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之怪谈》 分卷阅读1 【仙侠】《仙之怪谈》作者:烈驹 文案: 三世情缘,几段往事。她贵为神族炎帝女,她美丽得不可方物。为了修道,她选择了放弃身份。他是龙族皇子,一次邂逅注定了日后的情缘。炎帝战败,她失去了父亲、神国,她动用元神复仇,却几乎魂飞魄散,而他运用灵珠救活了她……几千年的纠缠,她可还记得他…… 悲剧否?NO! 有裹脚姨妈情节否?NO! 一个千年轮回到现在的故事! 她,炎帝女,表面是窈窕淑女,实则是霸王喷火龙!能拳打小妖,脚踹恶人。 他,温文尔雅,玉树临风,千变万化。 第一世她是帝女,他是小白龙, 第二世她是占山为王的女土匪,他是文弱官家子。 第三世她是高中生,他是只猫…… 其实我很不喜欢写文案……ORZ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帝女、小白龙 ┃ 配角:后羿、嫦娥、炎帝 ┃ 其它:神仙、修道、女土匪、龙王、魔镜 一句话简介:帝女与龙子的故事 立意:帝女与龙子三世情缘 第一章 “听说了么?朱家妹子在桑树那被金星骗了贞洁,如今留了个孩子还不知道怎样呢?” “真可怜……” “什么可怜,我看她是活该,谁让她不知廉耻……” “卿儿,话说得太过了。” “哼……我和帝女说话去。” 喧闹的百花府里,几位清丽脱俗的神女围坐一起议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说话的人群中,方才被斥责的少女羞怒地离开她的女伴,踏云寻找她口里的帝女去了。绕了几圈,终于给她在阴山寻着,欣喜的她急忙按下云头…… “帝女!帝女!” “又在发呆了~~” “朱家姐姐居然有孩子了……” 一个头插幽兰、身着红裙的绝世美人坐在石凳上,样子不过十七八岁,只见她手支下巴,出神地对着醴泉发呆,连裙摆被夕露浸湿都没发现。云雾缭绕的深山中,能出现这样一个美人,实在罕见。 “为什么朱家姐姐被那个男人骗了,她还笑得那么甜美呢?” 少女双眉微蹙,百思不得其解。 “帝女~~你在这里啊,害得我好找。”之前那个叫卿儿的姑娘喘着气说。 “找我做什么?是不是又要骗我什么仙果吃,我可是不给的。” 叫帝女的红衣少女笑眯眯地望着卿儿说。 “骗谁呢!一桌子的仙酒仙果不是招待我还是给谁的啊。”卿儿边说边从空中摘取一只杯子。 “你这空幻术别的不用,用来变酒杯倒是一流。” 卿儿不由分说,举杯一饮而尽,顿时脸颊上微微露出了点酡色。 “取的是太虚之水,无源之果啊,难怪美妙。” “今天又是谁惹你了?” “朱采薇……” “朱家姐姐怎么就惹了你?” “反正我是不喜欢她,为什么大家都要谈论她?不就那件事么?过去就好了。” “朱家姐姐是好人,可是我不大明白她的心思。对于我只要潜心修道就是幸福。” “呵呵,你贵为帝女还要想着跟赤松子学道么?我们可是神族喔。” “神族又怎么样?能帮助实现我的理想么。”帝女背手仰头长叹。 “哈哈哈哈,你的理想是什么?”卿儿实在受不了帝女这种假深沉的模样,按着肚皮狂笑起来。 “不知道……也许不久的将来就知道了。” “朱采薇迟早有一天像盐湖神女一样被称之为爱情的东西害死。” “爱情,好酸的词……” 当两个神女聊得正开心,一只朱雀闪着红光飞来,谦卑地说:“天帝请帝女回去。” “孩儿不要!孩儿才不嫁人!” 一阵咆哮震响了九重天,原本栖木而居的神鸟吓得扑腾乱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帝女怒气冲冲地瞪着父亲,恨不得马上从他眼前消失。 “我的孩儿啊,对方是龙族的大太子,身份尊贵,又是你常见的,你小时候不是说很喜欢他么,还常扮他新娘子。”炎帝的脾气比起他的女儿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啊。 “谁喜欢他呀,不过看他没人玩,才陪他一起玩。总是被孩儿欺负地惨兮兮,孩儿才不希罕他这种没龙格的虫子呢!” 帝女,炎帝的第三个女儿,表面看楚楚动人,但是性格暴躁,除了脸蛋好看一点没有其他可取之处。炎帝以为自己的这个女儿永远嫁不出去,正在发愁之时南湖龙王的儿子小白龙居然对她一见倾心,再见在家得了相思病…… 炎帝欢喜地手舞足蹈,无奈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与众不同,她从小发了一个誓 分卷阅读2 愿,要潜心修道,成为一个真正的得道高人。至于她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恐怕就连她亲爹炎帝都不太清楚。 品貌相当的佳婿不易得……尤其是由着女儿性子胡来的“佳婿”,女儿嫁过去一定不会受苦。想到这里炎帝日夜难眠,生怕女儿逆反不答应。 现在炎帝正让他那位能言善道的大臣白泽兽劝说自己的女儿改变主意。 “帝女!”白泽兽刚说第一句话就被帝女打断了下一句。 “不用劝我!没有用的!我心意已决!”炎帝女一付凡事免谈的表情,“再说来说去我永远待在洞府里,再也不到天庭看你了。” 白泽兽夹在帝女和炎帝之间颇为尴尬,无奈地朝炎帝瞄了几眼,盼望着天帝体谅自己,他好全身而退,不要掺和他们父女之间的“战争”。 炎帝听到女儿的宣言顿时慌了神,他的四个女儿现在只剩下两个,再少一个,让他怎么活啊……当然,他是神仙死不了……除非是元神俱毁,魂飞魄散……否则他就会与天地同寿…… 他的女儿不行,道行浅容易被邪佞侵体……比如说他的大女儿瑶姬,二女儿精卫……年幼早逝……丢下他这位老父亲…… 帝女不知道炎帝为何逼自己嫁人,她虽与小白龙有过数面……有过……无数次数面之缘,但是她并没有想过嫁给小白龙。首先,她对他有好感但没有爱意,别说爱意,就连霹雳小火花也没有。既然不是自己的意中人,那就没必要委屈自己嫁人。 “父亲,孩儿成为有修行的人对你也增光啊~”帝女看见父亲态度软化,赶紧添把火乘热打铁。 炎帝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又一口长气:“你这是要把我活活气死啊……” 炎帝身后的句芒、后土、英招、陆吴、烛阴、神荼、禺号等神仙齐刷刷站了两排,也一起望向帝女,他们的眼神似乎在指责帝女:“你怎么这么不孝?炎帝多疼爱你啊!你却要抛下父母自顾自的逍遥!” “我怎么就不孝啦?”帝女刚要驳斥,突然发现自己躺在某地睡觉……身子下还软绵绵的,好像躺在了云朵之上。 “小嫕!小嫕!起床了!你不上学了吗?”急促的喊声吵醒了张嫕。 是妈妈的声音…… 老妈早已习惯充当人工闹钟,指针刚划到五点半,老妈的嗓门必会大如擂鼓声催促她快点起床。 少女揉了揉眼睛,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她叫张嫕,女医心,读音义,她也不知道家人为什么给她取了这么个奇怪的名字?是彰显他们的学问高呢?还是希望她将来当个白衣天使,成为医者仁心的女医生?现下她满脑子是刚才做的梦,梦太真实,差点让她误以为自己就是天神的女儿,想到这里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张嫕没有兄弟姐妹,她是家中的独生女,家里绝对的小太阳。 据她妈妈说她是个怪胎,一出生就会说话,自称前世是个神仙,叫做帝女,她爸爸是炎帝,把她老妈差点吓死在手术台上,后来把她抱回家,她还吧啦吧啦说自己家有四个姐妹,那个有名的巫山女神瑶姬就是她大姐,还有那顶顶有名的“精卫填海”里的精卫是她二姐。白泽兽、刑天是她家大臣,刑天没事的时候喜欢弹琴给她听。 她奶奶一听刚出生的孙女儿便能说话,说得尽是一些神乎玄乎的事情,想她是中了邪,依了民间土方法给她灌了一碗黑狗血。一碗灌下去女婴果然不再胡说八道,她奶奶才安了心。实际上女婴是怕她奶奶继续给她灌这些难喝的液体硬生生得把声音给憋进肚子里。 至于前世什么的,女娃子确实记得不大清楚了,但是落地说话的本事还有,能听得懂百兽的声音,也能识别藏匿于人群里妖怪变的人,还有先天而生的法术,简直比得了金手指还要牛叉,所以小妖们不敢欺负她,只有她欺负小妖的份。 这些妖怪见到她都会恭恭敬敬地喊她为“帝女”,原因是……他们不敢得罪她……那么彪悍的“恶神”……恐怕全天下就只有她一个了。 这时张嫕刷牙、洗脸、吃早饭一系列晨起内容迅速结束以后,背了书包准备去上学,她养的小公猫雪玲儿蹲在地上不停地舔爪子,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好像是在说:“我的猫粮在哪里?” 张嫕开了门准备上学,雪玲儿立刻抱住了她的双腿,小爪子一直在她衣服上掏来掏去。 “你又饿了吗?”张嫕望着不住向她喵喵叫卖萌求抱抱的雪玲儿问。 “你还不快点上学,就要迟到了。”张嫕的母亲催促道。 张嫕口里答应着,心里却想起了千里之外贩卖鱼的水獭猫,找他买鱼准会便宜。张嫕想到这里得意地笑了,她伸直了双臂,开开心心地出了门。 第二章 “公元2007年5月6日我捡到一只可怜的小猫崽……” “公元2007年5月6日我被一个称之为人的生物抓走……” “从此悲惨的命运开始了~~”(齐声) ——摘自 分卷阅读3 一人一猫的日记 张嫕从常态来看,除了漂亮之外几乎跟常人没什么两样,在学校是老师眼中的乖乖学生,同学眼中助人为乐的优等生,在家里是父母眼中的冒失鬼,在雪玲儿(家养的公猫之芳名)眼里她就是一个恶煞,全世界也只有它(这也只是它的猜想)——雪玲儿!识破了张嫕的真实面目:张嫕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而且她总能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 雪玲儿是张嫕一年前在公园旁捡的猫,浑身雪白,只有尾巴竿子是黑色的,小奶猫只有点点大,步子都站不稳,张嫕心都萌化了,一只手罩在了小奶猫的身上,小猫被不明生物抓住,含着泪光奶凶、奶凶喊着“救命”!但是来往的路人并不关心这只可怜的猫咪,张嫕强行抱住小奶猫温柔地摸了两下它的脑袋,说:“真是小可怜啊!”小猫抬头看了抱住自己的张嫕,眼里流露出几分柔怯的表情,喵喵了几声屈服了。 “也许是长得怪异才流落街头的吧。”最初张嫕抱以这样的想法同情自己的“爱猫”,为了不让雪玲儿回首悲惨的过去,张嫕决定给雪玲儿一个温暖的新家,于是第一个月张嫕拖回了两箱瓶装的牛奶(不知道她是从哪打劫来的),第二月张嫕拖回了两麻袋鱼(又不知道她是从哪骗来的),和几袋猫粮。 现今雪玲儿在张嫕家脱胎换骨、得以重生,是她家的一霸,但是这对于其他人而言。雪玲儿认为自己在家中的金字塔等级排名最末位,所有人都忽视了它的感受,比如说现在它要很不情愿地吞下张嫕给它烧得臭烘烘的猫鱼…… “亲亲爱爱的小猫,我给你做好吃的了。” 张嫕拍了下雪玲儿的头,满心欢喜地把N条死鱼过了下水,连内脏都没抠出来就下了锅…… 一分钟,二分钟……五分钟,一股腥臭味从厨房飘来钻进雪玲儿的鼻孔里,顶到它脑门子发胀,雪玲儿脑子里叮哩哐啷地撞得发疼,要不是脖子上拴着根绳子早已逃出家门了。 雪玲儿觉得张嫕的父母一定天生神力,自己的女儿弄出这么大的味,这两家伙居然还神色自若,一个看电视,一个看报纸。 不一会张嫕把猫盆子端过来,雪玲儿本想拚着猫命抗争,但一遇上张嫕“给我往死里啃”的凶狠眼神,只好强忍“猫泪”啃光盆子里的食物。 雪玲儿觉得这日子简直过不下去,它要抗争,为自己的猫权发声…… 于是它很委屈地瞄呜了几声…… 张嫕的父亲张海权听到猫叫把手里的报纸放下,朝雪玲儿瞟了几眼说:“小嫕啊,把咱家吃剩的给它,就可以了~~不要天天这么辛苦。“ “竟然叫我吃剩饭?真是的歹毒父亲!”雪玲儿恨得牙齿都酸了,“亏我还对你心存幻想!” 张嫕的父亲张海权是一家企业的小职员,被人戏称为“三小”:“眼小,胆小,小气”。他对女儿养猫并无异议,只是觉得家里的这只猫不是普通的能吃,小嫕辛苦“背”回家(画外音:这大叔可真能想象,汗!)的两麻袋鱼三天就吃得快见底儿了,虽然他也有从中“捞”几条红烧了吃,但也没有这么离谱吧,想着就心疼,唉~~怎么家里就养了这么只大胃猫。 吃完晚饭,张嫕已经早早歇息了,她脾气大,瞌睡也大,因此被人偷偷称为“睡神”。 夜里行驶汽车的“嘟嘟”喇叭声,“轰轰”的音乐声丝毫没有影响张嫕的睡眠,按她妈的话说把她扔进大粪窖她也醒不来。 在她熟睡之际,有位白衣少年翩然而至,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熟睡的少女。 几千年了……他怎么看她都看不够,她还是和记忆里的她一样美丽! 他望着她禁不住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她那张睡熟的小脸。数千年转世轮回,抹去了他大半记忆,他只能在悄无声息的夜晚零星地想起过去,他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半边脸颊。 三生石上,三世情缘。她可记得曾经架了双刀强迫自己娶他为妻?天空中飘浮的几朵云被少年的英俊相貌迷得失了神,从而遮住了月亮臃肿的身躯,被挡在身后的月亮非常恼怒,一脚把云朵踢得魂飞魄散。 “瞧瞧,多痴情啊!”月亮说完,若有所思地冲人间的那位白衣少年望去,“都过去几千年了,还不死心~~” 那位白衣少年似乎没有在意月亮的变幻无常,依然注视着张嫕。 他忽而缓缓地叹了口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少年说完伏在地上化作了一只白猫…… 第二天,在某地某个卖鱼的摊位前,两个不醒目的人不知所云得进行以下对话…… “神女啊,生意实在不好做啊!”那名鱼贩子苦着脸对另一位长相甜美的少女说。 她双手叉腰一付不好惹的架势,今天她是来打白食的。 “呸,你这只水獭,才要了你两麻袋鱼就叫屈,亏我前世还养育过你!” 说话的少女正是张嫕,一大早张嫕打开巨无霸式的冰箱,准备给爱猫弄顿好吃的,却憾然发现鱼没有了。 “记得冰 分卷阅读4 箱里明明还有10条鱼的啊,奇怪了!”多思容易坏死脑细胞,张嫕也不再纠结细节。 她首先想的又是那只有一省之隔的水獭,早上张嫕对老师随便编了个理由,就慌忙跑到水獭那要鱼。可从水獭的样子看分明不愿意,张嫕不禁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一个小丫头对一个老者一口一声 “养儿不孝,我这个当妈的失败啊”引得不少路人频频回头。 看着张嫕发火,水獭赶紧照往常一样给了她两麻袋,必恭必敬地给她背回了家门口。 打发完水獭,张嫕开门看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一个陌生的白衣男子,她定睛细瞅又在哪仿佛见过。 这名帅哥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看电视。 张嫕不记得家里有这么个亲戚,不用细想,他一定是传说中的盗贼! 说时迟那时快,张嫕狂暴之魂猛起,抄起一大麻袋就要砸过去。 忽而白影一闪,白衣男子蹲在地上化作一只白猫,软萌地喵呜几声说:“主人,是我啊!” 原来是雪玲儿…… “妖怪!!!又是妖怪……” 张嫕口吐白沫倒下…… 前途漫漫啊…… 第三章 绿叶幽幽,一株合欢,探出娇柔的粉红色羽发。一位红衣女子站在水榭旁,手捉饲料投食湖中游弋的鲤鱼。她神情漠然,就连池子里堆积了一大堆鱼食也没察觉。 “昨日爹爹又在说小白龙的事,他有什么好?为什么爹爹非得要我嫁给他。可是我的愿望是随赤松子学道啊。爹爹他怎么能够明白我的心思呢?唉~”自言自语的女子正是帝女。 太阳神炎帝有四个宠爱的女儿,而帝女是最为不乖巧的一个。炎帝四个女儿的命运也各异。大女儿瑶姬刚刚到了出嫁的年龄,就病死了。未点燃的青春使她化为姑媱山上的瑶草,春风拂过,密密盘结的绿叶上绽放出黄色的花儿。等到了秋天,瑶草结出如菟丝的果实,若有人采撷吃了的话,便会被人喜爱。瑶姬的父亲看到女儿早殇,内心还郁结着一腔化不开的情思,就让女儿做了巫山的云雨之神,清晨她是片美丽的朝云,尽情游荡在山岭和峡谷;傍晚她是哀绵的暮雨,在回谷间挥洒她的幽怨。 二女儿女娃从小喜欢在海边游玩,到了及荓时依然天天去海边闲逛。有一天女娃去东海游玩,不幸被汹涌的浪花打到水里,年轻的生命被夺走了。女娃幻成花头、白嘴、红足的精卫鸟,居住在北方的发鸠山上。她悲愤自己的死亡,所以每天都要衔着石子、树枝发誓将海水填平。后来她与海边的海燕结为配偶,生下的孩子,雄的像海燕,雌的像精卫。由于淹死在东海,所以她发誓永远不喝东海水。 尽管炎帝有很多孩子,可是女儿现在只剩下两个——三女儿帝女和小女儿少女。因而也可看出炎帝对这两个女儿视若珍宝。前两个女儿都还未出嫁就离开了自己,作为父亲这种痛苦别人是很难体会, 如今帝女长大了,自然是该给女儿挑个好夫婿 。他把目光锁定了南海龙宫的龙太子小白龙的身上,南海富庶,女儿嫁到那是不会吃亏的。更重要的是他脾气好,从小就像个大哥哥一样,尽量满足帝女的各种要求。他的微笑常常使那些怀春女仙们为之发狂,他的温柔在三界,五方天帝中有口皆碑。 “这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啊!” 炎帝想毕,召唤神使去南海龙王那把自己的想法委婉表达出来,没想到南海龙王也有这想法,两家一拍即合。当下龙王把消息告知给小白龙,小白龙没有说话,只是又露出那副万人迷的笑容离开了。 神使不解地追问:“龙太子这是?不满意么?” “不!”龙王哈哈大笑,“他这是满意得很。” 说完,心里暗暗偷笑:“这小子肯定是去找帝女去了。” 但是,令双方家长没料到的是,作为策划事件中的女主人公——帝女,首先提出反对,她起先义正言辞地反驳父亲的主张,然后又运用“怀柔”政策企图感化父亲,驱使他改变主意。 可是炎帝精明得很,他知道自己女儿想些什么。他有些难过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你不要用‘孝顺我’之类的话来搪塞我,我知道你真实的想法。你最近天天在吃‘水玉’,为的就是得道成仙。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已经成为人神共羡的炎帝神女,你还要修道,屈尊当一个小仙呢?” “因为我想靠自己的力量证明自己不依靠父母也能有出息。”炎帝女见无法掩瞒,便实话实说了。 “这跟成不成亲有什么关联?你要考虑清楚,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啊!” “我的幸福我会自己把握!”说完,帝女翩然而去。 回到自己仙府的帝女,越想越懊恼。以至于几天来神思不明。 “姐姐,姐夫来了!” 一名头系篮巾梳着垂髻的少女,手捋香花,从嶙峋山石后探出头来,嘻嘻哈哈地对沉思的帝女说。 “谁?谁是姐夫!”帝女 分卷阅读5 有些愠怒地训叱,“我不见。” 话完,帝女踏云而去。 “我去拜见师父,解解闷。”帝女寻思,旋即去了中央天帝黄帝的人间行宫——昆仑山。 赤松子原为南帝炎帝的行雨官,自从得道以后,便挂冠而去,四处飘流。 一天终于在王母待过的昆仑山石屋里停留下来,不知为了什么缘故。帝女曾听卿儿说,赤松子是因为倾慕西王母而留在了那里。 “果然男人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卿儿如是说。 帝女觉得师父这样做,不是为了一个“情”字。那么高深莫测的赤松子,心比天高,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儿女私情就把他给牵制了呢! 巍峨的昆仑山笼罩在炎炎烈火中,火红的光焰照亮了四周的山脉,帝女心里嘿然,喃喃自语:“我是太阳神的女儿,这些小儿科能耐我何?每次看到你们在这里燃烧我都心烦。” 这些火仿佛有生命般听到帝女的话。立刻熄灭了。帝女飞上山顶,昆仑宫护将开明兽的八颗个头在打瞌睡,一颗头警觉地四周巡视。开明兽见到帝女,赶紧开了开明门,帝女钻进行宫,宫内怒放的珍花异草,帝女无心欣赏,直奔她要找寻的目标。只见昆仑宫总管陆吴摇着他九条尾巴正乐颠颠的与赤松子对弈。 “我就知道你们在山顶,所以我没去您的小石屋找您。” “我的徒弟就是聪明啊。”长着鸟脸人身的赤松子诚意夸赞着。 “赤兄,你这小徒弟,还真是有本事。昆仑山高一万一千里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有深渊雄火。她能进入可见不一般呐。” “我可是我爹爹南帝炎帝的女儿,区区一个昆仑山能把我怎么样。” 炎帝女拈起红凤凰送来的峚玉,送入口中。 “这儿除了师父,最让我牵挂的就是这神界美味了。” “你就不想念你的陆吴叔了!” “也想,也想~~只是陆吴叔你不要总是邀我师父来下棋就好,害得我爬这么高。” 陆吴伸出他的老虎爪子,轻捋胡须,呵呵然:“小丫头,刚才你不是夸许自己,怎么一转眼又变了说辞?到底是要出嫁的人了,可不能再这么顽皮咯~~” 帝女立刻变色,怏然问:“这消息从什么地方来的?” 陆吴似乎没觉察帝女的神情,依然自顾自地说:“三界早已经传开了,什么时候讨杯喜酒喝啊?” 赤松子看到帝女的不自然,立刻借故带着徒弟跟陆吴告辞。 回到石屋,屋外青松垒垒,鹊声啾啾。 赤松子望着帝女说:“徒儿,好久没听到你的歌声了。唱一首小调给师父听吧。” 帝女答应,立即弹起了石琴:“山阿之上有佳人,栖遑于南心茫扬。不思则兮君惘然,勿解佩兮愁两望。歌豳殇兮问公子,遗佳人兮谓我谤。道不逢兮愁怅然,披薛荔兮游四方。乘白泽兮兽有言,知天下兮世闛闛。问灵脩兮安我怀,胸瑟僩兮赫喧坱。”① 一曲终罢,山谷久久回荡帝女悠扬的歌声。 “你很排斥南海龙太子么?”赤松子问。 “这怎么可能呐?这怎么可能?” 帝女呢喃,陷入对往事的记忆…… 六百年前,帝女还是个童稚的女孩,跟随大姐瑶姬二姐女娃去南海游玩,当瑶姬提出拾贝壳串结美丽的项链送给父亲的建议时,几个女孩嘻嘻哈哈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她们各自埋首拾取贝壳,帝女目追美丽的贝壳,距离姐姐越来越远,等帝女发觉时已经不见了两位姐姐的踪影。 惊慌的帝女漫无边际得在海边寻找姐姐,忽然酒蓝色的海洋劈成两半,阵阵鼓乐声从海底传来,帝女因好奇心驱使无法挪开自己的脚步,年幼的她想探知海底发音的原由。只见约有五百多人马浩浩荡荡的从海底浮出,整齐排着“一”字行的队伍踩着波浪前进。最前首的是一群虾兵蟹将,它们高举着“南海龙宫”的旗帜,昂首步行;随行其后的是手拿三叉戟的夜叉,他们长着三角耳朵,且浑身黑漆。 以前帝女就觉得他们长相丑陋,如今更觉得他们难看。当下夜叉乘坐在枣红色的马背上,不时投视周围;夜叉身后紧跟着是一群艳丽的蚌女,她们或手扶如意,或手捧鲜果,或手持摇扇;处在中间布辇内的,想必是海里的尊者。布辇两头各立一位龟丞相,他们戴着黑色官帽,分别身穿朱袍绿袍,摇摇晃晃甩着螺旋腿。 帝女一见,噗哧一笑:“啊哟!这步子可真像老鸭划水!” 声音不大传到两位龟丞相的耳朵里却格外刺耳,他们愤怒地示意虾兵将这个野丫头带离现场。 “南海龙宫大太子正出访东方天帝太嗥,方圆五百里人兽统统回避!”虾兵推搡着帝女说。 帝女不服,挣脱虾兵的推搡,嘲弄:“笑死人了!这陆地是你家的么?我在这挨着你什么?我偏笑,我就笑了。” “哪来的毛丫头,找死!”虾兵大怒。 “哼。小虾米。来打本姑娘啊!”帝女笑着拍手躲闪,她不知道远 分卷阅读6 处的布辇内正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看着自己的战友受气,一旁的蟹将气不过斜着身躯“爬”来准备帮忙。 “行了!几个将士欺负一个小姑娘,人们会怎么说我们南海。”一个磁性的声音从布辇内传来。 帝女奇怪地朝布辇张望。 那少年看起来约十四五岁模样从车内探出身子,只见他头戴五紫琉璃束冠,身着蚕丝宝甲,眼带流星,鼻似削峰,唇若桃花,一脸英气地问:“你为什么还不走?” “好……好……好帅啊!”小帝女看得眼发直。 “看来不像坏人~那我告诉你吧,我迷路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去呢!”帝女歪着脑袋一脸“天真”地说。 少年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再过三炷香,太嗥就要举办筵席宴请神界各方仙灵,然而眼前这个七八岁的女孩,眼内散发的落寞让他不忍回绝。于是他掀帘踏出车辇,夜叉让出一匹马,只见他跃上马背,牵起缰绳奔到帝女身边说:“小女孩,我带你去找姐姐。” 帝女兴奋地看着少年笑了。 少年像呵护瓷娃娃一样,抱着帝女上马。枣马一跳到了上空,风在耳边呼呼吹着。帝女心里却思寻:“为什么他是龙族,速度更快于马,却偏偏只让我骑马呢?哦……是了,他是龙宫大太子,当然不肯屈尊做我的坐骑。” 龙太子不可能通晓帝女的心思,只是偶尔询问帝女两位姐姐的模样,以及走失地点的大致位置。他打开天眼,帝女走丢的那一幕立刻重现在龙太子的眼前。 “这个女孩好糊涂!”龙太子心中轻笑。 龙太子按下马头,帝女赫然发现两位姐姐就在眼前。 女娃一把抓住帝女哇哇哭嚷着:“帝女呵,你到哪了?把我们急死了?” 仪态大方的瑶姬虽没有把焦急摆在脸上,但从她对小白龙感激地作揖中,可看出她对帝女失踪的焦虑。 这次小白龙赴宴迟到了,大量的太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南海龙王也无责怪儿子的行为。不过帝女和小白龙却因此结缘,从此越走越近…… 第四章 听完帝女的诉说,赤松子摇摇头叹息:“既然不讨厌他,为什么不愿意和他结婚呐?我看你还有点喜欢他,不是么?傻孩子,有些事情不等到某一步,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你内心到底渴望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我学道?” “我希望证明自己的能力。” “这不是理由。” “那师父请您告诉我什么是理由。” 赤松子慈祥地盯着帝女良久,徐徐说:“答案要你自己去寻找啊。” 一盏茶后,炎帝女拜别师父赤松子。一路回想师父的话,她不明白师父话里的意思,她更不明白“爱情”到底为何物。她想起朱采薇、盐湖神女都是被爱情这个恼人的东西害得没有了形魄。 “我是不会这么傻的。”她说。 回到洞穴,帝女赫然发现小白龙坐在洞口与妹妹帝姜(即炎帝小女儿少女)逗趣。 帝女沉色一语不发径直进入府内,小白龙见到火红的身影,停止和帝姜的玩笑。 “季女!”这是帝女本来的名字。这么叫她的只可能是小白龙了。 “龙哥哥找我莫不是为了我们俩的亲事吧!”帝女转身,假笑着说。 “季女,如果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的!”小白龙嘴角噙起一丝微笑说,可是这份微笑有着令人动容的惨然。 是的,帝女永远不会明白他等她有多久。自从幼年在南海一瞥,他就喜欢上了她。 她不会晓得伴随成长记忆里有多少自己情感的倾注。 帝女注视小白龙良久,转了眼珠像有了什么主意地佯问:“龙哥哥,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是不是真的?” “龙哥哥,还记得小时候么我有一颗举世无双的宝珠,我拿它作为我的玩具。后来我在云涧取水喝的时候,不慎将珠子落入水里,宝珠化作一条银鱼跑了。” “当时我非常伤心,几天咽不下饭食,被你知道后,将你父王藏宝阁里世代相传的珠子给了我,这原是几代天帝相传的宝物,给了龙宫去看管。你却骗我说,我的珠子到了你的南海,被龙婆捉住做了你父王的馐肴,是你发现及时给我送来的……可是龙哥哥我知道因为这颗珠子你被拔了十片龙鳞……” “我不需要你这样对我,你让我背负了沉重的情债。虽然我不大明白什么是感情,但是……我知道你为了我付出太多……何苦呢?” 帝女说完突然伸出拈花掌,凌厉得向小白龙胸口拍去,阴森森地说:“如果这样,你就死心了吧!” 小白龙并没有躲闪,帝女本意并无将小白龙置于死地,仅仅是为了吓唬他,帝女拍了小白龙一掌后,见他不躲赶紧收手。 这一掌对小白龙并不算得了什么,却让小白龙心沉渊底,他这才知晓帝女是真的不愿与他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躲?”帝女眼含泪花颤声问道 分卷阅读7 ,此时此景令她的内心变得复杂。 小白龙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澎湃的浪涛声击打着礁石,渺无声息的黑夜啃噬着小白龙的情感。他的心情从没有这么糟糕过,可是小白龙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的沮丧,他要躲在礁石上,梳理纷乱的情丝。 “为什么会这样?” 他记得从前帝女喜欢粘着他,现在反而远离了他,世事难料…… 从前的帝女,从前的帝女呵…… 他的思绪推着雪沫般的浪花回到了从前…… 泛着鳞光的溪边,有位十三四岁的少女披散着让晨星赞叹的乌发,卷起轻盈的白色羽衣,站在浅溪的地方洗濯她的发丝。天空微微抬起一点亮意,四周一片沉寂,惟有山鸟清脆地歌唱。 树林里传来阵阵窸窣声,少女停止洗发,抬头张望,熟悉的身影朝她踏来。 “龙哥哥!”少女见到影子的主人,开心地跳出溪水,投入小白龙的怀抱。 来者正是南海龙太子小白龙,小白龙本名敖掔,由于他身手矫健,常化一条白龙云游天地,故而得此绰号,他的本名反而鲜少有人提及。 只见小白龙手捏一串白紫薇,插上少女的耳际。少女身体飘溢的清香惹得小白龙心荡神摇,他无限爱怜地看着眼前这个娇艳的少女,希望她日后能够做自己的妻子。 “龙哥哥,以后我以后一定要做你的新娘子!“少女手捺鲜花,眼内流出对敖掔的倾慕。 “季女~”敖掔温柔地说,心内欢喜地荡出一波波春水灌溉心渠,“我带你去峨嵋看日出。” 敖掔摇身变成一条巨大的白龙,帝女熟练地跨上龙背,抓紧峥嵘的龙角,小白龙昂起龙首,一个箭步窜入云间。听见帝女银铃般的笑声小白龙也快乐极了,他的内心填满了满足…… 可是世事难料,当你以为一切既定,它又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两百年前,随着帝女两位姐姐的先后仙逝,帝女的微笑也少了许多,眼内布满了忧伤。一天,敖掔在东海找到垂泪的帝女。 “季女……”敖掔生怕惊扰到她,半天才呼唤。 “龙哥哥……为什么我们神族也有陨灭的时候?姐姐都走了,留下帝姜和我做伴。”帝女轻啜下唇,两行清泪如同串起的珍珠滑落到白色的衣襟。 小白龙托起帝女的香腮,为她拾取泪珠,帝女扭头躲避并且拍掉敖掔的手。 她手举一个海螺说:“我刚才在用它倾听二姐的遗言,它说出了二姐生前去海边的原因……原来二姐一直爱慕着你……去海边聆听海潮声……渴望搜集一切你爱好的东西……当听说东海附近有位会唱歌的鲛人,它会织出比尘灰还轻比金刚还坚固的玳瑁罡魁星软甲……于是她出游了东海……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二姐的心思……” “帝女,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二姐她有这种想法,早知道,我就……” “龙哥哥,早知道你就阻止么……她现在住在了发鸠山,我看着它的身躯,看着它的孩子……我的心也冻僵硬了……大姐走了,二姐也走了……”帝女吸着气,几乎说不出话来。 “帝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这种情感它是什么!我以后也不想去了解。” “帝女!帝女!你要去哪里?” “赤松子,我要找他!他虽然只是个下仙,可是前不久得道,练成不死身,我要和他一样。” “龙哥哥,你不要再找我。我是不会再理你的!” 帝女头也不回地没入空中,留下怔怔发呆的敖掔。自那以后帝女跟小白龙始终保持着距离,即使见到也是一幅漠然的表情。这对于小白龙是个莫大的打击,原本就比较内敛的他更加的寡言。虽然神界大多数女仙对敖掔抛洒着爱意,可是在小白龙的心中只深深烙印着帝女一个人的身影。 现在小白龙沉浸在回忆中,身影被黑夜侵蚀也无察觉。此时龟丞相窜出海面,摇摇晃晃地对敖掔施礼道:“龙王有请太子殿下。” “孩儿啊,炎帝这次赐婚,是我们南海龙宫的喜事,即便是整个龙族也为之骄傲。为父准备给你跟帝女选个黄道吉日,好早日完婚。”龙王心花怒放地策划着。 敖掔沉晌半天,才开口:“父王,我恳求您取消这次婚约……” 龙王大惊,问:“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垂青炎帝家的季女么?如今心想事成你为什么拒绝了那?” 小白龙眉角深锁:“请您不要问了。我这样做是有我的原因,如果因为这事受到处罚,我愿意领命而去,只希望您能够成全。” 龙王不解地望着敖掔,转而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我答应你就是,只希望你不要为此而后悔。” …… (帝女府) “看我不将你杀得片甲不留!”黄衣女子举棋得意地说。 对坐的红衣女子似乎无心对弈,起身道:“算你赢了!” 黄衣女子不满地说:“帝女,你这样可真没趣!下棋哪能 分卷阅读8 这样心不在焉。” “卿儿姐,阿姊是想姐夫啦。”一边的帝姜靠在孔雀的身上笑答。 “你这满口胡吣的丫头,看我撕烂你的嘴!”帝女作怒,上前作样。 帝姜跑到卿儿身后笑瘫在她的身上,向姐姐帝女告饶。 帝女不依。 “卿儿姐,帮我说说情呀。”帝姜乞怜地看着卿儿说。 卿儿用食指点了帝姜的鼻子,啐了一口:“不怪你姐姐生气,是我也要生气。这么没大没小的。” 卿儿转头又问:“帝女,你的修行之法怎样了?” 话题轻而易举被转移…… 帝女宛尔一笑说:“快了。现在我不食水玉,都感到身轻如燕。也许不久我就可以得道。自从跟赤松子仙人学道,我顿时感到全身罩在宏宇之气里,心神开拓,有许多事想明白了,尽管内心深处还有些牵挂,可是与修炼后得到的成果是不能并论的。习修不死身,必须为处子,当每日服三颗水玉,届到时日,用烈火锻身。” 在席中,唯有帝姜听得最出神,眼中不时伸出向往。 “帝女殿下,敖掔太子求见。”站在门外的天女上前启奏。 帝女示意让敖掔进来,两位神女识趣地躲进里屋,不去打扰他俩。 敖掔一脸仙宇昂然,飘进府内:“季女……” “龙哥哥,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帝女本想问他伤势,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帝女,我跟父王禀明了,现在你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帝女感到莫名悲凉,颤声道:“希望龙哥哥你以后可以找到如花美眷……” 小白龙惨然一笑:“我是不会再娶别人的!” 帝女咀嚼出话中的含义,心儿不由得收紧。她,又怎是真的铁石心肠? “或许,这就是命吧!”帝女失神…… 东方隅白,巍峨的泰山颠上熊熊地燃烧着烈火,炎帝的第三个女儿要在烈火中得到重生。这是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炎帝还在昏睡中。知情人只有四个:赤松子、帝姜、卿儿及敖掔。 燃烧地烈火跟随着帝女的舞蹈起舞,随着古老的仪式,帝女服下最后一颗水玉,跳进熊燃的火焰中。火迅速地包围住帝女,越来越浓,最后看不见火中的人,只见大火用火红的舌头舔蚀其中,不时发出嗤嗤的声音。敖掔看着心爱的人躺在火内,想上前熄灭雄火,被赤松子制止。 约莫一个钟头,火渐渐熄灭,一位浑身闪着晶莹光芒的女子从火中跳出,不同的是她的双臂变成了凤凰般五彩的鸟羽,赤松子见了,立刻上前一步,从山崖跳下,步入空中。少女见赤松子离去,紧跟其后,搧舞翅膀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独留山顶的三神心怀心思各异,在死一样的寂静中,卿儿拉着帝姜离开了,留下的敖掔在山上独自徘徊,仿佛不让帝女的一丝清香远离自己…… 第五章 “回来吧……” “去哪里? “蓬莱……” “……” 波澜的海上漂浮着一座不大的黛山,山上密密麻麻挤着穿着古装的怪人,他们面露急切的神情。 “前世?什么前世?我这是电视剧看多了吧?” 欧缙云捂着发胀的脑袋从床上爬起,跑进洗輿室冲醒自己,他蜷曲的睫毛沾着水珠,好像玻璃球一样,他站在洗漱镜前望着自己体拔的身材,拨弄自己飘洒的枣红色头发,突然陷入自得中:“我果然那么帅!” 欧缙云是个名气不大的游泳运动员,他天生喜欢水,躺在水里他似乎能够感受前所未有的愉悦感。 “在家待了几天还是出门吧,省得教练又要打电话来催我去训练。” 欧缙云想着,把手机调成关闭状态,然后捯饬好自己出了门。 欧缙云一边驾着宝石蓝的跑车,一边开着大喇叭听着CD。一片吵杂声响起,他发现周围的MM正顶着花痴般的眼神看着他,欧缙云心下一激动不禁卖弄起自己。一会将车子开成“s”形,一会将车开成“u”形。 “我/操/你祖宗!你会不会开车啊!” “蓝鸟!你就一个脑残!” 后面车主一片叫骂,欧缙云心里只留下MM们对他的敬意,那管得了这些臭男人的唧唧喳喳。 这时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小嫕!,是小嫕!” 欧缙云心下兴奋,加大油门,赶紧追逐…… 一名交警忽然出现,把他拦下,走上前敬了个礼说:“同志,你超速了!” 欧缙云心中哀呜一声,只好下车陪笑…… 故事重新回到张嫕家中,此时她要回家又担心昨天看见的妖怪来个突然袭击,话说那只妖怪现出原形后居然继续死皮赖脸地赖在她家……唉……命苦哦……从来只有她敲诈妖怪的份儿!哪有妖怪敲诈她?果然是天道好轮回嘛?这脸打得……啪啪啪…… “那只 分卷阅读9 妖怪不会还在吧!” 张嫕胆颤心惊地躲在家门前想。 “小嫕,怎么不进门?” 张海权猛然从背后窜出。 张嫕给老爸那一声吓得心嘣嘣乱跳。她捂住胸口跟在张海权身后,心想:自己前世好歹是名仙人,大风大浪都见过,还怕一只妖怪猫?搞笑! “雪玲儿,今天怎么那么腻人啊,在我腿边蹭个不停。” 张海权笑眯眯地蹲下去抚摸雪玲儿。 “阴谋。这全是阴谋!” 张嫕黑着脸立在一边,心头聚集的火就像待发的火山一样。 等老爹一离开,张嫕一把掐住雪玲儿的脖子,拖到阳台质问:“你是什么东西?跑我们家干嘛?” “我是你的雪玲儿~~~~”可怜的小白猫翻着白眼,几乎命丧张嫕之手。 张海权听到声音跑出来,看见张嫕掐了猫脖子惊呼:“小嫕你这是干吗?”以前张嫕爱猫如命,不允许别人伤她爱猫的一根猫毛,现在有些反常啊…… “我?我这是给猫梳理毛发。” 张嫕慌忙松开猫的脖子,装模作样的在猫头顶模了一下。 雪玲儿胜利地迈起小步从父女穿过…… “主人!你真的要把我给扔掉么?”夜下无人的时候,雪玲儿跑进张嫕的卧室望着她怯怯地说。 张嫕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一听到雪玲儿可怜的表情,心立刻软了:“你就留下吧,反正多少你一只猫,也不会影响我家伙食。” 雪玲儿一声欢呼,站起来挥摆着猫爪跳起了猫舞…… 张嫕一下子瘫软在床上:“MY GOD!这猫太嚣张了!不过,你这妖怪隐匿地真够深的……居然没有让火眼金睛的我发现!” 虽然张嫕口里一声一个“妖怪妖怪”的,但是养了两年的小猫,她是很有感情的。她不会舍得把它给丢弃。 “猫粮怎么办?你别想我再帮你驮几麻袋鱼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很累!” 家里没人的时候,张嫕斜着眼瞅着雪玲儿。 雪玲儿昂着头对着张嫕:“放心吧!有我!” “而且我以后不会以猫的形象出现。”雪玲儿慢条斯理地舔了一下前爪。 说着,雪玲儿的身躯起了变化,只见他毛色渐渐隐褪,张嫕有过前世隐约的记忆和前几次的惊吓,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经不感到惊恐。只见雪玲儿站起来,一位翩翩少年站在了张嫕的面前,他白色的中式长袍不但不显得他模样古怪,而更显得他的英俊挺拔。 “好……好帅……” 张嫕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几乎口水都要流出来来……不行……人家长得再帅,他是妖怪却是不争的事实。 突然张嫕定睛注视雪玲儿说:“等等!你怎么看着很眼熟?” “上次你见过我变回人的模样的!”雪玲儿很有耐心地回答。 “哦……那我以后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雪玲儿吧!” “叫我小龙好了!”雪玲儿照旧憨憨的。 张嫕想了想,又摆着手拒绝:“哎呀,不行。我家人绝对不会收留你的。你说,凭什么呀?” 小龙拍着胸脯温柔地对张嫕说:“放心吧!我有办法的!” 晚上,家里三口人聚在一起吃饭。 “你说雪玲儿跑哪去了?” “虽然这猫死能吃,不过养了这些年还真有感情了。” 张嫕的妈妈吴淑琴望了下父女,又重复提出刚才的问题“雪玲儿去哪儿了?” “我说过了,猫跑了~~~~” 张嫕不耐烦地拖长了声音。 “小嫕,你不会是把猫扔了吧?”张海权问道。 说来奇怪,以前雪玲儿在家时,他一脸的嫌弃,现在倒是心疼它来了。 张嫕一边应付着父母,一边猜测雪玲儿的动向。 “砰砰!”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咦?有人敲门?这时候会是谁啊?” 张海权跑到门口打开门,一个身穿笔挺西服的男青年手拎一大堆礼品盒站在屋外。 “你找谁啊?”张海权狐疑地打量眼前这个小伙子。 “表舅父!”男青年一看到张海权就热情地握住他的手,两只桃花眼缀出了无数的星光。 张嫕伸长脖子张望,眼前的这个人差点没把她整晕……原来是雪玲儿啊! 只见他热络得对张海权客套:“我是你湖州老家的姨妈家的二舅的姑婆的外孙女的孙子!文小龙啊!你不记得了?我小时候你老抱我出去看热闹。” “不记得!”张海权斩钉截铁地说。 “你记得!你记得的~~~~”小龙盯着张海权微笑着说。 “我记得~~我记得……”张海权像中了邪一样喃喃自语。 说着他就把小龙拉进房间,对客厅内起身的两个人欢快地说:“这是我远房外甥文小龙!”然后又对吴淑琴招呼“哎!老婆!加双筷子!” “表舅父!不用了!我吃过了。”小龙虚假地拒绝。 “哎……吃点么!年轻人吃多点饭身 分卷阅读10 子才壮嘛!”张海权乐呵呵地对着文小龙碗里拼命夹菜。 “表舅父!这次来这里我是借读准备考个好大学。我妈又不放心我在外住。所以就让我找表舅父!” 吴淑琴一听,明白了,这是来了一个吃白食的。她用脚轻轻踢了下张海权,示意他别搭话。 张海权停了手中的筷子没有作声。 张嫕低着头扒饭,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就跟透明的一样。 文小龙仿佛早有准备地掏出两叠子百元大钞,必恭必敬的递上:“麻烦舅父,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张海权望着红色的票子掂着钱,又推还给文小龙:“拿回去吧!你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 “表舅父,你收下,不然我这里也不安!” “小龙啊,吃块虾,这让我怎么说你呢!”吴淑琴捯了块虾子塞进文小龙碗里。 “表舅、表舅妈,什么也甭说了,收下吧!就当我一年的生活费。” “你倒挺灵活的,真看不出来是只猫妖,我还以为是个人精呢!”饭后,张嫕借故把文小龙唤进房内。 “我不是猫妖!”小龙反驳。 “那你是什么?” “我是……我的记忆混乱……也不太清楚,脑子里挤了很多的片断。” 张嫕坐在床上,双手分别放在两旁按住床板,头仰望天花板说:“所以说我是你猫妖,你就是猫妖!” 忽然,张嫕一骨碌翻起身,惊异地问:“你对我爸爸做了什么,摄魂大法么?还有你从哪有这么多钱?” 文小龙从兜里掏出两块普通的石头,用手指点了下。灰褐色的石头立刻变成了褪去丑陋的外衣,换上了金灿灿的外貌,却原来是传说中的“点金术”。 “我卖了它就换钱了。” 张嫕目瞪口呆地盯着文小龙:“这……太绝了!你怎么练到的?我到现在只会‘瞬间移位!’” “这个……我不知道……天生就会了!” 张嫕恶狠狠地瞪了文小龙说:“装孬!” “我觉得叫你‘雪玲儿’好听些,文小龙……名字多土啊,你诹的吧~~” 张嫕自顾自地东扯西拉地说。 文小龙也不说话,只温柔地看着张嫕。 柔软的黑夜抚摸着熟睡人,灰色的摆设摇晃着欲睡人的眼皮。 “住手!敖掔!即使你动用了灵珠,也无法让帝女元神复活!她已经被毁灭,不存在了!” 一个模糊的人在竭力劝说。 忽而另一个片断插入,“原来从来是胜者为王败者寇……”一位穿着白色衣袍的女子站在残垣中面带戚色说,她的双臂只是对翅膀,即使如此也无法掩饰她的华贵和美丽。 那女孩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帝女,帝女! “龙哥哥,我长大了,要做你的新娘!”又一个片断插入。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乘龙腾空,将带着稚气未脱的脸庞贴着龙背说。 “千百年来我一直挂念着你啊!堕入人间的你记忆深处是否还能够记得我一丝一毫呢?”文小龙翻起身对着黑暗的边际叹息。 忽而,他变成了一颗流星钻入到张嫕的房间,看着熟睡的张嫕,他的眼中充满了柔情。 “你还好吗?帝女?”文小龙心中默念,“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在人群中找到你。” 像在回答文小龙的话似的,张嫕的心窝处一闪一闪地亮出光芒来。文小龙想起他这一生是作为猫的形态来到这世间的。某天当它在街头用迷茫的眼神看这个世界时,一个女孩温柔地抱起它:“真是只可怜的小猫,到我家去吧!”女孩紧紧抓住它强行把它带回到了家中,开心地给它洗澡、喂食,给它起名叫:雪玲儿。也正是这个女孩渐渐地唤醒了敖掔沉睡的记忆。 “灵珠保护好帝女吧!不要回到我的身边,如果我完全觉醒就意味着帝女的死亡!”文小龙平抹虚空,将神力打入张嫕体内。 第六章 “哎!好久都没看到小嫕了!” 欧缙云唉声叹气地说。 欧缙云是在名叫劲彩的游泳馆里遇见张嫕的,漂亮的脸颊,漂亮的身材,以及漂亮的游泳姿态都让欧缙云连连赞叹。他上前搭讪,张嫕连眼皮都没抬,欧缙云想出各种绝招,终于让张嫕开口了:“一边去!想勾引未成年少女么!小心我告你!”随后她绝尘而去。 “喂!喂!别走啊!你叫什么名字?” 欧缙云不甘心得对着张嫕的背影喊着。 面对张嫕的冷淡,欧缙云并不气馁,他认为“情之所至,金石为开”,改用其他方式进攻,他从跟随张嫕一道来游泳的同学那里打听到张嫕的名字、上的学校和班级,又趁热打铁。 “没趣!”张嫕一记右勾拳把欧缙云打得满地找牙,“以后别纠缠我,听见没!” 不过那一记右勾拳打出欧缙云M属性,更使他对张嫕倾心不已,他觉得像张嫕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孩真的很少见。从那起他的眼睛几乎是跟着张嫕转动 分卷阅读11 。今天放学,他又守在了门口……哦,亲爱的小嫕过来了……可是她旁边的那个男的是谁啊?哼!还有好多女生在看他,岂有此理!中华第一大帅哥在这呢! “你干吗非得跟我一个学校啊?” 张嫕愤愤地说。 “除了你,我哪里都不熟悉啊!” 文小龙懒洋洋地说。 “站住!你们两个!” 欧缙云一边挡住去路一边杀气腾腾地说,那付模样就像正派老公抓到偷情的奸夫淫/妇一样。 “欧缙云,我发现你不是普通的无聊哎~~~” 张嫕露出懒得看他的表情说。 “嘿嘿,你不是那个经常鬼鬼祟祟跟踪小嫕到家的家伙么?”文小龙揶揄眼前这个青了脸的人。 “你怎么知道?你还叫她小嫕?你们什么关系!”激动的欧缙云蹦出一大堆问题。 “哦!我们住一起!”文小龙故意暧昧地说。 “你……你们在同居……”显然欧缙云受不了刺激,一头钻进他宝贝车里,发疯似得开走了。 “表妹,看来这人对你很痴情啊!” 文小龙嬉皮笑脸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张嫕不喜欢他这种仿佛在评说他人的态度,狠命踢了他一脚:“我才不是你的表妹呢,你这只死猫。” 文小龙淡淡笑了,不置可否。 “呜呜~小嫕!你太狠心了!” 欧缙云在他房间里伤心地哭着。哎!要是他的父母在世一定为这个不像男人的儿子摇头!是的,欧缙云的爸爸是个有名的画家,母亲是个诗人。家底殷实。可是在欧缙云六岁时,父母亲带欧缙云玩过山车,发生故障,是父母用身体保护了孩子,欧缙云才幸免遇难。后来是欧缙云的奶奶一手拉扯大他,可是在欧缙云20岁的时候,他最亲爱的人也撒手人寰,仅留下一笔丰厚的遗产给他。 欧缙云哭累了,随身一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时欧缙云感到有几个人走进来,他模糊地意识到来人是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奶奶。他们望着他,叹息:“还是不成气候啊!” 说完他们把他托起,跳出窗户,踏上云梢,欧缙云翘起身子惊呼,众人也不去理睬,大概5分钟后,来到一片烟波浩瀚的海中央,欧缙云心生惧怕,对着三人求饶,可是他们不理睬,反而将他一把扔进海里,说:“快点醒来吧!” 掉进水里的欧缙云凭着有游泳经验,在水中畅游,可是这没边际的海……游久了是会累的,于是他放弃了在水中寻生,慢慢的,他身体软下来……一只不知道从哪来的鲸鱼,游过来,猛然一口将他吞进肚子里…… 欧缙云沉浸在一片黑暗里…… “你醒了么?小八!”欧缙云仿佛听见一阵微弱的声音在呼唤他,他睁眼一看,可是惊吓不小,周围是一群红尾鲤鱼。他再去看自己,也是付鲤鱼模样,欧缙云差点昏厥过去。 “他还在睡觉!” “咱们不管他,帝女来了,带了好多鱼粮呐。” 围在他旁边的鱼散开,排着整齐的队伍朝一个方向游去。欧缙云心下奇怪,尾随这批鱼游向隙口处,透过水光,他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斜坐池塘边,撒下鱼食,一脸戚容说:“鱼儿啊,多吃点吧!过了今天,我就不能来喂你们食了。” 望着那张脸庞赫然是张嫕,只是多了点忧伤,又似乎年幼几岁,气质也显得华贵很多,而她的双臂却是五彩的鸟翅。 “得道这么久,我依然忘不了这里。山川依旧,可是故人不在了……不知道龙哥哥好不好?”那女子对着池中的鱼吐露着心事。 “帝女!帝女!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名黄衣女子神色慌张跑进来,“现下局势这么乱,黄帝大军已经攻破城门,赶快逃吧!” 说完,那名女子随着黄衣女子消失不见了…… 可是欧缙云对眼前这名素衣女子倾心至极,从大家的口里他得知她叫“帝女”,现在他已经忘记曾经为人的经历,好像只觉得他从来就是条鱼,而且是帝女饲养的鱼…… “看来炎帝是真的给打败了!”一条鱼说。 “那怎么办?” “赶紧逃吧!到黄河里去,总比等死强!”另一条鱼说。 “我希望能留在帝女身边……”欧缙云说。 “傻瓜,小八!你想就这么死了么?快走,咱们总有办法的!”他的一个弟兄说。 只见巨人土伯从天而降,他是幽都世界里的勇士,他摇晃着老虎的头颅,用尖利的触角擦拭满是血污的肥手,他双脚呈八字形,在帝女府边跺地边发出剧烈的嘶呀声,大地顿时摇晃起来,嶙峋假山,纷纷落下巨石,坠入地上化为粉尘…… 战祸来临之前,小八早已和那批鱼游进黄河,毕竟它们只是条鱼,谁当主子跟它们无关,只要能有饭吃,平静地生活着,那就可以了。 时光荏苒,这些鱼来到黄河后,也在这里生活了好久。 “还唉声叹气,你想和帝女在一起,首先要成为龙族,咱们可以跳禹门变成龙!前不久我听说咱们一个同类化龙成功!不过要等到春天哦 分卷阅读12 !”曾敦促小八逃跑的鱼说。 “跳龙门!” 是的,小八听说过,大禹之后每年都有大批的鲤鱼从孟津游往洛河,再从洛河游到伊河去跳禹门,但是变成龙的鲤鱼,每年也只有七十二条而已。 可是,他的脑海从此浮现起鲤鱼跳龙门的事情……而且这想法开始占据它的身体。 “我一定要去伊阙,变成一条龙。”小八心里又暗暗发誓,“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帝女!” “你小子,别做白日梦了!”小八的一个弟兄说,“帝女是我们的主人,尊贵无比,就算她已经是废帝的公主,她也不可能看上你,对她而言,我们就是她的家奴子,主子怎么可能爱上奴才呢?况且南海大太子与帝女青梅竹马,他们两人有宿世的情缘,你又怎么能破坏!” “是啊!本来我们只是凡间的普通鲤鱼,可是因为帝女,我们沾了光,吸收仙家之气,成为半仙。说到这里,我还真知足了!你小子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另一条鱼说。 “说跳禹门就变成龙,不也是你们说的么?”小八嘟噜。 “可这是十三儿说的啊!跳禹门是可以,可太苦了,我不干!帝女都魂灭几百年了,你还想这事,她也真胆大,去行刺黄帝……这下可好!彻底魂飞魄散……还是龙太子痴情啊,用体内的灵珠救了她,这么算来帝女也要转世了吧,我说你就别凑热闹了。” 小八心想着大家是不理解自己的,干脆不要和大家说了。它把那份心情埋藏在心底,等到了春天,它偷偷地独自游到禹门,它发现传言果然是真的,从四面八方游来许多鲤鱼,它们一边游一边互相鼓励,给对方加油~看着它们的神情,它也信心十足起来。不觉到了跟前只见小八跳出水面望去,壶口那非常陡峭,而且已将黄河水掐住,水成倒流状,要想从那越过,不是易事。一条鱼不由分说,跃身而上,企图跳过禹门,一团天火从它尾部烧起,可能是它不能忍受疼痛,它又掉了下来,浑身伤痕,而它的眼角那多了块被被烧过的黑云。望着掉下的同伴,有的开始退缩了,也有的依然执著,小八就是这其中的一员,正当有些鱼有些犹豫的时候,小八逆流而上,它在鱼当中本来就是游姿最美丽的而且有股拼劲,现在为了它的远大理想,它更是拼命,只见它快游到龙口,开始一跃而上,飞到了云上,雷声隐隐,顿时天火燃烧了它的尾部,小八感到灼热难忍,但是一想到帝女,它还是咬紧了牙齿,忍着疼痛,让天火烧它。 水里的鱼为这种奇观赞叹,没有一个敢喧哗。一阵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一条黄龙游弋空中,它按下云头,朝鱼微微一笑,是的,它就是小八! 第七章 化为龙后的小八在空中徘徊很久,作为家人的鱼群他再也回不去了,他突然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去哪里。他一路走走停停,在一条澄静如镜的湖水里留下来,把这里当成他的家。有时他去打探帝女的消息,想去看望她,如今他也是一条和敖掔一样的龙了,可以大胆地追求帝女,他转念一想帝女如果转世她已经不是仙子,变成了一名凡人,现在他依然只是龙的模样,怎么好去惊扰她呢?这样他在湖里又待了几百年,小八原本就是帝女养的鱼,带有仙气,再加上化龙成功,慢慢幻变成了人的模样。 生性浮躁的小八,不喜欢被约束在某一地,他总是要出来透透气。有一天他又探出水面,看见天空中飘满了圆滚滚的白云,云上坐着两个长相差不多大白头发、白胡须、白衣服的老头在一起指天论地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其中一个老头性格急躁,他一张口,湖水被急呼呼的风掣声划出一道道碧痕。另一个老头性格敦厚,他每次说话太阳会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小八好奇得想探个究竟,他飞到云上,两个白胡子老头不见了,只剩下一双金丝线织成的鞋履,金灿灿的,晃得耀眼。小八拾起鞋子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小八就把鞋子套在了脚上,顿时金色的光芒将小八罩住,一道金色的霹雳划破晴空,坠入镜湖将湖面劈成了两半。小八乱划手臂无奈地被金鞋子拖拽着,他想脱掉脚上的鞋子也是不现实的事了,也不知道飞了多远,那鞋子不停地拖着小八前进,他着急地想金鞋子能不能停下时,金鞋子飞了一阵果然不动了。小八一个跟头栽到人间,眼前是一片灌木丛林,蓊蓊郁郁的绿树间飘来一阵树木特有的焦漆味,孑然一身的小八处在繁茂的树林里,一边用手拂去挡住自己去路的杂草丛,一边感叹渺小的自己为何身在此地,小八只记得自己一直生活在水里,从未上过陆地,正在踌躇要去哪里时,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火红的舌头像绳索一样紧紧捆住了小八,小八慌张得变成龙形,龙尾磨蹭在地上,划出了一圈圈细小的图案,那舌头也跟着变大。小八没有了主张,只有拼命挣扎,红色的舌头死死勒住小八,将他拖进了自己的巢穴。 这是个幽暗的树洞,由盘结的树枝和树根建造,卵形的叶子无次序地绞在一起,到处是一片绿色,树的左边是长着毛刺的藎棘,无边无尽地扩张着它的领地。树的右方,堆放着散乱的石块,它 分卷阅读13 上面长满了墨绿的青苔,是的,这个地方始终有些湿漉漉的潮气。一般人会难会适应这样的环境。在这个漆黑的洞里,光源微弱,主宰陆地的人们不会料到在他们的脚下会有一个这样一个奇异的世界存在。 “来啦……”一个细若蚊虫的女子的声音传过来。 红色的舌头将小八固定在树藤上,小八害怕得紧闭双眼不敢去看。 “为什么不敢看我呢?”那个说话的女子走到小八跟前,捋起他的头发,细细打量了他那付好看的皮囊说,“我好寂寞啊,真的好寂寞!” 小八微微地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只见眼前是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穿着橘红色衣裙的女孩,她容颜清丽,脸色却没一点血色,女孩注视着小八,幽幽地说:“你变成人的样子可真好看!我以前也是个人类,那时候家乡闹起了瘟疫,我的家人带着我去逃荒,可是亲人还是一个个先后离开了我,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个人,迷失在这偌大的森林里。天黑了,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好怕啊!身旁传来的风声,好像野兽的呼啸,我颤抖得不敢动弹。突然远处闪出一片亮光,一个老奶奶面带慈祥的笑容在向我招手。她是那么的和善,一瞬间,我所有的恐惧顿时消失了,我向她走去……身体顿时轻飘飘的……我一个人害怕地走了很多很多地方……我昏沉沉地睡过去了……等我醒来,我看见我的身体插在了古藤树的枝桠里,血浸湿了树的全身,而树的汁水灌入了我的血管……” “等完全苏醒过来,我已不再是人类了……我并不感到不习惯,相对于过去那具孱弱地身体,现在的更有力量些……知道么?这树对我很好,我想要什么它就给我什么……”小女孩话音未落,她身后的古树伸出枝桠像抚摩孩子般放在她背后。 “你能松开我么?小八骇极,他还是壮了胆子问。 “只要你答应不逃跑。“那个小女孩闪动了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说。 小八点头答应了,心里却是另外一番盘算。 小女孩像是看出来什么,诡异地笑了:“我还是不能松开你,一松开绳子你就要跑……” “你跑了,花灿就要饿肚子了……”小女孩很甜美地望着小八说。 小八听着这话,差点吓晕。 但他不甘心就这么被吃,于是他和眼前的小姑娘搭起闲话来冲淡自己的恐惧。 “小丫头,你快放了我吧!我的肉不好吃!浑身长满了刺,到了你肚子里,只怕硌也会硌死你!” “你是害怕么?可是树婆婆告诉我,你是个仙。我要是吃了你,不但可以长大,还可以成为半个仙,嘻嘻~~”花灿继续说。 “你不是很寂寞么?”小八想这个妖怪的心思半会子是改变不了啦,只能耐心地劝说道,“你吃了我就没人陪你玩,不是更寂寞了么?” “嘻嘻~你真狡猾!我已经在这200年了,不要骗我,我随时可以把你吃掉。”花灿怪异地尖笑两声,猛得一口咬住了了小八的肩膀,一股钻心的疼痛使得小八拼命挣扎,可越挣扎越痛。一名仙子居然打不过一介妖怪,那为什么要化龙呢?他以为变成了龙就成为了一名英雄。花灿紧紧不松口,狂乱中,小八又变成了龙,万道金光打在了花灿的身上,花灿这才松了口,她的嘴里盛满了小八的血,“仙的血果然香甜,不知道肉的味道怎么样?现在我已经在你的血里下了咒,不要想着逃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花灿边说边放开了了绑住小八的树藤。 刚被松绑的小八获得了自由,他立刻对鞋子说了声:“走!”金鞋子一阵呼啸,小八仿佛驾驶了疾风一样,迅速从洞穴中逃离。花灿眼睁睁地看着小八从自己手里,发出凌厉的哨声:“小黄龙!别走!” 只见花灿嘴唇动了几下,小八还没有逃出森林又跌回到洞穴中…… 花灿冲向小八,伸长了那双被蔓藤缠绕在一起的双臂,恶狠狠地要拽住小八的头,小八出手更快,紧紧地扼住了对方的锁喉令对方不能动弹。良久花灿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昏厥了过去,小八不打算取她的性命,准备丢弃她起身就走。可是看到昏迷中的花灿,那一脸的童稚实在令人不敢相信方才她要吃了自己。小八蹲在花灿身旁,望着她瘦弱的身体和看起来天真无邪的稚嫩小脸,忽而心生怜悯…… 昏厥的花灿,被一阵骚痒弄醒。她卷曲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睁开双眼,看到小八正嬉皮笑脸地拿着草根挠她的鼻孔。花灿爬起来,坐在地上一边拍打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一边警觉地盯着小八,细细地注意他的脸上细微的表情问:“你为什么不逃走?我可是要吃你的人!” 小八一脸怪笑看着花灿说:“我要是把你这么一个小姑娘丢在旷野,给狼啊,虎啊吃了,我的名声不是被毁了?!还有我不知道你吃什么,反正我是饿了。捕了头鹿,还是鲜活的呢!” “你怎么这么奇怪!”花灿望着小八,突然哇哇地哭起来。 “傻丫头,哭什么?” 小八拿了条鹿腿大口地撕咬着,他好奇地回眸一看,这丫头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这两百年来,除了树婆 分卷阅读14 婆,就没有人对我好了!”花灿抹着眼泪说。 小八斜着眉拼命啃着手里的鹿腿,由于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口齿变得不清起来:“那是你太恶毒了,动不动就要吃人。谁敢跟你做朋友?” 沉默半响,花灿变得和刚才的凶狠劲儿不一样,怯生生地问:“ 小八哥哥,肉好吃么?” “肉在那,随便拿。我不知道你要生吃还是熟吃,生熟各留一半在那。去吃吧!” 花灿开心地笑了,只见她伸长了舌头,像游弋的蛇一样圈住了鹿腿,再紧紧收住目标,花灿的娇艳的红嘴裂成硕大的盆状,将腿拽进了口里。 小八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的,她外表看起来再怎么娇弱,她是妖怪……这是不争的事实。 花灿似乎没有发觉,她满心欢喜地调动树精为小八安置了个舒适的小窝。 现在花灿再也不寂寞了,她有了自己的小伙伴啦…… 而小八在这一停留就是300年…… 第八章 在这漫长的三百年里,小八负责照顾花灿的饮食,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看,花灿永远是那付十二三岁的模样,真实年龄却有500多岁,她的内心世界和她的年龄一样成熟。 小八经常去树林里打猎,把捕回来的野鹿、野猪丢给花灿烧烤。漫长的岁月使两个人的感情从普通的“兄妹”情更多了点朦胧的爱情,花灿每次抱住小八捕猎到的猎物张开那张巨盆一样的大嘴撕咬食物时,都会露出心满意足地笑容。 以前的事小八仿佛已经忘记。然而年复一年相同的日子也曾让他产生过焦躁。是的,他原本就是一条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四处畅游的鲤鱼,再温馨的日子在无风无浪中也会变得无趣。花灿看到了,却装作不知情,经常像孩子般尾随小八的身后,然后猛得窜出来吓他。或者无故失踪,让他到处找她,而她却躲在隐蔽的角落里,看着小八焦急的表情,花灿感到非常得开心。小八也知道花灿的小伎俩,却不肯揭穿它,因为他知道这是花灿对他的依赖。 你不许离开我!每次小八坐在石凳前托着下巴无聊地叹气时,她都会嘟着嘴耍着脾气说。 你要不这么耍小孩脾气比什么都好。小八拍了拍花灿的脑袋温柔地说。 花灿抬起头淘气地冲小八做了鬼脸说:“我是在乎你啊!” 这天小八照例去狩猎,忽然眼前出现一片碧蓝的湖水,这湖水仿佛拥用生命般一天天移动,它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出现在小八的眼前,小八被这湖水迷惑住了,化作一条黄龙跳进了湖水里嬉戏,然而湖水的深处闪动着一丝波光粼粼的亮光,小八感到异常疑惑,顺着亮光游去,那亮光仿佛有吸力似的,小八刚一靠近,光亮便拼命地拖拽小八,他隐隐听到花灿焦急的喊声。 “小八哥哥!小八哥哥你去了哪里?你走了吗?又丢下花灿一个人了吗?” 其间夹杂着悲戚的哭声,他所认识的花灿不是这样的,她一直是个乐观的小姑娘,爱哭爱笑,为什么这哭声会像是失去爱郎的成年女子才有的哭声呢?可是小八的脑子里塞满一团混沌,盛不下许多问题。慢慢的……光圈变大了,一座山浮现在眼前,只见那山半悬在空中,一个白老头站在山上,瞧见小八哈哈地笑道:你可来啦! 小八觉得很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何时见过。 那白老头迅猛地跳上小八的身上,狠狠地拍了它的犄角,小八被打地有点疼,愤怒地晃动身躯,但无法摔下白老头,小八见没有把他摔下去,拍打者尾巴,天空中的云彩也被他拍掉了。白老头嘿嘿然,大袖一挥,两片白云呼风而来遮住小八的眼睛,这下小八无法辨别方向,也不敢动弹了。 白老头伸出起双手抓住龙的双角说:小子!别乱动!听我的话就好了! 小八不敢挣扎,只见眼前的云逐渐消失,一个人间仙境呈现在小八的眼前,白老头哈哈一声甩了袖子跳下小八的背部,他走着走着化作了一只白狒狒窜进了树石环绕的林子里。 小八见白衣老头走了,变回了人形,定了下神环视周遭,只见岛屿前立了个石碑,上面刻着:蓬莱仙境。 “蓬莱仙境……好熟悉的名字啊……”小八抱臂蹲在石碑前念道,他侧了头两只眼睛眼神飘忽不定。 为什么一条鲤鱼精变成人形就认得字了呢?因为帝女喜欢之乎者也,喜抚琴,天地灵气感染了他。 一群细小的蜂雀如铺天般飞到小八的眼前,一阵馥郁的花香飘来,小八伸手一握,一只小鸟钻进了他的手里扑腾了翅膀,随后小八将手一松,鸟儿飞入了空中。小八站在海边看见海水逐着层层浪花,海水现出一个哭泣的小女孩走出了山洞外呼唤着他的名字。 “花灿!”小八大声疾呼,可是花灿听不见他的喊声,她擦了自己的眼泪,摸着老树要走出丛林,她身上系着一条红色的丝线,每走动一步,从丝线上便会滑落成串的血珠,花灿还是移动了脚步,她擦掉挂在脸上的 分卷阅读15 眼泪,拨开挡住去路的播娘蒿,笔直向前挪动了步子…… 小八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决意要回去跟花灿道歉,他走入海上漂浮的海市蜃楼中,只有昏鸦的树木侵压一起,哪里还有花灿的影子?小八后悔了他不该出走森林,把花灿留下。一位黄头发的老人,猛得窜在小八眼前,小八吓得一纵,只见这个老人倒挂树上,笑眯眯地盯着小八说:你可来了,我等了你300年咯! 你是谁?小八问。 我叫黄石公! 那个老人身轻如燕地跳下来,仔细打量着小八:能来这里!说明你有仙缘啊 小八似乎想起了那曾经的愿望,却也模糊了,他摇了摇头说:我要回去……花灿在等我! 成为仙人,出人头地不是你一直的梦想么?难道你要放弃?黄石公说。 我答应过花灿要照顾她的,我不能食言。小八摇摇头说。 那位丫头是你的什么人?让你放弃大好前程! 她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小八喃喃地说,变成一条龙一头扎进了水里…… 寂静的黑暗里,有个飘渺的声音穿过小八的耳膜…… 你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转世来到这里了么?不是为了炎帝女,而是花灿!你只是因为帝女每日为你喂食,久而久之,仰慕起她的风度。 突然一阵啾啾声,欧缙云睁开了双眼,他失了会儿神,原来自己还躺在床上啊~刚才只是一场虚幻的不真实的梦吗?他站在窗前发觉楼前的红火的茶花居然开了,这株茶花养了不知道多少年,长得有1米多高,密密的绿叶错综交织,娇艳欲滴的花朵显得格外醒目。欧缙云不禁向茶花走去,只见有一朵茶花像是认识欧缙云似得,开得特别灿烂…… 花灿?欧缙云下意识地呢喃。 那花头随着欧缙云的一声呼唤,坠落下来,打在了欧缙云的脚上,他把它拾起,看着那分外的红,仿佛想起了什么…… 第九章 “啊啊啊~真是无聊~”张嫕挥动手臂走在学校长廊里无聊地打着哈欠,最近欧缙云不再缠着自己落得个清闲,正窃喜不已时,事实告诉她任何一件事都不可以太过乐观。 张嫕不知道自己第n次被学校里的小女生喊出去代送小礼品给文小龙,当然她也有捞到好处,平时不打照面的甲乙丙丁不知怎的都认识她了,不顾本人是什么反应,统统齐刷刷地跳出来和自己认亲,妹妹长妹妹短地喊着,骨头都喊酥了。原因只有一个,她那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名义上的表哥文小龙,实则是她几年前从公园里捡回家去养的小白猫雪玲儿~来他们学校借读的第一天就“出事”了!他那双小电眼闲得没事到处放电,掳获芳心一丛。 张嫕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红娘了,走到哪都是焦点。没办法,谁让他生了一张比明星还好看的脸呢?如今是颜狗穿行的时代,高颜值即为正义。再加上体育技能爆满的加持,成为妹子们心目中的男神,虽然学习成绩差了点,但没关系,有缺点的男生才显得可爱。 她们目送抻着懒腰从她们面前走过去的张嫕,寻思着怎么讨好张嫕博取文小龙的好感。 今天将要与张嫕会面的不是一个凡角,马莹莹,学校第一女霸王!据说此女恶名在外,长得清新,行为却与小清新无关:脾气上来拍着桌子和人比嗓门;打起架来一个顶两个,男的都不是她的对手。她爸是练肌肉的,天天在家举哑铃两小时,练完以后对着镜子做出各种沉思者的动作展示全身油光发亮的二头肌、马甲线???!!!当然,还不忘自拍几张好做留念。俗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马莹莹身体力行凭一己之力很好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话虽这么说,但张嫕并不怕她,想想自己前世也是个神仙吧~马莹莹的武力值顶多算是小喽啰级别。 马莹莹双臂环胸正朝她走来,她身旁还跟着一个小跟班。 “张嫕?” “是……找我有什么事?” “麻烦你帮我把一封信带给你哥。”马莹莹仿佛不愿多看她一眼目视前方,眼都没抬一下,秉承了她一贯的冰冷态度。女霸王果然是女霸王,连表白的方式都这么傲气十足。 “行啊!就只这一封信吗?”别的人要她递交东西从来都有好处费,怎么她没有呢?张嫕嘴里嘀咕了一下问道。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马莹莹听到张嫕的嘀咕,象征性地抬头看了一下她,又傲气十足地仰高了脑袋。 “行!放心吧!我一定带到!”张嫕干脆地说道。 马莹莹满意地“嗯”了一声,待张嫕走后回头从眼缝里乜了她一眼旋即扭过头问陪同的朋友:“我刚才可还显得落落大方?” “落落大方没有,倒是显得你跟她有仇!像是言情裹脚剧里恶毒女配常露出的表情……”她的同伴扭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威化饼干,像只耗子般“肯吃肯吃”发出细碎的咀嚼声。 “那 分卷阅读16 怎么办?我是命中注定要当她嫂子的人,小姑子关系难处,以后我怎么摆平她哥啊?” 马莹莹耸拉了脑袋说:“我这么温和的人也会被人误解!” “马莹莹同学你是认真的吗?没有开玩笑?”同伴拿手在她脸上挥了几下噗嗤地笑了,“你知道你的外号叫什么吗?女霸王!你和呆霸王只有一步之遥。” 马莹莹,外表高冷女王,实则胆小,打她从娘胎肚子里开始,胆小的性格就已经作祟。常说怀胎十月,她居然多待了三个月。年幼起大人们常笑她是想和哪吒比肩,也要熬上几年修成大同,他们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啊……只不过不敢和人对视才故意转过头,唉…… 放学时,她低着头便走边踢着脚边的石子,石子滚到一个小区的大铁门前,门牌上端端正正写着“景冉小区”四个大字。保安是一个老大爷,年纪一看就不小了。他的胳膊下压了份报纸,闲暇得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看见路过的马莹莹朝她瞟了几眼,又蓦过头继续看报。她的身影从小区的门前晃过,走到一棵广玉兰树下,马莹莹的脑子里敲锣打鼓地演绎着各类戏曲,脑门顶得发疼。正出神时天上飞来五只小嘴乌鸦,其中一只乌鸦死死地盯着她看:“那个女的有点奇怪,身上居然笼罩着死人的气息!” “啊!喜欢作死的蠢女二号!” “装模作样的二号君!” “二号、二号君!” “啊啊啊,吃了吃了!” 马莹莹被五只乌鸦打扰了悠闲的步伐,乌鸦会说话?真是稀奇!不过……这些乌鸦好像在骂自己……真是可恶啊!马莹莹气得两只眼睛翻出大写的“凶”字…… 麻蛋!姑奶奶不收拾你们!你们不知道怕字!马莹莹也不管乌鸦原来是不是会说话,先把它们胖扁一顿再说!她气得蹬掉脚上的鞋子,像只猴子噌噌噌手爬上树,手脚分工分别勾在树枝上,一只手朝乌鸦伸过去,她的身子在树上晃悠、晃悠几下,再不采取措施立马就要跌下树枝啦。 “啊啊啊!!!!”马莹莹抱住摇晃的树枝无比夸张地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五只乌鸦没有飞走的意思,站成一排嘲笑地看着。 “气死我了!人要死了!它们还站在一起嘲笑我!呜呜呜~我怎么那么倒霉啊!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救救我呀!” 对!马莹莹从来都是爬得了树,可惜上去了就下不来了。 本来这个小区就比较偏僻很少有人来,她又是翘课回家的,这个点儿过路的人就更少了。 “老天爷!是看我不好好学习惩罚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不翘课,上课不看小说……嗯嗯……不讲话……不抄作业……不作弊……老天爷放我下来吧!”马莹莹默默发出一长串的感叹之际…… “哎哟~树上爬了一个女孩!” “干什么啊?” “这么年轻就想不开!现在的年轻人哦,抗打击的心理咋就那么差?动不动就寻死!”几名长舌妇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半点救人动作都没有。 “你们能不能别聊天,先救救我再说?”马莹莹心内仰天大哭道。 传达室的保安出来了,他被马莹莹的喊声和看热闹的人给惊到了,老大爷撒开两条腿,勾着身子跑出咆哮道:“啊?!这怎么回事的?你爬树上干什么?” “我下不来了!”马莹莹快要支撑不住了,她的手脚早已发麻。 五只乌鸦瞅见马莹莹的窘态,嘎嘎嘎嘎讥笑地更厉害。 “打119!叫消防,搬□□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有一个人提议说。 他话还没说完,马莹莹手一松从树上摔下来…… “啊啊啊啊!!!!”人群里一个女孩尖叫着捂住了双眼,一辆白色轿车向她开来,躲闪不及…… “这下完蛋了……”她闭上了双眼…… “嘭……” 一阵巨响传来…… 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她睁开了双眼,意识渐渐回到了脑中,她摸摸自己的心脏:“咦?我还没死?” “只不过……我现在哪里呢?”马莹莹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现在……她发现自己不对劲……很不对劲,现在她在哪里呢?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连绵的群山,苍劲的松树高耸入云,一棵挨着一棵,紧紧簇拥一起,望不到山的尽头也看不见云径小道。 “我记得刚才在小区门口啊……怎么跑进了深山野洼里来啦?”马莹莹奇怪地摸了摸脑袋想是自己摔坏了吗? 她眼下站在一块灰黄色裸土上眺望对面的山脊,这个不知名的鬼地方现在连半毛子人影也没有……马莹莹按了要炸开的头颅,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oh my god!我难道是穿越了吗?”她的脑子绕过千山万水忽然刹住了脚步,睁大眼睛道,“难道她要像电视剧演的,遇见帅气男主恩恩爱爱,缠缠绵绵,在难解难分之际遇到恶毒女配肆意破坏,于是一缸又一缸狗血砸过来?不不不!她 分卷阅读17 有文小龙了,而且这不科学!呵呵呵……”马莹莹想到这里,索性盘腿坐在地上,站了这么久实在是累。现在她第一要搞清楚的是……这是哪里? 在她两手扒在膝盖上抖着脑袋东张西望的时候,对面山上有一丛匪徒拥着一名女头领伸长了千里镜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这个千里镜还是几年前从官府那打劫过来的。其实马莹莹一点没有猜错……她……穿越了……而现在正是明朝末年…… 崇祯十四年发生历时四年之久的旱灾,更是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鼠疫。黄垅之上时常会横七竖八地堆积被蝼蚁啃食的腐尸,有些人饿得受不住啃树皮,吃起了观音土,更有些人易子而食。在这座山里落草的并非是良民,她们不知道从哪朝哪代开始就做起了打劫的勾当。 女首领没有说话把千里镜往身边扎了红巾的女子手里一塞,那人明白头头的意思,举起千里镜盯住前方的目标咋呼:“老大!这是个异邦人!” 第十章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咱们还是把她给抓来……甭让别人捷足先登咯!”站在扎红巾女子身后的是位飞蓬乱发的大婶,提了手里的九环大刀讨好似得了比划了几下。 “大婶”虽瞧得老呛,实则不过二十岁左右。她口里的二当家正是那名扎红巾的女子,而那名被称为大当家的女头目正坐在虎皮椅子上,蹬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一只手抵着倾过去的脑袋两眼空洞,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长气:“好歹给我送个好看的少年郎啊……我天天拜菩萨,拜道君,情愿少吃一顿……怎么还是送一个姑娘来啦……想我如花似玉、豆蔻年华~连一个心仪的对象都没有~妄谈人生啊……” “大婶”贴在二当家的耳边窃窃私语道:“怎么办?咱们大当家的又想男人了?” “咱们大当家啊……喜欢俊俏的后生……如今鞑子进犯……张献忠、李自成分别起义……今年又遭旱灾、鼠疫,这会子到哪里有长相斯文的人啊……咱们这是得天保佑,在这有吃有喝,哎……温饱思淫/欲……”扎红巾的女子也小声地跟身边的“大婶”咬耳朵,说完很小心地回头看了几眼大当家,生怕被她听见了。 是的,女首领又换了另一只手托着脑袋,她不知道打哪儿弄来一根杂草含在嘴里,两只眼眨来眨去。 “我说老大!咱们的正经买卖不做吗?” “看她穿的衣服,咱们都没见过,拿到京城卖说不定还值几个钱?” “老大!老大!” “听见了!听见了!” 几名匪徒正在商量要不要抓住马莹莹的时候。 山这头的马莹莹叉着腿坐了好久,地上的尘土扬都懒得扬起,她耳朵贴地没有马蹄奔跑的哒哒声,更没有人的走路声,马莹莹心里有些慌乱,在这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地方,要是跑出来一两头老虎出来怎么办?她又不是武松……没那拳脚功夫……她决定躺在地上听天由命……自己是领主角剧本的人,说不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虽然马莹莹不爱读书,但是这段却倒背如流……她每次心生惶恐必要念上一段缓解压力。 “天降大任……”马莹莹停住了循环式的念叨……还是有说不出的不痛快。开玩笑!什么穿越了就能所向无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能魅惑皇帝老儿下能迷得小太监立马……嗯嗯……变回正常人……艾玛……她根本就是个历史渣啊……除了会打架,小脸蛋长得还不错以外什么都不会啊……当然了……离魅惑君主的颜差得不是一点点远,更不知道这是哪个旮旯角落,哪个时代。想着想着她叉开四肢就这么躺下了。 “老大!那名女子不见了!”一直不忘注意异邦女子一举一动的二当家走到大当家跟前道报告,“会不会滚到山下去了?死、死了?” “死人?”女头头放下托着脑袋的手,昂起头紧盯二当家变化的唇型。 “是的!老大!刚才我用千里镜左右上下看了几遍……没有看见她的人影……” “在我的地盘不许有死人!”女首领两只手有力地按了椅子的扶手猛然跳起身来。 “是!”二当家有力地应声。 “太好了~这才是我们英姿飒爽的大当家!”二当家高兴得只差流眼泪。 女首领挥了手臂对二当家道:“你带着一队人随我来!老三,你守好寨子,不要出差池!” “得令!” 老三便是那名手拿九环大刀的“大婶”,她明明年龄最大,为什么会排行第三?话说此寨中是按武功强弱,并非按年龄长幼排行。 吩咐完,女首领领了部下大摇大摆地要出寨门,她对站在一旁拿着长矛守门的喽啰道:“你去把马牵过来~” “老大,马我已经备好了。”早有一个女喽啰牵了枣红大马,配了黑色的辔头和鞍鞯站在一边,听寨主吩咐,立刻牵马过来。 女首领踏 分卷阅读18 开一只脚一个飞身,轻松地跳到马背上。她牵起缰绳说了一声“驾”快马加鞭得冲出了寨门!扎红巾的女子带着人马跟在女首领的身后。 “噢~噢~噢~噢噢噢~好呀!”随从们有节奏地欢呼道! “恭送大当家、二当家!祝大当家、二当家旗开得胜!”一群举着方天画戟、长矛、流星锤的喽啰齐声祝颂。 女首领不思春的时候,倒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好头目。 正当马莹莹四脚八叉地躺在铺满沙砾、碎石的裸地上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时,一匹枣红色大马踏着马蹄停在她的头顶,马莹莹头抵土地,倒过身子看见一名穿着红衣扎了红头巾的少女森然地瞪视自己。马莹莹反转身子两脚发力从地上一跳而起,半天才看见一个来人,马莹莹激动得只差两眼化为喷泉,太好了!不管她是什么人,只要是人,那她也就得救了……只是……这名少女看着咋那么眼熟呢?长得酷似一个人…… 少女见这名异邦人的目光像铲刀一样在她脸上刮皮,恨不得把她的整具皮囊撕了去,狐疑地注视她,身子僵直地挺立在马匹,心内却想:“难道是我长得太过好看?让她舍不得收住目光?” “来者何人?”扎红巾女子见首领半天不吭声,假咳了半天她也没有听见……自作主张地伸出马鞭指着马莹莹道。 “我……叫马莹莹……” “噢……好奇特的名字……”女首领感兴趣地身子向前倾了倾,像马莹莹这样把自己的闺名到处说的她还没有见过,她们所处时代的女子地位卑微,连自己的闺名都要遮遮掩掩,稍微有点教养的女子是不会把自己的闺名随便告诉别人,久而久之,那些曾经在历史中出现过的女子被时光冲刷,不留下一点痕迹。 马莹莹不知道其中缘故,只当女首领是随口一说。虽说是个女匪首,可望着模样也只有十六七岁,女匪首容姿俏丽,脸上并无半点凶恶,明亮的眼睛聚精会神地回瞪自己,忽然马莹莹脑袋犹如被重敲恍然大悟,自责自己的愚笨,怎么刚才没有看出来呢? “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啊!那不是文小龙的妹妹张嫕吗?” “你……做兼职?拍戏?”马莹莹小心地翼翼问道,生怕惹她不高兴,把自己和文小龙的婚事搅黄了…… “什么?” “不……对……”少女茫然的表情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不是张嫕,眼神不会欺骗别人……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拍剧……”她……确实……穿越了……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长得和张嫕一模一样的女孩呢?她们是什么关系?难道是张嫕的祖先…… 她还在纠结时,天上的太阳开出一朵金灿灿金花,金花撕开云层,肆无忌惮地抛洒它的热情,晃得马莹莹的双眼睁不开,波光粼粼的流光漫步在云端上,马莹莹隐隐约约听见蛰伏树间的蝉鸣声。 “见鬼了!这太阳怎么好像跟着人跑呢?”被阳光刺到眼的扎红巾的女子也顾不得大当家在身边抱怨。 女首领也扬起手罩在了额前,她眯着双眼望了天空:“的确很奇怪,看起来不像是太阳,像是一颗流星。” “可流星怎么会发光呢?”二当家的奇怪道。 只见那团火光拖了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滑落到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天空中刚才金光移动的方位,多出了一个黑洞,黑洞里弥漫出一股黑气旋出一个漩涡…… “这、这……发生什么了?” 一团乌云从黑洞中飘出,它漂浮在半空一路游走,它走过的地方,天空的脸庞也暗了。一道道霹雳在天空炸开,金色的火树攒出新的树枝向新的方向蔓延,被切开的云层时而沉闷地轰鸣,天上的亮光灭了,忽而一道金光犹如利剑划过没入云层,毫不留情地将天空砍得四分五裂。一声炸雷“嘭”从天而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突如其来的电掣雷鸣令这些匪徒及马莹莹心里头一阵阵恐惧。 “三公主……三公主……”云层之中似乎藏匿了人,那人鬼哭狼嚎地叫着,夹杂在细碎的风中。 一条像是龙的生物从从云头探出了脑袋,冲她们张牙舞爪…… “老大!我们快跑吧!”扎红头巾的女人建议道,“现在雷电交加危险得很。” “把这名异邦人一起带走!”女首领胯/下的马早已被雷电吓得退后两步,但这马自小与女首领一同长大,对主人无比忠心,即使吓得站立不住,依然勉强苦撑,“我们撤!” 红衣女子一声令下一只手牵着缰绳,拉紧辔头,两只脚拍打着马身对马道:“阿骏!我们走!”马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带着主人冲出队伍,向寨子狂奔,心中却想:“天空上浮现的是什么东西” 扎红巾的女子也不下马,倾侧身子一把将马莹莹横腰抱住放在马背上,也两脚踢打了马身,一边扬鞭而去…… 第十一章 刹那间风呼呼地乱吹,把这些少女们的头发吹得跟乱飞的稻草似得,雷电一阵接着一阵,在她们策马狂奔之际,一条 分卷阅读19 乌黑色的蛟龙被雷电打落,晕倒草间。离荒山不远的莱芜也能观看到天上奇观,人们指着天上的乌龙道:“天上打下来一条水龙王!” 女头领和她的手下急匆匆跑进寨子里,自然也没有看见掉进草丛里的乌龙,扔掉手上的马鞭,一个女喽啰抻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接住女首领的鞭子。她解了披风走进平时议事的大堂。 随后二当家肩膀上扛着马莹莹走了进来,把她放在了地上。马莹莹倒是配合,见有人扛着自己走路,全程装死,乐得轻松。 “老二!这名异邦人怎么样了?”女头领往椅子上一座,岔开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不住地打量眼前的少女,她身上穿的衣服从来没有见过……更为羞耻的是居然露胳膊露腿……有伤风化……哼!幸亏她是异邦人……否则……浸猪笼……淹死……等等……今天她怎么道德感十足起来?女首领无法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既然不能解释她也就不想了,想多了脑子就要坏掉了。女首领的视线继续移动,咦?她身上背的是什么玩意儿?女头领盯住少女背上背的像是包袱之类的东西…… 二当家不愧是跟在大当家后面混的,看见大当家的目光停留在马莹莹的包袱(书包)上,立马明白她的意思,讨好地按倒马莹莹,把她的书包扒下来,交到大当家的手里。 女首领双手交叉抱臂,从椅子上走下来,也不接书包,她的嘴朝二当家一努:“打开!” 二当家手在书包上探了一周没有找到解开包袱的死结,这包的布料也从没有见过,她用双手扯了一下,竟然没有扯破书包,啊!这难道是传说中上古神器,刀枪不入的宝物? “拿剪刀剪开不就得了……”三当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蓬头垢面是专属她的造型。 “闭嘴!剪了就卖不出去了!” 两人说着步调一致地朝马莹莹望去…… 马莹莹看着这两个女的神情古怪地翻她书包翻得不亦乐乎,也随她们的意,让她们去翻,所以刚才二当家去抢她书包时,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挣扎几下。现在她们用那双渴求的眼神,对!渴求的眼神望着自己!马莹莹决定装模作样让她们崇拜一下,她叉开两腿盘坐地上,头抽疯似得左右晃悠就是不接她们的殷切目光。 “少侠……”不得已三当家走过去低了眉眼恭维道……大当家不出面,那就二当家出面,可是现在连二当家也不出面,只能让炮灰的三当家充当说客。 “这是我的包!你要拿我的包卖钱,是可忍孰不可忍!”艾玛~ 马莹莹难得又说出了几句文言文…… “少侠莫要生气……我……们……不是想拿你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宝物……好奇……好奇……” “这你打不开……需要我法力的加持才能冲撞开……”马莹莹忽然发现自己胆小的天性消失了,在这陌生的古代她说话利索了,目光能直视了,更重要的是变得会忽悠人了,她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到她们面前,两只手反复揉搓一直搓到手心发烫,加快语速嘴里不断念叨,“祖宗轰你死不轰,祖宗轰你死不轰!” 匪徒们听不懂她在念叨什么,包括女首领在内全部蜷曲着身体看着她,马莹莹心里那个得意要飞上天:“小样儿,骂你们都听不懂……” 二当家乍开嘴目瞪口呆地观看马莹莹的表演,她反复念叨几遍以后,脚一跺跟所有跳大神的神婆一样装神弄鬼,两只手之间互相绕行假装朝书包发力,几个人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她……这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啊?她们从小练武,扎马步、练拳脚,也不敌人家的一点半分,惭愧啊…… 马莹莹在那又叫又吼半天心里却想着虚头的东西不能玩得太久,不然会被看穿。只见她两只手朝书包发了几次力以后,两只手平缓地归位,口里念叨:“大气归宗……” 她慎重其事地竖起两根指头环成一个圈,捏住拉链头轻轻一拉,书包打开了…… “我施力之后,你们都可以这样轻松打开。”马莹莹大言不惭地说,她也为自己临危不惧、临乱不慌的好心态暗暗喝彩。 “原来……是这样……”女头领的脸色暗了下来…… “糟糕了……完蛋了……被揭穿了吗?”看着女头领的神情,马莹莹的心像有五十只小猴子在赛拉黑、赛拉黑跳着舞,踩着胸口疼。 女首领寻思自己武功也是可以的,原来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想到这里大声道:“这位少侠果然是世外高人,令吾辈汗颜……老三,吩咐厨房烧好吃的!带肉的!再拿好酒来!我要招待这位远方来的尊贵的客人。” “少侠,我能……”说着女头领眼一瞟扫向了她的书包里,刚才亲眼看见少侠的功夫以后,女头领对她佩服地五体投地。 “请便!”马莹莹爽快地回复道。 马莹莹之所以能一下俘获女头领的信任,得益于她是个面瘫,她笑的时候脸是僵的,她情绪激动的时候脸还是僵的,她行走校园时同学们自觉地纷纷为她让道,皆因她那二米八的御姐气场,其实是无可奈何的面瘫导致。一个看起来冷冰冰、沉稳可靠的人怎么会不令人 分卷阅读20 信服呢?虽然真相可能常常教人喷饭…… 女首领掏出一本高一数学课本,上面“xyz”写写画画一堆,女首领看不懂那是啥玩意儿,又翻了几页不觉对眼前的姑娘肃然起敬,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原来不仅武艺高强还藏有经天纬地济世之才…… “请问少侠是哪里人士,如此之高的才华令人叹服。”女首领见识了马莹莹的本领之后恨不得拜她为师。 “我家住在K市。” “K市?K市在何处?” “说来话长……”马莹莹深深地叹息,做出深沉的样子。 女首领发觉自己唐突也不再多问,高人嘛总有一两点不愿和别人说的秘密,也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怪癖,不然怎么显得与众不同呢呢呢? 二当家探长了脖子朝课本看有什么玄机,无奈她的智慧比大当家的还不顶用…… “少侠……果然……棒……”二当家顺着大当家的意思拍起了马莹莹的马屁,还竖起了大大的拇指。 “老二,老三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把菜给端上来?” “老大,您没下过厨房您不知道,这鸡肉鸭肉需要慢火,急不得……啊~哈哈哈……”二当家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很无趣地干笑了一阵。 厅堂内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正说着话,屋外却吵开了。 “刚才确实有龙打下来了!” “你看错了吧?哪里有龙?” “确实有,从云端随着一道闪电掉落到山那边去了。” “屋外在吵什么?”女首领听见自己的手下在屋外瞎嚷嚷有些不悦,让二当家去瞧瞧。 “你们……啊!还有规矩没有?”二当家叉着腰走出大厅,拿手一二三指指点点吵嚷的几个人,“今天我们这里来了客人,老大会客!在商议大事!你们几个聚在门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不能到别处说吗?” 小喽啰一二三看见二当家发火噤了声不敢再发一言。 “刚才不是说得开心吗?现在怎么都成了哑巴?”二当家的目光在几个的脸上掠过,拿手指了其中一人命令,“你说,出了什么事?” “你们回来之前天上打雷闪电,我看见有一条好大的龙给打下来了……”小喽啰二飘忽不定地瞥了几眼同伴,见她们都低着头鼓足了勇气说,“刚才她们不相信……” “龙呢?掉到哪儿了?” “我……看见掉、掉进树林里去了……” 这名喽啰是专门拿着千里镜观察有没有敌人进犯的巡逻人,可那天她站在高台之上从没有看到如此凶险的闪电,简直是要把天给撕吃了,喽啰二怕电劈了自己,躲躲闪闪的,躲在高台后遮了一半眼睛,却听见雷声中有人说话,壮大胆子掏出千里镜朝云层里眺望,一条乌龙就这样被雷电打下来了。 二当家看这名喽啰的表情不像是说谎又问了别人看到了吗?有人答看见了有人答没有。二当家心想这十有八九是真的,便得得得一路小跑进了大厅,对大当家禀告:“大当家!大当家!外面的几个人说,天上掉下了一条龙!大当家,我们去把它捡回来……” 哎……匪徒果然是什么都要拣……马莹莹微微叹息暗想。 “龙?你确定是条龙吗?”女首领心内一震问道,龙是祥瑞之物啊! “是龙,是龙!我们先去看看就知道了。”二当家点了头又道,“老大,你在这陪客人,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又跑?二当家体力充沛……吾等不及啊……”刚刚随她跑回来的人听说又要跑回去抓龙,一个个哭丧着脸却也无可奈何。 第十二章 二当家想到山中有宝龙,甩了鞭子马儿哒哒哒撒了欢儿地快跑,她冲在最前方,头上的红头巾分外耀眼。说来奇怪,方才电擎雷鸣一转眼的工夫天又放晴了。 她的身后跟着一队人马,马匹不规则得排开,忽而又合并成纵队,二当家兴奋地又抽了一鞭,鞭子抽打在马的身上,吃疼得紧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山峦与奔跑的马保持相同的速度,比赛谁跑得更快,山永远跑不过马被甩在了身后,一排排地向后推移,每一座山峦像是复刻的前一座山,长得毫无区分,一样的山高草深。马蹄踏过深草继续前奔,一心邀功的二当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龙掉到了哪里?拼命瞎跑到最后可不是白忙活?她放慢步子牵住马绳,让那名发现龙的巡逻兵小喽啰二带路。 小喽啰二听到二当家的命令,激动地领命,抖了马缰绳快速地超过二当家,一路领着一队人马到发现坠龙的地方。 “唉……唉……啊……好疼啊……三公主……三公主……” 草丛里有一名男子痛苦的呻/吟声,哪有龙的影子?男子穿着只有半只小口袖子的金丝软甲,软甲斜搭肩膀将他的半个身子保护在内,另一半肩膀却露在软甲外,露出了塞进软甲中的缥色丝质的衣袍,另一只宽大的袖子从衣袍中伸出,他双眸紧闭,斜躺在草丛里用一只胳膊肘支撑了身体。二当家下了马走到男子身 分卷阅读21 边,听他断断续续喊着“三公主”的声音好似适才躲在雷雨云里的怪物…… “呔!”是何妖孽!竟敢在此兴风作浪!”二当家怒目圆睁手持马鞭直指前方的妖怪。 “我不是妖怪……”男子捂住身上的伤轻声回答,他的声音细如蚊蚋却分外好听。男子一边抬眼责怪似得看了眼前的二当家,“我只是受了伤……” 男子抬眼之时那双刚中带柔、雨中带雾、雾中带光的桃花眼瞬间把二当家电得里嫩外焦…… 人常言什么跟什么……她老二是个粗人,不知道用什么好听的词来形容眼前这名男子,但她知道这个男的长得也实在是太好看了……速速带回去给大当家的收编到“后宫”,大当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想到这里,二当家的也不管他是什么来历,是不是妖怪……她走近男子跟前蹲倒细细打量了男子,两只眉毛眼睛齐抓抓地往上吊起,成了非常滑稽的“八”字型。 男子被二当家直勾勾盯得发虚,原本眼神和二当家对接,现在禁不住身子往后挪了几步。 “二当家……”跟在二当家身后的小喽啰提醒道。 “好~很好~这位后生家住哪里?父母兄弟哪里?娶妻生子否?”二当家摩挲下巴颌眉开眼笑。 “啊?” “不回答没有关系……” 她明目张胆地瞪住男子不收眼,眼前像是摆了一块大肥肉要一口吞下去,连跟在身边的喽啰也看不下去了,在一边旁敲侧击。 “给我带回去……说这是我给大当家备得礼物。”二当家乐颠颠地吩咐。 男子听到二当家说的话差点口吐白沫当场去世…… “二当家……”一名耿直不阿的家臣角色跳了出来谏言,“二当家,使不得啊……之前传言有蛟龙,如今龙不见了……这荒郊野岭的……却出现一名男子……还长得……比潘安还俊……一定是只妖孽,若带回去将使山寨蒙受大难啊……话说古有董贤、慕容冲①,今有……” “说什么玩意儿?我一句都没听懂……他们是谁啊?” “报告二当家,他们是男版妺喜、妲己、褒姒!” “得得得……你的意思是我是戏文里的奸臣?”二当家说不出费仲、尤浑之流的名号,笼统地说道。 她站起身反掐着腰踮了一只脚不以为然地瞪视周围:“你们今天回去谁敢胡说八道!我把你们剁了扔山里喂老虎。” 有一瞬间她的眼中射出了寒光…… 二当家发威属下的没有一个敢抗命,这是典型的奸臣形象啊……枉费了大当家对她的一片厚爱,喽啰们只得在心中一阵喟叹,却纷纷保命把话咽在了肚子里。 “二当家!你要是把他带回去……”那名忠良之士咽不下哽在喉管里的话,决心一吐为快。 “我若把他带回去,你准备喂老虎以死谏言是吧?”二当家说完比划了手里的刀。 小喽啰悲凉地朝天上盘旋的几只乌鸦“小”泪纵横:“苍天啊!大地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被凉在一边的男子捂着阵阵发疼的胸口,望着眼前的匪徒一出接着一出,不知道演的是哪出戏。听到末了明白了这是把他当成了祸国殃民的狐狸精……狐狸精……呸……好歹他也是一条尊贵无比的蛟龙吧! 男子气得咳咳咳,差点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只见他一只手捂住嘴唇,“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小二哥!小二哥!”二当家看见男子吐出一口鲜血,关心地蹲倒问,“你怎么了?伤口疼吗?” “气得……”男子张开嘴欲言又止,最后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二当家仿佛没有听见男子的话,命人小心扶着男子到马上…… “马……会不会太颠?”二当家沉吟半刻,让自己的手下架成人形担架抬回去。 “二当家你是认真的吗?”喽啰们的心在滴血,今天来回已经跑了一趟,带这一回可是两趟了……现在还要抬一个人回去……果然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喽啰无奈只得照办……况且还是要爬山路…… 二当家一路兴奋地骑着马儿得得得又往回赶,之前说要抓龙什么也给忘得一干二净。她回到厅堂之上,大当家正和马莹莹喝酒喝得痛快,三当家拿着女儿红一直在劝酒,碗里的烤鸡吃得只见骨头了…… 二当家顿时两眼湿润…… “老二啊!回来了?给你留了菜,过来一起喝酒!”女首领回过头对马莹莹道,“少侠,我家老二酒量大,陪你喝酒一定畅快!” 二当家听到女首领说这话高兴地坐上桌,拿了手里的筷子吃菜,不停地举杯敬了女首领和马莹莹几盅。 吃着突然想起带回来的男子,眼底浮起一层浸了几分醉意的笑容,道:“老大!我带了一份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女首领见二当家笑得甜滋滋的,放下了筷子问道。 “老大,你不是一直感叹什么韶、韶瓜难受吗?我带了一个人过来。” “舌头捋直了讲……韶光易 分卷阅读22 逝……”女首领知道老二不喜欢读书,肚子里也就没啥货儿可卖弄。 “对对……”二当家还准备说下一句,她的舌头抵在牙根,愣是没有冲出一句话来,她掩饰自己的尴尬,淡定地笑了一会儿。 “你想说我常年感慨自己韶华易逝,情丝无所寄托吗?老二啊~不是我说你,没事看看书,长长见识呀!你看咱们的马少侠,年轻神武、还有济世之才。”大当家说着头转向身边的马莹莹微微含笑道。 “是是是……不过老大!我带了一个人回来,保准你高兴!” 这时有一名小喽啰从厅外走入,朝女首领及二当家跪拜道:“抬着后生的那些人已经到了。” “什么人?” “你出来就知道了!” 女首领见二当家一脸兴奋,拗不过,放下碗筷道:“你把人带进来吧!不要扫了马少侠的兴致。” “是是是……” “你们……几个把人给抬进来……”二当家站在门口叉着腰吩咐。 几名喽啰吭哧吭哧把人抬了过来,虽说是匪徒到底都是些妙龄女子,对方又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抬久了实在是吃不消,她们听到二当家的吩咐,恨不得把人扔进厅堂内。想归想,也不敢放肆,抬进大厅内小心放下男子。 “老大,你看这是不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男子捂住胸口缓缓从地上爬起,他翻起两只眼心想这些无理的凡人,等他伤好了,一定要发洪水把这里灭了,居然对神祗不尊。 这名男子是汶水河神陆昌,本来今天得天帝号令在这行雨,结果雨云里不知怎地躲了四只怪乌鸦,和他撞了满怀,他一甩袖将四只小嘴乌鸦吹到不知名的地方。怪乌鸦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天空中不知为什么出现了一个黑洞,他看见一名少女从黑洞里降落到人间。陆昌感到好奇,急按云头观看,那少女的脸怎么看都像似曾相识。突然从山那头急匆匆地过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扎了红头巾的红衣少女。 陆昌还没有看够,从天的一头飞来一群乌鸦,化作一团黑云盖住了整片天空,为首的是方才的四只小嘴乌鸦,乌鸦搧动翅膀奋力飞向这头。黑洞中闪出一道道光电打在广袤的丛林中。 “神祗又怎么样,你们给我上!” “嘎嘎嘎……” “我们要报仇!” “咬死它……” 乌鸦向来记恨,如今被陆昌一顿狂摔,她们一定要报仇。乌鸦化作的乌云埋有长长的雷电,它们正是景冉小区门前的乌鸦,却不知怎么也穿越了时空,她们在两个时空里穿梭自如。不耐烦的陆昌把她们甩回到原来的地方,乌鸦们窝着一团火飞速地搬来救兵(这些救兵都是它们的兄弟姐妹),从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飞来…… 陆昌不想理这些无聊的乌鸦,他一边拿袖子搧出一阵狂风将乌鸦吹走,一边急着想把刚才看见的少女忆起。谁知道这些乌鸦是群打不死的小强,吹走了又来,来了又吹走了……一直和他纠缠不休,在慌乱中他放出了雷电,一道炸雷接着一道炸雷,只是想把这些乌鸦全数赶走……却在不慎间被自己的闪电劈到…… 他忽然想起她是南海里的三公主,他苦苦寻找了几百年早已消失的神仙…… 陆昌抬头望着女首领,女首领不以为然地望了他几眼,眼神没有变化。 “大当家意下如何?” “你把这人带下去,找人给他看看,好像受伤不轻。” 男子目光平移到女首领旁边的马莹莹,不觉愣住了……她可不是自己要找的三公主吗? 第十三章 陆昌直直地盯住马莹莹张了几次嘴好像要说什么,马莹莹被陆昌火辣辣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几声缓和气氛,被美男子肆无忌惮地这么失了神地凝视,心里也有些小小自我膨胀了一番,自己的美貌竟然让人家对自己魂不守舍,真是罪过罪过! 她联想到大当家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千万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把宝贵的“友谊”给破坏咯。熟读穿越故事的马莹莹深知多少所谓闺中密友为了妖媚男不惜牙咬碎、头磕破杀得你死我活,最后把自己作噎了气。 “自古妖孽多祸水”!马莹莹摇了摇头,斜眼乜了一眼陆昌轻蔑地冷哼:“呸!这男的和我才见面一对小眼不停电我。俗话说‘朋友夫不可戏’,我马莹莹好歹也是英雄儿女,绝不会为了一个妖媚男伤好朋友的心,再说我已经有了举世无双的文小龙。” 女首领没有留意两人的表情般对二当家道:“这人委实伤得不轻!带下去吧!” 二当家听女首领这话的意思大约是笑纳了,两只手叉了腰,笑得双眼没了形忙道:“是是是!” 一转身对立于一边的喽啰一二三四道:“你、你、你,还有你把这位后生抬走,轻轻的,他可是咱大当家的新宠……叫沈神医好好医治,知道吗?” 说完神神秘秘地竖起一只手遮挡了半边脸对小喽啰道:“告诉她不可以留疤。” 分卷阅读23 “得令!”众小喽啰咬牙切齿地抬起陆昌,今天她们要累死在这妖孽男手里,大当家、二当家被美色蛊惑,山寨要亡矣! 二当家替大当家办了一件美差事,心里美美的,不停地搓着双手。大当家得了美男子从此不会愁苦了吧? 陆昌听到二当家的话又是“噗”得吐出一口鲜血,这些不知所谓的凡人要把他活活给气死。 二当家见陆昌吐血忘记女首领在侧慌得大嗓门吼道:“快抬过去救治!千万别弄死了他……” 陆昌“噗”、“噗”、“噗”跟个自动喷泉一样一路喷血,血溅了一地,斑斑点点,可谓“杜鹃啼血”。 马莹莹暗叹:“强抢民男难怪他伤心不已~可怜呐~”她转念想女首领容貌出众,从了她也没有什么不好。 女首领见马莹莹捏着酒杯沉默不语,豪爽地笑语:“家里出了这些丑事,让马少侠见笑了……老二啊~下次切莫这样扫了马少侠的雅兴。” “是……”二当家知道女首领嘴上这么说,并无半分责怪自己,端起酒杯对马莹莹道:“大当家说的是。少侠,我敬你!赔刚才的不是。” 马莹莹见二当家向自己赔不是笑着说:“没什么要紧的。来!喝酒!”话说完豪气冲天,一仰头一杯下肚。 “好酒量!”三当家连忙竖了大拇指赞道。 女首领喝得高兴起来,一帮人挥手行起了酒令。大厅上笑声不断、好不热闹。 话说有人高兴有人愁,女首领的小别院冷冷清清,陆昌被小喽啰抬走后半死不活地气倒在软罗香绮的暖帐中,刚才来了一名蒙古大夫咸猪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一通,简直是奇耻大辱!自己遭的是什么孽?自己把自己给劈倒了也是他自认倒霉,可刚才的那名少女明明就是三公主,可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了呢? 难道三公主转世为人了吗?陆昌口里的三公主乃是泗水河伯的第三个女儿,爱如明珠,人言河伯的三公主耀若芍药,十二分的美丽,她还有一个明显的特征便是不会笑,如同周朝的那位王后,越是不笑越是引人无限遐想。三公主总是神出鬼没,有幸见到她真容的十二人中只有二人的概率,陆昌便是幸运的二人中的一名。 他记得那一天白驹贯空,她珠翠叠鬓、手持洒金团扇、身着葡萄紫缃裙,带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青木香朝自己踏云而来……她满含深意地望向自己……突然有一天她消失不见了,他找了她三百年,却始终不见踪影……她大约是把自己忘记了吧?陆昌忧伤地想。 晚上女首领醉态萌生,二当家见状扶住大当家,架住她的胳膊边离席边对马莹莹说道:“马少侠,今天我家老大看见你高兴,喝多了……对不住啊!我让手下带你去客房,你好生休息啊。” 说完,吆喝了喽啰带马莹莹去休息,今天喽啰被二当家喝来喝去,已经处于两眼翻白眼珠的状态,单凭一口气吊着。 马莹莹也不跟二当家客气拾了书包跟在小喽啰的身后,她自觉运气实在是好,不仅在这群匪徒跟前顺利过关,还骗到了一顿饭吃,现在她暂时回不去,也就随遇而安吧,反正这些土匪把自己当神一样供着,吃喝不愁。她再想到在这可以无限期地放假不需要做作业、考试,心里顿时美美哒。只是没有什么娱乐,有点闷。她的手机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马莹莹折腾了一整天,洗漱完毕倒床就入了香甜的梦乡…… 有一个“人”,不,是神睡不着……他想如果日间见到的少女确实是三公主,哪天他要找个机会去见她,他有一些话要问她,想到这他翻身准备入睡,房外传来二当家一惊一乍的声音。 “老大!老大!你中不中啊?你平时海量,怎么今天几杯酒就落败啦?”二当家只有在大当家喝醉酒的时候才敢肆无忌惮地乱说话。 她望住大当家惺忪的醉眼,想起自己在草丛里捡回来的青年后生,不觉猥琐地笑了。此时二当家确实是笑得猥琐,她嘴唇撇出个往上弯的饺子形,露出和普遍见到的油腻男一般特有的“淫/笑”……当然,大凡山寨里出来的人都知道二当家不是个龌龊的人,只是她的思想略“粗”,粗人嘛有时想法会略粗那么一点点。难得啊!在这荒郊野岭,前不见村后不着店居然给她老二碰上了好事!这后生着实生得好啊!她老二终于为大当家办了一件大实事……从此以后大当家再也不用感叹“傻瓜难养”了,可以一门心思扑在山寨的光明前途上。想到这里,二当家不禁为自己的辛苦用心感动了一把,几乎眼泪哗哗如刹不住的水龙头。 “老大!今夜要那小二哥暖被吗?”二当家的声音实在是大,一下冲进了陆昌的耳朵里。 陆昌拉高被子,身子往床里侧了一侧。作孽啊!想自己堂堂一名神祗,掌管行雨的汶水河神,受万人景仰,要不是自己受伤弄得现在一点还手的力气没有,他还会让凡人捉在手心里乱捏吗?难道他的贞/洁就要不保了吗? “不!扶我回自己房中。”女首领虽然彪悍到底是名少女,勉强男子的事她是做不得的。 二当家以为女首领酒醉不好去见年轻小 分卷阅读24 后生,嘴角隐去怪笑毕恭毕敬地扶着大当家回房。 说来也奇怪,自那以后大当家天天习武或去和马莹莹喝酒并不去见那名后生,难道是对那名后生不满意?几日后,二当家顶着无数的疑问在山寨里耍大刀。 二当家满心欢喜地给大当家寻来宝物一般的男子,现在演变成了这样顿时泄了气,她使出白闪闪的大刀犹如罗汉抱树斜身单脚而立,刀柄在她腕间游移砸出千朵万朵银花,花轻风摇,瞬间刀身旋转侧卧银花俱灭…… “二当家好哎!这刀法千万年之间除了大当家就属二当家精妙!”小喽啰拍起马屁的速度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形容,用词之夸张毫无半点羞耻心。 “行了!你们也不要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来哄我开心”二当家将刀甩到小喽啰手中,自己接过一边的小喽啰递的手巾擦了手后扔回给她。 “老二,你怎么一脸的不痛快!”一头乱发的三当家闪亮登场。 “我送给老大的美男子,她数日不见不知道为什么?是不合心意吗?”老二一只手紧了缠住手腕的布条扳着脸问道,自她跟着老大后面混以来难得正经了这么一回。 “老二,我和你一样都是粗人。你不是不知道……老大虽也和我们一样粗,但是心思比我们细腻许多,要不然她怎么是我们老大呢。我听说这男子来得不明不白,你怎么敢带回家?都说红颜祸水。假如是只妖怪怎么好?”老三说到妖孽眉心凸显出大大的“川”字。 “屁话!怎么会是妖怪!”老二激动起来就要骂三字经,“我老二的眼睛还会有错?这明明就是个凡人!我看他一个人落在郊野便带回来了。有什么打紧?是哪个在嚼舌根?” “我听说老大想把他送给马少侠。”三当家一把搂住二当家的肩膀跟她悄悄耳语道。 果然,二当家听到三当家的话很是吃惊,对于大当家的行为更是迷惑不解,她不是一直念经拜佛要老天爷送给自己一位小二哥吗?好不容易得来一位美男子,她又不要。难道大当家有别的想法吗?话说大当家的确对新近来的马少侠异常宠爱……难道?二当家猛然神色凝重……哦,不对,大当家还是很喜欢男色的。 “啊?为什么?”二当家想到最后还是想不出所以然,好奇地问。 第十四章 “这个……你还是问问老大吧……我也不大清楚。”三当家拍了二当家的肩膀说。 二当家停顿了半响,一只手托住下巴,踮了踮脚:“嗯……有道理。” 说曹操曹操到,大当家牵着马绳骑着马靠了过来问:“最近山寨风平浪静,可有什么可疑的人靠近?” “老大,你放心!我早已命人昼夜密切关注。”二当家抱拳对大当家禀告。 “虽然我们粮草丰足,兵马精研,却也难保没有妖人突袭。”大当家一个燕飞跳下马背,姿势极其敏捷,她手扶腰间的大刀迈了几步,环视了周遭道,“正经的勾当也不要忘记了。” 二当家想她们毕竟是靠打劫营生的山贼,难免大当家会多虑,上前抱拳道:“得令!” 二当家回复完,腆着脸靠近女头领道:“老大,我带来的后生合意否?怎么也不见你召见他啊?” “刚才你俩嘀嘀咕咕的,老三不是全告诉你了吗?”大当家说得风轻云淡。 二当家、三当家顿时脖间冒凉气,幸亏刚才没有说大当家的坏话,否则……果然不能背后议论人,说什么人就有什么人不提防地冒出,大当家什么时候在她们背后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俩都没有听见…… 二当家尴尬地嘿嘿傻笑了几声,问:“你果真是要将年轻后生送给马少侠?” “你们……没有看到那天那后生和马少侠互生好感吗?‘郎有情妾有意’,很好!我不能夺人所爱。我要成全他俩,才显得我的大度嘛~对不对?”原来大当家将一切看在眼底并且说得有理有据,二当家无力反驳。 “是是是!”二当家极力附和,“不愧是大当家,这胸襟和气魄非我辈能媲美。” 二当家马屁完大当家,心里想这两人什么时候对上眼的?她怎么不知道? “大当家明察秋毫就是与常人不一般。”三当家竖起大拇指笑嘻嘻道。 陆昌休息几日伤好了大半,他原本要离去,却一直念念不忘泗水河伯的三公主,他准备去见见她,看能否唤起她的记忆。他抖了衣袂推开院门走到宽阔的庭院中,有几个小喽啰瞧见他,指着眼前这位气宇轩昂、面如朗月的男子叽叽咕咕,山寨里从没有见过男子,尤其是这么好看的男子。 “请问姑娘,马姑娘所在何处?”陆昌询问道,他说着略躬了一下腰施礼。 “呀!他跟我说话了!”小喽啰一双手捂住脸,眼露花痴状跑开了。 剩下的喽啰二三四五冷静地说道:“后生说的是马少侠吗?她在这屋后,往前走几步就到了。”说完用手指了方向。 陆昌听完抱拳表示感谢。 “他长得 分卷阅读25 真是俊美啊……那像山泉般叮咚的声音……那华林碧树般的身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二当家力排众议要把他带回山寨了……”小喽啰二摆出陶醉状说。 果然古今一样,一付好皮囊秒杀一切啊。 马莹莹天天闷在山寨里有些无聊,刚来的时候还觉得新鲜,时间久了有些生厌,她从卧房出来做起了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高抬腿!哒哒哒!” 陆昌信步走来看见马莹莹在做着奇怪的动作。是在练武吗?他想。 马莹莹似乎没有看见陆昌,一个劲地提着腿跳来跳去。 “马姑娘早~” “有什么事吗?”马莹莹注意到是几天前对自己小眼放电的登徒子不冷不热地问,也没有停止自己的运动,一二三四地不停蹦跶。 “我叫陆昌。”陆昌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介绍自己。 “喔……陆童鞋,幸会。” “童鞋?是什么?” 马莹莹见陆昌一脸茫然地望住自己,才停住起跳:“童鞋是称谓,你不是姓陆吗?” “我不姓陆……我没有姓,陆昌是我的名。” “你父母也没有姓氏吗?” “正是。” “你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马莹莹翻了一记白眼恶声恶语,对于眼前无耻勾搭自己的男子徒生几分恶感,哼!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到处搭讪良家女子,可见人品有多差劲! 陆昌听不懂马莹莹说的是什么,干脆单刀直入:“马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 听听,这小子是真的对自己存有歹心啊!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劝醒他:“陆昌童鞋,你等等。你的意思我全懂,也全明白。你不用再说了。我奉劝你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你是不可能的了。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我……” “别说话!听我讲完,你就大彻大悟了。我,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铁定是和我结婚的。你呢是大当家的人。那么我们就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不应该做一些违背道德、不负责任的事。” “喜欢?违背道德?!”陆昌听到马莹莹的话眼珠快要蹦出来,他决意为自己辩解,“你听我说……” “你什么也不要说。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长痛不如短痛,你又何必在一个对你没有半点情义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呢?”马莹莹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道,“大当家貌美如花,家大业大,你从了她对你的后半辈子也好,你还是忘记现在的一切吧!” 说完,摆摆手就要走。 “马姑娘……马姑娘……我说三公主你变成凡人以后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陆昌见马莹莹要走瞬间幻形到马莹莹的面前拦住了她。 “三公主?” “泗水河神的三公主……我看你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你不要走,听我把话说完。”陆昌的面色不同方才的温和,多了几分厉色。 马莹莹看得是心惊肉跳……他不会是用强吧?在这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地方啊,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打得过一位健硕男? 她正在抱胸慌张之时,只见陆昌仰视苍穹道:“那是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马莹莹愣神了…… “对,三百年前,你从我这拿走一颗宝珠,你说只是借走玩几天,可是你一直没有还我。我找了你三百年,终于被我找到了。”陆昌说到最后有些大喜过望。 陆昌说的这颗宝珠要从黄帝征战蚩尤说起,黄帝打了九次仗次次失败,攻了三年城久攻不下。后来聚集应龙、风伯雨师、女魃合攻蚩尤,才将蚩尤斩杀于涿鹿。打了胜仗的黄帝很是高兴,此时他得来一枚宝珠,这颗宝珠往天上抛起可以改变时辰、白昼、黑夜,很是神奇,黄帝将它交给心腹象罔保管,也是表示对象罔的宠爱和信任。然而象罔是个马大哈,不知怎的居然给他弄丢了,在一次趟河时偶然发现化作银鱼的宝珠,象罔赶紧将它拾起重新藏于袖子里保管。可是第二次象罔贪喝露酒喝醉了,跌倒山石间休息,宝珠从他宽大的衣袖中跌落到人间,等象罔醒来发觉自己的疏忽到处寻找时已经不见了宝珠的踪影,自此宝珠彻底丢失。 过了六百年后,宝珠变成了一条彩带插入汶河之中,飘有七彩宝光,被陆昌看见觉得奇异便收了彩带,哪知道彩带到了手里变成了一颗鸭蛋大小的珠子。陆昌将珠子捧在手心里细细研究了一番没有见到怪异,他准备要将珠子收到盒子里收藏,忽而颠簸了一下,珠子抛到空中,霎时天色陡暗,伸手不见五指,等珠子回到掌间,天又亮了。 陆昌见识了它的神奇之后爱不释手,没事便拿来观览。尽管陆昌小心谨慎,不让别的神仙妖怪知晓他有宝珠,可还是走漏风声,很快传遍三界。此时天界神主已经不是黄帝,他的这枚珠子也就依然归他所有。 却说有一天,陆昌坐在草间手握宝珠玩耍,泗水河神的三公主恰好从天上经过,她见人间不断有金光闪过很是好奇,按下云头飘然 分卷阅读26 到了陆昌眼前,也就是陆昌所说的“珠翠叠鬓、手持洒金团扇、身着葡萄紫缃裙,带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青木香朝自己踏云而来……她满含深意地望向自己”,其实三公主不是望着他,而是被陆昌手中的宝珠吸引。 “我刚才在天上路过,被人间的繁景吸引,没想到遇见了仙友。您是哪家的神仙?”三公主有心和陆昌套近乎要骗走他手里的宝珠,故意装作羞答答的样子和他说。 陆昌虽然没见过三公主,但听闻过她的美貌在天界数一数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见她杏唇犀齿、杨柳腰肢异常迷人,她手持宝扇的玉笋般的嫩指轻点绛唇。不觉有些想卖弄自己:“我是汶河河神陆昌。” 三公主流转秋波道:“拜见汶河河神。早就听闻我家爹爹说汶河河神丰功伟绩,实乃众神楷模,今日一见果然不凡。陆昌哥哥风度不凡、丰姿潇洒,令我心生赞叹。”三公主的话说好听点叫做溢美之词,说难听点就是拍马屁。 陆昌听到美少女三公主的话好似春风拂面,兰花扑香,心头不觉大喜。 第十五章 三公主轻摇香扇凑近了陆昌的身边,她身上的女儿香时有时无地钻进陆昌的鼻中,陆昌从未和女性这般挨近过,心里飘飘然,越发要表现出自己的男儿本色,不觉挺拔了身姿。 “陆昌哥哥,你手里的拿是什么东西?一直发着金光,耀眼得很。” 陆昌见三公主讶然地问自己,美人当前,他脑子一热道:“这颗宝珠据说是黄帝时期的宝物,被我无意间得到。” 说完便朝空中抛起宝珠,瞬间金乌西坠汤池①,天色俱灭。宝珠在天上转了圈儿不偏不移恰恰好跌落至陆昌的掌心,只见彤阳重归九霄,暗夜驱逐,天地间又变得亮堂堂。陆昌本来是见美人在侧,又是一顿好话说得自己心内舒畅,有意表现一番自己的神通,却没料到三公主见到异象后,更存了夺走宝珠的心思。 三公主低了头去瞧陆昌掌中的宝珠,她插于鬓发上雪梅翠微金步摇上的玉珠相叩砸出清脆的妙音,手里的团扇倒倚香藕般的臂间,面如春睡的海棠,真是一幅仙姝才有的遗世独立的风范。陆昌抬眼间见三公主对自己眼色偷传,容颜更加淑丽,一时晃了神。 三公主盯住他手里的珠子眼也不离开道:“真是个稀罕物。我从没有见过像这样不同寻常的宝物!你能让我看一看吗?” “你只管拿去看!”美人要求,哪有不给的道理?不然显得他小气。 三公主接过珠子左看右看笑道:“我也有颗形状和这差不多的珠子,悬珠②、珍珠我见过不少,却没有哪颗像它这么厉害,竟能逆时辰、遮天蔽日。此宝珠也只有陆昌哥哥这样的英雄才配得上,果然名不虚传。” 陆昌被三公主的一顿猛拍后乐得颠颠的,哪里还有什么防范?三公主手捏宝珠偷瞄陆昌看他不掩喜色的样子似乎是掉进陷阱里了,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三公主正了声音又道:“陆昌哥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你尽管开口,有什么是我陆昌办不到的?” 陆昌果真上钩,三公主心里发出此起彼伏的的狞笑,可惜陆昌听不见她的内心独白,不然他撞破头也不会把珍爱的宝珠交到她的手里。 “你能不能把它借我观览两天?”三公主刚说完又似乎惊讶自己的唐突掩唇黯然道,“我居然忘记它是陆昌哥哥的心爱之物,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的声音渐渐隐去,眉眼间的歉意添加了几分楚楚动人,陆昌见了觉得这女子实在是有教养,有教养的女子是不会做出不得体的行为。这位三公主和马莹莹一样,都是个面瘫,而三界之中只有泗水河伯家的三公主是个面瘫,这也是陆昌一眼认出她的原因,大凡面瘫说的话总是会让人有其说话分量为百分之百真实的念头,陆昌自然也就不疑其他,再说泗水河神家离自己家不远,也是老熟“神”,看她这么美,这么伤心,就借她玩两天吧! 陆昌想到这里笑道:“既然你喜欢,就借你玩两天吧!两天后我在这等你。” 三公主听到陆昌的话喜上眉梢,只是她是面瘫别人见不到她的表情。三公主左一个万福右一个金安,下了一百二十个保证两天后一定送还到他手里,陆昌见她眼眸光彩夺人,也觉得自己办了一件大好事,大方得和三公主嘱咐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和自己提,不要太担心,他相信她的为“神”。 两天后,只剩下自己站在寒风中吹得浑身冰凉,哪里有什么三公主的影子?连半根毛发都没飞过来……这时善良的陆昌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遇上了女骗子,连续苦苦地等啊等,等了居然有三年之久,起初他总是劝慰自己一定是三公主有事不得空来见自己,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跑到了泗水河神那追问三公主为什么不还自己的珠子? 泗水河神却苦着一张老脸道:“我那个可怜的女儿哟,三年前不知流浪到哪里去了?作为老父亲的我也很是为她担心。” 陆昌一听坏了,可不是遇见女骗子了吗? 分卷阅读27 他气急败坏地称泗水河神伙同女儿一起讹诈自己的宝贝,要他速速交出来,不然赖着不走。谁知道泗水河神更是恼火,指着他的鼻子说自己伤心,他偏跑过来火上浇油给自己添堵。 “什么宝珠?听都没听过!龟丞相,送客!”几句话不合泗水河神下了逐客令。 陆昌哪里会相信泗水河神的话,上前就把泗水河神府邸的大门捶了个稀巴烂,连个渣都不剩。泗水河神见陆昌如此不讲道理,气不过化作一条苍龙和他从水里打到天上,打得飞沙走石、昏天黑地,难分难解。一条苍龙一条黑龙在空中绞缠,你喷我领地一尺高的雨我便要喷你领地三丈宽的雨,两个神仙的恶斗惊动了天帝,天帝派那位最爱当和事佬的太白金星调解。 “你们两位都是德高望重的神仙,仙家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偏要去打架呢?”太白金星抓住泗水河神和汶水河神陆昌的手交叠一块道,“万事皆以和者贵。你们打架伤了和气实属不该,你俩到处乱喷水,淹了天下苍生的房屋,连他们的安栖之地都没有了。你们不觉得愧对黎民百姓吗?” 太白金星不愧是和平爱好“人”士中扛把子的,说的话一套接着一套,只见他突然话锋一转:“你们这样也让天帝难做,今天他命我来劝和你俩,你们不给我这个糟老头子面子也要给天帝一个面子,你俩总不至于让尊者下不了台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你俩敢让天帝的颜面无存吗?”太白金星一顿连劝带威胁,自然消散了两家的恶斗,但也从此结怨,在天庭面见天帝时彼此碰见互相不理。 虽说如此陆昌并没有放弃寻找三公主,他飞遍大江南北,从河流到湖海,再从山川到平原,上到九重天碧落黄泉十八层,能翻遍的他都去了,害得十阎罗等众神仙看见他的身影,都跑得飞快,连个细小的微尘都不留。之所以远远地躲着,不是怕他而是难缠…… 三公主究竟去了哪里呢?她到底是不是有意骗自己的女骗子呢?陆昌想起她严肃的面容、稳重的办事态度又不像是。 陆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字不漏得说给马莹莹听,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她听完之后能将自己心心念念的宝珠还给自己。 马莹莹听完陆昌的话脸上阴一阵阳一阵,她有那么一丢丢工夫好像晴天转阴又转多云。陆昌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他不知道三公主为什么投胎转世,不过有一点他肯定马姑娘大约为人的时间过长,前世的事约莫也忘记差不多了。刚才替马姑娘回忆那么久,她应该有所触动吧…… 想到这里他又露出迷人的笑脸轻声唤道:“马姑娘~” “滚……”马莹莹凶神恶煞地吼道,本就是一张面瘫脸再加上两道倒竖的眉毛简直是“凶”得一言难尽。 咦咦咦???这姑娘好凶悍!从未见识三公主凶狠一面的陆昌猝不及防给吓得身子一缩,两只白爪子,不,白色的双手化作一对小拳拳收在胸前,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三公主何时变得这般泼辣? 谁知道她回应的第一个字竟然是这个。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此言一点不假啊!陆昌挠破头皮也猜不透她为什么比刚才还要生气。 “马姑娘!”陆昌刚想靠近她。 谁想到马莹莹蹦出几米远瞪出“警告”讯息,拿食指指着他说:“你!离我远点!” 说来说去,原来是想讹自己钱啊?什么宝珠啊?!如果不是身在古代,她一定以为陆昌看玄幻小说看多了。她马莹莹像是个有钱人吗?居然编一个劣等的笑话欺骗自己。汶河河神?既然是神通广大的神仙怎么教山贼给活捉了去?切!这名叫陆昌的男子为了骗钱居然谎话连篇不惜使用美男计!害得她以为是自己的美貌逗弄得他害相思病要规引正途,却原来暗藏险恶用心。 “长得人模人样的……这不是一个神经病吧?”马莹莹朝陆昌斜了几眼,两只眼睛变成对等的“一”字形,头顶飞过一排感叹号,对于眼前这位口称自己是神仙的男子更多了几分鄙夷。 想完,马莹莹叉着腰大步往自己的房间走,甩了几句恐吓:“你!不要跟着我!否则我打死你!” 她大踏步间猛然一个急刹步再次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陆昌一眼:“以后不许再找我,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陆昌抬起一只手护住自己的侧脸奋力抵御马莹莹眼底的肃杀之气,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他已被马莹莹射杀于阶前,并且还被射得七零八落,死得极惨这种,当下可用“秋风扫落叶”来形容此时的他。 唉……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自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对方和自己划清界线,宝珠怎么办?陆昌还想三公主把宝珠给藏到哪里了。这样,悬着的心尚可放了下来,可惜事与愿违啊……马姑娘这架势是把自己当成图谋不轨的恶人了呀。天下长得肖似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陆昌见到马莹莹会一口咬定她是三公主呢?答案没有。若非得说出一个理由,它便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第六感……在陆昌看来,那股与生俱来的冷梅下娇憨的气质除了三公主没有第二“神”~ 陆昌站在马莹莹屋前还没有缓过劲来,一盏茶工夫 分卷阅读28 后他收回了神思。没关系!他决定重振旗鼓,他陆昌不差毅力……无非是倒了再站~站了又倒,倒了再站,在生生不息的循环中由失败走向成功……这才显得成功的珍贵……下次再好好游说她。 第十六章 马莹莹气鼓鼓地坐在床上:“难怪那些喽啰们背地里偷骂他是‘妖孽男’,这名号果然不是虚的……” 想到方才情形他情真真意切切,那一双小电眼不住地往自己身上砸小火花是为了一颗听都没听过的破珠子,气到不行最后干脆躺下休养生息。 马莹莹有个习惯,心中不顺畅时便要躺下呼呼大睡,醒来之后立觉神清气爽,一切不快也便烟消云散了。她闭上双眼正准备梦游太虚时,门外轻叩敲门声,马莹莹瞪大眼睛怒了,身子一翻从床上翘起立即恢复成坐姿:“这小子有完没完?” 不待她开口,悠远地传来一名少女声:“马少侠!大当家有请!” 马莹莹听到这话才站起去开门,她猜大当家大约又是要请她去喝酒了吧:“这荒山野岭里坐看日出月落和鸦飞也难怪气闷,刚才被那个叫陆X的人气到倒卧,可以趁机解解闷。” 马莹莹答应一声,迅速走到门边,一位喽啰模样的红衣少女立于门前见到马莹莹抱拳施礼,转身便去引路。这座山寨中的少女都身着红衣,头扎红巾,唯一区别的就是发型和佩戴的兵器。 马莹莹穿过通幽的曲径行至大堂,厅内大当家和二当家、三当家依着尊号排座而坐似乎在热烈地交谈。马莹莹甩着两只胳膊还未踏进门槛,声音已至。她远远地冲大当家问道:“大当家找我?” 大当家一只手扶于膝盖上朗声道:“正是。马少侠请上坐!” “马少侠,我们大当家有一件大好事要告诉你。”二当家一只手叉在腰上笑眯眯地盯住马莹莹的双眼,马莹莹给盯得不自觉,左躲右闪二当家眼中饱含的热情。 “马少侠年少神武,一人独自飘零在异乡让人感喟。我等皆想为你寻觅夫婿,以解孤苦之痛。凑巧前不久寨子来了位后生,我瞧他生得一表人才,你俩也情意绵绵,可为婚配。”大当家莞尔一笑道,女首领原本就生得娇俏,这一笑真可用“艳动心魄”来形容。 马莹莹听到大当家的话顿时石化……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和那名登徒子?什么时候变成一对了?她决意为自己言明:“大当家!我和这男的不来电。” “来电?”大当家听得有点懵,马莹莹时常蹦出让大当家听不懂的话,在大当家看来人家是才高八斗,自己听不懂乃是才疏学浅。 “就是没有感觉!我想那后生的心情和我一样。”马莹莹想到那名骗钱的无耻之徒,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哪里想和他有半点瓜葛! “不!我私下问了他的意思,他愿意得很。老二、老三可以作证。”女首领一只手朝二当家、三当家一摊,三人皆用“不要隐瞒啦,我什么都明了”的表情看着她。 “啊?”马莹莹顿时失语,“这个叫陆昌的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去请陆昌公子过来!”二当家嬉笑完毕站起身走到大堂中央吩咐了喽啰一道。 “是!” 不一会儿,陆昌徐步步入堂内,只见他头束紫冠,一身金丝软甲,脚踩玳瑁碧云靴,好不英挺,厅堂内霎时如生光华。二当家不住地打量这位被自己带回山寨的男子暗叹:“真可谓生得一付好皮相!” 马莹莹见陆昌面如三月的春风般和煦,暗想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才不相信陆昌要娶自己,只怕是有什么阴谋。 她没有猜错,陆昌正愁劝不动马莹莹时女首领把他请了去,问他可有娶妻打算?并要作主替两人行嫁娶之礼。陆昌本要一口回绝,忽而转念一想想到了他那颗下落不明的珠子,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陆昌的动机很简单,伺机接近马莹莹从她口中套出珠子的下落。 “这……”马莹莹道,“大当家你从头到尾误会了,这个叫陆昌的是个江湖骗子……” “哦,这你都知晓啊……”大当家眼中“我已洞晓一切”的眼神愈发不言而喻。 “妙啊!骗子配山贼,绝配啊!”二当家拍了大腿笑道,她被山寨的喜事冲晕了头话说得口不择言,幸亏大当家也沉浸在喜悦中,不然一定钉死她。 “你们……误会了……”马莹莹勉强地挣扎了一会儿,妄图挽救自己在大当家心中的形象,可惜她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马少侠……马少侠……你不要说了,大家都懂的。”二当家扶住马莹莹的肩膀笑嘻嘻道,她又转过头问大当家道,“老大,今天有这等喜事,喝酒吗?” “叫她们上坛火迫酒,这等大喜事怎么不喝酒吃肉呢?” 大当家都这样说了二当家自然喜不自禁,立即吩咐厨房准备好酒好菜,三当家乐颠颠地跑去去监督。晚上酒菜上桌,一伙人借酒耍乐,全然不顾马莹莹奋力的抗议声,那些小喽啰们仿佛多年来没有遇见喜庆也一起地疯。 二当家和 分卷阅读29 三当家喝着喝着多了几分醉意,两人的手打在一起甩将出去,瞬时欢快地行起了酒令,大当家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颇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变幻手形猜拳。 “哥俩好。” “三星照。” “四季发财。” “五魁首。” “六六顺。” “七个巧。” “八匹马。” “九连灯。” 二当家和三当家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女儿身,代入感十分强地进入男子角色。 一帮人又是喝得醉醺醺的…… 马莹莹全程无笑容,她觉得大当家她们被陆昌算计了,说来说去,无非是骗钱。可惜她马莹莹生来就是个穷鬼,他骗也骗不了什么东西。 宴席散去,马莹莹回到了自己房间,她回想白天发生的事……真的是见了鬼……尽管自己口口声声称陆昌是骗子却没人信……坏就坏在陆昌那张人见人爱的好皮囊上……不说她也很清楚他的险恶用心,接近自己无非是想要回自己的宝珠。陆昌这颗珠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她根本不知道。 她又想三公主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骗住了这个小妖媚硬生生把珠子献给了对方。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陆昌一口咬定自己是三公主?或许三公主真的是自己的前世呢?马莹莹东倒西歪地胡乱猜测,想到最后,禁不住闭上了眼睛。桌子上的蜡烛扑哧了几声熄灭了,卧室内被月色笼罩,地上唰了一层白霜般的光。沉重的睡意堆在马莹莹的眼皮上实在令她招架不住,她不知不觉闭上了双眼,睡得分外香甜。 忽而一道身影从空而降,轻悄悄地凑近床边,站立不动了许久,他打量了马莹莹几眼:她尚在沉睡中,并且睡得不知东南西北中。那道黑影方才放心得往马莹莹的床边看了几眼,在火光灭掉之前此人正在梁上,彼时他的眼神已经匆匆在房内扫了一遍,屋中的陈设立即储存在他的大脑里。 没有发现可以储藏宝珠的多余物件。男子做出精准的判断。 他取出夜明珠,预备探路。 男子手中的这枚夜明珠皎洁如一轮明月,将屋内的一切照得透亮,也照亮了他俊逸的脸庞,来者正是汶河水神陆昌。陆昌手举夜明珠在屋内转了一圈,他环视三公主的卧房,从酸枣木桌子到梳妆台再到悬衣架上挂着的衣服。陆昌决意下手,他谨慎地偷瞟了马莹莹几眼,见她还在熟睡中,放心地踮着脚尖瞬间移近悬衣架,把上衣口袋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宝珠……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人? 不!陆昌可以百分百肯定眼前人一定是三公主。然鹅马莹莹已经醒来多时,她没有真的入睡,只是闭目养神。在游神之际她看见有人像鬼影般飘进房里,她迅疾合上眼装作熟睡的样子一动不动,从那团人影马莹莹猜出来人便是陆昌。为什么处于黑灯瞎火中就认定了他一定是陆昌呢?这也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也可以说她也是凭借了直觉,或者说她视力好,在黑暗中借着夜明珠的光竟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又或者说马莹莹开了天眼,陆昌在做些什么,她立刻有所感觉。 陆昌猫着腰身,蹑手蹑脚地在房间内查找了一番没有找到宝珠,便又回到床边。对于马莹莹的奶凶他还是心有余悸的,但为了自己的珠子他豁出去了,好歹他也是被人供奉的河神,怎么可以惧怕一名女子呢。陆昌伸出手要在马莹莹的枕下翻找,说来迟那时快,只见火光擦石之间,一只手朝陆昌的脸上“pia pia ”打了几巴掌,这下可把陆昌打蒙了。马莹莹掀开被子一跃而起一脚把陆昌踹开,两只手勾成拳头,跟她那位成天摆出沉思者造型的肌肉男老爹一样,她迈开一只脚做了胜利者的开场,从床上跳到了床下,她挥动拳头、两只脚反复挪移、跳动,朝陆昌的脸侧拳击。 可马莹莹哪里是陆昌的对手?陆昌好歹是汶水河神,有实战经验,当年和泗水河神恶斗,两神也是打了个平手,没有一点格斗技巧的马莹莹充其量也不过是虚张声势。陆昌也没有想到马莹莹会攻击自己,她打在他脸上的巴掌就跟蚊子用翅膀在脸上掸了一层灰般,并不吃疼。他见马莹莹一付和他开打的架势,只一个回身轻巧地避开了。他无意和她动手,俗话说得好:“男不和女斗,鸡不和犬斗。”他陆昌说什么也是个有名号的神仙,怎么能打女的呢? 马莹莹拼足力气,一个拳头恶狠狠地塞过去。陆昌又身子一侧,马莹莹打在了空气中。陆昌握住马莹莹的拳头。令马莹莹动弹不得,改用脚去攻击,可惜他长得高又会躲闪,无奈腿脚怎样乱踹也近不得他身。 马莹莹深知自己的弱势,但是没有关系,她马莹莹不差的不是武力而是智慧。马莹莹想到这里不觉气运丹田,响亮地大喊:“啊啊啊……有流氓!有流氓啦!”她喊的同时,一只手不停地乱划。 她刚喊完,二当家、三当家,当然还包括山寨寨主瞬间堵住了门口齐齐观览,仿佛她们一早就守在附近。除了几位当家还有喽啰一二三四五六,她们手提纸皮灯笼朝打架的两团黑影照去,两人身形顿时暴露火光下,陆昌停住了手惊异地眼瞅门外。 分卷阅读30 “哎呀!小情侣打架!”看热闹的人里说了这么一句话,马莹莹听到这话甚是气愤,她回头一看,二当家居然手里拿了果盘边吃边对他俩评论。 “马少侠使得是什么拳法,我平日竟没有见过。”醉心的武学大当家手托下巴琢磨起马莹莹刚才使出的招式。 “加油!马少侠!”不嫌添乱的二当家抡起拳头加油助威道,喊话的当口儿顺便吃了一个甜果。 第十七章 当晚众人一顿闹腾拔除了陆昌翻找宝珠的心思,只能暂时罢手。日后他几次找马莹莹私聊皆被她“离得我远远的”表情止住。 一晃数月过去,由春入暑,还未到三伏高温天气,却已然炽阳焦烤将地皮蒸煮出滚滚热浪,烤得地面起皮,黄风突起卷起一层砂土欲要遮去碧宵。山路上踽踽行走了一匹瘦马,马背上驮有一位戴有双翅乌纱帽、身着云雁補服、腰系素金腰带的年轻男子,此时他正去赴任的途中,却全无喜悦神情。崇祯十四大旱,致使庄稼作物死去大半、蝗虫铺天盖地飞来、一场饥荒大面积爆发,崇祯帝朱由检到南郊祭天,祷告上苍体恤苍生,求降甘霖,他含泪朝天祈求数次,老天爷并未听得懂他的话,艳阳依然高照。 “玉阶上蒿草丛生,野鼠草狐乱窜空室,这乱象何时才能消止?”那男子举袖遮住光白的前额抬头仰视高空,酷阳绽放光圈泛出七彩光胀得人眼睁不开,几名老仆挑着扁担紧步相随。 他放下手臂垂首嗟叹,风轻过,一名二八红衣少女踩着飞沙飘若春云从空而降。她面容婉丽、如初晨带露的芍药耀美春华,她的眼睛像濯空的清月,又时常暗生徐波,在荒山野岭居然有如此绝丽的佳人实属罕见,更令人生出几分恐惧。少女敏捷如燕子,手臂下压了一把袖剑,她一个翻身轻盈地跳到瘦马的头上,脚下仿佛无物。 少女蹲下身子,注视他盈盈含笑,她手里的袖剑变化了方位,抵在年轻男子的脖子上,动作一气呵成,竟没有给男子多余的思考时间。少女檀口微启:“此山是我造,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她话音刚落身后杀来几十名同她一样穿着红衣的少女,她们骑在精壮的马匹上,手举钢刀,嘴里发出激昂的吆喝声。黄土飞扬四处飘散,灰尘遮住众人的眼,景象也看得不大清晰。 “杨大人,是山贼。”老仆惊呼。 这伙一二十人的小分队并不是来支援的,而是专为掠财而来。红衣少女们整齐地排好队将为首的女子包围中间,静静等候少女的命令。 男子脖间微感寒冷,他知道自己稍有不慎顷刻间便会被送上阎王爷三宝殿,他没有惧怕,毫不躲闪地瞪视少女。 那少女拔出腰际上佩戴的宝刀,她手握刀柄,银光闪闪的大刀在她手上似乎轻若无物。她见男子不吭声,一个鱼跃轻踩在老仆扁担上,宝刀在她回身之际塞回腰间,少女从扁担上跳下,她一只手拿将扁担,老仆无半分抗争之力,他争夺不起也只得任由少女摆布,顷刻之间扁担被少女夺去。 少女从发鬓上捋起一朵雪色蔷薇,靠近了鼻尖轻嗅,似乎毫不在意眼前的男子,只见花从指间弹出,抬臂间袖剑从空中划出几道波痕,波光粼粼不住地拂过脸颊、衣衫上。剑气合一,使出的剑法仿佛杂乱无章,却又蛟龙腾雾,飘忽不定却出手狠辣。片刻花被碎成了粉尘。 少女将袖剑收回袖间,她一身红衣加上身姿飘逸,好似一团跳脱的烈火。她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你们这些狗官欺压百姓,直教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原本见着是要手刃几个,血祭苍生,现在看来倒也难得有几个清廉的。” 少女说完脸上多了几分清冷,她睥视骑在瘦马背上的官家子正色道:“我不杀人。你们留下财物,自行去留。” 女子似乎竭力压制腾起的杀气,冰冷地遥望男子。 男子见少女气焰嚣张,双眉皱褶,新月般的脸庞不觉多了几分恼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在这羞辱人?” 少女不恼,她低头细细瞧了男子几眼,仿佛很是满意,嫣然一笑调戏道:“管家子,你长得可真俊俏。” 她命身后的姑娘们下马把扁担上挑的东西搬走,自己跳上马背上对整装待发的部下命令道:“撤退!回山寨!” 马蹄声声,少女牵着马绳绝尘而去。 男子想起自己赴任的官牒,怕被那女子给一并劫走。他摸了身上,发现它还在身上,方才放心。 此男子为右通政杨佑荫大人,身上仅存的盘缠被山贼掠夺去,此去前方路途遥远,只怕没有到京师便饿死在路上。 男子无奈只得骑马硬着头皮往前走,他想到如今内忧外患,国运未卜,更是背上心头。 “大人……”那几名老仆经方才一吓,都没有了精神。 正说话间草丛间扑出一只恶虎,老虎两眼不动地盯住杨佑荫,它躲在草丛里面等候多时,伏下身子猛然站起,一个虎跃跳到众人眼前。它不断冲着瘦马一阵虎啸,老马受惊将杨佑荫摔到马下…… 分卷阅读31 几名老仆见有恶虎扑来哪有力气顾得别人,什么羊大人马大人瞬间在脑中死光光,纷纷逃生保命去咯。摔在地上的杨佑荫没稳住身躯被一阵惯力弹开咕隆隆滚到山下,不见了踪迹。 那只老虎在空地上吼了几声口吐人言道:“奶奶的!竟打搅老子睡觉。”说完老虎摇身一变为黄袍道长,那道长拍了怕自己的袍子颇有威仪地走了几步路,回身又望了干裂的黄垄。 他突然想起扎着头巾的少女道:“衡君见着猎物次次都是这样风风火火的,莫不是忘记了她阿爹了吧?也不见她来见我。” 原来少女是老虎所养,这只老虎是这座荒山中的虎怪,修行数百年化成了人形。话说十六年前,老虎因饥饿难耐出来觅食,却在山涧发现一名被遗弃的人类女婴。女婴身上也无包被,不知是何人丢弃,大约是私生女吧…… 老虎虎眼圆瞪立起虎威,它踏起虎步在女婴身边徘徊,思量饥肠辘辘正愁着没吃的,老天便有了如此好的安排。 它欣喜异常,这女娃子生得雪白/粉嫩,肉也一定可口。老虎想到开心处,哈喇子直流张口预备吞吃女婴,女婴睁双眼不移地不住地望住它,不哭不闹,不喊不笑,竟喝问道:“你想吃了我吗?” 老虎吓了一跳,它居于山野之中哪里知晓人间凡事?它也不曾知晓初生儿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它吃惊也是因突如其来的响声。它定神去瞧,女婴身上披有霞光,不住地绽放异彩,彩光就犹如根根钢针,碰一下皮肉立马绽开,令恶虎近不了身。 老虎想吃人又到不了口,心里难受之际,婴儿又说话了。 “带我回去。以后我会供奉你好吃好喝。你若是吃了我,只怕你将来死无葬身之地。”女婴明明娇弱无力,话却说得分外厉色,更瘆人的是女婴拥有一双恶鬼般眼神的双眼,每次喝令它两眼便会翻白,令老虎的威风减下不少。 女婴的身下开辟出一条径路,曲曲折折沿着森林里跑去,羊肠小道中又生有蔷薇花,袅娜相依氤氲一片紫红色的霞光,到了花萼泛有一圈“白雪”,花枝抖落间,花英翻开抹去了那一层的雪白,蔷薇将女孩高高地托起,也不掉落。虎怪见此异象,觉得这女婴来得古怪,只怕是哪位仙长家的孩子,若是吃了她,将来有来寻仇,只怕吃罪不起。 虎怪也不敢再存有吃她的念头,幻化成一道长,将女婴从花上抱起,虎怪的洞府在诡秘的森林深处,他甩起一只袖袍小心翼翼地揽起婴儿,婴孩这才放心地合眼,虎怪将她带到洞中养。 这女孩也没有食言。一夜之间,他的洞前生出一棵怪树,怪树生有青、绿、缥三色琉璃般的枝干。若是抚摸枝干,则手感光滑却又有温玉般的润感;若是轻叩它,又有叮叮悦耳的琴音声;若要徒手掰裂,又纹丝不动。奇树上密密地结满了生肉,吃在嘴里像是猪肉又像是羊肉,格外鲜美,割下一块又会生出新的一块。这树倒有些像远古传说中叫做“视肉”的奇兽。 老虎见这怪异就更不想伤害女婴,谁会闲得没事干把自己的饲主吞吃了?那不是饿死自己吗?老虎解决了温饱,对待女婴犹如温顺的大猫。待到女婴年长几岁时,教授她一些老虎生存的本领,虎啸、虎拳、虎扑毫无保留地一并传授给她,女婴也很聪明一学即会。开始虎怪抚养孩子是迫于女婴的胁迫,时间久了他对这孩子真的生出了舔犊之爱,把她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高兴起来化成虎形让女孩骑着它出游。 一日虎怪带着孩子在山林间游玩被修行的一位女侠客发现误以为他是吃女婴的老虎。这名侠客素日居于山上,专干打劫的勾当,那日侠客挥舞宝剑举剑劈去,老虎腾空而起一个虎掌打到女侠的手臂上,将她的宝剑震落地上。女子也不避让,重振精神后,赤手空拳与老虎继续搏斗,一人一虎打了几个时辰恶斗不下。 站在一边观看两位打架的女孩觉得侠客英姿飒爽、所使拳脚稀奇,出言制止道:“阿爹!我要搬去和这位师傅一起住,学习武艺。” 虎怪听道女儿的话停住了打斗,泪水从老虎眼中唰唰地往外喷,喷得泪如雨珠,霎时煽情不已。 女匪徒从未见过老虎会哭,诧异地也住了手。 “阿爹!我只是想多学些本事,以后还会回来探望你的。”女孩乖巧地抹去老虎的眼泪说。老虎知道女孩去意已决,只得答应女儿的请求。 女孩随侠客修行,也会时常来探望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老虎父亲。 侠客将女孩取名为“衡君”,因她姓丁便依了她的姓氏叫做“丁衡君”,只是女子的闺名不足和别人去说,人们便忘记了她的本名。女孩天生聪颖,不仅学会了侠客教的武功还会举一反三从中变化新的招数。侠客在驾鹤西去之时将寨主的位置传位给了她。这名女孩子就是山寨的大当家。 虎怪收起回忆,刚才他躲在草丛时听见红衣少女对那男子赞叹生得好,不觉摇头叹息,他家衡君什么都好,就是喜爱美男子。方才那位官家子望着模样英俊,她怕是又犯了爱男色的老毛病啊! 第十八章 分卷阅读32 “人类世界光怪陆离,听闻这世间男子多为凉薄,只怕衡君日后会伤心。”虎怪感叹完,甩了衣袖往丛林里走去。 一阵山鸟鸣嘤唤醒了暂时昏迷的杨佑荫,或许是老天爷保佑,他只跌落在松软泥土间。他睁开双眼,一棵倾倒一边、低垂树冠的老杨树遮住了自己,华荫连在一起仿佛是翻滚着碧绿的浪涛,没有了山外的败絮景象。这里不会是世外桃源吧?他从地上爬起来环视了周遭寻思。他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土,听见瀑布从山顶一泻而下激流的声音。 “水?”如今天下大旱,山泉枯竭,在这深山野洼居然还有水? 杨佑荫万分惊喜,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山溪流淌的声音。他沿着流水声一路寻找,一池清澈见底的浅溪被掩映在一丛山花的背后。杨佑荫靠近小溪边,溪水中滑腻的鹅卵石在水波荡漾下若隐若现,溪水连接峭壁,峭壁上倒挂白色的瀑布,飞泻落入溪水中。他站在水边阵阵清凉扑面而来,解除了之前酷阳带来的燥热。杨佑荫蹲下身子洗了一把手,又猛然想起了自己的官牒,他着急地在自己的胸前摸找,发现它还躺在原处,安心了不少。 杨佑荫抬头向山上望去,他依稀记得自己是遭老虎袭击才落下山崖,山中猛兽多而且又不识路,要怎样才能上山呢?他往住通向森林尽头曲径,路上开满了紫红色的野蔷薇。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想道:现在不知道回去的路也不知道怎么走才能出得了这座大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想完甩着衣袖依着山路走去。 山林一路传来鸟鸣声,却没有半个人影,杨佑荫有些心急,也只能沿着这条小径往前走,他猜测这条路大约有人开辟的,这就说明附近有人。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名明眸皓齿的红衣女子,或许是这些山贼所为吧? 他顺着径路走到尽头在一个山府前停下,洞前山门深锁,旁边长了一棵他从未见过的琉璃般的怪树,怪树仿佛知道有远客而来,不断流光溢彩。杨佑荫见树上结着生肉似得的东西,他靠近了左看右看,此时他饥肠辘辘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便要拿手掰它。 “什么人在我门前偷东西?”随着一名老者的说话声,石门自动打开了。 杨佑荫听见有人说自己,到底是读书人,总是要拘泥于礼法,心虚地住了手,恨不得立刻遁形而去。 一名穿了黄色道袍的道人悻悻走了出来,看见杨佑荫像是见到了熟人一愣:“啊!是你?” 老者正是此前袭击他的老虎精。 杨佑荫并不知晓,他见主人家一身仙袍飘飘,一脸乍开的须髯颇有些仙家风范。杨佑荫见黄衣道长若有所思地打量自己,立马惶恐不安起来:“仙家!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是你家种的树。多有得罪了!” 原来杨佑荫见山中景象多生怪异,就连刚才的奇树也怕不是人间应有的,只怕他所见到的都是天上才有的景象。 老虎精和天下所有唯恐女儿受委屈的父母一样,因为女儿对见杨佑荫发花痴不怎么待见他,却被他一声“仙家”喊得心花怒放。老虎精一心想修道成仙,然而修炼至今也没有个成果,是他心头的一大遗憾。他见杨佑荫一脸窘迫状想他是饥饿难耐才去偷他门前的生肉,便用手捋了自己的胡须,用他劲松般粗大的嗓门邀请道:“年轻人,既然远道而来,那便是客人了,进来坐吧。” 说话间他转身轻唤出一名扎着双髻的青衣童子道:“去,给这位大人上些熟食,我看他也是饿了。” 那童子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模样,他恭敬地抱起双拳遵从主人的命令,拿了一把弯刀在琉璃树上割下数十片肉,琉璃树上的肉才割下又长出新肉,杨佑荫见了暗暗称奇,“难道我是真的遇见神仙了吗?” 想归想,也在黄衣道长的盛情邀请下进了山府中。 山门里种满了修长的毛竹,节生的竹竿伸入天际遮住了金色的阳乌,白色的空花墙上划出道道淡痕般的疏影,竹林挡住屋外的雀鸣声,愈发的清幽。风掠过,一片竹叶轻轻飘落至石板铺成的路面上,静得只能听见叶落声,倒又有些“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意境。杨佑荫随着黄衣道长走过一条长廊,眼前是一座八个犄角朝天红墙金瓦的宝观,金脊上立有骑凤的仙人和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斗牛和行什十只屋脊兽,石阶两边立有单腿的紫铜仙鹤。浅浮雕的石栏杆拥起巍峨的楼观悬于飘浮的白云间。杨佑荫奇怪自己来时怎么没有发现如此醒目的楼阁?道观中供奉的是三清祖师。 黄衣道长带着杨佑荫一路去了膳堂。这座殿堂原本是十二岁的丁衡君为报答老虎精的养育之恩运用神力建造的,却不知为何在造好这座道观之后失去了神力,变得和普通人一般。也在那之后丁衡君遗忘所有和神鬼怪力有关的事宜。 “能到这里来也是一种缘分啊。”老者说完自己坐到主人席上,也让杨佑荫坐下。 那名青衣童子端了茶水上来,老者吩咐:“赶紧备上饭食,这位大人饿了。” “是。”青衣童子领命之后不一会儿端上饭食,都是用了细腻的玲珑瓷碗盛放,所谓玲 分卷阅读33 珑瓷便是碗上雕镂几排玲珑眼,光照去桌台之上倒映出几团光斑。 老虎精乃是山中野虎用此雅致的物件倒是稀奇,其实这些碗从进贡给皇帝的贡品,正巧经过此山被这是丁衡君掠夺了去,献给了自己的父亲。 “大人请!粗茶淡饭,不成敬意。”黄衣道长和日间在草丛里是截然两个态度,大抵是愉快起来是一个态度,不高兴时又是一个态度吧。 “多谢款待!”杨佑荫早已饿极,捧起饭碗便吃。 老者也未动筷依旧全神贯注地打量着杨佑荫,杨佑荫只顾吃饭也未注意到他。 从琉璃树上切割的肉入到口中咀嚼既像猪肉又像羊肉,不知是什么味儿,但却异常鲜美,杨佑荫又不觉得多吃了几口,更觉得眼前怪异。 “大人怎么身处此地?”老者明知故问道。 “我途经山岭遭到一帮打劫的女山贼,危险才过没料到草丛里窜出一只老虎惊了马匹,被摔于山下。”杨佑荫客气地回答。 “想必是大人厚德,才有老天保佑。”老虎精这些年里偶尔去一下人间,也学会了人间的话术。 杨佑荫见老者面容慈祥不像是个恶人,便又问道:“道长,从这里到山外还要多远的路?我的老仆还在等着我回去。” “这里到外面也不遥远,不过山路崎岖不是很好走,但你也不必担心,明天我即领着你出去。” 老者的这番话倒是让杨佑荫宽慰不少,他一介文弱书生落入山峦间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正愁没有办法,有个愿意带路的立即解决了自己的困难。他施礼道了几次谢。 夜间杨佑荫想起近日景象遥望夕月感叹:“现今天下大旱无膏泽润物,山中景象竟和外面两个天地。想我杨佑荫承蒙皇恩浩荡,世荫官爵,否则如这道长冥鸿山野、兰桡漂游溪湖倒也是躲避了朝堂纷扰。”他再不疑这老者是只妖怪。 第二日初晨微曦,杨佑荫早早地起来等待老者带自己出门,可是等到了正午也未见老者要动身意思。杨佑荫想黄衣道长兴许是忙于道观的事宜,忙完了自然领自己走。他正遐想间有女子说话声:“阿爹,你这道观只怕是要修葺了,前些日子我来的时候看见屋顶还露着光。”忽而那女子又说:“听说朱由检在南郊祭天,可怜的这祭天能求下什么雨来?只怕运数已到,我们这些人也不好营生了。给阿爹的稀奇玩意儿也少。” “不碍事。你来看我,阿爹就高兴了。” 听那女子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却始终想不起来,杨佑荫禁不住又侧了耳朵去听。 “阿爹,你这里来了人?”那女子又问道,“我从屋外进来见童子备饭倒是几人份的,阿爹你自从供奉三清祖师,便食玉尘不吃人间饭菜,也有许多年了。” “是来了一位官家子,他不慎坠落山下,幸亏神灵保佑没有大碍。我原本是要今天带他到山外去,你却来了。我一会儿还要带人走呢,不然叫老朽我食了言。”黄衣道长微斜双眼,笑眯眯地轻捋胡须道。 “官家子?说来这几日只有一个官家子从我眼底下走过,就再也没有别人了。阿爹说的可是身着云雁補服、腰系素金腰带的男子?” “是啊!” 杨佑荫听到最后有些心惊肉跳。他走到刻有八仙的窗棂前,透着镂空的间隙朝外看却思量了女子的话,这女子该不是昨天打劫的红衣少女吧?他昨日便有几分奇怪,这山下怎有住户?却是山上人与山下人沆瀣一气。这女子喊黄衣道长“阿爹”,他们原是一家人? 第十九章 杨佑荫心脏不断扑腾乱跳,暗道这父女俩发觉了自己是被打劫的人,必要来找自己麻烦,左思右想之后,他静待两人走远,慌忙出了房门一路跑到府门前,不论做何动作石门始终不开。杨佑荫想大约石门内藏玄机只有黄衣道长才开得了,他急得团团转之际,忽然发现门顶看似连在一起,若留意看门上的乳石上有一个大洞,遥望有一个人型大小。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跑到毛竹旁找了块石头垫脚抱住洞口踩在石门顶爬了出去,杨佑荫从跳到地上,脚崴了一下,跌在了地上。他赶紧爬起来拍了身上的灰尘一路向前狂奔,他求着能够赶紧离开这块虎狼之地。 杨佑荫一直向前跑着,风呼呼地刮在耳边作响,灌进他的喉咙里抽出生冷气,扯着嗓眼发疼。杨佑荫不识山中路,在他狂跑时竟偏离了方向,到了渺无人烟的密林中。他喘着气在密林中停了下来,巡视现下所处的山形。他转了一圈,参天大树相互拥抱一起,大树看着少说也有百年以上,盘曲的树枝犹如倒卧的巨蟒游曳,树干上生有湿嫩的苔藓,倒更添了树的苍老。树枝抵着树枝,生长的树叶也伸进了相互依偎的枝杈中,叶片挤压在一起没有了形状,叶片翻了个儿,露出灰绿色叶背。乌压压挤在一起的大树遮住天空不让一丝阳光洒下。杨佑荫靠在树边,一只手扶在树皮皴裂的树干上,寻思自己偏离了方位要怎样走才会走到通往山外的路途中。 他放下扶住树的手又往前走了几步,方才逃出来时还有通径 分卷阅读34 ,现在里外三排全是树将自己包围住。难道又要返回原路吗?杨佑荫想到这里急转身子查寻去路。他背过身时,树干上依次生出一只只血红的狼眼,眼睛凶恶地盯住杨佑荫的背影,他身子转动那些“狼眼”的眼珠子也跟着转动。杨佑荫始终未察觉出危险,他正凝神之际,树干上倾盆而倒滑下腥红的血液将树干全部染成了血树,血滴落地上汇聚成河流,如万马奔腾卷积着红色的浪花,浪花绕着灌木丛转了一圈朝杨佑荫袭来。地面铺满一道道印有“天罡”字样的黄符,血水经过,淹没黄符、被浸泡的咒符化作一道红光,从地面扩张。杨佑荫的身子变得如铅石般沉重,他觉出不妙,悲哀地感叹这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他正哀叹之际天霎时暗了下来,将白光吞进了暗夜中,树间飞出透明的阴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披头散发盖住了两颊,他们穿着白衣急速地向杨佑荫飘来,他躲闪不及,几个幽灵从他身体穿过,它们飘向远方。那些老树张开满是獠牙的血口,从土壤里蹦出,它们合抱成一棵大树竟变成了四处游曳的黑蛇,蛇飞腾空中飞起一片砂石,蛇紧咬住天空扯拽出一条黑洞,黑洞处生了一只眼珠乱动的人眼,那眼睛贪婪地盯住地面上的年轻人吼道:“是……生人的味道……不……你的身上……散发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味道……难道……你是龙族吗?”眼睛声音苍老,犹如已经年迈的老者。 杨佑荫不知道眼睛为什么说自己是龙族,但他知晓他面前的妖怪想要吃掉自己。 “听说吃了神仙会延年益寿……”那只眼睛又发出另一种尖锐的怪声。 眼睛说完从空中伸出长满黑毛的长臂,胳膊伸出的却又是一只罗汉大脚,它的手上攥紧了淡蓝色的电光,它在平地上踏足,群山摇晃、平地被踏出巨大的裂缝,路边的茅草被踏蔫进尘土中印在土壤中,杨佑荫反向奔跑,那只脚一路跟着。咒符也不断变大,将四野笼罩进去。在咒符的作用力下,杨佑荫奔跑的身姿也格外得笨拙。 “别走啊!”眼睛又发出了孩童的声音,从它的眼睛里飞出了一只恶鹰,蛇从空中掉落到不断跺脚的大足上,吐出了黑色的蛇杏它紧跟狂奔的杨佑荫,从口里喷洒剧毒的蛇液,蛇液落地,花草被灼烧成灰烬,老鹰落到缠绕大足的蛇身上,啄食它的眼珠,眼珠被老鹰啄出含在嘴里吞进了肚中,并强行将自己和蛇合二为一,蛇也不反抗,变成了似鹰非鹰的怪物,鹰和蛇融身为一只怪物后,更富有攻击性。 “你来呀!”那眼珠发出妙龄女子的声音诱惑道,“快到我这里来,让我吃了你成为我体内的一部分吧!” 大足从杨佑荫的身边擦身而过,老鹰飞起,咬住了他的胳膊,正在此时一把大刀飞身而过。银光蹦擦之时,将那只恶鹰斩首足下。一红衣如电光般闪过,手接刀柄将杨佑荫拽起跑向远处,道:“快跑!” 这红衣人正是丁衡君,只一眨眼的工夫,丁衡君又窜向大足处,倒持刀身飞入长臂间,斩落蛇头,她沿着胳膊跑向那只瞪视的眼睛,一个鱼跃,身姿如升起的丹阳,眼睛里伸出了一条翻白的舌头打向丁衡君,怪物的这条舌头硬如寒铁,抡向丁衡君的同时边缘生出了锯齿,只见她不慌不忙地刀微挪脚步举刀抵挡,在抵挡时反身侧击,砸出“叮叮当当”兵器相击的声音。天空中慢慢露有曙光,几团寒光在不很明亮的空中交叉挥舞,犹如两团萤火。 丁衡君久攻不下有些烦躁,又担心杨佑荫,晃神之际竟被怪物偷袭,打歪了她手里的刀,舌头声东击西地拽住她的衣服,令丁衡君行动也不大方便。 “作为一名人类你倒是有两把刷子嘛。”怪物忽然赞叹道。 “你还是闭嘴比较好!”丁衡君斥责道,她双眉倒竖,正了手中的大刀,又使出了新的招数。 在与怪物过招三十二招式中,丁衡君落败对手十六招,仔细算来与那怪物打了个平手。丁衡君的胸前、胳膊上、腿上早已负伤,染红了一大片血迹。受伤带来的疼痛并没有击垮丁衡君,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她抖擞精神,继续与那怪物武斗。 地面上杨佑荫看着着急,恨不得自己也能飞到空中替丁衡君助威。 丁衡君手里的刀同怪物一道砸出了红花,她手中的刀猛然倾斜,借着露脸的太阳晃出一长道虚光闪花了怪物的眼睛,将它的舌头割去。怪物吃痛间,眼射金箭都被丁衡君甩手的大刀挡了去。丁衡君举头望着天空中的太阳越升越高,又跳到怪物的断臂上借助冲力杀向怪物的那只眼珠,光照在刀身上发射到乱转的眼珠,令它不能明亮了眼睛去观看周遭。在那瞬间刀插入怪物眼珠,怪物应声而倒跌落丛林间,将地面砸了一个巨坑,却是一只长了四条狐狸尾巴的猩猩。 丁衡君虚弱地飘落地上,血流了一地,她面色苍白,手握插入地下的大刀,支撑要倒的身子,杨佑荫见状立即过来扶住了丁衡君的身子。 “你、你这官家子……趁机轻薄我……”丁衡君即使在这时依旧不忘调侃这名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男子。 “你受了伤,还是不要说话吧!”杨佑荫因得丁衡君搭救对她感谢不已。 “你 分卷阅读35 不用担心……我的阿骏在身边……”丁衡君轻推杨佑荫,一只手伸向唇下吹出响亮的哨音。 一匹强健的骏马应声而来…… 丁衡君强撑力气拉住杨佑荫轻轻跳到马背上…… “我送你出山……”丁衡君道。 “不差那半点工夫,我看你还是先找大夫将你的伤疗好再说。”杨佑荫被丁衡君揽于马背上,起先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姑娘是为搭救自己才受的重伤,也就忘记了男女有别应避嫌的道理。 话说当时丁衡君在养父府中谈论到官家子,两人谈到欢欣时黄衣道长便要邀请杨佑荫到堂中坐坐,打算带他到山外去。 哪知青衣童子回来禀报杨佑荫不在房中,丁衡君想到山中妖怪颇多,便和老虎精告辞说要去带杨佑荫到山外,让阿爹不要操心了。 老虎精想着这山里的景象,和那位说话让自己高兴的年轻人让她快去快回。丁衡君答应着骑了快马赶路,正走了几步,看见天宇骤然昏暗,一只大眼浮现在上空,拿出罗盘看指针指明了方向,迅速赶去救场。 老马识途,骏马带着丁衡君和杨佑荫一同出了山中,要往山上奔跑。 “已经出了山,从这沿着那条蜿蜒的小道回转便是山外了。”丁衡君又道。 “失了这么多的血,你不要说话吧。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将受伤的女子丢弃一边不管不顾呢?况且你又是为我受的伤。”杨佑荫沉声道。 “为你?是为救你……”丁衡君心里嘀咕道,“一字之差意思可就差得远咯。” 杨佑荫未曾想到其他,只是觉得丁衡君既然如此对素昧平生的自己拼死相救,一定是位侠道柔肠的女子。杨佑荫思考到这,之前对她的一番偏见也烟消云散了。 第二十章 两人骑着快马一路飞奔到山寨,守门的喽啰见到大当家衣衫血红一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地通报道:“大、大当家回来了!她受了伤……” 且说初晨大当家牵着马儿,对二当家、三当家交待守好山寨,说自己到山下有要事要办,说完骑着马儿独自下了山。二当家与三当家见大当家不在,颇为冷清,于是耍大刀的继续耍大刀,喝酒的继续喝酒。此时她俩听到喽啰通报又听闻她受伤了,立即跑到山寨大门前关切地扶大当家下马,她俩见大当家带了一人回来,两人举止分外亲昵,齐齐问那人道:“大当家不是去了山下?出去一趟怎么伤得这么重?”她们二人都知道大当家在入师门之前,有位老父亲住在山下,每一个星期会下山一趟,没承想她回来时却身上带着伤。 丁衡君淡然地笑道:“被山下的妖物所伤,不碍事,全是皮外伤。” 杨佑荫也下马要扶丁衡君,丁衡君意味深长地回眸望了一眼杨佑荫,对众人道:“这位客人麻烦你们好好款待。” 前一天随大当家一道打劫的喽啰们面面相觑暗道,这不是那名官家子吗? 二当家瞟了一眼杨佑荫也未做声,只是和三当家一道搀扶了大当家。 马莹莹素日没有事做,到处闲逛。那位汶水河神陆昌总是去了又来,来了又去找自己要宝珠,令她很是厌烦。她正在山寨门前无事闲逛观览山水时,听见一片嘈杂声,众人拥住大当家喊着要沈医生来,约莫是女首领受伤了,想她近日在山寨里多次受到女首领的照顾,生了些朋友之情,急忙地凑近了去看,只见大当家面色煞白,她转而望向悬空一只手要扶大当家的杨佑荫时愣住了…… 这不是文小龙吗?他也穿越了?不,说是文小龙应该说长得和文小龙一模一样的古人。为什么她会在这遇见他们呢?马莹莹突然恍然大悟,这两人难道就是文小龙和张嫕的祖先?她看着杨佑荫对女头领关切备注的样子,马莹莹想到文小龙如果对别的女子这般会如何?忽而脑中闪过一堆电视剧情节……公子落难或者哪姑娘落难,另一方相救,从此两人情真真意切切,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也就是她马莹莹穿越时空见证了两大祖先的光荣恋爱史,这是上苍赐予她的荣光,说明她马莹莹确实是文小龙的人,他的祖先也便是自己的祖先,她有责任守护住他们。 马莹莹想到这里脚步都轻了许多,丁衡君瞅见了面瘫脸的马莹莹道:“马少侠……让你见笑了。” 丁衡君知道马莹莹虽然脸是僵的,但心是热的。 马莹莹连忙摇头道:“什么见笑,大家都是好朋友。你还好吗?” 丁衡君轻轻笑了,被众人扶去沈神医处,果然如大当家所言她伤得并不重,沈神医为她上了药、包扎了伤口,杨佑荫在门口来回踱步,似乎很不放心丁衡君的伤势。 马莹莹也在屋外见了他满脸担忧说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进去呗。” 杨佑荫听完马莹莹的话,微微笑了一下……果然是文小龙的祖先笑得和他一般的妖媚,马莹莹看得有些发痴,她决意为这两个人牵线搭桥,这才是归顺了天意。 马莹莹想到这里说:“你不要走……我去和这里的大当家说。”b 分卷阅读36 r   马莹莹说完就进了丁衡君的房内,她正坐在床上,马莹莹关切地问:“我刚才见你衣服全是血,疼吗?” “想我们做这些生计的便少不得刀光剑影,打打杀杀。流血牺牲在所难免,马少侠你无需挂念心上。”丁衡君听马莹莹的问话笑道,“马少侠,此山中妖邪甚多,虽说你身怀绝世武功,但也一定要多保重自己,不要去山下。我今日所伤,便是妖怪所为。” 马莹莹听到这里豁然大悟道:“难怪我看远方一会儿天明一会儿黑夜的,原来是有妖怪。” 马莹莹口里这么说,心内却想她哪里像是穿越时空啊,倒像穿书……又是匪徒又是妖怪,还有一个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神仙的人。人生经历都不会有这么奇奇怪怪,马莹莹想完指着门外说:“和你一道回来的人还在外面,要不要见他?我看他很着急的样子。大当家,他……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 丁衡君听马莹莹这样和自己说话,脸上微微一红,不再说话。马莹莹见此情形大呼果然自己猜得不错啊,赶紧又说:“那人还在屋外,要不要他进来?” 说完也不管丁衡君反应,出了屋子把杨佑荫往屋里推,杨佑荫正在屋外寻思自己既被这名女子打劫,又被她救了一命,不知该如何是好。刚才回来竟忘记了男女有别,居然和她同骑一匹马。 马莹莹出门见杨佑荫在胡思乱想什么,立即将他往里推:“喜欢就是喜欢,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努力抓住自己的幸福,我看好你!” 杨佑荫被强推到屋里有些窘态,丁衡君望住他的双眼犹如一波秋水,他轻咳了一声问道:“伤势如何?”杨佑荫照理是要向丁衡君感谢的,可他被一女子相救脸上实在是有些挂不住。 丁衡君见杨佑荫关心自己轻抿双唇,眼住了神地盯住杨佑荫道:“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杨佑荫听到丁衡君的话放下了心,他想起林中的大眼怪物又问道:“林中见到的是什么东西?” “如今时局诡谲,殃及百姓。”丁衡君道缓缓说道,“妖怪自然猖獗,它们因乱而生。草丛间出走的亡灵实际上便是为怪物所吃,你也不要去山下。会被妖怪吞噬。”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一直到现在丁衡君都还不知道杨佑荫的名字,他也没有和自己说的意思,不如她直接问。 “我叫杨佑荫,家人希望能佑及后世才取了这名字。”杨佑荫客气地说道,他对解救自己的小娘子有感恩之心,也便异常客气。 杨佑荫沉吟半晌道:“日前遇见一名黄衣道长,不知神是妖,不然为何能在山下生存?” “说来话长了,黄衣道长是名修行者,在我很小的时候收留了我。我是名孤儿,我在襁褓之中被抛弃在山涧边,是阿爹带我回家,救了我的命,把我抚养长大。”丁衡君提起黄衣道长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她已经将黄衣道长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后我又遇见了师傅,师傅不仅教会我武功,还给我起了名字叫‘丁衡君’。”丁衡君想起过去不禁感慨万千。 杨佑荫既为丁衡君的身世感慨,又为她主动地告诉自己的过去而遐想:“她告诉这些难不成是对我有好感吗?”杨佑荫的心中起了点点微雨,虽然丁衡君长得貌美,可到底是山贼。 自己是官她是贼怎么能有瓜葛? 正在想着丁衡君道:“我和你一道骑马回来,山寨之内的人全都瞧见了。女子清白最重要,你是要为我负责的。” 杨佑荫听得愣住了,丁衡君要他为自己负责可不是要他娶她吗?两人身份悬殊若是明媒正娶,纳她为姬妾还好可不是没了自己的脸面?若是让朝野百官知晓不光是耻笑自己,只怕会上书皇帝给自己一个“官贼勾结”的罪名,只怕会连累到其他旁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以沉默掩饰自己的内心。 丁衡君见他沉默不言,一会想他是忌讳自己的身份,一会儿又想是他对自己不钟情才是这般。丁衡君到底是山莽出身,哪里会介意许多?只听她道:“你既然拉了我的手便是要娶我。” 杨佑荫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向她解释。他正在游神间猛然见丁衡君胸前不停闪着白光,有一颗明珠大。 他正奇怪间,丁衡君胸口伴随几道金光,忽然从她体内蹦出一颗宝珠,跳到了杨佑荫的手掌中。丁衡君一下瘫倒在地上,杨佑荫正迷惑不解时,从他的体内走出一名白衣少年,他的形体仿若一道白雾,朦朦胧胧。 杨佑荫顿时没了神智,原来这名白衣男子是杨佑荫的魂魄,他走近丁衡君拿手抚摸她的脸庞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在我心中都还是以前那个爱跳爱闹的帝女。” 墙上映出一道斑驳的黑影,黑影挣扎几次要爬出来。这道黑影望得太真实,像是镶嵌墙内的一具皮囊。 皮囊对着白衣公子毕恭毕敬地躬下腰身施礼道:“大太子,帝女薨落千载,魂魄全凭你的一颗宝珠吊着,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如今天庭也已易主,更何况是前朝被废的帝女。她魂归黄垄是迟早的事,你如此自毁元神也要守护她,可她未 分卷阅读37 必承你的情啊,还是不要这样执著吧。” “我要她活下去……她活着我才有活下去的动力。”白衣少年道,“龟丞相,我知道你们忠心,为了我的任性被拔去血肉只剩一付空壳。你们久久不愿离去,是不放心我。只是没料到这一世我竟然遇到她。” “大太子,你虽然与帝女有夙世情缘,可这一世你俩有缘无分啊……” “蓝桥赴会,三生石上注定前世今生的姻缘。既然是注定,那我便是无怨无悔。”白衣少年笑得有些凄凉道,“有我在便要护她周全。” 第二十一章 “如果有万一,我和她有缘无分,就算不能在一起又有何妨?我只期望她平安无事,我也心满意足了。 白衣少年从杨佑荫手掌取出宝珠,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腕上将宝珠打进丁衡君的体内。墙上的皮囊跪在地上垂泪:“大太子,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已经由神落为凡胎,再如此下去,只怕连凡人也做不得。” 白衣少年看着坐在床上绿鬓如云的女子柔色地轻笑一声:“龟丞相,请回吧。我的事情我知道怎么样处理。” 墙上的皮囊见白衣少年执意如此,只得大叹一口气消失不见了。 “帝女,帝女,醒来吧!你说过你要嫁给我,我才出来的。” 说完,白衣少年回到杨佑荫的身上。丁衡君醒来看见杨佑荫失了神,她走过去拍了他好几下,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她望着杨佑荫冷峻的脸庞越望越好看,禁不住又朝他凑近了些,心猛然咚咚咚擂起了鼓。她轻轻戳了他一下的脸慌忙地缩回了手,他的皮肤有些刺刺的,还有一股电流顺着指间往脑门上乱窜,直电得身子发酥,丁衡君摸着发慌的胸口惊道:“完了!完了!真像马少侠说得来电了……唉~这张脸真很好看啊……和上次来寨子里的小妖孽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呢。” 汶河河神陆昌如果有对顺风耳听见大当家的话,恐怕又要吐血三斗…… 最近这些日子为什么不见汶河河神陆昌呢?他虽是受万民景仰的神仙,但也是受雇天帝的高级打工仔,如果长期不在岗,天威自怒说让他脑袋搬家就搬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宝珠与性命孰轻孰重?当然还是保命要紧。 且说这大当家完全被带回来的文弱官家子迷得不要不要的,连以后生的娃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这样冷俊的男子如果风情万种起来只怕倾倒一片……真乃绝色也……丁衡君的脑海中闪过杨佑荫冲着她微微一笑的画面。画面生动,形象鲜活,足以媲美马莹莹时代的小电影,丁衡君的恋爱脑迅速盖住了理智,所谓“伟大的爱情便如此诞生咯”。 “在这山郊野岭里只有他一人……真可怜……不过没有关系,我会照顾你的……呵呵呵呵……”想到这里丁衡君身体浮出两只眼睛弯成小弯月的小恶魔,它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蛊惑丁衡君速度拿下杨佑荫:杨佑荫看着养眼,所谓男才女貌,才子佳人就是要在一起,自古书本都是这般演绎的。 丁衡君听了大为受用,连自己受的伤都忘记了。没错,这便是这座山大王丁衡君的真实面目,暴龙个性、还兼有喜欢美男子的特性。丁衡君见过的男人不多,她见过的男子除了老虎精,都是被她打劫的过路客。她所倾慕的对象全在书本上,什么潘安、宋玉、子都、卫玠、兰陵王,还有人称“凤皇”的慕容冲…… 杨佑荫朦朦胧胧醒来,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丁衡君在对自己抛媚眼,她的双眼毫不掩饰她那股堪比撒哈拉大沙漠的热情,愣是把一个铮铮铁骨的硬汉弄得满脸羞涩:“丁姑娘?丁姑娘?” “你就留在这里吧!”丁衡君决定先发制人,“在这里逍遥自在不是更好?朝廷有什么好的?每日想着打打杀杀的事可真没意思啊……” 令丁衡君没想到的是杨佑荫除了装傻还是装傻,最后不知道怎么跑出去的。他这是嫌弃自己吗?这令丁衡君很是心伤。 二当家、三当家看见丁衡君一只脚踩着虎皮椅子手托脑袋没日没夜地长吁短叹,聚在一起悄声说:“完了,咱们大当家成天坐那害相思病。” 两人说得极为小心生怕大当家耳尖,倘使像上次一样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唉……英明神武的大当家啊……这几日不管寨子的事,坐在椅子上便是一天,她就这么被男色给废了……”三当家两眼闪动着幽色扬头大叹,这份哀戚却被三当家乱如鸡窝的发型活生生冲淡了。 二当家勾着三当家的脖子嘴中发出“嗞嗞”几声,两人身子像是连在一起一同跑出了大厅外,二当家手摸下巴严肃到了极点道:“老三,我也觉得这样不好。我们老大乃是世间少有的武道奇才,我从没有见过比她更醉心武学的,但是事实证明,男人比武学更重要。作为下属的我们不如替老大分担一下烦恼……把他俩灌醉,然后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 “喝醉了怎么能霸王硬上弓?”三当家斜着眼看向二当家,她老三虽为人有那么一点点龌龊,但是做人底线还是有的。她 分卷阅读38 觉得二当家的提议实在是下流,非英雄好汉所为。三当家从鼻孔中不经意的哼出一个“哼”字很好地诠释了她此刻心情。 被三当家全盘否定的二当家,好心情遭到破坏,她双眼翻白盯住三当家,俗话说得好:“听好不听坏,听喜不听忧。”自己说话,对方那便是要拿双手托住才显得自己位高权重、与众不同。二当家怪三当家大煞风景坏了自己的兴致,眼神多了几分“咄!放屁!”的意思。 此时因无聊至极到处溜达的马莹莹双手插腰走过来,如今她也和大家一样穿了一身红衣。只是她冷淡风实在太强,连大红这么喜庆的颜色到了她身上都被盖住了,让人从五米以外就能察觉她的高冷气场。马莹莹抱胸信步走到前厅门前,看见二当家和三当家几乎头抵着头黏在一起叽叽咕咕,商量什么大事般,瞧她俩神情严肃,必是她马莹莹不懂的治世之道。 这里的人真是奇怪,没事说话喜欢咬耳朵……难道是增进彼此感情的利器?可望着也不像啊……马莹莹摇头寻思良久问道:“二当家、三当家怎么不进屋内?说什么呢?” 二当家知道大当家对马莹莹相当厚爱,便把满肚子牢骚说给了她听:“马少侠,我们在谈论我们大当家带回寨子的官家子……” “这是好事啊!!!”前几个月是大当家忙着要张罗马莹莹的婚事,这次轮到马莹莹来调侃她们了。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转到哪家是哪家…… 马莹莹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当家可是文小龙的祖先,更要撮合他们在一起。二当家都有意当红娘了,自己更不在话下。二三当家满含热忱地看着马莹莹,不说她也明白这两人肚子里一定装了什么坏水。 “看老大这情形是官家子不开窍啊……”二当家伸长脖子瞅一眼里屋又转头对马莹莹道。 “这有什么?让我来劝她,保准立竿见影。”马莹莹说完也不管二当家、三当家什么表情,跳着步子走进大厅,作为御姐风范的女霸王,可爱与她一点沾不上边,也就是说她的动作与她的面瘫表情相差不止是一点点不相符,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马莹莹之所以兴奋,自然又是臆想自己与文小龙未来的快乐夫妻生活。马莹莹也知道学校里为了文小龙,等着PK的人很多,但都没有关系,只有她是天选之人。马莹莹唤了几声大当家。 丁衡君才晃过神来,她见马莹莹望着自己,招手示意让她坐下:“马少侠,我前段时间还想拨一队人让你管辖呢。” “别!大当家!我是个来去自由的人。当小头头的事不是我能胜任的。”马莹莹最大的愿望是吃尽天下美食,看尽天下好看的言情小说,考试作业什么统统狗带…… 马莹莹见大当家虽和自己提议让她当小分队队长,人却心不在焉,单刀直入地说道:“大当家,你有心事啊?” 说完也不等丁衡君有没有各种反应,继续吧啦吧啦发表她的观点:“大当家!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 “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大当家娇羞万分地说。 “这不是发现……这是明摆的事呀……”马莹莹两手翻上摊开想,她深深叹了口气,女生啊为什么在恋爱面前都是一个样 “不过……你觉得他怎么样?”丁衡君是草莽出身人自然也就粗犷了那么一点,今天她一改往日,难得露出小儿女情态,一脸的娇羞不断。 “当然要夸啦……大当家有品味啊……这就是绝品啊……帅!”马莹莹竖起了大拇指把丁衡君和自己一道夸。丁衡君喜欢杨佑荫,她喜欢文小龙,而文小龙和杨佑荫长得一模一样,她说丁衡君有品味,不就是暗指自己有品味吗?马莹莹不断地沾沾自喜,自从与山贼为伍后,马莹莹明显比以前脸皮厚了许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啊…… “寨主,你听我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大胆地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大当家长得美,连我一个女的见了都很心动,不要说男的了。”马莹莹越说越放得开,什么话都乱诹。 大当家听了居然很开心,一脸兴奋,要表彰马莹莹的意思。丁衡君觉得马莹莹说得对,凭什么只可以男的追女的,女的就只能扭捏作态表达情感?男山贼可以有压寨夫人。她,丁衡君也可以有压寨丈夫! 第二十二章 马莹莹不断在旁边“叭叭叭”,直吹得丁衡君贼心大动。当然作为山寨一号人物,大当家有这熊心也有这狍子胆,大当家管理山寨有方,对夺得官家子的“芳”心也势在必得。俗话说得好,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没有攻不下的城,只有不愿努力的人。话说此山间民风“淳朴”,女子也是真实到可爱。女山贼很少见到男人,又传说这座山贼的师祖奶奶是被遗弃的女孤儿,被山中妖物养大,她根据百兽习性自学成才、后来代代相传,她们自小习武,个个好身手。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山里的红衣少女个个生得美貌。 曾经有些过路客被姑娘们的大胆示爱打动,留在山中过起了幸福的“生活”,入赘山寨被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包围是很多男 分卷阅读39 人梦寐以求的梦想,据说曾有某君在山上待过,不知后来为何原因离开了那里。 那名离开的男子之后出了几本书,有点类似于今天的《一个男人和一堆美貌少女不得不说的往事》、《我与妙龄山贼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如何套牢美貌山贼指南》,据说书卖得大好,一上货架就被哄抢而空。名字虽然起得香艳,其实80%是驴友日记,兼有吹嘘、浮夸成分,这是一位典型的标题党,但是前扑后继买书的人大有人在。此书名字起得俗艳,毕竟上不了台面,渐渐的居然可遇而不可求,成为了一大传奇。 还听闻有过山客看完指南心中大动,也想效仿作者被传说中的女山贼打劫。他携了酒壶,骑驴游览群山望日升日落,偶尔又为修修树木叶衰而落文思泉涌,就这么逛了一年,也没被打劫。这位过路客把随身携带的宝典《指南书》翻到第四十五页有言:“此山女子胭脂含唇,面容艳冶。唯独爱美男子与有钱人。如果你有钱长得丑可以试着被打劫。如果你长得帅没有钱可以试着被劫色。”那男子看完第四十五页大哭三天,据说一怒之下遁入空门,不过这只是传说。所谓的传说……大家都懂得的……也就是人云亦云…… 人们往往忽略一点的是《指南书》第八十九页也指出山中妖怪多。然而一些人既然抱定敢于挑战死亡的精神,那么对于他们而言山里有妖怪是坊间传闻,没有谁真的被吃吧……比起可人的妹妹们,妖怪算得了什么?一晃过了数年,时下旱灾,人们哪里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来追女仔,在此山涧没事闲逛的人少了许多。 话说此山寨女子基本纯天然,被封建女子守德思想也只荼毒了一小丢丢。大当家丁衡君、别扭的二当家、以及那名蓬头乱发造型的三当家都是很好的例子。丁衡君的好姐妹马莹莹更是不管“君子逑不逑”那一套,只要是自己喜欢的该出手时就出手,好歹自个儿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时代接班人,思想潮流无一不新。她放下抱胸的手,仿佛记忆追溯到很久以前,实际上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在我们老家,女的喜欢男子也是可以递情书的,或者送一些小礼物……” “什么礼物?”大当家听马莹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由地问。 “自己做的巧克力啊……” “巧克力是什么?大当家听见马莹莹总能说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便是让自己对马少侠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原因:见多识广,说得还都是大家都不知道的事,高才啊! 马莹莹忽然发现自己说的是废话,古代到哪得巧克力?她总不能带着大当家徒步穿行美洲大陆吧…… 想到这里马莹莹决定传授丁衡君追男仔秘籍,可是……马莹莹实战经验实际为零,但是她的面瘫足以让丁衡君对她建立深厚的信任感。丁衡君不住地在心中叹道:“马少侠足智多谋,又够义气!” “一种能吃的东西……一定要自己亲手做的……这才显得珍贵。大当家,我听我妈妈说,要想拿下男滴的心首先要拴住男滴的胃……男滴吃开心了基本上离成功八九不离十了……”马莹莹继续替大当家出谋划策。 大当家顿时头顶闪过一道道霹雳,把她的一张小娇脸劈得有点黑:“我……不会……烧饭……” 丁衡君此话一点不假,她打小习武,最爱在拳脚上磨炼工夫,然而厨房对于她来说是极其陌生的场所……大女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怎么可以把自己的一腔热血撒在烧锅倒灶这种平凡事上呢?大当家自感屈才,但是她转念一想……只要让杨佑荫从了自己,这点小事算什么。马莹莹见丁衡君的表情不断变化,情绪感染到自己,她劝解她说:“没有关系……这种事糊弄一下就行……我也不会烧饭,反正男的是喜欢吃美食。烧饭太麻烦,所以我励志变成有钱人,这样就请得起厨子烧饭了。大当家你不用为这事烦恼,你本来就有大厨,哪需要亲自下厨房?你端碗汤眼睛这么一溜施一下美人计,保准成功。不过不能太明显。” 马莹莹说一句丁衡君点一下头,只差拿本小本本做笔记,不过丁衡君还真有此意,她叫停夸夸其谈的马莹莹毕恭毕敬道:“马少侠!等等!我拿张纸记录下。” 马莹莹说到恋爱经大有刹不住的劲头,听到丁衡君的请求立即闭上眼睛慎重其事地点点头,她那付严肃的表情就像是要算天命的瞎子,预备发功:“话说这恋爱嘛……就跟打仗一样……嗯……擒贼先擒王……”马莹莹把她看的言情小说在脑中过了一遍给丁衡君上课。 二当家和三当家守在门口朝屋里看了一眼道:“这马少侠还真有本事,传授的是什么厉害经验?一套接着一套的……说得大当家一愣一愣的……天生具有当骗子的天赋……”二当家说到最后颠颠的,她看见丁衡君重振精神,自己也兴奋起来,叉着腰背着手两脚顿开走路。 “骗子还有天赋……”三当家愣是没有把这话从嘴里蹦出来。她象征性地理了理护腕,觉得自己不必像个听墙的在门前守着,一直冒犯大当家的尊严实属不该……她老三有愧……其实她是想到如果大当家哪天不痛快起来,想起自己听墙这茬,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她挥舞了大刀 分卷阅读40 蹦进院子里哒哒哒退走了…… “老三你干嘛去?”二当家瞧见三当家像唱戏般甩着大刀身子蓦得往后退,三当家的乱发在头顶随风摆舞,让二当家看着有些着急,想给她剃个光头,这样看着就不那么难受了。 “二当家!我去厨房吩咐大厨烧饭,心烦的时候吃点好吃的不愉快统统不见!”三当家说完立即消失不见。 这座山寨老大爱美色、老三爱美食,她老二爱美酒,当然她也爱美食,号称山寨三绝。她老二对大当家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不过说实话,老大带回来的官家子长得真是好看,和自己带回来的后生不一样的好看。二当家想在脑子里找寻一些好听的词,想了半天她的脑子穿空也想不出什么好句子来……果然她老二不适合那些文的东西。她忽然想起来那个叫做陆昌的小子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他这几天躲在山寨里总是见不到踪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陆昌此时以人的模样躲在山寨上方的云层里不断地打着盹儿,前几天他斜躺在自己的龙宫里,一只手托着脑袋想自己的宝珠被三公主藏哪里了?这三公主一直对自己怀有敌意,他一靠近她便要和他大打出手,他又不能和她动手,他好歹也是条好汉吧,怎么和女的一般见识?然而他实在是有些无可无奈,弄得自己睡眠不足,他正琢磨间看见一个男子从里屋徐徐信步走出,缓慢地继续向外走着,他双手拢在一起像是在想什么。 杨佑荫自从那天被大当家逼问要不要娶她时,有点胆战心惊,他杨佑荫世代为官,食皇粟,现在他被一个女山贼告白了,怎么有脸面对自己的老祖宗?为什么杨佑荫觉得没脸面对老祖宗?这是因为……这个女山贼长得确实漂亮,他有那么一阵子心动了一下。然鹅,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荒唐的,他之所以心动绝不是人家姑娘长得好看什么,而是因为她曾经搭救过自己。杨佑荫还在遐想时,天上飘下穿了缥色长袍的男子,他见到杨佑荫亲热地揽住他的肩膀:“稀奇?这山寨里居然还有除我以外的男子……” 杨佑荫看见有个穿着软猬甲的陌生男子从天而降,疑心不是人类,正要大声斥责时,不知打哪冒出小喽啰一二三四,她们指着他俩窃窃私语。 只听喽啰一和喽啰二三四道:“你们看这两个谁长得好看?” “我比较喜欢妖孽男,虽然官家子长得也很好看,只是太过周正,没什么新意,还是妖孽男比较合我胃口。”手里抓住流星锤的喽啰二侧头对其他喽啰说。 “胡说!官家子长得才叫好看!你到底懂不懂审美?你看妖孽男眼白太多了!哪里美?”喽啰一听到喽啰二的话迅疾贡献出自己的反对票。 “只有傻子才做选择题,我两个都要!”喽啰三不屑一顾地睥乜自己的同伴道。 “可他们早已名花有主咯……你们看他两人站一起配得一脸,如果他俩在一起就好了。”喽啰四似乎有些意难平地答道。 第二十三章 “嗯……两人在一起的样子确实养眼!看这公子玉貌绛唇,那后生肤若雪凝,眼似水镜,真是各有春秋……”一二三四喽啰鉴赏一番二人相貌,兴奋地只差一声尖叫,手里的兵器叮当咣啷拍在一起道,“在一起!在一起!” 喽啰一二三四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到杨佑荫和陆昌能听见的地步。他俩准备迈步前进,脚尖离地0.001米姿势不变,喽啰们叽里呱啦的议论声顺风飘来,杨陆二人许久才下脚……他们听明白了,小喽啰是将他俩强行配对……问心无愧的兄弟情突变成不可描述的画风……一股恶寒从两人胳膊上横冲直撞窜开到躯体,愣是钻出一粒粒大小一致、圆突突的鸡皮疙瘩……他俩有默契地互相对瞅了一眼,只差“哇”的一声弯腰呕吐,他、他可没有龙阳之癖……他们速度往后跳开,保持一米远的距离。杨佑荫更是怒不可遏……呸!这是污蔑!他只喜欢女色好吧…… 杨佑荫不认识陆昌,从红衣少女们一口一个“妖孽男”,他也能猜出八/九分,估摸是眼前这位和自己套近乎的厮。 杨佑荫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对方名讳。 “这位兄台是哪位?”杨佑荫不大客气地问。 “我?我是汶河河神陆昌。”从陆昌的表情看他已经从呕吐状态恢复正常。 果然不等陆昌说完,杨佑荫望着眼前油嘴滑舌的小子平添几分恶感。俗话说得好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他与他素不相识,他从天而降便与他勾肩搭背和他套近乎,他好歹也是有品级的,祖宗礼制丢弃一边,实属可耻!再者如今干旱已久,作为一个神仙是要解百姓危难为己任……哪有神仙如此玩忽职守!吃喝玩乐不管天下苍生的死活,岂不是愧为神仙!此男一定是山野妖怪变化而来。 想到这里杨佑荫两只眼睛刮起了寒风,冰冷冷地问:“你若是神仙,天下大旱,你怎么不降雨?” “行雨不是我随心所欲的事儿,我要听天帝的命令,什么时候降雨?在哪降雨?降多少雨?都是他老人家的主意。多一厘不行差一厘不能,违了他的意思,便要拔我 分卷阅读41 龙鳞,打得我臀部开花。” 陆昌说完凝神瞅了杨佑荫一阵腆着脸问:“我从你的身上闻到龙的味道,你和我是同族?” 杨佑荫明明是凡人,陆昌不知道为什么自觉矮人一等。难道是他一张冷脸,说起冷脸他的脑海中闪过另一张脸,不过那张脸明显是含有深情的…… “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杨佑荫越发不想说话。 “呵……这不是我带回山寨的后生吗?你俩怎么认识的?”说话的正是二当家,她此刻按了腰间的大刀缓步走了出来。她走一步顿一步,像极了戏剧里的花脸,据说这叫台步。这几日没人陪自己喝酒真是无聊,老大偏又害相思病,马少侠是老大身边的红人,跟前跟后地忙着解答老大的疑难问题。至于老三……哎……说什么去厨房吃美食排解压抑的心情,还不是逃避话题。 她望见让老大芳心暗许的官家子和陆昌在一起嘀嘀咕咕,不要说这两个男的一个俊一个帅,站在一起别提有多养眼了,原本她只想静静地欣赏这难得的美好画面。好看归好看,她还是老远地喊了他俩一声:“这位后生原本是要把许给我家老大,没料到你和马少侠情投意合。不过……官家子……我家老大既然看上你了,你还是从了我家老大,省得大家麻烦……我看你也是聪明人,不需要我再说什么吧?” 山寨女子彪悍,陆昌早已见识,杨佑荫前几日也已经领教过,只是没想到示爱也是说话这般直接。 二当家握住腰际上的大刀撇开两脚,朝杨佑荫微微望了一眼道:“从了我家老大你也不吃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换做别人遇上这好事,不知道从梦中笑醒几回?” “这位姑娘!”杨佑荫严肃地对眼前的扎红巾的女子道,“朝廷之上事有不断,我杨某人岂能贪图温柔乡中?” 陆昌见两人一问一答针锋相对,不禁退后几步,站在一边颇有玩心地看起了热闹,原本就不苟言笑的杨佑荫,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我听不大明白你文绉绉地说些什么。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些,你是不愿留下来,那就怨不得我不客气了。” 二当家说完指着愣在一边看热闹的一二三四小喽啰命令道,“去!把这名官家子给绑了,换一套喜服。今夜就给大当家办酒。” 四名小喽啰原本在窃窃私语比较谁更好看,猛然间被二当家喊住立即颠颠地跑过来忙问:“二当家,有何吩咐?” “刚才说的没有听见吗?”二当家面色相当不悦道,“把他绑起来抬到大当家的房里,晚上办宴。” 转而又小声嘀咕:“我可不像马少侠那般心思精巧,还要攻什么心,我就是一个粗人,在我看来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也就行了。” “你……跟我一道走吧……” 她说得声色俱厉一手扶住身旁的树枝,狂风卷着树叶呼呼地吹过来,地面上响起唰唰地叶扫庭院的声音,多了几分沧桑感。二当家抬头仰望沧溟,想起她对大当家的忠心,不觉得多了几分感慨。 蹲在树上的五六喽啰一手抄起一把树叶往下撒,喽啰七双手运气,霎时掌间气流卷砂飞入空中,树叶和着石子杂乱无章地砸在地上,乒哩乓啷的叩击声,只见仿若风嗥雨啸,昏见晨趋,声势如饥血的虣虎狂奔。 “想咱们一身绝学居然沦落到干这事。”说话的是很有正义感的喽啰五。 “别啰嗦!这叫做气氛,咱们这叫做‘做氛围’,学问大着,这感情吧……也是要有个情境烘托,你看悲伤就有枯月、凄惨便有落叶、热闹便有百花齐放。二当家这是器重咱们……你不懂不要乱说。我要是二当家听到你的话,一定把你轰出山寨!现在二当家难得需要我们,我们就该竭尽全力帮助二当家达成心意,这才是做属下的职责。”六喽啰不留痕迹地抬高了二当家的同时也夸赞了自己,“小七,别分心!继续加油。” 二当家两只眼睛朝树上一瞟,面目小表情一动,树上三道人影跑得比闪电还快,瞬间不见了。 二当家摸着下巴绕着官家子一圈细细打量了他,确实不错……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如此美男子难怪大当家心动了。摸下巴沉思是二当家一贯的动作。她只觉得大当家为了什么这奇奇怪怪的情感问题太伤神了,她应该帮助大当家达成所愿,这才是下属应尽的职责。 不待杨佑荫做反应,一二三四名小喽啰笑嘻嘻地拿了绳子跑过来轻声细语道:“小哥,多有得罪。放心吧~我们会轻轻地……捆绑的……手腕不会留印子的……” 绳子在她们手上拉拽两下,发出一阵阵狞笑,不待杨佑荫做出反抗便把绳子往他身上一套,像拖着小马驹拖拽走了。 “你们?你们怎么这样?”杨佑荫转过头去望陆昌。 “去吧!从了大当家蛮好。”陆昌居然双脚/交叉,踮起一只脚尖一付看好戏的样子望着自己,杨佑荫不觉气绝。 一幕强抢民男的戏码上演…… 杨佑荫被四个喽啰架了手脚抬起就跑,这四名喽啰乃是山寨四大护法,所谓护法自然武功盖世,抬个杨佑荫必定不 分卷阅读42 在话下。 虽说是四大护法,其风采往往被三个当家的遮住,其实也跟喽啰没什么两样。所以四大护法平时也就扫扫庭院,耍耍功夫什么。 杨佑荫抵死不从,身子扭来扭去,跟个蚯蚓差不多,他恨不得从四名护法手里逃脱。 “官家子你就算了,看你身子娇,才要人抬着你。这也是对你的恭敬。你就要成为我们大当家的人了,所以你日后便是我们的副寨主,我老二以后也要听你的,肯定不会亏待你。官家子,我知道你是害羞。你不同意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什么拒什么什么迎,可是你万万没想到进寨子时直勾勾盯着我们家寨主的小色眼被老二我瞅见了。大丈夫做事就要痛痛快快的,这么婆婆妈妈的哪里还像个男人?”二当家两手按住腰际上的佩刀说。 “胡说!我没有!”杨佑荫打死都不承认。 “承认吧!承认吧!承认喜欢我家老大又不死人……”二当家伏下身子劝导杨佑荫。 “没有这回事!我抵死不从。就算你们拿走了我的身体却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再不承认,小心天打五雷轰!” 几个人一路吵吵嚷嚷,二当家说话本来就喜欢乍乍呼呼,声音传到大堂之上,被大当家、马莹莹听见,两人停止乱侃,大当家嗖得一声跳出屋外化身为杨佑荫的保护使者道:“老二,你怎么可以欺负我的男人?是谁将他绑起来的?” “老大!你听我说!”二当家着急地摆出两只手双双摆手,“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此时丁衡君的眼神唰出一点危险的味道。 “我是为你着想,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二当家忽然掩面道,“为什么老大你不懂?” “强拗的瓜不甜……”丁衡君深情地凝视杨佑荫道。 第二十四章 “老大……我是为你好……”二当家曲起膝盖,两手一拍,有些痛心疾首地说,“咱们速战速决,大家都是皆大欢喜。你们偏要整那么多人间游戏,左一个不要右一个不要,心里瓦凉瓦凉的,把自己整得死去活来的才发现彼此心意相通。就是我要玩死你,你要嫩死我有什么意思啊?老大,这不叫情趣,这叫有病!” 一直跟在几名山贼身后的陆昌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他记得这名人称“老二”的女山贼是大当家的忠实拥护者,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信手拈来……马屁也是拍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她家老大说什么她都说好,属下谁说不对便要敲掉她的头……想当初他被二当家掳来气得吐了多少血……还不是为了讨好她的大当家吗?今天她居然一口一个异议,驳斥大当家,还是以这种以下犯上的口吻。这群山贼思维历来与众不同,今天又在玩什么花样? “老二……你什么不要说了……”大当家望着二当家满脸“我为难你着想你还不懂”的表情道,她挥了挥手转身命令四大护法替杨佑荫松绑,丁衡君不愧是女寨主,稍微做个手势,寨主不怒自威。 四大护法被大当家一顿斥责后喏喏几声,解开了杨佑荫。大当家蹲下身柔声问杨佑荫道:“杨公子你可还好?” 杨佑荫表情复杂地盯着大当家像是要说什么什么,四目相接噼里啪啦窜起一阵火光,两人姿势不变地相互凝望,捶胸顿足的二当家、举着兵器瞠目结舌的护法一二三四瞬间变成一道道烘托丁衡君和杨佑荫的背景图案,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大……当家……”二当家小声凑近大当家的身边唤了一声。 “哎……别说话……”丁衡君托着下巴继续和杨佑荫眉目传情。 陆昌不识相地笑嘻嘻冲杨佑荫道:“你就从了大当家吧!不然你不是辜负了大家的美意?” 一句话说醒了杨佑荫,他对天长叹一声道:“我还是要回去的……皇上在等着我……”说完,竟半天不再说话。 马莹莹见杨佑荫垂头说话的样子甚是动人,联想到前段时间大当家给自己科普了一下历史知识,从她的口中得知现在是崇祯年间,她虽然不知道明朝于崇祯十七年灭亡,但是她看过的《帝女花》,它演的便是崇祯帝的女儿长平公主和驸马爷周世显的故事。米雪和刘松仁、佘诗曼和马浚伟的两个版本她都看过,阿佘那只小白兔的脸她可爱了…… 马莹莹发现自己的思维像脱轨的火车越跑越远,她的头像个拨浪鼓拼命摇晃,把杂七杂八的思想摇出了脑袋外,冲着杨佑荫说:“这位朋友!你就留在山里吧!崇祯帝不久以后吊死在煤山,明朝也灭亡了。” “大逆不道!”杨佑荫两只眼睛吊起来怒瞪她,虽然她是女的,可是说出忤逆圣上的话,一样是受死的,杨佑荫侧过头咬牙切齿地把眼前这名面瘫女骂得尸首无存。 马莹莹见杨佑荫蓦过头叽叽咕咕在唠叨什么,她伸出一只手搁在耳边“窃听”杨佑荫的叨叨语,无奈这位公子的声音哼哼唧唧的就是听不清楚。 马莹莹暗想杨公子不会咒骂自己“打你个小人头,打的你脑浆四处流!打你的小人手。打的 分卷阅读43 你缺胳膊又少腿!打你的小人腿,打的你骨折没法走!”这类的话?马莹莹朝陆昌“Biubiu”挤了几下眼眉,大意是:“小子,你听见他说什么?” 陆昌很久没有和马莹莹搭上话,见她主动和自己示好,心里飘啊飘,只差摆个小燕飞的姿势飞上天。当然他表面还是维持沉重稳定的样子,不能让三公主察觉出自己的欣悦,况且大丈夫怎么为一个小女子如此癫狂呢? 陆昌一只手伸出对马莹莹做出了暂停动作,转身微微地在他跟前划了两道:“兄弟、兄弟?”不说他也明白杨佑荫是被气晕了……马莹莹双手叉腰往杨佑荫盯了几眼,他还在生气……那付表情是想把自己给撕了……可是她说得也是事实啊,可惜自己穿越到古代没有带本《明史》什么,不然自己可以掏出一本书可以展示给他看,让他明白自己并没有胡说八道。看着那张长得酷似文小龙的脸,莫名有点难过。 “我说这个公子你到底犹豫什么?我们家老大不好吗?”说话的是二当家,她最烦的便是这类做事不干脆的人,无论男女。 正拉拉扯扯间,一只黄褐色干瘪的怪物飞奔而来,驮住杨佑荫腾飞到半空中,黄褐色的幕布裹住天空,昏暗间扑飞出砂石迷住自己的双眼。 只见那怪物忽然道:“大太子,跟我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和帝女搅上关系了。请恕罪自从你和帝女再次相遇,我一直不放心你,可是大太子啊!你始终不能从帝女这道劫中走出。” “你是什么妖怪?放我下去!”杨佑荫要从怪物身上跳下。 怪物慌得唤来一片一朵云朵化作护栏兜住杨佑荫不让他摔出去。 “大太子,你道行浅……那些山寨勾结起来演了一出好戏,一个扮好人一个扮坏人只等你点头,便强行与你拜天地。”怪物摇晃了几下脑袋说,似乎在卖弄自己的见识般。此怪物正是前次出现的、白衣少年的龟丞相…… 杨佑荫见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也不挣扎……只是不知道它要将自己带到哪里? 他有些不悦道:“你真是多管闲事!她们做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 怪物“啊”了一声,身子倾斜了一下,一方面它为杨佑荫的聪慧暗暗称好,另一方面它也明白了杨佑荫这是顺水推舟啊……他和女山贼根本就是对上眼了啊!!! 丁衡君见杨佑荫被抓走,匆匆跨了几步,跳到手持弓箭的小喽啰身边,麻利得将套在她身上的弓箭拿起,迈出一只脚瞄准了怪物的方位,搭好弓箭朝它射出一支箭,箭“咻”得飞速赶超怪物,一箭射穿了怪物的尾部。 “我们家大当家好厉害!”凡间的二当家及众干喽啰喝彩道。 “哎呀!这婆娘!”龟丞相自从当了妖怪以后,性情大变跟个莽夫没什么两样。 怪物见丁衡君不依不饶,只怕是场恶战。这个娘子又是大太子的心上人,他虽是忠臣,但是弄拧巴了,那他对大太子的一片赤胆忠心便喂了狗咯。想到这里龟丞相鼓起腮帮吞进星汉,霎时天空昏暗,从它的舌尖吐出一颗宝珠,宝珠大如鸭蛋,如同明珠耀眼生光,它在天上转了一圈,连那颗耀眼的太阳也没有了踪影。 陆昌瞪直了眼,这可不是自己丢失的宝珠吗?怎么到了这怪物手里?却说马莹莹和丁衡君见到宝珠各怀心思,却都齐齐想道:“仿佛在哪见过这颗珠子……” 陆昌既然找到了自己的宝珠,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化作一条黑龙飞腾升天,紧跟怪物身后不放,只是天昏地暗,他只能凭着气息寻找。陆昌浑身绽放根根金光,凡是有他的地方,便有一团光亮。 “这、这后生竟然是龙……”二当家讶然地指着天空中的黑龙道。 那名曾跟在二当家身后“刚正不阿”的家臣在瞭望塔上看见天空中飞过的黑龙,摇头叹息道:“果不其然如我所说,我就说他是妖孽啊!二当家不相信,这下可是真的吧!” 怪物将宝珠吞进肚子里,落到山下的一个石洞前,石洞上挂有对生的心型叶子的白毛藤,气流横来,叶子片片站起。洞内一片片乳石叠加成一块石床,往里走数步是一池深潭,洞府幽暗不大能看得清楚里面的景物。怪物伏在地上毕恭毕敬道:“大太子,你请下来吧。” 杨佑荫下了龟背,被洞府里的寒气逼得不能入。 怪物转过身子默默地拔掉尾巴上的箭矢,好在自己已经变成干尸,射中的地方并不是很疼,他揉了揉自己的伤口叹息:“这婆娘下手可真狠!” 他抬眼看见杨佑荫盯住自己,连忙毕恭毕敬地口称:“大太子!” 杨佑荫正欲细问他时,却说化为黑龙的陆昌凭着怪物的气息一路跟踪到了山府前,他按下山云,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变回人类,陆昌两眼倒吊,像以凶相先发制人吓怕对方,只见他阴郁地指着怪物道:“将宝珠交出来!这原是我的宝物!” 怪物听闻陆昌的话冷哼一声道:“真是怪事!这原是我家大太子的宝物,后来几经辗转落到人间,被我找到,暂替主人保管,也不过是物归原主,怎么变成你的宝物了?你要得这宝物也得先问我家大 分卷阅读44 太子同不同意!” 那怪物朝杨佑荫望去,杨佑荫直被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昌脸色大变怒道:“什么妖怪!竟在这胡扯!这颗宝珠原是黄帝的,后来被象罔弄丢,落在我汶河龙宫,被我捡的。如今天帝都不追究此事,你一介妖怪怎好意思信口雌黄?!” 第二十五章 龟丞相冷笑一声道:“你可真是见识短。我不须和你唇枪舌剑,胀痛脑子……我将其中缘故和你说吧。当年炎帝三女帝女遗失心爱的神珠,南海大太子敖掔将龙宫祖传的宝珠给了帝女,这珠子原是东皇太一之妃应龙摘除的右眼所化,眼珠历年千载,受主人灵气能逆时辰。” “帝女得到此珠爱如珍宝,后来帝女丢下所有物件随炎帝的行雨神赤松子修道。思女心切的炎帝收为己用,可以睹物思人。到了炎黄之战,轩辕氏大捷,神农氏败北,神珠又落入黄帝手中。黄帝让宠臣象罔看管,原是要示其恩宠。象罔粗心大意,两次丢失宝珠,中间找回一次,终于还是因为他的原因,永久丢失了。之后辗转到你的手里,可还是天意,最终宝珠回到了我的手里。” “大太子?”陆昌听过敖掔的传说,他原为炎帝的臣子,炎帝厚爱他要把自己的三女儿嫁给他,这位帝女一心向道,最后出家做了女道士。炎帝后来曾想把自己的小女儿帝姜嫁给敖掔,敖掔念念不忘三帝姬拒绝了赐婚。让炎帝万万没料到的是帝姜也和她那位得道的姐姐一样也要学道,在南阳鄂山一棵树围有五丈宽的桑树上筑了鸟巢化作了白鹊,炎帝几次引女儿下树,甚至拿火焚烧桑树,倔强的帝姜索性登着火光蜕形登仙去了。 失去女儿的炎帝不久被黄帝打败后,南海一族归顺黄帝,但南海大太子下落不明也已很久……上古神祗居然在这出现? 陆昌打量一番眼前的怪物,嗤笑一声:“你说你是南海一族,可有证据?” 龟丞相面朝杨佑荫垂首道“这位便是我们的大太子。试问世间还有谁像我家太子这般玉树临风?” 陆昌略微讶异地看向杨佑荫,这张冰冻脸是南海大太子?他听说敖掔掌握三万雄兵,在水族中也是一方英雄……可是这位杨公子一拳头打下去就能翘辫子……有没有搞错啊? “没有搞错!”怪物依然阴阳怪气地乱哼哼,哼得陆昌只差炸毛,自己嘛……是神仙……不和……小喽啰一般见识…… 怪物继续说道:“我家大太子宅心仁厚,才失去武力。不是你这种好色之徒能理解的。” “我好色?呸!说得你好像不好色一样……除非你不是男人……”陆昌本想指着他破口大骂,吵架到底是不好的……太白金星他老人家曾经教导过他,自己是神仙,神仙是不跟怪物一般见识的,不然自己不就和怪物没什么区别了吗?陆昌在脑海中将怪物各种肩摔、吊打,一直打得怪物体无完肤,这才正色道:“为何事?” “四海皆知的事你居然不知道。”怪物冷不防又是一句不大中听的话。 啊啊啊!这家伙果然嘴臭啊,陆昌几乎要拽住自己的头发大声呼喊“救命”!陆昌没有料到杨佑荫是敖掔,但宝珠明明是被三公主拿走了,怎么又被怪物拿走了呢? 两神说一句杠一句,不杠皮痒,这家伙的言下之意便是瞧不起自己,这厮!陆昌怒得只差头发在天上乱舞,用形体诠释“怒发冲冠”四个大字的含义。国骂在陆昌嘴里溜达了一圈终于没有冲口而出,陆昌自认为是个人修养问题,眼前的老皮货根本不会明白什么是修养……因为他是妖,自己是神啊? 想到这里,陆昌又是发出一阵轻蔑地笑声,难怪变成了这付鬼造型,俗话说得好:“相由心生。”他这么个好神仙不跟怪物一般见识,陆昌越是安慰自己越是想胖揍怪物一顿,差点给气炸掉。干扁成柴禾棒子的怪物似乎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言行影响到了陆昌的好心情,继续说道:“骗你宝珠的三公主四处云游,每去一处累了便要拿珠子握在手里赏玩以解乏,那日她就站在这里对着溪水自言自语,说汶水河神果然是个二傻子,太好骗!” “三公主那么端庄的人会说‘二傻子’的话?”陆昌对怪物的话表示出巨大的怀疑。 “好吧,她没有说‘二傻子’!这是我说的。不过她说了差不多的话,欢快无比地坐在溪边玩耍。”怪物有意要占陆昌的便宜,故意说道。 “这颗宝珠我早就认识,所以我原本是要收回去的。不过那天很奇怪,天空中打了几道霹雳,也不下雨,倒是飞来五只乌鸦,在天空中不断盘旋,嘴里不断念叨什么,好像是只妖怪……” 陆昌听到乌鸦,想起袭击自己的那几只乌鸦,这些乌鸦真的不是凡类啊……纠缠别人倒是一把好手……想起他被乌鸦纠缠得劈了自己,足见自己有多怂瘪了。 “五只乌鸦不断抛鸟粪,那三公主也鲁莽得很不顾后果,随手拿着宝珠往天上乱砸,那群乌鸦鬼得很,珠子在天空乱弹始终打不到乌鸦,结果珠子在空中转了一圈,闪着金光掉落到溪水里,现在回想当时的情形这真是惊 分卷阅读45 心动魄,我活了几万年都没有见过这情形,珠子被被我捡走。天空倒是破了一道黑洞,黑洞中电闪雷鸣不断,三公主被那道黑洞吸到半空中……那群乌鸦也跟在后面起哄……这群恶鸟也不知道从何而来……”怪物回想起那日情形便叹了一口气,“三公主只在天空停留了片刻,便被吸进黑洞里,此后我便没有看见三公主再从黑洞中走出。” 陆昌听到这里想,大约三公主被吸到异世界去了,所以他再次见到她,她不仅记忆全无,性格也是大变。 这怪物说来说去就是不肯还自己珠子,却始终没有说到正道上。 杨佑荫见两人始终在抬杠问那怪物道:“你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 怪物对杨佑荫拜了再拜道:“实在是逼不得已,我见你与那群山贼瓜葛不断,很是担心。” “我看杨公子和那寨主双双有情,你为何在这捣乱呢?” 杨佑荫听陆昌如此说道,异常羞愤,竟和怪物双双呵斥道:“胡说!” 那怪物又道:“你知道那名山贼是何人吗?她便是炎帝的第三女帝姬……”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陆昌奇怪地问道。 “这要问她的好师傅赤松子了。”怪物停了一会儿又道,“帝女曾经行刺黄帝,失败之后,被天帝震得元神俱灭,是大太子用自己的内丹保住了她一息尚存,三界之上再也没有南海大太子,也没有炎帝帝姬。只是一团混沌,那团馄饨中生有黑白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白日睁黑眼,夜晚睁白眼。经过七万二千零一天混沌化为女婴,赤松子将女婴带回山中,放在一所道观中,婴儿食香而活,这样过了几千年,地壳变化,破庙也为时间悠久消失。女婴便旁水相依,最后被山中的老虎精拾得,女婴这才渐渐长大。” 杨佑荫沉声道:“你这故事倒是编得稀奇……” “大太子,你现在不相信我的话,只怕你体内的元神恢复记忆,你便明白了。如今帝女见我将大太子掳走,必定要急赶过来。” “大太子,我等人受罚之后恰巧栖居于山间,所以我才知晓炎帝女的下落。但大太子,你数千年来没有消息,我便依循留在炎帝女身上你的内丹气息寻找你,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找到你……”怪物感慨颇多,说着竟忍不住扬起衣袖揩去眼角的泪水。 几个人说着话,忽然天上飞来一艘长着鲨鱼一样生物的飞船在天上飘过,这是黄帝的涕竹做成的船艘,为何会在这里遇见呢?众“神”不解。 只见船艘上站了两名白头发、白胡子,穿着白色衣裳的白乎乎的老头,一个老头看见下方的人指着自己,他跳到人群中变成了一只白色的狒狒,他一把抓住杨佑荫就往前跑。 “敖掔!有人要见你!”白狒狒口吐人言道,它说了几句飞奔入高空中,树涛阵阵卷积着残叶,陆昌等人愣了神,没料到会突然跑出一只不相干的白胡子老头来。空中另一个白老头坐在船上,拿起了金色鱼竿垂在溪水上钓鱼。 忽然丁衡君骑着快马冲了出来问道:“杨公子呢?”马莹莹则坐在丁衡君的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丁衡君的话还没说完,陆昌变成了一条黑龙直冲云霄,他飞升云中去追被白狒狒带走的杨佑荫,他一个甩尾将一片圆滚、发亮的云朵砸个稀烂。白狒狒看起来不像是要伤害杨佑荫,可这样不声不响带走一个人也太不尊重别人了,更何况这白狒狒到底是何用意也不大清楚。 只见丁衡君一个飞旋转身,她从马背上跳起,踩到山壁借着力道又一个飞旋转身到空中,她拿刀架到白老头的脖子上问:“你们把杨公子带到哪里去了?” 白老头忽然往后倒身躺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也化作长满白毛的狒狒,他长啸一声,跳下飞船,钻进丛林里不见了。 第二十六章 丁衡君手里提刀也一并跳入林中,她追逐逃离的白狒狒,急速往前追赶,白狒狒伸长一只手臂攀了几根树枝,大步跨行密林间,在天上垂钓的白老头见丁衡君追杀白狒狒,收走钓鱼竿,他从船上跳下,仰面朝着白云,宽大的袖口盈着风朝空中挥舞,风刮到天上的飞船使它偏移了方向,船首上的风向仪不断旋转,它漂浮空中遮住陆地上矗立的丛林。白老头两指并拢指着涕竹船射出一道白光,只见船只自动折叠飞进林子里,追逐带走杨佑荫的白狒狒的身影,化作竹甲附在狒狒的躯干上,成为保护它的一套战衣。丁衡君一刀砍向白狒狒,战衣抵挡住她的刀锋,使她的刀不得前进一分。 白老头乘坐一朵白云飘落地上,他甩手打开丁衡君手中大刀,夹住杨佑荫的白狒狒趁机逃窜进密林中。 杨佑荫抬起一只手臂朝白狒狒的肩膀用力砸去,无奈白狒狒的法力惊人,他使再大的力气也还是反弹到自己的身上,杨佑荫疼得弯下了身子。 “杨公子!”丁衡君见杨佑荫受伤,心疼不已,恨不得马上救杨佑荫出火坑。 白胡子老头见丁衡君要救杨佑荫,歪着头看了她一眼,他脚下的白云裹住他整个身子, 分卷阅读46 白云裂开两半,等云散开,白老头化作一只白狒狒钻了出来。 白狒狒长天大笑道:“帝女,你历劫化为凡人,还不收敛你的戾气吗?”白狒狒说话间太阳居然闪了几次光芒。 “休要胡说!什么帝女?你们把杨佑荫带到哪里去了?”丁衡君摆舞右臂,刀在她手上晃摆,刀面上反射出刺眼的金光,她举刀砍向白狒狒,白狒狒倒地化作一撮尘土不见了踪影,丁衡君见白狒狒忽然变作了一撮土,愣住了,不知道哪里寻它?正在愣神时,白狒狒的背影又跳在了前方的白桃树上。在白狒狒的掩护下,前一只白狒狒早就和杨佑荫一同消失地无影无踪。 白狒狒甩了长臂,蹦了两下窜入林子里,他的声音响亮入耳:“你跟着我便能找到你的爱郎。” 丁衡君不知道白狒狒的用意,他既阻拦她去追他们,又要她跟着自己……丁衡君决意不去想这些没用的事,想过多反而束手束脚,先看了情况再做打算……刀在丁衡君手下竟使不上劲,她猜测是白狒狒做的手脚,丁衡君望住一丛名为“黄刺玫”的长刺植物,直立的灌木丛中盛开出朵朵复瓣的黄花,她轻轻走过去,望向地上被树叶踏在地上的痕迹,像是前一只白狒狒留下的。她寻思这一只白狒狒大约是找他的同伴去了。杨公子被不明来历的白狒狒绑架,似乎不是要取他的性命,他们为何绑走杨佑荫?刀在丁衡君的手里旋转一周,像是有灵气般,竟能捕捉到白狒狒的气息,她为了能找到杨佑荫,有意放慢了脚步,不急于将他斩杀,她一路尾随在他身后。那只白狒狒回过头没有看见丁衡君,乐呵呵地走了几步又变回了白胡子老头,眉目间倒是带了几分忠厚老实相,白色袍子在他身上倒是有几分仙风侠骨。 “银弟!”那名白胡子老头追上带着杨佑荫疾走的白狒狒唤道。 “金哥!那名女娃子没有追上来嘛?”说话的白狒狒急躁地问道,他只消说一句话风便呼呼地作响 。 “帝女虽然变成了凡人,但是武力还是有的,你可不要小瞧她啊!”被称为“金哥”的白胡子老头捋了下巴上的胡须道。 “我是知道的。过一下所有的人就要聚全了。”白狒狒听到白老头的话似有感叹道。 “你要带我去哪里?”杨佑荫怒道。 “马上你便知道了 。”白胡子老头道,他抽出藏在背后的鱼竿,金色的鱼竿往空中一抛,变成了一条游动的大鲸鱼,大鲸鱼张大嘴巴等待着人走进去一般。 白老头和白狒狒对望了一眼走进了大鲸鱼的肚子里…… 丁衡君紧跟了一截路,不见了白狒狒和白老头,她将刀插进土里,从衣服里掏出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纷乱地旋转一圈,她抬头望向远处重峦叠嶂,翠屏一般的山景若隐若现在缭绕的山雾中,这座山据传有许多妖怪,才会山雾不断。 丁衡君猜想这两个妖怪大约是往山里去了,她踩着飞行的叶片旋转到山里,她跳到树上拂过叶间望见一条游走的的大鲸鱼。 丁衡君没有见过鲸鱼,更没有见过游走陆地上的鲸鱼。她走了几步跳到大鲸鱼的背上,蹲下了身子,鲸鱼似乎没有感觉,依然朝前游动。 “难道这些人躲在了这条鱼的肚子里吗?”丁衡君想,“这条鲸鱼到底要把人带到何处?” 丁衡君也猜不透这两个老头的行径,索性坐在鲸鱼背上看它要去哪里。她支起一条腿,一只胳膊搭在腿上,目不转睛地盯住前方。 鲸鱼游进到一片深海边,天与地仿佛连接在了一起,在海水中有着许多条鲤鱼,鲤鱼顺着海浪冲上天空,发出一阵欢呼,那些鲤鱼看见鲸鱼背上的丁衡君变作了一朵朵在空中尽情被燃放的烟花,烟花在空中拉成一条条绳索,绞股一起,变成了多条拧在一起的多头的蛟龙。 “是帝女!”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龙欢呼道,“帝女还记得我吗?我是十六啊……” “我们跟着小八一道到伊阙跳禹门,小八成功了,他先走了……我们后来决定要像小八一样变成龙……帝女,你看见小八了吗?” 丁衡君见鲤鱼问得奇怪,从白老头到这群鲤鱼都一直喊她为帝女,帝女是谁呢? “小八是谁?”丁衡君禁不住问道。 “小八和我们一样,都是你饲养的鲤鱼。”自称十六的蛟龙见丁衡君两眼充满疑惑,回答道。 长龙盘结一起浮湛蓝的洋面上严肃地望着自己昔日的主人,她的模样虽然没有变,可是眼神全变了,她已经将它们都忘记了…… 丁衡君望着缠绕一起的群龙,有一会儿愣神,她似乎真的是在哪里见过它们,究竟是哪里,她也记不住了。 鲸鱼张开大嘴,两个白老头从鲸鱼的嘴里走出来,他们的手里紧紧抓住杨佑荫,似乎要防止他逃走。 “帝女,你旧日里养的鲤鱼吸收你赐予它们的仙气,现在也变得神通广大。”一个白老头指着丁衡君道。 笨拙的鲸鱼缓慢移到海上,它张开大嘴,把以前吞得杂七杂八的物品全吞了出来。它的头顶上喷出一注水柱。海面摇晃了几番,白沫冲上海岸,将海底里 分卷阅读47 的贝壳冲上海岸。 天空堆起层层的橘红色晚霞,晚霞照进海洋中,一直探到了水下。 “帝女、敖掔……今天我故意引你们到这里来,是要带你们回忆起前世。”白老头的话说完,海水被整齐地劈成了一半,自动分在一边,海水像被切开的石块,竟然没有洒落一份…… 两个白老头说完走进了深海中,丁衡君被白老头的摄魂术收住了心智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同行的还有杨佑荫…… 且说这边的马莹莹不会骑马,坐在马背上不敢动弹,她一只脚在马背上像鸭子划水一样乱划,想找个合适的姿势下马,可怎么也下不来,在她的脑海中酝酿了各种摔马死法,叫“阿骏”的马着实驯良,也不乱跑,任由马莹莹乱折腾。虽说马莹莹瞎折腾,可是也不敢大的动作。黑龙从天而降,用嘴衔住马莹莹的衣领,将她抛到自己的龙背上,马莹莹惊讶道:“你不会谋杀我吧?” “你坐稳了……”化为黑龙的陆昌柔声说道。 “大当家的马怎么办?这可是她的爱马……山里有老虎,被吃了,可就惨了。”马莹莹搂住黑龙的脖子说道。 “你等一等……”黑龙吵地面呼出一口丹气,丹气在骏马周身倾洒,马匹身姿瞬间变成手掌大小,阿骏卷入气流中,它摇晃了一下身子,昂起头朝空中声声嘶鸣,还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气流袭着风儿已经将它带到空中,马儿在风中左摇右摆,又一股气流助力,将它弹出,马犹如流星飞出整整齐齐的弧度,正正好好跌坐在龙的的头上。 它的样子有些发懵,过了许久才坐正了身子道:“感谢马姑娘的救命之恩。”说完,它脸红了一半。没有错,这是只通人性兼具人类情感的马。大凡帝女养的生物都是与众不同的,也基本上脱离了兽性,与人俱进。马莹莹今天见到一大堆奇怪的事,所以对马会说话也不感到稀奇。 地面上的龟丞相看一帮人跑光了,自己四只脚掌贴在地面上哈着气,把自己抽干血的皮肤被吹得鼓胀,它的眼珠子不断地乱转,他朝天蹦跶了三下,终于跟个点燃的火炮一般“嘭”得一下直窜入空中。 “那只老妖怪去找他家大太子去了。”陆昌丢失了宝珠心中气恼,瞧见怪物这样没好气地说。 马莹莹只期望能够快点追赶上丁衡君等人,不断地催促陆昌飞快些,黑龙甩了大尾巴,摇头摆尾地钻进云层中。 丁衡君的爱马阿骏被马莹莹托在手掌中,阿骏久久望了马莹莹许久,忽然道:“马姑娘,你救了俺的命,俺愿意以身相许。”马说完羞答答的。 马的声音正好钻进陆昌的耳朵里,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忽然身子猛然下坠,把深情表白的马和听马表白的马莹莹吓一跳。 “你怎么了?”马莹莹急问,以为他遭遇什么状况了。 “身子抖了一下,被恶心的。”陆昌依然漫不经心地说。 第二十七章 风呼呼地刮在陆昌的耳边,他只想尽快找到杨佑荫和女寨主,好确认杨佑荫到底是不是南海大太子,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宝珠现在成了别人的传家之宝,他这位原主人倒成了可耻的“占有者”……这是怎样的一个大落差?!陆昌陷入了沉默中,一席微风卷积着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左右探头望了一下周遭,高耸的绿色密林围成“铜墙铁壁”,他只有一直往高空中飞去,才能逃离阻挡去路的的丛林,一丛丛杉树撑开绿色的裙摆搭在另一棵杉树上,树木挤在一起变了形状。 陆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的鼻翼跟着流动的空气寻觅消失在森林里的几个人,龙在玄宇间盘结身子,鳞片上黑光闪闪。与它展现的稳重不同的是始终捕捉不到两只白狒狒的气息心中浮上的焦躁。陆昌正在踟蹰不前时,俯瞰到那个浑身皱巴巴的辣嘴怪物,怪物捶手顿足了好一会儿后,它站在自己的洞府前出神地朝远方看去,那方位正是杨佑荫被白狒狒抓住、消失的地方。它的眼神变得极其古怪,眼珠子在眼眶内不断地蹦弹,像是在搜寻什么,怪物的嘴边浮出些许诡秘,急速地飞驰而去。偶然间他抬起头瞧见了天上飞着的黑龙,怪物迅疾埋下了头,似乎不愿多搭理陆昌,这让陆昌对怪物的傲慢无礼很是不快。 那怪物生怕与他多话惹得自己渎职,寻不见了大太子的行踪。怪物探头探脑地在天上望了几眼,它双眼定住前方,岔开四肢奔跑,龟壳像个盖子把龟四肢罩住,以致于他奔跑时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龟丞相的脚底冒出白气腾腾的烟雾,撒了欢地往前冲,长刺的灌木丛被他压得东倒西歪,也未能伤他半分。猛然怪物急刹住自己的小碎步,从他的鼻孔中拖出两挂白气,白气长出两张没有眼睛的人脸,张着嘴巴在哈气。两张脸串在一曲做着相反的反应。 “大人,你唤我出来有什么吩咐吗?”白气怪两手浮在胸前,毕恭毕敬地问道。 “巫仙,你神通广大,普天之下没有你找不到的人。如今南海大太子被两只来路不明的白狒狒掳走,我请你去找它。我这里有它的贴身之物,你且看看。 分卷阅读48 ”龟丞相抬起摆了手臂式子很正地走了几个台步,它迅速转了一下脑袋,看那条黑龙有没有滚蛋。他抬头一瞧黑龙脑袋摆动了一下,似乎在跟他打招呼。龟丞相原想没人可以摆出他那尴尬的姿势,这小子还就赖上自己了。没有办法……龟丞相思量了一会,丢人就丢人吧……大太子要紧。他四肢吧嗒趴在地上,十足的一付爬行生物模样,缩着黑色的脖子伸得老长努力朝天仰首,龟丞相的嘴里吐出那颗一直被陆昌惦念的珠子,宝珠大而透明不时绽出道道金光,继而又吹出一口清气,珠子集万物之灵气,犹如灌注了生命般在空中奔跑,漂浮的宝珠旋转一周顺势朝天上一丢,霎时灼阳躲进了滚圆的连接成一片的白云中,镶着金边的白云在穹窿中缓慢地移动,渐渐遮蔽了唯一的的光亮,天与地沉浸在墨色中,就连黑龙也变成了睁眼瞎。 “这、这?”马莹莹眼前一片黑,不觉抱紧了陆昌,被美人香拥,陆昌心颤那么一小丢丢。 然而幸福总是很短暂的,宝珠犹如带尾巴的星辉划过一条半圆的弧线抛到夜空中熠熠生辉,变成了天边的一颗启明星。马莹莹放开陆昌抬头仰望那颗明亮的宝珠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时不时还有种怅然若失的情感,她怪异地注视了它好一会儿,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心情从何而来,她的脑海中翻滚出阵阵浪涛冲击着自己。最心疼得最凶“神”乃是陆昌,眼睁睁地瞅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珠子,却被一个长相鬼见愁的老家伙夺走了,他抢不得,夺不得,只得忍一把辛酸泪。谁叫他老人家是神仙呢?不能像从前那样去跟他打架,不然太白金星又要蹦出来。这个老家伙口口声声说宝珠是他的,可是谁又能证明呢?黑龙想到这里恨不能用自己的爪子捶腹。 宝珠在空中绕行半周,白气怪倒是兴奋起来,一路追逐宝珠从东跑到西,再从西跑到东,他越跑越快,虽然它没有双脚,可飘行的速度竟然很快。临近宝珠时,他跳起一口吊住了珠子,他的身影在明珠的辉映下愈发显得敏捷。陆昌怀疑它是狗精变的。白气怪弹回到地面,邀功似得飘到龟丞相身边,双眼翻起星光等候他的新的指令。白气怪飘到地面,天空也白趟趟地亮堂起来。怪物指着宝珠对白气怪道:“巫仙,你刚才在追这枚珠子时,看见了珠子的主人南海大太子了吗?” 白气怪裂开嘴,弯成了饺子状怪点点头。 “你刚才拾珠子的时候,有没有嗅到像春风般和煦的气息?我那大太子真的是天地间难得的一号人物,那气度、长相……”龟丞相提起大太子敖掔滔滔不绝地夸赞了一番又一番。 于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几句号能够交待完的事情,龟丞相硬生生把时间拖到了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结束的工夫…… “你别絮絮叨叨了!再不走,你家大太子被人做成了龙羹就来不及了……”陆昌催促起来各种烂话齐齐开放。 龟丞相对陆昌的好感度为负,但是这小子说地这话不无道理。龟丞相干咳了几声转入正题道:“嗯,巫仙,你既然已经追踪到大太子下落。那就带着我们去寻找大太子吧……”龟丞相和蔼地吩咐道。 白气怪将宝珠吐给他,嘴里“唔唔呀呀”不会所以地喊了几声,陆昌他们听不懂,但是龟丞相明白白气怪的意思,只见白气怪伸出了白色的手臂朝天空挥舞了几下道:“大人,请跟我来吧!”说完,它飞向了远方,龟丞相见白气怪信心十足的样子舒了一口气。他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五指并拢摆在胯间,他两只手上下轮换摆动,嘴里不时发出“嘿嘿嘿、嘿嘿嘿”的声音。摇摇再摇摇做出各种运动前预热动作。陆昌身子僵硬地看着龟丞相左扭右扭只差喊出类似于“扭你妹啊!你又没有腰”之类的话,可恨的是他不识杨佑荫的气息,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惨要等这老乌龟等到花儿都谢了。 龟丞相是十足地慢性子,可以慢到人死骨头烂……他完全投入到自我角色中,预热完,又摇了腰自己的腰身,缩了四肢,白气滚滚将龟丞相送上了云间,他缩着脑袋,圆睁着黄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气怪飞向了远方,它紧紧跟在它身后,生怕一眨眼白气怪便消失了踪影。 白气怪在空中飘了几下,它探头探脑地晃了几下脑袋看了几眼身子旋转了几下飞进林中,它似乎有点害怕龟丞相没有跟上来,它是飘两步地回头瞧了一眼龟丞相,飘两步再回头看一下龟丞相。若是龟丞相大声说了它一声,它的身子便要抖上那么几回。黑龙是尾随在他们身后的,它们速度不快,黑龙也不好加快速度。 马莹莹不快地瞪大眼睛问:“小哥,你不是神仙吗?怎么飞行速度那么慢?不知道的我以为你一路带人飞行呢……” 陆昌起先要为自己辩解一番,然鹅三公主的暴行他领略过,他唯有暗暗吞下委屈,不是他不行,而是他是神仙嘛……神仙,你懂得,是有德行、有修为的,怎么能和女孩子斗嘴、做出有辱斯文的事呢?他长叹一口气表示了自己的冤屈。 飞出丛林进入一座高山时,白气怪忽然停住了从腋下拿出一颗硕大的光球,他拖出一条拖着弯钩的白色尾巴,白色尾巴绽出根根银针,不断地闪 分卷阅读49 着寒光,寒光之中带有凛冽,马莹莹莫名觉得白气怪要是顺应生存法则,长一身银针让人觉得凶,显得不好侵犯。白气怪手里的光球浮出光电投在他身上的每一根银针上,绽出片片火光像是给光球通上了电,杨佑荫和丁衡君两个人,他们摸着“墙壁”一路摸索走向不知名的地方,豁然光球又一闪,场景转到人山人海的街市上,两只白狒狒化作的白老头停在一个卖玉珠子的店铺前,铺子前一只瘫倒在地上的水獭,只见丁衡君的人影闪过,便没有了影像。 “大人!大太子他们藏进了鲸鱼的肚子里,那头鲸鱼带着他们去了子虚山。”白气怪对迎头赶上他的龟丞相说。 “子虚山?在何处?如何找得到他们?”龟丞相讶异地问道。 “什么子虚山?”陆昌也飞到白气怪一旁没好气地问道,“还子虚乌有呢!” “这位尊者,您说的没有错。的确是子虚乌有。”白气怪客客气气地回答,“因为它平时不常见到,也只有十二时辰与日月相合才会出现。” “说得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马莹莹听白气怪这么一说,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电视剧,大胆地猜测道。 第二十八章 “这位姑娘见识广博,令在下佩服。”白气怪对马莹莹两手相抵一拜,“不过这座子虚山却和海市蜃楼不一样,海市蜃楼是有此地而不在此地。子虚山是不见此山、无此山又有此山。” “什么意思?”考试门门挂科的马莹莹最怕听人酸腐,人家酸词她立马头晕,于是乎她很不客气地打断了白气怪的长篇大论问道。 “就是根本没有这山咯。”龟丞相回过头眼一瞟,将两个人齐唰唰地印在眼眶里,对大老粗大有不屑的意思。 “没有。你还说个什么劲?”陆昌飞了才一小截路被喊停,这两只妖怪一起一唱一和地在演戏哄骗自己,简直是吃饱了饭没事做,尤其是老乌龟看自己不怀好意的眼神…… “这位神仙,你不要生气嘛……请听我说子虚山现实中是没有,但是它藏在人心中。能找到它的一定是与仙有缘之人,所谓‘圣人与大私之中也为无私,其于大好恶之中也为无好恶。’所以圣人也可找到它,心中有它便是有它,心中无它便是无它。”白气怪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说得让陆昌和马莹莹说得脑门胀得发疼、不明所以。 丁衡君的坐骑阿骏听说自己的主人消失在子虚山,双足扒在马莹莹的虎口上露了半张脸哀戚戚地叹息:“我心爱的女老大啊~你兰质蕙心、貌美如花,一万个人中都找不出来这样的你啊。”叹息完发出“昂嘘嘘……”、“昂嘘嘘……”的马叫声,声音说有多惨便是有多惨。 “你不是说马姑娘是你的心中好吗?怎么又转移到女寨主身上?”陆昌不免讽刺了一番。 俗话说得好,越是看起来老实的人做起怪来只怕是望尘莫及……陆昌决意扒掉阿骏身上的假皮,让美丽的三公主认清它的庐山真面目。 “是啊。我很喜欢马姑娘。”阿骏不疑有诈地回答。 “那为什么又喜欢女寨主呢?”陆昌故意送人头,由于他是一张龙的脸,所以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表情,但是……他忍住不笑的眼神暴露了一切。 “我也喜欢女老大的……两个我都喜欢……”阿骏轻声细语道,说完它的脸上又浮出两朵红霞,不大不小刚刚好盖住它的小脸蛋上,看得颇为喜庆。 陆昌只差啧出声,要让白莲盛世的阿骏一步步走向灭亡:“实在看不出来,你还挺花心的呀!你不是马吗?为什么喜欢人类?你喜欢同类才对。” “我、我……”阿骏的声音刹时减弱,空气中夹杂它的不平之意,时不时剧烈地翻滚,推出了白色的巨浪,浪花朵朵开,一浪更比一浪高。 陆昌狞笑着要将情敌绞杀在强撸灰飞间,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奸计得逞的样子…… 没想到马莹莹一个暴栗打在陆昌脑门上:“本姑娘魅力大不行吗?陆童鞋你暗恋我不要紧,不要把火乱撒好不好?跟马较什么劲儿?” 马莹莹下一句只差口吐芬芳。 “我暗恋你?”陆昌顿时像做了亏心事,话也说得不利落了。他陆昌并没有暗恋三公主,他只不过替□□道,收拾一下这匹披着马皮的色鬼……他原想给自己一个申诉机会,可是他努力地张了几次嘴终于还是闭嘴了,论嘴功,他还是赢不过马莹莹……唉……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他陆昌一世英名毁在了马莹莹手中,他无力反驳。 “你们一直嘀嘀咕咕的,把我的正常思路都给打乱了。”龟丞相伸出两只龟爪在头顶上“咯滴咯滴”划了几个圈表示了自己高人一等的智商和善于思考的能力,“巫仙你不是说神仙和圣人都能找到子虚山吗?为什么子虚山还不出现?” “这个……”白气怪挠了自己的脑袋,它的两张脸合二为一,露出了一张大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要作法吃人,殊不知白气怪在为难之时便会做出此番表情。 最后他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说:“只有有德之 分卷阅读50 人才能见到它!” “敢情我们找不到,是因为我们神品不行?!屁话!”陆昌要不是身上驮着马莹莹,立马化身人形,抓住这团白乎乎的东西一把狂拽,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我家巫仙从来不会胡说八道。当然他不会说我,要是我独行的话,便没有这迹象,但是有些神仙不自觉,偏要强行跟过来,真是没有办法……”龟丞相一席话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他的话再明了不过,无德之神必有,却不是他,是陆昌拖了大家的后腿。 陆昌大怒,他已经忍龟丞相很久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嘴里喷出两米长的水来,水势汛猛,就跟拿了个水管子直接喷一般,直喷得龟丞相全身湿透。马莹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这具干尸一样的乌龟妖怪经水这么一灌,皮肤也没那么干了。 现下干旱,陆昌的一口水四溅而流,人间下起了丝丝小雨,令人间的百姓狂喜不已,连忙回家拿起碗缶接雨。 “你生气便生气,不要乱喷口水。这也是事实,不要不承认,不承认就是狡辩。”龟丞相摊开两手甩掉皮肤上粘住的水珠,脱下头顶上的官帽,捏着抖动的帽翅拧出成斤的水来,他闭上眼睛似乎很无奈地沉沉发出一个“矣……”的尾音,声音拖了有十几秒的时间,这番做秀更加说明他对陆昌不加掩饰的鄙夷之情,“喷口水更是无德表现……” “吵什么吵?是爷们儿吗?”观战许久,传说中的第一恶女上线,她皱紧眉心,恶狠狠瞪视吵架的两人转而指向白气怪,“一路上就听见你俩叨叨叨……跟小鸡叨米一样……大当家如何能被救出来?你!说!怎么去那里?” “是……当然有办法……”白气怪搓了搓自己的小手,两根小指头相互弹了又弹,猛然嚣张地狂笑道,“我就是那个解决所有难题的神~” “那你卖什么关子?速速解决了。”陆昌张着大嘴“啊”了一声吼道,嘴上的胡须抖得波动了次。 马莹莹拿手轻拍了陆昌的脑袋道:“你化成龙后脾气也长了不小,你这样可是会招人厌的。” 陆昌被马莹莹又抱又拍的,犹如清风而来吹皱了心中的一泫深潭,他娇羞万分地回头看了一眼马莹莹,他的体内腾腾运起两股真气——由腹内而生,直撞得他头昏眼花,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睛出了什么毛病,今天的马莹莹怎么比以前更加分外妖娆呢?马姑娘肤白如雪、杏唇犀齿、玉指纤纤……她若不是国香谁人是国香?女人如酒,如白堕佳酿,灌喉而醉、回味无穷、最令人上头…… 他的视线和马莹莹纠缠在一起,扯不断、拽不坏,陆昌从马莹莹明亮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他的心在飘呀飘……什么杨佑荫、女山贼、子虚乌有毛子山……此刻他眼中有她,她眼中有自己……这时他很想唱一首歌来表达自己此刻激动的心情…… 陆昌正准备全力以赴表达自己的愉快心情时,不防有什么东西从鼻孔喷了出来……陆昌恍惚间慢悠悠地低头拿手去擦鼻子。 说时迟那时快,阿骏惊恐万分而又夸张地撇直了马嘴大声嘶鸣“昂嘘嘘……昂嘘嘘……神仙……你、你流鼻血了!!!好怕人啊!血直飙……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人啦!” “你少‘啊’几声成不成?大热天!干燥!流流鼻血、散散热而已……你干嘛那么紧张嘛……”陆昌伸出他的黑爪用力地将鼻子一擦。 发现龟丞相和白气怪都定了神看自己,脸上充溢“淫/贱”二字,他们皆都笑得龌龊,嘿嘿笑声不绝于耳。 “你小子还有那么点人情味嘛?!”龟丞相拿手撇捺了唇上两根干得打结的长胡须。抖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顺便又干笑几声强化效果。 他拍拍陆昌的龙身道:“‘自古多情空余恨’,你要小心点啊……”说完,他又不坏好意地笑了几声。 白气怪伸出一只手在陆昌的鼻孔下一戳,陆昌才止住的血又噗噗往外喷,直将白气怪喷成了红气怪。 “你干什么?”陆昌气得哇哇乱叫道,鼻子被白气怪猛地一戳,生生地疼。 “龙血是个好东西啊!”白气怪不管气得直抖的陆昌,自顾自地说话。 他抬手盖住头顶念念有词:“曲直谁辨?愚智何以定?勇怯谁判?孟荒之郊始于伊河,玄黄二分,山海竦跱,阴阳有序,实时为妙。”念完,他将自己身上的龙血吸到掌心,血气弥漫顺着他的掌心萦绕升到空中,化为一条血红色的小龙,龙盘结了龙身朝天端翘首,它拍打尾部,一个箭步飞入云层,它的身子拉得笔直,好像一支离弓的箭矢,它在云层中钻进钻出,云层被它钻出了几个破洞。 “这……”陆昌等人看着血龙飞来飞去又望向白气怪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血龙似乎还不满意,它越飞越快,变成了一把宝剑插入云层,云被宝剑切割成形态各异的古怪造型,每一朵云层被切割成一块块方块字,汉字分开,又连在一起,变成了一道道金山。 见此景白气怪这才双手收在胸前朝陆昌弯腰施礼道:“龙王爷你莫要怪我刚才的不尊, 分卷阅读51 我用你的血去打开子虚山的大门。” 第二十九章 天边的金山中间裂开一道巨缝,缝隙大开居然形成一扇拱形城门。白气怪甚为得意道:“这便是子虚山了,经过这道门就能找到你们要找的几位神仙。” “不是说有德之人才能找到子虚山吗?怎么我的血就能打开?”陆昌不解地问白气怪道。 “原本这子虚山生于太虚间,日间行驶千里,夜间休憩在星汉中,常人不得见。龙血却有所不同,龙血原本就是极其稀罕之物,一滴龙血,兴江湖四海,逮四季淳风。法力无边。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神奇宝物。”白气怪说完脸上带有少许笑意道。 陆昌捂住鼻子对白气怪道:“你取血施法不要紧,事先要和我商量一下。你冷不防捅我的鼻子给你吓一跳,鼻子到现在还生疼。” 他们的脚底下生出浮板,龟丞相和白气怪稳稳当当地踩住板子上。马莹莹见浮板站着不会掉落人间,她从龙背上爬下也站在浮板上,浮板连接一块变成宽敞的康庄大道直通向山门。陆昌化作人形,俊朗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严肃。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龟丞相欢悦地腾空而起,飞速向子虚山腾云驾雾而去 。 “你们且站住!”有两只长着铁疙瘩头的小妖不知死活地跳了出来喝道。 一只妖怪横眉冷对着众神叫嚣:“此条大道是俺家,此朵小云是俺剪,你踩的板子是俺造。俺是和平爱好者,你要过此路,只需给俺小甜食。”另一只妖怪伸出两只爪亮出蟑螂拳对众神做出了生命威胁。 马莹莹定睛一看,这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蟑螂?以前她见到蟑螂,必定拿火烤烤死、拿拖鞋钉死它、拿杀虫剂喷死它。她甚至研制出蟑螂君的108种死法:五马分尸、腰斩、斩首……如此恐怖、如此血腥……曾经有蟑螂爱好人士实在看不下去马莹莹的所作所为赐予她以下封号:“畜牲”、“因为蟑螂丑陋残暴迫害的双标党”、“虐杀蟑螂君的人格障碍人士”…… 马莹莹看见人形蟑小强在眼前出招拼命压抑住蠢蠢欲动要置它们于死地的邪恶念头。 “你们是什么东西?”陆昌等神没见过这只长着褐色脑袋的硬壳动物问道。 “哼哼!怪只怪你们见识短。论起俺们家世渊源流长,能说到水滴穿石、飞沙走石、人神俱灭……”两只妖怪爪子并拢攥住人间清气,神气活现地盯住各位,霎时松爪放开爪中气流般唧唧歪歪,“俺们便是杀不尽、锤不爆、蒸不死、烤不焦、魂不灭、冻不坏、超能生的小强二杰。” 另一只蟑螂双手交集摆出咸蛋超人最爱的“×”,以行动诠释同伴话中流露出的恐怖感。 陆昌等神伸长脖子直愣愣得向蟑小强行注视礼,他们的眼珠子随着另一只蟑小强不断地跳跃、打拳转动。 火光擦石间,马莹莹甩出一条罗璇腿直击打拳的蟑螂君,力道之强、狠,打得小妖脑袋开花,他瘫在地上,肚皮翻上化作虫形,六条腿不断地颤抖,马莹莹又补上一个螺旋腿,血腥画面扑面而来,蟑螂二杰中的一杰当场殒命。 “啊啊啊!杀妖啦!你们杀妖不可以这么不妖道!!!救命啊!!!”剩下的另一杰扯开喉咙疯狂飙声发出了生命中的最后呼喊,因为很快马莹莹又故伎重演,对他痛下杀手……可怜的另一杰喊破了喉咙都没有妖来救它便去了阎王殿…… “就这么死了?”陆昌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眼睁睁地望着第二只妖怪直愣愣地倒下了……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三公主果然有女侠风范……令他陆昌不禁刮目相看……只是略有凶残…… “它们不是小强吗?怎么就倒下了?”龟丞相不解道,看这丫头招式不像是会武功的。 “它的战斗力原本就为零……强悍的是它的生命力……” 二杰虽然倒下了,小腿一直在抽搐。马莹莹掏出一包纸巾,将两只蟑螂包好。 “我家那经常有这虫子,能变成精的第一次见到。我带回去好好研究……”马莹莹看见一群神张大嘴呆视自己,眼内充满了疑问回答说。 几位神仙叽叽喳喳走到金山前,山门前一左一右站着两位长有鸟头尖嘴的卫兵,见陆昌等神仙毫无忌惮地往里闯,拦下他们道:“你们从哪里来?子虚山乃是仙山,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守门神高高地昂起头傲气十足地问。 “笑话。我们是闲杂人等吗?睁大眼睛瞧瞧!我是汶河河神陆昌。”说完他从身上摸出官牒在卫兵眼前晃了几下,“难道连我也不让进吗?” 陆昌和泗水河神打架的恶名在外,卫兵听到陆昌的威名,脸上的不屑立马变为舔狗,两神腆着脸齐齐抱拳恭敬地施礼道:“陆昌大人……请恕小的有眼无珠……我们是新来的!不知道大人远道而来,多有得罪,请望恕罪!你们请……啊……大人请往里请……”两神笑眯了眼,脸上也多了几道褶子,弯下的身子只差头点到脚尖。 陆昌摆起官风,两脚叉开、一只手叉腰站在 分卷阅读52 一边,待马莹莹等人陆续进入城门。他也不愿与那两人多话,甩了衣袖大摇大摆地进入城门。 城中百姓若不是长了张兽脸人身,和普通人也没多大区别。几个人来到一家竖着“秘制轩辕黄帝珍爱膳食”的摊子前,老板是一只火凤凰,他见有客人来端出一碗盛装的白色玉膏招呼道:“各位客官来买吧!这是峚玉!吃起来爽滑入口,好似人间豆腐脑,尝一尝,忘不掉!既可以浇灌丹木开美丽芬芳的五色花,也可以拿去做轩宇装饰,祛除妖魔鬼怪。只我一家,天上地下,找不到!” “真的是峚玉?”陆昌听过这玩意儿,却从没有见过,听得火凤凰的一段吹嘘,素爱稀罕物的他按耐不住钻出的痒劲儿。 “这还有假?我岂不是要砸自己招牌?”火凤凰抢白道,他扇起羽翅,火光在翅膀间流动,飞出几点星火。 “尝尝……尝尝……”陆昌眉开眼笑地说,“怎么卖?” “不贵!不贵!我只要人间的蟑小强。”火凤凰听陆昌问价,抖了自己的胡须道。 “蟑小强?我有!”马莹莹听到火凤凰提起蟑小强,掏出纸巾摊开,把两只还没有死透的蟑螂君递给火凤凰,“两只!够不够?” “够了!够了!我听说此物敲不死,我想瞧瞧真身。听说此物能吃,营养高。我曾经吃过,一直令我魂牵梦萦……”火凤凰见马莹莹手里的蟑小强两眼冒光道。 “你吃蟑螂?”马莹莹失声反问,居然还有吃蟑螂的……这太恶心了……她想到了峚玉,目光晃到铺子上,对食物的卫生表示了怀疑。 “这你们放心……纯天然、无污染,我每天洗手二十遍。请放心食用。”做买卖的火凤凰乃是神中销货的好手,马莹莹想什么他一眼便已洞察。 陆昌早已迫不及待,众神加马莹莹端着碗站在铺前吃起了峚玉。 吃得正开心时,陆昌的眼前一亮,一位骑着赤豹、穿着薛荔的美女与他们擦身而过,她的身后紧紧跟着一只文狸。没见过如此魅丽女神的陆昌看得眼有些发直,马莹莹不悦地咳了几声,见陆昌没有反应,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几下说:“再看!你的眼珠子就要陷到人家脸上了。” 白气怪没有眼睛的两张脸上发出两粒绿色的荧光道:“她便是传说中青腰山的武罗神,冬季的降霜之神,果然名不虚传……” “武罗神?这是上古时期的神仙啊。自从神皇统辖三界,便没有了古神的踪迹,却原来在这里。”陆昌听到白气怪的口述,不由多看了几眼女子妖娆的背影道。陆昌这样说,是这位闻名遐迩的武罗神从来只爱逍遥于山林间,隐居偏所中,不与其他神灵接触,于是她也便成为了其他神灵口中的传说。今日见到真是三生有幸。 “瞧你们,盯着别人看的色样儿,再看下去,魂儿跟别人跑咯。”马莹莹捧住阿骏两只眼睛瞄了几下自己的同伴摇摇头说,她丢下饭碗先行离开,与这些老色鬼们为伍简直是腌臜自己。 “我只是好奇……”陆昌见马莹莹要脱离队伍,着急地解释。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你无非是看人家年轻貌美、身材好,年轻人嘛……真是青春好年华、热血沸腾的年纪……所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都明白。” 陆昌听到马莹莹在冤枉自己,他决意要好好把一些道理说给马莹莹听,马莹莹抬起手掌对陆昌做了一个大大的“停”,其掌风之迅猛令陆昌不得不停下欲要辩言的挣扎听马莹莹说:“陆昌童鞋,你还是节省力气吧!解释多了是给自己找借口,也是在麻痹别人的思想。我,不需要!再说我不是你什么人,你不用跟我浪费口水,保存体力和你心爱的人去说吧!”马莹莹飞了他一记恶毒的大白眼。 “我、我、我我我……是无辜的……”一向能言善道的陆昌一对上马莹莹,口才便消失得干干净净,陆昌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 “打是亲骂是爱,当着老光棍的面打情骂俏行为可耻。”龟丞相在自己的眼下刮了两道说。 第三十章 陆昌和马莹莹被龟丞相一顿羞后,两人相顾无言,马莹莹更是莫名地生气不愿理陆昌,任凭陆昌怎么讨好,和她东扯西拉,马莹莹就是装作没听见,甩着胳膊朝前走。 龟丞相口里打趣这对小冤家,敖擎的行踪不明令他很担忧,从敖擎降生起,他便是他的家仆,龟丞相对敖擎忠心不二,因此他被天帝责罚时,自己也在他的身边,他捋直了嘴唇上的胡须叹息:“为什么到了子虚山还没有我家的大太子的气息呢?” 白气怪两张怪脸上浮出为难神色道:“大太子转世为人了,因此他的身上鲜有神仙气。” 马莹莹和陆昌起先怄气,听到白气怪这么一说,顿然联想到大当家丁衡君,两人是一道消失的,白狒狒到底要带他们到哪里去? 几个人走走停停,他们以为子虚山是得道者修行隐居的地方,现在看根本是繁华盛地,卖吃喝的、奇珍异宝的、宠物的一路都有。一家店铺禁挨着另一家店铺,不同的是商铺易货不是拿钱币 分卷阅读53 买,是用凡界凡人眼里的寻常物交换,马莹莹和陆昌打前锋走在最前方,龟丞相走在他们的身后。地面是用栒状山的白玉铺成,走过时白玉砖倒映出他们的影子。陆昌等神无心留意街景,若不是陆昌有一张绝世好皮,现在他们叉着腰横着走路十足的混世痞样。 远方烟雾滚滚跑过来一只大黄狗,大黄狗吐着舌头身上坐了只水獭猫,水獭猫冲着他们跑来,嘴里叼了一条鱼含糊不清地大声念叨:“让着!让着!开水烫着!” 它的手里紧紧抓住两条鱼打得啪啪作响,陆昌眼看就要和它们撞上,他轻松地抬起一只脚往旁边一闪,一神一怪间隔毫米之差磨肩而过。 “它不是我们来这之前在幻境中见到的水獭吗?”马莹莹点起双足伸直了脖子看,“我记得大当家他们救了这只水獭……现在看见它,令人心生哀伤,大当家宅心仁厚……我初到这里,是大当家救了我……现在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 马莹莹想起自己曾经胆怯,保持以高冷格调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是大当家教会了她如何做人,做一个大胆对自己的品性负责的人。现在大当家去了哪里啊?马莹莹又想到平日大当家对自己多有照顾,哪知道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莹莹摇头叹息,她是要撮合杨佑荫和丁衡君两人的……“唉……”马莹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她那张面瘫的脸上多了点沉郁,在陆昌看来是要发作的前奏。 马莹莹自叹自己是个学渣,无法用贴切的词语形容此刻的心情,“大当家……你我相遇在人海茫茫……终于还是熬不过时间的安排……没有来得及做最后的告别……你就!你就不见了……” 想到这里,她抬头仰望晴朗的天空,看白云千载空悠悠……马莹莹想起了那些时日与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喝酒、划拳、打马吊解闷……好人呐……她奋力振臂高呼:“大当家……” 当然声音没有发出,一切只在马莹莹的预演中……街市人多,她虽与大当家情同手足,但也要顾及外面影响。 一阵风狂风席卷而来,身后又是一阵飞沙走石,可怜的龟丞相仅剩两根胡须也被刮得没了影儿,靠起卷的小胡须撑头面的龟丞相一摸自己唇上光光的,不愿接受现实反复在嘴唇上寻找小胡须哪里去了……有小胡须的龟丞相看起来颇有几位威仪,没有小胡须的龟丞相跟个市井阿三差不多…… 龟丞相大怒准备和那团怪风大打出手,那团风没有刹住的意思,马莹莹聚精会神地盯住那团风的主人背影,只见主人扎了红头巾,背上背了一把大刀,觉得她极其眼熟。 那团风辟出一条直径杀近水獭,主人从背上上拔出一把刀,刀在她手中开出万树雪白的花影,花影绮丽纤巧,它绕过几道环形炸出一个气波散开,气波并不是真的攻击水獭,它把水獭打落在地,主人一把抓住她,发出可怕的奸笑声:“这下跑不掉了吧?你躲什么呢?难道不是我救了你?我对你不好吗?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你主人虐待死了。” 水獭瞧见扎红巾的少女手里拍着刀身步步逼近,努力地挣扎挣扎几下,就被少女提溜住脖颈,大黄朝少女“汪汪”几声,那少女射出几道凶光道:“闭嘴!再叫把你做成菜!” 大狗听到少女凶狠地要把自己做成菜,恐惧地向后退后几步……它看少女的双眉抖动几下,假想出自己成为盘中餐的场景,又肥又大的狗腿子搁在大盘子里被人捧上桌,甩了一句话给水獭直接撒腿跑开了:“兄弟你多保重,以后每年清明节我都会替你多吃一块肉的!” “只不过让你多分几条鱼给我们,用得着逃跑吗?连你的兄弟都抛弃你了……”少女摇了摇手中的水獭说。 对……不会错的……那声音……那股浑然天成的霸气……不会有别人…… 马莹莹鼓起勇气、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声:“大当家!” 陆昌和白气怪齐唰唰地扭头看向奔跑的背影,背影听到马莹莹在喊自己,诧异地回过头看了一眼他们道:“是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们请这位白气怪跟踪了你的气息,又用了龙的血找到了子虚山的位置。”马莹莹高兴地拉住白气怪说。 “帝女,我家大太子呢?”龟丞相不见杨佑荫,着急地问道。 “大太子?”丁衡君反问道。 陆昌拿胳膊肘捣捣马莹莹道:“这不是大当家吧?气质不大像……” “怎么?” “大当家有这么少女的一面吗?”陆昌不以为然道,在他印象中大当家是个个性粗暴的女子。 “大太子如今的名字叫做杨佑荫……”龟丞相向帝女弯了一腰道,“帝女你真的忘记了你俩的前世姻缘吗?” “前世姻缘?”马莹莹奇怪地看了龟丞相一眼。 “是啊,我们南海太子敖掔是你前世的未婚夫啊,当时的天帝是你的父亲炎帝……是他为你们赐的婚……可是你沉湎修道拒绝了婚事……”龟丞相没有回望马莹莹而是对着丁衡君低头叹息道。 “杨佑荫?敖掔?我不明白你们说的是谁?你说的这些人我 分卷阅读54 都没有见过。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帝女?” “难道她失忆了吗?”马莹莹愣神想,这么狗血的故事情节居然出现在英姿飒爽的大当家身上。难道大当家要经历所有韩剧的狗血元素吗??女主必貌美异常,遭遇了一件有头无尾的爱情故事,郁闷之间不是被车撞了,就是脑子失了忆……大当家也变成了玛丽苏女主了吗?马莹莹又沉沉叹了一口气。 龟丞相伤痛欲绝,两只龟眼睛半天不动,半天才说:“他被白狒狒带走时,你跟在他身后的。” “啊!我想起来了,我的确见过两只白狒狒,他们抓住了一名白面书生。”丁衡君说完要提溜走水獭猫。 “那一定是我们的大太子敖掔。”龟丞相见丁衡君要走,伸出双手左右张开,摆出了一个“大”字拦住了她,“现在他在什么地方?你俩不是一道的吗?” “我不好回答,乌龟大人!”丁衡君似乎尊敬地喊了一声龟丞相,从她两眼从他脸上一扫而过的态度中多了几样敷衍的意味。 龟丞相将宝珠反手拿住,他的一只手臂上生出了一朵青莲,青莲缓慢盛开,花瓣上挂有一颗硕大的透明的露珠,露珠滴入青莲的莲蓬中,宝珠飞到青莲的蕖顶,宝珠上映出年幼的帝女初见敖掔大太子的情形,敖掔化作一条龙让帝姬骑在她的背上遨游天宇…… 年幼的帝女喜欢南海的大太子敖掔,声称长大以后要嫁给他,帝女长大后食了言,她声称自己的姐姐瑶姬未至成年便辞世了……她的另一个妹妹变成了另一个她化为杜鹃在桑树上仙逝,姐姐则去海边游玩时被卷入海水中,有次她又到海边游玩……她被卷入浪涛,魂归了她热爱的地方,她放下爹爹变成了精卫鸟……大约炎帝没有女儿命,他的女儿们死的死,走的走……炎帝更加紧张自己的孩子,想让她们获得天下间得不到的幸福。于是他想满足孩子的愿望,为帝女赐婚,可是帝女放下情爱,专心修道…… 往事就像冻叶一样扑嗦在脑海上,记忆在丁衡君脑海里流淌提醒她不要回避自己,这一刻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定神地注视空中的宝珠,那宝珠像是镌刻了一道宝印,照射进她的记忆中,撕开层层裹住自己的往事,炎帝女和敖掔从小玩到大,是别人口中的青梅竹马……谁料到日后他们成为一对死敌…… 那日帝女手持利剑闯入黄帝宫殿中,却被大鸿打败斩断她的双翅,投诚的还有四海龙王…… 第三十一章 黄帝的人间行宫昆仑宫位于昆仑山上,山高一万一千里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的四周被永不熄灭的雄火环绕,不时绽放出耀眼通明的火花,昆仑山的山脚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深渊包围险阻难渡的弱水。凡人近不得它半分,只能抬头艳羡地仰望披有金黄色火衣的高耸山峦,昆仑山由他忠心耿耿的总管陆吾看管,陆吾长有人的脸和老虎的身子,他的性格和他的长相一样的粗犷、豪爽,对黄帝的命令绝对地服从。 黄帝打了胜仗,心中欢喜,在昆仑宫设宴席于百神,火光通明的宫殿上,百神举卮从雕刻了四只梅花鹿头的青铜方尊上取果酒,这酒是用醴泉的水、不死树结的山果酿成。鹿头闭合的眼睛睁开,它的嘴霎时张开便会自动流出酒香气四溢的酒液。众神喝得酒酣,乐得手舞足蹈。 黄帝乐师猪婆龙躺在宴席大厅中央,四脚朝天翻出雪花白肚皮,拿着铁鞭般的尾巴敲打肚皮发出振奋人心的鼓声。妖媚的青要山武罗神扭动纤竹的细腰跳舞助兴,她抬起莲花般的双足,身上的豹纹忽近忽远、忽隐忽现。耳朵上挂有的打在一起叮当作响的两个金环旋转在众神的欢庆宴席中,酒汁的芬芳迷醉神祗们的双眼愈加陶醉在武罗神美丽舞姿中。 众神开怀畅饮时帝女砍伤了开明兽从开明门直闯宫殿,她两眼喷出怒火要找自己的亲叔叔问个明白,她的父亲到底犯了什么过错?要被逐出中原。她振开雪白的双翅,一只翅膀拿着宝剑飞奔黄帝…… “炎帝女,我来充当你的对手!”黄帝的头号战将迅速挡下炎帝女的一剑道。 大鸿手上握有双斧如狂风席卷炎帝女,帝女跳开躲避大鸿的攻击,席上的众神屏住呼吸看着两神相斗,敖掔也坐在酒席中,他为帝女的鲁莽捏了一把汗。敖掔深知帝女的脾气如狂风暴雨,来去凶猛,却不考虑后果。 宝剑从炎帝女的手上脱开,飞到她的头顶从剑身分离出数十把宝剑摆出剑阵,合力攻击大鸿,炎帝女甩开双翅,洁白的羽毛化作银针一起射向大鸿,大鸿两只斧头相交将炎帝女的兵器鼎力挡去。 炎帝女一个纵身,她的白色衣裙与大鸿的青色衣袍相叠,白羽化作掌风打在了大鸿身上,也将银针插入他的肩膀上。 他们的来来回回拼战了二十回合,炎帝女到底是女子,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大鸿瞅准了机会,趁帝女晃神之际,端出两个斧子打在她的身上,帝女被斧子打得身子剧烈摇晃了一下,大鸿当下先后砍掉了帝女的双翅,鲜血从她的翅膀上滴落,汇成了血红色的川流,川流上生出了荀草一般的植物,却开着紫色的八角花。帝 分卷阅读55 女失血过多竟没有站稳,她的脚跟一下瘫软,跌坐在地上…… 在这座号称百神的宫殿中齐齐坐满了两排神仙,他们曾经被帝女亲切地称为叔的陆吾冷漠地望住她,他不屑地摇着九条尾巴似乎责怪她的冒失。 黄帝是太阳神、农业以及医药之神炎帝的同胞兄弟,是帝女的叔叔,是除她父亲以外最亲的亲人,她曾经无数次飞上昆仑宫玩耍,如今物是人非……她躺在地上等着死亡将自己带走…… “这女娃子虽然有些本领到底不是武将出身的大鸿对手……”站在一边的句芒手抚鸟喙道。 “大鸿兄请放过炎帝女吧……”炎帝对自己的臣子不薄,敖掔起先央求自己的父亲叔叔们和自己一道为帝女求情,众龙王不敢说话,敖掔不忍心,又哀求大鸿罢手。 他走出列席,朝黄帝摆了又摆,黄帝没有说话,他又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炎帝女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求天帝念在我们龙族征战有功的份上饶恕她弑君之罪,给她一条生路吧。” “南海大太子,昔日炎帝女指婚予你,她却悔婚,你又何必为这样的女子开恩呢?如今她行刺天帝,罪无可恕。”句芒手里拿了把尺子,比划了几下说。 “叛徒!”帝女从地上缓缓抬起头,她望向满脸哀色跪在自己身边的敖掔,拼出一些力气忍住身上的剧痛叱责,她的双眼写满了责难直逼他的脸庞。 敖掔听见帝女的怒责,心扑通一声沉进了水里,落进了湖底……他料想帝女恨屋及乌到自己,龙族投诚黄帝以后,她自然不会原谅自己……就算这样……他敖掔也不要帝女有任何差池…… 帝女摇晃了身子拼命挣扎站起身,口里念道:“三合之上,五元之尊,凿混浊谁开?气之所以来,忘我所以来,忘君所以者!天地灵气予我重生之力,非我者!斩!非君者,开!”咒语念完,从被砍去的双翅断口伸出两只胳膊来,她拾起地上的剑再次向黄帝发起进攻,她手持宝剑杀气腾腾地冲向帘子后的那名尊者。 帝女的师傅赤松子急忙飘出,他伸出一只浮尘定住了炎帝女的身子道:“帝女你还是醒醒吧!不要做徒劳挣扎!你以为自己都是对的吗?” “师傅!”帝女来时早已看见挤在众神之中的他,赤松子是炎帝的行雨官,为什么连他也会离弃阿爹?帝女不解。 她是错的?为什么?她的阿爹明明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天帝呀!帝女双眼含泪望住赤松子,硬是拖动了双腿,她不敢相信地盯住赤松子,想从他的身上找寻出他反叛的合理答案。 对昔日的恩师挥出手里的宝剑,同时对他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宝剑在她手中千变万化,忽而像仙鹤独立,忽而又像随风飘扬的杨柳。赤松子手里也生出一把剑抵挡住她的进攻:“我知道你的剑术是南海大太子敖掔教你的,可惜你的剑术再高明,心却是晦明的。丫头啊,你事理不分,让为师很是伤心啊。现在为师既教你如何好好用剑,也教你如何明事理。” “帝女,炎帝是个好天帝、好父亲,可是论统辖三界的能力,他有德无能。否则众神为何臣服于现任天帝?”赤松子一边说一边用避开帝女的攻击。 “有德无能?分明是你们的说辞。”炎帝女听到师父诋毁自己最尊敬的爹爹怒火腾腾燃烧,不管不顾对方是谁,一定要他向自己的父亲道歉,只见她飞舞的宝剑化做道道凛冽的剑气,直逼赤松子。 “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何必把我爹爹说得如此不堪?”炎帝女怨怒道,她的声音又硬又直,完全将自己的心情暴露众神眼内。 宝剑气贯如虹,将气波一切为二,气波被砸出,化为一个个气斩,镰月般的气斩频出砍在了巍峨皇宫的梁柱上,轩柱被砍出大小不一的印迹,气波乱扔的地方,都会划出一道黑洞,泄出混沌之气,赴宴的神仙只得低下头防止被误伤。帝女与赤松子打得当当响,敖掔在一边看得着急,他生怕帝女一个闪失,被赤松子伤到。龙族的命运又让他只能旁观不能出手。 赤松子到底是老生姜,早就看出帝女一直是靠强撑与自己搏击,想到这里他失去了心情,反手将帝女的宝剑打落在地。忽然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光柱,贯穿了帝女的左胸,打得她元神出窍,帝女还没有做抵抗,第二道光柱又射了过来几乎震碎她的元神,帝女按住喷出的血液的前胸,呵呵地笑了几声,她的发髻凌乱飞在眼前,迷乱了自己的视线。她强令自己不要倒下怒道:“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的爹爹因为你们下落不明……你们说这是你们的仁政吗?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帝女!”敖掔见帝女受了重伤,只怕下一刻便……敖掔不敢深想,再也忍不住又向黄帝求情,“天帝放过她吧,她也只是名弱女子。” 黄帝不答,敖掔跪倒继续恳求。 “敖掔!”南海龙王终于忍不住喝令儿子住口,炎帝女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他的儿子怎么还如此袒护她?难道他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弱女子?也似这般凶悍?”风后嗤然冷笑道。 众神口中的神祗被拥在帘子后,始 分卷阅读56 终不得见他的真颜……黄帝模糊的身影在帝女眼前晃动,她想起了自己失踪的父亲再也撑不住身子,摇晃了几下身子即刻就要倒下。敖掔也不顾别的神仙眼光,托住帝女倒卧的身躯,她娇柔的胴体化作一团团分离的星火,闪烁荧光、渐渐消融空气中。 “赤松子你是修道之人,你一定知道如何救她!”敖掔不顾其他神仙向自己投去的诧异、鄙夷、仇视的眼光,乞求道。 堂堂的龙族大太子竟然为了解除婚约的未婚妻子低三下四到了这种地步…… “没有用了,她伤得太重,很快就会魂飞魄散。”赤松子见敖掔痴情,告诉他实情,希望他能断掉痴念。 敖擎听到赤松了子的话,痴痴呆呆了站立了许久,他抬起发颤的右手一掌打入左心房,取出了闪烁混元的珠子,也是他修炼几千年的内丹。 “敖擎!”南海龙王见儿子自残惊道,想阻止儿子的愚蠢行为,他万万没料到儿子对帝女如此执念……已经来不及了,敖擎将珠子打入了丁衡君的体内,“她死了,我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敖擎凄凉地喃喃自语,他似乎是说给父亲听的…… 大太子的身躯化作一条寸长的小龙,钻入空中,粉碎在天涯海角中……地上多了一朵开出红色鲜花的株草……似乎在回应小龙的救命之恩,株草开出数以千计的红花,铺满了宫殿内…… 宝珠上的幻象影灭,马莹莹、陆昌、白气怪一同看到丁衡君和敖擎的旧事发出沉重的几声叹息,马莹莹等人发现周围的人都静止不动,猜测是宝珠的缘故。马莹莹仰头注视宝珠,在她的体内反复搅动一股催发自己情感的眼泪,她盯住宝珠上的影像,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前世……龟丞相低头回忆起自己的际遇连连摇头,更让他担忧的是大太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丁衡君眼有疑惑地注视宝珠喃喃自语:“为什么这女的长得那么像我呢?”记忆在脑海中穿梭,她努力地想了一会儿,似乎忆起什么。 一位鸟嘴人身的男子背着手走了过来,他在丁衡君的头上敲了一下,严肃地问:“你怎么跑到了这里?” 第三十二章 “你是赤松子?”马莹莹指着赤松子问道,她刚看到宝珠里的敖掔和帝女之间的往事对眼前的这名远古神祗很不喜欢。 “正是我,我是帝女的师父。你觉得我对自己的弟子恶毒所以对我抱有恶意吗?”赤松子背手笑道,“真没想到魂飞魄散以后她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这倒是颇令我惊喜。” “你杀死自己的弟子,又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虚伪到让人想吐。难道杨公子是被你抓走的?”马莹莹不管炎黄之争的恩恩怨怨,因为这些她敲破脑袋也想不出谁是谁非,望着赤松子脸上一本正经的样子,马莹莹更是有股子怨气。 “这位姑娘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杀死帝女,也没有带走敖擎。当年南海太子因为救她同时遭劫,他与她有三世情缘,他们所经历的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因此他俩今世纠葛不断。帝女在昆仑宫中魂飞魄散,幸得大太子的内丹才留有尚息,帝女化为株草,是我将她带回到人间,放在混元老祖的道观中。时隔数千年,斗转星移,株草吸食日月精华逐渐化成人形,受混元老祖保佑,不被外邪入侵。后来年数悠久,道观终于破败,山河湖海、绿地丛林逐一惊变,原本道观也变为平地,香案变为溪流。帝女是炎帝之女,前代天帝帝姬,一般妖神不敢伤她,这才又过了数千年,被老虎精拾了去,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我若是存有歹心何必救她,直接送她归西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赤松子不断地手摇羽扇仿佛很热,他听马莹莹对自己有一肚子的怨言知道她仗义,解释说。 “看来你也很关心大当家,她被老虎精收留你也知道。” 赤松子脚尖抵住地面轻摆身子,像是在想什么般,半天才犹犹豫豫吐出一句话:“这般说或许犯忌,但我确实是一直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孩子。” “何必解释那么多呢?”说话的是霜降之神,那名青要山上娇美的武罗神,她的说话声好似夜莺般的歌声,她每迈动一个步伐,身上的豹纹便增添几分艳色。 武罗神抬手一挥,凝结的黑夜驱散迎来一片晴空,得道的小仙们没有察觉方才的不同亦如寻常四处走动,闹市又恢复了寻常状态。马莹莹他们眼望四周,一辆拖有堆满稻草的板车上套了一头牛,板车上坐了名七岁童子,冲他们一笑而过道:“武罗神,你又在玩什么游戏?把天地都给定住了?” “快下来!我正要找你呢~你可知南海大太子敖擎?”武罗神手抚了自己的坐骑豹子的毛发若有所思地问。 “他?这么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你竟然说我不知道?这不是羞辱我吗?”童子说完乐呵呵地从马车上跳下,他每走一步身躯变大一圈,他走了三四步,身材也长许多,等到丁衡君跟前他已经变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少年郎道:“我至今记得他炎帝时代英武的模样,是个能文能武的人才……可惜啊……可惜……” “我们想让敖掔恢复从前的样子,这是 分卷阅读57 他的父亲南海龙王的嘱托。他没有了内丹,一世为人,不知道下一世将会如何?”武罗神喂了金钱豹几块视肉说道。 “稀奇啊!我说你素来不愿与人交集,成天隐居在山中感怀自己无所寄托的爱情,怎么突然从青要山下山呢。”少年抱住双臂笑嘻嘻道。 少年有意朝丁衡君望了望,见她浑然不知,压低了嗓音询问赤松子:“是你抽走了她的记忆吗?” “我只是暂时压住了她的记忆。我怕乱了她的心智。”赤松子长声叹息道。 “你这又是何必呢?该知道的不还是知道……你是已经把她的往事告诉她了吗?刚才说的话她没有听见吗?” “她听不见的……我封了她的听觉,她听不见这的声音……刚才的一番话只说给这位姑娘听的。” “可是我也听见了……”少年翻了几眼眼皮说道,“你到底担心什么呢?是怕你的宝贝徒弟再次和你动刀动剑吗?”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很好吗?忘记前尘旧梦,现在过得也挺不错。”赤松子抬头叹道,“只可惜她的生命有限,只怕不会活得长久……” 马莹莹侧着耳朵听两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当听到自己的朋友会死,着急地问道:“你说什么?” 赤松子瞪了她一眼,怕她声音大了给丁衡君听去了,说道:“你小点声,若是让帝女听见,只怕又是风波……” “可是……你们说……”马莹莹的面瘫脸上难得挤出了一丝表情…… “若要解救他们,不知道郦姬有没有法子……我听说她的那棵神树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那名骑牛的少年又小声嘀咕道。 “那位五色碧桃树的花神吗?”赤松子问道,他又摇摇头道,“不妥。这位龙华君脾气古怪得很,看似平和,却拒人人千里。她的淄嫄殿少人能去,她也不会让人靠近她的神树。我听说她和这棵神树在后羿血中诞生,树是她,她也是树。她把树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 “或许绥酆能够劝得动郦姬呢?”武罗提到绥酆陷入了沉思中…… 龟丞相望住赤松子问道:“尊神,你是说这棵树能救我家主人吗?” 众神摇头道:“我们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白狒狒是你们派去的吗?” 赤松子等神仙摇摇头道:“我们也只是偶遇,我恰逢帝女抓住这只妖股徜徉溪水边……” “我看你分明就是一个跟踪狂,哪里有这般的偶遇?”马莹莹脸上表情无,可是她的话时常能蛰到人。 赤松子明显被马莹莹蛰到,头上顶了一个大叉,心里哼道:“这个丫头真是太实诚了!什么话都要当着人面光出来……教人好不难堪!” 丁衡君也不管几位神仙,手里捏住水獭,背着刀大步朝前跑了。 “啊啊啊啊!我的主人跑了!”阿骏见丁衡君脚底刨出的烟雾大呼,“快点跟上她呀!” “看我的!”马莹莹捧住这匹叫做阿骏的大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起跑,果然是在家跟他爸小小锻炼的好处啊,马莹莹迅速赶上丁衡君扯着嗓门喊道,“大当家!你可还记得我?” “当然,我怎么可能忘记你马少侠呢。只不过那个老头嘴上呱呱呱的,实在叨咕得让人头疼……不过,现在我要去救官家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红衣少女看到马莹莹的逃跑的脚功非凡,赞许道,“马少侠果然是棒啊……” “原来大当家一直装傻啊!”马莹莹见大当家思路清晰,想也不想地感叹道。 “必须的。我好歹也是个武功高强的女山贼吧!老虎父亲养了我好些年……那只小鸟嘴道长总是说有恩于我……我可不知道恩情在哪里?不过他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大当家长叹一口气道。两人一边跑一边说道。 “大当家!大当家!你可记得我?我是阿骏啊!”阿骏“吁兮兮”地嘶鸣几声…… “原来是你,我的坐骑。”大当家似乎听不懂马语反问,“你怎么也在这?” 马委屈得不再发出马叫声,它心里像是堵住了一块钻头。 “想你了呗,因此才有第二种语言”马莹莹也不知道胡言乱语些什么,两人保持一致的速度奔跑、闲聊…… 龟丞相和白气怪有几位神仙在,不便插嘴,他们见丁衡君跑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脚底抹油追在丁衡君身后,一排人脚底生了旋风般往前横冲,吓得路边的小神自动让道。 “他们怎么说走就走……”赤松子瞪着眼珠子半天吐出一串气泡,每一个气泡上大写着“气死人”三字,这些家伙也太不把神祗当回事了吧 “话说……那只白狒狒怎么样了?据我所知,那是炎帝身边的侍从吧?”少年跳上牛车准备牵起缰绳驾着牛车走,他无睹赤松子的怒意又问。 “谁知道呢?大约是的吧……”赤松子背过头叹了一口气,“我在溪边看见那两只白狒狒和帝女、敖掔一道,准备上前问话,谁知道白狒狒变成两个白老头跳到云间变成了金色的云朵不见了……” “还真的是他们……这两个 分卷阅读58 老头向来做事古怪……对炎帝倒是不错……我还听说……从前……我听过一个传说……帝女养了一群鲤鱼,其中一条跳龙门化为黄龙,遇到这两个老头要渡他成仙的事……我要走了……后会有期……”童子似乎话里有音,却不说全了,他一只脚搭在牛身上,牛知道主人的意思,它眨了眨眼奔腾而去,少年的蓝布衫衣随风飘起,天空中升起一道光圈,牛缓缓走进空中飘浮的光圈中,光圈闭合它的背影也瞬间消失。 “炎帝……”赤松子背着两只手也快速向丁衡君跟去…… 炎帝是思念自己的女儿了吧…… 赤松子所说的溪边离闹市有五六里路,并不是太远,它被一丛毛竹挡在了身后,它们看见帝女领着朋友过来,自觉地分开在溪水两边。 杨佑荫正坐在溪水旁的青石上发呆…… 第三十三章 他的脚边是一群白羊变成的岩石,日落而息时白羊才变回羊的模样。他好像出神地在想什么,丁衡君满面笑容一跃到他的身边道:“呆书生,又在想什么?” “你追这只水獭跑了这么久?你也不管我了?这附近有一艘船,船夫在旱地上行驶总是问我要不要坐船。” “哪里会不管你?估计是什么奇怪的神仙吧。”丁衡君笑嘻嘻道。 杨佑荫拾起衣袍站起身,伸头望向她的身后“神”群道,“你把这些人都带来了?” “他们听说你在这里,不放心你,都跟来了。尤其是这个……龟……龟丞相……”丁衡君没有了大当家的包袱,说话也无所顾虑起来。 “大太子你还好吧?我、我不该把你丢下,让你一人受苦……”龟丞相摇晃自己古怪的龟壳,横着身子两步并一步地走上前一把捉住杨佑荫的双臂问道,他只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出声来。 “我……没有事……”杨佑荫被龟丞相的煽情弄得有些尴尬回答道。 一直被忽略掉的陆昌好不容易挤出“神”群,探头探脑道:“大太子,既然你们没有事了。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们一直说话,我插不上嘴。你们把宝珠还给我吧!虽说你们是它的原主人,可是它在我手上也有好几千年了,理应属于我……” 陆昌话没有说完就被马莹莹按倒一顿暴打:“这个时候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你!还是神仙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宝珠来宝珠去的……毫无神性!” 陆昌两只小白爪握成小拳头护住头顶,任由马莹莹轮换着拳头、像落下的雨点打在自己肩膀上、小背上。马莹莹这哪是打人?分明就是给自己敲打小肩膀嘛……不过……捶得还蛮舒服。 “肩膀多捶捶!这里有点酸……”陆昌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说。 “去你的!”马莹莹又是一阵娇斥。 龟丞相两只眼睛变成两条黑线,自动屏蔽眼前这两位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他最讨厌的就是面前这两位,一路上情情爱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谈恋爱了,光天化日之下不加以收敛,还要广而告之,甚为可耻!龟丞相手里没有令牌,不然一人拍一脸的印迹,让他俩下次不敢再这样不分场合。 陆昌被马莹莹一顿捶得舒服,连宝珠的事都忘了。 “主人!”马莹莹怀里的小马发出微弱的喊声。 “阿骏,你怎么变这么小了?”丁衡君回头望着自己昔日的坐骑奇怪道。 “都是这小子干的!”马莹莹手向陆昌一指,面无表情地说道。 天边亮了红晕,层层彩霞叠交,一轮皎白的水月浮上半空,月亮之上悬挂着七颗星星,星斗连在一起不时闪烁光辉。 “真是奇特,还有这样的异象!星斗居然和月亮一起出现在空中。”马莹莹愣住了,她好像听见一阵风声响起,从溪岸边卷起一层晶莹的雪尘飞向月亮之上。 星斗不断变化形体,一个船夫摇着船橹驾了小船在月亮中漂流,他唱着欢快的歌谣,歌声洋洋洒洒飘过陆地上站着的神仙,他们望向月亮中人影、船影晃动,好似迭起的山影长出了脚,慢慢地挪动,几朵乌云托起船底,七颗星星有七个节点,船只每挪动一块,星星就会闪动一下。 “是那名船夫,他竟然跑到月亮上去了,这个地方实在是让人惊叹。”杨佑荫背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抚在额前探看天边的“山影”。 船行驶一半,突然坍塌从船上掉落几颗流星,星辉划在天空划出一道道划痕,每一颗流星迅速地坠落,跌进溪水里,溪水浮生耀眼星辉的金粉,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上生出了细小金沙,顺沿涓涓的流水流淌。两只燕子衔来两粒珍珠丢进溪水中,溪水开出硕大的紫色木槿花,木槿花瓣振开,拖出细长的白色花蕊,花蕊上沾满了细小的长有复眼的绿头发小女孩,她们推着花瓣向丁衡君招手,声音细微得犹如吹奏“喇叭”的蚊虫:“帝女,你还记得朱采薇吗?她命我带来你家人的信息……你的阿爹阿姐都很想念你。” “朱采薇?”丁衡君脑海中搜索名字的主人,拥有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位相貌不错的姑娘,可是她在脑海中搜索 分卷阅读59 了半天也丝毫记不起这个名字的主人,“朱采薇是谁?” 丁衡君寻思了许久,还是放弃了尝试翻找丢失的记忆。她想起绿发精灵的话又问:“阿姐?我还有姐姐吗?我是被我的老虎父亲在大山里捡到的……我从小无父无母,我以为自己是被亲人丢弃的孤儿。”丁衡君俯下身子打量绿头发的女孩轻声说,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哀。 其中一个精灵伸出一根手指戳了她的脑门道:“去吧……去吧……你阿爹想你……他一直在这等你……看见了月亮上摇橹的船夫了吗?他是你阿爹的渡河者,跟着他走吧,你就能看见你的父亲了。” 她的手指上生出一片白晃晃的亮光流进丁衡君的脑子中,片片记忆在她的脑海中翻滚…… 有位梳着飞天髻的女子,穿着淡粉色衣裳的女子拖着下巴坐在山石间沉思,她的周身缭绕朦胧的山雾,她赤着双足,臂弯上红色的披帛落在她的脚边,她好像发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抬起头望去,她满眼忧伤地喊道:“帝女!回来吧!阿姐和阿爹想你!” 丁衡君失了魂魄仰视天上的月亮直直地呆立在溪边,溪水里的金粉聚集,从水中坐起一个没有五窍的黄金巨人,他双手抱住竖起的膝盖有些慌张地东张西望,他看见丁衡君,从水中爬出,黄金巨人抓住发呆的丁衡君跑了几步,跳上云层之上,他没几步便跳上漂游在月亮中的小船上。 “你们来啦。”船夫边说边摇船橹靠向月亮的背面,黄金人跳到船首化成玉鸠形状的风向标,风向标来回旋转,船的行驶速度更快了。众人抬头望去只能看得到一道道淡淡的勾痕,月影缩小成一枚铜钱大小的镜子,偶尔投射些许寒光。 “丁姑娘被带走了……丁姑娘你要照顾好自己……帝女你不要害怕,很快我就回来了,要把你给带回来……”杨佑荫的魂魄跟丁衡君一道走了一般,一直没有缓过神来…… “大太子!我来背你……”龟丞相讨好地趴在地上变成了一只大乌龟邀杨佑荫坐到它的背上。 杨佑荫没有答话,忽得他的身体成一把宝剑,直冲向云霄,将阻路的云彩砍到没有影子:“帝女……”杨佑荫呼唤一声,直追前方的船只。 龟丞相听见杨佑荫的呼唤,愣住了神……大太子这是找回到了前世的记忆吗?龟丞相见杨佑荫幻变成了一把宝剑,他爬起身,抖了抖干瘪的肚子,紧随杨佑荫的身后腾雾去了…… “大当家被带走了,快去追啊……”马莹莹推着站在旁边发愣的陆昌道,她见龟丞相也走了,心里一阵着急。大概这个妖怪是真的可以帮大当家的吧? “刚才的那些精怪是……”陆昌虽为龙神,也没有见过这些奇异的天文景象,它化作黑龙,让马莹莹爬到他的身上,坐稳了,飞跃到天堑中。 “他们是炎帝的臣子。这次出现,恐怕真的是炎帝思女心切……”白气怪飘到陆昌的身边说道。 马莹莹一直耿耿于怀赤松子他们说大当家命不久矣,总觉得够气愤,她想救大当家为人直爽,一定有救她的办法,她的脑海东窜西窜:“陆昌,你为什么想要宝珠?” 陆昌对马莹莹向来无所不言、言无不尽:“这宝珠是应龙的眼睛变的,可以转换日月星辰、改变时间……能令时光倒流,也能令时间定格。” “它能救人吗?”马莹莹心不在焉地问。 “这个……我没听说过……”陆昌摇摇头道。 马莹莹又问,她的眼中写满了担心:“郦姬……她真的那么神通吗?” “听说她是从羿的鲜血中诞生的,当年羿被他的徒弟打死,数百年后郦姬从打死羿的桃木棒中诞生……许多人乃至黄帝都未必知晓的郦姬的过去,她有一棵五色碧桃树,据说非常厉害,可是她不会轻易让人靠近,哪怕这人是黄帝也不可以。”陆昌陷入旧日记忆道,“我和她有过数面之缘,总觉得她的性格乖张。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救大当家,也不知道赤松子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云端起了火红的火熊熊燃热,烫红陆昌的尾巴,云上坐着先前逃走的两个白老头,抡着扇子搧着风加大云层中的火势,他们脚上的鞋子给点着了,变成了四团火,他们踩着雄火放肆地大笑:“炎帝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孩子了。三公主,你不用担心,帝女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所有的祸端不过是上天赐予的考验而已。”另一位白老头探头歪向马莹莹的这边道。 “三公主?”马莹莹指着自己问道,“是说我吗?” 第三十四章 “他以前也喊过我三公主,我以为他是有意要戏弄我。”马莹莹说道。 “我怎么会戏弄你呢”陆昌不服地抗议。 “谁知道呢?”马莹莹两眼翻白。 星河飘洒金粉,天空中间横卧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流分三股,一股从月亮中流入河流中,一股流向茫茫太苍,一股流入群星闪烁的银河中。 杨佑荫变成的宝剑追着丁衡君奔跑,他见船夫驾着小船要流 分卷阅读60 向宇宙深处,心中着急,一支宝剑急速超越了船的速度,横卧河上将河流斩断,一截为二。宝剑落在河边生根,长成了一丛碧绿色的革质植物,叶子有二十片,每一片叶子犹如一把直立的宝剑插在河流中,树顶长出和菟丝相似的长藤条,一直向上无限蔓延,企图将整块宏宇封死。 “这位小哥!你让让吧!”那位船家停止摇撸喊道。 “炎帝思女心切,想见见自己的女儿。”船家见杨佑荫没有动弹的意思又喊。 玉鸠从船首跌落到地上变成黄金巨人,它走了一步跨到杨佑荫的身旁,要将他变成的树连根拔起。它的手刚碰到叶尖便散了沙。杨佑荫既不说话也不动弹,船夫看着了急,干脆也从船上跳了下来,他双手作揖朝杨佑荫变成的绿色植物拜了又拜。 “大太子,我知道你对帝女一片痴情,但也请你为了年迈的炎帝着想,他见女儿不容易……大太子你若不放心,和我们一道去吧。” 绿色宝剑状的植物似乎有所触动,叶子缓缓收拢,一道旋风从植物身上旋过,一位白衣少年站在深不见底的星河中,他的衣袍陷入点点灿烂的星辉内,眼眸中盛满了哀愁,他的身影时隐时现,稍不留神便要被暗夜吞吃:“帝女还好吗?” “她只是有些神魂不清,大约是过去的记忆影响了她……但无大碍……大太子,你放心吧,我们都是她的家臣,过去是,现在仍然是。我们是不会伤害她半分的。”船夫压弯了腰身恭敬地答道。 “帝女她……恨我……炎帝也恨我吧?”白衣少年为难道,提起帝女他无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连说话声轻飘许多…… “大太子……我过去也恨过你……数千年世事变迁,心中所想也随之消陨……炎帝他是宽宏大量之人,当时形势如此……他不会怪你的……”船夫捋了脸上的大胡须道。 少年听完船夫的一席劝解凝望了停泊的船只,又变回一把宝剑佩戴在船夫的腰际上,“我就这样和你们一道去吧。” 船夫依言重新回到船上,他手招向河岸,岸上的金黄色散沙重新汇集,金灿灿的黄金人从地上坐起,它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飞快地向前跑步,黄金人跑着跑着变回玉鸠插在船头,玉鸠飞速旋转,船飞进了宇宙深处。 船穿过三座漂浮的仙山开凿的仙洞,丁衡君坐在船上不断寻思朱采薇的名字,一位少女在脑海中渐渐鲜明,她在桑树下等着一位吹短笛的少年,看见路过的自己原本要躲藏,她见帝女不断地投视自己凸起的肚子,笑着说起那位坐船的少年郎并且告诉她,他要娶自己当新娘。不久朱家姐姐诞下两只燕子,燕子忽而化为人形,忽而又保持燕子的形态。再不久朱采薇带着她的孩子去了人间莽荒之地,成为了莽荒之地的母亲。她与自己临别前,她说为了那个人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她要自己珍重大太子……帝女并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但是看到朱家姐姐的样子,她想着这也许是人类常说的幸福吧。 帝女曾经坐在自己的洞府前百思不得其解朱家姐姐为何为了那名男子连神仙都不要做了……而她炎帝女却要为了修道抛下现有的一切。 先前赤松子的话她并不是没有听见,而是装作不知。她落地便能说话,失去法术之后便没有了记忆。现在她迷糊地记起自己是谁,可自己的法术明显是被封印起来。难道也是那个鸟/脸怪人做的?既然记忆恢复了一些,那法术有没有可能回来呢? 想到这里,丁衡君屏气竖起两根指头,脑中想到“火”字,口里不出声不断默念“火、火、火”,她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生出火来。小小的鸟/脸怪人怎么能制服得了自己?毕竟她丁衡君统领一座山的山贼,武略自然不在话下。 她突然想起来马莹莹刚来的时候,给大家表演的功夫,神奇到绝妙,将钢筋铁骨、不破之招术斩杀于无形之中,当时她觉得马少侠真的神了,可惜她人不在,不然可以讨教、讨教。不过她隐约觉得马少侠自从和那位叫什么“陆昌”后生你侬我侬、黏黏乎乎以后,脑子跟行为变得有些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记忆里的朱采薇也是一样的。唉……何必说别人呢?她自己何尝不是?丁衡君摇了摇头,对自己的心情有些无奈……今生的她喜欢上一个叫杨佑荫的官家子,他们被掳到这里时,她还很有心情地架起双刀问他娶不娶自己,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丢脸啊……人啊,到底是被恋爱坑惨了…… 她盘坐地上闭上眼睛竖起两根手指继续口里嗡嗡哞哞念个不停,丁衡君的自我总结是只要心念合一,便能达成所愿。她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眼珠子四周溜了一圈,见没人理她,又眯上眼睛“咪咪嚜嚜”乱念叨,手指始终不见火。丁衡君叹了一口气,气运丹田,继续重来,法术没有恢复,倒是帝女的记忆滚滚而来和自己的记忆重叠一块。 碎片般的记忆在拼凑一起,令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丁衡君站起身来走向船夫问:“你说带我找阿爹……他为何躲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这话说来话长,当年炎帝败北,避凉附炎的神灵也纷纷背离弃了他。”船夫叹息道,“帝女啊……当年你登 分卷阅读61 仙修道不清楚后来发生的事,他再也不是中央天帝,旧宫已易新主,炎帝离开了原来的住所,一时间居无定所,大家以为炎帝丢失疆土,一定抱有内疚才躲避起来,实在是情非得已呀……那些人更是以为他不在了……帝女……炎帝知道你为他复仇香消玉殒的事,痛苦不已。” 飞船行过的三座仙山上长满仙草,形状好似车前草,开白色的小花 ,结出像樱桃一般红色的果子,据说吃了它的人可以立即坠入爱河中。山上还有一种野兽长有虎尾、驴身、猴子的脑袋,能扮成人类说话的声音和人对话,趁人不备时将人吞食。三座仙山既让人向往,又充满了危险,不要说平常人,即使是法力普通的神仙也难以到达。据说炎帝曾经在这三座仙山上都有待过,他被驱逐之后,在这神山周围勘察山况,将那些从未见过、听过的草木进行笔记。丁衡君记不大清楚炎帝的模样,但他当年逼迫自己嫁给龙太子的事倒是想起来了。 “刚才我隐约看到你带了一个男的上来,他躲到哪里去了?”帝女问道,她似乎问得不起意,可是眼珠子在船夫身上乱投。 “这个……”船夫听到帝女问自己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曾经听说过帝女与敖擎之间的恩怨。他怕自己说错了话,帝女把自己的身子给踢烂掉,对帝女的坏脾气他是略知一二的,他索性装聋作哑。 “帝女,再过这座山就到了炎帝居住的宫殿了。”船夫决定转移帝女的注意力。 帝女果然收声,船夫正在暗自高兴自己的机灵时,忽然感觉背上一股针扎,他回头看去,帝女正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是我阿爹最忠实的家臣吗?怎么会协助那个叛徒偷溜上船呢?” “小人、小、小人不敢……”船夫的话抖了几下,声音颤了几声,最后掐灭了尾音,他以为帝女一直发呆,原来她将一切尽收眼底。 “哼!你别以为我失了忆就什么都不知道!巫毅,我还是记得你的名字的。他……还在这条船上吧?”帝女转身离开坐到一边道,“龙哥哥,你不要以为你把内丹给我,我就会承你的情。” 被一起逮到船上的水獭蜷曲身子一直守在一边不敢说话。 “你!过来!”帝女指了一边的水獭道,“我救了你就如同你的再生父母,你要感激涕零,知道吗?” “是、是、是……”水獭弯曲膝盖,献媚讨好道,“帝女你就是我的亲妈妈,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要照办。不然,我打得你变回原形。”帝女又将威胁升了一级。 “是、是,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跳火坑我不敢跑水路。”水獭讨好完,靠近帝女给她揉肩捶背,“您老人家说得就是圣旨,我哪敢违抗呢!”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记得以后隔一段时间要送一些鱼给我,不然我剥你的皮!”帝女手抚膝盖乐颠颠道。 船夫被水獭恶心得差点吐出来,他寻思帝女转世为人,在山中当了女土匪,自然脾性比当神仙时多了份痞气。 第三十五章 船的两旁飞来两只披有彩翼的彩鸢,它们在船边起舞,天顶流动清澈的河水,河水中游动一群白色、红色的鲤鱼,河水奔涌,时而泛出白色的浪花舔舐峥嵘的岸石,河水被磁力牵引悬浮帝女的头顶不曾滴落一滴水。 船行驶在一望无垠的玻璃路面上,路面每隔半盏茶的时间抛一次光,澄亮的路面光滑得像面镜子。镜子里照着的是人间浮生,痛苦、欢笑、悲哀、死亡、重生,一张张扭曲各类表情的人类脸庞在镜子里堆叠,一道金色的灿云飘来,遮挡住被欲望控制的人脸。金雨飘洒,落到地面上,一张张让人见了不寒而栗怪脸消失不见。 “这些都是人世间的贪婪幻化而成,或财欲,或权欲,或情/欲,或嗜食,天界神兽犭贪负责吞吃欲望,不过它本身就是贪得无厌的化身。”船夫怕帝女有疑问,对她解释道。 “所以说是以毒攻毒吗?”帝女一只手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想了想。 帝女想到这里双手拍了一下膝盖站起来道:“不是说我阿爹在前方等着我吗?我们还是赶紧下船吧。水獭你在前方打头阵。” “是、是是是……”水獭两手搭一块,两腿分开站成滑稽的姿态答应道。 “我的亲妈妈,请……”水獭爬在地上化为脚踏,请帝女踏过去,“地上滑,这样就不会有事了。” “起来吧……我只要你给我鱼就成。”帝女拍了自己的肚子笑道,“‘民以食为天’。只要有吃的天下便没有什么不美好的事了。” “你说的对。”水獭猫从地上爬起,耸动小耳朵,短小的前爪垂直摆放在身体两侧身体前屈,嘴咧成弯月讨好道。 水獭自从个知道丁衡君是帝女以后,一改往常半冷不热的态度,马屁功夫直上云霄,它摇了摇尾巴依此前帝女的要求走在了前方,帝女不见有诈,也跳将出来。一人一兽行走在澄亮的路面上,想到了船夫都停了脚步,等候他追上来。 船夫也不 分卷阅读62 说话从船上跳下,黄金人从船头跳出跳进头顶的河水中,变成一颗明亮的星星顺着奔跑的河水滚落进河底,河水中央是一片金灿灿发光的金黄色,金沙浮在河面流淌不息。船夫伸出一只手,船缩成纽扣大小躺在他的掌心。 巫毅转身回头瞧见丁衡君和水獭一起望住自己连忙赶上来抱拳鞠了一躬:“小的多有得罪,麻烦帝女往前走几步路就到了 。” 巫毅说完朝天招手,引来一只凰和一只青雀,凰翩然而舞,他请帝女乘坐在凰的身上,水獭因为马屁拍得好,丁衡君允许他和自己共乘一只神鸟,待她坐稳坐稳了,凤凰起飞。四野云动,丁衡君脚底下的景物在动,那一张张扭动欲望的脸庞挣扎着从地面窜出。六欲邪孽肆动,三垢火才停歇,弥漫的黑色烟雾散开,化作一张浓影遮蔽住张嘴嚎叫的脸庞,犹如张开翅膀的怪鸟。 “这些脸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教人不舒服。人性的罪恶,即使有犭贪扑杀,哪里能祛除得尽?”丁衡君想到这,手不禁捏紧了凰的脖颈。 巫毅自己骑在青鸟身上,先行一步。 凰飞了几里路,一只大鸟迎面而来,一丛紫薇稀碎的花英跌落到她的肩膀上,丁衡君抬头看,天上挤满了九天玄女,密密麻麻的,不留有空白缝隙,她们手持短笛,或手持琵琶,香绮的鲜花香气四溢,遨游玄冥的玄女食香而卧,红色、白色的桃花盛开,温暖的香气熏 得丁衡君头晕乎乎的。 一位玄女翩然起舞到丁衡君身边微微一笑道:“帝女,你终于回来啦?” “你认识我?” 玄女不答笑嘻嘻地从空中变出一只盛满玉酒的酒杯献给丁衡君道:“帝女,饮下这杯酒吧,它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所酿。它可是你曾经的最爱呢。” “真是好酒!”酒入舌喉醇厚棉柔,丁衡君一饮而尽大叹道。 玄女微微一笑飞走了。 “兴许帝女不记得了,她是你的昔日好友卿儿。虽然你能看见她的形体,实际上她已经不在这里了。你所看见的影像都是幻觉……”巫毅眼发直望地青山。 “卿儿她怎么了?”丁衡君疑问道。 “炎帝战败,我方的仙神伤亡惨重,他们逃的逃、死的死,卿儿也不例外……他们死了之后,朝思暮想神国,化为朝云和雨露漂游在这空中,有时他们又会幻化成人形,继续他们生前的生活。” “原来神也会死啊……”丁衡君仰视天空呢喃自语。 “与天地同寿不过是人类的假想……神灵活在信仰中,若对神的信仰、崇敬之情不在,我们也便没有了存在意义。”巫毅神情凝重望穿连绵起伏的群山说道。 炎帝的玄阳宫被十二座山门包裹,每一座山中长满了紫水晶和黄水晶,十二座青山中间环有湿重的烟云。 船夫“巫毅”从青鸟身上跳下,他走了几步到山前道:“星神官巫毅带了帝女一道拜见炎帝大人。” 十二座山山门大开,路上生出一条笔直雕刻几条龙的石阶,它是身份的象征,人们称它为螭阶。巫毅让帝女从螭阶走,自己则避开螭阶从另一条小路入宫。螭阶上生有五爪金龙,她每踏一步,五爪金龙身上的祥云闪烁几道金光。 螭阶越走越高,丁衡君远远地看到有一位老者站在门前直视她,他满头银发、面容憔悴,手握拐杖,身子的一侧全部倚在拐杖上眼巴巴地注视丁衡君,一付翘首以待的样子。 他遥望丁衡君走近自己,高兴得像个小孩子:“女儿!我可怜的女儿!你可来了!” “阿爹?你是我阿爹?”丁衡君疑惑地打量眼前颇为落魄的老者问。 老者尚未回答,巫毅已经赶到他的身边,朝老者一拜:“炎帝!” 老者眼睛瞟向巫毅的腰间道:“敖掔,你也来了?” 丁衡君也望向巫毅,她定神地瞅住他腰上的宝剑问:“龙哥哥吗?你果然是真的跟过来了。” 丁衡君去抽巫毅腰间的宝剑,宝剑脱鞘飞舞到天上,它在天上飞转,停在了屋子中间。一位白衣少年如一缕轻风飘然而至。 “帝女。”少年道。 丁衡君注意少年的脸庞,他与杨佑荫长得一模一样。她心属杨佑荫,却从没有察觉敖掔与杨佑荫之间的关系,那时她已经忘记了他。 “杨佑荫是你的今生吗?”丁衡君眼中似乎澄静如水,问得却有些危险。再过一刻,丁衡君就要从背上抽出一把刀来。 “女儿,小白龙曾经是你的未来夫婿,你为何对他有这样的敌意呢?”炎帝劝慰炎帝女说。 “因为他是叛徒!”帝女道。 “你啊何时才能放宽胸怀。”炎帝摇摇头叹道,“你以为世间万物黑白分明,实际上有阳光的地方便有影子。黑白之间无法界定,仁义与信念也是如此。” 小白龙听到炎帝如此一说,感激地走了几步到炎帝跟前道:“谢天帝的赦免之恩。” “我已经不是什么天帝了……”炎帝摆摆手说。 丁衡君瞄了一眼小白龙,属于帝女的记忆 分卷阅读63 越来越多地占据在她脑海中。她与小白龙青梅竹马,这些她都想起,丁衡君也想为小白龙偏私,不去责怪他。可她依然能够想起当日独闯昆仑宫,百神欢饮的情形,所有的神灵在她眼中不过如此,为了自保不惜出卖尊严。 “乖孩子,随我往里面走吧。”炎帝提到帝女脸上灌满了春风,他杵着拐杖迈进门内,帝女跟在身后一道默默走着。她的马屁跟班水獭也紧随其后。 他们走过几道长廊,穿过空寂无人的正殿,走进了生有的四角冷僻处。这里说是宫殿,倒不如说是一所身在幽远的禅房。这所宫殿没有宫娥和臣子,只有炎帝孤零零一个人在这独居。炎帝坐在正席上,他让炎帝女、小白龙、巫毅、水獭依次排位而坐。屋内实在是没有什么摆设,显得尤为空旷。 “阿爹。”帝女才坐稳,又站起来了。她注视到炎帝,昔日威风凛凛的天帝和普通老人无异,她想到自己唯一的妹妹也丢下父亲,追随自己修道变成了一只鸟雀飞走了……剩下年迈的父亲独自生活,炎帝他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想到这里丁衡君答道,“阿爹,其实女儿也想念父亲。” “阿爹,你这次命人带我过来,绝不是为了共絮天伦之乐的吧?” “我……很担心你啊……你为了为父伤了自己的元神,即使有敖掔的内丹保佑,到底不能长久。”炎帝联想至此不觉忧愁更深了许多,如今能和自己的女儿见面也是有幸 ,“巫毅,你要紧随帝女身边,保佑她不出一点差池。” “我更希望的是你能救救季女,让她免受轮回之苦。”炎帝说这话时竟是真的在恳求巫毅,他看起来更老,更憔悴了。 第三十六章 一边的小白龙局促不安被炎帝看在眼底,他慈祥地对他说:“你不要对自己感到抱歉,你为帝女做的一切,我都看见了。” “女儿啊,小白龙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他为了你元神不保,受轮回之苦,你要感恩。不要为我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大人物自然是不觉得,哪一个功成名就不是万骨枯?难道卿儿就不可怜了吗?她们的死又是谁造成的?阿爹,难道她就白死了吗?” 炎帝端坐着,拐杖在他手中始终没有变化新的姿态,他淡定地注视女儿的双眼:“仇恨能解决什么?只不过让憎恨更为憎恨,更加激化矛盾。你也不愿再看见支离破碎的心上流淌鲜血,妇孺高声呐喊不平意吧……”他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坐下,帝女见他身影苍老,不觉眼中多了几分泪意。 “阿爹,当年我云游四海,忽然听到城破横尸遍野,阿爹你也不见了踪迹。我便发誓一定要为阿爹,为我的神农氏讨回公道。” “女儿啊,你纵然有再多的怒火,心中再有如何的不平也无法让死去的仙灵起死回生……战事非一人之起,也非一己之力能够改变世事造化。”炎帝叹了一口气,“人生何其短暂,神相对人类而来又是怎样的存在?或许谁都无法解释。如今我臣民的魂灵回归神国,是他们对过去的无法释怀,这种结局对他们也未尝不是解脱。我一个老头子孤零零地在这地方数千年,白云作伴,百草相依。偶尔我也会与他们的魂魄说话,在这漫长岁月中我明白了许多,沧海桑田,变化之大,令人想都不敢想。宇宙浩瀚,在这万千不变的亿万年时光中,人生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想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的大姐化为蘨草,二姐变成精卫,就连你的妹妹也变成了白鹊,只有你还活着……可是……孩子……我想到你的未来,常常情不自禁地感到痛苦……” “我不知道阿爹因为我的哪一方面感到痛苦?” 炎帝听到丁衡君的问话,知她终究是无法排解郁结的疙瘩,只怕气氛越说越僵。他的内心涌起千层风云,叹气道:“你……你可知五色碧桃树的主人郦姬?” “她是何人?”丁衡君一只手叉腰一只手盖住膝盖问,两只眼射出疑惑之色。她在第二世做惯了女土匪,行为举止已经匪类。 “人们称她‘郦姬’,又或者是‘丽姬’。她是从大神羿的鲜血中诞生,传说她有一棵五色碧桃树,能有起死回生的本领,我想对你或许可用。”炎帝不再说下去 ,他想帝女大约并不是很清楚他的话中含义,她又怎么可能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呢。 他的寝宫屋顶上镌刻的太阳散发一阵阵五色光环,温暖着下方的众神。 “女儿啊不必对过去过度介怀。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岁月已经压平所有的棱角。你可能不知道,正是因为小白龙的出现,你才会有情感上的波动,这才让我察觉出你的存在。”炎帝老毛病重犯要将女儿推销出去,不断地叨咕来叨咕去。 丁衡君倒是合作,也没有提出异议。她的心里实在是有着一个难解的大疙瘩,她喜欢敖掔转世的杨佑荫,却又对敖掔心怀芥蒂。过去种种已经成为不灭的记忆镌刻在脑海中,她回忆种种便忘不掉自己如何在昆仑宫魂飞魄散的。此时的她既是丁衡君也是帝女,帝女手抠另一只手背不说话,只管听炎帝怎么说。 分卷阅读64 炎帝褐色的衣袍堆叠在裤腿上,满头如雪的银发斜挽一边绕成一个髻,一根碧玉簪横穿中间给牢牢固定,他满脸丘壑堆叠如山,两只眼睛也似有昏花。如今的他样貌和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丁衡君跪在地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脸上顺淌清溪般泪水道:“对不起,阿爹!是女儿不孝。女儿没有尽到做女儿的本分,是女儿当初自私,如果女儿当初能听从你的安排你也不至于这样,我更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片荒山野岭之中。” 丁衡君如此说,她知道自己和阿爹分别后,恐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她甚至觉得当年若是和小白龙联姻,或许能为阿爹争得为他效力的一股力量。 各种感情像是猛兽在撕咬自己,她也明白自己自从修道成仙以后,越发思念起从前的日子,想起小白龙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俩青梅竹马,他对她的深情不移……她不是没有情,她只是反应有点迟钝……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是喜欢他的。 也许正是有着心里的喜欢才愈发不原谅敖掔的背叛,才会在转世之后以人类的身份继续爱恋着化为凡人的他。 从前她是因为姐姐的死才会想着要不灭……不论是神是仙……都会死……丁衡君长叹一声,她的情绪时而绷紧时而放松,时高时低。炎帝说的没错,当年已过千载,中央天帝也不是她的阿叔。没必要再去纠葛……道理没错……可是死去的那些同胞们呢?他们活该被遗忘吗? “阿爹,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冷清了,不如和我一道回到人间吧。” 炎帝双手合一盖在拐杖上,他抬起眼眉,仿佛有流云穿过他的双眼,回到了久远的过去。他摇摇头道:“我一个人清净惯了。在这里我能做从前没有做完的事。去山里采采草,寻找良药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可是……我想阿爹……都说血浓于水,今生我以为自己是孤儿,可我见到你的时候便已经慢慢想起自己是谁了。” “傻孩子……”炎帝叹息道。 “所以阿爹这次要我来主要是不放心我吧?放心吧,孩儿会照顾好自己,我看阿爹的样子只怕是从此以后天涯各别了吧。”炎帝的样子像是不久之后便要久别,丁衡君站起身大胆臆测道。 炎帝望着女儿几眼,竟不知道说什么。他指向天空,浮顶上转动的太阳飞落一根金色的羽毛,羽毛变作了金翅鸟,炎帝拾起它,它化为金色的羽衣,炎帝将它披到帝女的身上。 “阿爹不能时刻在你身边照顾你,我让巫毅跟着你,以后你不论有什么困难,都不必担忧,有巫毅在你身旁。我能放心许多。这件羽衣乃是太阳中的金乌褪下的羽毛变的。阳,乃是至刚之气,能挡厄除魔。我希望你的余生能健康快乐……这便是对阿爹我最好的回馈。”炎帝有道不尽的豆子一般,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这是你的朋友?”炎帝手指水獭问道。 “也算是吧……” 在一旁拘谨得反复搓手的水獭听到丁衡君如此回答倒有些欣喜若狂。 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炎帝拜了又拜道:“小人一直耳闻炎帝的宅厚仁心,今日有幸被召见,激动之余不知言语不知称颂。望炎帝宽恕。” 炎帝听到水獭戴高帽没有做什么感想,倒是让水獭快点起身。 “敖掔,你过来。”炎帝又望向站在一边始终不发一言的小白龙说。 敖掔依言靠近炎帝,炎帝抓住他的手又抓住丁衡君的手,将两只手叠放在一起道:“敖掔,我的女儿就拜托给你了。女儿,你要多保重自己。” 丁衡君还要再问,炎帝松开手,举起手向天挥去,宫殿、群山全部不见了,就连他也遁形无踪影,只有无边无际翻滚的海洋,灰蓝色的海面中间整齐地被风刀切割出斜面,斜坡从洋面拔起高耸入云,腥湿的海风划落细碎的水点,白色的浪沫推动沙滩匍匐前进。 “阿爹!阿爹!阿爹你去了哪里?”帝女手圈成筒状呼唤。 “帝女,炎帝他已经走了。请不要伤心了,您不为自己也要为所有关心你的人着想,好好保重自己!”巫毅见帝女执著地寻找父亲劝慰道。 帝女还要说什么,巨浪中伸出一只巨手伸向海岸边,拦腰拖住帝女,将她举至半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胸中闪烁金色的光辉,一颗看似透明的明珠跳出她的胸膛,半抹月轮般的浮光在珠子周身滚过,冷得让人发寒。她双目无神,枯衰的身躯松软得挂在高空中,天空卷积黑色的雨云,一片连着一片,云的中央被撕出巨大的裂口,裂口下俯卧一块块小朵的残云,像是追随大云的小鱼鱼贯而行。一道红色的光柱从破云而出照在帝女的身上,好似周身披了一层极薄的纱巾照得彤红,破云之上是硕大的蛋形黑洞,据说这黑洞由万年光虫噬咬而成。巨手企图将帝女一点点拽到黑暗之处,死命扯拽着……黑洞之下星星点点的粉尘是由虫子咬噬而成,化成了幽明的星辉。 “帝女!”白衣少年跃身到海浪中,伸出手去抓帝女的衣襟。他张开手掌托住奔走的珠子。珠子原本就是敖掔的内丹,回到他的掌心变成了红色的 分卷阅读65 宝珠,他吞下宝珠,化作一条白龙口里衔住帝女的衣角往外拖,他的身子绕云而行。黑洞的吸力太强,敖掔自觉再过半柱香的工夫,自己便再也撑不下去。 第三十七章 敖掔呼出一口气,白气中跳出穿有铠甲的巨人,它手里拿着狼牙棒追赶巨手,一棒捶碎巨手,水雾肆虐裹住敖掔和帝女。 水雾散开,敖掔抱住帝女飘落岸边,他吐出内丹,火红的内丹燃烧一团火焰,鬼火般地飘浮在两位天神之间。敖掔反手将内丹拍入帝女的身体内,她胸中闪烁一团光辉终于悄无声息地暗下。内丹没有唤回帝女的神魄,她双目空洞无物,敖掔呼唤了几声,帝女疲乏地合上双眼,陷入沉沉的昏睡中,她的身体犹如牵线的木偶。 “帝女,不要走!”敖掔抱紧怀中的人轻喃。 “大太子,帝女这次无碍,只怕日后会再次发作……还是按照炎帝的话,去寻找郦姬给她医治……都说龙华山主人的五色碧桃树能返老还童、起死回生,我想她一定有办法……”巫毅见敖掔神色悲戚不忍道。 “我知道。”敖掔指尖磨蹭帝女的脸庞哀怜道。 他见她久睡不醒,浑然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有些慌乱地俯下身子,他的嘴唇靠近她殷红的嘴唇,一股真气涌出,敖掔要为帝女渡气,将她唤醒。 帝女模模糊糊走进一片光中,五色桃花瓣在光中起舞,分裂出夹杂红色、白色、粉色三色的碎英,桃花盘旋,拧转成一条粉龙指引她踏着虚幻的光影迈出拱形的石桥,她走进一间奇怪的房间:有位女孩坐在椅子上,鼻子下吸住一只水笔牢牢扣在嘴唇上,她身边坐着名穿着奇装怪服的男子,风格和马莹莹略有相似。男子长得很像敖掔。 “我说……我亲爱的文小龙表哥……”少女转过身子对男子说道,“我说你总是扮作一付衣冠楚楚的样子做什么?你已经引得我们全校女生前仆后继为你死为你亡。昨天我又收到一封让转交给你的情书。你猜是谁?恭喜你,成功俘获我们学校女霸王马莹莹的芳心。” 少女踢掉脚上的鞋子,蹬直双腿双脚搭在床沿上,她头枕双手,眼神飞在了墙壁的某一处固定住:“你知道这位马莹莹有多凶吗?我连好处费都没有拿!我不是怕她,才不开口找她要钱,而是为了不打扰世界和平,你瞧我多伟大!你你你!不要打瞌睡。” “我没有睡着,我闭着眼睛听你说话在。我不清楚你说的这些情况,你是气愤那些女孩给我写信吗?”少年说到后来话里透了些温柔。 “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的重点是我这次没有收到钱,心中苦啊!”少女是拿少年当摇钱树,她说这话只差捶自己胸口哀嚎。 少年不再说话,他双手插着口袋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要老去找水獭的麻烦了,我吃米饭也是可以的。” “我不是为了你啊?我是为了我的钱袋子。”少女哼哼一笑地反驳,“不过,雪玲儿你到底是打哪来的?为什么可以自行变化?难道你真的的是猫妖吗?” 少女丢给少年一堆问题,他一个也没有回答上来,他直勾勾地盯着少女说:“在遥远的地方,因为一个人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直到我再次见到她,我才知道她对我的意义是什么。” “说的是什么啊?有付好皮囊就是好啊……”少女啧啧说。 帝女听到少女提起马少侠,想是熟识的人,她要看那少女的脸,却总是看不大清楚,少女的表情她能感应到,她的脸却挂了一团迷雾,她想看个仔细,忽然她的眼皮坠下。当帝女强打精神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羞得掌中带风推开了,她定睛一看抱着自己人却是敖掔。 “你、你做什么?”帝女正了衣襟,话也说得不利落,她透过眼角偷偷乜斜敖掔,脸红了两边,心中噗通乱跳不停,帝女暗想莫不是这家伙把什么疾病传染给自己了? 丁衡君的记忆在帝女的脑中翻开,不知为何自己又有些喜滋滋的。 “大当家!”帝女听见有女声喊着自己寻声望去,远处一名少女骑着黑龙向她飞来,她怀里紧抱住一匹迷你马。她旁边还站有一只扮作人形的乌龟,乌龟精瘦得跟个豆芽菜差不多,一掐就断。他的肩膀上漂浮一团幽灵物,白乎乎的,没有眼睛。这两个东西看上去像是反派登场。 少女见帝女滚圆了双眼盯住她望,托马斯旋转180度从龙身上跳下,恰恰好跳到帝女的身旁:“我的朋友,你好吗?”说完伸出一个拳头朝帝女手心一碰,“好朋友,讲义气!” 她正是帝女的今生丁衡君的偶像——马莹莹马少侠。帝女还来不及说话,龟丞相急匆匆地从云上跳下,冲到敖掔身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道:“大太子,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可还好?” 帝女冷冷地眯了一眼龟丞相,暗想:“这个老不休分明是个戏精。” 面瘫脸马莹莹做不出多余表情,只能用语调表达自己起伏的感情:“大当家,跟我们走!我们去找传说中的五色碧桃树。” 分卷阅读66 “你也知道郦姬的事?”帝女问道。 马莹莹点点头说:“对,找到她。一切都会解决事。” 站在一边的巫毅弯腰道:“感谢姑娘对帝女的关心。我是炎帝的星君巫毅,郦姬的淄嫄殿并不是很好找,它在龙华山上,栈道失修,山路险阻。” “曾有人编歌唱道: 龙华山, 淄嫄殿, 云屏半开玉鸡唱, 晨暮古钟挂旗张。 古茶酒泉听声处, 僧鞋踏破难觅路。 难觅路! 难觅路! 路有十万八/九丈, 一丈一丈通天上。 道半中, 难修路, 野渡秋江望龙川, 疑是天人遗(wèí)玉簪。” “对我们神仙来说,上天遁地不是难事,可是对于凡人你来说,不知道能不能到达那里。” 汶河河神陆昌变回人类的样子一直注视着周围,他见那名船夫也在,看样子像是炎帝身边的人,上古神祗他见得不多。他听巫毅自我介绍后,又猜测不出他是七星君中的哪一位?又似乎有别于那七位。陆昌又听巫毅提起马莹莹入龙华山,难上加难,叉着腰靠近巫毅道:“没什么困难,我可以带她去。” 巫毅捋了胡须道:“汶河河神,你不必生气,方才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是想知道你们有没有决心到达龙华山。如今见你们的情形是非去不可,实际上我也有此想法。过一下这海水中央要开出一朵海莲,这海莲二千八百二十三年从水底伸出,届时花蕾绽放,架起一道彩虹桥,我们可以驾船从彩虹上通行。” 他掏出一只巴掌大的船丢到海面上,船只遇水膨胀,长成和真船一样的大小。在海的中央开出薄如蝉翼的粉色莲花,莲花直立于莲枝上,花瓣全部盛放露出金色莲蓬,莲蓬上根根金丝服帖地匍匐在莲蓬一周,莲蓬上浮现一道彩虹。 巫毅跳进船中准备摇撸,船头上导航的玉鸠飞转:“你们都上来吧,我们去龙华山。” 帝女第一个跳上船,敖掔待帝女甩着胳膊上船以后,自己也踩着甲板走到船上。陆昌则搀扶着马莹莹,生怕她摔倒了,龟丞相和白气怪直接飞进船内。只有水獭蹦了几下跳到船上。 巫毅的船行驶在彩虹上,彩虹一寸寸变短变成一朵朵遥寄相思的蘨草。 “阿姐!”帝女见到蘨草禁不住喊道,蘨草是她的阿姐瑶姬魂归之后幻化而成,它像是听见了帝女的喊声,轻摆叶尖报以回应。 海面上浮出鲛人,有男有女,他们望着离去的船只流下眼泪,泪水变成珍珠滚进了海水中。 在帝女嗟叹之际,船只驶进布满氤氲的深山。山峦叠嶂,层层划弧的石岩上倒生出苍劲的罗汉松,嗟峨的山峰高不见顶,每一道屏障犹如初生的竹笋伸入空中,山峦之下浊流宛转,山路九曲连环。 “龙华山到了。”摇撸的巫毅说。 导航的玉鸠指向深山,山前隐藏了一道不明显的石门阻拦了去路。玉鸠鸣叫三声从嘴里吐出一颗玉粒子,玉粒子化作一张书贴飞进山上,上面写有:“凡尘俗客巫毅带有贵宾拜见龙华君。” 有一少女的声音从山上传来:“我家主人刚从俗世红尘中归来,正要歇息。不知道这位客人有何要事要来拜见呢?” “萱宁姑娘,我是南方天帝的星官巫毅啊!她的坐骑毕肖虎还是我送去的,难道她都忘记了吗?”巫毅听出山上的少女有逐客的意思,进一步表明自己的身份。 “大人好记性,毕肖虎乃我家主人的朋友女丸的坐骑,怎能来诓我?” “我巫毅记差了,望姑娘涵量。” “巫毅?三宿之神和你是什么关系?”少女似乎没有忆起巫毅,她停顿片刻又继续问道。 “他是我的叔父。”巫毅客气地回答。 “啊……原来是金星星君,多有得罪。昔日东方天帝太皞、南方天帝炎帝、西方天帝少昊、北方天帝颛顼、中央天帝黄帝都曾与我家主人有所交集。当日我家主人曾经将刑天大人创作的《扶犁》、《丰年》弹奏给我们听,还说了乐器曲妙处,星君不必多虑,我这就放你们进来。” 第三十八章 话音刚落,少女大开山门,巫毅见状摇起船橹赶紧通行。船到了山顶,被称作萱宁的妍丽少女早已等候在那里,女子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她见到巫毅道了个万福:“萱宁拜见金星大人。我家洞主命我在此躬迎各位贵客。 “你家主人有心了,巫毅在此谢过……”巫毅也抱拳一拜。 帝女等人站在一边将叫做萱宁的女子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她穿着黄色长裙,生有一张圆脸,柳叶眉梢含烟,一双美目眼梢飞扬,眼角尖尖,眼中是一片流动的秋水。鼻子小巧、樱桃红的小嘴唇。若说这张脸的特色便是人未说话,眼睛先说话。漂亮是漂亮,但是这张脸无论什么时候看着都太过严肃。b 分卷阅读67 r   萱宁在前带路,经过巍峨的淄嫄宝殿,单檐九脊顶的淄嫄殿,戗脊连接垂脊,翘起的戗挑四角铺开,像是蝠鲼挥舞宽大的胸鳍、威武地临空出世。戗脊上坐有骑凤仙人、海马、狎鱼、狻猊、獬豸 、斗牛、行什戗兽,金黄色琉璃铃铛瓦为顶,四面是孔雀绿色的宫殿墙面,越发显得气派。殿前外左右两旁各蹲坐名为‘避夋’和‘卢夷’的神兽,左边的避夋长有鸟的头、豹子的利牙、鱼的身躯、鳄鱼的皮甲,它的头上长有孔雀的翎羽。右边的卢夷,口里衔了一颗明珠戏耍着,它的脸类似麒麟,但却长了老虎的身子,四肢却扁扁的,干瘦细长。 宝殿内供奉的是五色碧桃树花神郦姬,殿内的神像仪容俢美,她手拿仙桃,一脸肃穆地眺望远方。帝女进殿仰望郦姬神像叹道:“真是个难见的美人儿。” 马莹莹拍了拍帝女的肩膀示意她跟上大部队 。 “洞主,南方天帝星君求见。”萱宁上前一步站在正殿门前朗声道。 殿内人并不回话,只是不断弹奏曲子唱歌: “我心向之,目断翠微。 我心盼之,雾隐月归。 我心哀之,青骢秋眉。 我心悦之,蓝桥赴会。 佼人揽镜,淡浓相宜。 公衣黻黼,彩笺双飞。 横空堆云,香葩取泪。 但为君意,左右徘徊。” 屋中的女子反复歌唱了几遍,声音倒是如黄鹂般婉转动听。 “大当家!这是唱的什么玩意儿?”马莹莹凑近帝女耳边问,“咦~呦~我怎么听着有点像是想男人了……” “嘘……嘘嘘嘘……不要说得这么明显……大意是这样的。”帝女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让马莹莹不要乱说以免惹恼了屋里的人。 “巫毅吗?”女子停止弹奏古琴,从屋内走了出来,“你便是那位风流的金星?你不应该是位相貌英俊的少年郎吗?怎么形似年过不惑的中年人?” “相貌好坏不过是幻象……既然神君问起,我便以真面目示人吧。”巫毅说完,原本魁梧的身材变得纤长,脸庞好似剥壳的水煮鸡蛋白滑,下巴下的一撮胡子也不见了。他的头上束有黄金冠,散发披撒在肩膀上,一双细长的眼睛似乎刚刚睡醒,总是让人有种慵懒的感觉,一身的白纱衣,气质出尘。 “嗯?变成了小白脸?”马莹莹摆出一贯示人的面瘫表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美男在此当然要多看几眼。马莹莹因为是面瘫,即使发色心去看美男子,那张脸跟死人脸一般表情是僵住的,时常会被人误以为她不近人情或者正在办什么严肃的事。无法轻易被人看穿。帝女和马莹莹一样禁不住多看了巫毅几眼,害得坐在一边的敖掔和陆昌两神醋海翻滚,胸中哽了老半天。 女子一身红衣,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住帝女,她的眼角之下有几分媚态:“你是炎帝的女儿季女吗?你的父亲炎帝偏安一隅,不顾刑天的诱劝,苟且偷生。那时我们还时有交集,可后来没有了踪迹,想必是日久之后回想起过去并不好受吧。我曾经听过有关你不少的传说,也知道你肉身已死,如今你能围住一团真气是你身边的南海大太子所为,他为了你坏了毕身修为……这番真情倒是难得……这次你们找我不是为了喝酒赏花这些稀松事吧?” “五色碧桃树花神果然是冰雪聪明,我等是为了帝女的事来求你。”巫毅双手抱拳道。 “她知道吗?”郦姬又转向帝女问道。 “你是说我不久命归西天吗?我早知道。赤松子和他们说我的事的时候我也在场。”帝女自从赤松子背叛父亲投靠黄帝之后,对他的崇敬之情也化为乌有,提起他是相当的不客气。 “你们站了半天,你们请进。我也没给你们备茶,你们莫要见怪。萱宁!把石藓茶给贵客备上,再去采几个新鲜桃子。”郦姬说罢邀请几位客人到客厅内入座。 她带头先入内,在首席坐好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道:“你们大约奇怪这个季节怎么也会有桃子吧?我这棵桃树是不分季节开花,果子则是三百年一结。合该你们有口福,前几日恰巧桃树结满了果子,大约这果树是知晓你们要来,便事先结满了树好教我款待你们。” “神君客气了!”帝女点头谢道。 “看你样子,前尘往事是记起了大半?”郦姬打量帝女半晌问道,她轻动手指,手上变幻出一把绣有梅花的团扇,轻摇纳风。 “只记得一些。” “你们中间有一个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你又是打哪里来呢?”郦姬又转向马莹莹道。 “我?”马莹莹手指自己反问,“你是问我吗?” “正是。” “我说不清。我是被五只乌鸦带到这里来的。”马莹莹抬头努力回忆起当日在景冉小区门前的情形,“那天我在树上逮乌鸦,不小心失手从树上跌下就到了这里。” “不是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帝女一直以为马莹莹是异邦人,听到郦姬说到“异世界”脑子有些发懵,不懂是什么意思。 分卷阅读68 “我的五色碧桃树时常也会这样,扰乱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时间。帝女,刚才我说的你或许不大明白。你身边坐着的这位姑娘前世也和你们一样来自神族,却不幸跌入到异世界托生了凡胎。你们能聚在一起也是有缘吧。我方才见她身上有不同这里的气势,故此一问,请不要在意。”郦姬拿团扇遮住自己的嘴唇,盯住马莹莹似有所思又问,“你方才说是被乌鸦带到这里的吗?” 陆昌听到几人提到乌鸦,想起自己也是被一群乌鸦追杀才会狼狈掉到草间,被山里的土匪拣了去……那天马莹莹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切都是巧合吗? “说起乌鸦……我也见过……不过不是五只……而是四只……”陆昌想让郦姬解答自己心中的疑问,说道。 “我刚才算了算……”郦姬微笑道,“这群乌鸦只怕也不是凡物吧?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 “我不知道那些乌鸦是不是凡物,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真的。”马莹莹听到郦姬提起乌鸦大倒苦水,如果不是这群鸟她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穿越到神话世界里呢?听这女神说的话自己也是位神仙……她来不及感慨,继续听众人一个接一个地提问。 “你相信命吗?”帝女听郦姬说“人命天定”,不以为然道。 郦姬诧异她会问道“是啊。” “我不相信命运。”帝女提起命运轻蔑地笑,“所谓的命运不过是受性格、决策影响,主宰人的一生。命运哪里会既定好的?” “帝女,果然有个性,也很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人令郦姬心生羡慕。” “郦姬你感到不自由吗?”帝女先发制人道。 “来,刚采摘的桃子还很新鲜。尝一个吧……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也有些口干舌燥吧?”郦姬似乎怕被人猜中心事般故意岔开话题,“这桃子是我嫄淄殿的圣物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的~你们品尝一下~帝女、大太子你们也吃啊。” 席座上的水獭听到桃子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率先拿起桃子乱啃,沾得嘴巴都是桃子水。 郦姬端起一杯茶吃了一口,看着他们良久才道:“帝女,你们让我改人生死,凭小神的微薄之力只怕有些困难。” “神君,我受南方天帝所托要救我家小主人。请你想法子救救她,不然我有负我家主人所托,无颜面对他。”巫毅听见郦姬推辞,放下手中的仙果恳求道。他的眉心皱起被两道纠缠在一起的眉毛遮盖住,脸色异常的难看。 郦姬伸出手摆了摆,示意巫毅莫要着急开口。她温和地问敖掔:“大太子,你可知将内丹给了帝女,自己也受到诅咒,不能长久保持人类形体吗?你今生为人,下辈子连做人的机会都没有了。难道你就不后悔吗?” “这位神仙大人,我家大太子命苦。自从帝女魂归之后,他将自己作践得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大太子魂飞魄散、堕入凡间,我们龙王日夜忧懑、流泪不止,苦坏他的钢筋身子。不知何时我家大太子才能摆脱六道轮回之苦……恳请神仙大人救救我家太子,好教他们父子二人团聚。”龟丞相听到郦姬的话,急得从客座上站起,朝地上“咚咚”猛磕了几个响头哀求,龟丞相生得矮小,背上顶着龟壳,从背部看只能见到四肢加一个脖子以上,他伏倒在地,宛如一个盘子扣在地面。 “老人家,快请起。你这般便让我怎么办才好?”郦姬露出为难的面色。 “你若不救我家大太子。我便不起来。”龟丞相头抵地面不肯抬头。 郦姬放下纳风的扇子,无奈地离开座椅,清风般挪动了脚步疾步走近龟丞相:“快请起!郦姬怎敢让老人家对我行此大礼。” 龟丞相久拜不起,郦姬所说的话正是自己素日对大太子的告诫,可他偏听不进去。 红颜祸水啊……龟丞相暗自长叹一声。 第三十九章 “南海龟丞相,你先起来。”郦姬道,“你如此要求,我再无动于衷反而不近人情了。” “你……刚才说的是一些什么话?”马莹莹走到龟丞相跟前要拉拽起他,“况且大当家的性命也有危险,可不比你的大太子重要?你家大太子愿意为大当家献身,你倒是说出二十四个不好来了。我若不是因为你家大太子人好,我要踢烂你的屁股!” “马少侠……不要这样……”帝女听到马少侠要为自己出头摆摆手要她莫要再说下去。 “龟丞相,你不要为难人家……”敖掔也上前阻止道。 白气怪望着龟丞相又转头望向郦姬道:“神君,大太子现在还以人的模样支撑,只怕不久以后……恳请神君救救我家大太子。” “你们要我逆生死确实有些难办……若是凡人还能尝试,但是对神祗而言,确实不易办到。”郦姬沉吟道,“你们随我一道,我带你们去见一物。” 郦姬说着走出屋外飘然先去,帝女思量这位神君看起来温和,脾气却古怪得令人捉摸不透,她转身问站在一旁的萱宁:“她要我们去看何物?” “神树一般 分卷阅读69 是不让人见的,看我家主人的样子应该是带你们去五色碧桃树旁施法。你们见谅~洞主她有一付热心肠,她答应了你们,便要尽心尽力为你们把事办妥……我领你们去神树旁,去了你们便知道了。” 巫毅听到萱宁的话欢喜不尽抱拳道:“有劳姑娘了。” 众人跟在萱宁身后穿过正殿来到后院,是三面合抱的八字影壁,砌着方砖的灰色影壁中间是一面扇形浮雕,上有两个拧结一块的“万”字,汉白玉的须弥座上是盛开的桃花雕像。影壁之外是一泫清碧的潭水,一行人走过一架月形拱桥,推开一扇上有四个菱形门簪的朱门,走入在院子中央,郦姬手里拿了一把宝剑站在一棵参天大树前,树冠连碧,树上结满了硕大的桃子,郦姬手中的剑一挑,桃子纷纷坠落化作纷飞的桃花碎英,桃花旋转上浮到半空中,心型的红色、白色、粉色三色桃花瓣混在一起宛若一条游曳的盘龙,盘龙刮起一阵旋风,天空中东方一起跳出出一轮明月和喷红的太阳,月亮长出九条尾巴,每一条尾巴上长有一颗额头上印有眼睛的美人脸,尾巴绕着太阳转行,燃烧出一团火红的火霞,散到天边。 在郦姬的脚下是划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五角星,五行时不时发出幽蓝色的光辉。她抬眼望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帝女等众神道:“烦请帝女、南海大太子、巫毅、龟丞相、还有这位姑娘站到五行阵中,一位神者站立一个角。郦姬只能逆时光,不知能否遂你们所愿,今生化凶险于平安。” “有劳神君费心!”巫毅抱拳谢道。 帝女等神灵听到郦姬的安排,依言走进五行中,帝女站在金字、敖掔站在木字、龟丞相站在水字、马莹莹站在火字、巫毅站在土字。 郦姬手举宝剑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雪亮的宝剑,她举起宝剑在天边挑起一片霞光,天空随着高举的宝剑旋成一团吞噬万物的旋涡,旋涡中飞出手拿莲花的天女、奔跑的麒麟、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太阳拖住九条尾巴的月亮也一道运行,砸出了无数道璀璨的星辰,碎裂的星辰铺开一条宽敞的小道,从天降落,伸到了地面上划有的五行星,五行星漂浮至他们上半身,蓝色的光芒罩住他们的身体。 金木水火土绽开又合拢,每一角被细分出“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 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二十四时令,五行灌入二十四时令中,生出一道巨大的黑色的门,门大开,一团黑气扑出…… 郦姬口中念念有词道:“卦生有象,象生四极,万物生有道,丕极生泰,诅咒之人终将回归正位,桃木之冢俱灭,元神不破,寂时不损。” 她的脚底生出一湖波纹,生出了一面面光滑的镜子从她脚底飞出,镜子上映出幻象,每一个幻象是有关帝女、敖掔、巫毅、龟丞相、马莹莹的前世、今生、未来。二十四时令合成一轮巨大的圆盘旋转,蓝色的萤火虫聚在圆盘的光轮边缘舔食光晕,光晕被萤火虫舔舐的毛了边,萤火虫的身上长出一朵朵团起的“花蕾”,花蕾张开是对蓝色的翅膀,萤火虫化为蓝蝶扑飞向映有帝女、敖掔、巫毅、龟丞相、马莹莹前世、今生、未来幻境的镜面上,堆叠出蓝色的薄雾,黑色的林樾在镜子中摇曳,一位少女在镜子里背着书包走过,那张脸的主人却长得和帝女一模一样,她的身旁站着一位白衣少年,他温文尔雅地注视身旁的少女。 “文小龙!请你和我保持点距离,每天我都要迎接一群围着你疯狂尖叫的女生,我的耳膜快要被震聋了。和你在一起的唯一好处是帮她们送情书给你有人打赏跑路费。” “哎!看见了吗?”镜子里的少女抬起一只手臂罩在头顶眺望,“空中居然有四只乌鸦在盘旋,真不吉利啊!” 四只乌鸦冲着少女“啊啊啊”乱叫,扑打翅膀要袭击少女。 还没等白衣少年说话,行动敏捷的少女跳到半空中,一只脚踢飞了其中的一只,那只乌鸦化作一颗流星咿咿呀呀地消失在远方。 “拔舌的凶婆娘!” “是拔腿!” “拔光她的腿!打死她!” 剩下的三只乌鸦又要围攻少女,少女站在云上,手里不知道打哪儿变出一根铁棍在天上乱舞,打得天空飞起一片凌乱的黑色羽毛。一女和三只乌鸦打得一团云雾乱飞,三只乌鸦明显不是少女的对手,其中一只变成了黑衣女人,阴森地盯着少女,她朝天嘶鸣一声,身上长出黑色的羽翼,她挥舞羽翼冲向少女,地上的白衣少年见黑衣女人袭击少女,化作一条白龙飞向空中,他手中托起一团真火扑打到黑衣女人是身上,少女抱住白龙的脖子飞到地面。 女人周身瞬时着了火。黑衣女人扑打身上的火苗,变回乌鸦抡翅逃窜,两只乌鸦企图用嘴啄灭同伴身上蹿高的火苗,等火扑灭,那只乌鸦变成了秃毛鸟,乌鸦慌乱的想用粉色的没毛翅膀遮羞,却倒头葱似得往下坠。两只乌鸦连忙衔住乌鸦的鸟膀子一前一后逃跑, “这群可恶的乌鸦。瞧瞧!就这战斗力还想和 分卷阅读70 我斗!”那少女说着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向飞走的乌鸦扔去,她骂完一只手放在眼下,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 两人转过脸一道笑嘻嘻地走着…… “这是帝女和龙太子你们二人的未来……”郦姬手舞宝剑道,“你们的未来是因今生有过于强烈的求生欲望、未完成的心愿诞生,帝女、大太子幻境中的幻象显示你们无法逃脱今生的命运,唯有寄托于来世达成你们所愿。” 郦姬说完转了一圈,五色碧桃树翻滚出一阵浪花,红色、粉色、白色的花英纷繁飘落到地上,化作红色的液体流向二十四时令盘。 “文小龙是南海太子敖掔,也是杨佑荫?”马莹莹听到在这话心中不觉大乱,水纹也跟着马莹莹的情绪波动。 “安静。水纹乱了,必定会扰乱现在做的法事。”郦姬轻声告诫说。 马莹莹点点头表示同意,她偷偷分别看了帝女和敖掔一眼,虽然她为张嫕是帝女、文小龙是敖掔的来世感到吃惊,若说嫉妒却一点没有。马莹莹暗暗奇怪,她是喜欢文小龙的,前世的他喜欢别人,她理应是该伤心的,自己也时常口口声声说要嫁给文小龙的,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大的反应呢? 龟丞相的嘴里吐出一枚宝珠,宝珠散开扇形,照出万道光芒。陆昌见那宝珠眼都瞪圆了,这正是自己丢失的那颗宝珠,曾经他爱不释手,每日都要把玩一番,可恨的是自从失踪之后,他找了几次泗水河神,还从此结了仇。他自然是不敢埋怨三公主的,他相信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那枚宝珠往高空中抛起,围着月牙湾绕行。月亮从月捎到月尖风化成晶莹的粉尘飞洒四溢。抹光了一抹层层铺叠的红霞。郦姬脚底下的海浪波纹扩张,涨升到半空,空中生有碧蓝的大海,丝绸般的海面上巨浪积极地冲向那扇打开的大门,太阳跳出一只生有三只脚的金乌,金乌站在云端,瞪圆了它的双眼展开双翅滑向帝女等人。它变成一件灿灿的披肩从天而落披在大当家及马莹莹的双肩上。 宝珠越滚越远,它躲过了阳光的照射、月亮的侵扰,天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宝珠飞转到朱门边,扣在门上变作了门钹。 第四十章 朱门与黑门之间系有若隐若现的、被世人称之为“命运”的丝线,丝线上挂有澄亮的铃铛,桃花瓣伴有的风浪袭过,丝线便会震动,清脆的铃铛声阵阵,两道门也一合一启地拉拽。 “去吧!寻找你们的来世,在漫漫旅途中找寻出你们的答案。”郦姬说道,她的手中飞出一只长像鹌鹑、浑身长有黄色羽毛、红色弯喙的肥遗,它在门钹轻叩两声,朱门“吱嘎”一声打开,马莹莹望向门里,门中挤出一团见不到景象的白雾,白雾肆掠,妄图吞噬一切靠近它的物体,却不会他们来时一路见到的景物。白雾茫茫中,探出一双手在门边找寻什么。 郦姬扬起手中的宝剑,一阵花雨沿着剑尖旋转,五神兽的身上裹满红色的桃花瓣,嘶鸣声阵阵,细碎的花英应声飞散,天空的金乌拉扯月亮伸出的九条尾巴,九条上的眼睛滚出绿色的翡翠,滴打到时令盘上,翡翠粒粒蹦出,滚进二十四时令盘中生出了一棵棵幼小的树苗,树苗整齐地排列一圈,护住二十四节气。 “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 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二十四时令盘在阳光的直视下,猛然抖动时令盘上的文字,文字化作蝌蚪四处游动,互相串行,二十四盘倒逆运转,时令盘上的二十四节气倒行,呈现出“大寒、小寒、冬至、大雪、小雪、霜降、寒露、秋分、白露、 处暑、立秋、大暑、小暑、夏至、芒种、小满、立夏、谷雨、清明、春分、惊蛰、雨水、立春”字样,红色的尘土盖在地上,季风时不时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埃,风在地上写下一个字:“木”。在时令盘上游曳出一条黑色的小蛇,时令盘上波纹波动,在远处好像有钟摆晃动的声音,不时发出笨重的声音。 “汝之不灭,今生有时,来生必旺。五行聚合,星宿合一,南方有雀鸣,分行立于决而思。”宝剑在郦姬手中绕手臂一周,她口中喃喃念叨,宝剑高入云天刺破天弧中的彩虹,彩虹跌落,变成一群飞动的喜鹊。 一匹白色的马驹飞奔而来,冲向帝女和敖掔。两人纷纷准备避开,九条尾巴横扫在他们的脸庞,留下点点星辉。马驹落到地上变成全体白色的人坐在地上紧盯两人被突如其来的惯力抛到了半空中,浮在半空中,帝女胸中的内丹跳出,敖掔刚要挡住内丹,两眼却忽而沉了下来。内丹在他俩之间绕行,来回绕出了一个“8”字,内丹升起缭缭青烟释放出两团透明的魂魄,魂魄相互对视良久,欲言又止。 肥遗飞到他们中间,黄色的羽毛上拖出一道星辉,魂魄沿着星辉铺成的小道走向天空,两道魂魄重合焕发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黑色的大门和朱门云雾渐开,从门里走出东阳山的主人吉神泰逢,他摇晃自己的老虎尾巴,手持一堆玉如意交到两个魂魄手中。 “生命易逝,追 分卷阅读71 忆过去不过是给自己招致痛苦。”长有人类模样、老虎尾巴的泰逢说道,“不要再要仇恨,愿他们能赐予你俩幸福。” 泰逢话说完,消失在天际中。 “原来是幻象啊……”马莹莹喃喃说道,现在她有些担心帝女,“神君,大当家她怎么样了?为什么她和杨佑荫那小子飞到半空中?” “你认为那两个魂魄是他俩吗?”郦姬停止施法,她手里拿有的宝剑闪过道道寒光。 “难道不是吗?” “不是。他们的魂魄已死,早在昆仑大殿上便魂飞魄散,这两道不过是附在内丹上的两个人的意念:帝女不甘心南方天帝被逐,亲朋被杀,时刻准备着复仇。而大太子则是无法放下对帝女的牵挂。现在意念要去寻找来生了。” 马莹莹听着有些糊涂,她只求他俩不要有事,自从她知道杨佑荫就是文小龙之后忽而释怀了,她马莹莹虽然喜欢文小龙,但对感情从来都是洒脱的,喜欢就是喜欢,她从不强求不喜欢自己的人。 忽然郦姬自我解嘲道:“你们也该启程了。但是我的五色碧桃树经此一番折腾,这五百年间是不会再结果了,而我的法力也将大耗。” “你们也到了离开这里的时候了。”郦姬说完手中的宝剑变成扇子将陆昌、巫毅、龟丞相、马莹莹和她怀里的小马驹、水獭、白气怪统统扇进了黑色大门中:“你们也是该回到来生了。” 一干人等没有回话也没有挣扎,随着飓风漂流到浩瀚星空中。待他们人影消失,启开的大门重新关闭。 “起死回生吗?”郦姬经过刚才的施法,周身没有了力气,她手抚五色碧桃树,异象消失不见,“只能祈祷上苍了。” 帝女莫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的双臂化作了鸟的翅膀站在一座假山前,鸟羽化成洁白的双臂,她手里抓住一把鱼食,捋碎了撒进水池里,一脸哀愁地望着水池里的鲤鱼游向自己。 “帝女,我是你的小八!嫁给我吧!我为了你跳了龙门哦~现在我也是一条够格的龙了。”一条游姿漂亮的鲤鱼浮出水面,圈圆了鱼嘴说。 “小八,别不要脸!她可是我们的小主人,你怎么可以觊觎养育自己的主人呢?”池塘里其他的鲤鱼浮出头指责小八言语不当。 “跟我来!” 又是之前的那名少女从眼前匆匆跑过。是郦姬口里说出来的她的来生……帝女有些好奇地注视和自己长有同一张脸的少女从眼前而过。 “欧缙云,你不要缠着我!再缠我打死你!”那名少女生怕有什么人缠住自己,怒吼道。少女边猴便做出推出去的动作。 那条叫做小八的鱼变成戴耳钉的男子追着少女跑道:“张嫕,别不理我呀。” 少女没有理睬小八,她狠狠踢了他一脚转身跑开:“讨厌!” 那名男子见少女跑开匆匆紧随她的身后。 帝女也追逐那名跑开的少女飙高几个声调喊道:“等等我!你们要去哪里?” 空旷的操场上响起女孩奔跑的脚步声,却似乎看不见帝女,她只顾自己奔跑,没有回答她的提问,她的脚步声“噌噌噌”越来越快速。她又好像在上阶梯,每一个阶梯上都有她的脚步声。帝女生怕跟丢她,追着她的背影奔跑。 前方的少女走进的不知名的地方,她的眼前是一栋栋灰色的水泥混泥土楼房。帝女没有见过现代建筑,她在纵横交错的高楼间徘徊,每一栋楼房在她眼里像是一只只巨型的怪兽。在陌生的环境中只有她一个人,她有些慌乱。 绕了几圈她想走出迷宫,在一栋栋楼房中来回穿行,却越走越乱,最终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帝女垂头丧气地徘徊在陌生的楼宇前,感到一股肃杀之气。她不知道危险何时来临,总之提高警惕性是没有错的,她解下背上的大刀紧抓在手中,找寻刚才出现在在自己眼前的人。 什么鱼和少女统统不见了……现在她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每一样建筑、人物穿着都那么奇特?她走了几步,寻找跑走的姑娘。然而她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她不知不觉在一栋楼前停下了脚步,楼前栽有一棵火红色的茶花。 一朵开得正盛的茶花忽得谢落到地面上。 “你在找小八哥哥吗?”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蹲在地面双手托起下巴闪动“无辜”的亮眼盯住她问,之前掉落的茶花不见了踪迹。 “你是谁?”帝女诧异地问。 “我?我是花灿。”那女孩回复道。 帝女下意识地捏紧手中的大刀,她辨识出半蹲在地上的女孩是个妖怪。 女孩察觉出帝女的敌意,拖出红色的舌头:“小八哥哥不希望我杀人,所以我再也不去杀人。” 天空飘来一朵白云,白云上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帝女环顾四周,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站在了一片幽暗的森林里。风拂过,倒卧的野芒抬头傲然挺立在苍茫大地上。帝女自小在森林里长大,自古密林出妖怪。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抖动手中的大刀,要冲向花灿。 “请等 分卷阅读72 一等,我不要和你打。”花灿收起长舌说,“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你踩进了我的梦里。我原本是人类,被森林里婆婆杀死后变成了吃人的树妖。” 帝女听花灿有话说,放弃攻击的打算。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的梦里面?” “或许你是小八哥哥的执念吧……”花灿凄然地说,“这里原本是我和小八哥哥一起生活的地方,可是他却离开了,去了一个我永远无法找到他的地方。我爱上了他,却爱得卑微。我在这里待了许久,他还是没有回来,于是我变成了困守这里的花精,每天看着他从我眼前走过。” 第四十一章 “你说的这个人我毫无印象。”帝女说,“花灿你是名痴情女子,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用心的。” “希望如此吧。能看见他也是一种幸福。我只是妖而他是仙,仙妖终究殊途。”花灿望着帝女道,“帝女,幸福来之不易,你也要珍惜你的幸福啊。” 帝女转头投眸眼前的小姑娘,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仙山上密密麻麻站着的人高喊着:“回来吧!回来吧!”山上的人声声不断地呼唤自己。 “你们要我回去哪里?”帝女迎头追问。 人们没有解惑她的疑问,他们跳下山变成一群叽叽喳喳的毛脸猢狲,窜进幽深的丛林里再也没有出来。帝女又去看花灿,哪里还有花灿的影子?现在自己处于陌生的环境中,这里没有天空、陆地、湖泊、海洋,天与地只有一条线的缝隙,她站在块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在空寂的不毛之地她漫无目的地漫步,她每走一步路,脚底拂过一弧波纹,波纹晃动刻有“夜半、鸡鸣、黎明、日出、食时、隅中、日中、日昳、哺时、日落、黄昏、定昏”十二时辰的时钟盘,时钟盘上又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生肖图案。图案伸出长长的影子,逐向她脚步的前方。 帝女来回踱步找寻出口,在她茫然时远处闪烁一颗星光,星星拖着尾巴点燃了她的希望,她手里捏紧刀追逐星光快速地奔跑,星光也跟着她一起跑动,星光奔向远处,翛然消失。待帝女要停住脚步时,星光消失的地方划开一道眉月般的裂口,弧光惊闪,漏进了微弱的白色光芒,裂口眨动几次眼睛,又紧缩一团,微弱的光芒被吞食进黑暗中。 “看来这是出去的出口了,不赶紧闯出去,我就要被困在这鬼地方了。”帝女捏紧大刀,闭上眼睛提升第六感,大刀上旋起一阵旋风,她踏上卷风飞跃而起冲向星光冥灭的方位,自从她的记忆恢复以后,法术也恢复了大半。 自己的法力消失多年大约与自己可敬的师傅赤松子有莫大关系吧……帝女想到这里,横起一条腿猛踹,弧口张开,一抹弧光闪进,恍惚间她听见有女人的哭喊声,还伴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帝女惊讶之余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再一脚猛踹弧光,要把紧闭的大门踹开。她一个旋风腿再加扫风腿再连踹几脚,她手里的刀也没闲着,和她的腿一道并行,弧口被她踢得七零八散,射进冥暗的光亮愈来愈多。帝女大喜,再凶狠地补上几脚……弧口大开……她一时没有收起自己的腿,连人带腿一起飞了出去…… 和人一道飞出去的还有她口里不断发出的“咦?咦?咦?”惊叹声…… “恭喜!是个漂亮的千金”一位戴着白口罩的年轻女人抱住自己笑嘻嘻地说。 “我是帝女,你是谁?妖怪?人类?”帝女严肃地盯住怀抱自己的女人问,这个女人平白无故地蒙住自己的半张脸,不会和她是同道中人,都是靠打劫营生的? 此刻她被高举到半躺在床上的女人…… “我的妈!”这是帝女听到的那个日后她称之为“妈妈”的女人说的第一句话。 那女人听见帝女说话,眼发直、口吐白沫“砰”得倒下…… “啊啊啊……婴儿会说话!!!!妖怪啊!”那个女人尖叫着手一松眼见她怀里抱住的帝女要滑落地面,另一个女人眼疾手快地托住她。 “不得了,产妇血压降低了,赶快急救!” 不对劲啊……她的身体怎么变小了?她想扭动自己的身躯试图从抱住自己的女人怀里跳出来,无奈她的身体不听自己使唤…… 拜郦姬所赐她给了帝姬凡人之躯寄放自己飘荡三界之间的灵魄,同时帝女也变成了刚出生便会说话的“妖怪”婴儿。帝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在新世界中,不断吧啦吧啦述说自己的“身世”……于是她成为医院里的传说……据那些接生的医生回忆说,婴儿降临时感受到了一股恶寒……这一定是“邪灵”,或者是“外星人”入侵。 “或许是科学的奇迹……”又有医生大胆猜测道。 “有名产妇生下了怪胎!” 消息不胫而走,传到院长耳中,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情居然出自自己医院的医生之口!他吹胡子瞪眼发了一通火,自己的医院怎么会有这些口无遮拦、见风就是雨的医护工作人员。没有一点职业操守!火气飚升的院长叫来传小八卦的几位医生一顿猛训 分卷阅读73 :“胡说八道!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可能说话!” “真的……真的……”想着后怕的一位女医生快要哭出来说。 此后有些人说要带走孩子要观察几天,硬是被孩子的奶奶哭天喊地地给拦住了。 闯下大祸的帝女发觉自己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孩,学了乖,不敢到处胡说八道。她也觉察出这个世界与自己世界的不同,干脆裝孬,此后的日子是平静的……什么“婴儿出生能说话”云云全是假的!医生也觉得大约是工作疲劳导致幻听。好景不长,帝女跟着她的人类妈妈回家以后,疼爱她的奶奶总是抱着她一顿猛亲,或者咬着沾着口水的食物给她喂食,帝女本能是拒绝的,她又想起当神仙的快活日子,于是冲口而出她老爸是炎帝,她自己是女神仙的话……后来她就被灌了一嘴的狗血……腥得她胃差点吐个空,要大呼救命!夜里做梦都是一阵恶寒。她从此悟出一个道理:大智若愚,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为了自己性命无虞,所以……必须装傻…… 在她成长的人生道路中,总有一条白龙闯进自己的梦里,有时她抱住龙的脖子飞腾入天……龙有时会幻做俊美的白衣少年,他称她为自己的新娘…… 张嫕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文小龙坐在自己的床边“含情脉脉”地盯住自己放电,那双小色眼电得他自己眼睛都快睁不开……张嫕掀开被子,凶巴巴地问:“大半夜你跑进我房间里干什么?耍流氓吗?” “不是……我是来找东西的……”文小龙没料到张嫕会醒,他不敢对视张嫕写满“找死”两字的双眼,从床边弹开装成瞎子闭上双眼在地上东捣捣、西摸摸自说自话,“哎哟……我的水笔怎么滚到这里了?它……在哪呢?在哪呢?我……找找……找……找……” 边说边化作一阵风退出了屋外…… “龌龊!”张嫕双手交叉抱胸踱步到门前,把门打开冲文小龙的房间望了几眼,从文小龙身上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 “你忘记他了吗?”窗外的月亮窸窣,“他是你一直找寻的人呀……” “为什么会梦见前世的事?”,她拍了拍自己的头,脑中忽然出现一道骑着马的官家子的身影,他总是皱着眉头反剪双手抬眼发愣,却总不能影响他俊美的脸庞,“杨佑荫……” 曾经忘记的事情在她的脑海中甦醒,巫毅、小白龙、龟丞相、老二、老三……他们怎么样了?也和自己一道来到了来世吗?忆起杨佑荫她的胸中涌溢异样的情感,不知为何她会想起他,文小龙长得很像他,他们两人会有什么关联吗?前世的记忆不断冲击自己。她歪着脑袋走近文小龙的房门口,用脚踢了几下他的门,门没有开。 “切!”看样子文小龙是准备装傻到底,既然不开门,她就硬闯进去!张嫕大大方方地走进去。 文小龙正坐在桌子前偷偷抽烟,突然看见张嫕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烟嘴差点被他吞进嘴里……自己也差点跌坐地上…… “你怎么进来了?” “你?不学好!居然抽烟!烟从哪里来的?”张嫕抽掉他嘴里吧嗒的香烟扔到地上给跺灭。 “我、我……我看人类都好这口,好奇……” 张嫕决定要切入正题,也不跟他打哈哈。 “怎么?只许你闯我房间,我就不能跑你房间?”张嫕理所当然地回答,“你当猫的时候,吃喝拉撒都是我一把承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雪玲儿,你还记得多少前世的事?”张嫕手磨蹭下巴,留神文小龙眼中细微的变化。 “前世……”文小龙不去回应张嫕逼问的双眼,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前世?我只是一只被你捡回家的猫。” “你还记得你的龟丞相吗?他一直跟着你。第二世我占山为王把你掠回山寨,你可记得?是我从大妖怪手里把你就出去的。”张嫕见文小龙不愿直面问题,索性拖了一把椅子,两腿叉开倒坐椅子上,她两只手交互搭在椅背上托住自己的下巴放松身躯,这样随心所欲的坐姿张嫕最喜欢。 “我真的不记得了……”文小龙说着又开始打醉拳。 “还有郦姬……住在龙华山的郦姬你也不记得了吗?”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文小龙蓦过脸不去看她。 “我知道,你就是杨佑荫,也是小白龙,你别否认!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们从前……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你不承认,是怕我恨你吗?千年转移,我再也不知道怎么样去评说当初,但卿儿……还有我的亲友们始终是我无法解除的心结……你放心……我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我的命是你给的,我要还给你!我并不是说要寻死,我不要死,也不要你死……但是我知道凭我一人的力量是无法解除的,我想要你和我一道去找郦姬,好不好?” 第四十二章 “我的头好晕,我要躺下了……你不介意吧?”文小龙一双手盖住自己的双眼躺下。他那双素日里迷死迷妹的小电眼里现在多了些贼兮兮。 张嫕有些错觉, 分卷阅读74 自己做梦之前的文小龙和她做梦之后的他性格南辕北辙。 “装!你就装吧!”她噼里啪啦在他胳膊上拍了几下,她决定不再管他,自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回忆起前世,虽然她的性命是被救下来了,如果不制止她今生还是会翘辫子,她这么年轻明天一定要去寻找郦姬。 她想着想着眼皮沉重地压下,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她的房门被打得“怦怦”作响。 她亲爱的老娘在屋外狂轰乱炸:“快起床!你不想好了?还要不要考大学了?啊?啊?啊?” 半梦半醒的张嫕视线下滑到闹钟上,钟盘上指针指向七点,眼瞅着快要上课了。张嫕一蹦而起,刷牙洗脸梳头五分钟内完成,她嘴里叼块面包、拖着书包、脚底变马达,冲向学校。 “这个该死的文小龙!出门也不叫自己。”张嫕边跑边埋怨。 有一个女孩也和她一样,从张嫕住家的相反方向,挟风而来,她的脚底下是滚滚黄沙。 “马少侠?” “大当家!” “龙华山一别后你们去了哪里?” “大当家,自从你和杨公子被带走后,我们也被郦姬卷入陌生的地方。我模糊记得自己站在水中央,在我遥远的前方长有一棵开满红色、粉色、白色的五色碧桃树,树边站着一位穿蓝色裙子的少女……她看了我很久,消失了……我还在猜测她是不是和郦姬有什么关系……” 马莹莹又继续问:“你现在好吗?” “你也瞧见了,我投了凡人身,不至于动不动就嗝屁……朋友,你愿意和我一起找郦姬吗?我想问她,我这样就算了事了?” “好朋友,一生不变!” 马莹莹看着帝女犹豫地问:“文小龙住在你家吗?” “嗯……” “大当家,经过前世一遭我明白了小白龙对你有情有义,以后我不会再来找文小龙了。”马莹莹13格十足地抬头仰视艳阳高照的天空说道,她马莹莹好歹也是个人物,插一杠子夺人所爱,从来不是她的行为,她也瞧不起这种人。 “文小龙的事我很抱歉。” “我回去想明白了,我对他只是迷恋。不过说真的他的脸长得真好看……”马莹莹哈哈大笑说…… 两人久别重逢,自然话不禁多了许多……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天……把要迟到的事抛在脑后……结果两个人同时迟到……授课的老师很生气,于是乎两人步调一致地被同时罚站在各自教室门口,充当“女门神”。 虽然早上遇到这样的糟心事,却没有严重影响彼此的心境。 两人做着找到郦姬皆事圆满的美梦,下完学,妹子们很惊讶地发现学校头号狠角色马莹莹和校草的妹妹张嫕厮混在一起……两人台步很正地在众人甲乙丙丁眼前一闪而过…… 那一刻妹子们明白了女霸王成功拿下校草的妹妹,从此进入文家大门有望了。在这场角逐中,她们失败了…… 在她们热情冷却之时,文小龙单手拎起书包走进教室,昨天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今天没有充当张嫕的“人工闹钟”,早早溜出家门。课间有一哥们闯进自己教室,大脚一跺踩在了凳子上,数落他这个做哥的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这世间有太多管闲事的了……”文小龙搔搔自己的头皮,那哥们怎么看都不顺眼。 哼!装什么侠义心肠……一看就知道是和自己争女人的。文小龙冷哼道。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他决定向张嫕赔不是,素日里喧哗的教室此刻安静地出奇,他察觉出从前对他热情洋溢的妹子们齐齐回过头咬牙切齿地瞪住自己。 “张嫕去哪里了?”文小龙置若罔闻地问,平时他勾一勾小指头就有妹子过来问寒问暖,今天一个个对自己爱理不理的,这发生什么事了?这些女娃娃之前声称爱自己爱得半死不活,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文小龙小声嘀咕,揉揉自己心有余悸的小心脏。 “不知道!我看她跟三班的马莹莹一道走了。”一直和张嫕关系比较要好的小伙伴有些不忍心文小龙被人冷淡回答。 “走了?”文小龙诧异道,“难道她去龙华山了吗?” 他下了学校台阶,若有所思缓步徐行走到校门口,校门口是一条宽敞的大马路,躁动的思绪淹没了来回的车流声,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张嫕。他收走脸上温和的笑容,眼中只留有一片冰冷。他的身后张开下晶魄的结境,犹如一张巨网将他笼罩在结境中,他身边三三两两打闹、说话、行走的凡人被定格在另一个空间里,他们看不见他,也无从知晓他的存在。文小龙担心起张嫕,他生怕她爱捣蛋的性格会闯出祸端来,瞬间化作一条白光闪闪的巨龙,他摇头摆尾,煌煌威仪的龙身在白云间穿梭,他的;龙尾拍落声旁的白云,身姿英武地飞到玄空中。 “马莹莹……”他是记得的,她是汶水河神陆昌的心上人,也是泗水河神的女儿三公主,更是张嫕的前世——山大王的好朋友……在张嫕恢复记忆的那天,他也想起了自己是谁 分卷阅读75 ,记忆溯流而归,冲击着神经。 文小龙出于本愿不愿意随张嫕一道寻找郦姬,他怕郦姬再次送走帝女,两人再次分离。此生化为白猫被帝女抓到身边大约是上天的安排。自己能够待在帝女身边已经心满意足…… 或许只要他活着,帝女便会香消玉殒。果真如自己想象那般就把灵珠给她就是了。郦姬对他们把他们送到来世,恐怕也是束手无策,才走偏锋吧…… 三百多年过去了,他的帝女还是会在梦里元神出窍,是他一次次为她倒施逆行、用真气保护她平安……他又猜测是不是自己靠近帝女才会有此景象?可他实在是不愿意离她过远……从她还是小女孩起他便爱上了她……所以才会有日后的抗旨违命。 奇怪的是传说中的龙华山不大好找,它虽然山路崄巇,却并非像子虚山一样虚无……龙华山山路九曲盘旋,山下是连绵的弱水。小白龙一路走走停停,顺路寻找张嫕的下落,山中白雾弥漫,找人并不好找。他吐出一口清气,笼罩龙华山的白雾被吹去,显露郁郁葱葱的山头,悬崖之处似乎断了两截……他记得巫毅带他们来这里时并不是这样的,悬崖之处也没有门把守,直接可以闯入…… 群山陷入死一般的空寂,萱宁也没有出来迎接,这里发生过什么?他抬头仰望山顶,心中留有疑问,一个摆尾窜到山上。文小龙……应该称为敖掔,化作人形,山顶空无一人,正殿不知何年何月轰然倒塌,残破的破观旁堆满残砖烂瓦。他往前走了几步,巍峨的嫄淄殿中摆放的是郦姬神像,大殿屋顶破漏,一线余晖漏入破瓦砾中。手持香花的郦姬塑像,头部跌落地上,绘彩的脸蛋沾满了灰尘,显得有些黢黑……残留肩膀以下的塑像业已掉皮…… “看来是有些不对劲……郦姬似乎也不在这里……难道她和自己的宫殿一样发生了什么意外了吗?”敖掔手里变幻出一把长剑,剑气如虹,他抖动长袍向印象中的五色碧桃树奔跑,这里是传说中的五色碧桃树桃花神郦姬的栖身之地,山外重重把锁,一般小妖无法达到此地,他发现影壁、拱桥全部销毁……惊讶已牢牢占领他的心中,朱门是大开的,那棵被称为郦姬的骄傲,她的分\身已无踪迹。是的,在朱门之后,庭院重要原本栽有被众神保护的五色碧桃树,现在它像长了腿跑了,院落里完全没有树木栽培的痕迹…… 敖掔绕着废墟来回绕行,忽然听见背后一阵“窸窣”声,他不知是敌是友,捏紧了手中的剑、提高戒备心张眼望去……原来是张嫕和马莹莹……她一只手叉腰歪着头顶住自己,气势汹汹地指着自己说:“文小龙!你居然想劈我!小心我跟我妈打报告将你扫地出门……” 敖掔欣喜地走上前说:“我正担心你!你们是怎么来的?我记得马姑娘不会法术。” “她自然不会法术,可是我会。”张嫕往树前一站,双手叉腰大叹,“完了!完了!我命休矣!” “大当家!大当家你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 “马少侠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会说话了。你还是叫我张嫕吧……”张嫕叹了口气说,“我这一世降生为凡人,也不是什么山大王了。只不过我很想念老二、老三她们……我走得突然,不知道她们可还好……” “我想她们一定会理解大当家你的……不过,你也不要叫我马少侠,叫我马莹莹吧……我那时候的那些小把戏你大约也知道真相了……”说到最后,马莹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第四十三章 “马莹莹,谢谢你……”张嫕诚心诚意感谢。三人站着的院落置于悬崖之上,这座山崖原架有一座天桥,是用寒冰铁串接木板搭建在另一座山峰之间。这块铁用地心之火足足煅烧了七七四十九天,这座索桥如今已经断裂,一分为二各自倒挂山体上。 “你们不觉得这里过于荒凉吗?”敖掔收起手上的宝剑警觉地问。 “这里之前有人突袭吗?我们来的一路上,神像捣毁,神殿破损,好像打斗过才会破败成这样。”张嫕巡视一周说。 “郦姬去了哪里?连萱宁也不在,是造遇了不测吗?”马莹莹问,这是令人不解的问题。 “树有树神,土地有土地神,不如把他叫出来问一问。”张嫕说着,翻手笼罩地面,在她掌心弹出一大圈光环,光环滚了一圈的金光,金光笼罩地面犹如一道温和的春阳拂照,地层隆起一小撮土……隆起的土包下好像藏有一条蛇状的生物从东窜向西,光圈罩住土壤砸出道道霹雳,地面崩坏石块漂浮半空……五分钟过去了……并没有什么神仙出现…… “为什么连土地公公也没有?”张嫕喃喃自语问。 找不到郦姬,她和敖掔怎么办?她正在烦恼时,从地上飘起穿粉红缃裙的女子,她像吹落地面的纸片,一阵风将她扶起,她双脚离地,总与他们保持距离。张嫕等人定睛一看那女子却是郦姬。 郦姬手转着香花的嫩茎,两条柳眉拧结一块,双眼流露出无法言喻的痛苦,她流转的双眼抖动鳞光,缓缓说:“我从前也想像人类一样地活着,可是我发现自己错了… 分卷阅读76 …我爱上一个人,为了他我舍弃一切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他为什么要杀了我?” “我的内心夹杂着痛苦,让我无法专心神殿间的事。我救下苍生,可是我的孩子们却受到诅咒……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错?人们常说行走在阳光中,光与影剥离,他从了众,埋葬自己的品性,将自己淹没在昏昏噩噩中,便是善的。” “我一直思索一件事,那便是我自以为是地爱情胜过一切,胜过我的性命、荣誉,可是我却深受其害……在一次次痛苦中迷失自己……我总是告诉自己忍一忍他会看见我的付出……可是他永远不知足……像一把刀深深剜进我的胸口……我常常自问自己后不后悔……我迷足深陷……想逃逃不脱……你爱他吗?”郦姬把花送交给张嫕的手心里问。 “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他知道,但是如果他有负于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都会将她逐出我的生活圈,不再与他相见。”张嫕大声回答说,马莹莹听了也点头附和。 “你想找到我吗?你去一个名叫“囧囧的囧囧主题茶餐厅”找到叫绥酆和女丸的人帮你们解决难题,他们会鼎力相助的。”郦姬听到帝女的回答,脸上浮现少许的温和指明方向,“我要走了,我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已经死了……我的外孙女打破了时空,它在我们的头顶流过,像群星给我们假想、时间的秩序,当它被暴风侵略,时间便失去它原有的特性,引导者带领众人穿行,偏离正轨。” 郦姬展开袖衣纵向水墨写意般的山霖,她的身影直落山谷,起先还能看见她的人影,山中依偎羔羊白的白云遮蔽了郦姬的影子。 “郦姬!”张嫕想要去救郦姬…… 山体轰然倒塌,化作高涨的湖水,张嫕飞到半空,一只手抓住下坠的马莹莹,她的一只胳膊被文小龙握在手掌心。三神惘然地浮在空中,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们不用担心!事情皆有因,皆有果。”有位身体犹如丘陵般大的女子漂浮空中,她的身上不断放射七彩霞光。 “你是谁?”?马莹莹冷着脸问,通常问话这种事都是打手去做,张嫕贵为前山寨之主,这种小事是不需要她出面的,这种习性在今生依然略有保留。 “我是大地、山川之母后土。”敖掔听说过后土,她是盘古之后的第三位古神,也是“四御”中的第四位天神。 他向神女抱拳道:“不知道是尊神驾临。有失远迎,多有得罪!” “郦姬早就不在这世上。我见你们找她心切,用了竹子建造她的身躯,一抹阳光制造了它的魂魄,但是她的记忆全部在你们的身上,是由你们身上的尘埃串连而成……你们不要去找她了。”后土拿手指了指人群道。 “人啊一旦沾上‘情爱’二字便有些不大一样……不过我赐给你的同伴一样本领,能穿空载云、能斜花穿柳,即使是在腾空,也不会滑落风口。”后天说完大手一挥,一个风浪直吹到马莹莹身上。袭来的一阵飓风吹松开张嫕的手,把马莹莹吹到云上。 马莹莹老鸭划水般,挥动手臂,她原以为自己要掉落山下,却发现自己站在白云之上。 第四十四章 “这里原是龙华君郦姬的圣地,此地和她一样消失于人的记忆中。只有神灵不会忘记……你们丢弃了体内的一半神性,还能记得前世。令人惊讶。”在后土娘娘的身后的湖泊变成三四座重楼,林林散散矗立在山峦之间。 “有些话我要告诫你们。” “后土娘娘!”敖掔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谢意,“请您赐教。” 张嫕和马莹莹也跟后抱拳鞠了一躬:“请赐教!” “爱情犹如毒药,让郦姬走了绝路,你们可不要走她的老路。你们还记得巫毅吗?” “巫毅是我爹爹的勇士。” “他的真实身份是金星,神女朱采薇的意中人。朱采薇为了他未婚先孕产下麟儿,他却再也没有出面,致使她只得远离神国,游荡至人间。你们要引以为戒,莫要为了情爱坏了修为。好在大太子敖掔是有德行的人,是位可托付终身的人。” “那我呢?”马莹莹听到后土给张嫕占圤爱情生活,也要她为自己占圤。 “你很好,你和汶河河神是对欢喜冤家,只是你的神仙父亲泗水河神几百年前和汶水河神打过架,不会让你们的感情美满……”后土瞟了一眼马莹莹说,“天机不可泄露……” 后土不待马莹莹再问,双手拽下几片云变作一匹羊驼赠给敖掔等几位神灵,嘱咐它带他们她回去。马莹莹颇有些遗憾,随后潇洒地甩了自己的辫子。原本她想问得更详尽一些,既然不给问,那就不问了呗。 羊驼自来熟地往美女身上靠,抬起它那张人人见了都想捏一把的萌脸撒娇,张嫕和马莹莹见是可爱的羊驼,都在一旁逗它玩。敖掔则想以它为坐骑,丧失老脸。 “我想知道为何郦姬指引我们去的茶餐厅在哪里呢?绥酆又是谁?”马莹莹想起郦姬的话奇怪地问。 她马莹莹 分卷阅读77 也是个极爱逛街的人,可郦姬说的那家茶餐厅从没有见过,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暗含其中,难道是有缘人才能见到? 即使问这样严肃的问题,马莹莹依然顶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面瘫脸,并且眼瞪得像顽童爱玩的玻璃弹子,圆鼓鼓的。那架势仿佛是在质问她,让被人尊称娘娘的后土有些心里不大愉快,总以为自己差了她什么似的。 “郦姬说的那家茶餐厅和你们在同一市区内,你们走过景冉小区弯进巷子里,再走出来就到了。你之所以见不到,那时那家餐厅的存在感比较弱,往往会被人自动忽略。绥酆是现今天帝的神使,不过他生性狡猾,也可说是狐狸的天性造成的吧……” “绥酆是只狐狸?有趣!”张嫕哈哈一下,磨蹭掌心说,她从小就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老鼠除外…… “他是只仙狐……不过那家店是他的侄子曲愍开的……可能你不知道……郦姬的外孙女是个邪灵……” “邪灵?”面瘫的马莹莹睁大眼睛尖叫,他的嘴唇圈成一个“邪灵?你的意思是鬼?妈妈!我最怕鬼!怎么跑出一个鬼出来?” “淡定!””马莹莹靠近自己道,“明天我捣毁了鬼的老巢,你别害怕会有鬼的出现。” “那是因为这位外孙女的母亲诞生自己时有些波折,我听说她的母亲——郦姬的女儿生下她不久命归黄泉。她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当年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为了改变她自己的命运我听过一个传闻:她的外孙女敬爱她的外婆,又受不了众人的冷眼,才三番几次地祸乱人世间。” “你不要担忧,她已经转生成一棵树。不过她有比她外婆更出色的能力,她曾逆过时空篡改人的命运,只是你们没有察觉……她是邪是正真不好说……但这姑娘无疑又是出色的……不然她因何号令众神,众神又为何愿意跟随她?”后土每说一句话他们身旁的景观便会发生巨变,高耸的重楼又幻做流云漂流在她身旁。 “一个邪灵竟然能摆布神灵?你说得太让人好奇了,我恨不得天天马上见到她!”张嫕听得眼冒光,想到自己至今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不禁暗暗叹气,“她的本领有多大?我倒想好她讨教讨教。” 后土娘娘对于张嫕的冒失且不懂教养显露出几分不快,眯小眼睛哼出一小串白气……这位帝女和泗水河神三公主一样,一直不断地“你、你”地称呼自己。明明是自己好心,助她们一臂之力化险为夷,她们的口吻像是自己差她们的……曾经听说帝女容颜绝丽、气质高雅出尘,今天相见,这话明显注了水……漂亮是漂亮,可行为举止也忒粗鄙了些!虽说帝女是南方天帝的女儿,自己好歹是大地之母,也该注重辈分…… 看在眼里的敖擎捣捣张嫕,要她注意自己的言行。张嫕的头顶浮现出无数问号、感叹号、省略号……两眼雾蒙蒙一片,愣是看不穿自己哪里惹后土娘娘不开心。 “请恕我冒昧问一下,后土娘娘是要我们找到郦姬的外孙吗?”敖擎再次恭谦地问道。 “正是。泗水河神三公主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吗?” “你是说五只乌鸦?” “它们是郦姬外孙女的魔使,你被打入到来世偷生,又因它们回到过去,都是它们的‘功劳039;。你的遭遇并不是她的所为,我说这事是要你明白魔使能做到的事情,魔使的主人更能做到……” “你别小看了我这几只羊驼,它们本领很是强大。我让它们为你们引路,找人寻店自然不在话下。”还是敖擎这孩子懂事,说话痒人心呐…… 敖擎明白后土看穿他瞧不上羊驼拿话支醒自己。 敖擎表示谢意道:“感谢后土娘娘,我们这就告辞了。” 张嫕和马莹莹一样点点头表达了由衷的谢意之后,跨足坐到羊驼身上,羊驼露出冷静的笑容,甩开四只小蹄子笔直往前冲,云彩被它们踩成一条宽敞的地毯平铺脚下。 羊驼的小蹄子吧嗒吧嗒欢快奔腾,滚胖的白云在羊驼蹂/躏下窜出一片火苗,火苗飞窜,将天空烧出一条火凤凰的尾翼。半空中不绝于耳的凤鸣声阵阵,火光中夹杂飘落的梧桐树叶,火势凶猛的燃烧至羊驼身上,三只圆滚滚的羊驼变成三只滴火的火凤凰。 “哇!传说中的坐骑进化论?装备穷极升级版?”马莹莹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蹦出的是些什么词语。 火凤凰一日千里,后土倒是送了好坐骑…… 在车水马龙的K市街道上,挂着一块不大的牌子,牌子上打着“囧囧的囧囧主题茶餐厅”几个黑色大字,餐厅里的服务员长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并且清一色的妖媚,狭长的桃花眼下长有一颗黑色泪痣。 张嫕从火凤凰身上跳下来的时候,两眼横扫了一下小店,这家店别说马莹莹没有印象,就连她也没有。小店通体是四四方方的玻璃搭建而成,奇怪的是外面看不到里面,玻璃上放电影般的播映蔚蓝的天空、飞溅的瀑布、狂奔的羚羊。玻璃窗上挂了两块殷民始祖简狄和简疵的头像,头像是用青石雕刻而成。 这店看起来有些鬼气,虽说是神仙开的,可怎么看都像是一 分卷阅读78 家黑店。张嫕抱起双臂问站在一边的马莹莹问:“你怎么看这家店?” “没有进去,我已经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是妖怪身上散发出来的……仿佛阴沼之地散发出来的恶气……像是是妖怪开的店,不像是神仙开的。”马莹莹同样抱臂紧盯店门悬挂的那块牌子说,她的双眼埋藏一股杀气,只等冲进去将小妖杀个片甲不留…… “你们俩像尊石像一动不动杵在那里干什么呢?我们赶紧进去问个究竟啊!”敖擎对于装13的两位女侠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请等一等!有些事我一定要弄清楚。”张嫕大声一喝,把从她身边路过的两名行人吓得蹦起来,以为遇见了神经病,赶紧绕行。 张嫕朝前迈了一步:“‘囧囧的囧囧主题茶餐厅’名字可疑,可不会是宰客的什么店吧?不会一杯奶茶水要一百大钞吧?如果不是郦姬、后天名神推荐,我才不来。马少侠!” “什么?” “我现在全身瑟瑟发抖,需要你提供帮助!”不愧是“三小”张海权的亲闺女,张嫕痛苦万分地咬住自己的手指甲,她整齐地将指甲一头咬到另一头,来来回回咬了两三遍,终于她在痛苦中做出了抉择,“你身上带钱没有?借我一用!我口袋只有五十五块三毛钱,只怕不够!” 话刚落地,她的身子摇晃了几下。 “你担心什么?随我一道进去吧?你们饮料钱我付。”敖掔无奈地摇摇头,从前的帝女高贵优雅,到了第二世变成了山贼,专以打劫营生,这习性大约是带到了今生。 张嫕听到敖掔请客,眉开眼笑地和马莹莹一道进了店铺。 第四十五章 三人刚走进店铺,店内的人齐刷刷地抬头望着他们,张嫕被光顾茶餐厅的客人的奇异长相给惊呆了……张嫕大叹果然不出所料……她们眼前有拿着吸管“噗、噗”吸饮料的驴脸鸟身、端着咖啡杯喝咖啡的全身缠满白布条的“木乃伊”、脸上缝有七八道裂痕的弗兰肯斯坦?还有一只大河马坐在店里不顾影响地抽着软中华……妖媚的服务生手里端着一大杯不知道是西瓜汁还是番茄汁走到一只漂亮的黑猫小姐跟前摆放桌子上,并轻声细语交待点的饮料上齐了…… “哎呀呀……这里果不其然是妖怪聚集地嘛……”张嫕咕噜一声坐到一个三人沙发上,她实在想不明白号称神仙开的店怎么面向一群妖怪销售…… 张嫕坐的卡座在右手边第三个座位,马莹莹坐在她旁边,敖掔坐在她们地面。 长相妖媚的服务生抱着点单过来柔声细语地问他们要喝什么。 大概是敖掔长得过于亮眼,从他走进茶餐厅店内的顾客和店员齐齐地盯住他看:“长得可真是帅啊!” 不绝于耳的赞美声四面八方得朝张嫕等人涌来,她注意到妖孽店员问自己喝什么的时候还风情万种地瞄了敖掔一眼,而店员是正儿八经的爷儿们!哼!都说红颜祸水,看来也不全是真的,男人祸起水来也是要人命。 “请问您想喝点什么?我们这有‘热情似火’是用荀草果鲜榨的果汁,不仅口感好,特别适合年轻的美女,喝了保准您更加美丽,魅力四射。”说着店员一只手五指竖起侧放脸庞上,挡住敖掔的视线悄声说,“包括这位帅哥立即手到擒来。” 张嫕发现店员说话的当口露出两只小狐狸耳朵,她更加确信这只妖精正明目张胆地唬骗自己:“有这么神奇?你家还有什么?” “您如果对‘热情似火’不感兴趣,我们这有‘白壁无暇’~是文玉磨得酱汁,细润甜美,还能长生不老……如果再配上我们店的小点心峚玉糕就更完美了!它结合我家秘制古法制作,用丹木五种口味的果子做馅。口味独特,只此一家噢……还有我家的稍割牛口味也很好,是我家的招牌菜。吃了,保证你此生无憾。客人,要不要点一份呢?”服务生露出堪比小太阳一样的笑容热情洋溢得向张嫕几人推销。 原来神界也和人类一样,推销自己的产品,鬼扯的本事大抵相同。张嫕和马莹莹相视一笑,都不再说话。 “给我们三人来一壶乌龙茶吧。”敖掔微笑道,“能向你打听一个人吗?你可知道绥酆可在此处?” “他是我们老板的叔叔。”店员耸了耸肩膀说,“他天天在这儿,凑巧的是今天却不在。” “天天都在?今天不在?”面瘫脸的马莹莹重复店员的话,眉间抵在一块,对他的话充满怀疑,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不是拿话打发他们吧? 站在柜台有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着和普通人类没有区别,他一边擦着早已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柜台一边默默地留意敖掔这边,当他听见敖掔问起绥酆,放下手里擦桌子的抹布,走向敖掔温和问:“綏酆他今天不在店里。请问您找绥酆有什么事吗?” “是郦姬要我来找他的。哦,对了,后土娘娘要我们去找她的外孙女……” “郦姬的外孙女……”男子惊惶地抖动眼下的眼皮…… “你们找她做什么?” 分卷阅读79 “我……这有件事非她办理不可……” “她……已经变成了一棵树……” “你果然知道她!”张嫕兴奋地跳起来。 男子想说什么又闭上嘴巴说:“她……叫邱嘉宜……她变成的树被她的男友张业带走了……” “你要是执意找到她,你可以去K市公安局找一个名叫高剑军的警察,他知道在哪里找到张业。” 张嫕一听不必兜兜转转立即找到能找的人,让服务生赶紧将茶水端上来,她喝了一大口,催促他们找机会离开…… K市公安局—— “高剑军!有人找!”一名女警察挂满笑容走到伏案的警察跟前说。 那名叫做高剑军的男子一脸的正气凛然,只是眉宇间有些冷淡风。 “那些人长得都好漂亮,是艺人吗?”他的同事又问。 高剑军办案接触过许多人,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位。他快步走到门口,等候他的全是一些不认识的小孩子…… “你们是?” “高……”敖掔挤破脑袋在想这个时代应该怎么称呼别人才正确。 “高剑军!”高剑军主动自我介绍,化解了白衣少年说话不连贯的尴尬。 “请问是你们找我吗?”高剑军又问。 “对啊!”张嫕上前说,“我们是找张业的,我们都是张业的朋友,可是有好久没有找到他。” “张业是我兄弟,你们都是他的朋友?”高剑军的话里充满怀疑,张业年纪有多大?他和自己同年,眼前的这些小孩顶多是高中生的年纪。 高剑军判断的没有错误,马莹莹见对方怀疑,辩解:“哥哥,我们真的是张业的朋友,你不要看我们年纪小。朋友是不分年龄大小的。你没有看过郭靖比周伯通年纪小那么多,还不是照样称兄道弟?” “噢……你们等一下,我过下下班带你们一道去。”高剑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他还是不大相信我们。”张嫕想,但为了自己的性命不久以后不归于离恨天,什么都好说。 几个人坐在椅子上无聊地发呆,过了许久高剑军一脸抱歉地走出来,自称一忙起工作什么都忘记。 高剑军道完歉让他们坐上自己的越野车说:“上来吧……其实离这不远。我的弟兄开了一家花木公司,你们不知道?” 对于神仙而言,他们日常出行方式是腾云驾雾,搭不搭车跟他们无多大关系。当然,凡人是永远不可能知道在K市还有神仙居住。 “不知道。”几个人侧过头闭目养神,不大愿意回答高剑军,他们不是性格刁钻,而是真累了。 几个人看着年纪不大,可神态却像是□□湖……当然了……这几个人已经活了几千年…… 高剑军戴着墨镜从观测镜里不被察觉打量张嫕他们,张业这人性格开朗,树敌不多。从这些小朋友微妙表情看和张业也并不相识,他们找他做什么? “张业!你快出来!有人找你!这些小朋友你们认识吗?”高剑军关上车门,在一家花木公司前停下。 “老小子,你怎么说话总是大着嗓门。”一个穿白裙的少女跑了出来,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左右。 “林雪,你别管他,他一贯是这样。你说谁来找我?” 张嫕也下了车,对于他们把自己当成透明人,她表示很不满意。下一秒诸人的不满立即给收回,因为他们要找的男子出现了。 他留有小平头,圆乎乎的脸蛋比圆规画的圆圈还要标准,眼睛不大,两条粗黑线漏了点光,这便是他的眼睛。鼻梁塌下没有再隆起的迹象。这么一个胖乎乎的人居然没有双下巴倒是一个奇迹,他的肚子很大,若不是男的,别人一定怀疑他怀孕六个月了…… 那个什么“囧囧”茶餐厅的什么人要他们寻找的男人实在是长相普通,令他们着实失望…… 不过,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眼前此君大约也是如此……一位能与邪灵谈恋爱谈到惊天地泣鬼神、方死方休的地步自然也是名奇男子…… “你好!我是‘囧囧’茶餐厅的那谁要我来的。”张嫕说着眼光朝他紧紧抱在胸前的盆栽一划,这是一棵微型桃树,据她观测是雏形五色碧桃树没错了…… “噢……那间茶餐厅……那或许柳文天还是绥酆要你们来我的了~” “绥酆不在……” “噢……你们进来吧……”张业瞧了他们几眼,都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学生。 张嫕和敖擎互相拿眼神支捣对方,电流在空气中打得噼里啪啦,相互推诿:“你去和他说。” 敖擎拗不过张嫕,清了一下嗓音准备亮嗓。不知道张业对于和邪灵之间的记忆还剩多少。他记得后土娘娘说的一席话,也就是说时间曾经遭郦姬外孙女邱嘉宜的篡改。 林雪见敖擎一直注视张业手里的盆栽,饱含深情地说:“她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的母亲,我最好的朋友。” “邱嘉宜是你的母亲?” 分卷阅读80 “是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老小子,你赶紧进来啊。你老是看着我做什么?”林雪强行拉着高剑军的手一道走进去。 张业邀众人在一块老枣木雕刻而成的茶几前坐下,不规则的黄色枣木桌面乍看仿佛裂开的樱花花瓣。他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薄胎的白玉杯内盛满黄汤,茶香四溢。 “小朋友,我这里没有饮料,只有茶水招待了……” “其实……我们年纪不小了……”被称作“小朋友”敖擎不大愉快地说…… 说出来吓死你们!!!敖擎想。 “你们认识嘉宜?”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她的外婆郦姬要我们来找她的。”马莹莹说。 第四十六章 “郦姬?我记得曾经在她的记忆里偷窥过她,那是滞留在往事记忆里的她。没想到你们还能遇见她……”高剑军岔开腿,一只手捻着下巴,眼底升起笑意。 “他们说邱嘉宜篡改了时间,你们仍然记得过去吗?”马莹莹两只手扒在茶几两边仔细地确认。 “我们曾经遗忘掉一切……自从林雪突然长大,丢掉的记忆又全部回来了。”张业喝了一口茶问,“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呢?” “我叫张嫕,可以说算你本家了……”张嫕这话确实没错,她前世是姓姜,但今生姓张了。 “你手中的盆栽一直没有变化吗?我听说它是你的女朋友变的。”张嫕也不藏着掖着,反正都是要掀盖头,干脆单枪直入把话挑明了…… 张业满眼爱意地回答:“她是嘉宜……” 恋爱能让陷入理性思维的脑子停止工作转变为秀逗状态……张嫕是信了这句话,她摸摸发寒的胳膊,遏止从牙齿缝里漫出“恶心”感……但……她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自己脑子也曾因喜欢某人烧坏过…… “我们需要她!”张嫕双眼含泪双手合抱住林雪紧握的小拳头“可怜兮兮”地恳求,“怎样才能让她醒来?” “其实……我也希望她能变回人形。”张业叹了口气说。 马莹莹惊讶地望着张嫕深情地自自演,唉……一眨眼的工夫,那位“万”人敬仰的大当家摇身一变成无耻的江湖大骗子……马莹莹默默叹了口气,幸亏别人无法从她那张表情僵硬的脸上读出一切…… “你知道邱嘉宜是恶灵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高剑军忽然问。 “知道……后土娘娘说了……”马莹莹接口回答。 “你们一直说的后土娘娘……”张业不解地问。 “现在的人类啊……真的不相信神灵了……他们所信仰的大约只有自己或者是权钱……看你们满脸的不懂,不如我给你们普及一下百科小常识……”小白龙如此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 敖掔回答:“你知道玉皇大帝吧?他是天公。而后土娘娘是万物之母,人称地母。” “可她怎么会要你去找嘉宜?”地母怎么会认识邪灵邱嘉宜?张业更加不解。 马莹莹和张嫕听到张业的问话不大喜欢,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轻视女朋友吗?女朋友能力出众被大神仙铭记于心还不带有的啊? “我们在郦姬居住的龙华山上遇见了后土娘娘。既然地上万物归她所管,便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张嫕神不知鬼不觉地怼完张业,捧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她让我们一定要找到你的女朋友。她说你的女友虽异于常人,不过解厄却是高手。张哥,你把盆栽抱得那么紧,不能让人看看吗?” “说出来不怕被人笑话。我怕有人会对嘉宜不利,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时基本不离身边。” “即使上厕所也带着?”张嫕很想跟他来这么一句话,终于还是给吞下。过于伶牙俐齿显得有些泼,遭人讨厌啊…… “也是可怜。她的外婆郦姬有恩于我,我这一世能这般光明磊落,也是他给予我的。” “她变成树,你一定很想她吧?”张嫕瞧着微型盆栽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盆树刚才好像长了一双眼睛,在打量自己…… 张嫕的手腕间飘出一根白色丝线,在风中蜿蜒爬行飞向盆栽,盆栽上生出绿色的叶子,每一片叶子上生出斑斓的彩玉。张嫕备觉神奇,拿手碰触五色碧桃树叶,树叶羞涩地卷曲成筒状。树叶儿上趴卧一条白色的蠕虫,这条无脊椎性动物收缩它的皮肉推动它的身躯爬上彩玉,它昂起那只没有眼睛的头敲了彩玉几次,彩玉结出鲜艳的桃花,桃花上夹生红色、白色、粉色三色桃花瓣,桃花里生出两条洁白、细小的胳膊,张嫕稀奇地凑近了瞧,艳丽的桃花里探出一张小小的女孩脸蛋,大约有小拇指盖大小,她见张嫕盯住自己看,眼神躲躲闪闪。小女孩浮出半个身上,她撑开两条小胳膊拼命按住桃花要从桃花中跳出来。 “真是奇迹啊!桃花里跳出了一个小姑娘!”张嫕没有被吓到,反而有些兴奋地说。她毕竟是神仙,前世也见过各种妖魔,小妖她怕什么。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是自己要 分卷阅读81 寻找的“邱嘉宜”。 “你们看见这棵树在动吗?”张嫕用手撩开叶尖相抵的五色碧桃树问。 张业听到张嫕这样说,赶忙把盆栽放在桌子上低下了头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奇怪地问:“哪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我没有看见啊?你是看见了嘉宜了吗?” 自从地下城覆灭之后,张业变得奇奇怪怪的。高剑军知晓张业变得这么奇怪,无非是一个“情”字。所有人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唯独邱嘉宜没有回来,他不清楚她是把自己锁进树内,不愿和过去的朋友往来。还是……变成树,用自己的灵力为自己犯下的罪赎过……因而永远离开了他们…… “他们看不见你吗?”张嫕又转头望了敖掔,敖掔朝她摇摇头,又对自己眨眨眼。 “他是在暗示自己不要说吗?” 小小姑娘大半身子从桃花瓣钻出,只剩下一条腿没有拔出,她坐在桃花瓣上两只手合抱一条腿用力拔出,并且转过头脸上露出欢欣的笑容,她的笑容极为甜美蹦蹦跳跳躲进了树叶中,小女孩的身形不大,只有1/3手指那般高。她从叶间探出一个头,偷偷瞄了张嫕几眼。 她吃力地拖动张嫕的小拇指摇了几下。问:“我可以跟你们走吗?” “你要跟我们走?”张嫕不大置信地问,“你是我们要找的邱嘉宜吗?” 小女孩点点头,也不管张嫕是否同意一个跨步跳到张嫕的肩膀上,坐下。 “你的男朋友怎么办?你看他总是抱着花盆一付要死要活的样子。”张嫕打着手语比划,她也注意到无论自己做什么动作,除了敖掔其他人仿佛什么都看不见,自顾自地喝茶、聊天,就连自称是她女儿的林雪也是这样。 “没有关系的。阿业没有我也能活下去,我只想到人间走走。过段时间还会回来的。”小女孩笑眯眯地说。 “带我走吧……”小女孩再次央求,“天天在这里我闷死了。” “这哪里像是什么恶灵?根本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张嫕心想。 “在这里坐了一段时间,我们也该走了。”张嫕站起身向众人告辞,“我想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下次我们再来吧。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 “欢迎你们下次再来。”林雪说。 高剑军望着远去的三个人的背影问:“你们不觉得他们可疑吗?居然说是后土娘娘……让他们来的……” “我都可能出现……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林雪一只手接住空中飘下的一朵桃花瓣说…… “他们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我一点不明白?为什么来了又走了?”张业疑惑不解地外头斜往了他捧住的盆栽。 “这样不是很快吗?有人来,嘉宜也很高兴。”林雪手指盆栽上开出的桃花说。 “咦?什么时候开的花?”张业的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喜悦…… “这就走了吗?”马莹莹悄声问,“还没有问出什么呢” “嘘……”张嫕对马莹莹嘘了一声要她悄声说,“她在我肩膀上……” “什么?”马莹莹朝张嫕的肩膀上看了许久什么也没有看见,她揉了双眼确实没有看见张嫕口中的“她”。 马莹莹又望向敖掔,他点点头…… 小女孩坐在张嫕身上甩着双腿,眼神像是穿过万水千山停在莫名的地方说:“太古时期,天与地刚分开,除了天空和陆地,还有汹涌澎湃的海洋,曾经有一条巨蛇贪恋一位人类勇士的女儿,那位勇士是居住海边的渔民,他常常驾着小船捕捉海鱼为生。巨蛇化作美少年带着从深海得来红的珊瑚向勇士请求将他唯一的女儿嫁给自己,勇士答应了。巨蛇过于高兴不慎在阳光下露出蛇的影子,勇士见他是蛇怪设计杀死了它……他的女儿却爱上了蛇怪,她天天坐在蛇的尸体旁痛哭,她的泪水化作溪水注入平原、流入沟壑,”蛇身化为丘陵,她依偎蛇身旁变作覆盖蛇身的树木。时间渐渐流逝,经过上万年、上百万年……地貌变化,丘陵化作高山、溪水成为川流……而这座山便是龙华山……” “我的外婆见龙华山山清水秀是摘植五色碧桃树的佳地,将树移到了龙华山上,又在龙华山上建造神殿。这是龙华山的由来……” “帝女,你找我是想逆转你身上的命运吗?像你如此尊贵的神仙,为何沦为找一个恶灵求生呢?” “等等……什么叫做沦为?小姑娘,我要矫正你错误的思想……”张嫕对邱嘉宜的话表示了强烈抗议,“我只是不想年纪轻轻就翘辫子……” 第四十七章 “嗯……你那么怕死吗?”小小姑娘说着托起下巴陷入沉思中。 “那当然!是人都不会想死吧……”张嫕脑门被这位小小嘉宜的呆子问话弄得发晕。 “还有你给我介绍龙华山的由来,是预备告诉我长生的方法吗?”张嫕这付大剌剌的性格自从当土匪的时候就被迸发出来过,只不过大部分被掩盖住,到了第三世彻底放飞自我。 “不是啊……我只是为你 分卷阅读82 储备旅游景点的知识。”她肩膀上的小姑娘倒是一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她欢快地踢打双腿,兴奋从张嫕的肩膀跳下,一路小跑到她的头顶,她拨弄了一番张嫕头上浓密的乌发,选择最舒服的姿势侧躺在她的头顶。 “好舒服啊……”小女孩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感叹。 “喂喂喂!”张嫕手在脑袋上乱舞,小女孩呼呼地睡着了,不把张嫕的抗议放在眼底。 “还有没有天理?我好歹也是神仙呀?!”张嫕挥着拳头再次抗议,她抗议也没有用……小姑娘以酣眠回应她的不满。 居然来了一个更狠的…… “唉……这丫头把我的头当鸟窝用了……”帝女呜咽,对于小姑娘的行为也无可奈何…… 敖掔看到一向不可一世的凶丫头一脸的怂样,嗓音飘出了笑意,张嫕听出敖掔有想笑的样子,凶狠地瞪视他,硬生生让他把笑声给吞进肚子。说这个小姑娘是邪灵,张嫕才真是邪灵化身吧。 “我说……大当家、杨公子……你俩一直这样眉目传情,我夹在你们中间挺不好意思的……要不要我主动消失一会儿?”自感默默无声夹在两人中间充当二万五千万瓦大灯泡的马莹莹问。 “谁会和他眉目传情啊?”张嫕伸长脖子冲敖掔翻白双眼吐着舌头说。 “哟哟哟!这不是咱们学校的校草文小龙吗?还是那么的帅啊!” “确实……他的眼睛有电光……哇!晕了!晕了!他在看我呢……我该怎么办呢?”说话的正是她们学校的ABC花痴女生…… “开什么玩笑?我才是第一帅!” 正在几个人发愣时,甩着一头红发的墨镜男突然从地里冒出,他摘下墨镜,轻咬住镜腿,一只手叉在腰上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冲着张嫕发笑……原来是好久不见的欧缙云再次傻X登场。 “你们有没有被我的帅给惊喜到?”欧缙云自认很酷地两手比出两个“八”的手势问。 张嫕等人的双眼统统变成两条黑线加两粒黑豆,毫不掩饰地投射鄙夷的目光…… “好中二的手势,这位大叔年纪不小了吧?”马莹莹的面瘫更加论证了“欧缙云是个傻X”是道真命题。 “欧缙云……你可真无聊……你老是跟踪我干什么?再跟着我,打爆你的头!”张嫕凶狠地警告,她见识过欧缙云的秀逗,不想陪着他一起疯。 “小嫕,你真的误会我了!”欧缙云表示有些受伤。 她忽然想起再次为人时做的梦,有个叫花灿的女妖口里声称欧缙云与他两情相悦。 “你不是有个和你情意绵绵的姑娘吗?那个叫花灿的。” “花灿?小嫕,你见到了花灿吗?”欧缙云听到张嫕提起花灿忘记了耍帅的行为,他从小八变回欧缙云再也没有见到过花灿。 “她不是一直在你家楼下吗?人家可是痴情地守候着你呢。话说你这次来是做什么的?”张嫕双手叉腰质问,她实在见不得欧缙云这样臭屁。 “有个白胡子老头要我找你,说有样东西给你。” “我可不认识什么白胡子老头。” “你是找借口接近我可爱的表妹吧?”敖掔一把抱住张嫕的肩膀宣告自己的主权,也不管学妹ABC炸开锅的叽叽喳喳声。 “你别把我想得那么无耻……他自称自己叫马师皇,他几百年前得过一匹白马,叫什么‘骏……’,神的是那匹马会说话,他说要物归原主。他要我告诉你一声。” “阿骏!它也成仙了吗?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说几百年前有位水龙王抱住一匹马找他,说马得了‘癔病’,丢他那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也曾经找过你……可是……几次被你打得鼻青脸肿,不敢找你……”张嫕的粗暴,欧缙云不止一次见过,还亲身体验过,那打得叫人……不!是神妖嗷嗷叫……虽然他曾经很享受这种被打的滋味,唉……谁让他窥见了小嫕的单纯美呢……只可惜……张嫕被这个叫敖掔的变态龙给玷/污神格。 “我……什么时候打过他?”张嫕的双眼喷火,像是要吃人。 “你是这么可怕的人啊?”小小姑娘一只手挠了粉嫩的脸蛋嘤嘤细声地反问。 敖掔回想起自己当猫的岁月,幽幽地回眸了张嫕一眼,若是这样说的话,他真的相信。当年他在张嫕的“奴/役”下,忍着要熏死的痛苦把她做的臭猫鱼强吞下肚,至今回想脑门子还是杠得生疼。 “马师皇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啊!”敖掔强忍泛酸的胃液漫上喉咙解释说,“他是黄帝的臣子……” “又是黄帝,能不能不要提他?!”张嫕听人提起他不禁生出怒意。 “他可是你叔叔……虽然那时候双方交战死了许多神祗……不过哦……”敖掔见帝女生气,赶忙向她辩解。 “你接着说啊……还有什么……”张嫕听到小白龙维护自己敌人的臣子,声音都变了,脸上堆满了阴云。 “马师皇不仅善治马匹还善治神龙……为人赞扬。是个有德之 分卷阅读83 人。”敖掔边说这话一边又拿眼瞅着张嫕,怕她有过激反应。 “我们龙族找他治病的不在少数。”小白龙像是回忆起许久以前,一直沉湎往事中,“不过是谁那么好心呢?将你的白马送到马师皇那救治?” “你愿意带我们去见他?”张嫕问。 欧缙云见张嫕愿意走,高兴地答复“当然。” “行。他在哪?”张嫕回答地倒也干脆。 “你还是不要跟这个红头毛野人走。”张嫕头顶上的小小姑娘说,“他的身上有一股怪异的气息。”她说完,忽地爬起坐直了身子,两只眼迷紧一起,眉眼揉成一团。 “是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去会会他,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我要更正的是平时打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流氓。鲜少有神仙中标,我去看看……” 欧缙云见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没完,自己往空中一钻没了身影。 “他去了哪里?”一直不说话看戏的马莹莹问。 “他去了结境的另一头。”敖掔抬起头望了一下周遭,原先一直看着他们又笑又说的校友们被定了神,脸上嬉笑的表情还没有褪去。 “这个欧缙云在玩什么把戏?”张嫕不解地抱起双臂寻思。 “追啊……”说完,敖掔指着空中游曵的黄龙说,他话刚撂地立即变成一条白龙驮着张嫕和马莹莹一道飞入空中,风呼呼地打在张嫕和马莹莹的脸上。 黄龙起先还在前方飞舞,一转眼没有了身影。天空中拥挤一处的云朵染上黑色,黑色的云端处有大大小小被虫子钻孔的虫眼。白龙起先还在飞行,渐渐没有了目标,也有些愣神。他浮在空中四周张望。 “好恶心的景象……这里是哪里?”马莹莹一只手搭在脑门上注神地瞭望远方,她嫌恶地露出被恶心到的眼神,“我最不能看见这种东西。每次看见这种黑点点,就会有一个看不见五官的丑女拿着破靴子在我眼前叨叨,我立马就会发高烧。” “你是不是被什么妖怪缠住了呀?”张嫕问。 “别说妖怪啊、邪灵什么……我最怕这鬼东西……”天生腼腆、外貌酷姐的马莹莹此话不含半点水分,“不过……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我怎么看着有一股阴气。” “你说欧缙云啊?他的前世据说是我养的一条鱼。后来为了泡妹子跳龙门化作了一条龙,够励志吧!不过我是听他心爱的人说的。”张嫕说着也探头探脑,“你说的真对。今天欧缙云确实奇怪。以前他是疯疯癫癫的,和今天比较似乎有一些不对劲。” 黑光铺天盖地袭来,将原有的一点亮光吞灭。 “欧缙云,你跑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找马师皇吗?”张嫕两手圈成话筒喊话。 天空中飞来成千上百的虫子像是喝醉了酒摇摇摆摆的,它们全都是一个样貌,漆黑的身子,蹬着六条腿迅速向这里逼近……这种生物……好像是蟑小强啊…… “嘿嘿……算你们倒霉!”虫子们见到张嫕发呆哈哈大笑,“几百年前,你们杀死了我们的弟兄,我们要为我们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你们是闲的吧……所以你们要冒充欧缙云吗?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张嫕的眼神里露出明显的不屑,对付这种小喽啰她都显得手累。 “他们是来找我报仇的吧。”马莹莹说。 第四十八章 “你是怎么和他们结下梁子的?”张嫕见蟑螂乱舞自己的六条腿,口器乱动喷出无数句谴责加抗议的话。 那群蟑螂确实是不一般……只见他们的身上炸来一团烟雾……不过……这烟雾的效果……像是一团面粉甩到蟑小强的身上…… 一群蟑小强化身为人形蟑螂,一个个摆出了超级无敌蟑小强的动作:其中一个背对着观众,反拧着刚“进化”成人类的胳膊,绞出凹凸不平的肌肉突现自己雄壮美。另外一个单腿跪地,双手垂直向下捏紧拳头胸前摆一个、背后放一个,虽然他的胳膊上没有几两肉,但不妨碍蟑小强二显示自己力量之美。以下一群虫都是差不多的出场方式,以肌肉造型表示他们的勇猛。 当然他们的口器,不,既化为人类,那就该称为嘴巴,他们正用他们的正义之嘴斥责张嫕这群打着神仙旗号的乌合之众如何如何倒施逆行、残害生命。且听他们说着什么“你们这帮虚伪的神界败类,还自诩有爱神士,因为我们长得丑就要虐杀我们,下手毫不留情……”、“神界的渣渣!!!你们歧视虫虫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拿命来!拿命来!”、“我们得罪谁了?我们只是爱好和平的佛系昆虫,偶尔吃吃糖果、晚上的时候出来散散步、活动一下腿脚……我家的二螂哥哥唉……”后面是人形蟑螂擤鼻涕声…… 马莹莹禁不住一只手扳住另一只手的指关节,发出“嘎嘎”响,脸上露出了变态般的笑容:“没什么梁子……只是干了该干的事。你们被白狒狒捉走之后,我们去子虚山营救你俩时遇上了这群打劫的蟑螂怪,于是我送他们见阎王爷了。” “没有神 分卷阅读84 性啊!虫虫有什么错?要虐他?这是神性的遗失还是道德的沦丧?”蟑小强三发出了沉重的呐喊声,他双手举天,痛哭流涕。 “哈?你们蟑小强吃了我们的粮、霸占我们的房,没事晚上还要看星星看月亮谈谈人生、吓吓你亲爱的房东,士可杀不可辱!”嗯……自从马莹莹穿过一次以后,她的脑子跟开过光一样,迅速登上一个阶层,掌握的词汇量明显比以往增多…… “不要和他们废话!”蟑小强四发出闷雷般的低吼,“和你说说的那些相比,难道我们的性命不宝贵?虚伪就是虚伪,不要给自己辩护!” 一群蟑螂精声音好似四方八方涌溢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来…… “吵死人了!我建议我们打一架!”张嫕一个双龙摆尾亮出了打架的第一招。 “哼哼~小样儿,你们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蟑螂精拨动脑顶上的黑须冷哼,为了显示自己的雄性美,蟑小强一二三四五六七……打着赤膊……瘦精精的脊背上清晰可见一节节脊椎,蟑小强们没有这种自觉心,他们被自己的肌肉美呆,陷入深深的自我陶醉中…… “你们把欧缙云怎么了?你们怎么变成他的样子”张嫕一个拳头塞过去,蟑小强二三迅速跳起躲过她的攻击,对于蟑小强来说攻击不是他的专项,但是逃跑、防御都是他们的专项。 “他是一个傻子……竟然被人附身……”蟑小强不屑地说,他从嘴里拖出一个黏糊糊的人,那人的眼睛闭合,像是沉眠许久。 “欧缙云!欧缙云!奶奶的!赶紧醒一醒!再不醒给我们一堆人添麻烦。”张嫕满面凶光地喊道,她与欧缙云非亲非故,站在自己的角度,她不一定非得把他从蟑螂窟里救出,但出于道义应该伸出援助之手,否则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死…… 马莹莹打蟑螂怪的行为还是有点能理解的,她去子虚山的途中遭遇妖怪蟑螂的打劫,所以“KO”对方。可是欧缙云跳龙门跳成功了变成了一条龙,他的人生是精彩的,也是完美的。被蟑螂妖精囚禁,也是一件让人心碎的事情。 “可怜的人类……”小小姑娘歪着头想,“自己由鱼变成仙又变成凡人。这是经历了几次劫才会这样?” 唉……难道是传说中的“情”字?小小姑娘的话提醒了张嫕,令她想起了自己投胎路上遇见的姑娘,她如泣如诉告诉自己她和欧缙云那些不得不说的、凄美的爱情故事……如果出一本回忆录,一定卖得大好。张嫕很不厚道地想。 虽说花灿的事已经了过去了那么久,张嫕连对方的记忆都记得不大清楚,她投胎转世为人还是有一点记忆的……爱情啊,多少人为了它抛弃荣华富贵、生命?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不离。”张嫕边想摇着头,为了那个在自己投胎时指明道路的小姑娘,就救欧缙云一次吧…… “雪玲儿,欧缙云一脸的失心疯,怎么打醒他?”张嫕问。 “先攻击这群蟑螂吧!”敖掔有很久没有被张嫕这么叫过了,他还是顺口回应了张嫕。 “看见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就很讨厌。”蟑小强XYZ摆出各种打斗造型要跟张嫕等人打一架,可他们左躲右闪就是不往上靠,错错错!他们并不叫它为躲闪,他们将他们的行为诠释成防御。 只见张嫕左一拳右一踢,很好地发挥了四肢特长。蟑螂精从小菜鸟蟑螂虫虫做起,他知道为虫的感受,所以也就不要圣母说他贪生怕死。 身手敏捷的蟑螂君几次躲避张嫕进攻……然而……张嫕不是凡人,她的一个拳头将虫子冲击到了空中……在那一刻,蟑螂感受到了幸福的快感……因为下一秒它的脑袋立刻搬家了…… “替、我、报、仇!”第n号蟑小强一字一顿地交待完遗嘱,它的脑袋一歪,立马挂了…… 谢世的n号蟑小强嘴里长出一棵直立的莲枝,莲枝上搁有一朵硕大无比的莲花,已经完全盛开,粉红粉红的,可颜色又不那么纯正……粉得发土,看起来脏兮兮的…… “啊!传说中的口吐莲花!”马莹莹叉腰说。 “欧缙云不是在它嘴里吗?它死了……欧缙云跑到哪里去了?会不会跟着一起遭了殃?”张嫕手在脖子间比划,打着手势一抹,表示他是不是挂了? 她头顶上热闹的小小姑娘立即否定了张嫕的猜想:“他的气息还在。可能从一只蟑螂转向了另一只蟑螂的嘴里!” “这个叫欧缙云的可真倒霉!全身沾染上了蟑螂的口臭……”马莹莹双手抱胸,表情极酷地表达她的观点。明明当年犯下众怒杀蟑螂的是自己,这群家伙为什么不找自己的麻烦,却紧盯着张嫕不放呢? 答案是蟑小强是只秀逗型虫类…… 或许连他们自己都弄不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吧?马莹莹想到这里,用眯眼、撇嘴动作表达内心深处窜起的邪恶小火苗……即她炮制的如何杀死蟑小强的108种方法…… 一众蟑小强们见同伴死了,弓起两腿做出了马蹲造型……乌色的嘴唇上的两块小薄皮不断发颤……一段令人费解的、不含脏字的嘴架正 分卷阅读85 酝酿而生……神仙这一支小分队看见蟑小强依然骂骂咧咧,没有和他们动武的架势。张嫕决定一举歼灭他们……她旋出一个腿,再旋出一个腿……张嫕只伸出一条腿,霎时昏天黑日、风吼山石……又有几只,不!几个蟑螂君倒下去了…… “兄弟!你、你……怎么倒下去了?呜呜呜呜呜……我滴亲兄弟唉……我的大兄弟唉……你怎么能离我而去了?我们酒还未喝干、妹子也没来得及泡……你就去了呀呀呀!”蟑小强悲痛欲绝地哭泣,他的控诉不断冲击张嫕等神仁慈的心灵,他的声音犹如硬物刮地,“cua、cua”震恻她们的鼓膜…… 于是更加坚定了……张嫕一网打尽的决心…… 只见张嫕双手移形换影,变化招数之快非弱小蟑螂君能够瞬间渗透,她的掌心打到张开双臂拥抱死亡的蟑螂身上,只听见“砰砰砰”蟑螂君的“炸”穴被打开,炸/药般的火光从无数只蟑螂的胸膛、手臂“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挨个闪过,随着火光一道的还有此前发出的爆炸声……被掌风侵骨的……蟑小强瞬间炸得体无完肤……但是……他们还没有倒下…… 因为,他们不能愧对自己的名字……“蟑”、“小”、“强”! 突然有一只手拿着一瓶杀虫剂闯入画面……朝站着不倒、死而不屈的蟑小强猛喷……他们终于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去见他们死去的兄弟了…… “这下终于可以结束了……”原来手的主人是神界第一面瘫马莹莹…… 张嫕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下,他们……确实是含笑九泉之下…… “杀虫剂哪里来的?”一直处于真空状态的敖掔终于领了一句台词。 “作者给的……”马莹莹举起杀虫剂回答,“你看准了,三无产品,连牌子都没有。不能怨我!作者觉得再打下去没完没了,给我一瓶杀虫剂了结一切江湖恩怨。” 第四十九章 “你这可是在作弊。”死绝的蟑螂突然爬起来指着马莹莹控诉,他刚说完口吐白沫又倒下了。 “为什么害虫还能说得如此义正言辞,令人无法反驳?”马莹莹指着蟑螂问。 “因为坏人从来不认为自己在做坏事,他觉得自己做的事都是合情合理。只是凡人皆俗辈,不懂得他们的心思。”敖掔呵呵一笑说,“就好比蟑螂他们认为自己正常生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造成别人的困扰,哪怕是掠夺别人的食物和住房,他们也觉得虫子的生活向来是干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旁人叨叨那是无脑干涉。” “好深奥的回答,不大明白。”马莹莹定神分析了一下敖掔的话,但她挤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敖掔的话中含义。 马莹莹还想再继续问下去,云端上的蟑小强尸体发生了质的变化。 躺在乌云上的每一只蟑螂君口里都生有一朵旷世奇葩,莲花上生出一双双白色的手相互牵起了手臂,手臂缠绕一起结成了白色的大网,密织的白网上有一张男人的脸无精打采地睁开双眼不住地叹息。 “欧缙云!快醒醒!”张嫕看见那个男人,双手抓住大网拼命地摇晃,男人的身上钻出各种像虫子一样的魂魄跟着白网四处飞舞。 “他到底怎么了?像是失去了魂魄?”张嫕指着欧缙云问敖掔。 “我不大清楚!”喜欢自己喜欢的人的男人是自己的情敌,他本没有义务救他,但是责任心给了他另一个处事的方法。 敖掔走近欧缙云要将他从白网上拉出来,白网上汪出黏糊糊的液体打湿了敖掔脚下的乌云。 “这是什么玩意儿?”张嫕骇然地拉开敖掔,自己也不敢碰触欧缙云。 “可怜的人,得了失心疯……”小小姑娘“呀”了一声,两只手成小拳头捧着下巴玩味地打量他,“他是失去了心爱的人以后追悔莫及,才会被刚才的蟑螂钻了空子呀。也真是可怜。重生什么的,我可不敢胡乱来了……那是要花命的本钱,这样吧,不如我们回到过去,帮他找回心爱的人。” “他心爱的人是名叫‘花灿’的姑娘吧?我在投胎的时候进入过她的梦里,她变成了一株茶花在他家楼前,每天看着他进进出出,也是可怜。要不要把她连根拔起,放在他的眼皮底下,这样就能唤回他的意识了。”张嫕大胆提议。 “你这个主意我该说你呆呢?还是该说你别出心裁?别说恢复意识了……两人都会给你整死了……拔了根的花还会活吗?没有了心爱的人他还会活下去吗?”小嘉宜从张嫕的头上站起来,手中浮出一片光,像是要结出白色花冠的蒲公英,那一片片白色伞状的羽毛要追随风的脚步去往更遥远的地方。光投在欧缙云的身上,他的眼梢拉长,呆滞的眼神稍微多了一点万物的影子,光似乎启明了他的眼睛。 欧缙云的头从白网拖出,头发周围悬浮的魂魄吸进了白色的网绳上,他的嘴巴张开呼出一团黑雾,黑雾中有一条黄色的小蛇翻滚身子,似乎浑身疼痛难耐。 “这大概就是他的魂魄吧。”敖掔说。 小小姑娘没有搭理敖掔,继续抬 分卷阅读86 起手臂从她的指尖飞出一团明火,扑飞到欧缙云的眼睛里。一团火红的茶花从他的眼睛里掉出来,一个细小的声音叽叽咕咕说着令人听不大清楚的话,张嫕等人把耳朵凑过去听,好像听见她在说:“小八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团茶花扑进小小姑娘的身上,天空架起了一道彩虹桥,彩虹上飞过来两只喜鹊,喜鹊嘴里衔来两颗绿色的种子,种子落在彩虹上生出了两面光亮的镜子,镜子里浮出两片云彩。一个古代装扮的女孩穿着红衣坐在山洞前,她的样子不过十三四岁,样子却很清秀。她的身上缠绕着一棵树藤,她站起身自言自语:“小八哥哥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她每问一句话,树藤上的铃铛便会摇曳,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铃声。一朵白云浮起遮盖在镜面,女孩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落到彩虹桥上的茶花回应似的探起头问:“你看见了我的小八哥哥了吗?” “仙妖殊途啊……”马莹莹叹息道,她踩在后土娘娘赠送的白云上惊异地盯着小嘉宜变幻的法术,不愧是郦姬的后人,道行深厚,能探知人的过去未来,这种人难怪被后土娘娘称之为邪灵,她若为恶恐怕真的很难对付。 “可是他们的出现与张嫕等人有什么瓜葛吗?”马莹莹虽然产生疑问,却想不出结果,最后也只好作罢。 “花非花,雾非雾。生者为今生,死者为往生。花非花,雾非雾。开光鉴宝,宝物不在家中留。花非花,雾非雾。情缘一线,不知何人牵?花非花,雾非雾,梦渡迁回,芳踪无人觅?”马莹莹听不懂小嘉宜嘴里念叨什么,只是大眼瞪小眼等着后面的结果。 张嫕则无心过问这些,她敲敲敖掔问他有什么主意。在她晃神期间,天空焕然一新,乌云消散,碧空如洗,颜色非常好看。众人往地面去瞧,地面上拔起一座螺旋状的尖山,它的旁边躺卧一座座连绵的小山,尖山被小山簇拥在中央,像是仕女梳得尖尖的发髻。之前他们一路经过的高楼大厦不见了踪迹。 “不会是又穿越了吧?”马莹莹想到这里禁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娘唉……她这是回到未来才几天又跑到了古代,敢情她是与古代有缘啊。 “大当家!看来我们是跑到古代去了!”马莹莹踩着脚底下的白云飘到了山下。敖掔早已化身为龙驮着张嫕下凡,虽然张嫕会腾云驾雾,可是他敖掔还是喜欢驮着她走。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张嫕问。 “猜!”小嘉宜将云彩收走,把茶花也一并收走,放进了玻璃瓶里。被白网套住的欧缙云自动脱落滑跌到人间,他一落地四脚朝地变成了凡人口中的阿黄……也就是大犬。 对于穿回古代,张嫕表示了异议:“救他是应该,可是我呢?我刚才一直说我的事,你装聋作哑。”张嫕指着自己胸膛中闪烁光亮的珠子。 “能救你的人明明在眼前,你总是问我该怎么办。我的外婆设五行阵试图解除你身上的罪孽,可是她老人家是越忙越乱。”小小姑娘收走茶花继续跳到张嫕的头顶坐倒,仿佛她的头顶令她感到最满意。 “那你跟着我们干嘛?又不能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来。”张嫕心想跳下龙背背着手往前走了几步,这座山与她前世居住的山不同,到处都是绿荫荫的,那座高山看着像是蘸满了清水,绿树丰盈。她住的山是满山绿树,却是苍劲的墨绿,更甚者山中还有数不清的妖怪和怪兽…… 想到这里,张嫕忽而想到了二当家和三当家,她们自小和自己一同长大,不知道后来她们怎么样了。 “为什么是越忙越乱?郦姬给了我生命,让我重新为人,难道不好吗?”张嫕想。 正说着忽然飞来一只大鸟,鸟长着猴面鸟身,他扑飞双翅降落到张嫕等人身边,轻佻地吹了口哨:“美女!长得好正点啊!准备到哪里去?我送你们一程。” “你是谁?”对于搭讪女生的不轨之徒,张嫕向来不用客气,直接一个拳头让他见阎王,今天不行,她还有话要问他。 “我?人家叫我鬼朱,名字是难听点,可是人不可貌相,我可是三界之中最为老实的老实人。”这只叫鬼朱的鸟见张嫕问他话,免不住要卖弄自己,“来来来!小美女!告诉哥哥,你们要去哪里?哥哥送你们。不要担心!我不会宰你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鬼朱说这话的当口儿,又回过头啄了自己身上的羽毛,和美女见面当然要装扮好看一些,才能吸引每人的目光。 “通常称自己老实的人不会老实,老实人不会这么多话加闷骚。这个贱男!不,这只雄鸟强行搭讪,是敌是友尚且不知。”张嫕捏紧自己准备打鸟的拳头,告诫自己不要冲动。 “不!你不是人,你是只鸟。”张嫕笑眯眯地更正。 “啊!这位姑娘头顶上的小姑娘长得好别致!”怪鸟不知死活地又将坏主意打到了小嘉宜的身上。 小嘉宜冷哼一声,将头一歪,并不去管他。 “这位兄台,请问这是哪里?”敖掔客气地问道。 可惜这只名叫鬼朱的鸟并不领情。反而相当鄙视地扫了敖掔一 分卷阅读87 眼,明显是嫌弃他多事,没事插一杠子。 好在他只是做做样子,到底还是把地名告诉了大家:“这里嘛……是人们常说的‘聚偣山’。” “什么常说?听都没听过。”面瘫女马莹莹上场了。 乖乖!这妞正点!鬼朱看见马莹莹只差流口水…… 张嫕见到鬼朱一脸的色相,厌恶的表情更添了几分,只等她们问完话,立即送他上西天。 第五十章 “聚偣山啊……绥酆的老窝啊……”小小姑娘从张嫕的脑袋上探头探脑,吧嗒着嘴唇说。 “姑娘们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保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鬼朱嬉皮笑脸地问,他张开翅膀不坏好意得要“摸”张嫕的脸,被敖掔一脚勾起鬼珠的身子悬在半空,鬼珠的身上“嗖嗖”吹过一阵凉风,他惊慌失措地问敖掔要做什么?只见敖掔脚一踢飞,鬼珠的身子在天空画出一个圆角。他一边咿呀呀地乱喊,一边叉着双腿化作了天上的一颗明星。 “你出手真快!不像平时的你啊?”张嫕瞪圆了两只眼望着他问。 “我见不得败类!”敖掔咬牙切齿地说。 “是吗?难道你不是为了我?”张嫕斜着眼大胆调戏道。 “我去探探前方的路。”敖掔装作没有听见张嫕的问话,化作一条白龙飞到了空中。 张嫕转过头望着龙消失在空中摇头:“啊哦哟……害羞了。” 小小姑娘陪看了一出戏略显无聊地说:“你这样和他说话,他当然不好意思了。在感情问题上我可是过来人,要不要我来教你谈恋爱?” “我要你怎么救我性命!”张嫕转过身朝远方看看了几眼,现在她们要怎么样走出去呢? “所以……我说没有我你们是走不出去的,看得出来你们是外乡人,我少算你们钱好了!哟……美女,你们那么漂亮,要么……”那名叫鬼珠的鸟不死心地又凑了过来。 “臭流氓!你不是被人踢飞了吗?怎么又来啦?”马莹莹叉着腰非常危险地靠了过来。 “你们误会我了,我是好人!” “不,你不是人,你是一只鸟。”张嫕再次强调。 对于这只纠缠不清欲要行骗的人,马莹莹的脑海中闪现一个人……不,神……他就是汶河河神陆昌……都是一样的德性,一样的缠劲:“行行行!你赶紧走吧!你不要随意来讹我们啊!告诉你,我们没有钱。” “小妞,小妞。你说你要去哪里?你们不说你去哪里,咱们怎么好谈价格呢?”鬼珠摆出一付要吃定她们的架势说。 张嫕指使发愣的大犬对鬼珠下狠手:“你们不要看我们只有一群女的在这就要欺负我们!阿黄咬他!” “别呀!我是好心要带你们……要不这样,来吧,亲我一下少收你的钱。”鬼珠挥舞双翅,在山间蹦蹦跳跳,他左右探头看了看,刚才踢自己屁股的人不在,鬼珠放心下来。他见姑娘们对自己的反感愈加明显,伸出一只翅膀挡住了去路。 张嫕准备从另一条边走,鬼珠又伸出另一只翅膀,并且发出了流里流气的笑声…… 张嫕那双黑白分明的亮晶晶的大眼睛燃烧起两团雄雄烈火,只见她捋起衣袖不要命地朝鬼珠疾跑,鬼珠看着眼前的佳人眼中燃烧两团火朝自己跑来,颇为自得地说:“你不要紧张,也不要生气。我要的钱不多,一切好商量!生气了脸就变浮肿了,很丑的!” 鬼珠准备还要继续发表长篇大论,身上的羽毛忽然被张嫕拽住,她的脸上浮现比鬼还要可怕的表情…… “哎?哎?哎?”鬼珠张开嘴巴,表情凝固想那张猴子脸上……他想都没想到自己竟然遇见了一个恶女! 可怜的鬼珠消失在一团烟雾中,外加“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掌掴声伴奏,期间还有不绝于耳的“哦呀呀!救命啊!救救我啊!”的求救声。 坐在张嫕头顶的小嘉宜、拍着手喊“打得好”的马莹莹、头顶上插了朵茶花呆头呆脑的阿黄充当了一场打戏的观众,光天化日之下目睹了一场恶女暴打流氓的戏码…… “累死我了!”打得汗如雨淋的张嫕住了手喘了一口气说,她用手擦了额头上的汗珠,不忘狠狠地瞪视一旁的鬼珠。 “呜呜呜……你们欺负我……”被张嫕拔光羽毛的鬼珠,坦露粉红的鸟皮羞愤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双翅掩住肩膀瑟瑟发抖。 “唉……大当家!”马莹莹走到张嫕身边轻怕她的肩膀说,“我觉得还可以再过分一点!” “嗯?”两人的目光有默契得对接,在默默无声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你们?你们还要干什么?”鬼珠恐惧地别过头不想再去看回过头来一起阴森森盯着自己看的张嫕、马莹莹。 鬼珠尖声惊叫:“不要!不要!” “你喊什么喊呢?你刚才的威风去了哪里?”说着反派常说的话的张嫕反绑鬼珠双珠,她的手朝白云间挥舞两下,变出一块木板挂在鬼珠的脖子上,木板上写 分卷阅读88 有几个大字“我是臭流氓!我最喜欢被打!抽我耳刮子吧!” “果然贱……”拍着双手的张嫕弯着双臂大摇大摆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贱/鸟!”马莹莹冲鬼珠冷哼,跟在张嫕身后走了。 “汪!汪汪汪!”一直失神的大黄来精神地冲鬼珠咆哮。 “咦……狗……就连狗也来欺负我……你们等着……”被缚的鬼珠大哭。 大黄似乎在笑,快速跟在马莹莹身后走了,可怜的鬼珠眼睁睁地望着那群打扮怪异的外乡人消失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说话的正是小白龙敖掔,尽管这名少年亦如往常的俊美,只是他满脸杀气,一双眼不断地电闪雷鸣,鬼珠寻思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咔嚓”一声送去见阎罗。 “我、我……” “她们去哪了?” “往、往东南方向走了……”鬼珠说完再不敢吱声。 “‘臭流氓’……这几个字倒是挺合适你的。”敖掔歪着嘴巴说。只见他跃入空中化身一条龙飞走了 。 “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呜呜呜……”旷野中响起鬼珠的干嚎声…… “小嫕!” 张嫕等人凭着感觉到处乱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一回头没有人,再一回头还是没有人。 “我听外婆说,在野外听见有人喊自己不能随便搭话,很有可能是过路鬼,传说中的鬼魅魍魉。对此,曾为邪灵的邱嘉宜姑娘有何感想?”第三世的张嫕似乎情商不高,说话也是这般直来直去的,耿直的她得罪了不少人还浑然不觉。 “我对当鬼的日子记不清了……”小小姑娘咂咂嘴说,“人呢,长着双眼就是朝前看的,总是想着以前的事有什么意思啊?再说,你是神,可没有什么能让你怕的。鬼难道还比神仙强吗?” “刚才我看你的身手比恶鬼还凶猛。”小小姑娘乐颠颠地说,话刚甩出去她就后悔了,她拖着尾音直接开麦蹦擦擦跳舞、唱歌,以此掩饰自己刚才的口误。 张嫕向来没有心术,她听完小嘉宜的话,又听到她唱歌,方才想说的话也给抖落得差不多没有了。 “小嫕!”张嫕又听见有人喊自己,她竖起耳朵听,忽然敖掔从天而降,他抖动身上的白衣,双眸注满温情。 “刚才是你喊我?喊我还不出现,鬼鬼祟祟的!”张嫕不满地说。 “我没有喊你啊……”敖掔有些莫名其妙地说。 “难道……难道有妖怪?”张嫕的脑子里闪过日常看得各种动漫场景。 一阵风吹过,灌进旁边耸立的岩石缝中发出像是人一般的呼喊声,岩石经过岁月的侵蚀,风化很久了。 “唉……自己吓自己……”马莹莹想笑,可是她的面瘫不允许她拉动自己僵硬的肌肉。 “从这里我们要去哪里呢?”张嫕面朝荒原心下茫然。 敖掔不慌不忙地回答:“我记得这里有一座河……” “你来过这里?”张嫕嘴上这样问,心中却想,“他是打哪知道这里的?” “嗯,这里有一个道观,是水镜先生的。他和火镜是兄妹 。还是很久以前拜访过,那时我已经是凡人,不知道如何进入到这里……” “你的故事真的很多……问题是我们准备要去哪里?我说小嘉宜,是你们带我们来到这里的,后面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张嫕说这话时,不觉仰起头朝头顶上蹦蹦跳跳的邱嘉宜寻求帮助。 “啊!头别仰!我会掉下去的。”小嘉宜说着跳到张嫕的肩膀是说,“没有关系!不会走丢的。还有我呢!其实这里原本就没有河。你能看见有河水,是因为这里多年前扔下一面镜子。镜子照射人心,而你所见到的河水是在影射你当时的内心罢了。后来那面镜子归水镜所有……这镜子一共有十二面,十二面镜子代表十二时辰,人心在十二时辰镜中被照得毫无遁形,哪怕是最隐蔽的想法也会被照射出来。” 张嫕听到邱嘉宜说了一堆,她联想到自己经历的种种经历都是由自己的反骨引起。张嫕不因当初的行为后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可是她也不想继续承小白龙的恩情,她也知道自己死了,敖掔也不会活下去,所以她有了一些贪心的想法。 她有些兴奋地问邱嘉宜:“还有这么厉害的镜子。那么找到水镜就能解决一切难题咯?” 第五十一章 “不!你找他也没用!”小小姑娘指着眼前的一片沙土,还沉浸在自己的演说中,“因为镜子在我手里。” “那你还不救我?我可是把你当朋友待,你居然见死不救!”张嫕摆出楚楚可怜的哭状说。 “没……我当然要救你,可是十二水镜的威力太大……搞不好我还要丢命……必须斟酌一下。”小小姑娘说完又踩着张嫕的肩膀跳到了她的头顶。 “既然这里没有名堂,不如赶紧离开这里。”马莹莹和张嫕是一个阵营的,张嫕说什么,马莹莹立即在旁边煽风点火。反之亦然 分卷阅读89 。也就是说马莹莹有什么“好”主意,张嫕也会鼎力支持。所以当有人与张嫕或马莹莹为敌时,TA面临的不是一个敌人…… “从这里回到现实,不是那么容易。咱们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不是荒山便是荒原,每一个地方看起来差不多,我先声明我不是路痴!所以……我头顶上的姑娘你不要装傻,出谋划策一下,帮忙运用你的智慧想想咱们该怎么办?”张嫕的双数在头顶比划个没完。 “你别吵让我好好想想。”邱嘉宜双手抚摸膝盖眨眨眼,迅疾陷入沉思中。 敖掔本想插言,无奈张嫕不给他发言的机会,硬生生把他变成了存在感极弱的路人甲…… 他正感叹自己的落魄时,一个霹雳在他们中间炸起:“是你们欺负我家爱宠吗?” 一名红头发男子跳了出来,他瞪着吊梢眼。手里拿着一支画戟,画戟上模糊挂着一物……张嫕等人定睛一看!居然拎着鬼珠…… “爷爷,就是他们……欺负了我……你一定要为我出头啊!”鬼珠哭得直喘着气,“他们欺负我是小,辱你名声是真!” “切!”马莹莹叉着腰蔑视地唾道,这种当面一套背地又一套的无耻小贼真应该好好教育他如何做人。 “哦……他是你的爱宠?”张嫕一脸蔑视地打量眼前的男子,他的额头上有一团红色的朱雀纹,初看像是雕纹上去的,仔细看又像是天生生长的。不同张嫕等人的清凉装,男子不怕热的穿着极厚的衣服:脖子上扎块石青五彩流丝巾,身上穿了两件衣服外罩四爪巨蟒拜朝阳镶玉缕金软甲,里面是鸭卵青色斜扣长褂打底,下身套了条牙色织锦素裤,脚上要了一双笨重的生姜黄大长靴。 看着该男子的装扮张嫕很想问他:“你不热吗?” 男子扬起冰蓝色的眼眸,一只手耍酷似的掠起额头上的碎发继续质问:“你!还是你?”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上,停在了敖掔的脸上,据刚才所见,这名美貌男子最为可疑……尤其是被几个女人簇拥的美貌男人就更为可疑了……他的爱宠他是懂得的……他不在家,他便瞎胡闹……一定是鬼珠调戏了这名美男子的爱妾,他把他……男子闭上了眼睛……想都不敢想……好色是鬼珠的缺点……但是罪不至死……想到这里,男子举起画戟怒道:“你们这些狂徒,受死吧!” “你不要太嚣张!”张嫕两眼怒瞪,她最见不惯人家对自己耍横。她,张嫕,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个性……她是有土匪性格,但不允许别人用土匪的一套对待自己,否则……杀无赦…… 她的手上变出一把大刀,刀上的红巾随风飞扬,她举刀向男子砍去,那男子立即拿手中的画戟挡住了张嫕的攻击,却没想到她只是虚晃一枪,只见她变幻了刀法,刀在她的手里忽进忽退,令男子摸不清头脑。敖掔见张嫕被打,一心护妹子的他也加入战斗中。原本□□直打得太阳躲进云层、飞沙走石……一个张嫕已够难缠,再加上一个难缠的就更让人头疼。呆头呆脑的阿黄见人群一阵打斗,直打地双眼发红,也跟着龇开牙齿跳到打架的人群中,冲着男子移动的双脚汪汪乱叫……制造声势打垮对方! 男子在琢磨是要继续还是放弃时,一直被吊在画戟上的吉祥物——鬼珠发出了撕声裂肺的哭声:“爷爷,放我下来!我要被这群妖怪捅死了!” 有些白目的男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爱宠还挂在画戟上,将鬼珠从画戟上放下来。 “你们是谁报上名来!你们是谁?” “说出来吓死你!我是南帝炎帝的女儿帝女,这位是泗水河神的三公主,站在我旁边的是南海大太子敖掔,我头上的是龙华君郦姬的外孙女……这个……”张嫕垂头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浩然正气的阿黄,他罕见地汪汪叫了几声,好犬……虽然欧缙云变成了狗,但不能抹杀他护主有功的功绩,“这是我的家臣小黄龙……你们又是哪里钻出来的小喽啰,赶紧报上名来!” “我当是好大的来头,废帝的女儿、为了女人犯下忤逆重罪的罪臣还有这只狗……哈哈……你们是来逗乐的吗?我听说三界传说他们消失许久,你们冒充这些人有什么意思呢?再说,郦姬的孩子才几岁大,哪里有什么外孙女?”男子一只手压在肩膀上,冰蓝色的瞳色多了些嬉皮,“你们听着我乃水镜的堂弟危崖,‘江离居’的水镜。” “我怎么听着你像江湖骗子?”张嫕皱着眉头怼他,一个男子庇护自己犯错的爱宠指责他人可见此人也不怎么样,她转过身冲站在一边发呆的敖掔捣了一下他,要他回应自己。 “我懒得再搭理你,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还有我们不是冒牌货!我警告你,不要来继续骚扰我们,否则让你死得很难看。”张嫕指着危崖说。 “哼!那么八婆!会有男人喜欢?真是奇迹。” 危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敖掔封住领子举过头顶,这样子实在是有损敖掔的形象,但是他说出了以下让张嫕心动的话:“我就喜欢她这样的!” 对敖掔的表现,张嫕很是满意,男人嘛……当然是自己有 分卷阅读90 危难时救自己于水火中,这才叫爱…… 一边的马莹莹因为没有武力值只能一直站着吃瓜,往日里她摆摆姿势做出打架的架势那是对付人类而言,打神仙还是有些距离的,这次张嫕与这名叫“危崖”的怪男子的战斗,她没有出到力,马莹莹深感遗憾。 “危崖,你和你的堂哥水镜真的不大一样。”张嫕头顶上的邱嘉宜说。 她似乎厌烦了眼前没完没了的打斗,站起身子,拍了几次手,她的掌心摊开十二面镜子:夜半镜、鸡鸣镜、平旦镜、日出镜、食时镜、隅中镜、日中镜、日昳镜、晡时镜、日入镜、黄昏镜、人定镜十二面镜子依次环绕,每一面镜子里都有不同张面孔出现,他们推动前方的人在镜子里绕了几个圈。 “水镜的镜子怎么到了你的手里?”危崖惊奇地问,他记得镜子是水镜的宝物,被他高锁阁楼中,这位小小姑娘是怎么得到的? 小嘉宜没有回话…… 一朵云彩遮住镜子,金光从镜子里射出照到天空,空中被撕开巨大的裂口,金光闪闪中出现了露出上半身的绝美女人,她的胳膊从裂口里伸进,手里托着一只可爱的羊驼。 “你们怎么忘记了我送你们的礼物呢?”手臂的主人说。 “是后土娘娘……”张嫕见到后土娘娘开心地说,这下可以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回到未来了。 “说的对啊。我们去了茶餐厅以后就没有再见到羊驼了……”马莹莹抱住羊驼激动地问,“小家伙,你去了哪里?” “其实……我找不到你们以后,就去找后土娘娘,她带我们找汶水河神和泗水河神,要合力冲破结界。可惜……两家神仙结怨太深……幸亏这边洞口打开,我才能进来。”羊驼低着头在三公主的腿边撒娇说。 “小东西真是可爱啊……”三公主不断抚摸羊驼的脑门说。 “看看吧!我说女人这种生物就是奇怪。同样是耍流氓为什么羊驼行我就不行?还不是看脸?”鬼珠气急败坏地张开双翅蹦跶几次大吼,“说白了,还不是看脸吗?” “闭嘴!”刚刚被敖掔打败的危崖心情恶劣塞了鬼珠一拳头,打架、吃美食是他第一号,架打输了也没什么脸可见人了……不过……他危崖不缺脸皮厚,这次架打输了再打! “原来你们都是真货!敖掔你敢和我再打一架吗?” “我不和傻/鸟纠缠……果然是什么主人养出什么样的宠物……”敖掔白了一直纠缠自己的危崖说。 “打一架!打一架!打赢了我就不纠缠你。”危崖收起画戟说。 “烦死了。”邱嘉宜站起身,手托天空,云雾在她掌心旋转,裂口大开,一道风吸进,张嫕和她头顶的嘉宜、敖掔、马莹莹、羊驼、头戴茶花的阿黄一起飞出了裂口…… 危崖死皮赖脸地缠着敖掔要打架,拿画戟挑起爱宠鬼珠跳出了裂口…… 待众神站稳,那只像白云一般洁白无瑕的羊驼又冲着马莹莹摆舞姿势撒娇。 “三公主,泗水河神和汶水河神积怨太深了,所有的争斗皆因你而起,你能不能劝解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羊驼露出笑脸温和地问。 第五十二章 “可以啊……”马莹莹温柔地抚摸羊驼的脑袋说。 “请问……这只草泥马现在跟小妞撒娇的无耻行为和我的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我的就是巨猥琐?而它就被定义为可爱?难道一张脸的区别就有这么大?”这种截然不同的待遇顿时让鬼珠愤愤不平。 “你别叽歪,你就是个臭流氓!”张嫕不管他那个护宠狂魔的主人,惹毛了她立即拔毛伺候…… 张嫕说这话的同时做出了拔毛动作,这令鬼珠很是恐惧。他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鸟/身,又可怜兮兮地瞅了一眼自己的主人危崖,危崖是个恐怖的神仙,虽说是跟在自己的堂哥后面骗吃骗喝,也是称霸一方的“英雄”。遥想当年自己还是个小雏鸟的时候,危崖骑着穷奇,手拿画戟像饿鬼一样,见妖就杀,见魔就砍。那头长得像老虎的、生有双翅的穷奇带着自己的主人每日到处征战,森林湖海被他掠夺一空。那些仙人们远远见到危崖就跟现在带的一群妖怪见到张嫕的表情是一个样,不需要危崖动手,一阵风立马旋没了踪影,主动消失。 由于他爱吃,被他屠戮的生灵不在少数。鬼珠见到这名长相伟岸的男子,原是要逃跑的,无奈他刚出仙界,道行太浅。被危崖当做胜利品带了回去。 刚落入危崖手里时,曾经以为自己会命丧黄泉,被他烤了吃。他却发了善心没有立马吃掉鬼珠。鬼珠暗想,大约是嫌他太小不够塞牙缝,要养肥了吃。在此期间鬼珠极力讨好危崖,大约是一个“神”孤独久了,有一个小鸟仙在自己长年累月得嘀咕,嘀咕出了感情。危崖正式封他为自己的“爱宠”。出门久了没事回来还会带几样美食给它。 由于危崖够作,惹恼了朝阳谷的水伯天吴,这二位平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天吴住在海外北面的两河之间,平时顶着八颗人头摇着八条尾 分卷阅读91 巴伏在水底睡觉。危崖是到处惹事的闯祸精,由于他爱吃,刨光了天吴管辖的流域里的鱼,令这位生性和善的神仙平时第一次发了大火,但是天吴不是爱武斗的神仙,他找了危崖最怕的堂哥水镜治他。 水镜听说自己馋嘴的堂弟又闯祸了,气不过把他关起来,每天跟他念经文。最残忍的一次行为是水镜的妹妹火镜知道危崖被关了,让几名婢女端来鸠鸟当着他的面煮着吃,把他的馋虫子逗得在肚子里乱钻。 火镜每吃一块肉,水镜都要问危崖知不知错,那一刻危崖差点自尽,后来还是鬼珠知道主子被抓了,带着四凶兽之一的穷奇闯入地牢把危崖救了出来,此后危崖就更加宠爱自己的这只怪鸟。俗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危崖对于这话深信不疑。 这便是危崖和他的爱宠不得不说的一段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危崖生于旷野之间,也是旷野之神,他的生性与他的名号可划上对等号,这位神仙天生爱自由……当然他的堂哥那么一治以后,危崖倒是收敛不少,从此不再兴风作浪……只是偶尔会发作那么一两次……可是他的坐骑穷奇却被水镜收走了,说是:“作为你的哥哥,我有义务指引你走上正确的道路……” 从此以后便是鬼珠与危崖相依为命……唉……想到这儿鬼珠欷吁不已……可是……现在他正被这个叫张嫕的小娘们儿欺负唉……怎么危崖像是没有看见呢? 鬼珠嘴里发出“BIU”、“BIU”几声暗示危崖注意自己,可是他的主人将精力投放在名叫敖掔的少年郎身上。 “我说……我们再打一架。”危崖挡住敖掔的去处,耍赖说,“打完架我就放你走。从莽荒时代起就无人是我对手,除了我堂哥,他不一样,他的嘴功太过震撼。他一张嘴,我就头疼、心慌,不战而败。像你这般拳脚厉害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危崖哪里顾得上自己的爱宠……他一门心思向敖掔邀战……危崖是个好战的神仙,从他劣迹斑斑的过往便可知一二。 “让开!”敖掔一把推开危崖,靠近张嫕身边,他早就看见这名叫鬼珠的色/鸟又在缠住自己心爱的帝女(尽管事实真相不是鬼珠缠住张嫕,而是张嫕想扪他……对于敖掔而言这都不重要,作为有男友力的男人,自己的马子被欺负就应该第一时间站出来,这才是男人嘛……),是时候给点颜色看看了…… “爷爷,赶紧救救我吧!我要被这个凶婆娘杀死了!”鬼珠举起没毛的双翅抱住脑袋瑟瑟发抖,张嫕这婆娘发起怒来,说拔毛就拔毛,虽然他身上的羽毛全给拔光了…… “你要是不这么猥琐,谁会理你?”敖掔的眼睛燃烧愤怒之火,一脚挑起鬼珠,再一脚踢将他抛出了空中……鬼珠极其规则地在天空画出了一道堪比圆规的圆弧…… “你!不可以欺负我的爱宠!”危崖一个翻身跳到空中接住了在空中无限画圆的鬼珠,额头上的朱雀纹也褶皱了几道。 他一只手举起画戟在空中旋转一圈,斩碎了空中悠悠飘荡的白云,发出了“啊”的一声冲向了地面上的几位神仙…… “我说……雪玲儿咱们往前走几步吧……不是说陆昌在这吗?哎呀……好想见见我家老二、老三啊……陆昌既然在这,估计她们也都在这附近吧?”张嫕像是根本没有看见飞在空中手舞画戟的危崖,径直朝前走了几步。 “好像神经病!”马莹莹抬头望了一眼在空中“嚯嚯嘿嘿”、“嚯嚯嘿嘿”抡画戟的危崖背着手跟在了张嫕身后。 危崖举着画戟一时没有站稳摔了个倒头葱,两只脚朝天乱蹬,脑袋倒是砸出了一个巨坑……他乍开的双手反扭背后,鬼珠还被抓在他一只手上……只剩两只白眼珠示人……气息时有时无…… 小嘉宜听见砸地的巨响,转过身面朝危崖发出哈哈大笑,张嫕等人听见像是没有听见,敖掔也跟随在张嫕一边没有回头去看危崖。 善良的羊驼在危崖身边转了几圈说:“好可怜啊!要不要救救他?” 戴着茶花的阿黄冲着危崖汪汪叫了几声,鄙夷地走了。阿黄意识依然模糊,有些东西是不能忘记的。譬如他还是欧缙云时,人家说他是傻×……现在他觉得危崖更胜一筹。与危崖相比,他都排不上名号…… “这些人……呜呜呜……”危崖不觉怒道……却又无可奈何…… “这里是什么地方?到了陆昌的地盘吗?”马莹莹问。 “要不看一下指南针吧?”张嫕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圆形的钟盘,指南针沿着钟盘旋转,指着一个方位不动…… “好奇怪……你每回都带指南针吗?”小邱嘉宜问。 “不是,它一直藏在我身体里。”张嫕解释,“我消失它也消失。它和我是命运共同体。我想我的武器时它就会从天而降。”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事。”小邱嘉宜摇着头嗓眼子里冒出无数个惊异的“啊”字。 几个人正叨叨的时候,云朵的色彩忽然暗淡。一艘船帆驶来,船头上一只玉鸠不断旋转。 “不会是巫毅吧?”马莹莹对张 分卷阅读92 嫕说,张嫕没有说话,她抬头盯着悬在空中的船帆。 船头的玉鸠飞出,化身黄金人飞到野地里,一名长须男子从船上探出头朝张嫕等人望去,他见到她们两眼放光。此时天空出现一片火红色的彩霞……那名男子用船桨划开云彩,小船奋力游了过来,他从船上跳下来…… 男子见到帝女立即要下跪,毕恭毕敬地说道:“帝女,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果然是你!你去了哪里?这次能够重新见到你实在是感到开心。我们自从在龙华山上一别就过去了几百年,真是没想到。”张嫕眨着双眼笑着对众人说。 “自从帝女从我们眼皮消失以后,我自愧没有保护好你,也愧对南方天帝,便在龙华山脚下建了一间茅草屋,等候你的降世……”巫毅收起手中的船桨,他的手朝下悬空转动一圈,跑到地面侧卧躺着的黄金人受到巫毅的召唤,变作一地散沙吸进了巫毅的掌心。 “为什么你没有找到我?” “说来话长……郦姬不久被封为龙华君,可是她爱上了一名凡人……”巫毅说这话时朝敖掔看了几眼说,“她下凡之后封了龙华山,我也不便在山中久住……” “哦……我降世在三百多年以后,你也不可能去那里找我……”张嫕点了几次头说,“你准备又要带我们去哪里?” “遵照炎帝的吩咐,我要一直照顾你。”巫毅正儿八经地说,他伸出手邀请张嫕登上他的船,马莹莹几个人也赞了一声好。 爱吃醋的敖掔听见这话就来气,照顾?巫毅这个抛妻弃子的家伙凭什么正大光明地说出这几个字?!他敖掔才是帝女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吧?虽然婚是没结成,可是他和帝女之间的过往完全可以出一本书…… 第五十三章 巫毅见敖掔满脸的不快,笑道:“大太子你误会了,我是炎帝指派给帝女的护卫,是要保护她安全的,没有别的想法。” 敖掔不愿多理睬巫毅,他赌气似的化作一条白龙钻进云层里,不愿与巫毅同乘一条船。 “哎!你上船啊!为什么不理人呢?你变作龙自己飞行多累啊……”张嫕冲着敖掔喊。 敖掔像是吃了秤砣死活不理众人,闷着声追随飞船左右侧。 “不知道干什么?莫名其妙地说生气就生气!”张嫕扶住船边低头望了敖掔一眼,小声嘀咕,“傲娇!男人真的是不能给好脸色看,给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哼!你自己玩去吧!” 张嫕走到船的另一侧闭着眼睛生气。 “你们俩一会吵一会好,就跟小孩似的。我说……他该不是大姨夫来了吧?听说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会莫名其妙地不爽。”马莹莹摇摇头叹息,“大当家,我听我妈说过,男人是要人捧的。如果一天到晚驳他面子,他会往外跑的。” “你妈跟你说这些?”张嫕讶异地问,真没想到马莹莹家教这么开放?按照人类的年纪,她们也就只有十七八岁呀……要是搁在他们家,她妈妈一定活活掐死她的早恋对象……还好她没有……不然可就酿成家庭悲剧咯…… “我妈才不会和我说。我悄悄告诉你,是我妈跟我爸吵架时我听到的……” 巫毅听到两个女孩子叽叽咕咕,也不提防自己,声音都溜进自己耳朵里,禁不住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张嫕瞪起双眼反问,她头顶上的小嘉宜无聊地倒在头发中呼呼大睡……似乎没有听见什么……不然又多了一名八卦听众…… “小的冒犯帝女。请恕罪。”巫毅见帝女生气倒也识趣。 船只撞向一朵朵白云,将它们层层撕开。 张嫕像是想起什么又问:“巫毅,你为何不去找朱采薇?我听说了你的事。朱采薇和我告别的时候提到你脸上带着毫无遗憾的笑容,她有了你的孩子,一个人生活在莽荒之地,你从来不考虑她的辛苦,难道对你们而言当初的情意只是一时的露水之欢?” “我去找过她,可是……她不愿见我。”巫毅略微尴尬地回答。 “怎么可能?朱采薇怎么不愿见你呢?是你变心了,所以找借口吧?”张嫕嘴上说着巫毅,眼睛却朝着敖掔望去,“所以爱情果然是有有效期,嘴上肉麻兮兮、甜言蜜语说一堆,最后说走人就走人。” 巫毅乐得快活,不用再回答张嫕的问题……唉……这群娃娃哪里知道成年人的爱情? “我可没有走……”敖掔浮出头冲着张嫕说道,“我只是在想事情。”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名坐在怪鸟身上的男子伸长脖子,脸上笑嘻嘻的,一边挥手致意一边问道。 “咦?危崖?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掉进坑里去了吗?”邱嘉宜看见危崖一骨碌爬起身问。 张嫕等人侧过头去看,果然那个厚脸皮的又来了,他骑着的可不是那只臭流氓……鬼珠吗? “大美妞,还记得我吗?”鬼珠瞧见美女都在注视自己,忘记了自己曾被拔毛的恐怖经历,立刻得意忘形起来,连自己在一旁的主 分卷阅读93 人也顾不得了,搧动双翅奋力地飞到船首。 戴茶花的阿黄很应景地汪汪叫了几声…… 危崖并不觉得大家不待见自己,刚才他掉落坑里的时候,脑袋忽然砸清醒了,老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大家打完了一架就是朋友了……想到这里危崖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想他危崖在荒野中游荡了那么久,从来没有人敢和他明着里硬来,这群小神仙不一样,是把他当真朋友看。 “我是怕你们太孤独,来陪你们一道。唉,老哥,看见你真高兴!你看见我也很高兴吧?”危崖冰蓝色的眼睛在投放在小白龙身上多了两团火。 正在生闷气的敖掔也不愿多理睬危崖,只顾自的一路向前飞行…… “我说老哥你也说说话啊,刚才我俩打架的时候你话不挺多的嘛……”危崖跟在敖掔的身后一路呱呱呱,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对了,你刚才使得到底是什么招式啊?” “你真的很吵吖!”敖掔无奈地化作一道白光窜进船里。 “鬼珠!我们也到船上去!”危崖忽然兴奋起来,开始撺捣自己的爱宠。 “爷爷,一切听你的。” 一人一鸟不等巫毅反应已经跳到船上,他走到摆出臭脸的白衣少年身旁,熟稔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南海大太子是吧?我慎重地自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危崖,是聚偣山的荒野之神,也是神巫水镜的堂弟。我可以称你为大哥吗?你应该比我年长吧?” “真是厚脸皮!”马莹莹摇头说,还好她没有腐女属性,不然危崖对敖掔这样死缠烂打,真的会让人错以为他是产生了爱情一样的情感。 敖掔抬起一只手拈起危崖的手一扔,自己的肩膀也得到解放,他走向另一边闭目养神。 众神各自怀揣着心思的同时,一个巨大的水泡砸了过来,将船帆裹紧中央,发出一阵阵金光,在船只的身后飞舞一群青鸟,唱着听不懂的歌儿。 “青鸟不是西王母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嫕不解地问。 “或许是闻到酸臭的爱情味道,被吸引过来的吧……”小嘉宜打趣地说,她躺下身子翘起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怡然自得地望着划过的云景,天空中的白云像是被雕刻的塑像坐落眼前,有的像是飞翔的仙子,有的像是张牙舞爪的怪脸男。她身边的那些神仙没有一个有兴致去观看这些形状各异的云朵。 船只的尾部忽然长出一条尾巴搧着风,它以光的速度前进,穿过一道道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水泡胀开,滋出水花溅得船身到处都是水。 “快到了!”巫毅说。 “我们这是去哪?”张嫕问。 “帝女,你说想回到你生长的大山找寻你的朋友。我现在带你去的地方正是那里,莱芜离山不远,汶河河神陆昌也在此地。” 巫毅说着摇晃手里的船桨,拖住飞船的白云化作一条翻滚的河流,河的中央浮起一条鲸鱼,在鲸鱼背上有两个白老头手里拿着酒葫芦打着酒嗝,他们瞧见巫毅后脸上显现出愉快的笑容。 变成狗的欧缙云记得这两个老头,当年他跳龙门成功后,由鲤鱼变成了龙游进不知名的河流中,是他们给自己一双金鞋子,这才来到了花灿居住的森林里与她相遇。 “花灿!花灿!”欧缙云冲着白胡子老头喊,是的,包括那条大鲸鱼,他都记得。 可惜欧缙云现在是条狗,神仙们听不清他的声音。欧缙云,不,阿黄着急地摇着尾巴,要众神仙注意眼前的那两个老头。 两个白老头和巫毅打完招呼,摇晃酒瓶骑着鲸鱼跑向远方飘浮的仙山上。 “子虚山……真是怀念啊……”马莹莹顿时回想起从前的种种……随行的人中陆昌、龟丞相、白气怪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马莹莹也认出了这两个白老头,是当日掳走大当家和敖掔的第二世杨佑荫的白狒狒。难道白狒狒是炎帝的遗臣吗? 阿黄见白老头离自己越来越远,猛然跳出船外。 “这个傻子!这可是高空,跳出去就会死的。”生性喜欢拔刀相助的张嫕跟着也跳出船外,她的身上飞出一条红绸环绕住她,在红绸中生出一把大刀,张嫕拿着刀朝空中砍了几次,砍出了一条云梯。云梯原本是人类始祖女娲的哥哥也是她的夫君伏羲所造,据说踩着云梯可以直接到达天上。张嫕的这架云梯略有不同,它横卧空中,云梯上的阶梯脱离变成一块块白板,张嫕踩在板子上直接冲向迅速坠下的阿黄,要将他拉起。 “没有关系的!有我守护在小八哥哥身边……”阿黄头上戴着的茶花伸出一条红色的绳索翻织成红色的大手将阿黄托起。 “小八哥哥你看没有事吧?”茶花问。 “花灿!花灿!带我去找花灿!”阿黄向两个白老头狂奔而去,他的身下是那双红色的大手。 “哈哈……原来是那条小鲤鱼。”两个白老头一线一后开口笑道。 张嫕以为自己听错了,白老头原来是会说话的。 “你要小心,你救人心切没错,可如果你不小 分卷阅读94 心掉下去怎么办?”张嫕正琢磨白老头和欧缙云之间有着怎样的恩怨时,她的腰忽然被人揽住了。张嫕定眼一看原来是敖掔,他是不放心自己这才赶过来的? 白老头见一条狗紧追不放,索性都盘腿坐下,他高举手中的酒葫芦打了酒嗝。 “你说的事我也无能为力……”白老头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紧追不放。你是耿耿于怀过去吗?看你头顶上戴的这朵花便知道你对于你那个小娘子一直难以忘怀。” 第五十四章 “花灿……”阿黄自言自语道,他转过眼睛盯住两个白胡子老头,见他们一脸的不以为然,异常恼怒地瞪住他俩。 “当初我俩见你有发奋图强的心,所以有意点化你,谁知道你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两个白老头相继摇头说。 “我要花灿……”阿黄依然失了魂地说,他全然不知道他要找的花灿就是他头上的茶花,现在她变成一双手守护住他。 张嫕打掉敖掔扶住自己的手说:“肉麻!你赶紧回去吧!我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唉!我虽然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站在这有会工夫了……就听你们两只狒狒一直评论人家怎么样?人家怎么活碍着你俩什么事了?是不是你俩棒打鸳鸯?啊?你说?”张嫕一言不合就揪两只白胡子老头的长胡须,她的揪并不是娇柔地做做样子,而是瞪着双眼,伸出双手一起行动,白胡子老头的胡须一会儿给她往外死拽出个“八”字,一会儿在手指上绕出个小揪揪,一直绕到手指缠不住胡子的时候,她一把往下狠命地拖拽。 “帝女……我们一起回到船上吧?别为难人家了……”敖掔劝道。 “姑奶奶唉……我尊贵无比的帝女殿下唉……您犯不着和我们计较啊……”白胡子老头被帝女拽得下巴生疼,听见敖掔在一边劝架,连忙嗷嗷叫着求饶。 谁知道张嫕不愿放过两个白老头,她要敖掔速速退回去,并表示要和两个白老头单挑。 “哼……老妖怪!你是狒狒,又怎么知道人类的事情?爱情,你懂不?高级情感。说了你也不懂。成天让人家成仙,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不可以吗?怎么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了?偏要在一起!” “您老人家以前不也是为了您的远大理想——学道,把南海大太子敖掔给甩了吗?”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双胞胎弟兄受苦的白胡子老头之二只能干着急,当他听见张嫕对他俩的指责时,他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句话,但是他不敢大声讲出来,他怕话一说出来立刻被张嫕屠了…… 敖掔知道张嫕一旦脾气上来就爱杠,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索性由他胡来,自己独自飞回了竹船上。 “哎哟……你的妞可真了不得啊……”远处竹船上的鬼珠一只翅膀搭在额头上、一只脚踮起,兴致勃勃地看热闹,看了一会儿不忘溜到敖掔身边发表观后感,“你喜欢她什么呀?漂亮?是够漂亮。可是她的凶狠足以掩盖掉她的漂亮。说真的,在神界若论美貌的女神,你家的妞可不算顶尖的。我来给你说说……青要山的霜降神武罗……你见过吗?那真的叫怎一个美字了得。身材火!辣!她走路时,小杨柳腰一摇一摆的,身上的豹子纹扭动的……差点掉进老子的心窝里……媚到骨子里了,特别是她说话的声音……酥啊……女人就要像女人样……这才叫美……” 鬼珠越说越开心,禁不住乐得手舞足蹈。殊不知敖掔见了发出鄙夷的哼声,小声嘀咕:“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大/淫/虫!我就喜欢她那样的。” “还有龙华山的郦姬也是个美人,长得可娇柔了,也难怪当年绥酆爱得魂不守舍……” “你叨咕够了没有……”可怜的敖掔被危崖和鬼珠主仆俩轮流骚扰,心里烦炸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怎么回事,老是找着他……唉……敖掔心里默叹……说起来鬼珠可是被他打得惨,两次被他踹飞了天……至于危崖……也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你还没说你俩是怎么认识的?”看样子鬼珠是不打算放过敖掔,他不断地嘀嘀咕咕,直嚷到敖掔脑门子发胀。 敖掔双手拢袖,魂魄要从两只眼睛游离出去随口敷衍:“在海边……” “啊!该不会是她在洗澡的时候被你不小心偷窥到了吧?”鬼珠说到这里竟兴奋地挥舞双翅,笑得也极为淫/贱。 “胡说什么!我们很纯洁的好不好?”敖掔差点被鬼珠气到倒地,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将鬼珠狂殴至死的冲动,“况且哪里有不小心的偷窥,分明是流氓才这样干!” 敖掔的双唇气得抖出两道波浪纹,他觉得鬼珠不仅仅是喜欢八卦,而是色字使然…… “打得真是酣畅啊!”鬼珠的主人危崖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除了巫毅,所有的神仙都在观战…… 这边的张嫕没有放手的架势,依然拽住白胡子老头不放,白老头禁不住哀求:“放开我!疼、疼、疼!” “唉……可真是吵死人了…… 分卷阅读95 ”张嫕头顶上的小嘉宜伸了个懒腰,吧嗒了嘴说,“那两个家伙手里紧抓着不放的是什么东西?” “贪喝酒的老东西……欧缙云变成狗也是你的原因。”张嫕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碰瓷,实在是让白老头吃不消。 “还有你……别说话!小心我收拾你!”张嫕用杀人的眼神瞪视了一眼一旁的白胡子老头二,白胡子老头二顿时不敢说话。 只见张嫕趁他俩惊慌失措之际,松开一只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他们珍爱的酒葫芦给抢夺了过来…… 白胡子老头刚松一口气又惊呼出声来,原来这酒是帝喾的双羊大青铜鼎的珍藏,五百年一酿。据说是取无源之水、无花之果酿造,喝了可以长生……那时帝喾还未当上天帝,他尝了之后觉得酒美便献给东方天帝太昊、自己的爷爷西方天帝少昊、南方天帝炎帝、北方天帝颛顼中央天帝黄帝五帝品尝,炎帝因白胡子老头忠心护主,便赏了他们一人一个酒葫芦。能不能长生,白老头没试过,但这酒确实是好,每次喝了之后都会飘飘欲仙、昏昏欲睡…… 白老头见酒泼了出去,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伸出双臂刚想接过酒,却没想到还是撒了出去…… 欧缙云变的狗围在白老头身旁打转,酒刚泼洒就溅到了他的身上,剩下的酒液从天空洒落人间,流入到湖海,被神酒注入的海水生出红色的珊瑚,每一个珊瑚上生有一个如同鸡子的明珠,时常会引来一群鲛人,明珠昼夜不停地放光,生出了一个雪白色的贝壳,贝壳吐出了无数颗肉红色的珍珠,那些海鱼吃了这些珍珠,一个个变成海龙,跳跃海面上。海底的异常神仙们自然不得见,他们只顾观看张嫕打架了…… 大约是过于心疼美酒被倒,两个白老头一冲动变成白狒狒一前一后地朝子虚山跑去…… 被果酒泼洒到周身的阿黄生出五彩流光,流光围绕在他的身上转了几圈。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狗变回了人形,那个一头红发,耳朵戴着一个耳钉的男子东张西望之际,他头上戴着的茶花伸出一个光溜溜的胳膊,随后探出一个娇小的少女,她双手浮出茶花,嘻嘻笑了一声,一跃跳出了茶花。 “你可回来了。小八哥哥!”那个少女说。 “花灿!真的是花灿!”变回人形的欧缙云喜出望外道,两只手将少女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大团圆啊!”小嘉宜一连打了几个哈欠说,她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年轻就是好啊!想怎么浪就怎么浪,要是有酒我想好好干一杯!”就像是自己抱住了妹子一般,鬼珠兴奋地拍起双翅道。 “这才是好结局啊!”张嫕插着腰说。 “小嫕。”欧缙云回过头来对张嫕说,“我不能再继续守护在你的身边了,我要和花灿一起到她居住的森林里,你说可以吗?” “别和我报备,虽然你前世是我养的鱼,但是……我已经是废帝的女儿……主仆之谊早已不复存在……你赶紧和花灿走吧……有什么话你留着和花灿慢慢说吧……”张嫕摆摆手说…… 欧缙云向张嫕拜了又拜,牵着花灿的手走了……忽然他又像想起什么跑了回来,他从身上拽下一片金黄色的龙鳞交给对张嫕说:“你和大太子是宿世情缘,我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以后你需要什么帮助,请召唤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我知道了……”张嫕挥挥手说。 欧缙云微微笑了一下,化身为黄龙,花灿蹦到龙的身上……龙首摇晃了几次头,终于飞走走了…… “你知道那酒可以解除他身上的毒咒?”小嘉宜拍了拍张嫕的头顶问,像是赞许她的所作所为…… “你也知道吗?”张嫕不答反问道。 “你说呢?”小嘉宜诡异地笑了一下,“我是不知道……” 两人说完,张嫕朝木船飞去……她的手臂朝空中挥舞,那些白云立即散去,她摘了一朵放在脚下,白云变作了一块滑板冲向巫毅的竹船…… 没过多久…… “到了……”巫毅提醒诸位神仙道。 张嫕听说自己第二世出生、生长的地方到了,禁不住高兴异常,船还没有停稳,她便驾着白云飘落人间…… 番外篇:二当家的日记 俗话说得好:“老猴子不在家,小猴子称霸王。” 俺是山寨里的土匪,因为排行第二,人称老二。俺的小徒孙们则要恭敬地称俺一声:“二当家!” 话说自从大当家和她带回家的官家子消失以后,山寨一下萧条许多,原因不明。 山寨不能一日无主,于是大家推选来推选去最后选了俺当山寨寨主,破格成为山寨代理负责人,之所以为代理人,是大家坚信老大有一天会回来,俺也是这样坚信……俺们家老三从小不爱梳头,至今依然顶着她的鸟窝造型穿梭于各小喽啰之间,也许她认为这是她的特色。跟老大在的时候一样,她除了东走西逛没什么别的事可干,于是俺委派了她一个光荣任务——突袭,没事冷不防来个抓包,专门暗 分卷阅读96 访这些姑娘们有没有偷懒?是不是勤加练武?俺至始至终认为守护好山寨,这是与大当家的心灵之约。大当家消失的最开始几天,俺们颇为狂喜,高呼终于没有人管自己,可以徜徉山水,不必劳作,为此俺制定了各类公休计划……但是……俺的部下们没有理解俺的苦心她们总说俺没事早喝酒晚喝酒,乐起来便在院子耍大刀…… 人人都说俺喜欢卖弄,却不知道俺是想借着喝酒忘掉一些事情。俺的部下喽啰一喽啰二成天只会干一件事……一齐拍手把马屁拍得极溜:“二当家的刀法极妙。这一招‘秋风扫落叶’,将刀的霸气展露无余,让人臣服。除了大当家数您是天地间唯一能使刀使的那么好的……” 谁不知道她们说的是假话。不提大当家还好,一提大当家,俺满眼都是泪。这时间长了俺才发现大当家这位置不好干。酩酊大醉数日后,方才想起自己的职责是督促大家保护好山寨。 俺也想起那一天与老大一起消失的还有马少侠……这马少侠当真是奇人,衣服怪,脾气也怪,但老大喜欢她,说她是个人才。俺是个粗人,不知道她们文绉绉的一套。 话说山寨没有了马少侠也没有陆昌倒是清净了不少…… “你说,大当家去了哪里?难道真的把俺们丢弃了和那官家子去了不知名的地方了?”俺偶尔拎着酒瓶,想起大当家望着官家子脉脉含情的眼神便感叹“妖孽祸水”啊……这四个字你可能觉得似曾相识,因为俺有个部下曾经这么说过……那是俺把小白脸陆昌带回山寨的时候,她现在还这样说。 想到这里俺就会喝很多酒……俺的双眼……弯成小弯月说着醉话:“老大不在家!俺可以不用被她唠叨去读书了……想怎么喝就怎么喝!老三,一起喝酒。划拳!” “哥俩好啊!” “来来……寨主好雅兴!” 为了和老大区分开,她们喊俺寨主。她们以为俺很乐,可俺喝的不是酒,是寂寞,不懂酒的人是不懂这些的。 有一天我听见我那名忠心耿耿的部下在妄议妖孽不妖孽的话题,我竖直了耳朵听…… “我说什么来着,妖孽要不得啊……”那名充当家臣角色的小喽啰说起自己的老大总要摇头晃脑一番表示自己当日谏言有功。 “嫁夫要嫁贤……大当家被妖孽男祸害啦……”小喽啰边说捶着胸脯喊,“苍天啊!大地啊!” 每当她说到痛彻心扉的时候就要望月长叹。 俺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看月亮,据说月亮是无数文人骚客的心头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望着月亮喝酒,俺常想俺要是月亮,看见这些家伙都有些怕,严重怀疑是不是要拿自己做下酒菜。 “我说你别总是整得跟戏文上的人一样,二当家都没说什么。”拿着桶去溪边接水回来的喽啰三说,“就当放假休息吧~难得~” “大当家真的是敢作敢为……为了追随自己的爱情离开了我们……”小喽啰一扛着大刀笑得得意,“现在没有人管我们,太闲了,有点不习惯~” “朋友,习惯就好。”喽啰三按了喽啰一的肩膀说。 “我看二当家也不是管事的,你说我们山寨会不会倒?” “谁知道呢?要不要我们掷骰子?”几个喽啰嘻嘻哈哈笑到。 这些人都当俺听不见,俺无奈地笑了。 “报~有妖怪打到这里来了!”一个喽啰跑过来说…… 妖怪?这山下全是妖怪,有些妖怪是从别的地方跑来的,但是大当家在的那些日子,妖怪们从来不敢进犯俺们……大当家不在了,这些妖怪不把俺们当回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以为俺没有文化不会说这句文绉绉的话,俺只是不想说,说出来吓死你,俺的妙语可多了…… 不说了,那些小喽啰们催俺了,我已经听见一片战鼓声……保佑俺旗开得胜吧!也希望老大能够早日回来,一切恢复正常…… 第五十五章 “哈哈……这就是人间吗?”危崖倒是自来熟,竹船还没有停稳他就挥舞着画戟,从船上跳下来,他用冰蓝色的眼睛回眸望了一眼自己的爱宠唤道,“鬼珠!” “是!”鬼珠大大方地从“神”群里走出来,展动他那双被张嫕拔光羽毛的双翅,它竖直双腿旋转几圈,也跟随着危崖从船上跳下,“爷爷,我来啦……” 他在降落时双翅划出一个长长的弧形,在弧形后面闪烁着几只明亮的星辉般的尾巴,他那光溜溜的翅膀上萦绕着点点金光,像是长了金色的羽毛,给他助力。 “呀呀……我来了!”鬼珠摆出自认为很帅的姿势跟随在主人身后。 “果然是只怪鸟……这就是他能够飞行的原因啊……” 张嫕站在白云上冲着鬼珠皮笑肉不笑,令鬼珠才浮上心尖的笑容立马被湮灭,他禁不住朝危崖靠近了些,心想他还有危崖保护呢,没有关系。 这里的山还是和以前一样,每一座山都没有特色的直立在山野间, 分卷阅读97 山边茅草深长,尽管她已经转世,前世的记忆还留守在她的脑海中。 张嫕跳到裸土上大摇大摆地走到鬼珠跟前,哼哼冷笑几声说:“我呢,别的本事没有,不过正好耳朵比较好使。我在和白狒狒对决的时候,你对小白龙说什么了?‘凶’?你说我长得不好看?” “没、没有……”鬼珠的脑门上滴下滚大的汗珠,惊恐地举起双翅护住胸口,不自觉地朝危崖身边又靠了一靠…… “是吗?”张嫕怪笑着蹲下身子不由分说抓起鬼珠的双腿,一把拎起它,在手上抖了几下,倒挂在张嫕手中的鬼珠被抖得头昏脑涨,尖声怪叫,一连朝危崖呼救几次。可危崖见自己的爱宠,他正笑眯眯地看着小白龙下船向他致意呢。 张嫕正准备给鬼珠脸色看时,忽然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的嬉笑,张嫕警觉地抬起头,将手上的鬼珠抛了出去,鬼珠虽然是猴脸鸟身的怪鸟,比不得人的体重,可他被张嫕一扔就跟个大铅球似的嗖得砸进草丛里,鬼珠爬起摸住自己的脑袋哀嚎,他也在埋怨自己的主人怎么也不关心自己,看看自己怎么了,一个劲地盯着小白龙干什么呀?他还是自强自立吧……鬼珠赌气似的从草丛里蹦得老高喊道:“凶婆娘!” “闭嘴!再啰嗦!我砍了你!”张嫕的掌心朝上,在她的手中旋出一股白浪,白浪一圈圈旋转开,化作一股青烟散去,不多时她的手里拿了一把刀,她警觉地朝发出马蹄声的弯道望去…… 曾经,她是山大王的时候,也常常骑着马儿带着大家来打劫,可是……她现在不敢确定山后的来人是她曾经的部下还是……变作人的妖怪…… “你还是很有警觉性的嘛……”张嫕头顶的小嘉宜托着下巴,一双眼睛多了些嘲弄的意味,她另一只手放在身侧,敲打着张嫕的脑袋。 马蹄声越来越逼近,马蹄声中还有一些少女们的吆喝声,那声音娇软无比,听着异常好听。 “难道真的是老二她们?”张嫕愣住了。 她之所以不敢贸然相认,一则山中妖怪多,自打她依靠敖掔的灵珠修炼成婴孩起,她一直和妖怪拼斗了不知多少回?! “老大!是老大!”马蹄声音夹杂着喧闹声,张嫕竖起耳朵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竟有些兴奋,没有错的,那声音确实是老二她们,张嫕握刀的双手松了下来…… 只见前方尘土飞扬,卷起裸土上的沙石扑面而来,张嫕感到有些眯眼,揉起了双眼。张嫕没有猜错,确实是一群头扎红巾的红衣少女骑着马匹朝他们直奔而来,冲在最前方的是二当家和蓬发的三当家,她们似乎异常兴奋,一直笑着合不拢嘴。少女们跳下马背手牵着马靠了过来嘴里不断地称张嫕为“大当家”,她们将张嫕紧紧围成一圈,形成密不透风的墙壁,她们看见张嫕兴奋地叽叽喳喳,追问她这么多年去了哪里?张嫕不知道怎么告诉她们,自己去转世投胎了。 二当家还是和以前一样粗鲁,大约是太久没有相见,二当家表现得最夸张,她看见张嫕起先激动地搓搓起双手,有些腼腆地喊了她一声,忽然她伏在张嫕的肩膀上大哭…… “大当家、大当家……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俺和三当家一直盼望着你回来。可是左等右等等不到你的消息。”二当家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说。 “这么多年你们模样也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张嫕看见自小与自己生长的姐妹们也颇为激动,“算算我们分别也有十几年了吧?” “这是因为大当家的父亲,老太爷给俺们分食了水玉。俺们怕见不着大当家,都吃了。”二当家说着这话,双眼滋下两行眼泪……她吸了吸鼻子,“没想到大当家追去打妖怪一别就分别了十多年……” “那么……我阿爹呢?”张嫕拍着二当家的肩膀安慰道又问。 “他身体硬朗得很。” “是吗……”张嫕抓住二当家双眼眨了继续,转身又问三当家,“你还好吗?” “好的……”蓬头的三当家以前话一直很多,这次出奇地少,只是站在一边拿手抹泪。 “乖乖……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美少女我还是头一次哩。”鬼珠忘记了刚才被摔打的疼痛蹦来蹦去,“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张嫕斜了一眼鬼珠,又望向二当家等人。 “你原来是山贼吗?你的部下也很有意思呀……”邱嘉宜继续斜躺着说,好像这个姿势最为舒坦。 “啊!原来马少侠也在这,幸会!”人群中的二当家眼尖地看见下了船的马莹莹,抱拳招呼道。 马莹莹和敖掔一前一后正朝张嫕这边走来,扛着画戟的危崖追在敖掔身后不断追问他在哪里学的武?敖掔没有心思理睬危崖,他紧盯和张嫕站在一起的二当家等人,脸上浮现怪异的神色。已经收好竹船的巫毅则跟在敖掔身后,他突然挺住脚边拉住前方的敖掔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一种腥臭的味道?” “腥臭没有闻到,但这里的景象确实诡异到让人遐想的地步。”敖掔转身又对身边的马莹莹说,“你能保护好自己吧?” “什么?”马莹莹刚要说什 分卷阅读98 么,敖掔已经隐去身形,下一秒他站在了张嫕身边。 “一股腥风飘了过来,实在是有些味道难闻……”邱嘉宜站起来说。 “是啊……这天确实有些难看……我不在的这些年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张嫕紧了紧手里的刀说。 张嫕手里这把刀在她转世以后寄生在她的体内,这次被张嫕呼唤出来是第一次。 “你们不要过来!”张嫕冲着马莹莹等人喊道。 张嫕转而又对敖掔吩咐:“你也往旁边站站。” 可敖掔没有动弹的意思,他依然在旁观…… 马莹莹望一眼大当家,又望一眼众人,她记得二当家、三当家等人当年待自,己的情分。为什么张嫕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马莹莹虽然不解,但她万分信任张嫕,她听见张嫕近乎命令的口气喝退自己,立即停住脚步。 张嫕的眼神变得分外冰冷,死死瞪住了二当家又问,“我的阿骏还好吗?” “放心吧,它还在马厩里被饲养地好好的……”二当家挠挠自己的脑袋说。 “是吗?原来我的老马识途……”张嫕将手中的刀架在二当家的脖子上呲开嘴笑道。 “大当家……你?你为什么对我举刀?”二当家手捏住刀尖小心翼翼地说,她的身子也朝后退了几步。 “我从来不和妖怪做朋友……”张嫕冷哼一声,猛然抽刀向身边扎红巾的少女砍去。 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身首异处。鲜血溅在张嫕的脸上,一点一点……好像霉迹滋生……她的脸上没有带着过多的情感…… “啊啊啊~啊啊~大当家!”几名喽啰吓得腿打哆嗦,从张嫕身边跳开,跳上马背朝来的方向逃跑。只见张嫕追上喽啰一个箭步轻松地抓住缰绳,身子侧在马身一边,她呲牙一笑上前又是一刀倒在血泊中…… 她头上的小嘉宜一言不发,打着哈欠观战。 “果然是凶婆娘,连自己人都杀。”鬼珠跳着嚷道。 “你给我闭嘴!”马莹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鬼珠旁,塞给他脑门一个拳头,让他住了声。 且说张嫕杀了几名喽啰之后,用衣袖揩了沾血的脸庞瞪视二当家等人,她又跳到二当家身旁,只见她嘴角上扬,问:“你们还有谁愿意充当我的对手?” 喽啰们见大当家如此暴虐,都向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大当家?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比任何人都要亲近吗?”二当家没想到大当家的态度比翻书还快。 其他小喽啰捂住嘴不敢说话,唯有压低了嗓音小声啜泣。 “你们把我家老二藏在哪里了?”张嫕的刀锋被鲜血喂饱,涨得彤红。 只见刀举头顶,几道电光晃过。张嫕杀红了眼,举起刀又是一个…… 第五十六章 “我就是老二啊……”二当家露出无辜的神情说,“大当家你怎么了?” “大当家得了失心疯啦!”一个小喽啰冲着敖掔喊道,她两只手扒在敖掔胳膊上哀求,“求求你,跟大当家求求情。救救我们~” 敖掔俊美的脸上露出和张嫕一样想要杀戮的欲望,令他的眼神也多了些令人恐惧的内容。 小喽啰猛然惨叫一声,发现自己的双臂被砍了下来…… 只见敖擎身姿如初晨刚飘落的雪花,他手中生出一团冰蓝色的火焰,在火焰之中躺有一把寒铁剑,他手中的寒铁剑来历非凡,乃是百万年前冰封大地,一颗星陨坠入凡间,火神祝融将它投到熊熊烈火中,将它打造成板斧,板斧在黑夜中闪闪发光,能辟邪,能除妖伏魔。妖魔鬼怪见到它无不避让。后来大神伏羲的儿子咸鸟见板斧不够秀气,将它打造成为吹发即断的宝剑,宝剑几易主人,最后到了敖掔手里,一直被他使用至今。 寒铁剑身发出黑色的光,利剑在他手上旋转,开出晶莹剔透的剑花。不待其他几名喽啰作声,剑已经插进她们的胸膛,血还未喷出已经气绝身亡…… 敖擎似乎没有放过余下喽啰的打算,他的剑在在他手中又如一支梅花,俊逸秀美,不留多余动作,他的剑横过额头刺向他扑来的女喽啰,女喽啰勉强躲过他的一剑,却再下一剑被他抹了喉咙。这些少女并不是敖擎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砍倒在地。 少女们的血流得一地,却没有沾湿他的鞋子。他傲然走到二当家和三当家跟前,又要拿剑刺她们…… “多美的女子啊!为什么要杀她们?”鬼珠嘎嘎乱叫,他颠倒地舞动双翅,为死去的少女们感到惋惜。 “吵死了!你不要叫唤!做你梦的后宫吧!”马莹莹抓住鬼珠的脖子,恶狠狠地命令,“你没有察觉她们是妖怪变得吗?” 鬼珠先下哪还有什么心思想什么后宫呀……他被马莹莹掐得嘴里呼出小魂魄,差点断了气,鬼珠两只眼睛眼泪往外飞飙……思忖自己怎么那么倒霉……不是被张嫕掐腿就是被这个面瘫姑娘掐脖子……自己的主人危崖也不来救自己…… 分卷阅读99 危崖正一手拿着画戟一手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观看敖掔砍杀小喽啰,他似乎对巫毅说:“对付这些三脚猫功夫可不需要我们来出手……” 张嫕拿刀挡开敖掔的进攻说:“我有话问她们。” 敖掔见到张嫕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识相得给张嫕让道。 他收好手中的寒铁剑,仿佛刚才的屠戮与自己无关。 “你们把老二和老三她们带哪里去了?还有我的阿爹你们是不是对他们做了什么?”张嫕手中的刀顶住二当家的脖子上喝问。 二当家和三当家一起怪异地长啸一声,又大笑说:“你们、你们……你们做的好一件大事啊……竟然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这下更令我们感兴趣了……可是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我们费尽那么多心思……可真没料到……” “因为……你们并不高明……”张嫕冷然道。 三当家趁张嫕全身对付二当家时,猛然跳向她,她身上的衣服褪却露出青色的坚硬甲壳,她拖着长尾要偷袭时,敖掔站在了她的身后,一剑劈开了她,鲜血从她裂开的脑袋喷出…… “谢谢!不过我能应付过来,我要留活口。剩下的交给我吧!”张嫕说。 张嫕头顶上的小嘉宜则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一块糕点,一边啜一边看热闹,她嘴里模糊不清地说:“还有我呢……担心什么?你老公可真是护妻心切……” “他不是我老公……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张嫕头一仰对邱嘉宜的话表示抗议。 “哎呀……不要激动啊!我差点掉了下去……”手里拿着糕点贪吃的邱嘉宜滑到了脖子后,她跳着步子,双脚像是生了吸盘吸在张嫕的身体上。她又重新蹦到了邱嘉宜的头顶坐下去,新奇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见到三当家被劈死的二当家头旋转360度,她的嘴巴裂开生出五条红色的长舌,长舌上伸出一根根闪动寒光的钢针,她的身上旋开气波,趁张嫕分神的时候逃了出来。 妖怪非男非女,他冷哼道:“笑话!你们真的以为能杀得了我吗?虽然你们是神仙……不过……你们被天界抛弃,和我们这些妖怪有什么两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甩出她的大红舌,舌头上的钢针一起朝张嫕发射,张嫕一个回旋把钢针打落地上,她的脸上波澜不惊,两腿开弓,她一只手指妖怪,身影变成一道残光凭地消失。妖怪东张西望之际,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窜到了它的身边。 “你以为我会让你打中吗?”张嫕刀抵住妖怪的喉咙说。 “确实……”怪物笑着说,“你家的那些山贼们已经不在了,她们被我们的魔主吃了……你知道她们求饶的样子有多惨吗?” “她们说不要杀了我们!饶了我们吧……”妖魔竟笑得极为灿烂…… “你胡说!”张嫕听到妖怪说杀了老二她们,顿时脑子嗡嗡作响,世界一刹那安静下来……她不愿相信妖魔的话,可他的表情又像是在告诉自己老二她们的确是死了…… “至于你的老虎父亲,它可真怂,竟然哭得满眼是泪……我们看不过将他拔了皮……”妖魔笑得前仰后合,声音极为尖锐,令张嫕心头顿生怒火,想要一刀结果了它…… 令张嫕气愤得拿刀柄狠狠敲打了妖魔一顿:“你找死吗?” “我的确想死,你成全吗?”妖魔像是在向自己挑衅。 “反正老二她们也死了……我就成全你吧……”张嫕说完一刀结果了眼前这个令人恶心的东西。 妖魔死得竟然很满足,脸上还带有笑容…… “唉?你不是说要留活口吗?怎么就杀死了他啊?”敖掔不知道是怀有什么居心追问道。 一阵风过去,躺在地上的妖魔尸体碎成粉尘散去…… 张嫕想到自己与二当家和三当家以及自己的属下大都是被人遗弃的孤儿,她被老虎爹爹收养,再后来师傅带着她进山里学武,她和二当家她们一起长大。回想起从前种种她控制不住自己,一只手捂住眼睛失声痛哭。 “啊……凶婆娘居然会哭……”鬼珠张开嘴从喉咙管里挤出一点声音说,此刻他还被捏在马莹莹的手里,令他动弹不得。 “住嘴!”马莹莹抽搐般地晃手,鬼珠直晃得两眼翻白,舌头翻吐…… 马莹莹刚想上前安慰张嫕,敖掔已经扶住了张嫕的肩膀温柔地安慰她,感到脆弱无比的张嫕抱住敖掔,把他贴在胸膛上的衣服哭湿了…… “平时再怎么凶悍,到底也还是个女人啊……”危崖评论道。 “我想去山寨转转……算是留个念想吧……好不好?”张嫕拭干脸上的眼泪柔弱地说。 “好……”敖掔还是第一次看见张嫕露出这样的表情,作为男人保护女人是应尽的责任。敖掔的心中顿时一股柔情涌上心尖。 张嫕一路走一路想到过去,悲伤难以控制,她为二当家、三当家已经自己阿爹的死难过。众人知道她心里难过,都一言不发地陪着她散心。 鬼珠无法从马莹莹手里挣脱,好不容易见到了梦 分卷阅读100 寐以求的美女们,他自然是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他羡慕其他神灵的本领,比如帝俊、黄帝啦怎么有那么多美丽的妻妾,他想到自己还是孤身一人顿时黯然……后宫梦一直都是他的理想…… 没走多远便到了山寨门前,她哀伤地抬头眺望,寨内空无一人……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二当家她们果然遭遇不测了……张嫕有些后悔当年的不辞而别……以前她在山寨时她的灵力尚可镇压妖怪,现在…… 张嫕内心愈发难受缓步走入大厅,她望着大厅内的虎皮凳子……她曾经就爱坐在那上面和人议事……她仿佛看见喝酒喝得东倒西歪的二当家和一头乱发跟在后面自己的三当家……张嫕的目光一一移动,在一块有十几米长上了油漆的大木板上,扭七扭八地刻着一些什么字,张嫕定睛一看,像是老二的笔迹…… “唉……字还是那么丑……”张嫕伤感地叹了一口气抹了眼角上的眼泪,继续看下去。 只见上面写道: “俺尊敬无比、天地独此一位最杰出的老大: 山中妖怪太烦人!不断骚扰可怜的俺们,俺们决定搬走了,莱芜是块好地方,俺们就去那!你快点来看俺吧!还有……有一群妖怪打不得……他们以死讹诈……千万小心…… 老二拜上” 张嫕看完差点扑倒在地……这惹得是什么乌龙? 张嫕从头到尾再,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老二她们根本没有死?那刚才那些妖怪疯狂扮演二当家不是为了杀人,那是做什么?“以死讹诈?说得就是刚才被他们砍杀的妖怪吗?”张嫕想到这里也并不是很明白…… 但是……只要老二她们平安就好,张嫕心里的巨石放下不少…… 不过……等等……她的老虎阿爹呢?也没有死吗? 第五十七章 张嫕感觉自己遭遇了一场狗血剧情,她无法用语言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她一会儿庆幸老二她们都还活着,一会儿又为自己被那些妖怪戏耍一顿气愤异常……这些妖怪……想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作死要自己杀它们?张嫕想不通。 “因为它们是‘螌螌’啊……”小小嘉宜跳到张嫕的肩膀上甩动双腿说,“你们是神仙,自然成为它们的锁定目标,吃了你们的肉它们也会得到灵力吧!” “那为什么鼓动我们杀了它们?”张嫕不解地问。 “它们也不想的,可那种情况下还是会被你们杀掉,不如主动被杀,况且还有于子孙的繁衍。”小嘉宜联想到螌螌的真实面貌不觉得有点恶寒,她忘记了自己当鬼的那些日子和螌螌没什么两样,“你可能不大理解。螌螌繁衍下一代有些特殊,它需要人为自己行刑,这时尸身上就会受到外环境刺激生出虫卵……而且,幼虫螌螌是靠吃母体才壮大的哟……” “这……比蟑螂还变态啊……”张嫕抚摸自己起鸡疙瘩的双臂联想到螌螌产虫的画面就不寒而栗,忽然她想雷击般想起什么问,“那么刚才我和小白龙砍杀的螌螌……” “恭喜你答对了!你俩为它们繁衍后代做出了巨大贡献……”小嘉宜说着竟然哼起了歌…… 张嫕雷得差点晕倒,敢情自己干了一件大坏事,以后这座山就要成为虫虫之家了。难怪老二老三要离开这里……她指着小嘉宜控诉:“你什么都知道,怎么不制止?还乐颠颠地煽风点火?!” “我不知道它们没有杀死你的好姐妹啊?我看你们砍杀地那么开心,怎么好说什么嘛?我不要你报仇不是更对不住你……” 小嘉宜的一顿狡辩竟令张嫕无力反驳,她也不好继续纠缠什么,只是把萦绕心上的挫败感投放到敖掔身上,狠狠瞪了他一眼,最先使兵器砍妖的便是他……果然是除妖还是要用对方法才行,否则就成为祸害。 张嫕怒视的目光令敖掔意志动摇了几下,他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怎么令张嫕用这付眼神看着自己? “好心没好报!好心当成驴肝肺。”危崖踮起一只脚脚尖抵在地上,他为敖掔的“不幸”深表同情。 马莹莹见张嫕一脸的错愕要过去安慰她,她忘记自己还手握住鬼珠的脖子,这只怪鸟早已眼翻白珠,在她正要走向张嫕的时候,危崖举起手中的画戟喊住了马莹莹:“放下手中的鬼珠!” “你这才想起他???”马莹莹面瘫式的不屑加上说话的口吻令危崖意识到对鬼珠疏于关爱,才令鬼珠被马莹莹劫持。 危崖的画戟抖了抖一抖,他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放下我的爱宠!” “给你!”马莹莹倒也爽快。 “我太惨了……”鬼珠扑倒危崖怀里哭泣…… “乖!‘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哭了。”危崖温柔地抚摸鬼珠没毛的脑袋说。 直男巫毅见到这付尊荣的危崖不知为何有些汗流浃背,他轻咳一声想,这危崖和这鬼珠能在两位女神中间残喘苟活到现在实属不容易,这些神仙闹得乱哄哄的,看情形过一下还要带他们去汶河寻找陆昌。 没想到张嫕 分卷阅读101 却说道:“我要去见我阿爹。” “炎帝他……”巫毅听到张嫕提起要见自己的阿爹,下意识联想到炎帝。 张嫕见巫毅误会补充道:“是我的老虎父亲,你们等一下。” 她匆匆跑出大厅,一脚踏入云层,向山下迅猛地冲去。 “我们还是跟着他们去吧。”巫毅单手立于胸前,口中喃喃不断地念着咒文,地上吹起一层沙土,树上落下一片叶子掉在沙土上,一个巨人从沙土中站起,扛起巫毅就往山谷中跑去。敖掔早已经化作一条龙跟在张嫕身后,马莹莹则踩在后土娘娘赠送的云彩上冲向山下。鬼珠自然依旧是危崖私人坐骑……几位神仙摆出酷帅的造型依次登场,张嫕老早就在老虎怪待的门前站着,只见门上挂有一个牌子,上面刻有几个大字:“躲避虫灾,出门散心去了。不要着急,贫道自会回来……” “又是虫子……虫子把人的生活给毁了……”马莹莹眼睛瞪得圆滚滚看着道观前长得一棵树感叹,那棵树垂下枝条半死不活的样子…… 张嫕记得这是自己初次变人的时候赠送给老虎父亲的礼物……现在也被虫子啃食成这样……这个螌螌果然可恶…… 这一次是头一次向这个妖怪投降…… “你知道螌螌是怎么来的吗?”要么充当酱油客要么打瞌睡的小小嘉宜终于罕见地又开了一次口,若说她说话次数少到罕见地步,其实一点不假,她把大部分时间贡献给了睡懒觉上。 “螌螌原本是人类女子,她长得也非常貌美,于是她的娘亲想给她找一户好人家,以后对她们家也有好处。后来她们托媒人说亲,不久媒人找上门找到一个官家的儿子,可这个儿子其实是妖怪变的,它在官老头生病期间成功蛊惑到他的儿子……” “那是大雪纷飞的一个夜晚……” “故事很长吗?看来要说很长时间啊……”张嫕超怕听长故事,问道。 “的确长……” ! “那就快点吧……” “在一场漫天大雪中,这名官家子的儿子被妖怪附身,也或者说这个妖怪把这个儿子给吃了只剩下皮囊,被妖怪套在身上。” “螌螌不清楚,她带着幻想和欣喜嫁给了妖怪……妖怪混在人群中想吃掉更多的人,自然把她当成了玩物蹂/躏……” “古代女子连名字都没有,又怎么能反抗得了自己的夫君?但她后来……竟然怀了妖怪的儿子……” “呃……这有些扯了……吃人的妖怪怎么和人类生孩子?”张嫕听到这觉得令人匪夷所思。 “动物的本能……”鬼珠顿时兴奋起来,他又想起马莹莹等人不断掐自己脖子的事,虽不致死可委实难受…… “别听那只流氓鬼鸟的话,继续说。” “这不算完……螌螌居然爱上妖怪,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妖怪后还帮他一起隐瞒真相。妖怪每晚都要猎杀一名人类,时间久了,人们对妖怪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妖怪没有杀螌螌呢?”马莹莹问。 “因为妖怪也爱上了螌螌……” “结局你不说我也猜到了,愤怒的人类终于查清是螌螌的老公是个妖怪,把它给杀了,螌螌也没被放过……”张嫕说道。 “是啊……她被人钉死在荒野中,那又是一个冬季,孩子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因为带着妖怪的血,所以的生命力异常坚强。他以自己母亲的尸体为食粮存活了下来。妖怪之子虽活了下来,他啃食母亲的大不敬罪孽也被上苍唾弃~老天爷惩罚螌螌的后代子孙生生世世啃食它的尸身才能繁衍……所以他们落到你的手里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得更快些。” “这么说她也是罪有应得。”张嫕望着死去的枯树想起了自己被老虎阿爹抱回石府时的情形。 “有时候人类还不如妖怪有良心呢……”张嫕转而又说。 “啊……不要说了……”小小嘉宜说。 张嫕手中钻出无数只蒲公英的种子飞向枯树中,枯树龟裂的树干得到种子的莹润焕发出新的生命,发出一颗绿芽。 “不过妖怪再怎么显得多有爱,他杀人就是不对。这老天爷啊……未免过于无聊,总是不断下诅咒……我们这些做神仙的有时还不如妖怪有胆魄呢。我和小白龙何尝不是受到所谓的惩罚?我又有什么错?小白龙他又有什么罪?他……只不过为了我……”张嫕瞟了一眼一边的敖擎止了声不再说什么。 敖擎莫名其妙地回视张嫕:“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张嫕好奇地问。 “因为我是人间百科全书啊……”小嘉宜手里又变出一块糕点愉快地吃道,“这座山阴气颇重,才会吸引各类妖怪。那个叫螌螌的妖怪便也跟过来了。” “这螌螌繁殖力也太强了,和蟑小强是亲家吧?这棵树生有能食的生肉,是我赠送给我的老虎阿爹,已感谢他对我的养育之恩。这个叫螌螌的虫子连树也不放过,这是有多饥饿啊?我阿爹没有吃的,肯定不在这待,要换地方了……” 分卷阅读102 “你阿爹会回来的。他不是打不过虫怪,而是他们像牛皮癣一样不断卷土重来。你阿爹有点心累,就避祸去了。”敖擎指了指门上刻的告示说,“我猜这告示也不是给别人的,是给你的。否则他也不会留字了。” 被巨人扛在肩上的巫毅说:“帝女,妖怪被打退了暂时不会来了,我们去找汶河河神陆昌吧……” “巫毅你不知道这座森林的妖怪无穷无尽……”张嫕说道。 她站在洞府前依依不舍望了几眼,终于转身和大部队一起寻找陆昌去了。 第五十八章 陆昌所住的汶河据说因桑泉水名为汶水故而得名,张嫕等几位神仙到达汶河时,见水草丰美、河水清澈,还能若隐若现地见到游泳的鱼儿,大家纷纷赞扬陆昌住的地方好。 小嘉宜倒是很会在这个时候泼人冷水:“你要是回到未来再去见这条河时,你就会明白我当初为什么对人类感到失望了……” 张嫕伸出手让小嘉宜坐在自己的掌心中,她摊开两只手摆在张嫕的掌心两侧,支撑一侧的身体说:“利让人化作怪兽……变成了妖魔……无论是螌螌还是这里……人类啊……为了利已经没有了自我,更何况是能给他们带来经济的工厂,哪里管得了什么污染?” “你是说几百年后这里发生变化吗?难怪几百年后没有见到陆昌……他会消失吗?”张嫕想到几百年后的陆昌担心地瞅瞅待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观览风景的马莹莹,她和陆昌表面上吵吵闹闹,其实和她与敖掔一样,在漫长岁月中生出了感情,谁也离不开谁,如果有一天他们其中一方消失了,将会给另一方致命打击。 张嫕有些担心地瞟了马莹莹几眼,低下了头问:“几百年后陆昌消失了吗?” “人类不再信仰,他们将良心丢掉,所以陆昌他睡着了……” “没有信仰是不信奉神灵吗?”张嫕又问,陆昌睡着了,他还有醒来的可能吗?如果马莹莹知道陆昌的未来变成那样,又将怎么办呢? 张嫕不敢多问,她望了汶河探了几次头问:“这水这么深,怎么下去呀?” “你放心吧!还有我。”见到张嫕着急,热心的敖掔二话不说立即跳进水里。 敖掔是海里的海龙,河水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大碍,他河水中探了一会路,准备寻找陆昌的龙宫住在哪里。一群发出欢笑声的小鱼摇摆鱼尾朝敖掔这边游来。敖掔见到她们立即游过去打探陆昌的龙宫在哪里。 “哟……好帅啊!”小鱼见到敖掔,两只眼睛泛起了红色桃花,“不知道和陆昌大人相比谁更帅?” “我看是一样的帅气……”另一条小鱼禁不住游到敖掔的身边问道,“公子,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的装扮好怪呀!你是外乡人吗?” “在下敖掔,是汶河河神陆昌的朋友,请问他的龙宫是在这里嘛?” 敖掔留有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他穿着白色短袖衬衣、黑色条纹长裤,这是他就读的高中学校订制的校服,在古代格外显得另类。这些河鱼生长在河里,即使是汶河河神陆昌也是远远地窥探,哪里这般光明正大地去凝视?小鱼见敖掔有礼貌地朝自己拜了又拜,他们也变得羞答答的,唰得一下,从鱼头到鱼身充血死得发红。 小鱼举起鱼鳍要遮挡自己的羞涩说:“公子客气了,陆昌大人的龙宫被一团水草包围,你往这游上五里路就能看见啦。” 小鱼怕敖掔不明白,又朝陆昌的龙宫游了一阵子,给敖掔指明了方位。 敖掔得知路况以后又朝小鱼表示了感谢。 “啊!啊!好帅啊!”小鱼们幸福地拥在一起高喊。 敖擎游到陆昌的龙宫,他敲开陆昌龙宫的大门 ,龟丞相见是陆昌大人的朋友,连忙前去通报,他正在自己和自己玩双陆。陆昌像孩子一般,喜爱各类新奇物件。他听说敖擎来了十分惊讶,放下手里的棋子立即化作一道白光飞出龙宫,他见到留有一头短发的敖擎问:“敖擎,你不是和帝女一起去了异世界吗?” “是啊!我们在那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敖掔淡然地笑着说,“你这里好啊,山水清秀,是个好地方。” “那么……”陆昌忽然干咳了几声,笑得媚如春日,形容他为妖孽倒是一点都不为过,“三公主她……” 陆昌在提起三公主马莹莹时,眼角带春……嗯……春,发春的春…… “她来了,就在河边……”敖掔知道陆昌对三公主一直念念不忘挑明了说。敖掔果然听到马莹莹来了,心花怒放。想起那些日子与马莹莹斗嘴便难忘记……那天在郦姬的淄嫄殿上,敖掔和帝女一起消失,与他们消失的还有三公主马莹莹…… 陆昌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汶河中……除了面见天帝,执行行雨令,便是在这河水中混日子……可这日子对于陆昌而言实在枯燥,他每一天都在等待奇迹发生,他隐约知道三公主也回到了异世界中,他只有等待。人间十多年对于神仙而言不过是弹指一间。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对 分卷阅读103 三公主的不一样的感情的呢?从他开始觉得她美的让自己直喘气,不敢看她又想多看她的时候起,他发现自己变得多情了……每晚入睡做得全是一些有关她的乱七八糟的春/梦……如果三公主知道的话,一定把他往死里打……没关系,打是亲骂是爱。三公主对他陆昌也一定是喜欢的…… 归功于陆昌的相思病,在天庭中陆昌多次与泗水河神相遇会主动和自己未来的老岳父打招呼,表示和解,虽然从泗水河神的眼神里读出了疑惑,并没有得到明显的成果。不过没关系。不是有句老话:“未雨绸缪”吗?他也希望能够发生奇迹能够再次见到三公主,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天爷终于听见了他心底的呐喊声。 陆昌恨不得马上要从河底蹦回到陆地上,想到敖掔和自己同行,不好意思地回过头看了一眼他。敖掔倒是大方看见陆昌一脸的欢喜,知道他是思念佳人的缘故。 陆昌对敖掔说了一句劳他等待片刻,他要和自己的龟丞相交代一些事。还不待敖掔有所表示,陆昌二次化作白光速度比闪电还快、风急火燎地冲到龟丞相处说自己要出门一趟,要他一定要好好守家等等。陆昌交代完出了龙宫,和敖掔一道化龙飞出湖面。三公主亦如往常艳如桃李,兼具纯真与不苟言笑两种画风,她双手交叉环胸而抱,一付对自己爱睬不睬的神情。 欲擒故纵。很好!陆昌看到这样的马莹莹不觉笑得更开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相比过去她更加美丽了…… “喔……”在陆昌发呆的同时,还有一只鸟同样被佳人的美貌惊得在发呆,它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发出了以下一段话,“喔喔喔……” “你怪叫什么?”见惯自己爱宠发花痴的危崖这次身陷各路神仙中要维持一下大神仙的脸面,追问。 “太美了……皎皎如月……”鬼珠笑得两只眼合上一般,沉醉在梦境中,“我见过那么多美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不分雄雌得美……忽然令我想起一人……‘凤凰儿’慕容冲……” “他就是长得过于妖孽,才被人称为039;妖孽男039;。”张嫕想。 陆昌长了一张让女人羡慕的绝色好脸……曾令无数山寨女子竞折腰…… 第五十九章 鬼珠见到陆昌的美姿大为倾倒,厚颜无耻地跳到陆昌身边献媚:“请问这位神仙怎么称呼?” “汶河河神陆昌……”陆昌见一只长着猴脸的鬼鸟恬着脸凑近自己以为他有事相求,也没多想随口回答,他如果知道爱好美色的鬼珠搭讪自己的真正意图,只怕又要吐血几斗。 “啊……我叫鬼珠……”鬼鸟猴脸上浮起两片小红云羞赧地说,“我是站在那边伟大的荒野之神危崖的“……” 鬼珠昂起头两只眼睛放光说。 “这只怪鸟搞什么啊?”张嫕斜着眼瞪视鬼珠,这只鸟从一开始就打着打劫的鬼主意,劫财又劫色差劲得很,现在又跳到陆昌跟前马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昌,你小心这只叫鬼珠的鸟……他一肚子的小算盘,小心被它给算计了。”张嫕冷哼说。 “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哈哈……鬼珠要恨死你了。”小嘉宜拍着张嫕的肩膀笑着说。 “我说,你不去看看你家的河神吗?”张嫕又附在马莹莹的耳边问,“这只流氓鸟好像……看上你家陆昌了……” 陆昌“咦”的一声迅速退后几步,紧张地瞪圆了眼睛,鬼珠看他过激的反映,羞涩地垂下眼帘从眼缝偷瞄他。 陆昌,汶河河神,水族恭敬地称呼为陆昌大人的他,现在正处于焦虑状态…… 他被天女、人间女孩、雌鱼表过白,被雄性……还是被一只雄鸟暗恋……他此前还没有遭遇过…… 现在他的额头上汇聚一片汗珠……陆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额头上的汗珠,困难地张口说道:“这位兄台……我……你……我其实……” “陆昌大人,天地之间像您这般美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您真的比女子还要美……”鬼珠说到这里兴奋地闪动他没有羽毛的翅膀…… 比女子还美?他陆昌不爱听……陆昌垮下脸、眉毛扭成两条歪歪扭扭的蝌蚪……鬼珠还在一边夸夸其谈…… 这种棘手的事他陆昌真的摆不平……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马莹莹跳了出来…… “一切都已经被我洞察在眼底。”马莹莹说完大步向前走到陆昌跟前停下,“你!不要和这只鸟说话!因为我讨厌!” 明白了……马莹莹这是变相对自己示爱呢。陆昌嘿嘿地笑了。 “女的美你要调戏,男的美你也要暗怀鬼胎……原来你不挑食的啊?” 马莹莹拎起鬼珠做出了和张嫕一样的动作,抛向了河岸边的草丛中,鬼珠又被摔了一个倒头葱。原本头上就被拔得没毛,光溜溜的,这下脑袋跌出一个坑,以后真的长不出毛发,可就再也钓不到大美妞了……鬼珠有些欲哭无泪…… 关于自己的爱宠偏爱美人这一问题上 分卷阅读104 ,危崖一直明了,只是不便说它,现在转变成男的,令他有点揪心。毕竟是鬼珠理亏在先……他没有袒护的理由……他的一只手盖住双眼,仰头叹息。 敖掔在想大事,他不像这群没有文化的神仙、妖怪成天吱啦啦不知道乱喊什么,成天春花秋月何时了……这大队人马是集齐了,过下去哪里呢? 泗水河神自从给汶水河神一搅和,两人形同水火。三百年前两人因为斗气将人间淹出一片汪洋,造成了不小的灾难。后来太白金星出面,泗水虽与汶河河神表面言和,二神见面依旧水火不容,没事掐掐小架,他俩不掐架不要紧,一掐架人间便汪大水。这才有了他人求助,希望泗水和汶河重归于好。 神仙为着一点喜好便能随便祸害百姓,自己却浑然不觉。当年的坂原之战死了多少的神族?他曾骑在白色骏马的马背上看着天空沉入血红色夕阳中,地上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血汇流成一池河流…… “一将功成万骨枯……”敖掔站在河沿上看着风平浪静的湖水陷入到往日的记忆中,谁是错的?谁是对的?没有对错可论,如果回到过去他还是会跟至黄帝麾下,帝女他也还是会舍弃用性命救她。黄帝是位智慧的天帝,他统一两河流域、善于治理天界,人间风调雨顺、百姓在他统治下丰衣足食。炎帝虽是位仁慈的天帝,统领三界的能力不如黄帝……敖掔望着偶尔泛些涟漪的河水,掏出了一支烟悠悠吐出一口烟圈……吸的烟打开了敖掔的思路,他又吧嗒吧嗒深吸了一口烟…… 陆昌和泗水河神之间的恩怨属于他俩的家事。他不应该从中掺和。但他俩的恩怨又是因他送给帝女的宝珠而起,于情于理不能坐视不管。再者虽说是受他人所托,泗水河神和汶水河神两位神仙闹掰不是件好事,影响百姓生养。但是他是南海大太子,终究不是这里的人,若是管多了終遭人非议。寻思寻思去,造福百姓,自己事小。还是大家一起去寻找泗水河神,让这两位神仙和好…… 敖掔眯起双眼依然望向茫茫前方,他的思路在千转万回中飞转…… “你这搁在嘴上一直拔来拔去的是什么东西?”危崖跳到敖掔身边问。 且说之前危崖扶起被摔到草堆里的鬼珠,软声安慰了他一阵,嘴里说不好管他的事。鬼珠到底是跟着自己后面混的,他不罩着他,欺负他的人不是更嚣张?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偏危崖又是个性格暴躁的神仙,于是他直嚷着陆昌等小神欺负他的爱宠! “又来了?是不是?”张嫕抡着大刀不由分说地和他大战二十回。 危崖打欢了,举起画戟问:“你们有谁敢和我打?” “哈哈……危崖……你简直给你堂哥水镜丢脸!”小嘉宜很欢地拍着张嫕的的头大笑。 “干什么啊?就跟个二愣子一样……”陆昌对这个不由分说找自己打架的人表示很反感,他陆昌是个爱好和平的神仙。可不是打混架的痞子。 “不敢打吗?没骨气!你不但脸长得像娘儿们,这磨叽的性格也像娘儿们……”危崖从鼻孔里哼出大大的不屑。 “是可忍孰不可忍!”陆昌抓起一把闪电砸向危崖。 危崖头一侧,避过去了:“来啊,来啊!” 危崖嚣张地喊,他成功地挑起一干人的怒火,马莹莹是向着陆昌的,虽然她武力值不够,但不能因此忽略掉她对陆昌的“护犊”(护夫?)之情……危崖在和陆昌对打的时候,她会突然跳到两人中间掏出她的螳螂拳冲危崖肚子上“嘟嘟”打上几拳。打得不疼,却足以让危崖的怒气暴涨…… 他跟陆昌、马莹莹、张嫕等人乒哩乓啷内斗了一阵子,手里拿着画戟指着张嫕骂骂咧咧一会儿,又和陆昌打得飞沙走石,巫毅在一旁劝架。小嘉宜打着哈欠盘腿坐在张嫕的头上饶有兴趣地观看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看得兴起还拍手叫好,除了巫毅再没有第二神想着要劝架…… “你有一个好主人……”总是露出一张笑脸的羊驼说,它那张笑脸总叫人生出怜爱之心,让鬼珠有些嫉妒,特别是那些美丽的姑娘们总是围着羊驼喊着它好可爱。 “你的主人也不赖。后土娘娘,大地之母。任何神仙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吧。”鬼珠看着危崖从另一头一直打到这一头,来来回回打了好几回。 敖掔背对着众人埋头深思,危崖开始全神贯注地跟几个神仙开打,一个眼神不小心瞄到了沉思着的敖掔。 他一个单手推出对大家做了个“停”的动作说:“算我输了不打了……” 于是出现了之前的画面,他伸出一个头挡在了敖掔鼻子以下部位惊异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敖掔没有理他,依然沉湎在自己的记忆,还有感慨中…… “一惊一乍的……”陆昌没好气地抱怨说 。 “敖掔兄弟,哥哥?你嘴上吧嗒的是什么东西?”危崖馋嘴,对于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儿都想尝一尝。 “有时候过分好奇不是一件好事。你难道没有听过‘好奇害死猫’吗?我说我们过一下去找泗水河神吧……”敖掔语重心长地再次抽了几 分卷阅读105 口烟,这样的确显得很男人,让危崖露出了一脸的崇拜。 对危崖的讨好敖掔简直可以用四个大字形容:“视若无睹”! 危崖冰蓝色的眼睛每次看见敖掔就会十分地灼热,在张嫕看来,他和他养的鬼珠一样的无耻…… 张嫕走到敖掔跟前,把他嘴巴上吧嗒的烟抽出来扔到地上,一脚踩灭了烟头:“真没想到你还是名瘾君子……烟是从哪里来的?不要说是古代兜售的……嗯……这可是古代……” “啊!”敖掔见张嫕双手叉腰,脸上阴云滚滚,大气都不敢喝出一口,“伯父说过‘饭后路一支烟,快活塞神仙’……我……是跟他后面取经的……” “不要什么事往我爸身上背……这很小人……我亲爱的表哥文小龙……”张嫕眨着眼说。 第六十章 “大当家干得漂亮!青少年不要抽烟。”马莹莹手舞足蹈地说,她那张永远不会笑的脸与她的动作显得尤为滑稽。 “说起来我的马后来去了哪里?”张嫕想起自己那名叫做“阿骏”的马问陆昌,当年这匹马被马莹莹抱在怀里和陆昌等人同行,水獭、马莹莹、敖掔和自己一起到了第三世,水獭成为异乡的鱼贩子,张嫕没事就去讹诈他一笔猫粮……马莹莹在第三世成为学校的女霸王,因为她那张不苟言笑的凶脸、以及1.72米的身高令学校的女生、男生只敢远避而不敢套近乎,至于敖掔不用说了,他变成了一只流浪街头的白猫,被自己很凑巧地碰上了,给带到了家里,也便开始了一系列的旅途……她模糊觉得一切机缘巧合都是老天爷的安排。 “那匹想左右逢源的种马啊?”提到阿骏这匹马,陆昌的脑中显现出当年的一幕,小色马阿骏当着自己的面表白三公主马莹莹,马莹莹居然把他搂在怀里,极度呵护。请恕他陆昌小人心——在他眼里这匹马的老实都是装出来的,为的是讨女孩子的欢心。 “这马后来和敖掔的龟丞相一起走了,还有那团白乎乎的家伙,三个一起说要浪迹天涯……”陆昌回忆起当初那匹杯子大小的白马见张嫕和马莹莹先后消失,哭得跟孟姜女哭长城一样稀里哗啦的,只差把长城给哭倒了…… 阿骏装柔弱的本事确实强,连老奸巨猾的龟丞相都给他撂倒了,带着他要浪迹天涯。 “希望我还能见到它……既然说要找泗水河神,那就去找他吧……不过小白龙你为什要找泗水河神呢?” “帝女。你可能不知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的含义。当年你不也是怨我不能理解天下苍生,怨我不能支持你的阿爹炎帝吗?我是希望天下无灾,天下太平。以血换得百姓安居乐业,诸位能理解的有几位?” “至于陆昌……我是真心希望泗水河神与汶水河神和解。” “请不要指责我的阿爹,他已经够不幸了。他失去大姐二姐还有我的小妹,是我不孝,把父亲抛下自己寻求长生……是我的错……”张嫕听到敖掔话锋转向自己的爹爹,顿然不大喜悦地说。 “我不大记得清我河神爸爸的模样?”马莹莹见帝女和敖掔弄得不愉快,故意拿话岔开了说,“他什么样?” “比较凶!”陆昌答道。 “出发!”马莹莹举起一只手说,说着她踏上后土娘娘送的大白云潇洒地飞到天上。 黄金人伏在地上变成一头大熊,跟在马莹莹身后,陆昌化为黑色的蛟龙飞到空中,他游到马莹莹身边讨好地问:“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朵云的?挺好看的。” 张嫕坐在云朵上生闷气,听见陆昌肉麻地和马莹莹悄悄地说情话,她头顶的邱嘉宜听到陆昌说的话哈哈大笑说:“好冷!” 张嫕听了也笑了,先前的怒气给冲淡不少。 “哎呀……陆昌大人等等我!”驮着危崖的鬼珠奋力飞向陆昌高喊,他兴奋地只差冲着他高喊美人了。 “你还在生气嘛?”敖掔没有化龙,他飞到张嫕的身边说。 小嘉宜一连当了几次电灯泡,干脆装睡……她的身体飞出张嫕的头发,飘到一旁同是孤家寡人的羊驼身上…… 张嫕避过头不去回应敖掔殷切的目光,她不悦地望向聚集白云的天空,两只眼睛忽闪。一朵白色的雪花打在她的鼻尖,凉凉的。她拾起晶莹的雪花,体温融化了雪花,打湿了她的指甲。 “好奇怪?怎么会有雪花?现在明明夏天还没有过去……”张嫕抬头说。 “七八月会有雪……说明有妖怪……”邱嘉宜拿着食指点点自己的脸庞说。 “妖怪啊……我最喜欢杀妖怪了……”张嫕从云上站起,她的掌心爆炸出一阵白色的风浪,风浪散开,她的刀被她握在手上。她跳下云间,她环顾四周寻找妖怪。 天穹塞进一团黑暗中,雪花一朵朵没有规则地飘散。 危崖打响食指,他的食指上跳动一团火光:“小妖……有什么意思?” “有人来来啦?我一个人在这待了几百年从来没有见到人……喔……不对,你们是神仙……听 分卷阅读106 说你们是神仙,吃了你们的肉可以变成仙吗?”在黑暗中有一个长得像蜘蛛的生物躲藏在黑暗中…… “呵呵……”邱嘉宜蹬着双腿笑道,“现在的小妖也这么不知死活吗?要吃我们的肉……哈哈……我作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张嫕瞟了邱嘉宜,暗想:“确实……这时候你大约还没有降生……” “啊……有趣 ……有一个女孩……她的第一世是人非人,是鬼非鬼,是仙非仙……所以选择了重生吗?”长得像蜘蛛的生物露出了一颗女人头,她梳着十字髻,眼眉稍长。她的眼角下躺着一颗小小的黑痣,她笑得极为魅惑,拖动着八只腿从黑暗里爬出。她嘴里吐出一根极白的长丝。 张嫕发现他们处于一片混沌中,他们不在天上,不在地上,他们悬浮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在他们身后张有一张白色的大网。 白色蜘蛛网上渗出殷红的鲜血,蜘蛛怪尖锐地笑说:“你们一定很害怕吧?我会吞食你们的恐惧心。” 她说话的同时六棱形的雪片成片地砸向张嫕等人,它不规则地运转变作一把锋利雪刀,张嫕手提大刀打掉其中一把 。 “好一只大妖怪,胆敢在我们面前做法,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羊驼身上的小嘉宜举起一根手指,天上飞出一面隅中镜,舆中镜飞出火红色的太阳和一颗企图托起它的星星,太阳飞转到空中,驱散笼罩的黑暗,那颗星星拖去一条长长的尾巴,留下了星屑。星屑布满幕布,像是道灿烂的银河。 “星星和太阳一同出现倒是奇观。羲和娘娘怎么就让她的小太阳溜出了汤谷?”蜘蛛女拍打八只腿大笑说。 “你倒是颇有些见识。”小嘉宜闭上一只眼睛,等她睁开时,她的眼睛涌上一片血色。邱嘉宜的脸被这片血色勾勒得有些诡异。 “我以前也是一名仙,是盐水女神的婢女。” “什么盐水女神?我看不如立刻结果了她,何必和她多费口舌。”喜爱杀戮的危崖扬扬手里的画戟说。 对于危崖,无论是神仙还是人,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同盟和敌人之分,他对于敌人从不心慈手软,更不要提有放水的机会。 “盐水女神……是被伏羲的后人——巴国头领廪君的情人吗?”巫毅想起传说中的那名英雄问道。 “看来这中间蕴藏了一个故事……请说吧……”马莹莹两只手叉着腰摆好了听故事的架势 。 “廪君这件事我也是知晓的。虽说同是男人做得也忒不爷们,为我不耻。”敖掔说着双手在衣服中摸了好半天,疑是掏烟,他正好对上张嫕的瞪视的目光,赶紧装乖呵呵两声,原本想过一下烟瘾也立马掐灭了。 其他人都在听巫毅耐心地说着陈年往事:“盐阳的盐水女神爱上了禀君,希望他能留在自己的属地。廪君虽然也爱盐水女神,可是他有更远大的雄心,要去更广阔、丰草茂盛、粮食充足的地方……盐水女神舍不得爱郎离开自己,她和她的部下变成了黑色细小的虫子,铺天盖地地阻拦廪君前进的步伐,让他很是苦恼。他思来想去决意为了部落的幸福,不得不牺牲盐水女神,他骗她给她一撮青丝要她永不离身,也许她一许承诺。沉湎爱河里的盐水女神哪里知道这是一个骗局,高兴万分。她带着廪君给她的爱情礼物飞舞在黑色虫子中,那天廪君搭起弓箭,他在那群飞舞的虫子里看见了带着青丝的她。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痛苦,很快他压下心中的不快,朝着那只带头飞舞的虫子射出了箭矢,虫子应声而落,盐水女神变回原来的美丽女神的样子……她带着青丝掉落到河水……那些黑色的虫子见女神死了也都消失了……廪君的手下高兴地欢呼,廪君收拾心中的不舍和遗憾带领族人继续前行……” “哎哟哟……为什么要杀死女人啊?”鬼珠嘎嘎大着嗓门说,“不要,可以留给我呀!” “闭嘴!”危崖略有尴尬地要鬼珠闭上嘴,唉……他这个主人当得失败。 “是的……爷爷,我错了……” “哎呀……这位廪君好狠啊!盐水女神也太傻了。直接踹掉他找下一家就是。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又不止他一个。”马莹莹为盐水女神愤愤不平说。 “好的霸王硬上弓,不好的就踹。”张嫕不忘自己的土匪本色说。 “你瞧瞧你们这些神仙有多恶毒。”蜘蛛女呵呵大笑说。 她撒出的雪片被她的头顶的镜子吸走,雪片一片连着一片将镜子雾出一层霜冷,小嘉宜望向镜子忽然笑了…… 第六十一章 “你笑什么啊?”张嫕发现他们处于一片混沌中,他们不在天上,不在地上,他们悬浮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正满怀的不高兴,被小嘉宜付一声笑打没了气氛,好奇地问。 “隅中时,草蛇无可匿哟……”邱嘉宜拍手道,她前一句是在回答张嫕,后一句却是在问蜘蛛女,“时空的扰乱者,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她也不等人反应过来,从羊驼身上跳下一个筋斗翻到蜘蛛女的眼前,变成 分卷阅读107 正常女子的身高,她身上的衣裙在身上飘舞,脸上挂有纯真的笑容笑嘻嘻地打量她,“为什么要扮做这付模样呢?我险些给你骗了。” “我警告你哦……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很凶的……”蜘蛛女见邱嘉宜靠近自己习惯性地朝后挪了挪。 “你这样就很没有意思了嘛……大费周章搞这一套,不光别人看得累,我们也很累。泗水河神?”邱嘉宜手里不知何时变出一把水枪,滋得她一脸都是水。 之前的幻象不见了,一旁人站在一条河水旁。 陆昌望了望那条河流,禁不住“咦”了一声后疑问:“这不是泗水吗?” “唉?真无聊……”大约是邱嘉宜的法术起了作用,蜘蛛女咂嘴几声“嘭”得一声变回了原型,一名不高不矮的中年男子上身穿着花格子衬衫、下穿军绿色工装五分短裤,脚撒人字拖,他留着莫西干发型的脑门上四面寸发不生……一撮长发温暖又稳妥地紧贴头皮,恰到好处地盖住头顶。他并不胖,浑厚而又健美的胸膛挤在衬衫里,勒出几道沟。从梨形的上臂和大腿上板结的肌肉看得出是个练家子,他做出很冷的样子抱胸瞪视大家,眼底无处可匿的诙谐冲淡了他努力克制出来的冷,对于此前的恶作剧并没有抱歉。 没事健美且有诸上特征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马莹莹未来的亲爹。马莹莹不清楚自己的老爹怎么也穿越了?又正正好就掉落到自己处所的时代……更令这位做女儿惊异的是她这个未来世界的老爹能变作蜘蛛精来扰乱他们……他不是人类?小嘉宜口里的“泗水河神”,又是怎么来的? “老爹!你这么跑到古代来了?”马莹莹带着疑问冲到花格衫男子前问。 男子见到马莹莹,努力保持的冷系态度立马解冻:“女儿啊!我是不放心你才来的。你走的这段时间,你妈心情不好,和我吵了几次架,以为是我弄丢的。老师也给了我好几次电话,说你旷课,再不上课要开除你,我心急啊……” “泗水河神?”陆昌听到邱嘉宜的诉说,闪出人群,往男子处走了过来。那名少女说的没有错,这名男子和泗水河神霜奇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长脸,他的这张长脸和烧饼店卖的咸烧饼毫无差别,一个字:长。因为这张长脸常常令陆昌忽略他脸上其他部位。男子身上散发的龙之气令陆昌认定该男子确实是泗水河神霜奇,也只有龙族才会生有龙之气。 “哼!我女儿失踪果然跟你这小子有关……你老是缠着我女儿做什么?还是为了你什么破烂宝珠?”泗水河神看着有四五十岁左右,平滑的肌肤倒是为他的青春助威不少。 没有等陆昌开口,泗水河神霜奇又说:“几百年前我的女儿失踪,我到处寻找她无果。后来我终于找打了她……她落在沼泽地……对于过去她已经毫无记忆……她从神化为妖怪在那片土地徜徉诱捕活人为食,是我这位老父亲请我的好友风神飞廉四处旅行时帮忙留意。在虚茫的大沼泽地找到了她……” 霜奇说到痛处,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马莹莹有些疑惑不解地指着自己反问:“说的是我啊?” “我的孩子啊……你被这家伙害得这么惨,还在这干什么,快跟我回家去!”霜奇听到马莹莹的问话,眼睛喷泪喷得更厉害,他几乎一把掐住马莹莹的胳膊“啊、啊”了几声,哆嗦着嘴唇说不下去话。 张嫕歪着脑袋,一付不为所动的样子,她的神情完全游离在泗水河神的悲痛之外,很不要命地插上几刀:“你变成蜘蛛女干什么?又酸绉绉地说盐水女神和廪君的故事。你既然不是盐水女神的婢女又绕了那么多圈子,又是风又是雪的……有话不能直说嘛?还弄出大蜘蛛网吓人……浪费精力……” 好在泗水河神并不生气:“帝女你不明白我的用心,你们女娃子看见长得好看的,就忘记了世间险恶。我要用廪君的事迹告诉她,不要为了男人犯傻,尤其是好看的、嘴上抹了蜜的男人……他们有求于你时,左一句夸右一句捧,把你的魂勾走了……哼哼……” “伯父,你也是男的……”陆昌“善意地提醒说。霜奇的话明显犯下众怒,但是碍于神仙身份,敖掔和巫毅装作没有听见。爱打斗的危崖与情爱绝缘,自然与泗河河神说的负心汉无关。 “你没有和我说话的资格。”霜奇见到陆昌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我祈求上天饶恕我的女儿,还给她一付血肉之躯,现在又怎么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要怪也要怪那群乌鸦,它们是罪魁祸首。伯父大人,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出这些乌鸦,将它们碎尸万段。”为了不被未来岳父继续嫌恶,陆昌连忙表明心志。 “我怎么变成人的?”马莹莹指了指自己问。 “你母亲将你缝进肚子里孕育了你一百二十年,你才拥有如今的样貌……你老爹的心也冷了,从此放弃神的身份藏匿在人类世界里。”霜奇想起往事又抹着眼眶说。 “这里的泗水河神呢?”敖掔终于冒头,问了一句。 “南海大太子殿下,我已经和他通过气,让他不要来见你们,因为在你们中间混有一 分卷阅读108 个危险份子。”他冷哼一声。 泗水河神又对马莹莹说:“女儿啊,这里不能待,快随我回家吧。” “我还要随大家一道探险。” “有什么好探的?没有目标地乱跑。” 正当父女两人一唱一和时,河岸袭来一阵狂风,狂风来得不明不白,将树木吹得东倒西歪。 “有妖怪!”张嫕手拎大刀朝狂风袭来的发源地狂奔。那股狂风从天上一轮昏白的太阳处一路狂飙,所到之处树木连根拔起。 张嫕踏着白云迅速地飞近太阳,昏白的太阳旁生出一团细黑的蚊虫,蚊虫黏在太阳的身上,舔舐太阳身上的火光。它们每舔一口火光,蚊虫便会翻倍增长。 张嫕想靠近太阳,无奈太阳过于炽热,她手里的大刀被烫成了火红色、金色,热气从刀尖传递到刀柄,热得手心发烫。张嫕咬咬牙忍住了,此时敖掔飞了过来,他见张嫕的神情,要拾起她拿刀的手…… “别碰,很疼。”张嫕说。 “太阳之火难灭。除非后羿再世,将太阳射下。”敖掔停顿了一下说。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虫子?”马莹莹望住黑虫密布的太阳问,“我们要怎么办?” “哼,天空连着大地之时,混沌不知日月星辰、山河湖海。太古之时,十日为恶,后羿射日,十只三足金乌除去九只方才宁日。”巫毅望着天空叹道,“然而后羿却被自己的徒弟逢蒙所杀,所以才有郦姬……” “用郦姬之血除厄?”马莹莹接过话说。 “你们是在打我的主意呀?”邱嘉宜托住下巴若有所思说。 “啊……我忘记了你是郦姬的后人……”马莹莹见邱嘉宜话中带话,要驱逐她的疑心,“嘉宜,我们从没有想过利用你,我们中每一个神祗都遭遇过各种过去,被贬、被罚,同病相怜的我们因为种种机缘聚在一起,现在我们都是共患难的朋友……” “朋友?”邱嘉宜抬头望了一下大家说,“我似乎遗忘掉什么是朋友……”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自己的过去,似乎往事在她的脑海中并没有激起水花…… “不过,我很愿意再次尝试一下。”对于新生邱嘉宜充满了向往,她不愿意再像以往一样孤独地一个人守在永久的黑暗中。她手托上天,只见夜半镜、鸡鸣镜、平旦镜、日出镜、食时镜、隅中镜、日中镜、日昳镜、晡时镜、日入镜、黄昏镜、人定镜十二面镜子在她的手中晃过,十二面镜子何为一体。 镜子中浮动一片光亮一棵参天大树从光亮中探出,邱嘉宜咬破自己的手指,血气从她的手头窜出飞向大树,树上霎时开出了一片红花。红色兼有粉色、白色的五色碧桃树花骨朵满树递放,血气绕着花骨朵一周,引得花头随着血气摆动……花英随风舞摆散在空中,附在血气上,变成一条花龙张嘴逼向被黑虫包围的太阳,花龙的身上跳下没有五官的小人,它们摇摇摆摆结队走进太阳,逮住太阳上的黑虫大口大口咀嚼…… 第六十二章 太阳上的黑虫刚被咬噬,又有新的黑虫覆盖到太阳上,密密麻麻地蠕动对的黑虫振着一对薄莹的黑翅欲要飞去。 “你们这些神仙把自己的经历加油添醋地说给别人听,好似经历多大的事。”在太阳上传来一名略微深沉的女子声音,“怎么?刚才不是说得很开心吗?现在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你是谁?”张嫕直视飞舞的飞虫追问。 “我?我就是你们口里盐水女神。你们不是很同情我的遭遇吗?那么……变成我口里的粮食又如何?”似乎有一只带着青丝的虫子飞舞在虫群中。 “杀了她,她不是什么盐水女神,她是邪灵。”邱嘉宜赤足走到张嫕身旁说,“就算她曾经是神灵,她的肉身业已死亡。不要被她蛊惑了,她只是想吃你们的肉。” 邱嘉宜眯起双眼问:“让我们看看你的尊容啊!你可不要躲起来。”邱嘉宜的背后站起一道树形暗影,影子上陆续飘洒兼有红色、粉色、白色三色桃花瓣。桃花瓣悄无声息地滑落,长出新的花龙,龙的身上花瓣飞转,它张大嘴飞腾入空,一股水柱注出瞄准了黑虫爬满的太阳射击。 敖掔见状,他举手之时从食指和中指两指尖喷泻白色的水流冲向太阳,烈烈红日在水的夹击下,熄灭了一点火光。 邱嘉宜见张嫕怕热,用指尖在她的额前画了个“开”字,字沉入张嫕的额头里,张嫕手上的灼热感也消退不少。 邱嘉宜托一只手上拖出几个黑色的没有五官的小人,它们在她的掌心做完伸展运动,一齐发出欢呼声跳到太阳上,这些小人抓住黑色的虫子塞进嘴里道:“你是炎帝的女儿,太阳神的孩子,凡火灼烧不了你。你的大部分灵力被封,才会动弹不得。我的能力有限,只能解除一些封印。” “没有关系。对付她,这点实力够了。”张嫕举起大刀朝黑虫砍出气斩,气波冲刷太阳上的黑虫,将它们弹出太阳外。 “你们是要杀死我吗?可惜啊……我不能让你们如愿。”挂着青丝的飞虫 分卷阅读109 说‘ 它从成群的黑虫中飞出,骄傲地抖动自己身上的青丝问:“看见这青丝了吗?它是我爱郎送的。” “快别说了。你的爱郎一心要杀死你。这青丝不过是杀死你的‘凶器’。这女人蠢起来可真蠢。什么爱,为什么会有些男的堂而皇之地坏,是你们女的纵容的。你看你一直婆婆妈妈地说着爱。可对方根本就没念及情分,不然也不会送你去阎王殿了。”危崖闪动冰蓝色的眼睛说。 “脸长得倒是挺好看,就是人太可恶了……”飞虫说着变成一位美丽的女巨人,她的头发无规则的披散,她□□的脚踝上戴了成串的脚链。女人长得很是娇媚,她眼角下长了一颗黑痣,更是增添了几分妖媚。 她手里拿出了一个银铃铛,女人每晃动一下,都会有一批虫子成群结队而来。虫子围绕着她的头部旋转,女人的脸也模糊不清起来。 女人拖着她的蛇尾,把她对危崖多嘴的责怒化作水匕首刺向地面的危崖。 危崖抬起画戟轻松地将水匕首打落:“我说……帝女,你能不能摆平她呀?不行,我帮你除了她。” 他的话还没有落,女人手里的银铃铛摇晃了几声,她将危崖对自己的冒犯化作更深的怒意,黑色的飞虫从天而降,落地变成蛇身人脸的少女,她们披散着头发,头上只是随便插了一根骨簪。 “啊!没想到她们长得这么美!爷爷,不要杀了她们,请让我与你一起出战。”看见美女眼瞪得圆鼓鼓的鬼珠主动请缨。 鬼珠的话未落,那些女人将危崖团团围住,她们手里拿着两片树叶和危崖开打,叶子见风生出杀气,气波化作风刀旋转在危崖身侧,危崖的身体被气波震得有些发疼,他反手旋转手中的画戟,将风刀挡了出去。他一面刺杀围攻自己的女怪物,一面又要制止不断在眼前蹦跶的鬼珠添乱。 被抵挡住的气见风又生,女人见危崖砍不死,将自己附在刀气上要与危崖一同赴死。 危崖起初嘲笑这些女子拿一片普通的树叶当兵器,现在看还有点作用。他淡蓝色的双眼生出一些兴奋,他摇晃了自己的脑袋。号称杀戮之神的危崖对女人们的武力颇为不屑,并没有使用真正的实力对付她们,直到现在才提升了百分之十的战斗力。他挥出画戟朝女人们甩出一个半月弯的气斩,气过于强大,将女人们砍得四分五裂,地面被刨出一条深沟,飞起的碎石和残肢毫无不费力地划进漩涡般的气流中。 “啊啊……啊啊……”鬼珠站着石化了,很明显不解风情的危崖破坏了他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美梦……鬼珠默默走到不起眼的角落,垂着鸟头落泪…… “太不经打……一招毙命……”危崖像是没有看见鬼珠伤心,自顾自地说话,明显他没有打过瘾。 “变态鸟真是太没有下限……”马莹莹望着躲在树旁哭泣的鬼珠,头顶生出一大叠省略号,点点点地在空白处打出…… “哼,什么神灵?说是神灵,一个比一个暴虐,还说什么施爱世间?”女巨人向前迈了几步,她的身子抵住太阳,双脚踏在大地上,她每行动一次,地面便会发出轰鸣。土地上陷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脚印上自动蔓延出跳动的岩浆,将深坑埋藏在里面。 她的肌肤弥漫黑色的雾气,健康的麦色上爬出一道道黑纹色的龟纹,妖媚的双眼中射出生冷的寒光,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两把火斧头,她朝危崖顶头劈出一斧,斧头剁开地层将它劈成两半。危崖条件反射地举起画戟跳起,他使出全力一只脚踢到女巨人的腿上,要把她绊倒地上。女巨人抬起另一只脚当她落下时,脚变成了车轮,快速地朝危崖的身后的鬼珠跑去。 “我倒要看看你失去挚爱是什么感觉?”女巨人说着快速奔向树旁抓住伏泣的鬼珠。 “唉?唉?放开我!”鬼珠一脸懵懂的表情,等到他意识过来已经落在了女巨人的手里,他勉强伸出没有羽毛的翅膀搧打女巨人。 “逃命要紧!逃命要紧!”鬼珠暗想,他的小腿来回踢打地更厉害。 “如果你不想死,你还是安静点!”她捏住鬼珠的喉咙,似乎要把它给掐死。 女巨人在未袭击张嫕等神灵之前,一直蛰伏在泗水旁,所以知道鬼珠是危崖的弱点。 “你……” 张嫕从空中跳下,她手里藏着刀倒头从云层冲下,刀尖上生出熊熊烈火,张嫕犹如一颗流星坠落,她刚要到达地面时,一个回旋砍掉女巨人腿下的“车轮”。张嫕的刀速实在太快,女巨人还没有感到疼痛在愣神时,张嫕又补上一刀砍下女巨人抓住鬼珠的手臂。 鬼珠从女巨人的手掌心逃脱,刚一掉落被迅速赶到的危崖一把抓在手里说:“老老实实待着吧。下次你还好色吗!看你差点被你心仪的美女害死。” “我说过,对付她,我一个人就够了。”张嫕回过头对要上前寻仇的危崖说 。张嫕并不是为鬼珠担心,怕危崖过来帮忙没“神”照料她,而是嫌他没事插一杠子,影响她战斗的心境。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打了!我已经看不下去了。你们把 分卷阅读110 我这个糟老头子当成什么人了?这里好歹是我的地盘。你们大肆毁坏路面,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泗水河神手里拿着一个拖鞋朝张嫕和女巨人一人拍了一下,看似是轻轻一下,却把两女拍愣住了,女巨人直接摔跌坐在地上,身躯缩小到常人。 “臭老爹!你怎么连帝女都打?!还、还是用你脏兮兮的臭拖鞋!”马莹莹抓住头发摆出“快要死了”的表情说。 “好一记‘拖鞋杀’!此等神功我是第一次见到。”一直看热闹的陆昌马屁说。 泗水河神是自己的未来老丈人,一定要好好表现,但是泗水河神并不领情,他瞪了一眼陆昌,仿佛在说,“你肚子里打什么小九九,我全知道。” 话说此时陆昌再不说话恐怕要被一干人等遗忘了。 “都是苦命的‘神’,打什么打”泗水河神在劝人和解方面虽不及太白金星老道,不过在未来世界他看过许许多多心灵鸡汤,没吃够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盐水女神你被禀君杀害,我深表同情。所以才以你的事去敲醒我的女儿。”泗水河神拾起一把土吹到盐水女神的身上,被马莹莹砍掉的手和脚又重新长了出来。 “泗水河神是个心善的人嘛……”邱嘉宜也跳到地上,闪动她乌黑的眼睛说,“只是你给她的手脚不能动。你这样帮助她,她会感恩吗?就算她有苦衷,你可别忘了,她原本是要吃你们的肉噢。” “我以亡灵的身份到处漂泊,已经不再拥有做神的资格。哪里都厌弃我。”盐水女神惨淡地笑道。 第六十三章 “你们要杀我,我也无所谓,我本就没有活着的意愿。”盐水女神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说,“我为了他,献出了自己的心,我别的不想求,只期望他能在我身边。可她为什么狠心?” 空中没有禀君的身影,她的目光无处安放,停止了投放。 “因为……人类是自私的。他有自己的宏图大业,你把他绑在身边,缚住了他的手脚,与他的意愿相佐,他当然会杀了你。”邱嘉宜轻蔑地笑道。 “你是在嘲笑我?” “我是在可怜你。”邱嘉宜手中生出一棵带着新枝的五色碧桃树,“因为可怜你所以我再给你一次生的机会。” 她随手截出一根树枝,树枝受刺激似的倒插两条腿撒着欢儿地钻进盐水女神的体内,枝上有几颗嫩芽上晃动荧绿色的光,绿芽带着光亮顺沿着盐水女神的双手、双脚攀爬,渐渐没入到她的体内。 盐水女神没有感觉的四肢顿时充盈新生的力量,在她的五脏六腑中有一股清泉洗濯体内,将死亡带来的污浊气逐出体外。死去的经脉相互搭建,早已干涸的血液重新温湿,生生不息地循环流淌在血管中。 盐水女神惊讶死去的身体焕发的生命,泗水河神赠予的四肢在邱嘉宜的五色碧桃树灵力作用下灵活动弹。 “我……这是又活过来了吗?”盐水女神问,她笑了一阵又摇了摇头地自问,“我化为鬼怪在人间徜徉不知有多少时日,差点迷失了本性。可我去哪里呢?又能做什么?”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家乡在盐阳,你回到家乡去吧!你的臣民说不定还在等着你呢!”敖掔不知道什么时候降落到张嫕身边,他望着盐水女神哀伤的双眼劝说。 “对呀!回去吧!”化敌为友之后张嫕的残暴也化为乌有,她跟着敖掔一道说,“为一个臭男人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不划算!” “盐水女神,我来送你吧!”巫毅说着掏出船桨,之前一直扛着他的黄金人自从泗水河神出现以后便卧倒在河岸的沙石里。一艘涕竹做的飞船飞到巫毅的头顶,黄金人立即从蜿蜒的河岸上坐起,他迈起一只脚大步地跑动,仅两步就到了飞船下,他撇开一只脚挂在空中,两只胳膊变作了翅膀,它化作玉鸠飞到船头,精准无误地站立到它的岗位上。玉鸠晃动着身子给船只指明方向。 盐水女神答应了巫毅的邀请,此时的她仍然在迷茫中徘徊,没有走出自己的情绪。巫毅的邀请正好让她得空排遣自己的不愉快。她飞到船上,看着其他的神仙陆续上船,脸上保持淡漠的礼节性笑意,将自己和其他的神仙隔开。 盐水女神的心思混乱,她没有因为自己重获生命感到欣喜。盐水女神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一路东奔西走在平原上,碰见人畜去侵扰,她希望有一个人能将自己真正的杀死,让她毫无意识地永眠在地下。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她也没有梦境,整天漫步目的地流浪。可那些人都怕她,最终成为了她的口中食……她愧对盐水的百姓……她飘散的头发随风飘起,遮挡住她柔媚的眼睛……盐水女神没有拂去眼前的长发,她的思绪飘去了远方…… “你以为你是最可怜的吗?不论是神灵也好,还是人也好。相互比惨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人各有哀愁,也有活下去和活不下去的理由,大多数还是选择面对自己的人生,喝着未喝完的酒。”危崖瞧见盐水女神愁眉苦脸的样子,“切”了一声后说道。 盐 分卷阅读111 水女神明白危崖说话难听了些,其实是安慰自己。鬼珠自打被盐水女神差点掐死后,对她有着生理的恐惧感,任她长得多么动人,都是要凶神恶煞、杀人不咋眼的恶鬼!鬼珠不顾马莹莹凶恶的眼神,死皮赖脸地凑到陆昌身旁。 “还是这位神仙看着舒服啊。人美心也美。”鬼珠看着陆昌垂下的眼帘,犹如一轮月弯落在他的睫毛上不觉神摇目夺,望着嘴长大合不上…… “真是猥琐……”马莹莹望着鬼珠的猴子脸多了几分厌弃,真不明白危崖虽然性格鲁莽好歹也是个帅哥啊,不知道喜欢这只怪鸟哪一方面?成天爱宠长,爱宠短的。 “莹莹,咱们送走这位盐水女神,咱们就回家去。我出门来找你的时候,你妈妈给你烧了你最爱的糖醋排骨……”泗水河神在旁边不断用美食挑逗马莹莹的味蕾。 “我说女儿啊……你看那边的盐水女神多惨……被一个男的整得‘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我看这个陆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他的脸,一看就是个小白脸。小白脸是靠不住的!”泗水河神靠近女儿马莹莹耳语。 “岳父大人!我全听见了。”陆昌伸长头朝中间隔了一个马莹莹的泗水河神嘻嘻哈哈笑道。 “谁是你岳父?你不要痴心妄想!我的女儿以后要嫁的是伏羲这般英雄的天神,或者是像南海大太子敖掔这般的人物。你瞧你不学无术,成天拿着颗球躺在龙宫里玩物丧志……”泗水河神数落起危崖滔滔不竭,越说越带劲,最后运用双手一起行动。 “那不是球……那是黄帝臣子象罔遗失的宝珠……我听说……原本是那边的敖掔……”泗水河神不说还好,一说起来……事情就来了……陆昌听到泗水河神喷自己的宝珠,决意要辩解一下,况且那颗珠子被敖掔的龟丞相给夺走了,是他心底一块伤疤。 “老爹,你不要说人家。你还不是天天蹲在镜子前练肌肉?练完还要拿手机拍照,拍完又传到网上,哼!我可什么都知道。”马莹莹见泗水河神霜奇不断打击陆昌立即跳出来维护。 “好啊!你早恋!回去我告诉你妈!让她抽你的皮!我哟~可怜……怎么养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女儿喔……”泗水双手捶胸控诉女儿的反叛,双头摇得像拨浪鼓般。 和泗水河神一家吵吵闹闹不同发是邱嘉宜这边的安静,她变成四五岁小女孩的身形躺在羊驼变作的白云上呼呼大睡,她的鼻子上吹起一个透明的大泡泡,手里还捏有没有吃完的一袋糖果。 “小白龙,我们好像遇到了奇怪的神仙呢。”张嫕回头望了眼身后吵吵闹闹的神仙回过身笑着说。 敖掔也跟着回过头看着吵闹的神仙脸上浮出温和的笑容说:“其实他们看我俩也很奇怪!帝女,等这场旅行结束了,我恐怕要离开你了。” 张嫕听到敖掔说要离开自己,像是有重音锤击自己的头颅,立刻炸开了:“你离开我要去哪里?你和我的诅咒没有结束,你就要走?” “嗯……龟丞相一直等着我……我要去找他,我也想破除这个烦人的梏桎。” 飞船钻进云层里,云罩住船上人的身体,将他们严严地裹到“棉花糖”中。敖掔突然抱住张嫕轻轻地吻了她,张嫕的脸羞涩地涨红了,她没有推开他,只是傻傻地睁开眼望着他的眼,敖掔的双眼好像银河中闪烁的星星,每一颗星星都在对着人群说着自己的故事。船飞出白云,敖掔从她的唇上迅速离开,两人并排站了好一会儿。 “你是和我告别吗?”张嫕不舍地问,“你还是小猫的时候,是我把你抱回家的。你……就样走了……我爸妈也会想你的……” 张嫕试图用父母对他的好挽留敖掔,敖掔不顾旁人的眼光拥住她的肩膀,他的目光穿过云层:“帝女,我很高兴你会对我说这些话。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在与你初次见面时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 “龙哥哥……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我不想像姐姐们那样,我想获得永生……现在我明白了,无论如何长生不老,没有亲人、爱人、朋友的我,活着毫无意义……龙哥哥,求求你……不要走……”张嫕想到难过处,不由得落下眼泪。 “对不起,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敖掔擦掉张嫕的眼泪说。 “啊……”鬼珠很不合时宜地发出长长地感叹声,“他们在处对象吗?” “真好!我就觉得他俩是很好的一对。”马莹莹掰着一只手很想挤出痴笑的表情,无奈她的面瘫局限了表情的多样化,显得有些滑稽。 “呸呸呸!他俩是一对,但是你不要学他俩。你还要读书考大学呢。潜伏人类社会就应该像一个标准的人类般生活。”泗水河神的絮叨令马莹莹头疼不已,拿手指堵住了双耳不去听他的叨叨。 “岳父,你真的误会我了!”陆昌腆着脸凑近了泗水河神辩解。 “我说过不是你的岳父!臭小子,太不要脸了!”泗水河神痞气地竖起中指鄙视地说。 “哎……真羡慕啊……可惜我的爱郎他……”盐水女神歪 分卷阅读112 着头叹道。 一座飘浮的仙山朝他们飞来,像只巨大的鲸鱼将船艘的身影吞进了“肚子里”。 第六十四章 “子虚山?”这座金光闪闪的神山挡住了众神仙的去路。 巫毅正要掉头从另一方出行,守门的两位门神呼喊声穿进涕船上每位乘客的耳中。 “神山不让我们前行必有它的道理。不如我们前去神山看看?”巫毅建议道。 敖掔浅浅一笑,偕同张嫕化作两道白光跳上神山,两位门神认识敖掔和张嫕,上次他俩是和两个白胡子老头乘坐鲸鱼一道过来的。 他们朝敖掔和张嫕两人低头抱拳施礼道:“恭请帝女、南海大太子。赤松子和武罗神让我俩见到你们一定要你们入山,说是有话相告。” “赤松子……我曾经的恩师……我至今记得在昆仑宫时杀我的表情……他找我有什么事?”张嫕听到赤松子的大名,便要甩手走人。 “帝女,烦请您饶了小的,您若是不去,只怕赤松子会怪罪我俩……”两个守门神听说张嫕要走两道眉毛挤在眉心中央打了一道结,半天没有恢复原位。 “哎呀……这座神山我可没有来过……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危崖扛着画戟朝门神仔细打量了几眼。 危崖火红色的头发和淡蓝色的眼睛极具标识,三界之中像他这般长有胡人般棱角分明脸庞的神祗倒是少有,不需要报上自家名号也能一眼认出。门神见来者是那位名声很差的旷野之神危崖时,慌急地拜道:“原来是危崖大人,请恕小人不识之过,这山中有似甜酪的峚玉;还有一种火牛,于午夜火中诞生,肉味鲜嫩;山中佳酿也有,或许会让大人满意。” 两位门神笑得地下脑袋,下巴只差顶到地面。 “这些所谓的神灵可真是差劲。溜须拍马!”马莹莹对两位脸上堆满虚假笑容的门神厌恶至极,上次来是因为队伍中有陆昌才给放行。 “啊……好累!好累啊!”邱嘉宜伸长两条胳膊大呼道,她从白云上坐起睡眼惺忪地望向周遭。 白云落地,是一只笑弯了眼的羊驼。它驮着啃着糖果的邱嘉宜,吧嗒四条小腿走到两位门神前客气地说:“麻烦你们让他们也同行好吗?这全是后土娘娘的意思。” 羊驼的头上飞出一张出入关的通行证,上面印一个篆体字迹的大印,字的内容为:“后土娘娘”,后面还有一个亲笔朱批,以示其真实性。 “哎?这字就说明了这大印不是萝卜刻出来的。”陆昌跑过来看热闹,指着大印说。 羊驼说的话有没有掺水不重要,有此大印便是后土娘娘的圣旨,他们可以畅通无阻。地母的话门神不敢不从,弯着腰让众神仙陆续入内。 盐水女神走在泗水河神身后,她朝两位门神回眸一望垂下了头,两门神也匆忙低垂脑袋不敢吱声。 门后是一条通往闹市的小街,那条小街明显与过去不大一样,曾经这条小街熙熙攘攘,到处是逛街的神仙过客,现在出奇地安静,连小摊贩的吆喝声也听不见了。 “我记得这里有个卖峚玉的小贩,爱吃蟑螂,现在不见了。陆昌你还记得吗?”马莹莹不顾泗水河神可怕的眼神,拿胳膊肘捣了捣陆昌问,“你还吃过的……是生意不好吗?” “赤松子要我们来子虚山不知道是做什么打算。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张嫕叉腰说道。 “嘘……这位姑娘声音小声点……子虚山去年登基一位国君,这座山和以前不大一样咯。你说的那个厨子啊现如今是我们国君身边的大红人……”一个看起来和普通人差不多的老伯见来的是外乡人,压低了嗓音说,他的嗓音说是压低不如说是嗓子眼里冒出的。“子虚山不是神灵逍遥自在的地方吗?还有国君?玉帝不管?”张嫕想说“度假村”,在古代说这个词只怕是没有神听得懂,干脆用他们的语言说好了。 “这个……这个有点尴尬……我不好说……你们到时候就明白了……”老伯说完,生怕惹祸上身,慌慌张张地走开。 “到底出了什么事?”马莹莹左右望了两边的店铺问,店铺的神灵规规矩矩地做着生意连眼也不斜视一下。 “我们向前走几步,会清楚的。”危崖两只手架在画戟上,两只眼朝那些脸上挂着冷漠神色的神灵转了一圈收回眼神后,唇边多了些讥诮,“鬼珠!快点跟上我的脚步!” “是!”鬼珠恭顺地应答。 “或许赤松子过一会就会出现吧……”敖掔嘴上虽是轻松地回话,眼神却不断地警惕地看着四周。 危崖和鬼珠走在最前方,巫毅和盐水女神走在其后,泗水河神霜奇跟在陆昌、马莹莹身后,在马莹莹之后的是坐在羊驼身上的邱嘉宜,她彷若无人地吃着糖果,没人知道她的糖果是从哪里来的,吃完一袋又变出一袋。在这个队伍中,走在最后的是张嫕和敖掔,张嫕为不久前敖掔向自己告别耿耿于怀,她一路默不做声,莫名其妙地对自己生气,也对敖掔生出不友好的情绪…… “等等 分卷阅读113 ……”敖掔手里生出那把玄色的寒铁剑,戒备地停下了脚步…… “啊……”邱嘉宜放下手里的糖,莫名其妙地笑了,她的声音多了一些阴鸷,通常出现敌人,小嘉宜才会出现表现出自己邪恶的一面。从前的遭遇使得小嘉宜与人类并未完全和解。尽管获得重生,在她的体内藏着近似邪念的东西……可善亦可恶…… 他们的话刚落下,一团黑色的刺球横冲直撞急窜而来。鬼珠和马莹莹条件反射地跳开,敖掔等人则是避开身子,黑刺球在地面弹跳几次,生出两条人类的长腿,那怪物伸直长腿支起它不知是脑袋还是上躯的黑刺球,那颗黑球上划开一只桃核般的大眼,眼睛眨了几次之后质问:“你们就是避鄂大人要找的人吗?” “避鄂是谁?”张嫕晃出大刀跳到黑球前不客气地问,黑球只消再啰嗦一句,只怕张嫕立即要取下它的性命。 “啊!真是无理!”黑球的呵斥声中竟带了一点童音。 黑刺球朝张嫕跟前走了几步停下了,它双腿不动“身体”(脑袋?)自转了几圈停下,一道门被推开,一个手掌大的小孩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穿着清朝官服,脸蛋却很显小也显得有些肥胖,两个圆圆的腮帮一道鼓出,使得他的头颅显得有些大。他眯着小眼,扶了架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咳嗽了一声:“你们……” “呀!!!太可爱了!”张嫕和马莹莹一道齐声尖叫。对于女孩子为什么喜欢长相可爱的生物,敖掔和陆昌、鬼珠统统表示出不理解,敖掔曾经作为猫还被张嫕强行带回家中……这段黑历史实在是……想到这里敖掔又想拔一根烟以示自己的满腹心事,他不仅想而且做了。 “小孩”勉强维持的威严瞬间被两个小女孩的喜悦声冲刷地荡然无存…… “是吗?”小孩摸着脑袋嘿嘿笑了几声,略有兴奋地说,“我活了六百岁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可爱。” “小孩”笑得同时脑袋晃悠了几下,大约动作幅度大了,帽子下落盖住了他的双眼,他扶正帽檐,咳嗽几声,努力使自己的画风显得威严。 “你大费周章的要我们来做什么?”敖掔吐出一口烟徐徐地问,他的眉宇间有着不可忽视的杀气,“不是赤松子找我们吗?” 敖掔在问话的同时旁顾两侧小摊贩,这些神灵估计是看惯了黑刺球之类的神怪无法无天,统统装作没有看见。 “不要欺负小孩!还有不要用抽烟装酷!”张嫕猛然敲了敖掔的脑壳,差点让他把烟吞进肚子里。 敖掔咳嗽几声,对上张嫕的一双凶眼,连忙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文小龙原来是个妻管严……”马莹莹拍手喃喃道又转头问陆昌,“喂!你怕我吗?” “啊?”陆昌愣住神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嘿嘿……赤松子不在这里……我如果不是托赤松子之名,你们怎么会来呢?”“小孩”背起双手说,他的目光停在盐水女神处,盐水女神急忙把头避向一边,长年的流浪使得她对别人充满猜度。 “六百岁!你怎么穿着清朝的官服?”张嫕的脑海中顿时显现出林正英主演的一系列僵尸片。 “我看好看就穿上了,之前穿的不是这种衣服。我有收集各个朝代服饰的爱好。你看,汉代,晋代、唐代……”“小孩”一提起衣服喜滋滋地说,他说着便开始变换身上不同的衣服。 “云灵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唠嗑上了?避鄂大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小孩”还在装酷的时候,一团云雾“砰”开,一只长着双翅的猪婆龙撇开穿着青雀霁月薛靴子说,“赶紧走吧。不然避鄂大人就要治懈怠之罪了。” 被称为“云灵大人”的“小孩”明显是害怕这位叫做避鄂大人的神祗,他听到猪婆龙说到避鄂大人治自己的罪脸色大变。黑球嗡嗡几声,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语言,凭空跳出一些穿着藤甲的小兵,不由分说地把敖掔等神一并抓起来,欲要带走。 第六十五章 敖擎大喝一声:“我乃南海大太子。你们谁敢绑我们!” 他的声音虽大,但是却阻止不了小兵的行动。云灵高呼一声:“赶紧把他抓起来。” 这些小兵哪里是敖掔的对手?他也不取小兵的性命,敖掔手抓寒铁剑铛铛几招便将小兵拿下。 云灵看得有些着急,他会起袖珍小手,指挥小兵将敖掔等人团团围住。 “你以为这些人能抓的住我们吗?”敖擎冷然说。 云灵的举动迫使敖擎出招,他的寒铁剑也扑腾出一团幽蓝的火光,萧风瑟瑟寒剑飞起,剑柄打到小兵身上,与香尘一同落地。 危崖瞧见敖擎被小兵拖住,与之对抗,单手举起画戟高速旋转,一股强气流从画戟上散开 ,将小兵打得像落叶般零散。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这小孩看起来很可爱,原来如此凶狠。”张嫕举起刀砍倒一个小兵说,小兵倒地变成一朵枯萎的水晶花。 邱嘉宜打着哈气,她高举手里的糖果袋,糖果飞滚出袋子 分卷阅读114 长出一颗五色碧桃树,桃树顶着天空开出朵朵夹有红□□三色桃花。桃花顶着云层,一朵乌云飘过。从桃花里飞出一只像鸡又不像鸡的奇怪小鸟,看着好像是肥遗。鸟掠起双翅高飞到乌云之上,用嘴啄了乌云几次,白濛濛的雨丝落下,打湿地面上的水晶花,花朵含着雨水褪去白肌,晶莹剔透得可见根根竖起的脉络。 原来小兵是云灵用法术变出来的,他见法术被破,不高兴地用双脚跺了跺黑刺球。黑刺球倾斜一边,一只眼睛木头木脑地大睁,发出奇特的鸣声。云灵的脸上浮现出紫色的蝴蝶斑纹盖住他的右眼,通常云灵不高兴时脸上就会长出紫色的蝴蝶斑纹。 猪婆龙看双方都相持不下,上前打了一个圆场。他笑呵呵地说:“哎呀,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呢?何必一言不合动刀动枪的。现如今大家是不打不相识,远方来客,我们的避鄂大人让我们一定请你们一叙。” “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们也不便去打搅。与我们随行的盐水女神,等着我们送她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我想你们的避鄂大人能够理解。”敖掔见对方无恶意,对猪婆龙解释道。他的指尖升起一团紫光,溢彩流光顺延寒铁剑流转,将杀气紧紧地笼收扎,寒铁剑见热即化,它变成一根骨针落入敖掔的身体里。 “我看这是一场误会,大家都不要打来打去,以免伤了和气。”泗水河神背着双手,身子向后仰了又仰,大约这种站姿要舒服许多。 接着陆昌、马莹莹还有邱嘉宜、危崖 、巫毅你一言我一语地各抒己见。说是在说自己的意见,实际上,张嫕等神灵根本不想跟所谓的什么叫做避鄂大人见面,他们只想离开子虚山,完成对盐水女神的诺言,这样他们也可以放心地各回神列。 猪婆龙建这些神仙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实际上在互相推诿。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掌举到天穹之上,在猪婆龙的手掌之上旋转出一股黑色的龙旋风。龙卷风将时空拧乱,浮散的白云被强力吸入到漩涡之中,白夜更替。天空由黑夜变成白天,又从白日变为黑夜,反反复复,周而复始。在天空亮得快要把太阳挤下去的时候,虹空张开一只庞大的嘴巴,饕餮大嘴似乎要吞进天下所有物体,那张大嘴长满两排白玉一般的牙齿,当它张开时从大嘴里跳出蟾宫里的仙兔,还有轮着大斧头的吴刚。他拿着大斧头朝突然钻出的桂花树上砍下,那树刚倒下,一个披着长发的朱袍年轻人站在上空望着他们,脸上带着悲戚的笑容,他样貌望着极其俊秀,与样貌不符的是他的眼神极其澄静,那双眼睛不因风雨的侵略改变。他说:“我是避鄂,求求你救救子虚山,也救救我们的国君。” 店铺以及小摊贩消失地无影无踪,他们所处在不知名的地方。 “你的国君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敖擎问。 “原本子虚山是没有国君,子虚山是一群神灵及人类美好心愿幻化而成,但是有一天,一只白虎来到子虚山,怂恿风暴之神云澈自立为王,我们被他强迫为臣,否则要诛灭我们九族。” “云澈是我的兄长。”云灵奶声奶气地补充,“我虽是他亲弟弟也无法坐视他的所作所为。” “云澈自立为王,玉帝不管吗?这可是背叛君上的大罪。”鬼珠奇怪地问。 “子虚山在三界之外,不归玉帝管,只要不危及他的地位,他也懒得多虑。”敢如此嚣张说话的神灵实在不多,猪婆龙算是一个吧。 猪婆龙把当日风暴之神云澈是如何调兵遣将,又如何夺下子虚山描述了一番。山中都是一些爱好和平的神灵,这些神灵远避九重天,隐居于子虚山,江湖庙堂于他们无关,就连玉帝也拿他们无策。他们的铮铮铁骨并没有对给他们带来好运,反而给他们带来了更深的厄运,风暴之神云澈用通天神斧血洗子虚山,他血洗了三天三夜。子虚山上的无多大神通的小仙,逃的逃跑的跑,那些誓不臣服的神灵下场也都很惨……当时子虚山血漫成河……令人发指……你们所看到的这些小摊贩没有逃掉,臣服云澈的淫威之下。他说得惊心动魄,令在场人都禁不住捏了一把汗。 “哼!不知又是死了多少人才成就了他一个人的帝业?”坂原之战在张嫕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想到了当下,“就算子虚山不属于三界之内,但凡有点仁心看到子虚山生灵涂炭也定要出手相救。玉帝他老人家收到那么多的香火钱,也不管一管自己的下属吗?” 泗水河神听见张嫕控诉玉帝的无作为,立即反驳:“帝女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我和汶水河神陆昌之间有一场恶斗,遗祸人间,是他派太白金星劝和我俩,这才少了一灾。” “话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人你们恶斗,他是天公再不管,伤及到他的名声 ,他自然要做老好人。”张嫕生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别人说一句她就要回一句,与前两世的她个性明显不同。 就在张嫕和泗水河神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论玉帝该不该管子虚山时。 敖掔的问话中断了两人的唇枪舌剑…… “既然风暴之神云澈凶残成性、嗜血逆行,残害无辜,你们为什么又要我们去救 分卷阅读115 他?”敖掔淡漠地看向避鄂,他在他们的脸上查找细微表情,甄别他们说的是不是事实真相? 避鄂淡然一笑,他看出敖掔对自己的戒备心,道:“以前的云澈不是这样子的,我们居住在云岭之巅,那里开满了白色的水晶花。每当花开之时,他带着采摘的鲜花制成的布匹骑着长相酷似马的鹿蜀走出丛林,去集市换稍割牛和好酒回来同一醉方休,像这样的事件不胜枚举。你们若以为我说的是吃吃喝喝,那你们倒是弄错了,他也曾为我们出生入死,即使自己遇险也无所畏惧。如你所闻,他是风暴之神,而我们则是滩涂、沼泽之神……我们不知因何而生?从何而来?我们生来的时候就有了形体,而他那时便在我们中间,他的能力使我们推荐他为我们的大哥。在这上千年中,发生的种种往事表明他确实是我们的好大哥,我们敬重他。” “你们纠令我等不是背叛了你们的大哥吗?”敖掔抱起双臂歪着脑袋斜视,他的两只眼睛一只停留在避鄂的脸上,敖掔的话里多了几分玩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敖掔总认为,避鄂这副悲伤的表情是他装出来的。 “南海大太子!你的话令我避鄂差异了。我们对我们的大哥,也就是我们的国君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谈何背叛?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救他也救子虚山的黎民百姓,亦让国君明白他重用奸逆远离了本心和正义之道。”避鄂倒也没有生气,平静地回答完敖掔的话。 一直默不作声的邱嘉宜突然发话:“我听说白虎可是四神兽,怎么也会如此下作?会不会是妖精变的?” “他的法力无边,绝对不会是妖精。”避鄂说,他说这话多了份坚毅,完全驳斥了邱嘉宜的猜测。 邱嘉宜似乎不以为意,继续说:“哦,那你们的白虎军师可真是一个人物,竟令你们的国君起兵自立为王。那可不一般啊!” 大凡平常人都可以听出邱嘉宜的话里句句话中带刺。很明显,邱佳怡并不认为避鄂口中描述的是白虎。这也难怪,毕竟白虎是北方的守护神。 “我们的国君很听他的话。事事顺从。他是从哪里来,我们不大清楚。有人说,他的前世是廪君。”猪婆龙叹息。 站在一旁默默无声盐水女神听到猪婆龙说出自己的爱郎怒道:“廪君绝不会做出如此小人的勾当!” 第六十六章 “哦……这位姑娘,你说,这只白虎不是廪君?”猪婆龙听到盐水女神地反驳,有些不悦。 “廪君是位盖世英雄。我与他是旧识。”盐水女神提到廪君两眼闪闪发亮,她甚至忘记了廪君射杀自己的旧事。 “你又是何人?”避鄂尚未问话,猪婆龙便已开言,若是往常,他早已拿着自己手上的武器指着盐水女生喝斥。但今天不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他们要与之结盟的盟友,所以言语之中放缓了声调,以免冲撞了对方。 “她?她可是大名鼎鼎的盐水女神。”张嫕见猪婆龙黑着脸,听下有些不痛快,过去他俩是敌人,但是现在不同啦。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用利益来形容张嫕和盐水女神刚刚的友谊确实有点庸俗,既然盐水女神投诚,加入了张嫕等人的队伍,他们就是行动一体的伙伴,是牢不可破的战友关系。 盐水女神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嘴的猪婆龙差点冲口而出:“我听说廪君杀你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你却为辜负自己的负心人说话,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此言一出,联盟必破。 几个神仙从国之大事歪楼到侃大山的时候,一个士兵急报:“禀告各位大人!商吴大人闯入结境来抓人了!” “我看他敢?!”生性暴躁的猪婆龙听到商务的人要捉拿自己,大怒道。 “他是一个人来的吗?”避鄂示意让猪婆龙安静询问道。 “你们这里好热闹呀!有几个人居然是我没有见过的,都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援兵?” 一只灵狐骑着全身紫色的鸟雀飞了过来,狐狸浑身雪白,没有一处有着别的颜色的杂毛,他的额头上长有一轮裂开的山纹。狐狸的身影犹如一颗流星闪过,它坐在鸟雀身上,两只眼睛眯在一起,像两轮弯弯的月亮。飞鸟飞进这不知名的地方,在避鄂的正前方缓缓地落下,狐狸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自己的爪子,又伸出蓬松的尾巴前后摇晃施展他的法术,大约有百人的士兵一起出现在空地上,他们把人群箍进包围圈,手里的兵器朝敖掔等人不客气地戳了几下,敖掔他们莫名其妙地被邀请到子虚山,脚没有站稳,又被一些来路不明的人带入到幻境中,现在更离谱,被狐狸变出的士兵威胁。张嫕紧了紧拳头,控制自己抡刀的冲动。 白狐尚未察觉危险,它眯着两轮“弯月亮”说:“你们这些叛徒,竟敢联合外人背叛国君!” 避鄂见白狐带着士兵要来抓他们,拢了朱色的长袖。 云灵在商吴驾鸟闯入时就已经跑到黑刺球体内,驾驶的黑刺球张大眼睛转了一个身子,嘴里发出“Bing 分卷阅读116 lin、Binglin”的声音,只听云灵奶声奶气地说道:“避鄂大人,让我收拾他!” 避鄂没有接话,从接见敖掔到如今商吴流露出一点悲伤以外,再没有第二份表情。一朵乌云从他的背后涌起,乌云炸开,他的身下竟然伸出了五条尾巴,五条尾巴轮换着相互拍打,陆昌看这名叫做避鄂的神仙长得那么奇怪,便不由自主地猜测他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黑刺球迈开双腿冲上去准备对白狐脑门一击,白狐一脚将他踢开,黑刺球踉跄几步,好容易站稳,黑刺球内的云灵也倾斜了身子,他重新坐稳,扶正掉到眼睛下的帽子。 “你们将这些人统统给抓起来。”白狐疾言厉色地命令。 “可是……可是云灵大人是国君的亲弟弟……”士兵听说要抓云灵战战兢兢不敢上前,原来在这座子虚山,众所周知云灵是云澈唯一的弟弟,云澈对云灵爱如明珠。 “没用的东西!背叛者必死!即使是亲兄弟也是一样。”白狐冷哼一声。只见挥动爪子朝违抗他的士兵打去,那名士兵吱都没有没有吱一声,衣物连同人化为尘土落入地上,堆起一小杯土,一阵风袭来,土撒到远处。消失地无影无踪。 “哟,你是要凶谁呀?”陆川抖动自己的长袍跳到白狐的面前说。 “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跳到我的面前,倒是有一点本事嘛。”狐狸冷然地说。 “汶水河水你没有听说过吗?”陆昌又问。 “什么汶水河神,与我对抗便是死命一条!”白狐说完,犬齿立刻伸出大嘴外,他腾空跳起朝陆昌的脖间狠命要咬去,马莹莹见到陆昌被袭击,惊声尖叫,尖叫声居然形成一个气波将白狐以及敖擎、张嫕、邱嘉宜、泗水河神、盐水女神、鬼珠、危崖诸位包围,气波扬起白浪四处蔓延,白浪的前端长有一颗类似于蛇的脑袋,每当白浪升起时,蛇头张开大嘴搜寻可供吞吃的对象。游动的蛇头看到白狐锁定目标,张大嘴偷袭,蛇的架势要把白狐的头给咬下。 白狐伸出一根指头,朝蛇头轻轻一戳,蛇头立即化为烟雾。 “雕虫小技。” 他从自己的身上抽出一根梨木拐杖,他的手随意晃摆,梨花木拐杖快速旋转打向朝他袭来的白浪,白浪被拐杖一切为二,白狐旋即又补上一棍,白浪在一顿棒槌中打得消失不见你说话。 “哼!你们这些自诩为神灵的家伙,你们不要物,目中无人。在我眼里你们不过是个屁~”白狐收起拐杖干笑道。 避谔从天上翩然而下。他缓步走到白狐身边停下,他是的身姿优雅,令白狐也禁不住暗暗赞叹,避鄂制止准备进攻的陆昌,他手里的铁剑犹如莹莹落雪,分外动人。避鄂大约就是人们常说中的深藏不露,从外表看,他的年纪并不大。却令云灵及猪婆龙对自己唯命是从,可见其城府之深……白狐岂能善罢甘休,他高举手中的林木拐杖。对着避鄂上前又是一棍,被避鄂一手抓住,白狐拖拽不动拐杖,他准备对避鄂出手反被遏制,白狐狠狠地抬眼去瞧身边的避鄂,他手里持有一柄夜魔刀,据说专杀妖魔。 “说什么神灵,我看他们的身上带有一股妖气。”巫毅喃喃地说道。 他没有行动,而是转头看敖掔,不知他有什么计划。 “商吴,你太叫我失望了。我让你出来办事,你只顾和人缠斗,直到现在也没有把人带到宫中。” 双方相争不下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了一名酷哥,说是酷哥,是因为这名男子确实长得仪表堂堂,他脸上的不屑愈加明显。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邱嘉宜打了一个哈欠问。 “要带到你们的国君那里吗?”邱嘉宜拍着手笑了,“那就带我们去呀!何必一而在再而三地派人来。可真累。‘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可知道其中的意思?你们上来就打也不问青红皂白,难道是在演武侠剧吗?” 她又拍着双手,一条大道直通向远方,邱嘉宜、马莹莹、泗水河神霜奇、汶水河神陆昌、张嫕、敖掔、巫毅、危崖、鬼珠以及后土娘娘赠送的羊驼,他们面前的场景突换:一名束绿玉金丝冠的男子穿着紫衣站在玄圃中央,望着灼灼盛开的牡丹似乎满怀心事。突然眼前有开放的洛阳红、魏紫、豆绿,他的脸上还是笼罩一层凝重之色,他的身后跪着一名手摇团扇为他纳凉的宫娥,他的宫娥一个比一个绝色,都是命令他的大臣到人间搜寻到的,有的也是他强抢过来的……男子愈加烦闷,美色已经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张嫕等人注意到他们能看见这名男子,而男子看不见他们。 “花再美也有花谢的时候……”男子转过身问,“海无呢?海无去了哪里?” “启奏陛下,海无将军去寻找商吴大人了。”一名臣子壮着胆子,天子雷霆盛怒。指不定一句错话便让自己脑袋搬了家…… “好大胆的避鄂竟敢忤逆孤。”男子冷笑一声,竟有一股寒气从他的笑声中透出,“我唯一的弟弟,想必也在逆臣贼子中吧。” 分卷阅读117 “云灵大人年少无知,想必是一时糊涂。”那名大臣嘴巴说的发热,忘乎所以地去扒到国君的逆鳞。 “哼!孤还没有说什么,你怎么慌得脸上到处都是汗?难道你也想和他们一样背叛孤?”男子回过身来对大臣说。 大臣立刻吓得摔倒在地。 “孤和他们出生于草莽,孤待他们如同亲兄弟,与他们共享富贵荣华。现在他们背叛孤,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打算把孤给清掉才是真的。国师说的没错。对于背叛者就应该杀一儆百,以血的统治对待狼子野心之人,甚至是自己的兄弟,他们才会在恐惧中臣服于孤。” 男子说到这里,脸上又换了一付神情,似是嗤笑:“避鄂也是好心情,久攻不下,还四处拉拢人心,企图结为盟军推翻孤。” 第六十七章 看情形男子大概是避鄂口中述说的子虚山国君云澈。男子面色阴鸷,似乎很不安,偶尔嘴角挂着笑容,旋即被眼底的冰冷代替。 “梦之谓昭昭,何不食肉糜?三蜀俱往,祿蠹与三尺绢。笼袖罩山河,花钿珠钗旧色褪,残酒病雨祭长思。暮钟孤影写楚江,独揽衣,飞鹤舞,沉墨染,独把剪秋忆。”男子毫不怜悯地摘下其中一朵开得尤为绮丽的洛阳红,走到六角石亭前,抖着长袍在黄花梨交椅坐下。以便坐姿舒适男子倾斜了一边的身子倒在月牙扶手上,若有所思地把玩手中的洛阳红,时而发出一声冷笑,像条蛇般冰冷地贴在听者的鼓膜中。 “‘人作殊方雨,莺为故国声’”初生的牡丹在男子手中蹂/躏到花残,丰润的花瓣上多了几道刮得色淡的指痕,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波澜无惊地问,“听过这首诗吗?这也是你们的想法吗?” “陛下宏才大略、治国有方,千秋万世不及陛下仁德。陛下仁者在位,使青乌国‘秋收万斛、仓廪充实’,奴才有幸生在青乌国,愿为陛下誓死效忠,绝不敢有二心。”站在他两旁的宫人个个如履薄冰,生怕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他们口中的“青乌国”是国君云澈侵占子虚山后改的名字,他自认为太阳的后世子孙,遂取此名。 大约真如避鄂所言,残暴的云澈并无他长,以血洗子虚山为代价,才当上国君。子虚山残留的小仙惧怕他,选择了苟且偷生。 张嫕的脑海中闪现出一名鸟头人身的仙人,那就是他父亲的行雨官赤松子。当年他背叛她的父亲,投靠黄帝成为他的臣子,但是他又向道。时光荏苒,黄帝被其他天帝取代,不再是中央天帝时,他和黄帝的另一名大臣武罗神挂冠而去,结伴云游四海,子虚山也是他归隐之后的落脚点。 当年若不是赤松子和敖掔,张嫕早已魂飞魄散。张嫕自知自己的命有一半是赤松子给的,理应感恩。神农氏一族死伤的族人垒如山丘,时刻告诫她不要停止复仇。她闭上双眼,脑中立刻浮现用带血的双眼瞪视她的族人……她永远无法原谅他。她也曾憎恨敖掔,当日战役他有参战。她不能像盐水女神般爱得焚烧自我,也不能像马莹莹那般爱得坦荡,却又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渐渐的她和他融合彼此的爱意,演化成一种习惯。 张嫕还是第二世的土匪头子丁衡君时,记忆被唤醒的那一时刻起,仇恨之火在她的胸膛熊熊燃烧。时间总会屠割曾经的执著,当她成为张嫕,在21世纪现代化社会成长时,有些观念也被悄然改变。对赤松子的厌恶张嫕没有减少一分,子虚山此行张嫕原是要绕过赤松子,却被守门的门神骗进来,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她寻思也许赤松子不在这,否则云澈涂炭生灵他怎能坐视不管?张嫕想得出神时,云澈突然皱起了眉头,站起身环视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阴云密布的双眼更加得可怕。他锁定张嫕的方向出神地瞪视。 张嫕暗叫不好:“这家伙察觉出我们的气……” 云澈扔掉手里玩败了的洛阳红,负手转过身子陆续走了几步。他逼近了距离闭上双眼,用敏锐的听力留意细微的动静。过了片刻他没有察觉所以然,但刚刚他确实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灵力,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他故意沉声问久跪未起的大臣:“你把什么带进来了?” “小的、小的不敢。”新城子惊恐地一连磕了几个响头。 云澈正欲质问大臣时,一名宫人缩手缩脚弯腰过来,他跪地向云澈小心翼翼地启奏:“启禀陛下,商吴和海无大人求见。” “哦……孤正要找他们。”云澈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和不安,宣商吴和海无二人觐见。 商吴和海无慌慌忙忙地跑进宫殿,单腿跪下,他们的一只手搭在膝盖前,毕恭毕敬地说:“大事不好了,逆臣避鄂勾结子虚山外的人意图谋反。” “查出来是些什么人吗?”云澈坐在交椅上,摆了摆一只手,慵懒地问道。 “时间紧张,我、我还没有查清楚他们是谁。”商吴的声音有些发抖,大气不敢呵一声,他极力睁大两只眯沌的双眼,瞳孔因惊恐不断地颤动。 国君云澈喜怒 分卷阅读118 无常,稍微有不慎便命人送去见阎王爷,以惧怕摧垮人的意志,达到让人不敢反抗的效果是云澈信奉的治国之道。 “一群没有来历的浪人,想必他们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云澈正欲询问商吴等人之时,一名轻摇羽扇、满头鹤发的年轻男子大摇大摆走了过来。他进出自由不需宫人奏报,青乌国有如此殊荣的人只有一位,那便是云澈的国师。 国师穿着玄色衣袍,衣袍外罩着薄如蝉翼的冰绡。他长发垂地,多了几分妖色。 妖冶男子一只手背在背后,另一只手摇动扇子纳凉,他气定神闲地问云澈:“国君为何生气?” “劳国师操心。”云澈对这位国师倒是礼遇有加,见国师来了竟站起身亲自相迎。 张嫕等神灵听得清楚,云澈口中称那人为国师,定是猪婆龙所述的那位蛊惑云澈起兵,血洗子虚山的传奇式神兽白虎。 “别人家的事我们参和什么?”鬼珠咂咂嘴,又讨好似的问危崖,“爷爷我说的没错吧?” 和鬼珠一样心境的同行者不在少数,他们来子虚山是为了猎奇,并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盐水女神看清那名男子的相貌,抚摸自己的胸口,长声笑道:“不是他!不是他!”她笑得满眼泪花,压在胸口的期盼瞬间消亡。 张嫕暗道盐水女神反应如此之大,是不能忘情于廪君的缘故。恐怕她是想见廪君的,却又担心廪君真的是白虎,为人不耻…… 自古多情多被无情伤……爱情何尝不是容易教人迷失方向? 不知盐水女神口中的廪君过了几百年、几万年以后,自己的良心会不会痛,为当日的选择感到后悔? 张嫕不相信此人是传说中的四神兽白虎,她怀疑眼前的男子乃妖物所变,但她没有真凭实据。 “人们向来喜欢把错的当成对的,又把对的当成是歪门学说。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看起来不是真的事物即使与当初追求不大一致,也没什么重要的了。”邱嘉宜舔了下嘴唇,塞了几颗糖继续说,她的语气虽然轻松,话里话外全是讥诮。 “陛下你怎么了?”白虎看见云澈抬起头东张西望,他也抬起头顺着云澈的目光向四周张望,他脸色突变,神色不安地站起身,急匆匆的向云澈告辞,云澈奇怪白虎才来又走道:“国师怎行色匆匆,有何要等事?” “吾王陛下,刚才臣心中有动,疑是逆臣生变,请容我告退,去‘天星阁’部署一番,如此才能稳固陛下的江山社稷。”白虎一席话令云澈无法反驳,他挽留不及,只能任其离去。 白虎的反应令张嫕等不知所以,他为何突然神情大变,及早脱身? “帝女!帝女!”张嫕在猜测时,耳中响起赤松子的呼唤声。 “你?”张嫕回过头东张西望,想探知声音从何而来。敖掔等人也听到了赤松子的声音,唯独邱嘉宜神情自若以外,其他的神仙都面面相觑。正奇怪的时候,一团萤火虫飞到了张嫕的掌心,莹莹绿火在她的掌心忽高忽低飞翔,它时而为虫时而为人。萤火最终停在张嫕脚边的野花上,探出人身鸟头的赤松子,赤松子笑呵呵地呼唤张嫕,一会儿他收起笑容,脸色又转变为阴郁的神情。她万万没有想到,在混沌之中居然遇到自己的恩师赤松子,他同以前得意于天下的风采不同,看起来有些潦倒。 张嫕见他此刻的遭遇,暂时抛却了恨意。她关切地问:“师傅,你怎么啦?” “我被囚禁啦!你看到的国师是名法术高强的邪灵,是他囚禁了我。”赤松子叹了一口气,注神地回首往事。 呔!没想到这个糟老头也有今天!张嫕笑了,久憋胸口的恶气得以释放。 “为何那名国师会莫名地匆忙离去?”巫毅不解地问。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是我体内潜藏的邪念所变,他害怕援兵到了,我的意识占据上位重新回到我的身体内,将他的意识吞噬……”赤松子声音微弱地说。 “你们俩长得也不像呀,你凭什么说他就是你,你就是他。”张嫕用语言分散赤松子的注意。 她不知道眼前的赤松子是不是妖怪所变?自从在短短的时间内遭遇了一系列的事情,比如说最近遇到的泗水河神、盐水女神……张嫕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你要我们救你出来?” “我是让你们离开子虚山。凡事命中皆有定数,避鄂等人打着我的旗号骗你们入山,以为万事俱备。火候不到,你们还需历练。” “你们赶紧回去吧!不要管子虚山。”赤松子一席话说完,甩出衣袖将张嫕等人抛进巨大的黑洞里。 张嫕的双眼眨了几下,昏昏地闭上了……她仿佛穿行幽暗中,在光亮口停靠…… “小嫕,小嫕快起床!”张嫕的老妈吴淑琴吼道,“太阳照屁股了,还不起床!你不准备考大学了?” 张嫕在老妈一阵机关/枪式的数落声中睁开眼睛,她发现躺在21世纪自己房间的大床上。敖掔、马莹莹、陆昌、巫毅、危崖、鬼珠、骑着羊驼的邱嘉宜 分卷阅读119 、霜奇、盐水女神都不见了……她张嫕掐了一下自己,有点疼。 也许自己真的是做了一场梦吧?!张嫕想,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养的小猫雪玲儿,她去冰箱找猫鱼找了半天没找到。张嫕跺着脚,嘟起嘴大嚷:“爸……你又偷吃雪玲儿的猫鱼了!” “什么猫鱼?我们家也没有养猫?”张海权不快地皱了皱眉头,他的小眼睛给脸上凹凸不平的面肌完全埋入进去,“你这孩子你乱说是在侮辱你爸爸的心。” 话刚落,他非常娘炮地哭了。 “没有养猫?”张嫕四处遛了一圈,没有找到半根猫毛…… 她在梦中的伙伴皆离自己而去,连自己养的雪玲儿都不见了。 张嫕去隔壁班找马莹莹,同学告诉她,她不声不响地转学了…… 连她也走了……是因为她那位留着莫西干头的老爸吗? 张嫕无精打采地拖着书包,走过景冉小区……无奈地叹了口气……至于小嘉宜……她回到叫张业的男友身边了吧? 日子一天天枯燥无味地过去…… 张嫕时常怀念伙伴们在一起的时光…… 子虚山怎么样了?避鄂推翻了云澈的统治吗?张嫕正在遐想时,一位穿着白色短褂的美少年站在乌龟背上从天而降…… 他朝张嫕温柔一笑,时间好像静静地停止了…… “文小龙,你不是走了吗?” “我是想走,可是我走了……你会想我吧?”少年歪头说道。 张嫕望着他忽然笑了…… 明天寻找马莹莹他们,一定要找到他们,再重新回到子虚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