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患吴辞》 分卷阅读1 【现言】《何患吴辞》作者:日常颓废少女 文案: 吴言同何辞第一次相见是在一场订婚仪式上,那是一个偶然,彼时他二人都将对方当作一个夜晚的同伴。 吴言同何辞的第二次相见是在何辞开的俱乐部里。那是他故意去找她,他带着目的去接近她。 后来他拿到了何辞的一颗心,他借由她的爱,完成自己的目的。 他一直以为,他不爱她。可当她躺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早已动心。 “他是害她丧命的人,她又何尝不是他劫。” 避雷:悲剧 短篇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言何辞 ┃ 配角:何宸 ┃ 其它:李绥安 一句话简介:他害她丧命,她同样是他的劫 第1章 一 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仪式。 新郎是何家的二少爷何禹,新娘则是江家的大小姐江语嫣。 在这A市,有着几个龙头世家,掌握着A市的经济大权。其中为首的便是这何家,其次是吴家,排行第三的便是江家。 今日何江两家的婚事,委实算得上是商业联姻。且看这大厅中都是富家显贵,就知这场婚礼有多重要。 司仪主持着大局,一切流程都走的很顺利。说着那些每个人结婚时都会被问的问题“你是否愿意娶/嫁给他,无论顺境或逆境,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直到永远?” 双方自然都答愿意。 吴言捧着个酒杯,一边听司仪说这些话,一边暗暗发笑:何江两家这联姻,日后哪还会贫穷和逆境? 酒过三巡,吴言开始有些厌倦这样的场合。觥筹交错间满含深意,话语攀谈下全部隐藏了另一个意思。他累了,不想在应付,索性借口散散酒意躲去露台。 何辞的身影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他的视线。何辞生的极美,她的母亲就曾是A市数一数二的美人,她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美貌,甚至比之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美人,任谁看了都移不开视线。 吴言就倚靠着栏杆,手指间有光芒闪烁。他看见何辞偷瞄四下背着众人抓了那桌上包装精美的水果糖放入包里,像只猫咪。又看见何辞扭着身姿顾盼流转同她搭讪的男人笑语,像个妖精。 许是他注视的太久了,何辞终于注意到了他。她含着笑,眉眼间风情万种,着一身红裙脚下踩着双银白高跟鞋,慢慢的向他走来了。她一走动,那亮晶晶的耳环也跟着动,带着光芒反射到她的脸上,更添美意。 “何小姐。” “吴总。” 何辞学着吴言的模样,也背靠着栏杆面对宴会大厅。目光所及皆是热闹。她轻抿一口红酒,主动开口:“吴总怎的躲到这儿来?” 吴言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应她:“散散酒意。何小姐不去帮着你哥哥招待客人?” 今日订婚的是何辞二哥,说是二哥但其实只是个堂哥罢了。何辞不幸,幼年时父母双亡,她的二叔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父亲的家主之位,搬入何家大宅,顺势将何辞以及她大哥何宸收养名下。就这样,她的这位堂哥也就成了二哥。 何辞同他这位二哥,委实算不上多好的关系。豪门世家内,少不得争权夺位,她年幼丧双亲,彼时不懂,可现在看来怕是当年的意外少不得她那二叔的手笔。如今她亲大哥又与这位二哥在公司明争暗斗的,她自然偏向大哥一些。 吴言这话,何辞觉得他有些刻意了。 “哦?”何辞挑了挑眉,他话说成这样,她自然也任由着性子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我还以为吴总应该不乐意来我这哥哥的婚礼了,便是来了也该早早离去才是。” 何吴两家不和是公开的事,两家都是靠投资才在A市立住脚跟,同时又是对方最大的竞争对手。这样的情况下,两家的交集其实不多,只是今日情况特殊,若不邀请吴家难免说不过去。 吴言这人,习惯了商场上那些虚以委蛇,陡然被何辞这么直接的一问所愣住。反应过来后是低低的笑声。 何辞抬眼觑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笑什么?” 吴言应声:“何小姐和我想象的……”他顿了顿,又续“很不一样。” 何辞没在搭理他,视线再度游走在宴会厅上。吴言低下头,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继而凑到她的耳边,特意压低了声音:“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 何辞挑眉:“什么?” 吴言保持这个姿势,略带磁性的嗓音响在何辞的耳畔:”何小姐为什么来这儿?是来躲避那些拜倒在你裙下的囚徒吗?” 何辞勾着唇笑,微微偏了头,抬着眼看他,揪住他话语里的用词,反问:“那些?” 吴言伸出一条手臂,环住她的腰,又抬起一只臂膀,要她跟随他的视线:“你看那个,道貌岸然,日日笙箫不断。再看那个,家道中落 分卷阅读2 ,妄图攀妻贵。” 他用了点力,带的怀中人身姿面向他。指尖的星火被掐灭,吐出最后一口烟,带着磁性开口:“还有这个,薄凉寡情,贪婪无度。” 他丝毫没有半分掩饰,就将自己的本性说给她听。信与不信,全在她。 何辞突然就笑出了声,玲珑般笑声在这个露台显得有些突兀。她饮下杯中最后的一口酒,任由唇齿间蔓延着酒香味。 她的手指敷上人的领带,慢慢上移,突然的用了点力,叫人身子下顷。顺势也掂了掂脚,凑到他的耳边带着酒意开口。 “这个,我最喜欢。” 几乎是顷刻,何辞就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晃,待她回神她已被人压在露台的墙壁上。吴言的一只手撑在她头旁边的墙壁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不言语,只直直的盯着她看。 露台与大厅的窗帘被拉上。一帘之隔,一面是热闹非凡的宴会,一面是暧昧横生的男女。 何辞低着头,慢条斯理的从包里取出一颗糖。她捏着糖纸,问他:“吃糖吗?” 吴言点头。 意料之中的回答。何辞撕开糖纸,眼见着手就要凑近他的唇时,忽然改了方向,放入自己的嘴内。 她垫脚,敷上他的唇。将口内的糖渡给他,然后退开笑的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 她望着他,问:“甜吗?” 吴言用舌头将那颗糖压了压,唇齿间全是桃子的清甜味。他点头:“甜。” 何辞又笑:“那你想不想尝一下更甜的东西?” 吴言低下头,吻上她的唇。何辞的手臂自然的环过他的脖颈,微微踮了踮脚。 一吻毕,何辞的呼吸已经有些紊乱,嘴唇上晶莹剔透的。吴言用食指将她的下巴抬了抬,大拇指磨损着她的唇,取笑她:“何小姐这技术,可不太行。” 何辞本不是个能受激的性子,又放得开。她弯着眉扬着唇,一副挑衅的样子:“换个场地试试?” 吴言立刻就意会,他一个男人如何受得了被女人这样激,随即就牵着她的手就从露台离开,搭着电梯往顶层的总统套房去。 他该庆幸,这家酒店有他常住的房间,不然此刻你要他如何是好。 在电梯里的时候,何辞重新剥了颗糖含入嘴内。她靠在电梯角落,脚尖在地上画着圆。吴言站在她身边,放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点点收紧,让两人的距离近了又近。 刷开房卡,他甚至来不及开灯就已将人压在了床上,铺天盖地的吻随之落下。 月亮透着窗户,看见床榻上纠缠的影,还有那落了一地的衣裳,羞红了脸躲到云层后面。 一室迤逦,一夜纵情。 夕阳的余晖撒向城市,夜幕即将降临。繁忙工作了一日的人们已然下班,投入夜晚生活的怀抱里。 吴氏大楼顶层办公室却是灯火通明。 江镔推开办公室的门,装潢素简的办公室一览无余,那个埋首于文件的男人抬起头来,语气很是不善。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们吴总,加班这么辛苦不得慰问一下?” 江镔将这处当作是自己的办公室一样,旁若无人的在沙发上坐下。两手枕在脑袋后,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纨绔的模样显了个十全十。 吴言不再理他,重新低了头去看文件。江镔被他无视,撇了撇嘴开了个话题:“去不去喝酒?曙光路新开的那家还没去过呢,去看看呗?” “不去。”吴言干脆的拒绝,“你要没事就走,别在这烦我。” 江镔翻了个白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将腿放下身子前倾,故作神秘的道:“你猜我今日碰见谁了?” 吴言没理他,他又自顾自的说下去:“是何家的小公主。” 江镔没注意到那个低头的男人已经停了笔,他望着天花板一边回忆一边八卦:“欸你别说,这小公主长得可真是好看,那身材……啧。难怪温砚如今都对她念念不忘。” 温砚,温家的三少爷。温家虽不及江河两家,但在A市的地位同江家还是能比的。只是温家从政,与他们倒是来往不那么密切。 吴言的思绪有些回到那夜,嗓子里突然觉得干涩。喉头滚动,压着声道:“温砚怎么?” 他这一搭话,江镔兴致就上来了。登时跑到他旁边,手搭着他的肩:“你还不知道呢?当初人小公主主动勾搭温砚,温砚爱她爱的死去活来。结果小公主倒好,几个月就把人踹了,依旧逍遥自在。” 吴言眼里噙了些笑意,这倒是很像她的作风。 江镔又续:“你同何宸不是不对付?不如你去泡泡这小公主。何宸疼她可疼的紧。” 吴言转了转手里的钢笔,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怎的,竟觉得这方法不错。他从椅子上起身,拿着西装就往外走:“走了。” 江镔没反应过来:“你干嘛去?” 吴言:“泡小公主。” 分卷阅读3 第2章 二 吴言一路开着车向着昌江路去,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车子本就不多,加之何辞那俱乐部开的地委实也算偏僻,更是让他行的很快。 敞篷的跑车,风肆意的挂过耳边。车轮迅速的压过泊油路,发动机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 到了地方,熄火下车再将钥匙扔给泊车的服务生,一系列的动作做的潇洒自然。 何辞的这个俱乐部采用的是会员制,简而言之就是你得有会员卡才能进。这会员卡也不是一般人能办的起的,你得充值一定的费用才行。说白了,这地儿就是有钱人才能来的。 吴言自然没有会员卡,可他不差这钱。他将名片以及银行卡一同递给门口的保安,询一声:“你们老板呢?” 保安领着他往里走,去柜台处办理会员手续。他在对讲机里耳语几句,吴言没听清也没追问。 柜台办理的小姐秉持着良好的服务态度让他稍等,他将身姿站的很直,同这处的一些纨绔子弟显得很不一样。 黑眸巡视着大厅,宽敞的空间和巨大的舞台明显呈现出一种夜店的感觉。舞池灯光照射,台上是放纵的男女,不知晨昏不知时间。 吴言将视线放到二楼,一改装潢风格,全是一间间房间,且安静的很。他的眼眯了眯,有些好奇,屈指敲了敲前台的大理石桌。 前台以为他是催促,倒也刚刚好,顺势将会员卡放到他的面前,莞尔:“吴先生,您请随意。” 吴言用两根手指将卡夹起再放进口袋里,张口询问:“你们二楼是做什么的?” “那功能可多着呢,吴总不如一起去看看?” 夹着笑意的妙声响起,自然不会是前台的。吴言一回头就看见何辞穿着一件红色包臀裙,大波浪卷落在肩头,风情万种。 何辞上前几步,一条胳膊搭在前台的桌上,一手指着二楼的房间,莞尔:“那间是桌球室。我听闻吴总的桌球很是不错,不知我能不能有机会领教一下?” 吴言不语,盯着她看了看,慢慢的眼里蕴了笑意,道:“当然,荣幸之至。” 寂静的桌球室,除去偌大的台球桌,还摆了两个小圆桌放着红酒和一些饮品。 何辞和吴言各站一边,她抱着桌球杆靠着墙壁,长发被她用两根皮筋绑起来,垂在两边肩头。 风情万种的性感被削弱,添了几分少女感。 她用巧克粉摩挲过杆头,眼瞧着吴言一杆杆的将球打进洞。吴言的数字球只剩一个,而属于她的花球还留了六个,她却丁点不为即将要输的局着急。 当最后一个数字球进洞时,她含笑开口:“吴总这技术果然不错。” 吴言聆了这话,手上的力仿佛消失,本该一杆进洞的黑球却只是轻轻往前滚了滚。 这水放的实在太过于明显。 何辞轻哂,走到桌边摆好姿势。她的眼睛瞄准着球,调整着角度,球杆指向主球,握杆手置于身侧慢慢酝酿力度。 一杆进了两球。 她脸上的笑容放大,顺着桌边重新寻求位置。再次俯下身瞄准球,就在吴言以为她要出杆时,她却突然偏了头冲他眨眼。 “若我这一杆将球都清了,吴总可就输了。”何辞的声特意扬了扬,含着笑的感觉似在人心上挠痒。 吴言逼近她,站在她身后,身子俯下手掌顺势敷上她的。 姿势暧昧,好似将人圈进了怀里。 他抓着何辞的手臂,将她的身体往左侧带了一点点。然后一用力,球就进洞了。 何辞没出声,任由他动作。吴言将她打球时落下的碎发别到她的耳后,方才徐徐的在她耳边落话:“你方才的角度可没办法一杆清。” 他退开,回到安全距离。何辞旋了身,背靠着桌子,杆还是被她抱在怀里。 她不说话,就是看着吴言笑。 吴言被她觑了半响,眼里的墨色越来越重。他俯身靠近何辞,似乎目的被看透,何辞适时的偏头,那个吻只落在了脸颊上。 他笑:“不打了吗?” 何辞挑眉:“当然打,只是……” 她顿了顿,伸出手比了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这我可怎么打?” 吴言低低的笑了声,往后退了几步,回到桌旁拿起红酒往空杯里倒酒。何辞转了位置,去寻找最合适的进球角度。 吴言将酒倒好回头时,何辞的球杆还没动。她的注意力全在球桌上。她眯着眼很认真的比划角度,俯下的身姿和那身红裙,衬的她更加千娇百媚。 她没有注意到,吴言的眼神更加暗了几分。 出乎意料的,即便她如此认真比了角度,球虽进了可惜白球一道进了洞。她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从框内将白球取出,塞进吴言的手里。 她摊开双手,挑了挑眉:“我输了。” 吴言将掌心的白球颠了颠,问她:“那你输什么给我?” 何辞有些意外,抬手指了指他开的那瓶 分卷阅读4 红酒:“价钱不菲,当我请客了。” 吴言将球摆到桌子上,一杆将黑球打进洞——胜局定。 他将杆倚在桌边立好,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插在兜里,询声:“何小姐是觉得吴某付不起一瓶酒?” 这便是拒绝她提出来的输注了。 何辞不恼,她举着红酒杯,轻抿一口。上了价钱的酒,同那日在宴会上喝来的难免口感不一样。 江何两家自然都不差钱,可要在宴会上每一桌都摆这个价钱的酒,到底不太适合。 何辞握着酒杯,轻轻摇晃。任由里面的红色液体与空气充分接吻,换得更加优越的口感。 她笑问:“那吴总想要什么?” 吴言立在原处,黑眸盯着她,吐出一个字:“你。” “哦?”何辞挑眉,她一手反撑在桌上,一手执着杯子,反问:“吴总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吴言抬步向她走去,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何辞将身子向后略仰了些,等着他靠近。 吴言还没走到她面前时,何辞突然变了心意。她举着杯子主动迎上去,却在即将靠近时,脚下似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摔去。 她跌进一个怀抱里,红酒杯里的红酒尽数洒在了吴言的衣服上。 她佯装慌乱,去拍着上面的污渍:“呀,真是不好意思。” 吴言这种路数的人,几乎顷刻就看透。他抓住何辞的手腕,迫使何辞抬头看他。 他的视线落在何辞的脸上,没从她眼里看出丝毫慌乱,反而里面擒了些狡黠的笑意。他指了指身上的污渍,又指了指桌上的红酒:“我这件西装大概比何小姐的红酒还要贵些。” 吴言有洁癖,这点在各大家族里都不是秘密。他有些受不了这点污渍,却压抑着自己,眼里蕴了些怒。 何辞轻笑,手指慢慢敷上他的眉头,她一点也不害怕这点怒意,将他蹙起的眉慢慢抚平。 “别生气嘛,不就一件衣服?” 她自然晓得,让吴言恼的不是这件衣服。是污渍,是她耍的小心机。 可她偏要这么说。她故意的让吴言怒意加重,才漫不经心的道出下一句话,扳回这一局。 “带我回家,我帮你洗衣服。” 何辞生来就漂亮,恃美行凶。她见惯了别人沉沦于她的美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习惯于在感情中处于主动地位,获得主动权。所以吴言那声“你”,不在她意料之中,却也算不得意料之外。 吴言这样的人,家世好,长得又好。身边的莺莺燕燕怕是少不了。何辞不介意同他逢场作戏,有段露水姻缘。 她自幼读的是国际学校,受着西方教育,本就很放得开。 吴言眼里的怒意被这句话安抚,一点点消尽。可他脑子里突然想起方才在办公室时江滨的那句话‘温砚爱她爱的死去活来。’ 她是否也曾这样耍着手段骗取温砚,眼含桃花的觑着他,赖在他的怀里撒娇。 吴言突然有些烦,烦她这张笑脸。 他松开何辞,整理衣服。他将声音冷下来,假意训斥:“何小姐挺随意的。可我从不带普通异性回家。” 何辞生来骄傲,他这个回答让她觉得有些驳了面子。笑容一下子褪尽,扳起了脸踩着高跟鞋就往外走。 吴言拉住她的手臂,蹙眉:“去哪?” 何辞挣扎了一下,没甩开,索性作罢。她冷着声,看也没看他一眼,话语很是冷漠简练:“拿包。” 吴言有些疑惑:“拿包做什么?” 何辞抬头,假笑勾了一下唇:“当然是取钱赔您这件衣裳。” 吴言同她本就交情不深,正儿八经的来算这才第二面。他见着的都是她含笑的模样,陡然见着她生了气,反倒觉得有趣,他笑着:“我这是意大利纯手工定制,你便是赔了钱也买不到第二件了。” 何辞有些恼了,语气都显示出不耐烦:“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连吴总这个称呼都不用了,这是真显出了气。 吴言凑到她耳边,这下子他俩情绪互换,他倒多了几分逗弄的心:“不是说,跟我回家洗衣服?” 何辞没心情同他再耍嘴,干脆了当的挑明:“我可洗不来衣服。” 她当然洗不来,何家那么多佣人,别说洗衣服了旁的那些家务她皆是一个都不会。 “而且,您方才不是说不带异性回家?” 吴言这下是真的心情愉悦了。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脸颊,换来一个白眼却还低低的笑出声。 他慢慢张口,奠定两人的关系:“只是不带异性回家,我可没说不带女朋友回家。” 何辞抬头看他:“吴总还缺女朋友?” 吴言很是坦诚:“逢场作戏的确实有几个,认真交往的嘛……” 他顿了顿,深深的看了何辞一眼:“我希望你是第一个。” 第3章 三 吴言同何辞交往的 分卷阅读5 消息不出两日就传遍了A市。一个是吴氏的总裁一个是何家的小公主,两人的相貌又都是上乘的,几乎整个A市都在议论纷纷。 旁人都只说他们如何的登对,如何的郎才女貌,可何家老宅却是一片硝烟。 “你平时和谁交往怎么乱来我都不管,但吴家那个你赶紧给我断了。” 何宸同吴言算是自小敌对,两人都是人上人,免不得之间竞争多。加上现在两家又是一样类型的公司,彼此都是对方最大的竞争对手,都恨不得对方立马消失在这个世上。 何辞坐在沙发上,嘴里含着水果糖抖着腿看着电视。何宸的怒气仿佛同她毫无关系。 何宸被她这幅模样整的怒意又多了几分,抓着茶几上的水果糖就往她身上扔过去。 “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听到了…” 何辞回得很是无所谓,顺势还把扔在她身上的水果糖又剥了一颗进嘴里。 何宸拿她没办法,移了位置坐到她旁边来,耐下性质来同她讲:“他同别人不一样,他心机深不可测,又同黑帮皆有来往。” “小辞,你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何宸同吴言自是彼此非常了解,才能这么多年彼此交锋。 何辞的手机适时响起,是吴言。她将电话按掉回个短信过去【现在不方便,晚点回你】,方回头同何宸道:“我有数。” 她将那些落在沙发上的水果糖全收拾进包里,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何宸肩膀:“走了。” 何宸蹙眉,冲她嚷一声:“不在家里吃饭了?” 何辞头也没回,摆了摆手当作回答。 夕阳洒向大地,火烧云在天际,美轮美奂。 吴氏大楼顶层又一次迎来了个不速之客。江滨肆意的将手上的杂志扔在吴言的办公桌上,再把自己的身体摔进沙发里。 他将腿翘起来,两手做枕垫在脑后,冲着吴言道:“可以呀,速度够快的。” 吴言拿过杂志,是那日晚上他同何辞一同回家的照片。照片里的场景正是何辞的公寓楼下。 江滨挑着眉佯装不懂,故作的问道:“怎么是小公主带你回家,不是你带人家回家?” 吴言从不带女人回家这事他心知肚明,他不过是想试探他对这位小公主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吴言将报纸往他身上砸了过去,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两侧,问他:“几个意思?” 江滨打着哈哈:“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吴言冷哼一声,他心里门清着。甭管他话说的多好听,但从心底他还真当是个利益索取渠道。 他自然不会带她回家。 吴言混迹商圈多年,又同黑道交情匪浅,他这样的一个人,窥探猜测个旁人心思对他来说还是容易的很。自然三言两语间就能哄的何辞带他回家。 那日的记者也是他提前找好的。他是真的布了个局,引人而入。 办公室的门被人轻叩,他回神应一声“进”。先入眼的是助理,礼貌的侧了半边身子,将身后的人显现给他。 “何小姐来了。”助理低声说完就退出办公室,顺便很懂事的将门带上。 沙发上的江滨来了兴致,拍着一旁的空座:“来来来,小公主坐这儿来。” 何辞挑了挑眉,将身上的包取出搁在茶几上,从里面掏出她方才装进去的水果糖,然后摊开手心冲他道:“吃糖吗?” 江滨看了一眼吴言,眼珠转了转,很是拿捏道:“这言哥不开口的,我想吃也不敢呀~” 吴言眉蹙了蹙,头向门的方向点了点:“有事没事,没事就滚。” 江滨叫嚣两句,说他重色轻友。却依旧很给面子的离开,将办公室留给他们二人。 办公室里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静,何辞等了等,主动打破这份寂静:“吃糖吗?” 还是这句话,她好像很喜欢问别人这句话。 吴言双手抱胸,靠着椅背饶有兴致地问她:“你好像很爱吃这个。” “女孩子嘛,爱吃甜的有什么问题?” 何辞轻描淡写的解释,让人觉得也是这么个理。他索性换了个话题:“你怎么来了?” 她起身走到吴言身边,半侧着身子靠在他办公桌边:“查岗呀。这都过了下班时间了,万一你是在这儿会小情人的我可怎么办?” 吴言坐起身来,长臂一捞就把人搂入自己的怀里。他低沉着道:“有你还要什么小情人?” 何辞挑了挑眉,没应声。他又续:“谁不知道你是这A市最好看的。我有了你,旁的那些莺莺燕燕就显得不过如此了。” 这就只是哄人的话了。何辞确然相貌出众,但A市这么大,相貌出众的也不少。她又不是什么明星,哪会有人真去为她评一个最美。 可这些男人的花言巧语,女人总是受用。何辞当然不会例外。 她用手拍了拍吴 分卷阅读6 言的脸颊,然后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戏笑:“算你识趣。” 吴言这个混迹商圈和女人堆的人,很是会讨人欢心。 他与何辞的恋情在A市轰轰烈烈。他会在特殊的日子里包下A市大厦所有的LED显示屏强势表达爱意。会每一天送一束玫瑰花去何辞的俱乐部。 他带着何辞去每一个高级的情侣餐厅,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笑颜绽放。 他去除掉身边所有的暧昧因素,更别提那些逢场作戏的人,他干干净净的陪在何辞身边,做一个24孝好男友。 他做的太好,演得太像。以至于整个A市的人都以为他是浪子从良,自此收心。何辞也这样以为。 所以何辞也安心的同他恋爱,拒绝所有的示好,甚至将何宸的警告全当作耳旁风。 他们在爱情里本就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两个人的交锋精彩绝伦。何辞也第一次放任自己,沉迷于一场恋爱中。 这段恋情轰轰烈烈了大半年,两人之间也没见出过任何矛盾。这两个人几乎成为公认的模范情侣,却也不乏有人等着看笑话。 看那个让不少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何小公主什么时候踹了他,或者那个流连花丛不粘叶的吴总什么时候回归花丛。 只有江滨私下里默默的安排着一切,替某个人将一场天大的局做到圆满。 “六子那边的人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若再不动手,下个月的竞拍恐怕没戏。” 喧闹的酒吧里,角落里坐着两个身姿卓越相貌出众的男人。可惜其中一人脸上的寒意太重,将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们全挡了去。 吴言的两指间有星火闪烁,他没应声只吐出云雾,面色也越来越沉。 “下周就是七夕了。你到时候同小公主说些好话,哄她为你将这场戏演了就行。” “何宸不能再留了。他如今能力越来越强,再留下去你都不一定会是对手。” 吴言舔了舔嘴唇,眼闭上又睁开。他不知道为何,此刻对于江滨的话起了厌烦的心。 江滨看他这副模样,试探道:“小公主同何宸的关系确实很不错。何宸若真出了事,小公主估计得伤心欲绝。” 他见吴言没接话,顿了顿才将真实意图道出:“你不会真对小公主用心了吧?你若舍不得她,那就算了。难得你遇上个真心喜欢的,也不容易。” “没有。” 吴言的拒绝说的很快,快到仿佛是欲盖弥彰。他蹙着眉,又吸一口烟:“我不喜欢” 江滨这下子又换了口风:“哎你这话就说的……我看小公主人挺好的,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你竟一丁点没动过心?果然你还真是个铁石心肠呀。” 吴言斜觑他,抛去一个冷刀子。江滨挑了挑眉,佯作无奈。 “那……你准备怎么和小公主说?” 江滨喝下一口酒,将这个最难的问题抛给他。大半年来,因着吴言的缘故,他同何辞也多了不少交集。何辞这人本就长得漂亮,情商又高,相处久了他是真觉得这人不错。 只是可惜—— 可惜一山容不得二虎。吴言容不下何宸,何宸又岂容得下吴言。这次的竞拍不过是个导火线,但两人间这么多年的斗争,总要有个结束。 吴言同何宸的恩怨,总有人要做牺牲品。 “帮我从保加利亚定些空运玫瑰,数量要能摆满整间屋子。再订个戒指,刻她的名。” 吴言沉思了后的开口,带着闷闷的嗓音。不知人因着烟酒作祟,还是他的心情导致。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房卡,扔到江滨面前:“七夕那天,带人布置一下。” “你要求婚????”江滨惊讶,扬着房卡一时语塞:“你这……” 吴言又觑他一眼,冷声:“我有说是求婚戒指吗?” 江滨有些哑然:“可这……太容易被误会了。” 吴言手上的烟已经被吸尽了,他将烟头按入玻璃缸里,又起来一侧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吧的音乐声和叫喊声此起彼伏,他半天没回应惹得江滨思绪都被台上的女人勾走。 他才低着头,好似低喃的轻声:“就让她误会吧。” 第4章 四 八月末的A市炎热未退,落了几场雨后,连着风都显得淡漠了不少。 在这样的月份里,迎来了一个浪漫的节日——七夕。 这一天,整个A市都陷入暧昧和甜蜜之中。随处可见的卖花姑娘和拿着气球的小女孩,每一个结伴而行的男女间都是笑语颜颜。 很是反常的,这一日何辞都没收到任何来自吴言的消息。 夜幕降临的时候,吴言悄悄的来到她的俱乐部。聚乐部的三楼是赌场,他不屑于在赌徒混杂的地方滞留,可今日他却要赌一场大的。 一场可能赔上一切的局。 他在众人间里寻见了那个坐在□□旁边的红衣女孩。她的长发被盘 分卷阅读7 起,发上别着一个精致的小皇冠。短裙展露出纤细美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诱人的魅力。 周遭那些男人的视线全被她吸引。她就像是随时带着毒的鸠鸟,让人甘之若饴趋之若鹜。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牵起她垂在膝上的手,弯下他傲慢的脊骨亲吻她的指。 他好似在俯首称臣,却在眼底划过阴谋的暮霭。 “我可以接走我的小公主吗?” “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吗?” 坐在椅子上的人喜上眉梢,她抬手将他拉起。唇内含着她爱吃的水果糖,糖味尽数漫开,却终究敌不过他的柔情蜜意。 她站起来身,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踮起脚尖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于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水果味的吻。 她笑:“荣幸之至。” 吴言自己开车,何辞坐在副驾。敞篷跑车迎着晚风,温柔体贴的亲吻女孩的秀发,给她夏日的爱意。 一座座大厦都退至到身后,街边漫步的情侣和闪耀的LED灯成了这个夜晚特殊的风景。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酒店,甚至还是同一间房。何辞还没踏入房间,就已被场景所震撼。 玫瑰在房间里盛开,香氛味四处弥漫。烛火代替璀璨,昏黄间暧昧肆意。 她被吴言牵着手引入屋内,落坐在窗台边。他坐俯在她身旁的地毯上,把玩着她的手指。不经意间,一枚戒指套入了她的手指。 他将头枕在她的膝上,低低的声音显示出几分疲惫,似乎为了今夜这个装饰费了不少的心思。 “你是愿意陪在我身边的吧。” “当我目睹星辰日月更替,沉眠张眼后便是你。” 这仿佛是求婚的语句。 何辞没有回答,这一瞬间的迟疑叫他迫不及待添了一句:“若是拒绝我,我可会不择手段的。” 何辞勾唇哂笑,指尖把玩着他的秀发,轻飘飘的问一声:“你要如何不择手段?” 吴言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牵起她的手引她去床边,将她推倒在床榻上。花瓣铺了满床,此刻鼻尖萦绕香味,让人意识慢慢模糊。 手指碾碎花瓣,将破碎的花瓣落在她的肌肤上,红白相配刺激着人的视觉。他一点点的在她的肌肤上留下印记,呼吸缠绵加重时,低沉的落下话语。 “自然是像这样。” “你知道的,我一贯如此。” 一夜的欢纵换来的自是好眠。 吴言有早起的习惯,指针刚过了七时他就已经转醒,怀抱里何辞呼吸均匀沉于梦中。 她睡的□□稳了,那样的安心感让他生出了些犹豫。他到底该不该将她拉入这场局。可若失了她,他就断了臂膀,失去了最有力的棋子。 没有紧闭的窗帘透入了光,何辞被光照的有些不舒服,抬了臂膀挡住眼睛。 吴言抵着她的额角,等她慢慢恢复清醒。他凑到她的耳边,同她呢喃:“宝贝,帮帮我。” “我要你帮我,月底那天约李绥安到码头来。” 李绥安,何宸的未婚妻。她不是出身于什么豪门贵族,但因同何宸为同学,两人性情相合感情很是融洽。前不久订了婚,不出意外明年就会完婚了。 这样低沉的嗓音落在耳边,好似昨天又不似昨天。昨天是句句带糖让你甜入心扉,今天是句句带刀刺的你鲜血流淌。 何辞本还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她抬头深深看了人一眼,继而一言不发的拢着被子坐起来。目光扫过房间,燃尽的烛火还在地上,玫瑰花瓣虽已枯萎却依旧有残留的香气。 这说明,昨天的一切不是她的梦。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我还以为——”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后续的言语都被她咽回嗓内。她靠着床头,双眸合上,勾起自嘲的笑。 是她多虑了。她以为这是一场求婚。 可她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呢。 她玩弄他人的情感,将别人的深情践踏在脚下。她肆意的抛弃别人,还不忘落下几句嘲讽。她从没想过,世事轮回,终有一天这一切轮到了她自己。 “我为什么要帮你。”她将视线回转到他的脸上,企图在他脸上寻到一些破绽,可惜没有。“那可是我未来嫂嫂。” 吴言毫不避讳她的目光,甚至落落大方的由她注视。他清楚她的意图,只是可惜要让她失望了。 他光着脚下床,拾起落在地上的浴袍穿在身上。他站在床边,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以为的,我可以给你,也愿意给你。” “我对她没有兴趣。我的目的也不是她,从来不是。” 何辞依然没有言语,直直的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单腿跪在床榻上将她搂在怀里。 “你就当,我在救我自己。” 他在示弱,在利用何辞的怜悯和不忍。 何辞终于张了口,嗓音有些许的嘶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 分卷阅读8 么吗?” 吴言蹙了眉,想要张口,却被她用一根手指抵在了唇上。 “不是她,那你想要什么?何家吗?” “我可以帮你,只是吴言,你不必骗我。” “你姓吴,若要救你自己,委实用不到何家人。” 何辞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却始终没有推开他。吴言是个玩心高手,早在第一回那个露台时她就清楚。她以为她能同他一较高下,却没想到最后竟是满盘皆输。 她确实贪恋这个怀抱,可骄傲最后还是促使她伸出手将人推开。拉开的距离得以叫她看清人脸上的表情,他紧簇着眉头,随及又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你要的我给得起,就都是你的。命都可以。” 太动听的情话了,让何辞一瞬间很是动容。她甚至开始觉得或许他真的是有苦衷。 可吴言后面说的,让她微微燃起的一丝希望再次湮灭:“是何宸。” “我与他之间总要有一个了结。你帮帮我,就当是救我。否则我可能会把自己逼到绝路。” 何辞眼里全是震惊,她突然觉得她也许不该问这个问题。他太坦诚了,这样的坦诚让她有些骑虎难下。 “何宸…你想要他的命吗?” 她低喃着问,却没有再得到肯定的回答。吴言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我布置好了一切,你也要记得给自己留了后路。” 这话入了何辞的耳,引得她笑出声。她很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在他心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他要针对的那位,可是她的亲哥哥。 可是最终,她一个字也没有说。 她从床榻的另一边下地,再绕过去拾起落了一地的衣裳。她从他的旁边走过,眼里在没有了他。 吴言让她留后路,这话实在嘲讽。若何宸出了事,以她二叔的性格,何家哪里容得下她。 他想要的恐怕不止是何宸的命,还有她的吧。 何辞踏入卫生间,吴言的视线跟随过去。她反身看着他,突然就觉得累了。 “回去吧。” 她张口道出这句话,吴言的舌头舔了舔牙后根,没应声。 她伸出手,将浴室门关上,最后一瞬间轻飘飘的一句话顺着门的缝隙传出来。 “我会帮你。” 她会帮他,她也相信何宸,一定会平安无事。 第5章 五 那日之后,又连续落了几日的雨。A市随着这场雨,从炎夏走入初秋。 冷却下来的,不只是温度。还有激情和人心。 何辞开着车去了一趟老宅。她同李绥安平日里交情并不多,冒然约人反而会惹人生疑。但是李绥安同何宸已经订婚,她每周末都会特意来到何家待一天,陪着长辈吃饭,尽一尽孝道。 何辞作为何家唯一的女儿,自然每周也会回来。如此她二人处在一个屋檐下,她在邀约人便显得顺理成章了。 何辞到达何家时,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肉眼可见的尘埃飘浮在空气中。她踩着拖鞋绕过长廊去李绥安的房间寻她。 房门没关,她将身子靠在门上,屈了两指敲击门牑,声音惹得李绥安回头望向她。 “去逛街?” 虽是问句,可是性格使然,何辞还没等到江绥安应声就自顾的续了后面半句:“我去启动车,楼下等你。” 她潇洒的转身,身影很快就消失。李绥安虽对她这态度很不满,可因着何宸的缘故,加之她在何家一贯如此,到底跟着她下楼。 车子行驶的很快,何辞嘴里含着水果糖,一言不发。李绥安也不是个多么外向的性格,二人几乎相对无言。 起初她没觉出有任何不妥,可眼见着开向的地越来越偏僻,车速也越来越快时,她的心里开始警铃大响。她抓住头上的扶手,佯装镇定:“小辞你是不是开错地了,我们这是去哪儿?” 何辞没应声,猛的打了个方向盘。这会儿是彻底的人际罕至了。她还要张口说些什么时,何辞突然将车停了下来。 何辞偏头看了她一眼,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她还没来得及问,玻璃被按下,随及一把枪就伸了进来。抵在她的额头,然后开门强行将她拉下车。 李绥安这下子是彻底慌了。她本不信何辞会设计什么什么绑架案,可当那些人把她按在地上时,她顺着一双漆黑的皮鞋慢慢向上看到那面容时,一切都明白了。 “吴言。” 吴言蹲下身子,弯着眉同她笑,很是一副温和模样:“李小姐,好久不见。” 李绥安恶狠狠的看着他,恨不得一巴掌打到他脸上时,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熟悉号码。当电话里那个熟悉的嗓音时传来时,李绥安突然就觉得委屈上头,顿时眼泪就流出。 吴言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冷声对着电话那头开口:“我请了绥安做客,就在码头,只差你一个,若是多了席位客人难免就要走一位了。” 电话 分卷阅读9 那边连咒骂的机会都没有就已被挂断。李绥安被人压着跪在地上,红彤彤的眼睛怒视他:“吴言,你不是人。” 吴言双头摊开,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的回答:“希望你一会儿也能这么有底气。” 他似想到了什么,偏头对着手下的人道一声:“去看看何辞走了没。” 手下的人很快回来,答案是肯定的。一下子竟让他觉得安心不少。 他在一旁的凳子坐下,点燃一支烟,静静等着那个人到来。 不过二十多分钟,他就听见了引擎声。何宸的身影很快映入他眼前,额头上还带着汗,可见心慌。 何宸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被按在地上的人,怒火驱使他握成拳,挥着向人脸上过去,可惜还没碰到就也被别人按倒。 他屈辱的跪倒在吴言面前,眼里通红的全是血丝。吴言弹落手指间的烟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人:“何总,别来无恙。” 何宸抬头看着他,眼里的血色越来越重。他咬着牙同他道:“放她走。这里位置不够,理应有人离开,我希望是她。” 吴言挑了挑眉没说话,何宸又续:“我同你谈,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判。” 吴言用夹着烟的食指,将他的下额抬起,轻描淡写:“别急。” 他一副上位者的模样,高傲冷漠,丝毫没意识到周围再次有引擎声响起:“总要谈妥,才能有人出局。” 何宸的胸前几度起伏,眼里的怒意似要在他身上烧出几个洞来:“让她走,我拿我的命同你换。” 吴言将最后一口烟吸进,丢在地上用鞋碾碎烟火。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何宸现在的模样,挑着眉语气很是随意:“我突然不想要你的命了。” 他于口袋里掏出□□,指向的却是李绥安:“我便听你这一次,让她永远离场。” 何宸开始挣扎,却抵不过那些人的力气。他的每一个字都咬的死,展现出滔天的怒火:“你敢?你若今日让她留了一滴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男人最是激不得,何况是在这样的场景。 吴言冷眼瞥了他,轻蔑的笑了声:“那你试试。” 他扣动扳机,枪声被□□湮灭。但坐后力震的他手指有些发麻,提醒他子弹以飞速向前,可却没有进入那个叫做李绥安的身体里,而是那个在最后一刻扑出来的红裙女孩。 是何辞。 吴言突然慌了,他扔掉枪飞速向前,将那个即将跌落在地的身体拥入怀抱。腹间流出的血慢慢染红了他的手,他看见那个一贯美到极的女孩此刻面色苍白,因为疼痛惹得她满头大汗,连碎发都被沾在了额头上。他想要伸出手去为她抹去那些,可鲜红的手让他不敢去触碰她。 “不是走了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问,带着颤抖和恐惧。 何辞确实走了,可却在半路开车绕回来。她自幼丧了双亲,寄人篱下多年,却依旧能骄傲肆意。这一切都是因为何宸,是他这个兄长给了她一切,可她如今却亲手将他置于危险中。 她被后悔包围,她做不到袖手旁观。她将油门踩到死,一路飞速赶来。她亲眼看见她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哥哥被人这样屈辱对待,而刽子手却是她。 好在,她到底没来晚。她还来得及挡下这一枪,用她这条命来赎清所有的罪恶。 “放过他好不好,我把我这条命赔给你呀。”何辞有气无力,她抓着吴言的手臂软下语气,就像过往赖在他怀里同他撒娇一样。 泪水滴落在何辞的脸上时,吴言才恍觉自己原来哭了。他很想告诉何辞,不必去勉强自己在这一刻还要扯出笑容,真的很不好看。可是最后,他说出口的却是:“都依你。” 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原来的人群一瞬间散去。何宸冲到李绥安的身边确定她一切安好,再回头去看何辞时,她已经闭上眼睛安静的躺在吴言怀里。 警方将吴言铐上手铐时,他仿佛失了魂魄一样,眼神空洞的任由人推着他进入警车。何辞被带上救护车,他在最后一瞬间,呆呆的看着何宸和李绥安一起踏上救护车离去。 闹剧落幕,一切都归平静。 除了那青石地上的一摊血水在提醒着人,这里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一场戏。 一个女孩用她的一条命,来诠释她的爱意,保护她的亲人。 第6章 番外 致我的小公主: 当我写下这封信时,我同你已经隔着阴阳,隔着生死。 我本可以靠着地位和家室保释出狱,可我甘愿在此囚禁,只会偿还给你,赎清我这一身的罪孽。 印象里你极其爱穿红裙,嘴里永远在吃水果糖。从你那儿偷的吻永远都含着桃子的香甜味,让人留恋。 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意气风发。躲着众人的目光,悄悄地将桌上的水果糖塞入包里,笑的像个偷了腥的小猫,可爱让人想抱入怀里永远的拥有。 我本可以拥有你,倘若我并不贪心。 分卷阅读10 江滨昨天告诉我,关于你童年的一切。是我太果断,将你当作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才没能在这个局里将你撇出去,保全你。 我以为自己很会读人心,我以为何家待你很不错,才能让你养成这样的性子,却不知一切都只是你的保护色。 江滨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不带你回家。他还问过我,是否对你动了真心。我撒了谎告诉他我不爱你,但其实早在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你。 我没有骗你,我薄情寡意,贪婪无度,但我真的与那些人一样囚于你的裙下。 我与你说过的那些话,句句真心,字字真情。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你,包括性命。 过往的二十多年,我从未害怕过。可当你一身鲜血躺在我怀里时是我一生中最害怕时。直到现在,午夜梦回我依然能梦到那日,你明明痛到不行还告诉我说“不要看了,不好看。” 你错了,你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你是整个A市最美的小公主。 上天是公平的。我接近你时目的不纯,自然没有圆满结局。可我宁愿结局是我孤苦一身,而你依旧是那个肆意潇洒的何小公主。 我不后悔布下这个局,是因为这个局才让你和我有了接触,才让我得到了你。我只恨自己没有早认清自己的心,在这个局里纵容野心肆意而没有护你周全。 倘若重来一回,我一定早早的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然后看你在我怀里撒娇,强迫我吃下你爱的水果糖。 小辞,如果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如果一切能重来,希望你还是不要在遇见我了。 也许这样,你会更快乐一些。至少,会活得好好的。 至于我,我会用一生来思念你。 你的吴总吴言 写于牢中 致小辞: 今天是你的头七。 请你原谅哥哥的懦弱,我实在没有办法去墓地见你。见到那块冰冷的墓碑,而不是你的笑颜。 在救护车上时,你明明意识恍惚却依旧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在后悔。 后悔将绥安带出去,后悔将我置于当日的境地,后悔爱上了他。 可是我的小辞,不必说对不起。我的妹妹就该理直气壮的活着,她只要随心所欲的活着,不管做了什么都不需要感到对不起,包括对我。 我问过你为什么独爱吃那廉价的水果糖。你告诉我说因为心里苦嘴里就要吃些甜的。我以为你是在同我玩笑,却不想竟是真的。 我希望你无忧无虑的活着,不管父母在不在世,你都是小公主。却没有顾及到你只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内心敏感的小女孩。 我还记得小时候,因为工作问题整个偌大的老宅只留下你一个人。你告诉我说你害怕,我却和你说“怕什么呢,家里有这么多的佣人。你是勇敢的,不要害怕。”而你哭着质问我,是不是工作比你重要。彼时因为工作不顺利,我失去了耐心,只以为你在无理取闹,甚至还训斥了你。 年幼丧双亲,寄人篱下。这些都该将一个人的安全感尽数抹去,我却还以为只要我给足你物质的满足就够了。却忘了我的妹妹当时只有7岁,她需要的是一份陪伴,一个拥抱。 我多想回到那时候,狠狠的抽自己两巴掌,然后告诉你,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没有人会比你重要。 是哥哥做的不够称职,才在最后酿成如此结局。 小辞,我和绥安要结婚了。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吵着要当伴娘的吧,我已经为你挑好了伴娘裙,是你最喜欢的红色。 若你可以穿上它,一定比绥安还要美。到时候,只怕会是最瞩目的焦点。 可是这样才是你。你该似一个公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众人在你面前臣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长眠于冰冷的地下。 小辞,你新年的时候还说想和我一起去普罗旺斯。你说好多年没有同我一起出去旅游,可我因为工作繁忙应下却最终爽约,气的你一周没有理我。 如果有来生的话,再做我的妹妹吧。 到时候,我带你去普罗旺斯,去看最美的薰衣草。我会在那里买下一座古堡,让你做古堡里真正的公主。 你的哥哥何宸 写于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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