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影帝一心要登基》 1 ?离婚后影帝一心要登基 作者: 君时 文案: 登基大典一脚踏空,慕瑾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刚一睁眼还被休了! 他觉得这都不是事,当务之急那就是重新登基,不过这个时代没皇帝这职业了。 这也不是事,那就当个影帝吧,好歹也是帝。 正在他一心一意奔事业的时候,前夫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胆大妄为肖想朕!开玩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以偿。 “再敢纠缠朕,当心诛你九族。” “你愿意进我家九族吗?” “……” * 靳北舟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和那个心思不正的小人离婚了,可是他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那位前夫脑子出毛病了,莫非是和自己离婚受了刺激? 看他可怜,那就补偿补偿吧,可是接触一下怎么感觉这货傻的越来越可爱了呢? 慕瑾:“大夫,你这当精神医生也不赚钱,跟着朕,让你当大内总管。” 医生:“建议留院查看,貌似病的不轻。” 某人一脸宠溺:“算了,傻着吧,挺好。” 第一章 朕驾崩了 “朕终于做皇帝了!嘿嘿嘿……” 躺在病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笑得那叫一个花枝烂颤,靳北舟眉头微蹙,嫌弃地撇过头,对着一旁刚检查完的医生询问:“大夫,他这是什么情况?” “你爱人没什么大碍,很快就能醒,你放心。” 靳北舟狐疑的重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慕瑾,他脑门被纱布夸张地缠了一圈,唇色发白,不过也算是运气好,在片场拍摄被布景的花盆砸中脑袋,也就只是擦伤。 现如今他紧闭着眼睛一个劲傻笑,这怕不是脑袋砸坏了吧! 还是说,他早就醒了,只是在装睡? 基于对慕瑾整体人品的参考,后者可信度极强。 靳北舟不由脸色一黑,抬手用力杵了杵慕瑾:“你赶紧起来。” “啊,何方刁民?” 慕瑾猛地坐起来,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睁大眼睛,喘着粗气,好长时间才渐渐平息。 他抬眼扫视一圈,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另一个人,穿着黑色的不知名服装,阴沉的脸就像烧了几十年的锅底灰一样,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模样,就算自己这种九五之尊的人,在他面前气势也削减了不少。 “尔等何人?” 上一刻自己才刚登上皇位,一步步向金銮殿的台阶上迈去,结果一不小心踩空了,再次睁眼就看见了他们两个。 莫非摔死了? 慕瑾又看了他俩一眼,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他歪着头陷入沉思,一个穿黑的,一个穿白的,不会是黑白无常吧! 想来自己忍辱偷生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登上了皇位,结果在登基大典上摔死了,还真是天妒英才。 靳北舟看着他一系列的小动作,心里一阵冷笑,他还妄想用这种举动逃避现实,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今天这婚必须离。 医生转着脑袋来回看了看他们两个人,察觉到一些诡异的气氛,识相地走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慕瑾听到关门声,抬头只捕捉到医生的背影,他又把视线移到靳北舟脸上,这人脸色依然不好,不过倒也没刚才那么吓人了。 “黑兄,朕可是阳寿已尽?” 黑兄?靳北舟不屑一顾地笑了笑,一脸鄙夷地看着慕瑾,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可以使。 之前每次自己一提离婚,他就开始装傻充愣,晕倒装病,寻死觅活,跳楼上吊,现在又开始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了。 “慕瑾,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靳北舟从桌子上把助理走之前放在上面的离婚协议书拿起来,扔到慕瑾面前的被子上,冷漠地开口:“签了吧,我可以把现在住的别墅给你,再额外给你五千万。” 慕瑾一头雾水,自己莫非没死?面前的人也不是黑无常? 他拿起纸张,仔细端详上面的字,不知什么缘故,上面的字和自己之前见过的字不太一样,可自己却还是能看懂,真是见了鬼了。 看完上面的内容,慕瑾迷惘了! 这大抵是休书,可是问题是,自己与面前这位仁兄那都是男的,何来婚配之说? 而且自己是一国之君,面前这货又是何处冒出来的? “此乃何处?汝乃何人?” 慕瑾皱着眉头,扭头环视四周,这里的置办很是奇特,窗户上有一层透明的东西,潜意识里知道它叫玻璃,可是看着还是新奇。 “差不多得了,慕瑾,你这一套没用烦,我也早就看烦了。” 听着他这么不耐地语气,慕瑾也只是警示地看了他一眼,毕竟自己现在身处之地不明,还是不要和他发生冲突。 等到回去了,朕一定诛他九族。 这么一想,慕瑾阴恻恻地笑了笑:“朕签,拿笔来。” 开玩笑,这刁民还以为朕想和他扯上关系吗?朕后宫佳丽三千,虽然还没纳,但是也不差他这么一个臭脸。 为了避免慕瑾使坏,靳北舟赶紧递上笔,没有因为他使唤的语气产生不悦。 刷刷几笔,一气呵成,慕瑾把纸递给靳北舟,清了清嗓子:“切记,是朕,休了你。”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好歹口头上不能输了,慕瑾得意地笑了笑,冲靳北舟挥了挥手,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架势:“你收拾收拾,回娘家吧。” 听到这话,靳北舟抬眸,面色染上一抹愠怒,感觉眼前这个人有些异样,手里拿着的离婚协议,此刻也显得那么不真实。 就这样?他竟然同意了,而且签的这么爽快。 还有他这一系列奇怪的语言和动作,怕不是受了刺激,脑子出问题了吧? 可是就算他傻了,从这一刻开始也和自己没关系了。 靳北舟也没什么意愿在这里待着,和这个人共处一室只会让自己恶心。 他转身走到门口:“等一下我让小沈过来,陪你复查一下,没什么大碍就出院吧,房子给你,我会尽快搬出去。” 说的是搬出去,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自己当初结婚也是身不由己,所以一直在外面住,家里没什么东西,收拾起来很方便。 靳北舟一离开,病房只剩下慕瑾,其实从刚才开始,他脑子里就慢慢  2 浮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包括这个地方,所有的东西,以及细小的琐事,玻璃,手机,电视机…… 记忆全都涌了进来,慕瑾花了五秒钟的时间,把它们全部接纳了,这个地方和自己的时代不一样,这具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他只是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所以自己或许已经死了。 “朕,驾崩了!” 慕瑾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抓了抓头发,心里一阵烦躁。 想当初自己忍辱偷生,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死了父王,还挑拨其他兄弟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互相残杀,最终自己作为唯一存活的皇子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皇位,结果却在登基大典上失足摔死? 慕瑾挠了挠头,这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朕的龙椅还没捂热,自己就凉了! 朕的佳丽三千,朕的万里江山,朕的朝堂大臣,皆为泡影,不复存在。 阴郁了好些天,慕瑾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后来一想,索性老天待自己不薄,还给了次重新复生的机会。 他坐在阳台上,拿着书窝在摇椅里,手指轻轻翻动书籍,看的如痴如醉。 平日里闲得慌,虽然有原主的记忆,电脑手机电视机都知道怎么用,可他内心还是接受不了,就说电视机那个东西吧,猛地蹦出来人,虽然知道是假的,还是觉得很吓人,真是适应不来。 这幅身体也太过羸弱,好在脸和自己原来的脸并无差异,依然这般英俊潇洒,名字也相同,这也算是在自己悲惨人生中有了稍稍的宽慰。 第二章 朕太难了 不远处柜子上的手机响起,慕瑾吓得猛一激灵,循声看了看那块方正的玩意,极不情愿地撇了下嘴,慢慢悠悠地合上书,起身踩着拖鞋走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划动屏幕,一接通就迅速收回手,因为不敢用手去拿,只能弯腰趴在桌子上,对着手机说话, “喂?” “小祖宗,你怎么样了?” 对方语气有些急促,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暴躁的意味,这个声音,慕瑾印象里有些熟悉,他从原主的记忆里搜寻,很快想到这个人的名字:“文兄,朕……我并无大碍,只是破了相,需静养一些时日,劳你费心了。” 电话那头的人是慕瑾的经纪人,原主性子嚣张跋扈,平日里没什么朋友,这个经纪人和他关系还算好,毕竟一起工作。 “你可别吓我,这是脑袋砸坏了吗?怎么文邹邹的?” 并不是文言哲大惊小怪,要知道慕瑾高中都没上就进了娱乐圈,平时更是没少吃文盲的亏,之前上个综艺不识字,洗涤写成洗条,被全网嘲笑了好几年,事到如今时不时还被拿出来当梗用。 如今却开始咬文嚼字了,这换谁也接受无能吧! 听着对方这么说自己,慕瑾有些无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纱布,并不想和他讨论自己有没有被砸傻这个问题。 “找我何事?” “给你谈了一部戏,男三号,这段时间你先养着,五月进组。” 戏?对了,原主是个戏子,就是对着一种机器演戏,然后放到电视或者手机里,供人解闷的戏子。 慕瑾抿了抿嘴,脸色刷的沉了下去,冷淡地回复他:“不去。” 荒谬,自己堂堂九五至尊,岂能去当戏子供人观赏。 “你抽什么疯?不是我说你,以你现在的口碑,都没导演敢用你,这部戏还是我低三下四求来的,你别犯浑,必须去。” “大胆,你信不信朕诛……” 还没等慕瑾把话说完,对方就挂断了,他抬手摸了摸鼻尖,无奈地叹息一声,虎落平阳被犬欺,罢了罢了,权当卧薪尝胆了。 慕瑾转身回去想接着看自己的书,刚走到椅子边拿起书,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慕瑾原来当皇子的时候习武,耳朵极其敏锐,即使这声音很微小,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迅速扭头,一眼看见门口进来了那个被自己休了的下堂夫。 虽然自己和他没什么交涉,但是奈何自己占了人家前任夫人的身体,怎么说也不能直接撵走。 罢了,慕瑾冷哼一声,傲娇地移开视线,坐下重新翻动手里的书,连眼都懒得抬,冷淡地询问:“你来作甚?” “东西没拿走,过来一趟,你看的什么书?” 平日里慕瑾可不是会这么耐着性子去看书的人,靳北舟难免多问了一句。 今天原本可以让助理来拿东西,可是靳北舟想了想慕瑾在医院的怪异行为,觉得很好奇,才会自己亲自来这一趟。 果然,这个慕瑾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竟然一反常态,没有打游戏或者出去蹦迪,而是安安静静地看书。 外面的阳光从阳台投进来,洒在慕瑾肩头发梢,他本就长的白皙,现在仿佛浑身发着光,看着就不舍得移开眼,化身成了一幅风景图,他成了最吸引人的亮点。 如果摒弃前嫌,他这么看着还真是挺顺眼,脸上不画那些妖艳夸张的彩妆,穿着也不是那些五颜六色的亮片衣装,头发软趴趴的随意散在额前,忽略那抹纱布,整个人干净清爽,一身慵懒风的蓝色家居服,一眼看去就像一个高中生,竟然还有些乖巧和儒雅。 “上下五千年。” 慕瑾回复他,指尖翻动纸张的细碎声在两个人彼此疏离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为什么看这本书?你对历史很有兴趣?” “嗯。” 慕瑾低着头轻轻应了声,嘴角一抹冷笑,朕能告诉你,朕是在找自己国家的历史? 不过也是奇了怪,这些天没少查阅资料,西越朝却没有一点历史记录。 “哦。” 靳北舟上了楼,没一会就拎着行李箱走了下来,路过慕瑾时淡淡地瞥了一眼他,看他沉迷书中,也就没再说什么。 脚步声渐渐消失,慕瑾才缓缓抬头,合上手里的书,把它放在手边的小木桌上,没必要看了,他可以确信,自己的朝代,没有被记录,或许在这个时代的历史上,甚至都没有存在过,所以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种难以言语的酸涩感充斥在胸腔里,让他一阵郁结,虽然对以前那个地方没什么好感,但总好过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吧,什么也不了解,只能依靠原主留下的认知慢慢摸索。 还能回去吗?慕瑾抿了下唇,心里无比清楚这个答案,几乎不可能,但是还是要尝试回去,毕竟还有事情等着朕去完成。 慕瑾脸色阴郁,长吁口气,  3 “哎,朕太难了!” * 靳北舟停下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沈宇端着咖啡进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这几天让你看着慕瑾,他没什么异常吧?” 按照慕瑾的德行,绝对不会轻易离婚,可这次他竟然一声不吭签了离婚协议,事出反常,必定作妖,靳北舟这一个星期都让沈助理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汇报的人说这几天慕先生一直待在家里,平时就是看看书,喝喝茶,除了和做饭的阿姨说说话,他也没跟其他人接触。” 沈宇如实汇报,心里也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当年慕瑾为了和自己老板结婚,那可是仗着自己公众人物的身份,各种示爱,还给老板下药拍一些暧昧的照片,最后夫人为了名声逼着老板和他结婚,总之就是一个品性全无,死皮赖脸的人,如今他竟然这么坦然面对离婚,自己也好奇的很。 忽然手机响起,沈宇接通后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回来,脸色犹豫不决,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开口对靳北舟道:“老板,跟慕先生的人打来电话,说慕先生进派出所了。” “怎么回事?” 不是说他最近都不出门吗?怎么一扭头就进局子了? “说是他把人家胳膊掰断了,据说还是只用一只手掰的,现在等着人去领。” 沈宇心疼地看了一眼靳北舟,没想到自己家老板娶了这么一个悍夫,仅凭一只手就能把人家胳膊掰断,可想而知老板这两年过的有多么水深火热,步履维艰,小心翼翼。 被他心疼的某人也有些震撼,慕瑾那小胳膊小腿的样子,能把人家胳膊掰断? 他有些庆幸慕瑾没跟自己动手,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才一直不舍得和自己动手,如今想想他额头的伤还没好,自己还在他刚醒的时候就和他离了婚,他还孤身一人,连家人都没了,一个人待在派出所等人接,真是可怜呀! 算了,今天就大发慈悲去派出所领他回来吧! “小沈,备车,我去接他。” 第三章 朕要当影帝 回去的车上,慕瑾把脸贴在车窗上,睁大眼好奇地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风景啧啧称奇:“真乃神器,竟可行驶如此之快!” 虽然有原主的认知,但是亲身经历还是觉得有趣,被抓走的时候也坐了车,但是没好意思往外面看,不过那辆车挺霸气,车顶还有灯,还会鸣响,格外符合自己九五至尊的身份。 沈宇透着后视镜看他这眼睛发亮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慕瑾不是在作妖,就是脑子有病。 他这幅样子,看起来不像装的,毕竟他那人尽皆知的拙劣演技,还演不到这般地步,所以就只剩下脑子有病了。 “安静。”靳北舟黑着脸坐在他旁边,极其不满他现在的态度。 刚才去接他,警察说他见义勇为,帮人抓小偷,结果三两下把小偷打进医院,最后还是看在他见义勇为的面子上才把他放了。 如果不是自己去接他,他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出来,可是从出来到现在,慕瑾却是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现在还有心思夸这辆破车。 “慕瑾,你能不能消停会?离了婚还找麻烦。” 靳北舟倚着靠背,眼睛直视前方,余光却一直在注意着旁边人的一举一动。 慕瑾没接他的话,而是将头抵在车窗上,背对着靳北舟,靳北舟看不见慕瑾现在什么表情,不过他背影瞧起来有些失落,而且也没有开口辩解什么,应该是被这几句话刺激到了吧! 是说的重了?靳北舟抿了抿嘴,故作镇定的理了理衣袖。 心里开始嘀咕,自己也没有说错什么,他还好意思难过? 难道是因为最近离婚心情不好?也对,毕竟他一直那么喜欢自己,当初为了嫁给自己那可是昭告天下,就连采访都三句不离自己,爱的那叫一个深沉。 现如今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被喜欢的人指责,他一定很难受吧,这么一想,自己好像做的确实过分了一点点。 许久,靳北舟敌不过内心的愧疚,放缓语气:“慕瑾,我的意思是说你平时消停点,少惹事,毕竟我不能每次都能赶到帮你处理烂摊子。” 这么说,是不是他就会心里好受一点了? 慕瑾打了个哈欠,把头从玻璃上抬起来,昨天没怎么睡,现在还有点困了呢! 他揉着眼睛扭头,随后看了看靳北舟,眉毛微蹙:“方才你说了什么?” 呵,狡诈的人。 靳北舟傲娇地仰头,慕瑾八成是还想让自己哄他?装作没听见,好让自己多讲一遍软话,他还真是跟以前一样狡猾。 靳北舟漠然道:“没什么,以后少惹事,我不会再管你了。” “你我非亲非故,今后自然不劳你费心。” 话毕,车子就已经安稳地停在房子门口,慕瑾拉开车门,干脆利落地下去。 靳北舟看去时,慕瑾已经进了房子,没了踪影。 靳北舟收回视线,不由心里暗自想:他这是,生气了? “您要进去吗?” 沈宇轻声询问,看老板眼睛盯着慕瑾离去的方向,还一脸向往,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发动车子。 “走吧。” 分开就该干脆,而且自己说的也对,确实没义务继续管他了,如今让他断了念想也好。 走进客厅,慕瑾径直走向沙发,瘫倒在上面,屁股下面硌得慌,他眉毛微蹙,伸手摸了摸,这手感八成是那个黑盒子。 慕瑾掏出来一看,屏幕随着感应亮起,界面显示好几个未接来电。 指纹解锁后,慕瑾回拨了过去,嘟嘟几声就被接通了。 还没到慕瑾说话,手机那头的人就吼道:“慕瑾,你真是长能耐了,我都找不到你了。” “文兄,莫要生气,找我何事?洗耳恭听。” 凶朕!等朕重回巅峰,定要诛你九族。 慕瑾心里暗自盘算,原主签的合同违约金甚高,如今自然不能得罪了这些人,据悉,这个人还算通情达理,暂时顺着他总是无碍。 像这种忍气吞声的事,自己一向信手拈来。 “哎呀,难得你这么谦卑,昨天公司艺人宋毅得了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这是我们公司第一个获得影帝殊荣的艺人,今晚有个庆功宴,公司艺人都要来,我通知一下你。” 影帝?! 慕瑾眼睛一亮,这个称呼不错,在这里当不了皇帝,当一个影帝也行吧,好歹和帝沾边, 4 总是圆了自己称帝的夙愿。 “好,文兄,敢问如何才能当影帝?” 文言哲嘴角一抽,怎么感觉慕瑾对自己的这个称呼,越听越诡异了? 文兄…… “别再叫我文兄了,祖宗,算我求你了。” 慕瑾倒是没察觉出他言语中的隐晦之意,人家不让这么叫,那就不叫了,朕堂堂九五至尊,也不愿意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 “好,你还未回答我方才所问,如何登上影帝之位?” 文言哲反问道:“你要当?” “然也。” 文言哲沉默片刻,有点匪夷所思,慕瑾从哪学的这些词汇。 “说人话。” “是,我要当影帝。”慕瑾郑重其事地开口,握手机的手也收紧,暗自下定决心,一如幼年决心登上皇位时一样坚定。 如果是别人,文言哲倒也不会诧异,但是竟然是慕瑾说要当影帝!他没忍住,在另一头笑的有些放肆,许久才喘着气道:“不是我打击你,省省吧,你自己那演技心里没点数?娱乐圈最差演技艺人榜你年年断崖式第一,流量全靠黑粉你也是独此一家,就这还想当影帝?” “你的不屑一顾,只会让我越挫越勇。” 没有不可能的事,朕既能登上皇位,自然也可在这里称帝,你且看着,莫要眨眼。 文言哲笑地打了个嗝,慢慢悠悠地说:“好,你能你能,先不说这个了,今晚八点记得过来,好好打扮一下,别瞎穿,晚上有媒体。” “嗯。” 挂了电话,慕瑾就冲进二楼卧室,打开衣柜,一股亮丽的色彩映入眼帘,绿的,黄的,粉的,每套衣服千篇一律的用亮片装饰,看着如此不堪。 这几日穿着家居服,没有开过衣柜,慕瑾此时此刻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一阵心绞痛,原主这个奇葩审美,无话可说。 他翻了翻里面,粉色的西服还带着刺鼻的香水味,隐晦的角落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贴身衣物,甚是伤风.败俗。 今晚宴会,这些衣服,着实穿不出去,慕瑾继续翻,终于在最下面找到了一套银灰色西服,看样子从未穿过,他想了想,这是早几年原主生日,靳北舟母亲送的,因为不符合原主审美,他没穿过,但由于是母亲送的,又不好意思扔了,最后只能压箱底了。 此时此刻,慕瑾感觉真是苍天有眼,感谢那位审美正常的靳北舟母亲。 第四章 朕不要浓妆艳抹 慕瑾换好衣服从卧室走出来,脚上还踩着拖鞋,摩擦地板发出拖拉的声音,这声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出其的大。 他正边走边低着头摆弄缠绕在一起的领带,下了楼刚准备坐下,就听见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手上的动作一顿,慕瑾微微蹙眉,抬眼看了看门的方向,轻声嘟囔了句何人。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伸手转动门锁,慢慢悠悠地拉开门,抬眸看见站在门外的人,微愣片刻,这才反应了过来。 原主记忆里有这个人,他就是经纪人文言哲,长的端端正正,今天看起来还特意收拾过,站在他身边还能隐约闻到发胶的味道。 除了他,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化妆包的女孩,小姑娘年龄不大,看起来有点害怕慕瑾,低着头不吭声。 “小慕,给你带了化妆师,今天晚上宴会全程直播,好好捯饬一下。” “嗯。”慕瑾侧过身让他们进屋,关上门后又开始低头认真摆弄领带,记忆里是会系这个东西的,可是手却又不听使唤,如今缠绕在一起,怎么也系不好了。 化妆师多留意了一眼他的动作,见他笨拙的举动,走了过来,抬头看了眼慕瑾,微微一笑:“我帮你。” 她说着,手伸到了慕瑾领带上,慕瑾看了看她,应了一声,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身体两侧,微微屈膝方便她的身高,乖乖的让她帮自己打理领带。 “小慕,你这状态不错呀,竟然审美正常了!我之前给你说过好多次,那些花花绿绿闪瞎人眼的衣服该扔就扔,一点也不适合你,现在看看你这身,真帅。” 文言哲坐在沙发上,胳膊随意地放在靠背上,扫视一圈四周,最后把目光投向慕瑾,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有些诧异,眼睛微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总感觉慕瑾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他头上的伤口已经拆了绷带,伤口也掩盖在了碎发下面,不细看,这张脸跟之前自己私下见他的样子没有差异,可是感觉整个人的气质和之前比却完全不一样。 慕瑾领带打好,转身坐在文言哲对面,从茶几上倒了杯水递给文言哲,面色淡如止水,不紧不慢道:“往事不必再提。” 文言哲一愣,早些日子听说慕瑾和靳北舟离婚了,自己原先还以为他会闹腾,毕竟之前只要一提离婚他就开始各种折腾,最出乎意料的一次是他跑到靳北舟公司楼顶扬言要跳楼,还花钱联系了几家娱记在平台上多机位直播,让全国人民关注他跳楼的盛况,最后直到靳北舟服软他才善罢甘休。 那段时间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也正是那一次,他成了圈子里最奇葩的艺人。谁要一提他,大家都会一致地摇摇头,口碑本来就不好,经过这件事,更是彻底跌落谷底,大众还开始心疼靳北舟,怎么娶了这么个狗皮膏药,想甩都甩不掉,真是可怜。 文言哲来之前就想,慕瑾一定会拉着自己哭诉一番,本来已经做好心里建设来的,如今看着这个面色平静,语气轻缓的人,他难免有些震惊,慕瑾变了,亦或者是常说的成熟了。 “不是说化妆?何时开始?” 慕瑾皱了皱眉,一脸不情愿,胭脂俗粉本不该涂抹在自己脸上,奈何这个时代不同,自己若想登上影帝,自然要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而来。 文言哲冲化妆师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当化妆师把化妆品从包里摆到桌面上的时候,慕瑾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抬头看向她,扬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因为是对小姑娘说话,自然语气也变的温柔了下来:“姑娘,莫要太过妖艳。” 方才看见这些化妆品,慕瑾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原主浓妆艳抹大红唇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寒,那幅样子,自己接受不来。 化妆的女孩手一顿,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立即点了点头。 她一直觉得,慕瑾长的很好看,但是就是脑子抽风,一直要求浓妆艳抹,说是要艳压群芳,那样其实并不适合他,自己第一次看见他素颜的时候,就觉得他干净清爽的  5 样子很帅。 “多谢,有劳了。”慕瑾得到回应,轻轻颔首,嘴角微扬,眉眼间透着喜悦。 他这张脸长的着实诱人到犯规,如今一笑更是显得开朗阳光。 化妆师脸颊一热,低头去拿化妆刷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终于是想开了,之前那妆,要不是你模样强撑着还算能看,换个人都得让警察以扰乱治安,影响市容的罪名给逮走了。” “如今忆起,不忍直视。” 慕瑾冷笑一声,朕也很无奈,只能说原来的慕瑾标新立异吧。 化好妆也该出发了,宴会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文言哲说同公司的艺人,自然要早到点比较好,不然容易被人诟病,慕瑾想了想,此话有理。 一如当年太子生日宴,自己路上为救落水孩童湿了衣服,返回府中换了身长袍,来回耽误了一些时辰,去时已经开席,朝中便传出来自己与太子手足之间不和,故意晚到,借此表示不满之类的风言风语,因此还被父皇罚俸半年。 文言哲在慕瑾认同自己的话时,又一次瞠目结舌,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这么识相了? 以前像这种场合,慕瑾都会晚到彰显自己的地位,他觉得只能别人等自己,绝对不能自己等别人,所以刚才随口说起,其实心里也没指望他能听从。 慕瑾起身,对着化妆师道了声谢,随后看向文言哲,也察觉到了他狐疑的眼神,当即明白他心里想什么,淡然地收回视线:“怎么?我还不能改一改陋习了?” “不是,我只是还不适应,收拾好了就走吧。” 文言哲笑了笑,暗自想自己贱,慕瑾好说话了,竟然还不适应了。 看来和靳北舟离婚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不小,竟然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是真的特别喜欢靳北舟吧,果然只有爱情才能让一个人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么一想,文言哲看着慕瑾的背影,眼神满是同情,虽然他这个人哪哪都不好,但是起码对靳北舟的心是真的,这段时间他一定很煎熬吧!夜里一定辗转反侧很难受吧! 这么一想,文言哲眼里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慕瑾走到门口,转身看了眼还在发呆的文言哲:“愣着作甚?跟上。” “哦哦,好。” 文言哲猛然回过神,应了一声,起身跟了过去。 慕瑾签约的公司是圈子里一个有些资历的娱乐公司——鼎耀,虽然有些年头,但是整体能力却也算不上出类拔萃,超越它的新公司也有好几家,所以目前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宋毅得了影帝,让公司一时之间扬眉吐气,所以给他举办了这么声势浩大的一场晚宴,也借这个机会让公司其他人在媒体面前露露脸。 慕瑾到晚宴会场时,还没有多少人,文言哲带着他走进大厅,里面也只聚集了几家媒体,应该是提前过来抢位置的。 宋毅这个人慕瑾不太熟悉,是知道他和原主平时是井水不犯河水,毕竟对于原主这么一个口碑能力皆为负数的人,确实也没什么结交的必要。 在慕瑾进门的那一刻,敏锐的记者迅速察觉到了他,只是一时之间全都没反应过来他的身份。 “他是慕瑾?” 许久,不知道哪位眼神好的记者说了声,众人眼神再一次聚集过来,打量慕瑾一番,恍然大悟,手里拿着话筒相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慕瑾颠覆形象是个话题很高的娱乐新闻素材,可是上面领导却又明确声明有关慕瑾的新闻一律省略,浪费精力和时间,还会影响自己家口碑。 因为凡是出现有关慕瑾的播报,都会招来全网的骂名和抵制,更重要的是有人打过招呼,不允许报道有关慕瑾的新闻,据说这个人是慕瑾的丈夫,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上一次闹的沸沸扬扬的跳楼事件。 第五章 朕心悦的大吊灯 没有记者媒体的关注,慕瑾也乐得清闲,此刻他好奇心满满,倚着桌子,视线在会场来回转悠。 宴会主角还没有来,配角倒是来了不少,这些艺人个个盛装出席,面前都多多少少围着几个拿着摄影机的记者在拍摄。 文言哲一边浅笑一边告诉慕瑾,他们都是自己公司的艺人,说话间还多注意了一下慕瑾的脸色,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异样的神情。 慕瑾只是冷漠地应了声,心想原主是多讨人嫌,自己来了这么久,没一个同僚跟自己打招呼的,记者也是避而远之。 几个和文言哲熟悉的人过来跟文言哲打招呼,他们背对着慕瑾开始侃侃而谈,时不时说到什么好玩的事还会开怀大笑。 慕瑾侧目看了看他们,骤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落寞,他无聊地坐在椅子上,随意地扫视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房顶中央的大吊灯上,金色的灯罩布满镂空花纹,白色的灯光洒落一地,垂落的水晶吊坠透着光折射出缤纷多彩的微光,慕瑾咽了咽口水,真好看,心向往之。 文言哲跟打招呼的人聊了会,转身看向慕瑾,嘱咐道:“等会你记得跟王导喝两杯,之前跟你说的那部戏就是他给你的角色,不过别被占了便宜。” 慕瑾没有反应,仰着头继续看着吊灯。 文言哲见他没动静,并且还傻乎乎的愣在原地,不悦地伸手杵了杵他:“我说话你听了没?” “嗯,文兄,此灯甚美,何处寻得?” 灯?文言哲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这个吊灯,这灯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少转移话题,我跟你说的你记住了,等下去敬酒。” 慕瑾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看灯时间久,眼前出现了黑影,他揉了揉眼睛:“依你便是。” “嗯。”文言哲表示对这个听话的慕瑾很满意。 “还有一事,”慕瑾抿了抿嘴,随后又瞥了眼吊灯:“此灯何处寻?还望文兄告知。” 如此奢华的工艺,如此精致的灯具,以及那渲染着尊贵的黄金色,自然配自己这九五至尊最为合适。 “别叫我文兄,还有,你买这么大一个灯干什么用?” 文言哲还是不理解,这灯挺常见,没什么稀罕的,为什么慕瑾会这么心心念念一直追问? “置于床榻上方,岂不美哉?” 慕瑾嘴角勾起,脑子里开始幻想着卧室装上这么一个灯的场景,不禁心情愉悦。 “说人话。” 文言哲听他说话咬文嚼字的就有些头疼,慕瑾怕不是离婚受刺激,真的脑子出了毛病吧,怎么现在说话都成这个调调了!  6 慕瑾摸了摸下颚,用他们这个时代的话就是…… “安在我卧室里,一定爽翻了。” 这么说话……他应该听懂了吧! “呵呵,”文言哲白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抬手敲了敲他的头:“你疯了?这么大的灯放卧室?” “不行吗?” 可是,真的好看呀,还是金色的,深得朕心。 慕瑾琢磨着,文言哲一直不说在何处寻的,怕是他也不知道在哪买的,等下还是问问别人吧。 “赶紧走,王导来了。” 文言哲扯住慕瑾的胳膊走到不远处的桌子旁,慕瑾看了看这几个人,凭着原主的记忆,不难知道谁是文言哲口中的王导。 那人带着金边眼镜,发量堪忧,正倚着椅子靠背眯着眼看自己。 审视的视线让慕瑾有些不适,文言哲拿着酒放在他手里,凑到耳边对他说:“赶紧。” 慕瑾握着杯子不为所动,自己虽然如今来到这个地方,已经不算是皇帝,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笑脸相迎吧。 他居心不良,自己一目了然。 “还以为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来跟王导套近乎,却没想到竟然是你。” 身后传来声音,慕瑾转身,一张明艳的脸映入眼帘,原主记忆里有他,同公司的艺人贺北。 先不说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单凭他那引人注目的深色眼影就足以让慕瑾产生一种一拳捶死他的冲动。 见慕瑾不为所动,贺北先是一愣,随后翻了个白眼,嘲讽地开口:“听说你被砸了头,看神经科了吗?我感觉你不太正常了。” 慕瑾冷冷地看向他,眼里一抹笑意:“有劳挂心,你多虑了,我好的很。” 贺北许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平静,还以为他会和之前一样暴跳如雷呢! 他不由扫兴地撇了撇嘴:“慕瑾,我也是好心关照一下你,你可别多想。” “自是不会,你的好意我铭记在心。” 装好人谁不会?朕还是你的鼻祖呢,这厮毛都没长齐还敢在朕面前招摇过市,若非造化弄人,定要将你拖出去砍了。 “来,慕瑾,喝一杯。” 王振看着他们针锋相对的模样,笑眯眯地拿着酒起身,走到慕瑾身边。 刚才仔细看了看,发现今天这小子真好看,和之前判若两人,细皮***白白净净,这皮相在娱乐圈可不多见,自己差点没认出来,听说靳家那位一向讨厌他,如今看来还真是不识抬举。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慕瑾有些不悦,皱眉瞟了他一眼,又不好把厌恶表露出来,随即扯出一抹假笑,拿着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下:“承蒙您关照。” 将杯子贴近嘴巴时,感受到王振伸到自己腰间的手,慕瑾动作一顿,拿杯子的手收紧,心里极其厌恶反感,正准备抬脚踢人,就有人抢先一步把王振推开了。 慕瑾侧目一看,这个见义勇为的侠士竟然是自己的便宜前夫,不禁有些吃惊地询问:“是你!” 靳北舟冷淡地嗯了声:“我有意向投资鼎耀,在这不奇怪吧!倒是你,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他狠狠瞪了眼王振,随后扭头看向慕瑾,眉头一皱,今天的慕瑾打扮的很帅气,额前被碎发盖住,不难猜出是为了遮挡还没长好的伤口,都这样了还要出来招摇过市? 还是说他经常这样?为了资源可以什么都出卖? 刚才在楼上看见他和王振待在一起,自己就跟着下来,短短一会他就让人把手伸到腰上了,还没什么反应,再晚一会指不定到什么地步,他果然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靳北舟越想越反感,脸色一黑,对着王振呵斥一声:“滚。” 王振慌乱地点头,转身跑了出去,临到门口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用来装模作样的金框眼镜也摔到地上,只是他顾不上别的,爬起来接着跑,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看见这么滑稽的一幕,慕瑾不由沉思,靳北舟还挺有威严,貌似这些人都挺怕他的,自己离婚时候条件是不是提的太少了? 贺北崇敬地看向靳北舟,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呢!便宜慕瑾那个花孔雀了。 方才在靳北舟从楼梯走下来的那一刻,周围人的视线都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 靳北舟是谁?富三代,叔叔从政多年,背景雄厚,蜜罐里泡大的,说是这京城太子爷那都不为过,听说他有意愿投资娱乐公司,这一次看来是打算和鼎耀合作了吧! 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平生唯一的污点就是他的那个结婚对象了吧,死皮赖脸,作天作地作空气,话说,那位好像也在场吧,如果没看错,就是站在他身边那位吧! 众人在注意到慕瑾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愣了愣,这变化好像有点大,那位有娱乐圈圣诞树之称的小作精竟然开始放弃花花绿绿的奇装异服,改穿正装了? 别的不说,此时此刻和靳北舟站在一起,竟然还挺般配! 贺北崇敬地看向靳北舟,狭长的凤眸闪着亮光,支支吾吾地开口:“靳先生……我很崇拜你……早就想见你了!” 这些奉承的话靳北舟从小听到大,早就已经免疫了。 他极其平静的扫过贺北,淡然地嗯了声,随后迈开长腿,逐渐逼近慕瑾,轻蔑地微眯眼睛,语气满满的嘲讽之意:“你还真是为了角色资源忍辱负重呀!” 还专程打扮的这么惹人注目,明显心思不纯,怕是情场个中老手,还好自己和他离了婚,不然这绿帽子推积起来,自己可吃不消。 第六章 朕前夫有隐疾 慕瑾自然听出来他口中的嘲讽之意,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指责自己? “阁下倒是胸怀天下,什么琐事都要横插一脚,方才之事皆是我个人所为,敢问,关你何事?” 他嘴角挂着浅笑,声音也是很舒缓的腔调,那双眸子透着精光,看起来像一只傲娇的波斯猫。 靳北舟近距离看他,第一次察觉他瞳孔生的这么好看,透着淡淡的琥珀色,以至于投向他的目光不自觉有了轻微的动容,他感觉眼前人似乎脱胎换骨了,没有半点以前的样子,虽然说的话不中听,但厌恶感却反而减少了。 “没有,只是劝你一句,无论什么东西,经人手多了,就不值钱了。” “劳你费心了,值钱与否,不甚重要,爽了就好,而你这般有难言之隐的人,自然体会不到。” 凭着原主记忆,慕瑾一早就知道靳北舟从来没碰过他 7 ,平时也没有听谁说靳北舟有什么特别亲昵之人,以他这般年纪,这不是不行是什么? 本来戳人所痛并非君子所为,但面对这种话里话外都暗示自己作风不雅的人,慕瑾觉得不能忍让。 “你说什么?”靳北舟没想到慕瑾会这么说,先是一脸震惊,随后眉毛微蹙,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再说一遍。” “闺房之事怎可多说?”慕瑾挑眉,暗示他周围人太多,这话题就不要再说了吧。 靳北舟看了看四周,人声嘈杂,注意自己这边的人也不在少数,更是有媒体在场,再说下去,还不知道慕瑾会怎么污蔑自己,他握紧拳头,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硬生生把这屈辱忍了下来。 转身之际瞪了一眼慕瑾,挨瞪的某人也不恼,笑的一脸明媚,呲着大白牙一幅天真无害的神态,慢慢贴近靳北舟,贱兮兮地开口:“莫要讳疾忌医,有病需早治,预祝阁下早日重振雄风。” 声音不大,却又把靳北舟心里的火拱的更旺盛了,他攥紧拳头,凌厉地瞪了一眼慕瑾,咬牙切齿地回了句:“你等着。” 说完靳北舟就愤愤地迈着步子离开是非之地。 慕瑾目送他的背影,轻蔑地勾唇,冷哼一声,朕腥风血雨里爬出来的,皇帝都当了,能是好惹的?不自量力。 文言哲在他身侧听的清楚,等到靳北舟远去了,贴近慕瑾耳朵悄咪咪地询问:“靳总真不行?” “嗯,病入膏肓,天妒英才呀。” 他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把视线移到了会场,扫视一圈,人越来越多,应该快开始了吧。 慕瑾将目光重新投向心仪的吊灯,璀璨耀眼,简直是为了朕量身定做的,等回去一定要在卧室装上。 “等下合影,你一定要往宋毅身边挤,那些摄像机会把你带上,也好增加点曝光度。” 毕竟现在媒体对慕瑾印象不好,好多家都明文规定不参与有关慕瑾的新闻。 以往的艺人口碑再不好也有媒体喜欢挖掘他的黑料,慕瑾是连狗仔都不屑关注他,娱乐圈怕是仅此一家,所有热度都是靠黑粉骂出来的。 慕瑾也是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撇了撇嘴,兴趣缺缺地应了声,扭过身拿了块蛋糕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浓郁的奶油味让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能吃吗?” 他睁着眼天真无邪地询问文言哲,文言哲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可以。” 得到了回复,慕瑾拿着小勺盛了一口送进嘴里,味蕾受到甜蜜的侵袭,他不由眼睛一亮。 宋毅站在上面致辞,慕瑾在下面嘴巴也没停,吃完蛋糕又开始寻摸些其他的东西吃。 幼时在宫里挨饿的时候,他就规划好了,当上皇帝一定要吃遍天下珍馐美食,没成想还没来得及实行,就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不过这里的东西是真的好吃,稀奇古怪的,深得朕心。 宋毅冠冕堂皇的演讲结束,周围掌声响起,接下来的环节是鼎耀的艺人要站在宋毅身边一起拍张合照,文言哲强拉硬拽的把慕瑾拉到宋毅身边:“记住,蹭镜头。” 慕瑾回过神,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嘴角的残渣,下意识把沾着食物沫的手伸到嘴边舔了一下,这才对着摄像机扬起一抹职业微笑。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直播镜头里的人,线下的观众来了兴致,开始议论纷纷。 【“小哥哥是新签约的艺人吗?我可。”】 【“怕是个心机婊,站在影帝身边蹭镜头。”】 【“难道就我认出来了?这人是慕瑾吧!”】 【“啥?花孔雀?这么一说好像真的……”】 【“我的天,我一定是疯了,竟然很吃他的颜!”】 【“今天又是集资揍慕瑾的一天。”】 【“我捐五毛钱。”】 拍摄完集体照,慕瑾又重新投入宴会餐桌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为寻觅食物。 文言哲跟在他后面,有些无奈,心里暗自伤神:苍天,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派一个这玩意折磨我。 宴会结束,慕瑾也吃累了,抱着肚子坐在车上打饱嗝:“日后我定会登上辉煌,让你也扬眉吐气。” 文言哲握着方向盘,心不在焉地嗯了声,随后又道:“你的戏黄了,你那位前夫够狠,直接替你得罪导演。” “黄了?” “嗯,我会尽力去给你联系剧组,不过按照你的口碑,估计近期是要在家休息一下了。” “嗯,有劳你了。“慕瑾打了个嗝:“我什么角色都可,你尽管找便是。” 他侧脸几乎完美,说话也很得体,文言哲收回余光,握方向盘的手收紧,许久才缓缓开口:“好。” 慕瑾真的变了,文言哲只当他是因为离婚这件事成长了,不由有些怜悯他,忍不住安慰道, “小慕,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慕瑾扭头看着车窗外,外面的灯光亮起,路上行人神色匆匆,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忙碌,黑夜也在奔波前行。 坐了一会车子,慕瑾疲倦的睁不开眼,晃晃悠悠地推开门,伸手在门口开关的墙面上胡乱摸一通,凭记忆摸索到灯的开关,灯一亮,他揉了揉眼睛,看见沙发上坐的人,没有防备,不由吓得一激灵,诧异地开口:“怎么是您?来也不说一声,也不开灯?” 【作者有话说:某君:“给本书的读者宝贝们表演个才艺吧!” 慕瑾(眨了眨眼思索片刻):“朕没什么才艺,那就给诸位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吧。” 某君:“……” “不可?百步穿杨如何?朕当年可是大名鼎鼎的神箭手。” 某君颇为无奈,轻咳一声:“罢了,下次再表演,让大家见笑了。”(家丑不可外扬,等会再收拾你)】 第七章 朕风度翩翩 慕瑾乖巧地关上门,小碎步走过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明眸眨巴着宛如一只天然无害的小鹿,和平时反差很大。 坐在沙发上的人正是靳北舟的母亲,换言之,也算是慕瑾的前婆婆。 虽然有原主记忆能想起她,但是怎么说慕瑾也没和她接触过,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记忆里她对原主也是不冷不淡。 慕瑾磨磨唧唧地坐在方茹对面的沙发上,身子往后缩了缩,抬眼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搓着掌心,嘴角扯出一抹笑:“您来此有何事?” 自己幼时丧母,如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长辈沟通,面对北舟妈妈更  8 是怂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不是不喜欢穿这身衣服?我还以为你早就丢了。” 方茹面色平淡,看向慕瑾的眼神里透着审视,让慕瑾感觉压力山大,没出息地又吞咽了好几下口水:“我很喜欢,只是一直舍不得穿,今日参加晚宴,思来想去,郑重场合,自然该盛装出席。” 他的话一说出口,方茹面色瞬间柔了下来,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友善了:“嗯,北舟呢?又没回家?” 慕瑾不解,莫非靳母还不知离婚之事? 的确,自己和靳北舟离婚之事还没昭告天下,可是靳母竟然也不知那倒是稀罕,这事理应由靳北舟告知父母才是。 那么,自己当讲不当讲?慕瑾陷入沉思,如果直言不讳,会不会靳母不太容易承受? “他今日有事,我等下给他打个电话,您舟车劳顿,早点休息才是。” 方茹点了点头,今天确实累了,这两个孩子的事就等明天再跟他们聊一聊吧,他们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要学会顾家了,抽时间去孕子培育所把自己孙子安排上才是正事,有了孩子,他们自然而然就成熟了。 “好,你明天让北舟晚点走,我有事跟他说。” “我给您收拾收拾房间。” 慕瑾跑着去了客房,推门而入的那瞬间松了口气,和长辈在一起真是窒息不适,可是又有种亲近之感,心里暗自雀跃,但紧张还是大于亲近。 当务之急,还是和靳北舟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对策才是,他还未上报父母离婚之事,自有缘故。 电话接通时,靳北舟那边有些嘈杂,慕瑾皱了皱眉:“令慈在我居处。” “什么?” “令……你妈在我家。” 靳北舟原本有些醉,听到这话顿时缓过神,离婚这件事母亲不同意,所以是瞒着她进行的,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可是没成想她竟然跑到慕瑾那了。 “你等着,我回去,离婚的事先别跟她说。” “为何?” “哪那么多话?你帮我瞒她些日子,日后我给你影视资源。” 如果现在让母亲知道,母亲一不高兴,父亲就不高兴,父亲一不高兴,爷爷也就不高兴,爷爷不高兴,全家都不高兴,然后一个一个找自己谈话,七大姑八大姨,轮番轰炸,靳北舟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令人头大。 “一言为定。” 听他要给自己资源,慕瑾回复的很快,就怕他反悔。 慕瑾说的这么猴急,靳北舟心里更加鄙夷他了,果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冷哼一声挂了电话。 慕瑾开始屁颠屁颠地收拾房间,原先当闲散王爷,手里钱不多,又不受宠,自然也没什么人伺候,他一向习惯动手自足,收拾屋子当然也是小菜一碟。 自己想要当影帝,就要有资源,靳北舟可以给资源,所以利用好他,那还不是资源随便拿! 这么一想,慕瑾顿时喜笑颜开,这个大腿,自己可要抱住了。 收拾好屋子,慕瑾伸了个懒腰,刚一拉开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靳北舟一把揽住拉进怀里。 慕瑾吃惊的抬头看向他,只见靳北舟低着头看向自己,眼神里那叫一个含情脉脉(虚情假意):“小慕,辛苦了。” 什么情况?慕瑾浑身一僵,木讷地扭头,露出一幅见鬼了的神色。 方茹浅笑一声,别有深意地看了看他们两个人,一脸慈母笑:“屋子收拾好了?我进去休息,你们也早些睡,明天我有话跟你们说,现在就不打扰了。” 她从慕瑾身边走过,身子顿了顿,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慕瑾的肩膀,凑近他耳畔:“别太折腾,明天有大事要做。” “好的。”慕瑾疑惑了,究竟何事?为何有些不详之感。 待到方茹进了房子,靳北舟立即嫌弃地松开他,看都没看慕瑾一眼就自顾自上了楼,慕瑾紧随其后,眼巴巴瞧着他进了自己卧房,不由有些郁结,朕的寝宫岂可随意进出? “站住,此乃我的地盘,你且另寻他处。” 靳北舟转身停下脚步,慕瑾本来走着,一时没反应过来,猛地撞到他身上。 靳北舟低下头对上他的脸,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鼻息:“哦?你怕是忘了刚才答应我的事,做戏当然要做全套,我妈在这里,你说我们分居合适吗?” 慕瑾皱眉,摸索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你打地铺如何?” “你不是说我不行?还怕什么?更何况我又不喜欢你,自然不会对你动手动脚,以前你脱光了穿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衣服我都对你没兴趣,现在哪来的自信我会碰你?” “哦?既若此,那一同便是。” 慕瑾今天累了很,也不想和他争辩什么,更重要的是自己觉得男人之间没什么,毕竟自己没有这种龙…阳之好,所以也懒得和靳北舟争论这件平平无奇的小事,皇帝的时间都是很珍贵的。 他拿着睡衣去了浴室,屋子的窗户没有关,夜风透过那里吹动着窗帘,靳北舟感受到风的凉意,转身去关,走到边上看见窗台上摆放的花盆,里面长着嫩芽,因为还小,一时瞧不出是什么植物。 “还有心思侍弄这些东西?见了鬼了。”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花盆里嫩绿的芽芽,随后又狠狠戳了几下,像是把心里对某人的情绪发泄在无辜的芽芽上面。 折腾完无辜的小芽芽,靳北舟心满意足地关好窗户,下意识看了眼浴室,门紧闭,只听见里面隐约还有水声,估计还要一会,他转身坐在床沿,顺手摸了本放在床头柜上的书。 一会,慕瑾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脸在灯光下白了一个度,水珠顺着发梢流进脖子,最后滑进睡衣里。 “你去吧。”慕瑾拿着毛巾开始擦拭头发,眼睛也没抬,径直就去坐在室内的卡通小沙发上,一只手摸起手机,另一只手忙碌的擦头发。 “嗯。” 靳北舟走进浴室,洗完了才恍然想起自己没有衣服换,他阴郁的随手拿起一旁的浴巾拦腰裹好,推开门看向对面低着脑袋看手机的人:“喂,有衣服吗?我没换的衣服了。” “没合适你的,你光着吧,不碍事。” 慕瑾依然没看他,盯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还时不时笑的肩膀抖动,靳北舟抿了抿嘴,既然他都不在意,自己还避讳什么? 他踩着小几码还露着脚后跟的拖鞋走到床边坐下,拿出手机开始编辑消息,让助理明天早点来送衣服,赶在母 9 亲醒来之前。 发完消息,靳北舟放下手机,又下意识的看了看慕瑾,他还是盯着手机屏幕,笑的花枝乱颤,擦过湿头发的毛巾随意地搭在肩头,头发看起来还湿漉漉的,也不知道吹吹。 “你不睡?亮着灯我睡不着。”靳北舟掀开被子躺下,在被子里把浴巾摘了下来,叠好放在床头柜上,有些不自在地皱眉,这身上可是真空呀! “我速去吹发,稍等片刻。” 慕瑾放下手机,打了个哈欠,起身向浴室走去。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东西还真是稀罕,还有吹风机这种之前想都未能想到的神器,起初刚用吹风机的时候自己还被吓了一跳,小小一物,冷热风尽在其中,妙哉。 随意地吹了几下,慕瑾关了吹风机,照着镜子摸了把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他自恋地挑眉道:“朕果真风度翩翩。” 汝看朕这吹弹可破之肌肤,无可挑剔之面貌,果真是盛世美颜,人间难寻。 照了会镜子,他走了出去,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躺进去,抬手关了灯,对故意背对着自己还和自己隔了老远的靳北舟轻声道:“晚安。” 家里就两条被子,一条在客房,靳妈妈盖着,另外一条就是这条,不过好在被子大,盖着两个人不成问题。 靳北舟闭着眼,意识到慕瑾躺进来了以后,不着痕迹的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之前母亲强迫自己和他一个房间住,结果一躺下他就骑到自己身上,简直不知礼义廉耻,现在还是小心谨慎点好,毕竟狗改不了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身侧传来平缓的呼吸声,靳北舟这才敢闭眼,轻轻的把身子往里挪了挪,一直睡在床边保持一个姿势,浑身难受。 临近慕瑾,一股好闻的雪松香袭来,从鼻尖缓缓拂过,靳北舟转向他的方向,隐约只能看见他的轮廓,他竟然……什么也没做! 心里有些诧异,还有些其他的情绪,竟然像极了遗憾的意味。 眼皮越来越重,靳北舟慢慢的睡着了。 他睡的浅,以至于半夜被声音吵醒。 靳北舟不悦地揉了揉眼,起身抬手摸床头灯的开关,灯一亮,入目见慕瑾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双手紧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你干什么?” 难道就因为离婚了,他还要捅死自己?因爱生恨吗? 靳北舟蹙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刀,胳膊支着坐起来:“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第八章 朕至高无上的血统 慕瑾不语,依旧拿着刀一动不动,眸子有些迷离恍惚,这副失魂落魄难以捉摸的模样让靳北舟越发感觉毛骨悚然。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慕瑾眼里恢复清亮,这才缓缓开口:“失礼,方才惊醒,还以为身侧躺着歹人。” 他把水果刀放在枕头下,手指轻轻抚平枕套上的褶皱,面色平静,但心里还没从惊恐中平复下来,睡衣里的身体也满是虚汗。 还记得十六岁那年,自己夜里就寝,有刺客闯入,在睡梦中捅了自己一刀,险些丧命,自那时起,慕瑾便养成了携刀入睡的习惯,久而久之,便只有枕下放刀才能入睡。 方才靳北舟翻身,习惯一个人睡的慕瑾猛然惊醒,条件反射地拿出一早就放置在枕头下的刀,结果乌龙一场。 自知理亏,慕瑾冲靳北舟友好的展露笑颜:“朕担保,此事下不为例,就寝吧。” 靳北舟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看了他一眼,随后躺了下来,求生欲促使他把身子往外挪了挪。慕瑾重新关上了灯,躺下闭上眼睛,逐渐呼吸平缓,应该是睡着了。 他到底怎么了?靳北舟心里嘀咕,还在回想慕瑾自从离婚后一系列异于往常的行为举止,看来他真的是受刺激得了什么精神方面的病。 既然这样,还是抽时间带他去看看医生吧,毕竟他这样也和自己有关系。 心里这么想,靳北舟又感觉莫名的愧疚涌上心头,自己只是想着好聚好散,可没想让他神经出毛病。 * 靳北舟换上助理一大早送来的衣服,坐在餐桌前等着母亲过来,她昨天晚上说有事,也不知道什么事。 数不清是第几次看向楼上,那扇门依然紧闭,靳北舟心里有些不悦,慕瑾难道还想让长辈等他?现在还没起床,要不要去叫他? 心里纠结了一会,靳北舟起身刚想走出餐厅,楼下方茹的卧室就开了门,她脸上敷着面膜,身上穿着睡裙,脚上穿着软底拖鞋,走起路没什么声音。 “慕瑾呢?” 靳北舟拉开椅子,方茹坐了下来。 “他马上下来。” 靳北舟又望了一眼楼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慕瑾能不能有点合约精神?长辈都醒了,他还睡。 看着他这个脸色,方茹也察觉到了什么,倒也没太在意:“算了,我还是先跟你说说吧,军大院你吴大爷,你还记得吗?” “嗯。”靳北舟点了点头,他和爷爷是战友,两家在一起还住了八年,后来自己全家搬走了,不过逢年过节还经常走动。 “嗯,他曾孙女前几天满月,你爷爷去看了两眼,回来就跟你爸念叨,我跟你爸商量,你这年龄也够了,慕瑾基因也好,你们两个抽时间去趟培育所吧。” 当年同性法之所以施行,就是因为饱受争议的生育问题得到了解决,所以只要有需求,就可以向培育所申请包含两人基因的孩子。 随着技术的发展,成本越来越低,近几年更是从上流社会普及到了社会各界,最初培育的一批孩子也已经五岁了,人们还称他们金宝宝,因为这一群孩子的培育是价格最贵的时候。 靳北舟错愕地看向方茹,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的,赶紧开口:“那个,妈,我们打算再过两年,你也知道,小慕他在娱乐圈,有孩子会耽误他的发展前途。” “你少来这套,慕瑾的前途还需要耽误?他现在混成什么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再说了,有了孩子我和你爸替你养不就行了?你们就去提供点脱氧核糖核酸就完事了,也不用怀胎十月,也不用坐月子,究竟有什么不愿意的?” 方茹面色愠怒,做饭的阿姨把早餐端上来也没敢说什么就回了厨房。 以前的吐司面包什么的慕瑾吃不惯,所以近期全改成包子和粥了,热腾腾的包子香气扑鼻,方茹闻着却是一肚子气:“之前新闻我看了,你不会还想着和慕瑾离婚吧?” “没,我哪敢呀。” 方茹想了想  10 ,也对,之前闹的那么轰动,自己儿子应该不会想这事了。 “那就好,等下小慕下来,我跟他说。” 靳北舟刚想继续辩驳,余光就看见楼梯上穿着家居服的慕瑾,他头发睡的变了型,乱糟糟的顶在脑袋上,眼睛惺忪迷离,气色不错,一大早上嘴唇鲜红,大老远就能一眼注意到。 “早安。”慕瑾自己拉开椅子,伸手捏了个包子咬了一大口,嘴巴塞的满满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有些可爱。 方茹脸色好转,看着他一会,看他嘴里东西嚼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小慕,你和小北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呢?” “要?何处要,何人给?” 这话说的,方茹一时错愕:“妈是说,你们两人生一个。” 慕瑾手一顿,看了看靳北舟,眨了下已经恢复清明的眼:“汝还可生子?妙哉!” 原本对他还有些愧疚的靳北舟此时强忍着暴走的情绪,还扯出一抹浅笑,装模作样的地摸了摸他的鸡窝头:“傻瓜,我当然不会生,妈说的是孕子培育所。” 听他这么一说,慕瑾恍然大悟,本就事多,一时之间没有想起也算正常,根据记忆中所记,确实有这么一处地方,还真是斗转星移,时代在进步,这等荒谬之事竟能成真,妙哉妙哉。 “哦,原来如此,我们二人不生。” 慕瑾说罢,喝了一勺粥,火候刚好。 他说的风轻云淡,身边的两个人却是脸色各异,方茹被直接拒绝自然是神色不太好,靳北舟则是一脸错愕,他真没想到慕瑾会拒绝的这么干脆,虽然这也是自己心里所想的。 怀着这种心情,他就连看慕瑾的眼神都多了分探究,这人总感觉不太对劲。 身边气氛诡异,慕瑾自然也能察觉到,可是关朕何事? 原本说好的是瞒着离婚一事,自己没泄露分毫,至于生孩子一事,便是痴心妄想,朕堂堂真龙天子,纯正的皇室血统,加之几位同胞兄弟皆丧生,更是成了皇室仅存的血脉,岂能便宜了这等商贾之家,真是玷污自己九五至尊,至高无上的血统。 “好呀,你们都长本事了,我走,我走还不行。” 方茹起身撕下面膜摔在桌子上,踩着拖鞋走了出去,靳北舟没有迟疑,赶紧起身跟上。 慕瑾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随后又咬了口包子,有些凉了,扭头对着厨房方向喊道:“阿姨,有劳您热一下包子。” 第九章 朕的角色是太监 靳北舟揉了揉太阳穴,刚才送母亲回家,到了老宅还让爷爷训了一顿,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慕瑾,他说话之前也不掂量下,还好母亲身体健康,不然非气出个好歹。 推开门,客厅里那个罪魁祸首就大大咧咧躺在沙发上嗑瓜子,地上一片狼藉,他还看着电视笑的不亦乐乎。 靳北舟上前,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慕瑾瞬间弹了起来,紧蹙眉头表达自己如今的不满:“汝竟敢关了朕的后宫大戏,实乃胆大妄为。” 慕瑾狠狠瞪着他,自己刚才宫斗戏正看到精彩之处,那个脑袋里长绿毛,眼神不甚好使的皇帝马上就要知道贵妃是冤枉的了,结果在这大快人心之时,竟被靳北舟这竖子半路杀出生生打断了,怎能不气? “你刚才跟我妈为什么那么说?资源不打算要了?” “荒谬,你我商议的是瞒离婚一事,并未提起还有生子这等事,为何不给我资源?难道你想出尔反尔?身为七尺男儿,真是羞愧。” 慕瑾侧目,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抬手去抓靳北舟手中的遥控,他一时没有防备,还真被慕瑾抓了回来。 重新开了电视,慕瑾眼睛盯着屏幕不紧不慢地开口:“再者说,阁下莫非真想与我生子?你莫不是忘了以往何等厌恶我,如今这气发泄于我实属不妥吧!当务之急还是思索一番如何告知家里离婚一事。” “嗯。”靳北舟认真想了想,确实瞒着不是长久之计,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慕瑾,“既然答应给你角色,一定会给你,以后在我家人面前不要说些不中听的话了,不然我让你混不下去。” 强龙不压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些道理慕瑾懂,在没有回去的办法之前自己强硬不起来,若是他日有回去之法,自己定要捎上他,在朕的时代里将他好好修理一番,看他还敢威胁朕。 “令慈已走,汝还逗留?” “好好说话行吗?” 他怕是病的不轻吧,看来带他去看看精神科这件事要提上日程了。 “哦,你妈走了,你还不走?”慕瑾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又无缝衔接地塞了一个,慵懒地模样像极了躺在案板上的咸鱼。 确实没留下的必要,靳北舟转身出了门,坐在车上犹豫了一会,给助理打了电话。 “小沈,联系一下最权威的精神科医生。” 那边一顿:“老板,你年纪轻轻就……” “不是我,还有,最近投资的那部戏你联系一下郑昀,看看有什么角色没有,不用太重要,只要不是龙套就行。” “好。” 靳北舟挂了电话,握着方向盘看了眼别墅方向,随后发动车子离开。 闲来无事这几日慕瑾觉得自己真的闲的长毛,原主也是人缘不好,活了二十几年,愣是没个朋友,好在自己接受了电视,也能在闲暇之时解解闷,想想第一次看见这东西吓得自己不敢动就觉得羞愧。 前几天出门买了些菜籽种在院子里的花圃里,折腾了几天没有成效,慕瑾也不恼,赤着脚站在土里,裤腿挽的很高,露出白净的小腿。 他盯着土发呆,之前种菜几天发芽来着? 正愣神,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响,慕瑾眯着眼看了看太阳,这都到中午了呀! 他弯腰拿起水瓢,从盛水的皮桶里舀水,泼到埋着种子的那块地里,慢慢挪动,脚上沾满泥土。 靳北舟又来了,进到客厅只看见赶过来做饭的阿姨在厨房忙,却没有慕瑾的身影。 “张姨,慕瑾呢?” 张姨裹着围裙出来,看见是他慈爱地笑了笑,指了指后院:“在花圃。” “哦。” 靳北舟走了过去,心里有些好奇,花圃一直空着,慕瑾这是心血来潮了竟然要种东西? 走近一看,某人勤奋地弯着腰,撅着屁股呼哧呼哧地忙着浇水,露在外面的小腿白的晃眼,这哪像一个男人该有的腿呀?这是靳北舟看见他腿时唯一的想法。 “咳,慕瑾。” 盯着他  11 看了一会儿的靳北舟再也没了耐心,开口叫他。 慕瑾拿着手里原生态的葫芦瓢转身,看清来人后嫌弃地蹙眉:“你?何事?” “之前答应给你资源,今天是来通知你的,给你找了个角色。” 靳北舟直直地盯着他,有些期待他待会儿的表情:“我投资的连续剧,里面有一个反派角色,是个太监,很适合你。” 如果说听到他找到角色时慕瑾还有些感激他,那么这一刻就开始鄙夷他了,更让人恼火的是靳北舟那一幅明摆着等自己发飙的贱样,自然不能如他所愿。 “甚好,多谢。” 慕瑾淡然一笑,弯腰接着浇水,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让靳北舟有些错愕,就这? “慕瑾,你没什么想说的?” 靳北舟不死心地询问,原先以为慕瑾那性子会气的脸色发青,为了看好戏自己才来的,怎么现在他竟然是这个反应? “若你是为那日我口不择言气走令慈故意为之,我无话可说,但是,这并不妨碍我鄙夷你。” 慕瑾走出来,站在空地上舀了水浇在脚上清洗泥土,阳光下他的头发隐约泛着棕光。 这幅淡若幽兰的气质不太符合他的人设吧!靳北舟蹙眉:“你什么意思?” “字面之意,你欲折辱我直言便是,何苦借太监一角挖苦我?不过你要失望,在我慕某人眼中,太监绝非贬义。” 慕瑾穿好鞋,把葫芦瓢放进桶里:“这等身体心灵的摧残已是可悲,何苦还要遭尔等俗人的鄙夷,若非万不得已,谁不愿身体健全?靳北舟,笑他人之不幸,可是君子所为。” 看着慕瑾义愤填膺的模样,靳北舟无言以对,本来只是想着他会不愿意,没想到自己反被教育了,什么时候慕瑾三观这么正了?简直浑身散发着正能量呀! 经他这一说,自己反而成了小人:“既然这样,我就期待你的演绎了。” 本来想看笑话的靳北舟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懊恼地离开,早知道这样,就让沈宇来了,如今还失了自己的风度,反而把慕瑾衬托的格外高尚了。 待他离开,慕瑾提起水桶叹了口气,说起太监,又想起自己的大内总管长福了,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长福年幼和自己一同长大,听他说家里兄弟姊妹六个,实在养不起就把他割了送进宫,陪着自己吃尽苦头,如果没有他,自己怕是在那年华康宫走水时就烧死在里面了,自己也承诺他,一旦登基就废除太监这项陋习,可惜还没实行就…… 第十章 朕的大内总管 慕瑾叹了口气,自己还没做的事又何止这一项,原本计划之事如今皆未完成,抽时间要找个奇人异士帮自己回去,毕竟此地不宜久留。 虽然不知何年何月了,但朕必须回去,完成未了之事。 心里活动结束,慕瑾提着水桶放在墙角,踩着拖鞋回了屋,阿姨早就把菜摆上餐桌,阵阵香气引诱着他早就抗议的胃,慕瑾坐在桌子旁拿起筷子夹着吃了几口,随后才从卫衣里掏出手机,想着跟文言哲说一声自己找到角色这件事。 * 进组这天,慕瑾下了车,冲文言哲摆了摆手:“我一人即可。” 文言哲接手了一个新人,最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都有了黑眼圈,如今进组这件事自己一个人就行,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早就习惯他这样的文言哲倒是没有起初那么大的诧异了,但是想了想还是跟他一起去看看,毕竟这是慕瑾这一年接的第一场戏。 去的时候剧组里在忙碌地开拍,慕瑾找了一圈才看见蹲在机器后面的导演,他年纪不大,看起来最多四十岁,比起同领域和他成就一样的导演算是年轻了。 他如今脸色阴郁,看着机器的眼神也有些不对,最终指着主演开始破口大骂:“你是整容整残了吗?板着脸不做表情,到时候让观众看个屁。” 他的话让现场陷入更加阴郁的气氛里,现场的工作人员大气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骂穿戏服的女主演,女主演是当红小花,演技在同咖位的女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自然也很傲气,但在他面前还是甘心被骂,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郑昀,被称为内地最有才华的大导演。 “他就是郑昀,脾气出了名的难搞,你在他手底下可要做好心里建设,别被骂哭了。” 文言哲压低声音贴在慕瑾耳边,对他轻声嘱咐。 慕瑾多看了这个导演几眼,有些欣赏,这种死犟的劲还真是颇有自家丞相的感觉,那老古板也是这样,上朝时敢指着七王叔破口大骂,指责他***,苛刻难民,虽然情商不够,但是却正义凌然,也正是如此,自己在他的庇护下才不至于被母族家牵连,得以苟活于世。 “他是谁?” 郑昀直接宣布中场休息,让女主自个去再看看剧本琢磨琢磨,一扭头看见站在一侧的慕瑾,其实一眼就认出他是谁,所以也有些不耻这个出了名的作精,真搞不懂靳北舟脑袋哪里抽风了,竟然塞这么个玩意进自己组里,真是一颗老鼠屎,妄想坏自己熬的这锅汤。 慕瑾自然也看出来他眼里的鄙夷,不过也早习以为常,上前冲他颔首:“慕瑾,不熟悉的话,您可以百度一下。” 没料到他这么回答,郑昀冷哼一声:“原来是你,穿了正经衣服,还真是没认出来。” 谁不知道以前慕瑾总是穿的跟个花孔雀一样,郑昀这话自然是没给他留脸面,暗搓搓地嘲讽慕瑾的衣品。 对于慕瑾为什么这么大的恶意,大抵是替好友靳北舟打抱不平,还有就是身为一个导演对把这个圈子整的乌烟瘴气的艺人打心底而来的鄙视。 副导演在一旁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地对话,冷汗出了一脖子,想着打个圆场:“慕瑾来的仓促,还没试妆吧?我带你去找化妆师吧。” 慕瑾也没想和郑昀逞口舌之快,人家既然给搭了个梯子,哪有死赖着不下的道理? “好,既然如此,有劳您了。” “演的好就算了,演的不好,我管你谁塞进来的,麻溜滚蛋。” 郑昀黑着脸,冷眼看着慕瑾,笑得花枝招展的,能有什么真本事? “怕您不能如愿,我会在这里,惊艳所有人。”慕瑾不见外地拍了拍郑昀的肩膀,看见他脸色阴沉地避开自己的手,笑的更猖狂了,像极了调.戏良家妇男的浪.荡公子。 化妆间是一个多人共同使用的,这也是郑昀的要求,没有什么特例,无论咖位,都不会安排独立的化妆室。 慕  12 瑾进去的时候没有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直接和男主角碰见了,当红男艺人江寒,慕瑾来这里之后不爱看娱乐新闻,第一眼看见他时惊呆了,那张脸这么熟悉,那不就是自己家大内总管长福? 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那包裹在戏服了的芊芊细腰,这不就是长福本福! 他乡遇故知的情愫瞬间翻涌上心头,慕瑾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眼眶不自觉地泛红,轻启红唇,含情脉脉地呼唤:“阿福!” 被突然叫到名字,江寒忍不住蹙眉,用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他:“认错人了。” “不可能,你脸上泪痣还在,你就是阿福。” 江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泪痣,不解地询问:“阿福是谁?” “朕的大内总管。” 他一脸真诚,语气诚恳,江寒身后的化妆师趴在江寒耳朵旁说了几句话,江寒恍然大悟,这个神经叨叨的人就是娱记口中闻风丧胆的慕瑾,此时八成又在作了。 江寒脸色阴郁,对他口里称呼的大内总管有些不乐意:“我不是你的大内总管。” “不可能,你让我摸摸。” 慕瑾颇为严肃,说完就要伸手去摸,文言哲一把薅住他,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干什么呢?” “我要确认他是不是阿福。” 慕瑾觉得,既然自己能来到这里,阿福也有可能来,或许他过来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失忆了什么的也有可能,这是自己看了无数部穿越剧得出的结论,既然搬到荧幕上,一定有事实依据。 听完他的话,文言哲拉着他按在另一旁的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你老实会,好好化妆。” 本来还以为这小祖宗消停了,现在这行为举动更是放肆了,如果刚才一爪子下去,江寒粉丝非把他扒了皮。 慕瑾还是不死心,透着面前的镜子观察对面的江寒,心里暗自嘀咕,一定要验证一下,他绝对是长福。 身后传来的视线让江寒后背发毛,如果没理解错,慕瑾他刚才是要摸自己的…… 如此一想,江寒不由耳朵一热,怎么会有他这么不知廉耻的人呀! 【作者有话说:感谢度日打赏的三叶虫3】 第十一章 朕帅否 本来没提前试妆,文言哲还想着戏服妆容可能需要修改,结果证明他错了,在慕瑾穿戴好的那一刻,无论发饰还是服装都很合适。 这部戏是宫廷大戏,光是剧本修修改改就用了三年,郑昀对它更是非常看重,今年还指望它上春节档呢。 剧名叫《皇权策》,慕瑾这个角色是一个叫执宿的太监,年少时家庭贫困,被父亲送进宫里换了五两银子。 也是运气好,被宫人欺负时蒙九公主所救,后来在玉照宫侍奉九公主翎玉,虽身体残缺,但还是少年心思,对九公主生了情愫,但身份有别,只能将这份爱意埋藏在心底。 后来国家动荡,外族在边疆挑衅,当朝皇帝软弱无能,一心求和,最后将公主送去和亲,执宿雪夜追着和亲的队伍跑了一夜,恭送公主出了京城。 后来执宿心如死灰,大病一场,直到关外传来消息,九公主嫁过去半个月就病死了,可其中缘由大家却心知肚明,皇帝依然隐忍不敢出手,执宿黑化,步步高升,一杯鸩.酒将皇帝悄无声息地送归西天,后来又和丞相勾结,想要将这江山易主,他的势力逐渐强大,处处谋.害太子,最后还是失败,被登上皇位的太子押进牢狱,结局是在牢里饮毒自杀。 来时孤苦无依,去时洒脱不羁,生平做尽腌臜之事,却始终有一片清明之地。 慕辞到了片场,郑昀瞧见不禁眼前一亮,这个人眉眼带笑,坏坏的感觉不多不少,恰巧是自己心里那个执宿,不过可惜,一早就听说慕瑾是一个花瓶,自己之前看过他的表演片段,那真是辣眼睛。 为了维持自己高贵冷艳的人设,郑昀只是淡淡看了眼他,随后就故作镇定地收回了视线,一本正经地开口:“化妆师化的不错,剧本台词都记住了吗?” 如果没记错,这个剧本刚给他一个星期,按照其他导演之前说的,慕瑾一定记不住,自己借此把他撵走,北舟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记住了。”慕瑾化了眼线的眼睛多了丝魅惑,郑昀对上他的目光浑身一颤,妈耶,妖精! “好,刚好有一场戏,是得知公主死了,执宿去跪金銮殿的那场戏,没问题吧?” 这场戏可是重心部分,如果他能演好,自己就把他留下,但是这场戏也是很难演的,黑化的力道过了显得假,少了又不能打动人。 自己心里有一个尺码,按照自己对慕瑾的了解,他万万达不到。 慕瑾也没想到一上来就演这么有力度的剧情,心里开始犯怵,这场戏的剧本自己看了好几遍,也很受感动,如今也是要演的打动人心才是。 化妆师给他添了点粉底,让他看起来像大病未愈的憔悴模样。 慕瑾二话没说跪在布景前,眼睛看着紧闭的宫门一动不动,像一座僵硬的雕像。 女主角看到这一幕,立刻放下手里的剧本饶有兴趣地盯着他,说是看他演戏,却也是有私心,毕竟刚才自己挨骂,面子总是挂不住,这下可就等着慕瑾挨骂了自己好挽回些尊严。 在这个圈子里,没接触过他也听闻他的大名了,无演技艺人投票第一名,一旦有他的新闻,评论清一色的脏话,如果说他为什么还能在娱乐圈维持热度,这功劳都是黑粉的,把黑红发挥的淋漓尽致。 “看着吧,郑导一会一定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助理给她递过来水杯,也是迫不及待地做好吃瓜的准备。 安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嘴角一抹浅笑:“是呀,到时候,郑昀就知道我的演技有多好了。” 正可谓全靠同行衬托。 饰演公公的演员走了过来,扫视眼前跪着的人:“老奴劝你一句,还是早些离开,惹恼了圣上,怕是小命不保。” 面前之人重重地磕了一下头:“烦劳公公,公主枉死,一定要查明真相。” 慕瑾再抬头,眼眶微红,一抹亮光在里面打转,公公摆了摆手:“恐难实现,你若有不甘,留着贱命,等待时机,如今丧生,得不偿失。” “是。”慕瑾拳头收紧,随后松开,抬手摘下头上的宫帽,墨发散落,垂至腰际,他缓慢起身,昂着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一滴眼泪滑落,不知滴往何处,只留下一道清晰的泪痕。 他  13 手里拿着帽子,转身离开,步履蹒跚,墨发随着步伐晃动,被风时不时撩起,在这白色的长阶上满身孤寂。 这一幕结束,众人还陷在他那抹带泪的浅笑中久久没有缓过神,文言哲看着这场景,不由暗自发问,这真的是慕瑾? 郑昀也是有些始料未及,这么平静的黑化,却比自己设想的还要有感染力,他真的是众人口中那个毫无演技的作精? 慕瑾撩了撩头发,看着大家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就知道,这一次完成的很好。 至于为什么演技这么好,还是多亏了自己当年忍辱偷生的日子,那些日子让自己演技磨砺的越来越精湛,不然怎么可能蒙骗了那么多兄弟,最后登上帝王。 “朕帅否?” “还不错。”郑昀不想让自己的欣赏表露出来,只是含糊其辞地评价。 但是对慕瑾的看法却发生了变化,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个人对于演戏豁然开朗,但是可以确信他完全可以驾驭这个角色,自己这次还真是捡到宝了。 安雯握着杯子的手收紧,抿嘴不语,没想到低估他了,一来就发挥的这么好,衬得自己更不是人了。 因为是配角,戏份不多,拍摄完自己的戏份,慕瑾就开车赶回家,开车只要半个小时,而且自己实在住不惯酒店。 “你最近演技有进步,报班了?”文言哲坐在副驾,随意地开口。 慕瑾侧目,摇了摇头:“未曾,近日来豁然开朗而已。” “哦,对了,你以后矜持点,今天摸江寒这举动吓死我了。” 如今想想,文言哲真是庆幸自己拉的及时。 “嗯,日后我定会寻无人处再对他下手摸。” 慕瑾听懂了,文言哲让自己不要当众摸江寒,确实不太雅观,那就找个隐蔽的地方下手,必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长福。 “你说什么?”文言哲一脸懵逼,自己说的是这个意思?找个没人的地方摸?慕瑾哪来这么大执念?还是说和靳北舟离婚这些日子让他饥.渴难耐了? 这么一想,文言哲赶紧夹.紧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己下面。 第十二章 朕就摸一下 * 没住酒店,慕瑾来回也很潇洒,拍完戏还能赶回家看个宫斗剧,晚饭后去广场蹦跶两下广场舞,和老太太老大爷一起晃悠,权当是与民同乐了。 慕瑾跟他们还挺能聊的来,因为兴趣相投,大爷们可喜欢他了,下棋品茶打太极,都会喊上他。 在剧组里没事找江寒聊两句,寻思着时机成熟摸摸他胯.下,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长福兄弟,这样的日子别提多潇洒。 靳北舟下班坐在车上无所事事,想到自己已经半个月没看见过慕瑾了,也不知道他在剧组怎么样? “郑昀有说什么吗?” 沈宇一愣,想了想开口:“前几天打电话,说要请你吃饭。” 果然……靳北舟冷笑一声,这怕是郑昀受不了慕瑾那个演技,想把他踢了,因为是自己塞进去的人,所以才想着请自己吃饭当做赔罪吧! “你告诉郑昀,不用顾及我,他要是演不好就把他踢了,我不会介意。” “什么?”沈宇皱着眉,没理解“他”是谁,“说的……是慕先生吗?” “嗯,你再看看其他剧组,找个难度小的角色给他。” 说完,靳北舟扭头看向车窗外,猛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关注慕瑾了? 那个死皮膏药好不容易揭下来了,自己怎么反而时不时想起他了呢? 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对吧,毕竟他那么喜欢自己,置之不理太过残忍了。 沈宇轻声笑了笑:“你多想了,郑昀说他演的很好,请你吃饭是想谢谢你帮他找了慕瑾。” 这话一说,靳北舟眼睛微眯,有点意思了:“时间还早,去看看郑昀拍的怎么样,好歹投了不少钱。” “哦。”沈宇调转车头,老板什么时候对这小事这么上心过? 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慕瑾坐在棚里休息,顺便看一看自己刚才拍的镜头,眼睛盯着屏幕,嘴角的笑意掩盖不住,刚才哭的镜头真是绝美,他来回重复看了几遍,不由暗自得意,朕果真是天资过人。 “拍的不错。”江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慕瑾身后,看了眼屏幕评价道。 慕瑾扭头,江寒换好戏服,今天穿的是绛红袍,一眼看去,跟长福担任大内总管后的着装神似,一种油然而生的触动让慕瑾内心一颤。 他如今微扬的嘴角,很像长福一贯的模样,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那股熟悉感更加明显,最终扩散开来,化成一团直击心灵的暖意。 环视四周,周边没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这是追根究底最好的机会,到底江寒是不是长福?一摸便知。 “得罪了。” 慕瑾语毕,在江寒懵逼的状态下伸出了邪.恶的右手…… 江寒猝不及防,震惊地看向慕瑾,这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平生第一次经历这事,不知作何反应。 这一幕震惊的不止江寒,还有后脚刚进来的人。 “慕……先生…!”沈宇张大嘴,随后赶紧看向靳北舟:“靳……我马上出去。” 到底是干助理的,反应就是快。 他麻溜地转身离开,靳北舟脸色一黑,蹙眉看着慕瑾和江寒,随后撇开头,真是不忍直视:“还不松手?” “你有!”慕瑾也有些震惊,反复确认后终于松手,喃喃道:“你怎么能有呢?” 江寒有些欲哭无泪,把他一把推开:“废话,老子纯的汉子,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大家很难办的!” “抱歉。”慕瑾微微颔首,身为男人,确实这样不太妥当,但愿江兄不会有心理阴影,这么一想,更加内疚:“江兄,我可以负责,亦或者……” 慕瑾咬了咬牙,最终下定决心,把胯往前一.挺:“亦或者,你摸回来。” “不了吧……” 江寒一脸黑线,这怕不是个神经病吧! 一直被忽略的某人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存在感,慕瑾这个玩意儿上一次还爱的自己死去活来,现在这么快就对别人下手了,还真是耐不住寂寞,这么一想,靳北舟打量了一番慕瑾的新欢,切,徒有其表的人,也就慕瑾这个肤浅的人会瞎了眼看上。 (江寒两千二百万粉丝:谢谢,表示有被冒犯到。) “慕瑾,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靳北舟看  14 着他们的方向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一种狠狠踹慕瑾一脚的冲动。 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慕瑾察觉出外表平静的靳北舟在压抑着什么,但是如果不出去,难保证他不会暴走,权衡利弊,还是跟过去看看再说。 两个人出了临时搭建的摄影棚,最后在一棵榕树下停了下来。 “有何事,你但讲无妨。” 慕瑾身上还穿着戏服,今天拍摄的是执宿高升后的戏,所以衣服是精致的蓝色锦袍,头上假发还带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天生的儒雅古韵。 看着他添了粉饰后更加俊美的脸庞,靳北舟沉默片刻,突然道:“我有一条领带找不到,想问问你见了吗?” 不经常说谎的靳北舟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其实叫慕瑾出来只是想着让那个人离慕瑾远一点。 “否,你所剩之物我扔之前都看了,没领带。” “哦。”靳北舟正应合,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蓦然抬头,眉头紧蹙:“扔?” “嗯……扔。” 慕瑾说完还想了想,虽然有些伤人,但也是实情,随后点头:“对,扔了,哦,不尽然,还有些废品回收了,就是那些破表破腰带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卖了五十六块九毛七,废品站挺大方,给了五十七。” 果真是性子薄凉,以前爱的自己死去活来,一离婚就连自己东西都不要了,甚至还贱卖,自己那些名表,还有意大利定制的几条小牛皮腰带,就买了这么点钱? 靳北舟脸色渐渐阴沉,狠狠瞪了慕瑾一眼,对着他这张脸,说不出话来,只能气急地转身,头也没回就向停车的位置走去。 “莫名其妙。” 慕瑾撇了撇嘴,朕就卖些废品而已,他甩个脸子给谁看? 拉开车门,靳北舟坐在后座,倚着靠背不语。沈宇察觉到气氛的阴沉,下意识的放缓呼吸,轻声试探道:“老板?” “嗯?”靳北舟应了声,脸上淡若止水,身侧的拳头却紧紧握住。 “老板,去哪?” “回家。”靳北舟似乎想到什么,看向驾驶座的位置,顿了顿才开口,“之前找的那几个人让他们继续监督慕瑾,发现他有异常行为马上汇报,特别是卖废品,一旦有这个行为,马上当场制止。” “哦,不过你们都没关系了,这没必要吧!”沈宇发动车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靳北舟没回答,车厢陷入一片寂静,许久,靳北舟才又开口:“按照他的性格,我怕他不甘心离婚,继续作妖,还是监督一段时间再说吧。” “哦!”是担心作妖吗?沈宇暗自想,慕先生恐怕没有不甘心离婚,反而是过的津津有味,丰富多彩呢! 倒是自己老板这反应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为什么不让慕先生卖废品? 沈宇叹息,老板的心思真难猜。 第十三章 朕在乞讨,勿扰 靳北舟揉了揉太阳穴:“记得一定要跟着他,我发现他最近精神状态也有些不好,上次让你安排的医生怎么样了?” “嗯,国外进修刚回国的精神科专家,需要预约吗?” “先等等,观察观察再说。” “好。” 后面没了声音,沈宇也没再说话,握着方向盘,时不时偷瞄后面的人,许是工作累了,靳北舟闭着眼,不过没睡着,因为他身子此刻坐的笔直,还是摆着那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 对于慕瑾这个人,郑昀近期对他的看法发生了质的改变,原来一直听说他劣迹斑斑,现如今一接触却发现传言不可信。 传言说他演技烂,事实上他几乎全部一条过,人物诠释地相当完美。 “好,一条过,辛苦了,小慕。” 郑昀满意地颔首,对着慕瑾摆了摆手:“状态不错,今天戏份没了,你可以提前回去休息一下。” 慕瑾从河里爬出来,随手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干浴巾裹住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戏服糊着很难受,他理了理滴水的假发丝:“好。” 换好衣服坐上车子,文言哲很贴心地打开了暖气:“郑导没少在我面前夸你,慕瑾,你真的进步很大。” “抬举了,前些日子所托之事进展如何?” 慕瑾想了很久,自己在那个时代的事情还未完成,而且生死难料,万一自己还活着,还能回去,那岂不是甚好? 所以不妨找个奇人异士帮忙,保不齐就能回到自己的时代了! 文言哲听他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明显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哦哦,找了,通达街天桥下有个算命的,听说很准,你不妨去找找他,不过,你找奇人异士干什么?” “算桃花。”慕瑾勾唇一笑,转头瞥向车窗外,“走吧,现在就去。” 他怡然自得地翘起二郎腿,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朕,一定会回去,。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一脚踏空不是意外,那条长阶自己闭着眼都能走上去,怎么可能踩空?而且万一自己没摔死呢?能来就一定有法子回去,在没有确定自己死透之前,还是不要放弃。 醒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自己慌张没深究,事后想想,那个时候,后方那股推力如果不是幻觉,那么就是有人致自己于死地。 很好,弑君之罪,思来想去,还是低估了那只兔子,有朝一日回去,定要好好处置他,夹着尾巴的本事比朕还要技高一筹。 “到了。”车厢蓦然响起文言哲的声音,慕瑾回过神,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天桥,现在天色渐晚,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这个地方了。 推开车门,慕瑾走了下去,入秋以来,一天比一天冷,他裹紧自己棕色的风衣,眸子清澈透亮,对着文言哲道:“时候不早了,不必等我,你回去吧。” 自己要跟高人说的话,还是不让文言哲知道为好,不然很难处理。 文言哲也没坚持,确实天不早了,慕瑾也不是三岁小孩,总不能自己丢了吧! “好。”文言哲发动车子,慕瑾目送他离开,才缓缓向桥上走去。 来往车子不少,慕瑾穿过马路,走到天桥底下,这里稀稀疏疏摆着几个摊子,偌大的广告牌朴实无华地写着“专业贴膜”几个大字。 不远处还有几个流浪歌手,提着大音响,拿着吉他,唱着聒噪的流行音乐。 来往路人没有驻足,慕瑾 15 一路看过去,终于看见一个戴眼镜的老人,胡子拉碴,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褂子,面前摆着八卦盘,招牌也是朴实无华的写着“摸骨算命”这四个字。 走近一看,还有一横小字,招桃花,避厄运,新生起名,风水命理等等都囊括了。 果真是高人! 慕瑾怀着一种极其激动,极其敬重的心情走来,站在大师面前好一会,他都没搭理自己,透着他黑黑的墨镜也看不清他的眼神,这让慕瑾有些没底,小声唤道:“大师?” “……”还是没声音,慕瑾正准备再叫,就听到大师细碎的鼾声,坐着就能睡?果真高人也! 他拍了拍桌子,声音提高了:“大师!” 大师被惊醒,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何人?” 这亲切的家乡话瞬间让慕瑾有些泪目,多久没人同自己讲文言文了! “在下慕瑾。” “何事?”大师扶了扶自己的墨镜,轻咳一声。 慕瑾有些激动,说话都是发颤的:“不瞒你说,在下乃是古人,意外来此时代。此番特来寻大师帮助,待朕回去,封你国师如何?” “手伸来。” 大师摸了摸慕瑾的手心,眉毛微蹙,随后松手,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缺了口的瓷碗:“你拿着此碗蹲在此处,讨到三千元,切记,只能在此处讨要。” “好。” 慕瑾虽然有些犹豫,但如今还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此碗并非俗物,你需给我一千元。” 老人伸出手,慕瑾一愣,有些为难:“无现钱该如何是好?” 老人从腰间挎包里拿出二维码在他面前晃了晃:“与时俱进,你转钱也可。” “――支付宝到账一千元。” 慕瑾收起手机,拿着碗蹲在地上,一扭头,刚才身边摆摊的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了,他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那老人确实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果真神人也!” 夜里的桥下更冷了,摆摊的人大多数都收拾收拾准备回家,慕瑾望着空荡荡的碗陷入沉思,这碗除了比普通的碗破些,也没什么异常的,真能帮自己回去? 搓了搓自己的手心,慕瑾抬眸望着昏黄的灯发呆,来这里个把月了,也不知那边如何了? * 结束完手头的工作,靳北舟看了看挂钟已经夜里十二点了,沈宇端着咖啡进来,放在他手边,踌躇许久,才缓缓开口:“那边传来消息,慕先生又异常了。” 自从听靳北舟说慕瑾可能有神经病以后,沈宇就不敢懈怠,刚才那边传来消息后,自己赶紧过来汇报,为了慕瑾先生好,还是早发现早治疗吧。 靳北舟端杯子的手一顿:“怎么了?又卖废品了?” “不是,那个,老板,慕先生现在……在……” 靳北舟放下咖啡杯,对沈宇支支吾吾地态度很不满意:“有话赶紧说。” “哦,慕先生现在在天桥下乞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的别人,沈宇却有些无地自容。 不得不承认,慕瑾这行为,说他正常都没人信。 靳北舟明显一愣,嘴角不自觉地抽搐,这是个什么玩意?和自己离婚以后,他都到了天桥底下乞讨的地步了? 八成是精神病发作了。 “你跟那个医生预约,我近期带他过去。” 赶早不赶晚,自己也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慕瑾这病因自己而起,自己理应负责到底。 【作者有话说:地主家马上要没存稿了,本来想着明天周末,可以码字多更几章,结果临时有事不能休息了,果然苦逼仔不配过周末。 祝大家周末愉快了~~(羡慕) (挠头:继续日常一更哈)】 第十四章 朕想回去 慕瑾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碗发愣,半天了,一个子没见,何时才能回去? 他重重地叹息,把头埋进膝盖,心里有些落寞。 靳北舟远远就看见他了,他把自己蜷成一个球,冻的瑟瑟发抖,自己看见他这样,莫名有些心塞。 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放着大别墅不住,来钻桥洞,搞副业吗? 停止腹诽,靳北舟走过来,伸手在即将触碰到慕瑾肩膀的那一刻停住,怔愣片刻后收回手,挺直身子故作镇定地重重咳了一声,想引起他的注意:“咳,真巧,竟然在这遇见你。” 慕瑾抬起头看向他,蔫蔫地开口:“朕忙着乞讨,叙旧就不奉陪了。若是你肯花钱,我倒是可以陪你聊会。” 靳北舟抬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碗:“远远看见个要饭的有些眼熟,就过来看看哪家公子落难了,没想到是你。我给你的钱用完了,竟然要靠要饭过活?” “朕与你无话可说,起开,你挡着我生意了。”慕瑾站起身,由于蹲的时间久了,猛地起身还有些头晕,踉跄几步才站稳。 “哦?赶紧回去吧,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刻薄你,我们离婚之事还没公开,你现在的行为可是丢我的脸。” “恕难从命,未讨到三千,绝不离开此地。” 丢不丢人慕瑾不在乎,回去才是当务之急。 面对这么执拗的人,靳北舟有些无可奈何:“我给你,赶紧走。” “钱呢?”慕瑾也不客气,弯腰拿起碗,嘚瑟地在靳北舟面前晃了晃,随后还补充道:“只收现金。” 靳北舟抿唇,眸子微眯,他怎么这么多事?如果不是法制社会,自己还真想揍他一顿,就冲着这张讨人厌的脸招呼。 “我让人去取。” 靳北舟揉了揉太阳穴,从外套里拿出手机给车上的沈宇发消息,让他去取钱。 “你怎么非要讨三千元?” 无论怎么混,慕瑾也不至于会为了三千块钱沿街乞讨吧。 主要还拿着一个残缺不全的破碗,莫非他在暗示自己他如今生活穷困潦倒,所以想从自己这里多要点钱? 这大冷天特意待在自己回家必经的地方,他还真是心机男。 不过自己不吃这一套,一旦给他这一次,照他这厚脸皮的样子,以后一定会源源不断地找自己要钱。 这么想,靳北舟又嫌弃地瞥了眼慕瑾手里不知道从哪拿的破碗:“真是丢我脸,我不吃你这套,赶紧把碗收了。” 他的话慕瑾不甚在意,抱着碗维护道:“并非破碗,此乃大师给的法宝。” “法宝?干什么用?”靳北舟蹙眉  16 ,怎么他说的话自己都听不懂了呢? 果真是俗人一个,跟他讲不通,慕瑾怜爱地擦拭手中视若珍宝但……有些残缺的碗:“此物乃神器,可解我心头大患。” “呵,是被骗了吧!” 天桥底下的神棍也信,每天就这骗钱的神棍公安局能抓五六个,他还真是弱智,难怪自己跟他过不下去,智商都不门当户对,谈什么天长地久。 道不同不相为谋,慕瑾懒得搭理他,拿着碗重新蹲下,不想和他白费口舌。 怎么可能被骗,人家大师看着特别靠谱,印堂发亮,五官端正,一身浩然正气,而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风冷飕飕地吹,慕瑾低着头看着碗发呆,靳北舟也没吱声,把手放在上衣兜里站在他面前,两头通风的桥洞不是一般的冷,不远处昏黄的灯光成了这里难得的暖意,虽然没什么实际用处。 慕瑾衣服很大,把他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他此刻无声无息地把脸埋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的像只乖巧的猫,又像只被遗弃的狗。 靳北舟看着他这幅样子有些失神,虽然以前慕瑾不讨喜,可好歹是个正常的人,现在却因为离婚这件事变得神神叨叨,自己对他难免有些愧疚。 直到靳北舟把一叠钱放进破碗里,慕瑾才抬头,小心翼翼地抱着碗一动不动,闭着眼,全神贯注地等待奇迹的发生。 看着他抱着那个碗一动不动,靳北舟暗叹一声,病的不轻。 过了好大一会,慕瑾缓缓睁眼,风照旧吹,桥洞还是这个桥洞,面前还是站着那个刁民,他失落地垂眸,忿忿地把钱从碗里拿出来塞进靳北舟怀里:“骗子,倘若落朕手中,定要诛他九族。” 没有回去,没有大师,什么都是假的,如今看来,自己真的回不去了。 原本的期待此刻全部落空,慕瑾鼻头一酸,把碗往地上一摔,瓷片破裂的声音格外清晰,嘣散开来。 夜风微凉,他吸了吸鼻子,强忍着自己满腔委屈,凭什么是自己? 靳北舟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知道该不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你没事吧?” “我……想回去。” 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地方,让母亲迁进皇陵,荣享太庙,一雪前耻,可惜,这些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以后也做不成了。 儿臣终究是食言了。 慕瑾落寞的转身,随后凄苦地勾唇,到底是造化弄人。 “我送你回去。”靳北舟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抱着怀里的钱,面对慕瑾这副模样有些无奈。 靳北舟以为自己说的回去是回家,不过没关系,自己现在除了那里又能回哪去呢? 起码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慕瑾看着靳北舟,难得友善地笑了笑:“有劳。” 因为吹了风,他说话有些鼻音,多了份软糯地感觉,听的靳北舟浑身一颤,有些莫名的触动自上往下,引起一阵战栗:“不……不客气。” 说完,他故作镇定仰头,挺直身子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看看慕瑾有没有跟上,却见他蹲在地上摸索着找寻什么东西。 “什么丢了?” “我方才将碗摔碎,想着将碎片拾回,免得伤了旁人。” 慕瑾委屈巴巴地开口,左手小心拿着捡到的碎片,右手在地上摸索,虽然光线不好,但找碎片还是没问题的,毕竟白色瓷片还是很醒目的。 把碎片放进垃圾桶里,慕瑾这才拍了拍沾上泥土的掌心:“走吧。” 他跟着靳北舟走,两个人一左一右,身后影子被昏暗的路灯拉的很长,也因为光线不好,两个人都笼罩了一层朦胧的滤镜,靳北舟侧目看他一眼,随后不着痕迹地把目光移开,靳北舟有些不理解,不让慕瑾乞讨,他竟然会这么失落! 坐到车上,他们依然没说话,慕瑾情绪低落,靳北舟想着自己如果主动开口说话,岂不是太给他脸了,慕瑾万一多想了,再一次爱的自己死去活来怎么办? 所以,绝对不能给慕瑾可乘之机,自己绝对不能主动跟他说话。 许久…… “慕瑾,戏拍的怎么样?”靳北舟还是没忍住,说完就懊恼地抿唇,慕瑾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关心他? 靳北舟暗自下决心,等下绝对不能再主动跟他说话了。 “……” 慕瑾没有吭声,依旧埋头不语。 “我在跟你说话!聋了?” 没有收到回应的靳北舟有些不悦,傲娇的表示,慕瑾真是不识抬举,自己绝对不会再主动搭理他了,绝不! 【作者有话说:  前期: 靳.口是心非绝壁打脸.北舟:“智商都不门当户对,谈什么天长地久?” 后期: 靳.口是心非绝壁打脸.北舟(深情表白慕瑾):“真爱可以跨越时空,跨越所有鸿沟,可以将我们之间所有的汪洋填平,变成一条桥,通往彼岸。只要我们心连着心,手牵着手,一定可以携手一生,永不分离,宝贝,我爱你,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一件事,那就是我离不开你。哦,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可以回到你的身边,你就是我余生的氧气,没有你,我会窒息而亡。” 慕瑾:“他在说什么?” 某君:“不知道,可能在背诵情诗,听这调调,很像他前任写的。” 慕瑾:“所以他在挑衅朕?” 某君:“嗯,亲,作者这边建议赐死哟。” 慕瑾:“允了。” 靳.口是心非绝壁打脸.北舟:“……” 】 第十五章 朕不需要这个机会 “朕无碍,今日之事日后不会发生。”慕瑾生无可恋地倚着靠背,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地笑,随后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发呆。 车厢一片寂静,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此起彼伏地呼吸声。 慕瑾想起几日前文言哲说的话:“听闻你们这里离婚需要双方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寻个时日,把证领了吧。” 原本紧闭嘴巴准备一声不吭的靳北舟听到他主动提这件事,先是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慕瑾,随后又一次没忍住:“你确定?” 自己还以为,按照慕瑾的性子,如果自己不提,他即使知道手续没办完,也不会主动提,毕竟他是巴不得和自己藕断丝连。可是现在怎么会主动说这件事了?还真是不可思议。 听靳北舟这话的意思,慕瑾只当他不知道,抬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无妨,你不知我也理解 17 ,毕竟你我皆是初次离婚,下次再离就熟悉这流程了。” “下次?”靳北舟嘴角一抽,扶眉苦笑,慕瑾他这是准备离几次婚呀! 前方开车的沈宇也是咬着牙憋笑,心想难怪老板找精神专家,慕先生这确实是需要看看了。 “慕瑾,你之前不是很喜欢我?”靳北舟扭着头,缓缓开口,语气里是难以掩盖的得意。 慕瑾侧头想了想,随后颔首,毕竟原主当初的确挺喜欢他的。 看到他点头,靳北舟心想果然如此,他就是对自己旧情难忘,现在提离婚证的事八成是试探自己,他这是变相的恳求自己不要离婚。 果然是慕瑾,手法就是不一般,以退为进,还真是狡诈。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安分守己,这次我们可以先不离了。” 靳北舟说完,傲娇地微扬下巴,心里暗自得意,都能想象到下一秒慕瑾抱着自己大腿痛哭流涕的场景,自己果然太善良了。 听他这话,慕瑾错愕地看向他,回过神后嫌弃地紧锁眉头,身子往座位靠背挪了挪,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别,我不需要这个机会。” 好不容易跟你离了婚,就差最后一步了,你现在告诉老子不离了? 跟一个男人生活,自己想想就发毛,你不要女人老子还想要呢!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而且还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靳北舟觉得自己太丢面子了,脸色骤黑,语气有些不善,冷冰冰地开口:“既然这样,明天一早去接你。” “可,正好明日上午我没戏。” 慕瑾回答的很快,靳北舟又郁结了几分,他这什么意思?好像怕自己反悔一样,看起来怎么那么迫不及待。 * 拿着离婚证从民政局里走出来,靳北舟有些恍惚,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本子,忍不住腹诽起来,就这样就离了? 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失落,就是无法相信曾经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人,现在就这么轻易的放手了。 而且,自己也接受不了慕瑾这么迫不及待离婚,明明当初结婚是他好不容易谋划的,如今却说放手就放手了。 “慕瑾,这次你为什么会答应离婚?”话一说出来,靳北舟微愣片刻,自己怎么就把心里的困惑说出来了? 慕瑾停下脚步,站在他前方没有回头,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大抵是累了,强扭的瓜不甜,我放你自由。” 说罢,慕瑾一阵窃喜,自己戏真是太好了,把原主的感情刻画的如此高深莫测,又展露了一个人心灰意冷后的释怀,力道适中,自然流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靳北舟看向他的背影眼里忍不住有了一些怜悯。 到底是心里有多么失望,才会说出放弃这种话? “慕瑾,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会帮你的。” “好。” 这样一来,算是彻底的断干净了吧,慕瑾想着,踩着落叶铺成的人行道,把手插进风衣的衣兜里:“靳北舟,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言哲已经在前面等着我了,下午有戏着急回片场,就不跟你聊了。” 慕瑾身上穿着大衣,背影看起来很单薄,秋风乍起,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撩拨他的衣摆,靳北舟抿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是慕瑾先转身离开,而自己憋在喉咙里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算了,原本还想着跟他说去看看神经科,现在想想,以后再说吧,目前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 戏杀青已经是十一月了,天越来越冷,慕瑾本就畏寒,也是早早抱起了保温杯,穿上了加棉的外套。 跟演员寒暄过后,他走出了片场,看着人家艺人身边跟的助理保镖,不禁可怜兮兮地搂紧自己的保温杯,都是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自己身边除了文言哲就没别的人了,垃圾公司也不给自己配个生活助理什么的,依自己看,公司就是想着让自己混到解约为止,所以不打算往自己身上投资了,不然也不会让文言哲又接了三个艺人,每天忙的不见人影。 他叹了口气,站在路边等着拦辆出租车,眼巴巴瞅了会,一辆车也没见,他心里不由开始烦躁:“不会这么点背吧。” 原主有驾照,不过对于自己而言没什么实际效用,毕竟连个领带都打不好的人,那里敢凭着别人的记忆开车上路! “你不会没车回去吧?” 循声望去,慕瑾不由一脸嫌弃,这个在剧里饰演丞相的男演员平时可没少嘲讽自己,也不知道对自己哪来那么大的敌意,现在正怡然自得地坐在车里,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林彦琛手握方向盘,扭头透过半降的车窗注视着慕瑾,随后邪笑道:“你叫声好哥哥,我带你回去。” 某人一脸不屑,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拍向他的挡风玻璃,一掌下去,“咔嚓”一声,玻璃出现了一大块蜘蛛网状的裂缝,林彦琛瞬间目瞪口呆,木讷地看向慕瑾,指了指玻璃:“你手劲这么大!” “大惊小怪,你这玻璃着实不堪一击。” 慕瑾淡定地拍了拍手,转身拦截一辆恰好驶来的出租车,拉开门走进去,放下窗户探出头:“修理费发我,我不是不负责任之人,小老弟。” 说完,出租车扬长而去。 林彦琛伸手摸了摸裂缝,这慕瑾还真是虎,就那么一劈……竟然把小红的挡风玻璃都劈裂了! “小红,坚持住,爸爸马上救你。”林彦琛一脸悲痛,自己刚入手的车就这么被糟.践了! 【作者有话说:慕瑾说话的调调正在逐渐变正常……】 第十六章 朕无能为力 剧杀青后,慕瑾又回归到不用拍戏,无所事事的生活中。 日子越发无聊,就会想的多些,一想到被神棍骗走的一千,他就生气。 故此,慕瑾从杀青一个星期之后,就每天都去天桥转悠几圈,想着能不能把骗自己钱的神棍逮住,毕竟一千也不是小数目。 可惜那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似的,一次也没再看见过,问那里摆摊的人,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慕瑾扶了扶自己脸上的墨镜,上身裹着臃肿的面包服,和牛仔裤下衬得纤细的大长腿有些反差。他走在人行道上东张西望,怕被人认出来。 本来他是没这 18 个认知,直到前几天被路人认了出来,指着鼻子骂了几句以后,他才开始逐渐醒悟,自己是一个公众人物,而且还是一个容易引起民愤的公众人物,出门还是要低调点,扰乱社会治安什么的就不好了。 如今的风呼呼地吹,仿佛偷偷往里掺杂了无形的利刃,刮在脸上除了冷的窒息,还会隐隐作痛,现在他的鼻尖都麻木了。 慕瑾搓了搓手,揉了揉微红的鼻尖,瑟瑟发抖地把手往衣袖里缩了缩,将脖子埋进衣领里,心里暗自想,如果见到那个骗自己钱的人,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抄家游街都来一遍。他竟然狗胆包天敢骗真龙天子的一千块钱,真是活腻歪了。 兜里的手机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慕瑾不情愿地伸出手,从兜里摸出来接通后放在耳边,还没说话就听见那边的声音响起, “你在哪?” 那头的人语气平淡,但慕瑾还是瞬间就听出是靳北舟那个玩意了,算起来和他领完离婚证,自己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我在回去的路上。” 许久没和慕瑾说话,靳北舟发现,他说话竟然变得正常了不少:“我在你家,马上回来。” “哦。”慕瑾收起手机,抄起手互相塞进对面的衣袖里,已然一副穿着军大衣的即视感,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着,心里嘀咕他怎么突然又联系自己了? 推开门,慕瑾扶着门口的置物柜换上了拖鞋,往里走几步,才透过书房门看见坐在里面的靳北舟。 靳北舟正坐在书桌前翻动桌子上叠放齐整的纸张,那些都是慕瑾近日闲来无事写的毛笔字。 他目光灼灼,有些匪夷所思,很难相信,像慕瑾那种不务正业的人,竟然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 笔锋苍劲有力,却又不会太过刚毅,每个字收尾都颇为飘逸。 “看的挺认真,如何?”慕瑾环手抱于胸前,嘴角微扬,心里想着自己这书法可是颇有造诣,靳北舟怕是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等字吧。 “嗯,真不错,你写的?” “当然。”慕瑾傲娇地看着他,“今天来有什么事?” 靳北舟把纸叠放好,从椅子上站起身,往慕瑾这边走:“明天爷爷生辰,家里还不知道你和我离婚的事,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 原来是这样,慕瑾忍不住撇嘴,靳北舟还没跟家里说?磨磨唧唧不像个爷们。 “你干脆跟家里直说吧,我们瞒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慕瑾蹙眉,开口道。 “我手边有一部电影,只要你帮忙,我引荐你当男主。”靳北舟笑眯眯地看向他,依自己对慕瑾的了解,他不会拒绝。 此话一次,慕瑾不由抿唇,这个……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个男主角就出卖自己的原则呢! “好,我答应。”说罢,慕瑾扭头出了书房,羞愧地眨了眨眼,最终……自己还是屈服了。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正所谓大丈夫能伸能屈,不丢人,不丢人。 靳北舟挑眉看着他的背影,随后一抹浅笑,慕瑾这别扭的模样,竟然有几分可爱呢。 “送你爷爷什么礼物?他有什么想要的吗?”慕瑾坐在沙发上,扭头看向靳北舟。 靳北舟摇了摇头,随后却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真有。” “什么?”慕瑾盯着他等待答复。 “依我所知,他老人家目前最想要的就是曾孙。” 靳北舟故意打趣,轻笑出声,慕瑾微愣片刻,随后恍然大悟,煞有其事地上下打量一番靳北舟,为难地摇了摇头:“难办,无能为力。” 先不说时间紧迫来不及,还有就是靳北舟不行呀,老爷子这心愿怕是不会实现了。 “实在不行,领养吧,虽然不是亲生,但是养着养着也就亲了。” 慕瑾一本正经的出谋划策,身为一个男人,对靳北舟还是很同情的,毕竟无法繁衍子嗣,确实愧对祖宗。 “什么?”靳北舟迷惑地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黑,狠狠瞪了慕瑾一眼:“你在暗示什么?” “都是男人,我理解,你别太有心理负担,万一以后好了呢。” 看着慕瑾这幅知心朋友的样子,靳北舟脸色更加阴郁,冷哼一声:“我行。” “行行你最行,你是天底下最行的男人,好了吧!” 慕瑾笑眯眯地开口,但是明显在顺着靳北舟而已,某人攥紧拳头,极力压抑住自己要暴走的情绪。 “明天接你,礼物我给你准备。” 靳北舟起身快步离开,走到门口时连鞋都没有换,他怕自己再待会,会忍不住跟慕瑾动手,然后上法制新闻。 听到关门声,慕瑾回头,眉毛微蹙:“这人,竟然还顺走我一双拖鞋。” * “怎么还不来?” 靳老爷子扶着拐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往外张望。 老宅是之前的房子修缮成的,据说是当年奶奶的陪嫁,除了原本的民国风以外,又添了点西式风,占地面积大,说是宅子,其实更偏向庄园。 原本屋前屋后都种满了玫瑰,是很常见的红玫瑰,那是靳北舟奶奶在世时最爱的花,不过现在这个季节早就成了黑枯的杆子了。 家里只邀请了亲戚,现在都在内庭,老爷子生日不愿意有外人在,阿谀奉承的太多,见了心烦。 “刚打电话,在路上了。”方茹把茶递他,浅笑着开口:“爸,记得刚才商量好的,您的曾孙能不能成就看您了。” 方茹对慕瑾没什么感觉,甚至不太喜欢,那小子心思不正,性格也太张扬,但怎么说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接受,毕竟木已成舟,当务之急还是孩子最重要。 “你放心,交给我,别说一个,来年弄个三胞胎。” 老爷子越想越高兴,望着外面目光灼灼:“叫你外甥来,等会他俩一到,直接抓捕,拉上车带到培育所。” “好。”方茹笑了笑,冲里面喊:“小林,快出来。” 林彦琛不情愿地从内庭出来,手里抱着手机:“怎么了小姨?” “等会北舟他们来,你就拉着他俩上车,带到培育所。” 方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姨能不能抱孙子,就看你的了。” “放心,交给我。”林彦琛一听这么有意思的事,瞬间来了劲,收起手机,从一旁搬了个小椅子坐下,巴巴地看着外面,就等着一会抓人。 外面人影晃过,老爷子眼神还挺好,用拐杖杵了杵林彦琛:“来了,来了,做好准备。”  19 “好。” 林彦琛守在门口,等到靳北舟他们刚一踏进来,没看清脸,直接就冲上去,想抓住他们两人的手腕往外拉。 慕瑾看见猛然钻出来的大黑“耗子”,条件反射地把他胳膊一别,扛在肩头:“什么玩意?” 方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住慕瑾的胳膊制止住他要摔人的动作:“这是我外甥。” 听她这么说,慕瑾这才松开手,把林彦琛放了下来,皱眉看清楚对方的脸以后,和林彦琛不约而同地开口:“是你!” 林彦琛嫌弃地后退几步,揉着自己被捏疼的手腕:“还真是冤家路窄,原来你就是北舟哥的便宜媳妇!” 第十七章 朕被催生了 听他这欠揍的语气,慕瑾微笑着脱下羽绒服,把它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随后撸了撸袖子,准备让林彦琛知道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媳妇的厉害。 他没走几步,靳北舟就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使了点力将他拉在自己身后,轻声解释:“彦琛这小子国外长大,不会说话。” “哦?”慕瑾挑眉,随口应了声:“刚才他冲出来什么意思?要不是妈拦着,这会我就把他打进重症监护室了。” “你们认识?”方茹在一旁听见刚才他们的对话,扭头问林彦琛。 林彦琛白了慕瑾一眼,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嗯,就是他把您送我的车锤爆了。” “咳,我说几句话吧。”老爷子听他们说半天没说到正题上,终于忍不住了。 靳北舟点了点头:“您说。” “你们年龄也不小了,孩子也该要了。”老爷子打量一下两人,慕瑾这孩子越长越好看,打扮也得体了不少,看着竟然顺眼了:“你们基因好,可不能浪费了。” 不出所料,果然是说孩子的事,他们还在打皇嗣的主意。 慕瑾正准备开口拒绝,靳北舟像是后脑勺长了眼一样敏锐地察觉慕瑾接下来的举动,在他还没开口说话的时候及时扭头,眸子沉了下去,示意慕瑾闭嘴,随后靳北舟开口:“爷爷,我们还想过两年二人世界,暂时还是不要孩子了。” “有孩子才算一个完整的家。”林彦琛在一旁不知死活地补刀。 “小林说得对,你们现在就去吧,等到孩子出生正好天也暖了。”老爷子笑的不亦乐乎,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大曾孙,自己胖乎乎的大曾孙。 “生个儿子像小舟,大腿高个,高鼻梁,生个闺女像慕瑾,皮肤白皙樱桃唇,水汪汪的大眼睛,多好!” 方茹也忍不住幻想,上下打量慕瑾一番,这孩子最近还真是越发好看了,自己孙子颜值有保证了。 慕瑾摸了摸自己嘴巴,不由头皮发麻,第一次这么嫌弃自己嘴巴,樱桃唇?太不爷们了。 “呃,妈,爷爷,孩子的事以后再商议,今天还是给爷爷过生日吧,不要说这些事了。” 慕瑾不着痕迹地从靳北舟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腕,恭敬地开口,说完还凑到老爷子身边,趴在他手里的茶杯上闻了闻:“好茶,汤色黄绿明亮、栗香浓郁、回味甘醇。” 老爷子眼睛一亮,激动地看着慕瑾:“有眼光,这是老吴家茶园送来的西湖龙井,别处的可没这个味,喜欢的话,走的时候拿走点吧。” “真的!甚好。”慕瑾抿了抿唇,方才鼻尖嗅到的茶香至今回味无穷。 老爷子放下茶杯,起身拉着他,眸子发亮:“走,我房内还有老吴给的别的茶,你挑挑看。” 多少年了,老爷子没有遇到这么志趣相投的人,以前和老吴在一起还算半个知己,后来他去了别处,一年半载也见不到几次,身边的孩子也是和自己有很深的代沟,好长时间没遇见这么投缘的人了,怎么可能放过他! 身为老年之友的慕瑾也不拒绝,搀扶着老爷子离开了前厅。 身后留下的人面面相觑,林彦琛忍不住吐槽:“还真是心机男,费劲心思讨好靳老先生,哥,你赶紧跟他离了算了。” 虽然之前自己一直没在家,但是自己哥这个媳妇的作妖事迹可是清楚的很,只是没想到,回国第一部戏就是和他演的,还他妈的竟然彼此没认出来。 “劝和不劝分,你这说的什么话?”方茹面色愠怒,瞪了林彦琛一眼,显然不同意他说的话。 林彦琛讨好地扯了扯方茹的衣袖:“小姨,您是不知道,慕瑾有暴.力倾向,我的小红挡风玻璃就是被他赤手空拳锤爆的。” 听他这么说,方茹想了想刚才进门慕瑾轻而易举扛起来了林彦琛,不由唏嘘,那孩子力气确实不小。 “北舟,小瑾没有打过你吧?”方茹越想越不放心,觉得还是问问自己儿子比较好,如果小瑾这么厉害,那会不会自己儿子是下面那一个? 这想法一出,方茹顿时接受不了,这是逆了…… 对上母亲怜悯的目光,靳北舟摇了摇头,还有些小傲娇:“放心,他那么喜欢我,不可能对我动手。” “哦哦,那就好,还有,你平时……算了,去看看你姑姑吧,她在里面等你好久了。” 那句你平时注意保养还是没说出口,自己家儿子心高气盛,一定不希望家里人知道他是下面那一个,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至于保养品,之前电视广告上推荐的那个雏菊滋养精华液据说很好用,给儿子买一套吧,到时候就说给慕瑾,不然儿子会不好意思收。 方茹叹了口气,自己这么周到的妈妈真是世间少有了。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某人没察觉到越发诡异的气氛,应了声就往里走去。 方茹冲林彦琛招了招手,两个人脑袋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小林,你说他们谁在下面?” “小姨,慕瑾真的力气很大,刚才您也见了,一只手就能扛起我,你觉得呢?” 方茹无奈地叹息,一般都是能力决攻受,看来自己儿子是改变不了被压的命了。 某位能力被质疑的人刚见到姑姑就重重地打了个喷嚏,靳雯心疼地摸了摸他的手:“穿的薄,手太凉了,安姨,室温往上调调。” “姑姑,不用了,刚进来,等会就好了。”靳北舟看了看二楼爷爷书房的方向,心里犯嘀咕,两个人进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已经很久了吧。 “刚才爷爷领着慕瑾去了书房,北舟,我还是那句话,他配不上你,找个机会离了吧,你太委屈了。” 靳雯是这个家里最看不上慕瑾的人,北舟这么优秀,应该找一个同样优  20 秀的伴侣。 而那个慕瑾心思不正,如果不是一年前家里企业资金链出了问题,股票大跌,不能再背负流言蜚语了,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 靳北舟摇了摇头:“姑姑,我自有打算。” 屋子里慕瑾手托腮无聊地打着哈欠,双眼迷离地瞅着靳老爷子举棋不定的模样:“老靳,你行不,半个小时了。” “等等,别催,马上就好。”靳老看着棋盘犯了愁,自己如今可真是举步维艰,真没想到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堵成这个样子,无论下哪都必败:“算了,输了,再来。” 老爷子用手拂乱棋局,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还真有两下子。” “过誉,略懂一二。” 慕瑾自然不能说是你太菜了这种大实话,老爷子和自己还挺投缘,喝了茶,下了棋,怎么说也算是兄弟了。 第十八章 朕不甚愉悦 准备开饭,靳北舟上楼叫爷爷和慕瑾吃饭,不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什么,竟然待在书房两个小时? 靳北舟推门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正专心致志地下围棋,甚至连进来人都没有察觉到。 “爷爷,下楼吃饭了。” 靳老爷子这才回过神:“哦哦,好。” 边说着,老爷子摸着拐杖起身,慕瑾正准备去搀扶他,就被靳北舟一把拽住动弹不得,慕瑾不悦地蹙眉,冷言冷语道:“干什么?” 靳北舟没说话,而是盯着爷爷的身影,直到他走出了房门才将目光投向慕瑾,满目鄙夷地开口:“慕瑾,你和爷爷聊了什么?别耍花招,你要是敢算计他,我饶不了你。” 听他这意思,是觉得自己哄老爷子开心这件事做的不对吗?还是他觉得自己干什么都是别有用心? 无以言表的恼怒充斥在自己胸腔里,急需发泄,但是慕瑾也没失了理智,此时此刻,在老宅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自己不能对靳北舟如何如何。 他瞪着眼前人看了很久,极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缓缓开口 “靳北舟,你放心,老子对你没意思,倒是你,有本事像个爷们,出去告诉他们,你和我离婚了,而不是死乞白赖天天拉着我演戏。” 明明是他主动求自己参加老爷子生日的家宴,现在倒成了自己心怀.不轨,好人全让他当了呗。 “你说什么?”靳北舟脸色明显阴沉下来,握着慕瑾的手也随即收紧,仿佛握着某位的脖子。 慕瑾吃痛地挣扎一下,没有成功,干脆心一横,顺着靳北舟的胳膊把他扛起来,一个过肩摔将他成功扳倒。 如愿以偿的从靳北舟手里逃脱,慕瑾揉了揉自己娇贵的手腕,红了一大片,真疼。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照做,虽然我现在和你待在一起就觉得恶心,但是今天老靳……呃,爷爷生日,我不会中途退场让大家难堪,但是以后,靳北舟,老子再踏进你们家半步,老子就死你面前。” 他说的很轻巧,誓言很决绝,甚至一旁刚起来的靳北舟也怔愣住了,自己怕是真的多想了,或许他和爷爷只是下了会棋。 慕瑾没再理他,气鼓鼓地转身离开。 家宴人有十几个,在慕瑾下楼的那一刻,全部目光灼灼的转移到他身上,不是期待,全是嫌弃的神情,就好像在餐桌上看见了苍蝇的模样,眼里满是厌恶,恨不得驱逐,眼不见为净。 “让各位久等了。”他自然地坐下,无视这些探究的眼神,毕竟以后没有交集,他们是否喜欢自己,关自己屁事?此时此刻,他们再厌恶自己,也只能憋着。 靳北舟紧随其后下来,从容地坐在慕瑾身旁,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慕瑾,只见他正摆弄着他面前的桌布,像是有强迫症一样非要把褶皱抻平整,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靳北舟蹙眉,扭头对着老爷子淡然一笑:“爷爷,生日快乐。” 靳老爷子看着这一大桌子人,自然笑的合不拢嘴,冲靳北舟点了点头:“好,人齐了,可以开始了。” 众人这才开始动筷,坐在慕瑾对面的靳雯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作,而是看着慕瑾的一举一动,眸子越发晦暗,手紧紧攥住,直到指甲上的甲片硌疼了掌心,她才终于忍无可忍地发话:“听说慕瑾风评很不好,为了靳家的面子,能不能收敛一下本性?” 她这话声音不大,在餐桌上还是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收敛本性?她还不如直接说自己品行不端。 慕瑾心情不好,懒得搭理她,嚼完自己嘴里的西兰花这才勉强看了眼靳雯,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食不言,寝不语。”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果然没教养。”林彦琛又开始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补刀。 这一家子,没一个省油的灯,还好自己及时和靳北舟离了。 “算来我也是你嫂子,你怎么跟我这长辈讲话的?我们彼此彼此。我一个孤儿没教养倒也可以理解,这怎么大户人家的孩子亦是如此?” 场面逐渐剑拔弩张,靳老爷子不悦地拿起拐杖猛击地面,发出一声威慑的声响:“今日谁有不满就憋着,不然以后就不用参加家宴了。” 他这么一发话,大家自然都消停了,只是这一顿饭,慕瑾食之无味。 晚宴后,谢绝了老爷子的下棋邀请,慕瑾起身走到门口,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从刚才开始,慕瑾没有搭理过靳北舟,见他要走,靳北舟快步上前,心里还有些愧疚,自己刚才多想了,说的话确实很伤人:“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拉好拉链,慕瑾冲老爷子摆了摆手:“爷爷,临时有通告,我先走了,再见。” 他笑的很好看,虽然是对爷爷。靳北舟不由有些心虚,明明很生气,还要因为爷爷生日想尽办法让他开心,慕瑾怎么这么乖…… 还有以前接角色时的反应,以及天桥下尽管很失落还要捡碎片防止扎伤别人,如今想想,他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我送你。”靳北舟走过来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的衣服穿上,慕瑾打开门不想搭理他,也是在无声的拒绝他。 还没走几步,靳北舟就追了出来,跟在慕瑾身后,嗓子里卡了句对不起怎么也讲不出。 “你走慢点,车库在那边。” 看着慕瑾直接往外面走,靳北舟出声制止他,这大冷天,外面怎么可能有车,这小傻子不会是准备步行回市区吧! 慕瑾冷哼一声,加快脚步,士可杀不可辱,今天自己就算是没有打到车,就算是冻死在路上,就算  21 是走到明天中午脚烂掉,也绝对不会坐靳北舟的车。 “上车。”靳北舟开着车追上慕瑾,这小子气鼓鼓的没搭理自己,甚至还加快了脚步。 他无奈的放慢速度,故意道:“里面真暖和。” “……” “哎,你累吗?”靳北舟持续输出,某人依旧高冷。 “……” 本来想着过不了一会他就会认怂,可是没成想慕瑾体力这么好,不知不觉走了半个小时都跟没事人一样,气都没喘。 慕瑾有些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靳北舟跟着,自己这会早能到市区打到车了,虽然自己轻功不到位,但加速跑路还是可以的,可惜不能当着他这凡人的面展示。 “你上车吗?”靳北舟没完没了地询问,慕瑾照旧不搭理他,打个巴掌再给你个甜枣?开什么玩笑! “慕瑾,你看,下雪了!”靳北舟开口,停下车子,从里面走下来。 慕瑾闻声停下脚步,仰头看了看,冰凉的触感星星点点的在脸上化开,路灯下可以清楚地看见簌簌的雪花落下,就是这么突然。 他不由伸出掌心,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眸子缀着亮光,靳北舟不由屏息凝视,喉结微动,他真的好耀眼。 “靳北舟,我们家乡有习俗,初雪这天,和心爱的姑娘漫步其中,可以天长地久,因为白雪落满发间,有白头偕老之意。”慕瑾兴奋地开口,全然忘了刚才对靳北舟的不满。 姑娘?靳北舟自觉心情不甚好,慕瑾这是受了情伤,所以变直了? 他此刻笑的像个孩子,今后不知道会和谁白头偕老,靳北舟没有察觉自己心里那一抹淡淡地落寞,扯着他上了车,俯身帮慕瑾扣好安全带,迅速起身。 靳北舟呼吸不由急促,刚才临近,慕瑾身上那抹淡淡的雪松香萦绕在鼻尖,有些惑人。 上了车的慕瑾没有矫情地嚷着下车,因为这里面确实挺暖和,不过他又想起来了靳北舟那些话,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又跌入谷底。 气氛依旧尬,慕瑾掏出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文言哲打来的。 去靳家之前关了静音,所以全都没接到,现在文言哲一定急的跳脚吧。 慕瑾拇指划动,回了过去,嘟嘟几声后被接通:“怎么了?” “小祖宗,你上热搜了。”文言哲从电脑上浏览微博,娱记不会写慕瑾的新闻,这是路人发到微博上的,看着标题后的红色爆字,文言哲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谢谢小可爱们投的推荐票,啥也不说了,给你们跳个舞吧~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十九章 朕脸皮厚 “慕瑾天桥乞讨”这标题后加个耀眼的红色“爆”字,实在让人难以忽略,文言哲摸着下巴回想,这好像是慕瑾让自己把他送到天桥那一次,所以他是去要饭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现在真的穷困潦倒吗?靳北舟会不会是让他净身出户了! “慕瑾,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好歹我们也共事两年了。” 文言哲知道他好面子,所以说的很委婉。 “没困难。”慕瑾把通话转后台,犹豫片刻,心疼地开了流量,然后点开微博,一登入,就收到好多私信,他大概看了看,清一色全是嘲讽自己的,这些人都什么心思?全等着看自己笑话。 “言哲,这是意外,无妨,我脸皮厚,扛得住,正好春节剧播,权当预热了。”慕瑾不以为然地开口。 “嗯嗯。”听他这么说,文言哲才放下心,原本还怕他接受不了,直接去微博上怼黑粉呢,毕竟这事情慕瑾之前可是没少做,现在他能看开,自己表示很欣慰。 挂了电话,慕瑾赶紧关了流量,眉头一皱,心疼了老半天,刚才太奢侈了,竟然开了十几分钟的流量,真是太浪费了。 察觉他这个动作,靳北舟不解地询问:“你为什么关了数据?” “因为穷,还被骗了一千,能省则省吧。” 这幅可怜巴巴的语气靳北舟又招架不住了,心想着之前钱是不是给少了?毕竟慕瑾发展不好,确实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你还要多少?我让沈宇再给你卡里转些。” “无功不受禄。”慕瑾倚着靠背轻合上眼,懒散地往后缩了缩身体:“不是要划清界线?答应我的资源给我,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言外之意就是老子不陪你做戏了。 靳北舟欲言又止,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和他分开是自己主动的。 到了别墅区,慕瑾在靳北舟要往里面开的时候喊停:“我一人即可。” 靳北舟停下车子,看着他安静地打开车门走下去。 在车里呆久了,慕瑾只觉得自己一出来,冷风就嗖嗖地吹,他不由浑身一颤,把手塞进兜里,一摇一晃地踏在薄薄的雪地上。 身后的靳北舟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屋里,瞧见屋子里的灯亮起,靳北舟才收回视线。 慕瑾这个没良心的,临走一句谢谢或者再见都没说。 猛然,靳北舟握方向盘的手一顿,自己一句对不起也没有讲出口,而且,慕瑾说了,不再联系,确实没必要说再见。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悦,猛踩油门离开,在薄薄一层雪地里留下了清晰的两条车印。 慕瑾接了杯热水,搂在掌心里,从厨房走出来,坐在落地窗前的毛绒地毯上,身后正好倚着置物柜,身上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格外清冷,侧颜模糊的印在窗户上,手里的水杯冒着热气,渐渐温暖了他冰凉的手心。 雪似乎又大了些,远处的房子亮着光,里面应该很热闹吧,可自己好像命定孤独,在哪里都是一个人。 * 网民依旧积极讨论着慕瑾乞讨的那几张照片,照片上他可怜兮兮地裹着羽绒服,蹲在破碗前的模样引发大家热烈的讨论。 经过发酵,原来清一色的嘲讽中竟然有了不一样的声音,说来还是感谢拍摄的路人技术好,把他照的格外凄美,自然有些吃颜的妹子开始被捕获了。 【“倒贴被逐出豪门了吧,活该。”】 【“有手有脚去乞讨,真他妈丢大老爷们的脸。”】 【“应该是误会,再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这个 22 地步,散了吧。”】 【“作秀,果然是著名的小作精。”】 【“哦吼,完了,我竟然想把他捡回家。”】 【“等我网购个粉红色的麻袋就出发。”】 【“不好意思,我已经捡走了。”】 【“要不是他躺在我身边,我就信了。”】 【“让我牺牲一下自己调.教他,不劳烦你们了。”】 【“靳总的快乐我想象不到。”】 【“靳北舟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呵呵,喜欢花孔雀,你们确定正常?”】 【“有些无语,颜癌太可怕。”】 【“……”】 靳北舟翻动这些评论,面色凝重,合上电脑,给沈宇打了个电话:“以后就不限制慕瑾上娱乐新闻了,你跟各大娱记打个招呼。” “好。”沈宇点了点头,意料之中,之前是暗自封杀人家,现在还是不忍心了吧!嗑到了! “还有,鼎耀那边怎么样了?” “对方要求直接收购,之前给你提过,老陈的意思是已经不想经营了,现在收购只差签合同了。” 靳北舟应了声:“好,近期安排日程,还有……慕瑾合约什么时候到期?” “应该快了,鼎耀之前一直散养他,就等着合约到期把他踢了。”沈宇挠了挠头,之前看过一眼资料,好像到年底就五年到期了。 靳北舟不自然地垂眸,如果鼎耀不要他,以他的风评可能就没公司签他了,那慕瑾就彻底失业了,所以自己还是做个好人吧。 “等到接手鼎耀,就联系一下他经纪人,续约吧。” 沈宇点了点头,一脸慈母笑:“好。” 挂了电话,靳北舟抬眸看了眼窗外,隐约还能看见雪飘落的影子,不由想起慕瑾说他们老家的那个习俗,白头偕老吗?也不知道以后谁这么倒霉,会和他在一起,一定会不得安生吧。 * 本来网上瞬息万变,慕瑾乞讨的闹剧即将告一段落,结果又被热心狗仔抛出一个瓜,把慕瑾领离婚证的照片发到网上,还写了一篇五千字的新闻稿,从他死缠烂打不择手段到在夫家不受重视,最后终于被抛弃的过程写的详细极了,就连当事人慕瑾看着都快信了,更不用提那些网民了。 毕竟像这种看人笑话的事情,吃瓜群众可是特别积极,义愤填膺地转发,自发组织话题抨击,这是慕瑾最顶流的时刻,而且还真是仰仗了黑粉才有了这么高的热度。 “慕瑾离婚”“慕瑾豪门梦破”“慕瑾的作精日常”“娱乐圈圣诞树”“慕瑾疑似整容”…… 一系列有关慕瑾的话题层出不穷,和他一向不对付的贺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机想要蹭个热度,发了个微博暗喻慕瑾: 前几天有只野猫总往我的山顶别墅跑,可能是看上我的宠物猫雪儿了,可惜我的雪儿是高贵的异瞳猫,不能陪它去流浪,希望它能明白,身份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微博一出,精明的网友们自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开始扒他们的宿仇,沸沸扬扬闹了一个星期,靳北舟这边才勉强把这件事压下去。 但是毫无疑问,慕瑾凭着这些热度,成功的回到了人们的视线里,他本人倒是挺高兴,毕竟黑红总好过无人问津。 可是靳北舟就没这么高兴了,终究纸包不住火,在家里人还在高高兴兴策划下一次的催生计划时,竟然知道他们离婚了!这谁扛得住? 靳北舟停好车,望着老宅灯火辉煌,不由叹了口气,狂风暴雨来之前的宁静也是如此令人寒颤。 他刚推开门,迎面而来一根拐杖,靳北舟也没躲,任由它击中自己的腿,随后还捡起来递给了爷爷:“您别生气,等会血压又该高了。” “闭嘴,你还有功夫操心我血压?靳北舟,你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商量一下?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了没有?” 老爷子怒目圆瞪,气的浑身发颤:“靳北舟,你翅膀硬了,长本事了,今天我不打死你。” 说着他就捞起靳北舟方才递来的拐杖,作势要往靳北舟身上砸去。 方茹一把拦住:“爸,您可就这一个孙子,打坏了怎么办?” “打坏了你和华子再生一个,这小兔崽子不要也罢。”老爷子脸憋的通红,手放了下来,把拐杖狠狠地敲到地上表现自己的不满。 先不说靳华经常出差,就方茹这个年龄,怎么可能再生?老爷子真的是气糊涂了。 “爸,我刚才也挺气,但是后来想想,北舟之前就不愿意这门婚事,是我强迫他的,现在孩子不愿意,就随他们吧。” 第二十章 朕不把钱当钱 老爷子哼了一声:“真是都瞎了眼了,慕瑾怎么说?” “他同意,而且很积极。” 靳北舟实话实说,说完还有些不舒坦,明明是自己主动提的离婚,如今却好像自己才是被抛弃的一方。 慕瑾怎么就能这么听话呢?但凡他当时再反对一下,自己现在也不至于在这挨训,这个想法一出,靳北舟自己愣住了,这个念头有些不对劲。 “那孩子之前是性子顽劣,品行不端,攻于心计,没有教养,还不知廉耻,以前我也不喜欢他。但是最近我能看出来,他在改变,不过可惜了,靳家没这福气,以后就便宜给别人了。” 靳北舟眸子微眯,有些迷茫,爷爷这是在夸人还是损人?或是先抑后扬? 老爷子起身,年纪大了,一过八点就睁不开眼:“你回去吧。” 说完,他拄着拐杖离开,方茹目送老爷子回房,看着门关上才扭头,压低声音对靳北舟说:“你爸快回来了,到时候让我跟他说这件事,不早了,回去吧,路上开车慢点。” 很难得,一直以为如果妈妈知道离婚这件事会很生气,现在看来她还好,倒是爷爷,反应有点出乎意料,也不知道上次被慕瑾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心向着他说话。 “嗯。” 靳北舟应了声,转身出了门,在门口停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方才在里面没吭声,拐杖击中的地方还挺疼。 他揉了揉腿,没想到爷爷竟然为了慕瑾打自己,上一次挨揍还是高中时代,靳北舟叹了口气,放缓脚步向车库走去。 刚坐上车子准备启动,他就接到欧阳茗打来的电话,对方听起来心情很低落,应该还喝了点酒,说话含糊不清:“舟,我在老地方,你赶紧过来陪我喝几杯。” 欧阳茗和靳北舟算是发小,两个人也是知  23 根知底,比如说欧阳茗原名欧阳大壮这件事,除了他家里人,就只有靳北舟知道了。 本来欧阳这个复姓,起什么名字都好听,可欧阳家也是有才,独独给儿子起了这么个接地气的名字。 后来欧阳茗懂事后,坚持要改名字,确实,如果自己叫靳大壮,自己也会强烈要求改名字。 欧阳茗说的老地方就是一个酒吧,欧阳家开的,就叫“老地方。” 两个人经常一起约在这喝酒,所以靳北舟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晕晕乎乎趴在吧台上的欧阳茗。 一靠近欧阳茗,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靳北舟眉头一皱,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壮,醒醒。” “谁?艹,老子说过他妈的几百次,叫我大壮我就削死你。” 说完又趴下了,靳北舟无奈地看着这个化成一滩烂泥的人:“怎么这个鬼样子?今天不是你……小情人生日?” 前几天欧阳就开始嚷着要给人家买礼物,这会儿怎么一个人来喝酒了? “去他妈的小情,他奶奶的长本事了,敢跟老子提分手,他是忘了自己在阴沟巷子里哭的时候了,现在人模人样就一脚把老子踹了。” 说完,欧阳打了个嗝,一下扑倒靳北舟身上,浓烈的酒味袭来,要不是看在他喝醉的份上,靳北舟绝逼把他踹飞。 “小寒,小寒,老子不找别人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欧阳闭着眼也不老实,嘴里囔囔有词,手抱着靳北舟乱摸一气,靳北舟脸一黑,忍无可忍,猛地把他推开了,浑身打个寒战,真恶心。 欧阳吸了吸鼻子,身子晃晃悠悠地坐在椅子上暗自伤神:“嗝……小寒……” 他口中的小寒就是养在身边的小情,对于包养这件事,靳北舟觉得自己不会去做,但是也不至于去插手人家的事,毕竟自己身边不少人都会养个小情人,不用承诺,各取所需。 欧阳一向多情,这个小情养了三年,也算是跟他最长时间的人,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把欧阳甩了,还挺有种。 “他为什么把你甩了?”靳北舟冷冰冰地开口,对于自己兄弟这个样子,自己并不同情,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阴沟里翻船了,也算自作自受。 “今天陪他过生日,另一个不长眼色的小情人跑过去搅局,小寒特别生气,就不要我了。” 欧阳哽咽地开口。 靳北舟蹙眉,嫌弃地抿唇:“厉害,同时养了两个,吃得消吗?” “不是两个,是养了五个,嗝。”欧阳伸出四根手指在靳北舟眼前晃了晃,“像你这样的老处.男,是体会不到这种快乐,你也真NB,娶个放家里,愣是憋着没碰。” “自己污浊不堪,拿什么见以后特别喜欢的人?”跟他说也说不明白,靳北舟舒了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家。” 欧阳点了点头,沉默不语,似乎把靳北舟刚才的话听了进去。 直到坐上车,他才缓缓开口,语气还夹着醉意:“小寒也这么说,他说我脏死了,让我滚远点。” 靳北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边传来哽咽声,一时之间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许久,欧阳才平复了情绪,轻声道:“走吧。” “嗯。” * “恭喜我发财,恭喜我发财……” 慕瑾窝在沙发上含糊地哼着自己改编的歌词,脚随着节奏抖动,心情愉悦。 “叮咚――叮咚――” “来了。”慕瑾跑到门口,迫不及待地开口:“是送外卖的吗?” 打开门,抬眼看见站在门外的人,慕瑾忍不住惊呼出声,来不及思考,一句卧槽直接脱口而出。 “不让我进去吗?”江寒鼻子冻的发红,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眼眶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我没朋友,只有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慕瑾有些发毛,好歹自己摸过人家,自然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慕瑾侧身让他进了屋子:“记得换鞋,阿姨回老家,这两天家里没人帮忙打扫。” “哦。” 江寒可怜兮兮地换好鞋子,抬头环视四周,忍不住惊叹:“你这房子可以呀。” 他边说边往楼上走去,丝毫没把自己当做外人。 二楼第一间就是慕瑾的卧室,慕瑾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江寒推门而入。 “唉……没收拾……” 慕瑾一脸无语,大喊一声算作解释,毕竟屋子太乱影响自己形象。他快步跟上,蹭蹭就上了楼。 江寒呆愣在门口,屋子挺大,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招摇的大吊灯,这灯确定不是宴会大厅才会安装的吗? 除了这个灯,还有慕瑾床上绣着龙的金色四件套,还真是……富丽堂皇……闪瞎自己的钛合金狗眼…… “你这……品味不错,”江寒扭头,对着慕瑾尴尬地笑道。 慕瑾傲娇地仰头:“然也,皆是皇家尊享。” 果然,一说起这些,他的架子又摆了起来:“你来有什么事?下楼说吧。” “嗯。” 江寒应了声,跟着慕瑾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捏了颗茶几上的葡萄放进嘴里嚼了嚼:“真好吃。” “你刚吃的这一颗葡萄,折合成钱,需要三毛六,麻烦转给我。”慕瑾掰了掰手指头,大义凛然地开口。 “慕瑾,不是吧!”江寒蹙眉:“谈钱伤感情,你这么有钱,不至于吧。” 江寒指了指他这偌大的别墅,就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段,自己干了五年都买不起这的房子。 “我不把钱当钱,”慕瑾抿了抿唇,“我把钱当命,麻溜转账吧。” 江寒无奈地掏出手机,给他转了一百,随后晃了晃手机,让慕瑾看转账记录:“可以吃了吧?” “嗯,可以了。”说着,慕瑾把果盘递给他,“鉴于你的小费,我可以喂你。” “不,大可不必。”江寒往后缩了缩,谨慎地看向慕瑾,当初慕瑾那一抓,都给自己抓出阴影了。 第二十一章 朕真是欠了你的 “话说,你来有什么事?”慕瑾总感觉江寒不对劲,自己和他关系一般,自从上一次冒犯他以后,每次见面都很尴尬,所以他大晚上找自己总不能是为了唠嗑。 听他这么问,江寒往嘴里放葡萄的动作一顿,眸子沉了下 24 去,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今天我生日,没什么认识的人,就想起了你。” 说罢,他把葡萄投进嘴里,轻轻咀嚼,许是被酸着了,嘴角轻轻撇了一下,本来是极小的动作,不过还是被慕瑾恰巧看到了。 “你的生日不是8月吗?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粉丝给你包了飞机应援,那场面声势浩大呢!” “不是,身份证上的不对,今天才是我的生日,慕瑾,陪陪我吧,我没地方去了。” 江寒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翘起一簇,此刻正乖巧地扯着慕瑾的衣袖,眼睛明亮,眨巴眨巴,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但是慕瑾透过他的眼睛,却看不懂他的内心,直觉知道江寒也在掩饰着什么,而且伪装的很好。 可是对着这张熟悉的脸,自然说不出拒绝,慕瑾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好,江寒,生日快乐。” “谢谢。”他扬起明媚的笑,这一次,是真心的,“今天,可以住在这里吗?” “嗯。”慕瑾应了声,语音刚落,门铃响起,他走了过去,这次是送外卖的。 “叫的什么?我也没吃饭。”江寒凑了过去,嗅了嗅从外卖盒里飘出的香气:“牛肉面!我也要吃。” “一起,去厨房拿碗。”慕瑾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欠了他的。 * 《皇权策》在十二月初终于放出了预告,这个由郑昀导演的戏,多位当红艺人参演,观众也是早就翘首以盼了。 片花很长,整整十五分钟,配乐慷慨激昂,里面的角色都出来亮相了,打斗场面流畅自然,制作也很用心,视觉冲击感很好。 与此同时,网络上自然而然又掀起了一场讨论热潮,除了男女主的话题,慕瑾这个角色也是讨论度极高的,无非就是好好一锅粥,偏偏掉进去慕瑾这么一颗老鼠屎,怕是这部剧会被他毁掉之类抨击的话,毕竟他的演技那真是让人闻风丧胆,完全不忍直视。 不过慕瑾也没心思关注这些,他忙着准备下一部电影,这部剧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比较接地气,他饰演的男主角是一个带着口音的人,所以,对于他这么一个刚能正常说话的古代人来说,有些困难。 “你瞅……瞅啥?你这个损塞,找削是不?……” 慕瑾守在电脑前看一些相关的视频结结巴巴地学习方言,眉头紧蹙,一脸生无可恋。 方言太难了,一点都不简单。 他兴趣缺缺地起身,伸了个懒腰,拉开窗帘,阳光撒了进来,冬日暖阳和煦的柔光照在身上,格外舒坦。 慕瑾揉了揉头发,恍然意识到自己头发长的长了些,不由嘴角勾起,甚好,终有一日会把头发养回之前及腰的长度。 早上文言哲发消息,让自己去鼎耀一趟,说是商量合同到期的事情。 慕瑾觉得鼎耀没有给过自己任何资源,自己不太想续约,而且,相信鼎耀也是不会提出和自己续约,他们应该也不太想要自己这么一个劣迹斑斑的艺人了吧。 以原主的名声,解了约八成就签不到什么好的公司了,还真是难搞。 他打开衣柜,挑了件能看上眼的毛衣套上,走出了卧室,在玄关换了鞋,穿上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动身去公司。 一到公司,他就看见文言哲在楼下坐着,慕瑾快步上前冲他打了个招呼,文言哲起身冲他微微颔首。 一段时间不见,慕瑾觉得文言哲憔悴了不少,眼底是重重的乌青,下巴胡子茬儿也很明显。 “言哲,你这什么情况?怎么这幅模样?” 文言哲领着他进了电梯,轻微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新接手的小孩太闹腾,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囫囵觉了。” “哦。”慕瑾点头,听说文言哲接手的这个艺人是个二世祖,性子张狂,不过人家皮相好,业务能力好,十九岁就成了赫赫有名的流量歌手了。 出了电梯,慕瑾看了眼楼道:“我们去哪?” “去我办公室拿合同,公司这边是想着能够留住你,但具体还是看你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你别无选择。” 进了办公室,文言哲坐在电脑桌前,把抽屉里的文件取出放在桌面上:“你看看,我们慢慢谈,上面的意思是希望你留下。” 慕瑾拿着文件坐下,翻动几页后抬起眸子,不屑地开口:“就这?分成还是和以前一样?言哲,你觉的我会签吗?” “可是,离开鼎耀,你就签不到同档次的公司了,你要考虑清楚。”文言哲揉了揉眉心,昨天没睡好,现在脑袋晕乎乎的,满眼冒金光。 “你转达公司高层,我可是有上星的剧待播,起码在剧播时会提升自身热度,这是潜在的优势,到时候万一运气好,我咖位提升,那个时候我可就便宜别家了。” 慕瑾眉眼含笑地看着文言哲,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文言哲也不想和他争论什么,点了点头:“提出你的要求,我跟高层谈。” “人员配置起码齐全,还有分成,我要求再提两成。” 慕瑾一字一句地开口,文言哲没料想他会这么要求,明显一愣。慕瑾还真是变化很大,不卑不亢,眼里也是充满自信,除了这张脸,脾性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我会说,你回去等消息吧,但是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 “没事,慢慢商量,我年后才正式到期,那个时候看剧播反馈也行。” “好。”文言哲应道,看着慕瑾的眼神多了份探究,抛去外貌,他真的完全变了,就好像一副躯壳注入了一个新的灵魂一样。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刚成形就被文言哲自己驱散了,最近真是事情太多,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那我就先走了。”慕瑾愉快地起身,冲文言哲挥了挥手:“不用送我,我认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慕瑾一进电梯就看见了站在里面的贺北,对方脸色很黑,在看见慕瑾的那一刻更加阴郁了。 “幸会。”慕瑾开口主动跟他打招呼,其实也没指望他能回复自己,毕竟这人对自己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出所料,贺北冷哼一声,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开口:“哟,是来解约的吧!” 面对他这阴阳怪气的腔调,慕瑾不以为然,随性一笑:“嗯,你家猫还真是好看,真是随了主人。” “那是自然,尊贵的异瞳猫,和我的气质也很相符,跟你这种穷酸我懒得说。” 贺北环手抱于胸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越发看不上慕瑾,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你回去可要  25 看看猫还在否,别再随了你的天性,再跟哪只野猫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慕瑾往身后退了几步,心想照贺北的脾气,等下保不齐会扑上来薅自己的头发。 果真,贺北脸气的通红:“你说什么?你倒是说说,我什么脾性?” “汝——甚——骚。”电梯门打开,慕瑾嘚瑟地走了出去,“再见,不用送我。“ 看着慕瑾渐行渐远的背影,贺北恼火地在电梯里跺了跺脚,他竟然敢这么说自己?还不要脸的拿自己调侃他的微博调侃自己,果真是贱人一个,难怪会被抛弃。 第二十二章 朕不必补偿 走出鼎耀的大门,慕瑾从衣兜里拿出口罩戴上,冷风袭来,他骤然觉得浑身发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不知不觉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回去的几率很渺茫,慕瑾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慕瑾?” 听到有人叫自己,慕瑾停下脚步循声望去,一眼便瞧见靳北舟,他的身高优势格外突出,以至于不容忽视。 不过慕瑾懒得回应他,而是继续迈开腿向前走,心里念叨着如果再晚一会,怕是赶不上公交了,那样就要多花六十块钱打车费了,这六十块钱会让自己本不富裕的荷包更加雪上加霜的。 靳北舟本来只是觉得很久没见,打了招呼而已,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扭头就走,是自己年老色衰不吸引人了吗?以前慕瑾可是会为了自己疯,为了自己狂的! 这种落差感席卷全身,靳北舟觉的,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很不对劲,慕瑾不应该躲着自己。 “我们聊聊吧。”靳北舟极力维持自己面上的平静,“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慕瑾停下脚步,摸了摸肚子,确实有点饿,能免费蹭顿饭,甚好。 “嗯,好。”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气没消,靳北舟那天在书房的指责自己记得一清二楚,那么问题来了,他竟然觉得自己居心叵测,为什么还会和自己套近乎? 显然不科学,除非靳北舟贪图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可是他之前跟原主待在一起,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过,所以也刨除这个可能性,那就只能是靳北舟脑子有病,钱多烧手,请自己吃饭彰显一下身为上等人的优越感。 这么一想,慕瑾鄙夷不屑地瞅了他一眼:“去哪吃?” “跟我走。” 路程又长又乏味,慕瑾口罩摘了下来挂一边耳朵上,头抵着车窗昏昏欲睡,意识逐渐模糊不清。 许久,靳北舟才停下车子,扭头看着慕瑾流口水的模样,不禁微微蹙眉,嫌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醒醒,到了。” 慕瑾揉着眼从靠背上直起身子,下意识把耳朵上的口罩拿了下来,推开车门,举目望去,这是一个类似于农家乐的小院子,门口牌匾用的是篆书,写着“花容”二字。 许是年久,铜红色的门微微掉色,反而更添几分情怀。 慕瑾走上前,抬手摸了摸粗糙的门框:“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前几天来这里谈生意,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里的氛围,就想起了你。”靳北舟坦坦荡荡地回复,虽然自己也很纳闷,但事实就是如此,一进大门,自己就想起了慕瑾,他太适合这里了。 进了预定的包厢,慕瑾脱下穿在外面的羽绒服,随手放在一侧多余的椅子上,抬眼打量一番,这里走怀古路线,就连桌子上的筷架都是金色龙纹,虽然很庸俗,但是朕喜欢! 他低头小心翼翼地拿起它,仔细摸索,随后啧啧称奇:“真是栩栩如生。” 靳北舟眸子沉了下去,慕瑾这是不愿意搭理自己?现如今宁愿看着个死物,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慕瑾,我们谈谈。” 这是靳北舟今天和自己第二次说这句话,慕瑾很纳闷,谈什么?自己和他最好的关系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他放下筷架:“我们?没什么可谈的吧。” 说完,慕瑾有些不屑的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等着面前之人的回复。 屋子陷入一片死寂,靳北舟一言不发,其实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想慕瑾会这么决绝,毕竟他以前很喜欢自己,虽然那份爱很偏激,可自己能真实感受到,现在却有些摸不清慕瑾的心思,他的脸上经常挂着客套的微笑,说话也毫不留情,短短一段时间,真的可以忘记挚爱吗? 片刻,店主把菜上好了,慕瑾才有动静,他握着筷子夹了块茄子,放进嘴里嚼了嚼,油沾染在唇上,成了天然的润唇膏,散发着油亮的光泽。 靳北舟呼吸加快,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没有接上面的话题,:“沈宇给你安排角色了吗?” “嗯,谢谢靳老板慷慨解囊,愿意施舍我一个角色,说来还挺遗憾,没了你这个大腿,我以后就没这么容易接角色了,毕竟众所周知,我口碑极差。” 自嘲的话说完,慕瑾觉得靳北舟应该很舒坦吧。他垂眸,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今天出来就说这?” “还有,我接手鼎耀了。” 听到这,慕瑾拿纸的手一顿,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又几乎是瞬间恢复了正常,甚至眼角含笑,一本正经地开口:“是吗?恭喜恭喜,不过可惜,我合约快到期了,不然还非要抱着你的大腿青云直上。” “你可以续约。”今天他和经纪人说的内容,靳北舟已经从沈宇口中知道了,“你说的要求,我都同意。” 这么一来,慕瑾应该不会拒绝了吧,毕竟他别无选择,那些不如流的小公司想必他看不上。 “为什么?” “我想补偿你。” 靳北舟自始至终没有拿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慕瑾吃,他承认,自己对慕瑾有愧疚,不仅是上次因为偏见和他说了难听的话,还有就是抛弃他,让他如今完全变了一个人,这些,自己难辞其咎。 “补偿?”慕瑾轻声重复,最后讥讽地勾唇,那双眸子微眯,上下打量了一番靳北舟:“我不需要补偿,已经发生的事我无感,但我还是觉得,日后不必联系,再见面亦是熟人而已,这是最妥善的处理。” 他说罢,放下筷子,拿起羽绒服穿上,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谢谢款待,这菜不合口味,先走一步,劳你送我一趟。” “好。” 走在庭院,远处假山细水漫流,慕瑾面色苍白,思绪乱了,那日父皇奄奄一息,拉着自己的手求饶,口口声声言说补偿,可他哪里知道,原本造就的伤害已经腥烂腐朽,补偿何用。 不  26 过靳北舟不需要给自己补偿,因为他从始至终都不欠自己什么。 《皇权策》剧播悄然而至,原先定的剧播时间提前,慕瑾盯着钟表等八点半的到来。 门铃响起,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顺着猫眼看了眼确认好来人,然后打开门:“你来了。” 从门外进来一个裹着严严实实的男人,浑身上下包裹的只留了双目。他点了点头,进到里面,慕瑾赶紧关上门,去窗户边拉上窗帘:“东西带了吗?” “带了。”男子指了指手里的袋子,里面鼓鼓囊囊装了一大包东西。 “多少钱?” 男子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 “我去,这么贵?算了,我先验验货。” * “看清了?”靳北舟揉了揉眉心,从嘈乱的“老地方”走了出来,手机贴在耳边。 “嗯,汇报说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看身形是个男人,进去后慕先生还把窗帘拉上了,老板,据我经验所知,他们应该是地下恋。” 毕竟,娱乐新闻明星爆出恋情的照片都是这样子。 靳北舟嗯了声,随即挂了电话,关自己什么事?慕瑾爱找谁找谁,他就是这么水性.杨花,自己是知道的。 可是下一刻,口嫌体正的靳北舟就坐在驾驶座上,猛踩油门,心想一定要在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开始之前赶到。 【作者有话说:看完宫斗剧兴致勃勃的某人:“清宫剧里侍.寝要用被子卷着放床上,靳北舟,你也卷一个呗。” 靳北舟:“要卷也该你卷,毕竟你是下……” 慕瑾恼羞成怒:“给朕爬出去,刁民。” (感谢小可爱们投的票票333)】 第二十三章 朕是正人君子 江寒脱下自己身上厚厚的伪装,露出那张白净的脸,对慕瑾抱怨道:“你是不知道,我最近通告特别多,我是从剧组偷溜出来的,还有,你这一包鸭脖子,我可是冒死去买的,卖东西的人看了我好几眼,吓死我了,还以为会被认出来。” “辛苦了,喝水。”慕瑾捧着水杯递给他:“马上就开始,我还挺激动,这是我第一次看自己的剧。” “瞧你这没见识的样,果然,以前拍的烂剧你自己都不忍直视吧!” “别说话,快开始了。”慕瑾坐下,打开包装,熟悉的香气袭来,他咽了咽口水:“真香。” 带上塑料手套,慕瑾捏一块放在嘴边啃了口,满足地倚着沙发靠背:“太棒了,来一个?” “不了,我最近胖了,经纪人让我瘦五斤,不能吃。”江寒吸了吸鼻子,这卤味,太他妈香了。 “还真是可惜了。”慕瑾瞥了眼电视,眼睛一亮:“开始了,快看。” 屏幕里正在播片头曲,请的著名古风音乐人作曲填词,开头有一点娓娓婉转的琴声,节奏部分宛若滴水落在叶片上发出的声音,清脆又空灵。每一秒都经过细心打磨的曲子,是可以穿击心灵,引起共鸣的。 开篇,皇城俯瞰景气势恢宏,正值凛冬,琉璃瓦上还缀着没来得及融化的积雪,在初阳的光辉下,闪着晶莹的亮光。 慕瑾不由晃神,自己生长的皇宫亦是如此富丽堂皇,朝阳下的屋檐泛着金光,锦簇的云也染上了旭日的颜色,那般惊心动魄。 可惜后来,那里成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里最想逃离的地方,不是因为它不美了。 身侧的江寒若有所思地扭头看着他,随后笑了笑,捏起鸭脖放在他鼻子前:“想什么?吃东西都能跑神?” “哦,没有跑神,吃着呢。”慕瑾拿过他递来的鸭脖又啃了口,“你也吃点吧,真的很好吃。” 江寒坚决地摇了摇头:“持之以恒,懂?” “然也。”慕瑾盯着电视不再说话。 屋子里温度还挺高,江寒解开两颗自己的衬衣扣子,露出的锁骨精致白皙。 他躺在慕瑾腿上发牢骚:“等我减肥成功,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慕瑾看的入神,敷衍地嗯了声,顺手拿了枚葡萄塞进他嘴里:“看电视,别说话。” 得嘞,本来还挺感动的江寒瞬间不高兴了,这个投喂竟然是为了堵住自己嘴不让说话? 他抬手摸了摸正上方慕瑾的脖子,故作妖娆的开口:“小瑾瑾,你有些不解风情哟!” “别给我骚里骚气的。”慕瑾来不及摘下沾满油渍的手套,直接一把握住江寒摸自己喉结的手:“你非让我把你扔出去才罢休?老子不爱你这口,老子喜欢波涛汹涌的妹子。” 慕瑾正准备接着说,门被推开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去,进来的人是靳北舟。 靳北舟自然也看到他们,慕瑾坐着,新欢衣冠.不整地躺在他腿上,慕瑾握着新欢的手让他摸喉结,两人含情脉脉的四目相对。 呵,还挺会玩。 “我来的不是时候?” 靳北舟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好样的慕瑾,自己本来还对他有所愧疚,觉得辜负他对自己的喜欢。结果人家倒是想得开,拍拍屁股走人,这么快就找另一家了。 靳北舟话音刚落,身后又进来一个男人,他走到自己前面,看不见脸,不过这个后脑勺有些似曾相识。 那人看见慕瑾他们两个人窝在一起,明显很生气,快步上前,粗鲁地拉起江寒:“奶奶的,亏老子把你当个宝,你这扭头就勾搭上别人了?欠艹的贱人。” 靳北舟扶眉,好吧,很显然又是一个来抓奸的,不过声音还挺耳熟。 那人脱下外衣裹在江寒身上,转身看着沙发上一脸蒙圈的慕瑾,二话不说就要揪他的领子,慕瑾自然不会平白无故被人欺负,抬脚往他胸口一踹,那人踉跄了几步,慕瑾趁这个时间起身,狠狠冲他脸上锤了一拳。 靳北舟越看越不对劲,试探地开口:“大壮?” 抓奸的男人错愕地扭头,不可思议地惊呼:“小舟舟?你怎么在这里?”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慕瑾懵了,平白无故闯进自己家,还想打自己的这个男人还认识靳北舟?他们前后脚进来,莫非…… “靳北舟,你找人来揍我!”慕瑾不悦地开口,这刁民,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江寒扯了扯他的衣服:“不是,这个人是来找我的。” “找你打我作甚?” 慕瑾蹙眉,目前的关系有些理不清。 “抓奸,不打你打谁?”欧阳茗怒目圆瞪,作势又要揍慕瑾,慕瑾看了眼他淤青的嘴  27 角,轻蔑地挑眉,抬手准备还击。 大战一触即发,靳北舟上前挡在他们面前,叹了口气:“别打了。” “你怎么在这?”欧阳茗冷哼一声,白了眼这个小白脸,握住江寒的手让他动弹不得:“回去再收拾你。” 靳北舟沉默片刻,该怎么跟欧阳茗解释他抓的奸夫是自己的前夫呢? 他思索片刻,无可奈何地指了指慕瑾:“他就是慕瑾。” “我管他什么慕瑾土瑾的,他碰老子的人就是不行……”欧阳茗一愣,恍然大悟:“你前……” “嗯。”还真是可笑,自己也没想到两家红杏竟然出到对方家的墙里了。 欧阳扛起江寒走了几步,拍了拍靳北舟的肩膀:“我回去收拾这个,那个交给你了。” 江寒自然不愿意,挥动双臂向慕瑾求救:“大哥,救我,我跟他回去就没命了。” 见死不救这件事慕瑾自然做不出来,正要追,却被靳北舟拉住胳膊。 “你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新欢。”靳北舟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随后看了看门口,大门敞开,只是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慕瑾甩开他,冷哼一声:“你怎么进来的?” “我记得密码。”靳北舟也没想到,慕瑾还会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做密码,看来,他也没嘴上说的绝情。 “哦,来干嘛?”慕瑾不想暴露自己不会改密码锁这件事,只能转移话题。 “帮欧阳抓奸。”靳北舟正义凛然地开口,其实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欧阳口里养的小寒是那个艺人江寒。 慕瑾不容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一字一句地说:“奸……夫……我?” 真是奇耻大辱,自己明明是正人君子:“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莫要胡言乱语。” 他一紧张,说话又变了腔调,见靳北舟一副不信的模样,不禁有些生气,提高声音:“你切听仔细,朕绝不会做这等龌鹾之事。” 靳北舟讥讽地看着他:“慕瑾,我都看见了,你们躺在一起,衣衫.不整。不过,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们没有关系,我不在乎。” “是吗?靳北舟,那你为何出现在此地?每次见面都会闹不愉快,你为什么还要出现?我现在还真是体会到了当初你的感受,你也成了我以前的样子,真是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 从来没被这么说过的靳北舟恼了,一把拎起慕瑾的衣领,盯着慕瑾因为生气而发红的眼角:“你听着,我是陪欧阳来的,你以为我稀罕看你?” 慕瑾推开他,理了理自己被捏皱的衣领:“第一次介绍角色来找我,后来又是接二连三的遇见,靳北舟,你不会是后悔离婚了吧?故意想见我?刚才你进来的时候,那个人还没有到,我都看见了,你们发现是对方时都很惊讶,你真以为我是傻子瞧不出来?” 看着靳北舟脸色不对,慕瑾一步步上前,接着嘲讽:“你这次就是来见我的,是门外监视我的人跟你说了什么吗?我猜猜,他们说,我这里来了一个包裹严实的男人,你不放心,就跑来了,对吧?” 从靳北舟不容置信的眼神里,慕瑾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可惜,自己不好这口,而且,自己现在一心当影帝,或者幸运的话回去当自己的皇帝,但是无论最后是那种结果,自己的规划里,都没有靳北舟这个人。 “回头草我不屑吃,靳北舟,带着门外监视我的人一起滚蛋。” 慕瑾早就发现有人监视自己,本来没想拆穿他,可他现在竟然污蔑自己的为人。 “你说什么?”靳北舟脸色骤黑,看着慕瑾喋喋不休的嘴巴一阵恼火:“你信不信我……” “怎么?打我?你忘了我在书房把你撂倒的事了吗?” 慕瑾自恃这等凡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倒也没太把靳北舟放在眼里,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靳北舟没动手,他竟然动嘴了! 腰间一紧,慕瑾被靳北舟拉进怀里,随后,嘴巴被堵的窒息,这阵势以前从没见识过,慕瑾瞬间呆住,没了动作,这个……这个年轻人他不讲武德! 第二十四章 朕咬死你个兔崽子 慕瑾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狠狠咬住试图占便宜的嘴唇,一股血腥在彼此口腔蔓延开来,靳北舟蹙眉,松开了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随即抹了把嘴:“以后你再敢提书房这件事,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呵,你敢来,老子就咬死你个兔崽子。”慕瑾拼命地擦着嘴巴,想要把上面沾染到的气息抹掉:“监视老子的臭变态,自己不行还逞强。” 不行?这事慕瑾提过好多次,靳北舟阴沉着脸:“你要试试?” 好熟悉的话,这不是自己看过的穿越话本里男主经常说的吗?靳北舟这是拿自己当妹子泡了呀! “试个屁,赶紧出去。”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这是朕第一次说脏话,实在是眼前这个人太过分了。 靳北舟没有继续说什么,自己需要静下心把事情捋一遍,刚才怎么一时冲动就亲了慕瑾呢?这不科学,或者说,自己过来这件事就不可思议,自己明明想着不管他的,可当时就是失了理智,拼命地踩油门赶过来。 看靳北舟转身出了门,慕瑾又想起刚才的一幕,一身鸡皮疙瘩,那可是个男人呀……太难以接受了。 靳北舟开车行驶在路上,心里一片乱麻,猛地急刹车停在路边,仰头倚着靠背长吁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还是有些疼。 触感依然清晰,慕瑾的嘴巴好软,好像还有一股卤鸭脖的味道,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反感。 慕瑾给江寒打了个电话,听到对方没事才放心地奔向洗手间刷牙,等他刷好牙出来时,今晚播的两集《皇权策》已经结束,正在放下集预告,里面正好有自己,是雪天追轿子的一幕,傻不愣登的。 这一幕慕瑾记忆深刻,拍摄时,人造雪弥漫在四周,自己追着轿子嘶声呐喊,雪就往鼻孔嘴巴里钻,难受极了。 既然播完了,那就洗洗睡吧,慕瑾打了个哈欠,明天上午就要去凛江小镇拍《宿命》了,影帝之路,任重而道远。 * 第二天一早,慕瑾就赶往《宿命》的拍摄地,文言哲太忙抽不开身,给自己临时找了个经纪人,是一个刚毕业的新人,负责给自己安排通告之类的,而自己没有通告,所以他陪着自己就行,依旧没有助理,抠抠搜搜的鼎耀,区别对待员工,甚是令人发指。 临上 28 飞机,慕瑾关了手机,他准备好好享受一下上天的感觉,毕竟自己算是第一位上天的皇帝了吧!荣幸之至。 飞机起飞,慕瑾趴在窗前大气不敢出,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场景,最终看见云层的那一刻,他瞳孔发亮,惊呼出声:“上天了,徐叒,你看,上天了。” 徐叒头也没抬,甚至懒得搭理他。 本来心里就看不上慕瑾,结果刚一工作就和他共事,真是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奇妙的孽缘。 身侧的人低头看着书,理都没理自己,慕瑾也没自讨没趣,只是静静地望着外面没再吭声。 出了机场几经辗转,慕瑾傍晚才去到目的地,这是一个偏僻的小镇,不过可以理解,毕竟《宿命》就是一个极其接地气的电影。 剧组安排的住处是一个旅馆,普通的居民楼有些年头了,墙脱皮严重,入口的门勉勉强强能容下两个人并肩进。 门口的招牌掉了一半,只剩下“兆艹旅馆”这几个字眼,不过隐约顺着痕迹可以看出来原来是叫桃花旅馆,这么嚣张的称呼,不知道能不能招到桃花。 下来领路的人长得很瘦,三十岁左右,带着副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很羸弱,像是长期营养不良,脚步都是虚浮的。 他身上穿着略微有褶皱的衬衣,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脚上穿着锃亮的皮鞋,看起来是特意收拾过。 “您好,我是导演,我叫张旭光。” 导演看起来很拘谨,一双手想伸但是又不敢伸,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慕瑾。 “你就给我们安排这种地方?”慕瑾还没说话,身后的徐叒就鄙夷地开口。 说完还用眼睛极其轻蔑地上下打量了导演一眼,更加不屑地开口:“就知道能找你拍的戏不会是什么好剧本,还真是垃圾配垃圾,绝配。” 好嘛,这孩子,一下骂了在场的两个人。 慕瑾不语,只是静静地用眼睛盯着他。徐叒竟然感觉他的眼神很有震慑力,不由放缓语气,但依然嘴硬:“瞪什么?我说的不是实话?就这破地方,是人住的吗?” “对不起,实在是经费不够,我也很抱歉。”导演看着两个人争执,更加内疚,低着头连忙道歉。 “无妨,某人不愿意住便随他,我倒是很喜欢这里,桃花旅馆这名字真好,我现在就缺桃花。”慕瑾拍了拍导演的肩膀,扭头从徐叒手里拿回自己的行李箱,狠狠瞪了他一眼。 “走吧,导演,这里真能遇见桃花运吗?我一把年纪还没媳妇呢!” 慕瑾故作轻松的开口,想缓解尴尬的气氛。 “没,老板娘叫李桃花,所以叫桃花旅馆。” 导演明显松了口气,听说今天来的是尊大佛,自己害怕了老半天,没想到还挺和善。 慕瑾提着行李箱上台阶,导演在后面帮他抬着,慕瑾感觉省力了不少,赶紧道谢:“多谢。” “没事没事。” 张旭光难得的淡淡一笑,还有些矜持,虽然不能这么形容男人,但是也只有这个词可以描绘他此刻的笑容。 进了屋子,导演看了看慕瑾的装扮,穿的这么好的人和这里真是格格不入,就好像皇帝进了贫民窟,哪哪都不搭。 他又抱歉地开口:“实在不好意思,委屈你了。” “无妨,很好了,不瞒您说,我小时候在孤儿院住的时候,十几个小孩挤大通铺,晚上被窝还钻老鼠,但是睡的特别香,后来房子大了,还睡不习惯了。”慕瑾故作轻松地开口。 看他情绪很好,导演又嘱咐了几句后才离开。 慕瑾吹了个口哨,蹲下打开行李箱整理东西。 自己自然没在孤儿院待过,但小时候住的冷宫也确实是那个状态,老鼠钻被窝,饿了去御膳房偷剩饭残羹,现在想想,还真是命硬,逆天当了皇帝,真是可以出一本自传了。 陈年老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一声“吱”,慕瑾头也没抬:“回来了?”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一个刚毕业的孩子,初入社会,肯定没什么钱,而且徐叒的自尊心强,也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钱,除了露宿街头就是跟着回来,自己早就料到了。 “嗯。”徐叒应了声,“我想了想,我是你临时经纪人,怎么也不能弃你不顾。” “哦?豁达。”慕瑾没想拆穿他,毕竟年轻人心气高很正常,自己亦如此。 屋子是双人间,两张单人床中间隔了一条路,慕瑾把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放在临近的床上:“我睡这张床吧。”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慕瑾都平静的接受一切,徐叒有些疑惑了,传言里慕瑾一向趾高气扬,脾气暴躁,这怎么现在看来,感觉不对劲呢? 第二十五章 朕竟是带资进组 徐叒多看了慕瑾几眼,这才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屋子里的挂式空调貌似不太管用,冷风飕飕地从合不上的窗户缝往里钻。 他不由打了个冷颤,吸了吸鼻子接着抱怨:“真是倒了霉,来这么个地方。” “古逢战乱、饥荒之时,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有甚者,以人为食。”慕瑾不紧不慢地说,随手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收拾好以后喝点热水吧。” “你讲的那段话什么意思?”徐叒疑惑地停下换床单的动作,扭头询问慕瑾,自己就说句冷,他怎么还扯到古时候了呢? “何意?是告诉你知足常乐,生在这和平年代,这点苦都吃不得?” 当年战乱平息,民间开始闹饥荒,富商抬高粮价,官员视若无睹,饿死的百姓成千上万,皇帝不作为,对王爷克扣赈灾银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亲眼所见,那时哀鸿遍地,人性也显露无疑。 有父母为子女宁愿饿死,有些却丧心病狂以儿女为食。 自己亦是那时起,才有了称帝的念头,人待我薄,我何苦报之以德? “呵呵,还轮不到你教育我,你学历还没有我高。” 徐叒不屑地冷哼一声,弯腰继续铺床,全然一副你讲你的,我愣是不听的架势。 慕瑾撇嘴,这孩子还真是犟。得亏他生在这个时代,若是自己那个时候,竟敢对当今皇上出言不逊,定要诛他九族,拔了舌头不留全尸。 可惜今非昔比,法制社会,自己要控制一下,毕竟一动手,骨折起步。 致人重伤,起码三年以上,穿个越还锒铛入狱,自己丢不起这人。 * 《宿命》讲的内容很晦暗,听说是真实事件改编,主人公是两个男孩,关系是恋人 29 ,故事背景是早些时候,大约在1979年,高考恢复之后的两三年里。 慕瑾饰演的角色叫杨岸,一个清秀的青年,父母都是教师,那个时候,算是出身优越的人了。 而且他天资聪明,人们都认为,他会成为镇子上第一个大学生,提起他都是赞不绝口。 另一个主人公叫章毅,走街串巷的混混,不学无术,家里只有一个瘸了腿的父亲养猪为生。 他们本来八竿子打不着,可是不幸的是,他们认识了,还互生好感,在那个年代,世俗的眼光和唾沫星子可以喷死一个活生生的人,结局很不幸,他们的关系暴露了,章毅碍于面子离开了故土,留下杨岸独自面对流言蜚语,最后,杨岸撑不住了,跳河自尽。他本来可以前途似锦,却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慕瑾到安排的拍摄地,第一次看见和自己对手的演员,也就是章毅的饰演者。 他身后跟着四个保镖,还有两个助理,因为没开拍,他此时正坐在躺椅上玩手机。 “沈先生,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慕瑾,饰演杨岸。” 张旭光一如既往的软弱,声音颤颤巍巍,慕瑾觉得不论是自己遇见的,还是以往原主遇见的,绝对没有这么软柿子似的导演。 沈桓抬眼瞟了一眼慕瑾,先是一怔愣,随后撇了撇嘴:“还以为多好看,不如我一半的美貌。”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怎么一个两个看见自己都是这么不屑?慕瑾颇感无语,自己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阁下这张脸没少花钱,我这原生态的自然比不过。” 说完,他慢悠悠地坐在一旁,等着化妆师过来。 徐叒难得为慕瑾说话,开口怒怼:“你也不照镜子,还跟慕瑾比?” “你什么意思?”沈桓起身,刚做的嘴唇还没消肿,撅的老高,加上他如今怒目圆瞪的样子,莫名的有些滑稽,慕瑾差点没笑出来。 怎么说章毅也是个硬气的混混,这厮这么阴柔,真不知道是怎么接到这个角色的。 “你是带资进组吗?”慕瑾好奇的询问,毕竟自己除了这个,想不到导演要他的其他原因。 听他这么说,沈桓立即手叉腰,傲慢地扬起下颚,趾高气扬地开口:“当然,这部电影,我王哥投了五百一十万,你最好掂量着点,惹我不高兴,我让你滚蛋。” “哦,原来如此,难怪留你这人妖。”徐叒白了他一眼,“猛地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西游记里溜出来的妖怪。” “你说什么?张旭光,让他们给我道歉。” 沈桓狠狠瞪着慕瑾,慕瑾一脸无奈,自己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话,他为啥不瞪徐叒?明明一直是徐叒嘴欠。 这么想着,原来特意练的话脱口而出:“你瞅啥?” “我去,你竟然凶我?跪下道歉,不然我就让王哥撤资。” 沈桓此刻浑身气地发颤,从来没受过如此大的委屈,毕竟他所经之处,每个人都是阿谀奉承。 徐叒看着没忍住,直接笑出声:“走,谁稀罕你。” “你,你们都欺负我,好,张旭光,你等着。”说完,他就冷哼一声:“我们走,这垃圾戏不拍也罢。” 张导演上前拦他,被保镖一把推开,就他那瘦弱的样子,哪里受得住这力道,踉跄了好几步,要不是慕瑾把他及时扶住,恐怕摔地上就散架了。 “谢谢,可是他走了怎么拍呀!” 张旭光着急地开口,神色慌张。 “平生最讨厌这种带资进组,他走了你应该高兴,不用伺候这妖里妖气的东西了。” 徐叒冷笑一声,走得好。 “他走了会撤资的,而且也不止他一个人带资进组。”张旭光挠了挠头,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哟,这个剧组还真是卧虎藏龙,都是哪些大人物带资进组慕瑾倒是来了兴趣:“还有谁带资进组?” “演杨岸父母的演员是本地养猪大户,投了十头猪,章毅父亲是饭店老板,全组饭盒他都承包了,还有语文老师是本地的房地产承包商,咱们的拍摄地都是他安排的。” 张旭光滔滔不绝地解说,慕瑾打断他:“你还是说谁没有带资进组吧!” “邻居沈阿姨没有,因为她是我大表姑。”张旭光不好意思地回答。 “不对,我不也没?” 张旭光摇了摇头:“好像是个叫沈宇的先生,为了让我给你这个角色,投了五百万。” 啥?慕瑾震惊的待在原地,自己莫名奇妙的带资进组了?更过分的是自己不知道,而且还不如刚才那个矫情的人,靳北舟好歹再多投十万呀,起码齐平了,也不至于显得自己廉价。 意识到徐叒投来的眼神,慕瑾明白自己又被嫌弃了,可此事自己并不知情,甚冤。 张旭光蹲在地上垂头丧气,机子租好了,一天好几万,现在上哪找演员呀!还有一撤资,原来的赞助就不够了,怎么办? 瞧着他这幅样子,慕瑾自然明白他担忧什么,眸子微眯,此剧组虽然拍摄条件简陋,但是剧本真的很精彩,自己也想要让这部戏拍下去,即便不火,起码不留遗憾。 “演员我给你找,还有,那些钱我给你补上。” 慕瑾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靳北舟给自己的离婚赔偿款早就没了一大半,加上后来拍戏的钱才勉勉强强凑够六百万,现在可是全都没了。 “真的?谁来演章毅?”张旭光起身,看慕瑾的眼神就仿佛在看至高无上的神,充满了恭敬,也对,加上之前的五百万,可不就是神嘛!浑身金光闪闪来送钱的财神爷。 “林彦琛。” 慕瑾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毕竟自己只认识他和江寒两个男艺人,江寒当红,档期早就安排到下一年三月了,自然来不了,那就只有林彦琛了。 这个人虽然一向嚣张跋扈,但是演技还是可以的,浑身的气质也流里流气的,往那一站,完全就是章毅本人。 “呵,他可是很讨厌你,怎么可能会来?” 徐叒在一旁给他泼冷水,自己刚进公司,有一次去慕瑾拍摄的剧组送东西给文言哲前辈,刚好看见林彦琛在调侃慕瑾,所以,他怎么可能会过来帮忙拍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电影! “他是孙猴子,我不是唐僧,不过巧了,我是唐太宗。” “什么意思?这又和西游记有什么关系?” 徐叒不解地询问,慕瑾白了他一眼,这孩子,死脑筋:“我没法让他听话 30 ,但是我能让别人叫他来,明白否?” 【作者有话说:本君常常因为不够沙雕而发愁,终究连个评论都不配拥有。 只有一句话,爱过吗?】 第二十六章 朕岂能让你跑了 慕瑾杵了杵他的榆木脑袋,拿出手机拨号。 “打给谁?”徐叒一本正经地询问,这两天慕瑾确实让自己有些刮目相看了。 “唐僧。”慕瑾故弄玄虚地开口,脸上挂起一抹坏笑,把手机贴近耳边。 嘟嘟响了几声,那边接通,靳老爷子语气有些不可思议:“小瑾?” 说完,他还重新看了看备注,这才确信给自己打电话的是慕瑾,原本还以为他和那个兔崽子分开了,连带自己也不搭理了呢。 “嗯,是我。”慕瑾语气放的很乖巧,求人办事,自然要拿出谄媚的态度:“请您帮个忙好吗?” “你说。”老爷子已经好久没见过慕瑾了,怎么可能拂了他的面子不同意,“什么忙我都帮。” “我现在在剧组,临时出了状况,缺一个男主演。” “啊,小瑾,这个不太好吧,我一把年纪,不会演呀!”老爷子犯了愁,摸了摸自己头顶稀稀疏疏的头发,眉毛打了个结:“就算我演,也没人爱看吧。” 毕竟现在的观众,没几个爱看老头子,虽然自己也算是老头子里的翘楚。 如果是早几年,自己头发还旺盛的时候,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慕瑾意识到老爷子误会了,解释道:“不是,我是说您看看能不能让林彦琛来演,他近期不是闲着没事嘛!” “哦哦,他呀,你早说,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让我这把老骨头去演戏。” “他和我关系不好,我叫他,他可能不愿意来,所以只能麻烦您了。” “你放心,那小子虽然是方茹那边的亲戚,但是只要我一发话,他必须去。” “好,我们这剧组没啥投资,片酬可能不会太高。” 他语气里有些为难,靳老爷子一拍大腿,当即替林彦琛决定:“他免费去,不要片酬,我现在就让他过去。” “麻烦您了。” 寒暄几句后,慕瑾挂了电话,冲着导演扬了扬下巴:“好了。” 原本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张旭光松了口气:“太好了。” 看着他原本暗淡的眸子此刻也透过镜片有了亮光,慕瑾感觉很有成就感:“那先拍我的部分吧,他估计明天才来。” “嗯嗯,好。” 租场地和机器的钱都交了,自然能拍不浪费是最好。 老爷子挂了电话,也没耽误,拄着拐杖推开了林彦琛的门。 他家长居国外,回来后就暂时住在靳家,一直吃靳家的喝靳家的,老爷子觉得,养头猪也到时候吃了,林彦琛是时候回报了。 林彦琛戴着耳机打游戏,余光瞥见有人来了,扭头看向门口,看见来人,麻溜地把耳机摘了下来,目光闪烁,怯怯地开口:“爷爷,您怎么进来了?” “没事,我就看看你。”老先生一脸慈祥,眉眼含笑,如此表情,致使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心里正在暗自思量怎么说才能把彦琛给慕瑾打包送过去。 “哦。”林彦琛瞟了一眼电脑屏幕,游戏开始了,但愿队友能理解自己的难处,不要举报。 “你回国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就拍了一部戏呢?” 靳老先生坐下,椅子正对着林彦琛,依然慈眉善目,轻声细语。不过林彦琛深知这是假象,毕竟他的拐杖打人可疼着呢。 据说爷爷的腿是早些年受的伤,反正自己十岁跟爸妈来这里的时候他就拄着那根拐杖了,那个时候自己跟着靳北舟在房子边薅了几朵玫瑰,正要往头上戴,就被抓包了,两人并排挨了顿揍,老爷子用的就是这根拐杖,那痛楚至今回味无穷。 林彦琛看了看老爷子稀疏的头顶,暗叹道:那个时候他头发还健在。 “想拍,还没签公司,暂时没戏找我。”林彦琛恭敬地回答,端坐在椅子上,腰杆挺直,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 “哦,不会是嫌钱少吧!” “没,爷爷,我不在乎钱,我又不缺钱。”林彦琛挠了挠头:“真的是没戏找我,之前的剧还是北舟哥介绍的。” 老爷子点了点头,故作沉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觉得你能做个好演员。” “真的?”一向只被打击的林彦琛有些受宠若惊,眸子发亮地看着面前的人,连原先的恐惧都冲淡了。 “真的,我就欣赏你这种不爱俗利,一心怀揣梦想的孩子。”老爷子继续吹捧:“这样吧,我联系一下,给你安排个电影吧,你多磨练自己的演技,以后出人头地,让你在你父母面前扬眉吐气。” “好。”林彦琛激动万分,握紧拳头立下雄心壮志,爷爷说得对,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反对自己当演员的爸妈刮目相看。 “你片酬要多少?”老爷子再一次慈爱地开口。 被老爷子深深激励的林彦琛拍着胸脯说:“一分不要,只要给我角色。” 靳老爷子起身,对他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好孩子,有前途,我太欣赏你了。” “嗯。” 林彦琛心里满满的感动,爷爷对自己真是太好了。 之前自己要踏进演员这个行当,家里人一直反对,自己听惯了那些质疑的语气,难得有一个人可以站在自己这边鼓励自己,老爷子就是自己的伯乐,自己的精神食粮,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 林彦琛出了机场,一脸茫然地站在路边,爷爷说有人来接自己,这怎么没看见人呢? 这陌生的城市,自己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真是太凄凉了。 “我在这。” 慕瑾拍摄到下午五点多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说把林彦琛忽悠来了,还免费不要片酬,于是立刻马不停蹄的和徐叒开剧组的车来市里接他。 取景地是市里一个小镇,开车需要三个小时,慕瑾他们也是刚刚到。 原本焦灼的林彦琛在看见来人是慕瑾的那一刻,立即愣住了,抬手指了指他:“怎么是你?” “幸会幸会。”慕瑾得逞地笑了笑,冲他颔首,心想当然是我,我让老爷子哄你来的。 林彦琛脸色骤变,拉着箱子掉头要往机场里走,现在就买返程票回去,让自己和慕瑾再一次一起演戏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哄来林彦琛,慕瑾自然不会放过他,  31 不顾他的意愿,霸道地上前,右手一把扛起林彦琛,另一只手拉着他的粉红小皮箱,转身走向靠边停的面包车。 把箱子放在车前,慕瑾腾出手拉开车门,粗鲁地把林彦琛扔进后座:“老实点,来了还能让你跑了!” 这口气赫然一副混道上的大哥,林彦琛有苦说不出,哀怨地看向他。 慕瑾又把行李箱扔了进来,然后“啪”地关上后面的车门,自己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冲身边的徐叒说道:“出发。” 徐叒看了眼后面受惊吓的人,随后偷瞄了一眼慕瑾,这人还真不好惹,一米八的大汉单手扛起来就走。 “瞅啥?还不出发?”慕瑾不悦地看向徐叒,他又在那瞎想什么? “哦哦。” 徐叒发动车子,林彦琛缓过来神,手扒着破旧的靠背皮套,在后面抗议:“让我回去。” “聒噪,闭嘴。” 慕瑾压低声线呵斥一声,边说边扭头,目光凌厉,像一只暴怒边缘的狮子。 林彦琛浑身一颤,下意识咽了咽唾沫,这危险的眼神,盯得自己后背发凉。 “闭嘴就闭嘴。”林彦琛说完,懊恼地垂眸,自己真是太窝囊了,竟然屈服在了慕瑾的淫.威之下。 这么一想,他倔强地握紧拳头,但是想想慕瑾那么大的力气,又无奈地松开了,认命地叹息。 算了,自己也打不过他,先顺着他吧。 “你在想什么?”慕瑾饶有兴趣地观察林彦琛的小举动,他心里怕是正咒骂自己吧! 林彦琛被突然地发问吓了一激灵,急忙摇头:“没想什么,没想什么。” 敢反抗他吗?万一他把自己扔半路了怎么办!来日方长,权当卧薪尝胆了,有道是君子报仇……几年不晚来着?七年?八年?不重要,君子报仇,多少年都不晚。 林彦琛这么一想,有些委屈地歪头看向车窗外,暗自神伤,终究是自己太过天真无邪,看不清这世界的灰暗。 【作者有话说:(没有小舟舟的一章,补个小剧场让他露露脸吧~) 慕瑾:“今天刚看见,同性婚姻法第三章第十二条规定,结婚双方在夫夫生活中皆有权提出置换位置,北舟,让朕在上面一次吧。” 靳北舟:“可以。” (此处省略不过审内容……) 慕瑾有气无力地涨红了脸:“艹,朕说的上面不是坐在上面,哎喂,朕诛你九族,刁民。” “九族?亲爱的,我可舍不得你。”】 第二十七章 朕耳根子软 打算卧薪尝胆的林彦琛这一卧就在这剧组卧了将近一个月,剧情都过了三分之一,他还没找到反击的机会,毕竟对手是一个每天抱着砖头没事劈两下的神经病,自己要报复他还真是有些难度。 “卡,辛苦了各位。”张旭光走到林彦琛和慕瑾身边,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拍的不错,调整一下,下一场加个亲密戏。” “啥?”林彦琛听这话,瞬间目瞪口呆,和慕瑾演对手戏自己就已经忍到极限了,还加亲密戏?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欺人太甚。 “哪种程度?” 林彦琛咬牙切齿地询问,侧目看了眼慕瑾,他似乎也很震惊。 可笑,装,他心里巴不得和自己多亲近,毕竟从他另有所图联合爷爷把自己骗来的那一刻起,他在自己这里的可信度就为零了。 张旭光听他这么问,歪头想了想:“还好。” “还好是哪种程度?”慕瑾听着这含糊其辞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原来的剧情很清水,拉个小手就算是不得了的了,自己也是保守的古人,这种有伤体统的戏确实难以接受。 张旭光扶了扶眼镜,煞有其事地拍着胸脯保证:“你们放心,尺度大会过不了审,我没这么傻。” 有一种人,表面无害,甚至还很斯文,内在里说不准就是夹心黑,后人称其为,斯文败类。慕瑾越发觉得,张旭光就是一个这么腹黑的人。 迎上慕瑾质疑的目光,张旭光只是淡定地勾唇,一本正经地强调:“放心,真的不会太过分。” 暂且相信他,这个话题暂时中止。 等到中午吃饭,重新拿到修改剧本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手里的鸡腿瞬间不香了。 “我说怎么今天加鸡腿,果然没好事。” 林彦琛哀怨地戳了戳盘子,平时剧组给开小灶,最多加盘土豆丝,今天竟然破天荒炖了鸡腿,还想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原来是张旭光另有打算。 一向处乱不惊的慕瑾亦是变了脸,手指粗鲁地翻动剧本纸张,听着沙沙的声音心里更加烦躁,声音也夹杂了不满的情绪:“两个男人如何拍?你看这里写的是个啥?顺着下颚线滑动至锁骨?简直恶心,伤风败俗。” 难得统一战线,林彦琛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慕瑾,随后应和道:“对,伤风败俗。” 一旁的徐叒抱着碗往后缩了缩,没有参与这个话题。 这些日子里自己算是看清了,慕瑾绝对是有人格分裂,因为他的日常就是,时而淡然地背诵几篇古文,时而又跟打了鸡血一样风风火火,时而看着女人成群的宫斗剧津津有味,时而徒手劈砖解解闷,总之就是一个奇葩,他的思想,自己捕捉不到,他的行为,自己无法理解。 还是少招惹为好,不是自己怂,实在是精神病不好招惹,自己如果不幸没了,连个说理的地都没。 “徐叒,你怎么看?”慕瑾扭头看着徐叒,脸上挂着浅笑,只是这笑看着让人有些发毛。 事实证明,在你越想躲避某件事的情况下,这件事往往会以各种形式让你避之不及。 “我觉得,这事在娱乐圈挺正常,哪个出了名的艺人没演过几部大尺.度戏,你们说是吧。” 听他这么一说,慕瑾摸了摸下巴,言之有理。 自己看的宫斗剧,确实如此,而且这种戏份还不少,看来这是影帝的必经之路,早晚要接受。 “说得好。” 慕瑾赞赏地看向徐叒,林彦琛差点没把饭吐出来,这人耳根子就这么软?立场如此不坚定?三言两语就被说服了? “你这样,有点不太妥当吧!” 最起码再挣扎一会呀哎喂…… “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好演员,当初才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让你来演这部戏,没成想,竟看错了人,你竟然连这点职业操守都无!本来设定的方言你不会讲,大家就迎合你改成普通话,现在你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  32 慕瑾说罢,故作失望地把椅子往徐叒这边挪了挪,一副和林彦琛划清界限的样子。 林彦琛扶眉,得了,自己是不会说方言,但是明明你方言也就只会那两句,所以导演没办法才改的本子,现在全成自己的锅了?慕瑾还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推卸责任小天才呢。 “我演,当初免费来给你们拍戏,抠的机票都没报销,到头成了我没职业操守,慕瑾,你就他娘的天生克我。” “兄台,休要胡说,污人清白。” 慕瑾又摆出一副斯文的模样,眸子微眯,佯装生气地开口。 * 下午开拍,是杨岸他们在一起被发现了的一场戏,原本设定是他们抱在一起,现在改的激.进了些,怎么那啥怎么来。 “开始。” 【慕瑾穿着白净的衬衣,头发顺毛贴在额前,看起来很稚嫩,不说年龄,还真能以为是一个高中生小青年。 “杨岸,等等。”林彦琛饰演的章毅,紧紧拽住杨岸的手不让他离开,“我爱你。” 身前的人浑身一颤,缓慢地转身:“你说什么?” 杨岸眼眶发红,一抹晶莹在里面兜转:“章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杨岸,你说永远这个词很飘渺,现在我要告诉你,我不说永远了,我许诺你未来,在只要我活着的未来,我就会一直爱你,我就会生拉硬拽地把你带在身边,不许你离开半步,你明白了吗?” 章毅一字一句地说,每一个字都讲的无比诚恳,杨岸眼里的泪花再也兜不住了,顺着脸颊往下滑,他胡乱地抹了抹眼睛,一把抱住章毅:“好。” 两个人紧紧相拥,杨岸泛红的眼尾略带魅惑,章毅嗅着身前人身上的馨香,喉结上下滚动,呼吸急促,将嘴贴近杨岸的耳畔:“你身上真香。” 说罢,抬手抚上他的脖颈,顺着衣领轻轻滑动,杨岸紧张地握紧他的衣领,身子轻微发颤,显然很害怕,但是没有拒绝。 扣子一颗颗地解开,两人的脸颊随之变得滚烫。 章毅将头埋进杨岸锁.骨处,片刻后,再抬起头,章毅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那抹红印,在杨岸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更显妩媚,仿若是雪地里一片梅花,极具冲击感。 原本紧闭的门被推开,章毅下意识松开杨岸,冲外看去,三个人立于门口,脸上皆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杨岸慌张地系上自己的扣子,脸色惨白。 这幅场景,让本就发现蹊跷的章父立即恼羞成怒,瘸着腿上前,冲章毅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逆子,你在干什么?” 他边说,呼吸愈发急促,面色变得铁青,最终捂着胸口倒地,章毅连忙奔向他,门外带他来的两个人也是慌了神,急匆匆地跑掉了。】 “卡。” 随着导演喊结束,慕瑾吃痛的摸了摸脖颈处,心里哀怨林彦琛下嘴真狠,特效妆都省了。 林彦琛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嘴巴,刚才的触感是真实的,自己竟然吻了慕瑾的脖颈,他脖子上那抹明晃晃散开的嫣红,格外刺目招摇。 【作者有话说:今日份小舟舟不仅没出场,脑袋还有些冒绿光。】 第二十八章 朕病了 林彦琛一时之间不敢直视慕瑾,甚至眼神都开始飘忽闪躲。慕瑾倒是与之相反,显得轻松不少,心里暗自得意,自己也算是迈过了心里的一道坎,以后就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了吧! * 江寒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看着平板电脑里播放的《皇权策》。 前些日子欧阳茗那个混蛋把自己抓回去不让自己离开,来来回回闹腾了一个多月才好不容易和他断干净,日子也清闲了不少。 只是某处的伤好的慢了些,一个星期还走不了路,耽误了自己不少通告。 每天只能趴着度日的江寒倍感无聊,追着这部剧看了更新的十几集。 他看剧特别喜欢开弹幕,以至于此刻看见满屏慕瑾的名字倍感诧异,身为男主角的自己在弹幕的出现率竟然比不过慕瑾! 江寒好奇地摸出一旁的手机,搜索热搜榜,果不其然,慕瑾占第三位,词条格外有趣“慕瑾失踪的第四十七天,想他想他。” 不知其意的江寒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 点进去一看,哦,懂了,网络上爆出慕瑾最新的一次现身是在四十七天前的机场,近期凭借《皇权策》有了洗白趋势的慕瑾有了一小波粉丝,如今四处找正主的行踪,苦苦追寻依然了无音讯,所以开启了全网找寻慕瑾的行动。 有人说他深受打击退圈了,有人说他得罪人被雪藏了,这些还算正常,更有甚者说他不会处事,八成被圈内大佬灭口了。 对此,某知情人士不屑地笑了笑,慕瑾只是在偏僻的小镇拍电影,哪有网上传的那么玄乎呀! 不过慕瑾那个2G冲浪少年,此时应该还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吧! 过几天除夕,也不知道慕瑾回不回来,好久没见面,还挺想他。 说到底就是靳北舟没良心,好好的资源不给,净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那破电影有什么好拍的?他现在接手鼎耀,名下的大IP那么多,随便给慕瑾一个不就行了!至于把人撵那么远吗? 慕瑾从河里爬出来,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走进棚里,坐在电暖扇前面烘了烘,原本战栗的身体才稍稍好转。 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脸颊往脖子里流,慕瑾打了个喷嚏,从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擤了擤鼻涕,随手把它扔进垃圾篓里。 林彦琛拿着保温杯过来,伸手递给他:“喏,算你运气好,碰巧泡的姜茶,难喝死了,给你吧。” “谢谢。”慕瑾接过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马上除夕了,你买好票了吗?” “嗯,下午五点半的票。” 导演特意放八天假,林彦琛一早就买好了机票。 “你不回去?” 慕瑾摇了摇头:“来回浪费钱,我也没家人,在哪过都无所谓。” “哦,徐叒呢?”林彦琛垂眸看着他,觉得慕瑾还挺可怜的,家人都没有,自己之前还讽刺他没教养,现在想想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徐叒回去收拾东西了,他下午三点的机票,要回老家。”慕瑾又抿了口姜茶,辛辣的口感让喉咙有些火燎的感觉,眼睛都开始有些酸胀的,辣的自己想落泪。 林彦  33 琛坐在他身侧,捕捉到他的情绪低落,心里又开始谴责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以往慕瑾还有靳家可以回,现在还被北舟抛弃了,想想还真是可怜。 “你跟我回去吧。”爷爷还挺喜欢他,就算他回去,应该也会欣喜的接纳他,何苦在异地他乡一个人过年呀! 慕瑾摇了摇头,靳家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去,靳北舟一直说自己别有所图,如果这次回去,岂不是更加让人看扁了。 “我习惯了,你不必担心。”慕瑾把保温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把杯子拧好放在桌子上,冲林彦琛颔首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姜茶。” “不……不客气。”林彦琛拿起杯子低头不语,拇指轻轻摩挲瓶身,越发不是滋味。 * 站在旅馆前送走一个个熟悉的人,慕瑾抬眼看了看残阳似血的天边,淡淡叹了口气,热闹久了,忽然冷清下来还有些不适应。 慕瑾转身踏进旅馆,楼道光线不好,临近傍晚,这里面就已经昏暗了,声控灯似乎也坏了,自己跺了好几脚都没有亮,还真是事事不顺遂。 他猛然打了个喷嚏,随后吸了吸鼻子,怎么感觉头晕乎乎的呢?恐怕是感染风寒了。 林彦琛下了飞机四下打量,最终在大厅看见了靳北舟,不免有些惊讶,还以为会是沈宇来接,没想到北舟表哥肯纡尊降贵来接自己,一别多日,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个表弟的重要性了! 如此一想,林彦琛被自己脑补的兄弟情深深的感动,瞬间泪目,冲靳北舟狂奔去,大声呼唤:“表哥!” 他张开双臂,准备给靳北舟一个大大的熊抱,没成想被人家一个转身毫不留情地躲开了,林彦琛差点失控没刹住脚,踉踉跄跄地停住:“表哥,你矜持什么?” “你一个人回来了?”靳北舟往他身后看了看,又立即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故作平静地接着说:“走吧。” “你在找谁?慕瑾?”林彦琛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他没回来,他说自己一个人,在哪都一样,就不来回折腾了。” “我没找他,走,回家。”靳北舟转身,脸色有些阴郁。 林彦琛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北舟哥,今天早上这么冷的天气,慕瑾跳进河里拍了好几条戏,送我的时候都感冒了,说话都有鼻音了,没想到他还挺敬业,你说是吧!” “……” “还有,那个剧组租的旅馆空调不制热,窗户还坏了,关都关不上,一到夜里,那小风呼呼的,透心凉。” “……” 见他不理自己,林彦琛撇撇嘴,没再出声。 一到家,林彦琛就给慕瑾打电话报平安,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但是慕瑾睡眠浅,所以还是接通了。 “那个,我到家了。”林彦琛轻咳一声,极力维持自己高贵冷艳的人设,不能给慕瑾好脸色,不然以后在他面前更没主动权了。 “嗯。”那头慕瑾有气无力地回答,鼻音更严重了,“没事我就挂了。” “你说话怎么这个样子?”林彦琛觉得他现在很不对劲,“发烧了?” “无妨,捂一捂出些汗即可。”慕瑾嗓音带着些嘶哑。 “还是吃点药吧,我记得附近有药店的。”林彦琛说完,那边就没了声音,不由有些担心,惊呼几声:“慕瑾?你在听吗?慕瑾,慕瑾……” “安静会儿,我还健在。”慕瑾说完,又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你到家就好,我明天会去买药,我现在很困,没别的事就……” 声音戛然而止,还传出轻微的呼吸声,林彦琛估摸着慕瑾应该睡着了,于是挂了电话。 家里人都睡得差不多了,林彦琛看了眼坐在自己身侧像尊大佛一样不动声色听墙角的靳北舟,故作惋惜地开口:“哎,慕瑾发烧了,可惜我们都回来了,只剩他在那里,孤身一个人,异地他乡,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还挺可怜的。” 【作者有话说:感谢【神秘的火车头】打赏鹦鹉螺×1】 第二十九章 朕吃药了 靳北舟没吭声,转身上楼,进了自己以前在老宅的卧室。 关上门,他抬头看了眼床头墙上的挂钟,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至于慕瑾如何,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非要那么决绝?离婚又不是不让他回来了,何苦一个人留在那里。 爷爷那么喜欢他,成天念叨他,这大过节也不说回来看看吗?真是绝情。 靳北舟揉了揉眉心,努力想要不去思考关于慕瑾的事情,可是脑袋里却一直回荡着林彦琛刚才说的话,慕瑾生病了? 活该。 万一烧的严重怎么办? 关我何事。 万一烧的更傻怎么办? 靳北舟长叹口气,罢了,权当是对他的弥补,毕竟他更傻了,自己会非常自责的,为了以后可以不用生活在自责中,自己就勉为其难的管管他吧。 * 慕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喉咙都要冒烟了,他晕晕乎乎地起身想要喝水,走到柜子前摸了摸水壶,里面已经空荡荡的。 旅馆里之前就给自己打过招呼,这几天没有人,现在开水都没处寻。 不得不说,这个老板娘桃花还真是心大,就这么放心把自己一个人留下。 慕瑾此时口干舌燥,晃晃悠悠地回到床边打开行李箱,拿出羽绒服穿上,踩着拖鞋出了门。他单手扶着墙下楼梯,脑袋里裂开般的疼让他不由加快呼吸,脚下仿若是踩在云端,生怕一个不注意从台阶上滚下去。他抬手摸摸额头,烫手。 自己是不会轻易生病的体质,但是一生病就会特别严重,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以前生病,母妃会守在床边给自己擦身体,虽然很遥远,但是依然清晰,不敢忘记,因为那段时间是自己人生中最温暖的时候,也是支撑自己唯一的信念。 人总是会记住一些本身很向往的事情。 自己常常自诩是独身踏着风霜雨露过活的人。一生孤寂,对自己好的人都不长命,久而久之也就习惯和旁人保持距离,可是经历过的温柔,就会在需要的时候放大,说不渴望是假的。 慕瑾自嘲地笑了笑,走在街道上清晰的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风,清透冷冽的感觉让意识也稍稍恢复了些。 去药店买了些退烧药和感冒药,老板还送了根体温表,笑嘻嘻的欢迎自己下次再来,慕瑾无言以对,老板真是不盼着自己点好。  34 去生活超市又买了几瓶矿泉水,慕瑾这才回去。 到了年关,街上人不少,熙熙攘攘,很热闹。 他低着头把脸埋进羽绒服里,不知道为什么,隐约能察觉有些人在暗搓搓地盯着自己看,慕瑾眉毛一皱,立即加快脚步。 “你是慕瑾?” 意识到有人站在身前,慕瑾错愕地抬头,面前站着一个姑娘,她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女孩在看清慕瑾脸的瞬间,又惊又喜,脸颊泛着红晕:“我很喜欢你,能拍个照吗?” 啥? 慕瑾一度怀疑自己脑子烧坏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跟我合照?辟邪吗?”慕瑾自嘲地开口。 “没有,我真的喜欢你。”小姑娘慌了神,连忙解释,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询问:“可以吗?” “嗯。”慕瑾点了点头,自己倒没什么,她想开就好,日后可别后悔才是。 和小姑娘合完影,她还笑嘻嘻地把刚买的小羊玩偶送给慕瑾,慕瑾这还是第一次收礼物,内心有些激动,把娃娃往怀里抱了抱,颔首道了声谢。 他这么一小段路走了二十分钟左右才到旅馆。推开房间门,慕瑾前脚踏进来,入目就看见坐在床边的靳北舟,好嘛,自己真是烧傻了,不然怎么能看见靳北舟呢!一定是幻觉。 慕瑾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靳北舟还在,所以这不是幻觉!他十分嫌弃地关上房门,转身道, “你来作甚?” 靳北舟看着他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番茄。 他走上前摸了摸慕瑾的额头,滚烫的触感弥漫掌心,不由眉毛紧蹙:“这么烫,为什么不去医院?” 不习惯被人这么碰触,慕瑾退后一步,把自己的脸从他手上移开:“没事,我不喜欢那里的气味,而且我已经买了药。” 说着,慕瑾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随后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顺着矿泉水把药咽了下去,喝的急了,忍不住咳了两声:“咳咳咳咳,彦琛回去了呀!” 他的神色很不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眼皮无力地微眯,掩盖住了原本的星光,睫毛在眼下投射出扇形的阴影,比以往乖巧了不少。 以往的慕瑾是海,可浪可浪了,现如今就是湖,深夜无风的湖,平静的像一面镜子,竟还透着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不是找他,我来找你。不过你别多想,我只是正好在这里出差,听说你生病了就顺便过来看看,你还活着就好。” 靳北舟说完,不着痕迹地开始打量这间房子,让沈宇给他安排剧组,没成想花了五百万就争取这么一个资源吗? 条件这么不好,慕瑾竟然也忍了下来!要是没离婚的时候,他铁定不乐意拍这部电影。 慕瑾吃了药,眼皮更沉了,没力气同他方才说的话做争辩,只是坐在床边揉按了许久太阳穴,把外面的羽绒服脱了下来放在两张单人床中间的矮脚柜上:“哦哦,多谢,我身体不适就不招待你了,自便即可。” 他脱下鞋盖好被子躺好,只露出一个脑袋,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靳北舟上前听见他平缓的呼吸,确认他真的睡着了,便拉了一旁简易的椅子过来,坐在他身边,掏出手机看了看,马上中午十二点,慕瑾也不说吃点东西。 他呆呆地看了会慕瑾的睡颜,不由啧啧称奇,这讨厌的人安静下来还挺乖巧。 靳北舟不忍心叫醒他,心想:算了,让他多睡会吧,醒来再吃饭。 这么想着,靳北舟也打了个哈欠,自己开着车连夜赶来的,中午十一点多才凭着林彦琛给的地址找到他。 靳北舟伸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这么烫。 他抿嘴,起身去洗手间拿了块湿毛巾,走过来放在慕瑾额头,过不了多久毛巾水分差不多没了,他又重新打湿,周而复始好多次。 慕瑾梦里似乎有些不安,神色渐渐不对,浑身开始发颤,最终把自己在被子里蜷成一团。 冷吗?靳北舟嫌弃地看了眼空调,这破玩意确实不太制热,他将头低下,看着慕瑾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靳北舟大抵在想:他这么冷,搂还是不搂? 某君(表情越发猥琐):“只搂着什么也不做吗?” “可以做别的吗?” 某君:“想都别想,我们这是一篇积极文明正能量的清水文。”(内心哭嘁嘁:哎,我也想呀!)】 第三十章 朕蹭你个车 靳北舟心一横,脱下外面沾了寒气的大衣,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床有点小,不过也勉强能装下自己。 他嫌弃地伸手,把慕瑾搂进怀里,心里反复念叨:我只是可怜他。 或许是来的时候太匆忙,靳北舟逐渐开始犯困,眼皮上下打架,鼻息边萦绕着属于慕瑾的气息,那抹淡淡的雪松,此刻也好似有了催眠的功效。 靳北舟搂着慕瑾腰的手收紧,不由感叹,这么细的腰确实是属于一个爷们吗?搬个东西怕是都能压折。周身骨头硌得慌,这个人平时都不吃饭的吗?一点肉都不长。 想着想着,靳北舟缓慢地合上眼睛,两个人抱在一起,着实暖和极了,窗缝里的风此刻也没了存在感。 傍晚,慕瑾醒来后下意识的想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可是胳膊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抽不出来,他迷迷糊糊地睁眼,出现在眼前的人脸着实让他吓了一跳,恍惚片刻才回过神,一发力把靳北舟踹下床去。 用力过猛,脑袋一阵晕眩,慕瑾低头按压眉心:“你怎么在我床上?” 靳北舟本来睡的挺香,突然被踹下床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你把我踹下来的?” 这话自然说的是咬牙切齿,看着慕瑾的目光饱含不悦。 “然也。”慕瑾感觉自己烧还没有彻底退,脑袋晕乎乎地下了床,赤着脚去拿桌子上的水。 刚走几步,靳北舟就上前把他抱了起来,重新放到床上,眉毛一皱:“你会不会照顾自己?生着病还光脚下地,有事不会叫我吗?我大老远过来可不就是让你使唤的。” 慕瑾一愣,看着靳北舟把被子给自己盖好,还贴心地掖了掖被角,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完蛋了,自己这是都烧出幻觉了? 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体贴的靳北舟呢? “你……没事吧?” 慕瑾抬眸,靳北舟正在穿衣服,听慕瑾这么问,不悦地扭头:“你别多想,我只是人比较善良,每年都会做慈善,照顾你也只  35 是因为我为人善良。” 靳北舟说完,心想慕瑾怕是会重新燃起对自己的爱意,不由有些为难,自己还要拒绝他一次,哎,都怪自己这该死的魅力。 “哦,其实我……” “不可能,我们没有可能了,不会复婚的。” 靳北舟蹙眉,就知道慕瑾会得寸进尺。 “不是,我是想……” 慕瑾又一次没说完就被靳北舟打断了:“想都别想,慕瑾,我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什么也别说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靳北舟又一次打断了慕瑾的话。 慕瑾忍无可忍,从枕头下摸出水果刀指着他,脸上有了愠怒:“你他妈的闭嘴,让朕说完行不行?” 靳北舟看见他手里的刀,这不是上次的那把!慕瑾还真是奇葩,走哪带哪,也不怕大半夜扎着自己。 “你说。” “我想问你,穿衣服是要去买饭吗?回来给我带个街角的鸡蛋饼。” 慕瑾终于把话说了出来,舒了口气,把刀塞回了枕头下。 靳北舟得知自己刚才是自作多情了,尴尬地扭过头:“好。” 说完他走了出去,慕瑾盯着紧闭的房门怔愣片刻,觉得没意思,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先前拍戏关了静音,慕瑾也忘记改回来了,上面有好几通文言哲发来的未接来电。 话说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了,听徐叒说他负责的那个男歌手很叛逆,没少给他惹事情。 回拨过去,慕瑾等着那边接通,响了很久,文言哲才接听:“慕瑾,你又不接我电话。” “手机静音了。” 慕瑾摸了摸鼻子,好像自己经常接不到文言哲的电话,还挺心虚。 “嗯,现在回来了吗?除夕当晚九点,安乃品牌有一个年终盛典,给你发的邀请函,你记得过去,这个品牌还挺有影响力,去的也都是大咖。” “嗯。”慕瑾应了声:“你最近怎么样?听说心力交瘁。” “哎,小破孩天天给我找事,顾不上你了,如果以后你续约,我再给你安排一个执行经济人。”文言哲话里满是无奈。 “好,没别的事挂了。” “嗯,好。” 挂了电话,慕瑾点开了自己的社交平台,以前每次上号都能看到各种骂自己的私信,所以一直都很少上号了。 听说《皇权策》反响不错,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少挨些骂。 刚登上去,就听见房门被打开了,慕瑾迅速下号放下手机,眼巴巴地看着靳北舟手里提的饭:“哎呀,真快,好香呀。” 退烧药还挺有用,慕瑾现在都已经有胃口了,他迫不及待的准备光脚下床,靳北舟赶紧呵斥住他:“等等。” 说着,把拖鞋给他往床边放了放:“穿鞋。” “哦。”慕瑾踩着拖鞋坐到桌子前的椅子上,看着饭眼睛瞪的老大,不是馋,实在是太饿了。 靳北舟把粥放在他面前,把装饼的纸盒往他跟前推了推:“吃完了再吃药。” “嗯。”慕瑾舀了勺粥放在嘴巴吹了吹:“谢谢你。” “你确实该谢我,不然你现在还可怜巴巴躺在床上,说不定已经烧傻了。” 靳北舟说完,嘴角不自觉上扬,她妈的,心情竟然格外舒畅。 “嗯,那个,谢谢你。”慕瑾指了指床头柜上放置的毛巾,肉眼可见还有些湿,规规矩矩地叠成方块,一眼就知道做什么用的。 靳北舟愉快的用食指不停敲击桌面,表面佯装的很淡定:“嗯,我就是这么一个体贴入微的人。”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慕瑾差点没把嘴里的粥喷他一脸。 “你什么时候回去?” 靳北舟嘴角一僵,脸色瞬间阴郁:“赶我走?” 慕瑾摇了摇头:“没,有活动要参加,要回去了,方便的话蹭你的车。” “好。”靳北舟点了点头,“明天吧。” “嗯。”慕瑾低头吃自己的饭,动作很斯文。 靳北舟把头歪向别处,摸了摸额头,自己这是也烧了?不然怎么能盯着慕瑾吃饭好大一会,竟然还会觉得,看他吃饭特别赏心悦目! * 回去的车上,慕瑾搂着自己粉丝送的小羊爱不释手,靳北舟好几次透过后视镜对无辜的玩偶发射眼刀,谁送的破东西他竟然这么爱惜,还搂着,跟个姑娘似的。 欧阳茗打电话来,靳北舟接通开了扩音,把手机放到架子上:“怎么了?” 欧阳茗哀嚎几声,声音才恢复正常:“兄弟,你要公司吗?你要是要,你就跟我说,我两亿转给你,我名下的几家你随便挑。” “不要。”靳北舟只当他又开始抽疯了,懒得搭理他。 “考虑一下吧,兄弟最近手头紧,要不是我爸管的紧,我也不至于这样。” “你到底怎么了?要钱干什么?” 欧阳茗也不是缺这点钱的人吧,不至于到了卖公司的地步。 “就是……就是江寒非要和我断了,我就一直缠他,他一直躲着不见我,前几天才松口,说是我要把去年度假的海岛买下来送他,他就跟我谈谈,我现在全部家底掏出来了,还差两亿,我爸这几年查的严,我抽不出钱,兄弟为了我的终身大事,你要不受点委屈,救济救济?” 色令智昏,靳北舟冷哼一声:“想都别想,他在耍你,你也信。” “我知道,但是好歹是个希望,兄弟,我栽了,江寒以前对我可好了,我真后悔了。” 欧阳茗声音发颤,有些抽噎,慕瑾微愣,之前见过这个人,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面呢! 靳北舟蹙眉,最听不得他这个腔调:“行了,别恶心我,我让沈宇给你,记得算利息。” “嗯嗯,谢谢,等我家孩子生了,你就是干爹。”欧阳茗吸了吸鼻子,感激地开口。 靳北舟嫌弃不已:“算了,你儿子智商随你,我丢不起这人,这干儿子我可不收。” 八字还没一撇,欧阳这大老粗,还真应了大壮这个名字。 挂了电话,靳北舟透过后视镜又看了眼慕瑾,他一声不吭,小脸长的还挺标志,模样乖乖的,有点可爱。 如果自己和他没离婚,以后有了孩子一定很好看! 【作者有话说:感谢小可爱们送的票票,么么333333】 第三十一章 朕有  36 些愧疚 这样的想法待靳北舟回过神后,便甩出了脑海,胡闹,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 “你瞅啥?”慕瑾一向敏锐,自然也是察觉出他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发问。 靳北舟听他这么说话,有些无奈:“你这么说话很容易挨揍。” “呵,谁敢揍我?”慕瑾摸着手里的小羊玩偶,笑得天真无害,靳北舟无话可说,慕瑾确实不好惹,听彦琛说,他近期在徒手劈砖方面很有造诣。 许久没回家,慕瑾推开门的那一刻,心情愉悦,跑到沙发边坐上弹了两下,还是自己家沙发软乎。 屋子有人定期收拾,所以很干净,靳北舟拎着他的行李箱走进来,把药放在茶几上:“记得吃药,你烧还没完全退。” “嗯嗯。”慕瑾打开电视,含糊不清地应了声,靳北舟蹙眉,悻悻地转身离开。 * 安乃是一个奢侈品牌,主营大牌服饰和奢华配饰,年终盛典也是请了圈子里的艺人参加,发布新品,顺便挑选一下未来的代言人。 品牌代言人一向都是当红艺人,在签约代言期间,安乃免费提供他出席活动的一切服装配饰需求,总之就是艺人穿着艳压群芳,品牌借着艺人名气增加销量的双赢。 安乃的服饰很受追捧,这也是很多艺人都想要接下这个代言的原因。 慕瑾在公司做好了造型,和文言哲一起赶往主会场,门口红毯铺了十米长,两旁站着直挺挺的保安人员,把粉丝拦在边上,可依然阻挡不住他们高涨的情绪,他们拿着各家正主的手幅以及应援物狂吼呐喊。 慕瑾算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可惜不是来看自己。 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装衣袖,和文言哲下了车子,红毯外驻守的媒体也是来者不拒,对着慕瑾一阵狂拍。 慕瑾四下回笑打招呼,无意间看见一小堆拿着自己灯牌的粉丝被挤在中间,进不来出不去,她们眼巴巴地眺望自己这边,慕瑾骤然而生一种触动,冲她们摆了摆手,停留一会才进入会场。 “他刚才在看我们吗?”女粉有些激动地握着手里的灯牌。 “嗯嗯,慕瑾营业了!赶快发群里,说我们蹲到了。” “好开心,可算见到他了。” …… 进到庆典会场,下面的嘉宾椅已经坐了不少人,正中央的舞台还没亮灯,借着台下的灯光隐约可见工作人员还在布置中,慕瑾环视四周,这么多座椅,似乎不太好找自己的位置。 文言哲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找了一旁的工作人员询问:“请问一下,慕瑾的位置在哪里?” 工作人员听到这个名字显然一愣,随后看了眼一旁的慕瑾面露鄙夷,冷哼一声:“不知道。” 说完转身谄媚地迎接后面入场的艺人。 慕瑾无奈地看着这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座椅犯了难,上面是有嘉宾的名字,可是这么多座位,找一圈估计得十几分钟吧。 “你去后面看看,我在前面找。”文言哲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走过去找。 “嗯。”慕瑾点了点头,往嘉宾席后面走去。 偌大的会场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慕瑾和文言哲碰面相视一看,怕是根本就没有安排慕瑾的位置吧。 “欺人太甚。”文言哲握紧拳头,主办方的人给自己打招呼让慕瑾过来,现在又摆这么一道,真是过分,把人当猴子一样戏弄,“我们走,不参加了。” 文言哲说着,就要拉着慕瑾离开,谁料慕瑾没有动,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台下的机位:“现场直播?” “嗯,怎么了?”文言哲一头雾水,看着那些平平无奇的摄影机,不解地开口。 慕瑾面若止水,静默片刻:“这个品牌的代言人听说待遇不错。” “对,不过和咱们没关系吧。”毕竟人家能看上眼的怎么说也得是一线大牌吧! “哦,这个代言我要了。” 慕瑾冲着文言哲挑了下眉,下一刻就迈着腿找了个临近摄影机的位置停下,站在它边上,静静地等待着开场。 文言哲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向他走了过去。 原先的几个小粉丝把慕瑾的路透照发进了粉丝群,慕瑾的粉丝这一阵子也是涨了好几万,全是被《皇权策》中那个腹黑的反派所圈粉的,最出彩的一幕就是公主出嫁的那一场戏,慕瑾生生哭倒了一众观众。 本来粉丝都等着正主营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自然也是激动万分,今晚的庆典直播,必追。 更何况今晚的哥哥颜值爆表,以往慕瑾被全网黑的时候,被喷品味德行,但还是没人敢否认他的外貌。 靳老爷子吃过饭,难得打开电视连上网,去视频平台打开了直播,听林彦琛说,今晚慕瑾有活动,所以才没过来一起吃饭。 林彦琛抱着装瓜子的盘子走过来,歪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内容,噗嗤笑出声:“您开始关注时尚圈了呀!不研究围棋了?” “闭嘴,等着看慕瑾。”老爷子白了他一眼,继续把视线投向屏幕。 挨了顿呵斥,林彦琛也没再敢吭声,坐在一旁也盯着屏幕看,嘴里噶嘣咔嘣地嗑瓜子,老爷子许是觉得有些聒噪,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许嗑。” 林彦琛不解地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准备问为什么,在看见爷爷瞪自己之后,蔫蔫地把瓜子放下:“不吃了,不吃了。” 哎,自己这地位有些堪忧呀。 庆典正式开始,机子扫过嘉宾席,老爷子戴上老花镜往前凑了凑,差点趴屏幕上去看,结果没看见慕瑾的身影。 “小瑾呢?”他喃喃道,不悦地皱眉。 林彦琛也好奇了,上面确实没有慕瑾,怎么说也该给个镜头的吧。 老爷子不死心,站在电视跟前一直看,眉毛紧蹙,明显很不高兴。 “爷爷,那小子可能上厕所了,再等等看。”林彦琛哪敢让他生气,赶紧嬉皮笑脸地安慰他。 话音刚落,屏幕上就出现了慕瑾那张欠揍的脸,虽然很快掠过,但是该看见的还是看见了。 没错,慕瑾此时此刻坐在擦的锃亮的台阶上,托着下巴看着舞台上的活动,在意识到移动摄影机从自己这里扫过后,麻溜起身,走到台侧拍了拍文言哲:“走吧。” 文言哲没过问什么,跟着他提前出了会场。 一出会场大门,慕瑾就看见外面的各家粉丝还没有散去,可能是要等活动结束和自己正主告别吧,大冷天还真是有毅力。 看见慕瑾 37 提前出来,守在外面的那七八名粉丝从后面挤了过来,慕瑾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等她们。 “怎么提前出来了?”小女孩们冻的耳朵发红,手里抱着慕瑾的灯牌,眼睛里满是星光。 慕瑾看着她们这幅样子,突然有些愧疚,自己刚才想着借舆论好好整治一番主办方,可是这些小姑娘该有多伤心呀! 他眸子一沉:“我提前出来,你们就可以提前走了呀!别傻乎乎地在外面等。” 听他这么说,领头的女孩害羞地低头:“我们人少,但是想让你出来的时候还是能看见我们。因为好害怕你只看见别人的粉丝失望。” 她声音很好听,慕瑾浅笑一声,果然女孩子什么的最可爱! “附近有家火锅店,我好饿,一起吗?” 女孩们一愣,可以和粉的偶像吃饭?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不太好吧。”另一个粉丝还是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一起去吧,天这么冷,你们不去,慕瑾今晚可能就绝食了。” 文言哲拍了拍慕瑾的肩膀,心里理解他的想法。 毕竟到时候这事一出,最先不满的是粉丝,他们去撕主办方,这件事才能产生舆论效果。 “嗯嗯,好。” 粉丝相互看了看,随后点头,心里一阵雀跃,和正主吃火锅,自家粉丝待遇真好。 领头的女孩瞟了一眼还在门口守的人群中,另家的站姐,瞬间昂首挺胸,刚才那丫头还嘲讽自己家寒酸,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谁寒酸,在外面等吧,吹吹风清醒清醒。 第三十二章 朕二进警察局 吃过饭,慕瑾回家刚脱鞋,还没来得及换下沾染火锅气息的外衣,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自己。 慕瑾扭头从没关的门往外看,只见林彦琛抱着一个大背包从骚包的红车里下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他穿的不厚,鼻子冻的发红,头发不知道怎么弄的翘起来一撮,有些滑稽。 林彦琛上前,拍了拍慕瑾的肩膀:“走,带你玩个好玩的。” “什么?” 慕瑾一愣,看了眼他手里抱的东西,裹得严严实实,啥也看不出来。 林彦琛神秘兮兮地指了指手里抱的背包,学着那些电视剧里世外高人的模样开口:“天机不可泄露,等会你就知道了。” 慕瑾无奈地尬笑一下,极其敷衍地跟着林彦琛到了门口的水泥路上,抄着手静静地看他作妖。 只见林彦琛把手伸进包里,掏出来一筒烟花,是那种扁扁的很宽的大筒。 慕瑾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关于放烟花的事情,但是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林彦琛把烟花放地上,随后摆手示意慕瑾往后退,弯下腰点燃烟花迅速跑到慕瑾旁边捂住耳朵抬头望天。 片刻,烟花便一个接一个地钻出,然后在夜幕中绽放,星星点点的光芒映在他们脸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鼻息间还萦绕着火药味。 “好看吗?”烟花放完,林彦琛笑嘻嘻地看向慕瑾,两颗小虎牙衬得他难得有些可爱。 他刚一说完,就听见了警笛声传来,林彦琛不由蹙眉:“你听,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警察是来抓哪个倒霉蛋。” 警察吗?慕瑾瞬间回过神,这倒霉蛋可不就是自己和林彦琛,根据原主的记忆,现在过年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市区这几天好多巡查的警车。 很快,旁边停下了一辆威风凛凛的警车,是慕瑾最爱的车顶带灯的款式,他不由叹息,孽缘:“停下了,是来抓我们的。” 林彦琛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有些纳闷,上下打量一番慕瑾:“你犯什么事了?” 两个警察上前,看了看刚燃尽的烟花筒:“你们放的?” “嗯,怎么了?”林彦琛挠了挠头。 “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你不知道?” “啥?”林彦琛一愣,看向慕瑾,还有这规定?慕瑾怎么不早说,自己在国外待久了,不知道也就算了,慕瑾竟然也没阻止自己。 “跟我们走一趟吧。” 再一次坐警车,慕瑾格外淡然,还有心情歪着头看车窗闪烁的灯光:“此车,甚好。” 他早就看上这个车很久了,奈何卖汽车的地方都没有,不然自己非得整一辆回家。 没坐过警车的林彦琛显然不适应,开启了话唠模式:“警察叔叔,我错了,我国外长大的,我不知道国内禁止燃放,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明知故犯。这大过年的你放我们回家吧,我俩真知道错了。” 林彦琛委屈巴拉地抠着手,语气格外诚恳,忽闪忽闪的大眼里满是真诚,奈何前面开车的警察完全没有扭头看他。 “别,别叫叔叔,还有,你已经是今天第五个跟我说这话的人了。” 正义凌然的警察表示自己不吃这一套,义正言辞地接着说:“烟花爆竹的危害性很大,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就不能为集体利益考虑一下呢?每年过年都是这个样子,抓的十有八九是你们这种小情侣,非要放一.炮才好受?” 林彦琛一愣,现在也不是计较自己和慕瑾关系的时候,于是积极地附和:“警察叔叔,我知道了,您怎么处理我俩呀?要收监吗?我们祖上全是合法公民,我要是坐牢了,我都没脸下去面对列祖列宗了。” “行了,回局子再说。”从来没见过这么聒噪的人,“他对象,你跟他过就不嫌他话多吗?” 慕瑾没吭声,开车的警察一扭头,有些无语,那人睡的正香,忍不住腹诽:还真是一家人,一个话多,一个心大,坐警车上都能呼呼大睡了。 “警察叔叔,他睡着了,你跟我聊吧。”林彦琛看了看慕瑾,无奈地叹息。 “你闭嘴。”副驾的警察呵斥他一声,林彦琛立即捂着嘴不说话,自己没什么特别的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有眼力见。 到局子里,被叫醒的慕瑾坐在椅子上直打哈欠:“我们知错了,下次不会再犯,还请警察大人网开一面。” “对,警察叔叔,我真的知道错了。”林彦琛撇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面前的警察。 警察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又来了个警察,手里拽着一个戴墨镜的中年人,慕瑾循声望去,不由蹙眉,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人我抓了他好几天,在天桥下面妖言惑众,好多人举报他。” 抓他来的警察气喘吁吁地开口,慕瑾健步上去,一把揪住神棍的衣领:“你骗我的钱还回来。” 没错  38 ,这个人就是骗钱的那个神棍,也是让慕瑾在天桥底下冷呵呵待了老半天行乞的那个骗子。 只见这人也没反抗,任由慕瑾扯着自己的衣领,脸上一副怡然自得地神色:“年轻人莫要冲动。” 慕瑾冷笑一声,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揍,还没触碰到,就听见这人笑眯眯地开口:“你未死。” 警察上前把他们分开,慕瑾错愕地呆住,任由自己被林彦琛拉着,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此话何解?” “字面之意,我知你非你,方才所说的是你,非他,今日前来若非能见你,你以为我会避不开此灾?” 此人依然一副极其淡定的神色,慕瑾将信将疑,他说自己没死?那个原来的自己,没有死! “别听他胡咧咧,看着就一神经病。”林彦琛在一旁听了老半天,什么非什么,啥玩意一句没听懂。 带这个人进来的警察打量了慕瑾几眼:“你……之前是不是来过?我好像见过你。” “然也,先前我抓贼人下手过重,便是阁下亲手薅上警车的。” 那好像是自己刚来这里没几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下手重了,被抓进了局子里,还是靳北舟来领的。 “哦哦,这次又犯什么事了?”警察笑眯眯地看着他,平生还挺欣赏这种仗义之徒,就是有点虎。 “违规燃放烟花。”林彦琛看了眼慕瑾,这人还挺牛,竟然有熟人,这就好办了。 “哦,小徐,态度好就批评教育一下,罚个五百让领走吧。” “嗯嗯,我们也这么想的,态度挺积极。” 算卦的人被警察领着进了审讯室,在门口停住脚步:“我的话,可信。” “赶紧进去,费什么话,能信人家告你诈骗。” 他被警察推着进了审讯室,慕瑾意味深长地抿嘴,这个人,或许不一般。 第三十三章 朕嫁过猪 批评教育一番,交了罚款,林彦琛先前打电话给靳北舟,所以他此时也刚好赶到。 “来接这两个人?你们什么关系?”负责他们两个人的警察询问。 靳北舟瞪了一眼不争气的林彦琛:“他是我表弟。” “哦,你回去多说说你表弟,不要为了讨好男朋友干些违纪的事情。”警察摆了摆手:“你们走吧。” “男朋友?”靳北舟双眸微眯,嘴角一抽,扭头看了眼这两个人,还真是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许是理亏心虚,自始至终,林彦琛都低着头很安静。慕瑾因为想刚才那人的话,一直在沉思,所以也没开口。 这在靳北舟眼里,自然变了意味,两人一定是做贼心虚,才不敢开口说话。 还真是刺激,自己前夫和自己表弟搞在一起了,这种狗血剧情,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吧。 他神色阴郁,一手拽一个人,大步走出警察局,粗鲁地把他们推到车前,随后自己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按了两声喇叭。 林彦琛拉了拉晃神中的慕瑾,替他打开车门:“你先坐。” 没有多想,慕瑾坐在后排,林彦琛这才跟着坐进去,这一幕,靳北舟在前面后视镜里看的一清二楚,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收紧,没由来的不悦。 两个人还真是甜蜜,又是放烟花,又是帮着开车门。 如此一想,靳北舟骤然觉得胸闷,猛地脚踩油门,冲了出去。 “北舟,爷爷跟你说了吗?”林彦琛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安乃欺人太甚,竟然排挤慕瑾,照我看,一定要让他们公开道歉加赔偿。” 慕瑾有些受宠若惊,还真是难得看见林彦琛为自己说话,毕竟自己和他一向挺不对付的。 “嗯,他现在是我公司艺人,我会处理。”靳北舟应了声,语气冷淡,“你们什么时候好了?外出拍戏的时候?” “什么意思?嗯,我们俩的关系的确是在拍戏的时候缓和的。”林彦琛挠了挠头,怎么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呢? “爷爷知道吗?” 林彦琛点头:“知道,爷爷看着我们这样,感觉挺高兴的。” “呵,是嘛!”靳北舟脸色阴郁,老爷子一把年纪还挺开放,毕竟慕瑾可是和自己之前结过婚,现在竟然和自己表弟在一起了。 如此一想,他不由又看了眼慕瑾,那人安静极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眼神飘渺,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亦或者,他纯属不想搭理自己。 这么一想,靳北舟愈发暴躁,车子加速,心里自嘲,还真是多余来这一趟。原本听见他们进警察局,自己还推掉会议,火急火燎地赶来,现在一看,完全是打扰了人家的二人世界,指不定人家俩还嫌弃自己多余。 “慕瑾,你看,关于你的词条热度正在上升,马上就进热搜榜前十了。” 林彦琛把手机凑到慕瑾面前,自己也歪着头,几乎贴近了他的肩膀,谁料一个急刹车,林彦琛不受控制地身子往前倒去,脑袋磕在前面的靠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捂着头抱怨:“哥,你怎么突然急刹车呀!” “看错了,我以为马路上站了只猪。”靳北舟不冷不淡地回复他。 林彦琛笑的有些放肆:“表哥,你什么眼神,更何况路上怎么可能有猪,你也不想想。” “嗯,路上没猪,他在车里,话还特别多。” 林彦琛顿时语塞,好嘛,拐着弯骂自己。 “他是猪,你就是猪表哥,也是猪。”慕瑾方才得亏反应的快,不然非要和林彦琛一样磕着头。 “哦,那你嫁过猪。”他竟然还敢维护林彦琛,水性杨花,还没离婚多久,就变心,他的真情还真是一文不值。 到了家,林彦琛的车子还停在门口,那抹骚包的红色如此招摇,让慕瑾有些不忍直视,嫌弃地开口:“赶紧把你车开走。” “哎呀,好。”林彦琛跟着慕瑾前后脚下了车,还没来得及跟靳北舟打声招呼,那人就一声不吭地开着车扬长而去。 林彦琛早就习惯他这种态度,倒也没太在意,转身对慕瑾道:“今天来这里是爷爷让我来哄你开心的,他怕你因为安乃的事情心里不舒服,我不是自愿的,还有,我把你弄进警察局的事情,你不能说出去,听到了吗?” 看着林彦琛别扭的样子,慕瑾轻笑一声:“嗯。” 嘱咐完这些,林彦琛才放心地进了自己的车子:“走了。”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慕瑾转身也走进了自己家大门,出去的急,外面的门也没锁,他忍不住蹙  39 眉,但愿这地区没什么不轨之徒入室盗窃。 正准备发动车子,林彦琛突然想着,有必要再交代慕瑾一下,进局子的事情尤其不能告诉爷爷,要是他老人家知道,自己把他的宝贝小瑾瑾整到了局子里,而且还是大过年的,一定会锤死自己的。 “你听着,这事绝对……”当他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时,就看见大门咣当被关上了,慕瑾完全没听见他的话,自己喊了个寂寞。 林彦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往后张望一下,好在路上没别人,不然该多丢人呀。 * 回了自己在南苑湾的房子,靳北舟把钥匙随手扔到柜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随后走到壁橱边看了会,拿出一瓶酒和一个杯子,转身坐下。 靳北舟不爱喝酒,因为失去理智这件事让他感觉极其不舒服,但是此时此刻,那种脑袋成空的感受自己很想体会一下,或许这样,脑袋里那闷胀的感觉就会烟消云散,心里没由来的不适感也会随之消失。 他把酒倒好,拿起酒杯一仰头,下颚线更加明显,在灯光的衬托下,周身环绕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液体顺着喉咙流向胸腔,靳北舟又倒了一杯,周而复始,一瓶酒很快见底,他还是感觉自己意识健在,起身准备再取一瓶。 身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靳北舟先是一怔愣,随后拿出来接通,放在耳边打了个嗝,语气有些不悦:“谁?”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比往常更加有磁性,也更加的闷重。 “我,欧阳。” 靳北舟拿开手机放在面前,看了眼备注,感叹一句卧槽,然后迅速挂掉。 欧阳茗就是个讨债鬼,前前后后为了那个小明星借了自己三次钱,就差把他自己卖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至于吗? 如果是自己,那就能过就过,不能过就走,死皮赖脸,死缠烂打这种事情自己还真是不可能去干,这辈子都不可能为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去做这么傻的事情。 谈什么爱情,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不信就看一看慕瑾,之前还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撒泼打滚的求着自己不要分开,现在转身就和林彦琛双宿双飞,变心变得比大马路上的红绿灯变得还快,去tmd狗屁爱情,全是扯蛋。 这么一想,靳北舟觉得自己的酒算是白喝了,心里那种闷重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发严重,还有股子暴躁,恨不得现在马上冲到慕瑾面前问问他,说好的爱情呢? 手机再一次响起,靳北舟叹了口气,脑袋疼。 他无奈地接通,没给对面说话的机会:“我再给你钱就是害你,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等等。”欧阳茗立马制止,“我今天不是找你借钱的。” “那你还有什么事?” 应该是刚才喝的酒劲头上来了,靳北舟双眼逐渐模糊,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又胀又疼。 【作者有话说:一向百病不侵的我,自信满满地穿着一条裤子在冷风中溜达,溜达着溜达着,我终于成功感冒了。 似乎有什么在我耳畔轻声诉说:“老子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就不太尊重我。” 本君抱着纸巾,顶着擤的发红的鼻子,深情地忏悔:“哦,冬爷爷,我马上滚去穿秋裤,不,棉裤,加厚的那种,您看如何?” ——铺垫了这么多,相信你们懂的,不懂也没关系,翻译如下? 全文注解:我感冒了,明天可能会断更,提前说一声(划重点:可能),说不准我这么牛逼的体质,突然就好了也不一定~ 最后,感谢大家投的票票,还要感谢本书的读者宝宝们,鞠躬致敬,大家注意保暖。 阿嚏~溜了溜了~】 第三十四章 朕被占便宜了 靳北舟晕晕乎乎地听着欧阳在那头的诉苦,内容大抵是江寒没有原谅他,还把他之前送的东西一并还了回来,两个人彻底没戏之类的话。 对于这件事,感情经验严重不足的靳北舟表示无能为力,更何况他现在也没心思听,心里早就一团乱麻。 欧阳茗自顾自讲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挂了电话,靳北舟舒了口气,升腾起一种渴望,他要去问问慕瑾,他为什么就不爱自己了呢? 之前慕瑾那么爱自己,是喜欢自己的脸还有钱,现在自己还是这么有钱,他为啥就不喜欢了呢? 靳北舟手抚上脸,是自己变丑了吗? * 凌晨四点,慕瑾睡的正香,突然被细碎的声音惊醒,他眯着眼,察觉到床边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最终来到自己床头坐下,看着模样,应该是个人。 “谁?”慕瑾按开灯,耀眼的灯光让他一时之间睁不开眼,他缓了会,才看清来人:“是你!” 靳北舟抽什么疯,大半夜来自己这里,还真是变.态。 靳北舟脸上通红,哀怨地看向慕瑾,打了个嗝,随后一个虎扑压.到慕瑾身上,把脸埋进被子里,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慕瑾听不清他在嘀咕什么,只感觉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自己竟一时之间有点乏力,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把靳北舟推开。 靳北舟在床上滚了一下,之后又不死心的翻了过来,重新压.到慕瑾身上:“你别怕,我就抱抱你。” 不知道为什么,慕瑾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几分委屈,顿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慕瑾,说好的爱情呢?” 靳北舟突然仰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慕瑾,双目满是真诚,嘴巴还委屈地撅着,这副模样,竟有几分…… 慕瑾诧异地挑眉,忍不住想要逗逗靳北舟:“被猪吃了。” “又是林彦琛这个讨厌鬼,他为什么要吃了我们的爱情?你不许喜欢他。”靳北舟歪着头,张开手搂着慕瑾,没好气地开口。 什么时候林彦琛都已经约等于猪了? 慕瑾只觉得好笑,靳北舟忽然起身,从外衣兜里拿出钱包,打开皮夹,把里面七八张卡一一抽出,放在被子上:“给你,都给你。” 还有这种好事?慕瑾表示醉酒到人家送钱的奇葩自己闻所未闻。 他把卡拿起来,准备放在柜子上明天一早还给他,谁知刚碰到银行卡,靳北舟就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麻溜地钻进被窝里,双手顺着慕瑾的睡衣衣摆不老实的往里伸,慕瑾顾不上卡,伸手阻止靳北舟,银行卡散落开来。 靳北舟委屈地哼了声,声音依然含糊  40 ,但还能听清:“说好的爱情呢?” “你赶紧起身,别逼我动手。” 虽然面对的是个酒鬼,但是也绝对不能被他占了便宜,如果靳北舟再胡乱下去,自己保证把他打进ICU。 他一说完,靳北舟竟然真的乖巧地起身,眼睛哀怨的看着慕瑾:“哼,骗子。” “好,我是骗子,现在麻烦你离我这个骗子远一点,我要休息了。” 慕瑾叹了一口气,从昨天晚上开始,自己还真是没有消停过。 “我要和你一起休息。” 靳北舟弯腰脱了鞋,边傻笑边解腰.带,最后滑溜溜地爬上床,捞起被子,盖住了自己和慕瑾,还伸手掖了掖慕瑾那侧的被子:“睡觉吧。” 他眼睛闭了起来,一把搂住慕瑾。 慕瑾气的咬牙切齿,这人占便宜占得这么理所当然吗?还他妈的喜欢光着睡。 罢了,先前又不是没睡过,更何况如今自己真的很困,就不要计较这些了。 “慕瑾,我有钱。”靳北舟还在小声嘟囔,把脑袋往他肩膀上蹭了蹭,“我特别有钱。” 呵呵,慕瑾嘴角一抽,所以这厮大半夜来就是来炫富的呗!自己平生最看不惯这种暴发户的嘴脸了。 于是,慕瑾扭头,默不作声,伸手关了床头灯。 靳北舟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洒下一地金光。 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低头,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这颗毛茸茸的脑袋是谁的?莫非自己昨夜喝醉招了只鸭? 靳北舟小心翼翼坐起身,撩起被子后往里看了一眼,麻溜盖好,懊恼不已,自己衣服都没了。 他杵了杵身侧的人,没敢直视,余光隐约见那“鸭”醒了,才故作镇定地开口:“说吧,多少钱?” 钱?慕瑾揉了揉脑袋,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刚睡醒,他声音带着慵懒感:“什么钱?你的钱我一分没收。” 他以为靳北舟在说昨天的银行卡,慕瑾扫视一眼,这不都在地上呢! “我没经验,你开个价吧。” 靳北舟扭头,看见正在打哈欠的慕瑾浑身一颤,自己睡的人是慕瑾!他迅速环视四周,难怪方才觉得眼熟,这里是自己给慕瑾的房子,只是,头顶的大吊灯着实不忍直视。 慕瑾没理他,起身穿好拖鞋,准备去吃早饭。昨天被靳北舟搂住腰睡,一夜没换姿势,如今还有点腰疼,。 他伸手扶了扶腰,步履蹒跚,这一幕靳北舟看在眼里,有些愧疚。 身为一个男人,要勇于承担责任,自己把人家折腾成这个样子,慕瑾还是不忍心责骂指责自己,他果然还深爱自己。 就是林彦琛,自己是对不住他了。 他从地上的裤子里摸出手机,拨给林彦琛,那边接的很快。 “彦琛,那个,你和慕瑾分了吧,我把他睡了。” “啥?”林彦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己身侧闻讯凑过来的老爷子,早知道内容这么劲爆,就不开免提了:“我和他没在一起呀!我喜欢软软的妹子,谁要他那么一个劈砖的莽夫呀,我头盖骨不想要了?” “没在一起?”靳北舟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语气也愉快了不少:“哦,没什么事了,你之前看的那个手表联系沈宇,让他买给你。” “啊!真的,谢谢表哥。” 靳北舟挂了电话,捞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自己有必要和慕瑾好好谈谈,毕竟自己也不是提上裤子不认账的人。 他无意见地上的银行卡,散落一地,八成是自己喝醉的时候拿钱侮辱慕瑾,慕瑾恼羞成怒扔的,难怪刚才不理自己,原来他爱自己竟到如此地步,纯粹到只爱自己这个人,连钱都嗤之以鼻,果真是个忠贞不渝的人,自己原先恐怕是真的误会他了。 想到慕瑾方才黯然神伤地扶着腰走出去,靳北舟加快系扣子的速度,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告诉他自己会负责的。 【作者有话说:小舟舟今日身份——送财童子 (话说,意不意外~)】 第三十五章 朕让你滚犊子 原来照顾慕瑾的阿姨过年的时候回了老家,过了正月十五才会回来。 这两天早上,慕瑾都是随便的煎个鸡蛋,吃点面包牛奶,勉强凑合。 他一边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刷着手机,面色平淡如水,内心却是百感交集。 经过一夜的发酵,昨天的事情似乎受到了广泛的讨论,一众网民都在议论安乃苛待自己的事情,安乃官方还没有发表任何声明。 慕瑾的心情十分复杂,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想着将一个真实发生的事情故意而为之的呈现在了公众的面前,可是现在看着粉丝为自己手撕安乃品牌,又有一些莫名的愧疚。 虽然自己先前也经常利用人,但是利用的都是一些与己无关的人,而这些粉丝,纯粹的对自己好。 他长吁口气,自己最近来到这里,越发的仁慈了,遥想当年,为了皇位,什么过分的事情没做过呀! 慕瑾抿了抿唇,不想在这上浪费脑细胞,静待结果便是,相信过不了多久,安乃就会有所行动了。他放下手机,专心吃自己的吐司。 靳北舟下楼梯,透过玻璃门见慕瑾身上的龙袍家居服一脸鄙夷,这审美还是没长进。 客厅装潢没怎么变,就是摆设品全部清一色换成了金色制品,富丽堂皇,打眼看去,亮瞎双目。 “咳。”靳北舟故意咳了一声,迈着长腿向慕瑾身边凑去,“早上好。” 他拉开椅子坐下,手肘放在桌子上,双手握拳置于下巴处,眸子微眯,等着慕瑾的反应。 如果不是他下来,慕瑾都要忘记家里还有这号人的存在了,思索着有必要把家里的密码锁改一改了。 “嗯。”慕瑾懒得搭理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温牛奶,“你是要走吗?慢走不送。” 意识到这小作精还在气头上,靳北舟表示理解,哄哄他也是应该的,毕竟昨夜是自己闯入人家家里,还将人家折腾的腰都挺不直了。 话说,自己果真是天生的大猛攻,早上起来,一点事也没有,也不觉得劳累,真是太强悍了。 他得意地勾唇:“我会对你负责,挑个日子,复婚吧。” 慕瑾听见这不着边际的话,差点没被嘴里的食物噎死,蹙眉嫌弃地看向靳北舟:“想什么呢?酒还没醒?” 呵呵,很好,欲擒故纵,靳北舟起身走到慕瑾身边,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顺  41 毛的手法是从邻居家学的,他们家的狗炸毛时都是这么安抚的:“好了,别装了,我会尝试爱上你的,先复婚吧,乖。” 乖?慕瑾咬着吐司的动作一僵,鸡皮疙瘩掉一地,今天怕是见了鬼了,竟然会发生这么魔幻的一幕。 看,他感动了,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表达情绪了,感动的都呆住了!靳北舟很满意慕瑾的反应:“你也别太激动,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他这幅自恋的模样让慕瑾一阵无语,把剩下一半的吐司放回盘子里,起身出了餐厅。 心中默念:要忍耐,打人犯法,打人犯法。 “你为什么不说话?”靳北舟追了出去,慕瑾打开的电视里正在重播昨晚更新的《皇权策》。 里面的执宿如今已经权利.滔天了,皇帝中毒太深,昏迷不醒,执宿联合林彦琛饰演的丞相宋武谋杀太子。 屏幕中,执宿头发散落,长袍随意地穿着,腰间仅系着一个金丝绸缎面的腰带,他胸口的锁骨若隐若现,白晃晃的很招眼。 靳北舟见此场景,意味深长地瞧了眼坐在沙发上是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的人,不自觉地喉结上下微动,无声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艹,自己昨天喝了酒,什么也没记住,真让人恼火。 为了转移注意力,靳北舟站在原地,将目光又转向屏幕。 【“哟,今日大幸,竟有贵人来临,执宿有失远迎,望大人莫要见怪。” 他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嘴上说的那般谄媚。 “客套免了,今日寻尔,自有要事。” 宋武眉眼含笑,抬脚上前,手指挑起执宿一抹湿漉漉的头发置于鼻息前轻嗅片刻,继续道:“如今你我骑虎难下,殿下早已得知你我所为,今早便已逃出皇城,前往翰王封地借兵,须知,一旦翰王携南非将军入京,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执宿面色一变,随后敛去惊慌之意,反而勾起一抹祸国殃民的浅笑,将自己的头发从宋武手中拿出:“大人说笑了,区区一羽毛未丰的雏鸟,怎能从大人手下逃脱?” “哈哈,然也,我已将他关于山中孤屋,谅他插翅难逃。” 宋武说罢,看向执宿,抬手挑起他的下颚:“不得不说,公公还真是生了幅好皮囊,若你是女子,吾定要将你关于府中,日日宠幸。” “大人说笑,奴深感羞愧。” “不想知道吾会如何处置他?”宋武捏执宿下巴的手使力,看着他蹙眉的模样心情愉悦,“到时太子继位,吾可全身而退,可是你便不同。” “是,他不能活。”执宿凑近宋武,将嘴贴于他耳畔,轻声说道:“大人可要保我。” “自是,不过我有何好处?” “皇位还不行吗?”执宿双眸宛如陈酿,只一眼便让人沉醉。 宋武摇头:“江山易得,吾还求美人。” “大人说笑了,这天下皆是你的了,又怎会求不得美人?” “你说得对,吾会保你。” “那便多谢大人垂怜。”】 进入广告,靳北舟才从戏里缓过神,慕瑾的演技原先不忍直视,现如今还真是惊艳,自己给他资源都满是敷衍之意,现如今该好好自省了,慕瑾是一块璞玉。 “你还不走?”慕瑾扭头,一早就知道靳北舟在身后,还真是奇了怪,他赖在自己这里死活不走是闹那样? “我们谈谈,昨夜的事情。”靳北舟上前坐在慕瑾身边,还在为自己对他的误解而感到愧疚。 试想一下,像他之前那种演技辣眼睛的程度,进步成如今的演技,他一定私底下没少下苦功夫吧。 拼了命的在片场工作,结果受伤了昏迷,醒来还被自己强迫离婚,这段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靳北舟想都不敢想。 也难怪他如今对自己竭力的保持距离,这傻小子是怕他再一次深陷泥潭吧!或者是害怕自己的疏离,才故意把他裹在一个盔甲里,所有的真情都隐藏在心里,以至于发生了昨晚这样的事情,他都不敢提出半点要求。 如此想着,靳北舟忍不住心疼地打量着慕瑾,他瘦了,这段日子他心里一定遭受了很大的折磨。 “慕瑾,以前我对你有误解,我向你道歉。” 慕瑾错愕地扭头,看见一脸真诚的靳北舟:“哦,没事,你可以走了。” “不,我昨晚伤害到了你,我会补偿。” “也没算是伤害吧。”慕瑾挑眉,不就拿钱羞辱了一下自己吗?他喝醉了自己也可以理解。 靳北舟又一次确定了,慕瑾果然爱着自己,连这种事情都能忍受:“不,你放心,我既然睡了你,就一定会负责的。” “啥?你睡了我?”慕瑾惊悚地跳起来,起的着急又闪了腰,他吃痛地扶着腰:“哎呦,疼死我了。” “慢点慢点,我给你揉揉,下面怎么样?没事吧?” 听说男人那里更容易受伤,慕瑾腰都成这样了,那里一定更加惨不忍睹,可他竟然强忍着一声不吭,靳北舟再一次被感动了。 “等等,下面?睡我?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清白的!”慕瑾后退几步,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脑洞这么大? 还默认自己是被睡的那一个,开什么玩笑,朕身强体壮,怎么会被这个小孩压.倒,荒谬。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你现在腰不是还疼着呢吗?”靳北舟一副不容置辨的态度,慕瑾一阵恼火,少年,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慕瑾冷笑一声,抬手扛起靳北舟,快步流星地走到门口,干脆利落地扔出门外:“给朕滚犊子。” “啪。” 说完,慕瑾关上了门。 望着紧闭的门,靳北舟怔愣片刻,随后得出一个结论,慕瑾他……害羞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神秘的火车头】打赏 在本君卧病在家(就一个小感冒)的日子里,关于内容后续发展想了很多,正在考虑要不要最后小小的虐一下。 (好纠结~小声哔哔:本君很爱虐文这口,原来立志成为一个倒卖读者寄的刀子为生的虐文作者,奈何哪里出了偏差,文风跑偏了,但是内心深处那阴暗的角落里还是有这个恶趣味 ,啊哈哈哈~) 还有就是娃,既然设定能培育出孩子,自然要安排上,提前向小可爱们报备一下哈。】 第三十六章 朕……本章没有出场 靳北舟站在门口暗自得意,现在不着急,反正人都是自己的了,还怕他跑了吗! 下楼的时  42 候把自己的羽绒服丢在了楼上卧室里,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浑身冻的起鸡皮疙瘩。 他坐进自己的车子里,打开空调暖和了一会儿,才从裤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是时候该办正事了。 “沈宇,帮我处理一个事。”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安乃这件事情,自己必须要为慕瑾出头,不然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怕是记不住慕瑾是谁的人了,一股强烈的护犊子感油然而生。 沈宇倒是敢怒不敢言,这大过年的好不容易放了十五天假,这才第五天,就又给自己安排工作了,果然是彻头彻尾的资本家,压榨自己这个卑微的打工人。 当然这些不满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毕竟自己还是要靠抱着老板的大腿养家糊口。沈宇变脸变得挺快,立马谄媚地开口:“老板什么事?” “我要收购安乃。”靳北舟倚着靠背,云淡风轻的说:“你准备一下,一个星期之内收购它” “老板,没有收购的价值。卖房子不好吗?研究手游不好吗?拍戏捧明星不香么?连锁酒店不够赚钱吗?高档餐厅营业额也在大幅度提升,服装首饰这一块也已经有塔南品牌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收购一个完全没有用的品牌?” 沈宇有些不理解他的脑回路,莫非是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安乃苛责慕瑾一事?老板想要为他报仇? “老板,你不会是为了慕瑾先生吧!”沈宇意味深长地询问。 “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这多么经典的否认三连!沈宇立刻露出了姨母笑:“好,没有,我就说我英明神武的老板怎么可能意气用事!但是我还是劝你,收购了安乃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得不偿失。” 靳北舟沉思片刻:“你说得对,代表鼎耀联系安乃负责人,我们要一个妥善的处理,来弥补我方艺人心灵的创伤。” “好的。” 沈宇叹了口气,自己这个苦命的崽,忙忙碌碌一年,到头了,春节回家也要和工作挂上钩。 * 【“目中无人的品牌方,要么就别邀请,既然邀请了还不给人家安排座位,这在侮辱谁呀?”】 【“没错,像这种势利眼的品牌就应该滚出市场。”】 【“我看着小瑾坐在台阶上弱小无助的样子,我的心肝都是疼的,凭什么我们家的宝贝要被别人这么羞辱?”】 【“虽然我之前挺看不惯这个人,但是我觉得这一次安乃确实做得不地道。”】 【“加一,近期看了他演的执宿,对他好感飙升,好吧,我承认我真香了。”】 【“垃圾安乃,有本事做就有胆承担责任,现在夹着尾巴干什么?只要没有处理妥善这件事情,我们木槿花是不会罢休。”】 【“绝对不能让小宝贝忍受这种屈辱,强烈要求安乃公开道歉。”】 …… 舆论传播不容小觑,热搜榜也被慕瑾霸了两天,文言哲这才接到了安乃的联系,向慕瑾表达歉意,也希望慕瑾方能公开表态和解,遏制住事态发展。 文言哲也不是个傻子,这么好的提要求机会,自然不能放过:“圈子里都知道慕瑾脾气一向不好,身为他的经纪人,他也不太听我的话。而且口头上的道歉,似乎不太有诚意吧。” 负责人连声附和:“是,那你是说该怎么办?涉事的工作人员我们已经辞退了,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我们家慕瑾挺喜欢你们家的服装的。” 文言哲含糊不清地说,但是他相信不用明说,对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都是千年的狐狸,也没必要装什么聊斋,混到如今的地位,察言观色的本领应该也是炉火纯青了。 “承蒙慕先生喜欢,我代表安乃诚挚地邀请他做我们品牌春季的代言人。” “既然你们态度这么好,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跟慕瑾说说,但是他能不能答应还不一定,毕竟忍受这样的屈辱,照他的脾气没有在网上手撕你们,已经算是我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文言哲故作为难地开口,负责人连声道谢:“好,那就麻烦你了。” 放下手机,文言哲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安非眸子微眯,危险地盯着他,直到见文言哲放下了手机才脸色稍稍缓和。 他百无聊赖地摸了摸身上毛衣链的吊坠,栗色的短发此刻泛着光泽,语气不善:“文哥哥对那个花里胡哨的娘炮挺上心。” 边说边起身,马丁靴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嗒”声,安非走到桌子上,双手扶住桌子,从文言哲这里看去,一副慵懒的贵族气息。 “他是我的艺人,我自然上心。”文言哲没看他,开始用电脑给慕瑾发消息,通知他一声。 下一刻,安非合上他的笔记本电脑,身子往前凑近:“文哥哥对我也上上心好不好?” 许是故意的,他语气充满了挑.逗,文言哲听了有些无语:“我对你还不够上心吗?天天帮你收拾烂摊子。” 安非有些混血的基因,眸子近看有些发棕,皮肤是冷白皮,不说话的时候人畜无害,事实上却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文言哲叹了口气,自己当初瞎了眼被他外表蒙骗,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哦!文哥哥说得对呀,那你可要好好管管我。” “啥?”文言哲一愣,明显没理解这个小屁孩要干什么:“我管你?我不让你去蹦迪你听吗?被拍几次了?上一次蹦的嗨被拍,狗仔差点发新闻说你嗑.药,还是我连夜找人给你处理的。” “文哥哥,我一个青少年,荷尔蒙分泌茂盛很正常,要不然你牺牲一下,帮我解决一下荷尔蒙的问题?”他贴近文言哲耳边,轻轻呼了口气,压低声音竟然有几分迷人:“好不好?” 艹,又开始了,文言哲表示受到了奇耻大辱,自己竟然被一个十九岁的小破孩撩了。 “不好意思,你太小了。”文言哲没把他当一回事,自己一个二十五的大老爷们,怎么可能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王八犊子给撩拨成功了。 安非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弟弟可不小呢,你要摸摸吗?” 卧靠,一语双关,文言哲惊悚地抬眸,以前这孩子还注意尺度,最近越来越放肆了:“滚出去。” “滚就滚,哥哥为什么要凶我呀!” 安非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这次竟格外听话的离开了办公室,文言哲只觉脸色发烫,至于是气的还是羞的,就不得而知了。 出了办公室门, 43 安非拿出手机对着那头发语音,声音没了方才在文言哲面前软糯的感觉,而是多了丝玩味的傲慢:“我告诉你,小爷一定会拿下那个老冰块,到时候玩死他,你就等着跪下来叫我爸爸吧。” 发了语音,他心情愉悦,嘴里轻轻哼着一段旋律,少年身上洋溢着青春生机***的朝气,起码外表看起来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本君:“身为一个被媳妇儿三天两头扛起来扔出屋子的人,你有什么想要讲的吗?” 当事人——靳.傲娇.北舟:“一回生二回熟。情趣,像你这样的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这货眸子微眯,竟闪过一丝鄙夷的意味。 本君(有被冒犯到):“很好,别怂,有胆子结局见。” “错了错了,我那么大的媳妇一定要给我呀。” (看玩笑,吓唬孩子的话岂能当真,本君是一个……甜……呃,甜文作者。)】 第三十七章 朕的cp大乱炖 安乃官方在社交平台发布致歉声明,表示已开除涉事人员,还诚邀慕瑾代言自己品牌,并艾特了慕瑾的账号。 慕瑾也在第一时间转发并配置文案:因祸得福,感谢安乃的邀约,合作愉快。 看着两家和解,木槿花们也流下了激动的眼泪,多么宽宏大量的慕瑾宝宝呀! 经过这场风波,慕瑾自然口碑也开始有了反转,毕竟他原来是出了名的作,这一次表现的却让人出乎意料。 《皇权策》热播,慕瑾演的执宿和丞相宋武组成的“执迷不悟”cp超话借这场东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登上了cp榜单第一。 试问有谁能抵抗住腹黑娇弱美人受和霸气侧漏宠妻狂魔大猛攻,一众姐妹高呼我可。 与此同时,紧随第二的就是慕瑾和江寒饰演的太子姜越狄组成的“宿敌”cp,话说他们怎么会被撮合呢,那自然仰仗了各位神通广大的妹子们强大的洞察力和丰富的想象力。 两人一说话,两情相悦;两人一对视,含情脉脉;两人一对立,那自然是相爱相杀。 总之只要脑洞足够大,啥啥都能成一家。 自然而然,执宿就莫名其妙的取代了女主的位置,热搜成功多了一个话题【《皇权策》女主工具人实锤】 忙碌了一整天,靳北舟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回到卧室,两天没见慕瑾,还有点……思念他。 他拿出手机打开视频软件,搜索慕瑾的名字,想着看看他的视频解解馋。 榜首是一个热度很高的短视频,看着封面应该是《皇权策》的音乐剪辑mv。 开场画面很美,行云流水,配上抒情的古风音乐还挺好看,靳北舟怡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心里暗自得意,慕瑾好看吧!我的。 可就在后续发展中,他越发察觉不太对劲,好看地眸子瞬间沉了下去。这里面好像有剧情向,最他妈吓人的是,慕瑾竟然和林彦琛亲了,他气鼓鼓地看下去,越往后越劲爆,竟然还有床戏,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按照剧情发展,就是他们,而这些,自己竟然不知道! 好哇,靳北舟只觉得脑袋冒绿光,把手机摔到地上,脸色阴郁,满脑子都是慕瑾和林彦琛接吻的画面。 他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自己就亲过慕瑾一次,算一算时间,拍《皇权策》的时候自己还没来得及亲慕瑾,所以林彦琛比自己先亲慕瑾!如果慕瑾之前洁身自好,那林彦琛亲的时候就是慕瑾的初吻! 靳北舟暴走,真想剁了那个混小子,还有就是不甘心,自己当初结婚装什么君子!就应该把慕瑾趁早睡了,也好过便宜给别人! 当事人表示非常后悔,老子那么大一个媳妇,竟然被别人占了便宜。 静止片刻,靳北舟屁颠屁颠地捡起地上的手机,还好有地毯,一点事没有,他拨号给沈宇,想要问问为什么没把《皇权策》里有吻戏和床戏这件事告诉自己。 “啥,老板,里面没有呀!” 沈宇一脸懵,这部剧从头到尾清水极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劲爆的场面。 靳北舟把视频给他发过去,心想着这下看你怎么嘴硬。 沈宇看了视频差点没笑出声,这不就是剪辑的视频吗?老板大惊小怪什么? “老板,假的,这都是剪辑的,看来你对黑科技一概不知呀。” 沈宇扶眉,自家老板的智商一遇到和慕先生有关的事情,就自动归零。 “网上好多这样的视频,还有您的呢,都是后期剪辑合成的。” “哦。” 太好了,我的慕瑾没被林彦琛给拱。 挂了电话,靳北舟怀着小心思搜索自己的名字,想看看有没有哪个小可爱给自己和慕瑾剪一段。 翻了一会,他有些失望,关于自己和慕瑾的cp向视频,查无此项,话说这些手艺人,这么没有眼力见,谁是正宫都搞不明白。 靳北舟又极其猥.琐地点开cp榜单,一眼就看见霸占前两位的“执迷不悟”和“宿敌”两组大热的cp组合。 霸总抿嘴,有些不高兴,继续搜索自己和慕瑾的话题,还别说,真就找到了。 首位置顶消息贴着一串群号,靳北舟鬼使神差地发送了申请,没多久就进去了。 应该是好久没来新人了,里面的人有些激动,纷纷发来问候。 【好嘛,人数终于破百了。】 【欢迎欢迎。】 【@[无敌酷帅拽炸天的霸道总裁],你真的是“被禁”cp粉?】 面对质疑,靳北舟王之蔑视地瞟了一眼屏幕。 看看自己和慕瑾的cp名,“被禁”二字充满了不可言说的意味,又黄又暴,甩了那两个二货几条街。 【无敌酷帅拽炸天的霸道总裁:当然。】 群主此时也发话了, 【瑾瑾趴好不喊疼:验证一下,我问你答。】 【无敌酷帅拽炸天的霸道总裁:嗯。】 【瑾瑾趴好不喊疼:古诗《梅花》的作者是谁?】 啥?靳北舟顿时大跌眼镜,话说不应该问一下自己和慕瑾生日或者结婚纪念日之类的问题吗? 这个问题……能验证出什么?验证一下自己九年义务教育有没有完成?但凡有个幼儿园毕业证也能答出来吧! 【无敌酷帅拽炸天的霸道总裁:你在逗我?】 【瑾瑾趴好不喊疼:不要转移话题,请正面回答。】 【无敌酷帅拽炸天的霸道总裁:王安石。】 【瑾瑾趴好不喊 44 疼:恭喜这位小姐妹回答正确,宝贝们我已经验证过了,她就是我们的姐妹。”】 【欢迎欢迎……】 靳北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这些人是眼瞎吗?这个问题从哪里证明了自己是和他们一路人? 看着这个群一百的人数,靳北舟似乎懂了,自己和慕瑾的CP粉太少了,所以她们根本就不可能放过自己这么一个凑人数的。 靠,自己和慕瑾的CP粉,现在都这么卑微了吗? 不行,要想办法让他们吃上糖,而且要壮大这个家族,因为他们嗑的,是正宫,正宫就要有正宫的样子,正宫的粉丝也要有正宫粉丝的样子。 无敌酷帅拽炸天的霸道总裁,陷入沉思,琢磨着怎么稳固自己的地位,带着这些卑微的粉丝们一起走上人生巅峰,过上天天有粮吃的奢华日子。 【作者有话说:*感谢支持本书和投票票的小可爱们33* —— 林彦琛:“小可爱们,今天冬至,都吃饺子了吗?常言道,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靳北舟揪着他的耳朵:“你说什么?” 林彦琛:“没,没什么,轻点,耳朵揪掉了。” 靳北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该怎么说?” 林彦琛:“好吃不过饺子,好看不过嫂子。” 靳北舟满意地颔首:“嗯,你说得对。” 】 第三十八章 朕劈个砖头助助兴 二月底,《宿命》杀青,慕瑾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和鼎耀续约。 原本因为靳北舟接手鼎耀,自己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决定不继续续约了,奈何这边给的条件太好,还答应年前给他一部电影的资源,去了别家公司绝对没有这样的待遇,权衡利弊,慕瑾欣然答应。 签约后第一个资源就是综艺节目《生存法则》,近年来综艺采用的都是视频平台上独家直播,播放时间是指定日期早上九点至晚上八点,多架摄像机交替播放,没了剪辑,真正的真人秀。 首期任务是岛屿生存,嘉宾分两队,到节目组构架的人工岛屿,努力奋斗赚钱生活,最后钱多的一组获胜。 栏目组通知早上九点到指定地点集合,鼎耀安排了徐叒做慕瑾的执行经纪人,还安排了一位助理,两个人也是早早到慕瑾家里叫他。 慕瑾起了床,随意地穿了件加绒的白色卫衣,前面印着一个大大的机器猫。他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下楼,里面装着自己昨晚收拾的东西。 他们去了公司做造型,慕瑾衣服没换,只是化了淡妆,简单地给头发定了型。 到达栏目组通知的地点,空旷的地方,慕瑾也只看见一辆大大的房车,上面印着节目组的logo。 他拉着行李箱上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慕瑾放好箱子,挑了个中间位置坐下,倚着窗户静静地等着其他嘉宾到来。 【“早呀小姐妹们,开播了,激动。”】 【“不知道我们家宋宋什么时候出来,小懒虫肯定又在赖床。”】 【“我去,这是谁?花孔雀,圣诞树?有点好看什么情况!”】 【“兄弟,换掉2G网吧,人家早就正常了好伐!”】 【“切,炒作,装,真人秀迟早露出马脚。”】 【“马脚?不好意思,你怕是要失望了,我们家慕慕是人,没有马脚可露。”】 【“哪都有他,之前一直蹭我家江寒的热度,不要脸。”】 【“对,到处蹭热度,这个节目是需要脑子的,就他,我只想呵呵。”】 等了好久还是没有动静,慕瑾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刚才好像睡了一觉,睁眼一看,依旧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个扛机器的摄影师站在一旁。 正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车门传来声音,慕瑾扭头一看,终于来人了! 来的人是男团成员,名字好像叫顾希,年龄刚二十,头发挑染着绿色,一看就很个性。 他提着两个大皮箱,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似乎很重,正呼哧呼哧地想提上来,奈何车门太高。 “我帮你。”慕瑾走了过来,从他手里接过提手,轻轻一提,一手一只箱子,极其轻松地拉进车子,把它塞到了椅子下面:“好了。” “谢谢。”顾希冲慕瑾笑了笑,坐在他后面的位置,两个人一言不发,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之中。 【“卧槽,慕瑾什么情况?走大力人设了吗?”】 【“肯定是为了配合他,我就不信我们家顾希拿不上来两个皮箱。”】 【“对,节目组这剧本真够恶心的。”】 车门传来声音,慕瑾和顾希不约而同地往外看去,只见林彦琛狰狞着脸往车上放自己加大款的皮箱,看见慕瑾时脸色瞬间舒展,仿佛在漫漫沙漠迷失的人看到了绿洲时那般激动,他赶紧招呼:“来,小慕,搭个手呗。” 慕瑾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他!还真是有缘,在一起拍戏待了好久,杀青了以后,中间就只隔了一个星期,又再次遇见了! 他起身走上前,抬手轻轻一提,大箱子就被轻而易举地拿到了车上:“好了。” “谢谢啊!”林彦琛走上来,坐在他身边紧紧的挨着他,嬉皮笑脸地贴近慕瑾的耳朵,压低声音贱兮兮地说:“好久不见,小嫂子。” 慕瑾无语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之前靳北舟跟他说了什么,过完年回到剧组后,林彦琛总是莫名其妙地叫自己嫂子,还说什么靳北舟把事情都告诉他了,什么事情?自己身为当事人完全不知情。 【“快看,我们家二傻子看见慕瑾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什么也别说了,执迷不悟,是真的!”】 【“话说,他们俩的人设是不是反了?我家丞相怎么有点受?”】 【“CP逆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慌的!”】 【“不怕不怕,照样嗑。”】 【“某家粉你们也是够了,刷多就讨人嫌了,到处蹭流量,这次又蹭到人家林彦琛身上了。”】 【“我们又不是ky,你管得着吗?”】 人陆陆续续的到齐,车子也开始出发了。 慕瑾看了一圈,一共六个人,除了林彦琛,其他全是陌生的面孔。 除了刚才第二名上来的顾希以外,其与嘉宾就是当红炸子鸡宋明瑞,女星李易然,歌手王浩皓。 到了准备的场地,节目组称之为梦想岛,其实这里严格意义上不算是岛,只是临近海洋而已,不过既然设定是这样  45 ,那便当作是岛吧。 游戏规则很简单,六位嘉宾分为两队组成两个家庭,分别在岛屿上生活。 全岛只有一家便利商店,里面提供日常生活用品,以及食物帐篷之类的东西,而且里面资源有限,不会进货填补。 第一步是要先分组,从六位嘉宾里面分别挑出两队的队长,担任两个家庭的大家长,挑选方式很简单,石头剪刀布。 经过一系列激烈的角逐,两队的队长也诞生了,分别是宋明瑞和慕瑾。 其余嘉宾自由选择自己要进入的组,在此之前,两位队长可以有一个才艺展示,算作拉票。 有意思的是节目组说两队没有人数限制,也就是如果没有嘉宾选择某一队,该队便由这个队长独自为一队。 而最后要求是计算两队所有成员的资金总额,显然人数多的话,胜率也就越大。 “我给大家唱首歌吧!”宋明瑞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慕瑾,最后对着剩余的嘉宾开始清唱歌曲。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每个音准也把握得很好,起码在演员里算是唱歌不错的了。 “谢谢大家。”他唱了自己最新电视剧的主题曲副歌部分,随后看向:“该你了,请。” 在场的嘉宾也都摆好了看好戏的表情,毕竟慕瑾不能唱不能跳,整个一废柴,在娱乐圈里也是众人皆知了。 察觉到众人的眼光,慕瑾轻哼一声,这些刁民,竟然敢小瞧朕,遥想朕当年身处冷宫,仍然能做到三岁吟诗,五岁唱曲,七岁舞剑,十岁骑马射箭,十五岁便琴棋书画,唱念做打,样样精通。 慕瑾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我没有什么才艺,那就给各位劈个砖助助兴吧。” 【“哈哈,慕瑾废柴众所周知。”】 【“就这玩意儿,拿什么给我们家宋宋比?”】 【“还手劈砖头,吹牛的吧。”】 【“切,等着瞧,等会儿让我们家慕瑾手劈诸位的脑袋壳。”】 慕瑾往前走了几步,从砖堆上抽出一块砖,然后回到众人面前,眉眼含笑:“献丑了。” 只见他干脆利落地一掌下去,这块方方正正的砖瞬间断成两段,现场嘉宾深吸一口气,怀疑自己走错了栏目,这他妈是个杂耍综艺? 【“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接着嘲讽呀,刚才那一拨人呢?小嘴不是巴拉巴拉挺能说吗?”】 【“我去,假的吧!”】 【“操,兄弟们,这个人不敢黑,下一家。”】 导演开始场外发话:“好,现在请其余嘉宾选择自己要加入的队伍,站到队长身边。” 宋明瑞和慕瑾各站一侧,等待嘉宾选择。 第一个是女星李易然,她正在宋明瑞热播的剧里面饰演女二号,所以自然而然进入了他的队伍。 “我觉得吧,我和宋哥在剧里不能在一起,那好歹在剧外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她说着,就站到了宋明瑞的身边。 下一个是顾希,他话很少,直接站到了宋明瑞旁边。 接下来是王浩皓,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慕瑾身边,就在所有人认为,他要和慕瑾成为一队的时候,他却后退了几步:“不好意思,我要加入宋明瑞的队伍里。” 说着,他轻轻弯腰鞠了个躬,然后转身走到了宋明瑞旁边。 这是什么操作?慕瑾有些无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在排挤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是自己劈砖的姿势不够帅吗? 第三十九章 朕和砖的不解之缘 “呵,真有意思,一个个都挺有上进心,看见大腿就往上抱,果然人人都想接近这种当红的明星,我们这种二三线的是比不上。” 林彦琛鄙夷地看着他们几个人,最后冷哼一声,站到慕瑾身边:“预祝你们几个人,一定要赢得本次胜利,不然岂不是没脸混了。” 没有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慕瑾嘴角上扬,看着他嚣张跋扈的样子也不讨厌了:“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走吧。” 每位嘉宾的原始资金是一百块钱,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宋明瑞那一队一共有四百块钱,而慕瑾这一队只有二百块钱。 他们需要在岛上打工,参加竞技,赢得更多的钱,维持自己的生活所需,以及最后结算剩余钱数多的一队获胜。 【“林彦琛说话真难听。”】 【“怎么,说的不是实话吗?一群人抱团欺负慕瑾,真没品。”】 【“好吧,我承认此时此刻我有点心疼他了。”】 【“心疼什么?这是他自己人品有问题,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和他一队。”】 【“是是是,你们最好,你们正主最棒,当着这么多人面给别人难堪,素质真是高。”】 直播弹幕一条一条飘过,各家粉丝吵得不可开交。 导演又发话了:“好,分组完成,接下来请两组成员前往打工地点赚取佣金,共有七项工作,先到者先挑选。” 林彦琛拉着箱子跟在慕瑾身后:“慕瑾,要我说我们就算这次输了呀,也不丢人。” “是。”慕瑾停下脚步:“但是如果我们赢了,那岂不是更有意思吗?” “想什么呢?我们能赢?开什么玩笑?” 人家人多势众的,一开始就赢在起跑线上,以后再玩个游戏,打个工什么的,人家全是劳动力,挣钱都多两个人,怎么比? “把你的钱给我。”慕瑾得意地挑眉,意味深长的侧目,看了看不远处的便利商店:“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巴巴的给我们送钱。” “什么意思?”林彦琛一头雾水,慕瑾怕是气疯了吧,都开始痴心妄想了。 慕瑾没有直说,而是领着林彦琛去了便利商店。 商店不大,只有两排架子,最上面一排放的是帐篷,其余的便是矿泉水,面包,泡面,热水壶,电磁炉之类的东西。 慕瑾摸着下巴环视一圈,对客串便利商店的工作人员说:“老板,这两打矿泉水,我全买了。” “你疯了?”林彦琛睁大双眼,二十四瓶,在这得80块钱!慕瑾真是疯了,自己和他两个人,三天时间能喝得了这么多水吗? 慕瑾掏出钱把这些水买了下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抬水吧。” “我们要不要买个帐篷?”林彦琛指了指上面架子上的帐篷:“我们晚上总不能睡外面吧。” “嗯,买个大的,这里的还挺便宜,也就四十块钱。”慕瑾抬起一架水,另外一只  46 手拿着自己的行李箱,瞟了一眼林彦琛,“别发呆了,走吧。” 【“他们俩要干什么,这么一会儿花了一百多了?”】 【“哈哈,我好像懂了。”】 【“嗯嗯,我也懂了。”】 【“……”】 【“卧槽,垄断市场!我服了。”】 他们找了片空地,搭好了自己的帐篷,然后两个人收拾收拾,钻进去……开始休息了。 另外一队就没有这么松懈了,他们认认真真的完成自己选取的工作项目,每个人赚取了50块钱佣金。 临近中午,他们来到便利店旁边,想要买些东西填饱肚子,一眼就看见了,在便利店旁边的空地上搭着的帐篷。 宋明瑞有些不可思议,指了指帐篷:“刚才没见他们,他们俩不会已经睡着了吧?” “或许已经自暴自弃了。”李易然皱着眉,刚才抽到的任务是给狗狗洗澡,那条狗掉毛很严重,沾到身上好多,直到现在她还浑身膈应。 “哈哈,走吧走吧,我们也休息一下。买点水和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他们进了便利店,林彦琛被声音吵醒,坐起来揉了揉头发:“慕瑾?醒醒。” “怎么了?”慕瑾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开口。 “我们身上就剩八十了。” “嗯,你刚才不是说想输吗?”慕瑾睁眼,打了个哈欠,“如此正合你意。” “哎呀,我就说说而已,这么输也太丢人了。” 慕瑾坐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赚钱。” “好。” 林彦琛撸起袖子,干劲十足。 却只见慕瑾不紧不慢地拿出一瓶水,拉开帐篷,盘着腿端坐在里面,亦然一尊大佛的样子。 他双眼含笑地看着从便利店出来的人,扯着嗓子喊道:“辛苦了各位。” 说着,还晃了晃手上的矿泉水,原本没买到水的几人眼睛一亮。 本来工作了三个小时又饿又渴,结果去买水还被通知已经卖光了,现在看见水自然是眼馋。 王浩皓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水,没出息地吞咽了下口水:“那个,水能给我喝口吗?” 林彦琛探出头,看见对面傻愣着不动,嘲讽地开口:“哎呦,这么多大佬呢!喝可以,一瓶水三百。” 这话说的深得慕瑾心意,他赞许地看向林彦琛,这孩子还挺上道。 对面的人自然一愣,片刻后回过神,恨的牙痒痒,原来他们打着这个算盘呢!难怪刚才可以怡然自得地休息。 宋明瑞脸色微变,上前几步想要谈判:“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一瓶水三百,怎么不去抢?” “你以为我没想过?只是规则不允许,不然就我家小嫂……小慕瑾劈砖的能力,劈你们那是分分钟的事!” 【“够贱。”】 【“彦琛说的小骚什么?姐妹们大声的告诉我。”】 【“哎呦,你不对劲呢!”】 【“两个人有点恶心了,这是搞什么呢?太欺负人了。”】 【“不是刚才他们抱团的时候了,你们大流量明星就是牛逼。”】 【“干的漂亮,对付这些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们还不喝了呢。”李易然愤愤地开口,瞪了眼他们两个人。 慕瑾不以为然的把水收回去:“敬佩诸位风骨,丑话说在前头,下次可就要涨价了,各位珍重。” 宋明瑞还就不信邪了,三天而已,绝对不能把钱给慕瑾,全队除去刚才买食物的一百,只剩五百了,买瓶水岂不是亏死了! 看着他们离开,慕瑾收回了矿泉水,穿鞋子准备出去。 “他们不买怎么办?”林彦琛有些慌,慕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我来之前看过,此处没有水资源,只有不能食用的海水。便利店卖的食物是面包,泡面和自热食品,我就不信他们能熬得住。照我看,最迟明天早上,他们一定回来。” “哦哦,你去哪?”林彦琛看着慕瑾穿好鞋,好奇地询问。 慕瑾侧目:“你待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打个工。” 他指了指水,意思是让林彦琛看好它们。 “放心。”知道慕瑾体力好,林彦琛也就没抢着去打工。 选取工作的地点只剩下了三项职业可以选择,分别是收拾鸡圈,捞鱼和搬砖。 慕瑾迟疑片刻,最终选择了后者,镜头正好切过来,观众看见慕瑾选择搬砖,瞬间笑岔气了,这该死的缘分。 【“砖们,为砖兄弟报仇的时候到了,冲呀,累垮他。”】 【“他来了他来了,他向着砖厂走来了。”】 【“称慕瑾砖家没有问题吧!”】 【“一肚子坏心思,难怪人家不选他了。”】 【“我家宋宋最美丽,糊咖真龌龊。”】 慕瑾带着安全帽走到指定地点,要求是将一车砖从车上搬下来,一眼看去,大概有五百块砖头。 他没有迟疑,开始行动,自己当年练平衡力,侍卫大哥让自己天天搬石头,石头不方正,可没砖头稳当。 * 看着电脑屏幕,靳北舟眉头紧蹙,抬眼看了看对面整理材料的沈宇:“鼎耀现在是老王在负责吧。” “嗯嗯,怎么了?” 沈宇抱着文件夹,有些不解地抬眼看着他,难得见靳北舟会有这样的表情,这是谁惹他生气了? “以后我亲自负责,还有,这一期综艺结束,就让他回来吧。”靳北舟脸色依然没有好转。 “他?林彦琛还是慕瑾?”沈宇直觉是慕瑾,但是又不确定。 “当然是慕瑾,我管林彦琛干什么?” 他语气还是不善,沈宇叹了口气,怪自己多嘴。 靳北舟将目光重新投射在屏幕上,瞧见慕瑾正在勤勤恳恳地搬砖,心里不由一团乱麻,他此刻一定很难受,很无助,很劳累,需要自己这么一个盖世英雄从天而降,解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作者有话说:靳北舟:“慕瑾太可怜了,他一定需要我出手帮他。” 慕瑾:“谢谢,不需要,朕搬的很快乐。”】 第四十章 朕诛你九族 慕瑾摸着自己被砖头磨的有些疼的手指,不由开始嫌弃这具身体,赢弱不堪,细皮嫩.肉的,搬车砖头就磨秃噜皮了,真是弱鸡。 他踱步在海岸沙地上,此刻没了摄像机的跟随,难得的放松一下。 走了没  47 多久,慕瑾席地而坐,望着海岸线发呆。 不知不觉来这里已经半年了,如今想想还挺不可思议,从自己的时代来到了这里,糊里糊涂的过了这么久。 那个神神叨叨的骗子从警察局那一次后,就再也没见过,慕瑾还记得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自己没死。 如果没死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不可否认,他此时此刻心里边还是存在着幻想,回到自己的朝代,把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完成。 可是,回去的办法又是什么呢?总不能自己从台阶上再摔下来一次,万一回不去还摔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慕瑾冷笑一声,机会渺茫,概率几乎为零。 “慕瑾。” 靳北舟下了车,大老远就看见了他,心里不禁幻想了很多他转身看见自己的场景,他一定会感动的声泪俱下,冲着自己狂扑过来,毕竟他爱自己爱的无法自拔,如今受了委屈,一定希望得到自己的安抚。 慕瑾扭头,看着靳北舟,呆呆的愣在原地。 靳北舟暗自得意,看,他果然惊呆了,此时此刻应该很感动吧!来吧,投进我的怀抱吧,这次就勉为其难的不推开你了。 这么想着,他不禁放缓脚步,等着慕瑾冲自己扑过来诉说心里的委屈。 出乎意料的是,慕瑾回过神后,扭头就跑,他跑的还挺快,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原本还等着他投怀送抱的某人倒是没反应过来,他跑什么? 靳北舟摸索着下巴,想了好久才得出来一个结论,慕瑾是不忍心把脆弱的一面展露在自己面前。 果然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小家伙。 回到了帐篷处,慕瑾喘着气停下,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靠,哪儿都有他。 林彦琛循声从帐篷里爬了出来,看见狼狈的慕瑾,有些内疚:“你都累成这个样子了?下一次让我去赚钱养家吧。” “不是,我刚才遇见靳北舟了。” “什么?我大表哥?遇见他你跑什么呀?” 你们俩那种关系,一见面不应该是如胶似漆的吗?还是说情侣之间都这么玩儿?是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吗? 慕瑾蹙眉:“遇见他我当然要跑了!” 上次喝醉跑去自己家,第二天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朕现在严重怀疑你大表哥有疯征,换句话讲就是神经病。 “可别装了,我和爷爷都知道你们的事了。”林彦琛贱兮兮地眨了眨眼,慕瑾这人不厚道,还想瞒着自己呢! 林彦琛一脸姨母笑,还准备说什么,突然脸色一改,冲着慕瑾身后支支吾吾地喊道:“表……表哥。” 慕瑾转身,脸色瞬间阴沉,阴魂不散大抵就是这样! “我和慕瑾有话说,你回避一下。”靳北舟上前拽住慕瑾的手腕,防止他再一次逃跑,话说慕瑾体力真好,搬了那么多砖,竟然还有力气跑,撒丫子跟个兔子似的,蹿的老快了! 看见两个人之间这么亲昵的动作,林彦琛又一向很有眼力见,连忙点头:“好好好,你们聊,我去前面把风。” 他从帐篷里出来,走了几步后回头,冲他们俩挑眉,贴心地开口:“不要着急,慢慢聊, 说完,继续往前走,直到看不见林彦琛的身影,靳北舟才把目光转向慕瑾,脸色冷厉地询问:“你刚才跑什么?” “我既然不想见你,自然要跑。”慕瑾有些无语,这位大哥,我们每次见面都闹得不愉快,那为什么还要见面呢? 好歹也已经离婚了,懂不懂避嫌? 万一等一会儿摄像机切过来看见这一幕,自己真是有口难辩。 如此想着,慕瑾挣开手臂,不禁后退了几步,躲避之意明显。 靳北舟眸色微动,怜悯地注视着慕瑾,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扎伤的小动物,想靠近自己却又害怕再次受伤,所以干脆避而远之。 “我的人,只能我欺负。” “啥?”慕瑾蹙眉不解,靳北舟这土的掉渣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我说,我今天是来帮你找回场子的,我都看见了,那些人明摆着排挤你。” “大可不必。”自己就可以解决,没必要再欠靳北舟这个人情。 靳北舟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之前的慕瑾不是睚眦必报吗?这次怎么转了性了?哦不对,他离婚了以后就转性了。 所以他还是脑袋有问题,拖了这么久,他的病也不知道严重了没有? 这么一个人,活生生的因为自己成了这副样子,靳北舟在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情:“乖,我会帮你出气的。” 慕瑾有些无语,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可以解决,无需你帮忙。” 这么说他应该懂了吧?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因为你得罪人,不过你放心,他们这些小喽啰,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慕瑾果然是爱自己的,全心全意的为自己着想,宁愿独自咽下那满腔的委屈,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某位小家伙握紧拳头,极力压抑住暴走的情绪。 苍天在上,如果这不是个法制社会,老子一定捶死他。 “我们没有关系,我也不用你帮我出头。” “胡说什么呢,我既然睡了你,你自然就是我的人,这些人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所以就是不行。” 靳北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软软的,有些长,手感不错。 只是和他的那一夜,自己喝醉了酒,不记得他身上的手感怎么样了,真是可惜,一定很美妙。 靳北舟莫名有些激动,既然自己和他已经迈出那一步了,再做一次也不算过分吧! 如此一想,靳北舟觉得慕瑾白皙的皮肤以及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此时此刻都在无声的引.诱着自己。 他上前,将慕瑾扯进帐篷里,瞬间压制住,声音充斥着粗粗的喘息声:“再来一次。” 笔直的慕瑾在这一瞬间是懵的,靳北舟说什么?开什么玩笑,他不是不行吗? 如此想着,慕瑾忍不住笑出了声:“赶紧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行。” 慕瑾扶着身下的毛毯想要起身,可是在意识到靳北舟身上某个部位抵着自己的时候,直男瞬间恼了,靠,他竟然行! “你说我不行!你是忘了那一夜了吧?” 靳北舟又贴近他几分,嘴唇紧贴着他的耳畔,说话间传出的热气,吹的慕瑾耳朵发红。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48 什么那一夜? “装,让我帮你回忆一下!” 靳北舟笃定他在装蒜,手从他的卫衣下面伸.了进去,沿着白皙的肌.肤往上滑.动。 手感不错,他正准备继续时,慕瑾一下把他推了起来,然后迅速地坐起身,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脸色绯红,头发蹭的有些凌乱。 慕瑾因为生气,眼睛生.理性湿润,晕着水雾,呵斥道:“朕……朕诛你九族。” 他扯了扯衣服,心有余悸,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不同于拍戏时的感受。 真是匪夷所思,靳北舟怎么突然对自己产生兴趣了?对着自己他竟然还他妈硬.了。 被拒绝以后,靳北舟也觉得面子挂不住:“我就是试探一下你,意志力还不错。” 慕瑾只想笑笑不说话,如果不是你都立起来了,老子还就真信你的话了。 再忍那就不是朕的脾性了,他捞起一旁的行李箱冲林彦琛抡了过去的,去他妈的三年起步,大牢可以蹲,这厮必须揍。 【作者有话说:苏醒吧,猎杀时刻~】 第四十一章 朕不配 靳北舟也算反应快,急忙从帐篷里出去,慕瑾没来得及收回力道,一箱子打在帐篷支架上,刹那间,这顶大帐篷轰然倒塌,将慕瑾掩盖其中。 在这一瞬间,被盖在下面的慕瑾惆怅抑郁了,他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脑袋里想了很多,爬出去吧,甚没面子,不爬一直在下面,等下人多更是没面子。 苍天呐,收了这个刁民吧,朕甘愿一生荤素搭配,只求断了和靳北舟的孽缘。 见慕瑾被帐篷盖在下面迟迟没有动静,靳北舟忍不住有些慌乱,急促地呼唤:“慕瑾!” 边说着边上前掀起压着慕瑾的帐篷布,扒拉几下,看见躺在下面紧闭着双眼还一动不动的人。 慕瑾知道自己被刨出来了,但是依然闭着眼不想搭理他,这幅样子在靳北舟看来,他应该是晕了。 “慕瑾,你醒醒,慕瑾!” 靳北舟搂住他一边呼唤一边摇晃,慕瑾颇为无奈,忍无可忍,他睁开双眼,冷漠地看着靳北舟良久,这才缓缓道:“叫魂呢?” “你醒了!”确定他没什么大碍,靳北舟得意地抿嘴一笑,慕瑾是被自己爱的呼唤叫醒的吧。 慕瑾推开他站了起来,低头整理方才弄乱的衣服。 靳北舟眸子微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开口:“慕瑾,我叫靳北舟,性别男,年龄二十六,身高189,富三代,家就我一个独苗,以后没有争家产这种事,本人手下资产目前未知,我让沈宇查查再跟你说,无不良嗜好,家世清白,也洁身自好,虽然说出来挺丢人,但是我还是要说,上次和你是第一次,虽然你之前作风不好,算我亏了,但是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以后能遵守夫道。” 他一本正经地说,脸上格外严肃,似乎在发表演讲,慕瑾抬头,冷哼一声:“魔怔了?” 慕瑾蹙眉握拳,这人还真是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自报家门,还一直质疑自己的清白。 “卧槽,大表哥就是猛,帐篷都搞坏了!” 林彦琛走来,错愕地睁大眼睛,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和他一同过来的还有提前通知切换镜头的工作人员。 慕瑾循声扭头,忍不住扶额无语,尴了个尬了,这下怎么办?等下直播切画面,怎么向屏幕前的父老乡亲们解释帐篷塌了的问题? 难道实话实说,自己锤了,为什么锤?因为靳北舟狗胆包天冒犯朕? 来个地缝让朕钻进去吧。 靳北舟看着他这幅哀怨的样子,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个嘴硬的小家伙,求自己帮忙不就行了!他身边站的可是万能的金主爸爸。靳北舟淡淡一笑,拿手机发了个消息。 没多久,从便利店走出来几个人,手里抱着同款帐篷,短短几分钟,就把这里收拾好了。 他们抱着原来的帐篷残躯离开,另一队的人跟随着节目组走了过来。 靳北舟入镜,导演在一旁介绍:“这是特邀嘉宾靳北舟,特意来担任本期节目的岛主,今天直播结束前最后一环节就是两队一起挑战岛主,赢得奖励。” 【“靳北舟!比偷拍的照片还要帅!”】 【“这大长腿,到我脖子了。”】 【“有意思了,慕瑾完蛋了。”】 【“对对,他们当年闹的很不愉快。”】 【“天降正义。”】 “哪一队先来?”靳北舟面色平静,扫视他们一圈。 宋明瑞往前一步,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双眼看着靳北舟泛着光亮:“我们先来吧。” 靳北舟伸出掌心摊开,上面放着几张合上的纸条:“喏,你选一张。” “嗯。”宋明瑞谨慎地伸手,拿出一张纸条展开,“俯卧撑!” 他此刻笑的有些勉强,自己一向不擅长这种体力活,宋明瑞把目光投向队友:“有人擅长吗?” 王浩皓走出来,撸起袖子一脸势在必得的架势:“我来吧。” 靳北舟眸子微眯,看着出来的这个人,沉默不语。 王浩皓浑身一颤,不敢直视靳北舟,怎么感觉靳先生对自己很有敌意?可是自己和他萍水相逢呀! 话不多说,靳北舟趴下,动作很标准,王浩皓也做好姿势,导演一声令下,两个人开始行动,率先一百者胜出。 做了一会,王浩皓气喘吁吁地侧目,靳北舟竟然依旧面色不改,他不由叹息,自己遇见高手了。 “我输了。” 王浩皓趴在地上气喘吁吁,靳北舟起身嗤之以鼻,就这还跟自己比? 靳北舟将视线移到慕瑾身上,嘴角微扬,让他对自己放下心防的第一步就是偏爱,对他丧心病狂的偏爱,这是沈宇说的,很有道理。 “该你了。”靳北舟看着慕瑾挑眉,拿出纸条让他选择。 慕瑾上前去抓了一张,摊开一看,不由嘴角微扬,声音不自觉加大:“扳手腕。” 并非朕夸大其词,在场的诸位都是弟弟。 【“想想那块无辜枉死的砖,心疼靳哥哥一分钟。”】 【“得嘞,拿起手机准备叫救护车吧。”】 靳北舟抬眸,慢慢向慕瑾走来,面色平静,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准备目睹这场大战。 他们坐在节目组临时准备的椅子上,把手肘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两人握紧手,导演一声令下,靳北舟的手转瞬被按在桌上。  49 这似乎,有点快。 慕瑾抬头看着他,有些不解,他什么意思?一点也没反抗,不使力就算了,还自己往旁边倒。 “我宣布,慕瑾获胜,奖金五百。”靳北舟揉了揉手腕,掌心还带着慕瑾手心的余温,心里忍不住有些窃喜。 众人也没质疑,毕竟慕瑾力气大也是众所周知。 慕瑾却感觉极其受.辱,靳北舟明显是看不起自己,习武之人比试,尽全力是尊重,敷衍便是一种羞辱。 而靳北舟,他便是在羞辱朕。 如此一想,慕瑾握紧拳头,起身走到靳北舟面前,看了眼摄像机,压低声音对他说:“跟我走。” “有事?”靳北舟没有理解他为什么这幅隐忍的模样,有钱了不是应该高兴? “废什么话,跟我走。” 慕瑾声音很低沉,因为凑得近的缘故,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味,让靳北舟有些心神荡漾。 两个人远离了节目组,走到了沿海的岸边才止住脚步。 “你方才是什么意思?”慕瑾背对着靳北舟,他怕自己看见他这副样子就管不住手。 靳北舟看着他倔强的后脑勺,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头:“非要我直说?” 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摸人家的头发?慕瑾鄙夷地避开他的手,往后撤了几步:“为何放水?你莫不是以为我赢不了你?” 得勒,他好像很生气,说话又变成这个腔调了,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慕瑾,你的实力是你的实力,但这不妨碍我对你放水。”靳北舟收回手,眸子注视着慕瑾:“说起来很可笑,我想对你好,可不可以不要收回你对我的爱?” 慕瑾面色一僵,耳畔充斥着那句震撼自己的话,他……想对我好? 往昔岁月里,他见识过手足跪地求饶,见识过同僚阿谀奉承,见识过生父的忏悔祈求,自认为练就了一颗钢铁的内心,可这一刻,它颤动了,或许是很久没有听到这种话了。 而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异时代的同性对自己所讲,而自己曾经奢望的亲人却从未讲过这些。 如果当年三哥没有抢自己的馒头,如果父皇没有默许皇后把白绫送进冷宫,如果冷宫着火父皇没有撤走侍卫,自己会不会不至于最后大义灭亲,满手至亲的鲜血? 他身子晃动,不自觉后退几步,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多谢好意,我不配。” 慕瑾面色苍白,身处这等和平时代,自己有着他们无法想象的罪孽,自己早就不配得到别人的善意了。 慕瑾转身离开,靳北舟没有动,只是盯着他远去的身影,最终叹了口气,自己当初天天羞辱他,现在慕瑾在自己面前连自信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收藏还有投票的父老乡亲们333】 第四十二章 朕请你帮个忙 回到帐篷,慕瑾看见林彦琛和宋明瑞他们在对峙,大概意思就是他们要买水,问能不能便宜点。 “三百一瓶,五百两瓶,怎么样?”林彦琛翘着二郎腿,一副恶霸的嘴脸。 李易然嘟嘴不悦:“太贵了。” “就是,你们别太过分了。” 宋明瑞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顾及摄像机,自己一定敲死他。 慕瑾走过来,清了清嗓子:“这样吧,五十一瓶,你们觉得怎么样?” 宋明瑞想了想,点头应道:“好,拿两瓶。” 待他们拿着水离开,林彦琛扯了扯慕瑾的衣服,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便宜?” “不降价他们不买,一分没有,你说亏不亏?” 慕瑾晃了晃手里的一百,又从口套掏出三百:“这是我搬砖的,加上靳北舟的五百,还有这一百,再加上剩下的钱,我们稳了。” 慕瑾钻进帐篷里躺下,合目休息,这一天,真是过的乱糟糟。 不出所料,第三天后,慕瑾获胜了,与此同时,他接到徐叒的通知,说公司出品一部大IP的电视剧,自己是男主演,马上进组,让自己赶紧回去。 至于综艺这边,虽然签了合同,但是鼎耀把旗下的一线艺人苏明翰送来代替慕瑾,导演倒是也没说什么。 慕瑾直觉知道这个角色能落到自己头上,一定是靳北舟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或许这就是他说的,想对自己好。 这部剧的剧本是慕瑾回去当天就从公司拿到的,他大概翻了翻,又是一部古装戏,不过这一次是大型仙侠玄幻古装剧,名字叫《城辞赋》,自己的这个角色是叫做南城,一个憋屈的战神。 至于为什么用憋屈二字形容,那是因为他第一集就死了,身为一个战神,没死在仙魔大战里,而是死于凡人之手。 对于这个剧本,慕瑾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观众应该挺喜欢的,毕竟像这种仙侠剧一向都很受欢迎,近年来大爆的多数是仙侠剧。 收好剧本,慕瑾离开公司时,碰巧路过文言哲的办公室,好久不见了,他想着进去打个招呼。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慕瑾正在纳闷,身后路过的工作人员见此跟他说:“文经纪请假了,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为什么?生病了吗?” 文言哲是一个工作狂,他之前一直说要多赚钱,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买套房,然后把父母接过来一起住。 “不知道。”工作人员抱着文件要送,没有多停留,匆忙地跑进了电梯。 慕瑾盯着门怔愣片刻,还是觉得打电话问问吧。 打过去很久没有人接,慕瑾刚准备挂掉,文言哲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他语气很轻,声音嘶哑带着鼻音:“怎么了慕瑾?” “听说你请假了,是生病了吗?” “嗯,不过没什么大碍。”文言哲气息很弱,“谢谢你关心我。” “应该的,你家中只有你一个人,需要我去照顾你吗?” 慕瑾蹙眉,他孤身北漂,又没女朋友,生了病怕是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文言哲咳了几声,仓皇开口:“不了,你忙吧,我领居很好,这几天在照顾我。” “哦,好,那我就放心了。”慕瑾挂了电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文言哲的办公室牌子,他为什么骗自己? 文言哲放下手机,有些心有余悸,差点就穿帮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的淤青,眸子沉了下去,这么狼狈不堪的一幕,怎么能让他看见呢! “文哥哥,电话打完了?”安非端着碗走进来, 50 坐在床边:“来,吃点东西,等下才会有力气。” 安非勾唇微笑,后面的话语气拉长,意有所指。 一向知道他这个人不像外表那么天真无害,可是文言哲没有想到他竟能恶劣到这种地步。 “你到底要干什么?” 文言哲至今搞不懂他究竟想做什么,会对自己下药强女干还囚.禁。 心里一阵恼火,文言哲身子一颤,只感觉有东西从股.间流淌而出,不由恼羞成怒:“你就是个疯子。” “疯子?”安非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反复重复这句话,最后轻声一笑,眨眨眼睛:“哦,文哥哥说的对,我就是疯子。” “你究竟要干什么?”文言哲语气增强,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安非笑容渐渐凝固,眼神缀满冰霜,那凌冽的恨表露无遗,文言哲见此一愣,不知这恨从何起。 安非指尖轻轻摸索着文言哲的脖子,那上面的淤青和红印格外晃眼,这么凄美的人,还真是极具魅力。 “为什么?好玩呀,哥哥你说?好玩不好玩?昨天你可是叫的很欢呢。” “什么时候放我走?” 意识到安非不会把实话告诉自己,文言哲没有继续追问,比起他为什么恨自己,自己更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这个令人恶心作呕的地方。 只见安非敛去恨意,继续摆出那股无辜纯真的样子,把自己的手滑向文言哲的脸,轻轻捏了他的脸。 下一刻,安非将头凑近,按着文言哲的后脑勺吻了过去,文言哲无力反抗,任由他在口腔肆.虐掠.夺。 许久,他才松开文言哲,替他擦了擦嘴角:“不要着急,我还没玩够呢。” 文言哲周身一阵恶寒,将头转向窗户,那里被厚厚的窗帘盖住,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房子阴暗,压抑席卷而来,让他开始发慌。 * 慕瑾站在文言哲家门口,按了好久门铃始终没有人开门,他面色一沉,弯腰掀开门口的地毯,找到了钥匙。 没有记错的话,文言哲很少和邻里往来,而且他们家对面的房子一直空着,不可能有邻居照顾他,他撒谎了。 打开门,里面空无一人,慕瑾扫了眼四周,文言哲的车钥匙还挂在玄关处的挂钩上,他的拖鞋不见了,莫非刚出去且走的不远?不然为什么连鞋都不换? 慕瑾走到他卧室,床上被子是摊开的,他伸手摸摸,里面没有余温,所以文言哲不是刚离开,最重要的是床边的拖鞋,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不对劲,慕瑾蹙眉,拿出手机给靳北舟打电话:“帮我个忙。” 自己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他有能力帮忙了。 面对慕瑾主动联系自己,靳北舟有些愉悦:“什么忙?” “文言哲手下有个叫安非的艺人,你帮我查查他家在哪里。” 慕瑾眸子微眯,盯着床头柜上倒满水的水杯目光灼灼,文言哲被他带走了,而且现在就在他家里。 “好。” 挂了电话,慕瑾坐在床边等待靳北舟的回复,指尖攥的发白,但愿还来得及。 文言哲睡前喜欢喝杯水,自己那时候还提醒他小心水肿,所以他是在睡前被人带走的。而且文言哲在家习惯锁门,床边放置的拖鞋说明不是他去开的门,而是有人闯进来把他带走的,门锁完好,排除了撬锁的可能。 窗户有防盗网,不可能爬进来,即使从窗户进来,也无法带走一个成年男人,所以那个人一定是从门进来的。 地毯下的钥匙是文言哲之前告诉自己的,他说他记性不好,多放一把以备不时之需,他还说只告诉了自己和手下另一个艺人,也就是安非。 他们一定在安非家里,因为安非把钥匙又放回了地毯下面,说明他心思缜密,怕那些知道放钥匙这件事的其他人因为过来发现钥匙失踪而起疑。 但是他极其自信,让文言哲接了自己那通电话,他知道文言哲不敢说什么,所以这么自信的人,不屑于找别的地方安置文言哲。 【作者有话说:源自本君的恶趣味,主cp和副cp,总是要虐一个的~hhhhh(或者全都虐一下),本君还真是不忘初心,一个持之以恒的有志青年,时刻不忘自己想写虐文的梦想。 【碎碎念:身为一个老司机,不能开车的感觉真TM郁闷,我脑子里在飙车,奈何写出来不过审。】溜了溜了,晚安,我这老年人就不陪你们熬了。】 第四十三章 朕和你结拜为兄弟 慕瑾正在沉思,手机再一次响起,是靳北舟打来的。 “查到了吗?”慕瑾急促地询问。 靳北舟很少听到他这种紧张仓皇的语气,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查到了,你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快告诉我地址,安非,把文言哲绑架了,晚了就出事了。” 靳北舟听到这,脸色骤变,如果说真是这样,怎么能让慕瑾一个人过去呢! “你在哪?我陪你一起去。” “我在言哲家里,你快点过来。”慕瑾蹙眉,起身准备离开:“十分钟,你必须到。” 面对未知的恶人,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慕瑾挂了电话。 * “我和别人打赌,三个月一定睡了你,你看,我算是赢了吧。” 安非坐在床边拿着水果刀削苹果,刚洗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显得很乖巧,长翘的睫毛微颤,一点也不像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文言哲盯着他一言不发,以前没注意,现在发现他好眼熟。 “我……见过你。”说话时文言哲才发现嗓子嘶哑的已经几乎无法出声了。 安非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看着他:“对,见过,我十五岁那年离家出走,是你帮忙送到警察局的,多亏了你,我爸妈才找到了我,只是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你就走了。” 他声音很诡异,诡异的平静,没有半分嘴上说的感激之意。 文言哲一愣,依稀记得,四年前自己还是实习生,前辈们把工作都丢给自己,导致自己加班到很晚,回去的路上在路边看见了一个男孩,他身上很脏,自己就带他吃了点饭,还把他送到临近的派出所,之后就离开了。 那个人就是安非?可是他并不感激自己,不然自己也不会躺在这里成了这般狼狈的模样。 “你为什么恨我?”明明当时,自己是做了件好事。 安非继续削苹果:“有人要整你 51 ,我和要整你的人还认识,所以我就自告奋勇的接近你,陪你好好玩玩。” 他还是没有回答为什么恨自己这件事,文言哲叹息一声:“所以我什么时候能走?” “等我玩够,文哥哥,你爸爸和你妈妈真和蔼。”安非把苹果切下来一小块,递到他嘴边:“尝尝,你爸爸种的苹果。” 文言哲周身一阵恶寒,抬手甩掉苹果:“你敢动他们。” 说的太急促,文言哲又猛咳了几声,安非放下水果刀,眉眼含笑:“文哥哥的烧还没退,不要这个样子,我会心疼的。” “滚。”眼前这个人就是恶魔,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自己当初怎么就能把他当成一个天真无害的小孩子了呢? 门铃响起,安非眉头紧蹙,看向文言哲:“真可惜,有人来接你了,文哥哥,下次我去买叔叔的苹果,再请你吃好不好?” 他的话中话文言哲自然明了,早就知道安非背景很强,现在面对他的要挟,自己自然只有妥协,因为自己没资本去赌,只要有生命在,等级压制就永远不会消失。 安非打开门,慕瑾和靳北舟就站在门外,慕瑾推开他匆匆跑进来,只见文言哲倚着床上的靠背,端着粥在喝。 他抬头看见慕瑾,宛然一笑:“你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跑过来?” “你病了,我不放心,见你没在家就过来找你。” 慕瑾看着他惨白的脸,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怎么在这里?” 文言哲还没说话,安非就端着茶走了过来,眨巴着眼解释:“我昨天去找文哥哥,他发烧躺在床上还不肯去医院,我就干脆扛着他来我家了,我家有家庭医生,我还能照顾他。” “嗯。”文言哲垂眸舀了勺粥:“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 慕瑾舒了口气,或许是自己经历了太多,把人性想的太坏了,这个时代怎么可能会发生自己刚才想的那些事情呀! 回去的路上,慕瑾确实放松了不少:“真是麻烦你了。” 靳北舟挑眉,真是难得听慕瑾这么跟自己说话:“怎么报答我?” “报答?嗯,确实该如此。”慕瑾低头若有所思,许久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等下你随我回家。” “干什么?” “报答你,古有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今日你义无反顾的帮我,我深受感动。” 慕瑾郑重其事地开口:“但我深知庸俗的钱你看不上,思来想去,唯有此方法才能彰显我对你的情谊。” 这么严肃认真?不是金钱,那就是以身相许吧!靳北舟咽了咽唾沫,故作矜持地开口:“既然你执意这样,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进了屋子里,慕瑾脱下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扭头对靳北舟说:“你等着,我去倒酒。” “好。” 靳北舟换了鞋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心里小鹿乱撞,这次还有点紧张,不过慕瑾还挺会玩,还要喝点酒助兴,真是个小浪货。 没过多久,慕瑾端着两杯红酒走了过来,面色有些不满:“找了半天,家里就只有这种酒,只能凑合凑合了。” 他把酒放到茶几上,扭头看向靳北舟:“你怕疼吗?要是怕疼你就说,我等会轻点儿。” 靳北舟感觉一道雷自天而降,把自己劈得外焦里嫩:“什……什么?” 莫不是慕瑾想要攻了自己吧! 见他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慕瑾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人就是娇生惯养。 他从茶几上拿起水果刀,靳北舟再一次瞳孔放大,他这是要把自己屈打成“受”呀,竟然拿刀威胁自己,说好的报答呢? 只见慕瑾撸起袖子,深吸口气,把左手摊开,右手拿着刀子往左手食指上轻轻划了一下,鲜红的血瞬间淌了出来。 慕瑾把血往两个杯子里各自滴了一滴,然后抽出餐巾纸裹住自己受伤的手指,把刀递给了靳北舟:“你要是怕疼就自己来吧。” “这是什么意思啊?”靳北舟蹙眉,这发展不太对劲吧。 慕瑾显然耐心有限,拽着他的手干脆利落的划了一道,往两个酒杯里各自滴了一点血:“好了,你选一杯。” 看着这酒杯,靳北舟开始怀疑人生了,说好的报答呢? 见他一脸错愕,慕瑾难得耐心地给他解释:“你义无反顾的帮助我,我很感激你,所以今天,你我便结为异姓兄弟,日后遇到困难喊我一声,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慷慨激昂的发言,说到动情之处,拿起酒杯递给靳北舟,然后自己也拿起另一杯:“日后,你便是我大哥。” 说完,慕瑾一饮而尽,豪气地把酒杯一扔,酒杯落地碎成一地玻璃渣:“该你了,大哥。” 拿着酒杯的某人不知所措,这剧情发展怎么这么让人措手不及呢? “大哥,你为什么还不喝?”慕瑾有些不悦,朕这九五至尊都已经屈尊降贵的叫你大哥了,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靳北舟嫌弃地把酒喝掉,而后不确定的喊了声:“二弟?” “嗯,大哥。” 慕瑾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肌肉手感不错。 某人欲哭无泪,原来脑补的美人在怀没有,那么大的媳妇还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兄弟,只道一声,世事无常。 【作者有话说:大结局:两人划破手指感染破伤风,错过最佳治疗,卒,享年二十六岁。 (完美,感谢大家支持,散了吧。) —— 以上全是胡说八道,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别散,别散,你莫走~本君抱紧诸位的大腿~】 第四十四章 朕后宫无人 靳北舟轻咳一声,起身对慕瑾说道:“我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也没等慕瑾回复,就匆忙地离开了,目前急需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思考一下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慢走,大哥。”慕瑾故意扯着嗓子喊,一脸坏笑的目送他离开,而后坐在沙发上忍不住笑出了声,让你撩朕,没辙了吧! 靳北舟开车回公司,走到办公室时脸上的阴郁也没有散开。 他进门前把不知名感情专家沈宇叫了进来,细细地描述了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靳北舟揉了揉太阳穴,倚着办公椅靠背叹了口气,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玩意。 “呃……老板呀,根据目前这个情况而言,慕先生应该不喜欢  52 你了。” 而且还在想方设法的逃避你的感情,连拜把子这招都使出来了。 “为什么?我现在对他还挺好的。” 靳北舟蹙眉,感情这种事还能说收就收?还是说慕瑾他本性难移?可是他明明改变了不少呀!他现在,还挺……讨人喜欢的。 沈宇脸上露出标准微笑,语重心长的给这个感情弱智讲解:“饭圈有一句经典语录,叫做追妻火葬场,您听过没?” “火葬场?”霸总疑惑,抬眸看向沈宇,不悦地开口:“你年终不想要了?我跟你谈感情,你诅咒我俩进火葬场?沈助理,你是不是张家派来的间谍?” 沈宇无语,有一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板,这句话的意思是以前人家爱你的时候你对人家爱搭不理,后来人家不喜欢你了你突然醒悟,就要费很大力气再去追回来。具体事例请参考欧阳先生。” 大壮!靳北舟浑身一颤,听说大壮现在还死皮赖脸的在江寒家门口日日蹲守,沈宇的意思是说,让自己也在慕瑾家门口搭个帐篷住下? “开玩笑,我怎么能跟欧阳一样呢!区区一个慕瑾,谁稀罕谁要,你是不知道他以前那个德行,光着躺我床上试图勾引我,我看都不看就把他扔出门外了。” 靳北舟说的很严肃,说完还怕沈宇不相信,投给他一个你相信我的眼神,煞有其事地补充道:“真的。” “嗯,你想开就好。” 嘴硬吧,沈宇静静地看着他:“既然您看开了,那我没什么事了,先走了。” “等等。“ 他刚转身迈出一步,就被叫住,只听靳北舟无奈地开口:“坐下再聊会。” 沈宇暗叹声:果然不出所料。 他转身坐在沙发上,轻咳一声:“你说吧,还有什么事?”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我最近老了吗?” 靳北舟摸了摸自己脸,也没皱纹呀!那为什么慕瑾老是把自己扛起来扔?莫非…… “沈宇,你看我是不是不太强壮?” 一定是这样,慕瑾力气大,他一定喜欢和他一样强壮的人。 “老板,他不喜欢你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不想爱了,人的感情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没有回应的爱会让人乏累,最后放弃。既然你说了对慕先生不是爱,那就借此机会断的干净,日后男婚男嫁,互不干涉,挺好。” 沈宇看着靳北舟纠结的样子,知道他把话都听进去了,继续说:“老板,您好好考虑,我去工作了。” 从来没有人对靳北舟说这样的话,互不干涉吗?可是为什么就是不甘心呢?在听到男婚男嫁的那一刻,靳北舟没由来的心头一颤,他手指相握,扣紧。 自打结拜以来,靳北舟果真安生了不少,慕瑾也顺利进组了,开始剧目的拍摄。 按照原主的记忆,曾经还拍过这部剧导演的另外一部作品,但是当时闹的很不愉快,因为慕瑾想要擅自加戏惹怒了导演李思恒,所以最后戏份全部被一剪没了! 这么想想,还挺尴尬。 在车上,徐叒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使性子,慕瑾笑而不语,朕又不傻。 “李导对你很不满意,后来看了你演的执宿才松口答应,你可要好好表现。” “嗯。” 话说今天《皇权策》要大结局了吧!这部剧周播两集,从年前都播到现在了,热度也维持了好久。 慕瑾平时不爱看那些杂七杂八的娱乐新闻,此时在车上挺无聊,难得登上了自己的某平台账号,一登入,私信噼里啪啦地弹出来,直接给他卡闪退了。 助理苏音看见他这幅郁闷的样子,轻声笑了声:“你换个小号吧,最近你的账号粉丝暴涨。” “哦哦。” 慕瑾蹙眉,还真麻烦,但是还是口嫌体正的申请了个小号,却对起昵称犯了难:“起昵称?叫什么好?” 他想了想,输入了名字:【朕后宫无人】,注册成功。 首先关注了自己的大号,先不说别的,最近涨的粉丝数目还挺可观。 最新的一条动态还是文言哲代发的,是上一年《皇权策》开播时候的官方文案。 “下车。”徐叒拍了拍他,“到了。” 慕瑾收起手机,跟着他下了车。 这里是一个古装影视基地,毫不夸张的说,所有的古装剧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在这里拍摄的,所以放眼望去,正在进行拍摄的剧组粗略算就有四五家。 李思恒看见慕瑾也没说什么,只是平淡地打量他一下,然后对身后的助理说:“领着他化妆吧,来的这么晚,让大家等了这么久。” 苏音听见他语气的严厉,赶紧应了声,跟着慕瑾去了化妆间。 徐叒和剧组里的人打点一番后过来,没看见慕瑾人:“李导,慕瑾呢?” “化妆间。” 李思恒抿唇,脸上挂着常年不变的冷漠,徐叒忍不住直呼:文前辈,救命呀! “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怎么这么慢?”李思恒说完就往化妆间走去,进来时,慕瑾正在画伤痕装,毕竟第一场拍摄的是他惨死的那一部分。 不得不说,他这张脸极具优势,画着伤痕特效妆,还透着清冷惹人怜爱的气质。 李思恒坐下,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我看了你的执宿,演的不错。” “啊?”慕瑾被突如其来的夸奖弄的措手不及,只能含糊迎合:“谢谢。” 空气陷入一片死寂,许久才听见李思恒轻咳一声:“那个,我想问一下,结局他和丞相两个人死了吗?” “什么?”慕瑾又是一个暴击,导演这么问是在寻求剧透? 李思恒也觉得自己四十多岁的人,这个样子挺丢人,尴尬地扭头:“我就是好奇,当时看了一点点,所以只是好奇他俩的下场。” “哦哦,死了,全死了,丞相先死,执宿紧随其后自刎了,然后被铁骑踏成肉泥,尸骨无存,大快人心。” 慕瑾透过镜子看见李思恒隐忍的模样,恍然大悟,原来他也在追剧呀! “死了?” 李思恒抱有侥幸心理地又问了一遍,慕瑾嗯了声:“对,丞相说要护他,所以失势后还护着他出城,用肉身替他挡了射来的箭,最后死在了城门口,都被扎成刺猬了。” 慕瑾继续道:“执宿终其一生,对自己好的人都死了,所以他也不愿苟活,抽出之前送丞相的佩剑自刎,后被追来的铁骑践踏尸体,场面惨不  53 忍睹。” 慕瑾说完,惋惜地叹了口气。一旁的李思恒咽了咽唾沫,眼睛发酸,一声不吭地离开,显然深受打击。 慕瑾勾唇,没想到,这个导演竟然是自己的剧粉呢! 第四十五章 朕不想第二次驾崩 正式开拍,慕瑾站在绿布前,这里有个临时搭建的城门。 按照剧本所讲,天神灭世,以严寒暴雪为引,想冻死天下生灵。战神南城为了保护这无辜的众生,以灵魄构建了一座虚城,护住存活下来的生灵,他也被视为叛徒,被神兵围剿。 第一场戏就是他立于城门前,孤身对抗神兵神将的一幕。 经历了一番恶斗,南城已经奄奄一息了,若神魄还在或许还可一战,可是一旦收回神魄,虚城破,狂风暴雪席卷进城,众生皆亡。 如若不收回神魄,便是牺牲自己,但起码虚城不破,苍生不死。 如此权衡之下,南城毅然选择后者,舍弃自己,守住大义。 奈何正在他招架不住神力衰竭之际,他身后城中涌出一群狂徒,猛扑而来,***他的皮肉,口中喊道:“国师言,将其食之,可获神力,那时,暴雪能奈我何。” 众神不忍,皆散去,只留下饮血噬骨的狂徒和这场经久不息的飘雪。 正所谓,欲救苍生,反被苍生所负,走投无路的人称之为人?还是兽? 最终南城陨灭于此,神界再无战神,虚城生灵却是活了下来。 慕瑾开场打戏需要穿上威亚,这还算是他第一次演这种戏,难免有些激动。 原先自己练武,虽说轻功,其实也就算能翻个墙头而已,上天这种事情,还挺新奇。 武术指导给他穿好威亚,工作人员将慕瑾慢慢往上升,很快就升到了四米,慕瑾脚下悬空,有些心里没底。 “开始。” 一声令下,慕瑾便和对面的演员打斗起来,你来我往几番回合,倒也挺顺利。 对面演员抬脚踢人,慕瑾的威亚本该后移,可此时却没有及时调动,肚子生生挨了这一脚,对方还是职业武术替身,这一脚的力道不算小,更何况还踢到了最脆弱的肚子,慕瑾当即痛吟一声。 大家都察觉到了异样,急忙喊停,把他放了下来,徐叒和苏音上前搀扶他,近距离接触更是能清晰的看见他额头疼出的冷汗。 “没事吧?”徐叒蹙眉,方才在镜头里清楚可见,那一脚可是不轻。 工作人员解了威压,慕瑾弓着腰捂住肚子艰难地抬眼,冲踹自己的人微微一笑,怕他心里有负担:“没事,大家放心,休息一下就好。” 自己也算是抗揍的人,如果不是这具身体太弱,这一脚真是不算事,现如今怕是受了内伤。 “你回去休息一下,最好去医院看看,别再内出血了。” 李导看着他这幅样子,有些不忍,这小子这段时间进步真大,完全没以前的痞样了,现在强忍着咬牙不吭,还挺让人心疼。 腹腔翻江倒海,呼吸的每次起伏都疼的他发颤,慕瑾点了点头,还是去检查一下吧,毕竟自己不想再驾崩一次。 到医院检查一下,医生说算是比较轻的脾破裂,脾脏的裂口比较小,出血不多,一般可以自愈,只需要留院观察两天,没有异常就可以回去了。 如此,慕瑾极其不情愿的换上了那个平平无奇的病号服,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想当初,朕一挑五,刀剑都不怕,被人一脚踹出五米远都能爬起来继续打,哪像现在这样,区区一脚就受了内伤。 “慕瑾,你好好养着,李导对你态度改观了不少。”徐叒帮他掖了掖被子,扭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们说是威亚人员不熟悉流程,当时忘记调节了,等下来给你赔礼道歉。” 慕瑾摆了摆手,躺在垫高的枕头上颈椎有些难受,还有肚子的皮肉青紫了一大块,疼的他不想说话,如果可以,呼吸都想免了,因为每次肚子一起伏,痛感就会越发强烈。 “还是来吧,不然他们会愧疚的。”苏音在一旁看着他,许是姑娘家没见过这架势,嘴唇吓得发白,还没缓过神。 慕瑾点了点头,她说的也有道理。 * 晚上临近八点,靳北舟才开完会议准备下班,最近颂原工作室研发了一款手游,正好缺代言人,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慕瑾,就他那个小模样,穿上特战服,化上迷彩妆,一定很好看。 他去办公室拿外套准备离开,出来后看见沈宇鬼鬼祟祟地在站在拐角处,低着头小声的打电话。 靳北舟对于员工的私事一向没兴趣,按了电梯下楼。 “等等。”沈宇挂了电话冲他跑过来,神色慌张:“慕瑾出事了。” 剧组怕事情闹大,所以想着鼎耀这边配合保密,毕竟慕瑾现在的粉丝量也是不容小觑,到时候可能会对剧组产生压力。 靳北舟周身一颤,电梯门开了他也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了?” “威亚失误,被演员踢的脾破裂,现在在市中医院。” 沈宇扯着他进了电梯,靳北舟脸色阴沉:“这么不专业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威亚都能出事?李思恒是怎么监督拍摄的?万一摔下来怎么办?必须严肃处理。” “可是剧也算是我们投资的,闹大了口碑怎么办?” 沈宇担忧地开口,电梯门打开,他紧跟着靳北舟出了电梯。 “传出去对慕瑾的发展很有好处,还能引起一波同情,同时也达到了宣传剧的作用,至于口碑,有慕瑾就有保障了,你在担心什么?” 走到车库,靳北舟拉开车门,自己坐了上去:“今天不用你送我回家,我去趟医院,你等会把病房号发给我。还有,你联系鼎耀的人,找营销号,把这件事炒一炒,最好再买几条热搜,我们家慕瑾这伤,不能白受。” “哦。”沈宇点头,靳北舟下一刻便开车飞驰而去。 坐在车上,手握着方向盘,靳北舟恨不得把油门踩到底。 就慕瑾那个样子,生个病都死活不去医院,现在竟然住院了,一定是特别严重。 到了慕瑾的病房,靳北舟推开门,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倚着枕头坐在病床上。 他低着头,头发有点长,以至于靳北舟看不清他的脸。 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慕瑾把头扭了过来,一张小脸煞白。靳北舟握紧拳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天知道他来的时候这一路上,心里是多么的忐忑不安。 终于无法隐忍了,靳北舟扑了过来一把  54 将慕瑾抱进怀里,千言万语都比不过抱着慕瑾时这种感觉来的真实和安心。 【作者有话说:我好像对戏中戏情有独钟~】 第四十六章 朕受宠若惊 “无碍。”慕瑾轻声说道,可是腹腔依旧疼痛,那片青紫可能要疼上个两三天。 不太习惯被别人抱,慕瑾想要从他怀里挣出来,可是靳北舟揽的紧紧的,慕瑾怎么也推不开他,只好作罢。 许久,靳北舟才松开他,脸色阴郁地伸手就要撩他的病号服,刚掀起来就被慕瑾阻止:“作甚?” 慕瑾扯着他的手,抬眸不解,这个人这么丧心病狂?趁自己无力抗衡,想做不轨之事? 靳北舟没回复,依旧冷着脸,干脆用左手握住慕瑾的两个手腕,另外一只手继续掀衣服,慕瑾不能大幅度动作,只好任由他胡作.非为,心里哀叹,他馋自己身子,他下.贱。 腹部淤青赫然显现,靳北舟倒吸一口冷气,本来就阴沉的脸此时更是黑的没法看,他轻轻的用指腹抚上,但又怕慕瑾疼,刚碰到就收了回来:“疼吗?” 慕瑾微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靳北舟刚才那句话竟然带着颤音。 “不疼。”慕瑾想要自夸一番,对他说说自己当年的英勇往事,可是腹部的疼迫使慕瑾尽量少说话。 听他这么说,靳北舟松开慕瑾的衣服,替他整理好,然后抬头对上他的双眸,一脸严肃:“慕瑾,你不用这么坚强,我现在宁愿你趴我身上哭一场,也不想看见你强忍着不吭的这幅样子。谁教你的疼要自己憋着?你就是个人,是人都会痛,这不丢脸。” 明明腹部都青紫了,明明刚才自己的手还没碰他的肚子,他就开始发颤,明明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却还是嘴硬不肯承认,慕瑾这幅倔强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了。 慕瑾微愣,看向靳北舟的双眼里多了些别的情愫。 疼要憋着这件事没人教,但慕瑾也早就习惯了。就好比说有人在乎,哭才有用,而自己没人在乎,所以即使再疼,也要忍着。 而现在,第一次有人说,疼就要说出来,不需要忍着。 这一刻,慕瑾承认,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成了一束光,让久居黑暗的自己心向往之。 “疼。”他唇色惨白,死死揪住靳北舟的衣角,委屈巴巴的轻声道:“疼,靳北舟,我真的好疼。”慕瑾的眼角有些湿润,低着头埋在靳北舟胳膊上,轻声吸气。 “你躺下,我去找医生。”靳北舟揉了揉他的脑袋,慕瑾摇了摇头,仍然死死拽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不,我睡一觉就好了。”慕瑾倚着靳北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合上眼轻缓地呼吸,第一次即使枕头下没有刀,竟也不觉得心慌。 见慕瑾这幅依赖自己的样子,靳北舟嘴角微扬,垂眸看着他的头发,不是特别的黑,透着些棕栗色,手感特别舒服,摸着又软又滑。 苏音推门而入,门板发出“吱”的一声,靳北舟怀里熟睡的人不安分的用脑袋蹭了蹭。 “嘘,他睡了。”靳北舟蹙眉,对苏音轻声道。 苏音点了点头,放缓脚步,把手里的餐盒放在桌子上,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们两个人,心里一阵哀伤,天呐,自己嗑的执迷不悟cp掰了。 面对气场强大的老板,苏音极力降低存在感,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一声不吭,手指紧紧攥住,不由自主地用眼神偷瞟过去。 有点般配呢!“被禁”cp也不是不可以,边想着,她脸上不由自主露出慈祥的姨母笑。 划开热搜榜,苏音惊奇地发现,【慕瑾片场受伤】这几个字挂在热搜榜首,传播的这么快吗? 点开详情页面,里面描述的有模有样,还着重描写了慕瑾伤势严重,至今昏迷不醒。 她看了眼正倚在靳北舟身上呼呼大睡的慕瑾,这段描写,从某些层面上来说,倒也算是实情,当事人确实在睡,虽然不是昏睡。 “靳先生,慕瑾还没吃饭,要不让他喝点粥再睡?” 苏音鼓起勇气建议,眼睛盯着靳北舟,观察他的表情,一般像这种有身份的大人物,都是喜怒无常。 靳北舟听她这么说,低头看着慕瑾,眉毛微蹙,似乎在认真思考。 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轻轻晃了晃慕瑾的头:“醒醒,等会再睡。” 慕瑾不悦地哼了声,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好不容易睡着感觉不到疼了,他竟然又把自己叫醒了! 靳北舟揉了揉他的脑袋,解释道:“吃点饭,不然会饿。” 说着,他拿过来苏音带回来的饭盒,打开一看,里面的粥还是温的:“喝点粥。” “嗯。” 慕瑾伸手要去拿饭盒,靳北舟没给他,而是拿着勺子舀了勺放在慕瑾嘴边:“我喂你。” 他的声音特意压轻显得平易近人,但是听到慕瑾耳朵里,却是格外的瘆人。 “我自己来。”慕瑾从小到大没被人喂过饭,所以实在接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殷勤。 “我有事先走了。” 这虐狗的场面苏音实在看不下去了,谁说人家夫妻感情破裂了?明明很甜腻。 苏音贴心地关上门,靳北舟满意地抿唇:“没外人了,你不要不好意思。” 什么意思?慕瑾一脸黑线,自己这是不好意思的事吗? “我自己来。” 他重申道,说罢伸手去拿勺子,靳北舟还是没给:“我喂你。” 见靳北舟这幅模样应该是不会松口,慕瑾无可奈何地喝下了他勺子里的粥。 这么一折腾,粥果然凉了,哪有他这么照顾病人的? 见慕瑾喝下了粥,靳北舟心情大好,继续盛了一勺,用哄小孩子的口吻对慕瑾说道:“来,再喝一口。” 慕瑾又喝了他喂的粥,一来一回,自己倒也不排斥了。 “小慕慕……”林彦琛推门,看见这幅情景顿时进退两难,最终只好尬笑:“这么巧,表哥也在!” 靳北舟没理他,继续投喂慕瑾,许是有外人在,慕瑾又不好意思喝了。 靳北舟扭头,眸子微眯,呵斥道:“出去。”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靳北舟这么说话的时候就是发火的预兆,求生欲极强的林彦琛顿时反应过来:“马上走,大哥大嫂你们聊。” 说完,他麻利地退了出去。 “喝。” 靳北舟继续喂,慕瑾冷哼一声,趁他不注意,抢过来饭盒,一饮而尽。  55 “慢点。”靳北舟摸了摸他的嘴角:“嘴巴都脏了。” 慕瑾周身一寒,他这是疯征又严重了吧!还是跟沈宇说说,给靳北舟找个专家治治脑子吧。 林彦琛出门,倚着医院的墙,越想越激动,干脆建了个群,把靳爷爷和方茹拉了进来。 群名称:【小靳今天讨到媳妇了吗?】 【彦琛小可爱:“大事件,你们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老靳风采依旧:“怎么了?年轻人就是喜欢咋咋呼呼。”】 【小方称霸广场舞:“咋了?”】 【彦琛小可爱:“你们听我说,我看见表哥在喂慕瑾吃饭!注意,是喂!”】 【老靳风采依旧:“年轻人,淡定……你说什么?他喂慕瑾吃饭?完了,他是给慕瑾下.毒了吧!”】 【彦琛小可爱:“(白眼),怎么可能,估计在追求人家。”】 【小方称霸广场舞:“这孩子不可能好心给别人喂饭,你赶紧看看,说不定真下.毒了!”】 【作者有话说:靳北舟风评被害现场: 靳北舟:“慕瑾,来,老攻喂你吃饭。” (靳老爷子:“他下毒了。”) 靳北舟:“慕瑾,老攻给你削个苹果。” (方茹:“完了,下毒了。”) 靳北舟:“慕瑾,来,喝水水。” (林彦琛:“他下毒了。”)】 第四十七章 朕也可办个皇帝证 林彦琛收起手机,蹑手蹑脚地敲了敲门:“哥?” 他边说边推开门,把脑袋从门缝探了进去。 靳北舟正在给慕瑾掖被子,听到门响立刻扭头,眼神凌冽,随后向林彦琛走了过来,拎着他出去,然后把门轻轻关上。 “有事?” 靳北舟声音低沉,满脸不高兴。 林彦琛小时候被他按地上锤的童年阴影再一次涌上,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唾沫:“没事,没事,你和慕瑾现在挺好的哈!” 小怂包自然不敢说自己是奉长辈之命,看看你是不是给慕瑾下毒了这种话。 靳北舟蹙眉:“什么意思?” “没事,我是来看慕瑾的,网上说他伤的很重。” 这话倒是事实,自己正在家里玩手机,头条推送的新闻着实吓了自己一跳,上面写的是慕瑾都进重症监护室了,于是自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还好他的状态还不错,那些媒体就只会扑风捉影,真是没有底线。 “表哥,你是不知道,网上的新闻写的一个比一个过分,说什么慕瑾住进ICU了,现在还昏迷不醒之类的,真是为了夺眼球毫无底线。” 这么说,应该没错吧?林彦琛继续拍马屁:“我们家慕瑾那可是生龙活虎,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八成脑袋有问题,你说是不是?” “哦?那些是我让营销号发的。”靳北舟面色平静,眯着眼“友善”地看着林彦琛:“你是说我脑袋有问题?” “算我没说。”林彦琛挠了挠头,艹,什么鬼? “表哥,话说你是不是最近有点太殷勤了?” 靳北舟意味深长地叹息:“看不出来吗?我最近在追他。沈宇说,我现在叫……追妻骨灰盒……还是大坟推来着?反正就是我想吃回头草,这回头草还愣是不搭理我。” “可是你以前好像对这个慕瑾并不满意。” 林彦琛撇嘴,自己以前听到的全是说慕瑾如何如何不好以及两人如何如何不般配这种话,以至于自己对慕瑾的印象也一直不好,直到自己认识他之后,才对他改观。 “之前是挺不满意的。” 即使是现在,靳北舟一回想起他当初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头发用发胶梳的都立起来了,脸上还浓妆艳抹的样子,还忍不住发毛。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性格变了很多,外表也改变了,如果不是自己熟知他,一定会以为他是换了一个人吧。 现在的他清秀干净,隐忍坚毅,有的时候傻乎乎的,有时候又很毒舌,像只二哈一样,可爱的要命。 “人是会变的,他既然那么喜欢我,我就给他一次机会呗。”靳北舟偷摸地抿唇,脸上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但是凉水总是泼得猝不及防,林彦琛小心翼翼的纠正:“他现在好像不喜欢你了。” 果然,他如愿以偿的看见自己家表哥的脸骤然变黑,林彦琛怯怯地往后退了几步,小声嘟囔着:“你别打我,我说的是实话。” “在我没发飙之前,滚。” “好。”林彦琛没有逗留,迅速跑到电梯口按下按键,还不忘贴心的补刀:“我说的是实话,他现在对你还没对我好呢!” 电梯门打开,林彦琛迅速钻了进去,靳北舟冷哼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转身推开门,慕瑾没有睡,而是侧躺在床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靳北舟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许久,一言不发。 身边骤然多了这么个大的物价,慕瑾抬眸:“回来了?”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而是一双眼睛如炬地盯着他,似乎想要穿透他的外表,看到些什么内在的东西,比如说内心? 被他盯得发毛,慕瑾往被子里缩了缩脑袋:“我招惹你了吗?” “你对我什么感觉?” 靳北舟冷不丁的冒出这么句话,倒把慕瑾一时间给问住了。 “什么什么感觉?” “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人?” 他知道面对两个人现在的这种情况,问这样的话确实很不应该,但是靳北舟就是想知道,这个曾经爱着自己,爱的死去活来恨不得跳楼的人,现在,他的心里还有自己的位置吗? 得了,又开始抽风了,慕瑾忍不住腹诽道:老子和你都离婚了,你现在问我你是我的什么人? 但是实话总是太伤人,而且自己现在还要仰仗这位大腿,帮助自己青云直上,自然不能直接得罪。 “本来我是挺喜欢你的,但是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现在,你是我可遇不可求的人。” 这么说大金主该满意了吧? 但是他没有料到,靳北舟只是漠然地看了自己一会,随后阴郁地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自始至终没再说一句话。 慕瑾有些疑惑,自己这话说的,明明滴水不漏呀! 靳北舟下了医疗楼,木讷地坐在公共座椅上,一时之间心里百感交集。 之前  56 慕瑾很讨厌,但是他在说爱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嘴角是上扬的,他的那种爱慕之情仿佛要从全身冒了出来一样。 可是方才,自己可以确定,他已经不爱自己了。因为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神是精明的,浑身冒着狡猾的气息,毫无疑问,他在利用自己。 靳北舟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又怨得了谁呢? 察觉到靳北舟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慕瑾起身,走出病房门,想要去找找他。 他的腹部还隐隐作痛,穿着拖鞋行走在漫长的走廊里,步履蹒跚,摇摇晃晃。 拐弯处突然走来一个和自己穿着同款病号服的人,他站在慕瑾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见这个人没有起开的意思,慕瑾有些不悦,抬头一看,有些错愕:“你……怎么……在这儿?” “为你而来。” 来人正是那个神神叨叨的所谓的大师,自那日警察局一别以后,已是许久未见。 “汝尚未被关?亦或者越狱?” 慕瑾还以为,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他,他是因为诈骗被关进监狱里了呢。 那大师扶了扶眼镜:“非也,非也,吾有证可考,怎可说所行之事乃是诈骗?” 只见他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外皮是红色的证书,上面赫然烫金写着几个大字:道士证。 “阁下真可谓下了血本,何处办的假证?” 自己来到这里,离婚证结婚证都见了,道士证还是第一次见,别说,还挺正规!慕瑾想着问问他在哪办的,以后自己也好办一个皇帝证之类的。 【作者有话说:本君有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要向大家说,那就是……下一次更新可能要等下一年了,小可爱们,我们明年见~ 【感谢投推荐票和月票的小宝贝们,爱你们,么么333】】 第四十八章 朕其实看破红尘了 “吾乃浮染,此番是前来帮你。” 浮染拉着他站在墙角,扭头来回扫视一番,看见没有闲杂人等,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助你回去。” “又缺钱了?叔,你莫要逮着我一个人骗呀,我甚穷。”慕瑾有些无奈,自己现在可是一个两袖清风的打工人。 浮染摆手,盯着他打量一番:“怎可妄自菲薄?贫道见你眉宇间满是贵气,手头定然宽裕。” “总而言之,我不信你,你也切莫想从我手里再骗取一分钱。” 慕瑾没有心思和他白费口舌,起身要走,继续去找靳北舟。 身后的人哪有这么简单就放他走,当即开口叫住了他:“留步。” 浮染故弄玄虚地说道:“我已算出,你并非此时代的人,而是来自西越国,你还是那个国家的皇帝。我说的是也不是?” 慕瑾慢悠悠地转身:“这些我那日同你说过,你自然知晓。” “贫道还知,你母姓肖,外公是大名鼎鼎的镇远将军,后受奸人所害,背上了叛.国谋.逆的罪名,家破人亡,你们母子侥幸存活,在你十岁那年,你母妃悬梁自尽,你又用了十年的时间,成功登上皇位,可惜还未替他们一族洗刷冤屈,你便来到了这里。” 这人娓娓道来,用一种平淡的讲故事的腔调说着慕瑾的故事,可是他的一字一句皆令慕瑾不由自主地发颤。 “你……当真……” 其实自从那日警察局一见以后,慕瑾对这个人就是将信将疑,方才所说的话,也只不过是在试探他。此时此刻听到此人竟然能够准确无误地说出那些关于自己的事情,那么,这不是巧合,或许,他真的是可助自己的贵人。 浮染颔首:“然也,你可愿回去?” 慕瑾点了点头,当然。 在那里,有自己未完了的心愿,自然是说什么都要回去,不然外公一族就要背负着骂名,永生永世,他生平铮铮铁骨,在泉下也不会瞑目。 还有母妃,她尸骨葬在一座荒山上,四周了无生机,身为贵妃,连入皇陵的机会都没有,生前孤寂,死后依然无所依,自己曾发誓一定要将她光明正大的迎进皇陵,这也是当年自己要做皇帝,最根本的原因。 “我该怎么回去?现在就可以走吗?” 慕瑾有些迫不及待,如果自己现在没死,那么就是昏迷,当朝皇帝昏迷,便是国之大事,更有甚者,宵小之辈篡位,自己这么多年的谋算都会打了水漂。 浮染摇了摇头:“须知,古有云,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现如今,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还需再等。” “等?那边如何?” “你放心,那边自有贵人相助,可保你暂时高枕无忧,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寻你。”浮染抬手扶了扶眼镜,理了理自己的八字胡。 “为什么帮我?” 有道是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古人又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个素未平生,毫不干系的人,出于什么目的要帮助自己? 浮染抬眸,轻轻一笑,镜片后的眼睛里饱含深意,却让慕瑾有些看不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是有所图。 这个认知让慕瑾心里舒坦了不少,毕竟银钱两讫,互惠互利的关系是最纯粹最舒服的。 “那说定了,时机到了我再寻你。”浮染颔首,转身离开。 慕瑾看着他的背影,双目越发深沉,此人的身影,竟有几分熟悉,在脑海里恍惚浮现出的画面,与眼见前所看到的渐渐重合。 有什么话哽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慕瑾忍不住皱眉,这种认知让他很不爽。 靳北舟一上楼,便看见在走廊里站着发呆的人,他只穿了单薄的病号服,脸色依然惨白,就连嘴唇此刻都没了血色。 靳北舟忍不住上前,摸了摸他的手,凉的很:“在外面干什么?病房里装不下你了是吗?” 对于慕瑾现在不喜欢自己这件事情,靳北舟还憋着一肚子气,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冷淡了不少,哼,这个薄凉的男人。 他用余光看着慕瑾,但是人家似乎在想什么,依旧没有搭理他。 靳北舟脸色一黑,拽住慕瑾的胳膊往病房走去,口中依旧念念有词:“穿着个破单衣到处溜达,你是想窜稀吧你。” “你说什么?”慕瑾回过神,看见他嘴巴张合在嘟囔什么,但是没有听仔细。 靳北舟倒也没推脱,声音加大了几个分贝:“我说,你穿着个病号服到处溜达,你是想拉稀吧你。出来干什么?跑什么?你肚子不疼了?” 57 他似乎很生气,颜色铁青,冷言冷语。 慕瑾有些无语,自己这是又哪里惹到他了?就因为自己出来转悠了? “我出来是找你的。” 慕瑾面色波澜不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靳北舟酥的全身发软,顿时生不起来气了,那还是故作姿态的冷哼一声:“真黏人!”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慕瑾撇嘴,这人还真是幼稚,三两句就能哄好。 回到病房,慕瑾再一次被强迫地撵上了床,看着他忙前忙后的帮自己掖被子。 慕瑾垂眸,不得不说,这个人对自己还挺好的,算是在自己人生中,对自己为数不多好的人里面的其中之一。 “靳北舟,你忙吧,不用在医院陪我。” 慕瑾低头抠着手:因为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而且我迟早要走,根本给不了你任何的回复。 “本人平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在医院里溜达。”靳北舟倒了杯水,放在掌心里,时不时用手指去摸杯子身,直到不烫了才给慕瑾递了过来,“喝点水。” 慕瑾道了声谢,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靳北舟,有件事我想跟你说,那就是,我其实一直想当个和尚来着。” 说着,慕瑾还向他投放了一个坚定的眼神:“真的。我早就已经看破红尘了,所以你不用在我身上做无用的功,还不如趁现在再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敢去当和尚,我就敢拉着你破.戒。”靳北舟面色平静,轻轻摸了摸他的下巴:“收起你这些小心思,别成天整些拜把子还有出家的小伎俩。乖乖养伤,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那天晚上你喝醉去我家,我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你不要每次都说的好像我们有点什么东西一样。” 慕瑾顿时一阵舒坦,终于把这话给他说清楚了。 【作者有话说: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出自《货殖列传序》——司马迁】 第四十九章 朕同意相亲 “不可能,第二天早上,你明明是扶着腰出去的。” 靳北舟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只当是慕瑾为了和自己拉开距离,或者是欲擒故纵的把戏而已。 慕瑾轻轻一笑,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勉强,他疑惑地开口:“我扶着腰?”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起来确实因为躺着许久不能动弹,腰有些不舒服:“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是因为你晚上搂我搂的太紧了,我连翻身都翻不了,僵持了许久,早上起来确实有点腰疼。但是靳北舟,即使你没吃过猪肉,你也应该见过猪跑吧。做没做你心里清楚。” 他这话说的不冷不淡,靳北舟却仿佛被一道自天而降的雷击中了,当场愣在原地。 的确,除了这件事以外,没有其他的迹象可考究了。 那天自己一点感受没有,原本还以为是自己英勇强壮的原因,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一点感受都没有呢! 靳北舟面色越发阴沉,沉默许久,恍然抬头:“你渴吗?我给你倒水。” “靳北舟,我刚才已经说……” “我知道,但是不重要,我不只是因为这件事缠着你负责,慕瑾,我要追求你,你早晚都是我的,慢慢来,我不着急。” 慕瑾看着他,想要说什么,最终沉默,眸子微眯,这是自己认识靳北舟以来,他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说一件事。 * 过了三四天,慕瑾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他重新回了剧组,在进组之前发了条微博,宽慰一直关心自己的粉丝。 【慕瑾:福星高照,并无大碍,一场意外让大家担心了。】 配图是一张他戴着毛线帽子的照片,身上穿着病号服,脸色已经变得红润,对着镜头笑得很灿烂,看起来的确没什么事了。 粉丝们也是清一色的在下面发表了问候,评论区一片和谐。 因为之前的事,剧组里的人对他也是越发照顾,毕竟出事那天靳大少爷专程来批评教育了,连导演都是默默地听着没吭声。 结束了今天的拍摄,已经晚上十点了,徐叒神秘兮兮地走到慕瑾身边,告诉他外面有人找。 慕瑾刚卸完妆,把外套穿上,低头摆弄拉链:“谁?” “你看看就知道了。”徐叒抿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慕瑾抬眸,从他的表情里,不难猜出外面来的人是谁,慕瑾当即叹了口气,还真是令人头大。 他从拍摄基地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停靠在大榕树旁的那辆显摆的大奔,以及站在它旁边打扮的人模狗样的靳北舟。 “你怎么来了?”慕瑾双手插在衣兜里,冷漠地开口:“是想你二弟我了吗?” 果然,在他说二弟这两个字的时候,靳北舟面色稍稍不太好,冷言冷语地呵斥:“别这么说。” “这怎么行?我们可是连血酒都喝了。你就是我大哥,不知道大哥此番前来有何事,兄弟我定当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慕瑾就是认准了,要膈应死他。 “你大哥我缺个儿子,你给我生个吧。”靳北舟说着,扬起一抹坏笑:“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 说罢,他就要来拽慕瑾的手,慕瑾往后退了几步,急忙开口:“别,有什么事你说,我不逗你了。” “爷爷听说你出院了,所以想见见你。他挺喜欢你的,你可别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事就冷落了他,我觉得你也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慕瑾忍不住翻白眼,瞧瞧人家这话说得多有水准!自己不去,还就成了小肚鸡肠了呢! “去去去。”正好自己也想老靳了。 去老宅的路有些偏僻,公路两旁便是没有人居住的空地,没有高楼遮挡,反倒可以把群星朗月看得清晰。 慕瑾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轻轻叹息。 不知这里的月亮和西越的是否是同一个,如此一想又开始想朕的长福了。 说起来已经是许久没有见到江寒了,娱乐圈里也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和那个叫欧阳的现在怎么样了。 “靳北舟,欧阳茗和江寒他们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欧阳茗和他是兄弟,那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靳北舟也应该知道一二吧。 “快  58 要当爸爸了。”靳北舟认真地握着方向盘,“两个人在培育所的孩子好像已经四个月了,听说江寒现在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已经和他妥协了,估计三月底两个人就会结婚了吧。” 慕瑾应了一声,有些纳闷,江寒也不是会这么早要孩子的人吧,而且当初看他的态度应该和这个叫欧阳的人挺大仇的,怎么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呢?竟然还要结婚了。 说不清道不明,别人的事情也不好插手。 靳北舟见他没说话,自己也噤了声,听欧阳说,孩子是捆住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他偷摸地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人,车子里阴暗,看不清慕瑾的脸,靳北舟忍不住产生了一个念头…… 靳老爷子原本还打着哈欠坐在前厅等,听到声音赶紧出去走到院子里,看见慕瑾的时候两眼放光:“你来了!” 之前社区老人围棋赛自己得到慕瑾的指导,赢了第一名,现在参加市围棋赛,想着继续向慕瑾取取经。 他拉着慕瑾的手:“上次多亏了你,我才打败了老许,你是不知道,他看见我使出那一招反败为胜,杀出重围的时候,眼睛都气绿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子,靳北舟停好车走了下来,看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一时迷茫了,爷爷,到底谁是你孙子?亲孙子? “爷爷,我妈呢?”靳北舟看了看前厅,没见方茹的身影。 老爷子和慕瑾聊的正起劲,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找你爸生二胎了。” …… 靳北舟安静地坐在他们两人身边,听着两个人聊天。 “小慕,你最近瘦了!上次我准备去看你,靳北舟不让我去,说年纪大了去医院不好。” 老爷子开始控诉靳北舟,可不能让慕瑾好兄弟误会自己是故意不想去看他。 “嗯,确实,医院还是尽量不要去。” “小慕,老许听我说你围棋很厉害以后,一直想见见你,还有,他说他孙子从国外回来了,二十七岁,单身,约个时间你们俩人见见吧!” 老爷子拍着慕瑾的手背:“老许我知道,人好,他孙子也是一点不差,我们家没福气留你,我就想着要给你找个好人家。” 这孩子也可怜,无父无母,以后自己要把他当孙子看待。 “相亲?”慕瑾咽了咽口水,看向老爷子。 “嗯,小许人很好,去看看吧。”老爷子一阵心虚,这才是叫慕瑾回来的主要目的。 靳北舟十指紧扣,攥的发白,忍不住发声:“爷爷,我还活着……”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老爷子本来就气,听见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出声,更气。 靳北舟哀怨地看向慕瑾,希望他拒绝。 “好呀,谢谢爷爷了。” 如此一来,靳北舟该死心了吧?慕瑾抿唇,毕竟自己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作者有话说:感谢小可爱投的月票和推荐票】 第五十章 朕有点热 回去的路上,靳北舟一个好脸色也没有给慕瑾,把慕瑾放到家门口,他立刻开着车扬长而去。 哎呦,脾气还不小,他这是准备放弃了吧! 早点放弃也是对他好,自己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的人,还是不要招惹这个世界的人了,如果和靳北舟在一起了,那就是对他的不负责,平白欺骗别人的感情,还挺缺德。 如此想着,慕瑾心里舒坦了不少,打开了家门,发消息让徐叒早上来接自己吧,时间太晚了,就不回剧组酒店了。 虽然相亲是为了搪塞靳北舟,但是既然答应了还是要赴约,到时候再拒绝就行了。 第二天,慕瑾当天的戏份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他联系那个姓许的人,约了离剧组挺近的一家餐厅,想着跟他把话说清楚,想必他是会理解的。 为了弥补,他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提前定好了菜付了款,毕竟自己利用人家,并不是真的想要跟他相亲,所以多少有点歉意。 因为是就近找的餐厅,说不上高大上,只能说中规中矩吧。 餐厅人还不少,慕瑾特意找的靠窗的位置,倚着椅子靠背,无聊地翻着餐桌上摆放的时尚杂志,翻看见某些比.基.尼美女的时候,他瞬间捂住眼,耳根煞红,赶紧合上把它推开,这才缓缓放下手,久久没有平息。 非礼勿视,自己方才看的画面却是挥之不去。 “你好,请问是慕先生吗?”来人看了看他,谦卑地问道。 慕瑾点头:“想必你就是许先生吧。” 对方点了点头,坐在慕瑾对面,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慕瑾:“在新闻上见过你,慕先生变化挺大的。” 听他这么说,慕瑾有些不好意思,原主之前行事作风的确一言难尽。 “年轻时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许源垂眸一笑:“不,感觉你挺可爱的。” 活了这么久,慕瑾还不知道,可爱这两个字有朝一日还可以用到自己身上,当即征愣了片刻:“呃……许先生,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我没有相亲的意愿,所以很抱歉,打扰你这么久。” “哦,是吗?那真是可惜了,我对你挺满意的。”许源的声音很干净,听着有一种洗涤心灵的感觉。 听到人家对自己满意,慕瑾有些不可思议:“许先生会遇良人的。” “嗯,或许你便是。”许源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清亮的眸子死死盯着慕瑾脸:“慕先生也是单身,何不试试?” “不不不,我毛病甚多,怕是配不上你。”慕瑾咽了口唾沫,这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还真有人瞎了眼能看上自己? 此刻,服务员来上菜,许源把筷子递给慕瑾:“边吃边聊。” “嗯。”慕瑾点头,点好的菜,自然不能浪费。 林彦琛举着杂志挡着自己的脸,坐在距离慕瑾不远的餐位,浑身透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他瞥了眼身边戴着棒球帽的某人,忍不住小声开口:“我们坐在这儿,什么也听不见,图什么?” “安静,你看,慕瑾和他说话了,还他妈笑的那么开心,真是水性杨花,试图勾引人家。” 靳北舟趴在桌子上,磨着后槽牙,身体里的野性都快被激发了,要不是打不过慕瑾,他早就冲上去了。 再看这边,慕瑾为了避免尴尬,一直不停地说话,许源也迎合着他,两个人莫名的相谈甚欢。 “你说你家 59 养了条狗?” 慕瑾双眼一亮,自己对狗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源自十二岁那年,自己养了一只狗,它也是陪着自己的唯一的活物,可是后来被三皇兄活活打死,赏给宫门口的侍卫下酒用了,自己知道了以后,无能为力,因为自己懂事后牢记的第一条生存法则就是忍。 三皇兄母亲是皇后,自己如何讨要说法? “对,你喜欢的话,可以到我家里看看。”许源剥好虾放进他盘子里,随后抽出餐巾纸一丝不苟地擦拭手指。 慕瑾摇了摇头,还是不了。他默不作声地夹起剥好的虾放进嘴里,还挺鲜。 靳北舟将他们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狠狠锤了下桌子:“还扒虾,一看许源这货就是海王,也就慕瑾这个没脑子的会被骗。” “哥,你还知道海王!”林彦琛打趣他,“我看许源还挺好,和慕瑾挺搭的。” “我看你和医院也挺搭,进去住几天?” 察觉到靳北舟满是怒火的目光,林彦琛非常识趣地捂住了嘴巴。 “相谈甚欢,喝一杯?”许源拿起红酒倒了一点,勉强铺满杯底,他把酒杯放在慕瑾面前:“知道你明天工作,少喝一点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慕瑾没好意思拒绝,拿起杯子和许源的杯子轻碰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许源挑眉,眸子扫了眼靳北舟的方向,浅浅一笑:“我还没吃饱,陪我再吃一会吧。” “好。”慕瑾放下筷子,身体里有些不对劲,浑身忍不住发颤,热,这热此刻还不明显,但是有了蔓延的意味,从腹腔蔓延开来。 看着他逐渐泛红的脸颊,许源歪头,还真是秀色可餐,倒是便宜了靳北舟那小子。 “怎么了?”许源放下筷子,想着演戏怎么也得有始有终。 慕瑾也不是傻子,看了看酒杯,瞬间明了:“你下了什么药?” “药?哦,那可是好东西,国外的,劲大。” 他原本还文质彬彬的模样此刻被撕破,而是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果然,察觉到异样的靳北舟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许源拿起桌面的手机,等到靳北舟来到跟前时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许是慕瑾压抑的好,餐厅里的人并没有注意这边的异样。 “怎么了?”靳北舟揽住慕瑾,看着他绯红的脸颊不由有些慌乱,他身上很烫,像一个大火炉。 慕瑾迷迷糊糊地抬眼,看清来人是靳北舟后,冷笑一声,随后合上眸子不愿意搭理他。 身体却越发滚烫,有一种想要往他身上蹭的冲动,慕瑾极力压抑住这股邪.劲。 “哥,怎么了?”林彦琛摸了摸慕瑾的脸,立即蹙眉,这是被下……药了吧! 【作者有话说:剧透:小舟舟终于要开荤了呢!下一章貌似不好过审,重要内容删减以后还有点超速的感觉,怎么办…… (本君这个老色pi流下一把辛酸泪,继续修改,让我们活在阳光下,成长为一个光明坦荡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吧!)】 第五十一章 朕受不了这种屈辱 靳北舟看着他往自己胸口乱.蹭,不由咽了咽唾沫,最终下定决心:“送医院。” “哦!好。” 林彦琛慌乱地跑出去开车,靳北舟脸色阴沉,把他抱起来往外走去。 这个人,一个公众人物,大庭广众抛头露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相亲,还真是心大。 把慕瑾放在副驾,靳北舟喊了声坐在驾驶位的人,林彦琛扭头:“怎么了?” “你给沈宇打电话,别让今天的事情透漏出去。” “哦。”林彦琛下来,走到一边给沈宇打电话,再拐回来时,车子已经不见了。 艹,卸磨杀驴?不是他早上死乞白赖威逼利诱自己陪他来偷窥的时候了。 去医院不太保险,难免会传出风声,靳北舟直接把慕瑾带回最近的房子,路上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慕瑾躺在床上,神智不清,来回的翻腾咕蛹,活像一个蚕。 他双手不停地撕.扯着衣领,锁骨之下大片的雪白晃得靳北舟眼疼,靳北舟立即扯过被子给他盖上,焦急的等待着医生的到来。 “靳北舟……热……朕……朕要灭了你……你敢联合……歹……人给朕下……药……”细碎的声音从慕瑾口中断断续续地流露出,他眸子生理性湿润,迷离的眼神勾的靳北舟情绪翻涌,恨不得马上扑上去,狠狠地欺负他,让他哭出来,让他求饶。 这样,他就只能喊叫,说不出令人讨厌的话了。 如此想着,靳北舟拿出手机,沉默片刻,拨通了医生的手机号:“你不用来了。” 说完,他也没有等医生回复,就直截了当的挂掉了电话。 将目光投向慕瑾,靳北舟撩起被子,把他抱进了浴室。 将慕瑾放置在浴池里,靳北舟打开了花洒,里面喷薄而出的凉水让慕瑾舒服地口申吟出声,发丝贴在额前,红唇张合着喘息,靳北舟一怔愣,转身走了出去。 他打开电脑,点开百度,输入搜索【男人和男人该怎么zuo?】 从度娘上临时抱了会佛脚,靳北舟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去,快速地在楼下卖了些所需材料,然后返回,全程只用了五分钟。 靳北舟打开浴室门,不由瞳孔地震。 二话不说,他拿着便利袋走了进去,把花洒关掉,将里面的人抱了起来,慕瑾不舒服地往他的领口里钻,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靳北舟喉结微动,垂眸看了看怀里的人:“喏,你主动的。” 【……自行脑补两千字】 慕瑾感觉自己浑身哪哪都疼得很,整个人仿佛是被掰揉后重新拼组成的一样。 他艰难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想要起身,却因为某处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慕瑾缓慢地睁开眼,入目便是紧紧搂住自己的靳北舟,他还闭着眼睡觉,胳膊放在自己的…… “靳……北舟。”他虚弱无力地开口,这才发现声音已经嘶.哑了,天呐,朕不干净了呀! 靳北舟缓慢地睁眼,摸了摸慕瑾的头:“早。” 这么大的太阳,透着窗户照在床上,你说这是早上? 慕瑾不想给他争论现在是不是早上这个问题,现在有一个更严峻的事情需要处理。 “你这个无耻之徒。” 慕瑾恨的牙痒痒,不顾浑身疼痛,从 60 床上爬起来,刚一挨地就双腿发颤,直接趴下。 靳北舟下来想要扶他,刚伸出手就被慕瑾推开,只听他冷漠地开口:“滚,别碰我。” 说完,慕瑾拿起衣服,却发现衣服早就湿漉漉地不成样子,根本没法穿,他吸了吸鼻子,有些接受不了,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了呢? 这么一想,他有些委屈,想母妃了,靳北舟见他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还低着头抽噎,心头一颤:“我……昨天……对不起。” 慕瑾不理他,起身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看见地上散落的五六个那玩意后,当即双腿一软,幸亏扶着墙没倒,他不可思议地指了指那东西:“都是你在我身.上用的?” 靳北舟点了点头,刚开.荤,没把持住。 慕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靳北舟上前摸了摸他,额头滚烫,应该是发烧了。 他给私人医生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顾医生到的时候,忍不住吐槽:“天天就会压榨我这样的人,说让我来又不让我来,然后又让我来,把我当猴子耍?” “你看看他。” 靳北舟紧张地看着慕瑾,他还是没有醒。 屋子里已经被靳北舟提前收拾好了,他还给慕瑾穿上了自己的睡衣。 “嗯。” 顾医生给慕瑾测了体温,给他挂了吊瓶,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靳北舟:“你折腾的?看那脖子,惨不忍睹。” 靳北舟不语,算是默认,自己现在后悔死了,如果昨天让医生来,慕瑾也不会遭这种罪。 “有那个药吗?他好像受伤了。”靳北舟低头,结束后给他清洗时看见的,都破皮了。 “有。”医生拿出一管外敷的药递给靳北舟:“早晚两次,热水清洗后使用,效果更佳。” “嗯。”靳北舟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从慕瑾身上移开,“他什么时候能醒?” “应该过不了两三个小时,你放心,他身体素质挺好,没事的。” “嗯。”靳北舟又应了声,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送走了医生,靳北舟坐在床边,挠了挠头,这下慕瑾一定再也不想看见自己了吧。 他歪着头,双眸注视着慕瑾,胸口闷闷的,怎么就对他上心了呢? 靳北舟抬手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不自觉地勾唇,平时奇奇怪怪的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还挺乖。 他呼吸减缓,轻轻摩挲慕瑾的睫毛,又长又翘,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长的这么讨人喜欢呢? 靳北舟就这么望着他,过了许久,慕瑾眼皮颤动:“呃……疼……” 见他下意识地要起身,靳北舟制止住了他,轻声细语地开口:“你烧还没退,躺着吧。” 不好的思绪再次涌上心头,慕瑾睁开眸子,默然无声地发呆,没有搭理靳北舟,只是盯着天花板默不作声。 被子下的拳头握紧,心里早就开始想着怎么灭了他。 “药不是我下的,我过去是不放心你和别人相亲,慕瑾,你要相信我。” 靳北舟知道他误会是自己下的药,赶紧解释。 回应他的是慕瑾轻蔑地冷笑,即使不是他下的药,但是他也趁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做了这种事,而且,最过分的是,他妈的,竟然是自己在下面,这是最不能原谅的事情。 身为一国之君,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屈.辱! 第五十二章 朕不会让他再伤你 “慕瑾,你别不说话呀!” 靳北舟难得低声下气地对一个人说话,他紧张地关注着慕瑾的一举一动,想察觉出他到底想什么,而不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干着急。 慕瑾依然沉默,只是目光从天花板移到了窗户,窗台上摆着个仙人掌,已经枯黄,连个仙人掌都养不活,还学人家交.配,忒不要脸了。 * 慕瑾养了几天后,不顾靳北舟的阻拦回了剧组,因为自己突然请假,延误了进程,所以慕瑾只能加大工作量补回来。 坐在化妆间,慕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一阵郁结,我的快乐,回不来了,我的清白,也回不来了。 如今他这几天都没睡好觉,一闭上眼就出现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毕竟那天的事情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记忆,甚至对于细节还记得很清楚,所以难免有点心理阴影。 化妆师给他带上白色的假发,小心翼翼地粘贴发际线的部位:“慕先生,你是我见过带白发最惊艳的艺人。” “哦,是嘛!”他毫无灵魂地回应,只觉得身上的白袍都是嘲讽,这么纯洁的颜色!朕不配。 “等下给我签个名吧,我妹妹特别喜欢你。” 化妆师用发带给他打理发型,今天拍的是南城归来的一场戏,他此刻已经成了邪祟,整体画风就是怎么飘逸鬼魅怎么来,所以脸上多扑了点粉,看起来有些苍白诡异。 “嗯。”慕瑾轻声应道。 化好妆,他出了化妆间,去前往拍摄的布景,一出门就看见徐叒急匆匆地拿着手机从自己面前跑过去。 苏音也随即过来,不是追徐叒,而是来催慕瑾快点过去拍摄。 “徐叒怎么了?”慕瑾皱眉,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苏音歪着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晃了晃脑袋:“不知道,好像是接了关于文经纪的电话才会这么着急。” “言哲!”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先拍摄吧,导演都等着急了。”苏音扯着他的衣袖,拉着他往拍摄地走。 因为心里有事,慕瑾这次重拍了好几条才通过,导演只好让他中场休息调整一下状态。 借着休息的时间,慕瑾拿出手机给文言哲打电话,没人接,他又拨给徐叒,响了好久才接通。 “徐叒,发生什么事了?” 慕瑾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不敢深入的去想,害怕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那边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许久,徐叒才咬牙切齿地开口:“文大哥他出事了,他……自……杀了。” 这句话让慕瑾一惊,手没拿稳,手机滑落到地上,屏幕着地,发出一声闷重的撞击声。 他呼吸急促,胸口一阵发闷,弯腰捡起手机,手机质量不错,一点事没有,他重新把它放在耳边,艰难地开口:“我马上过去。” 顾不上拍摄,慕瑾跟导演请假,没等他回复,就扯下假发跑了出去,连戏服都没有换。 慕瑾赶到的  61 时候,文言哲还在急救室没有出来,门外只有徐叒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抱着头肩膀轻微耸动,似乎在抽噎。 “徐叒,怎么样了?”慕瑾声音发颤,双腿僵直,不能往前挪动半分:“言哲怎么样了?” 徐叒抬眸,眼圈红肿,看见慕瑾时眼睛一亮,跑过来把他紧紧抱住:“慕瑾,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慕瑾,怎么办?文哥会不会……” “不会,你莫胡说。” 嘴上这么说,慕瑾却是一动也动不了,任由徐叒倚着自己胸口擦鼻涕。 他眼睛紧紧盯着门上的红字,唯恐错过什么,一扇门之隔,慕瑾不知道里面如何,当初自己猜对了,对吧!可是没有深究,才会让文言哲走上绝路的,对吧! “是因为安非。”这是一个陈述句,因为慕瑾知道且坚信,自己那日的猜测没错。 “嗯,文哥失踪,我找人调查,好不容易找到,正好赶上文哥自杀,他用磨尖的玻璃插进自己胸腔,血流了一地…慕瑾……” 他那么一个温润和蔼的人,到底受了什么痛苦才能对自己下死手!即使玻璃磨的再尖,捅自己时也会恐惧和需要使力,可是他还是做了,全部捅进去了。 急救室灯熄灭,慕瑾和徐叒冲了上去,堵住出来的医生。 “他怎么样了?”徐叒小心翼翼地询问,神色慌张失措。 医生摘下口罩,长吁口气:“没事了,大概六小时内就能苏醒。” 这话一说,慕瑾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没事了。 徐叒抱着他的胳膊,喜极而泣,脸上还挂着未干的眼泪:“没死,太好了,太好了,我赶到了。” “嗯,多亏了你。”慕瑾眸子微眯,脸色阴郁,这件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慕瑾晚上九点结束拍摄,饭也没吃就回了医院,来的时候,文言哲已经醒了,正安安静静地倚着靠枕坐在病床上,面色淡如水,冷漠且疏离,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徐叒在他身边,许是累了,趴在床边睡着了。 “醒了。”慕瑾走进来,轻轻关上门,坐在文言哲旁边。 文言哲依然除了眨眼没有别的动作,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呆呆地望着窗户,外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没有。 他身上有很多伤痕,近距离还能看清他嘴唇上快要愈合的伤口,看样子,是被咬的。 手腕处隐约可见青紫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文兄。”他不喜欢自己这么叫他,这么叫他,他是不是该出言反驳了? 可是结果让他很失望,文言哲还是没有动静,更不要提开口说话。 “言哲,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慕瑾气势汹汹地转身,下一刻手腕处一软,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文言哲抓自己的手,然后看向他的脸。 文言哲呆滞地抓着他的手,眼神空洞,没有别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但是慕瑾知道,他不想让自己去。 这是自己来这里第一个把自己当朋友的人,现在却成了这幅人非人的样子,那个罪魁祸首自己怎么可能放过他。 “言哲,他必须受到惩罚,我们报警好不好?” 文言哲摇了摇头,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脸上是冷若冰霜的无动于衷,没用的,即使关他几年,出来了这个人也不会放过自己,还有自己父母,全都被他掌控,怎么斗得过。 平白让慕瑾招惹上他,岂不是连累了人家。 慕瑾看着紧紧抓住自己手腕处的那只手,指尖缠着纱布,徐叒说,他的指甲全部崩裂,只能拔除,所以十指都缠着纱布敷上了药。 轻握住他的手,慕瑾坐在旁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他再伤你一丝一毫。” 文言哲本来空洞无光的眸子此刻有了些微亮,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了,慕瑾隐约听见文言哲回复了一声嗯,可是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原来默然无声地模样。 【作者有话说:咳,企鹅群号:996114476 本君在线欢迎大家来勾搭,删减内容也会在里面发布,诚邀诸位哈~】 第五十三章 朕给你掰个刀子 徐叒缓缓睁开眼睛:“怎么了?你来了!”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随后伸了个懒腰:“文哥饿不饿?我去买点饭。” 文言哲不语,紧紧抓住慕瑾的手腕,像是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 “你去吧。”慕瑾叹了口气,任由他扒拉着自己的手腕。 意识到文言哲状态依然不好,徐叒垂眸,轻轻应了声,情绪低落地走了出去,他还是不说话,憋着会出事的吧。 出了住院部,徐叒迎头碰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裹得严严实实,连帽衫的帽子扣在脑袋上,戴着常见的黑色口罩,但是徐叒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是安非,文哥手下的那个磨人的艺人,同时,也是把文言哲折腾的不想活了的那个罪魁祸首。 徐叒转身快步跟上,仅一步之遥,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上,他有些慌乱,连连按了电梯几下,电梯还在上升,徐叒等不及了,赶紧跑到一旁的步梯,仓皇地爬楼梯。 他一边爬一边给慕瑾打了电话,那边接通的很快。 “怎么了?”显然安非还没到,慕瑾疑惑地询问。 “安非,我看见他去病房里。”徐叒腿上不敢懈怠,气喘吁吁地扶着栏杆往上走。 ……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徐叒开口:“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慕瑾就一声不吭地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门口站的人已经走了进来,摘下口罩,露出了那张纯真无害的脸,甚至还挂着浅笑:“文哥哥,你没事,太好了。” 他边说着,边要往病床靠近,文言哲用被子蒙着头,在里面瑟瑟发抖。 慕瑾上前挡在他和文言哲之间,抬眼打量他一番,拳头攥的咯吱咯吱作响。 有些人,你不去找他,他反倒自己送上门,这种情况下,不揍他一顿,你都对不起人家千里迢迢过来挨打的良苦用心。 话不多说,慕瑾抬手就往安非脸上挥去,安非倒是反应快,往后退几步,躲了过去。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指着慕瑾一脸坏笑:“你要是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伤到你,我今天是来看文哥哥的,你让我看他一眼就好。” 安非举着那把水果刀慢慢逼近,慕瑾不屑地扫了眼这个锃亮的刀子:“看他?你想多了。”  62 慕瑾抬脚猛踹安非的腿,趁他躲避之际,快步上前用手肘击中他的胸口,也是力气大,安非节节败退,随后慕瑾趁他恍惚之际,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按跪在地上,别过他握刀的手,把刀抢了过来。 “下次推个大炮来,或许还能和我打两下,握个这玩意对付我?简直看不起我。” 慕瑾轻轻擦拭手上的匕首,用脚把安非踹倒,随后踩着他的肚子,怡然自得地欣赏着他抽痛的神情。 徐叒推门,大口地喘着粗气,在看见眼前的场景时,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徐叒指了指病床上用被子盖着脑袋的文言哲,“他没事吧?” 慕瑾摇了摇头,瞪了眼脚下之人:“没什么大事,看见他就躲进被窝里了。” “那这个人怎么办?”徐叒瞥了眼安非。 “他?要不是不能杀人,我早就一刀子捅进去了。”慕瑾弯腰,一副道上大哥的架势,用匕首拍了拍安非的脑袋,冷笑道:“小子,毛都没长齐,学人家当病娇?你是没听过我慕劈砖的名号,今天我给你掰个刀,让你长长见识。” 说完,慕瑾捏着刀片,两手一掰,水果刀瞬间断成了两半。 他把脚从安非身上移开,将手中的刀片扔进垃圾桶里:“找个医生看看,死不了就行。” 徐叒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木讷地点头:“你不考虑整个副业当保镖什么的?” “我怎么没想到!”慕瑾摩挲着下巴竟然仔细地考虑起来。 “让我看他……一眼。” 安非气息微弱,眸子望着文言哲的方向,慕瑾弯腰,冲他宛然一笑:“听说安家近期内部大乱,商业机密被泄露,以至于股票大跌,你说,如果他们知道白眼狼是你,会怎么对付你?” “你怎么……知道?” 安非惊慌失措地看向他,抬手拽住慕瑾的裤子:“谁告诉你的?是安诺,是不是她?” “呵,我不认识什么安诺,安非,再来招惹文言哲,我可就要找安申好好聊聊了。”慕瑾把脚从他身上移开,“徐叒,带他去找医生。” 徐叒架起安非出了病房,虽然极其不情愿,但是心想着他如果出什么事,慕瑾岂不是逃不掉干系。 两个人离开后,慕瑾转身走近病床,扯开文言哲的被子,放轻声音,用安慰小孩子的语气哄他:“没事了,没事了。” 文言哲把头从枕头里抬起,看见屋子里没有那个人后,一把抱住慕瑾,小声抽噎。慕瑾从来没想过文言哲会出现这么脆弱的一面,毕竟在自己的印象里,他一向慢条斯理,不急不躁,做什么事都感觉看得很开。 如今的文言哲没有先前半分的从容,甚至会做放弃生命的事,连父母都顾不上了。 慕瑾吸了吸鼻子,坐在床边安抚着怀里的文言哲,时间不早了,窗外漆黑一片,夜风透过窗缝偷溜进来,吹的慕瑾有些发冷。 四周很静,慕瑾直到他睡着才轻轻把他的上半身放在床上,用被子把他裹好,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胳膊,拉开门走出了病房。 楼道空无一人,徐叒手里提着饭盒走了:“饭来了,吃点?” “嗯,等会,那个人住哪间病房?”慕瑾声音低沉,脸上亦是罕见的冷漠,这幅样子还挺唬人。 “那间,没什么大事,胳膊骨裂而已。”徐叒咬牙切齿地指了指不远处的病房:“你找他干嘛?” 慕瑾不语,而是冲安非病房走去,拳头握紧,极力压抑胸腔里暴虐的情绪。 推门而入,只见安非手上用纱布绑着夹板,倚着病床靠枕静静的发呆。 听到门响了,安非扭头,宛然一笑,嘴角青紫,看起来有些凄惨。 “你来了。” 终究年龄不太,声音此刻还有了软糯的意味。他眸子发亮,紧紧盯着慕瑾,想开口又不敢开口,最终心里作了一番斗争,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慕瑾:“文哥哥……还好吗?” “死不了。”慕瑾没好气地回复他,“安非,我不知道你和文言哲有什么爱恨情仇,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成为你伤害他的理由。” “嗯。”安非没有辩驳,而是乖乖应下:“他没错,是我的错。” 说完,他忍不住自嘲出声:“他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 安非垂眸,轻缓地开口:“我有偏执型人格障碍,特别是近几年,特别严重。只有和文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感觉到舒坦。” 慕瑾不太懂,没有吭声,静静地听他往下讲。 “我母亲在我十岁时车祸去世,我父亲把他在外养的情人光明正大的迎进家门,两个人还有一个私生女,安诺,那个时候,她都六岁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成了家里多余的存在。他们会打骂我,还会把我关进仓库里,一关就是一天,在里面,黑暗会吞噬我,让我喘不过气,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耷拉着头,继续说:“我冲他们笑,我拼命地讨好他们,我希望他们可以对我好一点点,可是没有用,有时候他们不顺心,我连呼吸都是错的。我十五岁,终于忍无可忍找机会跑了出来,露宿街头时,文哥哥见了我,请我吃饭,还温柔的安慰我,那个时候,他就像一个天使,披光而来,照亮我的全世界。” “可是后来,他把我送到了警察局,无论我怎么叫喊,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又回到了家里,因为我的逃跑,父亲看管的更严了,我再也没机会逃出来。那个时候我恨死他了,我恨他多管闲事,恨他明明给了我阳光,又狠狠地一脚把我踹进了无尽的炼狱。” 他说着,情绪明显激动,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我……长大后,终于脱离了家里的掌控,第一件事就是报复他,我成了他手下的艺人,我给他下***,我还强.迫他,我以为我会痛快,可是没有,我现在一点也不开心。” 慕瑾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两清了,以后离言哲远一点,但凡你有一丝悔意,都不要再出现刺激他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慕瑾按压自己的胸脯,他有愧,刚才有一瞬间,竟然产生了恻隐之心,自己竟然同情安非了,因为他和自己如此相像。 却又不同,庆幸自己没有长成他那般偏执的样子,庆幸自己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同时经历过绝望灰暗的人,对光明都有特别的执念,自己的光又在哪? 空无一人的楼道里灯光晦暗,锃亮的地板踩下去发出清晰的脚步声,慕瑾没有回文言哲的病房,而是直  63 接出了住院部,在楼下给徐叒发短信,跟他说了一声自己提前回去了。 心里烦躁,哪怕冷风都吹不开脑海里万千思绪。 第五十四章 朕参加婚礼 * 江寒和欧阳茗真的要结婚了,欧阳家大摆筵席,婚宴提前一个星期准备,在私人岛屿进行。 慕瑾去到会场的时候,有被震撼到,倒也不是鲜花如何如何艳丽,也不是红毯如何如何长,更不是一排私人飞机接亲如何隆重。 而是婚礼会场装饰的黄金摆件太过耀眼,晃得他走不动道。 每张餐桌还摆放着两个人属相的黄金雕刻品,栩栩如生,慕瑾咽了咽口水,这属实唤起了自己那颗沉寂很久的帝王之心。 慕瑾一向认为,只有金黄色,才配得上自己,只有华丽才符合自己的品味,家里的大吊灯,金黄色的龙纹睡衣,屋子里镀金的便宜摆件,这些都是自己最后的倔强,以至于此时此刻,他坐在第一排,盯着桌子上的摆件移不开眼,一脸憧憬。 “北舟,你这前夫有点意思,看着桌上的摆件移不开眼!” 靳北舟坐在主.席位,饶有兴趣地望着慕瑾那副小财迷的模样。 身侧的张路撇嘴,继续调侃慕瑾:“娱乐圈水太深,给钱就能玩的货色,还是你精明,把他尽早甩了。” 圈子里靳北舟厌恶前夫这件事早就人尽皆知了,那个慕瑾当年的“丰功伟绩”也一直是大家茶余饭后闲谈的内容,尽管慕瑾最近有了回温的趋势,但是行家一看就知道他八成榜上了金主,不然就他这个花瓶,没了靳家的帮衬,早就十八线开外了。 靳北舟挑眉,冷淡地开口:“听你的意思,我这件事办的很对?” “当然,大家一直都说,慕瑾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就是云泥之别,他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张路替靳北舟打抱不平,时刻注意他的表情,在看到靳北舟听自己说完还嘴角轻扬后,便自觉这次说对了,想和靳家大少爷套近乎,指着慕瑾那个作精骂就对了。 慕瑾随意坐在席位上,别的桌子都坐的满满当当,自己这里还是没有人来,就算来了个人,在看见自己以后,板凳没暖热就呲溜跑了,仿佛见到了瘟疫之源一样。 不过他倒是不以为然,还愉快的想着,自己一桌,乐得自在,等下上的菜全是自己的,这个餐桌岂不是被自己承包了。 新人入场,慕瑾听到声响抬眸,只见江寒一身白色西服,许久未见,他消瘦了不少,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胸前别着花,脸色默然,任由欧阳茗亲密地握着他的手,慢悠悠地走在铺设的红毯上。 欧阳倒是很开心,脸上挂着浅笑,时不时看向江寒,眼里除了他便没有别人了。 听说为了强迫江寒同意这门婚事,欧阳还强硬的带着他培育了孩子,江寒没有办法才勉强同意。 并非局中人,外人不可言。 慕瑾伸手摸了摸黄金摆件,这手感,绝对纯金。 仪式进行,慕瑾托着腮看着他们,算来这是自己第一次参加这个时代的婚礼,感觉很怪异,例如为何两人服饰皆为白色,这在自己那个朝代,即为大悲。 还有互赠戒指,宣读结婚宣言,明明可以拜堂磕俩头就解决的事,非要啰里啰嗦好长时间。 若是自己,衣服要穿大红的,钻戒什么的,不要,又不能二手转卖,还不如送个金砖来的实惠,离婚之后转手卖了还能换一笔钱。 靳北舟有意无意地看着他这边,见慕瑾一动不动望着台上两个人的时候,不由胸口一痛,他一定联想到和自己了吧! 那时候,两个人为了稳定股价,匆匆领了证,原本说要设宴办婚礼,也被自己一拖再拖,最后到离婚都没有给他补,这也难怪圈子里的人都明嘲暗讽他,是自己没有给他尊重,都是自己的错。 还有婚戒,一直没有买,慕瑾就这么跟着自己这么久,最后还被自己抛弃了。 如此一想,也就难怪人家会对自己心灰意冷。 说不上的愧疚,靳北舟把视线收回,不动声色地看着新人,江寒的白色西服很好看,就连大壮这个人模狗样的东西穿上正装以后,也正经了不少,也不知道慕瑾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慕瑾旁边来了一女一男,年龄四十多岁,应该是两口子,打扮的相当富贵,中年男人大金链子挂脖子上,晃得慕瑾直咽唾沫,想要。 他们在扫视全场都没有位置后,极不情愿地坐下,下巴仰的老高,简直在用鼻孔看人。 原主这名声未免太臭了些吧,记忆中他喜欢大吼大叫,穿着奇装异服,行为趾高气扬,说话夹枪带棒,对人尖酸刻薄,但除了这些以外,也没其他的缺点了。 “脸皮真厚,一个破戏子,还有脸参加我们上流的婚宴。” 身边的人互相贴近,一副讲悄悄话的架势,但是让慕瑾尴尬的是,人家并没有压低声音,反而是唯恐自己听不见,说完还指了指自己。 慕瑾笑而不语,毕竟参加人家的婚宴,自己胡闹显得太难看,更何况这些话并不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比这难听十几倍的话自己都听到过,嘴长在人家身上,总不能给人家嘴巴缝起来。 勿生气,勿生气。 终于等到了开席,慕瑾用叉子扎了只虾,这虾个头不小,爆炒后红亮冒油,老远就闻到了香气。 他咽了咽口水,把虾往嘴里放,身侧的人忽然一碰他,大虾滑落,不偏不倚掉在自己腿上,滑落时,白色衬衣上也沾到了油渍。 慕瑾蹙眉,抽餐巾纸把虾捏起来扔桌子上,抬头时看见同桌的人一脸看戏的模样,明显是故意的。 “道歉。”慕瑾漠然视之,把叉子往盘子里一放,发出一声清脆的“咣当”声,他轻启薄唇,修长的手指悠闲地敲击桌面:“快点。” 同桌的人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没有搭理他。 碰慕瑾的中年妇女还翻了个白眼,把手放在桌子上,露出那只带满宝石戒指的手,似乎在炫富。 慕瑾瞥了眼她的手,五个戒指,四个都是劣质宝石,还有一个直接是合成的宝石,也就黄金指环勉强能看,就这还显摆? 慕瑾捋了捋袖子,自己平时最烦这种有一点破钱就到处晃悠的庸俗的人,自己就从来不炫富,因为自己就没有富可露。 他垂眸,瞧了瞧自己光秃秃的手,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拉下来,“呃……你们若是知错,也就罢了,不然……” “怎么?要打女人不  64 成。”那……富婆趾高气扬地看着他,双手抱于胸前,“一个倒贴的下.贱.货,要什么自尊。” 男人也跟着讥讽地笑了几声,摸着下巴看向慕瑾的眼神都染上了猥.琐的意味。 新人正在敬酒,慕瑾瞳孔微眯,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让尔等蹦跶会。 显然对方不依不饶,女人以为他不吱声是犯了怂,声音提高几个度:“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骨子里都是卑贱。” “啪——。” 慕瑾猛地一拍桌子,冷冽地抬眸,浑身透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靳北舟:“小金砖送给你,嫁给我好不好?” 慕瑾:“不可能,你在侮辱我。” “二十块?” “老公,回家。” (好冷呀,听说好多地方都下雪了,可惜我这里没有。小可爱们出门记得保暖,当然最好别出门。)】 第五十五章 朕又摔了前夫 “怎么?我说的是事实。”那女人见慕瑾凶神恶煞的样子,明显一愣,身子往后缩了缩,但是依然嘴硬。 现场人多,绝对不能胡来,慕瑾磨了磨后槽牙,不再搭理她。 . 方茹和欧阳茗妈妈也是熟知,两个人在主位喝了新人敬的酒,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还别说,这孩子真好看,两人真般配。”方茹眼睛盯着江寒看了几眼,忍不住夸奖。 沈仪笑着点头:“是好看,《皇权策》你看了吗?江寒男主,在里面扮相特别帅。不过我也喜欢那个演执宿的孩子,就是你家北舟之前的那个结婚对象,演技不错,死的时候我眼都哭肿了。” 说着,沈仪再次伤感,眼眶不自觉地发红,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哎,又想到自己的意难平了,“小寒,那个演执宿的孩子是不是来这里了?” 江寒点了点头:“嗯。” “在哪?”沈仪起身扫视一圈,看见不远处桌子上的慕瑾后双眼一亮:“方茹,你看,他来了!” 到底是女人,不论多大年纪都抵抗不了帅哥的魅力,沈仪现在一脸花痴的样子,哪里有四十多岁人的稳重! 旁边桌子坐着的靳北舟听到他们提慕瑾,不着痕迹地往这边移了移座位,想离得近听得清楚点。 “我家老二还没结婚,方茹,你说他俩配不配?”沈仪眼睛看着慕瑾的方向,怎么也移不开视线:“我看着还挺般配,等会小泽过来,让他和人家聊聊,说不准就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呢!” 方茹有些无语,说自己儿子是王八?真是个亲妈妈。 “但是他和我们家北舟结过婚呀!”方茹提醒道。 也不是说看不起慕瑾,但是欧阳泽那么优秀,怎么也不至于找慕瑾吧!她不能理解沈仪的脑回路。 身后听墙角的靳北舟也面色越发阴沉,本来听见她们夸慕瑾自己还挺高兴,现在突然开始胡扯八道了,还乱点鸳鸯谱。 沈仪豪气地摆手:“我们家不在乎这些,老大,你去把他叫过来。” 欧阳听了,依依不舍地松开自家心肝的手。 “慕瑾是吧!我妈找你。”欧阳拽的二万八,毕竟江寒邀请他来自己就已经不愿意了,上一次搂着江寒暧昧不清,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慕瑾应了声,跟着欧阳走到主席位,冲沈仪笑了笑:“您好。” 这里坐的都是欧阳家的世交和亲戚,沈仪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来,坐。” 一直听说慕瑾人品不好,但是追了他演的剧以后,沈仪感觉他还挺讨人喜欢的呀! 慕瑾倒也自然,坐下后冲周围的人颔首。 “小瑾,最近忙什么呢?”沈仪近距离看他,这孩子皮肤好的连毛孔都看不见,真是羡慕。 “拍戏。”慕瑾乖巧地回复。 “哦,那个你平时怎么护肤的?皮肤这么好!” 慕瑾摸了摸脸,护肤呀!言哲给自己提过,平时注意一下皮肤保湿。 “很早之前敷过黄瓜片,但是最近不敷了。”慕瑾挠了挠头,因为刚贴上自己就忍不住拿着吃完了。 张路时刻注意靳北舟的脸色,自己要和他合作,一定要把他哄高兴了。 现在他脸色明显不好,一定是看见了慕瑾的缘故,如果自己羞辱慕瑾一下,靳先生一高兴,一定会跟自己签约的。 张路起身,拿着酒向慕瑾走来:“听闻你和江先生关系很好,这场合,要不要表演一下助助兴?” 他故意加大的声音成功吸引了旁边几桌的注意力,他们纷纷起哄:“来一个。”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慕瑾花瓶一个,什么也不会,但是现成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慕瑾勾唇,今天还真是频遇小人,躲都躲不过。 倒了杯酒,他仰头咽下,云淡风轻地开口:“自然,献丑了。” 从餐桌上找来几个叉子捏在手里,慕瑾不慌不忙地走上台子,台下顿时安静,视线齐刷刷地看来,就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我需要大家的帮助,那就请五号桌的宾客来搭个手吧。”慕瑾指了指刚才侮辱自己的夫妇俩。 女人一愣,久未起身,沈仪眸子沉了下去,开始发话:“吴经理不给我面子?” “没有,荣幸。”女人谄媚地笑了笑,扯了扯身旁的丈夫,两人磨磨唧唧地走了上来。 慕瑾把会场准备的橙子拿来两个,放在女人和男人头上:“不要动。” 他笑眯眯地冲大家解释:“新学的飞刀,如有失误,请大家担待。” 这话说的轻松,夫妇俩慌了,还会失误?那岂不是把叉子捅自己脑袋上! “不了,我们不……” 话音未落,慕瑾已经眼疾手快的把叉子掷了过来,将两个橙子成功的叉中。 夫妇看着从头顶掉落的橙子,忍不住双腿发软,有些后怕,什么也没说,就匆忙的从台上跑了下去。 “可还满意?”慕瑾歪头看着张路,语气不善,这人和自己无缘无仇的,却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 张路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偏门才艺,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还不错吧。” “小瑾,快回来。” 欧阳泽忙完家里的事过来,一进来就被自己母亲扯着不让离开。 沈仪继续招呼慕瑾:“来,看看我家老二。” 这模样,就仿佛市场上卖白菜的大妈招揽客人。 “怎么了妈?”欧阳泽 65 看了看慕瑾,又看了看沈仪,一头雾水。 慕瑾在众人匪夷所思的视线中向沈仪走过来:“怎么了?” “这是我二儿子,十三岁就向家里出柜了,你看看满意不,这模样,这身段,配你咋样?” 慕瑾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靳北舟揉了揉太阳穴,欧阳茗他妈不愧是能取出来欧阳大壮这名字的奇女子,果然接地气。 “阿姨,他不喜欢小泽这类型的。”靳北舟起身,对慕瑾道:“你不是找我有事?出去聊吧。” 说完,也不顾慕瑾愿意不愿意,直接扯着手把他拉出了会场。 “什么情况?”沈仪瞪大眼睛,这些小年轻搞什么呢? 方茹优雅地抬眸:“他们俩呀,最近如胶似漆的,谁知道搞什么。” 说完,她微微一笑,听彦琛说,北舟最近挺黏慕瑾,自己还不信,今天一看,好像确实如此。 出了会场,外面紧挨着海,据说这里是欧阳茗倾家荡产买的私人岛屿,就为了哄江寒一笑。 “松手。”慕瑾被靳北舟扯着跑了好久,这货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劲儿,拽的自己手腕生疼。 靳北舟没有松手,继续握着他的手腕,慕瑾不高兴了,一个过肩摔把他撂倒,抽回自己的手:“有话就好好说,你拉着我跑什么?” “我不拉着你走,你就被强买强卖,介绍给欧阳家老二了,你没听出来他妈是什么意思吗?我帮你解围你还摔我?” 靳北舟爬起来,可怜巴巴地揉了揉自己被摔疼了肩膀,哀怨地瞪了慕瑾一眼,这让慕瑾自觉理亏,尴尬地不敢直视他。 “哦,那个……” 暴揍前夫以后发现自己理亏,这该怎么解决? “你不用说什么,算我多管闲事了。” 靳北舟转身,落寞地离开,慕瑾伸手想要说话,却又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目送他的背影。 第五十六章 朕的忏悔书 * 距离参加婚礼已经过了两天,靳北舟没有主动联系慕瑾,慕瑾也没有联系靳北舟,这不由让靳北舟有些不知所措,听沈宇说欲擒故纵这个手段很好用,所以自己那天故意没和慕瑾多说话,而是选择默然无声地离开,结果倒好,整整两天,慕瑾了无音讯。 他电话叫来了沈宇,坐在办公椅上面色阴郁:“欲擒故纵这个手段,好像没什么用,我不联系他,他也不联系我了。” 靳北舟蹙眉,第N次看向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不好说,换一个手段?苦肉计?” 沈宇挠头,自己一个高材生,天天跨界做情感顾问,顾问费是不是该结一下? “老板,一位姓慕的先生要我把这个转交给一你。” 员工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粉嫩的信件,把他放在靳北舟办公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靳北舟拿起信封,看了眼署名,诧异地开口:“慕瑾!” “情书!”沈宇激动的差点破音:“老板,这是慕先生给你的情书!赶紧拆开看看。” 说着,他瞪大眼睛就要往前凑,靳北舟狠狠剜了他一眼:“工作太轻松了是吗?出去。” “哦。”沈宇忍不住腹诽,老板这是卸磨杀驴,贼拉小气。 看沈宇出去,靳北舟这才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心里一阵暗爽,慕瑾果然是喜欢自己的,这不,没过两天就送情书来哄自己了。 也不知道他写个什么,还真是期待呢,就他那半吊子的文采,能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情话嘞? 靳北舟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信,把它展开,仔细地阅读。 【致靳北舟先生,提前预祝你新春快乐。】 靳北舟忍不住发笑,这提前是不是提的太前了?他接着往下看。 【两日之前是我唐突了,给您造成了心灵的伤害,实属不该。 这几日吾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最终还是决定给你书信一封,以表歉意。 请允许我隆重的向您道一声:对不起。】 没了,就这?一封道歉信?还是他妈的粉色的?慕瑾脑子有病吧! 靳北舟把纸拍在桌子上,一肚子气没处发泄,深呼吸几下后低头,哀怨地把纸叠好,放在信封里,锁进抽屉里。 * 《宿命》悄然无声的在影院上映,没有宣传,没有提前预告,却在后来的一周里莫名的爆红。 慕瑾每天在剧组和酒店医院之间连轴转,以至于等到他接到电影节最佳男主演提名通知时,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懵逼的。 回到酒店,慕瑾还没从震惊里反应过来:“徐叒,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有,电影节那边确实已经联系我了,《宿命》入围了,你的那个角色也荣获提名,不管到时候有没有得奖,都算是风光无限,这是对你演技的认可。” 慕瑾颔首,认可不认可不甚重要,重要的是朕离当影帝近了一步。 文言哲状态好了不少,也开始多多少少说话了,不过更多时候是一动不动地发呆,不叫他,他能一个人坐一天。 慕瑾换好衣服,去医院看文言哲,等不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一声。 推开门,文言哲正在看电视,里面重播着《皇权策》。 “今天出去了吗?”慕瑾挨着他坐下,把他手边的水杯拿来摸了摸,果然已经凉了:“我说过很多次了,你的水要趁热喝。” “今天徐叒过来,带着我出去走了走。” 文言哲状态还是很不好,脸色也没恢复血色,一说话,会紧张地扣紧自己的手指。 “哦,我刚才在楼下问了你的主治大夫,他说你这个星期就可以回家了。” 慕瑾把刚倒好的热水递到他手边:“安非没找过你吧?” “没。”文言哲垂眸,轻轻说道:“可能被你揍了一顿,害怕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对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文言哲咳嗽一声,扭头看向慕瑾。 “电影节,我获得了最佳男主角提名,厉害不?”他骄傲地笑了笑:“到时候我是影帝了,你就是影帝的经纪人,多好!” “恭喜,不过我辞职了。”文言哲嘴角微扬,露出好看的梨涡:“我准备回老家找一个别的工作,陪我爸妈。” “为什么?你不是说想要在这里给他们买房吗?”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爸妈身体不好,还要守着家里的苹果园,他们生病我也不在身边,我觉得很失败,或许我从一开  66 始就错了,他们要的不是我给的物质,而是陪伴。” 文言哲变了很多,慕瑾看着他不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慕瑾,加油,你的未来是星光璀璨。” 文言哲温润的笑容让慕瑾有种泪目的冲动,他吸了吸鼻子:“自然,我定当誉满天下,成为一代明星!” “嗯。” * 文言哲回家的那一天,说来奇怪,明明以往都是艳阳高照,独独今日变了天气,一大早就开始刮风,乌云密布,天色昏黄,像是故意烘托气氛一样。 他的机票是中午十二点半,所以早上起来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还能提早吃个中午饭。 慕瑾和徐叒送他去了机场,路上还开始滴小雨。 到达机场,慕瑾和他前脚刚一出现,机场里就开始沸腾了,大批旅客把他们围住,口中喊着慕瑾的名字,这阵仗让慕瑾有些手足无措,什么情况? “慕瑾,你火了。”文言哲从他手里拿过行李箱,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先走了,徐叒停好车过来你帮我跟他说一声。” 文言哲挤出人群,回头看了看慕瑾,他已经被包围的看不见影子了。 也算苦尽甘来吧!文言哲去了登机口,头也没回地走了进去。 “慕瑾,签个名吧!” “慕瑾,给我也签个。” “……” 慕瑾耳畔乱的发出轰鸣,他抠了抠耳朵,扯着嗓子喊:“大家让一让,我今天有事。” 平时哪里能见到明星?还是这么大的腕,还是一个不戴口罩的大明星,放他走?不可能。 “帮我们签个名吧!” 身侧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慕瑾一脸漠然:“不好意思,今天不方便。” 场面依旧火热,多亏了机场保安及时帮忙疏散,慕瑾才逃离人群。 他飞快地跑出去,在入口撞见了停好车准备进来的徐叒:“快跑。” 徐叒一脸懵逼,看见慕瑾身后追来的人,转身撒腿就跑:“咋了?” “老子可能火了。”慕瑾扭头,徐叒跑得太慢了,干脆一个公主抱把他抱了起来,“车子停哪里了?” “就在……外面停车……位上,出去……就能……看见。”徐叒咽了咽唾沫,紧张地抓住慕瑾的衣领:“咱们这不太好吧?” 慕瑾没吭声,抱着他继续跑,到了车前,把徐叒放下来,往后看了看,那些人没有再跟过来了:“走吧。” “哦——” 文言哲坐上飞机,想起出发前慕瑾给自己的档案袋,他打开随身的皮包,把文件抽了出来,不由瞳孔一震,喉结微动,安家是一家游戏公司,几乎是垄断了整个游戏市场的存在,后来听说新开发的游戏在上线后因为游戏数据异常,导致大量的玩家流失,口碑也一落千丈,至今没有缓过来劲。 那个内鬼他们一直没查出来,慕瑾竟然查到了! 这里面的文件是安非和千鸥集团的签约合同,千鸥是在安氏大乱时最大的获益者,他们还推出了同款枪战游戏并大获成功,游戏的数据是安非偷自家公司给他们的,这个本来隐秘的合同,则出现在了这里,慕瑾是神吗? 他现在把安非这么致命的把柄交给自己,无疑给自己一个护身符,这下,彻底不用担心安非会再来威胁伤害自己了。 文言哲收好档案,把皮包紧紧搂在怀里,心里一阵轻松,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扭头看着机窗外,连绵的阴雨之后,相信会晴空万里的。 第五十七章 朕想见你爷爷 慕瑾坐在车上,倚着靠背,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徐叒,你有钱吗?” “怎么了?”徐叒目不斜视地开车,没理解他的意思。 慕瑾轻飘飘地开口:“借给我五百万吧!我五十年内还你。” “艹,哥,你犯抽抽了?我刚毕业的穷人,五百万?你把我卖了吧。” “买卖.人口违法。”慕瑾不冷不淡的从后面飘出这句话,成功让徐叒有一种揍他一顿的冲动,奈何打不过。 慕瑾手机响起一声消息提示音,他拿出来一看,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了:给他了吗? 对此,慕瑾迅速给他回复:嗯。 至此,两个人聊天结束。 慕瑾收起来手机,长吁口气,昨日安非找到自己,把他出卖公司的证据交给自己,希望自己帮忙转交给文言哲。 他说如此文言哲才不会有顾虑,如此文言哲才能真正的恢复正常,重新开始。 不过自己没告诉他文言哲离开这件事,因为有些伤害就是伤害,不是弥补以后就表示没有存在过的。 《宿命》连日来霸占热搜榜第一,可是今日【安非宣布退出娱乐圈】空降热搜,抢了它第一的宝座。 至于安非为何退出娱乐圈,众人众说纷纭,更多的是怀着八卦的心。 最难过的就是他的粉丝了,正主跑路,这打击堪称晴天霹雳。 【“不是吧,小非,不娶何撩呀!”】 【“看看姐姐吧,宝贝。”】 【“得嘞,大少爷要去继承财产了吗?”】 【“刚看见一条爆料,是慕瑾逼着哥哥退圈的,他们好像签了一个秘密合同,下面还有他们签合同的照片呢!”】 【“是他!亏我对他改观了,竟然逼走我家正主。”】 【“没道理啊,为什么逼走安非?他们资源又不冲突,一个演员一个歌手。”】 【“我觉得,一定是慕瑾觊觎小非的美貌,小非宁死不从才被封杀,被迫退圈。”】 【“安家少爷,受这罪?”】 【“安家现在自身难保,而且还不支持他混娱乐圈,八成不管小非,所以小非才会被慕瑾这么对待。”】 【“我去,贵圈真乱。”】 【“胡说八道,慕瑾有这本事?以前还有靳家,现在他有个屁,能封杀艺人?想什么呢!”】 【“对,抱走慕瑾我们不约。”】 【“木槿花们看看慕瑾的热搜,机场公主抱自己经纪人,一看就是老色批,指不定脚踏N只船,还榜上大金主了呢!”】 【刷刷牙吧,嘴真臭。”】 【……】 本来是安非退圈,平白又扯上了慕瑾,两家粉丝开始骂战,路人纷纷吃瓜。 鼎耀公关部赶紧联系安非澄清,同时还联系两家粉丝后援会做解释,手下的营销号也发文剖析事情的 67 来龙去脉,折腾一下午,临近五点才还微博一个平静。 一众人员累的吐血,这还不涨工资实在天理难容吧! “大家准备准备,靳总请我们聚餐。”部长齐燃从办公室出来,宣布沈宇刚才发来的通知。 先是一片死寂,后来全场沸腾,天呐,老板开窍了,竟然亲自下场组织聚餐,那可要好好吃一顿。 “咳,等下大家注意一下形象,不要暴露自己干饭人的身份,斯文一点,好不?” 齐燃有些头疼,看着自己这一帮子如狼.似虎的部下,脑仁疼。 “好,一定。”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把.持住自己,但是还是先答应了。 * 慕瑾下午没戏,正好去拍安乃的广告宣传图,到达拍摄地点,安乃的服装师和准备的化妆师已经在等着了。 服装师有点眼熟,但是慕瑾没认出来,只是冲他礼貌地点头:“可以准备了。” “好。”服装师浅笑地看着他,化妆师打开随身的包给慕瑾打理造型。 “我们的本季主题属于简约夏季风,您可以看看我们这次拍摄需要的服饰。” 服装师挥了挥手,工作人员推着衣架走来,一排排服饰大约十套左右,侧面看挺正常,慕瑾也没多留意,毕竟之前的春季款自己和安乃合作的很愉快。 化好妆,慕瑾去换衣服,拿着手里的这套衣服打量一番,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开口:“这……是不是……太暴露了!” 放在衣架上看的时候觉得挺正常的,结果谁知道上衣前面是敞开的,后面还用了纱网缝制,这确定是正经男装? “这是古今结合的服饰,你看它飘逸的袖摆,是不是极其符合古人长袍的特性。”服装师解释道。 慕瑾有些无语:“古人就穿这东西?” “自然,这是我查阅家族书籍得出的结论,上述有一个叫做西越的朝代,据说他们的服饰就以飘逸轻薄为主,所以这是我根据书籍的描述,结合现代的技术做的设计。” 西越!慕瑾只觉脑袋一阵恍惚,有什么在胸腔炸开,然后激起了波涛骇浪。 他不可思议地抬眸,急促地开口:“你说什么朝?” “西越呀!那是一个没有被史书记载的朝代,我刚看的时候也很震撼,爷爷说是他们的末.代皇帝下旨不允许记载西越的史记,那个皇帝英年早逝且无子嗣,不愿留在史书让后人议论,他死后,又很快有了新朝代。” 服装师认真的讲解,看见慕瑾越发阴沉的脸时有些不解:“怎么了?” “那本书可以让我看一下吗?还有,我能见你爷爷吗?” “可以是可以,你先把这穿上,拍摄结束我就带你走。” 服装师拿着衣服,笑眯眯地看向慕瑾,慕瑾扶额,西越风评被害,我们也不是穿这种衣服好吧! “好。” 慕瑾嫌弃地看了眼衣服,不情愿地拿着它进了换衣间。 这衣服换起来很快,也就两片布往身上一套,胸口敞.开,伤风.败俗。 慕瑾对着镜子看了看,赶紧把衣襟拢了拢,眉毛紧蹙,这实在穿不出去啊! “好了吗?” 门外传来服装师的声音,慕瑾扭捏地推门出去,抓紧衣服不让自己胸脯露出来。 他支支吾吾地开口:“能……临时缝个扣子吗?”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这一松手,袒.胸.漏怀,不太好吧。 “赶紧去吧。”徐叒不顾他的意愿,推着他走到摄影机前:“快点,晚上还有行程安排呢。” 慕瑾轻咳一声,自我安慰道:无妨,男人,正常。 还好下面的大裤衩子中规中矩,到膝盖处,不然自己就真疯了。 这么一想,慕瑾一咬牙一跺脚,松开了手,站在摄像师前整理好衣服,尴尬一笑:“开始吧。” 不得不说,他的腿白皙纤细,脚踝一只手握住简直绰绰有余。 徐叒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不由感叹,这真是天生丽质,身为个男的,连腿毛都没有,太有违常理了。 他衣襟敞开,明晃晃的锁骨处带着一个银质的项链,这是服饰配套的饰品,链条很长,垂落在胸口。 小腹处的人鱼线更是充斥着无声的诱.惑,徐叒咽了咽口水,得出一个结论,他真是个祸害。 几套服装都拍摄结束,慕瑾迫不及待地换上自己的衣服,拉着服装师:“走吧。” “呃,慕瑾,六点半公司聚会,沈助理通知我带你去。” 徐叒握着手机,一脸为难:“你和欧阳先生改时间再去吧!” “欧阳?”慕瑾打量了一番服装师,眉头一拧:“欧阳家老二?” “请叫我欧阳泽。” 欧阳泽笑眯眯地开口:“现在还不晚,不如你跟我回家,晚上六点半我送你去聚餐的地方。” 他晃了晃慕瑾紧握自己的手,挑眉道:“如何?” “嗯。” 慕瑾自然答应,连忙点头,难得听到有关西越的事情,自己早就等不及了。 徐叒见他这么坚定,也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是无用的,只好妥协:“好,那就麻烦欧阳先生了,等下我把聚会的地点发给你。” 【作者有话说:感谢umy小可爱打赏的三叶虫,爱你么么哒 感谢【peppa】小可爱投的推荐票~ 感谢【尤婉菡】小可爱投的推荐票~ 感谢【陆令】小可爱投的月票~ 感谢【umy】小可爱投的推荐票~ 感谢【尉非池】小可爱投的月票和推荐票~ 感谢【陌】小可爱投的推荐票~ 感谢其他小可爱的收藏和票票,动态翻不过来,即使没有提到名字我依然爱你们呢!】 第五十八章 朕又要驾崩了 “好。”欧阳泽和欧阳茗暴躁的性格不同,整个人就像一个出水芙蓉,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非常的……宁静…… 如果说欧阳家老大是一个炽热的大太阳,那老二就是一个月亮,柔情似水,浑身散发着高洁温润的气质。 慕瑾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朝代的那些文人雅客。 “那我们走吧。”欧阳泽扭头,冲慕瑾抿嘴笑:“这个时间点,我爷爷应该在家。” “嗯。”慕瑾颔首,跟着他离开。 * 慕瑾如愿见到欧阳维,他正在院子里修剪树枝,年龄不小了,但是腰板挺直。 “他就  68 是我爷爷。”欧阳泽指了指欧阳维,然后向欧阳维跑去,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爷爷,有人找你。” 老爷子收回手里的大剪刀,转身便看见慕瑾,身形一顿:“你是?” “在下慕瑾。”慕瑾恭敬地颔首,“今日有事向您请教。” “你说。”老爷子坐在石凳上,给他斟了杯茶。 慕瑾接过茶,不着急喝:“听欧阳泽说你们家里有一本史书,不知能否借我一阅?” 欧阳维握杯子的手一顿,面色疑虑地开口:“为什么?” “实不相瞒,我是听欧阳泽说上面记载了西越,所以想来看看。”慕瑾恭敬地回复。 老爷子摸索着手中茶杯的杯身,错愕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个朝代?” “因为我……”慕瑾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说自己是那个朝代来的?这不科学。 “小泽,你去看看我的鹦鹉是不是饿了。”老爷子瞥了眼欧阳泽,开口支开他。 “好。”欧阳泽不疑有他,进了屋内。 等到欧阳泽彻底远离这里,老爷子才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慕瑾:“你从那里来的?” 慕瑾面色苍白,错愕地开口:“您怎么知道!” “不要慌,我夫人也是西越的人,那本史书便是她带来的。” 老爷子抿了口茶,缓慢地看向慕瑾:“她是皇帝的贴身宫女,曾跟我讲过,那个只有六十年的朝代。” “六十年?”慕瑾浑身一颤,自己继位时,西越已经是五十八年入冬了,所以还有一年多,那个朝代就覆灭了?自己竟然亡国了! “敢问夫人姓甚名谁?” “木春。”老爷子眉眼间一抹柔情:“可惜去年没了。” 木春?慕瑾自然知道,木春当自己的宫女已经三年了,她也穿了?可是明明自己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自己奶奶辈的人? “她还说什么?” “你跟我去看看那本书吧。”欧阳维领着他去了书房,拉开抽屉,取出那本有些年头的书,“就是这本。” 慕瑾接过来,翻开阅读,不禁瞳孔放大,清楚地看见上面的描述: 西越五十八年,新帝登基,遭闽王所害,跌下朝台,经太医医治,勉强活命,但久睡不醒。 朝中大乱,大臣皆提议由旁系恒王继位,以平民心。宋丞相据理力争,夜观天象,称帝王星不灭,决不可罢君。 五十九年临秋,新帝苏醒,替母族平冤,将生母灵位迁进太庙,追封为太后, 西越六十年夏,新帝染急症驾崩,英年早逝,立下遗诏,西越史书销毁,不可流于历史,据说是他杀手足,弑亲父,受不起万世骂名。 慕瑾将书合上,自己刚登基就来此,按照上面的记载,自己果真没死,而是昏迷,半年后会苏醒,也就是说自己回去了,可是现在来这里已经一年了呀!唯一的解释,大概是两个时代时间线不同。 “看完了?”老爷子慈爱地看了眼他:“你特别像木春口里说的那个皇帝。” “哦?她怎么说我?”慕瑾兴致不高,满脑子都是书上写的那个染急症驾崩,自己这是还要死一次呀! “夸你贤明,时候不早了,留下吃个饭?” 欧阳维把书小心翼翼地合上,视若珍宝地将它放在抽屉中锁上。 “不了,等下有事。” 慕瑾摆手,起身离开,步伐恍惚,若有所思。 * 餐厅清场,鼎耀公关部十几个人坐了四桌,饿的饥肠辘辘,菜迟迟未上。 “部长,我们在等人吗?” 一位员工趴在齐燃耳畔,轻声说道。 齐燃点了点头,看了眼主位上脸色不太好的靳北舟,压低声音说:“在等慕瑾。” “哦哦。” 员工撇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哎,别叫了,再坚持一下。 “卧槽,这是慕瑾?” 另一个员工没把持住自己的情绪,大喊一声,随后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尴尬地摸了摸头:“没事,不好意思。” “什么?拿来我看看。”靳北舟立即捕捉到他话里的慕瑾二字,冷漠地看了眼他。 员工支支吾吾地拿着手机过来,把它放在靳北舟面前,屏幕里的照片是发在公司的私群里,准确的来说,是特意避开靳北舟的员工群。 靳北舟拿过来一看,脸色骤黑,上面正是慕瑾拍摄安乃时拍的路透照,那若隐.若现的身材,还有敞开的胸膛,打眼一看,白花.花一片。 他看了眼发图的ID,凌冽地开口:“又又又是谁?” 又又又本人在座位上瑟瑟发抖,要不要举手自首? 徐叒挠了挠头,深吸一口气,秉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心态,站起身大喊:“老板,我就是又又又。” “哦?把消息撤了,这个群我为什么没有?群主是谁?” “超时,撤不了了。”徐叒眼睛一闭,大哥,对不起你了:“群主是沈助理。” 沈宇听他这么说,无语地蹙眉,嘴角不禁一抽,这么不讲义气吗? “老板,你听我说,我建这个群是处理琐事的,有些小事我觉得不必打扰到你,可是我没让他们传这些图,这和我无关,全是徐叒个——人——所——为。” 来呀,互相伤害呀! “你……”徐叒握拳,终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甘拜下风。 靳北舟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徐叒:“你说慕瑾有事,有什么事?迟了半个小时。” “他和欧阳泽先生回家了。” 徐叒赶紧解释,老板,看在自己这么积极的态度上,对自己仁慈一点吧! “欧阳泽?”靳北舟浑身透着一股浓郁的戾气,“上菜,不等他了。” 他们在大壮婚礼上才见一面,就迫不及待地去见家长?慕瑾还真是博爱,自己算什么?亏自己傻乎乎地等他聚餐,人家怕是早就乐不思蜀了吧! 如此一想,靳北舟抑郁了,他板着脸一声不吭地继续盯着门口。 慕瑾,五分钟,你不回来,你就别吃饭了。 …… 慕瑾,给你十分钟,再不来,我就不理你了。 …… 慕瑾,给你十二分钟,还不来,就永远不要来了。 …… 沈宇看着菜一盘盘上来和自家老板越发阴沉的脸,觉得安全起见,自己还是先不要动筷了。 下面的员工也察觉气氛不对,靳北舟不动筷,谁也没敢动。  69 服务员上汤时见这副场面一脸懵,这个公司聚餐这么庄重?全场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说: 感谢: 【peppa】大宝贝的推荐票 【君止卿莫】大宝贝的推荐票 【度日】小可爱的月票和推荐票 【用户21xmpqg8】小可爱的推荐票 【尤婉菡】小可爱的推荐票 【陌】大宝贝的推荐票 【陆令】小可爱的推荐票 【尉非池】大宝贝的推荐票】 第五十九章 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慕瑾推门而入,感觉气氛不对,这怎么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呢? 他走过来,坐在靳北舟这张桌子,毕竟只有这里有位置,一定是大家都不想和靳北舟坐在一起:“大家怎么了?” “你坐这。”沈宇给他换了下位置,把靳北舟旁边的位置让给了慕瑾,自己溜走去了别的桌子跟大家挤挤。 桌上菜都上齐了,扑鼻而来的香气引诱着本就饥肠辘辘的慕瑾,他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嘴里嚼了嚼:“嗯,不错。” 靳北舟顺着他的筷子夹了块,放进嘴里,脸色稍稍缓和:“嗯。” 天呐,终于可以吃了! 员工们感激地看了眼慕瑾,拿起筷子开始犒劳自己的肚子。 “怎么来这么晚?”靳北舟不动声色地开口,握着筷子的手顿住,等着慕瑾的回复。 慕瑾舔了舔嘴角的油渍:“我去欧阳家了,徐叒没跟你说?” “去干什么了?”靳北舟垂眸,情绪不明。 “不能跟你说。” 慕瑾摇了摇头,自己不能告诉他西越的事情。 某人抿嘴生闷气,什么事要瞒着自己? “你怎么见到他的?” “我今天拍摄安乃的服饰广告,他是服装设计师。” 慕瑾吐掉嘴里的骨头,刚才差点硌掉自己的牙。 服装设计师?那么露骨的衣服是欧阳泽设计的? 那他一定是对慕瑾图.谋不.轨,毕竟慕瑾确实让人难以自控。 “以后离他远点,他动机不纯。”靳北舟蹙眉,认真地嘱咐道。 慕瑾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人不错。” 没搞懂靳北舟为什么看起来一副憋屈的样子,大抵是更年期到了吧。 “沈宇,酒。” 靳北舟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愤愤地开口。 这个傻货,不知道他自个吸引力有多强吗?自己就看他几眼,已经快要欲.火焚身了,一个男孩子,出门不知道要保护好自己吗? 摔筷子发出声响太大,慕瑾浑身一颤,侧目瞪了他一眼:“喝酒就喝酒,你抽什么风?筷子何其无辜。” 靳北舟冷哼一声,机场公主抱徐叒,和欧阳泽勾勾搭搭,还跟着回家,还有之前和江寒也是剪不断理还乱,他不是很博爱吗?对自己就变成了这幅爱搭不理满眼嫌弃的样子,自己又是何其无辜? 干净的身体都给他了,他还对自己这种态度,哼—— 沈宇把酒放下,又呲溜跑掉了,靳北舟倒了杯酒,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 终是离婚一时爽,天天追妻火葬场,奈何慕瑾还花心,小三小四数不清。 这么一想,心里更加烦闷,靳北舟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随后打了个嗝,握着酒杯不撒手,时不时偷瞄一眼慕瑾,他脸上带着妆,但是自己觉得他素颜的时候更好看,干净。 眼线勾勒的那双眸子太诱人,宛若一潭夜里的湖水,深沉平静,里面的亮光,是湖里倒映的星光。 “你不吃菜?”慕瑾看他这个贪杯的模样,好生劝诫:“酒喝多了不好。” 靳北舟又灌了自己一大口:“要你管,我高兴。” 说着,还顺手给慕瑾倒了一杯:“干一个。” 说完,不顾慕瑾的意愿,强行碰杯,慕瑾看他豪爽的一饮而尽,犹豫地看了看杯子,随后也选择一口闷。 灼热的感觉从嗓子眼里燃起,直冲鼻腔,他咳了几声后放下杯子,再仰头时,脸颊上已经升腾起两抹艳丽的红云。 不好喝,和长福酿的梨花醉差远了,这酒口感辛辣,令人作呕。 “再来一杯。”靳北舟又给他倒满,把杯子推到他跟前,用那双哀怨的小眼神看着他。 慕瑾本来就因为今天在欧阳家得知西越快要亡国了,自己还会再驾崩一次,心情就不甚美丽。 所以也没拒绝,拿起酒杯再次饮尽,靳北舟像是有什么执念一般,又给他倒满,一来一回,慕瑾一下喝了六七杯。 脑袋越发晕乎,此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桌子晃了晃头,心想着这个酒的酒劲这么大?自己以前在西越,梨花醉可是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喝一坛呢! “不是我……嗝……酒量不好,是……嗝……是这个酒劲……嗝……劲太大……嗝……” 慕瑾脸颊发烫,倚着椅子靠背冲靳北舟傻笑,还嘚瑟地招了招手:“来……嗝……再来一杯,大哥,朕现在就……嗝……就封你大内总管,不,封你……嗝……皇后,让你执掌凤印。” “皇后?”他原来对自己不像表现的那么冷漠,靳北舟怨气稍稍平息,停下了给他倒酒的举动:“我吗?” “嗯,当皇后……嗝……爱妃且看,”慕瑾起身,撅着屁股爬上椅子,晃晃悠悠地站在椅子上,大手一挥,双眼迷离晕着薄雾,高声道:“爱妃且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嗝……” 他突然傻笑,指了指那些看着自己的员工,骄傲地大声说道:“这些人都是朕的后宫佳丽,但是,朕唯独爱你一人,爱妃可知为何?” “为何?”靳北舟扯了扯他的手,面色一冷,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嫌丢人。 慕瑾垂眸,深情地看着他,用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因为你……嗝……你照顾朕,在朕生病的时候照顾朕。” 慕瑾话语间带着淡淡的忧伤,靳北舟看着他这幅样子,有些动容,他是个孤儿,生病经常没人照顾吗?以至于这么小的一件事,他都记在心里。 “爱妃,来,我们要个皇子吧。” 慕瑾大大咧咧地从椅子上扑到靳北舟身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强硬地往他脸上狠狠一亲,发出一声响亮的“木马”声。 众人皆眼神躲避不忍直视,靳北舟倒是心情大好,抱住他的腰,往他耳畔轻轻耳语:“现在就去生,好不好?” “嗯,生……生。 70 ”慕瑾闭眼,蹭了蹭他的脸,呼出的气息热乎乎的,靳北舟嘴角上扬,怀里这个人真可爱。 “各位吃好喝好,我先走一步。”靳北舟打横把他抱了起来,手收紧,出了餐厅。 走了这尊大佛,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徐叒伸手杵了杵沈宇:“他们什么关系?” “长眼自己看。” 和这个出卖自己的叛.徒,沈宇没什么好说的,甚至都懒得看他,革.命友谊到此结束。 第六十章 朕“自作自受” * 【已删,宝贝自行脑补豪车】 如果说昨天的事可以重新来的话,慕瑾发誓自己一定不会喝靳北舟倒的那几杯酒,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自己经验不足,在床上压制住他以后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才会被他反客为主,以至于一睡醒就又体会到了那天那般周身拆卸的疼痛。 “唉——” 慕瑾把脸埋进枕头里,后悔不已,昨天的事情自己记得很清楚,所以才会更加恼火,错误铸成了,责任全在自己,是自己主动挑.拨,是自己拉着他开房,是自己借酒耍流.氓。 “北舟呀,你醒了吗?”慕瑾翻了个身,背对着靳北舟,有气无力地开口,他觉得有必要和靳北舟谈谈:“咱们这个事吧,其实也没什么,你说是吧!” 靳北舟早就醒了,闭着眼嗯了声:“所以呢?” “说来我也吃亏,虽然我主动撩.拨你,但是最后挨捅的是我,我们两清了,你觉得如何?” 慕瑾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难得的老脸一红,暗暗发誓,今后绝对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滴酒不沾。 “你就直说吧,打算提上裤子不认账是不是?” 靳北舟抬手按压几下太阳穴,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不可能,慕瑾,说实话,你是不是还爱着我?以前演的还挺真,我都以为你不喜欢我了,结果在酒后全暴露了,热情的我都招架不住了。” 他扭头,摸了把慕瑾的下颚,低头想再尝尝他的红唇,还没触碰到,下一刻就被慕瑾从床上踹了下去。 “你干什么?”靳北舟周身未着片.缕,还好和慕瑾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反应力敏捷了不少,飞起来的时候及时抓住了被子裹住自己,这才没直接摔到地板上。 慕瑾捞起枕头挡住自己小腹,仰望天花板表示不想说话,真是造孽呀! 靳北舟起身,把被子给他盖上:“我洗个澡,等下沈宇来送衣服,我让他给你买了城西老巷的煎饼。” “嗯。”慕瑾整个人钻进被窝里,无颜见人。 隐约听到淋浴的声音,慕瑾才把脑袋探出来,身子的不适感也被放大,提醒他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慕瑾喝醉以后发生的事全部记得,恨不得回到那时候狠狠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怎么就想着拉靳北舟开房了呢? 还记得,从餐厅一出来,自己就抱着他不撒手,什么宝贝,爱妃,小心肝叫了个遍。 慕瑾挠了挠头,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一个直男,怎么就对他下得去手呢? 更不可思议的场面在脑海里回荡,自己还拉着他就近找了家酒店,迫不及待地口口声声要他给自己生皇子,这他妈最后按照体.位算,谁生还不一定呢! 自己一进门还把靳北舟扑倒,嘚瑟地扬言要上.了他,结果还不会.操作,被反客为主了。 圣人有云,自作自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一顿操.作猛如虎,自己真的变成受了。 慕瑾顿时生无可恋,按照写小说的惯用套路,自己身为一个皇帝,忍辱负重多年,本来登上皇位就可以大结局了,结果现在这是又整了一出番外。 又是穿越,又是逐梦娱乐圈,还整了两场大尺.度的床.戏,好不容易知道能回去了,结果还提前预知要亡国,亡国也就算了,还会英年早逝,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自己才会被这么折腾? 门铃响起,靳北舟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去开门,应该是沈宇送衣服来了。 他们在门口聊了会,靳北舟提着饼和衣服,把它们给慕瑾扔了过来:“吃点,昨天消耗不少体力。” 他说的别有深意,慕瑾耳根一烫,不知道做何回答。 昨天是没少耗费体力,把靳北舟按着折腾半天呢,虽然后来还是没攻成。 “对准,捅.进去,拔.出来,完了。嗯?是不是?”靳北舟笑了起来,调侃慕瑾。 慕瑾抿唇不语,自己昨天口出狂言,说睡靳北舟没什么难的,就按这个步骤来就行,结果最后怂了,被.迫跟他调换了一下位置。 慕瑾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拿着衣服穿上,踩着拖鞋就要往外走,靳北舟上前拽住他,不解地开口:“你干什么?” “我拍戏。” “你确定?” 慕瑾看靳北舟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立即意识到他什么意思,脸色骤然一黑,不悦地撇了撇嘴:“我都说了不要留痕迹,你就是不听。” “哦?不是说人在那个时候说的话都是反话吗?我还以为你嫌痕迹少呢,所以后来亲的可卖劲了。” 靳北舟套上衣服,冲慕瑾挤眉弄眼,慕瑾反手一巴掌想呼死他,却被靳北舟一把握住手腕拉进怀里,挑眉道:“谋杀亲夫?” “松手。”慕瑾挣扎几下,把手抽回,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城西老巷那家的煎饼?给你买了,吃了再走。”靳北舟把包装好的饼拿过来拆开,伸手递给慕瑾:“还热着。” 城西老巷的饼焦黄咸香,上面加个蛋更有食欲,慕瑾前几周偶尔吃过一次后就再也忘不掉了。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家的饼?”说起来,自己也是前不久才喜欢吃这个的,靳北舟没理由知道自己的喜好吧。 “慕瑾,我了解你,比你以为的还要多。”他抬手,摸了摸慕瑾的头发,那头凌乱的发丝衬得慕瑾有些憨憨的感觉,还有点可爱。 慕瑾现在对他的触碰没有那么反感了,轻咬一口饼,不由眼睛一亮:“好吃。” “嗯,沈宇在楼下等我们,你确定能去片场?”他有些担忧,上次慕瑾下不了床,这次好像比起上一次好了些,但是还是不放心他去工作。 “我没事。”慕瑾白了他一眼,这么体贴?昨晚怎么跟个小马达似的一个劲冲.撞朕?呸,虚伪。 * 徐叒站在一旁,看着化妆师努力给慕瑾遮挡痕迹,眉头紧锁:“慕瑾,你这都是老板啃的?”  71 “狗咬的。”慕瑾看着镜子里即使涂了遮瑕还很明显的印记,心里咒骂了上百次靳北舟。 徐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早上吃东西了吗?” “嗯,吃了个饼。” “啥,老板就请你吃了个饼?” 徐叒无语地摇了摇头,太抠了,折腾慕瑾一晚上,就请人家吃个饼?果然,有钱人都是抠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加更来了~ 本君摸了摸光秃秃的小脑袋瓜求表扬呢! 【删减部分有时间发群里,企鹅群号: 996114476 困了,老年人要休息了 】】 第六十一章 朕俗不可耐的爱好 慕瑾侧目,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肾虚的嘴唇都有点发白了,以后这种劳神伤身的事一定要杜绝发生。 “慕瑾,有两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找你,等下我拿剧本给你看,你选选,《城辞赋》结束,你就可以直接进组了。” 慕瑾一动不动的任由化妆师黏贴假发,这么高强度的工作,日后朕的英年早逝,一定有你出的一份力。 许久后他才长吁口气,黯然地开口:“好吧。” “还有,林彦琛经纪人联系我,商量着你们要不要炒个CP?趁着《宿命》的热播,还可以圈点cp粉,对你们两个人提升热度都有帮助。” 他经纪人打电话来说的时候,徐叒个人举双手同意,凭借这部文艺片的热播,再经过这一操作,慕瑾绝对能跻身当红流量的行列。 “哦?我们俩,结局一个死一个疯,粉丝都喜欢这类型?” 《宿命》的结局大悲,拍摄结局当天,往日里乱糟糟的剧组反常的寂静一片,几个感性的工作人员还哭了半天,自己也是好长时间没有出戏,以至于后面的好几天看见林彦琛就想削他。 确定这样的结局,自己和林彦琛炒CP有人接受? “片里虐才需要线下甜呀!” “好,随你。”只要对自己的发展好,这些都无所谓了。 “嗯,正好有个老牌节目邀请你和林彦琛合体参加,我这去回复他们,这周六拍摄的时候你和林彦琛多制造点糖点。” 徐叒拿出手机给他规划,慕瑾打了个哈欠,社畜的生活好累呀。 反观靳北舟,他倒是格外兴奋,坐在办公室嘴角都没下来过,看着电脑屏幕也不知道鼓捣什么,时不时还傻笑出声。 沈宇送文件,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最终看不下去了:“老板,春风得意呀!” “嗯,许源这个兔崽子,躲哪去了?”竟然敢给慕瑾下药,虽然最后自己占了便宜,但是还是不能放过他。 “可是,老爷子特意打电话,说是他找许源做的这件事。”沈宇本来准备跟靳北舟说,但是后来忙的都忘了这茬了:“老爷子说,他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还说全家人对你寄予厚望,争取过年把慕先生拐回家。” 沈宇偷偷撇嘴,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慕瑾先生可要多多保重了。 “嗯,会的。”靳北舟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电脑屏幕。 沈宇有些好奇了,凑近了问他:“看什么呢?” “咳,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靳北舟谨慎地看向沈宇,显然不愿意跟他分享自己的快乐。 “是和慕瑾先生有关系吧?话说老板你每天这么殷勤,关系有进展吗?” 事实证明是人都会有一颗八卦之心,果然自己也是个俗人。 “进展大了。”靳北舟得意洋洋的开口,故意把自己的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上面那一枚若隐若现的红印:“看见了吗?这是昨天晚上他留给我的。” 嗯,的确是慕瑾留的,而且自始至终也就留下这一个,因为慕瑾实战经验不够,根本不会,苦哈哈地折腾半天,才有了这个成果。 单身狗表示受到了一个万点暴击:“呃……照你们这个进展是不是已经确定关系了?什么时候能喝喜酒啊老板?” “快了快了,那个,一般人家谈恋爱都送什么东西啊?” 因为昨天慕瑾酒后对自己格外的热情,所以他一定是对自己旧情难忘,在靳北舟的意识里,既然自己和他两个人完全是两情相悦的状态,还做了这么亲密的事情,自然已经是谈恋爱了,既然谈恋爱了,自己这身家,怎么也要送点儿东西表示一下吧。 沈宇摩挲着下颚,认真地建议:“一般谈恋爱的话,送玫瑰花儿吧。” “不,俗气,而且慕瑾捧着花的场面,你不觉得有点违和?” 靳北舟表示拒绝,一个糙老爷们儿,还是那种力气特别大,动不动就扛人健步如飞的那种,你让他用打人的手去拿花?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那,送车?” 当事人表示再一次被拒绝:“他考了驾照以后就没开过车,你放心让他上路?你是想让我真的变成追妻火葬场。” 沈宇无奈地垂眸,又思索一会:“投其所好,慕瑾先生最喜欢什么东西?” “我。”靳北舟洋洋得意地开口:“他最喜欢的就是我。” “可是你不是东西啊。”对于自己家老板最近的这个变化,沈宇表示有点接受无能。 “我不是东西?” 靳北舟敏锐地捕捉到这点,眼神凌厉地看向沈宇,这阴沉的模样让沈宇忍不住后退几步。 “不是,我是说除了您以外,他还喜欢什么?” 这么解释,总清楚了吧,怎么感觉老板最近的智商日益下降?他以前也不这样呀,色令智昏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靳北舟仔细思索了一番,而后淡淡地开口:“黄金。” 如果没记错,慕瑾对于黄金的执念是真的很深。 那天在大壮的婚礼上,他看黄金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他的情人一般,流露出的渴望热切和爱而不得。 “黄金?呃……多么俗不可耐的一个爱好,那您就送黄金,抱两块大金砖,往他面前一拍,一准感动的稀里哗啦。” 沈宇冲靳北舟挑了挑眉:“相信我。” “嗯。”靳北舟也正有此意,抱个大金佛或者是打条大金链子给他送去,投其所好。 拍完戏回酒店,慕瑾裹得严严实实,一下车就飞快地钻进了酒店大厅,只留给门口粉丝一个潇洒的背影。 推开房门,屋子里的灯没有打开,他凭借着记忆,在墙壁上摸了半天,按了下开关,屋子亮了。 他抬眸一看,不由吓  72 得浑身一颤:“你怎么在这?” 来就来,还不开灯,坐在门口cos冤魂呢? 靳北舟扬起了一抹浅笑,得意洋洋地起身,把手插进裤兜里,径直向他走来,然后一个潇洒地抬手把慕瑾壁咚在了玄关处,他温柔地低头,看着慕瑾红润的嘴唇,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磁性的声音响起:“宝贝儿,我来了。” 他另一只手依然留在兜里,摸着里面那个精致的礼物盒,满脑子都是慕瑾等下惊喜的模样。 “滚。” 今天拍摄的戏份有大段大段的打戏,慕瑾现在精疲力尽,所以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把自己圈在墙壁边:“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离这么近热得慌。” “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你一定会喜欢。” 靳北舟按捺不住自己那颗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原来大壮说的是真的,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忍不住的为他花钱,你会觉得为他花钱买东西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 他拉着慕瑾往里走,把他按坐在沙发上,郑重其事的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一条食指粗细的大金链子赫然出现在眼前:“喜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感谢 : 【度日】打赏的鹦鹉螺,爱你33 【陆令】大宝贝投的推荐票×月票 【【守望】思思】大宝贝投的推荐票×月票 【Enoch】大宝贝投的月票×推荐票 【peppa】大宝贝投的推荐票 】 第六十二章 朕和你只是睡过而已 “什么……金链子!”慕瑾瞬间变了脸,眼冒金光,盯着那条链子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嗯。” 靳北舟故作镇定地把链子拿出来,给他挂到脖子上,眯着眼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点头:“好看。” 看那链条,奢华的配色,流畅的曲线,丝滑的手感以及强大的气场。但凡换个人,都绝对带不出慕瑾这种尊贵又不俗气的感觉,慕瑾和这个金链子,简直绝配! “自然好看,你可以走了。”慕瑾低头,用手摸着链条,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 “那,你有送我的东西吗?”不是都说,谈恋爱的话,双方会互赠礼物吗?靳北舟很期待,会收到慕瑾送的什么东西? 慕瑾眉头一皱,察觉事情不简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靳北舟一定是惦记自己藏在家里保险柜里的金条。 那些都是自己卖力工作,省吃减喝才囤的金库,人在库在。 看着身上挂的这条金链子,慕瑾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为难,纠结了一会儿,忍痛把链子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了下来,一咬牙一跺脚,起身把链子递给靳北舟:“还给你,我不要了。” 靳北舟自然没有接,至于吗?不送就不送,自己也不是非要礼物不可:“送你的,你拿着,你不送我礼物也没关系。” 他声音越发小,委屈巴巴地盯着慕瑾:“和你离婚这件事是我的错,你不送我礼物也是应该的,你愿意和我谈恋爱,我已经很高兴了。” “谈恋爱?我和你?你想多了。”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别扭了,慕瑾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只是睡过,但是都是意外,靳北舟,你会遇见更好的。” 何必找自己?先不说自己不喜欢他,就算喜欢又能怎么样?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以后还会离开,然后还会英年早逝,和自己在一起图什么? 给不了对方未来的感情,何必开始? 听听这个渣男语录,靳北舟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什么叫只是睡过?什么叫只是意外? “我不会遇到比你更好的了,慕瑾,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宣布,我们现在就是在谈恋爱,你的欲擒故纵计成功了,不用再装不喜欢我了。” 他愤愤地把链子拿到手上,强硬地给慕瑾带上,然后用手扯着链条把慕瑾拽进怀里,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吻住。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慕瑾没来得及做反应,只能木讷地被他扣住腰,被动的承受靳北舟灼热地掠夺。 许久,靳北舟才松开他,摸了摸慕瑾的头发,看着他喘息的样子抿嘴一笑:“好了,我先回去了,慕瑾,明天见。” 慕瑾大口大口地喘息,眼睛水汪汪的闪烁着光,看的靳北舟一阵邪火,靳北舟抬手抚上他的眼睛,将那双明亮的眸子遮住:“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怕我控制不住。”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在压抑着什么:“慕瑾,二十四号我生日,你一定要来。” 眼睛被遮住什么也看不到,慕瑾没动,听到靳北舟这句话后,缓慢地开口:“可是,我们……” “你一定要来,不然……”靳北舟凑近他的耳畔,轻吐三个极其羞耻的字,让一向厚脸皮的慕瑾忍不住红了脸。 他耳根发烫,面色却强装镇定:“身为朋友,我会去的。” “错了,是男朋友。” 靳北舟不悦地纠正他,慕瑾晃了晃头:“你说的不算,这事要二人认可才行,你这只能算是一厢情愿,不合理。” 如果自己是长期留在这里,陪他玩玩,倒也可以,但是事实上,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离开了,所以绝对不能答应和靳北舟在一起。 万一还处于热恋期,突然对象没了,这对他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自己那可真是造孽了。 “我说了算,我说我们在谈恋爱,我们就是。” “为什么你说了算?”慕瑾蹙眉,这人怎么这么蛮横不讲理? 靳北舟抬起他的下颚:“因为我比你有钱,所以我说了算,懂了吗?这叫等级压制。” 歪理邪说,慕瑾挣开他的手,重新坐下,面色沉重,严肃地开口:“那如果我明天就死了呢?你还是要和我在一起?” “嗯,我在咱俩第一次那天晚上都已经想好了,我这辈子认准你了,想那么多干嘛?我们在一起,每一天都是赚的。” “是吗?但是很抱歉,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你。” 下一刻,靳北舟就被慕瑾扛着,再一次扔了出去。 房门紧闭,靳北舟只好叹了口气,冲着门口大喊:“记住一定要来,我等你。” 屋子里,倚着门的慕瑾没有动,面色晦暗。 * 慕瑾和林彦琛参加的这个节目叫做《正主在这里》,是一个已经连续播出十年的老牌节目,他们不同于别的综艺节目,没有特别多的游戏 73 环节,大部分内容就是邀请艺人坐到这里,面对面地聊天。 收视率很高,不为别的,毕竟能听到爱豆说这么多话的机会可不多。 今天邀请的嘉宾除了慕瑾和林彦琛以外,还有一个艺人,贺北。 慕瑾也是到节目组化妆间的时候才知道还请了贺北,早知道有这货,说什么自己也不来,毕竟小人能躲就躲。 贺北看着慕瑾依然是趾高气扬,仰着下颚目空一切,他坐在慕瑾旁边的位置化妆,头发挑染了几缕灰色,不说话还是挺好看的,就是脾气改改就更好了。 “慕先生等下可要给我签个名,毕竟现在是当红艺人了呢,金主就是给力。” 贺北侧目而视,挑衅地开口,慕瑾没有理他。 “怎么?现在咖位提升了,连我这种档次的艺人都不配让你开口了?”贺北拧着眉头,喋喋不休。 慕瑾依然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任由化妆师给自己打理头发。 “慕瑾,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贺北狠狠瞪着慕瑾,他还是以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听见了,但是你说对了,你这种咖位的,确实不配让我开口说话。” 慕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怎么就不讨贺北喜欢?以至于让他天天针对。 【作者有话说:感谢: 【陆令】大佬打赏的珊瑚化石~ 感谢: 【君止卿莫】小宝贝投的推荐票 【凭栏空忘】小可爱投的月票 【神秘的火车头】小宝贝投的推荐票 【度日】小宝贝投的月票和推荐票 【yr】小可爱投的推荐票 【umy】小宝贝投的推荐票和月票 【欧阳暹】小可爱投的推荐票 【卡哇伊的小卑鄙】小宝贝投的推荐票 【枯叶蝶】小可爱投的推荐票 【胡歌我的男神】大宝贝投的推荐票 【阿九九】小可爱投的推荐票 【21xmpqg8】小宝贝投的推荐票 【peppa】小可爱投的推荐票 爱你们(手动比心3)】 第六十三章 朕不会去的 贺北被他这话噎了一下,而后冷哼一声坐直,手指捏的发白,很是不服气。 “哈喽,想我了吗,小嫂……子!他怎么也在这?” 林彦琛推门而入,原本嬉皮笑脸,看见贺北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看见这个人就来气,平时拽的二万八,说话还尖酸刻薄,有事没事发博暗嘲慕瑾,暗戳戳地蹭小嫂子流量。 “大咖云集,是我不配了呗。”贺北对于这个天天倒贴慕瑾的人也没什么好感。 “闭嘴,吧啦吧啦挺能说,我俩搁这,有你说话的份?”林彦琛冲他翻了个白眼,走过来,把贺北的椅子往旁边推了推,然后屁颠屁颠地拉了个椅子坐在两人中间:“麻烦先给我化妆,我咖位比他大。” 林彦琛招呼给贺北化妆的女孩,还顺便嘲讽地冲贺北撇了撇嘴。 贺北一阵郁结,恼火地大嚷:“林彦琛,你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嘴这么碎,跟村口嗑瓜子的大妈没什么两样。” “你起来,我要坐中间。”贺北拽着他的椅背就往外拉。 林彦琛一阵郁结,自然是不答应,起身拽着椅子不让他拉走:“干嘛?” “我要坐中间。”贺北依旧继续拽,边拽边嚷嚷:“我要挨着慕瑾。” 吃瓜群众慕瑾一愣,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你要挨着我?为什么?” 贺北应该挺讨厌自己的吧,为什么会想要挨着自己呢? “要你管,今天我就要坐中间。” 贺北傲娇地哼了声,拽着椅子不撒手,眼看就把林彦琛扯出去了。林彦琛一阵哀嚎,寻求外援:“慕瑾,你管管他呀。” 两个人的拉锯战在继续,慕瑾和身后的两名化妆师不约而同地对视,尴尬一笑。 “这样吧,我坐中间。”最终,慕瑾开口制止了这一场幼稚的抢位置大战。 话音未落,两个人松开了手,异口同声地说道:“好。” 他们格外的默契,以至于察觉到自己和对方同时说话的时候,又不约而同地赏了彼此一个白眼。 慕瑾无奈地叹息,和林彦琛换了换位置,坐在他们中间,这里才重归和平。 “小嫂子,我表哥生日宴会,你要参加吗?” “不去。”慕瑾目不斜视地看着镜子,面色波澜不惊,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 “为什么?”林彦琛眨巴着眼:“你们不是……最近挺好的?” “我那天挺忙的,就不去了。”最主要的是不想给靳北舟留有幻想,自己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打算,也没有给他任何承诺的能力,何必祸害人家越陷越深。 靳北舟对自己或许只是三分热度,冷落几天他就忘记自己了。 “哦。” 林彦琛若有所思地应道,另一侧的贺北则是愉快地挑眉,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表哥是谁,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慕瑾不去就对了,他就应该一心搞事业,拍戏拍电影,以后领个奖,他的前途就应该是星辰大海,不是小情小爱。 * 靳北舟生日宴在老宅举办,邀请一些朋友和合作伙伴一起参加,他以往都不太重视,一般都是沈宇和家里人安排。 但是这次不同,靳北舟开始之前特意做了造型,还提前订做了一套酒红色西服,内衬搭的白色,整个人春风得意,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眉眼带笑,倒是让熟知他的人有些不适应。 方茹看儿子这幅反常的样子,心里立即明了,和老爷子坐在大厅宴会场摆放的沙发上,一脸姨母笑。 “瞧瞧这小子的样子,嘚瑟的很。” “爸,他这是开窍了。”方茹脸上扬起一抹浅笑:“我孙子又有盼头了。” “嗯。” 老爷子赞同地点头,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层。 陆陆续续人来的差不多了,靳北舟还是没有看见慕瑾的身影,他侧目杵了杵一旁的沈宇:“你通知的时间点对吧?” “嗯,我嘱咐徐叒好几次,八成是工作忙,他今天好像有夜戏,再等等吧。” “嗯。” 靳北舟点了点头,沈宇说得对,慕瑾一定是工作忙,等会就会过来了。 也不知道他会送自己什么礼物,其实像他那么穷的人,没必要买什么贵重的,自己是不 74 会嫌弃他的。 外面来的人越来越少,靳北舟依旧不动声色地望着门口,沈宇低头查看手机,不由有些慌张,现在都九点了,宴会要开始了,那位怎么还没来? “呃……老板……” 沈宇话还没说完,靳北舟激动地指着外面驶来的车子:“他来了,那个一定是徐叒的车子。” 他没走几步就顿住了,沈宇顺着看去,车停下,只见林彦琛走了下来:“表哥,慕瑾他不来了。” “胡说,我都告诉他了。”靳北舟蹙眉,自是不信,慕瑾怎么可能会缺席自己的生日。 林彦琛抿唇,同情地瞅着他:“表哥,我问过了,他说工作忙,来不了了。” “不可能,他忙完会来的,你进去吧。” 靳北舟回到原来站的位置,继续眺望,毅然一副不等到慕瑾誓不罢休的架势。 林彦琛还要讲什么,沈宇扯了扯他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林彦琛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向房子里走去。 看着靳北舟望夫石的样子,沈宇有些动容,掏出手机避开靳北舟,给徐叒打了个电话。 徐叒接的倒是挺快的,沈宇没好气地开口:“怎么回事?你家慕瑾来不来了?” “不去了,跟你们家靳总说说,以后别来缠着慕瑾了。我劝了都不管用,可能是真的想要划清界限了。” “你们……”沈宇看了看靳北舟的方向,他一动不动地站立,看着越发可怜:“你再劝劝,来了待一会也行。” “我劝过了,我说也不顶用呀,就这样吧,挂了,我们忙着拍广告呢。” “嘟嘟——” 沈宇放下手机,犹豫了一会,走到靳北舟面前:“老板,徐叒电话里说了,慕瑾忙着工作,来不了,我们进去吧。” “你先进去吧,我再等等。”靳北舟还是死心不改,沈宇没再吱声,默默地站在他身侧,陪他一起等那个不可能来的人。 老爷子找来好几次,靳北舟死活不进去,就守着大门,看着外面那条路。 * 慕瑾拍完广告已经十一点多了,他下了车,徐叒叫住他:“慕瑾,真不去了?” 慕瑾点了点头:“嗯。” 他说完,把车门关上,转身打开别墅外面的大门。 身后的徐叒也没再说什么,掉头离开。 推开大门,慕瑾有些困,打了个哈欠,猛然从外面窜出一个人影,把他抵在铁门上,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下来。 慕瑾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脸,只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不由皱眉,抬脚想要往裆里踹。 可是还没来得及踢,这人松开嘴,将慕瑾一把罩进怀里,随后低头把脸埋进慕瑾的脖颈处。 他的气息扑在脖颈上,痒痒的,慕瑾有些不确定地说:“靳北舟?” 谁知对方一听他说话,发了狠地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慕瑾把他推开,力气用大了,把他推的后退了好几步。 借着门口昏黄的路灯,慕瑾看清了他的脸,就是靳北舟,只不过他现在脸色阴沉,像一只起了杀心的狼,阴侧侧的看着它即将绞杀的猎物。 慕瑾摸了摸脖子,一抹潮湿的触感,靳北舟还真是下得去口。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静止地望着彼此,许久,慕瑾才歪着头宛然一笑,缓慢地开口:“生日快乐。” 靳北舟浑身一颤,眸子微动,不知作何反应,抑制不住的委屈感油然而生。 【作者有话说:事情是这样的,上一章昨天发布时因为第一次发布失败,后来又发了一次,当时我也没注意,刚发现导致章节重复了,已经提了删除申请,(明天周末,章节可能工作日才能删除成功)删除后会退还给大家阅读币,已购买的的小可爱们 ,真的很抱歉,给大家造成了困扰。】 第六十四章 朕给你煮面 许久,靳北舟才缓过神,带着颤音地说道:“你再说一次。” 明明都不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可是为什么又……靳北舟用手捂住脸,本来很生气的,可是一见他,一听他说话,气就他妈的消了一大半,自己现在都成前夫的舔狗了,且毫无底线的那种。 对于他这要求,慕瑾先是一愣,而后开口,又重复了一遍:“靳北舟,生日快乐。” “你为什么不去?你知不知道我在门口等了你三个小时,慕瑾,你到底要干什么?剧组假我都替你请了,你临时接个广告都不愿意陪我过生日?” 这话一说,靳北舟自己都觉得羞耻,现在自己好像一个怨妇,但是没办法,就是想抱怨。 听他这么说,慕瑾有些意外,对于靳北舟等自己三个小时这件事很是触动,不由语气温和:“进屋说吧。” “哼,你还偷换家里门上的密码!”靳北舟又想起这一茬,沈宇说慕瑾今晚不去酒店住,自己专程来这堵,结果门上密码改了打不开,自己蹲在一边又等了半个小时。 “咳,进来吧。” 慕瑾扯着傲娇的某人进了屋里,摸着墙壁打开灯:“喝水吗?” “我从生日宴上溜走,是来你这喝水的吗?” “那你想干什么?”虽然之前也没答应他去,但是慕瑾面对他的质问还是心怀愧疚,罢了,今天是他生日,就勉为其难的顺着他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靳北舟双眼一亮,虎视眈眈地看着慕瑾,喉结微动…… “不是,睡我除外。”看见他这副样子,慕瑾立即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了,赶紧找补,绝对不可能再做那些荒唐事了。 “哦,和我谈恋爱!”靳北舟严肃地开口,试探地拉起慕瑾的手:“你要不同意,我……我就……” 呃,好像慕瑾没什么害怕的东西,没法要挟呀! “我今天过生日,你必须补偿我。” 靳北舟毅然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松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傲娇地倚着靠背,眯着瞳孔,直勾勾地盯着慕瑾。 “这个也不行,你换一个。”慕瑾拉开冰箱,眉头一皱,好久不回家,里面的苹果都蔫巴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的话都当放屁呢?” 靳北舟气结,没好气地喘着粗气。 “胡说,朕一言九鼎。”慕瑾关上冰箱门,义正言辞地开口。 “那你答应呀。” “你……此事除外。” 谈恋爱这种事岂能儿戏,更何况朕有皇位 75 要继承,未来回去,把靳北舟留下,那岂不成了抛夫弃夫了? “为什么这件事除外?你就是说话不算数。”靳北舟嗤之以鼻,扭过头不想搭理慕瑾。 “非也,吾并非言而无信。”慕瑾蹙眉,一慌张竟然开始组织不好语言了。 “那你答应呀。” 这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个话题了?慕瑾扶额,脑壳疼。 慕瑾偷偷瞥眼靳北舟,正好和他视线撞在一起,不由咽了咽口水,莫名的有些心虚。 怎么说呢,今天这件事也不能怪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不想让他越陷越深,以免到时候得知自己离开,他会无法自拔,哭的死去活来,总的来说也是为了他好。 “我……可能……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慕瑾声音越发变小,这样子说,他总就受不了了吧。 “呵,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你现在是开始都不敢跟我开始。” 靳北舟自然不认可他这个理由,就因为害怕分开就不敢开始?还是说……他猛然意识到,慕瑾这怕是害怕被自己再一次抛弃吧! 他收起了浑身的戾气,同情地看着慕瑾,郑重其事地上前,把他紧紧抱住。 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抛弃你了。 “好,那便在一起吧。”慕瑾任由他抱紧,皱着眉闻着他身上还未消散的烟味:“以后不许抽烟了,短命。” “嗯,你说什么我都听。” 抱了许久,靳北舟还没有撒手的意愿,慕瑾忍不住了:“你可以松手了。” “哦。”他松开慕瑾,此时此刻像极了一个毛头小子,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能胡乱地藏在身后,委屈地开口:“慕瑾,我饿了。” “等着。” 慕瑾转身,记得刚才冰箱里还有两个鸡蛋,厨房应该还有之前买的泡面,勉为其难的给他煮煮吧。 十几分钟后,慕瑾端着碗从厨房出来,把煮好的泡面放在桌子上,靳北舟正在看电视,是一些慕瑾看不懂的外国电影。 慕瑾撇了撇嘴,明明家里办生日宴,好吃的东西那么多,结果非要到自己这里吃泡面? “来,可以吃了。” 靳北舟侧目,快步走过来,看了眼碗,嘴角一抽,疑惑地询问:“这是……泡面?” 碗里漂浮着一些黑乎乎的棍状物体,看起来有些诡异,不过闻起来味道还是挺正常的。 “自然,我还特意炸了葱油,就是葱有点糊了,不过问题不大。” 慕瑾信心满满的回复,自己刚才尝过了,能吃。 “我还把家里仅有的两个鸡蛋全放你碗里了。” 靳北舟心头一软,坐下抱着碗吸溜了一大口,齁咸,但是也能下得去嘴。 最终,他把面吃的一干二净,不忘鼓励慕瑾,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真不错。” “自然。”慕瑾得意洋洋地挑眉,就知道,这世间,就没有朕做不来的事情。 突然,靳北舟只觉肚子隐隐作痛,不由按压住胃部,眉毛紧蹙:“慕瑾,我……肚子有点疼。” “肚子疼?吃撑了吧。”这就是吃独食的下场,也不说给朕留点。 “我觉得……不是!” 胃部越发抽疼,靳北舟又开始恶心干呕,他直觉大事不好,拉住慕瑾的衣袖:“叫救护车……” 说完,他就跪在地上,额头渗着虚汗,神智开始模糊。慕瑾此时才发现事情有些糟糕,慌里慌张地拨了急救电话。 上了救护车,靳北舟仍死死抓紧慕瑾的手不放:“你投……毒?” “莫要胡说,污人清白。”慕瑾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医生,他这是怎么了,会不会死呀?” 车厢的医生给靳北舟初步的检查后得出结论:“应该是急性肠胃炎,家属请放心,不会……不会死的。” “好好,那就好。” 刚确认关系靳北舟就死了,自己可就套上克夫的罪名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慕瑾……”靳北舟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有些高兴,他果然是在乎自己的。 他握着慕瑾的手收紧,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再抛弃你了,胆小鬼。 “别说话,会没事的。” ? 慕瑾以为他抓紧自己的手是害怕,轻声地安慰他,还用另一只手摸着靳北舟的脑袋安抚他。 自己对于生死从不重视,甚至在得知自己的结局是英年早逝时都不会难过或者害怕,但是刚才,靳北舟跪在自己面前抽搐的时候,却让自己再一次体会到了对死亡的敬畏,竟然还感到了慌张,这种感觉,从母妃死后,就再也没感受过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umy】大佬赠送的鹦鹉螺,爱你呦333】 第六十五章 朕没错,是蛋的错 靳北舟打着吊瓶,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垂眸看着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不由长吁口气,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如果当时没和他离婚,后来也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慕瑾和医生沟通了一会,面色凝重地转身,踱步过来,拉着椅子坐在病床边:“很抱歉,让你在这大喜之日,进了医院。” 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对劲呢?靳北舟眉头一拧:“医生怎么说?你的面有毒?” “非也,不是面,是蛋。”慕瑾心虚地不敢直视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那两个鸡蛋。” 呵呵,比朕来这个家还要早呢,八成变质了。 “鸡蛋?”靳北舟疑惑地发问:“不是在冰箱里放着呢?坏了?” “是在冰箱里面放着没错,但是两年了,在里面放了整整两年了。” 慕瑾说完,还特意伸出两个手指头在靳北舟眼前晃了晃,靳北舟只觉眼前一黑,庆幸自己还活着。 他是没有生活常识还是单纯的想故意灭了自己? “你放心,没事了,顶多难受一两天,少吃油腻的食物,就当减肥了。” 慕瑾摸着他的脑袋宽慰,这顺毛手法,是在剧组附近的流浪狗身上练出来的,再凶的犬,自己都能顺毛顺的它服服帖帖。 “慕瑾,你……算了,时间不早了,睡吧。”靳北舟看了眼挂钟,快凌晨一点了,这一天,大家都累了。 “嗯,那我走了。”慕瑾起身,这单人病房也就一张床,自己还是回家躺那张大床吧! 靳北舟气结,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地开口:“你的面把我毒进医院了,你好意思走?”  76 “好意思呀!是蛋的错,你让蛋陪你。” 慕瑾打了个哈欠,自己明天还要重回剧组拍戏,方才答应和他交往也只是权宜之策,难不成真跟电视上演的一样同吃同住,没事再来了kiss抱抱之类的事吗?省省吧,自己又不爱他。 “我们谈恋爱了呀!”靳北舟不死心,依旧握着他的手不松开。 “嗯,然后呢?实在不行我们先分手,明天再复合不就行了?我真的很困,你让我回去睡会吧好不好?” “闭嘴,分手能当儿戏吗?”靳北舟恨不得跳起来撬开他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全是水,说话不知轻重,分手岂是嘴巴一张一合的事。 “是你说的分分合合很正常呀。” 真纳闷,慕瑾蹙眉,重新坐下,盯着他生闷气的模样观察了许久,完全没理解他为什么生气,直觉是因为他想让自己留下来陪他。 “你要我留下来?”慕瑾不确定地询问。 靳北舟松开了慕瑾,别扭地收回手,然后不动声色地闭着眼躺在病床上。 耳畔传来开门声,随后门关上了,靳北舟睁眼,病房里已经没有了慕瑾的身影,他扭头,盯着那个紧闭的房门,内心百感交集,他竟然……真的走了。 靳北舟失了神,苦笑一声,他好像,真的不爱自己了。 吊瓶里的药快要没了他也没注意到,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扇门,那扇彻底隔绝了自己和慕瑾的门。 恍惚间,靳北舟仿佛看见门重新打开了,慕瑾仿若天神一样降临,从门口缓缓走来。 还是癔症了吧,他已经走了,怎么可能会回来。 “你脑壳坏了?吊瓶空了也不喊一声。” 慕瑾见他的血顺着输液管往上蹿,急忙把针给他薅了下来,薅完还忍不住呵斥他。 靳北舟缓过神,他真的回来了,忍不住想要抿嘴偷笑,却也忍住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回家睡吗?” 果然,他还是担心自己的,慕瑾就是死鸭子嘴硬。 “方才你那模样,可怜巴巴的差点哭出来,我一向怜悯,见你这样,只好勉为其难的陪陪你了。” 慕瑾把酒精棉从靳北舟手背上拿开,仔细地看了看,已经不流血了,随手把棉球扔进了垃圾桶里:“我刚才出去跟导演说了,明天再请一天假,你是没听见,他骂我骂的可难听了。” “他竟然敢骂你?明天就把导演换了。”靳北舟心里一阵窃喜,慕瑾请假是要照顾自己吗?突然感觉进医院也不是什么坏事了呢! “别,我三天两头请假,本来就该骂。“ 慕瑾给他调整好枕头的位置,帮他掖了掖被子:“夜里温度低,你别踢被子,容易窜稀。” 说完,转身要出门,靳北舟慌了,急忙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护士让我住隔壁,你有事叫我就行。” “不行。”靳北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晚上万一胃疼,根本就叫不出声,你必须贴身陪我。” 之前怎么没发现呢?这孩子这么磨人的? 慕瑾撇了撇嘴,无可奈何地应了声:“好,我陪你。” 白天跑通告,晚上还要应付他,自己日后英年早逝估计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慕瑾掀开被子躺下,抬手关了灯:“晚安,艹,那个手……” “我就抱抱你,不做别的。”靳北舟把他上衣撩起来,大手一圈,紧紧环住慕瑾的腰,还忍不住感叹:“你的腰真细呀。” “闭嘴。”慕瑾考虑他是病人,可能经不起揍,也就没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搂进怀里,因为忙了一天,睡的很快。 靳北舟却越发睡不着,手里的触感那么美妙,他不停地吞咽口水,浑身开始燥.热:“慕瑾?” 怀里的人没有吱声,靳北舟扯过他的手,坏心思地笑了笑,往自己身下摸去。 * “早上好呀!”慕瑾睁眼,看见靳北舟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虽然比自己差点,但还是算得上俊朗。 昨晚睡的真香呀,慕瑾自己都很意外,枕头下没放刀,竟然一夜无梦。 靳北舟缓缓睁开眼,摸了摸他炸毛的头发:“早呀,宝贝。” 慕瑾嘴角一抽,显然不喜欢这个称呼,爬起来准备穿衣服,忽然觉得不对劲,手上怎么黏糊糊的?手腕还有点酸疼。 他伸出手看了看,上面没什么明显的东西,就是感觉不对劲:“靳北舟?我昨天梦游了?” “没有呀。”靳北舟心虚地笑了笑,闭上眼准备逃避追问。 他这幅样子,慕瑾觉得很不对劲,猛然想到了什么,震惊地睁大眼睛,把拳头捏的嘎嘣作响,阴恻恻地看向靳北舟,咬牙切齿地开口:“你竟然敢用我的手做那种事!” 【作者有话说:靳北舟:“慕慕,吻我。” 慕瑾挑眉:“我给你煮面去。” 靳北舟:“我不管,吻我。” 慕瑾冷笑一声:“再加两个蛋?” 靳北舟面如死灰:“怕了怕了,不吻就不吻吧,不要恐吓我呀!”】 第六十六章 朕放你一马 “别打脸。” 靳北舟抱着头,蜷着身体看起来有些可怜,慕瑾抬起的手顿住,冷哼一声,转身去了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慕瑾双手来回搓,然后抬起来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眉毛微蹙,倒也不是有味道,就是生理上的恶心。 他挤了洗手液搓了好久,才不紧不慢地冲洗干净,重新回到病房。 走出来时,靳北舟正倚着枕头坐在病床上,眼神从慕瑾走出来的那一刻起就紧紧追随着他,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很好。 这副贱样,似乎很欠揍,慕瑾捏了捏拳头,随后又松开,现在还不能动手,他是个病人,暂且放他一马。 如此想着,慕瑾宛然一笑,走到靳北舟身侧,怜悯地看着他:“你有保险吗?” “没有,开玩笑,像我们这种有钱人,怎么可能会去买保险?” “嗯?是嘛?建议买个,等你好了,我们慢慢聊。” 慕瑾后面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还故意在他面前把拳头捏的嘎嘣作响,从来没想到靳北舟这么龌龊,敢趁自己睡觉用自己的手泻火,对自己这等九五至尊,是何等的羞辱! * 揍倒是没揍,两天后靳北舟出院的时候,慕瑾一大早就离开了,那时靳北舟还没睡醒,慕瑾也没来得及给他打招呼,而是电话通知靳家人过来接靳北舟出院。 从睁开眼就看不见慕瑾的靳北舟自是  77 不开心,脸上阴郁一刻也没有散去。 方茹和林彦琛办好出院手续回来,靳北舟依然坐在病床上不愿意离开,整个人失了神,一向干练的头发不做打理随意地垂落在额前,看着很乖巧,当然,仅仅是看起来很乖巧。 “儿子,走了。”方茹扯着他的手,靳北舟却纹丝不动。 林彦琛怀里抱着衣服,走到门口却发现他们还在原地,扭头道:“不走?住上瘾了?” “慕瑾呢?” 靳北舟冷漠地开口,方茹看着他这样有些心疼,儿子看起来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狼狗,此时此刻正在无声的哀嚎,那双祈求的眼睛里,饱含了对慕瑾的眷恋。 她爱怜地揉了揉靳北舟的脑袋:“慕瑾临时有通告,让我们接你回家。” “你让他亲自跟我说,不然我不走。”靳北舟傲娇地开口,心里满满的委屈,走了也不说一声,他工作那么忙,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林彦琛给慕瑾打视频,没人接,他晃了晃手机:“喏,就说他很忙,都没时间接视频。” “你再打。”许是病刚好,心灵比较脆弱,靳北舟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矫情。 林彦琛顺从地接着打了好久,慕瑾这才接通,看样子应该在片场,身上还穿着戏服。 “怎么了?”慕瑾蹙眉,一早上接到剧组通知,说是今天有一场压轴的大戏要拍,租借的外景马上到期,今天必须拍完这场。 他来到剧组马不停蹄地拍摄,现在累的满头大汗,早上没吃饭,脚都是软的。 “表哥要见你,不然不出院。” 林彦琛把手机给靳北舟,靳北舟拿过来,看着里面的慕瑾这才脸色稍稍变好:“慕瑾,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打开一扇门,门那边是刺眼的光,你连再见都没有对我说,直接开门走了过去,然后消失不见了,我当时吓死了,赶紧去追,可是那扇门关上,我怎么也打不开。” “假的,我以后离开都会告诉你一声,你赶紧跟阿姨和彦琛回去吧。”慕瑾喘着粗气,这边导演又在催促了:“不说了,我要开拍了。” 挂了视频,靳北舟这才起身,顺从地跟着方茹离开。 现在已经四月中旬了,气温回暖,生机勃勃,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当然,人也是如此。 沈宇从办公室出来,长吁口气,为自己老板感到深深的悲哀。 如今的他每天眼巴巴的守着手机,等待着慕瑾心血来潮的时候,能给他回个消息,这足以让他兴奋一整天。 沈宇无奈,只能说感情是一个神奇的玩意。 遥想当年,欧阳先生还未为情所困,那叫一个浪,身边小情环绕,每日醉生梦死,现如今也成了好好先生,哭着喊着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对江寒百般宠爱,人家说一他不敢说二。 沈宇回到办公区,一眼就看见春风得意的欧阳茗,他笑嘻嘻地向靳北舟办公室走来,沈宇只当做没看见,依他和老板的关系,没必要拦。 欧阳茗推门而入,靳北舟正盯着手机发呆:“小舟舟,看什么呢?” “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慕瑾一天都没有搭理靳北舟,他此刻不甚高兴,以至于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欧阳茗。 欧阳茗自己给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下,把手里的支票递给靳北舟:“这么凶干嘛?我今天不是来借钱的,我是来还债的。” “哦。”靳北舟兴趣缺缺,极其敷衍地应了他一声。 “看看你这什么样子?最近为情所困?有这方面的问题你问我呀,我可是专家。” 欧阳茗拍着胸脯,开启了自夸模式:“想当年,江寒讨厌我讨厌到了什么地步,你知道吗?他看见我就恶心,门都不让我进。” 他挑眉,接着说:“你再看看现在,黏我黏的呀,我出去一会儿就打电话催,离了我,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所以?你是怎么让他对你痴迷到这种地步的?” 靳北舟一双求知的大眼睛眨呀眨,他这样,瞬间满足了欧阳茗的虚荣心。 “咳咳,简单,首先是互动,刚开始的时候需要培养感情,像那种好几天都不见一面的行为是非常不可取的,因为外面的世界很繁华,形形色色的诱.惑也很多,所以我们必须保证他生活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抢走。” 欧阳茗慷慨激昂地演讲,说完还投给慕瑾一个坚定的目光:“相信我。” “所以,这就是你那段时间每天都跑到江寒家楼下搭帐篷的原因?”靳北舟蹙眉,开始琢磨怎么能和慕瑾离得近些,方便培养感情。 “呃……换一个,这个就是我的杀.手锏,孩子。众所周知,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也是捆绑住一个人的铁链。如果你死活追不到手,那么就要发动这项特权了,到时候,他不从也得从。” 欧阳茗一脸奸笑,嘚瑟地摸了摸下颚:“我们家江寒当时都买好出国的机票了,我一通电话打过去,告诉他我们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他立马屁颠屁颠地回来。” 虽然这段时间,江寒很生气,没怎么搭理自己,但最后也是妥协了,不管怎么样,结局总是美好的。 “是吗?”靳北舟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击桌面,这个好像有点道理,毕竟活生生的成功事例摆在眼前呢! “必须的,童叟无欺,相信我。” 【作者有话说:感谢各位小可爱投的推荐票和月票,爱你们,么么哒33】 第六十七章 朕必须回到自己的时代 * 受邀参加电影节,慕瑾也是第一次确切的感受到自己是火了,因为之前参加活动,衣服是没有品牌方提供的,都是需要自己自费,但是这一次就不同了,在听说自己要参加电影节之前的一周里,好多品牌方都打来了电话,表示愿意提供服装。 除了服装,有很多奢侈品牌也旁敲侧击的打电话表示希望慕瑾参加活动能带自己家的饰品。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慕瑾现在这一身华丽的行头。 慕瑾入座以后,非常谨慎地看护着自己西服上的胸针,还有自己的项链和戒指。 别的不说,单单是胸口的这一个上面布满了粉钻的木槿花型铂金胸针,听徐叒说它就价值五十万,慕瑾至今还是心有余悸,就算把自己卖了,恐怕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和他相邻的是林彦琛,因为两个人都是因为《宿命》参加入围的,所以活动方特意把他们安排在了一起。 颁奖台上  78 灯光璀璨,主持人在不紧不慢地宣读颁奖稿,慕瑾也只是时不时地抬眼瞧一下,随后垂眸继续盯着自己身上的饰品,心里一个劲地提醒自己,赔不起。 “慕瑾,你说,我们会得奖吗?” “不会。”慕瑾抿唇:“《宿命》虽然很成功,但是拍摄手段还有点生疏,而且双男主的剧一般很难得奖,我们两个人就是来陪跑的。” “啊!本来我还以为自己天赋异禀,第一次拍电影就可以获得最佳男主角,结果是我多想了。” 林彦琛长吁口气,兴趣缺缺地看着上面获奖的艺人在那里发表获奖感言。本来自己在心里面早就已经打好草稿了呢!就等着上去站在那里发表获奖感言了,结果是白高兴一场。 “你也别气馁,你获奖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慕瑾摸了摸戒指,冲他挑眉道:“比如说有人替你收买了电影节的人,他们把你内定成最佳男主角。” “唉,省省吧,要真是内定,也是内定你。” 林彦琛一阵郁结,自己表哥说不准为了博美人一笑,给电影节的人施压,但绝对不会为了他亲爱的表弟干这件事情。 “是吗?他势力这么大?”慕瑾若有所思地勾唇,这么一说,和他在一起,自己倒也没亏。 宣读最佳男主角奖的主持人一如既往的故作玄虚:“本次入围最佳男主角提名的男艺人是鼎耀娱乐的慕瑾先生,鼎耀娱乐的林彦琛先生,安泰国际的宋旻先生以及嘉华娱乐的齐执先生,究竟花落谁家呢?” 接下来全场鸦雀无声,等待着主持人的宣布。 “我宣布,获得至夏电影节最佳男主角的男艺人就是——齐执先生!他凭借春节档电影《圈套》中卢伟一角,成功获得国民的喜爱,也有了内娱男艺人演技天花板的美称。接下来请鼎耀集团总裁靳北舟先生为他颁奖!” 台下掌声雷动,身着白色礼服的齐执不紧不慢地走上颁奖台,从容地从靳北舟手里接过奖杯,转身对着话筒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 “你看,我就说吧,肯定没我们的戏。” 慕瑾亦然一幅预料之中的样子,来之前特意搜了这个叫齐执的人的资料,他可是拍电影有十年的老戏骨。 “虽然心服口服,但是还是很失落。”林彦琛扶额,失落地叹息。 “以后加油吧!” 慕瑾低头,继续盯着自己的饰品,心想着等一下出去可要多拍几张照,不然就对不起人家品牌方借给自己的这些服饰了。 台上的靳北舟往台下慕瑾这个方向看来,眸子微沉,只见慕瑾低着头,看起来很不高兴?是因为没有获奖的原因吗? 靳北舟怕是怎么也算不到慕瑾低头只是为了看护他自己身上贵重的饰品。 颁奖结束,艺人陆续离场,慕瑾踏着红毯走出来,路两旁站的粉丝高举手中的灯牌,激动的呐喊,高呼慕瑾的名字。 这场面让慕瑾不由想起当年自己登基时的盛况,可惜今时今日,自己并没有荣获影帝,只能说同志仍需努力呀! 坐上车,慕瑾小心翼翼地摘下自己身上的饰品,亲手将他们交给苏音,这才长吁口气:“如此,我便心安了。” 看见他这个样子,苏音坐在一旁掩嘴偷笑,还没笑几声就被慕瑾抓包了:“苏助理笑什么?” “没什么,对了,刚才你出来,靳先生拉着我询问你的下落,然后我就跟他说你先走了,他让我通知你一下,晚上来找你。” 慕瑾轻咳一声,随后应道:“好,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慕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不着痕迹的把手机又收了起来。 “不接吗?”开车的徐叒注意到后面的情况,忍不住开口:“是靳先生打的吗?” 慕瑾没说话,轻轻点头也算默认了。 大家都没再说话,车厢里只有手机铃声在响,连响几次后才恢复平静。 “为什么不接?” 苏音还是没搞明白,慕瑾和靳北舟他们在搞什么? 慕瑾抿唇不语,眸子微眯,前几日,浮染又找自己了,就是那个老神棍,他说马上就到了缘定之日,那时,自己就会回去了。 其实对于回去这件事,慕瑾深信不疑,因为欧阳家的那本史书记载了,皇帝昏迷后确实是又苏醒了,所以自己也早有心理准备。 可是如今比以前又有些不同,因为靳北舟,之前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自己在这里算是无牵无挂,但是现在有了靳北舟,而且他似乎对自己很有兴趣,如果自己突然消失了,他怎么办?这些都不免成了慕瑾现在为难的地方。 原先答应他的时候,自己想着可能回去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浮染的出现却让自己有点慌了。 不同时代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慕瑾侧目,看见苏音手里的木槿花胸针,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子,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相握,似乎在为难什么。 “木槿花期是什么时候?” 他突然发问,苏音先是一愣,随后缓缓开口:“夏秋两季开放,怎么了?” “没事,你说冬天,是不是不会有?”慕瑾红唇轻启,面色越发阴沉。 “自然,万物都有它存在的时间点,在不属于它的时间点里,怎么可能会存在?”苏音认真的回答:“就好比雪花,不会在夏季出现。若是到了冬天,该飞往南方过冬的燕子,非要停留在寒冷的北方,那它的下场恐怕就只有冻死,因为它强行留在了它不该存在的地方。” 慕瑾听完,赞同地颔首,自己就是不属于这个时间点的人,一个因为机缘巧合,被迫无法迁徙的燕子。 并且迟早有一天要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而且是必须要回去,因为那些所谓的执念都还没有完成。 如此一来,靳北舟怎么办? 第六十八章 朕和前夫要同居 回到酒店,慕瑾郁郁寡欢,坐在沙发上,透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灯光,若有所思。 进门的时候他没有把门锁上,因为他知道,过一会儿那个人就会来了。 他想了很多,权衡利弊以后选择和平相处,然后再好好告别。毕竟从自己来到这里,靳北舟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帮自己,在这个脏乱的圈子里,替自己挡了绯闻,给自己铺设了一条平坦无阻的大道。 意料之中的人到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是逃不过慕瑾敏锐的耳朵:“来了!” 靳北舟想要悄悄咪咪抱他的动作僵住,抱怨地叹息:“被你发现了。” 慕瑾起  79 身去给他倒水,酒店里的水杯慕瑾用不惯,所以来的时候特意装了几个自己家里的水杯,是那种烫金的龙纹保温杯,当时拍摄《宿命》时在小镇上买的,一眼就相中了。 把水杯递给靳北舟,慕瑾坐下准备好好跟他谈谈,比如坦白自己的身份,虽然他很有可能把自己当神经病拉到医院,但是自己已经顾不上了。 “靳北舟,我跟你说个事……” “慕瑾,给。”靳北舟像是故意要堵住他的嘴一样,及时打断了他的话,把随身带来的皮包放到腿上打开:“这里面装的是我名下所有的房产,还有我所有的银行卡,至于其他的,没有办法带来,但是我都可以给你。” “为什么?” 事态发展让慕瑾有些看不懂,他歪头向靳北舟投去探究的目光:“为什么给我?” “我知道你没有得奖,你心里很难受,我这不哄你高兴来了嘛!” 他捏着银行卡笑眯眯地注视着慕瑾,眼神柔情似水。 靳北舟为了颁奖特意打扮后的样子格外英俊,加上他此刻深情的样子,某位刚正不阿的君主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反应过来后赶紧低头,耳根发烫:“没不高兴。” “那就好,下一次一定是你的。”靳北舟抬手,揉了揉慕瑾的头发,“有时间吗?约个会。” 慕瑾晃了晃头:“没时间,档期都排到七月了。” “哦。”靳北舟失落地应了声,眸子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我跟你说个事。”慕瑾抬眸,一本正经地开口:“我并非慕瑾,我是一个古代皇帝,和你前夫同名,后来因为意外,从古代穿越到了这里,所以,我不是这个时代的那个慕瑾。” 看着他严肃的小脸,靳北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拿起手里的龙纹保温杯喝了口水,随后不冷不淡道:“哦,那真是神奇。” 靳北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按捺不住的激动,慕瑾故作认真且胡说八道和自己闹着玩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你若是皇帝,那我勉为其难做个皇后?” 靳北舟打趣地回复他,反而引得慕瑾一阵郁结,慕瑾板着脸,认真地回答:“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嗯,我没说不信。”靳北舟捏了捏慕瑾的脸蛋,慕瑾眉头一拧,自知跟他没法沟通,便扭过头不再去搭理他了。 * 临近五月,《城辞赋》杀青了,慕瑾无缝衔接参加了综艺节目《我们的家》,这是一个明星同居类真人秀,已经第三季了,凭借着这种极其吸引大众的题材在综艺界屹立不倒,大受好评。 慕瑾对综艺不是太喜欢,但是徐叒这次很坚定,怎么也要自己参加这个节目,慕瑾最终也没有反抗成功,只能认命地来了。 到场后,慕瑾被通知已经分好组了,给了自己一个地址让自己过去,他当即一脸懵逼,反复确认时间,是按徐叒通知的时间来的呀? 安排的房子是一个海景别墅,屋子面朝大海,多处采用的是特制的玻璃,慕瑾来不及感叹,就看见了穿着大裤衩子光着上身的靳北舟拉着条哈士奇从门里走出来…… 到了节目播出的时间,观众也是准时收看,毕竟节目组放出的路透和预告太过吸引人。 试问有哪个吃瓜群众能抗拒慕瑾的瓜?前夫夫相聚同居的日子你不想看?两个长的惊为天人的帅哥之间的爱恨情仇你能抗拒得了?豪门未解的情史你能置若罔闻? 首先播放的是嘉宾们在家或者酒店收拾行李的一幕,慕瑾的小皮箱是出镜率极高的金色箱子,低调奢华,曾经多次在机场闪瞎自己家粉丝的钛合金眼。 他不紧不慢地整理自己的衣服,还贴心地解说:“这件睡衣是我最喜欢的,金色冰丝,穿着也很舒服。” 【“呃……电视剧里暴发户同款。”】 【“我家崽崽只是喜欢金色而已,谁不喜欢?你不喜欢吗?”】 【“同款衣服,某宝走起来,姐妹们。”】 【“知道怎么能让慕瑾从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你吗?”】 【“楼上接着讲。”】 【“染一头瞩目的金发,最好佩戴一脑门的金色发卡,身着金色的长裙,脚踩金色的鞋子,有能力的,把粉底也换成金色的。”】 【“顿悟了,姐妹们,详情请参考十八铜人,这样,一定会成功引起慕瑾的注意。”】 收拾好衣服,慕瑾从床底掏出自己的医疗箱,一股脑把东西倒进了行李箱里:“这些出门在外也要备着。” 收拾好东西,慕瑾合上箱子把它推到门口,设定好闹钟便准备休息了。 到达海景别墅时,慕瑾看着靳北舟时受到暴击,呆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靳北舟会参加这个节目,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 【“这是……前夫?”】 【“前方大型修罗场,小瑾瑾上去揍他。”】 【“靳家人参加综艺了?没道理呀!”】 【“嘿嘿,那就是馋慕瑾身子。”】 【“花们真能给正主脸上贴金,靳北舟什么身份?你们家作精配吗?”】 【“配不配也让我们啃过了,你们家正主又是何方神圣?说出来,吓吓我们。”】 “慕瑾。”靳北舟站在门口,脚踩踏拉板,左手牵着那条哈士奇,右手冲慕瑾挥动:“快过来。” 慕瑾没好意思拉着箱子折返,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路过靳北舟身边给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好久不见,请多关照。” 说完,他就提着箱子逃进了屋子,难怪徐叒非要自己来,肯定是受了高层的示意,靳北舟要搞什么?向大众宣布关系? 不行,还不是时候,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不能闹的太轰动。 他拿出手机,给靳北舟发了条消息,让他不要和自己太亲近。 消息刚发出去,靳北舟就拿着手机走了进来,低头看了眼屏幕,随后笑着说:“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的卧室在上面吗?我自己来。” “我领着你去吧,我把最大的一间留给你了,你肯定很喜欢。” 靳北舟上前,提起行李箱上了楼梯,慕瑾无声地跟在后面,他到底看见自己给他发过去的消息了没有? 【“暂时很和平。”】 【“靳北舟是我见过第一个光着膀子不油腻的人。”】 【“表面笑嘻嘻,心里一定在骂娘了吧!”】 【“呵呵,跟一个好不容易甩开的狗皮膏药在  80 一起,求靳北舟的心里阴影面积。”】 【“求个屁,什么叫狗皮膏药?话都不会说,敢问你刚成精几天呀?”】 【作者有话说:约会没档期?小舟舟表示,不存在的好伐,万能的金主爸爸有的是办法。】 第六十九章 朕买的领带 “这是留给你的卧室。”靳北舟把箱子放在门后,手里拉着的狗正用脑袋蹭着他的脚脖子,一人一狗站在门口,格外和谐。 慕瑾把箱子放倒:“你可以出去了,我收拾一下。” “好,有事喊我。”靳北舟得体地开口,随后拽了拽狗绳,拉着哈士奇退了出去。 慕瑾把衣服从箱子里面拿了出来,拿衣服时不小心掉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领带,他迅速收了起来,抬眼望了望屋子里的摄像机,应该没有拍到。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慕瑾出了门,走到客厅里,靳北舟正蹲在地上和狗玩,身上套了个宽松的T恤,慕瑾很少见他这么休闲的装扮,不免眼前一亮。 狗吐着舌头歪头,看着慕瑾下来,亲昵地扑了过去。 他体格不小,到慕瑾膝盖的位置,此时正绕着慕瑾的腿转圈,还时不时偷偷咬慕瑾的裤腿,尾巴摇的欢快,看起来很喜欢和慕瑾亲近。 “它叫什么名字?”慕瑾蹲下,摸了摸它的脑袋,这狗的瞳孔是深褐色的,和自己以前养的那条狗很像。 靳北舟摊手:“不知道。” “哦。”慕瑾起身,拉着狗绳,“我和它出去转转。” 说完,狗子像是听懂话一样,迫不及待地扯着慕瑾出了门,靳北舟抄手,看着他们的身影不禁愉快地勾唇:真可爱,我说的是慕瑾。 【“我擦,这慈母笑什么鬼?有点好嗑。”】 【“岁月静好的感觉。”】 【“慕瑾这么着急离开,是在躲靳北舟吧!”】 海滩上阳光充足,慕瑾坐在地上望着海平线,狗趴在一旁刨沙子,这画面每一次定格,都会成为一副绝美的画卷。 还没享受过瘾日光浴,手机就发来的节目组的任务,每组嘉宾自行解决午餐。 慕瑾嘴角一抽,完了,靳北舟应该不会做饭,自己做的饭貌似也不太适合人类食用,怎么办? “狗子,你会吗?”他生无可恋地看向刨坑刨的不亦乐乎的哈士奇。 “汪汪——” 好在狗子给面子,百忙中还不忘回应了他两声,虽然听不懂它说的啥,但好歹不至于冷场。 慕瑾拉着狗绳回了别墅,一进门就听见厨房里叮呤咣啷地作响,他把狗子安置好,去了厨房。 只见靳北舟身上系着不符合他气质的卡通围裙,上面是一只张大嘴巴的机器猫,靳北舟则是一本正经地拿着菜刀剁鸡肉,煤气灶上放的锅里盛着水,此时也正在咕嘟咕嘟地翻腾。 慕瑾上前,挽起袖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把……”靳北舟猛然想起那碗加了两个鸡蛋的面,连忙改口:“不用,出去等着吧。” “哦。”慕瑾也没有强求,因为他太知道自己的厨艺是什么水平了。 一直以为靳北舟这样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什么自理能力,慕瑾在他做了一桌子饭菜后,成功对他改观了。 满满一桌子的菜,卖相也很不错,坐在餐桌前,扑鼻的饭香馋的慕瑾直流口水。 “你怎么会做饭的?” 他在家里独生子,怎么也应该是全家宠着的宝贝疙瘩,如何练的厨艺? “我爸比较严厉,从来不许家里人惯着我,十五岁他就给我收拾行李把我撵出去让我自己住了。” 靳北舟拿着瓷碗,舀了半碗鸡汤,小心翼翼地放在慕瑾面前:“小心点,烫。” “哦哦。”慕瑾听他这么磁性的声音,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木讷地握着勺子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确定离婚了?相处模式还是夫夫呀!”】 【“靳北舟和慕瑾真的好甜呀!”】 【“哼,哗众取宠,营销套路而已。”】 【“靳总跟慕瑾说话的腔调都不一样,啊,我死了。”】 【“他们这对还没看过瘾,节目组不要切换镜头画面呀!”】 【“啊啊,欲知后事如何,明天锁定《我们的家》。”】 【“这期他们的镜头就完了?看不够。”】 * 节目需要提前拍摄,靳北舟来拍摄第二期的时候,慕瑾还没有赶来,他打开慕瑾的门,想着自己和他也已经确定恋爱关系了,没什么好避讳的,就直接拿着拖把走了进来,想着给他收拾一下房间。 虽然这种活不用他做,节目组都提前收拾好了,奈何靳北舟乐意,方才还把楼下整个客厅都拖了一遍,节目组工作人员拦都拦不住,只好任由他了。 靳北舟拖的很干净,还随手帮慕瑾整理被套,把褶皱一一抻平,枕头摆放整齐,无意瞧见枕头下的包装盒,看见上面贺卡“生日快乐”这四个字,他愣在了原地,伸出手悬在半空中,拿还是不拿?很纠结。 自己生日过了好久,这是送给谁的?还是一个名牌领带,谁要过生日了? 靳北舟心头酸酸的,毕竟自己生日的时候慕瑾都没有送给自己礼物,这是谁这么让他重视,让他那么一个大老抠还斥巨资买一条领带? 某人越想越吃味,把枕头一摔,盖住那个让自己上火的礼物盒,脸色阴郁,捞起拖把摔门出去。 慕瑾忙完其他的通告赶了过来,今天拍摄的夜景,是所有嘉宾齐聚一堂的烧烤趴,慕瑾特意空着肚子来,想着大吃一顿。 整个流程的拍摄里,靳北舟情绪明显低落,其他艺人跟他打招呼也被他阴沉的脸劝退了,整个人戾气太重,以至于气氛很差劲。 慕瑾倒是没受影响,继续一门心思地吃肉:“靳北舟,给你烤两个大腰子吧?” 靳北舟没吭声,心里一阵冷哼,他是在暗示什么吗?烤腰子?简直多此一举,自己是需要腰子补的男人吗? 手机短信声响了一声,靳北舟把手机打开,是沈宇发来的消息,自己让他打探最近慕瑾认识的人里谁要过生日,他已经查出来了。 看着沈宇发来的人名,靳北舟握着手机的手收紧,恨不得把它捏碎。 欧阳泽吗?在慕瑾的眼里,欧阳泽是不是比自己还要重要,过生日的时候没有送自己礼物,他对欧阳泽倒是挺大方的。 如此一想,靳北舟内心邪火升腾,咬牙 81 切齿地瞪慕瑾,心里琢磨着回去再收拾他。 【作者有话说:亲,醋坛已经发货,下一章请注意查收~ ( 记得十星好评,么么哒)】 第七十章 朕给狗买的 结束烧烤趴,慕瑾和靳北舟沿着海滩往回走,没有摄像机的跟随,慕瑾穿上助理给自己送的外套,入夜以后这里气温有点凉。 一路上,靳北舟都是跟在慕瑾身后,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让慕瑾好几次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靳北舟,你今天怎么了?” 最终,慕瑾忍不住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身,靳北舟抬眸冷漠地看着他,随后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强拉着他往别墅走去。 难得慕瑾顾及他的心情不好,任由他拽着自己,并没有做出反抗。 进了屋,靳北舟依然没松手,扯着他上楼,推开慕瑾卧室的房门,把他甩了进去。 慕瑾踉跄几步,还好平衡力强这才没有摔倒,他轻揉着手腕,斜视着靳北舟,冷冷地开口:“抽风?” 靳北舟从枕头下拿出领带,面露嗤笑:“我还以为你变了,结果你只是比以前会隐藏了,内在里一点没变。” “你说什么?靳北舟,把东西给我。” 慕瑾上前去抢,没料想到靳北舟竟然出乎意料地敢反抗自己,更没料想到他力气还不小,以至于自己没防备才会被推倒。 “慕瑾,离欧阳泽远点,你就不能安分守己?我到底算什么?” 靳北舟声音提高,慕瑾看着身上的这个人:“起来,别碰我。” “别害羞。” 靳北舟低头,摄住慕瑾的嘴唇,心里不满,还狠狠地咬了一下,直到血腥味在彼此口腔中蔓延开来,他才罢休。 “你敢咬我?”慕瑾也恼了,亲就亲,也不是不让他亲,他竟然敢咬朕! 靳北舟把领带从包装盒里抽出来,立即缠住慕瑾的双手,死死地打了个结。 某人嗤之以鼻:“你以为区区一个破布条能绑的了朕?我一用力就可以把它扯断了。” 靳北舟不慌,贴近他的耳朵轻言:“这么贵的领带,断了你不心疼?” “你……” 慕瑾蹙眉,确实舍不得,像自己这么勤俭的人,花小一万买这条定制款领带确实是肉疼,如果断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靳北舟,解开,现在松开我,我可以对你宽大处理。” “你还让我吃腰子,我需要那种东西吗?” “不是,我……” 靳北舟捂住慕瑾的嘴:“你别说话,我现在不想听你狡辩。” 慕瑾闭着眼,极力压抑自己扯断领带的想法,太贵了,忍忍就过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靳北舟一脸坏笑,慕瑾发誓,你最好别松开朕,不然领带解开之时,就是靳北舟这厮完蛋之时。 * “差不多了吧?不要拿我对你的宽容当做你放纵的资本,老子当初就不该犯贱给你买这个领带。” 慕瑾眼睛生理性发红,眼角湿湿的看起来楚楚可怜,靳北舟动作一顿:“你说什么?领带给我买的?” “给狗买的。”慕瑾无力地闭上眼,抿唇生气。 因为生日没给你礼物有点愧疚,还特意定制,花了那么多钱,结果呢? 靳北舟震惊过够,赶紧解开慕瑾,握着领带傻笑一声:“真的给我的?不是给欧阳泽的?” “欧阳泽?我给他干什么?说话就说话,起来。” “哦哦。”靳北舟起身,“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呵呵,等我缓过来,你就完了。”慕瑾累的不想和他争论什么,只想好好睡一觉,他翻了个身,轻轻地打起鼾来。 靳北舟拿着属于自己的礼物,抑制不住的激动,慕瑾肯为自己花钱,他也是爱自己的吧! 如此想着,靳北舟有些愧疚,刚才那么折腾他,是自己的错。 * 第二期播放如期而至,烧烤趴因为靳北舟全程黑脸,所以播放的时候剪辑掉了一半,随后播放的就是第二天的流程了。 天气热,大家到任务点都穿的格外清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某人却给自己套了个外套,而且兴致也不高,一副很颓废的样子。 【“慕瑾生病了吧!”】 【“看着是,脸色苍白,还感觉很冷一样。”】 【“太心疼了,抱抱宝贝。”】 【“昨晚不是吃东西的时候还好好的?吃多了晚上着凉所以才不舒服的吗?”】 【“靳北舟第五十次偷瞄慕瑾。”】 【“呃,我觉得事情不简单。”】 【“哇偶,楼上的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我去,看三十二分十五秒,慕瑾的锁骨,那是个啥?”】 【“别问,问就是蚊子太大。”】 【“啊?他不会是和前夫又好了吧?”】 【“还以为不恋爱脑了,结果还是要抱豪门大腿,真是看错他了。”】 【“别胡说,说不定就是蚊子咬的。”】 【“自欺欺人?穿那么严实就是要遮挡什么。”】 “慕瑾怎么了?”导演组发现他的异常,赶紧询问。 慕瑾脑袋晕乎乎的,浑身发颤:“应该发烧了。” 镜头剪辑,随后嘉宾里没有了慕瑾,不过后期补充字幕,说是慕瑾发烧,已经送往医院了。 【“打脸了吧,就是生病了。”】 【“尊重慕瑾,就算有什么,关你们什么事?在乎这些私生活当初我们就不会粉他了。】 【“对,恶意揣测别人的人,生活该多么不美好。”】 【“宝贝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节目播放的时候,慕瑾还躺在家里没退烧,他趴在床上看着弹幕,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都是靳北舟那刁民,自己输了两天液都没好。 “慕瑾,你爱喝的粥我熬好了,来一口吧!” 靳北舟端着碗走进来,坐在床边拿着汤匙舀好吹了吹,放在慕瑾嘴边:“乖,多少喝点,知道你现在想揍我,病好了想怎么揍都行。” 他身上穿着白色衬衣,系的领带就是慕瑾给他买的,而且这领带从他知道是给他的之后,带上就没再摘过了。 察觉到慕瑾的视线,靳北舟洋洋得意地开口:“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适合我!” 慕瑾不想理他,端过粥碗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碗塞进他怀里,自己麻溜地钻进被窝里蒙上脑袋。  82 看着床上隆起的鼓包,靳北舟笑眯眯地胡乱揉了揉:“别害羞呀!” 第七十一章 朕把金子送给你 * 临近九月,江寒家孩子办满月,通知慕瑾的时候他还在剧组拍电影。 慕瑾想着年前就拍这最后一部就提前休息了,忙碌了这么久,靳北舟他之前就跟自己商量着工作结束一起去度个假。 靳北舟和慕瑾一起去满月酒的,刚足月的小孩一点点,裹在被子里闭着眼很乖,慕瑾趴在婴儿床边杵了杵他的脸,小孩嗜睡的很,轻微地哼了声就接着睡。 “这么能睡,他是猪吗?”靳北舟看见慕瑾这么殷勤的和那个小孩玩,心里很不舒服,斜着眼看那个一点点的小孩,嗤笑一声,跟大壮小时候一个德行。 欧阳茗瞬间黑脸:“你说什么?我儿子是猪?这么大喜的日子你逼我打你是不是?” 说着就要捋袖子,江寒见此,轻咳一声,欧阳茗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媳妇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把袖子整理好,轻声解释:“我开玩笑的。” “江寒,真神奇,这小孩是你们两个男人的!” 身为一个古人,慕瑾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科技的魅力,两个男人竟然能培养出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活的,一条生命,还会喘气,太神奇了! 江寒挑眉:“是吧,我第一次把他接回来的时候也有些不可思议呢!眉毛和脸型都和我一样,就是眼睛随了他,没有继承我这个卡姿兰大眼睛,可惜了!” “小寒……”被嫌弃的欧阳茗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以前养的小情人可都说自己这双单眼皮别具风味呢! “孩子会说话以后怎么叫你们?叫你妈?”慕瑾蹙眉,认真地看向江寒。 江寒摇了摇头:“没,叫我爸,叫他叔叔吧。” 欧阳茗的眼此刻瞪得老大,瞬间成了双眼皮:“我抗议,说好的父亲呢?实在不行叫我妈也行,小寒,叫叔叔这不是见外了吗?” “闭嘴。”江寒一记眼刀过去,欧阳茗立即噤声。 江寒拉着慕瑾离开卧室,去花园里转悠,花败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笔直的枝干挂着残叶。 两个人坐在石凳上,江寒侧目注视着慕瑾:“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吃回头草了?” “你不是也吃了?”慕瑾挑眉反问。 江寒嘴角微扬:“哎呀,我这不是没法子了嘛!当时都要登机了,这兔崽子跑过来给我说孩子培育成功了,我为了孩子只能将就了。” “所以,你并不是自愿和欧阳茗在一起的?” “其实之前我挺喜欢欧阳的,所以我才一直跟着他那么多年,为他做饭,陪他吃辣,陪他做很多我不喜欢的事,以至于我早就计划好跟他一辈子了。” 江寒轻声道,面色如水,不含波动, “可是直到后来,他的另外一个小情跑到我面前,狠狠地嘲讽我,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他的万分之一,可是我傻乎乎的把他当做我的唯一,慕瑾,狗改不了吃屎这个道理你懂吗?” 他垂眸,有些阴郁:“现在他对我的好只是他的自我感动和一时兴起,我也留好了退路,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欧阳茗不会安分的,他只要再做一次对不起我的事,我就带着孩子走,决不回头。” “江寒,他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慕瑾不理解,起码在自己眼里,欧阳茗对江寒真的很好,眼里满是爱意,自己身为外人看得清楚。 “是挺好的,可是我不敢义无反顾地依靠他了。” 他太会演戏了,让自己看错了那么多年,甚至那时候傻乎乎地以为他深爱着自己,可是结果却是被其他的情人指着鼻子骂下贱,江寒生来傲骨,受不住这种屈辱。 “以前我信他的每一句话,因为是他把我从阴暗的胡同里捡了出来,还把我带到了聚光灯下,让我活的像个人。只能说,我想跟他一辈子的时候,他只是玩玩而已,现在他想一辈子了,我却勉强和他玩玩而已。” 慕瑾没再吭声,认真倾听他的话,毕竟把自己包裹起来的人,是不会轻易的放下戒备,至于以后如何,全看欧阳茗的表现。 身后拐角处的靳北舟下意识看了眼欧阳茗,听到这些话,大壮应该很难受吧。 却只见他轻轻勾唇,看着靳北舟微微一笑,缓缓道了声:“我们回去吧。” 他声音很小,面色平静,靳北舟却清楚的知道,他在慌,因为他转身走的动作是那么的僵直,自己也太了解他了。 许久,慕瑾拍了拍江寒的肩膀:“酒席开始了,我们走吧。” “嗯。”江寒回过神,宛然一笑,起身一把勾住慕瑾的肩膀:“要我说,别太早要孩子,晚上哭起来要人命。” “知道了。”慕瑾撇嘴,生不成,毕竟按照浮染说的,自己年前就回去了,回去后洗刷完母族的冤屈也差不多该英年早逝了,孩子还真没在考虑。 临走,慕瑾从车上抱下来一个小木箱,神秘兮兮地进了婴儿房。 陪孩子的江寒见他又折返,不禁有些好奇:“怎么又回来了?” 慕瑾把手里的盒子塞给江寒:“这是给孩子的,你收着。” 说完,也没等江寒再开口,他已经重新跑出去了。 江寒打开手里的木盒,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之后呆住了,里面竟然是一整盒金条! 回去的路上,慕瑾坐在车上拖着腮,若有所思,驾驶座上的靳北舟无意间瞟了他一眼,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调侃道:“怎么了?看见人家有孩子,你也想要了?” “没有,我就是有点肉疼。” 朕一半的积蓄全买金条了,这下子一送就送出去了一半,委实肉疼的很。 “箱子里装的什么?” “金子。”慕瑾吸了吸鼻子,“我还给你留了一半。” “为什么要把你的金子给我?”靳北舟很不解,慕瑾出了名的抠,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一出手就送金子!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留着也没用了,就给你们吧。” 朕马上就走了,这些钱财,带不走也就成了无用的东西,还不如送给你们,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靳北舟没有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而自己现在却不得而知。 身侧的慕瑾歪着头看着窗外,不动声色的看起来安静极了,这让靳北舟一直以来都存在的某一种感觉此时此刻越发强烈,那就是那种慕瑾身上所带来的距离感。  83 他虽然在自己身边坐着,但是仿佛他从来不属于自己。 靳北舟眸子微动,心里很不舒服,与此同时也产生了一个彻底把慕瑾和自己捆绑在一起的方法,既然早晚都会有孩子,早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第七十二章 朕可比不上畜生 靳北舟一向是个行动派,很快他就瞒着慕瑾去了培育所,提供了之前事后收集的两个人的DNA,开始培育孩子,至于成功与否,需要一个月后才能得出结果。 与此同时,他觉得求婚也应该提上日程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就越发的患得患失,没由来的恐慌感让他连日来茶饭不思。 去取戒指那天,阳光明媚,途中甚至连风都不曾添乱。 靳北舟从预定的店里走出来,视若珍宝地握着那个精致的对戒盒子,这一刻,仿佛掌心里握着全世界,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再一次栽在慕瑾手里,不同的是,这一次,心甘情愿,迫不及待。 而这对欠了慕瑾这么久的戒指,一旦给他戴上,那就是一辈子。这是靳北舟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一辈子的念头。 坐上车,他兴致勃勃地打开盒子,两枚对戒除了尺码不同,其他的一模一样,因为慕瑾喜欢金子,自己特意定制的戒指,戒环是铂金和黄金缠绕而成的,布满蓝钻,看起来格外唯美,取自眷恋环绕之意。 他满意地合上盒子,心里开始琢磨如何求婚,大壮很有经验,所以一定要找他出谋划策。 * 慕瑾拍摄的电影是一部古装谋权题材的,当初导演来找他拍摄的时候,徐叒不是很乐意,因为这个和之前的剧有些撞题材,徐叒给他的规划是有意让他转型。 但是看到剧本的那一刻,慕瑾却很执拗地非要接这部电影。 因为这电影让他有一种无比的熟悉感,被迫害的皇子化身狼崽,步步为营,最终荣登皇位,这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 杀青那天,慕瑾握着剧本久久没有回过神,最后一场戏,是男主给皇帝下药的一幕。 慕瑾在临时搭的伞下,坐在木凳上把剧本翻的已经卷了边,备注的文字密密麻麻,他早就把台词背的滚瓜烂熟了,却还是没舍得把剧本放下。 目光呆滞,满脑子都是父皇离世的那日,自己坐在龙塌边的一幕。 【“父皇,您如今不似从前,老了许多。” 慕瑾面色平静,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他头发花白,久病缠身,肌黄消瘦,全然没了慕瑾记忆里那副威严的帝王之貌。 皇帝抬眸,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慕瑾:“竟是你来看我。” “自然,毕竟您现如今仅存的孩子,除了我,已无旁人。” 皇帝惊恐地睁大眼睛,气地咳了好几声,慕瑾弯腰,给他掖了掖金色蚕被:“父皇可知,我母妃走的那日,盖的何物?” 皇帝不语,慕瑾勾唇,轻声道:“一条发霉生虫的破烂残被,带着潮臭的气味,儿臣至今记忆犹新。” “你杀了老九和老四?”皇帝狠绝地开口,哪怕已经强弩之末,竟还彰显了几分威严。 “否,儿臣手上干净的很,老九给四哥下毒,四哥临死前捅了老九一刀同归于尽,他二人自相残杀,关儿臣何事?” 慕瑾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圣旨,挑眉道:“父皇如今若不想江山易主,随了外戚,还是告知儿臣玉玺所在何处,毕竟传位圣旨儿臣都准备好了,只差盖章。” “你觉得朕会给你吗?畜生。”皇帝气的双眸充血,恶狠狠地咒骂慕瑾。 “畜生?父皇说笑了,儿臣自当比不上畜生,这么多年我过的畜生不如,您觉得呢?”慕瑾敛去笑,握着圣旨的手收紧,攥得指尖发白,接着说:“幼时我与二皇兄的狗同时掉进了水里,您杖毙了下河救人的宫人,只因他先救了我,没有救狗,致使二皇兄的爱犬被淹死。如今您说我是畜生,这不是抬举我了?儿臣愧不敢当。” 许是自知理亏,皇帝没有说话,平躺在龙榻上缓缓阖上了眼睛,但是他轻微的呼吸导致胸腔起伏,慕瑾知道,他活着。 “父皇命不久矣,还是尽早告诉儿臣玉玺的下落为好。”慕瑾坐在床边,不动声色地看着皇帝,他脸色惨白,应是没多少时日了吧。 “朕竟不知,你如此狼子野心!” “父皇想不到之事还有许多,若不谨慎行事,儿臣怕是要比您先去了,您说呢?” 说来可笑,父皇的寝宫慕瑾一次也没有来过,今日和父皇所说的话,竟是比之前加起来的还要多。 当朝圣上的寝宫还真是富丽堂皇,就连龙榻上的帷帐都是金色绣龙的。 “你先告诉朕,老五是怎么没的?” 听皇帝这么问,慕瑾嗤笑了一声:“您最宠爱的五皇子不幸感染天花没了,父皇久病糊涂了?” “咳……咳……实话,朕要听实话!”许是心里郁结,皇帝一说完便侧身咳了一口血,全部吐在了床上。 慕瑾嫌弃地挪了挪位置,还好身上新换的袍子没有染上污秽, “他自是染上天花没的,父皇可记得他那日抢走我的那枚玉佩吗?玉佩原先的主人便是那时不久前死于天花,许是他的物件不干净吧。儿臣曾经染过此病便不会再染了,但是五皇兄可是从未得过,您说说,那日若我求您做主,您帮我把东西抢回来了,这不什么事都没了吗?如此说来,五皇兄的死,父皇也是脱不了干系呢!” 慕瑾蹙眉,故作懊悔的模样:“佛家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您说说他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你……”皇帝又是一口老血喷出,这一次连带吐到了地上,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慕瑾:“孽子,朕要杀了你。” “何苦呢?把自己整的断子绝孙了,您可是第一人。玉玺在哪?儿臣没有什么耐心了,若是晚了,门外儿臣的手下会以为儿臣出了什么事,一慌乱,手里的刀可就拿不稳了,不小心割了云儿妹妹的脖子就不好了,她可是您唯一的公主,父皇舍得?” “玉玺在软榻下的暗……格中,你不要再伤害手足了,咳咳咳。”又是一口血,这一次,皇帝气息越发薄弱。 他看向慕瑾的眸子竟渐渐湿润:“莫要……再行……错事……” 话毕,慕瑾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没了气息。 他面色平静,想着皇帝方才的遗言,莫要再行错事?真是可笑,这句话竟然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他不是眼里一向没有自己这个儿子吗? 慕瑾转  84 身去了软榻,掀开毯子,确实有一个暗格,他按下,里面赫然出现了玉玺,慕瑾把玉玺拿出来,这一刻,看着这个梦寐以求的东西,慕瑾终于得偿所愿,他扭头,看着皇帝的遗体,不喜不悲,大抵这就是不在乎吧。】 从回忆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慕瑾手里的剧本攥得更紧了,鼻头有些发酸,在靳北舟的庇护下过了一段平稳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的事,竟然还感觉有些不适,差点都忘了自己做过那么多不耻的事情。 或许是那句话应验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己做的肮脏事太多,才会英年早逝的吧。 和靳北舟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是自己二十多年来活得最快乐的时候,没有提心吊胆,没有担惊受怕,只需要安安稳稳,和和乐乐的生活,这或许就是母后所说的,真正的活着。 “慕瑾?发什么愣?开拍了。” “好,马上。” 【作者有话说:感谢各位小可爱投的推荐票and月票,(???)?】 第七十三章 朕和你没有永远 集体拍完杀青照,慕瑾还没出戏,神情阴郁,一个人抱着剧组送的捧花往房车停靠的位置走去。 “小慕瑾!” 身侧传出声音,慕瑾侧目,竟然是浮染,还真是好久没见,他嘴角又多了道淤青。 “算卦又被揍了?” 浮染听他这么说,摆了摆手:“不提也罢,我算出他有血光之灾,好心提点他,谁知道那厮二话不说便打我脸,甚凶。” “今日来所为何事?” 慕瑾心里大抵清楚,时候到了吗?可以回去了吗? 原本该高兴的事,可为什么,胸口闷闷的? 他不动声色地收紧手,包花的塑料纸皱皱巴巴的,扎的掌心疼,可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不太慌乱。 “时机到了,特来通告尔。”浮染拱手,向慕瑾深鞠一躬:“一直没告诉你,你之所以来此,皆是我之过,如今,也算弥补了。” 慕瑾只觉周身无法动弹,许久,才声音颤抖地询问:“此话何解?” “依稀记得古装剧中有一句台词,天机不可泄露,甚有理。”浮染颔首,一本正经地开口:“今年初雪,于你而言,大凶,但是也是汝回去的时机,到时,吾送你。” “那……还能回来吗?”慕瑾目光闪躲,紧张地抿唇。 “按照常理而言,不可。” 说罢,浮染转身,残留在空气中的皂角味被慕瑾嗅到,这味道,甚熟悉。 慕瑾并未多想,低落地垂眸,却又忽然勾唇,强扯出一抹笑,好事,能回去,自是好事。 * “神秘兮兮的,干什么?” 慕瑾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扣紧安全带,侧目看着靳北舟。 他晚上八点拉着自己出门,还不说去哪,只是脸上一直挂着笑,傻乎乎的。 这么一想,慕瑾忍不住又多看靳北舟几眼,毕竟对自己而言,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竟然还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可笑,朕可是九五之尊。 靳北舟目不斜视地开车,语气愉悦:“等下你就知道了,好事。” 培育所发来消息,孩子胚胎培育成功了,已经进了培育仓,自己也已经准备好了求婚的一切事宜,秘密谋划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拥有慕瑾了。 今天,会是自己最幸福的一天吧! 靳北舟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眼里缀满星光,心里又紧张,又激动。 见靳北舟神秘兮兮的样子,慕瑾也噤了声,扭头看着车窗外飞速划过的一切,一动不动。 突然,靳北舟道:“慕瑾,我想跟你说件事。” “你讲。”慕瑾扭头,眨了眨眼睛:“我听着。” “我去了培育所培育我们的孩子,今天那边通知,成功了。”靳北舟抿唇,慕瑾应该不会生气吧。 许久的沉静,慕瑾木讷地看着靳北舟,孩子吗?靳北舟怎么能做这样的事?那是一个人,他怎么就私自做决定?自己走了,孩子怎么办? “靳北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慕瑾蹙眉,“那是个人,不是个物件,你之前为什么不问我?” “我们在一起,迟早会有孩子,你干嘛这么激动?”靳北舟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还是说你根本没打算和我永远在一起?” “对,我没打算和你永远在一起,我答应你只是因为你一直缠着我,所以我才勉强和你在一起,靳北舟,我根本不爱你,我们之间,不值得有孩子,通知他们,趁现在,不要了。” “慕瑾,你说什么?”靳北舟把车停在马路中间,气的赤红了眼,咬牙切齿地看向慕瑾:“你他妈再说一次?” “好,我说,我不爱你,我一点也不爱你,我根本没打算和你永远在一起,现在,马上,通知培育所的人,孩子不要了,我们分手。” 慕瑾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说完,狠狠剜了靳北舟一眼,打开车门下了车,把车门摔上。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靳北舟看着慕瑾的背影,气的半死,没再管他,开着车扬长而去。 慕瑾侧目,看着一溜烟不见的车,失落地垂眸,鼻头一阵酸楚,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充斥了眼眶,靳北舟这个傻货,自己以后就走了,他这时候弄个孩子干什么? 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慕瑾委屈巴巴地裹紧身上的大衣,这样也好,是算分手了吗? 分手了好,靳北舟还能找下一春,不必为自己坚守贞.操,也算对得起他了。 另一边的靳北舟,坐在车厢里许久才消了气,转念一想,自己这件事确实没提前告诉慕瑾,他一时接受不了也可以理解,倒是外面这么冷的天,他竟然敢下车,还摔车门! 靳北舟看了看车窗,眸子微眯,只见窗户上布满了细碎的水花,迷离了外面的灯光。 是下雪了吗?慕瑾身上穿的很薄,一个人在外面别再冻病了,他那么容易发烧,娇气的很。 靳北舟蹙眉,自己是准备带他去预定的庄园跟他求婚的,这怎么闹来闹去把慕瑾一个人扔路边了呢? 他不由一阵懊恼,急忙调转车头,沿着原路回去接慕瑾。 如果没猜错,慕瑾一定可怜巴巴地呆在路边吧!他那么傻,肯定打不到车。 靳北舟脑补他蹲在路边的样子,不由勾唇,这个傻瓜,离开自己怎么活呀!也就自己要他,他还敢冲自己炸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找机会好好收拾他,哼,那  85 就下次让他自己动吧! 马上就到了丢下慕瑾的位置,靳北舟猛踩油门,迫不及待的想要接到他。 戒指还在自己的衣兜里塞着,靳北舟开始谋划,等会二话不说,先给慕瑾套上,拒绝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前方的路中央聚集了很多车,还围了不少人,隐约还能听到救护车驶来的声音,应该出车祸了。 靳北舟环视一旁,没看见慕瑾的身影,最终,他将视线定焦在人群里,瞳孔放大,不祥的预感瞬间袭来。 站着的人里并没有慕瑾,靳北舟慌乱地掏出手机,想着或许慕瑾变聪明了,他一定是打车回去了吧,现在快到家了吧。 “嘟嘟嘟——” 直到机械女声响起,靳北舟手机滑落,慌乱地打开车门。 他看见了,慕瑾那件棕色的风衣,就在人群里,在地上,露出了一角,是他的,出门的时候,自己给他套上的。 一瞬间,靳北舟大脑一片空白,他发了疯地挤进人群,看见趴在血泊里的人,身形衣服,像极了慕瑾。 他蹲下,双手发颤,慢慢地把人抱起来,映入眼帘的那张熟悉的脸,此时此刻染满了血污,靳北舟拼命地给他擦拭脸,想要把那些可怕的鲜血擦干净。 “慕……瑾……慕……瑾,我……回来……接你了,你演的……是不是?我都……被骗了,下一次影帝,一定是你的,快睁开眼,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不跟你吵架了,好不……好……” 眼泪蒙了眼,混着鼻涕在嘴唇上打转,怀里的人却是一动不动,任由靳北舟哭喊,他都悄无声息。 医生赶来,想要把慕瑾拉上救护车,靳北舟赶紧松开,跟着一起上了车。 他浑身发颤,满身血污地坐在车厢里,呆滞地看着医生抢救,屏住气,唯恐自己的呼吸都成了他们抢救慕瑾的干扰因素。 【作者有话说:某君:“写到这里,我要悄悄申请完结,然后惊艳所有人。” 靳北舟握紧拳头,投来“和善”的目光:“你说凉席和骨灰盒,那个装你比较好?土葬火葬水葬,你喜欢哪个?” “呃——”_||】 第七十四章 朕穿回去的套路有些俗套 凌晨,慕瑾已经推进去抢救了很久,靳北舟攥紧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急救室门上亮着的红灯,那红色真刺眼,逐渐晕染开,靳北舟的眼底全是血红一片,和慕瑾的血一般的颜色。 那温热的触感靳北舟还记忆犹新,沾在手上的血干了,染进指甲缝里,他却不敢洗,也不敢动,尽可能的想把慕瑾所有的一切都保留着,包括自己手上的殷红。 不敢想象,一个就连生病都不敢打吊瓶的人,流了这么多血,那个时候是该有多痛。 靳北舟摸了把眼泪,心里满是懊悔,守在急救室外的这段时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谴责自己,为什么要把他丢下? 窒息的忏悔感充斥在胸腔里,摧残着靳北舟如今不堪一击的内心。猛然间,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随即脸颊火辣辣的疼,可是却比不上慕瑾的万分之一,也无法发泄出自己心里的痛苦。 “北舟,扇自己干什么?” 方茹拉着林彦琛跑过来,看了一眼急救室,慌张地开口:“进去多久了?” “不知道,我没看表,好久了。”靳北舟声音很低,带着明显的颤音。从小到大,方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医生怎么说?”林彦琛眉头紧皱,看靳北舟的样子,慕瑾应该伤的很严重呀! 靳北舟摇了摇头:“医生还在里面没出来过。” 方茹坐在他身侧,扯过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宽慰道:“没事的,别想太多。” 靳北舟没再吭声,继续盯着急救室的门,放缓呼吸,迫切的希望医生出来,却又矛盾的害怕他们出来,万一带来不好的消息,靳北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可能会疯掉吧。 许久,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沾满血的手套。靳北舟像是看见救星,眸子发亮,快步上前,急促地询问:“怎么样?” “中途多次停止心跳,抢救了三次,患者伤及脾胃,身体大面积骨折,应该还被车辆拖拽了一段距离,脊背磨损严重,暂时抢救过来了,但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需要马上转到重症监护室。” “谢谢。”方茹扯了扯靳北舟的衣服:“北舟,慕瑾不会有事的。” 靳北舟站着不动,面色平静地看着慕瑾被推出来。慕瑾脑袋包裹严实,闭着眼睛面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 “艹,这车怎么开的?” 慕瑾扶着脑袋,缓缓睁开眼,入目只见金色绣龙的帷帐格外张扬,他不禁大脑一片空白,自己家里的好像不是这个款式的帷帐吧? 扶着床缓缓起身,慕瑾扫视四周,眉头紧皱,察觉事情不太简单。这是穿回来了?就这?出个车祸?真俗套,烂大街的穿越手段。 “殿下!”端水来给慕瑾擦身的太监见他竟然醒了,惊呼一声。 索性这内侍还算靠谱,没把手里的水打翻,而是将铜盆放在地上,忙跑了出去通知众人,圣上终于醒了,这可是大事! 太医把过脉,眉心舒展,圣上已无大碍:“皇上可觉不适?” “腹内有些不适。”慕瑾躺在软榻上,郁郁寡欢,眉眼间化不开的愁容。 太医捋了把胡须,不免有些疑惑,脉象并无大碍:“敢问圣上,是哪种不适?” “腹内空虚,时不时还会隐约发出怪声,致使朕四肢乏力。” “回禀圣上,此等怪病,微臣闻所未闻,待微臣查阅古籍医书,再来为陛下诊治。” 太医提着药箱要走,慕瑾扶额,叫住了他,这老太医一如往常的古板,不知变通:“朕饿了,等下传膳即可。” “原来如此,圣上昏迷之日,仅以米粥为食,刚醒来,肠道脆弱,莫要食太油腻之物。” “嗯,退下吧。”慕瑾把小毯子往自己身上捞了捞,只觉得自己如今柔弱不能自理,身体乏的很,可能是这具身体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片刻,丞相宋钟泊风尘仆仆地赶来,双手捧着慕瑾的脸颊怜爱地打量了一番,紧锁的眉头这才得以舒展,长吁口气,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感觉如何?” 这位老丞相虽然年过半百,花白胡须,可是走起路来还是雷厉风行。 “已无碍,劳烦相父挂念了。” 对这位丞相,慕瑾是极  86 其尊重的,若非丞相鼎言相助,那日母族获罪,自己和母妃怕是也难逃劫难。 更何况这些年来,亦一直受他庇护,慕瑾为表敬意,一直称他为相父。 听他这么说,宋钟泊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放下:“你既已无碍,那么老夫便要与圣上说道说道。” “相父请讲。” “皇上昏迷之时,老夫便彻查此事,发觉殿下失足,并非意外,而是有歹人蓄意谋之。”宋钟泊叹了口气:“老夫万万没想到,竟是……” “闽王林执。”慕瑾眸子微眯,信心十足的看向老丞相。 丞相不可置信的看着慕瑾,随后点头:“然也,殿下如何得知?” “失足之时,我便察觉台阶被人动了手脚,刚才醒来之时,朕思索片刻,普天之下有实力动朝堂台阶的人,除了登基之前准备各项事宜的他还能有谁?” 慕瑾冷笑,总不能说自己提前看了史书,史书上明明白白记载着闽王推的朕。 不过如此说来,按照欧阳家的那本史书记载,再过一年,朕也就没了,提前预知自己的命运,还真是悲矣。 宋钟泊满意地颔首:“皇上英明。老臣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谋害皇上,如今已将他收押,但他始终有王位加身,老臣不敢逾越,便是想请皇上醒来再做定夺。” “依丞相之见,朕该如何处置他?” “谋害皇帝,其罪当诛,古往今来无一例外。”丞相拱手:“依老臣之见,此人不除,必有大患。” 慕瑾笑而不语,心中所想却和丞相大相径庭。 “杀之不急,待朕用膳之后,亲自去看望一番。” 宋钟泊微愣,显然没有理解慕瑾到底怎么想的,但也不好左右什么,毕竟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儿了:“好,那便依殿下之见。” 这孩子自小行事谨慎,做事一向有主张,依他便是。 慕瑾用过膳,便去往天牢,走到天牢入口处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眼破烂的石壁,对身后侍从道:“你们在此等着。” 说罢,他便由看守的侍卫领着去往关押闽王的牢房,还未走近,便听到林执那骂骂咧咧的声音:“你竟然醒了,你这道貌岸然之徒,玩弄本王的情感,竟还敢过来讨骂,呸,恬不知耻。” 林执父亲是当年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其子林执也是自幼习武,粗犷野蛮,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这也是慕瑾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会谋害自己的原因,因为林执不像是包藏祸心的人。 “你如何说我玩弄你的感情?”慕瑾冷哼一声,这厮竟然还敢污蔑朕。 “那时花前月下,你我私定终身,你忘了?结果你转身当皇帝,还下令登基大典后就选秀,如此一来,你拿我当什么了?” 林执愤愤不平,面露悲色,见他这样子,慕瑾都有一种是自己负了他的感觉:“何时?荒谬。” “哼,那日中秋月圆,你说孤苦无依,我便说以后我是你家人,你欣然接受,你忘了?” 听他这么说,慕瑾回想一番,随即面色凝重:“那日,你是这么说的,但朕还以为,你是想与我结拜为兄弟而已。” 林执如遭惊雷,浑身一颤,指着慕瑾咬牙切齿道:“吾将真心抱之于君,君却以为吾欲拜把子?苍天呀,为何让吾尝尽爱情之苦?为何!” 【作者有话说:闽王:“这么多年,我拿你当媳妇,你竟然一直把我当兄弟?苍天呀,为什么让本王尝尽爱情的苦楚。” 小舟舟隔空喊话:“觊觎老子的慕瑾?你真该庆幸自己生活在另一个时代,不然我踹死你。” 某.野花野草遍地生长.瑾来劝架:“各位兄弟,给朕点面子,不要吵了。” 齐:“闭嘴吧你,谁是你兄弟。”】 第七十五章 朕从未怀疑你 “老天爷没空搭理你,兄弟,你戏精呀!”慕瑾用手指抠了抠耳朵,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废话说完了吗?朕还有正事!” 林执眉头一拧,斜眼瞧着慕瑾:“汝说话为何这般?可是台阶太高,摔坏了头?” 此话一出,倒是勾起慕瑾的往事,想当初穿到那个时代,自己说话有些突兀,他们也是这般询问自己。 慕瑾不语,背手在牢狱中踱步,四下观望,不免感叹老丞相仁慈,竟没将林执投入死狱,那里环境可是不比这里。 这里竟然还有床榻被褥,死牢里可是只有草垛蟑鼠,腥臭味夹着哀嚎声,甚是刺激,不过也可以磨磨林执的戾气。 他重新看向林执,面色凝重,虽已打算不处死他,但也不愿轻易放过他:“你可知,谋害当今皇上,该如何处置?” 慕瑾身着金色锦袍,墨发用玉冠束之,眉眼间满是震慑力,浑身透着的压迫感让林执不由紧张地吞咽口水,他却还是嘴硬:“本王不怕死。” “哦?”慕瑾勾唇,“念在你父护国的功劳,朕不会杀你,等下带出去,洗净后一刀阉了做内侍便是。” “且慢,你还是一刀杀了我吧。”林执连连后退,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慕瑾:“那日是我冲昏了头脑,心想着要报复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可是事后我便后悔了,念在我们以往的情意上,手下留情,给我个痛快。” 慕瑾勾唇:“朕也可以赦你无罪,你帮朕做件事。” “什么事?” “很简单,现在的大将军是朕的外公和你父亲当年的先锋官,入住的府邸也是令尊生前的将军府,你必是很熟悉地形,朕要你去偷一样东西。”慕瑾别有深意地冲林执挑眉。 ———— 雪断断续续下了两日,窗上玻璃结了层朦胧的冰花。 早上医生宣布慕瑾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到了单人病房,靳北舟连着两天不眠不休,顶着两个浓重的大黑眼圈坐在慕瑾床边,赫然一副丧偶的模样。 林彦琛来送饭,推开门把保温桶放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外面雪又下的紧了,这几天气温下降,小姨给你熬的鱼汤,你多喝点。” 拍打完身上的积雪,林彦琛把外面的羽绒服挂到衣架上,继续说:“这几天慕瑾出车祸的消息传出去了,大众闹的沸沸扬扬,公司公关办了个记者发布会,你要不要出席?” “不去。”靳北舟木讷地握紧慕瑾的手,这几天慕瑾身体虚弱,手凉的很快,自己就每时每刻都要帮他捂热。 “慕瑾家里没人,我觉得你还是去一趟吧,大家也是关心他,医生说了,他估计要昏迷很长一段时间,总要 87 给粉丝一个交代,起码让大家知道他还活着。毕竟好多营销号都发布他的死讯了,你不打算澄清一下?” 林彦琛挠了挠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慕瑾,医生说,他醒来估计遥遥无期。 “嗯,你说得对,我去。” 靳北舟如今双目无神,说话的气息也很微弱,林彦琛听着很不舒服:“你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慕瑾。” “我来。”靳北舟轻轻晃了晃头,握着慕瑾的手收紧,不敢松开。 好不容易保住的人,怎么还敢轻易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靳北舟如今心境不一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于他而言就像是一场梦,至今神智都还游离其中没有释放出来,他怕了,害怕的要死。 旁人看着,也是很心急,林彦琛把保温桶打开,给他盛了碗汤端过来:“给,喝点吧。” 靳北舟接过来,眼神呆滞的看着碗,不由眼眶一酸,慕瑾也特别爱喝汤。 欧阳茗带着江寒推门而入,江寒走到病床边看见包裹着脑袋的慕瑾,低头抽噎起来,好好的人,怎么就出车祸了呢! “我本来没想告诉他,结果不知道谁多嘴跟他说的,他知道了非要来。”欧阳茗蹙眉,看着江寒哭,自己心里也很不舒服:“这怎么好好的出这种事了?我和老朱他们给你置办完求婚场地,还特意买了好几桶礼炮,一人抱一个,在门口站到凌晨,冻成冰棍了都没见你们来,一打电话你告诉我们出车祸了,吓得老朱当场快尿了。” 欧阳茗巴巴讲完,没人吭他,大家都默契地保持安静。欧阳茗拍了拍靳北舟的肩膀:“兄弟,没事,这不还没死呢嘛!不要一副死了媳妇的表情,笑一个。” ……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他,情绪各异,林彦琛是震撼,佩服他人傻胆大。 江寒是羞耻,怎么就找了这么个蠢货? 靳北舟则是一脸杀意,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放,抬眸道:“你可以闭嘴了。” “走。”江寒擦了擦眼,起身拽着欧阳茗往外走,走到门口把他往外一推:“门口站着。” 说完把门关上,重新回到慕瑾病床的另一侧:“医生怎么说?” “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没说什么时候会醒。”林彦琛抿唇:“没事就好,医生说活着真的算是一个奇迹了。” 江寒应了声,面色凝重,最起码保住命了,不幸中的万幸,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惊呼出声,赶紧开口:“找一个叫浮染的人,我之前在这个世界见过他,他一定有办法。” ———— “皇上为何放了闽王?” 长福跟在身侧,眉头紧蹙。陛下从牢房出来不久,就命人把闽王送回了王府,底下人议论纷纷,不知君王何意。 本来这话不该问,但是长福还是说出口了,因为不为旁的,单凭那人谋害皇上,按照慕瑾的性格,是不会放过他的,如今一反常态,这岂不是很奇怪? 慕瑾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轻抿杯中茶,宛然一笑:“因为朕怀疑,在台阶动手脚的,另有其人。” 说着,慕瑾就抬眸上下打量长福的反应,不得不说,他真的和江寒长的一模一样,除了胯下二两肉之外,没有丝毫差别。 可是二人又有些不同,江寒更像之前的长福,对朕是真心实意的。 长福侧目,垂在身侧的手用拇指轻轻摸索其余手指,呼吸声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亭子里格外突兀:“皇上何意?” “何意?林执的确是将一节台阶边缘敲断又重新做了粘黏,只要朕一踩就会断掉,可是,那个时候,朕好像记得,朕是跌落后撞到台阶它才断的,也就是说,朕并不是踩到台阶跌落的,朕原先以为被推只是错觉,因为朕不敢相信身后的人会推朕,现在想来,怕是真的。你说,那个时候登基,朕身后跟的人是谁呢?” 那时,身后跟着的只有托举玉玺的长福,也就是说,慕瑾在从朝堂走下来受百臣朝拜时,是被长福从身后推下的,倒下时脚下又正好踩踏台阶,才彻底滚了下来。 长福面色凝重,跪在地上:“皇上,奴才……” “你说,为什么?”慕瑾凌冽地看向他,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瓷片崩溃开来:“想杀朕?我给你机会。” 慕瑾从袖中抽出匕首扔到他面前:“拿着它,这里没人,往朕胸口刺,朕绝不还手。” 一直最信任的人,一直如兄长般的存在,却要朕死?慕瑾鼻头一阵酸楚,还真是可悲。 长福双手颤抖,拿起地上的匕首,却依旧跪着:“是奴才做的,那日奴才见闽王做手脚,就暗自记下了那节台阶,走台阶时,特意在皇上走到那里时动手,众臣跪在下面低着头,不会看见奴才推你,到时你再一死,全天下就没有人知道奴才推过你了,即使查出台阶问题,也只是闽王的错,可惜奴才没算到,你没死。” 他轻笑一声:“皇上醒了后奴才还想着怕是难逃一死,可是没想到,众人都以为是闽王,皇上竟也没说什么,奴才还以为,侥幸逃脱了呢。” 慕瑾见他握着匕首,冷漠道:“那是朕一直没想怀疑你,以至于一直骗自己被推时的感觉只是一个错觉。” “是吗?那为何,不一直以为下去?”长福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刃,眸子微眯。 “因为你竟然和大将军有来往,你明知,朕所遭遇的,皆和他脱不了干系。” 慕瑾猛拍石桌,一道裂缝随即裂开,是那种蜿蜒曲折的线条,横卧在原本光滑的桌面,难看极了。 第七十六章 朕视你如手足 “讲,为何与其狼狈为奸?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慕瑾此刻情绪激动,声音也忍不住提升几度,捏着拳头极力压抑:“朕视你如手足,朕感念你救命之恩,朕一直记得你这么多年的庇护,可是你为何背叛朕?” 慕瑾从来不是轻易失控的人,一直以来他也习惯掩藏自己的情绪,此时此刻,他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愤。 “皇上不知吗?”长福自嘲地笑了声,听着格外刺耳,只见他用袖子轻轻擦拭手中的匕首,依旧跪的板正,许久才撩起眼皮看向慕瑾:“奴才早就后悔了,就不该把你从大火里背出来,你若死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多好!” 他没有慌乱,甚至笑意更浓,慕瑾胸口一阵绞痛,他竟笑着让朕去死。 在另一个时代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长福,竟可以轻而易举地讲出这种话,慕瑾手指扣紧:“朕的命还你,现在就可以拿  88 回去。” 长福听他这么说,骤然笑出声来:“假仁假义,即便我杀了你,我也走不出这皇宫,你又何必在此装模作样?” “你先回答朕,为什么?”慕瑾不想和他争辩什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发问。 “你即位以后,我也有幸鸡犬升天,当上了大内总管,出入自由,便想着回家看望家人。”长福没再自称奴才,缓缓起身:“路途遥远,我用了五天的时间赶回去,可谁知回家一看,茅草屋久未有人住,门口荒草丛生,屋内全是尘土的味道并且布满了蜘蛛网。” 他缓缓逼近,握住刀把,面色平静,不悲不喜,像是个失了智的木偶:“后来我询问了周边邻居,才知道一年前我的父母还有妹妹都已经死了,他们告诉我,杀我父亲的人是平王府的侍从,平王,皇上不会忘了吧?” 慕瑾出宫时,便是册封的平王。 “他确实是我派人杀的。”慕瑾抿唇,抬眸看向长福,轻轻吐露:“他该死。” 话毕,只觉心口一阵刺痛,慕瑾有些意外地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刀子,没想到,他真的下得去手。 “为什么?你让我没了家,你让我……没了家。”长福看着手上的血,惊慌地松开手,匕首还插在慕瑾的胸口,血也在往外流,染脏了慕瑾的锦袍。 长福当即跪下,不禁呼吸急促,歇斯底里地呐喊:“为什么?你该死,我就不该救你。” 慕瑾抬手抚上刀把,宛然一笑:“你竟然,真的舍得伤我?” 血腥味弥漫开来,慕瑾只觉眼皮沉重,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次不会死,因为欧阳家史书记载了,自己是一年后病逝的,也是有了这个十足的把握,自己才敢把匕首交给长福。 看着倒地的慕瑾,长福面色慌乱,跪着挪到他身边,大声嘶吼:“快来人,皇上受伤了!” ———— 江寒让找的人靳北舟嘱咐沈宇去找了,迟迟没有音讯。 今天是慕瑾昏迷的第二周,依旧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靳北舟把公司的事务带到医院做,累了就和慕瑾一起躺在病床上眯会。这短短的时间里,靳北舟觉得自己明显憔悴了不少,也不知道慕瑾这个没良心的醒了后会不会心疼? “表哥,发布会开始了,快走。” 林彦琛推门,看着在工作的靳北舟,急忙喊他。 “嗯。”靳北舟揉了揉太阳穴,缓慢地起身,离开时嘱咐了几句林彦琛,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病房。 到达现场时,下面的媒体已经来了好多,看见靳北舟来了,瞬间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沸腾起来。 “靳先生,你和慕瑾先生是什么关系?” “靳先生,慕瑾真的像网上所说的一样死了吗?” “靳先生,听说肇事司机是酒后驾驶,准备怎么处理?” 靳北舟坐在准备的椅子上,面对着摄影机深吸一口气:“一个一个来,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慕瑾是我的爱人。” 他扫了眼下面,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慕瑾已经脱离危险,现在正在恢复中,谢谢大家的关系。至于传播谣言的营销号,做好收律师函的准备吧。还有肇事司机的事,警方介入调查,相信会有合理的处置。” “那慕瑾先生什么时候能露面?我们都很担心他。” “暂时无可奉告。” 靳北舟在保镖的护送下出了会场,坐在车上倚着靠背重重地叹息,真的好累。 ———— 慕瑾再次醒来,自己躺在榻上,侍奉的小太监正在上药,见他醒了,拿药膏的手一哆嗦,怯怯地叫了声:“皇上。” “长福呢?”慕瑾扫视一圈,没有看见他,蹙眉询问小太监。 小太监没见过他这般样子,当即跪下,浑身抖的跟个筛子似的,语气断断续续:“被……被关进……被关进死牢了。” “谁关的?” “杨大……大哥。”小太监低头,把脸贴在地上,不敢再吱声。 他口中的杨大哥想必就是侍卫首领杨旭,慕瑾瞥见面前下跪之人,叹息道:“你下去吧。” “是。” 小太监求之不得,赶忙用双手托着药膏离去。 慕瑾起身胡乱的系好包裹伤口的布条,把衣服重新系上,穿着靴子赶往死牢,杨旭是个虎的,长福落在他手里,怕是要吃些苦。 另一侧的死牢,长福被挂在木架上,双手双脚皆被铁链束缚的无法动弹,身上的蓝色宫服被鞭抽的破裂,里面的皮翻着血肉清晰可见。 显然杨旭是下了杀心,握着皮鞭抽到他脸上,抬手落下,长福的脸颊便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还开始红肿,可他也算犟,哼了一声后便不再发出声响了。 “弑.君,你还真是胆大妄为。”杨旭双眸充血,脑海里皇上躺在亭中,长福双手染满鲜血的场景仍旧记忆犹新:“皇上待我们不好?你竟敢这般背主弃义,简直畜生不如。” “呵,他杀我家人……我难道该放了他?” 长福额头疼的满是虚汗,强撑一口气与他置辩:“如若再来一次,我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把匕首刺向他。” “啪——” 杨旭一巴掌过去,扇的长福脑袋嗡嗡作响,只听见杨旭咬牙切齿地开口:“你父亲是我杀的,皆因他该死。” “你?”长福面色苍白,看着杨旭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你父亲好吃懒做,嗜赌成性,竟将你妹妹卖进青楼,那时你妹妹年仅十三,性子烈,跳楼自尽,你母亲也走投无路投井自尽。”杨旭狠狠瞪了眼长福:“后来,他竟然又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以你的身份向王府借钱,我查到他做的事后一气之下砍死了他。” 长福脸色如灰:“他竟然……不是皇上让你杀的?” “我杀了后才向皇上请罪的,原先他并不知情,而且你父亲来要钱,皇上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了他好几次。后来怕你伤心,嘱咐我此事不许告诉你。我还是那句话,你父亲该死。” “竟然……”长福吸了吸鼻子,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慌乱地看着杨旭:“皇上如今怎么样了?” “未死。”慕瑾从外面走来,自嘲地开口:“此番又让你失望了。” 长福浑身鲜血淋漓,在看见慕瑾时目光闪躲,不知如何见他。 见长福浑身上下这般样子,慕瑾不满地瞪了眼杨旭:“放了,给点钱让他出宫去吧,此事就此作罢。” 说完,慕瑾没有多留,随即离开了这个昏暗之处。 89 “皇……”长福一时语塞,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瑾离去的身影,面露悲色。 慕瑾刚回到殿内,便听见侍卫匆忙急报:“圣上,长福投河自尽了!” 这时,慕瑾正在执笔写字,听到此,毛笔一颤,将横写歪了,毁了一张好字。 “嗯,好生安葬。” “是。” 侍卫匆忙退下,慕瑾放下笔,看着面前这张纸上的字许久,叹了口气,把它拿起揉搓一团抛至门口。 【作者有话说:注:两个世界时间线不一样,大概就是古代一年约等于现代的半年之类的吧???】 第七十七章 朕要重赏你 心情复杂,慕瑾捏了捏眉心,起身走了出去,殿外精细的养着一池荷花,入秋后也没了生机。 靳北舟那里应该很冷吧,自己出车祸那日还下了雪,不知如今他怎样了,按照靳北舟的执拗性子,此刻怕是还在为自己守节。 哎,辜负了一个男人的真心,属实感到愧疚。 至于长福,慕瑾抿唇,不想再想此事。 另一侧,石头铺设的小路上,丞相揪着礼部侍郎骂骂咧咧地往这边来,许是又有了矛盾。 他们二位一向水火不容,有事没事就会闹上朝堂让皇上给他们处理家庭矛盾,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二人皆未娶亲,年过半百,亦是孤身一人,朝堂有些风言风语,慕瑾先前有所耳闻,只是那时自己还是直男,认为这些很荒谬,如今一想,说不准…… “参见圣上。” 宋丞相松开拉扯李逊的手,冲慕瑾行礼。 慕瑾挑眉,摆了摆手:“二位不用多礼,有何事但讲无妨。” “皇上,这老匹夫近日和那将军来往密切,定是也有了乱臣贼子之心。” 宋钟泊眉头紧蹙,狠狠瞪着李逊,正义凛然地叉腰而立,一副看你还有什么狡辩的架势。 李逊冷哼一声,毕恭毕敬地回答:“启禀圣上,臣待君忠心不二,是丞相多虑了。” “老夫多虑了?你最近回府时间越来越晚,是和何人在一起流连忘返?家都不回了,你还说老夫多虑?”宋丞相指着李逊气的跺脚,声音也越发变大:“你就是和那狼子野心之人狼狈为奸,呸。” 他们一言一语地争论,慕瑾抄手而立,安静地看着他们,满脸姨母笑,他们二人府邸位于京城两端,丞相怎的连人家何时回府都一清二楚? 最终他们吵累了,齐刷刷看向慕瑾,让他定夺,慕瑾长吁口气:“既若此,朕近期在暗地里拔除和将军同一阵营的乱臣贼子,秉承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原则,将礼部侍郎剥夺官位打进天牢候审吧,杨旭,来,把人带走。” 杨旭从房檐跳了下来,一把擒住李逊就要带走,丞相连忙上前制止:“且慢。” “哦,对了,相父举报有功,赏,重赏,绸缎百匹,白银黄金各三千,金银珠宝一箱,御绣坊金丝朝服一件,进贡的南海夜明珠一枚,如何?” 慕瑾眉眼含笑,就等着这个老头子怎么自打自脸。 “老臣不要赏赐。” 丞相偷偷瞥了眼李逊,纠结地攥着手,这怎么慕瑾这孩子还是个死心眼,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自己就是想让李逊服个软,再许诺以后按时回家而已,这怎么就打进牢里了呢? 李逊察觉到宋钟泊的眼神,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对杨旭道:“我们走。” 说着,杨旭便拉着李逊出了院门。 “皇上,这如何是好?”宋钟泊气急败坏地挠头,这次李逊更生气了,慕瑾这孩子,简直白疼了。 慕瑾伸了个懒腰:“相父果真忠心,还有什么想要的奖赏,尽管开口。” 老丞相蹲在荷花池边郁郁寡欢:“皇上可还记得当年第一身衣服是谁给的?” “是李逊。”慕瑾同他一起蹲下,还特意挪了挪跟他对齐。 “皇上还记得是谁进死牢给你送包子以至于被降职?” “是李逊。” “皇上还记得是谁逢年过节给你包压岁钱?” “是李逊。”慕瑾抠了抠耳朵,“丞相有话直说。” “感叹一句而已,白眼狼的诞生。” 宋钟泊心里郁结,傲娇地歪头不想搭理慕瑾,慕瑾拍了拍他的肩膀:“相父,过于强硬不好,朕教你如何讨人欢心。” “荒谬,老臣何需讨人高兴?皇上若是想说……那便说来听听。” 宋丞相紧锁眉头,看起来极其不情愿,慕瑾贴近他耳畔耳语一番。 ———— 临近春节,慕瑾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靳北舟想着他原先很不喜欢住院,就把他接回家里,找了几个家庭医生二十四小时轮番看护他。 输着营养液无法进食,慕瑾日渐消瘦,靳北舟提前放了年假,在家里照顾他的日常琐事。 “表哥,方才我们去看了看孩子,那么小,还没人样!” 林彦琛扯着方茹走进来,靳北舟正好在楼下喝水,听到他们提起孩子,先是一愣,而后面色一黑:“联系他们,不要了。” “你疯了,都两个月了,你说不要就不要?”方茹坚决不同意,大声反对。 “妈,孩子是我的,我说不要就是不要,您反对也没用。”靳北舟放下杯子,起身要往楼上去。 “医生说慕瑾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你要一辈子照顾他吗?”方茹知道自己这么说很不是人,可是为了自己儿子以后的人生,她必须讲明白。 靳北舟身形一顿,止住脚步,转身看向方茹,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见的话:“妈?你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负责他之后一辈子的看护费用,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为了他荒废自己的事业,荒废自己的人生。北舟,你的一辈子还很长,你不该是天天守着一个活死人过活,你明白吗?把他送到疗养院去,所有费用我们给,但是你不许见他了。” 方茹侧目不去看靳北舟,自己知道这话是在往他心窝上戳,可是没有办法,自己是一个母亲,不能看着自己儿子往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里跳。慕瑾什么时候会醒没有人知道,难道北舟要把一辈子搭上吗? 这段时间他人不人鬼不鬼的天天活的像个抽干了魂的行尸走肉,自己心疼,自己太心疼了。 林彦琛扯了扯方茹的衣角,轻声唤道:“小姨。” “你闭嘴,还不把你表哥拉回家?快过年了,让他在老宅待着吧。” 林彦琛没动,  90 方茹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转身把门口的四个保镖叫来:“小张,带着他们把少爷抓回家。” “是。” 保镖走上前,伸手去拉靳北舟,靳北舟这几天越发虚弱,轻而易举的就被拽着走:“妈,我不走。” 方茹没吭声,抬头看了眼楼上,待靳北舟出了门,她才冷淡地开口:“你,挑个好的疗养院,把他送过去,不要让北舟知道。” 林彦琛挠了挠头:“小姨,我觉得……” “你想回去放牛了是吗?你爸还等着你回去接手牧场呢。” “别,我找。” 迫于无奈,林彦琛只好答应,暗叹一声,这怎么好端端的成这个样子了? 第七十八章 朕后宫也该有个人了 ———— “老李,吾寻你来也。” 宋钟泊抱着被子屁颠屁颠地跑进天牢,还非常应景地换上囚衣,站在李逊牢门口等着侍卫给他开门,殊不知侍卫打开旁边的牢门,拱手道:“大人,皇上吩咐,您关隔壁。” 说着,另外两个狱卒便架着老丞相进了牢房,随后出来锁上了门,赶忙离去。 “你为何来了?”李逊坐在桌前,喝着狱卒送来的酒,“不是功臣吗?为何也落得这般下场?” “哼,老夫这是体察民情。”宋钟泊看着他饮酒,馋地吧唧嘴:“什么酒?让我闻闻。” “不可,太医让你戒酒。” “你这老头子,小气的很,老夫闻也闻不得了?” 宋钟泊把被子铺在床上,坐在上面生闷气,时不时偷瞄李逊一眼,两间牢房中间的木柱子根根之间留有缝隙,李逊也不往自己这边看看。 慕瑾还说什么要服软,自己若是服个软,那老头子尾巴岂不是要翘到天上了? 两人这般僵持着,消息传到慕瑾这边来时,慕瑾宛然一笑,他们两个人且折腾着。 “为何将丞相和侍郎大人诓骗进天牢?” 杨旭在一旁研墨,疑惑地发问。 慕瑾把李逊方才给杨旭的纸条展开,放在烛火上加热:“那将军苏康近期有所行动,如果对付朕,他必定会对丞相下手,朕还想着派兵保护他,如今倒好,没有地方比天牢更安全了。” “原来如此,字条上写了什么?” 慕瑾把字条沾火焚烧,挑眉道:“有意思,苏康准备了一个舞女,准备送来。” “怕有诈。”杨旭蹙眉,谨慎地开口。 “确实,陆逊写了,此女是刺客。”慕瑾拿起毛笔蘸墨,重新练习书法。 杨旭连忙规劝:“不能要。” “非也,若是好看,留下来便是,朕后宫也该有个人了。” 慕瑾干脆利落地写了个允字,随后满意地勾唇:“问问林执,东西偷的如何了,差不多该我们反击了。” 纵使不理解,但杨旭还是没再说什么,皇上面前,岂容自己多嘴。 ———— 保姆端着盘子从楼上下来,里面的饭菜还是没有动,方茹见此,抬眸看向楼上:“他还是什么也不吃?” “是的,都两天了。”保姆叹了口气,走进了厨房。 林彦琛坐在沙发上,一个长腿从沙发靠背上跨了过来,亲昵地搂住方茹:“小姨,这么饿会出事的,随他们去吧,好不好?” “你闭嘴,我这是为了他好。“方茹面色阴沉:“爱吃不吃,饿死这兔崽子我也省心了。” 说完,方茹转身走到门口,拿着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彦琛挠了挠头,快步走上去,掏出自己身上偷摸配的钥匙打开门,扭头环视四周,确认安全后赶紧溜进去关上门。 “表哥?” 屋子没开灯,漆黑一片,林彦琛胡乱地摸索着,按开灯抬眼一看,靳北舟正趴在窗户边捣鼓什么。 “表哥,不要,生命诚可贵,你不要做傻事,跳楼是不可取的,这二楼也跳不死呀。” 林彦琛快步上前,却发现窗户上安装了防盗网,靳北舟正在拿着不知道从哪摸的剪刀磨上面的钢棍。 连着不吃饭,他嘴唇发白干裂,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林彦琛都想不起他原来长什么样了。 “表哥,虽然很感人,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很傻,这个举动傻死了。等你把钢棍磨掉了,你儿子都能背着书包人模人样的去霍霍人家闺女了。” “滚。”靳北舟不想跟他浪费体力,继续雷打不动地做着手上的动作。 “表哥,不要这么说,其实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林彦琛上前,为表忠心,从帽子里掏出两袋饼干:“给你的,小姨不知道。” 靳北舟冷哼一声,停下手里的动作,倚着窗台坐在地板上,把剪刀放下,摸了摸手上的水泡:“我妈要干什么?” “报告,她让我把慕瑾送进了疗养院,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靳北舟蹙眉:“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说女人聪明,她特意把爷爷送到姨夫那里,说是今年让他们在海南过年,太可气了!”林彦琛愤愤不平道。 “给我。” 靳北舟伸手,林彦琛不解地问:“什么?” “饼干。”靳北舟有些无语,自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摊上这么弱智的兄弟? “哦,给你。”林彦琛贴心地给他撕开,指了指屋子里的水壶:“吃完喝点水,保留体力才能跟恶势力作斗争。” “你把我放出去。”靳北舟嚼着饼干含糊不清地开口。 “不,小姨会把我撵走的,表哥,我不要回牧场挤牛奶。” 林彦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靳北舟嫌弃地开口:“不放我也可以,去把花园爷爷的玫瑰苗拔了,打电话让他回来。” “干什么?爷爷知道会打死我的。” “我现在也可以打死你。”靳北舟看了看剪刀,林彦琛咽了咽唾沫,不带这么玩的。 “我拔,我现在拔。”他认命地起身,走到门口潇洒地回眸,故作深沉地开口:“爷爷打我的时候,你护着点。” “嗯,我看情况。”靳北舟有气无力地看向他:“有劳了。” 某人慷慨激昂地走出去,开始实施义举。 老爷子来的很快,次日中午就坐着飞机飞回来了,一下车就拿着拐杖开始找那个兔崽子。 说起来林彦琛,老爷子就上头,大半夜不睡觉三点多给自己拍了张照,一地的花苗子,他还嘚瑟地发语音:“爷爷,看,我把你花全拔了!意不意外?新年快乐 91 。” 这新年怎么快乐的起来? 老爷子走到花圃的时候腿都是抖的,全没了,全没了,自己刚栽上准备来年开花的苗子,全躺在地上,死绝了。 林彦琛磨磨蹭蹭地走过来:“爷爷,是表哥让我拔的。” 听到他的声音,老爷子握着手杖就要敲他:“他让你死你也去死?” “爷爷,别。”林彦琛麻溜钻回客厅往二楼跑,“爷爷,小姨把表哥和慕瑾拆散了,我也没办法,为了让你来的快点,这才拔花的。” “放屁,你喊我回来,直接打电话说不就行了,为什么拔我花?” 老爷子气的准备上来揍他,林彦琛一愣,对呀,直接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拔花? 二傻子察觉事情不对劲,恍然大悟,不可思议地看向关靳北舟的屋门,暗叹一声高明。 如此一来,又叫来了爷爷,还摆了自己一道,报复自己迫于淫.威和小姨一起把慕瑾送走,厉害,不愧是靳北舟! “靳北舟,我艹……啊……爷爷,别打脸……” 听着外面的惨叫声,躺在床上的靳北舟睁开眼,看来爷爷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表弟能有什么坏心思?乛?乛?】 第七十九章 朕不勉强你 惨叫声持续很久才渐渐消停,门口传来细碎的金属碰撞声,靳北舟眼珠子一转,把自己的头发扒拉地乱些,显得凄惨一点,随后重新闭上眼。 林彦琛推开门,恭敬地摆手:“请。” 老爷子进来,快步走到靳北舟床前,看着这个已经饿晕的孩子一阵揪心的疼:“快,叫医生,把方茹也给我叫来,她真是想让我们家断子绝孙!” 身后的保镖快步出去,林彦琛在一旁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不屑地开口:“爷爷,表哥饿死也没关系,他已经有后代了,就在培育所里待着呢,听说还是个男孩。” “闭嘴。” 老爷子手杖敲在地上,发出一身闷响,林彦琛赶紧捂住嘴巴不敢说话,自己这地位堪忧呀! —————— 皇帝身体康复,举办国宴,宴请百官,苏康姗姗来迟,其意众人心知肚明,只是看皇上没什么不悦,也不敢多言。 说起这位皇上,也算是运气好,先帝之子十二位,他并非最优秀的一位。可是最后皇子死的只剩这一位,如此他便不费吹灰之力当上的皇帝,属实幸矣。 原先和其他皇子交好的大臣对他都不太满意,如此不堪重用之辈也难怪大将军对他这般不敬。 慕瑾看着下面请罪的将军慷慨一笑:“将军日理万机,朕自是理解,入席便是。” 此话一出,众人皆低头憋笑,从古至今,这位算是第一位说臣子日理万机的皇帝了吧! 察觉到自己说错话,慕瑾挠了挠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这举动自然也落在了堂下众人的眼里,他们心里暗自感叹,这皇帝果然…… 慕瑾自是察觉到了现场的气氛,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苏康,此人果然放松警惕了。慕瑾挑眉,看来朕的演技还是可以的。 “皇上,臣前几日得一美人,长的惊为天人,想来皇上后宫匮乏,便想着献给皇上。” 苏康口上恭敬,却未起身,众人看在眼里,此为大不敬。再看皇上,听见美人后两眼放光,怕是没有这么多人在,就要当场流口水了,妥妥一个软弱无能之辈,众臣皆感叹,可惜可惜,国之悲矣。 见他这般反应,苏康不屑地抿嘴,他外公那么精明一个人,最终还不是败在了自己手里,更何况这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糊涂蛋,搞垮他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苏康侍卫领着女子上来,只见那女子身着红色罗裙,胸口锁骨若隐若现,本来没什么,但是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古代,这就显得有些不庄重了。 她长发半束,头上金色串珠随走动的步伐轻轻摇晃着,盈盈一握的腰肢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慕瑾盯着她,在外人眼里,他这种举动是馋人家身子,殊不知慕瑾自己心里想的却是:如今入秋,这姑娘穿这么薄,不冷吗? 那女子见慕瑾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由掩面而笑,又是一个沉迷于自己美色的男人,她迈着妩媚的步伐向慕瑾走来。 慕瑾在她走近时,猴急的把她捞进自己怀里,低头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胭脂香,随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喝了一半的酒,亲昵地喂给她,随后一副浪荡公子的架势:“大将军忍痛割爱,一心为主,赏。” 说罢,便猴急的一把将女子打横抱起,大步离开宴席。 众臣气地捶胸顿足,竟让如此昏庸无能之人担任大统,这江山怕是不久矣。 进了寝宫,慕瑾一把将她扔在地上:“杨旭,把她捆了。” “皇上,奴家怎么了?”女子眼珠转动,莫非他知道自己是来杀他的?不可能,这皇帝傻乎乎的,怎么可能想到这些。 如此,她便故作可怜地坐在地上,拉扯慕瑾的龙袍:“皇上~为何把奴家捆起来?” 忽然她想到什么,当即羞红的脸,莫非是狗皇帝喜欢玩点别的? 杨帆来的迅速,用麻绳把她周身捆了起来,然后在手腕处打了个死结,因为害怕不结实,还特意往外拽了拽尾端,这才满意道:“陛下,绑好了。” “皇上,原来你喜欢玩这个。”女子勾唇,笑得更愉悦了:“那您可要怜香惜玉,奴家害怕。” 慕瑾颔首,坐在椅子上,笑得天真无害:“美人莫怕!朕会让你走得干净利落一点。” “你说什么?” “宋柒,暗影坊十大杀手之一,苏康还真是下心思,听说你的佣金还不便宜。” 慕瑾抬眸冲她微笑,可是这笑却让宋柒有些不寒而栗,不知道是这皇帝他会伪装,还是自己太愚蠢,竟然还真的被他外表表现出来的假象所迷惑了,以为他是一只软弱可欺的猫,结果却是一只慵懒的虎。 “高明。”宋柒不屑一顾地轻笑一声,像这种绳结,自己把它解开,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将手移到后腰处,摸索腰带里的刀片,却半天没有找到。 慕瑾喝了口茶,见她还在锲而不舍地挣扎,忍不住从袖摆把刀片扔到地上:“你可是在找这个东西?” 宋柒震惊地睁大双眸,深吸一口气:“你……抱我的时候拿的。” “还不算太傻。”慕瑾勾唇:“和朕做个交易如何?” “你怕是太小瞧我们了,领了佣 92 金,我们就一定要把这个任务完成,为了防止被发现落入敌人手里,我们赶赴任务之前都会吃下毒药,三个时辰没有服下解药就会毒发身亡,所以你别想威胁我,也别指望对我严刑逼供让我说出些什么。” 宋柒恶狠狠地看向慕瑾,想不到吧?即便你严刑逼供,我也只需要熬到毒发身亡就解脱了,干杀手这一行的,从不怕死。 “哦,不过可惜,你不会死。”慕瑾冲她友好地勾唇:“朕已经让你吃下解药了,就在刚才喂你的酒里,解药是从你们坊主大人手里拿来的,顺便说一句,你也不用回去了,因为朕已经把暗影坊的人全部抓捕了,过几天就砍了。” “你说什么?”宋柒气地咬牙切齿:“你要杀了他们?” “对呀,你们手下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朕即便砍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有何不妥?”慕瑾放下杯盏,故作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本来还想着和你做个交易,事成之后就把他们放了,结果你不同意,那就没办法了。” “什么交易?” 宋柒连忙询问,坊里的人不能死,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早就把他们当成亲人了,怎么可能对他们置之不理。 慕瑾为难地撇嘴:“可是朕深知你们暗影坊的原则,你既然不愿意,朕也不想勉强。” “我愿意,我都愿意,只要皇上肯放了他们,我死都愿意。”宋柒抽噎着开口。 看着美人梨花带雨,慕瑾倒是有些不舍了,当即心头一软,语气放缓:“朕怎么舍得让你死,你只需要按照你原来的计划和朕完成这场戏就行了。” “好。” 宋柒接着抽噎,眼眶微红,看起来很是凄惨,慕瑾别过眼不敢直视,威胁一个女人,自己心里着实有愧。 【作者有话说:靳北舟磨刀中━┳━ ━┳━ :“舍不得?怜香惜玉?慕瑾,你当老子是死的?” “放下刀,你听朕狡辩。”つ﹏?】 第八十章 朕不与你废话 ———— 除夕当晚,万家灯火长明,吃过饭老爷子早早的就回房休息了,靳北舟起身便要赶往疗养院去陪慕瑾,却被方茹叫住。 对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方茹始终是不同意的,但是在老爷子的协议下,她和靳北舟各退一步。 同意靳北舟去见慕瑾,但是不允许把他接到家里,方茹私心里想着,或许日子久了,两个人的情谊也就慢慢的减淡了,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在这个全家团圆的日子里,她是不希望见到自己儿子不陪家里人,反而去陪一个外人。 “你之前每天晚上去,我也不管你,但是今天必须留在家里。” 方茹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语气坚定,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 靳北舟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站在玄关处,久久未动,在方茹以为他被自己说服的时候,靳北舟却突然发话了:“妈,今天是什么日子?” “除夕夜,不陪家里人你去陪他吗?” 方茹把椅子转了个边,精心保养的面庞上鲜少有皱纹,靳北舟转身,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不禁眉头紧促,为什么觉得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遍一样? “可是他是一个人,妈,慕瑾是一个人,如果我对他置之不理,他是连死了都不会有人收尸的那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漠的对待我们?” 他转身走到门口,把手放在门把上,如果此刻依然面对着方茹,那么她就能看见,这个一向不喜欢情绪外露的儿子,此时早已经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了。 方茹面色有些动容,眼神上下轻瞟,轻启薄唇:“确实很可怜,可是你是我的儿子,我要对你的人生负责。当年我逼着你娶他,我已经觉得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误了,北舟,你的人生还有很长,何必守着一个活死人。” “他不是活死人,就连医生都不能对他下最终的审判,您凭什么?” 靳北舟有些恼火,狠狠地摔门而出。 方茹仰头,长叹了口气,只能暗叹一句,造孽。 开车到了疗养院,靳北舟的心里依旧闷闷的,把车停好,他漫无目地在疗养院前面的园子里转悠。 今天晚上的人很少,在今天这个日子里,没有人会选择出来转悠的吧。 昨天下的雪还没有化,长椅的扶手上还残留着积雪,靳北舟挑了片干净的地方坐下,借助晚风,想要理清自己的思绪。 这段时间,他早已经心力交瘁了,本来心里的负担就很大,没有想到有一部分还是自己母亲给予的。 靳北舟垂眸发呆,直到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后,才忍不住抬眼。 身侧坐了一个人,戴着一副眼镜,但是看起来还是不太斯文,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老不正经的气质。 “在下浮染,是一个道士,这个是我的道士证,有编号,正规途径来的。” 浮染把道士证打开,在靳北舟面前晃了晃,指了指上面的照片,又指了指自己,眉眼含笑道:“一模一样。” “哦。”靳北舟没有丝毫兴趣,但是出于礼貌还是毫无灵魂地应了一声。 “算一卦?招桃花,避厄运,新生起名,风水命理,起死回生,借尸还魂,所有玄学的一切在下都有涉猎。” “不好意思,不需要。” 靳北舟被身旁吵嚷的声音烦得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眉心就要起身离开。 浮染眼疾手快,扯住他的衣袖:“你想让慕瑾一直睡下去?” 听到这个名字,某人当即浑身一个寒战,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眼前这个形似骗子的人:“你是说慕瑾?” “嗯。”看他这样,应该是信了,浮染得意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实不相瞒,在下是他的父亲。” “他是个孤儿。” 果然是个骗子,靳北舟不屑地迈开腿去找慕瑾,浮染迅速挡在他面前:“别着急走,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靳北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慕瑾生来六魄不全,以至于这孩子很偏执,想法怪异,最重要的是活不过三十岁,所以我便想着为他把魂魄补齐。寻觅这么多年,我终于在某一个时代找到了他缺失的那一部分,就想着把那人和他融合起来,毕竟他们就是一个整体。” 浮染叹了口气,接着道:“施法很成功,可是没想到,那一部分所聚集的个体,在那个时代还有他自己未了的心愿,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感到很抱歉,一直在帮助他,  93 想把他送回去,完成他自己的事情,可是人的魂魄一旦完整,他一生的命运也就由此规划好了,不容更改。” “在天桥下,他遇到了我,我给他一个瓷碗,让他向你讨要了钱,这在道法上称为借缘,这样子我就可以帮助他改命,让他回去。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不用派人找我了,他昏迷六个月就会醒。”浮染看着靳北舟,无比诚恳。 “这不科学。”虽然听到他这么说,靳北舟是有一点小窃喜,但是整体想想,好像不太可信。 浮染挑眉:“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科学所解释。” ———— 当今皇上被刺身亡,举国上下,无不震撼,京城家家户户挂了三日白布条,众人皆知是大将军送的舞女把皇帝给刺杀了,可是无一人敢去查办。 皇帝下葬那日,朝中大臣齐聚玄武殿,跪在皇帝的棺椁前掩面哭泣,只是其中谁是真哭,谁是假哭便不得而知了。 大将军持剑而来,号召的士兵把殿堂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皇帝走的突然,来不及传位,不知道文武百官有何高见?” 苏康拿着剑气势汹汹地看着下跪的朝臣,到底是上过战场杀过人,浑身上下那种凌厉的气势,还真把这些养尊处优的文官们吓得屁都不敢放。 “圣上尸骨未寒,大将军持剑上堂,是不是大不敬?其罪该诛。” 宋钟泊抄着手从外面走来,脸色阴郁,瞪着苏康道:“还是说,大将军觉得自己有能力即位?说来,刺杀皇帝的人据说是大将军府内的?老臣这才休养几日,就轮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 “既然丞相都已经直说了,那我不妨告诉你,皇上是我派人刺杀的,而我也觊觎龙位很久了,这么说,丞相可清楚?” 苏康得意地勾唇,现如今慕瑾已死,自己的军队也已经把里边都包围了,得这江山宛如囊中取物,也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宋钟泊气的咬牙切齿:“好,那老臣再问你,肖昀大将军通敌***可是你陷害的?” “这么多年,你咬着我不放,在你临死之前,我就告诉你实话,没错,是我,来往的信件是我的,我倒打一耙,用老头子的笔迹重新抄袭了一遍,把那些东西呈给了皇上,所以肖家才会被株连九族。” 宋钟泊上前想要揍他,却反被推地踉跄后退了几步,多亏杨旭出现的及时,把他扶住。 门卫士兵急忙跑来,他在苏康耳边耳语一番,当即苏康的脸色顿变,不禁看向门口,整个人仿佛见了鬼一般:“你……” 慕瑾自门口走来,不紧不慢地开口:“大将军方才所言,诸位爱卿可是听清楚了?” 堂下跪着的众臣看着慕瑾竟然活了过来,不禁瞠目结舌,随即应和道:“听到了。” 慕瑾点头:“很好,苏康,你污蔑忠良,通.敌叛.国,谋.权篡.位,其罪当诛,来人,把他拿下。” 听到皇帝说这话,苏康当即狂傲地笑出声来:“这军权可是握在我手上,即便你不死,这皇位依旧是我的,皇上怕是杀不了我。” “哦,是吗?那大将军可认得此物?”林执拿着虎符出现在殿前,骄傲地昂首。 苏康立即从腰间取出虎符,看了看才放下心:“虎符一直在本将手里,你的是假的。” “大将军再仔细看看,上面的雕刻可是少了一只眼?” 慕瑾冷哼一声:“即便是没有虎符,恒王的援兵也已经到达京城了,将军如何取胜?” “本将一直看着皇宫一举一动,并无人去请援兵。”苏康收起虎符,只当慕瑾是在胡说八道。 “是吗?” 慕瑾拍了拍手,恒王立即带兵涌入,抱拳跪在地上:“启禀皇上,门外苏康手下已制服。” “辛苦了。”慕瑾满意地颔首,继续看向苏康:“确定无人通报?大将军怕是忘了长福。” 长福从跪着的朝臣里站起来,摘掉官帽,苏康眉头紧蹙:“你居然没死!” “废话太多了,打入天牢,择日处斩。” 慕瑾摆了摆手,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跟他浪费口舌,而是公告天下,肖氏一族无罪,肖氏一族个个都是忠良,自己母妃可入皇陵。 “朝中站位苏康的臣子名单已交给侍郎大人,他们就劳丞相和侍郎大人携手处置了。” “是。”宋钟泊拱手应道,从牢里出来以后,那老头子竟然还不愿意搭理自己,这次倒是有个好借口。 【作者有话说:今天双更,下一章在路上……】 第八十一章 朕近日有些烦 自彻底瓦解苏康势力之日,长福便不见了踪迹,他既然去意已决,慕瑾也没有再寻找。 那日长福诈死去求援兵时,两个人之间便互不相欠了。 处决苏康之日,慕瑾在祠堂呆了一天,傍晚之时才出来。 如今天际只剩残阳,金色的云映在琉璃瓦上,折射着余晖,璀璨夺目,一如自己那日抱着两个馒头寻找母妃时看到的场景。 那时的宫殿也是这般,外表看起来富丽堂皇,高耸入云的屋檐上站的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鹰,那时便幻想,如果有一日,这皇城属于自己该多好。 可是如今,慕瑾突然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地方其实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压抑在胸口的那份不甘也早已烟消云散,这江山都索然无味了。 不知道靳北舟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慕瑾的那具身体如何了,怕不是在车轱辘下丧生,已经入土了吧! 慕瑾长叹一口气,负手而立,仰头看着天际,冬天了,自己也快了,尘归尘土归土,死了这么几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 过完春节,慕瑾先前参演的电视剧《城辞赋》也正式上映了,开播那日网络上掀起了惊涛骇浪,同时也把这个名字推到了热搜榜前十,准确的说是榜单前十都是他。 经纪人会在微博上时不时更新慕瑾的动态,粉丝们也在焦急地等待着他苏醒的那天。 靳北舟一如既往的陪着他,每天都会推着轮椅带着他去外面转一转。 “慕瑾,你的剧我看了,演的很好。”靳北舟站在轮椅后,给慕瑾揉着颈椎:“还有,那个兔崽子我想取消培育,我妈死活不同意,我跟她做交易,她同意我带你回家了,回我们那个家吧,好不好?” 没人回应他,许久,靳北舟轻轻笑出声:“你不说话,就算是同意了。” “本来想着要个女孩,结果是个臭小  94 子,我们就将就一下吧。” 靳北舟蹲在慕瑾前面,开始熟练地给他揉腿,护士说,长时间不走路,要多按摩腿部,为此,靳北舟还报了推拿班,那段时间天天拿沈宇练手,上道了才敢在慕瑾身上用。 “起个啥名字呢?慕招财?不行,跟大壮家的狗撞名了,慕爱靳?我觉得挺好,彰显咱俩的感情深厚。或者叫慕招妹,希望招来个妹妹,你觉得呢?” 旁边路过的人都用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这个自问自答的男人,无不叹息。 文言哲来不及去酒店放行李,拉着箱子就给徐叒打电话,徐叒领着他过来,大老远就看见靳北舟这幅样子,两人相视一看,默契地叹息。 两个人走过来,文言哲看了一眼慕瑾,他气色不错,头发也修理的很整洁,看得出来靳北舟照顾他很用心。 靳北舟抬眸,当即认出来他,礼貌地起身:“你来了。” “嗯,听说这件事,我忙完家里事就过来看看慕瑾。” “舟车劳顿,辛苦了,他最近状态还不错,回去聊吧。” 靳北舟感觉站在外面挺不礼貌。 ———— “皇上,不要进去。” 木春跪在地上,杨旭也是挡在他前面。 慕瑾摇了摇头,看了眼紧闭的山门:“不要阻拦,朕去意已决,传位诏书已留,你们回去宣读即可。” “皇上,不要!” 两个人对着前面的男人声嘶力竭地挽留,可那人却是连头都不愿回一下,当真下定决心,遁入空门。 山门重新闭上,木春抽噎地看向杨旭:“怎么办?” 杨旭直直盯着山门,轻声说道:“三。” “什么?”木春不解,为什么数数? “二。”杨旭没有回复她,自顾自地接着数数。 ? “一。” 同时,山门打开,慕瑾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他们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那个什么,戒疤太疼,朕还是不出家了。” 说罢,慕瑾便上了轿子,杨旭面色不改:“起驾回宫。” 木春则是一脸震撼,吹嘘道:“杨大哥,甚是厉害!这几日,前有大臣劝皇上选妃,后有林执大人各种姿势往龙塌上躺,也难怪圣上想要看破红尘。” “此等好事,为何会看破红尘?” 杨旭无奈地摇头,搞不懂,娶亲不是好事?自己做梦都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奈何没银子,那句话怎么说?饱汉不知饿汉饥。 到了宫门,慕瑾从轿子里探出头,招手叫来杨旭,小声嘱咐:“去看看,林执有没有守在门口。” “遵旨。” 杨旭推开宫门,四下张望一番,冲轿夫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一行人就鬼鬼祟祟的回了宫殿,慕瑾刚一推门,就看见林执披着被子跑来,目测里面没穿衣服:“皇上,良宵苦短。”他还反应灵敏地跑到门口倚着门不让慕瑾逃跑。 慕瑾扶额,靳北舟,朕对你的忠贞不渝你看到了吗?就想安度余生,结果一个个作妖。 “听朕说,此事需从长计议。”慕瑾觉得,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真的没法过,现在都有证据怀疑自己英年早逝,是被这些琐事气的了。 “皇上你是对臣有何不满?臣可以改。皇上有所不知,这几日臣每当午夜入睡,梦里便全是你,臣想和你亲近,想要和你做,想要把你压.在身.下,听你娇.羞的喘.息,为此臣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他边说边要掀开被子重新扑来,得亏慕瑾反应快,迅速往后撤了几步。 慕瑾只觉得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些不堪入耳的话,真没想到会从林执的嘴里说出来:“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这里。” “不,今日我好不容易爬窗进来,就没想干干净净出去,实不相瞒,人家还是个干干净净的童.子之身。” 林执此话一说,还有些害羞,扭扭捏捏地别过脸,不敢直视慕瑾。 见他好说歹说都听不进去,慕瑾捏了捏拳头,冲他婉然一笑,道了声:“得罪。” 随后便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林执和门板同时飞了出去。 当夜,此事便传遍了京城,都称闽王有爬窗之怪癖,每当孩童不听话时,大人便会恐吓道:“你还不听话,今夜就让闽王来爬你的窗。” 听闻此招有奇效。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时间: “慕瑾,你参加聚会和那个新晋小歌手聊的挺嗨呀!还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靳北舟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慕瑾,脸色阴郁:“是觉得后宫佳丽变成我一个,委屈你了?” “你派人跟踪我?”慕瑾面色凝重:“幼不幼稚?” “你管我幼稚不幼稚,你他妈给老子戴绿帽还想瞒着我?” “呵,无理取闹,以后睡沙发?” 慕瑾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沙发靠背,靳北舟猛然起身,凶神恶煞地看向他:“睡什么睡?沙什么发?慕小瑾,你给我等着,我出去消消气,顺便买个榴莲回来跪着,反正老子是绝对要睡卧室的,这是身为一家之主的尊严。” “哦。” 当晚,慕瑾把沙发抬进了卧室,如此一来,成功维护了靳北舟坚持睡卧室的尊严。????`】 第八十二章 朕想死你了 ———— 文言哲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本来不放心慕瑾,但是见靳北舟这么照顾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酒店旁边有个图书馆,文言哲晚上没事情,就想着去坐一坐,这里自己之前经常来,一段时间没来,里面也没太大变化。 他轻车熟路地拿了两本自己要看的书,找了个墙角的位置坐下。 自从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他有些社恐,不太爱跟别人接触,还经常失眠,不过比起之前是好多了。 “我能坐这里吗?” 一个压低的声音询问他,文言哲看书没在意,轻轻点了点头:“好。” 这里很安静,最多也只是翻动纸张的声音,文言哲觉得很治愈,特别喜欢这里的气氛。 看了好久书,文言哲揉了揉太阳穴,抬眸间看见面前坐的人,浑身一颤,僵住不敢动弹。 安非只是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挂着明媚的笑,这笑文言哲太熟悉了,毕竟他之前就是这么一边笑一边折磨自己的。 “好久不见,文哥哥。”他语气放缓,尽可能让文言哲看见自己的时候不那么害怕。 可是他发现,自己笑  95 得越灿烂,文言哲浑身抖得越厉害。 忽然间,文言哲反应过来,猛地起身跑出了图书馆。 本来想着过去这么久,来这里应该不会那么倒霉遇见他,结果还是撞见了,世界就是这么的奇妙,越害怕见的人越会出现。 跑得太匆忙,没有看清楚前面的路,文言哲结结实实地撞到别人怀里,他正准备道歉,却发现这个人把自己搂的很紧,熟悉的气息瞬间在鼻息间晕染开来。 他浑身忍不住地冒冷汗,甚至不敢看人家的脸,因为他知道,此时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就是那个恶魔。 “求求……求你,放我……放我走,不要再碰我了,求求……” 他慌张的话还没说完,便失去了意识。 安非看着倚在自己胸口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叹了口气,自己就这么可怕吗?本来只是想多跟他说几句话,结果什么都没做就把人家吓晕了。 他打横把文言哲抱了起来,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文言哲再醒来的时候,人在安非家,熟悉的房间以及那张熟悉的床,全是噩梦里出现的一切,他当即下床穿上自己的鞋子,离开这个房间。 “醒了!吃早餐吗?” 昨天偷偷抱着文言哲睡一晚上,安非早上起来神清气爽,毕竟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 “不了。”文言哲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也没多说什么就冲门口走去。 “我送你吧。” 安非放下杯子,起身走过来,文言哲急忙拉开门把:“不了。” 说完,便匆忙离开,安非看着敞开的门,忍不住苦笑一声,也不算亏,起码跟自己说话了,还说了两句。 * “怎么这么快就走?” 徐叒在机场送文言哲,疑惑地看着他:“再多呆几天呗,为什么这么着急走?” “不了,家里有急事。” “行吧,医生说慕瑾有好转,下次他醒了我们去找你。”徐叒揽住他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地开玩笑:“听说前辈家里种了好多水果哟!” “嗯,好,管够。” ———— “皇上果真有情有义,每月都只带着我们两个赶往护国寺为太后祈福。” 杨旭驾着马车,听到木春这么说,轻轻颔首:“皇上自是孝顺。” “只是不知为何,皇上要把史书全部烧毁。”木春看了眼轿子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 “圣意难测。” 最近皇上行事怪异,自己都已见怪不怪了。 前几日召集心腹大臣,问他们谁想当皇帝,吓得大臣们跪了一宿表忠心,后来皇上哄了好久,大臣才敢起来。 还有每日召太医诊脉,听见太医说龙体安康还不高兴,一个劲嘟囔不应该呀,快了之类的话。 正在杨旭发呆时,马却突然发了狂,开始不受缰绳的控制直奔山涧,木春连忙惊呼:“杨大哥,马!” 杨旭死命拉扯缰绳,却为时已晚,慕瑾察觉到异常,眉毛微蹙,这是又要死了!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自己这怎么也三次了,他叹息,这次,怕是就真的没了吧! 靳北舟,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见你一眼,孩子若还留着,就好好照顾,朕会在九泉之下保佑你们的。 青史上朕就不留名了,以免被你学历史时看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指不定怎么笑话朕,一代君王,却英年早逝。 马车直直掉落山涧,没有丝毫挽留的余地,慕瑾已留圣旨,传位恒王,改国号,焚史书,从历史上彻底抹去慕瑾此人。 ———— 若说无语,大抵是慕瑾现在这般心情,他睁眼,看见自己家熟悉的黄金琉璃大吊灯,随即惊恐地合上眼,眉头一拧,暗呼这么狗血? 有完没完了?自己死一次又死一次,阎王不管? 一定是睁眼的方式不对,慕瑾心里默念十个数,再次睁眼,还是老样子,所以这是……又回来了! 门被打开,靳北舟怀里抱着孩子走进来,那孩子看起来不到一岁,粉嘟嘟的小脸,此刻正窝在靳北舟胸膛吃棒棒糖。 “你醒了!”靳北舟慌乱地跑过来,冲着门口大喊:“医生,快来!” 随后把小孩往床上一扔,腾出手摸了摸慕瑾的脸,又掐了掐自己的脸,激动地傻笑:“真的!不是做梦!” 他说着说着,眼眶微红,为了男人的尊严,赶紧转身平复情绪。 医生过来检查一遍,确认人没事了。 慕瑾坐起来,指了指脚边流哈喇子的小孩,撇了撇嘴:“这是,我们儿子?” 那小孩还极其配合,爬着往慕瑾身上蹭,靳北舟嫌弃地瞪了小孩一眼:“他哪里像你?” “不是我的?那是谁的?”慕瑾察觉不妙,眼睛微眯:“你又找了个?” 朕扛着朝臣的压力,在那边放弃了三宫六院,你在这边孩子都跟别人生了? 慕瑾摸了摸枕头,可惜了,下面没刀。 “他是欧阳和江寒的,那俩人今天来蹭饭,刚出去遛弯,把娃留这了。”靳北舟揉了揉慕瑾的脑袋,凑近往他脸上亲了一口:“你饿不饿?吃点东西,每天输营养液,我都心疼死了。” “不吃了,没胃口。”慕瑾虚弱地摇了摇头,现在脑袋晕乎乎,没什么精神。 靳北舟蹙眉,问一旁的家庭医生:“他这是怎么回事?” “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医生回答。 “那能剧烈运动吗?”靳北舟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 慕瑾仰头看着他,嗅到什么不对劲的气氛:“什么?” 医生看了看慕瑾,又看了看靳北舟,礼貌地笑了笑:“可以的,最好是等一天,如果忍不住,现在也可以。” 说完,医生红着脸跑了出去。 “你们说什么?”慕瑾扯了扯靳北舟衣角:“他刚才害羞什么?” “不知道,我就问问能不能带你去锻炼,你现在身子太单薄了,需要强身健体,谁知道医生乱想什么?很奇怪,是不是?” “嗯。” 慕瑾按着太阳穴,靳北舟突然紧紧抱住他:“慕瑾,回来就好,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想死你了,你先松开,我去洗个澡。”慕瑾暗自偷笑,这个人,竟然还守了自己这么久。 “我帮你,你刚醒,手脚不听使唤。”靳北舟厚脸皮地蹭着慕瑾的脖子,“我们一起洗。” 两个人情到深.处,面红耳.赤地准备接吻,身旁的小孩忽然爬  96 过来,阿巴阿巴地说什么,靳北舟推开他:“别碍事。” “北舟,你闻到什么味了吗?不会是我身上的味道吧!” 慕瑾推开靳北舟,低头闻了闻自己衣服,没有呀! “我每天帮你洗澡,怎么可能……艹,这小破孩不会是拉了吧!” 靳北舟连忙把孩子按倒,拉开纸尿裤,瞬间差点升天,脸色黝黑,气得咬牙切齿:“这兔崽子,真会挑时候。” 第八十三章 朕要去大保健 给孩子收拾好,靳北舟嫌弃地洗了十几遍手,出来以后看见那小孩在慕瑾怀里嘚瑟,更加阴郁:“他臭死了,你还抱他!” “不是洗干净了嘛!”慕瑾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脸,“你别这么凶,都吓坏小朋友了。” 靳北舟攥紧拳头,似乎预料到自己孩子出生后自己的家庭地位了,不禁有些后悔:“慕瑾,你醒来都没跟我好好聊一聊,难道你不爱我了?” “没有呀,就是这孩子满月我给送了一箱黄金,现在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我的金子,有些亲切罢了。” 门被推开,江寒急匆匆地跑来:“听说你醒了!” 他一把搂住慕瑾,忍不住抽噎:“终于醒了!” 欧阳茗跟在他身后一脸阴郁,这个慕瑾,一醒来就勾搭江寒。 靳北舟也是面色不善,这个江寒,竟然敢抱慕瑾。 “我没事了。”慕瑾笑眯眯地回答,“让你担心了。” 江寒松开他,把孩子抽了出来提着塞进欧阳茗怀里:“抱着他,出去,别打扰我跟慕瑾叙旧。” “哦。”欧阳茗闷闷不乐地应了声,哀怨地走了出去。 慕瑾看了看靳北舟,微微一笑:“你也是,先出去一下。” “好。”靳北舟不满地应了声,一出门看见趴在门板上的欧阳茗:“你竟然偷听!” “闭嘴,给你腾位置。” 两个人相视一笑,挨在一起,贴着门板偷听。 “我有事瞒着你。”江寒心虚地挠了挠头:“其实我是长福。” 慕瑾点头:“我知道。” 第一次见面摸人家,后来一想,可能长福也是换了身体。 “只是我来的比你早,我来到这,江寒才十岁,后来不好意思告诉你,因为我觉得当年的事对不起你。”江寒吸了吸鼻子:“你对我那么好,我却那般以德报怨,实属不该。” “不要多想,我没记恨你。”慕瑾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听见什么了吗?”欧阳茗低声问靳北舟。 靳北舟晃了晃脑袋:“隔音效果太好了,什么也没听见。” ———— 慕瑾醒来后在网络上也发了短视频,感谢粉丝的关心,这次电影节则是他醒了后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当晚,慕瑾因为瘦了好多,下颚线更加明显,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阴郁小王子本人,靳北舟从头到尾看着他化妆,面色凝重:“化妆师,能化黑点吗?” “为什么?慕瑾先生皮肤白皙,都不用粉底。”化妆师不理解,入行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要求,很奇怪的。 慕瑾无奈地抿嘴:“不要搭理他。” 正因为今天慕瑾光彩照人,靳北舟从始至终拉着他的手不撒开,坐在席位上,也敏锐的观察四周,谁敢看慕瑾,就瞪他。 镜头好几次转到这边,拍到的都是靳北舟死瞪着镜头面色不善的样子。 【“是在瞪我吗?”】 【“狼崽子,慕瑾真帅,我就看。”】 【“把被禁CP打在公屏上。”】 【“正宫粉来袭,求慕瑾给孩子个名分。”】 【“今天舟舟转正了吗?”】 【“没有呦,终究是慕慕人生的过客。”】 【“血书复婚。”】 【“事业粉表示不服。”】 “最佳男主演提名的是电影《国破》的男主角慕瑾先生,《执子之手》的男主演林彦琛,《彗星草原》的男主演宋冬,接下来,请看入围片段。” 大屏幕播放影片片段,慕瑾忽然眸子一亮,指着上面的男主演宋冬:“他,他是杨旭!” 那副面庞和杨旭一模一样,慕瑾激动地四下张望,却没找到。 见他这么激动,靳北舟不太高兴,至于吗?这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 “我正式宣布,最终获奖者是影片《国破》的男主演——慕瑾先生,大家掌声有请!” 四周掌声雷动,慕瑾起身,靳北舟也跟着起来,死死握住他的手。 “我去领奖!” “嗯,我是颁奖的。” 靳北舟扯着他上台,慕瑾有些无地自容,这怎么最近感觉靳北舟有点不太对劲? “我们都知道,慕瑾先生昏迷了半年,也很庆幸,您醒了,以后还能继续呈现好的作品给大家。”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诉说,台下众人也是唏嘘不已。 【“还好慕瑾回来了!”】 【“恭喜小慕慕喜提影帝呦!”】 【“恭喜慕慕喜提前夫呦!”】 【“正在思考,怎么从那个姓靳的人手里把慕慕抢回来。”】 【“没有钱,抢不过,终究,我是慕瑾得不到的女人。”】 【“哈哈,我也是慕瑾得不到的男人。”】 ———— “那个人真的很眼熟,你让沈宇帮我查查。” 推开家门,慕瑾躺在沙发上,把腿翘在扶手上:“你给我捶捶。” 靳北舟冷哼一声,傲娇地开口:“你让那个叫宋冬的给你锤。” “是吗?那行吧,林彦琛约我去大保健,今天晚上你不用等我了。” “你敢。”靳北舟恼火地叉腰:“慕瑾,我是昨天让你歇着了是吗?你天天跟他鬼混什么?你是有家室的人。” “哦,家室不是结了婚才算吗?你是吗?”慕瑾眉眼含笑,把胳膊肘枕在头底下,静静地欣赏靳北舟狂燥的样子。 “你……你……行,明天复婚。”靳北舟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这一句完整的话。 “不,我不去,我还不想这么早步入婚姻的坟墓。”慕瑾瘪嘴,不情愿地摇了摇头。 靳北舟当即把衬衣脱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腹肌:“大保健里的小白脸,有这身材?” “不知道,你等等,我去看看。” 靳北舟又把裤子脱下,得意地挑眉:“大保健的小白脸,有老子大?你要不要先摸摸?” “不要,没意思,摸的 97 乏味了,想要点新鲜的。” 慕瑾依旧在靳北舟的底线上狂踩,果不其然,某人恶狠狠地扑过来:“你找死呢?” (哎,又是恋爱的酸臭味,此处拉灯,成年未成年都不给看哈。) 许久,慕瑾累的抬不起手指,眼角湿湿地指控靳北舟:“你的肾要不要割一个,送给有需要的人?” “领证,不然我累死你未来老公。”靳北舟又在里面戳了戳慕瑾,一脸坏笑。 慕瑾白了他一眼:“你就纵.欲吧,以后部件使坏了,就是我压你的时候。” 靳北舟趴他脖子上啃了一块:“哎呀,慕慕~~快点呗,领证好不好!” 那个转音让慕瑾一阵恶寒,这货是在撒娇吗? 第八十四章 嗯,朕已阅 ———— “卡,很好,慕老师辛苦了,收工。”导演满意地起身,冲慕瑾喊道。 慕瑾颔首,抹了把自己嘴角的血浆,扭头去看躺在太阳伞下的家属:“我渴了。” “好。”靳北舟摘下墨镜,从躺椅上起来,拿着水杯跑过来:“温水。” “啊?这么热,我想喝……” “不行,前几天助理给你冰水,你胃疼了好久,现在还想喝凉的?” 靳北舟自然是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慕瑾见他这幅样子,也没再继续坚持,因为一般靳北舟这么说,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好了,等下吃什么饭?” 慕瑾把水递给靳北舟,靳北舟把水接回来,眉头一拧,把杯子放在他嘴边:“一口都没喝,念了这么多台词,万一嗓子不舒服,晚上谁叫给我听?” “滚。”慕瑾猛踹他一脚,赶紧四处张望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才舒了一口气。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解气地又瞪了一眼靳北舟,轻声呵斥:“以后你再说这样的话,就该让你叫了。” 某人怕他不信,还故意把拳头捏得嘎嘣作响。 靳北舟也没有恼,亲昵地揉了下他的脑袋:“好了,知道皇帝陛下武力高强,今天大壮啊,邀请我们吃饭,不知皇上可否赏脸?” 听他这么说,慕瑾当即喜笑颜开:“嗯,允了。” 驾车前往,慕瑾一路上有些不明白,吃饭便吃饭嘛,可是为什么要开往郊外呢? 开到郊外便开到郊外了,可是为什么又要下车徒步爬山呢? 话说,一家餐厅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确定不会倒闭吗? “靳北舟,我最近看了个电视剧。”慕瑾面色一沉,停下脚步:“那部剧里的人,领着自己讨厌的人去爬山。” “是吗?他们也是要一起吃饭吗?”靳北舟没有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回答他。 “不是吃饭,是要把他们推下去。我还有机会吗?”慕瑾撇嘴,一把抱住靳北舟:“你老实说,你带我去干什么?” “好了好了,我带你见个人,喏,他就在那。”靳北舟安抚地拍了拍自己怀里这个小东西,脑洞那么大,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慕瑾扭过头,不远处站的不是旁人,竟是浮染。今天的浮染,特意打扮过,身上特意换了件新的白衬衣。 显然他此时也看见了慕瑾,笑眯眯地向这边走来。 “怎么是您?” 慕瑾也向他走去,看靳北舟提起过,浮染竟然是这具身体的父亲,说来也要感谢他,不然自己也来不到这里,认识不到靳北舟。 “好久不见了。”浮染拍了拍慕瑾的肩膀,自上而下打量一番,“以后好好生活。” “嗯,一直以来谢谢您的帮助。” 慕瑾又吸了吸鼻息间的皂角味,不禁有些疑惑,这皂角的味道似乎和宫殿里用的很像,之前在浮染身上闻到也只是感到熟悉,自己回去待一段时间后,这味道也就重新想起来了, “你也用皂角洗衣服?”慕瑾抿嘴,抬头对上浮染的眼,认真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我就很后悔,以前怎么就把你当做一个天真无害的小孩子了呢!”浮染也知道瞒不住了,只好坦言:“这么多年,看来你还是记恨我。” 听他这么说,慕瑾更加确信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当即就往后退了两步,恭敬地对着浮染行了个礼:“真正厉害的是您,大限将至后竟然也会来到这里,不仅换了模样,还把儿臣也招来了,果真是深藏不露。” “我知道你真正想当的不是皇上,所以我才把你招过来。”浮染慈祥地笑了笑:“当年我不管朝事,一心想着长生不老,对你也很是亏欠。” “你不是说这个慕瑾是你的儿子?怎么,来到这个时代,你又生了一个?” 慕瑾对于这个皇帝老子也是嗤之以鼻,他竟然还没死!只能说是老天不长眼,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没有,他只是我挑选的命格和你一致的孤儿,我自那日死后,得国师所救,在这里重活。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一阵子,发现这里公正法治,自由平等,特别适合你这种偏执的儿童,所以就想法子把你也招来了。”浮染摸了摸自己下颚:“如何?国师给我安排的这具身体还不错吧?” “呵,那我还要谢谢你把我弄过来。” 慕瑾傲娇地转身,只留给浮染一个背影,此时此刻,没什么好说的。 下山的途中,靳北舟一直在跟慕瑾搭话,但是前面的人只顾着走,一言不发。 最终坐在车上,慕瑾才望了眼山,冷哼一声:“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你和那位老先生聊的什么?怎么说他也是慕瑾的爹,你没跟他吵吧?”靳北舟觉得按照慕瑾刚才下山时的状态,两个人一定是闹得很不愉快。 “没有,倒是你长本事了,敢骗我,说好了请吃饭呢?” 靳北舟握着方向盘,坐直身子不敢看副驾驶一眼:“那个,我现在就带你去,这怎么说人家也是原来慕瑾的爹,人家的要求我也不能不答应。” 副驾驶上的人只是呵呵一笑,心里暗自吐槽:什么原来慕瑾的爹,那是朕那个不长眼的皇帝老子啊! 接下来去的确实是餐厅,门口铺设的篱笆上缠满了绿色的藤蔓,院子里的草坪上长满了嫩黄小野花。 几张白色的桌椅就摆在草坪之上,慕瑾一眼望去,就看见了江寒和欧阳茗,他们显然也看见了慕瑾和靳北舟,正热烈地挥着手,招呼他们过去。 坐在座位上,慕瑾有些嫌弃地看了看中午的大太阳,这群傻孩子确定要在大太阳下边吃饭?虽然这里环境是 98 不错,但是也不至于连个太阳伞都不给放吧! 两个服务生穿着小熊布偶服,拿着菜单走了过来,他们的手上还牵着两个氢气球,一到慕瑾面前就二话没说地把气球塞到了他手里。 慕瑾鄙夷地仰头看了看往上飞的小白兔气球,这家餐厅好奇怪,自己长得很像未成年吗?送这种东西。 忽然,靳北舟单膝跪在慕瑾面前,还未等他说话,可把慕瑾吓坏了,连忙把手里的气球塞给了江寒,自己也站起来,单膝跪在了靳北舟面前。 “你搞什么呢?这么多人?” 慕瑾只当靳北舟又发了疯,自己明明说了不当皇帝了,他这忽然下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在家欺负他呢! 靳北舟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打开,把里面准备了很久的戒指取出来:“你先站起来,咱们俩都跪着,我这婚怎么求?” “跪着也行啊,等会,求婚?”慕瑾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他这话一出,准备给他戴戒指的靳北舟一愣,连忙开口:“你什么意思?始乱终弃,不负责任?我们孩子还有两个月就出生了,你现在想着抛夫弃子了?我跟你说,咱俩不结婚,就没有结婚证,没有结婚证,孩子上不了户口,他以后就是个黑户。” “啊,是吗?那,那,行吧。” 慕瑾抿嘴,不情愿地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怎么说呢,离过一次婚就不想太快的接受婚姻,但是听靳北舟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 “没结婚不能上户口吗?”江寒蹙眉,轻声询问欧阳茗,自己怎么记得是可以的呀? 欧阳茗呵呵两声:“他是个大忽悠。” 靳北舟恭敬地把戒指带到了慕瑾手指上,起身把他一把抱进怀里:“得了,至此之后,生同窝,死同盒,骨灰盒的盒。” 其余几人嘴角纷纷不约而同地开始抽搐,怎么说呢?靳北舟是个人才。 林彦琛把头上的布偶头套摘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可以吃饭了吗?” 身侧的徐叒把头套摘下来,大粒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得了,准备的程序全泡汤,靳老板怎么不按套路走呢?我还有一首歌没唱呢!” 靳北舟揉了揉慕瑾的脑袋:“没办法,这货吃硬不吃软。” “啊?什么?”慕瑾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喝水,听到众人的笑声才回神:“什么软……硬?” “没事,夸你软萌。” 靳北舟眉眼含笑,虽然慕瑾很暴力,一拳能打烂车窗,一脚能踹飞铁门,还喜欢动不动扛着自己往外扔,可是始终还是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糊涂蛋。 天空是不可企及的地方,你我是相距比天空还要遥远的不同时间里的俗人。 幸好你从过去赶来,我在现在碰巧和你遇见,然后一起走向我们的未来。 “慕瑾,我心悦你。” 靳北舟冷不丁冒出这一句话,慕瑾拿着勺子,冲他微微一笑,伸手炫耀自己的戒指:“嗯,朕已阅。” 不知道喜欢具体是什么感觉,但是起码在这个世界上和在那个世界上,所有喜欢的东西全部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你。 在有你陪着的时候,过去的每一天都值得怀念,未来的每一天都值得期待,足矣。 【正文完】 不重要的番外(靳艾金自述) 本人今年三岁,性别男,取向未知,也是来到这个家的第三个年头。 说起来我的名字,有点草率,我爸姓靳,他很爱我父皇……我父亲,所以本来叫艾瑾,但是我父亲临门一脚,改成金,他说吉利,其实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喜欢金子,真是无语~ 首先介绍一下这个家,我们家里三口人,我爸叫靳北舟,看过前面八十多章的姐姐们应该有印象,就是他,那个老被媳妇扛起来扔的窝囊废。很不幸的告诉大家,他现在依然改变不了被扔的命运,没办法,武力压制。 然后是我父亲,他就更奇葩,在家让我喊父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要搞什么君权制度,其实纯属他自己的恶趣味。 我父亲是一个大明星,也是一个实力派演员,哪哪都好,就是有点懒,但是没办法,有爸宠着。 现在我们要聚餐,家里的张奶奶忙活了半天,就等客人来了。 我坐在门口看着外面,迫切地等着安安小妹妹,也不知道她今天穿什么样子的小裙子。 安安今年才一岁,话都不会说,但是长的漂亮,肤若凝脂,随她爸爸,我见过安叔叔,他也就略逊我父亲一点点吧! 但是很不幸,安安还没来,欧阳家的儿子来了,那个比我勉强大一岁的小孩。虽然欧阳黎比我大,但是很怂,连树都不敢爬,还动不动喜欢哭鼻子,我特别讨厌他,因为他一哭,我爸就揍我,然后我们坐在院子里一起哭,丢死人了。 所以,今天我说什么也不搭理他,起身傲娇地往家里走。 “艾艾!” 身后那小破孩的声音响起,软软的奶音。 我继续往前走,突然被提起来,抬头对上父亲的脸:“父皇,怎么了?” 好伐,原来我自己的声音也是奶萌奶萌的! “你不知道打招呼?我和你爸怎么教你的?” 父亲很生气,把我扔给爸爸,所以很不幸,在安安来的时候,她看见了我时,我正趴在我爸腿上挨揍,哭的稀里哗啦,时不时冒几个鼻涕泡,唉,丢人。 后来,我无脸见人,自己一个人跑到院子里,麻利地爬上树,郁闷的想要把上面的叶子通通薅秃了。 “艾艾,吃饭了。” 听到这个小怂包的声音,我冷哼一声,黄鼠狼给……给什么来着?给鸭拜年,没安好心:“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可是那小怂包当即眼眶发红,撇着嘴准备哭,我屁股一疼,心想完了,混合双打是逃不了了,我父亲估计也要出手了。 如此一想,我不禁叹息,命不久矣。 我父亲武力值太高,不轻易出手,怕把我打夭折,说等我成年再出手,但是下面这小孩明显是不让我安安稳稳的成年呀! “呸,怂包,讨厌死你了,爱哭鬼。” 我想着既然难逃一劫,就肆无忌惮地欺负他吧,不由又骂了几句。 那怂包竟然没哭,只是脸色涨红,眼眶已经湿润却死死咬着嘴巴不出声,最后慢慢悠悠地抱着树往上爬,但是爬到一半他就不动了,抽噎地声音响起,我知道他害怕了,但是也很意外,他没吭声,因为只要他哭,屋子里的大人  99 一定会跑出来的。 我把手伸下去,极其不情愿地开口:“抓住,我拉你。” 小怂包抬头,眼睛发亮,冲我笑,虎牙还挺可爱,出于礼貌,我对他也勉强笑了下,这算是和解了吗? 最后,我们俩倚着树干坐在一起,他还是害怕,死死拽着我的胳膊,呵,小屁孩,比我多吃那大半年的奶算是白瞎了。 屋子里,慕瑾扒着文言哲的肩膀逗他怀里的女孩:“真好看,我家那王八蛋都没安生过,真不知道随了谁。” 靳北舟咳了几声:“骂他可以,不要带上咱们俩。” 安非在一侧,看着慕瑾的手面色凝重,自己一碰文哥哥,他都不太乐意,怎么慕瑾碰他就没事? 江寒削了个苹果递给慕瑾,欧阳茗当即拉着椅子坐在靳北舟旁边:“我最近得了个好东西,给你安排一套?” “什么?”靳北舟不解地看向他。 “制.服诱惑。”欧阳茗挑眉,面色逐渐猥.琐,谁料靳北舟嗤之以鼻:“我有几十套。” “牛。” 欧阳茗投来羡慕的眼光,靳北舟一笑而过,低调低调。 欧阳茗又屁颠屁颠地跑到安非身边去推销,安非偷摸看了看文言哲,无奈地摆手,现在文言哲肯跟自己过就算万幸了,不整这些花样了。 “儿子呢?”江寒忽然开口,四下找了一圈没见人,对慕瑾喊道:“你儿子也不见了。” “别管他俩,院子里玩呢吧!”慕瑾不以为然地摆手。 “小怂包?”我晃了晃胳膊,这小孩竟然抱着我的手睡着了!天呐,手都麻了,我能把他推开吗? 我低头看了看他,算了,让他抱抱也不会少块肉。 百无聊赖,我就想起林叔叔了,上次和我爸去找他,他还带着我去挤牛奶,我们俩还被牛踹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和母牛打好关系了没? “艾艾?” 小怂包突然叫我,吓得我一激灵差点从树上滚下来,父亲说,男人要稳重,所以我故作镇定地开口:“怎么了?” “我饿了,想喝奶。”小怂包小声开口,似乎是怕我笑话他。 我父亲曾说,成为一个男子汉的第一步就是从断奶开始,所以我老早就不喝奶了。 如此,我嫌弃地看着小怂包,他许是害羞,支支吾吾地开口:“其实……不喝……也……没关系。” “我家没奶。”我骄傲地说,潜在意思就是让他崇拜我。 果然这小孩一脸佩服,一咬牙一跺脚:“我以后吃饭饭,不喝奶奶了。” “好。”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爸就是这么表扬我父亲的。 “兔崽子,吃饭了。”我父亲走出来,一手薅一个把我们提了下来,边走边喊:“江寒,我送你儿子那盒金子,当彩礼吧。” 我和欧阳黎面面相觑,啥叫彩礼?欧阳黎一脸懵,显然也不知道,只是大家笑的有些放肆,似乎是好事,我也叉腰咯咯笑了几声,可能是彩色的礼物吧。 【作者有话说:全书完, 感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和陪伴,新的一年,大家暴富暴富暴富(不许说我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