没想到你真是我亲堂妹。” 霍岂愿不可置信地看向霍岂成，“我跟你说了那么多遍，你没信过一回？” 霍岂成摊了摊手。 “所以，这次，你是怎么相信的？” “还能怎么信，老头说的啊。” 霍岂愿再次不可置信地看他，像是确认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难怪，霍恒会光明正大打电话叫她回来；难怪她回来之后，家里的叔叔婶婶也没有对她多说什么；难怪萧女士对自己的态度难以言说。 没想到，霍老头死前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我承认，我之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但我还是有伦理道德；至于被举报的那些事，你也知道，娱乐圈的事都半真半假，很多情况都是半推半就，有人可以针对我罢了。” 说着这些话的人和那个时候的霍岂成，简直判若两人，但霍岂愿至今都无法忘记对方给自己造成的伤害。 凭这些话就想得到原谅？不可能。 霍岂愿看他，一字一句道：“霍岂成，不管男女之间是什么关系，所有的强迫都是犯罪。”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情理啊……” 霍岂成看着霍岂愿离开的背影，嘴里骂骂咧咧道。 霍岂愿在老宅过了夜，这一晚平安，霍老爷子挺了过来。 一夜没睡的霍岂愿终于有时间去小憩一会儿，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为了防止有人打扰自己，她现在睡觉的时候都将手机关机，于是，等她再次开机，小李医生给她发的消息像是门铃似的不断响起—— “维纳斯，你别来美国啦。” “维纳斯，你手机怎么关机啦，没事吧。” “你不会已经到美国了吧，唐息会把我杀了的。” “唐息回国找你去了。” 唐息回国的字眼让霍岂愿立马坐了起来，她回拨了小李医生的电话，当然她忘了，此时此刻，美国的时间是凌晨2点，对方也正在关机睡觉。 霍岂愿连忙拨了唐息的电话，可是对方的时候还在关机的状态，应该是还在飞机上。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发的，坐得哪趟航班，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纽约飞金城的机场就那么一个，她去那里接他。 快速洗漱以后，霍岂愿急冲冲地冲出门去，霍恒见了，满脸疑惑，“你要出门？” “嗯，有点急事，忙完了会尽快回来的。” “好，路上注意安全。” “爸，那个，车子借我开一下。”霍岂愿挠了挠头，“我的车子被哈哈开走了。” 霍恒听到就别的“爸”的称呼，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个时候就算让他把所有的车子送给她，他都乐意。 “多谢。” 机场大厅。 霍岂愿带着墨镜口罩举着自制的“唐息”牌子守在出口，和身旁一群接机的追星女孩如出一辙。但是，她们比较幸运，知道自己等的人何时来，从哪 分卷阅读121 来，到哪去。 看着粉丝和偶像们来来去去一波接一波，霍岂愿等待的心情从期待变得焦虑，拨给唐息的电话却从没停过。 她刚准备再拨一通，小李医生的电话回拨了过来。 “维纳斯，你接到唐息了吗？” “还没有。” “啊？看时间，他应该国内下午两点左右就到了呀。” ……电话里，霍岂愿突然没了动静。 “喂，维纳斯，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你还在听电话吗？” …… 电话这头，霍岂愿看到穿着黑色呢大衣的唐息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肩上落了白雪，还没来得及融化，星星点点。 “我见到唐息了，小李医生，再见。” 挂掉电话，霍岂愿摘掉墨镜口罩，像是一束光扑倒在黑暗的怀里。 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我等你等得天都黑了。” 唐息回抱住她，是呢，幸好你这束光还在，天黑也能让我找到你。 “岂愿，我好想你。” ***原心打歌时间*** 《风雪夜归人》 昨夜连犬吠声 都满是牵挂 我心心念念的 是你啊 风雪夜归的人呐 交往 霍岂愿和唐息在一起了。 两个人决定秘而不宣，除了亲近的人，这段关系将不会有没有任何人知道。 对此，小李医生备感自豪，认为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做出了居功至伟的贡献，并极力要求两人请自己吃大餐。 霍岂愿和唐息对着视频电话里的小李医生一脸无奈。 “如果你晚上睡觉不关机，岂愿也不用去机场等那么久。” “唐！你这是‘卸磨杀驴’？” “你为什么不让维纳斯晚上开机睡觉，害我想要通知她都来不及。” 小李医生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唐息背靠着沙发从身后搂着霍岂愿坐在地上，两人像是打游戏一样拿着手里的平板电脑看着他这只“单身汪”。 画面对比要多惨烈就有多惨烈，再加上唐息的“双标”，气得他真想穿过屏幕掐住唐息的脖子，对着他大吼——“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看着小李医生一脸气呼呼的模样，两人心情大好。 说到这里，倒是霍岂愿好奇，她转头问唐息，“你当时怎么从机场外面进来的？” “纽约直飞的航班取消了，我转机过来的，看到Dr李的消息后，猜测你应该会去国际机场等我，所以就过去找找看，没想到你真的在哪里。” “你下飞机了，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呀。” “我……” 唐息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霍岂愿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信息。 “唐有阴影。” 电话那头的小李医生实在见不得两人当着自己的面秀恩爱，于是明晃晃地将唐息的秘密公之于霍岂愿的面前。 “唐，你们俩都在一起了，有什么事情都说出来比较好哦。” 唐息听取了小李医生的意见，于是很是干脆地关掉了视频电话，跟霍岂愿讲起了自己身上曾经不愿意面对的过去。 “要喝奶茶吗？”霍岂愿问道。 他们此时在的地方是她自己的房子，设备都齐全，喝点东西，或许不会那么悲伤，而且，她想让唐息先休息下，昨晚上接他回来以后，今天天还没亮，他就过来找自己了。 其实，昨晚她也没睡，脑子一直反复着在机场的对白。 从他说好想自己开始，她就忍不住坦白交往的意愿，即使唐息爽快地答应了，霍岂愿事后想来依旧有些懊恼，怎么这么不矜持，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我要五分糖。” 唐息的声音拉回了她“开小差”的思绪。 “已经可以接受五分的了么？” “嗯。” 剩下的五分，是你。 很快，奶香味就飘散了开来，从吧台飘香沙发，弥漫在整间屋子里，让人情不自禁的地放松下来。 “唐息，有件事情，我只想跟你说。” “我在听。” 霍岂愿的气息混合着奶茶香，让他终于对前段时间的疲惫反应了过来，加上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唐息躺在沙发上有些昏昏欲睡。 睡眼迷蒙间，就可以看见霍岂愿忙碌的身影，这种感觉，好幸福。 “霍老头终于肯承认我了呢。” 睡意叆叇的唐息睁开了眼，“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也太聪明了。”霍岂愿过滤完最后一滴红茶，放下滤网，“没错，霍老头病危了。” 果然如此，唐息叹了一口气。 人往往就是这样，即使生前有再多的争执和纠葛，在生命终结前的那段时间，仿佛才 分卷阅读122 能看破红尘，才有勇气面对生前的遗憾、内疚，但某种意义上，只是为了让自己走得心安理得一些吧。 此时，唐息已经走到了霍岂愿的身后，从她背后搂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 “唐息，你怎么做起这些事情来这么熟练？” 正在安慰对方的唐息没想到霍岂愿放错了重点，一时间哭笑不得，但为了让她放心，唐息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我在梦里已经模拟无数回了。” 霍岂愿笑着斜睨他，“真的假的？” “我不会骗你。” 霍岂愿点点头，对答案很满意，但与此同时，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上次我打电话给你，是薇安接的，怎么回事？” 唐息忍不住开心地弯起嘴角，“当女朋友的第二天，就开始积极行使权利了？” 霍岂愿指了指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你不是也正在履行男朋友的权利吗。” “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 唐息的回答始料未及，但是霍岂愿却努力地在忍住喜悦的笑意。 “薇安的事情，Dr李跟我说过，她听说爷爷生病了，过来探望的，只是顺便来看我，见我睡着，又善做主张地接了我的电话。”唐息秉持着一副坦白从宽的态度老实交代，“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没有见过面。” 霍岂愿感恩唐息的坦白，但同时也害怕这种坦白，明晃晃地将一颗心袒露出来，从今往后，她需要去适应无条件相信一个人，以及被一个人无条件信任。 “唐息，如果以后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一定要直接告诉我，因为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相信，就算你想欺骗我……” “不会。” 唐息从霍岂愿的手里接过奶茶成品，抿了一口，一股子暖意让他有力气来讲出那一段梦魇的来源。 三十年前，在老唐董的撮合下，唐息的父母结为连理，这在整个金城看来都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起初，两人还算相敬如宾，唐息的母亲很快就有了身孕，但自从生下唐息以后，两位大人像是不约而同地完成了某件重要的任务，关系变得越发恶劣，从相敬如宾到相敬如冰。 不知是从哪里开始错的，两人开始有了各自的交往对象，并开始夜不归宿，唐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 直到后来，两人在家里大吵了一架，虽然不记得争吵的具体内容，但是那个争吵的画面给唐息留下了深刻的童年阴影，以至于他下意识地回避争吵的场景。 因此在外人看来，他总一副斯文有礼的模样，其实，那只是他不想与人争执的伪装。 从那以后，唐息的母亲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家，唐息的父亲也开始频繁带着各种女人回家。 这件事情终于被老唐董知道了，他不放心唐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就将他带回了老宅教养，为了家族意义，老唐董不允许夫妻俩离婚，同时要求他们每个月回老宅一次看望小唐息。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 “很久。”唐息说，“久到，梁以谦都出生了。” 霍岂愿缄默，依旧不擅长安慰地拍了拍唐息的肩膀。 “我12岁生日那一年，他们俩遵守约定来看我，路上，我不停地拨他们电话，以致于让他们发生了争吵，导致了车祸。” 唐息至今忘怀不了在调查父母车祸起因时，看到的那一段行车记录仪。只是老唐董为了保护他，将事故原因埋藏了起来，但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有抑郁症的倾向了。 “知道父母车祸起因后，我的抑郁症更严重了，所以才决定去美国治疗。” 唐息将剩下的半杯奶茶一饮而尽。 “抱歉，是个悲伤的故事。” 霍岂愿钻进唐息的怀里，听着他有些激动的心跳声。 “抱歉，是我让你说出这个不愉快的故事。” “除了我的心理医生，也就是Dr李，我只对你说了。” 霍岂愿破涕而笑，“我看你俩在一起倒也挺合适的。” 此时，大洋彼岸的小李医生猛然打了好几个喷嚏，对着刚才被突如其来挂断的视频电话，连续说了无数个“FU**”后才解了“心头之恨”。 当爱情突然降临，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变得慵懒惬意，唐息和霍岂愿在长辈的病情中，有了短暂的逃离。 他们去看望了霍岂嫣，陆之峥刚好也在，看到牵着手的两个人，霍岂嫣揶揄，“我当时还在想该怎么还陆总这么大的恩情，原来，我姐姐已经以身相许啦。” 霍岂愿给了她一个漂亮的白眼。 “陆总、学姐，恭喜你们呀。” 霍岂愿坦然接受祝福，下巴抬了抬，示意两人，“那你们两个的事情，准备怎么解决？” “等下个月出院，我准备去和梁以谦办离婚手续。” 霍岂愿点点头，心 分卷阅读123 想着，虽然很残忍，但是霍老头病危的事情该告诉霍岂嫣了。 毕竟霍老头最喜欢的孩子就是她，说不定，让霍岂嫣回去守夜，能让霍老头多活几天，也算是她对霍老头终于承认自己身份这件事情的感谢了。 “小嫣，爸担心你所以没跟你说。” 霍岂嫣的笑容停在脸上。 “爷爷生病了，你有空的话，回去看看他。” “严重，吗？”霍岂嫣小心地试探。 “我想，你回去，他应该会好起来的。” 霍岂嫣听了，立马飞奔下床，陆之峥紧随其后。 临走前，霍岂愿拉住了陆之峥，告诉他，此时前去将面临很大的困境。 “陆之峥，你确定现在一起去？” “谢谢学姐，但是这一次，我一定不会丢下小嫣了。” …… 看着远去的两人，唐息问霍岂愿，“接下来，还想去哪里？” “我想带你去见我妈妈。” “走吧。” 唐息拉起霍岂愿，一起走出了这个山清水秀里的医院，开着车子驶向繁华的人世间，再从嘈杂人间走向安静的墓地。 车子只是从金城的东边来到西边，两人却仿佛走完了一生。 路上，霍岂愿摸索着唐息车上的音响，想要找首歌来听，结果发现，里面全是自己的歌。 她看了眼唐息，唐息只是对她微微笑，像极了薇安婚礼上他找到自己时的那个样子。 不知是难为情还是担心自己会感动落泪，霍岂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听音乐广播，此时，里面正放着毛不易的《平凡的一天》。 「每个路口花都开在阳光里 小店门前传来好听的恋曲 不用太久就能走到目的地」 临终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但是对于霍老爷子而言，新的一个春天，他终究是等不到了。 小年夜的晚上，霍老爷子名义上的家属都围绕在他的床前，甚至包括了陆之峥和梁以谦，这让赶到的唐息和霍岂愿有些意外。 霍老爷子似乎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把晚辈们一个个地叫过来嘱咐后事，最先进房间的是他的三个儿子，其他的晚辈们都在门外候着。 一群年轻人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霍岂愿饶有兴致地观看陆之峥和梁以谦的反应，这让她十分好奇，两人为何同时出现在霍家老宅的。 但此时，梁以谦的目光却停留在霍岂愿和唐息的手上，看着两人形影不离地牵着手，他知道，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而唐息的余光里看见了梁以谦自嘲的眼神，看见了霍岂成可惜的眼神，还有霍家人多多少少投来的探究的目光，但是这些他都不关心，他只在意他的霍岂愿。 “唐息，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霍岂愿突然想起来，这几天光顾着和唐息腻歪，还有奔走在霍老爷子病危的消息里，她差点都忘了，唐息为了她抛下了还在美国治疗的老唐董。 “回国前，我跟爷爷报备过了，他很支持我。” “报备？” “嗯，我跟他承诺，带你去看他。” 霍岂愿忍不住弯起嘴角，“好，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跟你一起去美国。” 两人小声的互动落在一旁梁以谦和霍岂成的眼里，梁以谦自认没什么立场讲话，也只好隐忍了下来。 但是整个场面对他而言，实在是残忍，他同母异父的哥哥和他喜欢的女孩在一起了，他名义上的妻子正和她的恋人坐在一起。 果然，只有他是多余的。 但不识相的还大有人在，霍岂成仗着自己是霍家人，霍岂愿的堂哥，便开始放话，“我说霍岂愿，你们两个差不多可以了，现在是给霍老爷子守夜呢，不是给你们两个腻歪的时候。” 霍岂愿给了对方一个结实的白眼，“所有人都在难过爷爷的事情，你倒是很有闲心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我好歹是你堂哥。” 霍岂愿嗤之以鼻。 “霍公子，你是有前科的人，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对我的女朋友有非分之想。” 唐息一字一句里都透露着威胁，毕竟霍岂成对于霍岂愿未遂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霍唐两人不免有些同仇敌忾。 “切～” 霍岂嫣不知道霍岂成和霍岂愿唐息之间的恩怨情仇，想着都是一家人还是不要伤了和气，况且现在场面有些尴尬，她便出来圆场：“堂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头金不换啊，唐总也是随口一说。” “轮得到你教训我？” 霍岂成刚被霍岂愿和唐息联手怼了一遍，现在还有个霍岂嫣爬到自己头上指指点点，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拿着结婚证还把前男友带回家，能同时让老公和前男友参加爷爷的守夜，霍岂嫣，你也真是厉害。” “霍先生，请你 分卷阅读124 尊重点，我留在这里的事情，是霍老爷子和霍伯伯都同意的。”一旁的陆之峥舍不得霍岂嫣被怼，忙出来解释自证清白。 “堂哥，我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你没必要拿这些事情来让我难堪。” 大病过后的霍岂嫣反倒坚强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哭鼻子流泪，而是正面面对伤害她的人。 …… 先被霍岂愿一对怼了一遍，又被霍岂嫣一对教训了一通，他的两个好妹妹，真是出息了，霍岂成顿时间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想着将怒火继续转移，一个转头，刚好看见了落单的梁以谦。 “我说我的好妹夫，你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 梁以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起身，在众人的疑惑眼神中走出了大厅。 看到梁以谦那么憋屈，霍岂愿思来想去，这整个霍家，现在能和梁以谦聊上几句话的，应该只有自己了。 霍岂愿想征求唐息的意见，但是他比自己更快地表达了意愿，“我出去看看他。” 霍岂愿拉住了唐息的手，眼神里满是不放心，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她可全知道。 唐息拍了拍霍岂愿拉着他衣服的手，算是安抚，轻声在她耳边说：“他好歹是我弟弟。” 她终于放心了。 腊月时节，从屋子里出来，如同瞬间进入冰窖，但即使如此，外面冰冷的空气比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好受许多。 “怎么没有怼回去？” 梁以谦转身，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来人是唐息。 “岂愿让你来的？” “她想来的，被我阻止了。”唐息坦白。 梁以谦突然觉得好笑，“不放心我？” 唐息摇了摇头。 “我恨过你爸，因为他带走了我妈；也恨过萧妆，和我爸纠缠在一起，所以我也讨厌你和霍岂嫣。”唐息说。 “所以呢？”梁以谦看他，“你现在是站在一个胜利者的位置，跟我炫耀？” 唐息抬头看了眼天空，下了半个多月的雪，终于停了，今晚的月亮格外皎洁，像是人们豁然开朗的心情。 “我想通了，站在你的角度，也该是很讨厌我的。”唐息分析道，“你父亲违背家里的意愿，不仅和一个隐姓埋名的女子纠缠不清，还和她非婚生子，你和你父亲因此在梁家一直都没有话语权。” 唐息看他：“所以，你必须生活得小心翼翼，不被抓住任何把柄。” “你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设计我和霍岂嫣的，对吧。” 唐息点点头，不可置否。 “或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岂愿动过要嫁你的念头。” …… “在这个念头变得更浓重之前，我必须扼杀掉。”唐息说，“而且，事实证明，她在你心里，没有梁家重要。” “你……说得没错。” 梁以谦深深叹了口气，浓重的惋惜在冬日里变得清晰可见。 两人被管家叫到了霍老爷子的房间。 其他的直系亲属晚辈已经在场了，听训了一轮的长辈们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神色暗淡；几个妯娌更是轻声啜泣，互相安慰；而他们这些外戚站在最外围，表示一下，到个场就行。 屋子里哭得最凶的就是霍岂嫣了，好在陆之峥一直在旁边陪着她。 霍老爷子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这时候的神经头看着很是不错，他摸了摸霍岂嫣的脑袋，满脸的宠溺和和舍不得，“我的小嫣呀，你身体好点了吗？” 霍岂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拼命地点头，“爷爷，小嫣没事了，小嫣现在可以每天陪着爷爷了。” “好孩子。” 霍老爷子看了看一起蹲在窗前的陆之峥，叹了口气，“我虽然不太满意你，但是我们家小嫣喜欢，就随她吧，你小子，可不能辜负她，不然，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陆之峥搂着霍岂嫣的肩，跟霍老爷子再三保证，“爷爷，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嫣的。” “那个，”霍老爷子朝着人群看了一圈，突然问道：“以谦来了没啊？” 突然被喊到名字的梁以谦来到霍老爷子面前，“爷爷，您找我？” 霍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以谦啊，是我们家小嫣对不起你。” “不，爷爷，是我对不起小嫣，没有照顾好她。”梁以谦看了一旁的两人，“我们已经商量好离婚了，这对我们都是最好的选择。” 霍老爷子点了点头，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他又朝着人群看了看，终于在最角落的地方，看到了霍岂愿，只见她正拉着唐息的手，尽可能地将自己隐藏在外围的亲戚中。 “坏丫头，”霍老爷子朝霍岂愿挥了挥手，“你们俩过来。” 霍岂愿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唐息，两人这才一起走到床边，跟霍岂嫣一行人交换了位置。 “找到靠山了？” 分卷阅读125 霍老爷子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唐息，霍岂愿听了倒是不以为意。 “是呀，都被霍家欺负这么多年了，我当然要找个靠山疼我了。” “呵呵呵。”霍老爷子不怒反笑，“你这靠山牢靠吗？” 唐息知道该自己表态了。 “霍董，放心吧，就算是看在岂愿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让霍氏集团太难看的。” “哼。” 霍老爷子一声轻哼，果然是老狐狸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即便是对他这个将死之人，还搞这套既示好又威胁的手段。 “岂愿这个坏丫头，现在可是和我们霍家断绝关系了，你们唐家这样也能接受？” 霍岂愿听着霍老爷子话里有话，既高兴又难过，高兴他终于喊了自己的名字，难过他依旧嫌弃自己。 “我们唐家走到今天从来不是靠的联姻，况且，我和我爷爷，都很喜欢岂愿，比任何人都喜欢。” 霍岂愿看着唐息，由衷地感谢他。 霍老爷子像是听到了自己期待的答案，很是慵懒地甩了甩手，“行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大限将至，管不了这么多了。” 霍岂愿和唐息正准备起身退下，霍老爷子突然又喊住了她。 “您说。” “我死了以后，你还是要经常来看我的。” 霍老爷子的话，让霍岂愿终于意识到，从前那个对自己喝来唤去的霍老头真的要走了，这是他第一次跟她服软。 她想起了大闹霍家的那晚，她把急救速心丸扔到他的怀里，跟他说，“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来看你。” 原来，他真的怕她不去看望，霍岂愿终于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你们都要，好好的。” 说完这句话的霍老爷子，突然开始大喘气，反应过来的长辈们一股脑地涌上前去，一边哭天抢地，一边在他未断气之前给他换好寿衣。 从没见过这么大“死亡阵仗”的霍岂愿有些发懵，幸好唐息将她拉到身边，把她的目光收进怀里，不让她去目睹一个生命消逝的过程。 只是那纷扰的哭喊声中，有霍岂嫣的、霍恒的、萧妆的、霍岂成的……只有她哭不出来，如同母亲去世时一般，她从不会在死亡面前大吼大叫，因为一切都已经无能为力。 没过几天，刚好赶上出殡的“良辰吉日”。 那天天气晴朗，一行人将霍老爷子入土、告别，脱去白衣白帽，搭上来时的车，在松柏间，在清风沙尘间驰骋，一望无际的路延伸开来，从山清水秀的墓地通往热闹纷扰的烟火人间。 人生初见 二十年前的一个初夏午后，霍家老宅的客厅里传来欢声笑语，惹得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也心驰神往，忍不住派出几阵风吹起窗边的帘子，好让它一探究竟。 屋内，十二岁的唐息紧挨着老唐董落座在贵宾位置，显得安静但格格不入。 “这就是唐息吧。” 二十年前的霍老爷子虽然体格健朗，但已经习惯性地使用拐杖，此时，他正双手杵着拐杖，戴着一副老花镜对着唐息上下打量，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抬头对老唐董说：“果然是人中龙凤呀。” 老唐董早已听惯了人们对唐息的赞许，但依旧还是满心欢喜地接受赞扬，他拍了拍唐息的肩膀，示意一直不想讲话的他出声道谢。 这个时候的唐息因为父母去世，性情大变，时而安静不语，时而易怒易燥，看什么都了无生趣。 即使面对老唐董的示意，他也只是十分勉强地配合说一些谢谢。 老唐董暗自叹了口气，他把唐息带在身边的初衷是想让他长见识，但自从儿子儿媳车祸去世以后，唐息闭门不见任何人，于是他只好看着他，以免他想不开。 这次会来拜访霍家，于公是因为有合作要洽谈；于私是因为听说他们家有一个出了名爱闹腾爱玩闹的孙女，想着她或许能带带唐息，让他变得开朗些。 “你们家的小孙女呢？” 老唐董四处张望，客厅里除了霍老爷子和霍恒夫妇外，就只剩下他们爷孙两个客人了。 “在院子里玩呢，我去把她叫来。”萧妆笑着在一旁说道。 老唐董摆了摆手，“我们一起过去吧，让唐息见见小妹妹。” “谁在找我呀！” 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孩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扎着双马尾，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喷个蓬蓬裙，跑起来的时候，头发和裙子也跟着她一颤一颤的，看得两个老人家们心都化了。 “你是谁呀？”老唐董难得学着孩子的强调，半蹲下来询问霍岂嫣。 “我是小嫣。” “你就是小嫣呀。” 霍岂嫣笑着猛点头。 因为从小被霍恒夫妇带在身边，霍岂嫣见惯了大场面，性格活泼也不认生，是那种典型的讨喜类型。 “小嫣，你愿不愿意和这个小 分卷阅读126 哥哥一起玩呀？” 霍岂嫣循着老唐董手指的方向看向唐息，有些出乎意料。出乎意料的好看，也出乎意料的冷漠。 她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又看了看霍恒夫妇，似乎大家都期待着她能够去和这位奇怪的小哥哥讲话，虽然有些害怕，但是霍岂嫣还是讪讪地走到了唐息面前，怯生生地喊了声“哥哥”。 “嗯。” 唐息看在老唐董的面子上，不至于默不作声，但此时在他的心里却是异常烦躁，面前这个甜腻腻的女，让他觉得像是误食了甜得发齁的糖果，想吐。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捂着自己的嘴巴飞奔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让我自己静静”，让老唐董跟众人解释。 霍岂嫣从没受过如此对待，虽然年纪小，但依旧能明白自己被嫌弃了，于是“哇”一下地哭了出来。众人迅速将目光放在霍岂嫣身上。 另一边，冲出客厅的唐息，跑进了霍家的小院子。 院子不大，但是盛开的木槿花非常茂密，密密麻麻的枝丫欢迎这位误入的少年。 唐息觉得有些烦躁，一边寻找出路，一边不断地掀开那些试图阻挡自己的枝桠花朵。 ……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 突然间，花丛里传来了好听的歌声。 虽然音色听上去稚嫩青涩，但歌声悠扬，曲调婉转，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而这种素未谋面的美感，让唐息镇定了下来。 他站在花丛中间，闭上眼睛，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呼一吸之间，歌声依旧，而他觉得阳光不再刺眼，繁花不再浓烈，迷路也不再是梦魇。 他突然很好奇，歌声的主人是谁？ 这个能在霍家老宅随意唱歌的人，应该不是霍家的佣人。但如果是主人，为什么霍董没有带她一起来见客人。 少年最经不起“撩拨”，满是疑惑的唐息决定一探究竟。 歌声仿佛是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年少的唐息拨开繁茂的绿叶，穿越花枝招展的花丛，去解开使他疑惑的谜团。 “谁？！”歌声戛然而止。 唐息看到了一个少女转了过来，白色的连衣裙在转身过程中划出了一个弧度，在一片大红大绿的木槿花里显得纯粹脱俗，清新的，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 少年有些心动。 心动的原因，让他捉摸不透。 是因为这个时节“半夏生，蝉始鸣，木槿荣”，还是因为《诗经》里写的“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总之，他感觉到了内心的饱满，仿佛心脏上被“抠出”的那个洞，因为“此时此刻”被填满了。 “你是谁？” “栀子花”见唐息没有回答自己，便又问了一遍对方来者何人。 回过神的唐息看向她，受惊的表情里还有警惕的意味，她的双臂收在胸前，身体往后倾，一副戒备的状态。 “我叫唐息。你呢？” “霍岂愿。” 霍岂愿？唐息仿佛像是在品菜一般“咀嚼”着这个名字，脑中却在飞快地进行身份剖析。 他有耳闻，霍家这一辈是“岂”字辈，像是霍岂嫣、霍岂成，但是却从未听过“霍岂愿”，难不成，是霍家的远方亲戚。 “你是今天的客人？” 霍岂愿刚刚还跟霍岂嫣在院子里玩耍，兴致正浓的时候，老宅的管家过来喊走了霍岂嫣，说是“家中有客，点名要见她”。 没过一会儿，一个陌生少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霍岂愿想，很大可能就是那位客人了。 唐息点了点头，“我跟爷爷来拜访霍董。” “那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刚才是你在唱歌吗？真好听。” “真的吗……” 唐息比霍岂愿大些年岁，又一直被带在老唐董身边，自小便学会了一招——遇上不想回答的问题，巧妙地转移话题。 他并不想告诉第一次见面的人“自己有病”。 不过，夸奖的话，倒是真的。 与此同时，霍岂愿对于被夸奖也很受用。 只见她提着自己的裙摆，越过地上的矮花小草，跨跳到了唐息面前，一副雀跃的模样，看上去非常鲜活。 她仰着头说：“我妈妈最喜欢这首歌了，我经常听她唱，听着听着我就会了。” 唐息看她，眼里流淌过一丝落寞。 自小便会察言观色的霍岂愿，看到了唐息的不悦，“我说错话了吗？你为什么不高兴？” 唐息摸了摸她的头：“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你真厉害。” 霍岂愿捧着脑袋，脸上更是高兴了，“我妈妈以前也总这样摸我，我可喜欢了。” 唐息垂下眼睑，一副被戳到痛处的模样，但他依旧得体地回应对方： 分卷阅读127 “真羡慕你呀，我妈妈从来没有这样摸过我的头。” “唉？真的吗？”霍岂愿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也垂下了脸，“不过，我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摸我的头了。” “为什么呢？” 霍岂愿仰着头看他，眼里水汪汪的，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她现在只有一个妈妈，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的亲生妈妈发生了什么，不然，她会被赶出霍家的。 霍岂愿换上了笑脸，对唐息招了招手，“你把头低下来。” 唐息一脸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做了。 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的头被一只小手揉了揉，小手的主人跟他说：“没关系，你帮我妈妈摸了我的头，我也替你妈妈摸你的头，你别不高兴了。” 不知道为什么，唐息觉得自己的心跳更快了，咚咚咚——非常响。他想，完蛋了，他的病可能更严重了。 “你的头发好软呀。”小手的主人发出了感叹。 听到这话的唐息突然一阵脸红，抱着自己的脑袋往后撤退，还慌乱解释道：“我听我爷爷说，男孩子的头是不能被随便乱摸的。” “啊？这样子的吗？”霍岂愿看了看自己的小爪子，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把小姑娘吓坏了，唐息觉得有些内疚，刚想安慰她，却被远处的老唐董唤了回去。 “我爷爷找我了。你放心，今天的事，是我们俩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说完，还往呆呆的霍岂愿头上撸了一把，“再见。” 岁月流传，再见的时候已是如今。 不知是因为那天风和日丽，还是因为声势浩大的死亡仪式，霍岂愿睡了一个午觉，梦见了一些往事。 醒来后，霍岂愿飞奔下楼，看见唐息正在沙发上看杂志，她瞬间感到了安心。 “睡醒了？” “嗯。”说着，她奔向沙发，一把抱住了唐息。 “怎么了？做噩梦了？”唐息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我梦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唐息安抚的手顿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才想起来？” 霍岂愿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你早认出我了？” 唐息点点头，“其实，第一次见面之后，我就回去查了你，老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那我揉你头发那件事？” “骗你的。” 果然！霍岂愿连带着小时候被欺骗的愤懑，疯狂□□唐息的头发，直至把他的头发弄得一团糟才肯罢休。 打闹之间，霍岂愿被唐息放倒在了沙发上。 唐息温柔地俯视着霍岂愿：“Dr·李是我少有的伙伴，回去后，我就告诉他了，他一听，从那之后，就喊你维纳斯。美的女神。” “难怪！” “你呢，你第一见我，是什么感觉？” “我以为是人贩子偷摸进来要拐走我。” “……霍岂愿～” “到！” “说实话。” “其实……” 那个午后，霍岂愿听到身后的花丛有异动，以为是老宅的管家来骂她了，但是她明明唱得不响呀，怎么会被发现，慌乱之中，她转过了身。 只见一位少年，穿着短袖白衬衫，刚好从一片开得正盛的淡粉色木槿丛里钻出来，肩膀上还落了一片花瓣。 此刻他正好看到自己，微微疑虑的面容上露出灿然一笑。 霍岂愿想起了一句诗，她刚学的：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她有些心动，只是当时还小，不懂。 知了 知了 来年夏天，老唐董也走了。 他是笑着离开的。 临终前，他把唐息交到霍岂愿的手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天，是老唐董头七，霍岂愿有些不安。 或许是因为唐息不让她陪着，也或许是陆之峥说了一些让人联想的话。他说：“学姐，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总觉得，唐总最近很不对劲。” 没错，很不对劲。 唐息让陆之峥转交了一份文件给自己，这份文件被牛皮袋包装得完好，一如既往是唐息的风格，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唐总本来吩咐我，要等老唐董头七过了之后再给你，但是……” 不给陆之峥犹豫的机会，不祥的预感促使霍岂愿抢过了文件，内容让她瞠目结舌。 “学姐？” “……” “学姐！” 霍岂愿已经没时间理会陆之峥的疑惑和呼喊了，因为文件里放着的，是唐息的股权让渡书，以及一封类似遗书的信，收信人和股权继承人，都是她 分卷阅读128 。 “唐息，你最好给我死透了！” 她的车子像她的担忧、她的愤懑、她的恐惧，无比狂烈地驶向唐家老宅，接近120码的车速让风声像光速一样转瞬即逝，时间跟着一晃，仿佛回到了从前。 她第一次来唐家庄园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密闭的大门，门口爬满枯黄的藤蔓，从外面看，仿若一座无主的园子。 她打不通唐息的电话，唯一能想到唐息可能的去处，就是这座和老唐董有联系的宅子了。来不及联系老管家，也没有时间去找开锁的，她想立马进入园子，找到唐息。 幸亏她在唐家进出过不少时间，唐息也给她讲过一些故事，这个狗洞…… “唐息，你欠我的。” 进了庄园后，屋子的大门出乎意料没锁，来不及多想，霍岂愿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唐息的房间。 密闭的窗帘，透不进一丝的光亮，她顺手开了灯。 “唐息！！！” 光明到来，一切结果浮出水面。 卧室的床上躺着唐息笔直的身躯，他的床头放着开封过，还没合上的药品，她拿起来看，里边已经所剩无几了，而这个药，她熟悉，是她母亲自～杀时用的安眠药。 当年，也是紧闭的门窗，也是所剩无几的安眠药，也是这样笔直在床上宛如睡过去的人。 她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对她。 母亲去世时，她不曾哭过，或许是冲击太大，或许是她太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情绪，只是一天天地发愣，直到那个父亲出现，她才脱离恍惚，她才大哭了一场。 可是，现在，在她急急忙忙慌乱地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唐息，唐息，你醒醒，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在绝望的悲痛里，她终于反应了过来。从前，她小，所以无能为了；现在，她要拼尽全力拯救唐息。 来不及稳住自己的情绪，霍岂愿磕磕碰碰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电话。 “您好，这里是第一医院……” “医生，我，我这里是，我，我，唐息他……” 温柔的女声响起，霍岂愿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急迫地想请对方救唐息，可越着急越说不清楚。 “这位女士，请冷静下，告诉我们您现在的位置。” “这里是……”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手机给我。” 霍岂愿向声源望去，唐息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庞出现在自己面前。 “唐息？”霍岂愿楞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通话的姿势。 “我没事。”唐息轻声说道，末了，还不忘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只是被你吵醒了。” 唐息从霍岂愿手里拿过手机，“不好意思，我们打错电话了。” “麻烦两位不要浪费医疗资源好嘛！” “抱歉。” …… 电话挂断，一屋两人无言，唐息坐在床上，霍岂愿还跪坐在床前。 先反应过来的是唐息，他把她抱到床上，用指腹给她擦掉眼泪，一下一下，带着温热，都在宣示着，他唐息还活着。 “不哭了，我只是睡不着吃了点安眠药而已。” “那你吃一整瓶？” 唐息忍不住笑出声：“快吃完了而已，不是一次性吃的。” 霍岂愿看他：“你吃多久了？” “没几天，不用担心。”唐息见她不放心，继续开玩笑道：“不信，你可以去问Dr·李。” “你少给我嬉皮笑脸。”霍岂愿捧着他的脸，严肃地说道：“唐息，你还有我。” “我知道。” “那为什么给我准备股权让渡书，还有那封莫名其妙的信？” 唐息垂下眼眸，像是陷入某种深思，片刻的静默后，他说：“生命有太多意外了，我不知道惊喜和惊吓哪个先来，万一有一天，我突然就……”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霍岂愿愤懑地看着唐息：“那万一我先走呢？” “不会。”唐息斩钉截铁地说：“我的岂愿，一定会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 “唐息，你也是，你会长命百岁的。”霍岂愿握住他的手，“所以，我不需要那些，我只要你身体健康。” 唐息点点头，拥她入怀，暖意瞬间四溢。 “那你今天干嘛把我支走？”霍岂愿往后仰着头看他。 唐息摸着她的脸，一下一下，十分温柔，“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忘了你的演唱会了？” 霍岂愿这才发现，什么时候，演唱会，已经没有唐息重要了。 她看着他，突然问道：“唐息，我们接过吻吗？” 唐息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她：“没有。” “你想吗？” …… “把你的一切，都好好留给 分卷阅读129 你要嫁的那个人。”唐息摩挲着她的唇畔，眼里压抑着某种情愫 ：“你知道的，我不会结婚。” 霍岂愿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唐息对她更好了。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不会再爱别人了。 “但我想。” “什么？” “唐息，我想亲你。”霍岂愿仰着头，眼里是只对唐息才有的温柔和真诚，此刻，甚至带了一点祈求。 “乖，你今天只是吓坏了而已，放心，我没事。”唐息宽厚温柔地手，覆盖上她的眼睛，他怕自己被她蛊惑。 霍岂愿拿开他的手，反而用自己的双手遮住他的眼睛。 “岂愿～” ……唔。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接吻，说出来可能都没有人会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唐息长年在美国治疗抑郁症，见惯了欧美的开放，但他始终以为，嘴是通往内脏的入口，换言之，唇畔是进入另一个人生命的入口，不爱的人，他实在没办法把她装进自己的五脏六腑里。 他没有拒绝她，正当他准备追逐的时候。 霍岂愿逃跑了。她放开他的眼和他的唇。 他看见了她羞红的脸和湿润的唇，他想，自己应该也差不多。 “抱歉。” 霍岂愿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他摸不着头脑。 霍岂愿说：“唐息，我亲你，不是因为我随便，也不是因为老唐董的嘱托，只是因为我，我霍岂愿，此时此刻，想亲你。” “我知道。”唐息捧起她的脸庞：“没有比你更认真、更真诚的人了。” “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事，都是我深思熟虑后。” 让唐息没有想到的是，霍岂愿的野心，绝不只是亲吻而已。 “岂愿～”他在制止她。 “唐息，你不可以丢下我。” 唐息知道，他吓坏她了。 他拍着她的背安抚：“不会的，不会的，你冷静点。” “唐息，我很冷静，但我只问你一次，我把自己给你，你要吗？” ……四目相对，霍岂愿居高临下，唐息久久没有回答，他那星月夜般的眼睛甚至没有任何波动，霍岂愿觉得，她，大概太自信了。 “抱歉，我……” “我要。” 唐息回复她的时候，形势早已发生了改变，此刻掌握主动权的已经不是她。 此时的窗外，梧桐成荫，知了声响，这个夏天，总是带着一丝微风。 梧桐也好 夏天也好 你也好 知了，知了 大结局 当风还是春天的，太阳已经是夏天的了。 又是一个夏天。距离霍岂愿开演唱会的时间还有三天。 梦想实现的时候，并不会像期待的那般兴高采烈。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场景在脑中预演了无数遍，以致于当它到来的时候，仿佛是早就认定的事实，心情平静。 霍岂愿的首站演出放在了崖城，这里有山有海，还有和唐息分开的一段距离，足够她思考清楚一些事情。 “维纳斯！我来找你玩了！” 她不用转身，就知道来者何人。 老唐董在美国治病的那段时间，老李跟着一起去的，顺便完成了和小李医生的深度交流。所以当老唐董回国的时候，小李医生也顺理成章地回来了。 美其名曰：海归人才。 “人才，你怎么有空大老远跑来找我？”霍岂愿和现场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便转身去招待小李医生。 “这不是唐息怕你魅力太大，吸引一些苍蝇蚊子来着，他又走不开身，所以特地让我来当护花使者。”小李医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霍岂愿调笑他：“如果我吸引的是一群苍蝇蚊子，你应该当电蚊拍比较有用吧。” “维纳斯，你还是老样子，牙尖嘴利。” 霍岂愿笑了笑。 这时，服务员从吧台端了咖啡和果汁过来，霍岂愿顺手拿起果汁，把咖啡留给了对方。 小李医生看了看自己杯子里黑乎乎的咖啡，又看了看霍岂愿杯子里的甜甜的果汁，撒娇着要换。 “怎么，这么快就适应国内生活了，连咖啡都不喝了？” “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你要加班加点地排练，得多喝点咖啡提神！”说着，小李医生很“自觉”地将两人的饮料互换，还护犊子似的连吸几口自己杯中的饮料。 霍岂愿笑了笑，没有跟他争。 不一会儿，霍岂愿点的食物陆续上桌，榴莲披萨、榴莲千层、榴莲班戬、榴莲泡芙、还有半个被切开的新鲜榴莲（果肉都被处理好放在里榴莲壳里）……惹得小李医生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抱怨，“维纳斯，你故意的吧！” 霍岂愿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口榴莲千层蛋糕，心情很是不错，也懒得和对方计较：“ 分卷阅读130 这是崖城特产，入乡随俗嘛，你尝尝看，真的挺好吃的。” 小李医生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呼唤服务员给自己摆上了足足十分岩烧乳酪，黄油、芝士片、淡奶油……虽然盖不过榴莲味道，但至少醇厚的奶香味道治愈了自己。 ——论两个口味不同的人如何一起吃饭。 “呕——”霍岂愿刚吃入一口新鲜的榴莲，立刻觉得反胃。 “让你吃这么多，撑到了吧。”小李医生慢悠悠地咀嚼着他的第三片岩烧乳酪，瞥了眼霍岂愿面前被扫荡一空的盘子，幸灾乐祸。 霍岂愿想回应他，但是一抬头，就看见他那咀嚼得正香的嘴巴，立刻又觉得反胃，最后，只好摆摆手，轻车熟路地冲向了洗手间。 这时，服务员将小李医生点的奶茶送了上来，临走时，嘴里嘀咕了一句：“这位女士怎么每次来都吐，我们的食物应该没问题呀。” 耳尖的小李医生立马拉住服务员，“你刚说什么？” 服务员以为自己不小心说你漏嘴了，连忙解释店里的营业执照齐全，员工都有健康证，而且从来不卖隔夜的食物，绝对没有问题，“应该是这位女士肠胃不太好。” 欺软怕硬的小李医生见状，连吓带骗威胁道：“你有什么证据是她的问题？” 服务员抱着托盘，一五一十交待：“这位女士是最近一个星期来店里的，而且每天来，点的都是榴莲相关的甜品，奇怪的是，每次吃到一半她就会去吐。” 小李医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服务以为他不相信，继续解释道：“如果是我们店里的问题，哪有人吃完了吐，吐完了还继续来吃的。除非她想讹我们！” 正摇头晃脑的小李医生瞬间定住，他看向服务员，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说得很有道理。” “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 小李医生摆了摆手，示意不找茬，让她忙自己的事情。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趁着霍岂愿回来的空档，小李医生成功地在霍岂愿的手包里找到了证据，他眉毛一挑，心里坏笑：“唐息啊唐息，我看你怎么办！” 霍岂愿在洗手间吐了一阵，坐在了马桶盖上休息。顶灯仿佛剧场的追光灯，打在她的头上，小小的一平方米空间是她此时此刻的告解亭。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想着这个“意外”该何去何从。 “女士，您还在洗手间吗？”服务员突然的出现，打断了霍岂愿的思考，“您太久没出去，您的朋友担心您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让我过来看看。” “不好意思，我马上来。” 霍岂愿出来的时候，小李医生已经不在位置上了。 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崖城的榴莲味太重了，我回去了，等你正式演出了再来看你。” 霍岂愿摇了摇头，一如既往的小李医生风格，随他去吧。 不知是她紧张，还是确有其事，演出前的这几天，她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 经历过几次大风大浪后，霍岂愿不再害怕意外，但是她担心意外波及肚子里的“意外”。 晚上就要演出了，希望一切顺利。 “来来来，各部门准备，最后一遍彩排。”演唱会导演按照往常一样走流程。 灯光起、音乐起、原心起——“各位观众朋友，大家晚上好，半年多不见，你们还好吗？带来一首熟悉的《38度》。” 「高温退下 低温滞留 思想的躯壳显重 远行的工具混乱……」 “CUT——”音乐灯光瞬间暂停。 霍岂愿疑惑地看着导演：“怎么了？” “原心，你是不是不舒服，感觉你的状态一直收着。这是一首开场曲，你得嗨一点，快乐一点，要蹦起来，跳起来。” 霍岂愿点点头，心想问题应该不大。 导演安排了一个半米高的台子，想在霍岂愿蹦下来的时候，进鼓点，当成开场的节点，效果应该不错。 如果是往常，霍岂愿二话不说地上去。可是现在，她站在上面，仿佛要跳诛仙台一般，满脸写着拒绝。 “怎么了原心？” 导演组和哈哈都发现了她的异常，再这么下去，演唱会可能就开不成了。 霍岂愿不想放弃准备了大半年的演唱会。她深吸了一口气—— ——“等一下！” 众人望向阻止的人，是唐息。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舞台，将霍岂愿打横抱起。 “你怎么来了？” 唐息没有回答她的话，跟众人道了歉：“麻烦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 给我们？众人面面相觑，似乎吃到大瓜一般。 哈哈捂脸，心道：这俩的事情终于瞒不住了。 唐息把霍岂愿带到了休息室，脸色不是 分卷阅读131 太好。 “你刚刚准备做什么？” 霍岂愿不明所以，笑着看他：“排练呀。倒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三天前。” 三天前？霍岂愿恍然大悟：“该不会这几天跟着我的人，是你吧。” “你发现了？” 霍岂愿点点头，又摇摇头：“感觉有人跟着我，但是也不确定。” “万一是坏人呢，你怎么办？” 霍岂愿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她上前揉了揉唐息的脸颊：“拜托，谁能比我坏呀。还有，你干嘛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小李医生惹你不高兴了？” “哎！这可不管我的事。”偷听墙角的小李医生连忙现身，洗涮自己的冤屈，“惹他不高兴的人是你哦，维纳斯。” “我？”霍岂愿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唐息，一阵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先出去吧。”唐息起身关门。 “喂喂喂，唐，你干嘛干嘛，卸磨杀驴啊？我可是你的主治医生。”被推搡出门的小李医生，临走前留下一句嚎叫：“她是孕妇，你温柔点。” 闻言，霍岂愿心里“咯噔”一声，原来是自己暴露了。 “那个，那个，唐息～”霍岂愿低着头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脑子里天人交战，想着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唐息温柔地把她拥进了怀里。 “唐息，我不是故意瞒着你。”霍岂愿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我知道的。” 霍岂愿像鸵鸟一样，把头深深埋进了唐息的怀里，“孩子有你的股份，不管要不要，你都有权知道。” 要不要？ 在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霍岂愿明显感觉唐息的怀抱变的更紧了。 “是我的问题，岂愿，辛苦你了。” 仿佛自己的委屈和纠结得到理解，霍岂愿很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唐息慌乱地把她从怀里捞出来，盯着她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霍岂愿摇了摇头，“我刚刚准备跳下去的。” “你不想要孩子？” 霍岂愿哭出了声，“我想要孩子，但我也要你，还要我的演唱会。” 唐息用掌心给她擦眼泪，告诉她这些都不冲突，“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霍岂愿泪眼汪汪地看他，“唐息，我不希望孩子成为你妥协的理由。” “岂愿～”唐息抵住她的额头，安抚着她镇定下来，“本来想等你演唱会收官的时候跟你说的，但现在，这个小家伙等不及了。” 说着，唐息放开霍岂愿，单膝半跪，拿出他珍藏已久的戒指，仰望着面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女人，“岂愿，嫁给我好吗？” 霍岂愿哭得更委屈了，干脆蹲了下来，她抱住自己，没有理会唐息的求婚，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唐息把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然后将哭成一团的某人抱上沙发，亲吻着她的头发，“我对婚姻没有自信，但我对你很有信心。唐夫人，请多指教了。” 哭够了的霍岂愿终于抬起头，像是终于想明白什么事情一般，看了看无名指的戒指，又看了看唐息，然后指着肚子质问对方：“这家伙，是你搞出来的？” 唐息略显心虚地别开眼神，点了点头。 “我说每次都做好措施，怎么就，”霍岂愿拿起沙发的抱枕对着唐息一顿暴揍，“臭唐息，你算计我！” “我爱你。” “……” 唐息口出爱意，霍岂愿拿着抱枕的手，就那么直愣愣地停在了半空中。 这个男人，真是太晓得她的软肋了。 “哼，等孩子出来再收拾你。”霍岂愿抱住唐息的脖子：“不过～” “我也爱你。” 唐息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仿佛是为了隐藏自己得到回应的激动，他说：“还有我们的孩子。” 我们最爱的人会走，最亲的人会走，最崇拜的偶像会走，至高无上的人会走，卑微低贱的人会走，我们自己最终也会走，因为有人在离开，才有不断的人可以出现，这是生命的规律。 亲人会走，丈夫会来，会以新的亲人的身份替原本的亲人那样爱我们、疼我们，丈夫是爱人，也是亲人，而这，不正是最好的转变吗。 许多年后，霍岂愿仍记得崖城的那个夜晚，月色好美，海风好温柔，而她，好幸福。 THE END 后记 事出有因，霍岂愿得到导演组的谅解后，临时改了歌单。 “第一首歌，不是我的歌，但是我的故事，来自吴青峰老师的《你被写在我的歌里》，希望大家喜欢。” 「走过的路是一阵魔术 把所有的好的坏的变成我的 心里的苦 就算不记得 都化作这目光吟唱成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