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魔王宠爱[快穿]》 1 ? 1、1.1 夏日炎炎。 天空烈阳似火,树上蝉鸣不休。 A大三楼的教室里,空调徐徐吹着冷风,将后排的薄纱窗帘荡起白波。 靠窗的学生是个少年,他趴在桌上,枕着皓白纤细的胳膊,露出小半张靡丽的脸,乌黑浓密的睫羽安安静静的垂着,显然睡得正熟。 台上的老师视若无睹的讲着课。 台下的学生窃窃私语,时不时的看向少年的方向。 “真好看,这就是我今天的精神食粮了。” “我要有这脸,我洗澡都不关门。” “想给小桥的颜值买保险!” “这才是女娲精心捏出来的人,我特么就是随手甩的泥吧。” “太好看了呜呜呜,泪水不争气的从嘴里流出来。” “咳咳。”老师突然清了清嗓子,悠悠道:“都安静点啊,别把小桥同学吵醒了。” 学生们没忍住,一时哄堂大笑。 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沉睡中的桥雀颤了颤眼睫,继而蓦然睁眼,猛地坐直了身体。 同桌转头看过来,凑近调侃道:“睡美人怎么自己醒了?” 桥雀下意识把他的脸推开,心有余悸道:“做了个噩梦,梦见我被车撞到、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同桌微微一怔,轻柔宽慰:“梦都是假的,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上课吗?” “也是。”桥雀松了口气,露出笑道:“我还在上——等等,我不是毕业三年了吗?!” 他睁大眼,如梦方醒的看着四周陌生地环境,正满心惊悚时,眼前的一切忽而定格,脑海中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成功载入新手世界。】 【宿主您好,我是您的伴生系统,编号627。】 【如您所想,您已于一分钟前因车祸去世,鉴于您的魅力值过高,时空局特聘您为编外人员,不知您是否愿意?】桥雀谨慎地询问:“不愿意会怎么样?” 【您将永远停留在这个世界。】 桥雀乐了:“白活一次,挺不错呀。” 【您愿意的话,我将带您走遍诸天万界,游览日月山河,追寻奇珍异宝,坐拥后宫三千。如果您放不下过去,总部这边还提供做任务攒积分的活动,当您攒够积分,您就能直接重生。】“还有这种好事?”桥雀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别说了,我愿意!” 【叮——】 【契约成立。】 【主线任务已开启。】 【净化魔王的碎片(0/?)】 “这个问号是什么意思?”桥雀露出好奇的神色。 系统平静道:【问号代表未知,无人知晓魔王的灵魂碎片究竟有多少块,我们所能做的、只有一个个净化下去。】桥雀恍然:“那魔王又是什么东西?” 【魔王不是个东西。】系统顿了顿,突然转口道:【比起关心魔王的事,我认为你当先要做的是融合脑海中的记忆、接收新手世界的剧情。】桥雀是个萌新,闻言听话的乖乖照做。 他在这个世界依旧叫桥雀,是名大三生,父母双亡独居没猫,和同桌林嘉北是青梅竹马的好哥们。 而在剧情里面,林嘉北就是男主角。 在这个由灵气复苏流小说衍化而成的世界,男主前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直到灵气潮汐来临,他觉醒了……手机小游戏后,这才正式踏上了龙傲天的道路。 小游戏是林嘉北自己做的,简陋到只有编辑功能,但令人震撼的是,只要是游戏里编辑出的物品,都会显现在现实中! 靠着这个粗壮的金手指,林嘉北一路打脸逆袭,最终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安.局.局.长。 嗯。 即便是变成异能者。 红领巾还是要戴的。 【支线任务已开启。】 【净化林嘉北(当前魔力值100%)】 桥雀晃了晃微涨的脑袋,奇怪道:“林嘉北在剧情里不是挺安分守己的吗?他哪来这么多魔力值?” 【剧情是原本的世界线。】系统淡淡道:【现在的林嘉北已经与魔王的碎片融合,他的未来不会按照剧情走向那样发展。以他目前的魔力值来揣测,他得到金手指后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编辑恶鬼凶兽、肆无忌惮地伤人性命。】桥雀心头一紧,大脑飞快运转:“今天是9月8号,灵气潮汐会在9月22号丰收节降临,只有两周的时间,恐怕来不及……” 【任务没有强制性,失败也不会有惩罚。】 桥雀蹙眉:“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魔王行凶作恶!” 系统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莫名有几分温柔:【魔力值降到60%时,一般的碎片就不会再有攻击性行为。】桥雀精神一振:“也就是说,两周刷个40%就可以了?” 系统嗯了声,见桥雀开始跃跃欲试,便体贴道:【你好好努力,遇到不明白的事情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世界陡然鲜活起来。 戛然而止的蝉声重新嘶鸣,老师的讲课声回荡在教室里。 侧头看过来的林嘉北唇角微扬,自然地接着方才的话题开口:“你梦到了自己毕业三年?那你有没有梦到三年后的我?” 桥雀眨眨眼。 他生的漂亮,雪肤花貌占尽七分春色,皮肤奶白泛粉,衬的卷翘的睫毛又黑又密,上下轻轻一触,便露出揉碎了星光的眼眸,璀璨瑰丽地让人失神。 “梦到了你。” 他想了想,抿着唇笑盈盈道:“你变成了警察叔叔,又酷又帅还是正义的小伙伴。” 林嘉北回神,托着下巴看他,饶有兴致道:“我可没想过要当警察。” “那你以后想干嘛?”桥雀旁敲侧击。 林嘉北认真地思索:“以后……先买只猫,你之前不一直想养个美短吗?等你毕业了,我就送你一只。” 桥雀:…… 淦。 这哪里是大魔王,这分明是他的宇宙无敌好兄弟! “之后应该会随便找家公司上班吧。”林嘉北随意道:“我这人没什么志向和情怀,只想找个能糊口的工作凑合。你呢?你毕业了想做什么?” 桥雀愣了愣,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询问思考起来:“应该还是从事老本行、当个靠码字吃饭的死宅吧。” 林嘉北摩挲下巴,认真道:“之前从没听说过你有这个兴趣啊……不过没关系,你哥们我会好好攒钱、努力养你的!” 桥雀:“……”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兄弟情吗? 难怪大家都如此推崇。 搁在他身上,他也顶不住啊! 放学铃声突然在此时响起。 等讲台上的老师从前门离开,教室里顿时闹哄哄起来。 好几个学生顾不上  2 整理东西,当先冲到桥雀这边,互相推搡嬉皮笑脸道:“小桥同学,学校门口开了家新店,你要不要赏个脸、一起去搓一顿?” 桥雀扭头看向同桌:“你等会有事吗?” 林嘉北扬眉,原本变淡的神色重新染上温度:“没事,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桥雀点点头,和热情邀约地同学们道了声歉,随后拽着林嘉北的胳膊出了班级。 走到校门口时,林嘉北忽而停下脚步:“等等。” 他在门口的小摊上买了芝士棒,转手递给了桥雀:“你中午吃得少,这会饿了吧。” 桥雀很想谦虚地说不饿,但他的爪子却诚实地接了过来。 刚啃一口,他就发现林嘉北只买了一根,不由鼓着脸颊纳闷道:“你怎么不吃?” 林嘉北双手插在兜里,清瘦的身板挺拔,声音清朗含笑:“我不饿。” 桥雀不好意思吃独食,把芝士棒递到他嘴边:“总归是你买的,咱们一人一半吧。” 林嘉北没抬手,微微低头,就着桥雀主动地姿势咬了口芝士棒,含糊着懒洋洋道:“我真不饿,剩下的你自己吃吧。” 桥雀勉为其难道:“好吧。” 吃完芝士棒,他们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 这是座老式小区,居住的大多是青老年人,随处可见爷爷奶奶牵着狗绳、带着温顺的中华田园犬慢悠悠溜达。 花坛处是小猫咪的地盘,每到饭点,总会有一批流浪猫定时刷新。 桥雀和林嘉北青梅竹马,两家比邻而居。 自从桥父桥母于一年前去世后,他们的关系不仅没生疏,反而在林父林母的关照下越来越密切。发展到现在,桥雀已经养成了和林家人一起吃饭的习惯。 临近饭点,小区的空气里都飘着饭菜香。 桥雀没急着回家,而是拽住了林嘉北,期待道:“花坛那新来了一只小奶猫,我们去看看吧?” 林嘉北没有异议地颔首。 花坛在小区中心,面积不小,里面栽种着五颜六色的鲜花。 流浪猫们就游荡在花坛下,喵喵喵的以色侍人。 林嘉北对小动物一向没什么兴趣,往常他都是闲散地站在一边,盯着桥雀和小猫们玩闹。然而今天的桥雀却很奇怪,举着猫凑到他面前,积极又轻快地开口,仿佛在暗示什么:“虽然它只是一只小猫猫,但它也是一条生命,我们要敬畏自然、敬畏生命!” 林嘉北:“……哦。” 桥雀再接再厉,试图用萌宠来勾起大魔王的慈悲心:“你摸摸它的肉垫,小梅花又弹又软,手感超棒超治愈!” 林嘉北与他闪闪发光地眼眸对视,一时没忍住,鬼迷心窍地抬起手,轻轻地捏住了——他白白嫩嫩的脸颊。 桥雀:“?” 他歪了歪脑袋,正想问林嘉北是不是近视加散光时,一道机械音突然响在他的脑海中。 【魔力值减少。】 【当前魔力值:97%】 2、1.2 直到进了林家,桥雀还有点懵。 魔力值究竟是怎么减少的? “在想什么呢?”林嘉北把碗筷放到他面前,顺势坐到旁边叮嘱道:“吃饭,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还有红烧鸡。”林母坐在两人对面,把鸡腿夹进桥雀的碗里,笑眯眯道:“小桥小时候最喜欢啃鸡腿,啃到没肉了还要咬骨头,把一口小白牙磕疼了、转头就抽抽噎噎地找你撒娇,特别可爱。” 林嘉北仔细回忆着:“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转头看向桥雀,撑着下巴轻笑:“快啃骨头,让我看看你这次准备怎么撒娇。” 桥雀:“……” 他又不是狗! 才不会啃骨头! 【魔力值减少。】 【当前魔力值:95%】 桥雀:“???” 他抬头对上林嘉北饶有兴趣的双眸,正忍不住想开口,大门处忽而传来开门地动静,很快,面容严肃的林父拎着公文包走进来。 “回来了?”林母拉开椅子:“快过来吃饭,大家都等着你呢。” 林父嗯了声,洗完手坐下。 林家是普通家庭,餐桌上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大家说说笑笑的聊了几句,林父便插话道:“你们最近少出门,外面有些不太平。我刚刚回来时路过隔壁小区,看到有栋楼下停了不少警车,虽然拉了警戒线,但还是能瞧见法医的身影。” 林母皱起眉:“这么近?” 林父颔首:“而且越来越频繁和离奇,网上现在各种说法都有,有的撞见黑狗刨坟活人入棺,有的徒手变出水火元素,还有人家养的宠物植物变大了好几倍。不管这些事是真是假,你们这几天都注意着点,不要往外乱跑。” 桥雀等人点点头。 吃完饭后,桥雀帮忙收拾了卫生,继而和林家人告别。 他就住在对面,打开门走两步便回了家。 和林家地热热闹闹不同,桥家安安静静地没有半点声响,房间被黑暗笼罩在内,阴森寂静地仿若尘封在地下的棺材,冰冷地没有活人气息。 桥雀把灯打开。 明亮的光芒驱散了暗处的阴霾。 他换了鞋子进入卧室,打开电脑搜索起最近的奇异事件。 [懵逼,我摔了一跤后突然就能听懂动物的话了,现在应该怎么办?去动物园应聘吗?] [救、救命,妈妈在外面敲门要进来,怎么办、怎么办?她明明都死了三年了啊!] [啥情况啊,难道只有我莫名其妙地头发变成了绿色?] [我家的狗子变大后一直想上我的床怎么办?我特么是个男的啊……] 桥雀挨个点进帖子,结果页面刷新,直接显示404。 每个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他松开手,翻了翻剧情。 剧情一开始就是以灵气潮汐为切入点,通过林嘉北的视角来了解整个世界。它没有过多的描述灵气复苏前的事情,也没有提及官方的态度。 不过从网上这么雷厉风行地□□手段来看,上面应该对此早有预料,并自有一套成熟的方案,用不着他来担心社会体系的稳固与发展。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专心净化大魔王。 桥雀略微安了安心,收拾着衣裳进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房间里陡然多了一个人,对方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旁若无人地坐在椅子上,垂眼时的侧脸俊秀又斯文。 桥雀一惊,下意识道:“你怎么进来的?” 林嘉北扬眉,将手中的书籍合上,起身道:“我有钥匙,当然是走进来的。看到我的睡衣了吗?我刚刚没找到。” 桥雀有点迷糊地指了指衣柜:“在下面那个柜子里。你家停水了?怎么到我这来 3 洗澡?” 林嘉北神色坦然:“最近不太平,放你一个人睡在这我不放心,就过来陪你一起睡。” 桥雀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好哥们!” 林嘉北顺手揉了揉他脑袋:“去吹头发,别等会着凉头疼。等我洗完澡,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桥雀:“?” 他一脸古怪地抬头,就见林嘉北已经进了浴室,没有多加解释的意思。 无法,桥雀只能心情微妙地拿起吹风机,盘腿坐在椅上吹头发。 他的黑发细软浓密,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吹完了微卷又蓬松,有几缕发丝不安分的翘起,随着他扭头地动作晃荡,看着让人手痒。 林嘉北不是个喜欢压制本性的人,出来见到他这副模样,抬手rua了rua他脑袋。 “这么快就洗好了?”桥雀扬起小脸,把吹风机递给他:“你也吹一下。” 林嘉北接过,随意地吹了吹,等头发差不多干了,便放到一边坐到床上,拍了拍被子笑道:“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桥雀没有过去,反而往后缩了缩,语气惊悚道:“你能别说这么有歧义的话吗?” 林嘉北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他勾着唇下床,走到椅子边,弯腰环住桥雀的身体,不顾桥雀鲤鱼打挺似地挣扎动作,径直将人抱到床上:“你想什么呢,我说的宝贝是之前和你提过的小游戏。” 桥雀动作一顿,分分钟想起男主的金手指:“编辑器?” “对。算你有点良心,没忘得太彻底。”林嘉北调侃着将被子掀开,跟着上床,掏出手机凑到桥雀身边道:“你快毕业了,养猫的开销又很大,这款游戏要是能拿奖卖出去,咱们就能多赚一笔意外之财。” 桥雀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游戏不能卖,它是个金、好东西,你留着自己用。” 林嘉北失笑:“游戏肯定是玩家越多越好,哪有自己当私服玩的道理。不过现在谈这个为时尚早,小游戏还是个雏形,只有简单的编辑系统,连美工都没联系。” 他把手机放到桥雀面前,轻笑道:“之所以现在就和你提这个,是因为我希望你成为这款游戏的第一个玩家。” 桥雀低头看去。 林嘉北地手机页面很简洁,背景图是他们俩的合照,小游戏上的图案极为朴实,简单粗暴写着‘卖钱’两个字。 桥雀犹豫了一下,内心莫名地有点激动,抬手轻轻戳了戳app,小游戏便正式开启,速度极快地转入了游戏主页。 主页背景一片白,内容只有‘编辑物品’这个选项。 他好奇地继续点,页面顿时浮现数个待编辑的条目。 [物品名称:?] [物品外貌:?] [物品属性:?] [物品背景:?] [物品生成条件:?] 桥雀琢磨了片刻,认认真真地编辑起来。 [物品名称:雪团。] [物品外貌:通体雪白、异色瞳地小奶猫。] [物品属性:喵一声音波攻击,挠一爪大楼倾塌,摇摇尾巴风暴来袭,掉下来的猫毛可化万千分.身。] [物品背景:桥雀地云养小猫猫。] [物品生成条件:同时满足生与死的叠加状态。] 林嘉北摩挲着下巴,沉吟道:“薛定谔的猫?” 桥雀双眸亮晶晶地点点头:“聪明!” 林嘉北眼中掠过笑意,不吝夸奖道:“编辑地很有想法,属性强大外表可爱,最难得的是生成条件还很苛刻。” 桥雀挠挠脸颊:“嗐,主要是担心它真的跑出来。” 林嘉北抬手拍了拍竹马不灵光地小脑袋,叹气道:“游戏里的东西怎么可能来到现实?你一定是刚刚洗澡洗得太久了。” “?”桥雀神色狐疑:“你在骂我脑子进水?” 林嘉北哭笑不得:“当然不是,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在里面闷的脑袋迷糊了。” 桥雀:“……” 他抹了把脸,把手机塞回林嘉北怀里,凶巴巴道:“该你了,你也编个东西出来玩玩,记得不要弄得太凶残。” 林嘉北笑着接过:“玩游戏不凶残一点还有意思吗?” 桥雀幽幽看他。 林嘉北当即态度软化,举手投降道:“行行行,我一定编个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东西出来。” 他盯着手机沉思片刻,随即开始敲字。 [物品名称:游荡的老者。] [物品外貌:银白的发丝,松弛地皮肉,满是皱纹的躯体,浑浊地双眸。] [物品背景:他从逼仄狭小的房间中苏醒,开始漫无边际地寻找抛弃他的子女。] [物品属性:每找到一个子女,老人便会随机增加20%的怨恨/幸福值,当某一项地值数满百,老人将惩罚/原谅子女。] [物品生成条件:再次睁开眼。] 桥雀蹙着眉,绞尽脑汁道:“你这是……家庭伦理亲情大剧?这个条件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完全看不懂?” 林嘉北一本正经道:“字面意思。” 他看了眼时间,将手机放到一边,按住桥雀的脑袋笑道:“时间不早,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灯光熄灭。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中。 床上的两个少年凑在一起说着话,窗外微风掠过。 楼下的马路上亮着红绿灯,四周车辆稀少,眼看着黄灯开始闪烁,赶着回家的赵衡国忍不住心急地脚踩油门。 他正欲发动车,下一秒,空荡荡的马路上突兀的多出一道身影。 那是个满脸死灰的老者,满头银发梳地整齐,脸上皮肉松弛,一双浑浊地眼睛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赵衡国蓦然瞪大眼,眼中密布着因为操劳父亲丧事而分外狰狞地血丝。 他张开嘴,声音由于恐惧扭曲地极为尖锐。 “爸!” 3、1.3 【魔力值减少。】 【当前魔力值:90%】 桥雀站在洗手间里刷牙,盯着一觉睡醒突然变少的魔力值陷入沉思。 三次净化似乎都与他们的亲近有关,难道……林嘉北是隐性的皮肤饥渴症患者? “怎么起这么早?” 门忽而被人打开,林嘉北顶着头凌乱地黑发从外走进来,懒散的站到他身边,抽出牙刷牙膏随意道:“早上想吃什么?” 桥雀咕噜咕噜吐出水:“小米粥吧,你最近胃口不好,咱们吃点清淡的。” 林嘉北勾起唇角,心情愉悦道:“好,你先下楼喂猫,我来熬粥。” 桥雀轻快的应了声,刚走出洗手间,脑海中陡然响起提示音。 【魔力值减少。】 【当前魔力值:88%】 他脚步一 4 顿,将方才的对话复盘了一遍,随即挪回步子,在门口探头探脑道:“今天不喂猫,我陪你一起做早餐。” 林嘉北侧头看过来,俊秀的脸上剑眉微扬,狭长地眼眸里含着询问。 桥雀乖乖解释:“看你最近这么辛苦,我想帮你分担一点家务。” 林嘉北皱眉,放下毛巾走到桥雀身边,仗着身高优势揉了揉他的脑袋,冷声道:“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桥雀茫然:“?” 看他这副模样,林嘉北声音放柔:“我一点也不辛苦,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算以后各自结婚——” 他突兀地顿了片刻,眉宇间笼上淡淡地排斥,本能地遵循内心想法改了口,郑重道:“就算以后分开,我们的感情依旧不会变,你从来都不是什么累赘包袱,你是我林嘉北除父母外最重要的人,” 桥雀满心感动,几乎幻听到自己好感度疯狂上涨的声音。 他一把攥住林嘉北的手,想了想对方的皮肤饥渴症又觉得不够,索性直接抱住林嘉北的腰,语气坚定道:“好哥们,往后谁若折你翅膀,我必废他整个天堂!” 林嘉北的神色忽而有些微妙,喉结滚了滚,不自在地沙哑道:“……你先放开。” 桥雀扬起脑袋,歪头看他:“啊?为什么?” 近距离对上桥雀的眼眸,林嘉北的心跳蓦然漏跳了一拍,像是被人缓缓揭开了蒙在眼前的面纱,隐隐约约触摸到某些禁忌的边缘。 没等他往深处想下去,桥雀便听话的松开手,惋惜道:“我看电视剧里的好兄弟都是勾肩搭背的,没想到你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林嘉北沉默了好半晌,突然别过脸,耳尖红的滴血,声音却很平静:“只是大清早的搂搂抱抱,容易引发一些生理反应。” 桥雀怔了怔,反应过来后下意识低头。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瞬息。 气氛逐渐焦灼。 只有冷冰冰的机械音无动于衷。 【魔力值减少。】 【当前魔力值:80%】 桥雀:“……” 林嘉北可真是个好人。 都陷入这么尴尬的场景了。 居然还能狂掉魔力值。 他由衷地佩服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看似乎不太礼貌,不由僵硬着转身,同手同脚往厨房走,干巴巴道:“时、时候不早,我去泡米煮粥。” 林嘉北低低的嗯了声,重新回了洗手间。 他在里面待的有点久,等到出来时,房间里已经弥漫了浓香。 桥雀待在厨房里,套着粉白地小兔叽围裙,衬衫衣袖卷到肘间,露出皓白纤细的胳膊,正顺时针搅动着米粥。 林嘉北走进去,从他手里拿走勺子:“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来,你别烫着手。” 桥雀早就饿了,闻言欢快道:“那我去拿碗筷。” A大距离他们小区很近,再加上米粥一时半会凉不了,桥雀和林嘉北就没急着吃饭,而是边吹边说起闲话。 “隔壁小区出事的那一户似乎姓赵,赵家老太太走得早,这次去世的是老爷子。”林嘉北道:“老爷子独居,膝下的二子一女都去了外地工作,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前两天隔壁小区停电,老爷子大概是以为灯泡坏了,就踩着椅子去换,结果身子不稳倒了下来,当场晕了过去。” “晕了过去?”桥雀捧着碗,怔愣道:“不是立即去世的?那怎么昨天才被发现尸体?这几天都没人察觉到不对吗?” 他蹙起眉,又问:“老爷子的儿女呢?平时不打电话关心一下?” 林嘉北拿过一个水煮蛋,边剥边道:“说是忙,所以没怎么联系。” 桥雀不赞同:“打个电话能浪费多少时间?既然家里有老人在,说什么也得上点心吧。” 林嘉北不置可否,将鸡蛋放进他碗中,提醒道:“粥快凉了,赶紧吃饭。” 吃完饭后,桥雀和林嘉北一起下楼。 走到小区门口,即将过马路时,他们才发现不远处围了一圈警戒线。里面站着不少人,除了刑警与法医外,还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神色冷淡的男人。 桥雀脚步一顿,多看了两眼,身旁忽而走过几个聊天的路人。 “造孽哦,老子刚死,大儿子也没了。” “赵家是不是风水不太好。” “听说不是车祸……” “监控里全是雪花,身上又没病,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远处的黑西装似有所觉,蓦然抬头,目如鹰隼的看过来。 桥雀躲避不及,与他对视个正着。 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五官英俊身材高大,乌黑的眼眸极为深邃,大步走来时的双腿修长而——嗯?大步走来? 桥雀回神,正想后退,男人却已经强势的逼到他面前,沉声道:“你是附近的学生?哪一所高中的?” “a大。” 回答的是林嘉北。 他把桥雀拽到身后,俊秀地眉眼满是冷静:“我们住在清河小区,每天都会从这里经过,这次是因为好奇才多停留了几分钟。” 男人敛眉,定定的看了桥雀好一会,才冷漠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嘉北面不改色的插话:“他叫曲俊,我叫钟平,我们都是大一新生。” 男人嗯了声,冷硬道:“最近晚上不安全,你们年轻人少出来闹腾。” 话音刚落,他便直接转身,重新回到警戒圈内。 桥雀与林嘉北对视一眼,继而默契地离开了马路。 清晨的空气极为清新,太阳尚不足以炙烤大地。 微风卷着不知名地花香路过,头顶上的树叶声沙沙作响。 桥雀凑近林嘉北,隐晦的暗示道:“那个人似乎不是警察。” 林嘉北颔首:“刑警和法医对他都很尊敬,现场又没有他能出手的地方,我猜测他应该是专门过来负责处理怪事的人。” 桥雀赞许地点点头,进一步提醒道:“官方都派人下场了,网上的流言肯定有一部分是真的,虽然每个听起来都很荒谬,但你——” 他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林嘉北的心思一直放在他身边,闻言当即停下脚步:“怎么了?” 桥雀揉了揉眼睛,再看向林嘉北身后的墙上,已然看不见那只雪白色的猫。 他懵了懵:“我刚刚……好像看到雪团了?” 林嘉北顿了顿,无奈的抬手揉了揉他脑袋:“知道了,毕业后肯定给你买猫。” 桥雀:“……我不是这意思。” 林嘉北:“买两只。” 桥雀:“我说认真的!” 林嘉北:“三只。” 桥雀举手投降,闭上嘴不再谈小猫猫的事,直接往不远处的学校走去。 林嘉北失  5 笑,大长腿一迈,轻轻松松地追上他。 两人临到班级时,却被个陌生人拦住。 那人是个身材瘦小的少年,厚重的西瓜头下是大大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桥雀有些莫名,忍不住询问道:“有事吗?” 少年微微抬头,极快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飞速的收回目光,动唇道:“我叫孙泽。” 桥雀看了眼身旁目含探究的林嘉北,迟疑道:“孙泽……你好?” 孙泽身体一震,豁然抬起了头,双眸紧紧盯着桥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小、小桥学长,我——” “砰!” 一句话尚未说完,孙泽的身后便突兀的冒出两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他们一把将孙泽按在地上,发出令人牙疼的撞击声。 然而孙泽看似羸弱,还被两个成男人死死扣在地上,但他却犹有余力,抬手就想抓桥雀的脚踝。 桥雀常年玩黄金矿工,敏锐力极其强大,往后一退就避开了孙泽的攻击。 孙泽睁大眼,眼中满是不甘,咬着牙将要发狠时,一块板砖从天而降,娴熟又精准的将他砸晕。 桥雀顺着板砖往上看,随后惊讶道:“是你?” 出手的男人赫然就是之前在马路上的人,他从容的站起来,对着两个属下示意。等黑西装将孙泽拖走后,他才将板砖放到一边,回身看向桥雀,目光深深道:“又见面了……曲俊同学。” 4、1.4 曲俊同学? 桥雀:“……” 糟糕。 他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我叫段岛。”男人犹然不知,仍在沉稳的自我介绍:“今年二十八,身高一米八七,目前就职A市清河部——” 剩下的内容尚未听完,桥雀就被人简单粗暴的捂住耳朵。 他吓一跳,扭头看去,便见林嘉北神色不变,眼底却沉着几分不悦:“段警官,我们只是普通学生,没兴趣了解你的个人情况,麻烦让一让。” 段岛纹丝不动,盯着桥雀道:“刚才那名学生名叫孙泽,是大一新生,家境不好,经常被校外的混混欺负,为人懦弱又自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带走他吗?” 桥雀从心道:“我不太想知道。” 段岛充耳不闻,直入主题:“因为他是异能者。” 空气静了静。 过了片刻,林嘉北淡淡道:“他觉醒了什么异能?” 段岛不语,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你们先跟我回去,我再告诉你们。” 林嘉北微微一笑,抬手按住桥雀的肩膀,斯文礼貌道:“既然不方便,那我们就不问了,段警官慢走,不送。” 段岛沉默少顷,终于不再虚以委蛇,直截了当地命令道:“你们已经知晓内部消息,必须和我回一趟警局。” 桥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的身高体重也算内部消息?” 段岛:“……不是这个,是孙泽的异能者身份。” 桥雀迷茫:“这不是你主动告诉我们的吗?” “对。”段岛毫不愧疚地坦然承认:“我在钓鱼执法。” 桥雀:??? 糙。 你特么才是大魔王吧! 一路无语地到了警局后,桥雀和林嘉北刚坐下,段岛就被人叫走。 没一会,办公室里进来个少女,端着两杯茶放到茶几上,对着桥雀羞涩地笑了笑:“段哥去处理手头上的事情了,你们先休息一下,他很快回来。” 桥雀应了声,刚捧起杯子,外面陡然传来女人的惊恐尖叫:“他自己摔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害死了老大不够,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赵女士,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我亲眼看到他站在客厅里,我怎么冷静!段岛呢?不是说他能解决这件事吗?他人呢?!” 外面吵闹不休,少女匆匆离开。 桥雀放下杯子,和林嘉北走到门口往外看去。 外面大厅里汇聚着一群人,站在中心处地是个中年女人,她衣着普通,头发散乱,看样子极为崩溃。 “是赵老爷子的女儿。”林嘉北轻语:“之前路过隔壁小区时见过她,她是唯一偶尔回来照看老爷子的人。” 桥雀点点头:“你认为她说的话有几分真?” 林嘉北沉吟:“八分。赵衡国死得蹊跷,出现在现场的段岛身份特殊,既然孙泽这样的异能者都能出现,死人未必就不能复活。” “只是有一点让我很疑惑。”他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人:“同样是撞鬼,为什么赵衡国死了,她却能躲过一劫?” 桥雀跟着一起思索,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外面的声音就渐渐消弭。 他往外瞥了一眼,发现人群散开,大厅变回空荡,露出墙上的字迹与几张照片。照片凌乱的摆着,其中一张是孙泽,剩下的都是没见过——嗯? 桥雀目光微凝,细细打量着墙上唯一的一张老人照。 对方满头银发,脸上皮肉松弛,双眸浑浊,与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 但桥雀却在看到对方的瞬间,猛然想起林嘉北编辑过的物品。 [游荡的老者] 他心头一跳,脑海迅速转动。 编辑物品的时间。 赵衡国的死亡点。 老人对子女的审判。 中年女人侥幸存活。 逼仄狭小的房间。 骨灰盒。 死人再次睁开眼地契机…… 灵气复苏! 一个个节点串联,桥雀得出一个不得不直面的真相。 男主的金手指——狗狗祟祟的提前上线了! 淦。 这还得了? 桥雀火速场外救援:【在?】 系统:【什么事。】 桥雀:【我能不能先把主角的金手指拿走,等剧情开启了再还给他?】系统很好说话:【如果你喜欢的话,不还给他也可以。】桥雀可耻地心动了两秒,随后又挣扎道:【这是林嘉北的东西,我不能偷他机缘!】他攥了攥小拳头,稳住了心态,继而戳了下林嘉北:“把你手机给我。” 林嘉北问都没问,直接递给他。 感受到对方毫无保留的信赖,桥雀颇为暖心,将自己的手机塞给他。 林嘉北这回有了动作,低头看了看:“互换手机?” “嗯。”桥雀含糊道:“过两天再换回来。” 他们俩天天形影不离,认识的都是共同好友,互换手机对他们的影响不大,充其量就是个情.趣。 林嘉北没有异议,心情还微妙地愉悦了几分,颔首将手机收好后,他正准备再说什么,桥雀忽而站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婉拒了林嘉北同行的想法,桥雀独自进入隔间,锁上插销,背靠着门板打开手机。 6 点进编辑器,他找了一圈,意料之内地没找到删除按钮。 虽说剧情如此,但他还是不死心:【不知道现在让林嘉北做个删除键,这游戏认不认账。】系统:【你可以试试。】 桥雀点开新的编辑框,咕囔道:【还是先试其他的吧。】他打字极快,分分钟就编辑好一个新的物品。 [物品名称:辟邪。] [物品外貌:银色手链。] [物品属性:百鬼不侵、万妖避让。] [物品背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物品生成条件:出现在桥雀掌心。] 寥寥几句结束,桥雀点了确定。 下一秒,他的手心蓦然微凉,多出一条细细的银白手链。 亲眼看着实验得出结果,桥雀吐了口气,彻底定下心。 他将手链放入口袋里,再看向手机,果见编辑器如剧情里那般、跳出了几句提示。 [初始次数使用完毕。] [24小时后刷新免费次数。] [开启会员即可增加额外次数。] 呵。 套路。 游戏策划的基操。 搁在以前,桥雀作为零充豹子头的一员,对此根本不屑一顾。 任你如何轰炸眼球——他有钱算他输。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身处在这越发危险的世界,桥雀急需保命手段,只能屈服的动了动手指,戳向购买会员卡地按键。 屏幕转动,却没跳出二维码,而是三行字。 [日用会员卡:和段岛连续牵手五分钟。] [月用会员卡:女装三天。] [季度会员卡:击杀一只普通鬼怪。] 桥雀:“?” 这都什么玩意? 握手就算了,女装是什么魔鬼要求! 他神色古怪,盯着三个条件看了半天,最后选了最简单的任务。 [和段岛连续牵手五分钟(未完成)] 收起手机,桥雀走出洗手间。 回到办公室时,段岛果然已经回来,正独自在里面喝茶。 他目光一抬,便放下茶杯沉稳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桥雀摆摆手:“还好,林嘉北呢?” 段岛:“刚刚出去找你,你们没遇上的话,应该是错过了。” 桥雀恍然,继而将林嘉北放到一边,坐到段岛身边,一本正经地伸出手:“段警官,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不叫曲俊,我叫——” 段岛抬手,宽大干燥的手掌贴合少年细腻柔软地手心,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情绪,打断道:“你是桥雀。” “刚才审问孙泽的时候,他和我提到了你。” 段岛眼眸深邃,炽热地手掌扣着对方微凉地手心,如同水火交融般的舒适令他多了几分贪恋,足足握了半分钟才略有不舍的想要收回手。 桥雀眼疾手快的一把把他攥紧,装作没看到对方眼中掠过的惊讶,硬着头皮闲聊道:“孙泽说我什么了?是不是打我的小报告?” 段岛顿了顿,目光停留在两人手上,意外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顺着桥雀的话低沉道:“孙泽暗恋你,所以在刚刚觉醒、还不能很好的收敛异能时,就迫不及待地跑来见你。” “啊?”桥雀这下是真的迷惑了:“我都不认识他,他有什么好暗恋的?” 段岛:“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与那个人无关的事情。” 桥雀哑然。 没想到段岛看起来是个猛男。 居然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他正觉得有趣,冰冷的提示音却在此时陡然响起。 【警告、警告,魔力值持续上升中。】 【当前魔力值:85%】 【当前魔力值:93%】 【当前魔力值:100%】 桥雀的表情逐渐凝固:【等等,你家魔力值还会上升?!】系统:【……有减有增,实属正常。】 【哪里正常了啊!】桥雀扭头打量四周,满头问号:【林嘉北人都不在这,这魔力值从哪涨的?】系统:【他在监控室暗中观察。】 神.他.妈.的暗中观察。 桥雀一时锋芒在背,和段岛相握的手心都渗出薄汗。 艰难地熬过五分钟后,他赶忙松开手,尴尬道:“说话说得太投入,忘了还没放手,抱歉。” 段岛嗯了声,抽出纸巾递给他。 等桥雀胡乱的擦完,段岛才徐徐开口:“我已经将你的档案挂了名,回去后若是遇到危险的事情,记得第一时间给这个号码打电话。” 桥雀记下号码,同时奇怪的看他:“挂名是什么意思?” 段岛抿唇:“没什么,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不用在意。” 桥雀没多想,应了声好,起身道:“那我们现在能走了吗?” 段岛反问:“已经给你请过假了,你难道还有其他事?” 桥雀沉重的点头:“有,而且很重要。” 他要去当个勇者,净化阴晴不定的大魔王。 段岛站起来:“那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容貌清俊的林嘉北走进来,单手插兜淡淡道:“他晕车。” 5、1.5 桥雀不晕车。 但是大魔王说啥那就是啥吧。 他闭嘴不吭声,算是默认。 林嘉北瞥了他一眼:“过来。” 桥雀乖乖走过去。 【魔力值减少。】 【当前魔力值:99%】 桥雀:…… 上升如泄洪。 怎么下降比做道数学题还艰难。 “谢谢段警官的招待。”林嘉北牵住桥雀的手,语调微冷:“我和小桥先回去了。” 段岛的目光落在桥雀身上:“注意安全,有事记得打电话。” 桥雀只来得及点点头,便被大步往外走地林嘉北拽走。 出了警局,迎面就是一股空气清新的微风拂来。 临近中午,太阳不似早上的温和,而是如同火球般悬挂在天空。 桥雀不适地想要抽回手:“好热。” 林嘉北冷淡道:“热还和别人牵着不放?” “房间里有空调,和外面哪能一样。”桥雀理直气壮地解释了句,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链,欢快道:“对了,这是送你的。” 林嘉北沉冷的眉眼一怔。 桥雀絮絮叨叨的叮嘱:“这可是开了光的好东西,货真价实的驱邪利器,你一定要贴身保管,时时刻刻戴在手上,别不小心弄丢了。” 林嘉北垂眼:“你送我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弄丢过。” 桥雀露出笑:“那你伸手,我帮你戴上。” 林嘉北抿唇,抬起手腕。 细细地银链散发着冰凉的温度,和少年常年微凉的手心一样,接触时有种熨帖至极地舒服。 林嘉北盯着桥雀低 7 垂的小脑袋,突然开口:“把手机给我。” “嗯?”桥雀头也不抬:“干嘛?” 林嘉北定定看着他:“我要删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桥雀放下手,抬起脸:“这不太好——我这就删!” 他敏锐的察觉到林嘉北地脸色变化,当即跳车改道,火速删掉了号码。 【魔力值减少。】 【当前魔力值:95%】 耶。 他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攻略小能手。 桥雀内心高兴,林嘉北也很满意。 两人就近找了家餐馆,准备先解决午饭问题。 餐馆里开着空调,桥雀盯着仍然很高的魔力值看了半晌,忽而主动伸手,试探地勾住林嘉北的手指。 林嘉北手心发痒,一直痒到心底。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加速的心跳却半点没降,依旧快的他心慌。 少年撩拨了一下就没说话,被握紧也不挣扎,乖的反而让林嘉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哑声道:“你不是……不愿意吗?” 桥雀正美滋滋的盯着飞快下降的魔力值,闻言认真反驳:“我都说了,外面太热,如果有空调的话,我能和你牵一天!” 林嘉北不说话,魔力值倒是诚实地下降了足足五个点,最终停留在83%。 饭菜还没来,桥雀闲着无聊,看着因为牵手就掉了这么多的魔力值,一时忍不住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挪了挪身体,往林嘉北那边凑近。 林嘉北顿了顿。 他知道到桥雀在靠近,身体也因为紧张而僵硬。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排斥。 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哪怕林嘉北觉得自己和桥雀之间的感情、似乎出了点细微的变化,他也来不及慢慢梳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像现在,他隐约察觉到自己在渴望什么,可他没有头绪,大脑如同浆糊,所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看着桥雀靠近,如同乳燕投林……嵌入他的怀里。 【魔力值减少。】 【当前魔力值:70%】 哦豁。 桥雀下颌抵着林嘉北的肩膀,双眸亮的像是发现了宝藏:【兄die!我发现了一条刷魔力值的捷径!】系统:【?】 桥雀:【只要牵手抱抱举高高,大魔王就会疯狂掉魔力值!】系统:【……如果主线任务这么简单,魔王的碎片也不至于到今天还没净化完。】桥雀不服气:【我说真的,不信你去查看后台。】系统沉默两秒:【我去看看。】 “菜来咯。” 老板娘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处传来。 桥雀急忙松手,老老实实做好。 林嘉北不语,心头却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怀里空荡荡的感觉不太美妙,他忍了忍,才忍下将桥雀抱回来的欲.望。 吃完饭后,他们坐车回家。 临近小区门口,桥雀忽而听见一声猫叫。 软软的声音像是粘稠的糖丝,甜的他情不自禁抬头,就见一个雪团子一闪而逝。 哦。 是他的云养小猫猫。 桥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掏出手机,打开编辑器。 开了日用会员卡后,他就多了个额外的编辑次数。 身处在这么危险的世界里,保命是第一要事。 桥雀原本的计划是复刻一条手链,但这回被小猫猫一刺激,他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物品名称:黑猫。] [物品外貌:双形态,可在黑猫与黑色手链间随意转变。] [物品属性:百鬼不侵、万妖避让。] [物品背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物品生成条件:出现在桥雀口袋。] 按下确定,桥雀再伸手进口袋,便拿出一条黑色手链。 林嘉北看过来,抬起自己手腕,蓦然低笑:“情侣款?” 桥雀:“不,是闺蜜款。” 林嘉北:“……” 他又好气又好笑,从桥雀手里拿过手链:“伸手。” 桥雀听话的伸爪子。 戴好后,车子也到了小区楼下,他们往楼上走,继而在家门口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家门口多出来的几个箱子。 箱子极为普通,一共有三个,上面别着一张纸条,桥雀拿起来看了看。 [第一批物资已送达,以后每月1号都会有专人送来新物资,请挂在段岛名下的家属‘桥雀’及时接收。] 林嘉北皱起眉,声音冷下来:“家属?你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家的人?” 桥雀懵逼:“我、我不知道啊。” 林嘉北皱起眉,抬手拿过纸条撕碎,沉着脸看了会箱子,声音冷漠道:“先把东西收起来吧,我下午再去问段岛。” 桥雀应了声好,打开门抱了个箱子进去。 箱子不重,林嘉北一手一个放在沙发上,三个并排放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神秘。 “要不打开看看?”桥雀在旁好奇:“他们这么随意的放在门口,也不怕被人偷走,里面应该是些不重要的东西?” 林嘉北沉吟:“我来开,你离远点。” 他拿了把剪刀,将箱子挨个拆开,露出里面的银色保险箱。 保险箱需要按指纹解锁,桥雀与林嘉北对视一眼,迟疑的按下爪子。 ‘咔哒’一声脆响,保险箱自动打开。 两套乌黑的衣裳摆放在里面,上面隐约泛着暗光,林嘉北拾起一件,手指摩挲:“均码,材质未知,有温度调节功能。” 桥雀摸了摸,触手清凉:“质感特殊,应该不容易损坏,弹性很强,适用人群极广。” 林嘉北眯起眼:“这么看来……” 桥雀嗯了声:“是特殊部门的内部员工才能用上的东西。” 两人转头,又将目光对上剩下的两个箱子。 第二个里是几本崭新的书,分别为《如何成为修行者》、《感知灵气》、《修行者的权力与义务》、《吔X啦,老子就想当个普通人》。 第三个箱子里是十几瓶丹药,和药店里卖的肾虚养气丸差不多,旁边还夹着一张纸条,详细的写了用法与效果。 桥雀咋舌:“这些东西要是放到外面去卖,怕是能卖个几百万吧。” 林嘉北沉着神色,剑眉皱起,清俊地眉眼笼着几分难言的郁气。 桥雀眨眨眼,看出了他的心思:“你想把这些东西收下来?” 林嘉北垂眼,过了半晌才嗯了声。 桥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气道:“那就留下来,你先用着,如果日后出了什么问题,我来担保。” 林嘉北平静道:“我不用,这些都是留给你用的。” 桥雀愣住:“我?我不需要这些。” 林嘉北抬手,扣住桥雀纤细的手腕,神情是难得的严肃:“你必须用。网上流言四起,国外动静不停,就连隔壁小区都发生了特殊  8 事件,危机潜伏在暗处,我没能力保护不了你,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桥雀张了张口:“那个——” 林嘉北打断他的话,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桥雀,听话。” 6、1.6 林嘉北态度强硬,桥雀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 但丹药和衣裳先不提,修炼秘籍却是可以共享的东西,桥雀拿起一本《如何成为修行者》,双眸亮晶晶的邀请道“要修炼就一起修炼,咱们双.修吧!” 林嘉北:“……双、双.修?” 他的语气有点怪异。 身体倒是很诚实,下意识地贴近了桥雀。 桥雀打开书页,与他认真看起来。 灵气复苏并不是突然爆发的东西,早在百年前,就有道佛相术内的佼佼者感知到天地间的变化,官方对此极为关注,始终跟进调查,最终在今年众多普通人自行觉醒异能中得到结论——全民修真的日子不远了。 通过近百年地积累,官方的底蕴颇为雄厚,然而即便如此,它也供不起全国几十亿人的修炼,只能优先厚待特殊部门里的成员及其家属,既是稳固人心、也存着血脉相近更易觉醒的心思。 修仙是玄国的说法,国外的称呼各有不同,大多是异能者、巫术、忍者之类,本质上同出一脉,并无差别。 只是与玄国趋于成熟地划分体系不同,外国地修炼阶级十分混乱,桥雀看得头大,直接跳过进入主题,开始感知灵气的存在。 接连一周。 他和林嘉北都没出门。 两人勤奋努力的双.修着,最终双双成为一转练气士。 踏入这个阶段,每个人的进化方向便开始露出端倪。 桥雀的身量并无变化,依旧是一米七五,四肢纤细,力气在普通人中都算得上是一般,但他的法力却整整翻了一倍,同样是施展基础法术,他的护盾像金刚罩,林嘉北的就是纸糊。 “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桥雀抬手戳了戳林嘉北硬邦邦的身体,咋舌道:“用不用法术都没区别吧。” 林嘉北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拈住桥雀衣领,轻轻松松把桥雀提了起来。 他沉吟道:“应该是。” 桥雀:“……别拿我做实验,放我下来!” 一周没出门,家里有点凌乱,林嘉北放下桥雀后,就把他赶进浴室,自己开始收拾卫生。 等桥雀洗完澡出来,房间已然焕然一新,厨房里飘出香浓的饭菜味,被冷落的手机则孤零零的停了电。 他盘腿坐上沙发接上电,因为事先和林父林母以及辅导员打过招呼的缘故,所以林嘉北的手机安安静静,并没有跳出各种询问与问候。 打开编辑器,里面的次数已经积攒到七次,桥雀给林父林母编辑了两个保命的挂件,又替林嘉北弄了锻体的丹药与修炼秘法,最后留了三个空档以作备用。 系统一直默默看着,见他放下手机,冷不丁的开口:【林嘉北是魔王,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桥雀吓一跳,继而奇怪道:【这金手指本来就是他的,我拿他的东西给他送物资,你管这叫‘好’?】系统:【你明明可以私吞,但你还坚持着将金手指还给他,我认为你对他很好……这或许就是他魔力值降的极快的缘故。】桥雀摆摆手:【没有啦,是他有皮肤饥渴症地倾向,随便抱抱就狂掉值数。对了,这种行为不违规吧?】系统敏锐道:【你想干嘛?】 桥雀露出大灰狼的笑容,蹑手蹑脚的钻进厨房,随后趁林嘉北不注意,一把扑上去抱住他的腰。 【魔力值减少。】 【当前魔力值:68%】 【看到没,这就是大魔王的弱点。】桥雀小得意道:【距离灵气潮汐来临还有四五天的功夫,我要在这几天里把林嘉北的魔力值降下来!】系统总觉得冥冥中有点不对劲。 但他看了看桥雀脸上的自信,又看了看林嘉北从容稳定的神色,一时间找不到制止的理由,只能拧着眉道:【你……你自己把握分寸,魔王在总部凶名赫赫,小世界里不乏有人想攻略他,但至今无一人成功,全都被魔王手撕了……我不希望你也产生心理阴影。】桥雀惊了惊:【这么恐怖的吗?】 他仰头看向林嘉北。 林嘉北头也不回,温和的开口:“还有五分钟菜就做好了,吃完饭后我陪你去喂猫。” 桥雀当即把探究的心思扔到一边,蹭了蹭他的后背,欢快道:“好!” 系统:【……】 真好哄。 花坛处是仅次于小公园的热闹场地,各色小猫在这里喵喵叫。 桥雀将猫粮递给林嘉北,出去绕了圈,回来时怀里就多了一只黑猫。 黑猫皮毛光滑水亮,黄褐色的竖瞳如同赭石,扬起脑袋的姿态宛如优雅沉稳的上位者,只有在伸舌头舔桥雀的脸颊时、才会眯着眼露出几分萌感。 林嘉北瞥见他们这么亲密,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语气平静道:“哪来的猫?养的这么好,应该是有主人的吧。” 桥雀挠着小黑猫的下巴,笑盈盈道:“没有,是野生小猫,可不可爱?” 林嘉北伸出手,淡淡道:“可爱,我来抱抱。” 桥雀很大方的把黑猫递过去,结果黑猫突然炸毛,从桥雀手上窜出,灵活的顺着胳膊往上跑,最后蹲在桥雀的肩膀上弓着背,对着林嘉北的身后警告的喵了两声。 林嘉北似有所觉,转头看去,就见一位银发老者出现在不远处。 老者面容死灰,浑浊的双眼却清澈了不少,他堂而皇之的行走在日光下,穿过路人的身体,目标明确的在向这边靠近。 林嘉北脚步微错,挡在桥雀面前,低声道:“是赵老爷子。” 桥雀嗯了声,同时掏出忽而开始震动的手机。 手机不知何时自动跳转到编辑器页面,页面上挂着一个提示框。 [检测到‘游荡的老者’已了却心愿,是否立即回收?] 嗯? 编辑器还有这个功能? 桥雀回忆了一下剧情…… 淦。 原本的男主老老实实编辑手机耳机、西装球鞋,就没搞过妖魔鬼怪出来! 桥雀无语的点了回收。 赵老爷子顿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缓缓对他们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继而身形散去,再不见佝偻的身影。 林嘉北微微一怔:“不见了?” 他略带疑惑的转身,桥雀急忙抓着手机双手背在身后,歪头无辜道:“好奇怪啊,怎么说走就走了,也不留下唠唠嗑。” 林嘉北哑然:“你倒是胆子不小,敢和鬼扯家常。” 他语气无奈,随后又叹息:“不过赵老爷子生前是个好人,经常捡废品卖钱、捐赠  9 给福利院,虽然意外死亡,但我想他死后也不会是穷凶极恶的厉鬼。” 桥雀:“那你还防备他?” 林嘉北揉了揉他脑袋:“谁让你站在我身后。” “啊?” 一道破音的尖叫声陡然传来,桥雀打了个激灵,顺着声音看去:“是隔壁小区?” 林嘉北:“去看看。” 绕了一段路,等他们到达隔壁小区门口,小区已经被彻底封锁,一群吃瓜群众在旁边围观,惊叹连连。 “是赵家小儿子吧?前两天不是还说出国了吗?怎么突然死在了家里?” “他爸想他了呗,活着的时候看不到人,死了就一起带走。” “都是活该,同样是撞鬼,怎么就二女儿活下来了?” “赵老爷子还在吗……赵家没人给他折腾了,他不会来找街坊邻居吧。” “要不搬家?” “往哪搬,国内就这么大的地方,出事的小区可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怎么感觉最近这种事越来越频繁。” “你们听说国外的事情了吗?国外一所学校紧急关闭,里面的学生好像都……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知道是和什么校园七大怪谈有关。” “没怎么关注,我只听说长安古都似乎有仙迹现世,有人晚上看到了古代人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桥?” 颇为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桥雀抬头,神色微妙道:“段警官,你们部门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是,其他人修为太低,所以近段时间都是我在负责外面的怪事。”说到一半,段岛突然转口:“你现在有空吗?前面有一家奶茶店,我请你喝奶茶。” “啊?”桥雀愣了愣,抬头看了眼面色冷淡的林嘉北,见大魔王没掉魔力值,便不好意思道:“我请你吧,上次挂名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三人并肩进了奶茶店,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段岛褪下白手套,垂眼道:“我父母早年离世,也没什么朋友,名下的名额留着也是浪费,倒不如送给你。” 桥雀摆摆手:“我们无缘无故的,你送这些就太贵重了。这样吧,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你有需要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二话不说就来帮你!” 段岛怔了怔,沉吟道:“不用往后,我现在就有件事需要你的配合。” 桥雀挺直腰杆:“为国捐躯,义不容辞,什么事?” 段岛:“当我男朋友。” 【警告,魔力值上升中。】 【当前魔力值:75%】 桥雀满头问号:“等等!” 【当前魔力值:83%】 “这事不行,绝对不行。” “理由。” 【当前魔力值:86%】 “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 【当前魔力值:90%】 “林嘉北!” 桥雀忍无可忍的攥住林嘉北的胳膊,气急败坏道:“你能不能先冷静——” 话未说完,林嘉北反手把他搂入怀里,语气坚定,像是在反复的嫉妒中蓦然明悟了自己的内心:“我也喜欢你。” 7、1.7 桥雀小脸呆滞:“我不是这个意思。” 【当前魔力值:91%】 【当前魔力值:97%】 桥雀:“……我的意思是。” 他咬咬牙:“表白也要讲究基本法,我还没追你,我们不能在一起!” 林嘉北:“我不需要追。” 桥雀:“那、那你来追我。” 林嘉北轻笑:“好。” 【当前魔力值:90%】 【当前魔力值:70%】 【当前魔力值:50%】 系统:【……您可真厉害,把魔王玩弄在掌心,想让他升就让他升,想让他降就让他降。】桥雀:【闭嘴吧你。】 桥雀真没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情,一边是疑似口嗨开玩笑的段岛,一边是突然从好哥们转职成追求者的竹马,最令人窒息的是,他们全是男的! 奶茶是喝不下去了,桥雀急需和林嘉北摊开说清楚,仓促的和安静垂眼的段岛道了声歉意后,他拽着林嘉北匆匆离开。 重新回到家。 桥雀和林嘉北面对面坐下。 窗外阳光灿烂,洒在对方身上,给他镀了一层淡淡的暖金。 少年容貌俊秀,坐姿斯文,清瘦的腰板挺拔如柏,修长的手指攥着桥雀的手机,不紧不慢地摩挲着。 他狭长地双眸里含着笑,似乎与往日并无不同,却又好像多了几分灼热。 桥雀被盯得发毛,说出口的声音都带了点弱气:“林嘉、不,林哥,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哥,四舍五入咱们已经有了血缘关系,之前的废话你能不能心情平静的把它忘了?” 林嘉北手指微顿,抬眼看过来。 桥雀怂怂地别过脸:“乱.伦是罪恶的行为,不正确的思想道德,旧时代的——” 林嘉北陡然伸手,攥住桥雀的衣领。 两人的面容在一瞬间贴的极近,近到林嘉北的呼吸清晰的打在桥雀脸颊上,滚烫又急促:“你想始乱终弃?” 桥雀缩着脑袋,小声逼逼:“咱们压根没开始过,这词是不是用的不太对。” 林嘉北不语,一双乌黑的瞳孔死死盯着他。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流露出些许属于魔王的阴鸷意味。 桥雀乐意为世界和平做出贡献,但这不包括将自己献祭出去。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魔力值,牺牲自己去和魔王谈恋爱,圣母才愿 【当前魔力值:60%】 【当前魔力值:80%】 【当前魔力……】 “砰!” 桥雀一拍桌面,硬生生打断了系统提示音,也将眼角眉梢都染上郁气的林嘉北拍回神。 安静的房间里,桥雀深吸口气,缓缓开口:“你知道什么叫作精吗?” 他顶着林嘉北极具压迫性的目光,咬着牙道:“我就是,小、作、精。” 林嘉北:“……什么意思。” 桥雀指了指自己,深沉道:“作精是指爱作妖又任性,动不动就撒泼,三天一小吵五天一上吊,既没眼力见又没责任心地人——比如我。”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 他云淡风轻道:“威胁着闹分手就是咱们以后的情.趣。” 林嘉北似乎被震住,清俊的眉眼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过了片刻,他才沉吟道:“情.趣……也就是说,你是喜欢我才和我闹着玩,并不是真的要分手?” 桥雀露出疲惫的微笑:“是的呢,所以你下次遇到这种事先冷静哦,不要动不动的就血压飙升,不然你还没中风。” 他磨着小 10 白牙:“我要先原地去世了!” 林嘉北沉默。 魔力值开始飞速下降,等到停留在50%时,他脸上的阴戾如云销水溶般散去,动作温柔的抬起桥雀的手,无奈道:“玩闹也要有个度,刚刚拍的那么重,现在手疼不疼?” 桥雀神情麻木:“我是圣母,圣母不会手疼。” 林嘉北不语,自顾自的拧了块湿毛巾,细心轻柔的给他敷上。 将电视和零食统统弄到位后,他叮嘱了桥雀几句,就开始系上围裙做饭。 【真人.妻啊。】桥雀没看电视,而是盯着他的背影感慨:【但凡他是个妹子,我也不至于纠结到现在都迈不出那个坎。】系统沉思:【你喜欢被女人*?】 桥雀茫然:【你说了什么虎狼之词?我这边怎么消音了。】系统顿了顿:【没什么。】 他转移话题:【有人来了。】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桥雀歪了歪脑袋,就见林嘉北开门道:“妈。” “小桥呢?”林母在外道:“这是我给他买的零食,你拿去给他吃。还有这些礼物和信件,是几个女孩子让我转交给他的,你记得送到他手上。” 桥雀刚准备说话,林嘉北先一步开口:“妈,以后有人托你送东西给小桥,你全都拒绝。” “为什么?”林母诧异道:“小桥都上大学了,也是时候谈女朋友了。” 林嘉北:“他现在在和我谈,所以不需要找女朋友。” 林母:“???” 林嘉北从她手里接过东西:“还有事吗?我正在做饭。” 林母呆滞:“没、没了。小桥喜欢吃甜,你做菜记得多放点糖,” 林嘉北:“好的。” 门关上,林嘉北转身,就见桥雀和林母一样,一脸懵逼。 “你你你。”他说话都找不到调,卡带了半晌才鬼使神差道:“你听到没,菜里多放糖,我已经是修行者,不怕蛀牙!” 林嘉北失笑的嗯了声。 如果说向林母坦白是清纯不做作。 那之后在学校的几天,大魔王就是真的妖艳贱.货。 桥雀的座位上经常会摆放着一堆情书,林嘉北以前都是随手扔到垃圾箱,这次不知从哪来的耐心,将情书一封封还给了寄信者,还附带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小桥男朋友。 托他的福,在灵气潮汐来临的时候,桥雀的手机还在不停震动,跳出来的内容全是肝肠寸断的询问这是不是真的。 林嘉北勾着唇将手机关机,买了个圣代回来,递给桥雀谈起其他事:“远洋公司最近在招聘策划师,我等会准备去试试,你早点回家,饿了就去对面和爸妈一起吃饭,我晚一点再回去。” 远洋是一家游戏公司,在玄国都称得上是小有名气。 林嘉北专业对口,斯文的外表下又藏着傲骨,想去外面闯闯实属正常。 就是时间挑的不太好。 桥雀瞥了眼手腕。 现在是9月22号的下午六点,距离灵气潮汐的来临还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就是灵潮波峰最高的时刻,无数人在这一刻觉醒天赋,怨怼的厉鬼就此复苏,百年灵草初生意志,仙山琼楼寻觅缘者,秩序在失控的边缘摇摇欲坠,这个时候出去打工,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桥雀有心劝两句,余光看到林嘉北心情不错,到嘴的话转了转,不由变成了:“好。” 经过几日的双.修,林嘉北的实力与外表极为不符,虽然看起来还是清瘦的模样,布料下的硬度却远超常人,暗含着如同野兽一般凶猛的爆发力。 真要和刚觉醒的人对打,他赢的几率反而比较大。 桥雀沉思片刻,为了保险起见,又拿出手机。 编辑器的剩余次数还有不少,他鼓捣了一会,将手机和……指甲钳一起还给林嘉北。 林嘉北侧目:“你怎么总能从口袋里掏出奇奇怪怪的东西?” “指甲钳哪里奇怪了?”桥雀理直气壮的反问。 为了让这个能抵挡攻击的护盾法宝看起来合情合理,他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个伪装,如今对方调侃着问出来,桥雀忍不住扬起了小拳头。 林嘉北将东西收好,适时哄道:“不奇怪,是我说错了话。圣代快化了,你赶紧吃。” 桥雀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伸出艳红的舌尖,秀气的舔起雪白的圣代。 林嘉北在旁含笑,看着看着神色就有点不自然,扭开脸哑声道:“那我先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桥雀头也不抬的点点头。 等他把圣代吃完,小公园里已经没了人影。 大家都回去吃饭,只有他靠着长椅后背,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美景。 热烈明媚的晚霞极其绚烂,橙黄的夕阳缓缓坠落,另一边的弯月悬挂于空。 当逢魔时刻来临,光与暗交织,整个世界似乎都定格了瞬息。 下一刻,虚空中突兀的多出不知名而又光怪陆离的东西,耳边嘈杂着细碎的低语,那是一种繁琐而晦涩的语言,哀嚎又扭曲地呢喃着什么。 桥雀眨了眨眼,纤细手腕上系着的手链当即转换了形态,化作一只优雅的黑猫,温顺地蜷缩在他的腿上,如同撒娇似的长长的喵了一声。 异语戛然而止。 世界恢复了清净。 只是清净不到三秒,此起彼伏的乱叫就从四面八方传来。 “啊啊啊啊,厕所有鬼!” “卧槽,我突然能飞起来了!” “古董在发光?艹,你是不是在上面涂了荧光剂?” “天上怎么有座山?我是眼睛出问题还是脑子出问题了?” 桥雀抚摸着黑猫顺滑的皮毛,闭上眼感知起这个世界。 空气里蕴含着灵气,相较于半分钟前稀少淡薄、稍微运功便枯竭的情况看,此时的世界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汹涌澎湃的灵气如同汪洋大海,将整个蓝星笼罩在内。 灵气不分尊卑善恶,宽容的滋养着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 ——包括此时此刻,就站在他面前的那只鬼。 8、1.8 桥雀睁开眼。 他面前站着一只恶鬼,大概二十几岁,身形扭曲,歪歪斜斜的站着,空洞的眼眸直勾勾看过来时,张开的嘴里还流着涎水。 “嗬、嗬……”恶鬼不会说话,只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脚掌渴望的往前进了一步,很快又焦躁不甘的收了回去。 桥雀仰头看他,看了半天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便捏住黑猫的小爪子,扬了扬威胁道:“滚远点,别挡着我看风景。” 恶鬼不听,流着口水眼巴巴看他。 活像是在看麻辣小龙虾。 桥雀服气,抱着猫起身:“算你狠,爷走了。” 他刚站起来,就察觉到一股  11 灵能波动突兀的从恶鬼身后传来,下一秒,恶鬼像个串串似的、被人一拳穿破胸腔。 鬼物发出尖锐的嚎叫,继而化为虚体逃窜,露出后方动手的少年。 少年发量极多,西瓜头像个锅盖,粗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正是之前被段岛抓走的孙泽。孙泽的拳头上覆盖着强大的灵压,看起来在灵气潮汐中受益匪浅,顾虑到对方的青春少男心思,桥雀没有多亲近的想法,只礼貌道:“谢谢。” 他转身想走,孙泽却不让,如闪现般的挡在他面前,低声道:“小、小桥学长,我有句话想和你说。” 桥雀:“我不听我不听。” 孙泽:“……” 桥雀真诚道:“我要回家做饭,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 孙泽垂下眼,声音飘忽又轻幽:“真羡慕林嘉北,既能吃到学长、又能吃到学长做的晚餐。” 桥雀发毛:“你在说什么骚话,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了?!” 这一瞬间,桥雀的脑海中冒出各种猜测。 正当他怀疑孙泽是不是在暗中观察自己时,孙泽面无表情道:“林嘉北前两天过来探监时,特意告诉我的。” 桥雀:“……” 大魔王真会玩。 “小桥学长。”孙泽低垂着头,轻声道:“我喜欢你,你不要和林嘉北在一起好不好?我觉醒了异能,可以保护你,林嘉北可以吗?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甚至都不在你身边。” 桥雀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他要上班赚钱,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弱。” 孙泽揪紧了衣摆:“这么说来,小桥学长不愿意和他分手?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桥雀:“对。” 孙泽松开皱巴巴的衣摆,语气忽而平静下来:“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桥雀松了口气,正准备说拜拜,孙泽蓦然抬起脸,神色阴沉道:“既然小桥学长不愿意,那我只能粗.暴点了。” 桥雀脸色古怪:“你想干嘛?” 孙泽体内的灵气快速运转,身边笼罩起强大的灵压,他死死的盯着桥雀,唇角缓缓扬起,狂热又痴癫的缱绻道:“我想……养一只金丝雀。” “砰!” 身体狠狠撞击到地上的声音骤然响起。 少年沉闷的哼了声,继而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你也是异能者?!” 桥雀抱着猫,小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异能者都是外国的叫法,我是玄国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麻烦称呼我为修行者大人。” 孙泽捂着胸口,趴在地上神色复杂:“你用的是什么异能?” 桥雀诚实道:“基础御物术2.1版、基础法盾术2.3版。” 孙泽皱起眉。 桥雀:“听不懂就回去好好上学,别把心思放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面。” 他转身,摆摆手道:“爷走了,拜——卧槽!” 话说到一半,桥雀就被身后的壮景惊吓到,忍不住倒退几步,环视四周,惊悚着问号:“你还有战斗力吗?还能打架吗?之前那只恶鬼你一口气能打几个?” 孙泽:“两个。” 大概是青春期的少年面子作祟,他说完又补充道:“如果没受伤,我能打十个。” 桥雀长长吐了口气,背对着他幽幽道:“十个也是零头。” 孙泽察觉到不对,踉踉跄跄的起身,越过桥雀的头顶往前看去,就见密密麻麻的恶鬼正在向他们靠近。 粗粗一看,最起码有数百只。 孙泽的脸色顿时变了,急声道:“我们绕路走!” 桥雀没吱声,伸出爪子指了指两边。 孙泽顺着方向看去,发现他们前后左右都被恶鬼堵住,根本没有退路。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四面八方的恶鬼包笼着他们。 眼看着包围圈在一点点收缩,孙泽的手指不由深深陷入了血肉中,尖锐的刺痛让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口道:“小桥学长。” 桥雀正思索问题,闻言下意识回应:“嗯?” “我喜欢你。” “……有没有搞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空发表爱的宣言?”桥雀都有点佩服孙泽这个恋爱脑了。 孙泽神色平静,对桥雀的无奈无动于衷,只紧紧盯着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一字一顿道:“所以我来开路,小桥学长,你负责踩着我的尸体……活下去。” 桥雀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余光里便瞥见孙泽毫不犹豫的开始往外冲。 当他脱离桥雀三米左右,那些恶鬼陡然凶性大发,争先抢后的伸出青紫色的手臂,迫不及待的想将他撕扯生吞。 千钧一发的时刻,桥雀反身拽住孙泽的胳膊。 黑猫蹲在桥雀肩头,及时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恶鬼当即收了手,重新退回几米外,躁动不安的盯着他们。 孙泽错愕的看向桥雀,却见桥雀蹙着眉,昳丽的眉眼里含着浅浅的痛楚,抬手按着拽住他的那一条胳膊,孙泽心头一突,慌的手足无措:“你、你没事吧?” 桥雀吐了口气:“没事,脱臼了而已。” 说完之后,他又苦口婆心道:“下次做决定的时候,你能不能先征求一下其他人的建议?要不是我手速快,你现在就凉了。” 孙泽闭了闭眼,突然双腿弯下,结结实实跪在桥雀脚边,痛苦又愧疚道:“对不起。” 桥雀吓一跳,避开身体道:“你赶紧起来。对了,你有没有段岛的电话?赶紧让警察叔叔过来救我们。” 孙泽默默起身,老老实实的打开手机。 他开了免提,以至于桥雀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孙泽:“我们被几百只鬼包围,需要救援。” 段岛:“滚,没空。” 电话挂断。 桥雀和孙泽面面相觑。 孙泽沉吟道:“我再试一次。” 他重新拨打。 这次抢在对方挂断前开口:“桥雀在我手上。” 段岛冷冰冰的声音顿时变了:“你私自逃离警局就算了,居然还敢挟持人质!” 孙泽:“?” 他解释:“我没有——” 段岛直接打断他的话,逼问道:“你们现在在哪?” 孙泽:“……a大后面的小公园。” 段岛森冷道:“等着。” 他挂断电话的速度很快。 赶来的也很快。 桥雀和孙泽坐在一条长椅上,正和面前的恶鬼们大眼瞪小眼时,警车忽而一辆辆驶来,继而爆发了战斗。 纵使恶鬼阴险的使用了鬼海战术,却依旧在高阶位的毒打下溃不成兵。 段岛一马当先斩杀进来,硬生生杀出了一条道路,直到看到桥雀时,他眼中的血色方有所缓解,随后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桥雀。 桥雀:“  12 !” 段岛心跳急促,第一次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声音里带着庆幸:“幸好你没事。” 桥雀咬牙:“哥们,你再抱下去,我就有事了。” 要知道。 他胳膊脱臼了啊啊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 桥雀嘶着声欲哭无泪时,提示音还突然跳出来刷了波存在感。 【当前魔力值:60%】 嗯? 又涨了? 桥雀的脑海里刚浮现这个念头,抱着他的段岛便蓦然松手,抽出灵能武器,回身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激烈对打起来。 对。 和人。 不是和鬼。 桥雀懵了懵,仰头看了半天,不由喃喃自语:“和段岛打架那人,怎么那么像林嘉北。” 孙泽:“……那就是林嘉北。” 桥雀打了个激灵,赶忙凑过去劝架:“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呸,林嘉北!别打了!” 一阵风掠过。 林嘉北和段岛分开,背对着桥雀沉声道:“他刚刚强迫你。” 桥雀神色微妙:“只是抱一下而已,怎么说的这么有歧义。” 他咕囔着上前攥住林嘉北的手,又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应聘了吗?” 被他主动捏手手,林嘉北的脸色不由好转了许多:“在公司门口时,我发现空气里的灵气陡然浓厚起来,外面的鬼物和异能者也瞬间多了不少,我担心你的安全,就放弃了面试、先行回来确认你的安全。” 桥雀忍不住惋惜:“多好的机会,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和他相比,当事人反而很平静,冷冷的看着段岛道:“如果不放弃,我又怎么能及时把你从歹人手下解救出来。” 桥雀扶额:“段岛是来帮我的,你没发现这四周全是鬼吗?它们之前把我和孙泽包围了,我只能向警察叔叔求救。” 段岛收起武器走过来,淡淡道:“保护人民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林嘉北冷淡的收回眼,看向桥雀,绷着脸闷声道“那之后呢?你为什么不再给我这个男朋友打一个电话?” 9、1.9 喊你过来干嘛? 大家都是刚开始修炼的小萌新。 喊你过来殉情吗? 桥雀满心腹诽,却不敢大声逼逼,只能委婉道:“这里太危险了,我不想你受伤。” 林嘉北微怔,瞥了段岛一眼,继而陷入沉思。 随着魔力值跳回50%,他的脸色突然温柔起来:“原来我和他之间,你更在意我的安危。” 桥雀:“……别瞎说,我雨露均沾,呸,我一视同仁。” 林嘉北笑而不语,揉了揉他脑袋。 数百只恶鬼很快就会杀的四处逃窜,段岛收拢人员时,顺手把孙泽拘进车里,然后对桥雀叮嘱:“灵气不知为何忽而呈爆发式的增长,这些恶鬼之前并不多见,现在却处处都是。我怀疑不出几日,便会有更凶恶的厉鬼复苏,你这几日出门多加小心,务必要注意安全。” 桥雀诧异的看了看他,继而点点头。 在剧情里面,恶鬼的确有层次划分。 低阶的恶鬼就如方才汇聚的那些一样,全凭着死前最后一口怨气支撑,没有理智清晰的逻辑,做什么都由本能驱使。 而在恶鬼之上,便是厉鬼。 厉鬼具有凶性,不像恶鬼浑浑噩噩的驻守在某个地方,见不到人就不杀人。它喜食血肉,有很强的攻击性,会主动搜寻人类下手。 在厉鬼之上,便是红衣厉鬼。 红衣厉鬼极其稀少,可以说是坐镇游戏的最后大BOSS,剧情里的男主也是成为局.长后才遇到了一只。 警车纷纷离开,桥雀也与林嘉北回到家中。 他盘腿坐到地上,撕了包黄瓜味薯片,正准备劝对方再去远洋公司应聘试试时,林嘉北忽而开口:“刚刚还跟着你的那只黑猫呢?” 桥雀手一顿:“突然跳走了,应该是不愿意和我们回家吧。” “是吗?” 林嘉北在桥雀身旁蹲下,蓦然抬手扣住了他纤细的手腕,手指在雪白的肌肤与乌黑的手链上摩挲,一双眼定定的与桥雀对视:“我以为它是换了种方式跟我们回来了。” 桥雀眨眨眼,反手把抓着的薯片递到林嘉北唇边。 林嘉北的神色顿时出现细微的变化,沉默好半晌,才张口吃下。 微微紧绷的气势霎时散了个干净,桥雀不在意道:“你都发现了啊。” 编辑器里编出来的物品不可删除,他在把手机还给林嘉北时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心理准备,这会承认的倒也坦然:“之前意外发现编辑出来的东西能成真,我就寻了个机会把手机还给你,如果你介意的话,那你把黑猫也拿走吧。” “我介意……”林嘉北死死的盯着桥雀,沉声道:“我介意的是,你为什么要把手机还给我?编辑器的珍贵你我都清楚,在如今越发危险的玄国,你为什么……还要把它还给我?” 桥雀比他还茫然:“因为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啊!” 林嘉北目光复杂:“仅仅如此?” 桥雀肯定的点头。 下一秒。 林嘉北一把将他抱入怀里:“我们是恋人,在面对我时,你大可以敞开胸怀,不需要故作大方。” 桥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知道你对我这么好,是喜欢我。”林嘉北叹息:“但是你……能不能稍微给我一点点讯号?” “我也喜欢你,所以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你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在一起后从来不肯主动亲近我,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生闷气了?” 他无力的苦笑:“我找不到原因,你又过分害羞,如果不是这次的编辑器事情,我恐怕还在不安的警惕段岛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你原来也爱我至深。” 谁? 谁爱你? 爱谁至深? 桥雀被雷炸,赶紧把他推开:“你能不能别给我加戏,我没想那么多!” 林嘉北深深地看着他,却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而是突然转口,眼神认真道:“我能不能吻你?” “???”桥雀裂开:“当然不——唔!” 房间里发生轻微的响动。 昏黄的灯光下,两道身影倒在地上。 烛火摇曳许久,林嘉北才撑起身子,目光灼热的低笑:“总是害羞的小作精。” 桥雀:“……” 你.妈.的。 抢了老子初吻就算了,怎么还骂老子。 他颇为恼火的坐直身体,粗暴擦去唇边水渍,凶巴巴道:“滚去做饭!爷饿了!” 林嘉北食髓知味,又凑近啄了他一下,才满足道:“好。” 【……】  13 【……】 桥雀:【你为什么不说话,我都要白嫖大魔王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系统:【不好意思,死机了,情绪感知程序还没有连接到主体,我暂时着急不起来。】桥雀默然片刻,又碎碎念:【我想回家,我不想和大魔王谈恋爱,我喜欢娇娇软软的小姐姐,不喜欢穷凶极恶追着我亲的男人……呜呜呜,我的嘴到现在还是麻的!】系统:【你的积分不足,暂时不能重生。或许你可以早点走完剧情,然后脱离这个世界。】他这么一提,桥雀这才想起来剧情已经开始了。 灵气潮汐来临后,全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数异能者横空出世,整个社会都颇为动荡。男主身怀宝物,只能一边打工谋生计,一边小心翼翼的掩饰自己。 然而复苏的灵异鬼怪太多,即便他再怎么谨慎,依旧在一天下班后陷入了鬼域。鬼域是一片独立的空间,能任意施展它的存在最低也是厉鬼级别,在这个空间里,鬼怪就是无敌的存在,谁也无法杀死它。 好在男主的金手指更不讲道理,一次性消耗了十个编辑次数,硬生生制造出足以对抗厉鬼的中级物品。 打败厉鬼后,男主将它度化,随后就走上了普度众生的道路,最终成为一代大佬。 虽然林嘉北小心眼、爱吃醋、容易嫉妒还不讲道理,但桥雀觉得对方既然是男主,总归残存着几分善良。连他这个好哥们不爱吃辣椒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楚,那在大是大非上,应该也不会掉链子……吧? “手机给你。” 饭桌上。 林嘉北突然把手机递给桥雀。 桥雀茫然抬头:“给我干嘛?我特意还给你的。” 林嘉北认真道:“外面太危险,你拿着编辑器,我才能稍微安点心。” 桥雀睁大眼:“你是安心了,可我不安心啊!” 主角要是没了金手指,还怎么在接下来的鬼域里打出翻身仗?! 桥雀当即沉下小脸,放下碗筷严肃道:“我不要,你也不准给别人,只能自己留着保命。” 林嘉北的眼中掠过温柔:“没有别人,我想保护的只有你。” 桥雀抹了把脸:“别调.情,说正经事呢。” 林嘉北勾起唇:“如果你不要,那我只能拿着编辑器,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桥雀摸不着头脑:“你做啊,我又没拦着你。” 他低头扒拉口饭,忽而想起系统怼大魔王的忌惮,不由鼓着脸颊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想干嘛?” 林嘉北微微一笑:“我想把段岛抱过你的胳膊卸了。” “噗。” 桥雀差点呛到:“不行!你不准这么做!” 林嘉北笑吟吟的将手机递到他面前,是何意思不言而喻。 桥雀脑壳痛,揉着眉心想了许久,才叹着气接过手机:“行,我来帮你保管编辑器。” 林嘉北松眉,含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快点吃饭吧,饭菜要凉了。” 第二天。 傍晚时分。 桥雀和林嘉北出了校门,就听他叮嘱道:“我今天再去一趟远洋,你别在外面乱跑,早点回家。” 桥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然而等林嘉北一走,他就迅速拐了个道,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按照冥冥之中的剧情发展,男主必然会陷入鬼域,金手指现在在他手里,他要是不跟紧对方,林嘉北铁定凉凉。 为了大魔王的狗命着想,桥雀一路尾随着他来到远洋。 远洋公司颇为宏伟,高楼耸立,在四周的设施下有种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桥雀从背包里掏出帽子口罩和墨镜,又换了件外套,随后进入公司,询问前台:“你好,请问人事部在哪?” 客服小姐打量了他一眼,笑容不变:“在七楼。” 桥雀点点头,上了七楼后便钻进角落,既能看得见林嘉北清瘦的背影,也能完美隐藏自己。 第一天风平浪静,林嘉北面试完就老老实实回家。 第三天他收到电话通知,正式过去实习。 第六天无事发生,桥雀和客服小姐已经熟悉,窜门的时候顺手帮她买了杯奶茶。 第十一天时,桥雀已经把公司摸索的清清楚楚,连林嘉北工作单位的人员都在暗中观察中认熟了脸。 半个月过去。 林嘉北在单位如鱼得水。 他生的俊秀,说话又好听,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浑身都是少年气,办起事来却利索又聪明,犯过的错从没犯第二遍。 负责带他的前辈对他很满意,得知上头打算留用他后,更是把他当半个同事看待,见他在午休的时候还忙忙碌碌,便笑着招呼道:“小林啊,事情是做不完的,过来聊聊天休息休息。” 林嘉北对待前辈颇为尊重,应了声好就自然的坐过来。 前辈姓周,资历较老,大家都叫他周哥。因为性格仁厚的原因,他和同事们关系都不错,聊起来也熟稔:“是一楼的客服小李说的,她说那个少年应该是仰慕远洋,所以天天过来感受咱们公司的文化气息。为了不让公司烦恼,他都是等到我们下班时才一起走,从来不惹麻烦,还经常给小李带奶茶带糕点,弄的小李天天在群里嚎着‘我可以’。” 林嘉北微笑着倾听,脑海中却不期然想起桥雀。 桥雀最近也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对他做的晚饭兴致缺缺。 难道…… 是他的厨艺下降了? 10、1.10 “有这么一号人?我上班的时候怎么没瞧见?” “人家脸皮薄,每次来都躲在角落里,戴着口罩和帽子。”老周乐呵呵的掏出手机:“小李之前偷拍了一张,还发到闲聊群里了,你们没看到?” 其余人纷纷凑近,嘻嘻哈哈的笑道:“天天加班,哪有空水群。” “不过这人姿态够漂亮啊,随意的靠墙玩手机,都玩的像幅画一样,难怪小李这姑娘惦记。” “就是瘦了点,薄薄的跟张纸似的,手腕细的我一手就能圈住。” “哎,这手好看,老周把图发给我,我姐公司最近正缺个手模。” “手模啥玩意,有钱拿吗?很多钱?那你看我行么?” “去去去,我姐要求可严了,要像这照片上的一样,有珍贝似的指甲,花苞一样淡粉的指尖,肌肤雪白柔腻,手指还要修长纤细,你看看你那猪蹄子,倒贴钱我姐都不要你。” “嘿,你小子活腻了,我这猪蹄子虽然没照片好看,但胜在光净啊,你看看这照片,人家手腕上可有个小痣。” “有痣怎么了?那是点睛之笔、锦上添——” “吱呀。” 一道尖锐的椅子滑动声打断几人笑闹。 14 众人下意识扭头看去,就见新来的实习生走到老周身边,温和的伸出手:“周师父,照片能给我看一下吗?” 老周愣了愣,一时间生不起反抗的欲望,本能的将手机递出去。 林嘉北接过,不需细看那枚小痣,就能少年倚靠墙壁的仪态中看出他的身份。 是桥雀。 桥雀天天来远洋? 为什么从来不出现在他面前? 回家了也不告诉他? 林嘉北敛眉沉思,很快就得出一个合理的猜想。 ——桥雀一定是舍不得和他分开,又傲娇的不肯正面说,所以才天天跟着他来到公司,躲在暗处水汪汪的凝视他! 对。 一定是这样! 林嘉北内心笃定,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糖罐里,甜的他压制不住上扬的唇角,满心都是雀跃与欢喜。顺手把照片删掉后,他匆匆将手机还给老周,随后心头滚烫的冲出办公室,迫不及待的想去抱一抱他的小桥。 林嘉北正式工作的办公室在三楼,外面是条走廊,走廊对面是开水间、会议室与楼梯。从隐蔽又能看到他的选择出发,桥雀所能待的地方,就只有——人流量小又随时能溜走的楼梯间。 思及此处,林嘉北不由加快脚步,想在小麻雀偷偷飞走前抓住他。 然而他还是扑了个空。 楼梯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上下几层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林嘉北脸上的笑意收敛。 是他猜错了? 桥雀不是躲在这里? 念头刚起,他就猛地察觉到空中的灵气异常的活跃。 隐隐约约间还夹杂着鬼物的阴气。 似乎是不久之前,有人在这里和恶鬼进行了交战。 不是恶鬼。 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厉鬼。 桥雀如之前一样跟着林嘉北来到公司,照例潜伏在楼梯间时,正巧与这头厉鬼迎面撞个正着。他反应迅速的操控灵气扇了厉鬼一巴掌,下一秒就被拽进了鬼域空间,与捂着脸一脸委屈的少女大眼瞪小眼。 桥雀还真没动手打过女孩子……哪怕知道对方是厉鬼,他还是心虚了起来,弱弱的道歉:“对、对不起。” 少女穿着干净的校服,短裙下露出白皙的大腿。 她长得俏丽,与桥雀预想的惨不忍睹模样完全不同,说话也怯生生的:“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 桥雀眨眨眼:“段岛。” 少女羞涩道:“真好听,我叫步茵,是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你要来参观一下吗?” 桥雀伸手入口袋,不动声色的开锁屏,神色认真道:“我可以不去吗?” 步茵沉默片刻,语气幽幽:“脸好疼……” 打鬼手短。 桥雀默默跟着步茵进入学校。 学校里空无一鬼,只有步茵轻快的声音响起:“这是一楼的花坛,我当年跳楼时脑袋砸到花坛边沿,现在还有脑浆残留在那上面。” “这是我的教室,里面的尸体都是之前欺负过我的同学,现在他们都变成了好孩子,再也不会对我拳打脚踹了。” “看,天台上的风是不是很大?其实跳下去时的风更大,猛烈的让人窒息。” “……你为什么不说话,一直在看手机?” 桥雀手一抖,若无其事的抬起头:“现代青年都这样,你手机呢?我们可以一起开黑啊。” 步茵嫣然一笑:“我不想玩手机……我想玩你。” 桥雀内心一凛,知道女鬼这是打算大开杀戒了。 所幸他早早就将中级物品编辑了出来,此时只要点下确认,他的南无加特林菩萨就会带着贫铀弹出现,物理超度这个厉鬼——嗯? 桥雀低头,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愣是没找到自己刚刚还拿着的手机。 “小哥哥。”女鬼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他耳侧:“你是在找这个吗?” 冰凉的东西贴到他的脸颊上,赫然是手机的触感。 桥雀当机立断抬手去抓,结果抬到一半,他的身体就被定住,无法动弹。 少女在他耳边轻笑,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痴缠着撒娇道:“有我陪着你,你还总是念着手机,真是个渣男。” 桥雀:“……” 过分了啊。 怎么能趁他不能说话的时候辱人清白! “我最讨厌渣男了。”步茵轻笑:“但如果是你,我就不讨厌。” 桥雀:还挺双标。 “春宵苦短。”步茵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桥雀细嫩的脖颈:“那我们就不聊其他的,直接进入正题吧?” 桥雀绑定了系统,并不会真正的死亡,所以他毫无畏惧,冷眼看着步茵一副要开始进餐的模样。 直到领口的扣子被解开。 裤腰上的蝴蝶结四散。 浑身衣裳摇摇欲坠,而步茵拿出各种道具时,桥雀终于察觉到不对,瞳孔地震的开始连环敲系统:【系统爸爸救命!!】系统:【?】 小麻雀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这个女、女鬼要搞.黄.色!而且不是常规的那种,她是那种很少见、很少见……糙,我就没见过这种女人!女孩子不是都在下面的吗???】系统:【哦,那是你见识少,也有女孩子是上位者。】桥雀惊恐:【那谈恋爱还有区分性别的必要吗!】系统:【理论上是没有的。】 桥雀三观崩塌,隐约中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没等他从痴呆中回神,步茵已经挑好了小玩具,俏丽的脸上此时满是沉迷,抚摸着桥雀的脸颊甜蜜道:“乖,我就蹭.蹭.不进去。” 桥雀:“……” 你这么骗纯情无知男大学生真的好意思吗! 眼看着小玩具离自己越来越近,桥雀心头打鼓,正准备和系统商量着直接脱离这个世界时,鬼域世界陡然开始震动。 步茵脸色一沉,语气还算温柔:“别怕,我去去就回。” 桥雀:祝你半路失踪。 女鬼飞向空中,留下一堆漂浮的小玩具陪桥雀。 桥雀深感辣眼睛,只能盯着女鬼看。 大量的阴气向天空汇聚,步茵化作女娲试图补天,然而和她对抗的人十分莽,僵持了不到三秒,就强力撕碎了天空,硬生生闯入了这片鬼域。 那人剑眉冷戾,往常温和的神色此时尽皆化为一片阴沉,遥遥看过来的目光仿若刀尖般直搅人心,在瞧见桥雀身边的小玩具后,林嘉北的眼里顿时流露出浓烈的杀气。 他扭头和步茵打起来,完全没回应桥雀眼巴巴的眼神。 桥雀哀嚎:【那可是厉鬼!没有编辑器,男主怎么打、打……】他渐渐消音,懵逼的看着战场上一面倒的局势,吞了吞口水恍惚道:【他不是刚修炼吗?怎么可能压着厉鬼打?】系统稳重道:【虽然只是一块碎片,但魔王好战的本能与强大不会变。】桥雀:  15 【……你不早说。】 系统:【我这边只有基础的概念,事实上,魔王的战斗力比我推演出来的要高出几倍,我合理怀疑是因为您的缘故。】桥雀:【说人话。】 系统:【林嘉北在为你而战,所以发挥出了超乎本身的力量。】桥雀心头一动,忍不住再次看向天空。 空中的林嘉北已经将步茵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双手一分开,就将厉鬼硬生生撕开,随即残暴的将其吞之入腹,比厉鬼看起来还恐怖——等等?! 桥雀睁大眼:【卧槽!他吃鬼!】 系统:【魔王本身就是混沌邪恶的存在,生吃厉鬼并不稀奇。】桥雀傻了:【可他现在是林嘉北啊。】 系统语气平静:【那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凶戾。】似乎是没想到桥雀到现在还这么天真,系统顿了顿,又强调道:【魔王是诸天万界为之忌惮的存在,不要和他靠的太近,也不要惹怒他,不然……仅仅是一块碎片,就能让这个世界生灵涂炭,陷入毁灭。】 11、1.11 天空中浮现着一道巨大的裂口,浓郁的阴气伴随着风声尖嚎。 身穿校服短裙的厉鬼已经彻底消亡,留在原地的只有林嘉北。 他原本满身暴戾,狭长的眼眸中含着滔天的愤怒与杀意,此时生撕了女鬼、面无表情的抬手擦拭完唇角后,渐渐散去了阴鸷,重新变回往日的温和。 “我来晚了。” 他走到桥雀面前,垂眼将被解开的纽扣一颗颗扣好,一字一顿道:“不会再有下次,我发誓。” 桥雀默默看他,用眼神示意自己还是个哑巴。 林嘉北没有发现,径直单膝跪下,细心的给他把腰带扎成蝴蝶结。 没有厉鬼掌控空间,鬼域开始剧烈的震动。 当学校出现坍塌的趋势时,林嘉北蓦然搂住桥雀的腰,拽着他从天台一跃而下。 凄美的宛如殉情。 风声呼啸,随后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桥雀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禁锢一松,不由睁开眼环视四周,就见他们果然回到了现实。 鬼域与外界的流速不同,故而现在仍是午休时间。 楼道里安安静静,林嘉北把桥雀的小脑袋按回怀里,低声道:“别动,再抱一会。” 他的声音微哑,心跳又快又急,手臂搂抱的很紧,看样子余惊未消。 桥雀莫名有点心软,迟疑的不再推拒,笨拙的抬手轻抚林嘉北的后背。 两人没抱多久,一道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突然传来,边走边道:“好的经理,我这就去处理,您放心——咦,小林?” 他惊讶的话语打破静谧的气氛,林嘉北顿了顿,不得不松开手,神色淡淡的对他颔首示意。 那人没多待,同样点点头后就打着电话离开。 楼梯间重新安静下来,桥雀压了压帽檐,试探道:“那我也回去了?” 剧情里的小波ss已死,男主的实力又猛的跟磕了药似的,他没有用武之地,留下来可能还要被兴师问罪。 思来想去,桥雀就有点想溜。 林嘉北及时拽住了他的手腕:“你为什么会在这?” 桥雀见躲不过,只能小声道:“今天不是放假嘛,我在家闲着也是无聊,就想过来看看你。” 林嘉北目光深深:“这么说来,你是无意路过?” 桥雀被看得迷之心虚:“是、是吧。” 林嘉北盯着他,盯了足足半晌,才无奈的笑起来:“和我坦诚相对就这么难吗?” 桥雀懵了懵。 这是什么魔鬼用词?! 林嘉北揉了揉他脑袋,温柔道:“我已经知道你这些天都在往远洋跑,没空陪你是我的错,等到工作稳定,我会抽出时间来好好陪你。” 桥雀满脸古怪:“等等,你是不是误——” 【当前魔力值:30%】 林嘉北扬眉:“什么?” 桥雀:“……” 他默默吞回话,真诚道:“没什么,我等你!” 林嘉北神色柔和了一瞬,很快又变了脸,皱着眉道:“我理解你想见我的心理,我也想时时刻刻和你缠在一起,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自作主张,一声不吭的就来远洋。” 他越说语气越严厉,最后直接捏住了桥雀的小嫩脸:“如果这次的厉鬼再强一点,或是我没来,那你怎么办?就算我能在事后把那只厉鬼挫骨扬灰,也改变不了你已经受伤的事实,到了那时候……” 林嘉北声音低下来,定定的看着桥雀:“我会疯的比这次还彻底。” 听完这句称得上平静的话,桥雀不知为何有些背后发凉,他缩了缩脑袋,忍不住小声道:“其实我带了武器。” 林嘉北:“武器呢?” 桥雀:“在手机里。” 林嘉北追问:“手机呢?” 桥雀呆了呆:“手机……卧槽,我手机呢?!” 他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金手指不见了,一时间急的掐林嘉北脖颈:“你快把女鬼吐出来啊!她把手机抢走了,你吃下去会消化不良的!” 林嘉北沉默的看着他,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手按住他的脑袋,另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 桥雀动作一顿,接过手机仔细看了半天,随即松了口气笑道:“吓死我了,编辑器还在就好。” 林嘉北捏了捏眉心,被自家竹马的蠢萌弄得啼笑皆非。 “编辑器不是万能的。”他放下手,改为抬起桥雀的脸,认真严肃的叮嘱道:“外在的东西始终是镜花水月,唯有你自己完全拥有掌握的才是武器。以后不要太过依赖编辑器,你与依赖它……” 林嘉北顿了顿,面色不变的接着道:“不如依赖我。” 桥雀怔怔的看着他,一直看了许久,才张开口——“你能打过南无加特林菩萨?” 林嘉北:“……那是什么。” 加特林菩萨? 玄国有这个菩萨吗? 桥雀兴冲冲打开编辑器:“就是这个,抗炮弹的菩萨,一息三千六百转,物理打击度世人!这是我花了十个次数才编辑出来的武器,你能打得过他吗?” 林嘉北:“……我以后能打得过他。” 桥雀追着问:“现在呢?” 林嘉北盯着编辑器里痞气十足的菩萨,长吐一口气,认输道:“现在打不过。” 桥雀顿时露出笑,将手机塞进他手里:“那我把菩萨送给你,等你打败他了,我再要回来。” 林嘉北的手不由自主收紧,神色间露出些许错愕:“你刚刚才遇到厉鬼,差点受伤,现在为什么还要把手机给我?” 桥雀默然。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意志不坚定,手握金手指就像囤满食物的松鼠,既满足又好养活,哪还有修炼的欲.望与动力。 刚 16 穿越那会他倒是战战兢兢了一会,然而系统也是条咸鱼,全程随遇而安,由着他想干嘛就干嘛,这便导致他重新变回一个——废物点心。 这次差点被个萌妹子撂倒,桥雀的内心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就算没有林嘉北的提醒,他也想端正态度好好修行,再加上他与对方形影不离,金手指放谁跟前都一样,他就更没了顾虑。 不过他这个举动,貌似让林嘉北误会了什么,使得提示音又一次响起。 【当前魔力值:25%】 “既然你选择依赖我。” 林嘉北收起手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那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桥雀眨眨眼。 这就是热血男主的气势吗? 哇哦。 好燃! 林嘉北似想起什么,突然抬手看了眼时间:“午休快要结束了。” 桥雀歪了歪脑袋,欢快道:“那我先走啦。” “回来。”林嘉北抬眼,眸光微深,语气坚定:“从现在起,不准离开我身边。” 桥雀:“???” 办公室里流动着微妙的气氛。 在没有领导出现的情况下,这属实是件奇怪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桥雀总感觉四面八方的人都在暗搓搓看自己。 他默默抿了口茶,刚抬头,就见林嘉北从外面走进来,坐到他身边:“手续已经办好,以后别再偷偷来远洋,要来就光明正大的来,我的身边永远给你留着座位。” 桥雀默了默:“可我现在想回家。” 林嘉北轻笑:“撒谎,前台说你每次都会等我下班才离开。” 桥雀神色悲愤。 他也想早点回去啊! 这不是担心男主没了金手指会跪嘛。 早知道大魔王这么凶,他当初就不该满心担忧的跟踪对方! 林嘉北侧着脸看过来,看了有一会,忽而凑近道:“别总是做出一副被强.迫的样子。” 他的喉结滚动,低哑的笑道:“不然我会更兴奋。” 桥雀一连打出八百个问号。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惊悚的睁大眼,正语无伦次的准备谴责大魔王,对方突然扬眉,满是少年人逗弄暗恋对象的恶趣味:“我一兴奋,就特别想欺负你。” 桥雀一口气没提上去,憋出两个字:“幼稚!” 还欺负人。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玩揪辫子这套了好吗! 林嘉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吟吟看着小麻雀炸毛。 撩拨了半天,他才意犹未尽的收手,开始正式工作。 桥雀无事可做,又没兴趣盯着竹马的脸看,索性坐在内侧勤奋修炼。 两人和谐的渡过一下午,等到了下班的点,往日纷纷四散的同事却没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全都挤到林嘉北的办公位,贼兮兮的小声道:“小林啊,这就是前台拍的那个手模吧?我刚刚看他抬手喝茶,那手真跟照片里一模一样,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什么手模,人家可没答应。话说小林,这是你弟弟?他之前来远洋都是为了找你?”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约而同的放的很低。 因为发誓要努力修炼的桥雀,修着修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只留个乌黑又蓬松的小脑袋对着外面,若不是有林嘉北挡着,他们手痒的恨不得挨个上去rua一把。 林嘉北关上电脑,对他们微微一笑,清隽又斯文:“不是弟弟,他是我男朋友。” 办公室里诡异的静了静。 大概是没想到他出柜的这么坦然,一群人傻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将睡在内侧的少年轻柔的抱起。 “各位再见。” 林嘉北对他们颔首,继而从容不迫的走出办公室。 路过一楼时,前台小李还在弯腰收拾东西。 林嘉北脚步微顿,难得的对她打了个招呼:“还不走吗?” 小李下意识抬头:“马上就——咦?” 她愣愣的看着林嘉北怀中的少年,从对方的衣着与帽子口罩能看出、这正是她眼馋了大半个月的神秘莫测大美人。 但是……怎么她还没出手,对方就乖乖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了?! 她一脸呆滞,宛如遭受了晴天霹雳。 林嘉北唇角微扬,偏要再加一把火:“小桥是我男朋友,他脸皮薄,想来公司看我又不好意思告诉我,只好时不时的麻烦你。谢谢你这几天对他的照顾,我看现在正是下班的点,不如我们请你吃个晚饭吧?” 小李:“……不、不了。” 她伸手捂住心口,强颜欢笑:“我最近胃口不太好。” ——不想吃狗粮! 12、1.12 桥雀‘被迫’跟着林嘉北上了半个月的班。 自从打小波ss的剧情走完、知道大魔王超凶后,他就再也没有担心对方的想法,心心念念的都是早点回家勤奋修炼。然而林嘉北却变得越发霸道,天天提溜着他到处跑,就连上厕所都要手牵手一起,吓得桥雀一度连水都不敢多喝。 学校在群里发通知的时候,桥雀甚至没看清内容,就扬起手机兴冲冲的对林嘉北道:“明天学校有安排,我不陪你去上班啦!” 整洁明亮的客厅里,林嘉北正在拖地,闻言头也不抬:“什么安排?” 桥雀这才认真看起来:“全校组织体检,每一名学生都要到场,缺席者后果自负……不就是个体检,怎么说的这么可怕?” 林嘉北直起腰,沉吟道:“前几个月刚体检过,现在又要体检,这与往年有些不同。” 桥雀闻弦歌知雅意,将近期发生的大事一串联,便若有所思道:“或许和灵气复苏有关。” 林嘉北颔首,将卫生收拾好,抬脚走到电脑前。 桥雀好奇的凑过去,随后就被他自然的拽到大腿上坐下。 桥雀:“……”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小屁股。 林嘉北掐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目光直视电脑,声音微哑道:“别乱动。” 桥雀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大魔王的威压下乖乖听话。 电脑桌面变化,很快出现搜索页面。 林嘉北单手抱着桥雀的腰,开口时的呼吸尽数喷洒到他的耳侧,低沉道:“输字,看看其他学校是不是也收到了通知。” 桥雀耳尖发烫,忍不住了揉一揉的冲动,认真抬手敲打起键盘。 页面刷新,数条讨论呈现在他们面前,各个学校的学生都在疑惑,其中不乏和他们推断差不多的猜测。 “官方没有下场,这本身就是一种讯号。”桥雀分析道:“明天的体检八.九不离十,是为了筛查异能者而弄出来的。毕竟灵气是复苏,又不是初次出现,官方  17 里都有了修炼功法,再来个全体筛查倒也不足为奇。” 林嘉北拿出手机,一边编辑短信,一边随意道:“修炼功法还在对外保密,觉醒者若是知道官方想招揽、不乏有人因为不信任而做出不可控的行为,这或许也是官方不出面的一个原因。” 桥雀点点头,余光瞥到他在弄手机,不由随口问道:“你在和领导请明天的假?” 林嘉北忽而轻笑:“不止。你闭上眼睛,我送你一件礼物。” 桥雀满怀疑惑的闭上眼。 等到脑袋上被人碰了碰,他才听到林嘉北开口:“好了,睁眼吧。” 对方的语气向来温和稳重,这次微妙的多了几分期待。 桥雀心头狐疑,睁开眼后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头。 细软的黑发一如既往的蓬松,毛绒绒的猫耳竖立着、又软又温热——嗯?等等!他哪来的猫耳朵??? 桥雀顿时炸毛,双手胡乱的揪起耳朵。 林嘉北看他小声吸气,俨然一副把自己都拽疼了的模样,当即哭笑不得的把他双手按住,解释道:“我看你很喜欢猫,就编辑出了这么一款小玩具出来,时效大概三到六个小时,明天早上上学前就会消失。” 桥雀睁大眼,气的猫耳直扑棱:“我喜欢猫,是喜欢玩猫,不是喜欢被当做猫来玩!” 林嘉北心痒难耐,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声东击西,一边诱哄道:“我错了,下次一定不再犯。”,一边不动声色的伸出手,精准的握住粉白的猫耳。 猫耳极为柔软,乳白色的细小绒毛浮动在他的手掌中,像是有只小手在轻挠他的掌心。 林嘉北心头悸动,桥雀也晕乎乎了。 仿佛和他是一体的猫耳极为敏.感,被大魔王覆着薄茧的手指缓缓揉动时,像是过了电一般,酥.麻的让他觉得自己若真是猫、这会估计全身的毛都炸成蒲公英了。 所幸桥雀回神的快,在林嘉北还恋恋不舍的时候,便小脸爆红的从他腿上跳起,捂住两只耳朵钻进洗手间。 林嘉北怀里空了,心也空荡荡的缺失了一块。 他紧了紧手,像是还在回味猫耳的触感,随即身体一顿,无奈的调整了坐姿。 看样子比起桥雀。 他才是需要进洗手间的那个。 第二天天光大亮时,林嘉北发现自己怀里少了个人。 他掀开被子下床,靠在门口往洗手间里看去,果然见桥雀对着镜子扒拉着头发。 林嘉北无奈的走过去,挤好牙膏递给他:“那是一次性道具,不会再长回来的,放心吧。” 桥雀半信半疑的结果牙刷,凶巴巴道:“信你一回,下次不准再乱.搞!” 林嘉北扬眉。 这就乱.搞了? 他还有很多想法没实施出来呢。 吃过早饭。 两人前往学校。 大半个月过去,随着官方松手、不再第一时间删除各种奇异的言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解到灵气复苏的存在。放眼望去,触目所及之处的行人皆面色紧张又兴奋,碎碎念叨时的话语也不再是学习与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始终围绕着异能与觉醒、鬼怪与仙迹。 到达学校时,操场上已经排了密密麻麻的长龙。 眼尖的班长看到他,张口喊道:“小桥,我们班在这边!” 桥雀与林嘉北一走过去,手上就被塞了一份体检表,好不容易填写完,辅导员又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小桥来了没?” 桥雀抬头:“我在。” 辅导员摆手:“你不需要体检,别在这排队了,回教室吹空调休息休息。” 桥雀茫然,扭头看了看林嘉北,就被对方揉了揉脑袋:“你血管细,不需要抽血是好事,去教室休息吧,我结束了就去接你。” 桥雀摸不着头脑,只能点点头。 教学楼里安安静静,所有的人都被赶去了楼下。 桥雀走进班级时,却意外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对上对方的目光,桥雀忽而恍然:“是你帮我推掉了体检?” 段岛起身拉开座椅,示意他过来坐下:“你的名字挂在我的名下,官方给你的备案上默认你是内部人,自然就不需要再多此一举的体检。” 桥雀不好意思的坐在他对面:“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一直没机会感谢你……你现在有什么急缺的东西吗?” 想到无所不能的金手指,桥雀很积极道:“你尽管说,说不定我能给你弄来呢!” 段岛神色沉稳,闻言垂眼安静片刻,开口道:“我并没有急缺的东西,唯一想要的……也被别人抢走了。” 桥雀微惊:“还有人敢抢你的东西?这是不要命了还是想去局子里过年。” 段岛抿唇,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转口道:“这次来见你,是有件事想征求你的同意。” 桥雀爽快道:“你说,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段岛沉吟道:“你知道长安古都的仙迹吗?” 桥雀怔了怔,迟疑着点头:“知道。” 在剧情中,长安古都便是男主的崛起时刻。 仙迹灵地现世,官方派人开荒,意在从灵地中收获资源促使玄国加速发展。男主在学校体检中被发现拥有修行天赋,便跟随大部队一起过去,其余人全是炮灰,捡到一根灵草都是稀罕物,男主却依仗编辑器在灵地如鱼得水,将所有物资搜刮个干净。 等到出了灵地,看男主不顺眼的工具人龙套就及时上线,上跳下窜轻蔑的表示男主是个废物,定然一无所得。男主心高气傲,当即甩出一堆千年灵草打了龙套的脸,同时也得到官方关注,正式被加纳入国安局。 桥雀并没有走剧情的兴趣,若非大魔王魔力值太高容易搞事,他甚至懒得消除对方的魔力值。至于跟踪林嘉北、找准时机对付厉鬼,那真是实属迫不得已,多方因素混杂其中造成的。 而灵地对男主而言根本没有危险,他去与不去都没区别,所以桥雀在很早之前就定下了咸鱼计划,根本没有分一碗羹的心思。 直到现在被段岛提醒,他才神色微妙起来,忍不住古怪道:“你想让我去灵地?” 段岛点头:“根据专家勘探,领地内的灵气浓度要比外面高上许多,在里面修行一日抵得上外界半月有余。而且灵地内应该会有灵草与前人留下的功法秘籍,倘若你得到不适合自己的功法,既能上交官方得到关注与资源,也能私自与人交换契合自己的东西。” 桥雀张了张口:“这样的好地方,想去的人应该络绎不绝吧……” 他对上段岛深邃的目光,忽而间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摇头道:“我已经受了你许多次关照,这次的机会你可以留给别人、换个人情或物资,而不是继续送给我。” 段岛神色不变  18 ,淡淡道:“你若是不想去,那这个机会我宁可作废,也不会交易给别人。” 桥雀:“……我怎么感觉你在威胁我。” 段岛陡然笑起来。 他总是一副冷静自持的严肃模样,很少笑,意外的是,桥雀发现他笑的还挺英俊。 “你可以当做是威胁。”段岛双手交织,定定的看他:“因为你若是不去,我也不会让林嘉北过去。” 桥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关林嘉北什么事?那我要是去了,林嘉北就能过去?” 段岛不置可否:“这要看他有没有修行天赋,能不能被国安局选中。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不在,他也没这个机会。” 桥雀第一次被人这么威胁,懵了好半晌才恍惚道:“你都这么说了,傻子才一根筋的拒绝。” 13、1.13 去灵地的事情定下后,段岛多待了一会,才在电话的催促下起身离开。 他刚走没多久,林嘉北便拿着矿泉水进来,递给桥雀道:“今天没有课程,公司那边也请过假,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桥雀瞥了眼窗外。 外面骄阳似火,蝉声聒噪,委实不是个适合外出的好日子。 他仰头抿了口水,摇头道:“这种天气,还是在家当咸鱼吧。” 林嘉北低头看他。 由于教室里开着空调的缘故,少年一派清爽,不像操场上那群热的直吐舌头的人一样满身大汗。他肤色雪白,衬得黑发如乌木,握着瓶身的指尖更是仿若春日里的花苞,绽放着明媚的淡粉。 硬逼着对方出去玩的话,恐怕玩不了多久,对方就会浑身覆着薄汗,衬衫紧紧贴在清瘦的身体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与其他。 林嘉北自认自己不是什么魔鬼,便打消了带桥雀去游乐园约会的想法,老老实实带他回了家,从冰箱里拿出可乐与西瓜放到他的面前。 窗帘遮挡了日光,电视上播放着小品,房间里凉丝丝的颇为舒适。 桥雀眯着眼享受夏日午后的惬意时光,直到电视上冒出广告,他才无聊的把心思放到旁边玩手机的林嘉北身上:“你怎么不吃西瓜?” 林嘉北眸光一亮,当即张开口。 桥雀:“……” 他就不该嘴欠。 喂了一勺子瓜后,桥雀收回目光时无意间一瞥,发现林嘉北的手机页面停留在编辑器上。他没有多想,随意问道:“你在干嘛?” 林嘉北沉吟:“你还记得赵老爷子吗?” 桥雀脸颊鼓鼓:“记得啊。” 林嘉北颔首,将物品[游荡的老者]那一页递到桥雀眼前:“编辑这个物品时,我还不知道灵气复苏的事情,只是念及赵老爷子去世的突然,便在编辑时下意识的代入了对方。” 桥雀吃瓜的动作一顿。 难怪[游荡的老者]里根本没有指名道姓,赵老爷子就能精准的死后复苏。 合着大魔王已经在心里内定了! 桥雀无语,再看林嘉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惊悚道:“你想做什么?” 林嘉北顿了顿,忽而笑起来:“我还没说,你就心有灵犀的感知到了?” 桥雀呵呵,拿着勺子警告他:“现在妖魔鬼怪遍地跑,你别再雪上加霜。” 林嘉北摩挲下巴:“我只是想实验一下。既然编辑器能够指定将某个死去的鬼怪复苏,那神话莫不是也可以手工定制?如果不行的话,那就退一步,先从创造一个星球、衍化一个物种开始。” “玄国人的平均寿命值在75岁,灵气复苏的有效时间暂不可考,目前最强修行者的寿命同样不得而知,普通人若想延年益寿,一来进化基因链,二来服用灵丹灵果之类的偏方。”林嘉北沉思道:“后者不常有,前者需要大量的试验品与时间。假若编辑器真的能制造出星球与物种,我们就能将其限制在低维度,同时开启千万倍的时速,以这些数以万计的生物来推导全人类的进化方向!” 桥雀:“……” 林嘉北目光明亮,看样子颇有些急不可待蠢蠢欲动,却还温顺的询问桥雀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桥雀:“我觉得……这颗小破球可能承受不住你的厚爱。” 林嘉北解释道:“在没有完全掌控新生物之前,我不会让它们进入更高维度,最多在家里弄个沙盘,给它们当做全世界,也方便我们观测它们的进化史。” 桥雀默默挖了勺西瓜递过去。 等林嘉北顺从的吃下,他才慢吞吞的转达系统传来的话:“编辑器的能力有限,蓝星的最高阈值是红衣厉鬼级别,它的能力范围也局限于此。” 林嘉北微微皱眉,尝试的鼓捣起编辑器。 弄了半天后,他放下手机,神色还算平静:“没关系,进化基因链失败,我们还有第二条路。” “制造灵丹灵草?”桥雀歪了歪脑袋,忽而好奇道:“你怎么突然对长生不老这么执着?刚开始知道灵气复苏时,你都没这么热忱。” “灵气复苏是天地大势,我们控制不了。”林嘉北定定的看着桥雀,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掌控欲与执着:“我只能尽已有的力量,在安全范围内最大程度的延续你我的生命。” 他陡然倾身向前,一把攥住桥雀的手,目光深深道:“我很贪心,不仅想要你这个人,还想要你的余生。” “为了这个目标。”他直勾勾的注视桥雀,一字一顿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的用尽所有办法去完成。” 桥雀被他抓的猝不及防,懵了半拍才睁大眼,难以置信又痛不欲生的开口——“你把我勺子里的西瓜弄掉了!” 林嘉北一滞。 桥雀心疼到无法呼吸:“还是中间的、最甜的那块!” 林嘉北有点手足无措:“……对、对不起。” 桥雀哇的一声哭出来。 林嘉北焦头烂额,再顾不上其他,手忙脚乱的现场编辑了一个甜瓜,才把在某些方面意外的娇气的竹马哄好。 到了和段岛约定出发去灵地的那天,桥雀意料之中的发现林嘉北也在名单上。对方是小说里的大男主,该有的机缘绝对不会长脚跑,唯一令桥雀诧异的是,他和林嘉北并不同行。 两人的目的地虽然一样,但桥雀和黑西装们一起,林嘉北只能和大部队挤在一起。 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得不在上车后和林嘉北好好解释了一番。 然而即便他再三强调,林嘉北似乎都认定了自己能去灵地、全靠他在暗中出谋划策,并身体力行的掉了5%的魔力值来表示感动。 桥雀哭笑不得,正觉得大魔王太看得起自己这条咸鱼时,他旁边的少女忽而凑近了过来,眨巴着眼睛故作娇柔道:“小哥  19 哥,你是挂在哪位叔叔的名下的呀?” “段岛。”桥雀下意识回了句,继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叔叔?段岛应该没这么老吧。” 他抬眼看向少女,就见对方捂住嘴,满脸惊讶:“你是段大佬的家属?” 少女讪笑:“那是不该喊叔叔,段副局是特殊部门里最年轻的一个,你是他的弟弟吗?之前怎么没在局子里见过你?” 桥雀还有点迷茫:“我不是他家属,是他的朋友。” 少女神色微妙了瞬间:“朋友?那你们还真是莫逆之交。” 她摸了摸鼻子,又凑近桥雀,小声道:“据我所知,能跟来灵地的几个挂名人员都是被挂者的亲人爱人,你是这里面唯一一个靠朋友关系进来的。” 桥雀:“那我还挺棒棒的。” 少女:“……” 车内诡异的安静了两秒,少女才从懵逼中回神,悻悻道:“我叫林秀,你叫什么名字?” 桥雀自报家门,继而反问:“车里只有我们两个和司机吗?” 林秀点点头,神态颇有些矜傲:“去灵地的名额本就稀有,除了公职人员外,我们这些附属加起来也不到两位数。你是不是看学校那边安排了许多人,就以为附属也很多?” 她笑了笑,颇有些轻蔑道:“学校的人都是没门路的炮灰,官方安排他们过去是让他们见见世面,真正能从灵地里拿到好处、并且有资格私自留下的,只有我们这些附属和公职人员。” 林秀年纪不大,心气倒是挺高,明面上一副看不起其他人的模样,对桥雀倒是扭扭捏捏的示了好:“等会下车进灵地,你可以跟着我走。我知道灵草长什么样,到时候要是运气爆棚捡到了两根,我就送你一根!” 像是怕桥雀不懂其中的门门道道,她又认真道:“你也知道灵气才复苏不久,所以灵草这种东西基本有价无市,放到黑市上供不应求,卖给国外都是千万起步,我愿意让你一根,是真的拿你当朋友!” 桥雀:“……那我谢谢你啊。” 不过这八字还没一撇的,就开始分东西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辗转了一路。 等他们到达长安古都时,后面的学生们还在路上。 灵地出现的地方是在万里高空,通体隐没于浓雾中,看起来虚幻的仿佛投影,偏偏又垂下万层玉阶,仿若指引般的诱人上前。 灵地下方绕了一圈警戒线,线内被清空,行走着身穿统一制服的黑西装们,其中尤以段岛最为醒目——他是所有人里最帅的那个。 线外经过多方驱散,还有不少媒体和吃瓜群众探头探脑。 桥雀和林秀下车后,被人接进警戒圈的一个角落里,那里已经站着五六个人,个个眼含敬畏与憧憬的仰头看着天空。 或许是听到桥雀来的动静,那几个人纷纷收敛神色。 他们摆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齐刷刷的看过来时,桥雀还以为他们不待见自己。然而刚对上目光,那一群满脸高贵冷艳的少年当即眼神一直,瞬间化成粘人的家犬,疯狂摇着尾巴,热情洋溢的围过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吧,快来坐着休息会。” “一个板凳够不够?要不我再端两个过来?” “我去买雪糕冰棒奶茶,你要几分甜?” “热不热?我来给你扇扇子!” 14、1.14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到其他人,不远处的一位黑西装走来,皱着眉开口:“这里不是让你们胡闹的地方,都安静点!” 围在一起的几个人一口应下,继而各自散开,拿板凳的拿板凳,扇扇子的扇扇子,还有一人兴冲冲的往警戒圈外跑,被黑西装一把拽住,严厉质问道:“邓五,你去哪?” 邓五笑嘻嘻,态度颇为亲昵:“去买奶茶,阿sir要吗?” 黑西装眉头一竖,抬手‘啪啪’抽着他的脑壳,怒斥道:“你心挺大的啊,第一次来灵地比我还潇洒快活,心理素质这么好,小时候怎么就被条狗追的到处跑?” 邓五讪笑:“爸,您能别老提小学的事嘛,这里一堆人看着,你扯那些陈年旧事夺笋啊。而且天这么热,给朋友买奶茶那不是应该的嘛。” 黑西装冷笑,一副看透了他的表情:“就你还有正经朋友?行,你给我指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拿谁当借口。” 邓五扭捏的伸手,往围观群众里一指,桥雀顿时与黑西装对上目光,不由弱弱:“我也觉得没必要买奶茶,还是别出去了吧……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想喝。” “那怎么——” “那怎么行。”黑西装直接打断了儿子的话,对桥雀和颜悦色、满目慈爱,声音和蔼道:“在这枯坐着又辛苦又无聊,你们都是年轻人,还是坐着喝喝奶茶聊聊天比较好。” 他变脸变得太快,仿佛一瞬间就从严父变成了男妈妈。 桥雀等人正看得一愣一愣时,就见他又扭头对上自己儿子的目光,大声呵斥道:“听到没?快去买奶茶!别乱跑耽误时间,不然我回去打断你的腿!” 桥雀:“!” 其他人:“……” 警戒圈内。 黑西装们来回走动,神情严肃,与他们相比,拐角处捧着奶茶的桥雀等人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在某些人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时,桥雀也在回忆剧情里的国安局。 国安局顾名思义,是以护卫玄国平安为己任的‘有关部门’,也是经常出没在网上、令人闻风丧胆的——404。 男主这次在灵地出尽风头后,便被国安局招揽,紧接着又在不久后将要爆发的S级灵异事件中、强势拯救了数万子民,最终成为位高权重的国安局局长。 行走的金大腿就在身边,桥雀却没厚着脸皮上赶着去抱大腿的想法。 如今魔力值稳定,他比谁都希望林嘉北赶紧滚去当局长。 因为……随着伪装的技术越发精湛,林嘉北好像完全他当成了同类,天天变着法子弄各种‘惊喜’,让桥雀委实慌得一批,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吃女鬼吃出了副作用。 心惊胆战之下,桥雀由衷的希望剧情快点结束。 他也不指望将最后的20%魔力值消除殆尽,完成净化大魔王的任务了,他现在只想离弯成回形针的男主远点,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底线。 桥雀陷入沉思没多久,林嘉北等人的车辆就来到了警戒圈边。 没等所有学生下来集合,黑西装们便神色一沉,率先来到拐角处和桥雀道:“玉梯正式凝聚成型,你们跟在我们后面,先和我们进去。” 一群人没有异议。 唯独桥雀起身时看了眼身后密密麻麻的学生,随后才迟疑的跟上。 白雾笼罩着天空上的仙迹,即便看不清,众人也能根据仙  20 迹的轮廓来幻想出那副宏大壮美的盛景。千百条玉阶垂直而下,恍若九天银河倾泻入人间,缥缈地令人心生敬畏。 以段岛为首的黑西装们个个神情紧绷,严肃着脸缓缓抬脚,一言不发额头生汗的缓步向上。桥雀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身旁的几人左顾右盼的紧张兴奋着,活似氪了金被前排保护的金主爸爸,明目张胆的顶着‘爷是混子’的头衔。 空中划过无人机与通用机,无数人在幕后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万层玉阶看似遥不可及,然而真正走上去后,缕缕白雾便乍然升起,不知不觉的将他们笼罩在内。 等他们回过神时,这才发现对讲机已经被屏蔽了信号,众人也尽数分散到了未知的地方。 灵地内的灵气格外浓郁,远远超过了外界,其中以主殿为甚。 桥雀之前有想过自己会被传送到哪。 可能是破败的荒废小殿,里面除了散乱的建筑外什么都没有,也可能是枯萎的药园,只剩一捧散去灵气的黄土,运气好点就是灵泉附近,可以把一池死水当镜子照。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欧气爆棚,直接来到了主殿! 像是生怕他不认路,还正正好的把他放到了藏宝阁里面! 珠光宝气闪的人睁不开眼,桥雀从指缝里偷瞄了一圈,随即猫躯一震,倒吸口凉气:“恐怖如斯啊这是。” 适应完环境,他忍不住化身大尾巴恶龙,乐颠颠的巡视起金光灿灿的大宝贝儿。 灵地内的藏宝极多。 ——毕竟男主要靠这个发家致富。 桥雀开开心心的挑了个芥子空间,又挑挑拣拣了几件法修功法。 他拿的不多,不超过一掌之数,和偌大的藏宝殿相比,连零头都称不上。 但他已经满足,无意多抢男主机缘,转身就想推开殿门离开。 殿门死死的紧闭着,正当桥雀惊悚的以为自己出不去时,琉璃门上缓缓浮现一行字:[不再多拿点东西吗?] 桥雀一惊:“卧槽,大门成精了?!” 他吓得往后跳,门静静的合着,过了会又问:[真的不再多拿点东西吗?] 剧情里没这一幕,桥雀心下惴惴不安,只好试探着开口:“不拿了,我想出去。” 门上瞬息间出现字迹:[有幸得遇宝山,为何不拿?] 桥雀想了想,深沉道:[我与此物无缘。] 门上安静了片刻,下一瞬,一道疏朗清冷的声音陡然响在殿内:“何谓有缘,何谓无缘?我乃灵地之主,既见你心喜,你就有缘得到这殿内的一切。” 桥雀懵了懵:“您这是强买强卖哪。” 灵地之主似乎轻笑了声。 没等桥雀细听,殿内蓦然有风掠过,继而在他面前浮现三件物品。 [仙法符篆] [九品灵丹] [一池清泉] “选一样。”灵地之主施施然道:“我就让你离开。” 桥雀呆呆的看着眼前三样,迷茫的仿佛被女朋友反压了的清纯少男。 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他才是不打招呼就闯进来大肆掠夺的恶霸,怎么现在变成他被主人家堵在角落里、必须抢点什么才能离开…… 究竟是哪亿步出了问题??? “想好了吗?”灵地之主徐徐道:“你修为极低,又生的貌美,若是不勤加修炼,注定逃不过成为他人炉鼎的命运。但你若选择仙法秘籍,在灵地内好生修炼百年,等到渡劫大乘期再出世,届时定然能护得自己一世平安。” “……这是不是太慎重了点。”桥雀哑然:“大乘期才出世,这也太能苟了吧。而且……修真界?大佬,咱们这已经不是一个次元的人了啊,我们这是现代校园剧组,你串组了哥们。” 灵地之主沉默下来。 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在估算天机之类的玩意。 桥雀耐心等了片刻,就听他忽而叹气:“难怪我无法凝聚身形,原来修真界早已成为过去。也罢,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他似是在不甘的惋惜,文青又忧郁的念了句诗,继而很快从失落中回神,再次道:“你的选择是什么?” 桥雀见他执着,只能犹豫道:“我选三号吧。” 相较于前两项,清泉无疑更保险,毕竟灵泉的泉眼早已枯死,留下来的都是死水。 灵地之主嗯了声。 殿内灵气飞快聚集的同时,他的声音随之低弱:“赠君方寸地,愿尔不忘……吾……” 他说到一半,陡然转口,似是羞于直白的表达心意,便仓促的压过了前一句:“愿尔……早成仙。” 桥雀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听清他的话,就在识海的波动中陷入昏迷。 晕乎乎了许久。 等他艰难的从黑暗中苏醒,他迷惘的发现自己身处在医院中,而之前产生异变的识海里,此时多了一方小空间。 …… 等等? 空间?! 他顿时惊了,闭上眼细细感知。 随着意识恍惚了一下,他再次睁开眼,就见自己已经不在医院,而是在空间里。空间范围不大,一边是百废待兴的土地,一边是萦绕着白雾的灵泉,后面则是袖珍又精致的二层楼阁。 桥雀在灵泉边蹲下,伸手探了探泉水,只觉灵气氤氲又浓厚,似乎可与主殿内媲美。 他呆逼的想了会,愣是没想通这是什么神转折,只能退出空间去问系统。 刚退出来,他还没开头,提示音便率先响起。 【恭喜宿主绑定随身空间。】 【注意,魔力值上升。】 【当前魔力值23%】 嗯?? 桥雀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 虽然魔力值只涨了3%,并不多——但是为什么啊! 他不过是晕乎了一会,大魔王这个玻璃心又双叒怎么了! 15、1.15 桥雀百般不解,下床转悠了一圈,却在护士口中得知林嘉北并不在医院。 奇怪。 大魔王平日里最喜欢跟着他,天天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工作时都时不时转头看他两眼,这会居然不在? 桥雀感到诧异,隐约间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他盘腿坐回床上,拨通电话。 电话里的旋律循环了好半晌,林嘉北的声音才响起,带着沙哑:“小桥?” 桥雀下意识应了声:“你现在在哪?还在灵地里吗?” 林嘉北低声道:“我——” 他刚起个头,话语便突然中断,被急促剧烈的咳嗽所掩盖。 咳声很快从清晰转为沉闷遥远。 林嘉北似乎是在有意识的掩饰,不仅捂住了唇,还将手机拿远了点。 直到声音渐消,  21 他才重新开口,喑哑道:“我已经出了灵地,正在往你所在的医院赶,你好好休息,别乱跑。” 桥雀蹙眉:“好,不过你怎么咳的这么厉害?” 林嘉北又闷咳了两声,随后吐了口气,平静道:“可能是有点感冒,不是什么大问题,休息两天就能好。” 他说的轻描淡写。 桥雀放下手机后,却仍是眉头紧锁。 修士还会感冒? 搞笑呢。 说是对灵地水土不服,他说不定还会信几分。 “叩叩叩。” 敲门声忽而响起。 皱着眉的桥雀一怔,继而双眸一亮,跳下床去开门,张口就道:“这么快就来了?你是不是在灵地受伤了?咳的那么——嗯?是你?” 门外,段岛身着西装,英俊的眉眼里一派沉静,淡淡道:“是我。” 他抬了抬手上拎着的盒饭:“你睡了快一天,我担心你醒了会饿,就带了点饭菜过来。” 桥雀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懵逼道:“饿倒是还好,睡一天是怎么回事?” 段岛抬脚迈入房间。 桥雀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就见他一边弯腰将饭菜摆上桌,一边徐徐解释:“我们昨日进入灵地后不久,你便突然昏迷不醒的出现在玉阶下,守在外面的人立马将你送到医院,却怎么也诊断不出问题,只能任由你昏睡。” “方才听护士说你已经苏醒。”他掰开筷子,递给桥雀:“我正巧在楼下,就赶紧上来找你。你在灵地里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受到了攻击?现在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桥雀接过筷子,沉思间已然想通自己昏睡的原因。 ——大概是灵魂在与灵泉空间融合的缘故。 想明白后,他摇摇头:“我在灵地一切正常,之所以昏迷,可能是因为吸收了太多灵气吧。” 段岛打量了他一眼,颔首道:“你身上的灵气的确很活跃,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进阶为二转练气士。到了那时候,你若是有心,可以来我们部门实习,毕业后……” 他唇角微扬,俊美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包转正。” 桥雀同样笑起来,随后摇摇头:“进阶的事还早,咱们先不谈这些。” 他收敛了神色,认真道:“我有其他的问题想——” 段岛眼也不抬:“和林嘉北有关?” 桥雀被抢了话,不由顿了顿才点头:“刚刚和他通电话的时候,他咳的特别厉害,我想问一下,他是不是在灵地受伤了?” 段岛垂眼,脑海中浮现起林嘉北走下玉阶时的模样。 对方表情不变,依旧是冷漠的神色,脸上却苍白的仿若白纸,剧烈咳嗽之后,手心里还残留着鲜明的血迹,一看便是受了不轻的伤。 旁人或许观察的不那么仔细。 他因为关注桥雀的缘故,倒是连带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然而此时此刻被问起,段岛安静了片刻,却波澜不惊道:“我不知道。” 桥雀眨眨眼。 段岛从容道:“他是第二批进入灵地的人,再加上与其他人分散,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他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桥雀这才恍然:“对哦,我差点忘了这回事。” 他揉了揉自己脑袋,琢磨道:“这么看来,还是亲自问他本人比较好。” 不过从林嘉北避重就轻的态度看…… 对方可能不太愿意如实相告。 “快点吃吧。”段岛转移话题,提醒道:“饭菜快冷了。” 桥雀应了声,低头尝了两口菜,余光瞥到自己手指上多出来的戒指时,猛然想起自己在主殿搜刮到的战利品。 他当即放下筷子,从戒指里取出一本法修功法,递给段岛。 段岛怔住,声音陡然低下来:“这是……你从灵地里寻到的功法?” 桥雀点头,欢快道:“是呀,特意给你挑的,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总算能回报你了。” 段岛眉头皱起,抬手将功法往桥雀那边推,沉声道:“我不能要。” 桥雀愣了愣:“为啥?” 段岛定定的看他:“你知道灵地内的一株灵草,现在售价多少吗?” 桥雀茫然了瞬,想起从其他地方听到了八卦,迟疑道;“千万起步?” 段岛:“那你知道一本功法,售价多少吗?” 桥雀沉思:“怎么着……也得几个小目标吧。” 段岛淡淡道:“几个亿都买不到。” 他直视着桥雀:“因为到目前为之,还没有人能从灵地里找到半页功法秘诀。” 病房内静了静。 空气里似乎都漂浮着凝重的气息。 段岛一点点将功法推回桥雀面前,一字一顿道:“所以藏好它,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有功法这件事。” 他微微眯起眼,不动声色道:“最好也不要告诉林嘉北,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起长大,也保不齐他会因为利益而出卖你。” 桥雀回过神,下意识道:“林嘉北不是那种人。” “而且……”他突然站起来,像扔纸飞机似的将功法往段岛怀里一扔,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手:“说了特意给你的,不管有多稀有贵重,它都是你的。” 段岛猝不及防的接住功法,却没第一时间低头去看,而是蓦然抬头,目光紧紧的盯着桥雀:“你——” 他说了个字便哑然失声,神色复杂,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桥雀重新坐下来,笑眯眯的正准备继续吃饭时,提示音冷不丁的响起。 【魔力值+1】 【魔力值+1】 【魔力值+1】 …… 桥雀默默转头,看向房门口。 病房的大门上方有块透明的玻璃,足以使人观察到里外的环境。 不过一般人不会这么做,一来玻璃太高,寻常人踮着脚尖也只能勉强露出半张脸;二来……怪恐怖的。 哪怕现在是白天。 当林嘉北面无表情、目光沉沉,惨白着一张俊脸从玻璃外看进来时,依旧吓得桥雀小心脏乱跳、筷子都因为手抖而掉地上。 可以想象,这要是搁晚上,怕是桥雀的san值都能直接清空,扭头就去负一楼的太平间安详合眼。 段岛将筷子捡起来,瞥了眼门外的林嘉北,沉默的将功法收好,随后开口:“进来。” 林嘉北冷冷看了他一眼,却根本不予理会,扭头就走了,独留一连串的+1+1+1提示音陪伴桥雀。 桥雀:……这饭顿时就不香了。 他叹了口气,起身道:“你慢坐,我去看看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段岛微不可查的皱眉,陡然开口:“你听过那句话吗?” 桥雀疑惑:“什么话?” “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段岛抬眼,神色自若的 22 离间道:“他吃定你喜欢他、在意他、会离开我去追他、所以才动不动的就甩脸色。你要是厌烦他这么不识抬举,不理会他就好,时间一久,他自然就会温顺下来。” “啊?”桥雀听得迷糊:“我只是想过去问问他的身体情况。” 段岛扬眉:“你不是特意去哄他的?” 桥雀:“……我好像没点亮这个技能。” 而且大魔王的魔力值本就已经掉的很低,这会再怎么满含怨念的+1,也高不到哪去。 既然这样,还费心思哄人干嘛? 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去吧。 段岛眼中掠过异样的神色,忽而跟着起身:“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很担心林同学的身体情况。” 桥雀想了想:“那行吧,我们一起。” 他没多想,带着段岛出了房间。 没走两步,他们就看到靠在墙上、没有走远的林嘉北。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提示音陡然消音,林嘉北随之抬起脸,抿着微微发白的唇看过来。 桥雀对他露出笑,不出意料的就见林嘉北的眼神柔和下来。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林嘉北的目光便越过他,落在段岛身上。 【魔力值+2】 【魔力值+2】 【魔力值+2】 …… 行了。 知道你比刚才还要生气气了。 桥雀扶额,拍了拍身边的段岛:“哥们,你还是先回去吧。” 段岛看了他一眼,颇为温顺的颔首:“好。” 他这么听话,让桥雀颇为欣慰。 等他走远后,桥雀便走到林嘉北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毫无血色还冰凉凉的。” 林嘉北沉默片刻,低声道:“冷的。” 桥雀:“……你清醒一点,现在是夏天。” 林嘉北静静的抬手,盖住桥雀白皙细腻的手背。 桥雀霎时睁大眼:“你还真是冷的啊,手也这么冰。” 他蹙眉,急忙拽着对方往房间里走:“我们回房间去,我给你开空调盖被子。” 林嘉北纹丝不动,攥着他的手幽幽道:“你说的这些办法都没用,只有一个方法能让我暖和点。” 桥雀茫然:“什么办法?” 林嘉北张开手臂,轻笑道:“你抱抱我。” “抱完之后。” 他神色缱绻:“我的心就热了。” 16、1.16 “你这是心理作用。” 桥雀腹诽了句,最后还是伸出手,搂着林嘉北的腰给了个抱抱。 时下正是夏天,正常人都热的像个火炉。 然而林嘉北的身体却毫无温度,冰冷的仿若刚从冰柜里走出来的尸体。 桥雀越发奇怪,忍不住四处乱.摸,想看看他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么凉。 林嘉北心头一跳,赶紧攥住他的爪子,强自镇定道:“我们先回房间……外面不合适。” 桥雀深以为然。 外面人来人往,的确不适合说一些隐秘话。 他和林嘉北回到病房。 房间里的桌上还摆着饭菜,段岛不在里面,想来是有事先行离开。 桥雀将门反锁,转身正准备开口时,就见林嘉北冷不丁的低下头,温柔又强势的堵住了他的唇。 冰凉的气息仿佛毒蛇的信子,在炽热的夏日格外清晰,随着占据的领地面积增加,那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战栗感紧跟着达到顶点。 纠缠在一起的空气灼热而滚烫。 当林嘉北退出战场时,被抵在门后的桥雀犹在愣神。 他这个反应比第一次的生无可恋更为有趣,林嘉北闷咳了两声,禁不住笑着低哑道:“在想什么?” 桥雀的睫毛颤了颤,从沉思中回神。 他的脸颊透着红晕,唇色如同被春雨灌溉过的枝头桃花,张口时隐约能瞧见皓齿舌尖,语气迟疑又认真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像个老冰棍?” 林嘉北笑容凝固。 桥雀说的是真心话。 现在林嘉北浑身上下都冷冰冰的。 和他接吻时,就跟舔冰棒似的没啥区别。 虽然对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满脸都是受到打击的呆滞,但桥雀还是憋不住的扒着他追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在灵地受伤了、还是在来的路上偷偷背着我吃了一冰箱的雪糕?” 林嘉北:“……都不是,只是修行上出了岔子,气血有些亏损,修养两天就会康复。” 桥雀打量着他的脸色,狐疑道:“真的?” 林嘉北面不改色的颔首。 桥雀松了手,勉为其难的信了,忧心忡忡道:“那我们早点回去,回家后好好休息。” 他想了想剧情线,又补充道:“如果官方派人来邀请你进单位,我就先帮你推迟两天,等你状态调整好再正式进去也不迟。” 林嘉北骤然怔了怔,眼中掠过诧异:“官方……邀请我?” 桥雀毫无防备的点头:“对呀,你不是出了灵地后打了一个富二代的脸嘛,国安局急缺人才,见了你大发神威的样子,肯定见猎心喜、想把你弄进局里。” 林嘉北:“?” 他神色奇怪,抬手摸了摸桥雀的额头:“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我从灵地出来后就直接来了医院,并没有遇到什么富二代。” 桥雀愣住,脑海中顿时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男主居然跳过了打脸剧情? 那还怎么进国安局? 不进去的男主最后还能长成秉公守法的好市民吗? 如果能的话……那剧情撒丫子跑偏了,问题应该或许大概也不算很大吧…… 桥雀有些不确定。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肯定的。 林嘉北这路子,明显是走窄了。 桥雀扶额,想了半晌后,迟疑道:“既然没这回事,那我们回去吧。” 林嘉北毫无异议的应了声,着手收拾起东西。 桥雀在旁琢磨许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问道:“那你在灵地里搜到的东西呢?都好好的放在身上吗?没人发现你身怀巨宝吧?” 林嘉北无奈的抬头:“你是不是又把梦境和现实弄混了?我空着手出的灵地,一件东西都没找到,反而被扌——” 他蓦然顿住,及时转口,自然的接话:“反而因为灵气吸收过多,修炼出了岔子。” 桥雀早已被其他事情转移了注意力,压根没注意到他这瞬间的变化。 男主的小金库没了? 辣么多宝贝、发家致富收拢小弟的宝贝,居然都没了?! 糙。 桥雀都想心疼的抱抱林嘉北。 这也太惨了叭。 到手的小金库都能飞。 “好了。” 林嘉北将背包带好, 23 神色苍白却带着笑:“我们回去吧。” 返程的路上较为安宁,比来时更轻松自在。 桥雀靠着林嘉北的肩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苏醒,外面的天色暗淡,而他已然身处在家里。 房间里亮着昏黄的床头灯,门外传来饭菜香,隐约还有林嘉北的闷咳。 桥雀抬手捂了捂睡得热乎乎的脸颊,迷迷糊糊间想起自己还有个空间,便趁着有空再次钻了进去。 他上次是灵魂进的空间,这次尝试了下,居然真的把身体一同带了进来。 空间里笼罩着丝丝缕缕的雾气,空气微凉又清新。 桥雀逐渐清醒,抬头眺望,就见不远处的地方全被浓雾所遮掩,既无法走出去,又无法看清外面的场景。 绕着转了一圈,对空间大小略微有数后,桥雀抬脚走向楼阁。 楼阁颇为雅致,一楼是书房,一排排的书架上摆放了书籍与——功法。 桥雀乍一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挨个翻开看了看,他才懵逼的发现,这儿的修炼功法全是真货! 外界求而不得为之疯狂的宝贝,他居然独占了这么多? 嘶。 恐怖如斯。 桥雀隐约感觉出了几分不对,将玉简古书放回书架,向着二楼走去。 白玉阶梯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似乎还有凝神静气的作用,桥雀一路走上去,头脑冷静了不少,以至于当他推开二楼的门、看清门后堆满了曾经出现在主殿里的丹药灵器时,他张了张口,愣是压下了那一声‘卧槽’。 和本该是男主、现在全变成他的小金库面面相觑了片刻,桥雀抹了把脸,敲了敲24小时在线的系统:【哥们,剧情好像崩的有点壮烈。】系统:【您开心就好。】 桥雀:【???】 这是不是在讽刺他? 桥雀狐疑:【我不开心,能给个解答吗?】 系统这才动了动身子:【经过检测,剧情里的灵地之主并没有被惊动,始终处于沉睡状态中,所以被男主搜刮走了全部藏宝。而您进入灵地后,灵地之主就在冥冥之中的吸引里睁开了双眼,并慷慨的主动将藏宝尽数赠予您。】桥雀听得迷茫:【‘冥冥之中的吸引’是什么意思?隔着张人皮他还能发现我沙雕的本质?】系统:【……】 安静了好一会,系统才重新开口,机械道:【权限不足,无可奉告。】行叭。 人工智障。 桥雀不再深究,抬脚走进房间,挑选起宝贝。 满地的稀世珍宝堆在一起,其中任意一件拿到外面、都是足以轰动世界的传世之宝。 然而放在这里面,桥雀只嫌硌脚。 辛苦挑好东西,桥雀又来到灵田边。 和灵地里枯黄的土地不同,空间里的灵土泛着光泽,湿润又蕴含灵气,虽然只是一方小小的土壤,却凝聚了所有的精华,随时能滋养出新叶嫩苗。 桥雀蹲在一旁琢磨,顺便问了问系统:【你说我种点什么比较好?】系统想了想:【你喜欢什么就种什么。】 桥雀沉思片刻,继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虔诚的合在掌心拜了拜,随后兴冲冲的埋进土里。 系统:【……】 系统:【????】 【无论怎么想。】系统终于憋不住出声:【都不会有人真的认为土里会长出钱吧?】桥雀疑惑的反问:【灵气都能复苏,土里为什么不能长钱?】系统要是人形,这会的眉头都能拧的像‘川’字:【这两个不是一回事。】桥雀仍死心不改,苦口婆心的劝道:【先试试吧,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系统:【……】 这不是试一试的问题啊! 这就是不科学的事情! 不科学懂不懂! 桥雀显然是不懂的。 他埋完钱就高高兴兴的跑去灵泉洗手手。 徒留系统脑壳痛。 眼看着桥雀潇洒的离开空间。 系统盯着土壤沉默半晌,最后还是默默从现实里扒拉出一枚硬币,与桥雀埋下的那枚放到一起。 桥雀出了空间后就发现不对。 原本整齐干净的床铺像是遭遇了一场抢劫,被褥凌乱的仍在了地上,甚至有撕裂的痕迹。床头灯被人粗暴的拧下摔在地上,玻璃碎成残渣,房门半掩着,好好的门把手已然歪扭到一边。 这副凶残的场景看得桥雀满脸惊悚。 他从床上小心翼翼跳下来,走到客厅喊道:“林嘉北?” 无人回应。 客厅里还残留着饭香,林嘉北的身影却不知所踪。 桥雀茫然了瞬,差点怀疑男主被人绑架了。 想了两秒,他掏出手机。 电话刚打过去,林嘉北那边便秒接。 对方的声音压抑的仿佛暴风雨,阴鸷的与他平日里的形象迥然不同:“桥雀在你手里?” 桥雀张了张口,本想回话,却在听完林嘉北冰冷的话语后,禁不住的抖了抖小身板。 什、什么情况? 大魔王不一直是温顺听话的好学生吗? 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桥雀忍不住打开面板。 【魔力值:???】 这啥意思。 桥雀看不懂。 迟疑了半拍,他只能先开口,安抚一下对方:“是我,我在家里,你去哪了?” 林嘉北尚未回话。 面板上的数值便陡然开始变动。 分分钟就从三个问号,一路暴跌到15%。 看得桥雀一愣一愣的。 17、1.17 林嘉北回来的很快。 夜晚的温度有点下降,他却还穿着白天的衬衫,鞋子也没换,看得出出门很仓促。 普一回来,他就一把将桥雀抱住,门都忘了关,只紧迫又略带焦躁不安的追问:“你刚刚去哪了?” 桥雀被迫和他贴在一起,耳侧是他清晰急促的心跳,不由莫名又有所触动,乖乖道:“我去了趟空间。” 林嘉北一怔,重复道:“空间?” 桥雀一直把温柔的竹马当好哥们,对其没有隐瞒的心思,点点头就将空间里的事情娓娓道来,最后握住对方的手,笑盈盈道:“不信我带你进去看看。” 林嘉北没有反对,只攥紧了桥雀的手。 桥雀闭眼感知空间,再次睁眼后,却发现只有自己进来了。 他愣了愣,纳闷的跑出去,就见林嘉北的脸色不知为何更苍白了点。 “你的空间……”林嘉北动了动唇,神色有几分阴沉:“是不是灵地之主给你的?” 桥雀讶异:“你知道灵地之主?” 林嘉北扯了扯唇角。 他当然知道。 他这一身的伤,可全拜对方所赐。 思及那人一口一个‘域外妖魔’的道貌岸然模样,林嘉北  24 眼中郁色更浓。 未免吓到桥雀,他及时垂眼,波澜不惊道:“有幸在灵地见过。” 桥雀恍然,倒是没怎么深究,而是一门心思的琢磨起怎么把林嘉北带进空间。 耗费了两天做实验,桥雀古怪的发现,他连楼下花坛的野猫都能抱进空间,唯独带不了林嘉北。 空间仿佛有自己的灵性,厌恶的排斥着对方。 多次尝试之后,桥雀终于歇了带‘妹’的想法,转而督促林嘉北勤奋修炼。 林嘉北修养了许久,脸色仍旧十分苍白,咳嗽的频率虽然降了下来,却始终没有彻底根除,像是伤了根基,总是不见彻底好转。 桥雀这日买了红枣阿胶回家,煮的差不多时,林嘉北也从公司回来,微微笑着走进厨房,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道:“饿了?” 桥雀摇头:“这是给你煮的,药店老板说女朋友气血不足时,最适合喝这个。” 林嘉北顿了顿:“我是男人。” 桥雀了然的点头:“我知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六味O黄丸,真诚道:“所以我还买了这玩意,都是给你吃的。” 林嘉北:“……” 吃完饭后。 桥雀盘腿坐在沙发上,小脸板的一本正经,对洗完碗的林嘉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一副有正事要说的架势。 林嘉北听话的坐下,本想好好捧场、看桥雀要说什么,结果余光瞥到少年仅穿着小短裤的模样,手就不听使唤的落到对方腿上。 桥雀:“?” 他张了张口,到嘴的话愣是拐了弯,变成:“你捏我大腿干嘛?” 少年肤色雪白,又带着小太阳般的朝气,温热细腻的让人流连忘返。 林嘉北手心微凉,贴在对方身上时,几乎错觉的以为自己真的从中汲取到融融暖意。 思及此处,他心头一顿,脑海中不期然的想到些更过分的东西。 仅仅是表面浅显的触摸,就这么温暖…… 那少年的体.内,是不是炽热的能将冰块也融化成水? 念头一闪而逝,林嘉北很快发现自己的想法过了界,当即收回摩挲着的手,不动声色道:“你穿着短裤不冷吗?” 桥雀一怔,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恍然道:“我还好,倒是你比较难受吧?” 他反过来抓住林嘉北的手,将其重新放在自己大腿上,感叹道:“你休养了这么久,身上还是冷冰冰的,最近降温的厉害,肯定是受不住了吧?没关系,我让你贴贴,反正我从里到外都热乎乎的。” 林嘉北听得脑子一热,手指控制不住的加深了力道。 桥雀下意识夹.紧了腿,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赶紧分.开.腿,窘迫道:“你别挠我痒。” 林嘉北呼吸紊乱,另一只手几乎深深掐进了肉里,才勉强忍住了冲动,咬牙哑声道:“明明是你在挠我。” 桥雀顿时不乐意了:“你怎么倒打一耙,我什么时候挠你了?我挠你哪了?” 还能是哪? 当然是心。 害得他这会像是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咬,又像是被羽毛不轻不重的挠动着,心痒的恨不得就这么拽住少年的足踝,将那碍眼的小短裤直接褪.下,逼着对方环着他的腰,重新夹.紧那双腿。 “你绷着脸想什么呢?” 桥雀见林嘉北半天不说话,不由纳闷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手法与拍坏掉的电视机没什么两样。 林嘉北被拍回神,乌黑的眼眸里翻滚着墨色,似是挣扎又似在克制,最终还是压下了各种绮念,强自冷静的收回已然生汗的手。 桥雀全然不知的诧异道:“你怎么又把手抽走了。” 他再次将其拽过来,扬了扬精致的下巴,毫不在意道:“放好,别乱碰。” 手掌下的肌肤白皙柔嫩,林嘉北滚了滚喉结,硬是在这甜蜜的烦恼下,做了回一动不动的正人君子。 桥雀毫无所觉,只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继而蹙眉。 不知不觉间,距离最后大BOSS的上场就剩半个月了。 男主并没有按照剧情进入官方阵营,这让桥雀有些不安,担心大BOSS会不会也出现异变。 和他前几次遇到的数百只恶鬼与厉鬼不同,大BOSS是个彻头彻尾的红衣,按照系统的话来说,红衣就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 在剧情里面,红衣的本体是一个路人的影子,因为灵气复苏觉醒了神智,于一日午后化为实体,将那个路人杀害、披上剥下来的血淋淋的人皮,自此一跃成为红衣。 鬼影实力很强,可以钻入任何人的影子中,既能迅速逃窜,又能控制别人的身体。男主对上他时费了不少心神,甚至差点被抢夺了肉身,好在最后还是成功找到了他的弱点——畏惧黑暗。 影子只能在光明中生存。 当黑暗来临时,他也就随之消失。 为了彻底消除鬼影,男主通过编辑器,将自己与整个玄国笼罩在无尽长夜中,随后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于一株移植而来的幼苗前燃起灯,逼得影子无处可去,只能就此现形。 乌黑的火焰沉默的烧灼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玄国重新迎来光明,这个地方却成了禁地。 想到这,桥雀从林嘉北口袋里掏出手机,数了数编辑器的次数。 和剧情里一样——不够用。 无论是漫长的永夜、还是烧死鬼影的黑火,都是要消耗百次次数才能用的高级物品。 然而从灵气潮汐开启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到半年。 桥雀脑壳痛。 思来想去,他还是走上了男主的路,认命的打开了万恶的会员卡。 会员卡分日用、月用、季度,当天开启次数不限,并且可以无限叠加。 也就是说,只要他努力肝一肝,搏一搏,单车就能变摩托! 桥雀一时热血沸腾,兴冲冲的戳进任务单。 [日用会员卡:在楼下的几只鬼下象棋时故意捣乱,老人们会作何反应?] [月用会员卡:女装一周。] [季度会员卡:和林嘉北去清河电影院444号厅约会。] 桥雀:“……” 这都什么玩意啊! 在鬼下棋的时候故意捣乱? 鬼怕不是会把他的头都给拧下来! 女装一周? 你这破软件为什么对女装这么有执念啊! 约会…… 听起来还算正常,但是444号厅也太不吉利了吧? 桥雀咬着唇,手指悬在空中,整个人都陷入了纠结里。 没等他想好,林嘉北忽而凑过来,看了看手机页面扬眉,语气古怪道:“这是什么?” 桥雀心不在焉道:“会员卡啊,不是你设计出来的吗?” 林嘉北眯起眼:“会员卡制度的确是我做的,但我只放  25 了二维码,并没有弄这些选项。” 桥雀愣住,仔细打量了一下编辑器,难以置信道:“合着这花里胡哨的任务单,是编辑器自己发布的?” 林嘉北细细看着三个任务,目光触及最后一项的约会时,忽而眼眸一亮,轻咳着开口:“编辑器应该还没进化出神智,只是会无意识的搜寻我们周围的信息,继而发布任务。” 桥雀冷静下来,若有所思道:“的确,任务的范围就在我们附近。” 林嘉北颔首,又神色自若的分析道:“日用卡的任务看起来最危险,月用卡的任务……你愿意吗?” 桥雀当即皱起脸:“当然不愿意,我又不是变态!” 林嘉北嗯了声,心里却冒出几分惋惜,随后接着道:“这么看来,只有最后一个任务适合你。虽然电影院的厅号不太好听,但是有我陪你,就算是遇见鬼物,我们两个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怕的。” 桥雀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不由有些动摇。 林嘉北分析的有道理。 就是约会这两个字……总感觉不太正经…… 他迟疑的功夫,林嘉北已经自然的伸出手,接下了季度卡的任务。 等桥雀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懵逼的抬眼时,林嘉北已经从衣柜里挑出了几套衣服,颇有些傻里傻气的询问:“你觉得哪件比较好看?” 18、1.18 电影院门口。 桥雀盯着手里的电影票面色凝重。 这张票出现的突然,在他们刚到这里时,就悄无声息的浮现在了他们口袋中。票上流动着旁人看不见的黑雾,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暗气息,仿佛是从地狱里递来的邀请函,狰狞又恶意的注视着每一位堕落者。 这个任务果然有问题。 桥雀吐了口气,转头想与林嘉北商议一下对策。 然而扭头看过去后,他却发现刚刚还在身边站着的大魔王,此刻突然不见踪影! 桥雀心头一惊,暗道一声糟糕。 难道任务并不是从进入444号厅开始,而是在他们出现在电影院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林嘉北虽然旧伤未愈,但也是即将突破的正经练气士,手上还时刻带着辟邪,如今居然无声无息的被掳走,看来这里的水果然很氵——“卧槽,什么东西?!” 桥雀正蹙眉想的入神,脸颊却在此时被不知名的玩意咬了一口,他吓得心脏骤停、差点原地去世,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才把脸上的玩具取下来,看清那只是一只没牙的大脑斧。 而方才失踪的林嘉北这会就站在他面前,清俊的脸上带着笑意,手里捧着爆米花与冰阔落,一边口袋边沿趴着一只小白兔,另一边还塞着个播放中的音乐盒。 悦耳轻快的音乐像是踩着节拍跳舞的少女,灵动又俏皮,在四周的欢声笑语里更显气氛愉悦。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落脚点,林嘉北腾出手抓住小兔子的两耳朵,把它从口袋里拽出来,双眸含笑的温柔道:“是不是和你一样可爱?” 桥雀:“……” 他深吸口气,手指缓缓掐住了大脑斧的脖颈,气极反笑的咬牙道:“你真当我们是过来约会的?!” 大脑斧被掐的脖细脑袋大,林嘉北看得喉咙一紧,当即不动声色的把兔子塞回口袋,神情自若道:“约会是小事,重要的当然是任务。我刚才四处转了圈,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桥雀:“……什么?” 林嘉北抬手看了看时间,一本正经道:“我发现电影要开场了。” 随着工作人员开始检票,桥雀黑着脸把没牙的大脑斧塞进包里,捏着票往里走。进入内场,他们越走越深,直至身边鸦雀无声、原本一同涌入的路人全都没了身影后,444号厅才在尽头显露出微弱的绿光,像是狼族的双眼,森然的凝视他们。 推开厅门,影院内没有一丝动静,大屏幕上在播放广告,借着这抹微弱的光,他们发现所有的座位上都坐满了人,唯有4排4号与5号座位是空的。 因为那是他们的位置。 看了眼那些密密麻麻的‘人’,桥雀抿了抿唇,正准备硬着头皮过去,却在下一秒被林嘉北攥住手腕。 “我开路。”他的脸庞在黑暗中不甚分明,唯有一双眼眸清晰又锐利:“你注意附近,有问题就先走,别管我。” 桥雀张了张口,尚未回话,就被他握住手心往前走。 静默无声的影院内,他们穿过无数苍白麻木的‘人’,最终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内容,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有血色的画面勾勒出眼珠的形状,直勾勾的看过来时,不知道是在观察他们,还是电影内容的一部分。 安静坐了好一会,四周的‘人’都没有反应。 桥雀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还和林嘉北亲密的牵着手。 他下意识的想抽回,对方却本能的在第一时间攥紧了他。 两人各自回神,转头互相对视。 正当他们用眼神交流时,在他们身后的观影‘人’忽而垂下眼,缓缓抬起手,无声无息的靠近两人的头颅后。 空中灵气毫无变动,辟邪与黑猫也分外安静。 但桥雀与林嘉北始终警惕周围,瞬息间便察觉到不对,当即运转灵气笼住身形。 下一瞬,两只惨白的手落在他们脑后。 大量的阴气蓦然涌出,哀嚎哭叫的在他们耳边嘶鸣,奋力向着他们的头颅撞去。 巨大的力道没能撞破灵气屏障——却把两人的脑袋猝不及防的按在了一起。 本就安静的影院诡异的沉默了两秒。 浓郁的阴气也滞了滞。 屏幕上的眼珠转动了下,似乎是觉得辣眼睛。 桥雀懵逼了瞬,被林嘉北咬了咬唇后猛地惊醒,抬手唤出黑猫。 随着一声愤怒的猫叫响起,那紧扣他们脑袋的‘人’急忙收手,阴气迅速散去,当屏幕上的眼珠缓缓阖眼后,原本坐满了‘人’的影院里霎时被清空,只剩他们两人还在原地。 桥雀并未放松,正打算与林嘉北分开,对方却冷不丁的抬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大半身体越过座椅、强行将这个意外的吻深.入了几分。 桥雀睁大眼,都有点佩服林嘉北的心大。 他刚要推开对方,余光就瞥到沉寂下来的屏幕上,又出现了新的东西。 那些血色重新凝聚,比凝聚那只眼珠的速度还快,分分钟就勾勒出几个鲜红的大字,充满了愤怒——滚出我的电影院! 桥雀:“?!” 直到回了家,桥雀还有点懵。 就这? “黑猫出声的时候,手机便亮起任务完成的提示。”林嘉北将编辑器打开,递到桥雀面前,笑眯眯道:“为了给这场约会 26 画上圆满的句号,所以我多亲了一会。没想到那影院这么小气,二话不说就把我们踢出来了。” 桥雀默默接过手机,不去深究他语气中的惋惜是什么意思。 手机屏幕上的确显示着任务已完成。 桥雀松下心,又看了看时间。 临近午夜。 即便等会刷新了新任务,也要等到明天白天才能去做。 倒不如现在早点睡。 之后几天。 桥雀再没接过类似约会的双人任务,就连女装出现的次数都开始减少。 正当他高兴编辑器转性时,这天午后,他点开任务单,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人心险恶。 [日用会员卡:和林嘉北睡一次。] [月用会员卡:和林嘉北睡一次。] [季度会员卡:和林嘉北睡一次。] 光明正大的搞黄色??? 糙。 举报按钮在哪?! 桥雀恼羞成怒的找了半天,最终没找到举报键,却意外发现了一行小小的任务提示。 [提示1: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只魔鬼,想知道白日里亲密无间的爱人,在晚上会想些什么吗?那就与他睡在一张床上吧,你会在今夜的梦境中越过禁忌的界限,窥探到魔鬼的另一面。] [提示2:不要让‘他们’知道。] 桥雀怔了怔,目光落在‘他们’二字上,忽而背后一凉。 下一瞬,林嘉北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低沉道:“小桥……” 桥雀惊得手一抖,把手机‘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林嘉北下意识的弯腰去捡,同时接着刚才的话问道:“刚刚在想什么?我喊了你半天你都不搭理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小委屈,桥雀没心思安慰他,抢先一步把手机捡起来,神色冷静道:“喊我干嘛?” 林嘉北没察觉到他的异常,老老实实道:“我要去公司上班了,你晚上想吃什么?” 桥雀惦记着这个古怪的任务,犹豫了会开口:“没什么想吃的……只想你早点回来。” 林嘉北眸光一亮,方才那点被冷落的小郁闷霎时烟消云散,忍不住低头含住桥雀的唇。 相处这么久,桥雀已经对他时不时的亲密感到麻木,平时被啄两下,就当没事人一样淡定。 然而每次林嘉北情.动,压抑不住强势的本能揪着他不放时,他都会感到不自在,像是食草动物遇到长着獠牙的凶兽,有种喘不过气又瑟瑟发抖的惊惶。 但这次不一样。 林嘉北出乎意料的温柔,虽然也纠缠着他不松手,却不像之前攻城夺地时的步步紧逼,而是如同被人类驯服的孤狼,小心翼翼收起尖锐的利齿,只痴迷的描摹勾勒着衔在唇齿间的花。 温存良久,林嘉北抬手,指腹抹去桥雀唇上的水迹,展眉美滋滋道:“好,我一定早点回来陪你。” 桥雀眨着眼看他,脸颊上的绯红未散,手指却情不自禁的攥紧了冰冷的手机。 19、1.19 林嘉北说到做到。 不等傍晚的夕阳坠落,便提前了半个钟头回到家。 到家后,他不由分说的拽住黑猫尾巴,将舒舒服服蜷缩在桥雀怀中的情敌扔到一边,继而俯身落了个强势的吻。 他似是忍耐了一下午,这会进攻的又凶又猛。 直将怀中的小美人欺负的眼眸含雾时,他才神色餍足的分开,声音上扬的愉悦道:“喜欢吗?” 桥雀急促的呼吸着甜美的空气,艰难的竖起中指:“滚。” 林嘉北半点不恼,笑眯眯的抱着他说了会公司的趣事后,才捡起一旁的围裙开始洗手作羹汤。 待到窗外夜色深浓,香浓可口的饭菜也端上了桌。 温暖的灯光笼罩着饭桌上的两人,小小的房间里充斥着旁人无法插足的温馨。 饭后。 桥雀洗漱完就一反常态的早早上了床,半张脸隐没在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半是紧张半是期待的看向林嘉北。 林嘉北:“……” 这还拖什么地。 赶紧上.床才是正事! 他从容的放下手里的活,稳重的走进浴室,飞快的在五分钟内洗完澡,随后关灯掀被搂腰一气呵成。 桥雀被他如此迅速的动作震住,懵了会才在黑暗中回神,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惊悚道:“你想干嘛?!” 林嘉北诚实道:“想干.你。” 桥雀顿时炸了:“不准想!” 林嘉北从善如流的改口:“那就直接干。” 桥雀:“???” 眼看着好好的夜晚要擦枪走火,桥雀吓得都不敢背过身去,只把林嘉北往外推,又慌又怂又努力凶巴巴道:“滚去沙发睡!” 林嘉北反过来摸他小手,笑吟吟道:“真让我去沙发?” 桥雀推拒的动作一顿,蓦然想起任务提示上的要求,是让他和林嘉北睡在同一张床上。 如果把对方赶去沙发,任务还能完成吗? 林嘉北在黑暗中扬眉,敏锐的察觉到桥雀的犹豫。 他无声的勾起唇,知道对方是舍不得他蜷缩在沙发上受冻,便挠了挠对方的手心,故意逗弄道:“那我下床了。” 话音刚落,被子还没掀开,那只软软的小手就慌忙抓住了他的衣角,闷声闷气道:“回来。” 林嘉北想笑,却又止不住的心头泛甜,像是尝到世界上最甜蜜的糖果,让他整个人都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不再继续欺负脸皮薄的小男友,而是主动倾身环抱住对方,下巴抵在少年柔软的黑发上,满足的喟叹道:“你怎么这么可爱。” 桥雀超凶的拍他胳膊:“因为爷是吃可爱多长大的!” 林嘉北笑出声,低头引诱道:“那你把脑袋露出来,让我也尝尝可爱多的味道。” 桥雀躲在被窝里,用最怂的动作说最嚣张的话:“呸,不给你吃。” 弯月高悬。 窗外的世界陷入沉寂,房间里的笑闹随着时间渐渐低不可闻。 当午夜来临,桥雀低垂的睫毛微颤,即便意识还很清楚,却依旧被拽入了梦境中。 朦胧虚幻的迷雾将他笼罩在内,他睁开眼四处张望片刻,抬手试探的挥了挥,浓雾稀释消散,很快露出熟悉的场景——他的卧室。 与现实中的深夜不同,梦境里的时间正是上午,灿烂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掌心分外温暖。几只毛色各异的奶猫围在他的脚边,一边互相打闹一边蹭着他要抱抱。 桥雀试探的拎起一只,揉了揉后发现梦境意外的真实。 他若有所思的抬头,这回细细打量起周围,果然见卧室还是那个卧室,布置上却变了很多。书桌上摆着《三年练气五年筑基》、《超凡者的行为艺术》等书籍,花瓶里插  27 着之前从未见过的鲜花,窗帘换了一种漂亮新鲜的花色,最重要的是……床头挂着大大的结婚照! 桥雀小脸呆滞,正盯着照片里的自己与林嘉北回不过神时,门外忽而响起开门的声音。他一惊,犹豫半晌走出去,就见熟悉又陌生的青年换了鞋子,自然的走过来吻了吻他的额头,含笑道:“爸妈下午回国,我们一起去接他们,顺便在外面吃晚餐,怎么样?” 桥雀迟疑的点了点头。 如果说这会的他还有点迷糊,等下午来临、他和林嘉北一起走出门时,他才真真切切感到了诧异。 “小桥,又和老公出来散步啊,听说你家的九命猫妖前不久生了几个崽,我能不能拿这只炎狼虎崽跟你换着养?” “林叔林婶要回来了?他们在国外秘境里修炼的怎么样?要是成功突破的话,两老的寿命又能加不少了吧。” “啊?你说云娘啊?她是千年前未出嫁就身死的厉鬼,活到现在的心愿就是找个对象,我和她处了一段时间,感觉挺不错的,就匆匆忙忙的去领了证,还没来得及请你们喝一杯。” “最近国外不太平,听说富江和贞子打起来了,林叔林婶回来的正是时候,论人身安全哪都比不过我大玄国啊。” 桥雀:“……” 这梦里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啊。 他神色微妙,接到林父林母时,很快就被对方察觉:“小桥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修炼遇到瓶颈了?” 桥雀愣了愣,急忙笑道:“没有,谢谢叔叔阿姨的关心,我一切都好。” 他刚说完,另外三人就蓦然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看过来。 桥雀被看得内心一咯噔、正觉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时,就见林母抬手拍了拍林嘉北,语气不满道:“让你平时让着点小桥,你都是这么让的?现在小桥连爸妈都叫了,你是不是趁我们不在家偷偷欺负他?” 林嘉北哭笑不得,偷偷挠了挠桥雀的手心,低声哄道:“昨晚是我不对,今晚不塞猫尾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桥雀:“??!!” 成年人的婚后生活太过刺激,纯情男大学生恍恍惚惚了一路,直到吃完饭与爸妈分开,才在越走越远的陌生道路上回神,茫然道:“这是哪?” 林嘉北揉揉他脑袋:“今天怎么一直魂不守舍的,我们每天吃完饭后,不都会来湖边散散步?” 桥雀:“……是、是吗。” 他不再多说,老老实实与林嘉北牵着手走到湖边,在绚烂的晚霞中悠悠漫步,最后迎着夜风回到家中。家里几只奶猫喵喵叫的跑到桥雀身边,扒着他的裤腿想往上爬,被林嘉北毫不留情的挨个扔出了房间后,还挠着门凶巴巴的叫。 桥雀正看得乐呵时,头顶突然出现一抹阴影。 林嘉北手里拿着编辑器,在他耳边低笑:“我说话算数,今天不玩猫尾……” “玩触.手。” 桥雀硬生生被吓醒。 他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正想转身把林嘉北摇醒、再啪啪给这个变态两巴掌时,床边的手机突然亮起,自动跳转到编辑器页面。 桥雀目光一凝,抬手抓过来看了看。 [任务进行中。] [恭喜您,您已经穿过禁忌的边缘,从表世界进入里世界。] [表世界里的林嘉北温柔稳重,是一位好丈夫好儿子,每日里勤勤恳恳的工作,将所有的爱与钱财都毫无保留的给予妻子,他十分完美,既不在外偷腥也不抽烟赌博,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好人。]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世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人吗?如果有的话,那他的里世界……为什么蛰伏着一只蠢蠢欲动的魔鬼呢?] 提示语戛然而止。 桥雀看得迷茫,还未品味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门铃声忽而响起。 他奇怪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去,就见门外站着的居然是段岛。 或许是现实里许久未见的缘故,桥雀总觉得梦境里的段岛有点奇怪,英俊的脸上不再总是冷漠的神色,狭长的双眸里含着几分柔情,唇角扬起看起来心情很好,与现实中那个沉默寡言、让人猜不透心思的酷哥明显不同。 虽然还摸不清状况,但桥雀仍打开了门,礼貌道:“上午好,你怎么过——” 一句话尚未说完,段岛就大步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单手把他抱起压到墙上,呼吸急促又灼热道:“你老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为什么比平时慢了五分钟才出门?他有没有打你欺负你?” 桥雀:“???” 这话怎么说的跟偷.情似的? 而且林嘉北对‘老公’这个职业究竟有多大的执念啊! 表里两个世界都是婚后生活,这么期待结婚的吗! 桥雀满腹吐槽,却也知道现在要紧的是先把段岛来此的目的搞清楚,便不自在的抬手推道:“你先放开我,有话坐下来说。” 段岛叹气,快速道:“时间来不及了,林嘉北天天把你锁在房间里,自己出门从不超过一小时,慢慢说话的话,他很快就会回来发现我们,所以……” 他眯起眼,忽而侧头埋到桥雀的颈侧,一边贪婪的吻着桥雀雪白修长的脖颈,一边含糊道:“所以我们边做边聊。” 桥雀瞬间炸毛,骂骂咧咧的伸出爪子,正要表演个徒手捏爆西瓜,不远处的大门却在这时蓦然被人踹来,发出巨大的动静。 桥雀抖了抖,下意识抬头看去,就见熟悉的青年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 他容貌清俊,穿着修身的西装显得身高腿长,此时沉默不语的在外站着,格外有压迫力。 不知是何缘故,他挺直的鼻梁上多了一副细框眼镜,瞧着莫名有几分斯文雅致的气质——前提是不对上他那双正含着暴戾与阴鸷的眼睛。 20、1.20 空气凝滞瞬息。 段岛很快回神,把桥雀放下护在身后,冷冷的看向林嘉北,笃定道:“你故意的。” 林嘉北眼神森冷,唇边却缓缓扬起浅浅的弧度。 他手上还拎着新鲜的瓜果蔬菜,不徐不疾往房间里走时,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就仿佛魔鬼在礼貌的叩击羔羊的心脏。 “不请你来做客的话。” 林嘉北将门关上,慢条斯理的弯腰把东西放下。 再抬起眼时,他蓦然冲上来,攥着拳头凶狠的打向段岛,声音阴戾道:“我又怎么知道,小桥生下的孩子里,哪个才是你的?” 桥雀:“……” 桥雀:“????” 卧槽。 这是什么品种的魔鬼。 偷.情就算了,为什么还会搞出孩子啊?! 他被这个晴天霹雳雷的外酥里嫩,一个晃神没注意,林嘉北就把段  28 岛打的直不起腰,只能在地上蜷缩着。 桥雀欲言又止,正纠结于劝还是不劝,打完架的林嘉北便自己收了手,扭头看过来。 对上镜片后的那双狭长又冰冷的眼眸,桥雀顿时打了个激灵,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生怕自己的头也被拧下来。 林嘉北的眼神陡然一沉,直起身向他走来。 然而没走两步,趴在地上的段岛忽而出手,拽住了林嘉北的同时,又嘶哑的对桥雀道:“快逃!” “砰!” 他的话音刚落,林嘉北就毫不留情的抬脚踹到他的腰上,使他身体结结实实撞到墙壁,发出令人牙疼的闷响。 解决了碍眼的东西,林嘉北这回径直走到桥雀面前,抬手摸了摸瑟瑟发抖的妻子,柔声道:“想逃?” 不等白着小脸的桥雀回话,他又笑起来,语气里满是怜爱:“你可以试试。” 桥雀:“……” 当他傻呢。 试试不就逝世了。 或许是他眼里的意思太明显,林嘉北定定看了他一会,突然揉了揉他脑袋,轻笑道:“真乖。” 桥雀面上不语,心里忍不住腹诽。 这揉头的动作怎么跟撸猫似的? 放下手后。 林嘉北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他转身走进卧室,没一会,手里拎着几只小奶猫出来了。 桥雀:? 林嘉北拎着猫直接走到段岛面前,声音冰冷道:“哪个是你的野种。” 段岛艰难的抬起脸,嗤笑道:“每个都是我的。” 林嘉北眼眸暗沉:“那我就把它们都掐死还给你。” 桥雀睁大眼,刚张口准备制止,段岛就一声怒吼,愤怒道:“那是小桥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伤害它们!” 桥雀:??? 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把自己噎死。 这什么情况? 他是不是乱入了什么魔改剧本里了? 为什么这两个人真情实感的认为他会生小猫猫啊! 林嘉北陡然冷笑,捏着猫猫后颈的手指微微用力:“如果这不是小桥生的,它们根本活不到现在。你要是还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我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段岛死死地瞪着他,手指深深掐进了肉里。 空气一时间紧绷的拉满了弓,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响起长箭呼啸的破空声。 而那群夹在中间的小猫什么也不知道,互相舔完毛后,其中有只懵懵懂懂的忽然张口喵喵叫了两声。 林嘉北目光一厉,当即笑道:“听到没,他叫你爸爸呢。” 段岛顿时咬紧牙,神色像戴上了痛苦面具,万分煎熬道:“你放开他,那是我和小桥唯一的孩子!你把他还给我,我会带着他离开,以后……” 他仰起头,眷恋又哀伤的看着桥雀,低低道:“我们孤儿寡父……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夫妻面前。” 林嘉北居高临下的看他,目光审视:“真的?” 段岛紧紧闭上眼,不再看桥雀,狠狠点了点头。 林嘉北冷笑出声,把那只还在舔毛的猫扔进他的怀里,语气冰冷道:“滚吧。” 段岛抱紧了猫,扶着墙壁站起,动作缓慢又蹒跚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最后深深看了眼桥雀。 桥雀:“……” 别看了大兄弟,快去工作攒钱吧。 你特么挑的是只橘猫,小心以后养不起它。 门开了又关。 等段岛离开,林嘉北重新将目光放到桥雀身上。 ——准确来说,是脖颈上。 “看来我回来的不凑巧。”他脸上带笑,却笑容浅淡,手掌摩挲着桥雀修长又纤细的脖颈,似爱抚又像是在进行处死前的裁决:“最起码,应该让你们打完最后一炮,对不对?” 桥雀吞了吞口水,莫名有些发毛:“不、不对。” 林嘉北眼里含笑,轻柔的反问:“哪里不对呢?难道你希望我在你们战的正酣时回来,然后气急败坏的加入战场,和他前后夹击、一起狠狠教训你?” 桥雀裂开,又羞耻又崩溃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根本就不会和段岛做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放开我,我现在看你就硬了!” 林嘉北扬眉,摸脖子的手顿时往下。 小麻雀霎时炸毛,扑棱着翅膀张牙舞爪道:“你摸哪呢?我说拳头硬了!!” 林嘉北低笑,手却没有收回,只柔柔道:“家里少了个孩子,我好伤心。” 桥雀死命拽着裤子:“那你去把猫要回来啊!” 林嘉北垂眼,神情显得有些冷漠:“不要,那是你和别人的孩子。” 他低头吻了吻桥雀的发心,重新露出笑,诱哄道:“小桥,再给我生一个吧。” 桥雀的防线全线崩塌,无论怎么挣扎都被温柔的林嘉北不容拒绝的镇压,直到桌上的东西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他才在身.后人的喟叹中呜咽着开口,崩溃道:“我真的生不出小猫猫!!” 从梦境里彻底脱离后,桥雀恍惚了许久,感觉恍如隔世。 系统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道:【你的脸色不太好,昨晚的任务不顺利吗?】桥雀回神,长长吐了口气:【挺顺利的,我花了半年的功夫,终于让林嘉北知道男孩子无法怀孕。】系统听得迷糊:【什么意思?】 桥雀微微一笑,继而猛地翻身,坐到旁边还在熟睡的林嘉北身上,掐住他的脖颈破口大骂道:“睡你麻痹起来嗨!!” “咳、咳咳。”林嘉北猝不及防的被摇醒,迷茫的睁开眼,对上桥雀燃着烈火的目光后,神色间极快的掠过一抹异色,随即回归茫然:“小桥?怎么了?” 桥雀还在气头上:“怎么了?我还想问你!你在梦里都干了些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林嘉北满脸无辜:“梦里?我在梦里干嘛了?” 桥雀气的眼尾泛红,恶狠狠的瞪他:“你干我了!” 林嘉北:“……梦里的事情,当不得真。” 桥雀:“我不管,总之你今天死定了。” 林嘉北叹气,直起身吻了吻桥雀眼里打转的泪珠,柔声哄道:“明明是来出气的,怎么自己先哭了?” 桥雀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的抱住他脖颈,小脸埋在他的胸前,哽咽着委屈道:“我都说我怀不了,你还做做做!做就算了,你还不让我出门,整整半年都待在这房间里,我都要看吐了!” 林嘉北抱紧他,有心想说什么,却又抿住唇。 自从几个月前生吃了那只厉鬼后,他就发现自己出现了变化,对外界事物的爱与温柔逐渐浅薄的同时,对桥雀的贪婪占有在与日增加。 像是镌刻在灵魂中的本能正在苏醒,他 29 不止一次的想拿起锁链,将桥雀困在这间屋里,把自由的小麻雀变为只有自己能肆意触碰的金丝雀。 最令他心寒的是,这并不是‘林嘉北’的想法。 林嘉北只想让桥雀开心。 自由、金钱、朋友、亲人。 如果这些是桥雀开心的源头,那他乐于亲手把这些捧到对方面前。 他从不怀疑自己对桥雀的爱。 只是在这个梦境中,他比哪一刻都要清晰的发现……这份爱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浓烈的嫉妒、极端的占有欲、病态的掌控,扭曲的爱意。 最后换回一只抽泣的小麻雀。 林嘉北心疼的无以复加,收紧手臂抱了桥雀许久,才低声道:“对不起。” 他一字一顿的郑重道:“我向你保证,梦里的事情绝对不会在现实里发生。” 灵地之主曾说过他是域外妖魔。 或许对方说的是对的。 可那又怎样? 只要有桥雀在。 他愿意死死的压下本性,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桥雀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苏醒,林嘉北已经把卫生打扫好,出门买菜去了。 他舒了口气,转而又把脸埋进被子里,哀叹道:【我明明是想把他打哭的,怎么到后来就变成我在哭他在笑?】系统:【……林嘉北没笑。】 桥雀:【我不管!反正他不是个好东西!】 系统这回点点头:【他是大魔王,自然不是个好东西,之前让你小心点,你还不听。】桥雀幽幽道:【我哪知道他居然会在梦里搞事。】晃了晃脑袋,桥雀又蔫蔫道:【林嘉北真的不记得梦里发生的事情?】系统老实道:【不知道,这个任务有点奇怪,你进入林嘉北的梦境后,他的梦就像是鬼域一般展开,没有得到允许的人都不能私自窥探。】桥雀内心复杂的松了口气:【好吧。】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他抬手摸向手机,语气危险道:【让我来康康我们亲爱的编辑器,今天又发布了哪些搞事的任务。】 21、1.21 或许是桥雀话语中威胁的意味太浓,编辑器居然缩着脑袋老实了一段时间。直到鬼影现世的前一日,它才再次探头探脑的发布了双人任务。 ——与林嘉北去‘黄泉路’边的照相馆照一张相片。 地址附在任务提示中,倒是不担心找不到地方。 只是‘黄泉路’这三个字…… 就挺刺激的。 趁着日光明媚,党的光辉照耀大地。 桥雀与林嘉北没有犹豫,直接顺着导航动身。 前一段路尚算正常,然而越是临近目的地,四周的变化越是明显。 灿烂的阳光在不知不觉间被厚重的灰雾掩盖,小区新翻修的墙壁出现大面积的裂痕,崭新的铁门上浮现褐色的锈迹,空荡荡的道路上逐渐多了无数朦胧的身影。 所有人都顺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桥雀与林嘉北对视一眼,沉默的跟上。 道路没有尽头,手表上的时间许久未动。 不知走了多久,当空中飘飘扬扬洒下祭拜亡魂的纸钱时,桥雀敏锐的发现自己身后突兀的多了一道脚步声。 似乎只是同行的路人。 但当桥雀的步伐不动声色的停滞了瞬息时。 那人……也跟着顿了顿。 有意思。 这是盯上他了? 桥雀不由瞥了眼身旁的林嘉北。 对方正攥着导航,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对身后的动静毫无所觉。 桥雀心中有了数,神色平静的将手插进了口袋里。 阴风乍起。 明黄色的纸钱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抛洒开来,洋洋洒洒落了人一身。 路彬紧跟着前面的少年,同时抬手接住冥币。 他的一边衣兜已经揣满,另一边也塞了大半。 估摸着钱数差不多了,他正准备收手,却在下一刻……突然听到自己身后响起脚步声。 路彬奇怪的回头,就见后方行走着许多刚死的灵魂,大多浑浑噩噩还没有觉醒神智,只会随着阴风往前飘荡。 难道是幻听? 他心中莫名,疑惑的转回脑袋。 目光重新落到身前的少年身上后,路彬攥紧了手里的冥币,忐忑的伸出手,正打算拍拍对方的肩膀时,他的身后——又出现了那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那道脚步声好像比方才离的更近了点。 近到仿佛一伸手,就能悄无声息的搭上他的肩膀。 路彬打了个哆嗦,猛地回头看去。 身后依旧空无一人。 对方像是饶有兴致的小猫,不急着弄死老鼠,只好奇的逗弄着猎物。 阴冷的寒风刮过。 路彬惊恐的大脑冷静了几分,他警惕的看着四周,索性不再转身,只背对着道路往前走。 反正他早就死了,不会撞——嗯?他是不是撞到了什么? 路彬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念头,一只手就落在他的肩上。 纸钱悠悠洒下,那人低笑着开口,声音轻柔的如同刮骨阴风,让人汗毛竖起头皮发麻,心跳都凝滞了一拍。 “你是在找我吗?” 路彬:“……” 路彬白眼一翻,身体软软的倒下。 倒把友好打招呼的桥雀吓一跳。 “我什么都没干啊。”桥雀心虚的收回爪子,对林嘉北解释:“我就是听到背后有动静,把黑猫放出来和他玩玩,谁知道他这么不经玩,说跪就跪了……” 林嘉北哭笑不得的弯腰,打量着路彬道:“他死了。” 桥雀顿时花容失色:“这就死了?不用做个心肺复苏抢救一下的吗?” 路彬刚从极致的恐惧中回过神,一睁眼就听到这句话,不由瞬间想歪心头一荡,赶忙闭上眼睛装死。 他羞涩的等着人工呼吸,却听到另一道声音冷静道:“救不了,埋了吧。” 路彬:“……” 他默默从地上爬起来:“那个,其实我早就死了,刚从土里爬出来。” 桥雀眨着眼看他:“那你跟着我干嘛?想借尸还魂?” 路彬慌忙摆手:“不不不,不是,我只是看你们一直往前走,也不捡点冥币,担心你们去了黄泉路没钱吃喝,所以……” 他把口袋里的冥币全部掏出来,扭捏的递给桥雀:“所以我帮你们捡了一点。” 桥雀好奇的拿起一张冥币。 冥币底色泛黄,触感像是人皮一样滑腻。 上面只用猩红的血迹写着一个‘冥’字,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桥雀忍不住疑惑:“连面额都没有,你们这钱都是怎么用的?” 路边露出笑,蹲在地上一边整理冥币,一边解释道:“其实是有面额的,只是你  30 还活着,所以察觉不到。这一小部分是1点冥币,大概在黄泉路的摊子上买些杂乱用品,这一大堆是50点冥币,可以在正规的旅馆酒店住宿吃饭。” 他直起身,把整理好的钱全部给桥雀,双眸明亮道:“如果钱不够的话,你就回来找我,我随时都在。” 天上的纸钱还在飘洒,桥雀只当这些冥币随地可见,便没有推拒,接过后点点头:“谢谢,我们过会回去应该还会从这路过,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我回去烧给你呀。” 路彬腼腆的笑了笑:“我没什么想要的,就是有点孤单,没什么朋友,你、你们如果有空的话,经常来看看我就好。” 桥雀爽快的点点头,随后摆着手离开。 这次没走多久,他们就看到了道路两边出现了许多小摊建筑。 形形色色的鬼像是活人一般聚在摊子前,叽里呱啦说着桥雀听不懂的话。 沿着道路一直往前,他们终于见到了这条路唯一一家照相馆。 掀起厚重的帷幕,桥雀往里走去,就见柜台后站着一个浑身披着黑布的‘人’。 店里没有开灯,他身处在阴暗中,低垂着头颅,声音苍老的徐徐道:“窥探未来,预知生死,以功德为冥币,于时间长河中定格刹那的永恒。” 桥雀:“说人话。” 空气陡然凝滞。 老者沉默许久,从柜台下拿出一块牌子。 牌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单人照10冥币,双人照50冥币。 “原来你刚才叭叭叭的话是这个意思。”桥雀爽快的掏钱:“来一份双人照,在哪拍?” 老者收下钱,指了指内屋。 内屋里同样黑漆漆的,四周拉着厚重的黑布,中间放着两板凳,连靠背都没有,简直是大写的贫穷。 桥雀拉着林嘉北坐下,仰头看了看周围寡淡的布置,禁不住喃喃自语:“好像没证的黑诊所啊。” 听得见的老者:“……” “咔嚓。” 快门声来的猝不及防。 桥雀还在和林嘉北嘀嘀咕咕,半边脸尚未露出来,门口的帘幕就被掀开,露出老者的身影:“拍好了。” 桥雀懵住,稀里糊涂的走出去,接过照片时还有点茫然:“这就拍好了?” 他低头一看,漂亮的小脸顿时皱起:“店主,你是不是拿错照片了?这是你的自拍照吧?” 老者:“……我从不自拍。” 他淡淡道:“那是你们的照片。” 桥雀满头问号,拿着照片就差没怼到他的脸上:“大爷,我喊你大爷了行不行,这照片上分明是两个老人,其中一个还是秃头!” “窥探未来,预知生死……”老者的神色隐没在黑布中,声音苍茫道:“这照片上的模样,就是你们的未来。” 桥雀与林嘉北顿时怔住。 齐刷刷低头看去。 照片上的风景正好,温暖的阳光洒在长椅上的两个老人身上。 他们并肩靠在一起,脖颈上缠着同一条围巾,膝盖上蜷缩着几只毛色暗淡的老猫,脚边则有一群新生的幼崽在追逐打闹。 微风和煦,左边的老人闭着眼,脑袋搭在老伴的肩上,似乎迷迷糊糊陷入了沉睡。而右边的老人则含笑的看着他,那双熟悉的眼眸里经过漫长岁月的冲刷,早已褪去了少年时的锐利与朝气,却奇迹般的仍保留着最初的温柔与爱意。 桥雀正看得惊奇,手里的照片忽而被林嘉北拿走。 他回过神,抬头看去,就见林嘉北定定的看着照片,眼里的期待欣喜明亮的像是冉冉升起的烈阳,带着一股要把照片灼烧成灰烬的炙热。 看他这副模样,桥雀忽而有些不自在,不由别过脸咕囔道:“傻乐,都秃头了还笑的这么开心。” 话是这样说。 桥雀的内心还是不由自主的被触动了下,鬼使神差的问起系统:【净化完魔王之后,我还能停留在这个世界吗?】系统秒回:【可以,你想留下陪林嘉北吗?】 桥雀的脸莫名烧起来,下意识的否认道:【我留下来陪他干嘛?我就是随便问问。】系统哦了声,随后发出直男式疑惑:【你怎么突然脸红了?】桥雀顿了顿,随后恼羞成怒:【闭嘴吧你。】 把系统凶走后,桥雀准备拽着林嘉北离开。 店长却在此时冷不丁的开口:“时间长河有无数条分支,照片上定格的只是那一刹那的未来,若是日后遭遇变故的话,这张照片便不作数。” 桥雀随意的摆摆手,没放在心上:“放心啦老板,不会来找你退款的。” 22、1.22 红衣鬼影。 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天花板。 热衷于抢衣服,一天能换十几张人皮,现世短短五天内,就将一个小乡镇上的人屠杀殆尽。鲜血顺着他的红衣往下滴落,他却犹不满足,继续顺着道路前进,直至城市里恐慌爆发,引来男主的关注与支援。 桥雀原想提前踩点,在那些无辜人被杀前解决红衣。 然而剧情对此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详细写出鬼影的出生点。 玄国内大大小小的乡镇太多,他□□无术,只能寻求段岛的帮助,让对方提醒基层注意安全、再安排些人关注一下当地有无异常事件。 对方不问缘由,答应的果断干脆。 桥雀心头微松,之后便开始为出门打怪做准备。 ——一直准备到现在,段岛那边都毫无消息。 网上风平浪静,现实岁月静好,超凡者论坛里在讨论‘女鬼能不能生孩子’。而本该切换地图、从乡镇打到市中心的鬼影,则像迷了路似的,无声无息的连点水花都没溅起。 徒留桥雀拔剑四顾心茫然。 对着论坛发了许久的呆。 懵懵的桥雀逐渐理清思路,决定主动问问段岛,不能再这么耗下去。 结果他刚拿起手机,林嘉北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桥。”对方声音温润,不徐不疾道:“客厅的沙发上是不是有份文件?” 桥雀起身看了看:“对,你现在需要吗?” 林嘉北嗯了声,轻笑道:“我等会回去拿,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回去的时候顺便帮你带一份。” 桥雀抓着文件来到门口换鞋:“不用这么麻烦,我直接给你送过去吧,反正公司不远,我也一天没出门,正好下楼散散心。” 林嘉北劝说的话不由顿了顿,思量片刻柔声道:“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桥雀乖乖点头,将门关上后一转身,却与慌忙上楼的邻居撞个正着。 胖胖的阿姨一时不察闪了腰,哎呦了声后张口正要骂人,待看清桥雀的面容,她赶忙把脏话咽了下去,拽着桥雀的手心有余悸道:“小桥啊,你这是要下楼?”  31 不等桥雀回话,她就火急火燎的接着道:“不能下去!楼下有鬼!” 桥雀心头一突,下意识问道:“是不是披着人皮的鬼?” 阿姨愣了愣,脸色较之前更白了几分,讪讪道:“哪、哪有这么可怕,就是个小男孩,一声不吭的在小区里徘徊。有人问他爸妈去哪了,他也不说话,只面无表情的拿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人,看得人心头发慌!” 桥雀哭笑不得:“说不定小男孩是在害怕呢。” 阿姨猛地摇头,声音蓦然低下来,紧张兮兮道:“他真是鬼……他没有影子!” 桥雀神色微凝,脑海中瞬间浮现数个念头。 沉思少顷,他谢过阿姨,不顾阻拦的匆匆下楼,四处张望着寻觅起‘小男孩’的身影。 对方是早上来的小区,之后一直在小区里徘徊,始终不曾离开。 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阿姨没理由骗他。 可怪就怪在这里。 桥雀来回转悠了半天,别说小男孩了,连平日里慢悠悠散步的老大爷们都看不到几个,估摸着都被吓走了。 虽然林嘉北没有打电话来催促。 但桥雀并不想浪费时间,见一时半会找不到对方,便直接打车离开。 他前脚刚走。 小区里就出现了男孩的身影。 骄阳当空,万物皆有影,唯独这具小小的身体后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四下里安静无声。 他站在原地不动,目光追随着远去的出租车。 直至什么也看不见时,他才抬手摸了摸安静的心口,声音稚嫩的满足道:“找到了。” 风声乍起。 小男孩再次消失。 旁边的树木建筑看似正常。 但它们的影子里,却多了些常人无法察觉的东西。 桥雀到公司门口时,就见林嘉北正站在门外等着。 他赶忙跑上去,道歉道:“路上耽误了会,来的有点迟。这是文件,你快拿着回去办公吧。” 林嘉北皱起眉,伸手接过文件后,反手将其当做扇子,替桥雀扇起风:“事情再急也没有你重要,下次不准再这么闷头闷脑的往前跑,一定要好好看路,知不知道?” 桥雀唔了声。 林嘉北扬眉,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大声点。” 桥雀:“知道惹。” 林嘉北笑吟吟的放下手。 桥雀被他盯着莫名脸热,故作镇定的扭头道:“我走了,告辞。” 林嘉北轻笑:“不留下来陪陪我?” 桥雀嫌弃道:“我才不要英年早秃。” 林嘉北:“?” 上车后,桥雀没直接回家,而是绕路去了趟种子店。 买好瓜果蔬菜与花卉种子后,他才回到小区里。 原先空荡荡的楼下这会多了些人影,看得出小男孩之后再没出现过。 桥雀惋惜的进家。 关上门后直接踏入了空间。 房间里安安静静。 徒留慢了一步的影子四处张望。 得到空间许久,桥雀一直没想好要种什么。 一来他什么都不缺,二来他想种的注定种不出来,比如炸鸡可乐人民币…… 不过土地空着着实浪费,抱着实验的想法,桥雀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鼓捣鼓捣。 灵土总共有八块,被划分的整整齐齐。 作为空间的主人,桥雀并不需要亲自动手种地,只需一个念头,种子就被埋在了土壤里。 批量种下后,桥雀拍了拍爪子,忍不住感慨:【梦回小学时玩过的开心农场。】系统:【……】 桥雀好奇:【你玩过吗?】 系统慢吞吞道:【没有,但我知道一些基础常识。】桥雀:【比如?】 系统:【比如种完地还要浇水。】 桥雀:【!】 身旁没有水桶,小脸通红的桥雀钻进阁楼,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紫砂壶接了点灵泉水。 刚挨个浇灌完,系统忽而开口:【现实里有人敲门。】桥雀站直身体,茫然的走出空间:【奇怪,这时候谁来找我?】他从猫眼处往外看了看,随后诧异的打开门:“孙泽?你怎么来了?” 孙泽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刚刚、在哪?” 桥雀毫无防备道:“在家呀。” 孙泽面无表情,声音里却隐隐流露出几分委屈:“骗人,你不在。” 桥雀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最后恍然道:“我刚才去了趟远洋,你是不是正巧在那个时候过来找我的?” 孙泽抿唇,沉默许久后嗯了声。 桥雀露出笑:“我就出去了一会,倒是正好和你错过了。” 他让开身体,招呼道:“别总在门口站着,进来坐坐呀。” 孙泽:“不进去。” 桥雀愣了愣:“那你有什么事吗?” 孙泽:“没事。” 桥雀哑然失笑:“合着你是来寻我开心的?” 孙泽:“嗯。” 桥雀:“……” 拳头硬了。 杀心顿起。 忍了忍,桥雀松开手,磨着牙道:“真没事?没事我关门了?” 孙泽:“好的。” “砰。” 大门关上。 桥雀黑着脸走回卧室,坐到沙发上和系统吐槽。 电视上播放着最新的综艺,房间里染上了人气。 ‘孙泽’在外细细听着,确定桥雀没有再次消失后,便从这具身体中钻出,沿着门缝缓缓侵入。 进屋后,他悄无声息的从客厅进入卧室,继而顺畅的融入桥雀的影子中。 桥雀毫无异样,一直到晚上林嘉北回来,还美滋滋的啃着薯片追剧。 林嘉北放下文件包后,走到沙发边,强行把他的脸掰正,低头抢起他的薯片。 桥雀正看得入神,被他这么一打断,忍不住忿忿的推了推他。 林嘉北没有松手,反而扣紧了桥雀的后脑,将这个吻更深.入了几分。 窗外天色暗淡,房间里的灯光明亮,将他们的影子明晃晃的照在墙上。 两道影子交织在一起,最后竟融合成一个人的轮廓。 ‘他’眼也不眨的凝视着亲吻中的两个人,看着少年的眼眸里逐渐氤氲起雾气,推拒的手变为无意识的搂抱,白皙的脸颊染上诱人的淡粉,被强行掠夺的战场无力抵抗、只能由着侵.略者逗.弄。 两人躺倒在沙发上,随着上方人的动作,少年的腰间顿时露出一抹雪白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下有如上好的瓷器,晃眼的让人想一遍遍抚.摸。 影子定定的看着下方,眼见那抹雪色越来越多,‘他’忽而一个倾身,向着林嘉北的身体倒去。 林嘉北的动作蓦然顿住。 下一秒,影子被弹开,只能重新回到墙上,默默凝视他们。 桥雀却在林嘉北的走神中冷不丁的清醒过来 32 ,连滚带爬的钻出沙发,如乳燕投林般扎进了洗手间,羞耻的连句话都没说出来。 林嘉北正心神紧绷着,余光瞥见他这副差点被□□的炸毛样,不由哭笑不得,心头那点异样随之悄然散去。 他起身来到洗手间,敲了敲门低笑:“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桥雀咬着唇,声音轻颤道:“滚。” 林嘉北顿了顿,眼眸霎时晦暗了几分,引诱着开口:“小桥听话,把门打开,我帮你弄。” 桥雀傲骨铮铮,坚守直男底线:“我不需要。” 林嘉北:“那你帮我。” 桥雀满头问号:“你自己没手吗???” 林嘉北闷笑:“你的手软,嫩嫩的像豆腐。” 桥雀冷酷的提裤子:“那你玩豆腐去。” 当天晚上。 林嘉北做了三菜一汤。 菜是普通的家常菜。 ——汤是又鲜又嫩的豆腐汤。 23、1.23 金色的朝阳初起,飞鸟在白云中结伴而过。 早点铺被朦胧的雾气笼罩,公园里的老人或下棋或散步。 林嘉北回到家中,将早餐保温后见时间不早,便走到床边把桥雀的小脑袋从被窝里扒出来,低头吻了吻他白里透粉热乎乎的脸颊,絮絮叨叨的叮嘱道:“我去公司了,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等会记得起来吃饭,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桥雀迷迷糊糊间听了满耳朵的嗡嗡嗡,不胜其烦的抬手去打蚊子,结果一巴掌拍到林嘉北的脸上。 林嘉北抓住他的手,亲了亲后又给他塞回去。 门开了又关。 等房间里重新陷入安静,一道影子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 他低了低头,想效仿之前那个人类。 桥雀却不知何时又钻回了被窝里,只露出乌黑细软的发丝在外。 影子徘徊半天,最后俯下.身,轻啄了下他的发顶。 微风自窗外掠过,纱帘如浪花飘起。 当风浪平息,房间里的影子消失在原地。 上午九点半。 桥雀被饿醒。 懒洋洋的解决了早餐后,他坐到电脑前托腮,照例开始搜索‘人皮’之类的关键词。网页刷新许久,红衣鬼影仍是没有消息,傻傻的坐等不是长久之计,桥雀想了想,拿起手机开始联系段岛。 电话很快接通。 段岛声音微哑,似乎带着几分疲倦,语气却依旧平静,在嘈杂吵闹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沉稳:“稍等,办公室里有点吵。” “没事。”桥雀听到他往外走的脚步声,不由贴心道:“如果你正在忙的话,那我——” “不忙。”段岛果断开口,仗着桥雀看不见按了按胀痛的眉心,温声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没你重要,你这次来找我还是为了上次的事?” 桥雀回神:“嗯,那些乡镇都还好吧?” 段岛颔首:“目前并无重大问题,虽有异常事件出没,但危险级别不高。” 啧。 那迷路的鬼影到底跑去哪了? 桥雀脑壳痛。 他苦恼的一时没说话,电话里安静少顷,段岛忽而轻声温柔道:“我最近收到了一件特殊急报,始发地疑似在清河附近,你近期尽量减少出门的次数,如果遇到危险或是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桥雀怔了怔,敏锐的抓住了重点:“特殊急报?有多特殊?” [b级事件:消失的影子。] [建档日期:10月7号。] [案件描述:清河附近近日发生几起影子消失事件,遇难者可在阳光下正常行走,无法对话与交流,神情麻木眼神空洞,被抓捕时没有攻击行为。] [遇难者侧写:年龄波动极大,性别无明显差异。] [结论:尚未找到遇难者的共同点,初步判定是随机□□件。案件发生原因正在调查中,影子消失源头未知,遇难者是否已脑死亡未知。] [危险程度:???] 删掉段岛发来的内部文档。 桥雀沉思半晌后坐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分析。 [一号:红衣鬼影。] [特征:披着人皮游荡,擅长单体攻击,攻击手段为徒手剥人皮。] [二号:消失的影子。] [特征:中招者没有影子,但生命体征犹在。擅长群体攻击,攻击手段较为温和。] 桥雀将两者进行对比,发现除了异常源头皆是影子外,这两鬼不能说是一模一样,至少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难道…… 是他想多了? 桥雀正琢磨着,放在一旁的手机里陡然响起铃声。 他瞥了眼来电人,诧异的接通:“段岛?还有什么事吗?” “‘消失的影子’刚刚紧急提档,从B级事件升入S级密档。”段岛大步向外走,同时沉声快速道:“你从现在起不准出门,把门窗全部反锁,有人敲门别回答,林嘉北在外面也不准给他开门!” 桥雀:“啊?” 刺耳的警报声在上方循环,段岛来不及多说,匆匆道:“有什么事等我开完会再和你说,你先乖乖听话。” 电话挂断。 桥雀握着手机眨了眨眼。 s级密档? 哇哦。 这可是红衣厉鬼才有资格被录入的最高级别。 纵观全文剧情。 除了鬼影之外,S级密档里可就再没出现过第二份档案。 “也就是说……”桥雀摩挲着自己写写画画的分析纸:“一号和二号果然是同一只BOSS?” “不过为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现实和剧情发生了这么大的差异?” 红衣不乱杀人是好事。 但这样一来,黑火与永夜还能杀死对方吗? 桥雀不确定,更不敢赌,一时心里发愁。 愁到晚上林嘉北回来,他才在饥饿中回神,恹恹的坐上餐桌,抓着筷子叹气道:“你明天别去公司了。” 林嘉北给他夹菜:“导师让我们回学校?” 桥雀摇头:“清河最近不安全,你天天往外跑,我有点不放心。” 林嘉北手一顿:“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桥雀愣了愣,老老实实道:“段岛和我说的。” 林嘉北放下筷子,静静的看他:“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天天和段岛聊天?” “倒也没有天天……”桥雀刚心虚了两秒,下一瞬就反应过来,睁大眼气呼呼道:“我和你说正事,你就给我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林嘉北垂眼,沉默半晌,低低道:“我白天的时候也很想你,时不时的给你发消息,你却很少理我。” 桥雀扶额:“你要上班啊。” 林嘉北冷冷道:“他不用上班?” 桥雀无话可说  33 ,举白旗投降:“是我错了行叭,我以后晚上找他,白天谁都不理,让你们快乐加班。” 林嘉北:“?” “不过这个消息保真。”桥雀接着道:“鬼影就在清河附近徘徊,之前还路过了我们小区,你等会和公司请几天假,先看看外界的情况再考虑上班的事情吧。” 林嘉北皱眉,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你在小区里撞见那只鬼了?有没有受伤?” 桥雀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碰见,是楼上的阿姨看到的。” 林嘉北微松眉头:“没事就好。” 他匆匆吃了两口饭,随后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 桥雀抽空去对面知会了林父林母一声,回来时见他还在通话中,不由多看了他两眼,继而坐到电脑前。 不知道是不是官方有意默许,鬼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泄露极快,这才过去七八个小时,超凡者论坛里已然炸开了锅,首页全在讨论这件事。 [一级警报!清河附近的居民近期不要出门!内部最新消息显示,影子传播的速度越来越快,范围也在迅速扩大,实力疑似在缓慢提高!] [清河居民加我微信群!群里有生活机器人负责日常买卖物资用品,本群乃官方指定大群,不要举报!不要举报!!] [在线直播无影人的日常,别问为什么光线暗屏幕晃,问就是主播正趴在床板下瑟瑟发抖。] [真是见鬼了,我爸都没有影子了,居然还会嫌弃我妈做的饭菜不好吃,木着脸把筷子一扔,直愣愣的就往外走,把我妈气的差点从衣柜里冲出去。] 类似的帖子数不胜数。 超凡者论坛内的流量本就很高,之后的几天里更是迎来了大爆发。 玄国人擅长苦中作乐,即便被无影人堵的无法出门,也多是在自我调侃,亦或密切关注着官方部门的行动。 桥雀同样如此。 鬼影变化太大,他不敢贸然扔出底牌,只好先从侧面观察对方,待到有几分信心时再出手,以免打草惊蛇或是弄巧成拙。 窗外日光明媚,往日外面会有各种车辆鸣笛、闲聊扯家常的声音,现在却静的让人心悸,仿若一座死城。 桥雀站在窗边往外看时,就见楼下马路上散落着不少人,个个动作一板一眼,眼神空洞表情麻木,颇有几分丧尸的风采。 仅仅半个月的功夫,清河便无声无息的沦陷成这副模样。 桥雀瞧着下方,不由感慨道:【灵异鬼怪就像是更高维度的存在,远非人海战术可以战胜,正确的办法还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系统:【……】 桥雀:【所以亲爱的系统爸爸,你觉得我手上这两个底牌能干掉鬼影吗?】系统一百零一次叹气:【不知道。】 桥雀依旧不信:【你是系统,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系统无奈:【我刚出厂,什么程序软件都无法加载,所能做的只有带你脱离这个世界。反正你也不会死,不如放手去搏一把,如果失败的话,大不了我们换个世界从头再来。】桥雀:【那这个世界呢?】 系统:【与我们无瓜。】 桥雀:【……】 系统:【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桥雀冷哼:【不怎么样。】 他抿了抿唇,侧头瞥了眼正在晒衣服的林嘉北,脸颊微热的小声咕囔道:【我还准备在这个世界多待几年呢。】 24、1.24 清河被封锁的第32天。 马路上的‘木头人’越来越多。 有人胆肥的拍了照片上传微信群,群里其他人苦哈哈的回应。 [站在斑马线上的是我爸,可以的,失了智还记得过马路要走斑马线。] [我哥一直在车里待着干嘛?噫,副驾驶上的好像是他死对头?] [机器人到哪栋小区了?我等着菜做饭呢。] [有人打牌吗?我先出,王炸!] “叩叩叩。” 极轻的敲门声响起。 桥雀抬头看去,就见林嘉北打开门,从机器人手里接过米油。 这些物资由官方统一发放,不存在安全质量问题。 只要是有手机的人,登记过姓名与地址后都不会再有一日三餐的困扰。 话虽如此,考虑到红衣对玄国造成的压力,桥雀还是早早叉掉了对瓜果蔬菜的需求,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官方减轻压力——毕竟这些东西他都有。 空间内的灵气太旺盛。 埋下种子的第二天,八块灵土上就挂满了果蔬。 积攒到现在,已经堆满了一个小仓库。 哪怕这会末日来临,桥雀也能无所顾忌的横着走。 唯一让他略感遗憾的,便是空间不接纳林嘉北,跟个小心眼的丈母娘似的,任凭他怎么尝试都不松口。 临近饭点。 林嘉北将米油放进厨房,桥雀跟过去,刚把新鲜的果蔬取出,手机就在此时响起。 来电人显示段岛。 他瞅了眼正在挽袖子的大魔王,思及对方小心眼又爱吃醋的性子,赶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溜回卧室。 扑到床上钻进被子后,他张口询问:“找到鬼影了吗?” “没有。”段岛闭了闭酸涩的双眼,语气里带着几分疲倦:“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或困难?” 桥雀缩在被窝里,小脸严肃道:“报告阿sir,一切正常!” 段岛失笑:“那就好。” 日常交流完情报。 桥雀正准备挂断电话,忽而想起前段时间来串门的孙泽,不由顺口道:“对了,孙泽上次来找我,说了两句话就走了。我后来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你要是在警局里看到他,记得帮我问问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段岛怔了怔,放松的神色如猎豹般瞬间绷紧,厉声道:“他什么时候去找你的?” 桥雀被他凶的懵了懵,努力回忆着:“鬼影爆发前不久吧,大概十月二十几号。” 电话那端静的落针可闻。 桥雀等了片刻,小声道:“你还在吗?” 段岛深吸口气:“我在。” 他酝酿半天,接着道:“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桥雀乖乖的嗯了声。 段岛:“十月初的时候,清河发生了几件无影人事件。” 他动了动唇:“孙泽就是其中之一。” 空气凝滞。 桥雀呆了呆,漂亮的眼睛睁大:“这么说的话,当时站在我面前的并不是孙泽……而是鬼影?!” 段岛沉沉的嗯了声,语气冷厉道:“他可能早就盯上了你,所以才借用你熟悉的身份诱使你开门。” 桥雀还在混乱。 小心翼翼的关注了鬼影这么久,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声不吭的跑到他脸上来了! 一想到自己  34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大BOSS谈笑风生,桥雀顿时暗叹——不愧是我! “不过……他什么时候盯上我的?”桥雀迷惑“:他既然都找上门来了,为什么又扭头走了?” “可能是那时候的他实力太弱。”段岛拧着眉:“从你那离开不久,鬼影的事就彻底爆发,我猜他是想快速提升实力,等到有把握之后再去攻击你。” 桥雀理智上被说服,情感上总感觉哪里不对:“我只是一个到处乱扑腾的小菜鸡,红衣至于这么慎重吗?” 段岛冷声道:“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他起身大步向外走:“我现在去调查孙泽的位置,你和林嘉北待在一起不要乱跑,遇到危险就把他推出去,你的安全最重要。” 桥雀:“???” 这说的是人话吗! 电话挂断。 桥雀盯着手机,恍惚到和系统说的话从嘴里喃喃冒出来:“我现在才发现,段岛的心有点黑啊。” “你才知道?”林嘉北的声音冷不丁的在他头顶响起,含着笑悠悠道:“我早就发现他这人薄情寡义,不是个好人。” 桥雀:“?!” 卧槽! 大魔王什么时候过来的! 桥雀傻了,僵着身体不敢动。 林嘉北忍不住轻笑,隔着被子拍了拍他不甚聪明的小脑袋,难得大度的放了他一马:“打完电话就出来吃饭吧。” 脚步声远去。 桥雀窸窸窣窣从被窝里探头,见他真的离开,不由摸了摸自己还在瞎几把乱跳的小心脏,心有余悸道:“我还以为他没发现我狗狗祟祟的溜了呢。” 合着对方是钓鱼执法,故意看他往坑里跳。 阴险。 虽然没和段岛说什么悄悄话,但被坑了这么一回后,桥雀再接到段岛的电话时,愣是没敢再溜。顶着林嘉北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接通——甚至开了免提。 “孙泽消失了。”段岛上来就扔了个炸弹:“你知道坪阳小区在哪吗?” 桥雀和林嘉北对视一眼,老实回答:“知道。” 他去过那里。 顺着道路一直走,最后走上了黄泉路。 “孙泽就是在进入坪阳小区后消失的,有趣的是,他家并不在这里。”说到这,段岛忽而轻声道:“你家也不在这里,可我调监控时同样看到了你的身影。” 桥雀:“!” 电话里静了半拍。 段岛才语气自若的接着开口:“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毕竟录像已经损坏,谁也不能再看一遍。” 桥雀下意识重复:“录像损坏?” “嗯。”段岛云淡风轻:“不小心摔坏的。” 他顿了顿,又平静补充了句:“我做事,你放心。” 桥雀:“?” 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有种自己是反派、正在暗中干坏事的感觉? “电话都挂断了,还回不过神?”林嘉北突然伸出手,把桥雀攥着的手机拿走,笑吟吟凑到他面前,轻声道:“被感动的说不出话?也是,段副局年少有为英俊潇洒,未来一片光明,却毫不犹豫的为你做出这种、一经发现就是严重污点的事,你会心动实属正常。” 大魔王嘴里说着正常。 魔力值却在疯狂上涨。 桥雀看透了他近来越发爱妒的本性,敷衍的伸手摸了摸他脑袋,认真道:“我在想黄泉路的事情,鬼影为什么要去那?” 林嘉北把他的手拽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舌尖却放肆的舔了舔他白白嫩嫩的掌心。 桥雀一个激灵,像被烫着似的收回手,惊悚的磕磕绊绊道:“你、你好骚啊!” 林嘉北:“……” 桥雀挪了挪小屁股,离他远了点,绷着微红的小脸拍了拍桌子:“正经点,我说正事呢。” 林嘉北眯着眼,一寸寸的打量他裸露在外的肌肤,语气平常道:“你想去黄泉路?” 桥雀眨巴眨巴眼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林嘉北轻笑:“去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桥雀歪头。 林嘉北:“带上我。” 桥雀皱起脸:“不行,你进不了空间,万一遇到危险,不是等死吗?” 林嘉北叹气:“让我什么都不做的在家等你回来,那比死还痛苦。” “而且。”他扬眉:“我二转了。” “不科学。”桥雀忿忿的踢着小石子,走进安安静静的坪阳小区:“明明天天在一起摸鱼,凭什么你先步入二转?说,你是不是大晚上不睡觉,背着我偷偷修炼去了?” 林嘉北摩挲下巴:“没有,我最多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把你浑身上下摸了一遍。” 桥雀:“???” 他抖了抖小身板,莹润嫩白的耳尖霎时红的滴血,脚步不自觉的加快,慌的像是想逃离林嘉北的身边。 太可怕了。 自从从梦里出来后,大魔王就越来越频繁的过界。 还没结婚就动手动脚,那结婚了岂不是要上.床?! 想起梦里那半年被逼着生小猫猫的窒息操作,桥雀一阵腿软,被林嘉北冷不丁的搭上肩膀时,更是吓得差点炸毛。 “你有没有发现这条路有点不对劲?”林嘉北轻抚桥雀的后背,一边替他顺毛,一边沉吟道:“太安静了。” 安静就对了。 谁家的黄泉路吵吵闹闹的卖瓜子卖饮料? 桥雀腹诽的拍开他,扬起脸看了看四周,神色渐渐愣住:“这里的孤魂野鬼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林嘉北:“可能是鬼影造成的?” 桥雀蹙眉,又往前走了一截,直至看到不远处的照相馆时,才停下脚步忧心忡忡道:“路彬也不见了,他比那些浑浑噩噩的恶鬼清醒,也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 林嘉北摸了摸他脑袋,无声的安抚他。 阴风掠过。 明黄色的纸钱落到他们身上,继而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桥雀怔了怔,抬头伸手去触碰,却摸了个空。 原来这条路上的冥币。 并不是想拿就能拿到的啊。 走进照相馆时,桥雀依旧愁眉不展。 一路走来,没有一只鬼得以生存下来,故而他对店主是否还活着已经不报任何希望。然而走进去后,他们却见店主如同初见那般,默默站在黑暗里凝视他们。 桥雀顿时双眸一亮:“大爷,您居然还活着呢。” 店主:“……我与冥器相生相伴,那外来的红衣对冥器没兴趣,也就放过了我。” 桥雀怔了怔:“这么说来,其他鬼……” 店主:“全被吃了。” 桥雀从伤感中回神:“嗯?吃了?” 他还以为是被杀了呢。 虽然区别不大,但是吃鬼这么野的手段…  35 … 和他家的大魔王有点像啊。 25、1.25 “鬼影为什么要来这大开杀戒?”桥雀想不通,趴在柜台询问店主:“你们和他有仇吗?他在外面控制了那么多人都没动手,为什么偏偏对你们赶尽杀绝?” “吞噬鬼怪是一种提升实力的寻常手段。”店主周身笼罩在黑暗中,语气平静:“他之所以不对人类动手,也是心有顾忌,而并非仁慈。” 桥雀睁大眼:“他在顾忌什么?” 店主:“不知道。” 桥雀:“……” 我裤子都脱了你说不知道?! 或许是他眸光中的控诉太明显,店主忽而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徐徐道:“我的冥器并不擅长占卜过去,只能从相片中隐约窥探蛛丝马迹。” 桥雀愣了愣:“相片?” 他神色微妙起来:“鬼影大杀四方的时候,您老还有心思给他拍照?” 店主从容道:“红衣稀少,我瞧着新鲜,顺手拍了张。” 桥雀哦了声,冷不丁道:“那他付钱了吗?” 店主:“……” 桥雀勾唇,精致的眉眼间流露出狡黠的笑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打冥币,爽快的放上柜台:“这钱我替他付了。” 店主抬眼。 桥雀满眼亮晶晶,轻快道:“相片嘛,自然也就归我啦!” 店主:“……” 桥雀歪头:“不够?” 他又加了三块钱,随后眼巴巴的看着店长,像只扬起毛绒绒小脑袋的幼崽,晃悠着尾巴叼着碗讨食。 店长沉默两秒,最终向可爱屈服,收下冥币后从袖中拿出相片。 桥雀伸手接过,兴冲冲的低头一看,随后愣住。 相片里并没有拍出鬼影的五官面容,甚至连道黑漆漆的影子都没有,只有一小块黑红色的碎片显现在白底上,周身还笼罩着丝丝缕缕不详的黑雾。 这是啥玩意? 怎么也跟他家大魔王长这么像,都是破破烂烂的碎渣渣? 桥雀本能的感觉不对,拧眉看了半天,敲了敲系统,单刀直入道:【这是魔王的碎片吗?】系统:【权限不足,我不知道。】 桥雀深吸一口气:【崽,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系统莫名有些委屈:【我刚出厂,很多程序没有加载,等到后期AI级别提升,我会很有用的。】它心情低落道:【你别嫌弃我、也别去找其他系统好不好,不然我会难过的。】桥雀突然诧异:【咦,原来我可以换系统的吗?】系统:【……】 桥雀忍着笑逗道:【都有哪些系统可以更换?说出来让我做个参考呀。】系统:【……没有,一个也没有!】 它忍无可忍:【你不能更换系统!只能生生世世永远都和我绑定在一起!】桥雀被吼的脑瓜子嗡嗡的,不由挠挠脸颊:【你生气了?我说着玩的。】【自动回复:您的好友627号系统已下线。】 哦豁。 小脾气还挺爆。 桥雀收好相片,暂且把满腹疑惑压下,对着店主挥了挥手后,和林嘉北往回走。 出了坪阳小区,无影人便多了起来。 他们像是电影里的丧尸般来回游荡,却又比丧尸多了几分人气,衣裳面容尽皆整齐干净,与普通的学生上班族似乎并无区别。 唯有那流水线上出来的麻木表情,让人清楚的知道他们失了智。 “我怎么感觉……”桥雀盯着四周的木头人,若有所思道:“这些人的数量比我们刚才过来时更多了点。” 林嘉北推开一个试图靠近桥雀的木头人,沉吟道:“鬼影的实力增长,可控制的人数自然也在飞快增加。” 桥雀的心沉了沉,生出几分忧虑:“他的实力提升的太快,我们不能再等、也没那个时间和他继续耗下去了。” 林嘉北隐有所觉,低头看他:“你想做什么?” 桥雀吐了口气:“回去和你说。” 到家之后。 桥雀和林嘉北面对面坐在茶几两边,打开编辑器叹气道:“总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有种什么都没准备好的感觉。” 他翻到永夜与黑火的页面,递到林嘉北面前,苦恼的托腮:“不过想想也知道,鬼影不可能等我把所有问题都弄清楚后在动手,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迫的提升实力,但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告诉我……他肯定在暗搓搓的搞坏事!” 桥雀攥起小拳头,给忐忑的自己打气:“总之破坏就对了!” 林嘉北一目十行的看完页面,颔首肯定道:“永夜能让鬼影无处现身,黑火可以灼烧鬼影本体,很优秀的思路与手段,我相信你。” 桥雀忍不住挺直了腰背。 男主的赞许! 剧情里实践过的标准答案! 双重保险在手,他怕个基尔! 桥雀霎时信心十足,自信的给段岛打了个电话,提前高能预警:“半个小时后,整个玄国都会陷入黑暗,你们不要慌,先稳住民心。” “没事,问题不大,你做好自己的本职,我这边有林嘉北呢。” “行行行,快去通知吧,我挂了。” 放下手机。 桥雀郑重的去洗手间清洗双手。 回来后,他捧起编辑器,虔诚的像是在捧着银行卡。 林嘉北原本神色平静,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哑然失笑,握住他的双手,温柔又认真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他低头吻了吻桥雀的指尖,一字一顿道:“至死方休。” 桥雀怔住,手指下意识蜷缩,目光不自在的别开,本能的在那份执拗危险却又过分滚烫炙热的爱意中退缩。 下一瞬,他又硬生生止住了抽回手的动作。 微风掠过,他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对上林嘉北直直看过来的眼神,第一次给予了正面回应:“好。” 话音落下,不待林嘉北说话,桥雀就从脸红到了脖颈,羞耻的收回手冲进了洗手间。 等林嘉北从大脑一片空白中回神,洗手间的门已经被紧紧锁上。 他热血上涌,在门外跟罚站似的呆站了半个小时,直到冷静下来,他才被自己蠢到,哭笑不得的敲了敲门:“时间到了,出来吧。” 过了两秒,桥雀走出来。 他的脸颊与脖颈上沾了水,湿漉漉的看起来格外诱人,纵使努力板着小脸,那白里透粉的模样依旧像是雪媚娘一样可口,看得人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干正事。”桥雀坐回茶几前:“你不准捣乱,离我远点。” 林嘉北扬眉,后退几步坐到沙发上,眼也不眨的定定看着他。 空气安静下来。 唯有风声依旧。 当一缕清风自窗外钻进来,悄无声息的掠过林嘉北后背时,沙发边沿趴  36 着的没牙大脑斧突然动了动,随后往下一滚,精准的落到林嘉北后背。 “砰!” 桥雀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前,深吸口气正准备往下按,林嘉北那边便猛地传来单膝跪地的巨大声响,吓得他心跳都漏跳了一拍,差点以为自己一指头下去把太阳戳爆了。 发现四周还亮堂后,他抬头看向林嘉北,赶忙起身去搀扶,满脑子问号道:“好端端的行这么大礼干嘛?快起来。” 桥雀拽了半天,林嘉北的膝盖却像是扎根在了地上,死死的没有半点抬起的迹象,而他的身体更是渐渐开始颤抖,浑身肌肉紧绷,手背上青筋迸起,似乎再用极大的毅力对抗着什么。 不消提醒,桥雀迅速反应过来,那一直犹豫不决的手指,在此时此刻义无反顾的为林嘉北而按下。 光明熄灭。 骤然降临的黑夜笼罩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星月微光被覆盖,所有能发出光亮的东西都被浓厚的黑暗侵蚀,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里,林嘉北全然没有解脱,反而发出更痛苦的闷哼。 他的脸上交织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当陌生的那一面逐渐占据主导地位时,林嘉北硬生生咬烂了下唇,用尽最后的力气攥住一旁的桥雀,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嘶哑道:“快走、去空间!” 26、1.26 他躲去空间,林嘉北怎么办? 桥雀抿唇,眼眸中掠过一抹慌乱,很快又强行镇定下来。 驱邪黑猫无声出现,被编辑出的物品一样样上阵,灵气与阴气翻滚交织,他努力的想要大魔王活下来。 然而红衣厉鬼太强,虽被阻碍了瞬息,却仍强硬的抢走了林嘉北的身体。 占据成功的那一刻,他猛然将桥雀压倒在地,呼吸灼热的低头轻咬,在桥雀雪白的颈侧留下鲜明的齿痕。 他像打败老师王的新统治者,霸道的在第一时间给自己的宝贝做了标记,肆无忌惮又直白的向所有人宣誓着主权,哪怕被按在爪下的猎物在不停挣扎,也抹消不了他的愉悦与满足。 “没用的哦。”鬼影蹭了蹭桥雀滑腻细嫩的脸颊,轻笑道:“为了防止你像上次一样消失,我这次一回来,就将房间内的空间封锁凝固。” 他头颅往下,在桥雀猝不及防间咬住那枚精致的喉结,惹得桥雀一声惊叫,脑袋拼命向后仰。 鬼影低低的笑起来,牢牢的将他不停反抗的四肢禁锢。 尖锐的利齿微微碾磨,下一秒就要被咬破喉咙的窒息感瞬间冲上脑门,矜贵漂亮的白天鹅浑身颤抖,终于在残忍狠辣的狮王利爪下呜咽出声。 真好听。 但是还不够。 他想让眼前的人更快乐一点。 鬼影恋恋不舍的放开小动物脆弱的喉颈,动作生疏的学起之前那个人类的行为。 首先…… 要接吻。 他直勾勾的看向小天鹅殷红的唇,丝毫不在意对方燃着怒火的双眸,更不顾自己会不会被狠狠的咬上一口,低头就凑了过去。 可还没衔住枝头那朵诱人的花,被他紧紧扣在怀里的少年——陡然间消失在原地。 鬼影表情凝固。 乌黑的眼眸瞬间席卷上浓重的暴怒与阴戾。 是谁? 是谁抢走了他图谋已久的猎物! 是雪团。 桥雀早就将其忘在脑后的雪团。 它通体纯白,瞳生异色,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界,是有别于空间与时间的另一种存在。因为编辑器限制的缘故,桥雀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它正式接触,更没想到对方始终关注着自己,还在那样危机的关头、把他拽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四边墙壁纯黑,唯有地板与天花板是白色。 内部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比小偷光临过还干净。 桥雀坐靠在墙角,怀里窝着毛绒绒的雪团,迷茫的与系统连线:【这是哪啊?】系统:【未知地图(解析中)】 桥雀哦了声,沉默片刻,又轻声问:【林嘉北还活着吗?】系统给予肯定的回复:【活着。】 桥雀顿时放松下来,垮着个批脸叭叭叭:【鬼影不是会在黑暗中消失吗?为什么永夜降临时他还活蹦乱跳的?现实发展和剧情的差别也太大了,他是不是被人魂穿了?】系统:【……】 桥雀丧丧的低头,脸埋进雪团柔软的皮毛里:【要怎么才能把大BOSS赶出林嘉北的身体啊。】系统:【分析战略中(进度1%)】 桥雀长长的叹了口气,搂着小猫猫发呆,迷惘了许久,他迟钝的回神:【进度走到多少了?】系统:【还是1%。】 桥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我只发呆了几分钟吗?】系统:【已经过去七个小时了。】 桥雀:【……】 你妈。 像做梦一样。 七个小时过去还是1%。 他怕是有生之年都等不到100%。 桥雀服气了,不再依靠系统,而是举起雪团,认真道:“宝贝,让爸爸出去。” 雪团置若未闻的伸出粉粉的舌尖,舔了舔他白皙的手指。 桥雀改口:“爸爸,放我出去。” 雪团长长的尾巴扬起,环住他的手腕,亲昵的蹭他。 桥雀:“小天使、亲爱的、老婆、主人,你说句话啊。” 雪团歪头看他。 对视两秒。 桥雀默默把它放回怀里,肝肠寸断的叹息:【统哥,我只有你了。】系统:【呵。】 小房间里不知岁月。 桥雀等老年机加载进度等的坐立不安。 连着吸了三天猫后,他冷不丁的想起自己还有个空间。 尝试的开了下门,重新出现在这片世外桃源里时,桥雀差点喜极而泣。 高高兴兴的摘了根脆生生的黄瓜,他边啃边做实验,最后发现空间存在他的灵魂中,无论出去几次外面都是小黑屋。 要想回到现实,还要靠系统慢吞吞的解析地图。 桥雀略微遗憾,回过神又觉得满足。 不管怎么说,空间都比小黑屋来的舒服!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绵长。 桥雀无事可做,便天天拿着基础功法、啃着水灵灵的瓜果,坐在灵泉旁边泡jio边修炼。 空间内灵气浓厚,哪怕他经常分心的想起林嘉北,实力依旧在缓步提升。 不知不觉间,他成功步入了二转。 沉淀完体内的灵气后,桥雀下意识的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大魔王,喜悦在心里轻快的跳跃了两秒,他才在四周的安静中冷静下来。 灵泉荡开一圈圈涟漪。 他垂眼,压下内心的失落,拿起一旁的功法,继续认真钻研。 老年机不紧不慢的推进度。 等地图解析完毕,桥雀已经自学  37 起了书法,正在书房里提着毛笔一撇一捺。听到这个好消息后,他动作一滞,满是风骨的大字被毁了个彻底,却毫不在意,只泪眼汪汪道:【出去!现在就出去!我已经受够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贤者日常了!】系统沉默两秒:【出去之前,有些话我要再强调一遍。】桥雀歪头:【?】 系统平静道:【魔王是诸天万界为之忌惮的存在,不要和他靠的太近,也不要惹怒他,不然……仅仅是一块碎片,就能让这个世界生灵涂炭,陷入毁灭。】桥雀茫然不解:【所以?】 系统叹了口气:【所以……你做好心理准备。】桥雀还没来得及问自己要做什么准备,眼前一黑便回到了现实。 现实里正是白日,永夜已经过去,骄阳悬挂在碧蓝的高空,温暖的阳光穿过云朵洒向大地,却驱散不了桥雀内心的寒意。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目光所及之处——尽皆废土。 熟悉的高楼大厦变为支离破碎的破铜烂铁,青葱翠绿的树木化为焦黑的灰烬,脚下的土壤埋藏着死寂的味道,没有人类,没有动物,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荒芜。 桥雀呆站许久,声音飘忽:【这是新世界吗?】 系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道:【日志上记录,你消失之后,魔王的碎片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狂,林嘉北的思维神智被魔力污染,成了遵循本能行动的怪物,只知道疯狂的寻找你。】【找到后来,魔力扩散侵蚀,无数人沦为滋养碎片的养料。】【辗转两个月,当碎片发现你彻彻底底的消失后。】【他最终……毁灭了这个世界。】 微风拂过桥雀的脸颊,像是在轻柔的安抚他。 桥雀攥紧了拳:【开什么玩笑……仅仅因为这个原因,那些人、那些活生生的、会说会笑的人……就成了陪葬的牺牲品?!】他气的身体发抖,漂亮的眼眸红的像兔子,咬着牙反笑道:“魔王……呵,好一个大魔王!” 系统默默看他,既心疼的想抱抱他,又莫名有种背后一凉的感觉。 犹豫半晌,它吞了吞口水,低声下气的哄道:【你想重置这个小世界吗?】桥雀神色一怔,掐进血肉里的手指微松,睁大眼急迫询问:【什么意思?】系统柔声道:【诸天万界存在太多性格恶劣的魔头,时空局为了保护小世界,早在千年前就设置了存档读档的机制,只要积分足够,您可以随意读档,将当前世界重新倒回过去。】桥雀双眸一亮:【需要多少积分?】 系统:【一千。】 桥雀松了口气:【听起来不多。】 系统:【您目前的积分数为0。】 桥雀笑容凝固。 【做任务才能获得积分,净化一块碎片是一百积分。】系统老实道:【林嘉北死了,他碎片内的魔力值也涨满,这个新手世界……任务失败。】桥雀沉默两秒,吐了口气:【没事,我可以在后面的世界继续努力。】【不就是净化大魔王吗?】 他露出核善的微笑:【这个我擅长。】 系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迟疑着小声道:【那我们现在就去下个世界?】【等等。】桥雀抿了抿唇:【我还没见他最后一面。】不需多问,系统便明白那个‘他’是谁。 按捺下莫名微颤的心尖,系统低声道:【我帮你开导航。】桥雀嗯了声:【谢谢。】 浅绿色的箭头向着前方指去。 桥雀行走在废墟中,嗅着空气里经久不散的血腥与焦味,心情复杂难辨。 当看到不远处的平原上出现一块隆起时,无需看箭头,他就脚步一顿,忽而不敢再向前。 那是一堆灼烧至焦黑的骨头,单膝半跪在地,头骨低垂,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忏悔。 【碎片毁灭世界后,陷入了永久的沉眠中。】 【林嘉北的神智得以从漫长的黑暗中苏醒。】 【留给他的是满目疮痍,以及……彻底和他共生的鬼影。】【他没有多说什么。】 【径自沉默的跪下,点开编辑器,燃起了黑火。】【黑火将他的身体灼烧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后,鬼影死亡。】 【林嘉北……也化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系统低低念着日志。 桥雀遥遥看着黑骨,最终抬脚上前。 他想替林嘉北收敛尸骨。 然而走近了之后,他却愣了愣,发现林嘉北双手抬起、紧紧攥着拳抵在心口。 那双纤细的手骨之间,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桥雀轻手轻脚的将其拽出来。 随后发现。 那是一张相片。 不知因何原因,相片完好无损。 两个老人依偎的身形一如旧日的篇章,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刺眼与荒凉。 但它却是这堆漆黑的焦土中唯一的亮色。 是林嘉北小心翼翼呵护在心尖上的东西。 是余烬中的星火。 在无声挣扎的散发着最后的炙热。 桥雀垂眸轻叹,将相片珍重的放入空间,转而去埋葬林嘉北。 等他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系统再次询问:【去下个世界吗?】【嗯。】桥雀吐了口气,打起精神道:【走吧。】 尚未从晕乎乎中清醒。 桥雀的耳边便响起系统一板一眼的声音:【你是入宫前期为爱私奔的女主她哥哥,现在面临被发现就要抄家的处境,请问是否选择成为太监、进宫接近‘暴君’殷朔?】【哈?】桥雀想也不想的开口:【当太监?开什么玩笑!我选择代妹进宫,从偷偷摸摸搞皇帝变成正大光明净化他!】系统:【?】 或许是被他放飞自我的野所震住。 系统憋了两秒,居然发了个表情包:【你不对劲.jpg】桥雀没和它皮,从淡淡的紫檀香中回神后,第一时间抬头看了看,就见自己正站在桌子前。花梨木桌两边摆放着笔墨纸砚与诗词画帖,中间用砚台压着张白卷,他一手挽袖、一手提笔悬空,因为呆立太久,笔尖朱墨终是滴落,将卷面染脏。 放下手中的紫毫笔,桥雀顺着一旁镂空的雕花窗往外看,果见外面假山纵横拱立、清溪如泻雪,一派古典院落的场景。 【我这是来到了古代?】他询问系统,同时好奇的凑到铜镜前。 镜中的他以发冠束起浓墨长发,身穿绣着青竹的白袍,明明是一副雅致清隽的少年装扮,却因为容貌过于昳丽而显得温柔又多情,上扬的眼尾随意轻睨,就如枝头绽开的春色,使人手痒的想摘下细细把玩。 【对。】系统老老实实道:【这个世界由《九千岁的复仇特工:宫女太嚣张》衍化而成,女主是你妹妹,名叫桥——】【停停停。】桥式及时打住,微笑道:【我现在不想听什么剧情,我只想知道大魔王在哪。】系统被他笑的发毛,磕磕绊绊道:【……在皇宫,名叫  38 殷朔,职业暴君。】【很好。】桥雀消化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掰着手指关节起身往外走,恶狠狠道:【我这就去找他算账!】系统提起心,试探的询问:【你想做什么?】 桥雀没回答,出了庭院沿着游廊向前,穿过侍女们的行礼,径直来到前院书房前。房门外站着两个书童,见他过来进屋禀报,随后很快开门恭敬的迎他进去。 桥雀整理了一下心绪,抬脚迈步时,唇边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温润的浅笑。 走进去后,他余光一瞥,果见桥父桥母皆在房内,而地上散乱着书籍与破碎的瓷杯。很显然,女主妹妹的为爱私奔让他们大动肝火,他们不能在外被人瞧见怀疑,只能躲在书房里无能狂怒。 身后房门合上。 桥雀从容的将地上书籍一件件捡起,来到桥父面前轻声道:“爹,您还在为妹妹的事情生气吗?” 一旁低垂着脸、试图拭去眼角泪珠的桥母顿时惊的抬头,压声急道:“和息,你从何得知姝儿的事情?可是有人在外乱嚼舌根?!” 时下人认为直呼其名是件不礼貌的事,所以通常是以字代名在外行走。 而和息就是他的字。 桥雀对此无可无不可,神色不变的温和道:“娘多虑了,此事只我一人知晓。午时过后便有公公携花轿上门,妹妹走的这般突然,爹娘可有想到应对之计?” “砰。” 沉闷的砸桌声在书房内响起,桥父脸颊抽动,咬着牙怒道:“应对之计?哪有什么应对之计!不孝女故意趁今日阖府上下疏于防备之时逃走,摆明了是想让我桥家惹怒君上满门覆灭!” 他含怒的声音落下,书房内霎时静的落针可闻。 令人心悸的沉默没持续多久,桥雀便慢悠悠开口:“我有一计,只是与礼数不合,恐爹娘不喜。” 桥父桥母一怔,急忙询问:“什么办法?” 桥雀微微一笑,声音不徐不疾,温润如玉:“妹妹常年待在府中不见外人,我与她生的相似,可以穿罗裙扮做她上花轿。” 桥父虎目一瞪,正要喝止,桥雀又温温柔柔道:“江南离京城甚远,返程会行至水路,届时我装作落水从船上逃离,公公急着回京,久寻不到尸迹,自然只能匆匆离去。” 他一番话说得谨慎细致,清越的嗓音如悦耳清泉,洗涤了桥父桥母心中的焦虑与急躁。 眼见着他们没再制止,却又一时半会下不了决定。 桥雀施施然的添了把火:“左右难逃一死,不试试的话,和息委实心有不甘。” 桥父身体一震,目光落在他身上,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还未至弱冠之年。 纵使行事稳重心有城府。 到底还是个身姿纤细、对死亡心生怯意的少年郎啊。 思及此处,桥父心头一阵绞痛,最终闭了闭嘴,颓然轻叹:“返京的路上……你多加小心。” 桥雀低低嗯了声。 一转身。 【耶!】 系统:【……你耶什么?】 桥雀出了书房,轻快的避过侍女往女主的房间走:【你没听到吗?我成功混到了入宫的资格!】系统愣了愣:【等等,你不是要半途从水路逃走吗?】桥雀眨眨眼,又眨眨眼,随后由衷道:【你怕不是傻的吧,我忽悠他们的话你也信?真从水路逃走,我还怎么进宫去找大魔王?】系统顿时呆住。 呆滞的像是被人卡了bug。 桥雀乐不可支的推门进屋:【行了,你还是闭麦吧,午时一过花轿就要上门,我得赶紧琢磨一下古代裙子怎么穿。】他关紧房门,翻找了几件崭新的衣裙出来,笨手笨脚的尝试了半天才穿好。轮到化妆时,他对着梳妆台上精致的珠玉发簪彻底傻了眼,最后还是系统看不过去、默默撸袖子上阵替他细细描眉。 辛辛苦苦敷完粉后,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没等他们再看看有什么遗漏,门外忽而响起敲门声,侍女开口道:“大姑娘,迎亲的花轿已经到门口了。” 桥雀清了清嗓子,柔柔应了声,继而胡乱的抓起面纱戴上。 打开门后,他不动声色的提了提裙摆,莲步轻移的往外走。 行至府门前,桥父与他对视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此行路途遥远,一路平安。” 桥雀乖乖点头。 一旁的公公身穿官服,看向他时不由被他摄人的容色所惑,直到桥父轻咳两声,他才急忙别开目光不敢再多看,弓着腰笑道:“小主,这边请。” 桥雀颔首,婷婷袅袅上了花轿。 等帘幕放下,没人关注他后,他顿时吐了口气,把面纱吹得飘起。 轿外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接引太监向下一家走去。 他从空间里摘了个红彤彤的苹果,欢快的啃了起来。 摇摇晃晃行了三天,他们换了水路继续前行。 桥雀趁着这个功夫整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或许是生在古代的缘故,原主基本没怎么出过远门,平日里不是在夫子那刻苦钻研四书五经,便是回家温习策论,唯一一次千里迢迢赶上京城,还是前不久参加殿试的时候——在剧情里,女主也是这个时间段穿过来的。 彼时的桥姝已经通过选秀,正在家中等待公公的接引。 穿过来的女主无法忍受自己和无数女人共用一个烂黄瓜,又与刚认识不久的秀才两情相悦,便在公公上门的当天偷偷溜走,和秀才去了乡下老家。 两人甜甜蜜蜜了一段时间,直到桥家被满门抄斩的消息传来,女主幡然醒悟、现代平等之魂熊熊燃烧,二话不说撇下秀才进宫,以宫女的身份一路扶摇直上,这才手刃残暴昏君,报了桥家覆灭之仇。 就挺搞笑的。 桥家打出gg到底是谁的错啊? 这特么不都怪你不负责任的瞎几把乱跑吗! 最最神奇的是,女主在结局抛下了深情的秀才,选择和大权在握的九千岁牵手。 就你.妈离谱。 桥雀盯着剧情看了半天,到底没忍住发出灵魂询问:【太监也能找对象?】系统冷静道:【你上次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桥雀迷茫:【有吗?什么问题?】 系统:【‘女孩子也能在上面?’】 桥雀:【……】 哦。 懂了。 又是小玩具是吧。 桥雀木着脸关上剧情。 嘤。 他脏了。 到达京城的时候,桥雀正在空间里修炼。 换了个身体,他也就变回普通人,只能重头再来。 所幸空间内灵气充足,潜心修炼不到半月,他就成功洗筋伐髓,正式步入了一转。虽然五官外貌没什么变化,其他地方却像是加了柔光滤镜,普一下轿子,旁边的同事们纷  39 纷往他身上瞅,紧张的他差点同手同脚。 天边日暮昏斜,御道长且静。 桥雀一行人跟着接引太监在红墙内无声行走,与一批批的禁军侍卫擦身而过,直到步入重檐宫苑时,他们才被挨个分配到专属岗位。 桥雀所在的地方叫‘文烟宫’,宫内分主殿与次殿,由于主殿里没人住,他在这宫内暂且可以猴子称大王。 桥家并不显赫,桥父只是江南的一个小知府,所以桥姝虽然过了选秀,品级却不高,只是庶六品的美人,再加上还未侍寝的缘故,宫女太监们向他行礼时,尽皆喊的是:“拜见小主。” 桥雀嗯了声,镇定的把人喊起。 他很少看宫斗剧,对古代的后宫常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这会面色看着镇定,实际上已然慌得一批,只能硬着头皮询问道:“你们都擅长什么?” 宫女与太监们一个个开口,低垂着头做了遍自我介绍。 桥雀听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诚实的挑了个最俏丽的小姐姐:“秋多是吧?以后你就是文烟宫里的大宫女了。” 神色稳重的秋多微微一怔,略带诧异的下意识抬了抬眼,对上桥雀含笑的的双眸后,她一个晃神,再低头时,脸颊悄然间升起红晕,语气不稳的低低道:“是。” 时候不早。 桥雀一路颠簸,有点累了。 沐浴上床后,他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被秋多唤醒时,人还傻乎乎的:“到饭点了?” 秋多顿了顿,心下好笑的轻声道:“是周才人来了,似是想邀您去御花园赏花。” 桥雀懵住。 周才人有病病吧? 大早上五六点的起床赏花??? 活了这么多年。 他还真从没遇到过这种搭讪。 桥雀被勾起的好奇心,打着呵欠收拾着起床,决定看看这人到底是何居心。 ——好家伙。 站在清晨的微风中看了半小时花后,桥雀发现对方真的是单纯的邀请他看花,期间还态度亲昵、想摘花别到他的发上。 讲道理。 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后宫的姐姐妹妹都这么热情的吗? 桥雀既懵逼又受宠若惊,走神发呆了好一会,才在秋多猛拽他衣袖时回神。 四周不知何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大气不敢喘,战战兢兢的一声不吭。 桥雀茫然抬头,这才放心御花园里不知何时多了个身穿华服的女子,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女子一声冷笑:“本宫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桥雀扭头看了看周围低垂脑袋的人群,最后抬手指向自己,诧异道:“你和我说话了?说什么了?能说一遍吗?” 女子身边的侍女顿时呵斥道:“大胆,云妃娘娘在此,胆敢以下犯上!” 桥雀呆了呆,迟疑道:“那我道歉?对不起?” 侍女睁大眼,还想再说什么时,云妃冷笑出声:“妹妹因何道歉?” 桥雀“呃……” 云妃收起笑容,恼怒的开口:“妹妹天姿国色,我于百花中见之心喜,特转道赶来结交,没想到妹妹却这般傲慢,只看着眼前人,连半点余光也不愿落到姐姐身上!” 桥雀呆滞:“啊?啊这……” 这话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云妃冷哼:“既然妹妹无心,那姐姐也不会强求,只盼妹妹日后被皇上冷落时,莫来寻姐姐哭诉!” 傲气的小姐姐甩袖离去。 桥雀还一脸‘这都啥玩意啊’的表情站在原地。 等云妃的软轿走远,周才人攥着手帕,粉面含忧道:“桥妹妹,都怨我,若非我邀你出来赏花,你也不会因为美貌被云妃嫉恨。” 桥雀神色微妙:“她那些话是嫉恨的意思吗?” 怎么说的跟夸人似的。 “自然。”周才人柔声道:“妹妹久居江南,怕是不知道云妃秉性,她最是善妒,瞧着好看的姑娘便出手糟蹋,若是有姑娘性格刚直不愿屈服,云妃便将其的绿头牌挂在最显然的地方,让皇上夜夜去找她!” 桥雀听得一头雾水:“能见到皇上,难道不是好事吗?” 周才人轻叹一声,怜悯的看他:“有些事,你亲身经历一遍便知道是好是坏了。云妃爱使小性子,你明确拒绝了她的示好,晚上必然会被皇上翻牌,眼下时日尚早,你且回宫小睡一会吧。” 桥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桥雀摸不着头脑的回宫。 刚坐下,一杯茶还没喝完,殿前太监便来宣读圣旨,命他今晚侍寝。 很快就能看到大魔王,桥雀的内心既高兴又复杂,回身扭头一看时,却见秋多脸色煞白眼含忧愁的看他。 桥雀顿了顿:“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秋多欲言又止半天,起身将门窗关紧,轻声道:“小主,奴婢先前在云妃娘娘的宫里当过差,机缘巧合下知道一些秘辛。” 她抿了抿唇,声音压低:“听闻皇上……不行。” 桥雀表情古怪:“既然不行,他还纳妃干嘛?” 秋多愁苦着脸:“因为皇上风流成性,最爱美人红袖添香,宰相大人跪在殿前求他批改奏折,他丝毫不听,九千岁为他献上几名貌美女子,他才勉勉强强在御书房内呆了半个下午。” “最重要的是。”秋多动了动唇,眼中掠过惊悸:“凡是被皇上青睐的女子,之后都会惨死!” 桥雀顿时眉头一皱:“那些人做错了什么吗?” 秋多摇头:“都是些柔弱的女子,能做错什么呢?” 桥雀扬眉:“那可不一定。” 剧情之中,大宦官独揽大权,几次三番想借宫女太监之手除掉殷朔、扶持其他傀儡上位。若是没点手段与能力,殷朔也不可能抗住男主的计谋手段,好端端活到现在。 与其听信外界传言,桥雀更愿意相信自己认识的大魔王。 ——当然,是清醒状态下的,不是失了智的。 午后。 桥雀没事做小睡了一会。 等吃吃点心喝喝茶后,天边夜色深浓,殿前点燃灯笼,一宫殿的人都在惴惴不安的等着皇上的来临。 或许是衍生这个世界的小说太没逻辑,桥雀发现宫内的规矩并不严苛,皇帝宠幸后妃完全是随心所欲的自己跑来,而不是等着人像粽子似的被送过去。 因为这个原因,桥雀意外的淡定,在看到殷朔时,还看着对方愣了愣。 殷朔极为英俊,与俊秀的林嘉北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虽然很好看,桥雀却在这一刹那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原先满腹想要清算的怒火与抱怨,更是怂哒哒的想要退缩。 “夜里风大,怎么不多穿点衣裳?”殷朔唇边含笑,目光在眼前的少女身上停顿了片刻。  40 少女似乎是在畏惧他,怯生生又小幅度的往后挪了挪脚步。 她身姿纤细修长,裹着对襟收腰绫罗裙,外披一层薄如清雾的烟纱,在这静谧的夏夜里,散发着出尘脱俗的仙气。 ——就是相貌生的不好,太昳丽绮艳。 两者糅杂在一起,就像是盛放浓烈的花上覆了浅浅的霜雾,清极又艳极。 风声低幽。 殿前的烛火摇曳。 殷朔从失神中回神,敛眉别开了目光,声音依旧温和:“进殿吧。” 桥雀眨眨眼,稳住心神乖乖点头,从心的决定先把算账的事情抛一边,把大魔王的魔力值降下来才是重点。 他琢磨着自己在上个世界的经历,脑袋稍稍一转,便眼眸亮起,在殷朔坐下后积极道:“陛下,我给您倒杯茶。” 殷朔含笑点头,一双眼眸却微微沉冷,不动声色的打量他的动作,暗含探究。 桥雀毫无所觉,按部就班的倒完茶后,抬手递给殷朔。 殷朔没瞧见他在暗中动手脚,正疑虑自己是否多心时,接过茶杯的手陡然顿了顿。 给他递茶的少女并未在他接茶时收手,反而逾越了规矩,大胆的……挠了挠他的手背。 简直放肆。 殷朔的心漏跳了拍,收敛了笑容正欲训斥,抬头却见眼前的少女低垂着睫毛,白玉般的脸颊如同擦了胭脂,嫣红的仿若熟透的樱桃。 真是奇怪。 勾引撩拨人的是她,羞的不敢抬头的也是她。 殷朔满腔无言,既觉得荒谬又有些想笑。 到嘴的斥责在唇齿间滚了滚,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他无声的吐了口气,压住内心莫名而起的热烈,重新变回笑吟吟的轻佻模样,意有所指道:“夜深了,爱妃,我们早些歇息吧?” 桥雀:“?” 等等。 你不是不行吗? 桥雀疑惑的看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拽入了内殿。 空中浮动着熏香的味道,桥雀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再抬起头时,便见殷朔坐在窗边榻上,摆弄着棋盘低笑道:“爱妃,快来与朕好好嬉戏一番。” 桥雀:“……” 下个棋说的这么暧昧。 你果然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入v的第一天……想请假为祖国庆生(我打我自己.jpg) 感谢在2020100116:56:52~2020100123:1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尼古拉斯路西法尼伯龙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目20瓶;君子当歌1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7、2.1 宫内檀香袅袅。 殷朔与桥雀分坐榻上,各执一枚棋子。 棋局中黑白纵横,局外人唇边含笑,仿若随意的闲聊道:“朕依稀记得,爱妃闺名为桥姝?” 桥雀认真的盯着棋盘,头也不抬的嗯了声。 殷朔动了动眉。 这敷衍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后宫妃子不管心中有何想法、面上向来是事事紧着他,怎么落到眼前人身上,反而更在意那无关紧要的棋局? 这关注点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他难道还比不过一盘棋吗! 殷朔的心情阴沉了几分,一时没有再说话。 而少女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点,始终钻研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殷朔冷眼旁观的等着…… 等着…… 等——等的忍无可忍,殷朔直接伸手夺过她手中的白子,啪的一声点在棋盘,尔后吐了口气露出微笑:“姝儿,应该下在这里。” 桥雀恍然,鼓掌赞同道:“对,我也这么觉得。” 呵。 殷朔内心嗤笑,倒也不拆穿她,只重新斜倚榻上,假意把玩指尖的黑子,实则敛住眼眸里的深意,嘴上轻佻的调戏道:“说来奇怪,姝儿妍丽貌美,生的雪肤花貌,怎么朕却对选秀之时的初见没什么印象?” 殿内静了静。 一时无人回应。 殷朔耐心的等了会,久等不到回复,忍不住抬起眼。 坐他对面的小妃子微蹙着眉,全神贯注的看着棋局,一副浑然忘我的入神模样,俨然没听到他的试探。 默然良久,殷朔深吸口气,本想直接掀翻棋盘,抬起手后却没由来的滞了滞,本能的不愿惊吓到少女。 最终,他一巴掌按在棋局上,强行将好端端的一盘棋弄毁,也如愿以偿的让小妃子惊讶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陛下。”桥雀茫然:“你这是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朕不想下了。”殷朔凉凉的发完火,又憋屈的重音道:“朕就不该和你下棋!” 桥雀:“?” 咋了这是。 嫌弃他是臭棋篓子? 桥雀顿时被气到,扔下白子扭头道:“不下就不下。” 殷朔:“……” 什么情况。 明明是她的问题吧? 为什么反而变成他的错??? 殷朔沉着脸不发一言,手掌却无措的僵在原处,掌下的棋子硌的他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犹豫半晌,他收回悄悄往外撤的脚步,故作镇定的走向屏风。 ——今夜是对方侍寝的日子,他若是走了,明日宫内便会传出她不受宠的消息,往后的日子必然不好过。 虽然尚未摸清少女是不是那个宦官派来的人,但殷朔略略迟疑,还是决定留下。 他自然不是被对方的美色所诱。 只是接触的更久、也更容易探明对方的底细。 嗯。 仅仅如此而已。 殷朔成功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绕过刺绣繁复又华美的屏风。 屏风后是寝室,流苏帐幔并未被放下,使得他一眼就看到方才还气呼呼的小妃子、这会已经背对着他睡熟了。 殷朔怔住,颇觉荒谬的上前两步。 床榻之上,少女垂着眼睫,睡容静谧的卧在如水色荡漾的丝绸上,闭着眼的她看起来格外乖巧,呼吸清浅又均匀,显然是真的睡着,而不是在假眠。 殷朔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惑中。 到底谁才是躺着等伺候的皇帝,谁才是上赶着来服侍的妃子? 无言半晌,殷朔别开目光,默默回到窗边,重新摆了棋局。 殿外一片寂静。 等到天边破晓,第一缕日光割裂夜幕,他方无声的收起棋子,舒展微微皱褶的衣摆,故作慵懒餍足的出了文烟宫。 他登位至今不足半年,先帝昏庸,流连女色不理朝政,故而朝堂大权尽皆被厂公苏仲朝所把控。皇室式微,为了示弱与掩人耳目,他不得不效仿先帝沉迷后宫,私下里再培养人手密谋夺权之事  41 。 回到寝宫,殷朔遣散太监。 不消片刻,暗卫悄无声息的跪在殿下。 殷朔坐于朱椅上,揉了揉微涨的眉心。 往日他进妃子寝宫,都是与其下棋念诗至天明,虽然疲惫不减,但看着那些居心叵测的女子们同样累的眼下发黑,他便心中愉悦再不觉困倦。 这次却是个意外。 那漂漂亮亮的小妃子完全没把他当皇帝,娇气的使完小性子就堂而皇之的回床上睡觉,他自诩表面风流、内地里则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与其挤一张床。 这便导致他今日格外的心累。 和郁闷。 想到这,殷朔一阵头疼,吩咐道:“去细查江南桥家。” 他倒要看看桥父桥母究竟是何种人。 居然能养出这般天真娇憨的小傻子。 桥雀一觉睡得舒坦,被秋多唤醒时还在打哈欠:“陛下呢?去上早朝了?” 秋多替他挽发,闻言手顿住,低声道:“皇上不喜朝政,只会在月初时去一趟金銮殿,其他时日都是直接回寝宫玩乐。” 桥雀哦了声,语气因为困倦而有些漠然。 秋多踌躇少顷,柔声道:“娘娘若是觉得无趣,等会去昭阳宫请安时,不妨与其他宫的娘娘多多往来。以您的姿容身段,只怕会有数不尽的常在婕妤来向您示好。” “不过……”秋多迟疑的压低声音:“您可莫要去招惹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那两位未出阁时便是京城双姝,入宫后更是旁若无人的亲密,我在云妃娘娘那当差时,听闻她们出则同舆,入则同席,不是一般的亲近。” 桥雀福至心灵的秒懂,霎时惊叹的睁大眼。 你要是唠这个。 他可就不困了! 去昭阳宫的路上。 桥雀挺了一路八卦,满脸啧啧称奇。 难怪他总觉得昨天的云妃说话奇奇怪怪的,合着由于皇帝不行,被家族逼进宫里的妃子们都自发的开始内部消化了。 穿过御花园,走上御道。 不至一会,昭阳宫便出现在桥雀面前。 宫内已然坐了不少妃子,见他进来纷纷打量,继而齐齐失态的呆住,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 桥雀第一次在妹子身上感受到什么叫‘进攻性’。 他被看得发毛,默默低头走进了角落,希冀用身旁的柱子隔绝视线。 妃嫔们却不放过他,主动放下姿态走过来,软言软语的把他拽到椅子上坐下,巧笑嫣然的询问他昨夜可累着了,同时暗搓搓的摸他素手衣裳。 桥雀撑了会,最后实在招架不住被接二连三揪掉发丝,正欲请罪离去时,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阴阳怪气道:“妹妹好生风流,左搂右抱可真自在,怎的偏就不待见姐姐呢?” 她话语一落,围着桥雀的女子们顿时面露忌惮,侧开身体让出条道来。 云妃抬着下巴,于众目睽睽下走到桥雀面前,目光微微一扫,不由皱眉,惊疑不定道:“妹妹昨夜那般辛苦,脸上疲色倒是不多。” 桥雀唔了声。 自从知道云妃这个心高气傲的妹子之所以针对他、完全是勾搭他失败后恼羞成怒的举动,桥雀就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相处,总觉得不管怎么样都橘里橘气的…… 然而云妃明显又一次被他的沉默气个仰倒,恼怒道:“既然桥美人不欲理会本宫,那便莫怪本宫不再怜香惜玉!” 桥雀脑袋上冒出问号,尚未听出她的威胁之意,四周的妃嫔便齐刷刷行礼,替他恳求道:“云妃姐姐息怒。” 云妃充耳不闻,只冷冷的命令道:“眼下还未到请安的时辰,桥美人初来昭阳宫,哪有空着手的道理,不如先去御花园里采些牡丹来献与皇后娘娘。” 桥雀歪头:“就这?” 云妃不由气笑道:“对了,本宫方才来时路过御花园,正见苏公公在里面责罚侍卫,桥美人等会去摘花时,可别被侍卫的惨叫惊着了。” 她一提及苏公公三个字,周围瞬间鸦雀无声,众人面色发白屏着气,显然是极为畏惧苏仲朝。 桥雀倒是丝毫不慌。 原著里的男主再怎么阴鸷狠辣又如何。 还能凶的过大魔王? 他连大魔王都很撩拨,会怕一个太监? 桥雀挺直腰杆,无所畏惧的走出昭阳宫,内心还挺感谢云妃及时出现,将他从莺莺燕燕里解救出来。 御花园中心有一方小池塘,时下正是夏景,桥雀从假山中钻出,还没找到牡丹园在哪,便见漂浮着水莲的池塘对面站着一群人,想来便是苏仲朝他们。 桥雀迟疑两秒,决定先按兵不动。 毕竟不怕是一回事,主动招惹又是另一回事。 隔着老远的距离,桥雀探头探脑的看去,便见一个青年神色清淡的坐在亭子中,他脸色苍白,唇上淡淡的毫无血色,与一旁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侍卫形成极大的反差。 具体点来说,大概就是高岭之花与马赛克的区别。 桥雀忍不住啧了声,刚想收回目光,余光里就瞥见苏仲朝抬手似是欲掩唇,一双眼眸却漫不经心的往他这边看来。 巧合的甚是刻意。 桥雀勾了勾唇,正打算往回退,一只大手忽在此时从他身后伸出,盖住了他小半张脸、强行把他拽到假山后。 桥雀没被苏仲朝的敏锐吓到,倒是被这神来之手吓了个激灵。 他奋力挣扎,直到后方的人突然轻笑了声,方才愣住放松下来,死鱼眼的倒入对方怀里,闷声闷气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吱一声?” 殷朔扬眉,松开手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没有回答他的疑惑,而是意味不明的道:“你倒是对朕毫不设防。” 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的皇帝:殷朔。 真正左拥右抱、被后宫争抢的皇帝:桥美人。 感谢在2020100100:04:10~2020100218:3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七分糖不加冰4个;江秊、wi、尼古拉斯路西法尼伯龙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目20瓶;百变小嘤14瓶;君子当歌11瓶;柒玖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8、2.2 “陛下英俊神武,臣妾心悦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处心积虑的提防?”桥雀轻轻松松吹了几句彩虹屁,直吹的殷朔动了动眉头,眼神掠过异色:“你心悦朕?” 桥雀乖乖点头,睁着卡姿兰大眼睛和他对视,力图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真心,早日将魔力值清空。 对视不到三秒,殷朔便蓦然移开目光,冷静的看向池塘对面,语调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为何会  42 来御花园?” 桥雀老实道:“我要摘一朵牡丹送给皇后娘娘。” 殷朔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道:“方才还说心悦朕,这会就要给皇后送花,桥美人可真是雨露均沾,叫朕好生佩服。” 桥雀:“……” 这熟悉的酸味还挺让人怀念的。 桥雀抿唇笑起来,解释道:“是云妃娘娘让我来摘的。” 殷朔的神色淡了几分,眯起眼道:“云妃乃相府之女,性子专横跋扈,在后宫中手脉甚广。她让你来摘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希望你得罪苏仲朝,落个和那侍卫一样的下场。” 桥雀想了想云妃的爆娇样,沉吟道:“只是摘个花而已,她应该没想害死我,只是想给我个下马威,教训教训我。” 殷朔怒极反笑:“好一个云妃,朕都没说要教训你,她下手倒是快!” 桥雀:“?” 重点为什么在教训他身上? 他这个老实人招谁惹谁了! 桥雀忿忿,不再搭理殷朔,继续探头向池塘对面看去。 见对面的几人离开后,他从假山里钻出来,拍了拍裙摆往那边走。 没走几步,身后人大步追上来,悠悠道:“苏公公性情薄凉,打杀完人后通常是就地一放、从不会命人拖下去收拾,你现在进牡丹园,可别被那侍卫的惨状吓得哭出来。” 桥雀冷冷一笑。 傻x。 系统自带马赛克功能,他怕个锤子。 桥雀扬起小脑袋,顶着殷朔探究的目光,从容的自血肉模糊的侍卫身边走过,弯腰摘了朵牡丹。 鲜血蜿蜒在他裙边,垂眸拨弄花瓣的少女没有给予半点关注。 殷朔忽而有些怔忪,只觉少女似乎也成了这片花园里的一株浓烈明艳的花。 但她与其他的花不同。 不需要阳光土壤的滋润,只需要扎根在人类的血肉里。 直至最后吸收完所有的养料,于白骨间盛放,妖冶的开始蛊惑众生。 “啧。” 桥雀忽而把手里的花扔一边,重新采了朵,仔细看了看,他满意的点头:“这朵没沾上血,就它了。” 殷朔的目光落在地上,俯身将桥雀扔的花捡起,再抬头时,对方已经头也不回的对他摆摆手,匆匆赶回了昭阳宫。 皇后正在宫内说话,瞧见桥雀进来,不由雍容的微微一笑:“妹妹便是桥美人吧?陛下倒是有心,宫内这么多妃子,也只有妹妹才担的上这二字。” 桥雀刚和阴谋家殷朔分开,听到这话,脑海中本能的跳出几个关键词。 捧杀、拉仇恨、借刀杀——“不过美人的分位到底是低了点。”皇后接着笑道:“本宫可舍不得美人受委屈,稍后定当帮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让陛下替你升升分位。” 桥雀顿时把乱七八糟的猜测掐灭在摇篮里,由衷道:“您真是个好人。” 皇后嫣然一笑,随后看向他手中的牡丹。 桥雀反应过来,正欲兴冲冲的送花,云妃却在此时冷不丁的开口:“多谢桥妹妹。” 桥雀一愣:“?” 云妃婷婷袅袅起身,来到他身边拿走牡丹,含情脉脉道:“妹妹既有心送我这一束花,我日后定当护妹妹一世平安。” 桥雀呆了好半晌,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合着云妃是个死傲娇,拐弯抹角的寻借口支使他去采花,其实是因为她自己想要…… 桥雀霎时裂开,张口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憋红着脸小声道:“你还给我!” 云妃对他得意的挑了挑眉,勾着牡丹施施然回了自己位置。 上方的皇后并未察觉不对,见状便让他坐下歇息。 请安结束后,桥雀又被一群姐姐妹妹围住。 艰难的从包围圈里出来时,云妃已经逃之夭夭。 他气呼呼的回了寝宫,坐下灌了杯茶,冷静几分后哀叹:“后宫果然险恶!” “哦?”男人含笑的声音陡然在内殿里响起,悠悠道:“姝儿是被谁欺负了?” 桥雀满头问号的走进去,看着娴熟下棋的殷朔愣住,百思不得其解道:“怎么哪都有你?” 殷朔顿时眯起眼:“爱妃便是这么心悦朕的?” 桥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稳稳不动的魔力值,当即飞速改口:“陛下能来文烟宫,当真是臣妾祖上积德三生有——” 殷朔抬手,打住他的话,压住上扬的唇角,故作正经:“我不想听这些。” 桥雀眨巴着眼睛看他。 殷朔心头悸动,不动声色的别开目光,轻咳道:“你去……端杯茶来。” 桥雀应了声,乖乖端茶过来,递给他后收回手。 殷朔的手僵在原地。 怎么回事? 昨天还羞涩又大胆的摸他手背,今天为什么不继续??? 是嫌弃他今天穿的衣裳不好看? 还是不喜欢他今天束着长发? 总不会是发现他把地上的花捡起来后、偷偷摸摸养起来了吧? 殷朔想不通,盯着又双叒关注起棋局的桥雀看了会,气闷的将杯子搁回书桌,起身拽着他往外走。 桥雀一头雾水:“你带我去哪?” 殷朔:“御书房。” 桥雀恍然。 原来是想让他红袖添香。 到了御书房后。 桥雀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殷朔把他按在榻上,扭头却拿了几壶小酒过来,笑吟吟道:“会诗斗酒,人间乐事。” 桥雀:“……” 宫会玩。 玉杯清液,满室书香。 桥雀从殷朔手里接过杯子,小口抿了抿,还没觉出什么味道,殷朔便斜倚榻上,仰头提壶,一饮而尽。 潇洒又利落。 桥雀呆呆的看他,眼中刚泛起崇拜的亮光,下一秒,对方歪歪扭扭的躺倒,沉沉睡去。 桥雀:“……” 终究是错付了。 他头疼的放下酒杯,挪到殷朔身边,伸手推了推。 殷朔毫无动静,闭眼睡得安详。 桥雀盯着他,逐渐若有所思:【这是个好机会啊,平时的殷朔毕竟是皇帝,我想在他身上做实验只能小心翼翼,这次他喝醉酒,我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啦!】系统眼皮一跳:【你悠着点。】 桥雀撸袖子,信誓旦旦道:【放心,我有分寸!】他没打算做太过界的事情,只是奇怪之前的摸手为什么不掉魔力值,所以想通过加长时间亦或换个地方摸来看看效果。 所幸碎片再怎么变,本质都是大魔王。 他只是这里多摸了两下,那里多摸了两下,魔力值便如同老树开花,一路狂跌,最后跌到——他被殷朔压在了身下。 殷朔发丝微乱,乌黑的眼眸里含着几分醉意,呼吸间泛着浓郁的酒气,声音低沉的轻笑:“朕 43 毫无防备的睡在你身侧,你怎么只知道求.欢,不去想想这御书房里有什么秘密呢?” 桥雀:“……” 你一个傀儡能有什么秘密。 而且他没有求.欢! 桥雀强调道:“我没有——唔。” 殷朔趁着他张口之际低头,含着酒香邀他共舞。 情到浓时的亲密本该缱绻缠绵。 然而这位风流皇帝的技术是在太烂,青涩生疏的把接吻弄成踩地雷,好几次差点炸着桥雀,吓得桥雀都不敢挣扎,生怕自己的舌头被咬破。 僵硬的一吻结束,殷朔跟狗似的蹭了蹭桥雀的颈侧,低笑道:“朕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般直白的人,半点不懂得掩饰,心里怎么想的居然就怎么放到明面上。” 桥雀面无表情看他:“是吗?那你现在能看出我在想什么吗?” 殷朔沉吟:“你好像在骂朕。” 桥雀:“?!” 卧槽。 居然真的能看出来的吗! 殷朔又闷闷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头一低,沉沉栽进桥雀修长的脖颈处。 桥雀被他紧紧抱着,神色冷漠:【……这回是真睡着了?】系统:【是的。】 桥雀松口气,打开面板,就见魔力值停留在80%。 他顿时欣慰不已:【总算从满百降下来了,之前数值一直不动,我还以为殷朔不仅身体不行,其他方面也不行。】现在知道对方还是行的。 桥雀颇为高兴,关上面板安心的闭眼,和殷朔凑在一起睡了过去。 等他睡醒,窗外已经是深夜。 掀开披在身上的长袍,桥雀环视四周,发现殷朔并不在此处。 殿内安安静静,唯有微弱的烛火摇曳在灯盏内。 他下床活动筋骨,打着哈欠向外走去,没走两步边瞧见总是跟在殷朔身边的大太监,好像是叫:“平华是吧?” 平华急忙哎了声,行礼后笑着捧道:“陛下刚走不久,御膳房那的膳食都热着,娘娘可要现在先传膳?” 桥雀摇头,随口问道:“殷朔去哪了?” 平华的眼中掠过一抹惊异,随后欲言又止,唯唯诺诺的神色纠结,似乎说不出口。 桥雀奇怪的看他:“有话就说。” 平华咬咬牙,噗通一声跪下,低低道:“陛下……在云妃娘娘那。” 桥雀愣住。 好家伙。 刚和他亲亲蜜蜜完,转头就去找妃子? 即便知晓对方不是那种花心的人,桥雀还是别别扭扭的生起气来,撸着袖子往云妃的寝宫走去。 他一路气呼呼的,步伐比太监们还快,不等宫女们传召,径直推门进去——便见殷朔唇边含笑,眼神却冷得像寒冰,手里攥着一把长剑,剑尖正直直刺入晕厥过去的云妃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谈恋爱的时候温顺听话,但大魔王在其他人面前真的很狗……我怎么感觉好像说过类似的话……总是殷朔是狗皇帝就对了! 5号的更新会很晚,大概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小天使们不要熬夜呀,挨个啾咪! 感谢在2020100218:38:41~2020100320:3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开岁、studyslacker、茶子酒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9、2.3 猩红色的鲜血自素白的掌心下蔓延,云妃趴在地上生死不知,而她旁边半蹲着的殷朔听到声音,当即不耐烦的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殷朔的脸色率先变了变,赶忙收回握剑的手,起身走向桥雀笑道:“夜里寒气重,姝儿怎么不在书房歇息,反而出来了?” 桥雀强自镇定的命人去唤太医,无视殷朔伸出的手,径直与他擦肩而过,走到云妃身边。云妃脸色苍白,气息尚存,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只掌心被扎了个窟窿。 看着就疼。 贸然拔剑不是明智之举,桥雀蹙眉,借着手帕止血的动作给她滴了几滴灵泉水,随后深吸口气,冷静的询问:“云妃做了什么错事,劳陛下亲自动手?” 殷朔走过来,看着他的眼中带着紧张与无措,提及外人的语气却寡淡凉薄的紧:“她故意引你惹怒苏仲朝,我没亲手杀了她,已经是看在云府世代忠良的份上。” 桥雀被气笑:“这么说来,她还要睁开眼跟你说声谢谢?” 或许是听出他在阴阳怪气,殷朔怔了怔,不吭声的避过了这个话题。 不至一会,太医纷纷赶来,慌忙开始处理剑伤。 桥雀始终在旁候着,一直等到后半夜,云妃的手被包扎好时,他才抿着唇回文烟宫。 殷朔跟了他一路,说了好些话来逗他开心。 桥雀笑不出来,懒得理他。 到宫殿后,桥雀直接进去,殷朔却难得迟疑起来,不知道自己继续跟着会不会让他的美人更生气。 他全然忘记自己是个皇帝,最后还是桥雀发现他没跟上,生怕他又跑走乱伤人,便回到门前没好气道:“进来。” 殷朔双眸亮起,毫不犹豫的抬脚。 时候不早,桥雀困得睁不开眼,匆匆洗漱后拽着殷朔上了床。 殷朔后宫三千,还是第一次和别人睡在一起,手臂摆弄了半天都觉得哪哪不对劲,闹的桥雀在迷迷糊糊中把他胳膊摊开,自己娴熟的滚进他怀里。 抱着美人的滋味的确让人心满意足。 但殷朔回过味来,却觉得一阵古怪。 他的小美人为何如此熟练??? 大概是熬夜久了,殷朔想这个问题想了大半夜才睡着。 等到日上三竿,桥雀被饿醒,两人方起床用膳。 抽空去看了还未苏醒的云妃一眼后,桥雀没再回文烟宫,而是主动去了殷朔的寝宫。殷朔颇为受宠若惊,笑眯眯的牵着他的手坐下,许是以为事情已经过去,高高兴兴道:“朕还以为姝儿会继续为了那些外人和朕置气,十天半个月都不和朕说说话。” 桥雀呵呵一笑。 他当然生气。 但是气又能怎么样? 云妃会受伤,归根结底还是他没看好大魔王,这才让对方有机会出去乱咬人。 为了其他人的生命安全,为了这个小世界能平安活下来,桥雀吸取上一块碎片得来的教训,开始时时刻刻粘着殷朔,努力让对方保持理智、不再被碎片内的魔力冲昏头脑。 这个办法虽笨,效果却出奇的好。 他缠了殷朔半个月,殷朔的脾气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好转,把一众后宫扔到角落后,整日里流连文烟宫。 不敢靠近的后妃们暗自欣喜,又满含担忧 44 的遣人送了桥雀不少东西。天天跟在他们身边的平华则乐的跟过年似的,一看到他就跟看到了祖宗,恨不得把他捧着送到殷朔手里。 至于过分亲近的弊端……大概就是殷朔似乎误会了什么。 一见他凑近便放下手里的事务把他抱到腿上,时不时莫名其妙的掉点魔力值,明明自己抱着他爱不释手,面上还一副‘真拿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没办法’的无奈表情,看得桥雀背地里竖中指。 隔了几日,云妃的伤口在灵泉水的滋养下迅速好转,太医院内啧啧称奇,她倒是不甚在意,白布一拆就迫不及待的邀桥雀过去。 桥雀以为她又要傲娇的对自己炸毛,结果到了殿内,却见她脸颊微红,难得扭捏道:“那夜你及时赶来救我……往后,我便是你的人了。” 桥雀:“???” 大姐,你再这么作死下次就真的死了! 桥雀被吓得连连摆手,拒绝了半天见她始终‘我不听我不听’,只能脑壳痛的转移话题:“殷朔喜怒无常又小心眼,往后你离他远点吧。” 云妃神色一顿,抬起自己的手,垂眼道:“我乃云府嫡女,一举一动皆与家族紧密相连,婚事尚且不由己,入宫后又何来退让一说。陛下心狠手辣世人皆知,我早进宫的那一天便有所觉悟,此次不过是伤了手而已,好歹在妹妹的救助下保住了一条命,仔细想想,已是幸事。” 桥雀拧眉:“你们云家没其他人了?要靠卖女儿来稳固地位?” 云妃看向他,眼底掠过笑意,摇摇头道:“无人会嫌自己手里的权力太大,只要有好处,谁都会想争一争。” 提到这,她话语一转,叹息道:“妹妹不也是如此?你近些时日与虎为伴,日日提心吊胆,为的不就是桥家能离天子脚下更近一点?而今陛下贪恋你的美色,随手给桥知府提了官职,桥知府接过圣旨便晕厥过去,可想而知是有多欣喜若狂。” 桥雀:“……” 突然心虚.jpg 他代妹进宫的事旁人不知道,桥家二老却是清清楚楚。 殷朔一声不吭的下了圣旨,只怕二老不是欣喜的晕过去,而是又惊又懵又惶恐的晕倒的。 ——醒来再深入琢磨一下,恐怕都以为殷朔不仅残暴狠辣,还是个连男人都不放过的色中饿鬼。 这日天空下了小雨,细雨霏霏如丝如絮,朱墙重檐被笼罩在这片氤氲的雾气中,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御书房内,殷朔看完暗卫呈上的朝堂秘辛后,抬头问起另一件事:“前段时日让你们细查桥家,如今消息还未送来?” 暗卫深深垂头:“是,信鸽始终未飞回。” 殷朔嗯了声,倒是没太在意,随口吩咐了几句,便看向窗外。 此时已接近晌午,天色仍暗淡的飘着细雨。 往日的桥雀经常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寻他,与他一同用膳歇息。 今日气候不好,殷朔手中还有事务,脱不开身,又不舍得桥雀冒雨赶来,便召了平华进殿,让他去文烟宫传个信。 晌午,雨势丝毫不减,反而下的越发急促。 桥雀撑着伞出了文烟宫,在幽长的御道上率先行走,秋多等宫女坠在他身后。 还未走到御书房,桥雀忽而停下脚步,看向面前的太监。 “拜见娘娘。”陌生的太监弓着腰,谦恭道:“此时雨大,娘娘不妨去听雪亭里小坐片刻。” 桥雀一脸莫名其妙:“亭子又不挡雨丝,我有病吗坐那里。” 太监的背弯的更低,声音也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显得格外模糊:“可是娘娘,苏公公在听雪亭里看着您呢。” 桥雀下意识抬头。 不远处的亭子中,果真有个身穿朝服的男人站在那,遥遥的看着他。 桥雀啧了声,见躲无可躲,索性迎男而上,看看男主到底想做什么。 走近听雪亭,秋多等人被太监拦在外。 桥雀不在意的走入亭子里,放下伞颔首:“苏公公。” 苏仲朝不语,只定定的看着他。 烟雨朦胧如三月江南,少年撑伞而来,即便穿着迤逦摇曳的裙摆,挽着精致又华丽的步摇,那双眼眸里却依然干干净净,不沾半点胭脂水粉,有如湖边垂柳下的温润书生,矜贵而雅致。 苏仲朝深深凝视他,没有半点委婉的意思,启唇直接道:“桥公子聪慧文雅,又有功名在身,为何要代妹进宫、做出这般折辱自己的事情?” 桥雀攥着伞柄的手紧了紧,面色不变:“不愧是厂公大人,连陛下不知道的东西都一清二楚。” 苏仲朝一袭沉暗内敛的宫服,容貌清俊,垂眼时流露出几分阴郁:“陛下年少轻狂,喜奢靡玩乐,不爱处理朝堂政务,我既身为厂公,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 他说的谦卑,语气却很平静,自称不是奴婢,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我’。 桥雀不发一言,对他粉饰太平的话既不赞同也不反驳,只静静看他想干嘛。 苏仲朝抬手,示意桥雀坐下,随即真似个宫奴般,姿态清雅的为他斟茶。 桥雀丝毫不慌,淡定接过,甚至还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苏仲朝唇角微扬,声音稍显轻柔:“桥公子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话。” 桥雀抿了抿热茶,直白道:“我心悦陛下,自愿以女子装扮入宫为妃,并不以此为辱。” 苏仲朝收敛笑意,不轻不淡道:“是吗。” 说完话,他坐下,忽而转口:“陛下与先帝相似,皆喜好柔弱女子,桥公子虽然身段纤细,貌压好女,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此次陛下暗中调查你,若非我及时拦住消息,只怕你难逃一死。” 桥雀才不信他的鬼话,只哦了声。 苏仲朝沉默片刻,接着道:“桥公子若是害怕……仲朝可护你平安。” 桥雀听出他话中的深意,扬眉道:“苏公公想让我做什么?” 苏仲朝顿了顿,语气清淡:“护你平安乃我心之所愿,桥公子无需用东西来交换。” 桥雀不信奸臣男主会这么好心,狐疑道:“就这?没了?” 苏仲朝摇头:“此乃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与你爹娘妹妹有关。他们如今在我手中,你若想救他们,作为交换——” 他抬眼,直直望入桥雀眼底,声音低冷如幽鬼,伴随着飘荡的雨丝凉到人的心底:“我要你杀殷朔。” “不可能。”桥雀不经思索的驳回。 苏仲朝神色平静:“你若是不杀殷朔,我就杀了他们。” 桥雀冷笑:“人命不是筹码,我没权利在他们之间做选择,你若是真要杀一方,不如把我杀了。” 苏仲朝瞳孔骤缩,清冷的面容里沉郁更深,声音恍若淤泥里的毒蛇,阴冷道:“你倒是对他用情至深。”  45 说完这句话,不等桥雀回答,他便直接跳过这个话题,似是唯恐逼迫到桥雀,转而道:“殷朔会在每月月初时上早朝,你既然不愿杀他,那便趁他不在时出宫、去郊外的庭院里待上几个时辰,如此可好?” 桥雀听得莫名:“去外面干嘛?” 苏仲朝并未回复,只执拗的询问:“可好?” 相较于前一个条件,这个显然更容易点。 桥雀勉勉强强点头同意。 苏仲朝这才露出笑,站起身体贴的为他撑起伞,轻柔道:“既如此,那下月初,我在宫外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苏是真太监(。) 因为目前还不到小桥知道的时候,所以看到大家很好奇攻到底是谁,我只能说……攻是切片攻,切的和上本一样碎的那种~大家懂得都懂,滑稽.jpg 推一本小可爱的书,她写的也是欢蛋主受万人迷题材~而且是超刺激的修罗场! 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去品尝一下(*/ω\*) 文名:《穿成万人迷的人渣前男友》上下四方 绿茶夏程穿书成了万人迷卫行修的人渣男友,原著里做尽坏事不得好死。提前得知了悲惨结局,夏程被迫抱起了万人迷大佬的大腿。 充分发挥起自己的绿茶属性,长期装模作样,夏程不仅演技突飞猛进,人气飙升,从全网黑到全网吹,甚至还得到了一众大佬的喜爱。 原本喜欢卫行修的白莲花成了黑心莲,将夏程堵在没人的卫生间,捏住下巴:“哥哥也看看我吧。” 原本陷害夏程的大BOSS求而不得:“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吗?” 原本应该对夏程恨之入骨的前队友正牌攻,也到卫行修面前挑衅:“你男朋友嘴唇很软。” 眼看着卫行修神色越来越冷,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夏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二话不说准备连夜跑路时,又被卫行修堵在了车站,对方眼中全是疯狂:“你没了退路,就只看着我一个人吧。” 感谢在2020100320:38:23~2020100518:3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夜莺颂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折扇不折、尼古拉斯路西法尼伯龙10个;我的草莓卷呢5个;七分糖不加冰4个;一诺千金2个;狗蛋儿、44941156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尼古拉斯路西法尼伯龙57瓶;禾小鬼31瓶;不知不知14瓶;杜景温、苏和夫人10瓶;习清哥哥我可以、修仙不修仙、九归、449411565瓶;相许4瓶;夷陵2瓶;榴莲、再不更新鲨了你、chuya、烎孬嫑龘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0、2.4 狰狞的雷电掠过天空,映亮了半边天。 豆粒大的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流,汇聚成一条线。 桥雀与苏仲朝分道而别,一路行至御书房,刚在门口将湿漉漉的伞放下,便听里面响起平华惊恐的求饶,紧接着见殷朔大步出来,怒气冲冲道:“桥美人的身上若是沾了半滴雨,朕就把你的皮剥下来给她做身新衣裳!” 桥雀:“……” 要不起,谢谢。 殷朔剑眉紧拧,满含怒意的骂完后径直冲进大雨里,撑伞的宫女被落在后面发出惊呼,一旁的桥雀也吓一跳,赶忙唤道:“殷朔!” 大雨磅礴,雷电交织,乍然响起的轰鸣掩盖住他的声音,殷朔却心有所感的蓦然回首,透过雨帘直勾勾的看过来。 不等桥雀撑起伞去接他,他自个扭头跑回来,不顾滴水的衣摆,只抬手摸了摸桥雀略带微凉的雪白脸颊,拧眉道:“外面风大,到殿里去。” 桥雀听话的跟他进去,路过跪在上瑟瑟发抖的平华时,不免多看了一眼:“这是怎么了?” “办事不利。”殷朔把桥雀按在榻上,从宫女手中拽过干巾,屈膝跪下替他擦拭手指,不悦道:“之前雨还未下大时,朕遣他去文烟宫传个信,结果这奴才半路耽搁,平白害你跑来一趟、落的此时手心冰凉。” 桥雀:“……就这?” 他无语的抽回爪子,心知平华被拦定然是苏仲朝做的手脚,便抓住干巾反手放到殷朔头上,替平华求情道:“平华公公服侍你多年,这次不过是出了个小意外,你何必对他这么严苛。” 殷朔半跪在地,由着桥雀胡乱擦头,语带不满的反问道:“小意外?你觉的这是一件小事?” 桥雀一脸莫名:“不然呢?” 殷朔顿时有被气到,忍了两秒恼怒道:“朕不觉的!此事如此重要,他怎能——” 桥雀突然俯身,碰了碰他冰冷的薄唇。 殷朔的话语霎时戛然而止,脸上残留的阴鸷与错愕混杂交织,显的有点呆。 桥雀眨眨眼,笑吟吟的软着声音,像是撒娇似的慢悠悠道:“别动不动的就生气,跟个河豚似的。你若心里实在不爽,就扣平华几月俸禄,反正别打打杀杀,我不喜欢见血,更闻不得血腥味。” 殷朔恍惚的喃喃自语:“既、既如此……那朕都听爱妃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回过神,起身将桥雀按倒在榻上,头也不回的对下方人开口,语气里颇为急切与不耐烦:“听到就滚出去!” 宫女与太监们赶忙连滚带爬的往外滚,临走前还不忘关上殿门。 殷朔勾着桥雀吻了会,却总觉的哪里不对,盯着乖乖被亲的小妃子看了半晌,他捏着对方尖尖的下巴,轻咳道:“你主动点。” 桥雀:“?” 殷朔滚了滚喉结,目光泛着灼热:“像刚才那样……主动亲我。” 桥雀的脸颊莫名染上绯红,倒还故作镇定的扬起了脑袋,蜻蜓点水的微微一碰。 下一瞬,殷朔的手指深深插入他的发丝间,贪婪激动的如同第一次上战场的战士,提着长剑凌厉的长驱直入。 一吻结束。 殷朔一反常态的有点躁动,盯着唇瓣微肿的桥雀看了半天,目光不自觉的往下延伸。 桥雀被看的发毛,几乎以为自己遮掩喉结的幻术被看穿时,就见对方犹豫再三,轻柔的开口:“姝儿,你怕疼吗?” “……”桥雀羞愧于自己居然秒懂,随后红着耳尖严肃点头:“怕疼,特别怕疼。” 殷朔没多加犹豫,闻言便起身,老老实实道:“那你好好休息,朕去处理……一件事情,稍后再过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亲亲抱抱,大魔王的魔力值一直停留在75%。 危险指数居高不下。 桥雀不确定对方在这个时候,知道他裙下带把的真相会是个什么  46 反应,只能心虚的打消对方更进一步的想法,暂且萌混过关。 六月悄然而至。 桥雀一直在考虑要不要与殷朔说苏仲朝威胁了他的事情。 只是没等他想好其中关键,剧情已经无声无息的准备上线。 在剧情之中,女主便是在六月入的宫闱,原本只是个平平无奇小宫女的她在宫中并不出彩,直到岭南瘴气蔓延,百姓身附鬼毒,瘟疫过处民不聊生,她才凭借着解毒之术入了暴君的眼。 桥雀的心态极好,从未想过抢人机缘,不管是林嘉北的金手指,还是女主的功劳,在他眼中都无甚区别。 只是有一点让他颇为苦恼。 瘟疫爆发前期,当地知府察觉到不对,快马加鞭的上报朝堂时,女主有心出头,却嫌疫情太小、还是个苗头,倘若这时候出手,收获的成果远不如后期力挽狂澜时来的震撼。故而她按兵不动,冷眼旁观瘟疫扩散,直至满地白骨,荒城死寂,她才挺身而出,一跃成为百姓叩头跪拜感激涕零的女菩萨。 桥雀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主拯救了剩下的百姓是真,她若是一直不出手,剧情里死的人只会更多。 但即便如此,桥雀还是无法对她心生好感。 在皇宫里出头的方法比比皆是,何必用满城人命做阶梯,踩着无数百姓的鲜血与哀哭上位? 小姑娘家家的良心不痛吗?? 最令桥雀感到无奈的是,剧情里的瘟疫在这时是难以抵抗的天灾,在他的世界却是轻松就被克服的小型传染病。 但凡剧情里多出一个穿越者,这个世界也不至于只能求女主大发慈悲的出手。最起码桥雀在校学习时学的认真,这会还清清楚楚记的那款特效药的名称与价格——以及其中蕴含的中药草数量和刻度。 通过与剧情的对比,桥雀很快整理出详细的药方。 只是这方子,却不能贸贸然的给出去。 瘟疫初期致死率并不高,只传染极快。 当地知府在六月中旬发来急报,而苏仲朝约的是六月初见面。 这中间的日子,倒是够他提前给殷朔打个补丁。 桥雀沉吟几日,最终趁殷朔动身上早朝之际,在一群宦官的指引下上了软轿,一路轻晃的出了宫。 途径街道时,他强行勒停了软轿,戴着斗笠在书铺里逗留片刻,最终买了几本无关紧要的书回到轿子里。 太监们左拐右拐,拐到一处隐蔽的庭院时,身着白衣的苏仲朝已经等候在此。 桥雀轻快的下了轿,便见庭院中心栽种着一颗古树,树上缀着繁花,树下摆着桌案,微风掠过时,淡粉的花瓣飘飘扬扬洒下,有几片还落到了清酒里。 苏仲朝坐在桌案边,示意他坐到对面。 桥雀很想沉浸在这副诗情画意的美景里,但他总是忍不住抬头,生怕树上还有什么小虫子掉下来。 苏仲朝没注意他的心思,只瞥向他手里一堆杂七杂八的书:“桥公子重新研习书籍策论,莫非是想有朝一日再回朝堂之上?” 桥雀诚实道:“我就捡便宜随手买的。” 苏仲朝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抬手为他斟酒。 桥雀耐心和他干了两杯,见他眉眼间的郁气散去,颇有些静谧安然的愉悦之感,不由主动打破对峙,纳闷道:“苏公公邀我过来,究竟有何要事?” 苏仲朝抿了抿酒,声音缓慢又低柔:“只是无意中得见院中美景,想邀公子一同欣赏。” 桥雀哦了声。 心里还是纳闷。 找人共赏美景?那你找女主去啊! 找他这个带把的干嘛?? 桥雀内心腹诽,喝酒都喝的漫不经心。 苏仲朝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垂眼沉默片刻,忽而又道:“听闻桥公子喜爱丝竹之音,我近日招揽了一名琴师,桥公子可愿赏耳一听?” 干坐着的确无聊,桥雀好奇的点点头。 苏仲朝起身往外走。 过了会,一名小太监跑来,谦恭道:“苏公公忽而有事离去,特命奴婢伺候娘娘。琴师已在房内候着,不知娘娘想听什么小曲?” 桥雀顿时懵逼:“苏仲朝走了?他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自己跑了?” 小太监赔笑。 桥雀沉默两秒,语气认真道:“我也想——”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下来:“苏公公叮嘱小的,在早朝结束的前一刻再送您回宫。” 桥雀:“……” “行叭。”他托腮叹气:“随便唱几个曲吧,我不挑。” 小太监领命退下。 不至一会,房门紧闭的屋子里,传出悠扬悦耳的琴音。 都说乐由心生,这琴音恬静安逸,有如幽谷中的山泉,清冽温柔的让人神色放松,无形中的防备都悄然散去。 桥雀原本只是随便听听,一曲结束后,却有些意犹未尽,起身走到门外,礼貌敲门道:“你好,我能进去吗?” 屋内人并未回答,倒是小太监从角落里窜出,跪下道:“苏公公有令,谁也不能进屋。” 桥雀不在意的哦了声,又敲了敲门:“这曲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回道:“此曲名为《意相守》,寓意此生此世,相守相伴。” 桥雀扭头看向他,一直盯到他额头冷汗直冒,才古怪的开口:“你这人怎么老是接话?” 小太监弱弱道:“因为琴师大人……是个哑巴。” 桥雀愣了愣,赶忙道了声歉,随后老老实实坐回树下继续听曲,不再继续问东问西。 晨光熹微之际,琴声悄然停下,小太监小步跑过来:“娘娘,该回宫了。” 桥雀伸手进袖子里,摸索半天发现自己是个穷逼,身上没半点银子,只能悻悻的掏出一个香包,放到桌上道:“琴弹的很好,回头帮我在苏公公面前夸夸他。” 小太监低垂着头颅:“是。” 门吱呀一声关上,软轿无声离去。 庭院里安静片刻,紧闭的房门被琴师亲手打开。 他一袭白衣,容貌清隽,狭长的双眸里冰雪消融,满是温柔。 走到树下后,他弯腰拾起桌上的香包,垂眼细嗅,闻到淡淡的馥郁芬芳。 这是香包本身的味道。 还是少年骨肉生香? 他不得而知,只脸上染上红晕,小心的将香包贴身藏好。 桥雀觉的自己是时间管理大师。 刚一回宫,就无缝衔接的迎上下早朝的殷朔。 这会瘟疫还没露出苗头,殷朔的心情不错,一进殿就把他抱进怀里好一顿纠缠,最后成功将他的唇咬破。 桥雀颇为气恼,抬手把书拍到他脸上:“都和你说了慢一点,你怎么就是不听,非要横冲直撞的莽着来?” 殷朔心虚的不吭声,讨好的替他舔伤口,瞥见他手里攥着的书后,转移话题道  47 :“哪来的医书?你想学医吗?” 桥雀见目的达到,便把书放一边:“从家里带来的,谈不上想学,只是随便翻翻打发时间。” 殷朔轻笑:“与其看这些,倒不如陪我一起批奏折,那里面的内容,可比医书有趣的多。” 桥雀的脑袋上冒出问号:“奏折是想看就能看的吗?” 殷朔被他逗笑,环抱着他大步走向桌案:“旁人自然是看不得,但你不同,只要你喜欢,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桥雀脸颊微红,从他怀里挣脱,咕囔道:“昏君。” 殷朔笑吟吟的任他说着大不敬的话,俯首批改奏折时,瞧见好玩的东西,就把他搂过来一起看。 如今朝堂大权尽皆被苏仲朝掌控,故而呈上来的奏折里大部分是请安问好,小部分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其余的则是啥都不管、只闷头写日记的折子。 殷朔给桥雀看的就是后者。 “这些人虽然死板的不知变通,做事倒是死死恪守本分。” 六月中旬。 殷朔照例打开奏折,随意的对桥雀道:“先帝嫌弃奏折太多,早早废除了一月三次的上报,其余人听之任之的只在月初说说话,也就这几个老臣遵循礼法,次次不落。” 他声音散漫,对老臣的做法既不赞同也不厌恶,似乎是将其当个可有可无的乐子。 桥雀却知道,在宦官当朝的现在,那几位老臣风雨无阻的奉上奏折,是承受了何等的压力与斗志。 也正是多亏了他们,殷朔才有渠道得知——“瘟疫?”惊奇的声音响起,殷朔下意识把桥雀抱过去一起看,同时疑惑道:“岭南瘴气扎根已久,怎会突然冒出瘟疫?” “许是岁时不和,温凉失节所致。”桥雀随口带过,转而认真道:“天下百姓乃陛下子民,陛下莫要不将其放在心上。” 殷朔失笑的揉了揉他脑袋:“爱妃都这么说了,朕自当遣太医速度前往。” 桥雀眨眨眼,起身提笔写了七八副药方,尔后塞进殷朔手里,真诚道:“这些都是臣妾前些日子从医书上看来的药方,可惜医书还没看完,臣妾就不知将其扔哪,再也找不到了。索性臣妾还记的几副,而今写下来,望陛下转交给太医院的院士们,让他们用作参考。” 殷朔忍俊不禁。 太医院内珍贵典籍何其之多,岂是那些散落在外的寻常书籍可以比的? 虽然认为药方没用,但这毕竟是桥雀的心意,殷朔舍不得糟践桥雀送的任何东西,便细细收好放入怀中,起身安抚眼带期盼的小妃子:“朕这便去太医院,亲自看着他们誊抄,错一个字便罚抄一百遍,爱妃觉得可好?” 桥雀一脸悲悯:“多大仇啊。” 他抬起小脸,真诚道:“医术事关人命,马虎不得,若是错了——还是抄两百遍吧!”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降温,码字冻jio,小可爱们多穿点衣服,注意换季别着凉了呀~感谢在2020100518:39:10~2020100617:5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折扇不折9个;墨酒酒酒酒4个;山木查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染上秋10瓶;寒生~(≧▽≦)/~8瓶;wi5瓶;作者大人请更新3瓶;林子然、落微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1、2.5 随着太医的离开,岭南之地的消息便化作飞鸟,一封封的传到京城。 朝臣初听瘟疫二字,无不面露惊恐,直至殷朔不耐烦的摔下折子,留下一句‘做的不错’后,他们才发现这位风流残暴的昏君、早早就关注了这件事并及时遣了人前去解决。 这可真是稀奇。 动辄便打杀臣子内侍的昏聩皇帝,居然还会怜悯百姓的生死? “百姓乃大殷基石。” 御书房内,熏香袅袅。 殷朔漫不经心的批着奏折,对旁边玩着佛珠的桥雀道:“朕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枉顾他们的性命?倒是那些整日里围着朕的朝臣,一个个的想效仿苏仲朝,满眼都是皇位,看的人心生厌烦,恨不得全杀了才痛快。” 桥雀赶紧敲了敲木鱼。 殷朔换了本奏折,冷笑着接道:“一群没用的酒肉饭桶,连争权都看不清形势。苏仲朝虽是个太监,背后站着的却是镇国将军府,朕顾忌他祖父手里的兵权才按兵不动,旁人若真当朕是怕了那阉臣,活该——你这是在敲木鱼还是在敲敌人的人头?” 桥雀:“啊?” 他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听的走神时,将好端端的木鱼玩成了节奏大师。 殷朔轻笑,放下奏折把他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脑袋上,既满足又好奇道:“今个怎么想起来看佛经敲木鱼?” 桥雀深沉道:“我要信佛。” 殷朔当即皱起眉:“佛道虚无缥缈,你与其信他们,不如来信朕。” 这话怎么听着怪耳熟的。 桥雀内心嘀咕,面上一本正经:“你杀业太重,我信佛,信的就是不杀生。” 殷朔顿时不满:“朕近日已经在修身养性,不信你问平华,今年被拖下去问斩的大臣是不是比往年少了许多?” 不需问平华,桥雀便能从系统那得知这些事项。 他故作全心信赖的模样,眨巴眼睛道:“臣妾自然是信陛下的,陛下金口玉言,定然不会说谎骗人。” 殷朔神色一松,霎时被抚平了郁闷,只留满心愉悦。 他低头亲了亲桥雀雪白的脸颊,郑重道:“安心信朕,朕可负天下人,唯独不负你。” 桥雀:“……” 就是这样才更不安心了啊! 算了。 和大魔王讲道理明显没用。 桥雀认命的擦了擦脸颊,随即转移话题:“陛下方才说……苏公公背后站着镇国将军府?这是什么意思?” 剧情里为啥没有这段内容? 隐藏故事线??? “姝儿可知,镇国将军姓什么?”殷朔含笑问。 桥雀回忆半晌,诧异抬头:“姓苏。” 殷朔颔首,悠悠道:“苏仲朝原是老将军嫡孙,自幼便展露习武天赋,不到八岁就敢在刺客突袭时毅然出面,以幼童之躯护先帝周全。先帝赞叹不已,事后夸其有祖父之风,更赐下‘少将军’的头衔。” 桥雀听的呆滞:“有如此显赫的身份和光明的前途……” 不愧是男主啊! 等等。 桥雀回神:“既然苏仲朝这么厉害,那他怎么还进了宫?” 难道男主是假太监? 殷朔扬眉:“这就要问问他的好后娘了。苏仲朝其母在生他时去世,他爹隔了几年迎娶了礼部侍  48 郎的女儿,此女子未孕时待苏仲朝视如己出,苏仲朝对其也尊重,直到那女子怀孕、尔后生下幼子,苏仲朝便一跃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将军府手握兵权,而苏仲朝风头太盛,为了给亲子铺路,他那后娘不惜以自己做饵,邀他一叙后在杯中下药,将昏迷的苏仲朝送入了宫。宫中内侍身份低贱,不曾面见过少将军,按部就班的将其净身后,老将军这才携兵私闯入宫。” “可惜已经于事无补。” “将军府不会让一个太监当家做主,苏仲朝从云端跌下淤泥,先帝给他赐名的‘少将军’,更是让他成为流传在京城里的笑话。” 殷朔把玩着桥雀骨节分明的手指,懒懒散散道:“直到他在宫内隐忍数十年,一朝掀翻旧政成为高高在上的九千岁,那些陈年旧事才在朝臣们心照不宣的眼神中被压下。” 桥雀拳头硬了:“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么狠辣的女人?!对一个幼童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简直比你还可恶!” 殷朔表情一顿:“?” 桥雀气的咬牙:“他后娘还在将军府吗?” 殷朔替他顺不停起伏的心口:“早就死了,人一送进宫,尚未出结果,她便不留退路的直接自刎。” 桥雀被震住:“然后呢?” 殷朔轻笑:“然后事情自然就被揭过去,礼部侍郎与宰相是姻亲,她留下的孩子又是将军府的独苗苗,为了整个苏家着想,老将军只能顺着那个女人的意,将孩子视作嫡长孙培养。” 桥雀顿时更气了,满心不甘的意难平道:“凭什么?他娘做的事情的确与他无关,但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孙明明是苏仲朝,他凭什么连努力都不需要努力、躺着就能得到苏仲朝的一切?” 殷朔不置可否:“明面上虽是如此说,但从苏仲朝这些年在宫中得到的照料看,老将军显然还对他抱有关爱之情,也正是因此,外界都怀疑老将军手里的虎符,其实放在了苏仲朝手中,不然他一个宦官有什么底气推翻旧政?就凭那全是太监的内厂吗?” 桥雀:“……不要歧视太监。” 殷朔哼笑:“总之苏仲朝不是个善茬,你经常在后宫走动,若是撞见了他,记的离他远点。” 话是这么说。 当瘟疫的消息散开,百姓开始恐慌,殷朔不得不与朝臣相看两厌的打交道时,桥雀还是坐上了软轿,悄悄来到宫外见了苏仲朝。 苏仲朝在宫外常穿私服,玄青色的衣裳衬的他清俊如修竹,一举一动带着从容贵气,从骨子流露出世家子弟的教养,与习惯于卑躬屈膝的内侍形成强烈的对比。 桥雀之前当男主自带‘爷很高贵,你们不配’光环,现在才知道对方的确出身高贵,若非经历了一场劫难,只怕对方这会还是鲜衣怒马、肆意潇洒的少年将军,而不是眉眼间总是笼罩着阴郁的清冷宦官。 一杯清茶饮尽,苏仲朝这次没有急着离开、放琴师上线陪桥雀,而是缓缓开口,语带歉意:“桥公子,令妹入宫了。” 桥雀差点被茶呛到,睁大眼震惊道:“你不是把他们扣押了吗?她怎么还能往外跑?” 苏仲朝抿唇,似是不欲被桥雀误解,轻声解释道:“我只是将你妹妹从村落里找回,与你爹娘一同放在府中关了几日,之后见你答应出宫,便召回护卫不再惊扰他们。” 桥雀脑壳痛:“你这还不如一直把她关在家呢,最起码她不会——等等。” 他诧异抬头:“桥姝为什么要进宫?” 桥府又没像剧情里那样满门抄斩,女主有秀才老公不约,跑进宫干嘛? 苏仲朝沉吟道:“桥知府与桥夫人对令妹极为冷淡,话语里不乏怨怼,令妹内心不忿,便与贴身侍女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随后千里迢迢入了宫。” 桥雀:“……” 这特么也行。 “后宫乃嫔妃所住之地,我无意窥探后妃私事,只关注了桥公子的文烟宫,故而直到桥姑娘在云妃娘娘面前露了脸,我才收到消息得知此事。”苏仲朝皱眉道:“虽然令妹似乎并不打算暴露身份,但谨防万一,仲朝仍是希望公子莫要亲近令妹。” 他顿了顿,又保证道;“过不了多久,桥姑娘自会平平安安的回到江南。” 桥雀当然不会没事干的跑去找女主。 桥父桥母对他替嫁一事相当忌讳,没有告诉任何人。 若非苏仲朝位高权重自己查到了女主的所在,只怕这件事至今还没第四个人知晓。 而女主自然也被蒙在鼓里,恐怕直到现在,还当‘桥美人’是桥父桥母从哪找来的丫鬟姑娘顶替的。 只是从对方入宫一事看,剧情的发展似乎还有一些不可抗力的元素存在。 苏仲朝虽然是男主,但他能成功把女主弄出宫吗? 要知道下月便是七月七,宫内会举办乞巧宴,届时女主将因一曲《明月几时有》艳惊四座,从而在被暴君强迫时得苏仲朝所救,自此对九千岁一往情深矢志不渝。 若剧情在某些细节上兜兜转转又会回到原地,那让女主出宫必然困难重重。 桥雀敛眉沉思许久。 心不在焉的听完小曲后,他这次没再和哑巴琴师闲聊宫中的趣闻,而是匆匆告别回到文烟宫,派秋多邀云妃前来。 宫内分位阶级鲜明,他却是个例外。 殷朔连着几月宿在他宫内,奇珍异宝不要钱似的往他小金库里砸,初见时冷冷清清的文烟宫很快就变的精致奢华,若非殷朔私下里爱极了唤他‘美人’,恐怕他早就升至妃位,引来前朝的注目。 后宫的小姑娘们身处第一线,倒是早早就改口叫他姐姐,平日里想见他了,也是逮着殷朔不在的时候暗搓搓求见,前几日他心血来潮去御花园采荷花,一路上撞见七八个弹琴吟诗的妹子,被莺莺燕燕围绕的满脸懵逼时,还是被气势汹汹赶来的云妃解救的。 虽然知道后妃们是肯定了他的潜在身价、在不动声色的讨好他,但桥雀午夜梦醒时盯着殷朔看了半天,还是觉的自己拿的才是风流皇帝的剧本。 云妃来的很快。 进门后先是抬高脑袋,作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随后快步凑到他身边,傲娇道:“本宫出行向来带七八个宫女,你这次让本宫独自前来,莫非是想对、想对本宫做些什么?!” 她说着说着就脸红了,哼哼唧唧道:“我告诉你,本宫乃云府嫡女,你若是想做坏事……必须让本宫在上面!” 桥雀:“……不,我不想。” 云妃怒瞪他,瞪了半晌泄气的坐到旁边,哼声道:“既不是开窍了,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桥雀斟酌道:“我有个朋友……” 云妃古怪的看他。 桥雀扶  49 额:“行吧,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你殿里最近不是出了个宫女木乔吗?我希望她不要到处乱跑,你遣个人帮我暗中盯一盯她。” 云妃眼中掠过不解与疑惑,却没有多问,只是骄纵道:“可以呀,但使唤本宫的酬劳可不低,你要送什么给我?” 桥雀爽快道:“我这宫里的东西随便你挑。” 云妃沉思,上下打量了他半天,最后伸手道:“我要你随身佩戴的香包。” 桥雀没多想,顺手解下来送她。 反正这玩意他有一箱子,不缺这一个两个。 云妃高兴的当场系在腰上,笑盈盈道:“诚意不错,这忙姐姐帮了。” 桥雀心头稍松。 有男主和云妃里外封锁,女主总不会还能跑上宴席跳舞吧? 他倒不是担心现在的大魔王会像剧情那样、被女主迷的要强迫对方,他只是不想让殷朔从女主身上得知他的真实身份,毕竟75%的魔力值,还是有点高——【当前魔力值:80%】??? 桥雀内心咯噔,下意识的转头寻找殷朔的身影。 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时,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吱一声?” 殷朔冷冷的看着发憷的云妃,声音淡淡道:“本想悄悄过来看你在做什么,没想到你在和其他女人说笑。” 桥雀丝毫不慌,起身挡在云妃面前,隔断大魔王的死亡凝视,仰着笑脸道:“云妃正准备走,你来的正好,陪我下棋呀。” 提到下棋,殷朔的眉头顿了顿,神色间流露出些许的迟疑。 桥雀当即不高兴的松手:“不愿意就算了。” 殷朔赶忙把他拽回来,低声下气的哄道:“我不是嫌弃你棋艺烂……” 桥雀先下手为强,冷笑道:“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提到我棋艺烂,你果然是发自内心的嫌弃我!” 殷朔哭笑不得:“朕没有,朕真的没有,好好好,朕陪你下棋。” 桥雀甩手进内殿:“说话这么敷衍,不下了,看到你就气饱了!” 殷朔:“不是、爱妃?姝儿?你听朕解释——” 被遗忘在角落的云妃:“……” 看着焦头烂额的昏君追随着气呼呼的小美人离开,她沉默两秒,领了对方的心意,抓住空档出了文烟宫。 等殷朔陪桥雀下完五盘棋,两个人的火气都散了个干净,再想不起来其他外人,只抱在一起谈及宫中琐事。 “下月宫内举办乞巧宴,爱妃到时坐在朕的身边可好?”殷朔轻描淡写的询问。 桥雀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陛下身侧不该是皇后的位置?” 殷朔随意道:“皇后当年心有所属,被逼着进宫恨极了族人,之后与爱慕之人重逢,便不再与前朝联络,更不愿出席这种举国欢闹的宴会,朕宽宏大量不强求她,所以以往的宴会上,朕身边都空荡荡的。” 桥雀的关注点陡然歪了:“您都知道……后妃们的事情?” 殷朔冷哼:“不然朕为什么见不得那些女人来找你?” 他伸手捏了捏桥雀,不满的恐吓道:“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她,若是再有下次,朕就把她的腿打断,看她还能不能爬过来找你!” 桥雀完全没被吓到,只面无表情的把他的手拍开:“我的木鱼呢?” 殷朔:“……” 桥雀:“我的佛经呢?” 殷朔深深叹口气,把往外跑的小美人拽回怀里,恹恹道:“朕知错了,朕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不是真的要动手。” 桥雀半信半疑:“真的?” 殷朔肯定的点头。 桥雀内心呵呵,面上则做出勉为其难的信了的模样。 他毕竟是个无权无势的妃子,奈何不了国君,只能用迂回的手段牵制一二,而这或许就是新手世界与正式任务的区别。 如果还在现代,殷朔要是动辄想杀人,他一定二话不说的大义灭亲,通知段岛火速出警把人压进监狱。 可惜现在是古代。 没有手机电脑、没有小说漫画、没有火锅炸鸡冰淇淋,只有开宴会来娱乐的古代。 宴会的场所定在含云殿,届时六品以上的官员都会携家属前来。 乞巧宴的前一天,殿内布置妥当,殷朔从御书房中抽身时天色已黑,却还特意带着桥雀踩着月光,先来欣赏了一番。 殿内幽静,烛光摇曳,灯盏上铺开羽翼的凤凰展翅昂首,几欲腾空而去。 月光从琉璃顶上的洞中泄下,洒在鼓台之上,将台旁十六株花树笼上一层银纱。 风动花落,桥雀抬手接住一朵,递给身旁的君王。 殷朔微怔,反应过来后顿时露出笑,欢喜的接过。 桥雀也笑起来,然后由衷道:“陛下,臣妾明日不想赴宴。” 殷朔的笑意顿时凝住,拧眉道:“为何?可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闲话?” 他神色平静,语气波澜不惊。 桥雀却莫名觉的他的脑海中、一定在想拔人舌头这种要打马赛克的酷刑。 “没有。”桥雀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只摇头道:“臣妾……身体不适。” 殷朔脸色陡变,一把将桥雀抱起,张口就喊:“来人,传御——” 桥雀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臣妾只是来了月事,陛下莫要大惊小怪。” 殷朔愣了愣:“月事?” 桥雀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是的,臣妾是个女人,女人自然会来月事。” 为了避免和女主正面撞上、让对方在众目睽睽下惊呼一声大哥,他思来想去,还是觉的自己不去赴宴最为安全和保险。 可这样一来,就需要一个完美无缺的理由——月事便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借口。 所幸殷朔呆了片刻,便耳尖微红的轻咳道:“不去就不去,但你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女儿家的私事。” 桥雀也很羞窘,小声道:“这里只有你我,又没其他人听到。” 殷朔抿唇,重新露出笑:“也是,朕是你夫君,听到不碍事。” 他紧了紧抱着桥雀的手臂,不再欣赏殿内风景,忽而转身往外走。 桥雀奇怪:“不多玩一会?” 殷朔:“夜里凉,你身子又不适,应该早点上床休息。” 桥雀恍然。 到了文烟宫后。 殷朔命人去煮滋阴补血的汤水,随手又让人端热水上来。 桥雀刚开始还没弄明白,直到殷朔跪在他脚边,准备给他褪下靴子时,他才花容失色道:“有没有搞错,大夏天的你让我泡jio?泡的还是热水??” 殷朔认真道:“女子为阴,恰逢月事,更应该驱寒取暖。” 桥雀没深入了解过女孩子,见殷朔这么肯定,又害怕自己暴露,便犹犹豫豫道  50 :“是吗……” 殷朔低头试探水温,见水热却不烫,便一手扣住他纤细精致的足踝,一手捧起水浇在他雪白的足背,头也不抬道:“自当如此。这几日你喝水饮茶,也不准碰冷水,只能喝热的。白日里停用冰块,若是嫌热就来御书房找朕,朕给你扇扇子。” 桥雀的表情逐渐裂开。 大夏天的喝热水,当个女孩子这么苦逼的吗??? 当天晚上,桥雀被停了冰块,殷朔给他扇了大半夜的扇子,最后还是桥雀顾及他明日还要赴宴,便装睡骗过了他。 骗着骗着,桥雀还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未亮,殷朔便被人猝不及防的踹下床,他起身一看,就见桥雀呈‘太’字型睡在床上,衣裳凌乱不堪,上衣的下摆被掀开、露出白皙起伏的小肚子。 殷朔神色一紧,赶忙拽过被子把他严严实实盖住,生怕他着了凉。 没过一会,小美人蹙起眉,昳丽的眉眼间浮现出不舒服的神色,开始挣扎起来。 殷朔将人牢牢抱在被子里,余光瞥见他脸颊嫣红、额头薄汗滚入乌黑的鬓发,漂亮的唇瓣无意识的张开诱人的小口,不由猛的回过神来,僵硬着身体快步出了内殿。 等秋多进来时,桥雀已经被热醒了。 他一脚踹开被子,抓起折扇吹风道:“陛下呢?” 秋多行礼:“陛下刚走。” “走了就好。”桥雀舒气:“赶紧把冰块给我用上,爷要热化了。” 秋多欲言又止。 桥雀神色古怪:“你想说什么?” 秋多弱弱道:“陛下不准用。” 桥雀:“……” 糙。 这皇宫没法呆了。 在文烟宫自闭了一上午,确定殷朔已经登宴后,桥雀火急火燎的出了宫。 他到达庭院时,苏仲朝也是刚来不久,正在树下倒酒。 桥雀顾不上客套,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喷了出来。 “这怎么是热酒?”桥雀一脸呆滞的看向苏仲朝:“你也来月事?” 苏仲朝垂眼,耳尖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低低道:“我听闻你身体不适,所以特意烫了热酒。” 桥雀满腔脏话憋在心口,最终没好气道:“我可真谢谢你啊。” 他放下酒杯,彻底没了兴致,倚靠在树下吹风,同时忧伤的暗恨自己修炼散漫,做不到调节冷热冬暖夏凉。 苏仲朝的脖颈犹在通红,眼睫低垂没敢看他,只抬手又为桥雀斟了一杯酒,体贴的放到他面前,随后轻声问道:“你这时候出来,不怕殷朔突然离席,回文烟宫找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打个补丁↓ 1、这真是个自娱自乐的无脑小甜饼,作者记性不行整日乐呵,一考试就忘东忘西,真写不来太深奥的东西,看不过去的小可爱及时止损,别因为我坏了一天的好心情orz2、第一个世界会回去哒,碎片相当于魔种吧,小桥长时间不在身边安抚就会爆发,爆发起来会碾压属于‘人类’的意志,所以第一个世界变成那样,林嘉北也不想的_(:з”∠)_ 3、万人迷,真的万人迷,无脑万人迷,不管哪个世界攻都对受死心塌地,不虐受身也不虐受心,小桥被所有人捧在心尖上,原因说了会剧透,反正可以用一见钟情来统称(。) 感谢在2020100617:58:30~2020100717:5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的草莓卷呢10个;松海听涛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eria19瓶;踏月寻星河、4277333910瓶;刘pp、还不困3瓶;落微、千古八荒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2、2.6 庭院树下,桥雀捧着清酒。 飘扬的花瓣落在他发顶,他浑然不觉的懒懒道:“不会,殷朔没机会出含云殿。” 剧情中,女主尚未了解暴君的本性前,还对相貌俊美的殷朔有过好感。 一舞结束后,她在四周的惊叹中抛出土味情话,直白的向暴君示爱——这在现代少女的眼中,只是普普通通的追求。 暴君原本就被她的舞曲吸引,又见她和其他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当即被勾起了兴趣,龙颜大悦的命她今晚侍寝。 女主只想谈恋爱,见暴君上来就搞黄色,好感度霎时跌一半。 恰逢有耿直的官员上前制止,暴君怒而提剑斩杀,血色飞溅台鼓,女主受到惊吓,好感直接跌至负值,扭头便逃出了含云殿。 暴君越发觉的她有趣,跟出去后在御花园里找到她,随后不顾女主的挣扎要霸王硬上弓时,真正的男主苏仲朝出现,将嘤嘤嘤的女主救下。 女主自此对清冷阴郁的九千岁一见倾心,得知对方想推翻暴君、扶持傀儡上位,便为爱忍辱负重,一边和暴君虚以委蛇,一边引导暴君残害忠良日日不早朝。 两人里应外合,最终在女主生下皇子时动手杀了暴君。 有瘟疫之事的铺垫,女主顺理成章的将自己孩子推成新皇,尔后垂帘听政数十年,与九千岁共享万里山河。 至于大明湖畔的秀才? 别问,问就是爱会消失。 桥雀对女主の一生不作评价,他只知道殷朔现在绝对出不来。 以女主‘心直口快、大大咧咧、像个汉子’一样的性格,她绝对会再次向殷朔示好,而经过桥雀这几个月的苦口婆心,暴君虽然面上还一脸不好惹,动辄要把人拖出去杖毙,行事却实打实的收敛了许多。 没了暴力震慑,女主又天不怕地不怕,那这场宴席注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光是憋气就够殷朔头疼的,更谈不上跑去他的文烟宫发泄负面情绪。 退一步说。 假设女主真的被扣在了云妃宫里出不来,无法艳惊四座大闹一场,那宴上的文武百官也够殷朔心烦。随之他的风评逐渐好转,金銮殿上的血迹暗淡,朝臣开始有意无意的试探起他的心思和底线,这次宴席是个近距离接触的好机会,大臣们身处在站位第一线,绝不会轻易放过。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桥雀鼓着脸颊吹热酒,幽幽道:“文烟宫太热,总是让小姑娘扇扇子我也于心不忍,只好来外面兜风解暑,谁料你居然也玩这一套。殷朔不知道我的身份,断了冰块情有可原,你明明知道我是男的,还故意逗我?” 苏仲朝抿唇,垂眼的模样瞧着有几分腼腆:“桥公子穿罗裙姿容绝世,仲朝以为公子天□□扮做少女模样,便……” 他话语未尽,桥雀先气笑了:“你当我和你玩情.趣呢??” 苏仲朝  51 滚了滚喉结,脖颈处的红晕明显,无措的举杯掩饰自己的情.动。 夏日酷暑,风里都裹挟着燥热。 桥雀实在喝不下去热酒,只能把杯子放回桌上,蔫蔫的趴在桌案咕囔:“琴师呢?我要听他弹小曲,又凉又静谧的小曲。” 苏仲朝侧脸看他,眼眸里隐约浮现几分期待:“你很喜欢他的琴声?” 桥雀诚实的点头,毫不吝啬的夸赞:“喜欢,弹的超棒!” 他叭叭叭的吹了一通彩虹屁,见苏仲朝面上不显,眼神却亮闪闪的像只小奶狗,就差没凑到他面前躺下、露出毫不设防的肚皮给他揉,不由赶紧扯回重点道:“所以苏公公一定要记的给琴师加俸禄,人家一个残疾人,有这么个谋生的手艺不容易。” 苏仲朝欢喜的点头,放下酒杯起身笑道:“既然你喜欢,那我、我这就命他出来弹给你听。” 一般琴师出来,就代表苏仲朝要回宫了。 今日乞巧宴诸臣皆在,他能出来这么一小会已经让桥雀稀奇,现在见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桥雀只觉理所当然,没多挽留的摆手。 苏仲朝离开不至片刻,房间内响起悠扬的琴声。 明明是叙说夏夜萤火的幽静。 桥雀却诡异的从中听出了几分缠绵的爱意。 什么情况。 桥雀懵逼。 难道是他冥冥之中在思.春? 从含云殿大步走出时,殷朔的脸黑的堪比锅底。 平华等人吓的大气不敢喘,追都追不上他,所幸殷朔行至文烟宫门口时,自己冷静下来,长吐一口气阴沉道:“将方才在台鼓上献媚的宫女砍断——” 他蓦然顿住,想起桥雀蹙眉的模样,终究还是忍着额角青筋跳动的怒火,憋屈道:“将那宫女关进水牢!” 平华赶紧应下,连滚带爬的跑走。 殷朔闭了闭眼。 他着实气不轻。 早上从文烟宫离开时,他的心情还算不错,直到好端端的乞巧宴上冒出一个奇装异服的宫女,跳着从未听过古怪曲子,之后还大胆向他示爱,殷朔这才被磨灭了所有的好心情,烦躁的想让这女人滚远点。 结果对方胆大包天,见他面无表情,居然借着跳舞踩着节拍迎面朝他挑.逗,大红色的舞缎扫倒酒杯,他身上沾了酒,那宫女矫揉造作的想上前帮他擦拭,殷朔忍到极限,终于怒不可遏的踹倒她,掀翻桌案气的跑回文烟宫。 今日宴上没有桥美人,他本就半含不耐半含担忧。 这会再被宫女一气,殷朔站在门口,反而没敢进去。 他正满腔暴戾无处发泄,若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伤了桥美人的心,那才是大事。 骄阳似火,悬挂于空。 殷朔在宫外站了半个时辰,直到皮肤泛红背后湿透,他才将恼怒与杀意尽数压下去,变回往日笑吟吟的模样,抬脚走入文烟宫。 宫内……同样很热。 殷朔脚步一顿,随后速度加快,期待的想快步进去帮小美人扇扇子,顺便抱怨一下自己在宴上被惊吓到的委屈,以便讨来小美人无奈的一个吻。 结果进了内殿,他尚未找到桥雀,就见秋多噗通一声跪下,声音打颤道:“陛下,娘娘、娘娘不见了!” 桥雀回宫时,文烟宫内一片安静。 他没多想,熟练的翻窗进屋,随后差点被热到中暑。 挨个把窗户打开后,他憋不住的摸出折扇,扇了半天毫无用处,只能气呼呼的起身道:“秋多!我们去御书房蹭空调!” 过了片刻,秋多低眉顺眼的进来:“是。” 御道上,桥雀瞥见不远处有大臣在向宫外走,不有顺口问道:“乞巧宴结束了?” 秋多低低嗯了声。 桥雀琢磨着大臣才离席,殷朔那边一定也刚刚结束,他这时候回来,倒是又一次无缝衔接上了。 啧。 他果然是时间管理大师。 到达御书房。 桥雀熟门熟路的走进去,意外的发现殿内温度凉爽,似是用冰好一会了。 没等他细想,殷朔抬眼看到他,笑吟吟的开口道:“过来。” 桥雀听话的走过去,继而被殷朔抱到怀里搂着腰。 他对这个举动没什么想法,暴君平日里就爱亲亲抱抱他,黏糊的像是谈恋爱中的少女,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在说我爱你。 他惊奇的是——暴君身体滚烫,仿佛刚在太阳下暴晒过,即便伸出凉丝丝的殿内,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热度。 桥雀被热的难受,扭动了一下想走,却被殷朔不容拒绝的抱了回来。 “乖一点。”殷朔的手掌贴合在他的腰侧,不紧不慢的摩挲着,含笑道:“朕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桥雀被他弄的脸红,呐呐的应了声,同时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思.春了…… “岭南传来消息,太医已经研制了治愈疫毒的丹药。”殷朔垂眼看着桥雀的头顶,声音轻柔,脸上却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药方正是爱妃写下的那一串中的其中之一,太医们极为推崇,所以朕想问问爱妃……你那些方子,是从哪本医书里找来的?” 桥雀淡定:“陛下说笑呢,臣妾随手翻的书,哪还记的医术的名字。” “哦?”殷朔抬手,拈起他的一缕乌黑长发,凑到鼻尖轻嗅,似是在单纯的调.情:“那医书还在爱妃的宫内?” 桥雀摇头,真诚道:“臣妾随手乱放,不知医书放哪了,找了许久未曾找到,许是弄丢在何地。陛下若是有心,不妨让人进宫搜索。” 殷朔无声勾唇:“爱妃说找不到,那必然是真的找不到,朕也不想让外人翻查爱妃的贴身物品,此事便算了吧。” 桥雀有点意外,听完他的话,又生出‘昏君,不愧是你’的念头。 “医术不见,功劳还是要领的。”殷朔吻了吻染上花香的黑发,轻笑道:“朕广昭天下,让百姓知道拯救他们的活菩萨是爱妃,爱妃觉的可好?” 桥雀觉的布星:“丹药是太医研制,太医是听陛下命令过去的,归根究底,功劳都是陛下的。而且……” 他仰头去看没心没肺只会笑的暴君,叹气道:“陛下在百姓心中威压甚重,若百姓得知此事是陛下属意,必然一改往日畏惧,日后诚心尊崇。” 殷朔眯起眼:“爱妃为何如此关切朕?” 桥雀理所当然道:“臣妾是陛下后妃,又心悦陛下,自然一心为陛下着想。” 殷朔捏住桥雀下巴,逼迫桥雀直视他,意味不明的低沉道:“此话当真?” 桥雀习惯了大魔王时不时找点事,当即毫不避让的肯定道:“自然!” 殷朔凝视他半晌,最终松手重新把他抱紧。 看在小美人嘴甜的份上。 殷朔决定在自己找到对  52 方离开文烟宫后的去向时,耐心的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好多小可爱今天要回学校,所以提前放上更新~感谢小仙女砸的深水~下午会努力再写一章,争取写到抓奸现场,抓住栏杆嘻嘻嘻.jpg感谢在2020100717:56:36~2020100811:08: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温柔小仙女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归2个;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唯56瓶;相许10瓶;颜珩8瓶;归、腾格尔唱累了5瓶;出版了请叫我一下(买、落微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3、2.7 瘟疫刚刚在民间引起恐慌,太医成功治愈疫毒的消息便迅速传开。 未来足以燎原的星火在此刻熄灭,百姓们暗自庆幸之际,又诧异的听闻药方并非出自太医院之手,而是另有他人提供。 殷朔并不打算将药方的功劳安在自己身上。 这是桥雀观察了半个月后得出的结论。 前朝与民间对交出药方的‘义士’格外感激,纷纷揣测人选,殷朔居高临下的坐在皇位上,悠哉的放任他们讨论,始终未给出正面的回复,让其余人满心不解的同时,也让桥雀深感疑惑。 六月末。 凉风星夜。 桥雀的‘月事’结束,终于能美滋滋的抱着冰安睡,殷朔却在此时赶来,邀他手谈一局。 这倒是奇事。 自他们相熟之后,殷朔一改初见时的文雅作风,对下棋更是深恶痛绝,偶尔几次舍命陪君子,还非要手贱的打断他的沉思。 次数一多,桥雀也就没了兴致,如他所愿的推开棋局,整日里窝在他怀里补觉发呆啃水果。 秋多将窗户打开时。 桥雀坐到榻上,神色间还有点茫然:“好端端的为什么来找我下棋?” 殷朔将白子摆放到他手边,笑吟吟道:“正巧和你说些事。” 桥雀恍然,拈着一子头也不抬道:“说吧,什么事。” 殷朔凝视他垂眼时卷翘浓密的睫毛,语气从容道:“明日早朝,爱妃可愿与朕一同去金銮殿?” “啪嗒。” 桥雀手中的白子掉落棋盘,他犹然未觉的震惊抬头:“你上早朝带我干嘛?不是、我和你一起上朝,我站什么位置?” 他一介后妃,在前朝根本没有立足的地位好吗! 殷朔含笑,拍了拍自己大腿,语气里的逗弄让人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心话、还是纯粹的戏弄人:“当然是坐朕腿上。” 桥雀呆滞的看他。 这也太骚了叭。 在文武百官面前堂而皇之的坐在皇帝大腿上。 狗皇帝不要脸他还要呢! 桥雀打了个激灵,果断拒绝:“不行,我不去!” 殷朔深深的看他:“真的不去?” 桥雀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生怕点晚了就被抱去金銮殿,感受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殷朔轻笑,低眉拾起黑子,悠悠道:“朕可给了你机会,明日早朝后再想后悔,可来不及了。” 桥雀心下嫌弃,语气坚定:“我绝不会后悔!” 当夜。 殷朔照例在他宫里留寝。 第二日一早,平华在外殿低声呼唤时,桥雀跟着苏醒。 月初是他和苏仲朝约定的日子,等殷朔离开,他便要起床去宫外听小曲。 然而今日的殷朔动作出乎意料的慢,几件衣裳穿了半天,临走前还趁他‘熟睡’的意图撬开他的唇。 桥雀从半梦半醒等到现在,也算是对昏君不着调的性子服了,见对方锲而不舍的试图撬门,他只能脑壳痛的放了水,由着对方来去自如。 殷朔似乎短促的笑了声。 桥雀心下一怔,尚未听清,就见昏君终于心满意足的放过他饱受蹂.躏的唇,起身向外走去。 脚步声渐渐消失。 桥雀竖着耳朵等了会,赶忙爬起来穿上衣裳,匆匆上了软轿。 到达庭院时,苏仲朝坐在树下,发上肩膀落了不少花瓣,显然保持这个姿势等候许久。 桥雀不好意思的道歉,他倒是不在意,只轻声道:“来了便好。” 早朝一般会进行两个小时。 而桥雀与苏仲朝闲聊一个小时之后,对方就会回宫,留琴师陪他。 九千岁大权在握,桥雀表示理解,再加上对方邀他庭院相见的目的至今未弄明白、桥父桥母又处在对方眼皮子底下,他这边稍有试探便会无端增添风险,故而桥雀一直乖乖听话,从未做出逾越之事。 苏仲朝对他的表现似是很满意,平日里说话言行越发亲近,让桥雀都有种他们是朋友的错觉。 等到回过神来,桥雀又觉的好笑。 殷朔和苏仲朝针尖对麦芒,暗地里撕咬明面上仇视,他身为殷朔的妃子,怎么可能和这个死对头成为朋友? 半个时辰过去。 苏仲朝照旧起身离开,桥雀友好的和他告别。 片刻后,熟悉的琴声在屋内响起。 风吹花落,桥雀略微放松,正欲捧茶抿一口,刚刚关上的大门便被人粗暴的推开。 桥雀疑惑,还以为是苏仲朝又回来了,他漫不经心的扭头看去,却直直对上本该在朝堂之上、现在反倒出现在这里的殷朔双眸。 四目相对,空气都静了瞬。 桥雀捧着杯子一脸呆样,殷朔反而悠悠轻笑,抬脚走进来。 侍卫与太监守在庭院外,将门一关,院内便只有他们两——不对,还有个哑巴琴师在。 桥雀回神,赶忙道:“琴师只是个路人,陛下不如先把他赶出去,再说正事。” 殷朔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身上绕了圈,随后看向房门紧闭的屋子,意味深长道:“琴师?” 桥雀以为这是再问自己,点点头小声道:“琴师是苏公公派来的,平日里只在屋内弹琴,你……你不要误伤路人。” 殷朔沉默半晌,脸上笑意渐深,深的莫名骇人:“苏公公倒是有心了,只是这种拙劣的手段,骗的了朕的小美人,却骗不了朕!”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阴沉的能拧出水,目光凌厉的盯着屋门,嗤笑道:“苏仲朝,给朕滚出来!” 桥雀听的怔忪,懵逼间隐约觉察出什么,不由睁大眼看向屋子。 庭院内寂静少顷,继而响起‘吱呀’一声。 随着门被打开,一袭白衣的苏仲朝平静走出来。 他容貌清俊,狭长的眼眸里沉着冷清阴郁,站在满眼凶戾的暴君面前却丝毫不憷,只淡淡道:“见过陛下。此时正是早朝之际,陛下身为君主,怎可私自退 53 朝?” 听着这话,桥雀不由扶额。 大哥。 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你这是在教暴君做事?? 他小心去瞅殷朔,果见暴君怒极反笑;“若非今日退朝,朕倒是不知苏公公如此自轻自贱,身为先帝亲封的‘少将军’,居然如教坊里的伶人一般,隐在幕后给朕的爱妃弹琴取悦。” 桥雀:“……” 得,这位也是个不会说话的主。 他内心叹气的看向苏仲朝,意外的发现苏仲朝神色未变,只侧头看过来,弯了弯唇轻柔道:“能取悦娘娘,是臣的幸事。” 桥雀怔了怔,想起对方一言不发的在屋内为自己弹琴,忽而便有些无措。 没等他压下这份莫名而来的心动,站在他旁边的殷朔蓦然冲上去,眼神凶狠的一拳砸出,精准的对着苏仲朝的脸。 桥雀被他突然发疯吓一跳,赶忙上前去拽。 许是察觉到他的靠近,殷朔狠揍了苏仲朝两拳,便随着他的拖拽松手,嗤笑道:“苏公公,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一个低贱的宦官,也配——” 说到半途,殷朔陡然止住话语,弯腰将地上的香包捡起来。 垂眸看了半晌,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桥雀,扯了扯唇角,眼神冰冷:“我当爱妃是被奸人胁迫,未料……这原是一场两情相悦的戏码?” 他尾音上扬,似笑非笑,攥着香包的手却深深掐进了血肉里,一双眼阴鸷的似是下一秒就能把人的皮剥了。 桥雀被他看的发毛,弱弱道:“这玩意我有一箱子,不止送了苏公公,还送了云妃……” 听到解释,殷朔不仅没消气,反而笑道:“爱妃雨露均沾,前朝后宫都端的平,比朕厉害。” 桥雀愣是没听出他在夸自己还是在自嘲,懵逼道:“你要是想要——” 殷朔的笑容霎时阴沉,抬手扣住桥雀纤细的脖颈,将他压倒在树下的桌案上,一字一顿道:“朕想要的东西,不需要你施舍,朕自己亲自来拿。” “来人!”他一声厉呵,唤来门外御前侍卫:“将苏公公请出去!” 苏仲朝直起身,抹去唇边血迹,神色清冷道:“谁敢。” 侍卫们顿时僵在原地。 殷朔低笑,手掌始终扣着桥雀脆弱的颈处:“苏仲朝,你若是不走,我就当着你的面……掐死她。” 苏仲朝的脸色顿时变了:“不准动他!” 桥雀张开的口顿了顿,瞥见殷朔钓鱼成功后的阴沉脸色,不由内心哀嚎的闭上嘴。 殷朔虽然掐着他脖颈,手上却没用半分力道,只怕连个红印都留不下来。 而他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很显然——故意试探他和苏仲朝的感情。 如此钩直耳咸的手段,苏仲朝居然没看出来…… 看来是天要亡他。 桥雀自闭的躺平了。 院门打开又合上。 苏仲朝最终答应了出去。 庭院中的安静没持续多久,桥雀躺着躺着突然诈尸,惊悚的看向身上的殷朔:“你干嘛???” 殷朔单手扣住他的两只手,俯身在他耳边开口,声音又低又冷:“爱妃看不出来吗?” 桥雀慌的一批。 正是因为看的出来,他才炸毛啊! 再这么扒下去……就要扒到他裙子下的小弟弟了!! 桥雀百忙之中看了眼魔力值,发现值数不知何时冲到了满百,顿时挣扎了更厉害了。 然而他的修行天赋点在精神力与灵魂上,身体没有得到增幅,只显的更肤白貌美,这会在桌案上再怎么乱动,也逃不开殷朔的禁锢,反而让殷朔误以为桥雀厌恶极了他,手下一时没了力道,直直探入了衣裙内。 桥雀的小身板僵住。 殷朔初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捏了捏,尔后跟着僵住。 风吹花动。 场面尴尬到凝固。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了小美人的秘密,下一步就是搞上床!期待的搓手手.jpg感谢在2020100811:10:42~2020100817:5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x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钺、小易.10瓶;Dozhioguh、出版了请叫我一下(买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4、2.8 桥雀神色空白,殷朔不遑多让。 两人灵魂出窍的对视半晌,最后还是桥雀率先回神,吞了吞口水干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殷朔凝滞的眼珠转动,目光落到他身上,探入衣裙内的手并未收回,就这么怔忪的捏着小麻雀,似乎还处于混乱中。 桥雀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变成第二个苏仲朝,绞尽脑汁想了片刻,猛的从暴君手里抽回爪子,捂脸嘤嘤嘤道:“臣爱慕陛下已久,这才犯下欺君之罪,求陛下饶命!” 重点是饶了他的小弟弟qaq 第一次见他抽泣,殷朔的思绪被心疼占了上风,下意识松开手环抱住他,轻抚他的后背道:“无事,爱妃莫哭,不过是……” 不过是从娇娇软软的少女变成抽条嫩柳的少年。 本质上还是他心心念念小心呵护的桥美人。 不慌,问题不大。 嗯。 稳住。 殷朔强自镇定的给自己做了翻心理排解,努力沉稳道:“爱妃、爱卿——” 怎么称呼似乎都有问题,殷朔定了定神,摸了摸怀中人的乌发,柔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桥雀捂住脸的手指小心翼翼叉开缝,漂亮的眼里没半点水光,声音却低低软软的像是随时会哭出来:“臣乃江南桥知府的嫡子,桥雀,字和息。” 殷朔没发现他在老虎眼皮子底下装哭,见他似是怕极了,说话时的小身板都在颤,不由将其搂紧了点,缓声哄道:“朕听过你的名字。前不久的殿试上,你一手行书颇有风骨,大学士阅卷后非常欣赏,本打算破格提拔你明年进京入翰林院,没想到……” 没想到向来满身傲骨的文人书生郎,居然乖顺的躺到他这个昏君的龙床上。 殷朔不觉得意,反而紧皱眉头。 他自诩混账,丝毫不信桥雀是真的爱慕他才进宫,只本能的怀疑少年是不是被家人逼迫、又或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桥雀被追问的眨了眨眼,脑海中念头转动,很快就梳理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话术:“原先进宫的本该是臣的妹妹桥姝,只是她性格顽劣,于上花轿前私逃,恰巧臣心悦陛下,便胆大包天的扮做妹妹进了宫。” 女主与秀才回乡下后丝毫不知收敛,殷朔若真要查,必然能摸清女主是与人私奔才离开桥府,故而桥雀没 54 替她遮掩,只隐去了当初和桥父桥母商议的‘水路逃走’计划,咬准了自己是个一往情深的恋爱脑。 他语气肯定,脸又埋在殷朔胸前不肯露面,殷朔看不清他的面容,听着他略带羞涩的反复示爱,霎时心神摇曳,忍不住信了几分。 微风掠过,花瓣纷飞,浓郁的香味忽而扑面而来,殷朔冷不丁的想起现在是在宫外庭院里,不由神色一顿:“那你与苏仲朝是怎么回事?” 桥雀老老实实说了被胁迫的事,又强调道:“我一直当琴师另有其人,见他无法说话,才把身上仅有的香包送了出去,并不是和他有私情。” 【魔力值下降。】 【当前魔力值:80%】 啧。 怎么才掉这么点。 难道还缺一剂猛药? 桥雀心下思索,余光去瞥殷朔,就见他仍皱着眉,狐疑问道:“你当真一点都不喜欢苏仲朝?也不喜欢云妃?不喜欢周才人?不喜欢——” 桥雀动了动眉,抬手捂住殷朔追问的唇,微微直起身,贴着对方的耳侧轻声道:“臣只爱慕陛下。除了陛下,苏公公和其余女子……” 他微不可查的顿了顿,无视好似烧起来的脸颊,抬腿蹭了蹭近在咫尺的暴君,低低接着道:“……都满足不了臣。” 【魔力值下降。】 【当前魔力值:70%】 【魔力值下降。】 【当前魔力值:40%】 呵。 男人。 桥雀计划通,当即有些小得意:【看见没,对付大魔王就是这么简单。】系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殷朔的眼神骤然晦暗,抬手把桥雀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桥雀:“!” 他赶紧抱住殷朔的脖颈,茫然道:“你要去哪?” 殷朔把他塞进马车,也不说话,只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放下帘幕策马回宫。 马车摇摇晃晃,桥雀沉默两秒:【我有点慌。】 系统沉稳道:【魔力值掉到了60%以下,一般的碎片都不会再滥杀无辜,桥家应当安然无恙,不会像剧情里那样被满门抄斩。】桥雀脑壳痛;【我慌的不是这个!】 系统冷冷道:【哦,那你要草莓味的润滑剂吗?】桥雀小脸一红,迟疑半晌,老老实实道:【来一支吧。】 熏炉温斗帐,锦被翻红浪。 床榻上的流苏摇曳许久,金丝笼中的雀鸟婉转鸣叫。 及至天边日暮,夕阳西下,殷朔才抽.身下床,命人送水。 细细替晕过去的桥雀洗漱了一番后,他将人放回干净的床上,恋恋不舍的吻了吻少年的指尖,随后返回御书房。 桌案上堆满了奏折,他随手拿起最新的翻了翻,入目便是大写的‘君王不早朝’、‘白日宣淫’、‘妖妃祸国’。 殷朔心情不错,倒是没和这些迂腐还紧盯着他后宫的老臣计较,正准备合上时,却见这折子是大学士呈上来的。 思及桥雀的身份,他沉吟半晌后提笔,说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爱卿可还记的桥家嫡子桥和息?你当日称赞他书法极好,朕近日翻来想去甚为赞同,特准奏翰林院一事。] 满意的放下折子,他命人送去学士府,随后才拿出暗卫送来的密信。 信件不多,往日他不消片刻便能处理完。 然而这会桥雀不在,他又刚刚开荤,盯着白纸便想到少年欺霜赛雪的肌肤,看到笔墨便回忆起少年乌黑的长发如水波轻荡,再一瞧见桌案旁的葡萄,分分钟勾勒出少年伸出殷红的舌尖,灵活的剥开葡萄外衣,最后满口汁水舔了舔唇。 直到平华从外进来,殷朔才从走神中清醒,僵硬的调整了坐姿,面无表情的继续办公。 烛火燃了没多久,殷朔又放下笔,揉着眉心道:“平华。” 平华赶忙应了声。 殷朔垂眼:“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后宫妃子不得擅入文烟宫。” 平华呆了呆:“陛下这是……要禁足桥美人?” 殷朔眉头一皱:“你听不懂人话?朕是让你禁足其他人!” 平华噎住:“……奴婢明白了。” 他转身欲退下,殷朔忽而又叫住他:“等等,你再去趟广储司,取出落霄送入文烟宫。” 平华应道:“是。” 殿外夜色深浓。 宫女太监们无声走动,摇曳的烛光形成长龙,最终汇聚到文烟宫。 第二日。 桥雀睫毛轻颤,缓缓睁眼,盯着床顶的绣花纱帐看了半晌,恍惚道:【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系统幽幽道:【你们昨晚用了我五支润滑剂。】 桥雀一个激灵,反驳道:【明明只用了两支!】 系统:【哦,还没失忆啊。】 桥雀又蔫了:【最讨厌你们这种钓鱼的。】 他忿忿咕囔,同时打开了面板。 【当前魔力值:20%】 哇哦。 啪一夜掉这么多? 那多啪几夜,净化碎片不是手到擒来? 桥雀有些蠢蠢欲动,紧接着就见魔力值波动,当着他的面掉了一点。 他脑袋上顿时冒出问号。 殷朔这是在干嘛? 桥雀正疑惑,忽听殿外传来秋多的行礼声,很快,殷朔从外进来,对上他的目光后双眸亮起,上前轻手轻脚的把他抱起来,柔声道:“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朕让御膳房准备了些清淡的菜式,等会喂给你吃好不好?” 你这都把人抱起来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桥雀内心腹诽,面上乖乖点头 不一会,内殿的桌上便布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膳食。 殷朔没让宫女服侍,把人全部遣走,独自抱着桥雀坐到桌边,舀起一勺清粥吹了吹,递到桥雀唇边。 桥雀刚含住,便听殷朔冷不丁的开口:“朕放你出宫,你意下如何?”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咳嗽。 桥雀被暴君心血来潮的决定整懵了,连粥都忘了咽,好不容易缓住咳嗽后,他顾不上其他,径直拽着对方气冲冲道:“你什么意思?睡完人后不想负责?” 殷朔愣了愣,随后哭笑不得的替他拍后背,好声好气的解释道:“你毕竟不是女子,苦读诗书这么多年,定然心有抱负。朕爱慕怜惜你,不舍你整日郁郁寡欢的委身后宫,所以……” 他顿了顿,搂紧了桥雀,叹息道:“所以朕愿意打开囚笼,让和息去该去的地方施展拳脚,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桥雀神色怔忪,万万没想到向来小心眼的碎片会这么善解人意,他心头一软,攥了攥殷朔的衣袖,正感动的想开口,却见殷朔又微微笑道:“当然,前朝也是朕的天下,若和息与哪家姑娘越了界……” 他意味深长的停了话语,并未说出什么恐怖的内容,然而桥雀已经无师自通的听懂  55 了他的潜台词,不由哑然。 ——大魔王果然还是那个虎视眈眈的大魔王。 许是以为他被吓到,殷朔低头吻了吻他,又给他舀了一勺粥,哄道:“朕命平华送了落霄琴来,等会用完膳,朕弹给你听好不好?” 桥雀:“?” 他脸色古怪:“你不是说弹琴是自轻自贱,是教坊里的伶人?” 殷朔放下勺子,与桥雀十指交错,耳鬓厮磨:“既是弹给你听,便是当个低贱的伶人又如何?” “而且……”他悠悠道:“朕的琴技,可比苏仲朝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是HE啦,嗯……殷朔和小桥的HE,苏仲朝的话,如果有小天使喜欢,以后应该会插个番外。 不过他俩在一起……那就只有玩道具了_(:з”∠)_ 刚到家,等会吃完饭会努力再挤一点出来,争取在十二点之前写完!挨个啾咪(* ̄3 ̄)╭感谢在2020100817:54:59~2020100917:1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松海听涛、铭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绛河飞霜27瓶;懒得追小说20瓶;sala酱10瓶;落微、秀色可餐、凌熙、默2瓶;今天养猫了吗、biedescovery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5、2.9 用过膳后,桥雀行动不便,只能趴在床上看殷朔弹琴。 琴声刚起个调,平华忽而从外面滚进来,头磕在地上快速道:“陛下,苏仲朝求见。” 殷朔的脸沉下来,余光瞥见桥雀探头探脑,又缓了神色:“你好好休息,朕稍后再过来。” 桥雀乖乖点头,目送他离开后躺了会尸,半梦半醒时冷不丁的想起剧情,不由迷糊道:【说起来,女主跑哪去了?还在云妃那?】系统:【不知道。】 可以。 这很系统。 自这日后,桥雀一连几天都没见着殷朔。 秋多等人身在后宫,系统又是个人工智障,一无所知的咸鱼了半个月后,桥雀不得不承认殷朔的话有道理——他的确没兴致在后宫熬日子,他想出宫! 逮着个御前太监诉说了这个需求后,桥雀在傍晚如愿以偿的等来了大魔王。 殷朔似乎几天没休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眼中的血丝明显的骇人,瞧见他时,却还露出笑:“你会刺绣?” 桥雀把手里的针线扔一边,凑到他身边咕囔:“看书看腻了,一个人下棋又没意思,本打算和秋多学刺绣玩玩,结果……” 殷朔神色倦怠,听他说话倒是听的认真,接话问道:“结果什么?” 桥雀幽幽抬起爪子。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如葱削,骨节分明仿若玉石,指腹白皙细腻,这会却多了几个红点点,看的殷朔一阵心疼,攥住他的手坐到桌边,张口命平华送梨花膏来。 桥雀只想捏扭捏捏的和好久没见的大魔王撒个娇,见对方这么沉着脸严阵以待,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轻咳的镇定道:“只是小伤,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 殷朔不听,极轻柔的吻了吻他的指腹,又接过软膏细细为他涂抹。 桥雀无事可做,便托腮看他,见他弄完后松了口气,莫名有些想笑。 “日后不要碰针线。”殷朔没有抬头,小心翼翼的将他爪子摊平,严肃道:“宫中不缺那些玩意,你要是喜欢……” 桥雀眨眼:“嗯?” 殷朔勾起唇,对上他的目光:“等朕清闲了,朕来学着为你做。” 桥雀:“!” 日哦。 这哪里是大魔王。 这分明是他宇宙无敌第一好男友。 桥雀绷不住脸,黏黏糊糊的一头撞进他怀里,声音甜的让殷朔都有些把持不住:“你最近在做什么呀?好几天没来看我了,我在宫里好无聊,我想出宫。” 殷朔摸了摸他的长发,柔声道:“朕给你爹娘调动了官职,不出几日,你们便能在京城相见。” 桥雀:“……” 殷朔还在含笑:“高不高兴?” 桥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点点头:“高兴。” 他很高兴。 就是不知道桥父桥母高不高兴。 “除此之外,朕这段时日都在与苏仲朝对峙。”提到深恶痛绝的大宦官,殷朔的声音冷下来:“他手握虎符,文官们虽不待见他,明面上都礼让三分。朕现在有你,自不会再让他这般嚣张,近几日除了私下召见前朝老臣外,便是在寻找收回兵权的契机。” 桥雀见他不知不觉间皱起眉,眉心都皱成‘川’字,不由用手背替他抚平,心知他昏庸残暴惯了,想一下子重新做人,怕是难得很。 果然,殷朔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拿下抚平,脑袋落在他颈侧,语气里浮出几分郁闷与暗恼:“可惜苏仲朝生性奸诈狡猾,朕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他。朕原本还想着让你早日入翰林院,见见国库里的浩瀚史书与游历,现在被他这么拦着,只能暂停计划,总不能让你在这个节骨眼露面,平白增添风险。” 桥雀默默点头。 在剧情中,男主一直试图弄死暴君,虽然现实与剧情有些许初入,苏仲朝约他庭院相会几次都没动手,但以防万一,桥雀还是没打算接近对方,让对方有威胁到殷朔的机会。 再加上桥父桥母如今被殷朔接手,庭院之事自然也就泡汤,他只需好端端的活着、顺便盯着女主不要搞事,想必能毁灭世界的大魔王,不会摔在一个小世界的男主身上。 桥雀心思转动,很快便有了决策,他不再嚷嚷着要出宫,而是询问道:“前段时间的乞巧宴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秋多等人整日里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他不好意思让无辜的小姑娘们被殷朔盯上,只好亲自问大魔王。 大魔王抬起头,俊美的脸上露出核善的笑意:“朕那日发现爱妃不翼而飞,算不算大事?” 桥雀眼神飘忽,语气坚定:“不算!” 殷朔被他逗笑,将他的脸掰正看着自己,随后才回忆道:“那日……有个不是刺客但胜似刺客的宫女突然献舞。” 桥雀凑近:“然后呢?” 殷朔目光一低,眯起眼:“你很在意那女子?” 桥雀诚实道:“那女子大概可能或许是桥姝。” 殷朔:“?” 怔神少顷,殷朔拧眉:“朕之后惦记着你出宫之事,后来与你误会解开,又一门心思放在前朝上,倒是把她忘了个干净。不过乞巧宴那天,我见她容貌平平,与你并无半分相像,你可是认错人了?” 桥雀想了想:“你把 56 她丢到哪了?我先去看一眼。” 殷朔沉默两秒,想起阴冷潮湿又肮脏的水牢,不由稳住镇定的神色,从容不迫道:“天色已晚,还是明日再让人把她带过来吧。” 桥雀瞅了眼窗外的夜幕,深觉他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 殷朔松了口气,起身道:“御书房内还有些事要处理,朕明日再过来陪——” 桥雀拽住他绣着金龙的衣摆,扬着漂亮的小脸:“难得过来一趟,就休息一晚,别熬夜了。” 熬夜真的会秃头的! 殷朔不由动摇。 桥雀见他举棋不定,忍痛掐灭了啪一次掉魔力值的计划,认真又严肃道:“你放心,纯睡觉,我不碰你。” 殷朔:“……” 他担心的是这个吗? 他担心的是自己把持不住,反过来推倒身娇体软引狼入室的桥雀! 事实证明。 他的确不是个正人君子。 爱慕的少年躺在怀中,哪怕身体疲惫,他的精神依旧兴奋的不能自己。 所幸昨晚颠倒混乱时,他还记得桥雀的手受了伤,匆匆扯下殷红的床幔,将少年的双手束在了床头。 只是这样一来,少年柔嫩的手腕便多出清晰的勒痕,看的殷朔情绪低落,揉都不敢用力。 桥雀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满意的发现魔力值掉到个位数。 只要再努努力,他就能成功净化殷朔,获得100积分啦! 关上屏幕,桥雀美滋滋的收回手缩进被子里,毫不在意道:“只是有点痕迹而已,又没淤青,不要紧啦。” 殷朔不听,伸手进被子去拽他,结果摸索了两下,那挽起的帐幔又稀里糊涂的落了下来,随着床榻的晃动而荡漾。 直到日上三竿,桥雀才深一脚软一脚的扶着桌子站起来。 他还惦记着女主,坚持要去确认。 殷朔见他脸颊绯红色如春花,不由突生危机感,沉吟半晌后,紧张的拿起一旁的面纱给他戴上。 桥雀:“?” 这半透明的薄纱面料有用吗? 他们坐着御辇来到御书房时。 桥姝已经跪到腿麻。 余光瞥见昏庸无道的狗皇帝坐下,她内心暗恨的叩首行礼,随即赶忙起身活络血管,同时憋不住气的往上瞅。 她穿越至今已有大半年,还是第一次遭这种罪,水牢里的水肮脏污秽,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她脸色发绿的熬到现在,对狗皇帝已然没了肤浅的爱慕之心,只剩满腔憎恨,恨不得亲手把那昏君给剁了! 然而鬼鬼祟祟的一抬眼,她却愣在原地。 那半透明的薄纱面料有用吗? 该看的还不是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她又不是瞎子! 桥姝心里嘀咕,身体却诚实的吞了吞口水,挪不开眼的盯着昏君身边雪肤花貌的大美人,心神摇曳的几乎想冲上去把昏君拽下来,自己替蹙眉的大美人揉细腰。 早知道世上有这种绝色,她当初干嘛还千辛万苦的逃婚? 虽然狗皇帝讨人恨,但他老婆——是真的棒啊! 桥姝小鹿乱撞,一双眼直勾勾的不加掩饰。 殷朔从桥雀身上抽出神,扭头见她这副模样,当即神色阴沉的恨不得把她的眼珠剜出来。 好在桥雀就在身边,殷朔憋住火气,只冷冷道:“跪下!” 桥姝瞪大眼,还没叉腰怒骂,就被两边的侍卫按着跪下,头被迫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桥雀听的动了动眉,别开了眼。 看见桥姝的第一眼,他就认出这是女主。 私自逃婚可以说她是不甘心婚姻被掌控,但无论是恶意等瘟疫扩散,又或是在剧情后期指使暴君滥杀忠良,都让桥雀对她生不出好感,自然也就蹙眉旁观,没兴趣替她说好话。 能确定她还好端端的活着,桥雀的任务便达到。 再多待下去没有意义,他也没心思折磨女主,抬手拽了拽脸色不善的殷朔,淡淡道:“回去吧。” 这话正和殷朔的心意,他一口应下,瞥见不停挣扎的桥姝,随口问道:“她要如何处理?” 依照殷朔的想法,那自然是剜、咳,自然是关进水牢比较好。 然而桥雀到底还是心软,摇摇头道:“先将她放在偏僻宫殿里看管吧。” 等到滥杀忠良的剧情结束,就把人扔去大明湖畔找她的秀才。 不管是男是女,渣了人就跑总归是不对的。 至于他们之后过的是好是坏? 那就和桥雀无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开启文武百官都爱我(划掉)的线了,等前朝搞定就是我一直期待的小黑.屋囚.禁play!! 虽然不能剧透……但我真的好兴奋!! 殷朔冲冲冲!努力搞小桥,下个世界就是脐橙了嘻嘻嘻(*/ω\*) 有小可爱问更新时间?这个……唔,一般晚上六点吧,如果有特殊原因或者意外会延迟到九点,正常情况下不会断更哒,日六日万随缘,日不动就是缘分未到,深沉脸.jpg 36、2.10 解决桥姝后,殷朔又回归御书房,整日里熬夜不见人影。 但他这次体贴的留下一个暗卫,方便桥雀无聊时问东问西。 临近八月,京城依旧酷暑难当。 往年这个时节,殷朔都会甩手去游园避暑,今年宫内却没个消息,让朝臣不由心里嘀咕——难道昏君真的转性了? 狐疑刚起,文烟宫内就接到圣旨。 桥雀听的迷茫,越过平华往后看,见殷朔没来,收回目光纳闷道:“避暑?我一个人去?” 平华赔笑:“是,陛下这是心疼娘娘呢。” 桥雀眨眨眼。 依他对殷朔的看法,这件事的目的怕是不止于此。 遣走平华与其他宫女,桥雀独自回到内殿,敲了敲朱木桌。 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低垂着头奉上密信。 桥雀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心口,拆开信件一目十行,发现避暑果然是个借口,真正要把他推出后宫的原因,分为三点。 一、殷朔筹谋至今,终于要和苏仲朝正面怼一波,而他留在宫里就是个活靶子,严重影响了暴君不分敌我的暴力输出。 二、他爹娘进京了,他出宫后可以换回青衫,回家和老父母见一面顺便抱头痛哭。 三、八月初有个文人诗会,由大学士举办,他过去混个脸熟,对日后的工作发展很有利。 信的后面还有一堆表达思念与爱意的话,但桥雀已经被‘能出宫浪’的快乐俘获,直接放下信件收拾起外出的东西。 到了出发那日,他早早上了马车,没等一会,便兴冲冲的催着护卫军速度出宫。 等殷朔熬完一夜、来不及用早膳便匆匆赶来  57 ,想和桥雀临走前再见一面时,他的小美人早就欢快的扑进了桥家刚置办的宅院里。 彼时桥父正在忧心忡忡的喝茶,瞥见眼熟中带点陌生的少女冲进来,还当这是邻居家的姑娘。他只是江南一个小小的知府,在显赫的京城中无足轻重,余光看到少女昳丽绮艳的容貌时,虽觉眼熟却不敢多看,只起身客气道:“这位姑——” 他的话尚未说完,桥雀便笑眯眯的凑近道:“爹,这是咱们新家啊?” 桥父:“?” 爹? 爹??! 桥父猛的抬眼,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 少女一袭水芙色罗裙,长袖对襟,腰身纤细,皓白的手腕上戴着翠绿的玉镯,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发髻上的步摇摇曳晃动,一如她眼波流转的双眸,灵动又瑰丽。 瞧着这张堪称绝色的脸。 倒的确是他儿子。 只是…… 他儿子明明姿态清雅、端正矜贵,怎么会露出这么娇憨的神色?! 那个昏君到底把他儿子怎么了!! 桥父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 所幸桥雀一把扶住了他,他才抖着唇稳住身体,遣散屋内的侍女,并让人把桥母喊了过来。 桥母一进屋,眼泪就很水龙头似的刹不住,抱着桥雀哭个没完,听的桥父差点把自己的目的都忘了,在旁木了许久才动唇:“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桥雀疑惑的歪头,漂亮的眼里满是茫然。 ——看起来更懵懂无辜了。 桥父捂住心口,在心肌梗死的边缘几度徘徊,最终忍不住闭眼:“你、你怎么能穿这种衣裳!” 桥雀还没说话,桥母先一步心疼的开口,抚摸着桥雀的脸颊抽抽噎噎:“你往日最是不喜鲜妍艳丽的衣服,现在为了桥家,居然甘心受到这等折辱,和息,是爹娘对不住你。” 桥父:“?” 这是折辱吗? 他怎么感觉儿子穿小裙子时挺欢快的? 桥父呆滞的看向桥雀,便见上一秒还笑的甜甜蜜蜜的儿子,这会却垂下眼,精致的容貌收敛了神色,唇边扬起的苦笑,竟与从前的温雅君子有几分重合。 他轻声叹息,揽住桥母的肩膀,容色稳重,声音清润,再没有方才的糜糜艳色,仿若脱去华丽外衣,露出来里面挺拔的修竹:“娘,只要你与爹能安然无恙,和息做什么都愿意。” 桥父的良心顿时惨叫一声。 刚才的难以置信与无法接受,此时尽皆化为心痛。 是了。 若非那个不孝女枉顾阖府性命逃走,他引以为傲的嫡子,又何须屈辱的扮做女子? 桥父越想越恨,余光瞥到桥雀抿着唇的容色时,又忍不住一个恍惚,升起几分突如其来又荒谬的疑惑。 说起来……和息原来是这副样貌吗? 总觉得比以前……过于张扬了点。 下一瞬,桥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再看向桥雀时,已然忘记自己方才在想什么,只皱着眉道;“扮做女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你当初不是欲从水路脱身吗?怎么一路入了宫?还成了、成了陛下的宠妃?” 说到后来,桥父的表情都扭曲起来,看起来格外怪异。 桥雀轻咳,若无其事道:“引路的公公太谨慎,我并没找到逃离的机会,之后入宫遇见陛下,陛下宽容大量,不介意我的欺君之罪,此事便揭了过去。” 桥父抖着唇:“那你、你和陛下现在……” 桥雀遵循人设的别开脸,略微羞赧道:“嗯。” 桥父彻底厥过去。 桥母一声惊叫,唤了外面的侍卫将人搬回房间。 桥雀在旁边心虚:【这就晕了?万一他儿子我是上面的那个呢?】系统:【你是吗?】 桥雀:【……】 无话可说。 桥雀回了‘桥姝’房间,遣散门前侍女,悄悄脱下裙装,换回锦衣长袍,随后溜回隔壁。 桥母将他与桥姝的房间并在一起,为的就是方便他来回切马甲。 对镜正衣冠,确定现在的自己从头到脚都是个温润的公子后,桥雀来到桥父的房间,正式登陆‘桥和息’这个账号。 在家中服侍了生无可恋的桥父几日。 桥母趁这个机会与他说了他离开之后的事情。 桥雀细心听着,得知自己被迫多出‘病弱’人设,所以上京的路上始终没有露面后,他在出门参加诗会时,特意擦了擦粉、作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文人诗会的举办地点在春日阁,外表瞧着是一座普通酒楼,里面却相当风雅,楼分三层,层层挂满了花灯,每一盏花灯内卷着一张纸,纸上尽是不同的问题。 第一层考的是基础,就和现代的填空题一样,出题者会在四书五经又或偏僻游历中选题,在关键字句上空出一块,供答题者提笔作答,且必须答对三题方算通关。 第二层考的是策论,就时政、农事、民风等问题出题,答题者提出自己的想法与观念,倘若见解独到,获得朝中文官的青睐,或可直接被引入翰林院培养。 第三层则是真正的文人诗会,每隔半月一次,在傍晚时分举行,诸多文人临时以花、酒、月等风雅之物作诗,邀月倾樽笔墨风流。 而这一届的大学士性格严肃稳重,要求也极高,接手春日阁后,更是将花灯内的题目尽皆过滤了一遍,提高了不少难度。所幸殷朔没让桥雀闯关,只让他来这露个面,加深一下在大学士心中的印象。 桥雀乐的咸鱼,神色苍白的轻咳着进酒楼后,一双眼眸流转,满是好奇的看向四周。 春日阁环绕一圈桌椅,中心被挖空,摇曳着数之不尽的花灯。 三楼在最高处不易得见,二楼行走的人稀少,唯有一楼人头攒动。 然而一楼人虽多,却没几个成功闯关,全在满头大汗的嘀嘀咕咕。 桥雀身着青衣,发束玉冠,饶有兴致的穿梭其中,便听身旁满是磕磕绊绊的声音。 “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有弗……” 桥雀顺嘴接话:【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系统动了动眉。 “大路繁缨一就,次路繁缨七就。圭、圭……” 桥雀啧了声:【圭璋特,琥璜爵。】 系统侧目。 “节彼南山,维石岩岩……” 桥雀悠悠道:【赫赫师尹,民具尔瞻。】 系统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怎么知道答案?】 桥雀随口道:【都是四书五经里的内容,我上学那会学过,所以还记的一些。】系统有点迷惑:【是吗?】 你不是都毕业三年了吗? 为什么还记的这么清楚? 桥雀不在意道:【这些都是必学课程、传统文化,你随便抓个华人,人家都能倒背如流的背给你  58 听,我只是记的一些,算不得优秀。】系统没了解过他的世界,听了这话顿时被震住,再一思索他之前信手拈来的默背出了解毒药方,不由更是信了几分。 ——原来这些都是基操。 【来之前我还以为这些填空题会很难。】桥雀放下掩面轻咳的手,靠在栏杆兴致勃勃道:【没想到大学士还是手下留情,没弄太偏门的字句,尽出了些书上有的简单内容。】系统无意识的皱眉,看了看被卡在一楼抓耳挠腮的书生们,总觉得桥雀的话有哪里不对。 这很简单吗? 【不过这么一来,我就有用武之地了!】桥雀双眸明亮,伸手探进一盏花灯内,从中抽出纸条,高高兴兴道:【一楼人太多,等我上了二楼,大学士注意到我的几率变大,我的刷脸计划也就能完成啦。】系统环视周围,见不少书生的注意力都从纸条上挪开,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不由凉凉道:【说不定大学士已经注意到你了。】【哪有那么快,我才刚进来。】桥雀盯着题目上的内容,笑眯眯道:【还是上二楼保险,反正一楼的题目也简单。】认知出了问题的桥雀毫无所觉,看完题目却没急着回答,而是接着往前走。 精致漂亮的花灯阁楼中,他的身影半明半昧,如玉般的侧脸笼上朦胧的光晕,人来人往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似是在笑,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殷红的花灯里勾出题目时,垂下的卷翘眼睫轻轻眨动,便将古井无波的池水荡开圈圈涟漪。 他生的极为好看,乍一眼有种雌雄莫辨的姝丽,仔细瞧瞧,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少年。 旁人见他陌生,一时不敢上前,只敢在暗中偷偷打量他。 直到他一口气拿了三张题目,这才有人不徐不疾的走近,微笑道:“小公子可是初来京城?这春日阁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题目拿的多了,却一题都解不出来,可是要罚酒三杯的。” 桥雀不认识他,客气道:“多谢提醒。” 说归说,他的神色依旧淡定,让人愣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站在他身边的人眯了眯眼,笑容不变道:“在下盛行闻,对公子一见如故,公子若是不嫌弃,在下可助公子一同破题。” 盛行闻? 这不就是和原主一起参与殿试的新科状元? 桥雀多看了他两眼。 犹记的剧情之中,对方看似是个儒雅书生,实际是个切开黑,一入前朝左右逢源如鱼得水,迎娶了大学士的女儿后,更是青云直上成为朝中栋梁,火速完成了寒门书生到大官的蜕变——然后倒霉催的被女主盯上,扑街于暴君之手。 和忠心耿耿的大学士对比,盛行闻的心思更深,是不是忠良也待考究。 不过既然女主都已经被关起来了,他没了性命之忧,桥雀也就懒得多费心,收回目光摇摇头,直接拒绝了他主动帮忙的请求。 盛行闻摇着折扇的手顿住,敏锐的听到身后人嗤笑他自不量力的声音。 他眼眸微深,面上风轻云淡不以为意,仍对着少年笑道“是行闻孟浪了。公子可是在找笔墨?这边桌案上有。” 他姿态文雅,为桥雀引路。 桥雀瞅了他两眼,忍不住道:【你有没有发现,我和他撞人设了。】系统:【……书生饱读诗书,大多脾气温和,你若是觉的自己没特色,回头可以女装出门。】桥雀闭麦。 有盛行闻出头,一旁明里暗里往这边看的其余人紧跟着凑过来,把他们围到桌案上坐下。 桥雀将纸条一一摆放齐整,正准备伸手去拿笔,盛行闻忽而皱眉,指着第一张题目道:“慎微五典,五典克从,这应当是《尚书》所言。” 其余人愣了愣,面面相觑,意图从彼此的眼中找到答案,大眼瞪小眼半天后,他们尴尬的别开脸,若无其事的附和道:“对、似是《尚书》。” 虽然觉的盛行闻有点碍手碍脚,但对方这么准确的说出出处,桥雀还是不由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愧是夺得文首的状元郎,日后好好培养的话,殷朔就能放下一部分政务,有时间陪他掉魔力值了! 盛行闻不知桥雀心头所想,被他笑盈盈的目光一看,捏着折扇的手当即紧了紧,脱口而出道:“至于下一句,应当是宾于四门,四门穆穆。” 其余人摇头晃脑,纷纷赞同:“没错没错,应当是这句。” 桥雀笑容消失:“……” 你们认真的? 他神色微妙,看向盛行闻,就见对方眉眼含笑,示意他拿笔,而一旁的其余人适时别开目光交头接耳,一副看不见他作弊的模样。 但是讲道理啊…… 你们给的是错误答案! 桥雀哭笑不得,叹着气提笔。 慎微五典,五典克从。 纳于百揆,百揆时叙。 一道题写完,他没理会周围人怔愣的眼神,笔墨不停的径直将另外两道填空题补上内容,随后起身,在鸦雀无声中微微颔首,走向二楼楼梯前的老者。 老者轻抚长须,和蔼的接过题目,一眼看去,却赞道:“笔法肆意,笔锋有力,收放自如,当真是赏心悦目,你姓甚名谁,是哪家子弟?” 桥雀抬手作礼,温和稳重道:“在下桥和息,乃江南桥知府之子。” 老者颔首,将三道题目过了遍,笑道:“无一错数,佳!” 他让开身体,鼓励道:“上去做策论吧,好好做。” 桥雀道了谢,神色从容的上楼。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一楼众人才倒吸口气,仿若牙疼似的嘶了声。 “这就做出来了?从拿到题目到思考,还没有半个时辰吧?四书五经共有万字之多,他是怎么做到的??把书吃了也没这么快吧!” “都说草包美人,未料桥公子生的花、咳,生的如此钟灵毓秀,才智也远超俗人,日后翰林院内相见,怕是要敬一句桥兄了。” “原来他就是桥知府的嫡子,听闻桥和息身子骨弱,入京一路不曾露面,如今瞧着的确身形瘦弱,脸色苍白……” “果然是寒门子弟,瞧着盛行闻那语气坚定的模样,我还真当他答的对,亏得乡试不考填字,不然他怕是连秀才都考不上!” “二楼考策论,就算桥和息过目不忘、将万余字倒背如流,也不一定能见解独到,入了那位文官大人的眼啊……” 【今日的策论文官性格激进,你若是策论写的太表面温和,恐怕去不了三楼。】桥雀刚在二楼书间坐下,便听系统轻咳道:【需要作弊的话,我随时在线。】【?】桥雀打开窗户,奇怪道:【为什么要作弊,不是说来摸鱼的吗?】系统:【……我看你就是条咸鱼。】 仗着角落无人,桥雀倚靠窗沿,笑道:【咸鱼有什么不好的,总比作弊来的坦荡。】他懒洋洋  59 吹了会风,和系统叭叭叭了几句,正昏昏欲睡时,忽听前面传来一声巨响,把他的瞌睡彻底惊走,忍不住踮脚看去。 二楼划分为数个书间,其中以绣着梅兰竹菊的屏风遮挡。 桥雀的脑袋探出屏风,便见前方有个书桌歪斜,旁边站着个愤怒的秀才:“我等读书人苦读四书五经,你这酒楼不考诗词作赋,偏考这刁钻的医毒之术,分明是在作弄欺辱我们!” 【医毒?】桥雀心里嘀咕,抬头再看向考官,便见那老者眉头一竖,怒骂道:“无能之徒,岂敢妄言考题,滚下去!” 书生身形一滞,似乎没被这么直白的骂过,当即昂着脖颈色厉内荏道:“以酒楼当书院,何不是以五谷喻诗词,你们不敬读书人,我还不屑于在此久留!” 他扭头就走,考官在后面呸了声,怒斥道:“说的好听,你有本事不吃饭!” 桥雀憋住笑,被这两人勾起了兴趣,缩回脑袋拿起白卷看了看。 “问:何谓瘟疫,何防瘟疫……” 他笑着念了两句,神色却渐渐认真起来,惊奇道:【岭南瘟疫虽未扩散,京城里的文官们倒是看的分明,拿这件事情来做考题,分明是在旁敲侧击的警醒他们。】瘟疫之毒如附骨之疽,连太医院的御医都要小心应对,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学子身上。 既如此,那他们出这个题目的目的便显而易见——让学子回忆瘟疫的危害,构想预防手段,内心提高警惕,避免意外中毒。 “出题人不止有心。”桥雀若有所思:“还挺会紧跟时事。” 他盯着卷面看了半晌,忽而提笔沾墨。 系统瞅他:【说好要一起当咸鱼,你现在在干嘛?】桥雀笑道:【在给自己翻个身。】 若是一般的策论,他看一眼便略过。 然而医术的背后总牵涉着无数性命,若能帮一把,他当然不会吝啬。 笔墨游走。 白卷上渐渐多出几行满是风骨的行书。 “疫有寒有热,多偏于燥。” “瘴亦有寒有热,而多偏于湿……” 作者有话要说: 马甲一号:勾的君王不早朝的祸国妖妃。 马甲二号:温润如玉满腹经纶的病弱大臣。 文是作者家不存在的猫踩键盘瞎写的,一些专用词句借鉴了四书五经和《伤寒论》。 感谢在2020100918:41:58~2020101017:5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鳏86瓶;4277333915瓶;中分10瓶;云钺8瓶;谋杀土豆5瓶;人工智能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7、2.11 桥雀饶有兴致的写了半个时辰。 等到放下笔,他才发现楼下已经升腾起诱人的饭菜香,原本坐满的书间此时少了大半人,应当都是饥肠辘辘下去吃饭了。 考官倒是没动,仍臭着张脸坐在首位。 直到桥雀上前送卷子,他才脸色稍稍好转,点了点桌案示意:“放这吧。” 桥雀将卷面平整放好。 考官随意瞥了两眼,一掠即过:“书法不错,莫非你就是桥和息?” 桥雀温和作礼,昳丽的眉眼不见半点张扬骄纵:“是。” 考官眼神和缓,颔首道:“上到二楼的学子,在春日阁的花销尽皆全免,此时已至午时,你也收拾着下去用膳吧。” 临出门前,桥母叮嘱过他早点回去,故而桥雀没打算在一楼吃饭。 但他仍礼貌的谢过先生,待到下楼与小厮汇合时,才向楼外走。 没走两步,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桥公子留步。” 桥雀侧头看去,便见开口挽留他的正是盛行闻。 一个和他撞人设的芝麻馅倒霉鬼。 都说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桥雀觉的撞人设同样如此。 他当即端起温润君子的姿态:“盛公子有何事?” 盛行闻指了指四周目光灼热的人群,浅笑道:“今日学子满堂,七八个人挤一起,行闻身为当朝状元,蒙春日阁看中,有幸独占一桌,桥公子若是不嫌弃……” 桥雀听到一半,面露难色。 盛行闻顿时止住话语,体贴道:“是行闻冒犯了,桥公子既然有事,只管去做便是,不必顾忌在下。” 他面上显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桥雀不甘示弱,跟着客客气气的开口:“今日着实不便,日后若有空闲,和息定当邀盛兄于春日阁一聚。” 盛行闻缓缓勾唇,欣然道:“好。” 少年松眉,抬手作礼,转身时衣袂翻飞,恍若天上仙姝驾鹤离去。 直至再也瞧不见那抹身影,盛行闻才在四周的懊恼叹气声中回到桌上,举杯低笑。 年纪不大,倒是学会了那些老古板的君子做派。 然而教条规矩学的再好,生了那张诱人痴狂的美人脸,谁又能克制贪恋的仅仅将其当光风霁月的君子尊崇? 只怕都想粗.暴的扯开那重重叠叠的衣裳,欺辱的君子蹙眉不堪忍受,直至最后崩溃的打碎前面十几年学的礼法戒律,心甘情愿沦为旁人手心下的尤物。 到了那时。 这位君子的滋味。 定然妙极了。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桥雀回到桥府,一边用膳一边和系统叭叭叭:【在剧情里面,凡是被他主动示好的基本活不过三章,这人看着是个好人,其实完全没底线,为了上位能和贪官称兄道弟,为了拉拢大学士直接卖身娶了他女儿,虽然不知道他接近我这个小官之子有什么用意,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系统扬眉:【那你还和他约着下次见。】 桥雀若无其事的把青椒丢到一边,正色道:【那不是成年人的表面交际嘛。他要是真过来约我,我就以温习诗书来推辞,反正策论交上去了,离半月一次的文人诗会还有段时间,我可以畅快的在家躺尸当咸鱼。】系统嗯了声,瞥见他又偷偷摸摸的挑食,皱眉沉吟半晌,扭头将空间灵土里栽种的西瓜挖出来,全换成小辣椒。 桥雀浑然不知的在桥府欢乐了几天。 等桥父顽强的克服心理压力爬起来,一脸悲痛的逮到他准备念叨子嗣之事时,一伙人忽而从外面冲进来,推开桥父一把按住了桥雀,目光灼灼道:“你就是桥和息?” 他们来势汹汹,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桥雀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身旁桥母的手,温和出面:“是我。诸位无缘无故闯入府中,有何——” “是你就好,来人!” 那群土匪样的老头不听桥雀说完,直接抬手道;“将人带走!”  60 桥雀满头问号,正打算抵死不从,又一伙人从外冲进来,眼尖的看他们这一片混乱,立即出声道:“住手!放下桥和息!” 土匪回头,差点没跳起来,拽着桥雀就走。 他年岁已高,力气却不小,桥雀被他拽了个踉跄,好悬没摔倒。 后来的那批人正值中年,几步冲上来扶稳桥雀,开口便道:“赵医官,你一没陛下圣旨、二来直接闯入桥府抢人,如此行事怕是不妥。” 医官? 这毛毛躁躁的老者居然还是个官员? 桥雀神色微妙,就见老者吹胡子瞪眼道:“老臣做的不对?那敢问尚书大人来此又有何贵干?” 中年尚书微微一笑:“桥公子的策论写的极好,一手书法更是令人惊艳,大学士听闻他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连破三题,当即命我邀公子前往春日阁三层一叙。” 赵医官气道:“说来说去,你们不也是来抢人的!大学士桃李满天下,不缺学子,我们御医院难得出一个这么有天赋的,整个宫都在翘首以盼,你们却横插一脚,委实过分!” 中年尚书摇头:“赵医官所言差矣,大学士乃内阁首辅,与宰相大人并列一品,深得陛下信任。桥公子满腹经纶饱读诗书,合该在史书文学上施展拳脚,造福天下百姓,怎可屈就医术这一小道?” 赵医官怒极反笑:“医术乃小道?岭南之事中,若非我太医院倾巢出动,只怕这会瘟疫蔓延,死伤众多!你敢骂医术是小道?我看你们这些满肚子墨水的才是小道!” 中年尚书挑衅成功,见赵医官已然被怒火冲昏头脑,再想不起以己之长克敌之短的念头,当即故作从容大度的拱手,笑眯眯道:“是在下说的不对,赵医官见谅。既然你我皆不愿意放手,我看不如让桥公子自己选,如何?” 他说着转头看过来,一旁的赵老气的血压飙升,并未多说,也跟着扭头。 桥府内陡然陷入安静中,无数目光落在桥雀身上,看的他心头打鼓,险些OOC了谦谦君子的人设。僵着脸懵逼了半拍,桥雀这才在系统的提醒声中反应过来,抬手作礼,看向赵医官歉疚道:“承蒙御医院厚爱,只是桥某一心仕途,无意——” “陛下有旨!”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打断了桥雀的话。 众人心头一惊,下意识顺着声看去,就见常年跟在陛下面前的大太监平华从外走来,身旁的琉璃盘上托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一群人顿时变了脸色,急忙弯腰俯身,竖着耳朵认真听旨。 庭院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只有平华念圣旨的声音清晰又鲜明。 圣旨内的话语不多,然而直到平华小心搀扶起桥雀,并一脸赔笑的将圣旨放入他手心时,其余人还跪在地上震惊的喃喃自语:“原来那拯救万民的药方,出自桥和息之手……” “如此年纪便立下这般大的功劳,只怕他一入前朝,当即连升几品,成为陛下与世家眼中的香饽饽!” “难怪尚书大人亲自前来邀请,大学士之弟子千千万,竟无一人能胜过桥和息!” “说起来,桥和息似乎还未娶妻婚配?” “这何止是有天赋。”赵医官盯着桥雀,目光越发灼热:“这分明是天生的医者、多智近妖!合该入我医道一途!” 桥雀被他瞅的发毛,赶忙拽住平华,轻咳道:“平华公公若是无事,不妨留下休息片刻。” 后面还有一大堆事的平华当即收回要离开的脚,堆笑道:“是,老奴都听娘、桥公子的。” “……”桥雀选择性失聪,客气道:“公公这边请。” 平华整日陪在殷朔身边,旁边不敢凑近,是以他们转路来到书房时,房内便只剩他们两人。 没有外人在,桥雀懒得做表面功夫,直接把外人恨不得供奉起来的圣旨随意扔到桌上,坐到椅子上气恼道:“我说他在前朝怎么一直不提药方的事,合着兜兜转转,他还是想让我领这份功劳?我又不像他名声那么差,要这个荣誉不过是锦上添花,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平华躬身讨好道:“陛下心悦娘娘,自然有什么好的都想给娘娘。而且……” 他欲言又止。 桥雀没好气道:“直接说,我又不像他那么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发火。” 平华堆笑:“而且娘娘在春日阁一举成名,陛下担忧苏公公对您下手,只好临时改变谋略,费尽心思的为您铺路,方面您快速获得地位与人脉,让苏公公不敢动手。” 桥雀听的纳闷:“不是他让我去春日阁的,怎么还能怪到我头上?” 平华止言又欲,最终尴尬道:“陛下未料到娘娘如此聪颖,原先只盼着您去散散心,见见京城花灯的妙景,没想到娘娘轻而易举连破三题,还写下轰动太医院的策论,这可真是……叫人始料未及。” 桥雀:“……” 系统笑出声:【我看出来了,你在殷朔的心里就是个废物点心,咸鱼美人。】桥雀深吸口气,声音温柔:【不要挑拨我和我男朋友的感情。】系统顿了顿:【……你拳头硬了。】 “如今陛下心思已变。”平华小心道:“打算借瘟疫药方一事给大学士施压,大学士本就青睐娘娘,听闻您有如此功劳,今日之后必然吸引无数世家的目光,他定然不会再像听闻御医出面时那般沉稳,坐立不安下,他说不定还会亲自——” “叩叩叩。” 敲门声乍起。 侍女在外颤声道:“公子,大学士来访。” 房内安静瞬息,桥雀看向平华。 平华低声道:“大学士无心仕途,既不与宦官接触,也不爱搭理陛下,平日里喜好流连春日阁,批改阅览学子呈上的错题与策论。但他并非迂腐之人,深知朝堂变幻莫测,安排了不少弟子入朝为官,如今已如老树扎根,旁人轻易动他不得。” “和醉心权势的宰相大人比,陛下显然对大学士更放心。”平华拱手,恭敬道:“所以娘娘无需多虑,安心与其来往便是。” 桥雀听他掰碎了娓娓道来,心中有数的起身道:“我明白了。” 平华紧跟着出门,赔笑道:“那老奴……先告退了?” 桥雀随意的摆摆手。 平华小跑着离开。 等桥雀行至前院,院内的闲杂人已经退出桥府,而在厅堂之中,赵医官、中年尚书,以及一个陌生老者正坐着喝茶。 和他们仨的气氛和谐不同,一旁的桥父老脸煞白,勉强露着笑,屁股下像是有钉子,坐立不安的说两句就看往门外看。 桥雀提着衣摆迈入门槛时,尚未来得及出声,桥父便率先‘噌’的站起来,如释重负道:“和息,快来拜见大学士。” 然而不等桥雀作礼,大学士双眸亮起,率先起 61 身,扶住他的胳膊宽和道:“既在宫外,不着朝服,何须唤我大学士。” 他沉吟少顷,面露微笑:“你已通过春日阁,不妨唤我一声夫子。” 桥雀抬手作揖,一举一动端的是风雅无双,清润如玉:“是,夫子。” 有大学士在场,其余两人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 瞧见他们交谈融洽,分分钟便开始以师生相称,赵医官一脸幽怨,最终还是识相的跟着中年尚书拱手告别。 他们俩一走,桥父也待不住,借口有事匆匆退下。 周围没闲人后,大学士这才开口提及正事:“你初至京城,日后可有什么想法?” 桥雀神情沉稳:“入朝为官,护佑百姓。” 大学士微微皱眉:“朝堂之上关系复杂,你若只想保护一方水土,大可不必走仕途那一路。” 桥雀抬手轻咳,垂眼道:“臣还想效忠陛下。” 大学士脸色微变,沉默许久,方叹气道:“我倒是忘了,你妹妹是陛下的新宠。” 桥雀绷住笑,颔首道:“我与姝儿手足情深,见不得她在后宫受苦。夫子若想劝我专心修书,学生只能辜负夫子的好意。” 大学士无奈摇头:“你心思纯正,又是为亲眷才入官场,我自然不会怪你。” 他思索半晌,抬手拍了拍桥雀肩膀,眼含欣赏与关切:“不过后宫不得干政,你爹又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往后若是在朝中遇到难事,大可来春日阁寻我。” 桥雀没料到大学士这么热心肠,不由感谢道:“夫子如此关照学生,学生不胜感激。” 大学士露出笑:“你既唤我一声夫子,我自当将你当关门弟子看待。” 桥雀还想吹两句彩虹屁,大学士已然转身摆手:“今日时辰不早,你好生歇息,明日一早,我会让人把朝服送来,等陛下的册封下来,你便与你爹一同入朝为官。” 桥雀眨眨眼:“夫子,那春日阁的文人诗会——” 大学士笑骂:“半个时辰破三题,策论艳惊天下,你若是去了诗会,哪有学子敢在你面前献丑?” 桥雀啧了声:【我只会死记硬背,并不擅长作诗。】系统狐疑:【你说的不擅长,是那种程度的不擅长?】桥雀想了想,面露惭愧:【比熟背四书五经差一个档次,做不到七步成诗。】系统:【……】 够了。 正常人都做不到。 大学士说话算话。 第二日一早,桥雀便听闻有人送朝服过来。 他穿戴整齐的前往正厅,抬眼便对上陌生少女的眼。 少女乃大学士之女,瞥见他后脸颊羞红,轻声说了两句话便匆匆离开。 桥雀没多想,在家摸鱼了几天,直到盛行闻上门,他才知道自己又双叒出名了——这次出的是艳名。 传闻大学士之女对他一见钟情,回府后茶饭不思,最终提笔写了十几封信件送至桥府,日日盼着他的回信。 大殷民风开封,女子招赘为官的不在少数。 故而无人嗤笑少女的殷勤主动,只好奇起他桥和息究竟是何相貌、竟让堂堂大学士嫡女为之一见倾心。 没过两日,他的画像忽而开始在民间流传。 画中的他身处摇曳的千灯中,肤白貌美唇红齿白,被花灯映衬的色若春花,瞧着像个狡黠的绝色少女扮做男儿。 众人虽不信他真长得如此好看,但都被画中人的美貌俘获,纷纷掏钱买了几份回家把玩。 名声酝酿,不到半月,他便在京城彻底出名。 “我原想从正门进来,无奈守在门口的人太多,只好从后门□□。”盛行闻若无其事,一脸坦荡:“进来后见你毫无异色,这才忍不住提及此事。说来奇怪,就算小厮们没与你说这事,你这几日一次都没出门吗?” 咸鱼懒得出门。 桥雀内心腹诽,面上捂住心口,蹙眉开口:“我身子不适……” 盛行闻当即面露关心,抬手想替他轻抚后背。 桥雀避开他的手,微笑道:“习以为常的小毛病,不碍事。倒是你方才说,大学时之女给我送了信件?我怎么一封都没收到?” 盛行闻怔了怔:“可是桥知府瞒了你?” 桥雀:“……” 老桥应该没那个胆子,说不定还乐的见他勾搭妹子。 ——哎,不对。 他姘头是皇帝,出了名的残暴昏君,他要是真出轨,老桥第一个吓出心脏病。 思索半晌,桥雀眯起眼,起身客气道:“稍等一下。” 他走入书房,将门关上,环视四周后小声道:“在吗?” 周围没有动静。 正当桥雀以为暗卫已经撤走时,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在他身后响起:“臣在。” 糙。 桥雀吓的一激灵,扭头就见暗卫跪在地上,低着头等吩咐。 他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你有没有看到别人寄给我的信?” 暗卫拱手:“已听陛下的吩咐,全烧了。” 桥雀:“……” 暴君手还挺长。 居然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信给烧了。 动作这么熟练。 到底背着他做过几次这样的事啊! 桥雀满心‘错亿’,遣走暗卫后重新回到大厅。 盛行闻见他脸色,笑道:“已经弄清信件去向了?” 桥雀轻咳,想起暗卫时不时的向暴君汇报他的日常,不由生出促狭的念头,抿唇笑道:“我心悦的女子犹爱善妒,趁我不备将那些信件全收起来了。” 盛行闻笑容消失:“你有心仪之人?不知是哪家姑娘?能得你的爱慕,想来那女子定然才貌双全、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桥雀听着,不由扶额:“除了脸能看外,他性格暴躁又喜怒无常,一日不去亲近他,他就会发火的打骂下人。对旁人寡情寡性也便罢了,他对自己也心狠手辣,之前有次和他闹了矛盾,我气急了想伸手挠他,结果他一声不吭的拔出剑,自己划伤了脸,若非我及时拦住他,他脸上早就留下几条疤了。” 最关键的是。 殷朔不仅不厌恶疼痛,反而见到血就兴奋,之前他心理不舒坦,就喜欢自.残或是弄死别人,在痛.楚里享受异样的欢.愉。 直到遇到桥雀,他才被别的快乐转移了注意力,渐渐的不再闹腾。 桥雀和他闹矛盾时才了解到他异于常人的亢奋点,为了避免整日里见一张毁容脸乱晃,他艰难的忍住了一切想发火的念头,竭力让大魔王正常点。 一直到目前为止,他做的都挺不错。 “这样的女子……”盛行闻思索良久,没找到类似的世家闺秀,只能继续套话:“倒是少见。桥公子既然心悦她,不知何时上门迎娶?” 桥雀不好说‘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只能装作不好  62 意思的转移话题:“此事不急。盛公子今日造访,不知是有何事?” 盛行闻敛眉,将那女子的消息暗自记下,语气不变道:“桥公子不日便要入朝为官,行闻此次前来,是想……拜在公子名下。” 桥雀顿时神色微妙。 盛行闻虽是寒门子弟,却心高气傲。 他在剧情里左右逢源,所拜会的皆是高官大臣,稍微次一点的他还看不上。 桥雀不明白他为什么在现实里失了智的找上自己,不由委婉劝退道:“桥某只是知府之子,入朝后恐怕连自己都庇佑不了,盛公子有谋略之才,应当——” 话未说完,他身旁的盛行闻忽而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目光清明道:“正是因为你如今在朝中如浮萍般无依无靠,行闻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面……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两人再打下去,小美人的裙下之臣就要揭竿起义了…… 感谢在2020101017:56:19~2020101117:5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松海听涛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iamu20瓶;云水禅心10瓶;194380538瓶;渔溪、呵呵哒5瓶;出版了请叫我一下(买、向上的小小希、柏舟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8、2.12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桥雀更坚定了盛行闻不怀好意的念头。 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撑着温润如玉的皮,爪子却立即抬起来,想将对方的咸猪手拽走。 未料盛行闻皮厚心黑,反手贴住他的掌心,手指摩挲,眼含情意:“和息,盛兄虽出自寒门,但自小苦读诗书,硬生生踩着无数世家子弟取得了状元魁首。经过半年筹划,我已笼络到不少天赋卓绝的学子,等他们日后入朝为官,必将是一股不小的人脉。” “而今他们听命于我。”盛行闻目光灼热,直勾勾盯着眼前白衣胜雪、神色微怔的少年:“可我只想跪在你的脚边,将所有的一切都亲手奉上——” “砰!” 飞来花瓶精准的砸中盛行闻脑袋。 桥雀手一抖,便见对方的话语戛然而止,攥着他不放的猪蹄子随着身体一同滑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罪魁祸首悄无声息的出现,跪在一旁哑声道:“遵陛下旨意,所有胆敢冒犯娘娘的人,杀无赦!” 冰冷又暗藏杀气的话音一落,暗卫当即抽出匕首。 桥雀心头一突,赶忙上前制止:“慢着,不准动手!” 鲨人的出血量太大,他这又是新家,沾了血一来不好处理、二来还不吉利——等等,这不是重点。 桥雀紧急拽回歪了的思路,蹙眉道:“盛行闻犯的是小错,罪不至死,脑袋上挨这一下教训已经差不多了,何必赶尽杀绝。殷朔回头要是问起,你就直接把这话禀告给他,他若是不高兴……” 桥雀想了想哄人需要用到的十八种姿势、和其中耗费的体力精力,最终摆摆手随意道:“那就让他不高兴去吧。” 暗卫沉默两秒,收起凶器退下。 桥雀喊来家仆,将盛行闻安置妥当,正准备命人去叫大夫,侍女恰在此时匆匆跑来,急促道:“大公子,圣旨到!” 这次来的御前太监依旧是平华,宣读的乃是让他即刻上朝当官的旨意。 殷朔在圣旨里叭叭叭了一堆彩虹屁,顺带将瘟疫药方的事情重新提了一笔,之后名正言顺的将他提至正五品——内阁少卿。 仅比他爹次一等。 收下圣旨与赏赐的珍贵物件后,桥雀与平华再次去了书房。 或许是见他神色从容、漂亮的脸上没多少喜色,一进屋内,平华便赶紧出声解释:“桥知府辛劳二十年方坐稳知府之位,娘娘如今不及弱冠,就成了内阁少卿,假以时日,必然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桥雀对打工没什么野望,闻言点点头道了声谢,随即说起正事:“殷朔和苏仲朝还没分出个胜负?” 平华苦笑:“若论手段与正统,陛下自然高出一等。只是苏公公曾是先帝御口亲封的‘少将军’,又深得老将军看中,陛下忌惮他们手里的虎符兵权,只能试探的慢慢来。” 桥雀沉思着将剧情又翻了一遍。 然而看来看去,助苏仲朝打倒暴君的女主、从始至终都没牵扯到兵权的事。她一直守在后宫兴风作浪,怂恿着昏君诛杀忠良,将昏君本就不好听的名声直接被差评击垮,最后死的大快人心。 直到大结局,那传说中的虎符都没有露面。 桥雀垂眼,心中逐渐起疑,沉吟中冒出数个不确定真假的念头。 现在女主被关押,殷朔改了性子要整顿朝堂,遇到最大的拦路虎便是苏仲朝。倘若他能悄悄地将虎符拿到手,殷朔行事则再无顾忌,一举扼住朝臣的喉咙后,那剩余的5%魔力值,或许能直接净化成功。 ——没错,桥雀盘算来盘算去,还清楚的记的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的。 大魔王的魔力值卡在5%已有一段时间,他费心折腾了不少时日仍无效果,此时往前朝的事上琢磨,他倒是渐渐有了思路。 虎符大概就是这个突破口。 平华离开后,桥雀提笔写了封拜访信笺,命人送去将军府。 他打算白天去踩个点,夜黑风高时,再潜入偷取虎符。 虽然没有武功傍身,这个世界的灵气也略显稀薄,但他修炼了大半年,在幻术上已经小有成就,不仅可以遮掩自己身形呼吸,还能蒙蔽敌人感知视线。 唯一的缺陷,便是幻术终究是虚幻的,若是能以假乱真,他之前也就不会那么猝不及防的被捏住要害、进而掉了马甲…… 所幸他有个杀手锏,若是在将军府中退无可退,还可以躲入空间。 说起来,空间那一圈辣椒是怎么回事? 他这么讨厌辣椒,总不会是梦游的时候种的吧? 桥雀思绪飘忽,不知不觉间又走了神。 直到侍女过来,说起盛行闻苏醒,他才起身去看了看对方。 盛行闻的脑袋上缠了一圈白布,神色怔忪的仿佛被砸傻了,一脸失了智的呆滞模样。 桥雀心虚的在他眼前摆摆手:“盛公子?你还好吗?” 盛行闻眼珠微动,目光落到桥雀脸上,晃神了瞬息后缓缓凝聚焦点,点头沙哑道:“我没事。” 他迟疑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只是,我不太记的我是怎么受伤的了。” 桥雀若无其事道:“天降正义,飞来横祸,实属正常。” 盛行闻:“?” 桥雀露出笑,后退温和道:“既然  63 盛公子已无大碍,那和息不打扰你的休息,先行告退了。” 盛行闻略微有点反应迟钝,慢了半拍再想抬手拽他时,桥雀已经扑棱着翅膀,麻溜的飞走了。 将军府的回信在傍晚时分送到桥府。 桥雀拆信时,盛行闻正打算见他一面再离开,桥雀借口有事,将人拒绝后细细看起信件内容。回信人没有推拒他的示好,爽快的同意了他后日登门拜访的请求,写至末尾时,还顺其自然的留下了‘苏居仪’这三个字。 桥雀面露沉思,凝视着整张信件大开大合、龙飞凤舞的字迹,总觉得苏仲朝这个弟弟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夜幕降临。 明早便是上早朝的第一天。 桥雀压下杂乱的想法,洗漱后爬上床。 他只觉自己刚闭眼,还处于安然的酝酿中,门外就传来侍女的轻声呼唤:“大公子,时辰已至,该上朝了。” 桥雀懵逼睁开眼:“???” 他稀里糊涂换上黑红朝服,出门一看天空——嗯,月亮还挺圆。 行至前厅,桥父已经站在大门口,见他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迷惘,不由心头一软,吩咐家仆:“去拿点热食给公子带上,饿了时可垫垫肚子。” 所谓的热食自然不会是胡辣汤手抓饼,而是几块蒸的软糯酥甜的糕点。 桥雀坐在轿子里恍恍惚惚的啃完时,轿子也到了宫门外。 他与桥父品阶略低,原本应当徒步走入金銮殿,然而掀开帘幕后,桥雀却见桥父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复杂道:“陛下恩赐我们父子乘轿入宫,你好生坐好,莫摔着了。” 桥雀眨眨眼,乖乖坐回去。 软轿无声无息的继续往前,四周安安静静,御道又长又直,桥雀坐着坐着差点睡过去,听到动静才揉了揉脸下轿。 一步迈出后,他身形顿住,只见自己已经来到巍峨奢华、飞檐点金的金銮殿前,身旁不远处站了两排同穿朝服的大臣们,尽皆往他们这看。 跟看什么稀罕物似的。 桥雀被盯得有点怂,瞥见桥父故作镇定的站在左侧队伍的后方,当即撑着文雅的姿态凑过去。 殿外应当是不许喧哗,众人虽眉来眼去,却无人开口。 直到殿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响动,两个太监才肃穆道:“行礼、上朝!” 朝臣们齐齐弯腰,一声不吭的往里走。 简直像是一群行尸走肉在排队上坟。 进入正殿,众人沉默没多久,殿上便响起不徐不疾的脚步声。 桥雀无需抬头,就从那道紧盯着他的灼热目光中、明白了上方来的是谁。 今日的殷朔显然心情不错,坐下后直接免去了他们的叩拜之礼,继而询问:“桥少卿可在?” 嗯? 你怎么开局就王炸??? 桥雀内心暴打小人,硬着头皮在四周的目光下从容出列,抬起双手微微弯腰:“臣在。” 殷朔眼眸微深,近乎贪婪的凝视下方的少年。 几日未见,少年依旧唇红齿白气色极好,修身的朝服衬得他容貌瑰丽、身姿纤细,只是稍稍倾身,就勾勒出动人的腰线与弧度。 殿上无人敢抬首,能瞧见这番诱人模样的唯他一人。 殷朔思及此处,越发愉悦,正欲开口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好好夸一夸他举世无双天下第一、又聪明又好看又可爱的小美、小臣子时,殿外冷不丁的响起脚步声。 早朝乃自古传下来的制度,擅自不朝或是无故迟到,尽皆要受到严苛的惩治。 然而此时来的人,赫然是个例外。 苏仲朝自外走进,一袭朝服显的清俊如玉。 他全然不把高高在上、眼眸冰冷的帝王放在眼中,径直走到桥雀身边,拱手淡淡道:“臣因故来迟,望陛下恕罪。” 殷朔薄唇微扬,看似是笑,乌黑的瞳孔却如寒潭般冷冽,一如那漫不经心的冷漠话语:“既是因故,何错之有。不过若是再有下次,苏公公便不要再来上朝、安心回府院歇着吧。” 苏仲朝神色不变:“多谢陛下好意,臣心领了。” 桥雀:“……” 这两人在他边上隔空打架之前,能不能先让他离开战场。 不然他听着这阴阳怪气的互怼,真的很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 桥雀:xxj式互怼,笑死爷了。 殷朔/苏仲朝:…… 两人幽幽转头,前后围攻。 桥雀掉了一地瓜子:等、等等! 感谢在2020101117:56:17~2020101211:5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铭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子酒、珈钰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9、2.13 桥雀垂着眼,安安静静站在原地,本打算当个眼观鼻鼻观心的木头人,结果殷朔与苏仲朝不冷不热的互怼了几句后,忽而双双闭嘴不再开口。 大殿静的落针可闻,隐隐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坐立不安。 两道视线有如实质的落在他低垂的脑袋上,灼.热的让桥雀生出紧迫的秃头危机感,他后知后觉的察觉不对,如蝴蝶羽翼般的眼睫掀起,洒落了星光的眼瞳看向上方,直直对上了殷朔定定看过来的目光。 桥雀:“?” 他一头雾水的歪头去看身旁,又对上苏仲朝清浅的柔和眼神。 两面夹击,他终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咋的。 他脸上沾了糕点粉? 见他懵懵懂懂的像是初生幼崽,殷朔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忍住心头痒意,大度的松开揪住兔耳朵的手,将迫切想逃的小兔子放回窝里。 小兔子满眼亮晶晶的蹿走,苏仲朝目光追随着他,等他在桥父身后乖乖站好,方才跟着站直身体,迈步回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敛眉平静的旁听朝堂政事。 上朝相当的有意思。 无论是提到瘟疫的善后赈灾、三年一次的选秀、还是独宠桥家女的事上,殷朔总能以各种角度杠起来,杠的朝中大臣心烦意乱脑壳痛,有心想杠回去时,殷朔又堪比喷子成精,把他们喷的毫无还手之力、敢怒不敢言。 最后拨银一事通过、选秀却被取消、独宠更是不了了之,早被气到上头的大臣忘的一干二净。 太监宣布退朝时,几个年纪比桥父还大的朝臣大步往外走,甩着袖子黑着脸,一马当先的离开金銮殿,身子骨硬朗的活像是被气的年轻了二十岁。 桥雀乐呵的和桥父慢吞吞往外走,深觉有趣时,一个小太监无声的凑到他身边,低声道:“桥少卿,陛下有请。”  64 桥雀应下,扭头想让桥父先回去,结果一转头,就见桥父脸上三分惊怒、三分愁苦、四分愧疚痛苦,宛如行走的扇形统计图,看的桥雀愣是呆了呆,才张口道:“爹?” 桥父紧紧闭上眼,胸口起伏不定,哑声道:“去吧,爹……在府中等你回来。” 桥雀懵懵的嗯了声,委实不明白一个普普通通的分别,怎么被桥父弄得这么有仪式感。 他摸不着头脑的跟着小太监离开,一路来到御书房。 推门进去后,桥雀探头探脑的往里看,诧异的发现内殿桌案上虽放满了奏折,里面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奇怪的咦了声,准备转身之际,一股大力忽而自身后撞来,将他死死按在冰冷的墙上。后方人一手箍住他的腰身,一手捂住他的唇,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下一秒,轻微的刺痛传来,桥雀蓦然睁大眼,身体无法自抑的颤抖着战栗——那人如同盯上猎物的凶兽,正用利齿叼着他的颈后研磨。 强势的气息无孔不入的将桥雀掌控在怀里,浓烈炙热的进攻欲随着越界的手指肆无忌惮的蔓延。察觉到怀中人软的一塌糊涂后,殷朔凑到少年莹润的耳边,哑声道:“喜欢这身朝服吗?” 桥雀的眼睫沾上湿漉漉的泪,呜咽的应了声。 殷朔低笑:“那就穿着它做。” 殷朔意外的讲信用。 将桥雀按在墙上、按在桌案上、抱在椅子上闹腾了许久,最后还不忘提了提他的衣裳。 然而系着朝服的腰带仍蒙在桥雀眼睛处,故而他手一放下来,黑红色的朝服便松松垮垮的滑下,露出桥雀满是斑驳的精致锁骨。 殷朔没在意,轻手解下腰带,见桥雀上翘的眼尾似涂了胭脂,眼里含着水光,不由情.动的低头吻了吻,随后把他抱进内殿里的床榻上。 桥雀困倦的睁不开眼,沾了枕头就陷入沉睡。 殷朔还有一堆政务要处理,偏舍不得离开,恋恋不舍的把玩着桥雀的嫩白手指,入神的看着他怎么都挪不开眼。 晌午过后。 桥雀被饿醒。 空气里弥漫着膳食的鲜香,他迷迷糊糊循着味下床,白皙赤.裸的玉足踩在柔软的绒毯上,抓起碗筷便低头用膳。 殷朔从外进来时,瞥见他衣衫不整、半遮半掩的只顾着吃饭,当即加快脚步找了条披风,将他光滑细腻的肩膀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小美人没搭理他,一心都是碗里的美食。 殷朔在旁含情脉脉的和他说了几句话,见他嗯嗯嗯的只顾着敷衍,顿时被气笑,抬手将人抱进怀里。 桥雀百忙中抬头,两颊鼓鼓,满眼疑惑。 殷朔见他秀色可餐,手便滑入了披风中,诱哄道:“没事,你继续吃。” 桥雀毫无防备的继续动筷。 吃着吃着,他两张小嘴都满了。 桥雀:“……禽兽。” 殷朔忍笑:“你继续,我慢慢来。” 桥雀生气,又没吃饱,只能板着脸继续用膳。 吃饱喝足后,殷朔把他抱在怀里,深深嗅着他颈后的淡淡熏香,满足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朕快要憋疯了。” 桥雀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生无可恋道:“陛下后宫三千人,缺一个又不碍事。” 殷朔低头看他,眼眸发亮道:“美人这是妒忌了?” 桥雀死鱼眼。 殷朔美滋滋的亲亲他:“不愧是朕的爱妃,使小性子也这般惹人疼。你若是不喜,朕即刻下令遣散后宫,将那些吃朕喝朕的女子赶回自己家去。” 桥雀想起后宫里‘姐妹情深’的那群姑娘,扶额道:“先私底下问问吧,感到孤寂想回家的,就放她们回去和亲人团聚。心有所属不愿离开的,便让她们在宫里安心待着。” “反正陛下家大业大。”他笑盈盈的仰头:“也不缺这点消耗。” 殷朔被美色.诱惑,吻住他亲了少顷:“都听爱妃的。” 餍.足的暴君非常好说话,跟被驯服的狮子一般,纵容着桥雀打滚揪毛拽尾巴。桥雀被他哄住,勾着他的脖颈,主动亲近。 两人黏黏糊糊的亲密了会,眼见着窗外天色渐暗,桥雀从甜甜的恋爱中清醒,拽开他的手道:“我要回府了。” 殷朔又抱回来,脸埋在桥雀胸口,含糊不清道:“明日无需上朝,今晚留宫吧。” 桥雀脸红的推他脑袋:“不行,我有正事。” 明日是去将军府的日子,事关虎符,他一定要回去。 殷朔听出他话语中的坚定,只能松牙,从他胸口离开,郁郁寡欢的为他整理衣裳。 桥雀胡乱的摸他狗头,算是安慰。 换上新朝服,桥雀在夜幕降临前离开皇宫。 回到桥府时,府上已经点了烛火。 桥父桥母没过来寻他,只让侍女托话、嘱咐他好生歇息。 烛火熄灭。 桥雀身体酸软,早早入睡。 第二日。 他从睡梦中苏醒。 窗外已经日上三竿,小厨房内还为他温着膳食。 匆匆扒了两口后,他出门前往将军府。 马车晃荡,车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盘腿坐着啃糕点,冷不丁的听到外面一声尖叫:“是桥和息的马车!” 桥雀差点被噎住。 咽下糕点,他尚未来得及掀起窗帘一角,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车夫便慌张的开口,大声道:“这是少卿大人的马车!平民百姓不得推攘!” 或许是他嗓门大,吼完之后,原本晃动的马车顿时平静下来。 然而那些人似乎没离开,仍围在旁边窃窃私语,桥雀听的发毛,心知一两个暗卫在这种情况下没什么卵用,便轻声询问车夫:“还能走吗?” 车夫声音发苦:“人太多了,大公子,恐怕——” 他说到一半,忽而惊疑不定道:“公、公子,前面来了辆马车,似乎是将军府的!” 桥雀扬眉,竖着耳朵细听,便听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让开!都让开!” 那人似乎是在驱散人群。 不至一会,周边的声音消失,那些人来到他们马车边,客气又恭敬道:“官道已清空,桥少卿请。” 桥雀掀起帘幕,抬眼看向将军府停在一旁的马车,尔后收回目光,温和笑道:“多谢小兄弟。” 为首的人一脸呆滞的看他,张着嘴愣了半晌,才涨红着脸磕磕绊绊道:“少、少卿大人客气了,您继续往前走,我、我们在后面护着您。” 桥雀眨眼:“你们若是有事,自当先行离开,我家车夫知晓去将军府的路。” 为首的人傻笑:“没事、我们就是听闻少卿大人被拦住,当即赶过来帮忙的。” 桥雀没料到他们居然这么热心肠,不由侧目道:“不知马车内做的是将军府 65 的哪位?” 为首人下意识的开口:“是苏——” 刚说个姓氏,他就猛然闭嘴,因为速度太快,还差点咬了舌头。 干笑了两声后,他小心道:“少卿大人为何询问这个?” 桥雀温文尔雅的抿唇浅笑:“想托小兄弟帮个忙,帮我道一声谢。” 为首人狼狈的别开眼,脸红脖子粗:“好、少卿大人放心,我定然会把话带到。” 他转身离开。 桥雀看着他站在马车旁说话,却没瞧见车内的人到底是谁。 思及对方会护送着他一同回将军府,桥雀沉吟两秒,也就不再多想,放下帘幕道:“走吧。” 车夫应了声,摔鞭驭马。 马车哒哒哒的行了一路,最终在将军府前停下。 桥雀推开想搀扶他的车夫,独自轻快的跳下来,转身看向身后时,却懵逼的发现说好跟着他们的马车、居然偷偷摸摸的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激.情作法:审.核爸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感谢在2020101211:54:16~2020101218:3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腾格尔唱累了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0、2.14 “公子?”车夫瞧见桥雀绕着马车转了圈,不由迷茫:“您在找什么?小的帮您一起找。” 桥雀蹙眉:“算了。” 将军府前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不远处的街道又人来人往,那活雷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或许这会已经走出一大截路,就算他们追过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倒不如先进将军府,见到苏居仪后,再旁敲侧击的询问那人身份。 桥雀心思转动,神色沉静的上前。 他姿容绝佳,乌发雪肤,浑身气度不似凡人,殷红的唇微启,尚未说出自己的来意与身份,府前侍卫便晕乎乎的打开门,磕磕绊绊道:“桥、桥少卿请进。” 桥雀顿了顿:“多谢。” 迈入府中,他抬眼打量。 和桥府满是风雅的书卷气不同,将军府看起来有点糙。假山奇石摆放着随意敷衍,倒是右边的空地打扫的干干净净,武器架上的□□利剑在日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一看便知经常擦拭使用。 府内胭脂气寡淡,无论是门口侍卫、引路家仆、亦或是端茶倒水的小厮,全都是男人,简直比现代的理工大学还血气方刚。 等苏居仪露面时,桥雀更是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 名字起的这么文雅,外表为何如此身高马大、肌肉壮硕?! 那蒲扇大的手掌要是拍到他身上,他绝对会裂开散架的吧…… 思及前日收到的回信里,对方龙飞凤舞、张牙舞爪的字迹,桥雀牙疼似的小声吸了口气,放下茶杯时艰难的忍住了惊恐的神色,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道:“苏、苏公子,您请坐。” 苏居仪脸红脖子粗的点点头,别别扭扭的学他并拢着腿坐下,哼哧哼哧的扭捏开口:“你来找俺整啥事啊?” 桥雀被他一嘴东北大碴子的口音震住,呆滞了好一会开口:“……就、就来串个门。” 苏居仪双目一亮,咧着嘴笑:“那你要看俺打拳吗?不是俺吹牛,论打拳玩枪,俺可是六营公认的老大!” 桥雀愣了愣,敏锐的抓住重点:“六营?你上过战场?” 苏居仪老老实实嗯了声:“爷爷说我是苏家人,可以什么都不会,但一定要会打仗,所以几年前就把我带去了战场,让我进入兵营,和俺们那旮旯的兄弟们一起喝酒猜拳干架!” 他像是想炫耀,涨红着脸挺了挺饱.满的胸肌。 和他一比,桥雀显然是个白白嫩嫩的小乳鸽,换成女装塞橘子都比不过。 脑壳痛的揉了揉眉心,桥雀颇感尴尬的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桥某方才来将军府的路上,见到府中一位马车正在往外走,苏公子可知马车里坐的是谁?” 苏居仪想了想,毫无城府的大大咧咧道:“爷爷平时不出门,老爹现在还在西北吃沙子没回来,你看到的应该是我大哥,苏仲朝。” 桥雀神色一怔。 替他解围的居然是苏仲朝? 面上沉默不语、却又总是在细微处温柔关怀,这倒的确挺像对方的作风。 只是…… 对方来将军府做什么? 和弟弟交流感情? 关照孤寡老爷爷? 亦或是……和虎符有关? 桥雀垂眼,浓密如鸦羽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的万般思绪。 思索许久不得要领,他按捺下心思又和傻大个聊了半晌,随后起身笑道:“时辰不早,桥某不再叨扰,先行告退。” 苏居仪‘噌’的站起来,像堵大山似的挡在桥雀面前,可怜巴巴道:“这就走了?不再多坐会吗?俺还会胸口碎大石!你要不看完再走?” 桥雀身形纤细,被他笼罩的严严实实,说话的声音都发虚:“……不了,谢谢。” 苏居仪垂头丧气:“好吧,那俺送你出去。” 出府上了马车后,桥雀方松了口气。 回到家中熬到天黑,他装作入睡的吹灭烛火,旋即运转灵气施展幻术,正大光明的自府中离开。 夜里的街道不若白日繁华喧闹,四周安安静静的连只野猫都没有,唯有远处遥遥传来打更声。 凉风掠过,钻入桥雀的衣领,使得他缩了缩脑袋,脚步加快。 系统看他像刚被遗弃的宠物猫、蜷缩着雪白的小身子在外流浪,不由心软道:“我帮你开个传送吧。” 桥雀惊喜:“你还有这功能?” 系统:“赊账的。” 桥雀:“……” 眼睛一睁一闭,桥雀再次出现在将军府内,连爬墙的功夫都省了。 他感激的抱着系统大腿连声喊666,随后踌躇满志的出发。根据白日的旁敲侧击,他清楚的知晓了将军府内的区域划分、以及虎符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老将军的卧室、书房。 卧室风险太大,他决定先去书房看看。 来到书房门口,他悄无声息的蹿进去,手指一抬,却摸到书架上满是灰尘。 ……这也太真实了吧,平日里都不看书的吗! 桥雀心里嘀咕,皱着漂亮的小脸到处敲敲打打。 细致的搜了一圈,密室没找到,小机关倒是探出不少,只是柜子里塞的都是寒石铁块,对于武夫来说的确是世间罕有的武器底料,对他来说完全没什么卵用。 看来最珍贵的虎符,还是在老将军的房间里。 桥雀出了书房,蹑手蹑脚的走向卧室。 刚走到门口,他还没推门,  66 便听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说话声。 桥雀心头一惊,看了看天色。 这才凌晨,老爷子就睡不着了? “……不……将军府世代忠良……欠了你……随你处置。” “祖父……她已死……不怨苏家……只要……”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屋内交流,桥雀细听少顷,眼眸睁大——和老将军说话的人,分明是苏仲朝! 白日里刚分开,大半夜的又轻声交谈,这对祖孙躲着人在密谋什么? 桥雀好奇的戳了戳系统,闪现传送,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内。 房内没有点燃烛火,只能模糊的瞧见老将军坐在床边,苏仲朝站在他面前。两人的说话声清晰起来,气氛却十分紧绷,老将军年岁已高,气势倒丝毫不减,声音苍老的沉稳道:“虎符是我们苏家几辈人用命换来的,它被几代人的鲜血浸染,代表的早已不是权势,而是我们苏家对陛下的忠诚!你想做什么我不拦你,你想要苏居仪亦或是整个将军府的命,我都不在乎,但虎符,你不准碰!” 苏仲朝背对着桥雀,桥雀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见他腰背挺的笔直,似乎稍稍弯一点、整个人都会彻底垮下,他的手指修长,此时缓缓收紧攥起,声音绷的如同拉满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我不想要苏居仪的命,我也不恨将军府,从前的事情都已过去,我现在只想让这天下换一位君主。殷朔风流残暴,性如恶鬼,较之先帝更昏庸无道,祖父若心系百姓,就不该眼睁睁看着他祸乱朝纲!” 老将军抬了抬眼,目光锐利的好似看穿了一切:“这就是你想造反的理由?” 苏仲朝沉默两秒,语气不变:“是。” 老将军长吐一口气,失望的摇头:“不、这绝不是你仇恨殷朔的理由。我从小看着你长到八岁,外人盛赞你为少年将军,将来必能庇佑大殷百年,却不知你心性薄凉,四岁时生生掐死了幼兔,六岁冷静的割掉敌人首级。陛下遇到刺客,你明明能无伤的打败敌人,偏偏护在陛下面前硬生生受了一道表面伤。” “我知你心有城府,不似寻常幼童般懵懂无知,本想着将你放在膝下耐心教导个十几年,未料……”他叹气:“人算不如天算,你在那件事后越发阴沉,一意孤行的要留在宫内。从那时起,我便知晓你定然在规划着什么。” “后来先帝意外猝死,你成了说一不二的九千岁。世人与新皇见你如此肆无忌惮,都以为你是仗着虎符在手无所顾忌。”老将军苦笑“只有我知晓,你只是恢复本性、全然不在意生死与后事,径直将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内。” “这些年里,祖父一直默默看着你。”老将军深深看他:“你像是没有软肋、没有羁绊、没有半点留恋,冷漠又厌烦的活在世上,即便哪一日被陛下清算也毫不在意。” “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漠视,又怎么会垂怜天下百姓,想要给他们换一位宽容仁和的君主?”老将军仿佛累了,垂眼淡淡道:“我倒是更愿意相信,你来要虎符,是另有目的。” 苏仲朝不语。 房间内一时间陷入良久的寂静中。 过了半晌,他才松开已经被掐出血痕的手掌,低低道:“祖父,仲朝……爱慕上了一位后妃。” 老将军猛然抬头,满眼错愕,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你说什么?” 苏仲朝抿唇,再次开口语气坚定又执拗:“祖父,我心悦那位后妃,不忍见他被暴君凌.虐欺.辱。求祖父怜悯孙儿,将虎符给我,仲朝在此立誓,拿到虎符后绝不乱杀无辜,让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他一掀衣摆,直直跪在地上,俯身叩首,发出一声清晰的闷响。 夜色中,他跪拜在鞋边的身形看起来卑微又低贱,可他全然不在意,只低声哀求道:“祖父,孙儿求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同为碎片,小苏这么惨,殷朔却能在活色生香的美人身上下不来床……由此可得结论,小苏是充电话费送的。 今天应该大概或许可能就一更,因为瓜娃子想吃炸鸡刷视频打游戏看小说啃辣条嚯冰阔落……顺便,安利劲仔小鱼!!太好吃了!!香辣味的又香又辣又甜又美味,强烈安利喜欢吃辣条的小天使们买来尝尝! 感谢在2020101218:32:06~2020101317:2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578649017瓶;回回、妖精、洛唯、纯白宇宙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1、2.15 空气安静的近乎凝固。 老将军一脸怔忪,眼神恍惚的没有焦距,喃喃自语道:“十几年前,我拼了命的冲进宫里救你时,你咬着牙一声不吭,都没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苏仲朝低垂着头:“他的一根头发,都比孙儿的命重要。” 老将军沉默,尔后苦笑:“你这可真的是……栽的彻彻底底。” 他深深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对苏仲朝的怜悯,旋即摇了摇头,重新冷硬下语气:“你走吧,虎符一日在我手上,苏家便一日是忠臣。” 苏仲朝呼吸一滞,忍不住抬头:“祖父——” 老将军别过脸,厉声道:“走!” 他是多年带兵打仗的老将,一声令下斩钉截铁,毫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苏仲朝死死的看着他,最终豁然起身,甩袖离去。 夜风冰冷的灌进来。 桥雀动了动僵住的脚步,犹豫少顷,抿唇跟上。 苏仲朝并未回宫,而是闷头冲进一间眼熟的庭院里。 院内幽静,似乎无人居住,庭中心栽种着一颗花树,月辉清冷如银纱般倾泻,淡粉的花瓣悠悠扬扬飘荡,安然静谧的仿佛一幅画。 苏仲朝走入被黑暗笼罩的房屋,桥雀刚想跟进去,就见他又拎着两坛酒出来,死气沉沉的靠到树下,颇有几分借酒消愁的意味。 桥雀眨眨眼,坐到桌案旁托腮看他。 月光薄凉,苏仲朝仰头,喉结滚动,吨吨吨的独自喝酒。 没喝一会,他的脖颈便被酒液打湿,脸上升起红晕,衬着红红的眼睛,看起来像兔子一样可怜。 桥雀莫名有些心软,起身走到他身边,偷偷摸摸的将剩下那坛酒踢远。 酒坛滚动,苏仲朝看了眼,踉跄着将其拎了回来放到身边。 桥雀皱了皱漂亮的小脸,小心翼翼伸出爪子,趁他不注意把酒放到树后。 苏仲朝一回头,喝醉了的脸上霎时浮现几分迷惑,呆愣两秒,正当桥雀以为他不予理会时,他又顽强的站起四处寻找,最终把找到的酒坛放入怀  67 中,抬手拽起酒塞,抱起来就想喝。 桥雀幽幽叹气,从树后显出身形,按住酒坛边沿。 苏仲朝察觉到阻力,阴着脸抬眼,对上桥雀的目光,不由神情一怔,手上的力道顿时卸去。 他那边一松手,桥雀差点没抓动酒坛,险险的放到地上后,对方又突然前倾,将他抱入怀中。 隔着一个酒坛,他们仅仅是上半身贴在一起。 然而桥雀仍觉的不自在,抬手便想推开他。 苏仲朝喝多了酒,比平日冷冷淡淡的样子要粘人的多,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松手,张口便是浓郁的酒气:“别走……最起码在梦里……让我抱抱你。” 桥雀顿住。 苏仲朝凑到他的颈侧,声音含糊又低落:“祖父不肯给我虎符……没有虎符,我怎么救你……” 桥雀迟疑的抬手,轻抚他的后背,无奈道:“我在后宫好好的,你捣什么乱。别想着虎符了,你安安心心的当好九千岁,我就很满意了。” 苏仲朝不服气:“殷朔残暴阴狠,一时宠着你,也只是贪恋你的身段美色。等你容颜老去,他一定会厌弃你!” 桥雀想起空间里的那张照片,摇摇头道:“他不会。” 苏仲朝不服,收紧手臂,搂的桥雀都有些疼:“他会,他是个正常男人,有后宫三千,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位妃子,依旧会有玩腻的一天。等到那日,你不能为他生下太子,又在前朝身份特殊,他定然会将你暗地里处死。” “只有我……”苏仲朝执拗道:“只有我什么都没有,满心满眼全是你。” 桥雀身体僵住,本能的发现话题已经游离到危险的边缘,他伸手去推苏仲朝,然而苏仲朝的力气远比他大,硬是将他死死锁在怀里。 酒气与花香交织,苏仲朝低笑:“和息,不要被君王的甜言蜜语迷惑,他若是大权在手,不出三年必玩厌你。只有杀了他,捧傀儡上位,你才能长长久久、权势滔天的活下去。”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仿佛深夜里出没的精怪,又好似淤泥里盘旋的毒蛇。 桥雀听的心悸,下意识质问:“你没喝醉?” 苏仲朝蹭了蹭他:“我醉了啊,不然怎么会在梦里,和你这般亲近。” 桥雀:“?” 所以这到底是醉没醉?? 他懵住,苏仲朝还在絮絮叨叨的试图洗.脑他:“不要殷朔好不好?等他死了,你想找什么面首都可以。” 桥雀表情微妙:“等等,你、你不是……喜欢我吗?” 苏仲朝似是害羞了,磨蹭了好一会才嗯了声,小声道:“对,我心悦你。”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滚烫的脸颊蹭的,桥雀也有些耳尖发烫,忍不住追问:“你怂恿我.干掉殷朔,不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说出让他包面首这种话啊! 苏仲朝怔住,沉默良久,颓丧道:“我不配。” 桥雀:“?” 苏仲朝收紧胳膊:“我是个宦官、是个太监,我连跪下来替你擦拭靴面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能奢望亲近你。” 桥雀冷静道:“你现在就抱着我不松手。” 苏仲朝固执道:“这是梦!” 桥雀:“……” 行叭。 不和醉鬼计较。 “不过你也不要这么自卑。”桥雀绞尽脑汁的想心灵鸡汤:“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虽然你没了一条腿,但可以用其他东西代替——” 等等! 他在乱说些什么! 桥雀赶紧闭嘴,红着脸道:“总之,你别再想着逼宫造反,我可以向你保证,殷朔不是三心二意的人。等到明日天亮,我会入宫将虎符的事情告知殷朔,让他收拢大权并保你一命,你日后好生当你的苏公公,别再作死了。” 苏仲朝不吭声。 桥雀等了会,纳闷的戳了戳他后背:“睡着了?” 苏仲朝:“没有。” 桥雀:“那你怎么不说话。” 苏仲朝垂眼,满心不甘与无力:“我不知道说什么。” 桥雀想了想,一锤定音:“就说‘好的’。” 苏仲朝失笑,眉眼间浮现纵容无奈与妥协的神色,最终低低叹道:“好的。” 喝醉了的苏仲朝还算温顺,缠着桥雀赏了会月亮,便安安静静的闭眼睡了过去。桥雀抱不动他,只好让系统把人运上.床,随后回了桥府。 第二日早朝结束,桥雀身为‘陛下青睐的新起之秀’,照例被留了宫。 殷朔抱着他坐到桌案边,和他说自己最近遇到的大小事,连埋了朵牡丹都要忧郁的提一嘴,桥雀嫌他话多,嗯嗯嗯的敷衍完便打断道:“我也有事要和你说,而且是一件大事。” 殷朔认真道:“什么事?” 桥雀:“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再告诉你。” 殷朔莞尔:“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桥雀双眸亮晶晶的凑近他:“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他笑的又甜又软,仿佛咬一口就能尝到蜜水,殷朔终于警惕起来:“到底什么条件?” 桥雀轻咳,小声道:“你不准对苏仲朝动手,借刀杀人下毒放火都不行。” 殷朔狐疑:“为什么突然提这个条件?难道……” 他脸色一变,眼含戾气道:“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桥雀:“……你清醒一点,人家是太监!” 殷朔愣了愣,似是这才想起重点,神色微微好转,却仍是忍不住多疑的追问:“既然没做什么,你为何突然这么护着他?” 桥雀又靠回他怀里,随手勾着自己乌黑的长发:“和虎符有关。” “虎符?” 桥雀点点头,催促道:“你到底同不同意,给个准话。” 殷朔被他催促,来不及多想,当即顺着他的心意道:“同意,你说什么我都同意。” 桥雀露出笑,仰头给了他一个奖励的吻,随后认真道:“虎符不在苏仲朝的手里,老将军极为忠诚,自始至终都没给任何人。” 殷朔怔住,愣了半晌才回神,阴沉道:“好一出空城计,苏公公可真是连自己的命都能拿来赌!” 桥雀听出他语气里的杀意与恼恨,赶忙抬手给他顺胸口,同时板着脸道:“你刚刚答应我什么的?” 殷朔一滞,不情不愿道:“答应你……不杀他。” 桥雀嗯了声:“能不能乖乖听话?” 殷朔绷不住脸,眯着眼探向他的腰带,似笑非笑道:“你这小大人的语气,是把朕当三岁幼童来哄?” 腰带掉落在地,桥雀坐在殷朔身上,无法并拢双腿,只能在受不住时搂抱住他的脖颈,声音里带着哭腔求饶。 殷朔心头大患消弭,正是愉悦的时刻,索性就着这个深深的姿势  68 ,托着他的得力大臣好好奖赏了一番。 大白日里,两人玩闹着不分开,正当殷朔边走边逗着怀里的小美人时,殿外传来平华略微遥远的声音:“陛下,苏公公求见。” 他似乎特意站远了才开口,以至于说话声略大,然而桥雀还是有些羞耻,咬着唇不肯出声。 殷朔怕他咬伤唇瓣,便压下不舍的念头,将他抱回床上。 桥雀抓着被子往里一滚,只余绸缎般的黑发散在床榻。 殷朔摸了摸他脑袋,深吸口气出门。 门前脚关上,后脚又被人打开。 桥雀略微疑惑,刚露出一双眼睛,就见殷朔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放到床头,低笑道:“朕不在的时候,爱妃先自己玩着。” 桥雀茫然,等他离开,好奇的打开盒子。 盒子内放着一块暖玉做的东西。 看大小……最起码有18cm。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莫名其妙挤出了一章…… 42、2.16 兴头正好时被打断,殷朔颇有些不上不下的不满感,面无表情的与苏仲朝谈完正事、重新回到寝宫后,他瞥了眼空荡荡的盒子,心头这才浮起几分愉悦。 听到他回来的动静,桥雀从宽大的锦绣丝被中探出小脑袋,上扬的漂亮眼眸中含着粼粼水光,瓷白的脸颊上染着异样的红晕,眨着眼问:“你和苏仲朝谈了什么?” 殷朔掀开被子一角,摸索着向他靠近,随口道:“他想见你,我直接让他死心。他又问我打算如何处置他,我将你替他求情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安静了半晌,便扭头走了。” 桥雀松了口气:“既然苏仲朝不打算反抗,你派人接替他手上的权力时,给他几分薄面,别太欺负人。” 殷朔眯起眼,不太乐意见他这么护着苏仲朝,便一改原先的念头,不仅没将暖玉拽出来,反而更恶劣的往里按了按:“朕从不欺负外人,只欺负朕的小美人。” 桥雀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按的唔了声,白玉般光滑的细腰在一刹那绷紧,又在下一秒酥软,活色生香的比尤物还诱人。 殷朔眼神深邃,当即把苏仲朝抛在脑后,全部心神都放在享用美人和取悦对方身上。他冲锋陷阵肆意纵横,桥雀却还保持了一丝清醒,语句破碎的坚强道:“你还打算拿回虎符吗?” “虎符在老将军手里,他忠心耿耿,你若是找他要,他定然二话不说的呈上来。” “不过我瞧着苏居仪没什么心眼,日后接手虎符带兵打仗,赢再多的声望也不会造反。” “所以我觉的——” 殷朔终于忍不可忍,低头堵住在床上还认真商议政事的小臣子的唇。 为了让对方专注眼前,他发了狠的鼓捣,直将臣子做的眼神涣散、色若春花,意识和身子都软绵绵的乖乖听话后,他才心满意足的收工。 情.事结束的床榻间颇有几分静谧的温馨感,殷朔搂抱着心上人,一边把玩着他无意识攥成小拳头的手,一边悠悠然的回忆少年方才说的话。 老将军忠心耿耿? 苏居仪没有心眼? 呵,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一个苏仲朝。 对方之前手脚伸的那么长,做事又理直气壮毫无顾忌,世家们误以为虎符在其手上、这才忍气吞声捏着鼻子退让。倘若他在这时候一边收权、一边将虎符从老将军手里要回来,那苏仲朝无疑成了被拔掉牙的纸老虎,必然会被记仇的世家子恼恨报复。 可如果他只是收权、半点不提虎符,世家就算是隐有猜测,也不会贸贸然的出面针对苏仲朝。 这般心思灵巧、聪慧机敏,可真不愧是他的桥少卿。 唯一可惜的是……被美人不动声色体贴关照的居然不是他殷朔,而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死太监。 凭什么? 殷朔不忿,沉着脸戳了戳桥雀奶白奶白的小脸。 桥雀睡的正熟,垂着眼睫咕囔了两声,便没了其他反应。 殷朔磨了磨牙,低声凶恶道:“花心风流的小坏蛋,朕要惩罚你。” 该怎么惩罚呢? 殷朔沉思片刻,忽而勾着唇,拿过被玩到一旁的暖玉,施施然的塞进桥雀身体里。 桥雀在睡梦中蹙眉,想必是被堵住了有些不舒服,殷朔摸了摸他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得意的哼笑:“就罚你给朕生个太子。” 傍晚时分,平华听到主子的传召,低垂着头进去掌灯。 烛火摇曳,色香味俱全的膳食一一摆上桌。 高高在上的帝王动筷,为怀中的少年夹了道他平日里喜爱的菜式,低声下气的讨好道:“朕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怕你和朕的子孙后代冷,所以拿暖玉给你们取取暖……后来见你不喜欢,朕不是体贴的帮你□□了吗?现在小肚子都空了,你一定饿狠了吧,快张口,朕来喂你吃。” 少年越听越脸红,狐狸般勾人的眼里盈着春水与羞恼,毫不留情的拍开帝王筷中的美食后,他似乎想说什么,瞥见周围一圈的宫女与太监时,又生生咽了下去,只恼羞成怒的精简道:“滚!” 敢指着一国之君骂滚。 一旁的宫女们顿时齐齐打了个颤。 昳丽的美貌少年一无所觉,骂完没事折腾他的狗皇帝后,扭头就想从对方腿上下来。殷朔赶忙环住他的腰,一叠声的道歉,见他不予理会,漂亮的小脸冷若冰霜,心知他是被方才如同失.禁的感觉吓哭的还没走出来,便心虚的哄道:“你之前不是念着让朕给苏仲朝一个体面吗?这样吧,朕将收权的事情都交给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不好?” 桥雀抿着好看的唇,迟疑的看了他一眼:“真的?” 殷朔听出他语气的动摇,果断点头,再三发誓,还让平华去拿笔墨,当场写了份圣旨。 桥雀这才柔和了小脸,自己抓起筷子,咕囔的抱怨道:“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 殷朔见他终于消气,当然是满口答应。 第二日。 这份圣旨在朝堂中引起轩然大.波。 “陛下三思啊!桥少卿入朝为官尚不足一年,年岁更是未及弱冠,此时去兵部各司,怕是、怕是不妥啊。” “桥少卿乃是文官,兵部自来由武夫掌控,这去一趟……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陛下青睐桥少卿,这是君臣相得的佳事,臣等也希望桥少卿早日攒下大功,品阶更上一级。只是拔苗助长要不得啊陛下!桥少卿年纪轻轻,何不求稳慢慢来?” 向来肃穆的金銮殿此时乱成一团,沉稳稳重的大臣们纷纷急切的为桥雀求情。 这副景象着实新鲜,不止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看的愣神,就连桥雀都懵了懵,拽着前面老桥的袖子乐  69 道:“爹,你在京城的人脉挺广啊。” 桥父:“……我和他们不熟,他们是为你求情,并非看在为父的面子上。” 桥雀脑袋上冒出问号:“可我也和他们不熟。” 桥父叹气:“你是陛下看好的新起之秀,大学士赞扬有佳的聪颖学子,后院中又没个妻妾,他们想交好你,自然先得让你活下来。” 桥雀哑然:“活下来是什么鬼,不过是去兵部收权,怎么弄得我像是要去寻死。” 桥父语含愁苦:“兵部早被九千岁掌控,你无论是里是外都被打上陛下的标记,此次过去,与寻死又有何区别!” 他清楚的知道桥雀和殷朔的关系,深知求情没用,便一个劲的凄楚道:“为父真傻,早知道帝王心易变、红颜未老恩先断,为父当初就不该……” 桥雀扶额,后退几步,离整个乱糟糟的队伍远了点。 殷朔遥遥看了他一眼,很快便出声压下了所有的声音,强势的将早朝结束。 退朝时,桥雀久违的感受到万人拥簇是什么滋味。 那些大臣或和蔼或惋惜的温和开解他,并各种暗示自家是立足京城的百年世家,便是九千岁也要给几分薄面,家中还有一位待字闺中尚未出嫁的嫡女/庶女/庶子/侄子。 一群人围堵在殿前,不等桥雀挨个拒绝,平华忽而露面,客客气气的将他和桥父扶上软轿,安稳送出了宫。 桥雀颇为感动:“殷朔还挺细心温柔的。” 桥父幽幽开口:“死囚上斩头台前,狱卒也会温柔的让他吃个饱饭。” 桥雀:“……倒也不必这么悲观。” 回到府中后,桥雀刚端茶抿了口,随后便发现……悲观的不止是大臣与桥父。 盛行闻前些日子无缘无故摔了跤,虽然养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却愣是提笔给他写了封关切信,字里行间都是恨不得立马冲过来的积极。 大学士难得从春日阁出来,亲自上门询问起他是不是得罪了陛下。 数不尽的蔬菜瓜果堆满了桥府门口,一封封沾着胭脂香的信件夹在其中,暗卫面无表情的抱走了一批,还未烧完门口又堆满了新的。 侍卫与家仆忙忙碌碌的劝说了一上午,等到午时之后,府前总算不再多出新东西——但有个不速之客,恰在此时前来拜访。 “苏居仪?” 桥雀从侍女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纳闷的抬脚走向正厅,刚进去,他还未说句话,人高马大的苏居仪便虎目一瞪,大步走到他面前,抬起蒲扇大的粗糙手掌,意图拍向他肩膀。 关键时刻,是浑身焦味的暗卫冲出来,拎起桥雀躲到一边,让苏居仪拍了个空。 桥雀心有余悸的站稳,预判到暗卫下一步的举动,及时开口:“别掏匕首,他勉强算是友军。” 暗卫皱眉,听话又默然的站到他身侧,冷冷看向苏居仪。 苏居仪一门心思放在桥雀身上,没理会闲杂人,大手拍着自己胸膛,闷声闷气道:“俺听说你要去和我哥争权,你带上俺吧,俺可能打了!” 桥雀摇头:“我不是去和你哥打架的。” 苏居仪纳闷:“他们都说你们要打架,还说你这一去、连兵部的大门都出不了。” 这么看不起他? 桥雀板起小脸:“不信谣不传谣,你别听他们瞎说。” 苏居仪拧眉,固执道:“总之俺要和你一起去兵部!现在就去!” “啊?”桥雀看了眼门外:“这会的兵部各司还没人上班吧?” 他的疑惑无人解答,苏居仪虎头虎脑的往外冲,已经冲到了门口。 桥雀啧了声,只能摇着头跟上。 兵部有六司,分别负责审讯用刑、保管兵械兵书等事情,总部坐落在京城以南,门前冷清,车马人迹稀少,静的仿佛空无一人。 所以说——公务员们的确还没上班吧。 桥雀心里嘀咕,扭头想和苏居仪商量着下次再来,结果一抬眼,就见对方莽的直接冲上前,抬手‘哐哐哐’的捶起大门。 桥雀:“……” 他真的好单纯、好不做作,和外面的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 在苏居仪堪比击鼓鸣冤的捶门下,大门很快被一位臭着脸的侍卫打开,看清眼前大山似的壮汉是谁后,他的脸色顿时缓和:“原来是苏少爷,小的以为是陛下派的桥少卿来了,所以早早关了门,苏少爷切勿怪罪。” 桥雀:“?” 他从苏居仪身后缓缓探出脑袋,对上那明显不待见自己的侍卫,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你没猜错,我的确来了。” 侍卫呆住,眼睛莫名有些发直:“你是桥少卿?” 桥雀坦然点头。 侍卫呼吸一滞,赶忙让开身体,语无伦次手忙脚乱道:“少、少卿大人请进,苏公公早早来了六司,一直等着您呢。” 桥雀被他逗乐:“不是不让我进去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侍卫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之前听闻桥府公子容色冠绝京都时,他还当个笑话嗤笑过,知晓对方要来接手六司司牌、为暴君卖命行事后,他更是暗搓搓的盘算着让对方吃个闭门羹,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然而这会亲眼见到对方的脸,他方才幡然醒悟,发现市井间的传言居然一点不掺假——何谓人间真国色?京城少卿桥和息! 少卿大人生的如此绝色,就算是替昏君做事,那也是身不由己被逼的! 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侍卫心念转动,再看向桥雀时,已是满眼怜惜。 多漂亮多白的一双手啊,昏君居然舍得让少卿大人亲自来拿司牌,简直一点都不懂得怜惜美人! 要换做是他,肯定上赶着把司牌送到少卿大人的手里,供他随意把玩! 侍卫内心忿忿,忍不住的在前面带路,完全把苏居仪抛到一边,只顾着和桥雀说话:“少卿大人走这边,苏公公在主殿里坐着,咱们先悄悄把司牌拿到手,到时候就算被苏公公逮到,咱们也——” “也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侍卫打了个激灵,扭头看到身后不远处神情冷淡的苏仲朝,当即跪下,咬咬牙道:“是小的嘴拙说错了话,不关少卿大人的事,求苏公公责罚!” 苏仲朝没理会他,径直越过他的头顶看向桥雀,随后眉眼柔和,轻声道:“司牌让苏居仪去拿,我们去主殿说话。” 苏居仪挠头,大声道:“我不去!我要留下来保护桥少卿!” 桥雀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肌肉:“我不和你哥打架,你就帮我个忙,去收司牌吧。” 苏居仪霎时陷入纠结中,既想高兴的去帮忙,又害怕自己走了、小鸡崽一样的桥和息就会 70 被他冷冰冰的大哥暗鲨。 等他艰难的做出选择后,桥雀早已和苏仲朝离开,面对面的坐在主殿中。 殿内清雅,不似宫中奢华,紫檀架上随意摆放着悬瓶、琴、剑等物品,墙上挂着一幅《烟雨江南图》,空中熏香袅袅,伴随着花茶的馥郁芬芳,交织成令人放松的味道。 苏仲朝将茶杯递到桥雀手上,见他小口小口的秀气抿茶,不由眼含期待:“喜欢吗?” 桥雀点点头,说不出高大上的夸赞词汇,便简单粗暴的直白道:“好喝!” 苏仲朝松眉,这才为自己斟上一杯:“你若是喜欢,等会走的时候,就将剩下的花茶都带走吧。” 桥雀:“这不好吧,你还要喝呢。” 苏仲朝微微一笑:“我不爱喝花茶,这些都是特意为你做的。” 桥雀动作一僵。 糟糕。 这个心灵手巧又温柔的九千岁竟该死的甜美! 他心跳乱了拍,脑海中浮起林嘉北与殷朔的脸后,又很快冷静下来,沉稳的放下杯子:“其实我也不爱喝花茶。” 苏仲朝怔住,垂眼笑了笑:“那就不要勉强自己。” 桥雀:“……” 糙。 男主看起来好可怜。 他刚刚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严肃了点? 良心有点隐隐作痛。 要不还是改口把花茶要回来吧……其实他真的挺喜欢的。 想到就做,桥雀若无其事的又捧起杯子,为自己挽尊:“但是你做的花茶和别人做的自然不一样,我不喝别人的,只喜欢喝你的。” 苏仲朝蓦然抬头,眼眸里的欢喜浓烈的几乎要溢出来:“真的?” 见他这么高兴,桥雀莫名的也高兴起来,爽快又矜持的点点头道:“真的。” 苏仲朝唇角扬起,压不住笑意,索性又为他斟满了茶杯,柔声道:“那你多喝点。” 桥雀仰头吨吨吨。 来回喝了几杯后,桥雀后知后觉的从宾主皆欢的气氛里走出来,赶忙制止了苏仲朝的续杯行为,轻咳道:“你约我独处,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苏仲朝顿了顿,耳尖霎时泛起红:“我想向你道声歉。之前庭院相会后,我初时以为是场梦,直到从殷朔那得知他已经知晓虎符的事情,我才知道我那夜……当真冒犯了你。” 桥雀恍然,随意的摆摆手:“就是抱了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你以后老老实实的别作死,等咱们都空了,还能坐在一起继续喝茶呢。” 苏仲朝攥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忍不住问道:“今日之后,你还愿意与我对杯交心?” 桥雀迷惑:“愿意啊,话说今天和明天有什么区别吗?” 苏仲朝哑声道:“明日的我……手中没有了实权,便是一介废人。” 桥雀皱眉:“谁说的,这不是还有我护着你嘛。你安心的去找对食、或者是养干儿子,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苏仲朝深深看他:“有你这句话,仲朝即便是马上会死,也死而无憾。” 桥雀啧了声:“能不能说点好的。” 他主动给苏仲朝倒茶,一副喝多了心灵鸡汤的过来人模样,絮絮叨叨的开始给对方灌乱七八糟的人生格言。 他们一个敢说,一个敢听,气氛和谐的聊了许久。 直到苏居仪带着全部司牌回来,桥雀才止住话匣子,欢快道:“时候不早,那我就先回去啦。” 苏仲朝眉眼柔和的嗯了声,起身道:“我送你。” 走到门口,桥府的马车已经停住等候。 苏居仪带着自己的马来的,这会见门口空荡荡,便愣头愣脑的去找马。 桥雀抬步走向马车,刚抓住车沿,还没来得及上去,苏仲朝忽而在此时冷不丁的开口:“桥和息。” 桥雀回头,漂亮的小脸上带着疑惑。 苏仲朝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臣——永远是娘娘最忠诚的那条狗。”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下一步就是囚.禁小黑.屋play/我醋我自己/进一步开发小麻雀的极限/搞事搞事搞事哈哈哈哈哈哈。 有小可爱想看小苏的番外,这个当然可以哒,只是我发现你们……想看的好像不太一致。 我大致盘点一下,然后看你们怎么选hhhh 1:小苏没成为太监,走少将军路线。 2:成为太监/桥雀和殷朔两情相悦/他横插一脚玩小玩具(或许有隐晦三人行) 3:没有殷朔感情线,只有九千岁和小桥1v1。 感谢在2020101320:26:28~2020101417:4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妍妍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妍妍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妍妍69瓶;羽落春天10瓶;茶子酒4瓶;千古八荒、青梅酒—黑加仑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3、2.17 回去的路上,桥雀坐在马车里走神,难得没捧着糕点啃。 系统瞅着他呆头呆脑的模样,慢悠悠问道:【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桥雀瞬间回神,炸毛道:【怎么可能?!】 他绷着脸,像是在回答系统,又像是在警告自己:【我已经有大魔王了,我只喜欢大魔王!】系统忍笑:【对啊,我问的就是你喜不喜欢大魔王,不然你以为我说的那个‘他’是谁?】桥雀僵住。 看他如同被一桶凉水当头浇下、炸开的蓬松羽毛都湿哒哒的垂下来,系统莫名有些心软:【苏仲朝对你这么温柔,既耐心的弹琴给你听,又贴身携带着你送的香包,还精心制作花茶、任你拿走司牌,你会对他产生好感,这是很正常的事。】桥雀摇头,幽幽道:【你不懂。】 由于颜值太拔尖的缘故,从小到大对他好的人如过江之鲫,但他从未对那些人有过心动的情绪,甚至被追的万分苦恼、不得已成了个咸鱼宅男。 直到来到小世界,他才第一次产生‘和林嘉北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可是他没想到,第二次动心来的更快,快到他起初没察觉,只是在见到苏仲朝因着自身的缺陷、只敢卑微的躲在幕后为他抚琴时;见到对方跪下求虎符不成、独自一人在月下喝闷酒时;见到刚刚那一字一顿、就差没把心肝剖出来让他看看时,他脑海中一直朦朦胧胧的念头,这才清晰的浮出水面——他想回应这段感情。 苏仲朝的爱意就像飞蛾扑火,带着视死如归粉身碎骨的炙热。 哪怕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份没有结果的 71 感情,他也丝毫不在意。 他不在意。 桥雀却无法……不心疼。 然而心疼也无用,爱情或许不分先来后到,但他既然已经选择了大魔王,就不该再将别人拖下水。 不然这对谁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意识清明又冷静的理清思路后,桥雀打开数值面板,进入工作状态:【魔力值怎么还剩5%?你们这代码是不是有bug?】系统:【请不要拿‘bug’这种侮辱性的词汇,来质疑你最完美体贴的伴生系统。】桥雀:【那问题出在殷朔身上?】 系统:【是的。】 桥雀啧了声,委实想不通大权收拢、后宫和谐的殷朔,到底还有什么遗憾与不满。他有心让车夫转道去皇宫、自己亲自问问大魔王,只是一掀开帘幕、看清外面天色不早后,他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时候进宫,怕是会被直接扣下啪啪啪。 恰逢明日休沐,无需上早朝,他不如在家好好睡个懒觉,中午再去找殷朔。 桥雀打着小算盘回到桥府,下车后向苏居仪道了声谢,旋即用膳沐浴,快快乐乐的爬上.床。可惜安详的美梦没能持续到第二日中午,天边刚亮的时候,就有侍女敲了敲他的门,说是有客拜访。 难得不用上班,居然还要早起。 桥雀黑着脸挑衣服,最终穿着一身黑底银边的锦袍出屋,以示自己很生气。他气势汹汹的走到正厅,板着小脸一步迈入,锐利的眼光横扫,继而看着厅堂里的一二三四……足足十几位的同僚们呆住。 怎么回事? 为什么有这么多朝臣跑到他家来? 难道暴君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任性的将上朝的地点从金銮殿改到他们桥府了? 桥雀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朝臣们眼尖的看到他后,纷纷笑呵呵的凑上来。 “恭喜桥少卿,贺喜桥少卿,此次六块司牌成功拿到手,升官发财那是指日可待啊!” “英雄出少年,桥少卿年纪轻轻,就敢深入狼窝虎穴,并且从容的功成身退,陛下得知这件喜事定当龙颜大悦,便是提拔桥少卿至三品官员也不为过!” “这……桥知府也才从四品,桥美人为七品,少卿大人一跃从正五品升至三品的话,是不是有点……” “非也非也,桥少卿文采斐然,兼修医术,如今更是有勇有谋、冒着九千岁震怒的风险收回司牌,就凭这份胆识,谁人能不赞一句好?” “此话所言极是!对了,听闻桥少卿今年年方十九,尚未婚配,在下——” “咳咳咳,少卿大人你看,这窗外的鸟鸣是不是极其悦耳,恰巧小臣家中有一女,因声音动听被称赞百灵……” 桥雀刚开始还羞涩的听着彩虹屁,眼见这群人又开始给他牵红线,当即绷不住的后退道:“承蒙诸位大人厚爱,桥某还有要事进宫,先行告退。” 匆匆说完后,他在身后的挽留中赶紧上了马车。 马路一路行至宫前,他换了软轿来到御书房,随后将司牌扔到桌案,一头栽到殷朔身上:“诸事不顺。” 殷朔放下批改到一半的奏折,将他搂进怀里:“遇到什么麻烦了?” 桥雀叹气:“催婚的太多,心累。” 殷朔顿时眯起眼;“都有哪些人?说给朕听听。” 桥雀哼笑:“家里有后代的。” 殷朔:“……” 这范围也太广了吧? 涵盖整个京城了啊! 殷朔有被醋到,忍不住低头去吻桥雀。 桥雀乖乖的张口,见他得寸进尺的伸手探入衣裳下摆,当即扭过脸急道:“还有一件事。” 殷朔低沉的嗯了声,手指却不见停滞。 桥雀脸颊微红,努力压下异物感,严肃道:“司牌到手,最大的忧患已经祛除,你现在还有什么遗憾吗?” 殷朔掐着他的腰,往下按,见总爱在做某些事时谈公务的小美人、克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动听的雀鸣时,方才愉悦的笑道:“自然是有遗憾的。” “你家中兄弟稀少,无甚帮手,我打算先将你提至二品学士,再让你爹和‘桥美人’升一升分位,为你增些助力。” 【魔力值下降。】 【当前魔力值:4%】 桥雀双眸一亮,攥住殷朔领口的衣裳:“然后呢?” 殷朔滚了滚喉结,拍了拍他的挺翘:“你先松口,别绞的这么紧,朕可没打算轻易的放过你。” 桥雀脸冒热气,听话的放松,随即眼巴巴的看他。 殷朔十分受用小美人满眼都是自己,便抬手挥下满桌的奏折,把桥雀放到桌案上躺平,勾唇道:“朕还要当个明君,让大殷国泰民安,让你见之欢喜。” 【魔力值下降。】 【当前魔力值:3%】 桥雀霎时满心欣慰。 不容易啊。 暴君居然改过自新,想当个好人了。 “再把想走的后妃统统赶走,不想走的驱回她们自己的宫殿,往后的后宫三千人,全都是朕的桥美人。”说到这,他突然低头看了看桥雀的衣裳,似笑非笑道:“这次就算了,爱妃下次可要记的穿罗裙、系肚兜。” 【魔力值下降。】 【当前魔力值:2%】 桥雀:“……” 为了魔力值、为了积分、为了林嘉北,他忍——“唔!” 殷朔忽然用力,桥雀猝不及防的叫出声,尔后不等他回神,殷朔便掐着他的腰,凶狠的将他视为掌心下的猎物,不带半分怜惜的将他逼到绝境。 太突然了。 桥雀被逼的啜泣,张了张口想让殷朔慢点,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狂暴的风雨下,他很快没了力气,意识如同身体,尽皆软绵绵的任人肆意攻占。浑浑噩噩的混沌间,他还惦记着剩下的3%魔力值,含糊的问道:“然、然后呢?” 殷朔弯着腰,俊朗的眉眼间滚下薄汗,眼眸深深道:“然后……你不准娶妻纳妾。” “桥和息。”他提着剑,一往无前的刺入少年最脆弱的点,随后在少年失声的恍惚中,轻笑道:“你只能是我的。” 【魔力值下降。】 【当前魔力值:1%】 熟悉的战栗。 濒死之际的快乐与甜美。 令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又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 桥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身处在梦里时一样。 梦中的那半年里,林嘉北执着的想要他生个崽,不分昼夜的与他亲密,带着惩罚性质的刺.激着他最致命的点。 极乐与畏惧交织,一如现在。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给予他这种感觉的并非林嘉北,而是殷朔。 林嘉北已经死了。 想要救对方的话,需要积分。 很多很多的积分。 所幸他努  72 力到现在,只差一点点就能攒够十分之一。 等到全部攒足,他就立即回去,将那张照相还给总是患得患失的少年,用余生来告诉对方——这次,他们一定会白头到老。 桥雀脸颊绯红,眼中没有焦聚,想着想着,就傻傻的对大魔王笑起来。 殷朔被他的动静吸引,见他像只任人宰割的小麻雀,不由逗弄道:“在想什么?” 桥雀意识昏沉,听到询问,乖乖开口:“林嘉北。” 贴在他身上的人顿时动作凝滞,缓缓低头:“林嘉北是谁?” 桥雀毫无所觉,迟钝的露出软软的笑,声音里还带着情.事余韵中的甜腻勾人:“是我、我第一次喜欢的人。” 原本温情脉脉的殿内突然有些降温,一如殷朔骤然阴沉的语气:“那第二次是谁?” 桥雀含糊的咕囔,被殷朔抓着凶狠的顶了两下,才哭叫道:“苏、苏仲朝。” 殷朔气的咬紧牙:“第三次呢?” 桥雀抽泣:“没、没有了。” “没有了?”殷朔重复着这句话,忽然缓缓露出笑,轻柔的抚.摸着桥雀修长脆弱的脖颈,声音阴鸷的近乎扭曲:“那我殷朔,对你来说算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桥雀:勉强算个按.摩.棒吧。 殷朔:??? 你们都是小苏亲妈吗???好多‘我全都要.jpg’哈哈哈哈。 那我琢磨着安排一下√ 感谢在2020101417:49:48~2020101515:0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妍妍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肥皂一号2个;南乔枝、菠妮、铭子、初沐沐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遗忘山魂、卿卿30瓶;凨20瓶;云钺、屿柚、菠妮、水煮鱼、菁菁子翠、牛奶糯10瓶;妍妍、冬菇退散9瓶;32640042、初沐沐8瓶;相许、说什么都错7瓶;本少爷品靓、chiarrra6瓶;wi、颜珩、wait5瓶;无聊的静3瓶;居老师的小可爱2瓶;42773339、万叶千声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4、2.18 桥雀脑袋混沌,并没有听到殷朔的质问。 殷朔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手掌虚虚扣着他细嫩的脖颈,气的喉咙猩甜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隐忍半晌,他忽而攥拳狠狠砸向桌子,直砸的自己血肉模糊,才勉强压下心口灼灼燃烧的嫉妒。缓慢的和桥雀分开后,他阴郁的盯着桥雀看了半晌,最终冷着脸将人抱到床上,仔细的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尔后拂袖离去。 午后。 桥雀扶着头苏醒。 靠着床恍惚片刻,他才从意识断线的状态中回神,四处看了看,纳闷道:【奇怪,怎么没看到殷朔。】系统欲言又止。 桥雀骨肉酸软,又觉身上黏糊糊的,拽起被子看了看,随即气呼呼道:【做完不清理,渣男!】系统扶额:【知足吧,听完你说的真心话,殷朔没气到掀起你的头盖骨,已经对你是真爱了。】桥雀:【?】 他听出系统的语气不对,不由心虚又气弱道:【我说什么了?】系统轻咳:【真想听?】 桥雀咬咬牙:【不听我怎么知道他在气什么?你说吧。】系统:【你和他说你最爱的是林嘉北,其次是苏仲朝,而他在你这里查无此人没有姓名。】桥雀一脸呆滞,抖着手打开数值面板,看到原本只剩5%的魔力值重新变成100%后,他眼前一黑,灵魂出窍道:【你看我还有机会吗?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系统怜悯:【殷朔临走前让人看住你,说是你掉一根头发,他就砍一个人头。现在殿外明里暗里围满了眼线,别说是你,就算是长了翅膀的小麻雀都飞不出去。】桥雀安详躺平,缓缓阖眼:【从现在起,我就是一具尸体。】系统恶魔低语:【小心殷朔奸.尸。】 桥雀:【……】 垂死病中惊坐起,他神情沉重的穿衣:【果然还是应该先试着挽救一下。】然而还没等他系好腰带下床,殿门便在此时被人打开,殷朔神色平静的走进来,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桥雀的小身板霎时抖了抖,强忍住往后缩的冲动,硬着头皮一气呵成道:“其实林嘉北不是人是我在梦里云养的小狗勾。” 他深吸口气,笃定道:“不信你去查,我身边压根就没人叫林嘉北!” 殷朔走到床边,淡淡道:“已经查过了。” 桥雀目光亮起,正以为他查完便该消了气时,又见他忽而俯下.身,贴近自己轻笑:“那苏仲朝呢?也是你养的狗?” 桥雀顿时磕磕绊绊:“当、当然不是。” 殷朔嗯了声,垂眼抓住他手中的腰带,往外一拽,便将他刚披上的衣袍又拽的松松垮垮:“那你接着解释,我有时间慢慢听。” 桥雀懵住,被他沉着冷静的态度弄得迷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下意识的在他倾身过来,向自己靠近时抬手挡了挡,不想刚睡醒又被弄得意识丧失大脑短路。 他自认自己的推拒非常合理,然而殷朔却在此时陡然变脸,直接把他按倒在床,笑的森然又阴冷:“不喜欢我?讨厌我?明明不想对我露出笑,但又不得不委曲求全的迎合朕?” 桥雀晕头转向,还在迷茫:“啊?” 殷朔笑容加深,眼里的阴鸷与愤怒恼恨交织融合,逐渐化为一团满含恶意的浓墨,他拽过桥雀,比之前的亲密更为凶狠暴躁,直接的仿若战场上的杀神,杀气腾腾的拔剑应战。 桥雀被他攻击的险些岔气,正感到浑身羽毛都要炸成毛线团时,忽听殷朔冷笑:“朕就喜欢看你忍着恶心与厌恶,曲意逢迎的任朕肆意妄为。” 桥雀想解释,一开口就被暴君打的语句破碎。 殷朔似要将他钉刻到绞.刑.架上,见他紧蹙着眉不说话,仿佛被说中了心中痛事,不由又气又恨的逼迫道:“继续为苏仲朝求情啊,朕都听着呢。” 桥雀攥紧锦被,气沉丹田,刚攒了点力气打算出声,又被殷朔紧跟而来的剑法连招给打的土崩瓦解。 锲而不舍的重复了几次后,桥雀自暴自弃的放弃抵抗。 爷累了。 有什么事还是打完再说吧。 傍晚。 桥雀迷迷糊糊睡醒,想半坐着靠床,却几次没爬起来。 殷朔在旁边看了他半天,最终面无表情的上前搭了把手,把他拎正坐好,随后转身拿起碗勺,弯腰喂他吃饭。 桥雀下意识张口,吃到快结束才清醒,解释道:“我和苏仲朝——” 殷朔直接把勺子塞  73 进他嘴里。 桥雀:“……” 老实咽下饭,他不死心的接着道:“这都是个误会,其实我——” 殷朔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继续塞他满嘴。 桥雀:“……” 狗皇帝。 你是不是故意的。 桥雀不吭声了,直到全部吃完,才严肃道:“宝贝,我真的只爱你一个——卧.槽你干嘛?白天不是才做过??你泰迪成精???” 殷朔不吭声,只掐住他的腰,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不到两天。 桥雀戴上了痛苦面具。 【这日子不是人能过的。】他飘在灵泉水中,幽幽道:【我要越.狱。】系统看了眼他现实中的身体,见他满身吻.痕、连细嫩的脚背上都有痕迹,不由默默别开眼:【你这状态,怕是走不了两步就要跪了吧。】桥雀泄了气,绝望的潜入水底装死。 若不是身体实在受不住了,他也不会逃避现实来到空间。 因为担心被殷朔察觉的缘故,他不敢用真身泡灵泉缓解身体,只能让疲惫的灵魂解解压。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再被殷朔折腾下去,他真觉的自己离死不远了。 灵泉水底幽静。 桥雀闭着眼漂浮,努力思索脱身之法。 然而殷朔每日离开的时间很短,不等他想到什么办法,现实之中,殷朔又推开门走进来,摸索到他的床上。 为了避免殷朔以为他死了,桥雀满心悲痛的离开空间,普一睁眼便抬手,用积攒已久的力气、软绵绵的甩了对方一巴掌——这是他唯一能反抗的机会,按照经验,等会殷朔爬上来把他翻个面,他就只能被动挨打。 奇怪的是,殷朔被打了一巴掌,倒是不生气,也没把他翻面,而是放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幔帐,似笑非笑道:“既然有力气打人,等会就叫大声点。” 桥雀冷哼:“你做梦。” 让他叫他就叫? 当他没面子的? 五分钟后。 殷朔黑着脸捂住他的唇:“声音这么大,你想勾.引谁?” 桥雀:“唔唔唔。” 殷朔皱眉松手:“你说什么?” 桥雀怒视他:“不是你让我叫的?!” 殷朔顿了顿,侧头瞥了眼门口处。 透过幔帐,能隐约看清那里跪着一个人的身影。 虽是被踹着膝盖被迫跪下,那人的腰背却依旧挺的笔直,只手指深深掐进了血肉里,似是因着听到了那几声销魂蚀骨的声音。 殷朔原就是想打击报复苏仲朝,甚至做好了逼迫桥雀出声的准备。 如今桥雀自己嗯嗯啊啊的出声了,他又嫉妒的满心不爽。 沉着脸和桥雀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晌后,殷朔忽而有了想法,低头在少年耳边笑道:“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桥雀狐疑的看他:“你要放我走?” 殷朔冷下脸:“朕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桥雀:“……” 好恐怖的爱情宣言。 “你不是喜欢苏仲朝吗?”见桥雀一脸佛系,殷朔不再卖关子,直接笑道:“我刚刚进来时把他丢在门口,你方才叫的那么勾人,他可全都听见了。” 桥雀:“???” 卧.槽?! 这是何等的社会性死亡!! 他顿时裂开,崩溃道:“殷朔!你日你仙人板板!” 殷朔满意的颔首,恶劣道:“接着骂,让你那无福享受的好情郎、借这个机会好好听听你在床.上的动静。” 桥雀又气又恼,骂了半天见他不仅没发火、反而越来越坚硬如铁,当即恼羞成怒的张口,狠狠咬上他的肩膀。 血腥味蔓延,殷朔抬手扣紧桥雀的后脑,俊朗的眉眼间不见吃痛,只有愉悦与兴.奋。 这一场情.事格外漫长,也比前两日更为激.烈。 当无尽黑夜过去,朝阳初升时,殷朔才从桥雀身上离开,随意的披上锦袍,直白的露出胸口附近还在渗血的牙印齿痕。 苏仲朝在门口跪了一夜,嘴里被塞了白布,身上缠着麻绳,修长的手指已经将手心掐的血肉模糊。 但是自始至终。 他都没抬头往内殿的床上看一眼。 殷朔对他的识相勉强满意,只是一想到桥雀居然会对这个阉人动心,便无法抑制的心生暴虐与妒忌。 然而桥雀可以欺骗他,他却无法违背桥雀的意愿。 既然当初答应了不杀苏仲朝,那他便是气的再狠,也不想让桥雀伤心失望——所幸苏仲朝是个太监,他不能了结这个宦官的命,但可以换一种方法,一刀刀的割对方的心。 收回目光,殷朔走出殿门,对迎上来的平华轻笑:“将苏公公带回去好生伺候,今晚天黑时,再把他带过来。” 平华领命进殿,搀扶起苏仲朝。 苏仲朝沉默的离开大殿,未料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脚步,抬头冷冷看向殷朔,似是有话要说。 殷朔瞥向平华。 平华赶忙拿下苏仲朝口中的白布。 没了阻碍,苏仲朝低哑开口,讽刺道:“和息聪颖、谋略过人,本该站在朝堂之上指点天下,你私心作祟,将他视作寻常美人囚在龙床之上,当真是世间独一份的宠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原本是个爱恨交织苦大仇深悲喜交加的小.黑.屋play,但是因为桥雀太欢脱心大,文风就不知不觉的……沙雕了起来。 来晋.江文学城,看我和审核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感谢在2020101515:06:11~2020101520:5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寒江35瓶;三春廿10瓶;小朝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5、2.19 “说完了?”殷朔神情漠然,冷淡的看着苏仲朝,见他一改往日冷性冷情的做派,隐忍愤怒的像是在为心上人打抱不平,不由心头恼恨的冷笑:“苏公公,你怕是忘了,朕才是这天下的主人!桥雀纵有天资之才,那也是朕愿意扶持,倘若朕不愿意,他就什么也——” 气到头上,殷朔本想将桥雀贬的一文不值,让苏仲朝知晓他才是能带给桥雀一切的人。然而话说到一半,他猛然想起桥雀就在一门之隔的殿内歇息,如果被对方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对方一定会心里难受的委屈垂泪。 他的心中可并非真的这么想,只是见着苏仲朝心生嫉妒,才忍不住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宣誓主权,若是因为这点小冲动就狠狠伤了桥雀的话……那他是不愿的。 想到这,殷朔的火气顿时熄灭了三分,特意扭头看了看殿内,声音压低少许:“只要有朕在,他 74 就永远是朕手心里的囚鸟,没朕的允许,他这辈子都逃不出朕的掌心。似你这种淤泥里的阉人,与其妄想接近天宫皎月,倒不如早点死了这条心,出宫寻条河自己了结性命!” 旁观的平华:“……” 陛下,你好端端的说着贬低人威胁人的话,为什么偏偏要露出一副心虚做贼似的姿态?还时不时的往殿内看两眼……这样真的很没威严啊。 放完狠话,殷朔看着苏仲朝脸色苍白,眼中掠过极深的苦楚,不由畅快了几分,对平华示意:“将人拖下去。” 平华领命。 精准打击到了情敌,这让殷朔十分高兴,离开的路上难得是勾着唇的。 平华小步跟着他,见他心情正好,便小心试探道:“陛下,苏公公是与桥少、桥美人差不多时间被关押的,对宫外的传言不甚了解,您为何不与他说个清楚明白,让他知晓您并未玷污‘桥少卿’的名节?” 殷朔沉下脸,冷哼:“他不是爱慕和息吗?朕就是要让他误会,让他坐立难安、心痛难忍!” 平华迟疑道:“如果苏公公寻着机会,将这事告诉了桥美人,使桥美人也误会了陛下……” 殷朔抿唇,生闷气道:“误会就误会,他既然不爱慕朕、不信任朕,那就来恨朕便是了!反正在他的心里,朕必须是最特殊的!” 掷地有声的扔下这句爱极生恨的怒话后,殷朔便头也不回的进入正殿处理堆积成山的奏折。平华照例在殿外守候,只瞥见干儿子时,唤他过来耳语了几句。 干儿子听的认真,点头后匆匆出宫,一路来到桥府。 桥府极为热闹,门前一堆马车软轿,厅堂里站满了忧心忡忡的朝臣,纷纷对桥父说着话。 “桥大人,令公子病重多日,不知近来可好?” “桥知府,陛下难得改邪归正、有仁君风范,现在又与桥美人厮混,连着几日不理朝政,您作为桥美人的亲爹……是不是应该进宫和桥美人说上几句?” “少卿怎的病的如此突然?前两日还见他进宫呈六司司牌,怎么当天回来便染了风寒?桥大人……你们这是不是串谋好了,故意不想进宫,干涉陛下对桥美人的恩宠?” “荒谬!少卿大人清雅温润,如君子般端正不阿,怎会眼睁睁看着妖妃、咳,看着亲妹妹与陛下痴缠不休?少卿大人定然是真的生病,这才无力进宫劝阻圣上,桥大人你说是不是?” 桥父能说什么,只能干笑着点头。 陛下说和息当日便出了宫,他就算没见着儿子的身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陛下说和息染了风寒,不能见人,他这里的确交不出人,除了硬着头皮挡住拜访的宾客外,别无办法。 但桥美人是什么情况? 和圣上缠绵床榻几日不休、勾的陛下无心上朝、不分昼夜的承欢嬉闹——这人是谁?桥美人? 桥美人不是他儿子吗? 他儿子连着几日不回家,就是在外面和男人瞎闹去了?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当今圣上的话。 桥父现在大概已经脑溢血的出门找人算账去了。 面对天下之主、一国之君,桥父心肌梗死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这个胆子,只能在府中丧丧的应付朝臣。 朝臣们希望和息进宫劝诫。 ——和息现在就在宫里。 朝臣们希望桥美人放过陛下。 ——他还希望陛下放过自家儿子呢! 朝臣们絮絮叨叨死赖着不走,非要个说法,桥父比他们还难受,一想到自己温润雅致的嫡子被昏君百般欺压,便忍不住垮着张批脸作怨父状。 干儿子来时,就见这两拨人僵持不下,互相伤害。 他轻咳了声,打断喧闹,与桥父转道去书房,私下里将干爹交代的信息吐露出来:“桥美人惹怒了陛下,所以陛下才这般恼恨的惩治她。” 桥父:“?” 什么意思? 为什么惩治是在床上教训? 干儿子:“不过依平华公公的看法,陛下只是一时生气,等桥美人乖乖服软,陛下消了气后,自然就放过她了。” 桥父:“……” 说的什么屁话。 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干儿子自觉已经把安抚之意带到,便转头回宫,向干爹交差。 平华点点头,继续向关押苏仲朝的宫殿走去。 桥雀的膳食都由陛下亲力亲为,苏仲朝便由他们这些宫人伺候。 苏仲朝也不介意,见他们来送膳更不搭理,只低垂着头自己清理伤口。 等宫人们无声离开,他才包扎好手心,坐到桌边动筷。 吃到一半,他忽而顿了顿,看到碗中有一卷挑出来的小纸条。 捡起来摊开,他一目十行的看到最后,就见末尾写着娟秀的两字。 云婉。 ——云妃的名字。 大魔王的魔力值一直未降,即便桥雀再怎么听话配合,它依旧稳稳的卡在100%。 很好。 很有他刚来这个世界时的风范。 逃走是不可能逃走的。 上个世界的林嘉北找不到他,将整个世界毁灭陪葬。 桥雀不敢赌殷朔最后会不会这么做,他只能尽量避开这个死亡选项,琢磨其他破局途径。 一个人想不出来,他就拽着系统一起想。 【和苏仲朝划清界限怎么样?】桥雀琢磨道:【他找不到林嘉北,现在一门心思对着苏仲朝阴阳怪气,不如我让苏仲朝出宫、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时间一久,殷朔应该就不会再浑身长刺了吧?】系统合理推测:【只怕苏仲朝刚出皇宫,就被人悄无声息的扔到乱坟岗。】桥雀抖了抖,随后又坚定摇头:【大魔王从没骗过我,他既然答应我不对苏仲朝动手,就一定不会做这种事。】他认真道:【我相信殷朔。】 系统啧了声:【那苏仲朝要是不愿意走呢?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在宫里护着你、为你做各种阴私事,你这时候让他走、他肯定不答应。】桥雀捂心口:【他真是个温柔的好人。】 系统凉凉揭穿‘好人’的真面目:【宫里的阴私,一般包括投毒下药、暗中致人流产、栽赃陷害等手段。】桥雀讪讪:【……要不我以命相逼让他出宫?】系统随口道:【你不如以命相逼让殷朔放过你。】桥雀沉默两秒,忽而翻个身裹紧锦被,神情沉重又严肃:【如果是实在想不出办法的情况下,这倒不失为一个险招。】系统打出一个问号:【你认真的?不怕殷朔发疯?况且殿里的锐器都被收的干干净净,你用什么来威胁殷朔?】桥雀抬了抬精致的下巴,像个得意洋洋的小天鹅:【你傻了?忘了我还会幻术?到时候我直接将整个宫殿笼入幻术里,让殷朔对着柱子说话去!】系统沉思:【好像可行,不过你打算  75 用什么理由来说动殷朔?单纯的以死相逼恐怕只能让殷朔慌张一时,等他缓过来,你应该会被教训的更惨。】桥雀:【……】 这倒是个问题。 该如何安抚殷朔的患得患失与多疑、又让对方相信他是真心的呢? 桥雀苦思冥想多日,最终勉勉强强想出个办法——以死相逼进阶版*幻术型苦肉计。 趁着这日殷朔交完公粮、去处理政务的间隙,他火速施展幻术笼罩殿内,随后就靠在床上,一边紧张的搜刮着狗血天雷电视剧的台词,一边抓着系统提前彩排:【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等会殷朔进来,‘我’就先站在桌边自插两刀,然后掐着他方寸大乱又没失控的点疯狂表白,先来一套‘爱而不自知’、再来一套‘临死才明白自己心意’、最后来个王炸‘咱们下辈子再当夫夫’,之后就苟着等太医,太医一来便速度把刀口变成不会致命的小伤,这样殷朔既不会发疯的失去理智,又能感受到我的后悔与爱意!】桥雀摩拳擦掌,由衷感慨:【能七拼八凑的策划这么一出大戏,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系统哭笑不得,提醒道:【小天才,有人在靠近。】桥雀一惊,本能的以为来的是殷朔,当即手忙脚乱的在幻境中捏造‘自己’的身影,顺便吐槽道:【这次回来的这么快?他是打桩机成精吗?!】系统尚未回话,殿门便被人推开。 桥雀顿时凝神,头也不抬的将来人拽入幻境,同时一心二用,安排‘自己’站在桌边,手持利刃狠狠刺入腹部。 下一瞬,门口那人目眦欲裂,声嘶力竭的喊道:“和息!住手!!” 桥雀听的手一抖,愕然抬头。 糙。 进殿的怎么会是苏仲朝? 殷朔呢?! 桥雀懵住,眼睁睁看着苏仲朝冲到桌边,抱着空气噗通跪下,脸色煞白手足无措的似乎在替他捂伤口,魂不守舍的喃喃道:“别死、和息,我来救你了,你别死……” 桥雀扶额。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他揉了揉额角,见苏仲朝从大脑一片空白中回神,抱着空气就想往外冲,当即控制着‘自己’一把抓住桌脚,气若游丝的开口:“我要见殷朔……殷朔呢?他在哪?” 苏仲朝隐忍道:“他这般折辱你,你为何还对他情根深重?和息,我带你去看太医,往后我们远走高飞,再也不回京城了好不好?” ‘桥雀’躺在他的怀中,任他怎么说都不放手,只固执道:“我要殷朔……殷朔不来,我就不见太医。” 苏仲朝抱着空气的手在颤抖,闭了闭眼后,他不再浪费时间多劝,轻柔放下空气,扭头冲出了大殿。 桥雀本体坐在床上,看得一头雾水,险些以为苏仲朝看穿了幻境。 没过一会,对方又匆匆跑回来,跪到地上半抱起空气,语无伦次道:“和息,和息别睡,我已经让宫人去找殷朔了,他马上就来看你,你睁开眼睛,和我说说话。” 桥雀正巧有事问他,便睁开眼,低低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哪个龟孙把你放出来的? 好家伙。 台下十年功都比不过你这个台上一分钟! 苏仲朝捂住‘桥雀’逐渐冰冷的手:“是云妃。她知晓你被陛下囚在宫殿不得离开,整日里被迫承欢,便暗中联系我,想要趁着殷朔不备,将你偷偷送出宫。” ‘桥雀’沉默半晌,叹气:“我们能走,她却走不了,事后被殷朔发现的话,她插翅难飞、唯有死路一条。” 苏仲朝轻声道:“她说你先前救过她一命,这次能还你……她很高兴。” ‘桥雀’露出疲惫的笑:“行叭。” 虽然云妃帮倒忙,但看在对方一片好心的份上,他忍了。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忽而从外传来。 桥雀心头一动,瞥见数个人影从外冲进宫,为首的男人,赫然是殷朔。 迈入殿中的瞬间,所有人陷入幻境里。 殷朔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呼吸起伏不定,抬眼看到苏仲朝怀中的少年时,满眼都是猩红的血色。他的脑袋顿时‘嗡’了瞬息,一抬脚便直直跪到地上,仿佛在这一瞬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只能连滚带爬的挪到少年身边,颤着手抚摸对方苍白的小脸。 ‘桥雀’抬起沾着鲜血的手,柔柔盖在他的手背,浅浅笑道:“你来了,我、我有话想和你——咳、咳咳。” 说到一半,少年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殷红的血液自他唇角流下,在他雪白的脸上显的格外清晰。 殷朔的眼珠霎时泛起血丝,嘶吼道:“太医!太医!” 太医跟着他一块进殿的,这时听到传召,赶忙往前冲。 ‘桥雀’攥紧了殷朔的手,抗拒道:“你不听完我的话,我就不看太医。” 殷朔神色惊惶,既想从苏仲朝怀中把他抢过来抱紧,又不敢乱动他的身体,见他小性子上来分外执拗,一时连挣脱都不敢,只哀求道:“和息,朕求求你,别在这时候任性好不好?等你养好了身子,朕随你怎么处理。” ‘桥雀’满脸落寞,清愁的自嘲:“你若是不愿意听我的话,那我就算是活下来了,又有什么意义?” 殷朔的心都揪的发疼,再不舍得逼他:“好、你说,朕听着,朕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听着。” ‘桥雀’松眉,轻轻推开苏仲朝,侧身依偎到殷朔怀中,轻叹道:“陛下,今日之前,臣妾一直以为自己爱慕的并非是您。” 殷朔与苏仲朝齐齐一滞。 ‘桥雀’低低道:“可是在臣妾下定决心、决定赴死时,第一个出现在臣妾脑海里的,却是陛下的身影。” 殷朔闭了闭眼:“朕明白,朕知道爱妃的心——” “陛下不明白。”‘桥雀’打断他的话,苦笑道:“就连臣妾都是临死之际才看清自己,陛下又如何能明白。倘若臣妾爱而自知,早早的知晓自己对陛下的心意……那该有多好。” 殷朔听出他声音的虚弱,急忙道:“现在也不迟!等你的伤养好了,朕就放你出宫回家,再不拘着你。你想入朝为官,朕就当仁君陪你一世,你想去江南漠北,朕就卸下皇位,随你去天南海北走一遭。” “只要你能活下来。”殷朔声音颤抖,话语都有些失调:“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 ‘桥雀’抬手捂住他的唇,漂亮的眼眸里含着清浅的柔和:“陛下,已经晚了。” 殷朔的眼中瞬间涌起血色,张口想说什么,‘桥雀’却先一步开口,温柔道:“所以……臣妾能向您求一样东西吗?” 殷朔死死的看着他,缓慢的点了点头。 桥雀垂眼,浅笑的容颜间流露些许疲惫,软声道:“我想求您的下一世。” “今生太短,又有太多遗憾。”  76 “下辈子,我们早早相逢,一见倾心,相濡以沫到白头到老。” “好不好?”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没了动静。 殷朔等了会,忽而笑起来,脸颊上的泪水滚到‘桥雀’闭上的眼眸,他却已经不在意,只喑哑又郑重道:“好。” 殿内静的落针可闻。 正当死寂的绝望逐渐蔓延时,太医哆哆嗦嗦的话语响起:“陛下,桥美人……似乎还有气。” 空气一滞。 殷朔与苏仲朝神情恍惚,尽皆慢了半拍才醒悟这句话的意思,当即吼道:“快过来!” 宫殿里顿时鸡飞狗跳乱糟糟。 太医们满头大汗的拔刀止血,殷朔与苏仲朝在旁紧盯不放。 桥雀默默止住血液的流动,又询问系统:【当前魔力值多少?】系统:【1%。】 桥雀顿时一脑袋问号:【有没有搞错,演了这么一出大戏,人差点就凉了,居然还是1%?】系统无辜的摊手。 桥雀啧了声,将‘自己’的伤势一收再收,力图能早日名正言顺的苏醒。 殷朔两日没合眼,亲力亲为的照料桥雀。 苏仲朝自始至终都沉默的站在一旁,同样守着桥雀不离开。 殷朔不发话,其他人也不敢赶他。 这便导致第三日的午后,桥雀颤了颤睫毛,似乎将要苏醒时,苏仲朝还站在殿内没有走。 殷朔第一时间站起身,握住桥雀的手,弯腰紧盯着他的面容,等待他睁眼。 苏仲朝却在少年将要睁眼时,动了动僵硬的步伐,转身便要离开。 殷朔突然开口:“你过来。” 他声音沙哑,语气淡漠,显然不是再和桥雀说话。 苏仲朝停下脚步,平静的回头看他。 殷朔头也不抬,只看着桥雀迷茫的神色,眉眼柔和道:“他刚睡醒,定然想见见熟悉的人,你在旁边的话……他应该会高兴一点。” 苏仲朝脸色微动,最终无声走到床边。 桥雀看了他俩半晌,眼中渐渐清明,随后露出怯生生的表情,小声道:“陛、陛下。” 殷朔眼下青黑,眸中血丝密布,见桥雀惴惴不安的模样,眼中掠过笑意,又很快板起脸:“你可知错?” 桥雀给系统发了一串问号表示疑惑,面上则乖乖道:“臣妾知错。” 殷朔嗯了声:“错哪了?” 桥雀僵住,绞尽脑汁想了半晌,试探道:“臣妾不该手持利刃……” 殷朔忽而低头,吻了吻他失了几分血色的唇。 缱绻温柔间,两人十指交织,只余一声叹息:“你错在不该只渴求下一世。” “朕和你不一样。” “朕很贪心。” “来世今生,生生世世,无论轮回几次。” “你都只能是朕的。” 【魔力值下降。】 【当前魔力值:0%。】 【主线任务:净化魔王的碎片(2/?)】 【支线任务:净化殷朔(已完成)】 【支线任务:净化???(已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唯有死亡才能将受过的伤抚平(划掉) 相信我,这真不虐。 恶魔低语:真正的虐是死遁。 感谢在2020101520:52:21~2020101617:3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妍妍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中分、靈靈10瓶;易水潇8瓶;冬菇退散5瓶;小风区、JT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6、2.20 【当前积分数:200。】 桥雀怔了怔:【为什么会有两百积分?那一串问号怎么回事?这个世界的目标不是只有殷朔吗?】系统翻着萌新手册:【低级系统在一个世界里只能定位一枚碎片,但这并不代表这个世界的碎片只有一枚,当第一条支线任务随机刷新后,其余的碎片都将化为隐藏支线,只有在净化成功时才会跳出来显示。】桥雀听的呆滞:【大魔王为什么会分裂这么多碎片?是被人打的吗?打的这么七零八碎……这是有多大仇啊!】系统:【不是哦,魔王凶焰滔天、嗜杀成性,光是主神就杀了三个,诸天万界无人能与他制衡,他之所以会陨落,是因为他自己不想活。】桥雀神色微妙:【好家伙,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系统摊手,收起手册,又尽职尽责的询问:【当前世界的支线任务超额完成,你想现在脱离还是再推迟几日。】桥雀看了看握着他的手不放、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关切话语的殷朔,又不动声色瞥了眼安静站在一旁、定定看着他的苏仲朝,最后问道:【我不能留在这个世界,陪他们……陪他走完这一生吗?】【可以啊。】系统话音拖长,接着道:【但是你确定吗?你不是不喜欢殷朔吗?】【感情分很多种。】桥雀侧头,目光落到殷朔因为失而复得而轻松庆幸的眉眼间:【刚开始是移情,相处久了,就发现他和林嘉北的脾气秉性完全不同。彻底将他们区分开后,我又发现,归根究底,他们都是大魔王,满腔炙热,鲜活张扬。】他盯着殷朔眼下的青黑,略显凌乱的发髻,眼底渐渐泛起无奈与温柔:【如果说第一个世界里,我对林嘉北是始于心动,那对殷朔,大概是相濡以沫、日久生情吧。】系统沉吟道:【你们日的是挺久。】 桥雀顿时裂开,羞耻道:【这不是重点!】 系统还想开口,恼羞成怒的桥雀先一步中断了私聊,将关注点放回殷朔身上。殷朔正询问他有没有哪里不适,桥雀摇摇头:“我一切都好,倒是你,脸色这么难看,快回去睡一会吧。” 殷朔迟疑半晌点点头,起身反复叮嘱道:“那朕晚上再来,你好生歇息,不许再做傻事。” 桥雀乖乖点头。 殷朔微微安心,离开时看了还站在原地的苏仲朝一眼,沉默少顷终是没说什么,大步出了宫殿。 路上走了两步,他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犹犹豫豫的问平华:“朕现在真的很难看?” “坐。”桥雀往床内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向苏仲朝示意。 苏仲朝抿了抿唇,耳尖微红的坐下。 “谢谢你和云妃来帮我,这次的事,我会看住殷朔让他不去追究。”桥雀靠着床头,声音寻常的笑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仲朝听出他话语中的划清界限,清俊的面容顿时白了白,悲哀的知晓桥雀说的这么委婉,是不愿将一切摊到明面上、让他难堪。 可比起难堪受辱……他更不愿意离开。 “我想留在宫里。”苏仲  77 朝垂眼,低低的话语比起执拗,更像是哀求。 桥雀手指蜷缩,轻声道:“宫里有什么好的,你还年轻,何必在这皇宫中蹉跎一辈子。眼下年岁正好,不去瞧瞧江南的烟雨小镇、雁门关的皑皑白雪、漠北的黄沙绿洲,岂不可惜?” 苏仲朝没有半点向往之意,只重复道:“我想留在宫里。” 桥雀:“……” 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呢。 他脑壳痛,见说不通,只能直白道:“可我不希望你留在宫中。” 苏仲朝猛然抬头,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化为苦笑,绝望道:“我知道,我身份低贱,与你乃云泥之别……我想留下来,也并非是心存妄想,而是你独自在宫里,我实在放心不下……” “奴才……一直紧守本分,没有逾越底线……只要能时时刻刻的看着娘娘脸上带笑,与陛下情投意合,便是此生最大的幸事。”苏仲朝攥紧着衣裳下摆,将自己卑微到极致的真心话尽数吐露,低低的恳求道:“只盼娘娘垂怜奴才……不要赶奴才走……” 桥雀怔住不语。 系统却突然冒泡,在他脑海中幽幽道:【你的心跳声好快,是在蹦迪吗?】桥雀回神,难得没怼回去,而是冷不丁道:【苏仲朝是魔王的碎片吗?】萌新系统老实道:【我不知道。】 桥雀咬了咬唇,纠结道:【我觉得他是。】 系统:【哦,那他就是吧。】 桥雀顿时被噎住。 这回答也太随便了吧! 他被系统的反应弄得又不确定起来,踯躅少顷后,又将这个问题压下心底。 就算苏仲朝是,那又能怎么样。 他还能把两块碎片拼到一起去? “我不希望你留下,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桥雀开口解释:“我是希望你往后余生能开心点。皇宫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小时候被送进来……应该很讨厌这儿才对,如今既然能从阴影与囚笼里离开,干嘛不走?还有,我不喜欢听你自称奴才,你以后不准用这个词!” 苏仲朝的神色缓缓放松,惨白的脸颊添了点血色:“多谢娘娘的关照……奴、臣之前的确很厌恶这个地方。” “不过……”他温柔的凝视桥雀:“当我在某一天,忽而注意到这座丑恶肮脏的皇宫里,开了一束明媚灿烂的鲜花后,我就发现,过去的那些不堪与痛苦……已然尽皆被馥郁的芬芳所代替。” “皇宫对我来说,从此有了另一重意义。” 桥雀呆呆的看着他,兀自回不过神时,系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叹着气道:【要不要给你的小心脏安个扩音器,让苏仲朝也听听你的心脏蹦迪?】桥雀瞬间回到现实,脸颊腾的红了,别开与苏仲朝对视的双眸,在心中羞恼:【这种事情是我能控制的住的吗!】系统出馊主意:【你多想想殷朔,看能不能以毒攻毒——】它提到殷朔,桥雀这才想起苏仲朝也守了几日没阖眼,当即咽下继续聊的想法,蹙眉道:“你的脸色也挺难看的,快回去多睡会吧。” 苏仲朝目光灼热的看他:“那出宫一事……” 桥雀被看得不自在,雪白的脖颈渐渐浮现淡粉,卷翘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扇动了两下,才小声道:“腿长在你身上,你不想走……我还能赶你不成?” 苏仲朝顿时双眸亮起,高兴的抬手就想将眼前的美人搂入怀里,但他又很快清醒过来,抑制住这份不该有的冲动,含着笑起身道:“臣知道了,多谢娘娘。” 从殿里出来,他唇边笑意不减,使人一看便知他心情愉悦。 然而走了两步,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迟疑的对旁边的小太监询问:“我现在很难看吗?” 宫内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宫外却一无所知。 直到桥家嫡子桥和息病愈,亲自进宫劝了一趟,朝臣们才得以在朝堂上再次面见君颜。 殷朔认错态度良好,一本正经的表示不会再贪恋后宫,顺便雷厉风行的颁下圣旨,强势的将桥家仅有的几个人都提了分位。 和桥雀成为二品学士这个大消息相比,桥美人与桥父的提升皆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为了拉拢已经不再是‘有潜力’、而是真正成了‘有实权’的学士大人,无数朝臣捧着各类珍奇异宝、男女子侄,上赶着想与桥府结亲。 桥雀从没打算与世家结合联手,巩固权力,自然的将所有示好都拒之门外,一心放在推进医学进度与处理朝政上——后宫有殷朔和苏仲朝在,这两人最近几年总是不甘示弱的同时出现,每次说话都带了点阴阳怪气的感觉,偏偏他私下里问谁,谁都一脸无辜的说没有这回事。 久而久之,桥雀就有点遭不住这诡异到发毛的处境中,索性将重心放到事业上。 五年一晃而过。 大殷的变化几乎可以说是翻天覆地。 不仅田地间多出利于开垦农田的新鲜器具,让苦不堪言的百姓得以喘一口气,就连从前视之如洪水猛兽的病症、都有了对症的药方。 随着百姓们抹着泪的向京城方向连连下跪,桥和息这个名字渐渐出现在大殷各地。 书生学子们赞誉他文采斐然、当属大家。 太医院内奉他为院长,死心塌地的循着他开拓的道路、艰难又坚定的一路向前。 无数百姓自愿为他塑造雕像,虔诚的供奉他、膜拜他。 然而被世人尊崇仰慕的当事人,却在一日午后闲散的躺在花庭中,抽出暗卫呈上的密信,苦着脸看完了内容。 如他所料,因为他连着两月没进宫,天天在朝堂上方眼巴巴的殷朔终于忍不住,亲自写了封洋洋洒洒的委屈信送过来。 桥雀无奈的写了封回信,让暗卫送回去后,又躺回藤萝下继续午休。 半梦半醒间,他隐约听见系统声音微妙的开口:【你确定要回宫?殷朔两个月没见你,这次恐怕不会轻易的放过你。】桥雀咕囔的说着没人听懂的话。 系统怜悯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点开商城,批量买下一堆润滑剂。 作为系统。 它只能帮到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殷朔搞定,正文结尾的走向分两条线,一条是1v1正常线,一条……咳咳,番外见。 PS:要看死遁的都是认真的吗??我是真的会考虑的⊙▽⊙感谢在2020101617:33:15~2020101712:2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妍妍、铭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大怪将军15瓶;夷陵7瓶;齐白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7、2.21  78 朝阳初升,西大街上已是人来人往。 书铺的小二刚将门打开,不至片刻,便见一位身穿银色暗纹锦袍的少年走进来。他身姿纤细,芝兰玉树,仪态清华,偏生貌若好女,微微颔首,便矜贵仿若天上仙姝,将整个屋子都映照的亮堂了几分。 小二自幼生于江南,何曾见过这般绝色,一时瞧的痴痴傻傻,打算盘的手停滞不动,恍若话本里被点了穴的路人。 桥雀见状,只能无奈转身,不再多问,自己去找京城小报。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十多年,任务是净化魔王的碎片、也就是剧情里的男主,苏仲朝。 苏仲朝原是将军府嫡孙,因幼时被后娘下药、送去宫中去势,尔后便性情大变,隐忍谋划数十年,最终推翻先帝、弄死暴君、扶持傀儡,与太后联手把持朝政——太后是剧情中的女主,同时还是他的倒霉妹妹,一个在进宫前夕被穿越女霸占身体的无辜少女。 因为系统失误的缘故,桥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极早,并非是在剧情开始时过来的,而是足足提前了十几年。那时的他不过四岁幼童,正跟随着桥父前往将军府贺寿,寿席之上,他看到府中的女主人与八岁的男主一前一后离开,便盘算着剧情内容与当前时间点,继而偷偷跟了上去,在小小的男主毫无防备的喝下后娘递的茶时,硬是将其连拖带拽的拖进了隔壁房间。 幼童的力气太小,他下手没个轻重,等把苏仲朝塞进矮柜、自己也跟着躲进去时,他一抬眼,就见苏仲朝沉默的摸着被磕到的脑袋、静静地看着他。 后娘与心腹正在外面焦急的四处搜查他们,桥雀心虚的怕苏仲朝乱叫,当即伸手捂住他的唇。昏暗的矮柜里,苏仲朝动了动眼珠,垂眸看向他的手,睫毛服帖的垂下,看着竟意外的乖巧。 他们在矮柜里没待多久,过寿的老将军就从后娘慌乱的动静中察觉不对,带着一批人赶了过来。得知苏仲朝不见,老将军含怒的派人寻找,找到这间屋子时,桥雀听到桥父在外应和同僚的声音,当即推开柜子欢喜道:“爹!” 躲在人群后面、纯粹过来打酱油的桥父:“???” 懵逼的接住小炮仗一样冲过来的嫡子,桥父满心呆滞,正想问儿子怎么会躲在这里,余光便瞥见矮柜里又伸出一只手、随后弯腰走出一个神色沉稳的孩童。他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容貌俊秀,步履稳重,走到老将军面前拱手作礼,声音尚显稚嫩:“劳祖父担忧,托小公子相助,孙儿并无大事。” 老将军神色绷紧,不怒自威的扭头,看了看桥父这边。 桥父打了个哆嗦,桥雀却扬起小脸,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他年纪尚幼,肤白赛雪,细软的黑发被赤金红发带扎着,精致漂亮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小神仙,纵使老将军这会满含怒火,对上他的笑脸,依旧不由自主的缓和了脸色。 之后的寿宴草草结束,老将军要处理家事,哪怕将军府的侍卫客客气气的让桥父额外多待几日,桥父也吓的不敢久留,出了府门便收拾着圣旨一路回了江南,此后当了十几年的知府,再未进过京。 桥雀原本觉得惋惜,结果没过几年,他就听到苏仲朝要上战场的消息。小说里可没有男主打仗的剧情,桥雀生怕大魔王打出GG,忧郁焦急的几乎想改头换面混进军营时,苏仲朝领兵的队伍路过江南停驻,当天晚上,便□□摸到了他的床边。 被系统喊醒的时候,桥雀还有点迷糊,看清床边一身乌黑劲装的苏仲朝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然而苏仲朝似乎误会了什么,见他不说话,便从容道:“我是苏仲朝,你我幼时曾在将军府见过一面。” 桥雀又困又懵,小脑袋都是混乱的,闻言呆呆道:“所以呢?” 苏仲朝伸手进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金色小铃铛递给他:“我不日便要出发去战场,所以绕路来江南,将这个送给你。” 铃铛声音清脆悦耳,表面呈透金,孔洞处穿着一条赤金红发带——与他四岁那年扎头发的发带一模一样。 桥雀愣住,抬头茫然道:“你、你为什么送我这个?” 苏仲朝不答,反问道:“你喜欢吗?” 桥雀莫名有些脸红,点点头诚实道:“喜欢。” 苏仲朝眼中掠过笑意,总是冷峻的眉眼随之柔和,试探的抬手摸了摸少年睡的凌乱的长发,见少年乖巧的由他动作,不由心头泛软的认真道:“等我打完这场战回来,我再给你做其他小玩意。” 桥雀:“嗯?” 等等。 这句话是不是个flag!! 所幸男主光环始终在线,苏仲朝外出征战了两年,再次路过江南时,身上零件一个不少,甚至还多出不少小东西。 “这是风铃,这是小木马……”十七岁的苏仲朝和几年前的区别似乎不大,依旧唇边噙笑,耐心的将小玩具都放到桥雀眼前。 桥雀盘腿坐在床上,身上裹着锦被,幽幽道:“哥,我是十三岁,不是三岁,你送我这些袖珍小玩具,是打算催我尽快娶妻生子、给我儿子玩?” 苏仲朝顿时皱起眉。 他眼神温柔的时候,仿佛只是个寻常的世家公子,这会明显生起气来,身上才流露出纵横沙场的煞气与森然,而这,还是他有意控制之下的结果。 “你有心仪的女子?”苏仲朝眉头紧锁,也不摆弄自己在军营里默默雕刻的小玩意了,只定定的看着桥雀,等他的回答。 桥雀纯属吐槽说着玩,自然不是真有这个想法,摇摇头道:“没有。” 苏仲朝追问:“你日后想娶妻生子?” 桥雀还不确定苏仲朝的心意,便棱模两可道:“世间男子应该都会如此。” “我不会。”苏仲朝认真道:“我自幼心悦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时时刻刻念着你,除你之外,我便是死,也不会再娶第二人。” 桥雀捏着小木马呆住。 卧槽? 这么直接的吗??? 返程一夜过去,苏仲朝又匆匆回了京城复命。 徒留桥雀傻在家,满脑子都是‘我等你的回答’。 其实没什么好等的,桥雀对自己的心思一向很清楚,虽然被又耿直又莽的少将军打直球打的措手不及,但他半个月后回过味来,便略带羞赧的接受了对方的告白,只能对方再次回江南,将自己的心意转告对方。 然而等了一个月、两个月,少将军的威风随着大战告捷而扩散,那人却始终没回来。如果不是信件未断,反而越发频繁,桥雀还以为苏仲朝流连京城繁华,将他给忘到脑后了。 没有对象可以谈甜甜的恋爱,桥雀闲了两日,期间顺手救了差点掉进池塘的妹妹,成功掐灭了她被穿越女上身的可能性。 桥姝羞答答的向  79 他道谢,没过两天坐上花轿,一路赶赴皇宫。 半年后,桥雀收到她的密信,打开一看,发现信里大半是在吐槽当今圣上徒有个风流名声,实际上是为了面子好看,其实根本‘不行’,每次来她寝宫都逼着她下一夜棋,不准她入睡就算了,见她表情麻木,还嗤笑她难看! 幸好宫里姐妹繁多,尤有一位云妃格外面冷心热,她见之心喜,成功用了半年把人勾搭到手,如今两人琴瑟和鸣,倒成了宫里的佳话。 桥雀被震惊了,没料到原著里的风流反派居然‘不行’,一时心中啧啧称奇,尔后看向信件的下半段。后面的内容说的不再是宫中八怪和秀恩爱,而是威风赫赫的少将军,传闻苏家满门忠烈,其中尤以这任少将军最为善战,八岁保护先帝,十五岁领兵出征,十七岁大捷而归,正是声名显赫之时——他却执意解甲归田。 哪怕是昏庸无道的新皇都被他这个决定整的愣住,更别提整个京城,各种揣测传的沸沸扬扬,以至于连身处后宫的桥姝都有所听闻。 然而桥姝能得到的消息还是太少,桥雀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苏仲朝的事情,除了亲自提笔写信问他,便只有去街上书铺,找一找最新的京城小报。 桥雀不想被人堵在路上走不动,便在这日趁着天色早,赶赴西大街的书铺里,细细翻找起来。 找到小报后,他盯着报上内容,胡乱的放了些银子给小二,蹙着眉走出书铺。 报上首页清晰的写着京城内的大事,而最近最大的事情,赫然便是少将军与老将军对峙半年,终于得以脱身——新皇一直忌惮将军府一门双将,苏仲朝辞官,正合他意。 小报上没有写苏仲朝离开京城后去了哪里,不过桥雀只稍稍一想——“啊!小心!” 旁边忽而传来路人的惊声尖叫,期间还夹杂着马蹄不停的声音。 桥雀后知后觉的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街道中间,眼前一匹骏马迎面而来,不带丝毫停滞。 下一瞬,马上少年忽而倾身,抬手揽住他的腰,在旁人的惊呼中,单手将他抱上了马。 骏马疾驰,苏仲朝勾着唇,清俊的眉眼难得露出张扬肆意的神色,双眸明亮道:“我回来了,你考虑的怎么样?” 风声飒飒,桥雀没听清他的话,大声道:“你说什么?” 苏仲朝轻笑,朗声道“我说……从今日起,我哪儿也不去了,日日守在江南,守在你身边——守到你点头,愿意嫁给我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有些小可爱不太能接受三人组队,所以另一个番外我不会放在这里,以免迷糊的小可爱误买,隔壁被锁了,我在翻日记本,等找到账号之后会【被锁了】上orz感谢在2020101712:22:52~2020101812:0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妍妍、白泽、铭子、完全自殺読本、傅于宁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冰舞25瓶;茶子酒17瓶;下周解放了~、歌玖清10瓶;葶毓5瓶;42773339、变暖蓝向阳、811922瓶;浅夏灰烬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8、3.1 【成功载入当前世界。】 【主线任务:净化魔王的碎片(2/?)】 【支线任务:净化裴泾舟(当前魔力值130%)】 【目前积分:200。】 桥雀迷茫的睁眼,意识还沉浸在上个世界,便见眼前小道幽静,泛黄的银杏叶随风飘荡,身穿OL装的女人背对着他走在前面带路,不耐烦的声音里含着轻蔑与嘲讽:“别总是摆着一副隐忍委屈的模样,如果不是裴泾舟脾气不好断了双腿、又惹怒了裴哥哥,怕是有大把的人来接这个活。能挑中你去裴泾舟身边当内应,那是裴哥哥心善,看在你是老同学的份上才拉一把手,不然以你这副孤儿院出来的穷酸样,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裴泾舟这样的大总裁——” “哦,不对。”她说着说着嗤笑起来:“是前总裁,现在的裴泾舟不过是个废物,正和你这个孤儿相配。” 她一马当先走在前方,头颅高昂,姿态得意的自说自话。 桥雀摸不清现在的处境,索性一声不吭的跟着她走,同时查探起原主的记忆与这个世界的剧情。 如女子所说,原主是个孤儿,自幼在孤儿院长大,由于没有父母又性格孤僻,所以一直没什么朋友,直到上大学遇见这个世界的男主裴源,他才在对方给予的一丝温暖中沉沦,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的暗恋起对方。 裴源是个直男,发现原主的心意后深感恶心,恰巧他和恶毒女配勾搭上、将同父异母的哥哥赶出了裴家与公司,便打着‘垃圾分类’与让裴泾舟也恶心一下的心思,温柔的劝原主隐瞒身份、到裴泾舟身边当情人。 原主自我感动的为爱答应,这才有了现在前往裴泾舟住所的这一幕。 “那就是裴泾舟现在住的地方。”女人停下了脚步,语气里透着嫌恶,似是不愿靠近,直接转头道:“你把脸上那副忠贞烈男的表情给我收起来,然后自己过、过去……你怎么哭了?” 桥雀放下揉眼睛的手,抿着唇道:“我没哭。” 他只是穿来前还在呼呼大睡,这会困的不自觉涌起眼泪花。 然而符丽根本不信。 少年虽已十九,身姿却清瘦纤细,穿着米白色的针织毛衣,衬得腰细腿长,弱不禁风。许是没什么钱的缘故,他下巴尖尖没多少肉,这会又畏惧裴泾舟的名声,上翘的眼尾泛着晕染开的绯红,显然是在她刚刚说话时、忍着哭声轻轻啜泣着。 现在被她发现,少年羞耻的抿着诱人的唇,如蝴蝶羽翼的睫毛不安的颤动,在暖阳的照耀下仿佛被洒了金粉,与漫天的银杏叶融合成一幅令人惊艳又痴迷的画作。 符丽艰难地咽下了口水,内心忽而生出前所未有的懊悔。 桥雀年纪小,乖乖软软的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偷偷地哭,她怎么能仗着对方身娇体软好拿捏,就把自己工作上的郁气发泄到对方身上? 再一想到他们出发的早,现在还没吃早餐,少年哭完说不定会饿,符丽便头脑一热,开口哄道:“裴泾舟是个瘸子,在那又不会跑,姐姐先带你去吃早饭吧?好不好?” 桥雀眨眨眼,双眸霎时亮起小星星,小鸡啄米似的欢喜的点头。 他的确饿的前胸贴后背,就差没肚子咕咕叫。 再加上空手上门多不好。 给小碎片捎带一份早餐,反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路边吃到一半,捧着脸笑眯眯盯着桥雀、仿佛秀色便可餐的 80 符丽收到公司的来电。 挂断电话后,她恋恋不舍的起身,叮嘱道:“姐姐已经把钱付过了,你等会吃完直接去找裴泾舟,过马路时注意安全,不要乱跑,这是一点零花钱,你先凑合着用……” 桥雀习惯了身边人总是喋喋不休的话语,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性子转变的如此突然和彻底,但还是很感谢对方的援助,便腼腆的软声道:“好,谢谢姐姐。” 符丽呼吸一滞,情不自禁的抽出更多纸币塞进他手里,一副色令智昏、满脑子都是取悦美人的痴态。 桥雀捏着她的身份证沉默半晌,哭笑不得道:“太多了,我只要一张就够了,其余的姐姐拿过去吧。” 符丽回神,拿走身份证,顾忌时间紧迫,只揉了揉少年蓬松微卷的头发,脚步飘忽的满足离开:“没事,其他的都给你,不够再来找姐姐。” 桥雀见她走远,收好钱起身,带着打包的早餐,悠悠走向裴泾舟的住所处。 裴泾舟与裴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在剧情里的身份却天差地别,身为原配的儿子,裴泾舟只是个恶毒炮灰,因为母亲早亡的缘故,自小厌恶作为私生子的男主和花天酒地的父亲。 男主自觉受辱,又见爷爷将裴泾舟视为裴家继承人,费尽心里的栽培,还将手上的股份尽皆转移到裴泾舟的名下,不由更是嫉妒憎恨。 做小伏低的隐忍多年后,他在裴爷爷终于去世时,迅速勾搭上女配,联合无能且没用的父亲,趁裴泾舟不备、从内部狠狠插了对方一刀,将其拽下了裴氏总裁的位置。 裴泾舟在位时是出了名的龟毛毒舌,此次栽了个跟头、连双腿都被打断,自身的痛苦暂且不提,外界的幸灾乐祸却是迅速赶到。 ——桥雀来到裴泾舟家的门口时,就见大门打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屋内,嘲讽道:“裴总,好久不见啊,您当初说我是废物,当着一群人的面把我赶出了公司,这才过多久,我升职加薪又被裴源请回裴氏,你怎么就在这破破烂烂的地方腐烂发臭啊?” “裴总,您不是有洁癖、看到脏乱差就要发火吗?现在住在这墙壁都是灰色的屋子里,感觉怎么样啊?要不要我按着你脑袋、让你用脸好好擦个痛快?” “这主意不错,哈哈哈,我来帮裴总这个小忙——啊!住手!住、住手!!” 桥雀听到一半就蹙起眉,到最后正想进去制止,便见一个男人往里走了两步后、猛然栽倒在地,挣扎着尖叫。 其余人被吓的打了个激灵,本能避让。 桥雀顺势借着缺口往里看,就见那男人被一个青年揪着衣领暴打。 青年下手狠辣,一副将男人往死里打的架势,男人鼻青脸肿涕泪交加,连滚带爬的挣脱起来后,浑身哆哆嗦嗦肝胆俱裂、连句狠话都不敢放,直接冲出了这间住着魔鬼的屋子。 其余人头皮发麻,一时不敢再挑衅,纷纷转身离开。 桥雀在门口假装接电话,等他们全走了,才放下手机,抬脚走入房子里。 房子内的光线不好,大白天的还十分晦暗,灰墙上有大片区域脱落掉皮,头顶的风扇甚至有些倾斜,仿佛一转动就会甩飞着掉下来。 屋内没什么值钱的家具,唯有空荡荡的轮椅勉强能入眼。 裴泾舟伏在地上,似乎没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一副生死不知的景象。 桥雀略微有些担忧,打算靠近看看他的状态,结果刚走到他面前,对方便突然出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脚踝,将他往前一拽的同时猛然挺起身,意图用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颈。 小屁股狠狠摔到地上时,桥雀整个人都是懵的,见裴泾舟伸手过来,他没有多想,下意识的举起早餐:“给你买的。” 裴泾舟动作一滞,僵了瞬息,便清晰的见到袋子里升腾起乳白色的热气,空气中随之飘出令人食欲大增的鲜香味道。 ——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小馄饨。 “嘶。”桥雀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阴了,他勉强起身,手指试探的揉了揉小屁股,下一秒,裴泾舟眼睁睁看他睫毛一颤,漂亮的眼里簌簌落下泪珠,看起来疼的厉害。 裴泾舟:“……对不起。” 桥雀泪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一瘸一拐的把馄饨放桌上,胡乱的抹掉眼泪后,才转身故作轻松道:“是我的问题,你刚遇到坏人,我不打一声招呼的靠近,你会心生防备很正常。” 裴泾舟手指蜷缩,心头无措的厉害,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维持着最常用的神色,面无表情的嗯了声,随后问道:“你是谁?” 桥雀小步小步挪到轮椅边,把轮椅推到他身旁,眨了眨眼:“你不知道吗?我是你今天正式上岗的小情人,叫桥雀。” 裴泾舟怔了怔,很快想起了什么,眼神微沉,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就是裴源派来盯着我的内应?” “是裴源派来的没错。”桥雀趴在轮椅靠背上,笑盈盈道:“但不是为了做内应,我是真的想当你的小情人。” 裴泾舟表情不变:“是吗。” 桥雀蹲到他身边,露出无辜的神色,像是一只小狐狸在装纯良:“你不信?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裴泾舟扬眉:“怎么证明?” 桥雀眼中掠过狡黠,忽而向他靠近。 裴泾舟没受伤前十分注意体格锻炼,几乎在少年倾身的瞬间,便条件反射的想抬手推挡,然而下一刻,他又鬼使神差的止住了动作——少年蹲在一旁,被他推倒的话,本就疼兮兮的小屁股恐怕又要遭份罪。 因着这个念头,裴泾舟荒谬的没有阻止桥雀,而是任由对方俯身,轻柔的吻了吻他的唇。这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几乎没什么重量,美好的仿佛是一场幻象,却让回过神的裴泾舟呆滞在原地。 他的初吻,还没怎么感受,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能说的原因,想看三人组队番外的小可爱,可以去作者专栏告示(就是网页版会滚动的)里里的内容_(:з”∠)_ 或者康一下这章的评论区(评论应该不会被锁吧orz) 顺便帮桥桥揉小屁股(*/ω\*) 感谢在2020101812:02:22~2020101917:33: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唯20瓶;青花瓷、自西山、彦华10瓶;喵酱7瓶;阿衡5瓶;天策4瓶;昭昭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9、3.2 桥雀吧唧了裴泾舟一口,笑眯眯的退开时,就见对方清俊的眉眼看似没什么反应,手掌却无意识攥成拳头,瞳孔 81 地震的仿佛正在经受一场颅内风暴,整个人都显的格外呆。 “这样的证明够不够?”在上个世界玩成老司机的桥雀轻笑,竖起纤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剔透漂亮的眼里盈着潋滟,故意逗他道:“不够的话,我可以再来几次,一直到你满意为止。” 裴泾舟表情僵住,脑海中一片混乱,盯着少年勾人的模样看了半天,才冷不丁的吐出一句话:“你之前就是这么伺候裴源的?” 桥雀咦了声,好奇的不答反问:“你这是在吃醋?” 裴泾舟心脏漏跳了半拍,凝滞少顷,绷着脸否认:“……不是。” 桥雀不由勾起唇,托着腮笑道:“那你问这个干嘛?” 裴泾舟生硬的避开他的视线,不吭声。 还挺别扭。 桥雀内心发笑,故意跳过这个话题,关心道:“都快十一月了,趴地上多冷啊,我扶你去轮椅上坐着吧?” 裴泾舟的眼神忽而沉冷,像是一瞬间回到了现实。 他没有接受桥雀搀扶的打算,独自撑起上身,拽住固定的轮椅,一点点的往上挪。然而毫无用处的双腿实在是累赘,他皱着眉几次想转过身,都被自然垂着的双腿卡在原处,看起来狼狈又耻辱。 桥雀收起笑,抬手帮他把两条腿摆好,随后在他的薄唇几乎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时,从侧面轻柔的环住他的身体,帮他坐正在轮椅上。 两人靠的极近,近到裴泾舟微微侧头,本想张口说一声谢谢,却在出声之前,先一步吻到少年微卷的软发。 裴泾舟顿时滞住身体,继而后知后觉的闻到一股浅淡如薄荷的冷香。 他怔了怔。 少年明明生了副秾丽艳极的相貌。 纤细如抽条嫩枝的身子里,反倒浮动着霜雪般清冽的香气。 矛盾的仿佛是个天生就能诱人发狂的尤物。 裴泾舟一时有些招架不住,连道谢都忘了说,只下颌线绷直,压抑着心中的那份莫名的躁动,后仰着头避开少年。 桥雀没注意他的异常,细心的将他全身打理好后,直起身将他推到桌边:“快吃吧,等会就冷了。” 裴泾舟低低嗯了声。 趁着大魔王吃饭的功夫,桥雀在房子里转悠,扬着脸四处打量。 这间屋子大概废弃了很多年,裴泾舟又是前脚刚搬来的,所以冰箱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主卧里放着一个行李箱,没什么重量,床榻和桌面上铺满了灰尘,还没来得及打扫。 桥雀绕了两圈,去厨房端了盆水,随手将门掩上,体内灵力运转,手指轻划,所到之处便焕然一新,干净的能当镜子照。 等裴泾舟几分钟吃完馄饨,自发的转着轮椅想进卧室帮忙时,对上的就是这副堪称奇迹的景象。 他呆滞许久没回过神,桥雀既是心虚、又嫌他到处跑碍事,索性把他推到行李箱前,让他专心收拾自己的衣裳。 裴泾舟迟疑了瞬,有心询问桥雀会不会搬来和自己一起住。 但他总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逾越,便默默咽回了这个话。 他们说是情人关系——还接了吻——但事实上,他们从见面到现在尚且不足两个小时,如果贸贸然的暗示对方留下过夜,那他在少年心里的形象…… “对啦。”关上的门突然被打开,桥雀探进小脑袋,眼波流转道:“忘了说了,裴源是直男。” 说完话,小麻雀扑腾着翅膀再次飞走。 徒留裴泾舟呆在原地,愣了片刻才醒悟过来,对方这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你之前就是这么伺候裴源的? ——裴源是直男。 既然是直男,那对方和裴源自然不会太亲近。 最起码……没有他们亲近。 裴泾舟莫名心头一热,在原地停了半晌,终究还是没忍住转动轮椅,向隔壁房间走去。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自我辩解——他只是想尽一尽地主之谊,礼貌的招待一下客人,并没有很期待、很希望、渴求着对方留下来。 次卧的门关着,桥雀在里面打扫卫生。 裴泾舟微微有些紧张的凑近,抬手正想敲门,忽而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他的手一顿,下一秒,清晰的听到桥雀的声音响起,乖乖软软道:“符丽姐,我找裴源。” 桥雀发现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裴泾舟是个霸总没错,但他现在被赶出了家,关爱他的爷爷又已去世,手上的资产只有这间母亲留下的老房子。 而原主是个恋爱脑,旁人都以为他接下内应的活是为了钱,但实际上,原主纯粹是为爱发电,一毛钱都没要。 这便导致他们两个大男人,很快就要面临没粮的处境。 桥雀思来想去,决定不能就这么放过男主。 趁着大魔王在隔壁整理衣物,他拨通符丽留下的电话,甜甜腻腻的卖萌道:“符丽姐,我找裴源。” 符丽被他的小声音勾住,语气顿时温柔了几个度:“好,姐姐这就把电话给裴哥哥、呸,给裴源。” 桥雀乖乖嗯了声。 没一会,电话里传来冷淡又疑惑的声音:“桥雀?” “是我。”桥雀翻阅剧情,知晓裴源虽然把裴泾舟赶出了公司,但他能力不足,还没成功收服之前效忠裴泾舟的下属,目前更是巩固自己威信与地位的关键时期,便威胁道:“现在、立刻、马上,速度给爷打一笔钱,不然我就去你的公司撒泼骂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新上司是怎么上位的!” 裴源表情凝固,本能的低呵道:“桥雀!你是不是你在和谁说话?” 桥雀:“和听不懂人话的傻.逼在说话。” 裴源气的涨红了脸:“我听得懂!” 桥雀:“哦,那你什么时候打钱?” 提到钱,裴源勉强冷静下来,他深吸口气,决定抓回主动权,不被变得奇怪的桥雀牵着走。 然而没等他想好哄骗的话,桥雀就不耐烦道:“我数一个数,一天内,八百万!打进这个账号里!” 裴源瞬间血压飙升,怒吼道:“八百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桥雀:“柿子要挑软的捏,你比银行好下手。” 裴源的手在颤抖。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八百万?呵。”裴源气极反笑:“你做梦,我就是卖肾都卖不出八百万!” 桥雀很好说话:“那就八十万。” 裴源:“……” 这价砍的有点狠啊…… 桥雀等了半天,见那头没动静,不由色厉内荏道:“十万,十万总行了吧?你要是再找借口,我就、就——” “成交。”裴源黑着脸:“十万就十万,但你得先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再乱说话!不然别怪本少不顾忌旧情,对你下狠手!” 82 听到钱到位,桥雀顿时软了语气,笑眯眯道:“放心啦裴学长,我不是那种人。” 裴源气的眼前一黑。 都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了,还说自己不是那种人??? 桥雀哼着歌挂断了电话,不给裴源缓过神来骂自己的机会。 刚放下手机,系统便慢吞吞开口:【数值面板出现波动。】桥雀心情不错的打开面板,同时调侃道:【这个世界的大魔王也太傲娇了吧,吃醋吃的这么明显,还死活不承认。和他说清到现在都过去十几分钟了,他才肯别别扭扭的掉魔力值,真的是——140%?】他呆呆的看着数值,恍惚道:【裴泾舟原本的魔力值……是多少来着?】系统忍笑:【130%。】 桥雀:【……】 好家伙。 他一通操作猛如虎,反倒把裴泾舟刺激的更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泾舟:在爱情的边缘大起大落。 桥雀(捶地):魔力值上涨这么多,我要这金钱有何用! 裴源:……嫌弃就还给我。 这两天有事,尽量不请假,保持更新_(:з”∠)_ 下周稳定了点,会努力加更哒(* ̄3 ̄)╭ 感谢在2020101917:33:42~2020102017:5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不是人造革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l47瓶;灯、荼蘼20瓶;冬菇退散5瓶;是歌姬不是割鸡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0、3.3 上跳下窜半天,魔力值居然不跌反涨。 桥雀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询问系统:【我哪一个环节做错了?刺激的他魔力值涨了这么多?】系统:【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过来想和你说什么事,结果还没敲门,就听到你指名道姓的要找裴源。】桥雀一惊,继而迷糊:【然后呢?听到我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的赚钱,他应该感动的暴跌魔力值才是,怎么莫名其妙的还涨了?】系统忍笑:【他没听后面,听你要找裴源时,就猛的收回手,面无表情的转着轮椅走了。】桥雀无语:【……难怪。】 裴泾舟平生最恨的人有二,其一是薄情寡义凤凰男老爹,其二就是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裴源。 在剧情中,裴母刚生下裴泾舟时,他们一家三口就躲在这间老旧的破屋子里,裴父每天出去干活见不着面,裴母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却硬是咬着牙撑起了一个家。 冬天肿着手在冷水里洗衣服,夏天顶着晒脱皮的太阳出去打工。 小裴泾舟将母亲吃过的苦全记在心里,拼命的努力学习、想让母亲能早日卸下重担,活的更轻松点。直到裴爷爷找上门,他才真正的看清世界的真相——原来他母亲本是个千金大小姐、原来他爹每天出门并不是去工作、原来他还有个相差不到两个月的弟弟。 残酷的真相成功重塑了小裴泾舟的三观,他憎恨假惺惺的裴父,却不得不为了母亲,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回了裴家。 在私生子的事情上,他与裴爷爷默契的瞒住了裴母,不想让吃够苦的裴母更伤心痛苦。然而裴父受不住情.妇的撒娇磨人,又厌烦了裴母老了十几岁的模样,便趁着裴爷爷不在、将私生子接回了家里,打算先让裴母认下这个孩子,再扶持情.妇上位。 裴源与裴泾舟年纪相仿,俊美的五官更是极为相似,两人一起走出家门,没人会怀疑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故而无需裴父多说什么,裴母便清醒的洞察这些年背后的肮脏,她心若死灰,没了活下去的念头,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在匆匆赶回来的裴爷爷与裴泾舟的目光下,无声地炸开了一地血花。 从那之后,裴泾舟变得越发冷漠自我,在公司说一不二,洁癖的近乎病态,看不得一点肮脏。面对心虚的裴父与怯生生的裴源时,他更是不加掩饰的狠辣,想让这两个罪魁祸首在绝望里慢慢煎熬。 情.妇‘意外’坠楼死亡后,裴源与裴泾舟之间的血海深仇便再无消弭的可能,如今桥雀明面上的身份是裴源派来的,私底下又偷偷联络对方,裴泾舟心头暗恨,那也是很正常——正常个毛线球啊!他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桥雀心头没有底,犹犹豫豫的挪到主卧门前,趴在门上小声道:“裴泾舟,我能进来吗?” 里面没有动静,正当桥雀以为自己被冷处理时,门忽而被打开——房间里没响起轮椅转动的声音,大概是因为裴泾舟回到房间后什么都没做,一直在门后待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桥雀没料到他突然开门,伏在门上的身体顿时失了重心,脸朝下的往地上栽去。原本面无表情的裴泾舟霎时神色绷紧,动作比思绪更快的转动轮椅,迅速向前,用自己身体接住了他。 两人撞到一起,齐齐唔了声。 桥雀是一头磕到裴泾舟的腹肌上,磕的生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裴泾舟却是闷哼一声,被桥雀修长柔软的手按住了致命点,不得不绷着下颌线隐忍道:“起来。” 他的声音微妙,桥雀以为自己把他压疼了,赶忙爬起来,低头道歉:“对不起,我……咦,你硬了?” 裴泾舟僵住脸,攥着扶手的手背鼓起了青筋。 桥雀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只脸颊微红,又羞涩又大胆道:“需、需要我帮你吗?” 裴泾舟急促跳动的心脏蓦然冷凝,定定看了桥雀半晌,他垂下眼道:“裴源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委屈自己做到这份上?” 桥雀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赶忙为自己辩解:“我刚刚给他打电话是去碰瓷他的,你身体不好,要常去医院定期检查,我一个学生党没什么钱,只能去讹裴源,你要是不喜欢我这么做,我以后打工卖手抓饼养你!” 裴泾舟:“……手抓饼?” 提到这个,桥雀小得意的扬起脑袋,骄傲道:“对,我之前上学时天天看门口的小贩做手抓饼,早已自学成才,过两天裴源打来的钱到位了,我就去买材料,打工赚钱去!” 他的表情直白的不加掩饰,情绪也纯粹的让人看得分明。 纵使裴泾舟见惯了心有城府的各路人马,瞧见他这副摩拳擦掌兴致盎然的模样,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软了几分,动摇道:“你当真是去敲诈裴源,不是……” 桥雀眨眨眼,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掏出来看了看,随后递到裴泾舟面前,笑眯眯道:“看,十万元到账!” 裴泾舟看了半晌,垂下眼低低嗯了声,过了许久,又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83 【魔力值降低。】 【当前魔力值:125%】 “没关系,我不在意。”桥雀欢欢喜喜的收起手机,继而双眸亮晶晶的盯着他:“所以……还要我帮忙吗?” 裴泾舟原本还在心生愧疚,被他这么期待的问着,神色顿时有点绷不住。 空气里渐渐萦绕起令人心动无措的气息,炙热的使人无法自抑的滚了滚喉结,连说出来的话,都沙哑的隐藏着渴望:“麻烦你了。” 【魔力值降低。】 【当前魔力值:110%】 桥雀洗手的时候,听到提示音响起,不免有些高兴:【看吧,对付大魔王就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就算裴泾舟的初始魔力值比其他碎片高一大截,还不是撸两下就能搞定的事情。】他一提到这个,系统又陷入了困惑中:【同样是员工,为什么你对魔王而言格外不同?】桥雀哪知道,只能随意调侃道:【说不定大魔王暗恋我呢。】他逗完系统,拿出杯子正欲打开空间,试了几次没成功,不由诧异道:【空间怎么打不开?】系统从疑惑中回神,解释道:【空间与你的灵魂绑定,你上个世界又和魔王的碎片太过亲近,水乳交融之下,被净化的魔力就转化为纯粹的灵力被你吸收,你的灵魂得到大幅度的滋养,空间自然开始扩张升级。】桥雀第一次听到这个事,不由感慨:【难怪你们将净化大魔王定为主线任务,这和白.嫖有什么区别。】【你的认知有点问题。】系统强调道:【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员工能成功净化魔王,而且时空局里从未流传过这个修行手段,吸收转化别人的力量为自己所用,这已经涉及到‘魔’的边缘。】桥雀的羽毛都炸开了,瑟瑟发抖道:【那你们要像净化大魔王一样,来净化我吗?】系统赶紧安抚他:【别怕,我第一时间销毁了数据,上面不会知道这件事。况且你的灵魂稳固,没有丝毫缺陷和问题,只要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你是怎么提升实力的。】桥雀松了口气,又犹豫道:【那我这么白嫖大魔王,他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系统扬眉:【他都死了,你还管他做什么?】 桥雀为恋人不服:【只要还有一块碎片,他就没有死!】系统有被醋到,哼了声后生硬的转开话题:【怎么突然想打开空间?平时也不见你进去几回。】桥雀指了指杯子:【我想让裴泾舟多喝点灵泉水,早日站起来。】系统:【……】 你妈的。 怎么说来说去总能说到大魔王身上。 空间打不开,桥雀只能暂时放下给裴泾舟喂灵泉水的计划,随便倒了点开水回到主卧后,他将杯子递给不敢看自己的裴泾舟,托着腮想着其他事。 裴泾舟抿着水,明里暗里的看他,见他自顾自的出神,不由声音微哑的主动询问:“在想什么?” 桥雀下意识回答;“在想女——” 说了个开头,他就蓦然回神,改口笑道:“我在想天色不早,该回宿舍收拾东西,搬来陪你一起住了。” 裴泾舟清晰的听到他提到了‘女’字,心中思量着,面上却不变,只颔首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桥雀起身,不在意道:“不用啦,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很快就回来。” 少年轻快的出门。 裴泾舟放下杯子,在孤寂的老房子里沉默许久,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呦。”电话那端响起调侃的声音:“裴总不是说要亲手碾死裴源吗?怎么几天不到,就改变心意给我打电话了?” 裴泾舟冷笑道:“你想多了,就算我打算寻求帮手,也不会来找你这么没用的人。” 那人梗住,咬着牙咽下喉咙里的老血,气道:“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在家闲着骂不了以前的下属、就跑来针对我这个外人?” 裴泾舟顿了顿:“不是,我需要你帮我盯着一个人。” 那人顿时来了兴趣:“裴源那边的人?怎么盯着他?先说好啊,我这人是没什么用,最多帮你看看那人平时去了哪做了什么,像是打电话说了什么内容,我是绝对弄不到手的,你心里应该也有数。” 裴泾舟嗯了声:“那些事情侵犯隐私,我本就不希望你调查。” 他垂眼,眼神淡漠的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淡淡道:“我只需要你帮我……在我无法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多关照关照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一趟医院,更新可能会比较晚,小可爱们不要熬夜等,早点睡呀,挨个啾咪(* ̄3 ̄)╭感谢在2020102017:57:19~2020102117:0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折扇不折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中分7瓶;路啊路、呵呵哒、一二三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1、3.4 从裴泾舟家里出来后,桥雀回到学校宿舍。 宿舍里没人,室友们不知道是打球还是开房去了,他耐心的将原主的东西妥善收拾好,拽着箱子走到校门口时忽而回头,盯着头顶偌大的‘枝民大学’陷入沉思。 方才给裴泾舟倒水,发呆的想到要回校拿东西时,他就冷不丁的想起女主也是枝民大学的学生。与性格孤僻的原主不同,女主方念是个阳光开朗的小太阳,不仅父母恩爱、闺蜜体贴的像小棉袄,就连一直暗恋的男神也温温柔柔,对她分外不同。 如果这个世界是由校园小甜饼衍化,那方念的后半生必然快乐又幸福,然而悲催的是,这是个由霸总419强制小白花而衍化的世界。女主在一次下课回家的路上、因为纠结于课题而走错路误入小巷,被中了招的男主裴源强行按倒。事后女主惊慌失措的逃离,却落下了笔记本,由此引发了之后的‘包.养’、‘带球跑’、‘给你五百万、打掉这个孩子’等狗血剧情。 相较于白眼狼男主,桥雀更喜欢傻白甜女主和温柔男二的组合,况且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被陌生人强.暴完全是个余生都会被笼罩在阴影里的噩梦,如果能避开这个剧情,桥雀很乐意出手帮方念一把。 至于怎么帮…… 他四处看了看,随后在看到门口卖煎饼果子的小贩时,双眸豁然一亮。 天色暗淡时,桥雀回到老式住宅,拽着箱子与蔬菜敲了敲门。 轮椅声在屋内响动,裴泾舟打开门,微微苍白的脸上没什么神色,只淡淡道:“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留在宿舍和年轻开朗的室友们聊天、不比来找我这个废人更开心?” 桥雀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阴阳怪气,但细品又像是错觉,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一本正经道  84 :“我不允许你说自己是废人,你明明还能做西红柿炒蛋!” 裴泾舟:“……” 进屋后,桥雀脚步轻快的开灯,随手把行李箱推进次卧,没真的让残疾人做饭,自己拎着西红柿走进厨房。 水声流动,温暖又熟悉的灯光下,少年纤细的背影落入裴泾舟的眼中,使原本想帮忙的他神色一怔,恍惚中只觉眼前时间倒转,自己重新变回幼童,正仰着头濡慕的看着母亲做着一日三餐。 空气里渐渐弥漫饭菜的浓香,眼前的一切逐步代替了记忆中的景象,灰色的过去被触手可及的生动温馨所覆盖,裴泾舟退缩的垂眼,略微无措的想压下心中忽起的渴望,然而那份炙热似是源自灵魂深处,硬是在他荒芜的内心里破土而出,绽放了一束新生的玫瑰。 “好啦。”桥雀解下围裙,戴着刚买的小兔子手套,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桌上。扭头准备招呼大魔王一起吃饭时,他才迷茫的发现裴泾舟不在客厅里,而是关着主卧的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大晚上的。 ——小瘸子不会在打飞机吧。 想到这,桥雀顿时精神起来,蹑手蹑脚的凑到门前,恶劣的摇着小恶魔尾巴,准备趁裴泾舟满足的刹那、出声吓一吓他。 结果听了半天,房间里始终安安静静,没发出任何奇怪的声响。 桥雀很快没了兴趣,百无聊赖的站直身体敲了敲门:“裴泾舟,出来吃饭啦。” 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嗯声,没过一会,裴泾舟打开门,露出整整齐齐的衣裳和苍白清俊的脸。 在他身后,没收拾好的主卧依旧空荡荡的,唯有窗台上,多出一个被摩挲多年的相框,相框里的女人眉眼温婉,在月色中含着温柔慈爱的神色。 饭桌上。 裴泾舟没看桥雀,只一直默默地为他夹菜。 桥雀愣了下,回过神便忙不迭的制止:“满了满了,我吃不了太多。” 裴泾舟顿了顿:“你这么瘦,应该多吃点。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会尽快解决裴源,将总公司的掌控权拿回来。” 他说的平淡,明明自身已经一无所有、狼狈的只能躲在破旧的老房子里苟延残喘,话语间却没有半点惶恐不安,反而一派从容冷静、像是觉得收复裴氏很简单,碾死裴源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可惜桥雀看过剧情,知晓他即便是心冷如铁、防备起所有人,也不敌主角光环的强大,不仅在临近翻盘的前夕被原主偷走核心资料,那些东西还成了主角的经验包和垫脚石,让主角更加强大。 虽然桥雀取代了原主,不会再像剧情里那样窃取文件,但考虑到裴源遇难成祥的气运,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我也有钱呀,刚从外人那坑来的十万还没花出去呢,等周六有空了,我就陪你去医院做检查。” 裴泾舟没在意自己的康复机会,而是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你这几天都有事?” 桥雀霎时眼神飘忽,数着碗里的小米粒连连点头。 裴泾舟盯着他脑袋上的心虚看了会,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平静的收回目光,叮嘱道:“在外注意安全。” 桥雀松了口气,误以为自己萌混过关,当即声音轻快的应了声。 吃过饭。 裴泾舟将桥雀拽出厨房,自己转着轮椅、折起衣袖开始洗碗。 桥雀在卧室里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他,见他坐在洗手池前,腰背挺的笔直,动作沉稳,没把水弄得满身都是,反而游刃有余异常熟练,不由放心的缩回脑袋,整理起自己的房间。 行李箱里的东西不多,桥雀把原主的衣裳单独放进不常用的柜子里,教材书以及日记本之类的东西便随手放到书桌上。 收拾床铺的时候,桥雀忽而身形一顿,冥冥之中感知到空间已经进化完成,他顺势趴到床上,装作熟睡的用神识进入。 朦胧的雾气还在翻滚,能视的范围扩展了一倍有余。 八块灵田翻成十六块,系统正在其中勤勤恳恳的挨个播种,大概明早就能收获到他爱吃的西瓜和红柚。 阁楼的占地面积没变,两层楼却突兀的变成三层,桥雀没上去,只意识一探,便‘看清’了第三层是修炼室,里面刻画了繁复的阵法,聚灵效果极强,在里面修行半日,抵得上灵气复苏世界的半年。 强大的力量令人上瘾,即便桥雀是条咸鱼,看到这么优越的修炼环境,依旧心痒的想立即试试。但他还记的自己原本的目的是什么,便暂且压下了冲动,匆匆睁眼拿起杯子,倒入了几滴灵泉水。 进化后的灵泉蕴含着浓郁的灵气,桥雀怕裴泾舟喝一大杯会原地爆炸,只敢先弄几滴稀释。晃了晃杯子,他又顺手从空间里拿出自己储存的常用衣裳,放进衣柜整理好后,他才打开门,看向厨房。 厨房里,裴泾舟已经将碗筷洗好,桌面擦拭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所有的调料杯和刀具摆放的一丝不苟,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 桥雀见机凑过去,把杯子递到皱眉洗手的裴泾舟唇边,期待道:“忙了半天渴了吧?喝点水休息一下。” 裴泾舟动作一顿,别过脸轻声道:“谢谢,你放边上吧,我一会喝。” 桥雀等着看喝完后的反应,当然不允许他等一会,坚持道:“没事,你手上不方便,我喂你喝。” 裴泾舟抿唇,本就淡色的唇被他抿的发白:“我现在……不想喝。” 桥雀狐疑的盯着他,忽而想起什么,蹙眉道:“刚刚吃饭的时候,你也不喝汤只吃干饭,现在又干了半天活,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渴?” 裴泾舟蓦然闭了闭眼,有些狼狈的扭过头。 桥雀还在云里雾里,见他一副不配合的模样,只能故意道:“还是说你讨厌我、根本不想吃我递的任何东西?” 厨房里安静了瞬息,裴泾舟的呼吸微微急促,过了半晌开口,艰涩道:“我不是讨厌你,只是喝多了水……身体不方便。” 桥雀愣了愣,乍一听甚至没反应过来。 见他一时没开口,裴泾舟的身体逐渐紧绷,神色也流露出几分难堪,哑声道:“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丑态。” 桥雀这才慢半拍的啊了声,随后不在意道:“这算什么,你放心喝,有问题我帮你。”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前我不是帮过你一次嘛,咱俩也算有肌肤之亲了,你还害羞啥。” 说是这么说,桥雀的声音也有些飘,强自镇定的小脸悄然泛起薄红,看着引人失笑。 裴泾舟抿直的唇微微上扬,被他故作老司机的模样逗的心痒,手指微动,最终没做什么,只是接过了杯子,低垂着眼睛一点点的尽数喝完。 桥雀眨着眼盯他,见他放下杯子,若无其事的问道:“喝完的感觉怎 85 么样?有没有解渴?” 裴泾舟颔首:“水很甜。” 桥雀:“……” 就这? 桥雀有心追问,又不好让裴泾舟察觉,只能绞尽脑汁的陪着他聊天,同时暗搓搓的观察他。 观察了好一会,桥雀看出裴泾舟的神色逐渐不对,当即紧张道:“怎么了?你看起来有点不舒服,是不是哪里疼?” 裴泾舟不吭声,耳尖却无声的染上红晕。 桥雀没注意这一点,一直追着问,问的裴泾舟深吸口气,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无奈的低低道:“我没事,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需要……去一趟洗手间。” 桥雀怔了怔,下意识低头,后知后觉的发现裴泾舟不知何时竖起了□□,正直直对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个私设:我流世界没有三急,最多一急(搞奇怪的play),问就是纸片人不需要,问就是畸形的世界——同理转换:攻没有小花花。所以全文体位不变不动摇,不会反攻也不会出现攻和攻暧昧,小可爱们啃粮慎重哦_(:з”∠)_ 感谢在2020102117:03:08~2020102222:1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2640042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2、3.5 客厅陷入安静的昏暗中,唯有洗手间里泛着微黄的暖光与水声。 轮椅定定不动的轮廓映照在门上,朦胧的仿若剪影。 少年纤细的身影在内晃动,如同摇曳的花枝,勾的旁人无法移开眼。 故而水声消失之后,他们没在第一时间出来,而是又耽误了半个小时。 友好的互助结束后。 桥雀推开裴泾舟扶着自己的手,从对方的腿上坐起来,纵使眼里还盈着春.意,话语间已然满是关心:“你的腿真没事?不疼吗?” 裴泾舟上身整齐,清俊的眉眼间却流露着餍.足的味道,狭长的双眸眯起,好似吃饱喝足的野兽,对自己的猎物报以十二分的包容:“没事。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这双腿就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知觉,你方才坐了会,我反倒有了些发痒的感觉。” 桥雀想了想,认真叮嘱道:“痒可能是康复的征兆,你这段时间多按摩、多喝水,这样腿肯定会越来越好。” 裴泾舟笑了笑,听话的颔首应下。 但他的眼中不见半点喜色,显然是对康复没报任何希望,答应也不过是为了哄桥雀开心罢了。 第二日。 桥雀在水杯里多加了几滴灵泉水。 他昨晚观察了大半夜,发现碎片对灵气适应良好,没出现什么特殊的反应,便顺势加量。 晃了晃杯子后,桥雀没惊动裴泾舟,独自悄悄出门,回到学校里。 他的包里揣着教材,却没去上课,而是在图书馆坐了一天,试图守株待兔,在剧情开始前先刷一波女主的好感度——枝民大学的男女比例差距极大,他不敢公然去女主的班级附近乱晃,害怕被那群满脑子都是‘找女朋友’的青春期牲口盯上。 可惜的是他运气不太好,在图书馆复习了一天的专业课,并没看到女主的身影。眼见着到了下午,桥雀不再多等,直接将教材放入包里后,起身往外走。 走到校门口,他站着四处张望,很快就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一辆干干净净、贴着‘手抓饼价目表’的小吃车。 车里站着一个有些无措的男人,瞥见他走过来,当即双眸一亮,脱口道:“老板,东西都给您准备好了!” 桥雀兴冲冲的点头,掀开盖子看了看油锅,又瞅了瞅食材,头也不抬的问道:“货都是正宗的吧?” 男人严肃着脸小声道:“您放心,这些是我从私人渠道进的,保证没问题!” 桥雀满意道:“那行,你走吧,钱等会打到你账上,你不许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证:“老板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噗。” 乌氏集团第十三楼的办公室里,乌游正抿着咖啡,打开窃听器,准备帮裴泾舟好好盯一下裴源的人,结果一口咖啡还没咽下去,他就清晰的听到少年与旁人交易‘货’的过程。 向来遵纪守法的乌大少霎时喷出咖啡,抬手正打算报警时,耳机里忽而又传来男人疑似羞涩的扭捏声音:“对了老板,你还是个新手吧,趁着现在没人……我来两个手抓饼教教你吧?” 乌游按住电话的手僵住。 等等,做什么? 手抓饼? 刚刚不是还在说‘货’吗? 怎么话题一转扯到这么接地气的小吃身上了? 乌游稍稍细品,感觉哪里不对,索性放下茶杯下楼,顺着定位找向那个内应。 他一路风驰电掣的来到枝民大学的校门前时,就见学生们正在往外走,并且越走越堵……越走越堵…… 定睛细看,乌游神色古怪的发现,那些学生们全围在一辆小吃车边上,傻呵呵的捧着手机扫码,咋咋呼呼道:“一个、不,五个,来五个手抓饼!” “我们要七个!” “小老板,你毕业了没?” “哇啊,手抓饼好白、呸,我是说小哥哥的手好香!” “卧槽,这是手抓饼?味道真是绝了,好好吃!” 乌游表情微妙。 这些人都是托吧? 路边随处可见的手抓饼也能夸成这样,真当别人是傻子? 他嗤之以鼻的下车,顺着人潮往里走,排了好一会队伍,终于在不耐烦的极限到来前,走到最里面。站稳之后,他没第一时间报出自己的需求,而是透过透明的玻璃,满眼探究与打量看向少年。 少年身姿清瘦,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衬衣与黑长裤,胸前套着可可爱爱的小兔子围裙,两边衣袖折至手肘,露出莹润白皙的小臂,冷白如玉石的手上套着一层薄膜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而灵活,分分钟便将金黄酥脆的面饼放入油纸中,递向身边嗷嗷叫的少女们。 “慢一点。”少年抬起一直低垂的头,露出昳丽明艳的容貌,殷红的唇角微扬,含着笑叮嘱道:“刚煎好的饼很烫,方学姐拿的时候小心点,别伤着手了。” 他话一出口,围在边上的其余人顿时来回打量他们,还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 方念抓着教材书,脸腾的红了,晕乎乎的道了声谢,直到被人群挤走,才在小姐妹激动的八卦声中回过神,茫然道:“我不认识他。” 小姐妹不信,揪着她追问不停,方 86 念扭头,盯着少年挺拔清瘦的背影、微卷好rua的脑袋看了半晌,最终确信道:“我真的不认识他,甚至一面都没见过。” 少年姿态举止有度,即便是出来打工都不掩身上的矜贵与教养,眉眼又生的那般耀眼漂亮,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她若是真的见过,没道理不记得。 可事实却是少年一眼就认出了她,而她完全没有印象。 方念苦恼着,转瞬间陡然想起对方方才说的话。 方学姐? 难道……对方也是枝民大学的学生? 成功和女主说上话,桥雀这会的心情不错,瞥见站在面前的男人直勾勾看着自己半天没吭声,便主动询问道:“买什么?” 乌游鬼迷心窍的开口:“买你。” 桥雀扬眉:“下一位。” 乌游回神,赶忙讨好着挽回错误:“桥雀、桥桥、小桥弟弟,剩下的饼哥哥全包了!” 桥雀瞥他:“你认识我?” 乌游顿时露出痴汉的笑容:“我和裴总是好朋友,他叮嘱我多关照你,以后你别出来卖饼了,哥哥花钱包你。” 桥雀:“……”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或许是看出他的不信任,乌游荡漾了半晌,又掏出自己手机,递向桥雀自证道:“这里面有裴总的电话,你可以打过去问问。” 提到裴泾舟,桥雀眉头动了动,继而看了眼天色。 日暮昏斜,快到晚饭的点了。 他淡淡收回目光,没有搭理乌游,只和还围在一边的学生道:“不好意思,今天收摊了。” 学生们纷纷惋惜,又恋恋不舍的看着他,显然舍不得走。 桥雀自顾自的做了最后两个饼,随后像模像样的骑着小车车往外走。 乌游被萌的追了两步,慢了半拍才想起自己也是开车来的。 等他启动豪车追上少年,少年的小吃车已经不见踪影,只独自行走在路上,手上拎着两个饼。 乌游摁了嗯喇叭,见少年吓一跳,迷糊的转头看过来,当即笑眯眯的挥手,轻佻道:“小桥弟弟,过来聊聊天啊。” 桥雀死鱼眼,转回脑袋,不搭理他。 乌游啧了声,一踩油门开到少年身旁,慢悠悠道:“上车,不然我就告诉裴泾舟,你背着他在外面偷偷卖手抓饼。” 桥雀脚步一顿,脸黑道:“我是正经打工人,你告什么状?” 乌游耸肩:“谁叫我嘴贱呢。” 桥雀:“???” 对自己的认知这么清楚的吗? 桥雀一脸晦气的上车,刚系好安全带,就听男人笑嘻嘻道:“我姓乌,天下乌鸦一般黑的乌,你可以叫我乌哥哥。” 桥雀委婉的拒绝:“恶心。” 乌游也不恼,被骂了依旧乐呵道:“临走了还煎两块饼,是打算送我一个?” 桥雀警惕的护住自己和大魔王的口粮:“你想多了,我和你不熟。” 乌游打着方向盘,厚脸皮道:“不熟就多见见面,见多了就熟了。说起来,我家名下正有个公司缺秘书,你要是缺钱,就来我这打工呗,坐办公室里总比在校门口卖饼好看点,也不会被你室友撞见。” 桥雀十动然拒:“不用,我就喜欢卖饼。” 乌游勾着唇笑起来,目光直视前方,磁性的声音满含调侃:“古有豆腐西施,现有手抓饼小桥,我看不出几日,网上就会出现你的偷拍照,到时候裴总知道这件事,你可别来冤枉你的乌哥哥。” 桥雀低头数着手机里进账的零花钱,又算了算距离剧情开始的时间,不在意道:“我只打几天工,等他发现了,我也就金盆洗手不做了。” 乌游被他的形容逗乐,在裴家不远处停车,抽出一张名片递向桥雀,似笑非笑的暗示道:“如果裴泾舟养不起你了,你可以来找我。我乌游虽然只是个没本事的富二代,但养个金丝雀还是没问题的。” 桥雀呵呵一笑,压根没接名片,打开车门便毫不犹豫的走了。 乌游倚着车窗看他,一直看到少年进了家门,才喃喃自语道:“这裴源是不是个傻子,到手的宝贝都能送出去。” 四周安静了会,无人回应。 乌游想了半天,又哀叹一声:“与其送给那小心眼又嘴毒的家伙,还不如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卖手抓饼的小桥太可爱了,不码字了,我要去学绘画,画出我漂漂亮亮的小美人! PS:更新时间变动啦,晚上六点赶不上,所以明天开始推到九点了QVQ感谢在2020102222:13:28~2020102319:5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莞莞20瓶;风声10瓶;吉安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3、3.6 桥雀连着卖了一周的手抓饼,不动声色间与方念相熟,在对方主动加上他的联系方式后,他将小吃车退租,顺理成章的开始邀方念出来玩——美中不足的是,乌游每次都跟在他们身边打酱油。 这天傍晚,奶茶店里,桥雀指导完方念在课程上的难题,一抬眼看到乌游暗搓搓的偷喝自己奶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恶不恶心?偷喝就算了,还用我的吸管!” 乌游笑眯眯的道歉,看起来没什么诚意,轻佻的眨了眨眼:“那你喝一口我的?” 桥雀嫌弃的对他竖中指。 重新买了奶茶回来后,桥雀发现刚刚还苦着脸的方念抬起了头,满脸的欣喜与开心,看到他过来双眸一亮,高兴的起身就往他身上扑,兴冲冲道:“小桥,谢谢你!” 桥雀站在原地,修长挺拔的身姿未动,一手端着奶茶,一手插在风衣口袋中。 瞧见女主这么雀跃,他目光落到桌上摊开的课题上,随后勾起唇,眼中泛起笑意。 很好,在剧情中致使女主走错路的罪魁祸首,已经彻底解决了。 “喂喂喂。” 几乎在方念环抱上桥雀的瞬间,乌游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上前两步把方念拽到一边,不爽道:“当着我的面就抱我的、我兄弟的人,你这是在挑衅知不知道?” 方念回过神,顿时脸红的赶紧道歉。 桥雀不在意,仗着身高优势拍了拍傻白甜女主的脑袋,轻笑道:“没事。时候不早,我送你回家吧。” 乌游眼睁睁看着方念露出小女生的羞涩神态,不由酸的满地找牙,阴阳怪气道:“天都快黑了,走回去多辛苦啊,不如坐我的限量版KG超跑回去,保准你能成为人群中最靓的那个仔。” 方念毫不犹豫的拒绝:“谢谢,但我想和小桥一起走。” 乌游:“……” 说的什么废话  87 。 搁他不想似的。 桥雀看了看窗外;“秋冬季节天黑的快,既然要走,就别磨蹭了。” 乌游瞬间振奋:“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我。” 上车后,桥雀被乌游拽到副驾驶,方念则被赶到后座。 舒缓的音乐悠扬动听,淡淡的香水萦绕在狭小的空间里,桥雀抿着奶茶,长而卷翘的睫羽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学姐,我明天有点事,你下课后就直接回家吧,路上要注意安全。” 方念心头失落,又不好意思被他察觉,便打起精神应了声。 直到把她送走,车里只剩两个人时,乌游才转着方向盘,憋不住的询问:“你明天有什么事?” 桥雀头也不抬:“雨女无瓜。” 乌游哼了声:“那和裴泾舟有没有关?” 桥雀扬起小拳头,语气不善:“你在威胁我?” 乌游沉默两秒,蔫了:“不说就不说,反正我就是随便问问,对你去哪、做什么、有没有危险更是一点都不关心。” 桥雀半信半疑:“最好如此。” 他和方念打交道的这几天,已经被乌游这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缠的烦不胜烦,明天就是剧情开始的日子,他属实不希望乌游从犄角旮旯里冲出来横插一脚。 快到裴家的时候,乌游照旧在附近停了车。 桥雀之前天天打工,不希望他和裴泾舟碰上面告诉对方这个事,所以对他在这停车毫无异议。这会赚到钱收手,再看乌游一副本身就不想和裴泾舟见面的模样,不由狐疑道:“你不是裴泾舟的朋友吗?怎么不进屋和他说说话?” 乌游稍稍有点心虚。 自从和桥雀认识后,他就起了些其他的心思,平日接到裴泾舟的电话,更是尽心尽力的帮桥雀遮掩打工的真相,力图在裴泾舟察觉前拐走小美人。如今人没到手,他要是贸贸然露面——难保不会被心眼比筛子还多的裴泾舟看出什么。 桥雀不知道乌游所想,见他迟疑着不说话,顿时神色微妙的后退:“你不会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吧?其实你根本就不是裴泾舟的朋友?” 乌游:“……”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眼看着认真的小美人甚至想拨打紧急电话,乌游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揉着额角下了车,无奈道:“走吧,去见裴泾舟。” 裴泾舟一脸冷漠。 完全没有见到好兄弟的高兴和欣喜。 乌游见怪不怪的耸肩,对桥雀摊手:“这就是我不来的原因,他对谁都这副债主脸,说话还刻薄难听,简直是国王病晚期患者。” 被当面骂了一顿的裴泾舟脸色一沉,毫不客气道:“你什么时候走?” 乌游露出无辜的神色:“我才刚来,板凳还没坐热。” 裴泾舟冷冷道:“那就带着板凳一起滚。” 乌游脸上仍带着笑,眼睛却眯了起来,不徐不疾道:“裴泾舟,你还拿自己当裴氏总裁呢?说话这么冷硬,你就不怕出门被人套麻袋?” 裴泾舟坐在轮椅上,狭长的双眸里凝着冰霜,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腰背挺直,气势半点不减的冷淡看他。 乌游在心里啧了声。 这世上能把轮椅坐的像龙椅的,恐怕也就眼前这个人了。 “吱——” 吸了个空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打破了他们这边紧绷的气氛。 乌游转头看去,就见桥雀恋恋不舍的吐出吸管,嫣红的舌尖舔了舔唇瓣,看起来不像是刚喝完奶茶,反倒像是一只靠吸人精气为生的艳妖。 将奶茶扔进垃圾桶,桥雀转过身,随口道:“我去做饭,你要留下来一起吃吗?” 乌游还在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唇没回神,裴泾舟便先一步开口:“我已经做好了晚餐,没煮他的份。” 桥雀眨眨眼:“好吧。” 他看向乌游,瞧见对方正走神,挥了挥手道:“醒醒,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乌游:“……我妈早死了。” 桥雀乖巧道歉:“对不起。” 乌游失笑,起身走到他面前,勾唇道:“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桥雀顿时警惕:“你想讹钱?” 乌游扯了扯嘴角:“我想让你送我一程,外面天黑了,我害怕。” 桥雀无语的转身:“走吧。” 他们走了两步,轮椅声忽而响起,跟在他们后面。 乌游在心里扎小人,面上笑眯眯的回头:“哟,裴总的腿都断了,还想出来散散步?” 裴泾舟神色冷漠的没搭理他,桥雀却生气了,停下脚步冷声道:“你自己走吧,我不想送你。” 乌游顿了顿,圆滑的改口笑道:“这么护犊子?放心吧,我和裴总那是多年好友,平时说话就是这么互呛的。不信你问问他,看看是我怼他的次数多,还是他讽刺我的次数多。” 裴泾舟抬眼,对上桥雀疑惑的目光,沉默两秒后,坚定道:“他骂我的次数多。” 乌游的表情霎时凝固:“等等,我一个纨绔富二代,之前哪有底气骂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总裁!” 桥雀不听他的解释,直接板着脸把他往外推,随后‘砰’的一声关上门,偏心的不加掩饰。 听着乌游在外气急败坏的声音,裴泾舟微微扬唇,握住桥雀的手,心情不错柔声道:“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桥雀脸色稍缓的点点头,推着他到桌边。 吃过饭后,桥雀进房间收拾着衣裳准备洗澡,路过书桌时,无意间把桌上的教材资料扫落到地上。 他弯腰去捡,捡到原主的日记本时,余光一瞥,就见摊开的本子上清晰的写着几行字。 [4月1号:今天是愚人节,我鼓起勇气向阿源告白,他温柔的笑起来,说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我也笑起来,笑他并不知道……我是真心的。] [4月2号:打了这么久的工,终于攒到买蛋糕的钱了。我讨厌吃甜食,但是只要是阿源喜欢的东西,那我也喜欢。] [4月3号:今天看到阿源的哥哥了,他们长得好像!] [4月4号:从阿源那里知道了长辈之间的事情,虽然跳楼的夫人有些可怜,但这些和阿源有什么关系呢?阿源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啊!裴泾舟的母亲明明是自愿跳楼的,但他却因此得到了裴爷爷的全部宠爱和裴氏集团,阿源自小在外受苦,回去后还被排挤出了裴家,真的是太可怜了!同为裴家的一份子,裴氏又这么有钱,裴爷爷为什么这么心狠,一点股份都不愿意分给阿源呢?] 桥雀动了动眉,没忍住腹诽:【这是什么惊天大傻.逼,裴氏本来就是裴爷爷白手起家打下的江山,裴源他爹把人家唯一的女儿这么糟践,裴爷爷没拿个金箍棒打死这个畜生、已经是手下  88 留情了好吗!还指责裴爷爷不给私生子送股份?糙,这人脸怎么这么大呢?】系统淡定道:【人类都是自私的,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也不一样。如果原主不是暗恋裴源的话,他后来认祖归宗、也不至于将整个桥家拱手送人,要知道,裴氏是在裴泾舟接手的那几年里才在商界杀出了新贵的名头,而桥家,却是低调的当了几代龙头。】桥雀在房间里转悠,寻找藏东西的地方,同时咕囔道:【什么叫白给?这就叫白给!我要是原主爸妈,我怕是会被气的原地诈尸。】系统笑起来,见他无头苍蝇的到处转,好心提醒道:【不想被裴泾舟发现的话,你可以把日记本放进空间。】桥雀嫌弃的果断拒绝:【我的空间又不是垃圾桶,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放。】他站在小板凳上,把日记塞进衣柜上方,拍拍手满意道:【就放这吧,裴泾舟天天坐在轮椅上,肯定拿不到这玩意。】作者有话要说: 无形flag,最为致命。 见鬼,广场舞上放的歌为什么这么好听,我写着写着……疯狂的想下去加入他们…… 感谢在2020102319:59:33~2020102420:3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undaker10瓶;冰舞9瓶;此夜微光、wi5瓶;蜉蝣既来3瓶;向上的小小希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4、3.7 系统看向柜顶:【你确定放那很安全?万一裴泾舟不小心弄倒了柜子,使日记本掉下来了怎么办?要不你顺手把日记本烧了吧,最大程度上以绝后患。】桥雀跳下小板凳,拍了拍手上的灰,不在意道:【虽说正经人不写日记,但这是原主的东西,我占据了他的身份,总不好再赶尽杀绝、把他存在过的一切都给抹消吧?】系统咕囔:【这你放心吧,我更新之后接收到了更完整的剧情信息,发现这个世界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原主——】说到一半,鲜红色的弹窗警告突然从后台跳出。 ‘权限不足’四个字有如地狱里伸出来的狰狞双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使得他瞬间断了音源,被迫闭嘴。 系统嘀嘀咕咕的声音不大,桥雀没听清楚,见他戛然而止,不由好奇的追问:【你刚刚说什么更新?】系统沉寂片刻,过了少顷,才试音似的咳了几声,尔后干笑道:【没什么……就是你上个世界大丰收,我跟着得了点积分,然后升级了一些功能。】桥雀恍然,认真听了会他更新后得到的优化,发现他依旧没啥用、本质上仍是个人工智障,顿时兴致缺缺的抱着衣裳走进浴室。 蒙混过关的系统不动声色松口气。 为了避免多说多错,他安静如鸡的断线了一晚。 直到第二天,桥雀狗狗祟祟的蹲在枝民大学的对面,抓着望远镜紧紧盯着出校门的女主时,他才憋不住的开机询问:【你这是在干嘛?】桥雀压低声音,严肃道:【今天是剧情开始的日子,我要看好方念,不能让她再次被裴源祸害。】系统扭头看向校门口,就见女主没有像剧情中那样,纠结的捧着课题心不在焉的走错路,而是正和小姐妹亲亲蜜蜜的手挽手,捧着奶茶往车站的方向走。 男主与女主的距离逐渐拉远,直至公交车启动,两人的巷中初遇彻底打出GG。 桥雀满意的站起身,将望远镜往脖颈上一挂,撑着栏杆轻轻松松的跃到人行道,目标明确的向着男主的定位走去。 系统瞅他:【裴源喝了被下料的红酒,你现在过去找他,小心把自己栽进去。】桥雀扬眉,漂亮的脸上流露出张扬的桀骜:【就他?一个靠着勾搭女配和使阴招才当上总裁的男主,动不动就调戏校花、调戏秘书、调戏霸道女总裁的种马男,我会怕他?】道路一拐,偏僻的小巷出现在眼前。 桥雀停下脚步,悠悠接着道:【而且我也没打算露面。】他又不是缺心眼的反派角色,干坏事还要当着主角的面叭叭叭几句。 桥雀从背包里掏出手套和警戒带,将狭窄的巷口严严实实的封上,又把倒在地上的标牌扶正,贴上一张打印着‘内有疯狗,行人绕路’的纸张。 这条小巷本就是被废弃的,天色一黑,正常人都不会往这走。再加上这些布置,恐怕就算是醉汉瞧见了,也会暗骂一声晦气扭头离开。 日暮昏斜,秋末的风微凉。 桥雀没有留下来陪男主的打算,见能做的都做了,便转身回家。 他走了没一会,往常十天半个月看不到一个人影的巷口处,忽而多出一个男人的身形。 乌游站在原地打量着警戒线和黑黝黝的巷子深处,又抬头看向藏在黑暗里不易察觉的摄像头,最终一手插兜,一手拿起手机,施施然的跟上桥雀。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唯有清朗的声音模糊传来,含着饶有兴致的笑意:“帮我删一段监控……顺便看看,之前有谁进过这条小巷。” 回家的路上,桥雀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然而夜色深浓,他几次突然扭头,都没看出什么异常,反倒把自己吓的发毛,扭动钥匙后便匆匆进了屋。 裴泾舟听到这边的动静,转着轮椅来到门边,打开鞋柜为他拿出棉鞋,抬头时瞧见他小脸微白,下意识的想抬手摸摸他的脸,抬到一半,他发觉自己碰不到桥雀,不由手臂一僵,垂眼缓缓放下胳膊,低声道:“外面又降温了?” 桥雀摇头,套上拖鞋后蹲到他身边,主动牵起他的手抚摸自己脸颊,像只撒娇的猫咪幼崽似的蹭了蹭:“我不冷,不信你捏捏看,脸是不是热的?” 裴泾舟心头发软,感受着手心细腻柔嫩的触感,眉眼温柔的嗯了声。 桥雀露出笑,起身推着他进客厅,兴致盎然道:“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腿还痒吗?” 裴泾舟搭着自己的大腿,微微皱眉道:“嗯,比前几天痒的更厉害,像是有数千只蚂蚁在里面啃咬。” 桥雀第一次用灵泉水治疗别人,对他这个反应不清楚是好是坏,虽然主观上认为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也不敢说绝,只好安慰道:“我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 裴泾舟神色一顿。 处理事情? 什么事情? 乌游不是说,桥雀这段时间都在乖乖上课吗? 他们两个……谁在说谎? 第二日清晨。 桥雀穿戴整齐,推着裴泾舟出门。 早上的空气极为清新,他拽下口罩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刚准备和安安静静的大魔王说些闲话,余光就瞥到不  89 远处的乌游拎着早餐,笑眯眯的往他这边走。 走近了,乌游才看到裴泾舟也在,不由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裴泾舟动了动眉:“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为什么会在这?” 他目光微低,看到乌游手里的餐点,又眯着眼冷冷道:“还买了两份早餐?” 乌游暗叫一声失策,脸上却沉住了气,一派坦荡荡道:“我今天起得早,路过你们家时,寻思着小桥要去上课,应该还没吃饭,就顺手帮小桥弟弟带了一份。” “至于你。”乌游耸肩:“你不是嫌弃外面的东西脏,从来不肯吃这些吗?” 桥雀听着蹙眉,不满道:“你别诋毁泾舟,我之前给他买了小馄饨和手抓饼,他全都吃完了,根本没有嫌弃的意思好吗。” 乌游扯了扯嘴角:“你知道上一个给他买煎饼的人得到了什么待遇吗?他直接把煎饼扔到了地上!还一脸厌恶的抽纸擦手!糙,那会我才上小学,辛辛苦苦攒的零花钱用来巴结他,他就是这么对我的!你还说我诋毁?就他这狗脾气,用得着我诋毁?你随便找个接触过他的人问问,保准能给你说出一堆你不知道的破事!” 乌游气得不轻,显然是不乐意被桥雀误会。 桥雀听的懵逼,本能的低头,就见裴泾舟抿着唇,沉默少顷,冷静道:“他没戴手套,又不知道有没有洗手,我那会年纪小,会生气也正常。” 乌游骂道:“去你吗的正常!” 桥雀:“……” 裴泾舟没搭理乌游,被骂了也没什么表情,只对桥雀认真道:“那都是陈年旧事,我现在没有那些小毛病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桥雀迟疑的点点头,推着他继续向马路对面的门面走去。 乌游臭着脸跟着他们。 馄饨摊上热气腾腾,因着时间尚早的缘故,店里没多少人。 桥雀和裴泾舟坐下,看到乌游厚着脸皮跟着坐在一边,不由侧目道:“你不是买了早点?” 乌游脸色不变:“不够吃。” 桥雀瞅着他的双人份早餐,满脸不信。 乌游忍笑,习惯性的想逗他:“不信?那我们来打个赌?” 桥雀顺手接过裴泾舟递来的筷子,咕囔道:“懒得理你,你爱吃不吃。” 他越是矜贵的不给别人回应,乌游就越是想撩拨他。 然而这次话到了嘴边,乌游猛然想起场上还有第三个人,霎时下意识的看向对面——裴泾舟正在细细擦拭一次性筷子,狭长而冷淡的眼眸,则定定的看着他。 乌游内心一咯噔,当即咽回了继续逗弄桥雀的话,转口轻咳道:“老板,我也要一份馄饨。” 老板应了声。 裴泾舟最后瞥了他一眼,淡淡收回目光。 不大的一张桌子上,气氛微妙的涌动。 而桥雀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开开心心的尝着鲜香的小馄饨。 等到早上八点,桥雀一行人到达医院,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才拿着片子,推了推眼镜赞叹道:“裴先生恢复的很好,按照这个康复程度来看,不到一年就能试着走动做复建了。” 裴泾舟和乌游听的怔住,眼中尽皆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桥雀在旁松了口气,礼貌的向医生道谢,随后打算在医生深入询问前赶紧走人。 然而裴泾舟与乌游却在此时强硬起来,紧紧盯着医生不放,追问着恢复这么快的原因。 医生被问的满脸懵逼,桥雀在旁哭笑不得,正准备劝裴泾舟先走时,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在隔壁响起,含着几分痛苦与羞恼:“给我治!只要能治好,你们要多少钱都没问题!” 桥雀禁不住揉了揉耳朵。 ——修行之后就这点不好,五感增强,不经意间就能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 他正欲收敛体内的灵气,隔壁的医生恰在此时迟疑的开了口:“裴源先生,你这是误食了兴奋药剂、憋了太久导致的功能性萎靡,临床上目前并没有针对性治疗的药物。我只能开一些缓解类的药给您,并不能让您直接勃、咳,直接康复,希望您能理解。” 裴源顿时绷不住脸,暴怒道:“滚!没用的东西!来人,再换个医生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裴源不是碎片,他只是一个混合了女频和男频的歪嘴种马白眼狼(原)男主_(:з”∠)_ 感谢在2020102420:37:10~2020102520:0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松海听涛4瓶;夜火幽3瓶;向上的小小希、肩上梅枝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5、3.8 发现隔壁就是男主后,桥雀险些没笑出声。 在剧情里面,裴源可谓是拈花惹草处处留情,上至恶毒女配千金大小姐、下至公司里的解语花小秘书,他都照单全收来者不拒。意外在巷中强迫了路人女主后,他甚至因为有爽到、就顺着女主慌张逃走时掉落的教材书找到对方,倨傲的扔下黑卡强行包养了女主。 女主家境普通,又是个没进过社会的学生,被裴源嘲讽威胁后,只能忍着屈辱成为了他的情人。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裴源逐渐对她上心,不再流连外面的女人,女主却始终没放松戒备,在发觉自己怀孕的第一时间内,便偷偷拿钱跑向医院做手术。 手术正要开始时,认清了自己心意的裴源及时赶到,在众目睽睽下将她拦腰抱回了家。 当天下午,裴源金屋藏娇的消息便登上了娱乐网,正牌未婚妻与‘小三’女主的身份尽皆被扒的干干净净,方家人在邻里亲友间抬不起头,与方念交好的同学被孤立,数不清的污言秽语在网上针对女主,很快,恶毒女配知晓了这件事,径直找上门,掏出五百万打发女主走人。 方念一口答应,好不容易带着钱逃到机场,却又被裴源抓了回来。裴源恼怒女主的背叛,将她关在别墅里禁锢她的自由,同时试图瞒住女主的存在,打算先和恶毒女配结婚,吞下女配家的产业后再弄死女配、迎女主上位成真正的裴夫人。 然而女配不是傻子,当初若不是她伸手援助、裴源连裴泾舟都扳不倒,更何谈成为现在的新裴总,所以她直接断了和裴氏的合作,在裴源最艰难的时候,直白的逼他做选择。 ——如果不是原主在这时突然来了波千里送的话,桥雀笃定裴源会低头放弃怀孕的‘爱人’,选择保全自己的利益。 他甚至连这个世界的后续剧情该如何发展都想好了,左不过是一晃几年后,千万逃妻与智商五百二的神童十胞胎回国、遇上冷  90 酷霸道总裁顺便破镜重圆的故事。 如今蝴蝶小小的扇动了一下翅膀,方念成功逃过一劫,裴源却憋到不能人道,桥雀忍着笑想吃瓜,便趁着裴泾舟与乌游没注意,偷偷溜到外面的走廊上正大光明的偷听。 裴源还在隔壁房间发火,中途换了两三个医生,说辞都差不多,气的他反手摔着东西,怒不可遏的将所有人赶出了屋子。 没过一会,符丽匆匆上楼,敲了敲门后走进去,娇滴滴的担心道:“裴哥哥,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丽儿帮你揉揉心口,揉了就不难受了。” 作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秘书,符丽显然是吃准了裴源的心思,上来就来了个绕指柔,柔的裴源怒气消减,不自在的咬着牙道:“我没事,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好得很!” 符丽俏生生的应了声,问道:“那您现在是要出院,按照之前排好的行程去一趟‘天上人间’吗?百合小姐前几天就托我给您带话,让您多去陪陪她。” 裴源声音僵硬:“不去,今天、今天有事,不方便!” 符丽点点头,看着手里的名单道:“郊外别墅里的林小姐刚刚打开电话……” 裴源黑着脸:“不约,叫她滚!” 符丽翻下一页,看清名单上的内容后,表情霎时微妙起来,支支吾吾道:“乌小姐让您今晚去找她。” 裴源烦躁的揪着自己头发,憋屈又恼火道:“拒了!让那些女人这段时间别来烦我,我不想见任何——乌小姐?” 他豁然抬头,语气阴沉:“你说乌霏霏?” 符丽一脸娇怯的点点头。 房间里顿时陷入沉寂。 过了半晌,裴源脸色难看的起身,发泄似的把门一踹,在巨大的响声中沉着一张臭脸往外走,看样子不像是要去赴未婚妻的约,而像是手头空空却要硬着头皮交公粮的可怜人。 等他走远,桥雀揉了揉笑酸的脸,从栏杆上直起身,悠悠晃回医生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动静,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逃走的,只剩裴泾舟和乌游在若有所思。 瞧见桥雀回来,裴泾舟率先回神,朝桥雀伸出手。 两人十指交织,旁若无人的说着话,温情的气氛里似乎容不下第三人。 乌游闲散的靠着病床,撩起眼皮看着他们,浓墨般乌黑的眼眸里掠过几缕异色,使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出了医院,桥雀和裴泾舟准备回家。 乌游提着冷掉的早餐,闻言潇洒的摆摆手,转身道:“那我先走了,回见。” 桥雀正盯着大魔王的数值面板,听到动静顺口道:“回见。” 裴泾舟坐在轮椅上,神色淡淡的不发一言。 秋末,温度一再转凉。 银杏叶飘飘扬扬,落到桥雀微卷的头发上。 他毫无所觉,依旧在和系统说着话:【我什么也没做,大魔王的魔力值怎么就掉到85%了?】系统淡定道:【裴泾舟的魔力值之所以格外高,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双腿残废,你给他喂了这么多灵泉水,让他看到重新站起来的希望,他心里高兴,魔力值自然掉一波。】桥雀恍然,再低头看裴泾舟安安静静的模样,不由怜爱的伸出爪子,揉了揉大魔王浓密的黑发,笑眯眯道:“有我在,你会越来越好的!” 裴泾舟怔了怔,抬起头看向桥雀,含着冷冽寒霜的眼眸在触及桥雀的瞬间,化为深邃而温柔的凝视:“你会一直在吗?” 桥雀肯定的点头。 裴泾舟定定的看他,薄唇微动,本想问一句为什么,话到嘴边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并不在意少年有所图。 他只要知道,对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泛黄的银杏叶在风中打转,桥雀心情不错的推着裴泾舟往家走,直到临近家门口,看清等在门外、压根不该出现在此地的男人时,他才内心一咯噔,本能的察觉到不对,下意识转动轮椅,想先走为上。 裴泾舟的视线被挡,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裴源却眼尖的看到他们,当即一边往这边冲,一边怒声吼道:“桥雀!你给我站住!” 桥雀很想撒丫子跑,然而裴泾舟的存在限制了他的发挥,他只能一脸紧张的停下脚步,当仁不让的挡在裴泾舟身前,气势不足的扬着漂亮的小脸道:“干、干嘛!” 裴源跟头疯牛似的从远处冲过来,张口正欲骂脏话,一打眼对上桥雀的脸,那到嘴的话霎时化为口水,被他诚实的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裴源的双眼发直,呆滞的盯着桥雀,混乱的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开口便是:“你是桥雀??” 桥雀见他几欲杀人的气势如泄洪般泄去,登时内心多了勇气,抬高精致的下巴,像只矜贵优雅的小天鹅道:“不然呢?裴学长。” 裴源一脸难以置信和恍惚,拧着眉费力的回忆过去:“不对、不对,你不是桥雀,桥雀他以前——” ‘桥雀’以前是什么样的? 裴源想的头都疼了,也只记得少年总是低垂着头,戴着死板的眼镜,成天畏畏缩缩的跟在自己后面,像是个营养不良的豆芽菜,惹人厌烦又无趣。也正因为此,在得知少年居然暗恋自己时,他险些被恶心的吃不下饭,根本没有和对方好好说开的想法,迫不及待的就将人扔的远远地。 他何曾料到,羸弱清瘦的怯弱少年,居然会长着这么一张昳丽绝艳的脸? 如果早知道…… 裴源神色变幻不定,盯着桥雀的眼神在禁忌的边缘反复徘徊。 桥雀被盯得发毛,硬着头皮道:“你瞅啥!” 裴源回神,目光流连在他纤细的腰线与其余地方,声音颇为飘忽不定:“我听说,裴泾舟昨天晚上去过枝民大学后面的巷子?” 桥雀绷着脸不说话,心里却一阵土拨鼠尖叫。 夭寿。 裴源果然是为了这个事情过来的! 哎?也不对,怎么好端端的就扯到裴泾舟身上了? 况且这都过去半天一夜了,裴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过来,他这显然不是自己查出来的结果,不然没道理去完医院又去找恶毒女配,完全把他丢在一边。 桥雀冷静的深思,发觉这次似是有人故意在暗处给裴源告状,所以裴源才临时掉头往他们这边跑来算账。 想到这,桥雀禁不住磨了磨小虎牙,用尽洪荒之力忍住了揪出幕后黑手的打算,严肃又认真的打算先混过眼前这一关:“没有,我保证,他没去过小巷。” 裴源动了动脚步,向他走近,目光落在他一张一合的唇上,心不在焉道:“是吗?你有什么证据?” 桥雀:“??” 这话是不是有问题? 应该是他反问对方,有没有证据来证明裴泾舟在现场吧? 桥雀一 91 早就怀疑裴源是下.半.身成精,这会看他因为萎了、连说话都云里雾里,不由更是确信的蹙眉道:“没有证据,倒是裴学长,你听谁说——” 他正想把话题丢回去,身后忽而在此时传来一股力道,拽着他往后倒去,最终稀里糊涂的一屁股坐到裴泾舟的身上。 裴泾舟环着桥雀的腰,下颌抵在桥雀的肩窝,与桥雀亲密的搂抱在一起,像是在沉默又桀骜的向外来者宣誓自己的主权与领土。 而他看向裴源的眼神,则森冷又凌厉,隐隐间还含着不曾在桥雀面前流露过的嘲讽与蔑视。 无论是从当前的处境,还是如今的地位上来看,明明他才是弱势的那一方、需要可怜的仰望着裴源——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里,却尽是属于上位者的俯视。 作者有话要说: 后宫起火的时候,没有一片碎片是无辜的。 感谢在2020102520:09:50~2020102620:0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折扇不折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尼古拉斯路西法尼伯龙20瓶;拖更作者更新了吗10瓶;南乔枝、摸鱼的快乐你想象不到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6、3.9 裴源恨极了裴泾舟。 从小他就知道,裴父并不爱家里的原配,真正喜欢的是他的母亲,可是因为先来后到的缘故,他的母亲只能没名没分的跟着裴父,而他则成了别人口中‘没爹的孩子’。 倘若不是裴泾舟抢了他的地位,他又何至于受这种屈辱? 之后好不容易恢复了裴家人的身份,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像裴泾舟一样过上富家子弟的生活,然而所有人、看到他穿着一身名牌的所有人,都对他百般不屑,一脸嘲讽,仿佛他还是那个没爹的孩子,穿的再得体都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偷。 从前的裴源可以忍受这种无处不在的轻蔑,但是现在的他已然成了最后赢家,那些人又有什么资格对他面露不敬! 尤其是裴泾舟! 曾经高高在上年少有为的裴氏继承人,各大媒体争相采访的商业新贵,一针见血运筹帷幄的笑面虎总裁,无时无刻不踩在他头上的仇人,如今沦落成双腿残废、只能坐轮椅的没用废物,没了公司没了股份,就连住都只能住在这种破烂的老旧房子里,像是令人作呕的腐烂淤泥,任谁都能指指点点再吐一口唾沫——这样的人,凭什么还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他? 凭什么! 裴源怒火中烧,被刺激的宛如戳到了痛处,攥着拳头就挥向裴泾舟,英俊的面容扭曲着怒吼道:“谁允许你这么看我?信不信我这次把你的眼珠子剜出来!” 裴泾舟一手环抱着桥雀的腰,另一只手将桥雀的脑袋往边上偏了偏,他没有躲避或格挡裴源的攻击,看着像是在认命挨打,神色偏又冷静的不像话。 下一瞬,一只手从轮椅后伸出来,稳稳的挡住了裴源的拳头。 乌游笑嘻嘻从绿化树后露面,语气浪荡道:“哟,这不是姐夫吗?好巧啊,居然在这碰到你。我姐刚刚还给我打电话问你去哪了,你这是在忙呢?怎么不接她电话?” 裴源试图收手,拳头却被小白脸似的乌游扣的极稳,他的脸霎时涨成猪肝色,又不敢和乌家翻脸,只能憋屈的回话:“恰巧路过,手机没电,正准备去找霏霏。” 乌游恍然的松手,在裴源黑着脸后退时轻轻搭上桥雀的肩膀,不紧不慢的悠悠道:“那姐夫你可得快点回去,我姐脾气不好,总是找不到你的话,说不准就去裴氏亲自堵你了,你刚当上裴氏总裁,应该不想在员工们面前丢这个脸吧?” 裴源听出他话语中隐含的威胁,不由咬着牙怨毒的看了眼裴泾舟,忍气吞声道:“我知道了。” 他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看桥雀,眼神里流露着极其复杂的、隐隐还含有几分暗示的神色。 桥雀怀疑他是想用眼神和自己对话。 然而可惜的是,桥雀并没点亮这个技能,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继而一头雾水的看他离开。 裴源走后,桥雀呆了两秒便赶紧从裴泾舟身上起来,正打算问问自己一屁股坐下去、有没有把对方的腿坐疼时,裴泾舟忽在此时开口,盯着乌游道:“你不是走了吗?” 乌游耸肩:“走到一半想起车子停你家附近了。” 裴泾舟淡淡道:“那倒是巧了,偏偏和裴源撞个正着。” “可不是嘛。”乌游露出笑,狭长的眼眸眯起,像是一只满腹诡计的狐狸:“不过有一点让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站着?” 裴泾舟捏了捏桥雀的手,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转动轮椅往前走,波澜不惊道:“我不知道。” 乌游脸色古怪的跟上去:“你不知道?那你被打怎么躲都不躲一下?” 裴泾舟:“双腿残废,躲不了。” 乌游动了动眉头,呵呵笑了声。 这么敷衍的话,他要是信了他就是傻子! 进屋后,乌游没待多久,便双手插兜的起身走了。 有裴泾舟在,他什么也做不了,连逗逗小美人都要斟酌再三才能开口,与其继续留下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趁着对方的身体没完全好转、抓紧时间做自己的事。 过了几日,就在桥雀以为裴源不会再来寻他们麻烦,剧情就此戛然而止时,他意外收到了对方发来的短信。 [裴学长:图片.jpg] [裴学长: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学校门口的甜点吗?我为你买了一份,你现在在哪?我去送给你。] 桥雀一脸狐疑,顺手把备注改成‘萎了的种马男’,敲字道:[不用了,谢谢。] 裴源显然是听不懂人话,自顾自道:[是不是裴泾舟不肯放你出门?你放心,我这就去救你出来!] 桥雀深吸口气,生怕男主又跑来针对他家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大魔王,脑壳痛道:[算了,我去找你,你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里等我。] 裴源欣然应下。 桥雀戴上口罩帽子,为了不让裴泾舟担心,临出门时顺口编了个借口。 裴泾舟坐在轮椅上,身处昏暗的屋内,定定的看着他离开,没有多说什么。 到达咖啡厅时,桥雀一眼就瞧见了裴源——这煞笔特意包了场,让偌大的咖啡厅只接纳他们两人。 如果不是性别不对,桥雀都怀疑这是男主的猎艳手段。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买下隔壁的蛋糕店,让你以后天天吃甜点。”裴源的神色比前两日的狼狈恼火要好上不少,话里话外的  92 暴发户气质却始终在线。 桥雀没忍住吐槽:“甜食吃多了会得糖尿病,不信你试试。” 裴源表情微僵,很快又放松下来,深情款款的盯着桥雀的脸,像是恨不得伸舌头舔一口:“雀儿,你是不是在生学长的气?” 桥雀:“……你特么再喊一遍?” 裴源瞅到他硬了的拳头,眼皮不由自主的狂跳,本能的改口道:“小桥,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去裴泾舟身边做内应,只是那时候的学长刚刚坐上总裁的位置,没有能力保护你,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桥雀听着一脸微妙,下意识的离他远了点,惊悚道:“等等,我先问你一句,你是异性恋吧?” 裴源舔了舔唇,邪魅一笑:“在爱情面前,是男是女根本不重要。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违背自己的天性,尝试走后门——” 恰巧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桥雀顺手接过泼了裴源一身,打断了对方男女不忌的老色批言论,嫌恶道:“我不和滥交的人处对象,你死了这条心吧,拜拜了您嘞!” 他扭头就走,裴源手忙脚乱的擦身子,看见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当即吼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五百万够不够!” 桥雀回头,不屑的对他竖中指:“滚吧你,之前连八十万都拿不出来,现在开口就是五百万,你当爷是傻的?” 裴源气道:“谁说我拿不出来?明明是你自己一路砍到十万的!” 桥雀:“……” 糙。 草率了。 “五百万不够就八百万!”裴源大步走到桥雀面前,抬手抓住了桥雀的手腕,歪嘴一笑:“你不是孤儿院出来的吗?不是只能靠打工攒学费吗?只要你听话点,乖乖伺候我,我就让你一辈子吃喝不愁,当人上人!” 桥雀:“……好家伙。” 剧情还真是顽强。 在女主下线的时候,硬是改变男主性取向也要完成‘包养’的戏份。 不过他是男的啊? 后续的医院堕胎,被狗仔抓拍又要怎么——“咔嚓”。 桥雀和裴源同时表情一僵,扭头看向咖啡厅外。 隔着透明的玻璃,狗仔扭头就跑的身影清楚的映入他们眼帘。 靠着未婚妻才能稳定皇位的裴源霎时脸色大变,顾不上再纠缠桥雀,拔腿就往外冲,怒呵道:“站住!” 和狗仔比赛跑。 男主显然还是太年轻了。 桥雀揉了揉手腕,幸灾乐祸了两秒,继而又垮下脸,赶紧给总爱吃醋的大魔王打电话。 打了几遍无人接听,桥雀迷惑不已,只能收起电话赶紧往家走。 到家之后,桥雀懵逼的发现家里变得空荡荡的,不仅鞋柜里的鞋子少了一大半,就连他和裴泾舟精心挑选的花卉相片都不见踪影,整个家跟被贼光顾了似的。 正当他情不自禁的想打110时,裴泾舟忽而从他房间里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没开灯的缘故,裴泾舟清俊的眉眼间格外阴沉,即便是看到他后勾起唇角,也笑的极为瘆人。 桥雀抖了抖小身板,鬼使神差道:“小偷怎么没把你偷走?” 裴泾舟转着轮椅到桌边,将桌子上倒好的水递给桥雀,乌黑的眼眸仿若古井深潭,凉的语气都散发着寒意:“看到我在家,你很失望?” 桥雀一路回来正是口渴的时候,见他递水没有多想,径直接过一口闷,随后舒了口气,歪头道:“你这说的啥话,我的意思是家里被偷的这么干净,你怎么也不在小偷走后给我打个电话?” 裴泾舟盯着他喝完了水,才淡淡道:“家里没进小偷,东西是我叫人搬走的。” 桥雀迷糊:“为什么要搬走?这里不住了?” 裴泾舟嗯了声:“这里太破旧,我想让你住在更好的地方,拥有更好的未来。” 桥雀满心感动,正想扑到裴泾舟怀里、甜甜蜜蜜的亲亲他家温柔可爱大魔王时,裴泾舟冷不防的掀开搭在腿上的毯子,拿起一本令人眼熟的日记本,柔柔笑道:“只是我没想到,原来我这么努力做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怜悯):通过这次的事情,你学到了什么? 桥雀(含泪):对原主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QAQ 感谢在2020102620:07:00~2020102719:4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子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7、3.10 熟悉的日记本,赫然是原主的遗物。 想起原主在里面写过的少男心事,桥雀顿时僵在原地,脱口而出道:“你听我解释!” 裴泾舟一直在等他这句话,闻言冷静道:“好,你说。” 桥雀:“……” 啊这、这大魔王不按套路来怎么办。 懵神半晌。 桥雀咬咬牙,忽而摆正脸色,严肃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患有静脉曲张、子宫肌瘤、阿尔茨海默症和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这本日记本是我第23个副人格写的,他做的事情,和我桥雀有什么关系!” 裴泾舟陷入良久的沉默,最终语气上扬,似古怪又似探究的道:“你有子宫?” 桥雀脸不红心不跳:“我第16个人格有。” 裴泾舟短促的笑了声,笑完将日记本放到一边,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定定看着他,对他招了招手。 桥雀不太想靠近安安静静却十分危险的大魔王,然而他这会心虚气短头晕的厉害,隐隐有站不稳的趋势,为了避免丢脸的跌坐到地上,只能乖乖走近轮椅。 裴泾舟扣着桥雀的腰,将人按坐在自己腿上,盯着少年努力睁大眼的茫然神色看了会后,他压着桥雀的后脑,将桥雀温热的身体紧紧嵌入自己怀中,低声引诱道:“睡吧。” 睡醒之后。 自由自在的小麻雀,终将成为他的笼中鸟。 灿烂的阳光自窗外倾泻而来,清脆的鸟雀声仿若大自然的乐章,睡在柔软床垫上的感觉与硬板床完全不同,以至于桥雀迷迷糊糊间翻身时,还以为自己正趴在甜甜软软的棉花糖上漂浮着。 直到一句没有感情的机械音响起——【当前魔力值:100%】。 他才蓦然睁开眼,顶着蓬松微卷的头发坐正,呆逼的环视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我又穿越了?】系统:【没有哦,任务目标还是裴泾舟。】 桥雀:【那他人呢?】 系统:【5。】 桥雀疑惑的打出一个问号。 系统声音不停,继续道:【4、3、2、1。】 门锁转动的声音陡  93 然响起。 桥雀扭头看去,就见裴泾舟缓缓露面。 他换了身衣裳,穿的不再是寻常普通的休闲装,而是仿佛被熨烫过的黑色西装,从衣领到裤脚尽皆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连个皱褶折痕都没有。 原先老旧生锈的轮椅也被他换了,扶手和椅架明亮而干净,没有一丝污垢,说是刚出厂的新产品也不为过。 桥雀看得愣神,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就这么看着裴泾舟抬手,操控着摇杆向自己靠近——好家伙,这还是个全自动轮椅。 走近后,裴泾舟垂眼,盯着桥雀精致的足踝,淡淡道:“凉吗?” 桥雀尚未察觉到哪里不对,傻傻道:“不凉啊,我盖着厚被子呢。” 裴泾舟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像是不肯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与神色:“我这样做,你不生气?” 桥雀迷惑了瞬,不太明白大魔王口中的‘这么做’是个什么意思,直到余光瞥到周围陌生却又舒适明朗的环境后,他顿时醒悟过来,连忙道:“不生气,我开心享受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虽然搬家不和他这个室友说一声是挺过分的。 但是看着新家这么豪华舒服的份上,桥雀美滋滋的觉得这事不是什么大问题。 裴泾舟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眼神逐渐柔和,紧绷的脸色稍缓,拿起那本日记本递给他时,声音都少了几分冷意:“还给你。” 桥雀一瞅到这玩意,当即避之唯恐不及,坚定道:“我不要!你拿去埋了吧,这玩意对我来说就是个祸害。” 裴泾舟扯了扯唇角,随意翻动着书页道:“字里行间都是年少时的纯粹爱意,这么珍贵的东西,埋了多可惜。” 桥雀抗拒道:“随你怎么处置,总之我不要。” 裴泾舟垂眼:“既然如此,那就把它送给裴源吧。” 桥雀霎时神色微妙:“送给他干嘛,他早就知道原、知道日记本里的事情。不过你放心,他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们在学校里的时候连小手都没拉过。” 裴泾舟眯起眼;“是吗?可我怎么看着前两天见面时,他满眼都是你,似乎对你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桥雀一脸嫌弃;“那是情根深种吗?那分明就是馋我身子!” 裴泾舟沉默少顷,再开口时,已然认同了这句话,低笑道:“那这个日记本,就更要让他看看了。看看他亲手把你推到我身边的时候,到底错过了什么,看看曾经对他满腔痴情的你——” 裴泾舟抬起眼,对上桥雀的目光,悠悠笑道:“是如何对他死的心,宁可陪在我这个残疾身边,被禁锢自由也不愿意回头。” 虽然桥雀有些没听懂大魔王在说什么。 但他看出来了。 大魔王是真的很小心眼。 不过有一点很明显。 裴泾舟显然将日记本当做他年少无知的过去,见他这会乖乖听话,醋过一会便不再生气,只恶劣的想打裴源的脸。 作为同一条战线的队友,桥雀对此毫无异议,甚至乐见裴泾舟将目光放到男女不忌的男主身上,热心怂恿道:“那你去吧,需要我表演的话我还能激情唱个rap来骂他!” 裴泾舟顿了顿:“没这个必要,你只需要在家好好呆着,如果被我发现你想逃——” 桥雀斩钉截铁的打断他:“我哪儿也不去,你在哪我就在哪!” 裴泾舟抿唇,似是被桥雀热烈的告白打动,神色松动的像是坚硬的糖果裂了条缝隙,流出丝丝缕缕的温柔:“如果下床走动不方便的话……我等会就拿钥匙过来替你解锁。” 桥雀歪头:“啊?” 他仍未搞清状况,只能迷糊的看裴泾舟扬唇,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准备离开。 快到门口时,悠扬的铃声冷不丁的响起,裴泾舟松开腰杆,没有避讳桥雀,直接接通道:“什么事?” 桥雀好奇的竖着耳朵,敏锐的五感使他轻易的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裴总,娱乐网上突然爆发了有关于裴源的□□,裴氏那边正在试图压下去,我们是静观其变还是帮忙一起压?” 裴泾舟皱眉,不是很理解自己的手下要帮裴源的动机与意图,便简短而冷淡道:“什么□□?他的身世泄露了?还是和他糜烂的私生活有关?” 电话那头的人支支吾吾:“是和桥先生有关的事情、和您也有一点关系。” 裴泾舟眉头皱的更深,转头看了眼桥雀,声音又沉又冷道:“说具体点。” 另一端的人打了个激灵,快速道:“桥先生昨天和裴源在咖啡厅里见面时,不小心被狗仔抓拍到了略微、略微有些亲近的照片。之后照片传到网上,网友们迅速扒出桥先生的学校和住址,还有他和裴源以及您的关系,现在大家都猜测……桥先生对裴源爱而不得,所以在拿您当替身。” 裴泾舟听的差点气笑:“替身?拿我当裴源的替身?他裴源配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裴泾舟已经抬起脸看向桥雀,赫然是在询问当事人的想法。 桥雀的求生欲陡然飙升,毫不犹豫道:“裴源不配。” 裴泾舟长吐一口气,先冷静下来打发了手下,随后重新回到桥雀面前,直接问道:“你昨天故意瞒着我去咖啡厅见裴源?” 桥雀怂的在床上缩成一团,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继续找借口,老老实实道:“他非要找我,还说我不去的话,就亲自来我们家。我怕他来了又要打你,只好瞒着你过去了。” 裴泾舟闭了闭眼,手掌攥紧成拳头:“是我的问题。”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是我双腿残废,让你没有安全感,还要为了我的安危委屈自己。” 桥雀发现他没发火,反而怪起自己,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柔声道:“没事,我也没出什么意外,而且你的腿很快就会好的,相信我。” 裴泾舟嗯了声,翻掌把他的手握在手心,继续问道:“狗仔为什么会抓拍到你和裴源的亲密照?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桥雀忍不住吐槽:“什么亲密照?不过是裴源抓着我手腕而已,这要是亲密照,那我现在和你牵手,岂不是当场出轨?” 裴泾舟眉头一皱,觉得他这个说法不太对,正想开口纠正时,桥雀又认真道:“替身的事情更是吃瓜群众在捕风捉影,你和裴源一点都不像,裴源连你十分之一的颜值都够不上,我怎么可能为了他拿你当替身?” 突然被夸,裴泾舟的心气不由顺了点,再看桥雀话说到绝处、就差没发誓的样子,他顿时松眉,反过来拍了拍桥雀的手,认真道:“你对我的心意,我一直看在眼里,只要你否认,我就绝不会旁人的话而怀疑你。” 桥雀狠松一口气,感动的连连点头。 话说开 94 后,裴泾舟还要处理网上流言的风向,匆匆摸了摸桥雀的脑袋,便操控着腰杆往外走。 出了窗户紧锁的房间后,一阵风传来,将裴泾舟腿上的日记本吹得翻页。 裴泾舟顺手压住书页,下意识的低头瞥了眼,正瞧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几行字。 [4月1号:今天是愚人节……我是真心的。] [4月2号:打了这么久的工……那我也喜欢。] [4月3号:今天看到阿源的哥哥了,他们长得好像!] 作者有话要说: 排位连败的作者今天没话说 感谢在2020102719:48:06~2020102820:0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折扇不折5个;橙子2个;33538856、wi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自西山15瓶;ewer10瓶;427733395瓶;准备拿刀砍死高考4瓶;青梅酒—黑加仑2瓶;33538856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8、3.11 裴泾舟走后,桥雀掀开被子,双足刚塞进棉鞋里,就听到地面传来清脆的声音。 他低头看去,懵逼的发现自己足踝上环着一对脚铐,扣紧的脚铐与中间的锁链尽皆被布料细致的包裹着,在温暖的被窝里汲取到了充足的热量,即便是不小心贴到他的皮肤上,也没有产生刺骨的寒意。 桥雀瞬间醒悟,恍然道:【难怪大魔王刚刚问我凉不凉,原来他偷偷摸摸的给我装了个这玩意。】系统打量他玉雪白腻的双足和一手可握的脚踝,顺口问道:【你生气了?】桥雀板起小脸:【废话,正常人都会生气。我都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了,他怎么只上道具不上我?】系统:【???】 你这只小麻雀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桥雀汲着棉鞋,啪嗒啪嗒走进洗手间:【魔力值涨涨掉掉,说开了还有90%。看来不满足大魔王的皮肤饥渴症,多多亲近他,这个世界便一时半会通不了关。】系统表情微妙:【你想做什么?】 桥雀打了个响指,自信道:【当然是做我最拿手的顺毛手法——亲亲抱抱举高高。】傍晚。 夕阳悬挂在窗外,与绚烂的彩霞绘成装饰房间的画。 裴泾舟忙碌了一天,刚回到别墅,就见佣人迎面过来汇报桥雀今日的动静,敛眉听完后,他不发一言的上了二楼,推开主卧的房门,入目便见落地窗前的桌上摆放着热气袅袅的晚餐,而他的小情人正站在桌旁,笑盈盈的将怀中的玫瑰插进花瓶里。 “你回来啦。”少年手上动作不停,只侧头看过来,上翘的眼尾似玫瑰般美艳勾人:“看我干嘛,去洗手然后来吃饭呀。” 裴泾舟没动,定定的看着他,冷静询问;“怎么突然想起来买玫瑰花?” 桥雀白皙的脸颊染上绯红,浓密的睫毛似害羞般轻颤着,软声羞涩道:“今天搬来新家,我想和你庆祝一下。玫瑰花的花语是三个字,正好代表着我想对你说的话——” 【魔力值波动。】 【当前魔力值:95%。】 桥雀的表情陡然凝固,说到一半的话就这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无缝衔接成难以置信:“你不喜欢我?” 裴泾舟顿了顿:“没有,我只是……不喜欢玫瑰。” 玫瑰是裴源那个花花公子最喜欢的花,他还住在老宅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对方订了999朵送这送那。 关于这一点,作为暗恋裴源好几年的追求者,桥雀应该比他更清楚了解。 裴泾舟不知道桥雀买玫瑰的用意是什么。 但如果是把他当做裴源来讨好的话,那少年明显是弄错了一件事——他不是裴源。就算相貌再相似,身上流的血殊途同归,他们终归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桥雀没想到自己买个玫瑰还能踩到大魔王的雷点,干笑了两声后,他反手把玫瑰扔到垃圾桶,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早说啊,早说我就不买了,一捧花好几十块钱呢。” 虽然不多,但这都是打工人辛苦攒的血汗钱啊! 心疼了少顷,桥雀想起正事,又把裴泾舟推到桌边,语气甜蜜道:“不喜欢花没关系,来尝尝这些菜,这都是我精心准备的,你要是喜欢——” 【魔力值波动。】 【当前魔力值:99%。】 桥雀深吸口气,放下筷子,微笑道:“我知道了,你不爱吃饭,你喜欢吃西北风。” 裴泾舟:“……” 桥雀冷冷道:“说话,让我听听你有什么不满的。” 裴泾舟抿唇,清俊的脸上莫名流露出几分委屈:“你说的精心准备,就是点一堆外卖?” 桥雀的冷脸顿时挂不住了,惊恐的往后挪,恶人先告状道:“你监视我!” 裴泾舟眉头动了动:“是佣人和我说的。” 桥雀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心虚的恐吓道:“点外卖怎么了,好歹能吃,如果换我下厨,你怕是要连夜加急去医院挂号洗胃。” 裴泾舟垂眼,声音低低的,隐约有些失落:“你若是有这份心,洗胃我也心甘情愿。” 桥雀抹了把脸,整个人的气势都蔫了:“我错了行叭,下次一定亲手给你做饭。” 裴泾舟内心轻叹,转着轮椅靠近他,与他十指交织,不分彼此:“我要的不是你亲自下厨,我只想要你……对我多用点心。” 桥雀沉思两秒,旋即一脸‘我懂了’的表情起身,径直坐到裴泾舟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低头就亲了下去。 裴泾舟:“???” 蜻蜓点水的一吻结束,桥雀眸光亮晶晶,期待的问:“感受到我对你的用心了吗?” 裴泾舟沉默的看他,一直看了半晌,才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将人往下按,声音喑哑道:“没有,继续。” 夜色深浓,烛光摇曳。 墙壁上倒映着的两道身影,在漫长的暧昧声中始终未分开。 寂静的房间内。 唯有旁人听不见的机械音一直重复着话语。 【魔力值:1】 【魔力值:1】 【魔力值:1】 当天晚上,桥雀和大魔王睡到一张床上。 他们没做更亲密的事,只是单纯的相拥而眠。 而这,已然让裴泾舟的魔力值一路跌到70%。 仅仅是一晚上就有这么大的功效,桥雀心满意足,深觉未来一片光明,甚至越发认为大魔王是个小甜甜,亲亲抱抱就能安抚好的那种绝佳好男友。 然而第二日,裴泾舟出门工作,裴源趁着这个空档找过来时,他当即一脸懵逼的愣住了:“啥玩意?囚.禁?  95 你别瞎说啊,我家老裴一颗红心向着党,是绝对不会做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的!” 裴源这段时间一直在蹲点,好不容易蹲到机会进来英雄救美,临到美人面前,反被对方呛了回来,不由愕然又狐疑道:“那你为什么会被他关在别墅里?足踝还锁着脚铐?” 桥雀镇定道:“情.趣懂不懂?我们两口子在家里自娱自乐,你管得着吗你?私自闯进他人房屋,你这是犯法的行为,我劝你在裴泾舟回来之前赶紧走,不然等他回家、小心他站起来打你。” 裴源不吭声,眼神微妙的盯着桥雀。 桥雀被他露骨的目光看的发毛,忍不住摸了摸大腿,确认自己穿着秋裤而不是裸.奔后,当即悄悄松了口气。 裴源没有听劝的离开,反而上前两步,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激动道:“你想让我走,是担心我被裴泾舟嫉恨对不对?” 桥雀:“哈?” 裴源恍然道:“他们说的没错,你明明那么爱我,怎么可能突然改变心意!你是在拿裴泾舟当我的替身,因为对我爱而不得,所以才在他身上找藉慰,对不对!” 桥雀听着发乐,本打算继续看种马男主的自信表演,结果无意瞥到对方身后的门在缓缓打开,顿时内心一咯噔,毫不犹豫的否认道:“对你妈!滚!” 裴源丝毫不恼。 好看的人总是有特权的,比起普通人的怒目圆瞪,美人的嗔怪都是一种令人心醉到心痒痒的风情。 他半点没生气,甚至情不自禁的靠近了点,伸手想要去摸少年圆润的肩膀:“小桥,裴泾舟现在就是个瘸子,你拿他当我的替身,那不是便宜他吗?虽然不知道他从哪接手了爷爷私留下的股份,但我能扳倒他第一次,就能扳倒他第二次,你别跟着他了,回到学长这儿吧,好不好?学长会用心疼你的!” 门口没有动静,房门却是真真切切打开着的。 桥雀不知道裴泾舟在那不动是在想什么,只能自己先拍开裴源的咸猪手,竭力澄清道:“你想多了,我没拿裴泾舟当替身,我喜欢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他。况且你都有未婚妻了,还来外面拈花惹草?你、行、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桥雀报复性的加重了语气。 裴源的表情扭曲了瞬,很快又强压了下去,笑的难看道:“没关系,我不会让霏霏知道的,等我把她家的公司弄到手,我就和她离婚,让你当真正的裴氏少夫人!” “砰——” 桥雀还没开口,一道沉闷的声音陡然响在屋内。 站在他面前的裴源身体一晃,忽而直直的倒在地上,露出身后的裴泾舟。 裴泾舟神色阴沉,盯着裴源的眼神凝聚着森冷的寒意,看着格外可怖。但他最终没再继续出手,而是扔下了手里的棍子,抬头看向桥雀,淡淡道:“别信他的话,他和他爸一样,都是玩弄别人真心的混蛋。” 桥雀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我不信他,我只信你。” 裴泾舟不吭声了。 沉默好半晌,他直接避过了这个话题,按动了轮椅上的按钮,命人上楼把晕过去的裴源拖走。 桥雀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担心他是听到裴源的话气着了,便在佣人们退下后,抓住裴泾舟的手认真道:“我不信他们,你也别信,我说过没拿你当替身,就绝对没有过这种想法。” 裴泾舟平静的嗯了声,松开桥雀的手,操控着轮椅往书桌边移动。 桥雀总觉得他状态不对,看向魔力值却见数值没有波动,满心茫然中,他只能不解的亦步亦趋跟着走到书桌边。 桌上摆放着一些常用的东西。 裴泾舟伸手,从工具筒里拿起剪刀。 桥雀没有多想,顺口问道:“你要剪什么——裴泾舟!” 他说到中途,瞥见裴泾舟手腕一转,将锐利的刀尖对准着脸划下,不由惊叫出声,同时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抓剪刀。 然而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裴泾舟的脸上已经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猩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溢出,将男人清俊的半张脸衬得如修罗恶鬼。 桥雀吓的不轻,抖着手抽纸巾,裴泾舟却还有心思笑,边笑边扣住了桥雀的手腕,温温柔柔的扬起脸问道:“我现在还像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魔王一直都挺疯的,对小桥一见钟情前(这应该不算剧透吧hhhh),他玩坏过不少小世界,是被诸天万界深深厌恶的存在orz感谢在2020102820:03:45~2020102920:0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唯40瓶;咸鱼大王5瓶;准备拿刀砍死高考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9、3.12 桥雀按住裴泾舟的伤口,又气又恼道:“你不像裴源,你像个活傻.逼。好端端的对自己动手干嘛?刚刚裴源在这,你怎么不冲上去划他的脸?” 裴泾舟垂眸,尾音上扬,似是在漫不经心的试探:“你舍得?” 桥雀的小暴脾气登时被点燃,转身撸起袖子,骂骂咧咧道:“我这就让你看看,你和他之间到底谁对我更重要。” 裴泾舟顿了顿,唇角微不可查的扬起,抬手扣住了桥雀的手腕,将忿忿炸毛的小麻雀抓回手心,柔声细语道:“别去,我不想让他脏了你的手。” 桥雀磨了磨小白牙,将怒火转化为甜甜蜜蜜的笑容,声音软的仿佛棉花糖,诱的人想尝一口:“宝贝,为了你,我就是杀尽天下人又何妨?” 裴泾舟盯着他:“你在反讽?” 桥雀:“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真讨厌。” 裴泾舟:“……” 两人在诡异的气氛里双双沉默。 过了半晌,桥雀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先不管裴源,你脸上的伤需要赶紧处理,家里有急救箱吗?” 他边问边推着裴泾舟的手,想从轮椅上起身四处找找。 然而裴泾舟直接用力将他按回了腿上,不容分说的箍住了他的腰,旋即给佣人打电话。 东西送上来后,裴泾舟仍不放手,桥雀没办法,只能保持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替他清理伤口。狭长的伤口看似吓人,所幸不深,小心翼翼扯下纸巾时,血液已然凝固不再往外流。 桥雀松了口气,拿起棉签,扬着微卷的脑袋,认真盯着裴泾舟清隽的侧脸。他动作轻柔而细致的擦拭起那道伤口,浑然不觉自己与对方靠的太紧密,以至于浅浅的呼吸尽数喷洒到对方的皮肤上,将男人的脖颈都染上薄红。 裴泾舟滚了滚喉结,没有避让,反而手指微动,摩挲起桥雀柔韧纤细的腰。 桥雀的手顿时抖  96 了抖,声音似隐忍般的难耐,轻颤道:“别揉。” 裴泾舟呼吸一沉,隐约还有些凌乱急促,手上的力道一时失控,深深陷入柔软的不可思议的绵软白云里。 下一瞬,桥雀绷不住的弓起身体,伏在男人胸前笑的浑身颤抖,断断续续道:“哈哈哈哈……都、都说了别揉了,好痒……哈哈哈哈真的好痒。” 旖旎暧昧的气氛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炸了个寂寞。 裴泾舟身体僵住,心中的爱.欲情.动跟着凝固,就这么沉默的看着桥雀笑个不停,差点从轮椅上滑下去。 险险扶稳对方后,裴泾舟深深叹了口气,操控着摇杆来到床边,将没心没肺的小美人放到床上,随后转身欲走。 桥雀坐正,揉了揉溢出泪花的眼眸,声音里还憋着笑:“你去哪?” 裴泾舟按下自己的生理反应,微哑着无奈道:“洗手间。” 裴泾舟一去不回。 临到晚上,佣人敲门送餐时,桥雀从柔软的大床上扑腾起来,探头好奇的问:“裴泾舟呢?” 佣人老老实实回答:“裴总中午就出门了,之后一直没回来。” 桥雀眨眨眼:“那裴源呢?还在别墅里?” 佣人:“被裴总一起带走了。” 桥雀唔了声,等佣人离开,敲了敲系统:【你那边追踪的怎么样了?不会还是权限不足吧?】系统慢吞吞道:【倒是调查到了一些东西。】 他详细道:【原著里的裴泾舟被赶出家门时,手里持有的股份尽皆被裴父和裴源抢走,他之后试图翻盘,靠的是裴爷爷暗地里留给他的股份——而且还不少。】桥雀翻着自己的剧情,纳闷道:【为什么我接收到的内容这么简略?只说了裴泾舟要搞事、意外被原主发现,原主偷偷告诉了裴源,让男主吃到经验包,却没说更具体的东西?】系统不在意道:【你那是1.0版本,重心主要围绕着原主,你看原主是怎么昏迷入院、怎么和桥家人相认、怎么认识上流权贵的剧情,里面不都写的清清楚楚。】桥雀咕囔道:【我要这些情报干嘛,桥家人天天在国外飞,老太太住在警卫森严的老宅,我就算是想上门认亲都没有门路,还不如把这段剧情换成大魔王的内容,总归我能知道裴泾舟最近在干嘛、之后又想要做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系统娴积极的献殷勤:【你可以问我呀,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桥雀随口道:【那太麻烦你了吧,要不你把2.0版本的剧情给我,我自己看。】系统刚准备爽快应下,下一秒便冷不丁的想起原著里根本没有‘原主’的存在,他犹豫了瞬,咽回了话,改口道:【不麻烦,而且2.0剧本有权限限制,不能私自分享给宿主。】桥雀没多想:【那就算了。】 他继续翻自己的1.0小本本,琢磨道;【裴泾舟的起势是靠裴爷爷留下的股份,我不在暗中捣乱的话,剧情很快就会出现偏差,到时候女配再断掉对裴源的支持,逼迫裴源放弃女主选择她——等等,女主早就掉线了,这段剧情是不是就不会再出现了?】系统不确定:【大概吧。】 桥雀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没有女主,女配就不会和裴源翻脸,他们不翻脸,裴泾舟这个恶毒炮灰能不能扳倒男主,就是个未知数。】系统沉思半晌,建议道:【为什么一定要打倒男主?你可以说服大魔王改邪归正,一起加入主角的阵营呀。】桥雀神色微妙:【你这不是改邪归正,你这是在以毒攻毒,养蛊听过没?就是你这手段。】系统语塞,悻悻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桥雀思索少顷,目光落到剧情上,看着‘桥毓’二字笑了笑:【这不是有现成的解决办法吗?原著里恶毒女配反复作死,最终帮助男主打倒恶势力的,不就是原主这个桥家小少爷?】系统呃了声:【可是现在还没到桥毓回国的时候,如果裴源和乌霏霏在这个时候联手针对裴泾舟……】桥雀面无表情;【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系统弱弱道;【我是根据现有剧情来推测的。这次裴源闯进来找你,看似是个意外,其实是裴泾舟在幕后一手安排,他故意离开别墅,让裴源以为有机可乘,实际上早早掌控了局势,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和裴源离开。】桥雀瞳孔地震:【卧槽?真的假的?】 系统加重语气:【当然是真的,不然他怎么可能来的那么及时?你不觉得很刻意吗?而且这个陷阱是一箭双雕,既能从中测探出你的真实想法,还能把送上门的裴源抓住,用以威胁和打击裴源的手下——这不是我的推测,这是你家大魔王正在做的事情。】桥雀吃不下饭了,爬到床上摸起手机,火急火燎的给大魔王打电话。电话拨通的瞬间,他张口却又止住了话语,牙疼似的吸气道:【不行,好不容易把他哄好,我不能明着让他别针对裴源,不然他肯定又面上不说、心里却反复的疑这疑那!】系统跟着紧张;【那就找个借口!先把人骗回来!】桥雀绞尽脑汁的想着理由,另一端的裴泾舟等了片刻,率先出声道:“我今晚不回去,你早点睡。” “为什么不回来?”桥雀顺着他的话追问。 裴泾舟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而是不动声色的笑道:“怎么,开始想我了?” 桥雀眸光亮起,语气一转,甜甜腻腻的接话,疯狂暗示道:“对啊,你不陪在我身边,我好孤单寂寞冷。” 裴泾舟轻笑,话语中满是宠溺与无奈的了然:“你晚上总是踢被子,现在天气转凉,会感到冷很正常。” 桥雀表情一呆。 不。 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的冷不是真的冷啊! “房间里有空调,太冷的话就开空调吧,别冻感冒了。”裴泾舟颇为关怀,认真的出对策:“实在不行,多喝热水试试?” 桥雀无声无息的攥起小拳头,忍了忍,一字一顿道:“你是直男吗?” 电话那端突兀的安静了会,过了半晌,裴泾舟低笑着出声,温柔道:“当然不是,我喜欢你。” 桥雀梗住,心情在被告白的羞涩和被气笑之间徘徊,最终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能不能回来?” 裴泾舟瞥着身边的文件,迟疑少顷歉疚道:“今晚的事情比较多,我这边抽不出身,等明早下班了,我——” 桥雀打断他的话,像个作精似的任性道:“我对你的工作没兴趣,只想问你回不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蹦迪了,好几个漂亮小妹妹在等着我呢。” 裴泾舟顿时皱眉:“蹦迪?你戴着脚铐去蹦迪?” 桥雀:“……” 糙。 差点忘了这玩意。 他赶紧挽尊,轻咳着若无其事道:“也是哦,果然还是让妹妹们来家里玩比较好。” 电话那边沉静两秒,  97 很快响起裴泾舟凉的让人骨头发寒的声音:“我还有事,你们玩的开心。” 通话结束,电话被单方面挂断。 桥雀盯着手机,沉思道:【我怎么感觉大魔王正在提着刀来砍我的路上。】系统查看定位,夸赞道:【你的直觉很准,裴泾舟的确坐上了车,目标明确的往家返。】桥雀松了口气,转瞬坐直了身体,漂亮的小脸板的一本正经,说的话却浪上天:【兄弟,来几支草莓味的润滑剂。】他强自镇定的:【今晚能不能留下大魔王,就靠这些玩意了。】作者有话要说: 裴泾舟:杀气腾腾。 桥雀:安详躺平。 卧槽,海.棠为什么那么多的双.性,我从里面探讨完学术问题出来,看到傻白甜的小桥时,满脑子只剩……他不对劲…… 痴呆.jpg 感谢在2020102920:09:55~2020103020:52: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林的星星10瓶;红米酒8瓶;一二三7瓶;洛唯6瓶;谋杀土豆5瓶;拓安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0、3.13 裴泾舟冷着脸到家,惊疑不定的被按在轮椅上,怔忪的看着桥雀红着耳尖,嫩白的手指攥着衬衣下摆,一点点的往上提。 少年刚洗完澡,微卷的发丝上沾着水,全身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衬衫——衬衫有点眼熟,似乎是他之前贴身穿过的。 房间里的灯光晃眼,少年莹润的肌肤也白的晃眼。 裴泾舟神色不变,脑袋却懵的转不过弯,回来抓奸的念头被抛到九霄云外,整个人都木的呆滞,全然忘记了外界的一切,只会遵循着本能取悦眼前的人。 年少的恋人热烈而明媚,像是盘旋着他向阳生长的小玫瑰,又仿佛聊斋故事里吸人精.气的艳妖,靡丽勾人的化为他一手娇养的金丝雀,在外人窥探渴望不到的地方,只为他一人婉转鸣叫。 黑夜漫长,雀鸟清脆的声音逐渐喑哑,直至天明时悄然无声,再挤不出更多东西。 裴泾舟平复心绪,操控轮椅来到床边,刚微微用力将小麻雀□□,少年就迷迷糊糊的有了动静,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咕囔道:“不准走。” “我不走。”裴泾舟轻抚桥雀滑嫩的脊背,低声哄道:“我去浴室弄些温水出来给你擦洗,你在床上躺一会。” 桥雀已然又累又困的听不清话,全凭着扎在心里的念头缠着他不撒手:“不准走!” 裴泾舟面露无奈,心中却又生出隐秘的愉悦欢喜,最终只能抱着粘人爱撒娇的小情人,一同进入浴室。 他的双腿尚未好转到能起身行走,故而这一番冲洗十分艰难,费力的把不配合的小爱人从里到外洗白白后,他长舒一口气,再没了继续加班的心思,索性抱着少年一同休息。 睡到中午,裴泾舟被工作电话吵醒,纵使清俊的眉眼间犹带倦怠,他仍在第一时间安抚起怀中的少年,随后才冷静的处理下属汇报的问题。 普通的工作在电话里拍板后,便是有关于裴源的处置,介于裴源身份特殊,裴泾舟没有在电话里多说什么,而是准备亲自去一趟公司。 小心翼翼的将熟睡的桥雀挪到一边,他在床上坐正,动作轻缓的将两条腿移到床旁垂下。 然而就在他准备去碰轮椅时,两条斑驳着痕迹的胳膊忽而自他后面伸出来,抱住着他的腰,语气幽幽道:“你去哪?” 裴泾舟微怔,反问道;“是我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吗?” 桥雀眨眨眼:“没有。” 吵醒他的是尽职尽责24小时在线的打工人系统。 裴泾舟不信,歉疚的握住他细嫩的手:“你继续睡,等我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就回来好好陪你。” 桥雀摇头,打着哈欠道:“不要,我要你现在陪我。” 小情人软绵绵的撒娇实在是让人抵挡不住,裴泾舟心软的厉害,好悬点头答应下来。关键时刻,他想起自己与桥雀的未来,强行压住了心中的爱恋,正了正脸色道:“你乖乖听话,等明天——” 桥雀趴在他身后,脸颊微侧,细声细语的打断了他的话:“裴泾舟。” 裴泾舟:“?” 桥雀牵起他的手:“想要你……” 裴泾舟无意识的屏住呼吸,注意力全在手指尖。 桥雀引导着他,慢吞吞道:“……进.来。” 裴泾舟一周没出门。 前两天是因为小情人年纪小,喜好玩游戏,变着法子骑马玩。 后期是那小家伙战斗力太弱,坚持不到几天就腰酸背疼小腿抽筋,整日里抱着枕头呜呜呜的哭,还不让他帮忙活络筋脉,可怜的让人哭笑不得。 因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裴泾舟一度抽不开身。 而等他终于把蔫哒哒的桥雀安抚好时,被他扣着不放的裴源也在乌霏霏的帮助下成功脱身。由于这次只是被关了几天,并没对裴源造成什么伤害,所以乌霏霏那边没什么反应,裴源本人倒是心里有气,但他又没个正当的理由报复裴泾舟,最后只能喝着闷酒睡几个小妹妹揭过这一茬。 相较于被困的裴源而言,裴泾舟的损失反而更大——他本可以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做很多事,结果桥雀不管不顾的霸占了这段最为关键的时间,使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大好的机会从手心溜走。 还挺意难平的。 桥雀自己想想都颇为心虚,瞅向裴泾舟时,却见对方神色平静,完全没有将这个事拿出来指责他的意思,反而摸了摸他脑袋,温温柔柔道:“今晚还想要吗?” 桥雀小脸一红,赶忙摇头,无师自通的卖可怜:“那儿肿了,手指都进不去,再来的话就是凶案现场了。” 裴泾舟轻笑;“那我今晚去一趟公司,你在家好好休息。” 桥雀乖乖点头。 等他走了,桥雀开始骚扰系统:【裴源都跑了,大魔王还去公司干嘛?】系统盯着后台;【好事多磨,哪有什么事是一次就能成功的,这次的好机遇被你破坏了,恶毒炮灰肯定要再接再厉、抓紧时间挖下一个坑对付男主。】桥雀震惊的感叹:【真励志。】 不过男主不是傻子,被裴泾舟坑了一次后,再也没主动送上门过。桥雀无所事事的在别墅里当咸鱼,刚开始被卸下脚铐时,还有兴趣到处溜达,转悠了几天,便恢复本性、懒懒散散的喜爱趴在二楼眺望风景。 裴泾舟抽空回来了几次,瞧见他兴致不高,误以为他郁郁寡欢,打算推掉工作带他出去走动走动。 桥雀在自己的世界  98 里习惯了宅居生活,对囚笼般的金丝雀生活适应良好,甚至有种回到家的安心感,完全没有出门的欲望,故而直接拒绝了裴泾舟的邀约。 裴泾舟当时没说什么,却在第二天带了个人回来。 桥雀趴在窗边往下看时,那人敏锐的感受到视线,顺着目光抬头,当即眸光一亮,笑眯眯的招手道:“高塔里的小王子,我是来拯救你的骑士。” 桥雀:“……” 哪来的大傻.逼。 乌游的到来让人感到意外,虽然桥雀觉得这人有点二,但仍被勾起了几分兴趣。顺着剔透的水晶楼梯而下,他坐到乌游对面,奇怪道:“你怎么来了?” “他性格活泼。”接话的人是裴泾舟:“你最近有些没精神,所以我让他来陪陪你。” 乌游翘着腿靠在沙发上,手臂支着自己脑袋,笑吟吟道:“简而言之,就是来哄小王子开心的工具人。” 桥雀不明所以:“我挺开心的。” 有车有房还有私人厨师与清洁佣人,这样的好日子搁谁身上谁都会笑出声的好吗! 裴泾舟到底从哪看出他不高兴的? 难道是他最近懒得自己动的缘故? 桥雀陷入深深的不解中,裴泾舟却没时间回答他的问题。不过是小坐了一会,公司的电话便接二连三的打过来,掐掉通话后,裴泾舟冷冷淡淡的看了乌游一眼,又温声细语叮嘱了桥雀几句,最后匆匆离开。 等他走了,乌游脸上的笑这才真实起来,放下吊儿郎当翘着的腿,上身不自觉的向着桥雀前倾,兴致勃勃的开口问道:“你平日里都在家做什么?” 桥雀老实道:“吃饭睡觉打游戏。” 乌游皱眉,不虞道:“他就是这么虐待你的?” 桥雀:“?” 你管这种神仙日子叫虐待? 乌游伸手,越过茶几,满脸怜惜的揉了揉桥雀蓬松的脑袋,语气温柔的能拧出水:“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桥雀拍开他的爪子:“不想去,懒得动。” 乌游引诱道:“外面有那么多好吃好玩的,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台球保龄球高尔夫球,烧烤炸鸡章鱼小丸子,你要是喜欢,我还可以瞒着裴泾舟陪你去清吧喝酒蹦迪,你放心大胆的喝,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越不过我去碰你。” 桥雀可耻的心动了。 乌游笑眯眯的看他,悠悠添上最后一根稻草:“依照裴泾舟那洁癖死板的脾性,你跟他处了这么久,应该碰都没碰过这些玩乐吧?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还能不能这么开心的出去玩,可就是未知数了。” 桥雀硬生生被乌游劝服了,上楼换了身衣裳,兴冲冲的拽着他出门。 门外停着辆超跑,鲜亮的大红色格外张扬显眼,在马路上俨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乌游开着车上路,顺口问道:“去玩什么?” 桥雀爽快道:“随便,玩什么都行。” 乌游欣然点头,豪车一拐,最终停在满是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的——游乐场前。 桥雀傻了。 他已经做好了经历成年人的世界、去酒吧狂嗨的准备,结果现实打击的他措手不及,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 乌游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呆滞,好哥们似的勾着他往里走,路过被一群小孩子围绕着的大熊时,还上前要了个可可爱爱的气球,转头塞到他手里,得意洋洋道:“别客气,今天我请客,想玩什么随便玩!” 桥雀攥着幼稚的气球,僵硬的抬头,入目皆是温馨的一家三口或甜甜蜜蜜的小情侣。 人来人往中,他和乌游这两个勾肩搭背的男孩子,显的格外突兀和格格不入。 桥雀身处其中,尴尬的近乎窒息。 乌游则完美的融入其中,甚至有些蠢蠢欲动,盯着旋转木马满含期待的问:“玩这个吗?” 桥雀向来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但旋转木马……他真的做不到啊! 桥雀惊恐的摇头,就差把头摇成拨浪鼓了,无奈乌游力气比他大,硬是把他拽上了木马。 大白马一上一下,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伴着音乐在周围环绕,桥雀生无可恋的趴在马头上,意图装死,乌游却不肯放过他,坐在他身后扣住了他的腰,低笑着意味深长道:“骑大马有意思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真酸.jpg 小桥不会是双.性啊哈哈哈哈,昨天只是遨游海.棠之后的一点感想哈哈哈哈我个人更喜欢柔韧,纤细,像是青葱挺拔的柳枝一样的少年人……和小乳鸽(划掉) 感谢在2020103020:52:05~2020103120:5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布林的星星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卿卿8瓶;吉安5瓶;秋修2瓶;谋杀土豆、云钺、青梅酒—黑加仑、今天养猫了吗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1、3.14 “没意思。”桥雀麻木着脸,灵魂出窍:“早知道你要带我来游乐园,我还不如在家打电动。” 乌游坐他身后,悠悠道:“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出来的重点是去哪玩吗?明明是看和谁在一起。如果现在站在你身边的是裴泾舟,他可没那个心思陪你开开心心的坐木马,说不定刚走到门口,就会因为工作琐事把你丢到一边,又或者直接嘲讽你幼稚。” 桥雀面无表情:“原来你知道这很幼稚啊。” 乌游失笑,抬手揉乱他微卷的头发,好似漫不经心的随意道:“只是个比喻罢了。你和裴泾舟的脾气性格、以及生活圈子完全不相融,注定会在某些方面形成沟壑般的差距。依照他那自我又冷漠的秉性,我可不认为他会像我一样,陪着你从旋转木马开始一点点长大。” “谁说他不会?”桥雀本能的反驳:“你不了解他,就不要乱说话。” 乌游眯起眼,声音里仍带着散漫的笑:“这么说来,你很了解他?” 桥雀自信满满的点头,伸出白白嫩嫩的爪子,跟甩着尾巴数金币的小恶龙一样,详细的一一列道:“他是个很自律的大魔、大帅哥,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都非常严谨认真,通宵加班是基操,明明不喜欢苦味,还总是面不改色的灌咖啡。” “他性格温柔,审美在线,喜欢弄些小惊喜和浪漫,对未来非常有执念,偶尔会没安全感,经常手里的事情做到一半,就要抬头看看我在哪。” “他教养很好,不怎么说脏话,哪怕外人对他的误解很大,他也不曾为自己辩解过,而是像个躲在角落里自己舔伤口的小狼,又可怜又坚强——” “你  99 先等等。”乌游按着自己青筋直蹦的脑门,深吸口气:“让我冷静一下。我们刚才是在说裴泾舟对吧?你这形容的是谁?” 桥雀理所当然道:“就他啊。” 乌游硬生生被气笑了:“性格温柔、喜欢浪漫,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形容裴泾舟。你知不知道在他没断腿的时候,别人提到他都是用的什么词?” 桥雀想了想:“年少有为,英俊多金,霸道总裁?” 乌游冷冷道:“是洁癖毒舌,手段残忍,桀骜狠辣。” 桥雀:“……” 听着还挺有恶毒炮灰的范儿。 “他失势的消息刚传出来时,有不少人想上门找他叙叙旧。”乌游勾起唇,笑着摇头道:“可惜那些人、包括裴源都不懂,只要裴泾舟还有一条命在,他就会抓住一切机会翻盘。” “过早的打压嘲讽他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暴.露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只有按下冲动隐藏在幕后耐心的做个推手,才能不动声色的将局面掌握在自己手里。” 旋转木马转到背面时,乌游蓦然低头,一手紧搂桥雀的腰,一手拿着含药手帕轻捂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桥雀猝不及防的睁大眼,满脸震惊的看着他,最后听到的是对方在自己耳边轻笑:“你说对不对?我亲手抓住的小麻雀。” 桥雀并没晕过去。 一来是他身为灵修,感知敏锐,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便闭气隔绝了药效。 二来是乌游怕他吸药太多,见他眼睛一闭安详装死,就松了手把他抱下木马,塞进车里。 跑车一路疾驰,桥雀躺在后座,正一头雾水的琢磨自己要不要来一波反绑架时,前排的乌游忽而打起电话,简短的吩咐道:“将桥雀被绑到郊外废弃工厂的消息传给裴泾舟,他要是追问,你就说是我姐的命令。” 说完之后,乌游手机未关,又打给另一人道:“将裴泾舟要和乌氏不死不休的消息传给我姐,她要是追问,你就说这是我姐夫让我做的。” 桥雀在后面听的正迷糊,第三个电话再次拨通,乌游语气熟稔,笑嘻嘻道:“姐夫,是我。我最近看上一辆最新款的限量跑车,我姐不给我买,我这不就只好来找你了。哎,你先别挂呀,我听说你前两天因为一个小情人和裴泾舟发生了矛盾,作为好兄弟,我特意帮你把人偷出来了。” “对,就是那个长的特别漂亮的男孩子。” “人现在就在我车上呢。” “送去你家?可以啊,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电话终于打完,乌游单手一转方向盘,似是愉悦的低低笑起来。 桥雀在后座磨牙,满心都是被背叛的愤怒,气的炸毛道:【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等车停稳,爸爸我上去就是一个锁喉,非得把这个叛徒的狗头拧下来!】骂骂咧咧的控诉完,他回忆着乌游的话,又禁不住的陷入沉思:【说起来,我好像一直忘了一件事。】系统:【?】 桥雀恍惚道:【上次裴源找上门、乌游出面将他赶走时,好像就是叫的姐夫?目前已知裴源和恶毒女配乌霏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那么也就是说……乌游这浓眉大眼的叛徒,居然是恶毒女配的弟弟???】系统沉默许久,幽幽道:【这摆在明面上、丝毫没掩饰过的事情,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桥雀抱紧痛苦面具:【他和裴泾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看他们俩关系好,就先入为主的将他当成自己人,哪知道这家伙居然会是恶毒女配的弟弟啊!】系统哭笑不得,见桥雀丧着脸,只好安慰道:【你也别太难受,虽然乌游表面上说着要把你送给裴源,但他定位的目的地,可不是裴家。】桥雀想起乌游方才说的话,沉痛道:【那就是郊外的废弃工厂?】系统:【也不是,是他名下的私人别墅。】 桥雀愣了愣,一时没弄明白乌游的意图。 系统也摊手不懂。 两人暗中嘀咕片刻,最终决定先继续装睡,看看乌游到底想做什么。 到达别墅后,乌游停车,抱着桥雀进屋,直奔二楼卧室。他动作轻柔的将桥雀放到床上时,顺手捏了捏桥雀嫩软的脸颊,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心情不错的笑了笑。 笑的桥雀发毛。 收回手后,乌游开始四处走动,寻找东西。 翻找了一圈,等他再回卧室时,手上已然多出绳索与胶布之类的东西。将这些东西放到桌上,他转身来到床边,将桥雀放到椅子上,轻手轻脚的开始反绑桥雀的双手。 桥雀和系统疑惑的小声逼逼着,最终没反抗,任由奇奇怪怪的乌游把他束缚在椅子上,又拿黑布蒙住他的双眼。 许是担心把他捆久了对他身体不好,桥雀没等一会,就听乌游在唤醒自己。 他顺势唔了声,装作被吵醒似的茫然开口:“这是哪?我眼前怎么黑乎乎的?” 乌游站在他面前,声音低沉道:“你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桥雀:“……” 这到底是什么play,他怎么完全跟不上乌游的节奏。 “工厂的附近藏着很多汽油,你被我捆住了双手。”乌游施施然道:“如果没人就救你的话,你将会在今晚葬身火海。” 桥雀:“所以?” 乌游靠近他,近乎耳语的呢喃道:“所以我给你一次求救的机会,只要有人来救你,我就放你走——记住,我随时会改变想法,如果救你的人动作太慢,那你存活下来的几率……就越低。” 桥雀隐隐约约有所明悟,没等他细想,乌游就笑吟吟的打断道:“来吧,说出你想求救的人的名字,这是你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好好把握哦。” 桥雀沉默,脸色渐渐沉下来,开口时却没说任何一个名字,而是着重问道:“工厂附近有汽油?这是真的?” “当然。”乌游不知从哪摸出打火机,一下下的按动着,悠悠笑道:“有很多很多的汽油,足够我欣赏一整夜的焰火。” 桥雀咬牙,在一刻清醒的弄清楚了乌游的计划。 对方明显是想弄个空城计,诱导裴泾舟上钩,等裴泾舟赶去了郊外的废弃工厂,就反手将汽油引爆,让裴泾舟再无活路。 而他此举幕后运转一番,还能借刀杀人,将所有人的关注引到裴源以及乌霏霏身上,自己干干净净的抽身离开。 退一步说,如果裴泾舟命大的没死,那他事后报仇,也定然会优先报复裴源与乌霏霏,因为站在旁观者的视角,乌游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从姐姐和姐夫的命令而已。 好一个坑姐小能手。 桥雀被乌游的心狠手辣弄得心底发凉,下意识的开始思索自己有没有在不经意的时候得罪过对方。 或许是他一直没说话的缘故,乌游又捏了捏他的脸,毫不着急的笑道  100 :“想不到能来解救你的人?” 桥雀顿了顿,点点头。 乌游轻柔的摸着他微卷的软发,怜惜道:“真可怜。” 说完话,他话题一转,自顾自道:“既然如此,那我帮你做决定吧。你不是觉得裴泾舟很爱你吗?我给他打个电话,帮你试试他的真心,怎么样?” 桥雀知道裴泾舟越是急着赶去废弃工厂,离死亡就越快,便婉拒道:“这不太好吧,他一个坐轮椅的,哪有两条腿的跑得快。” 乌游点开手机,不在意道:“如果一个人真的心里有你,那刀山火海也拦不住他。” 桥雀心头一跳,生怕他手快打通裴泾舟的电话,赶忙出声道:“等等!我、我想好名字了,我要向另一个人求救!” 乌游手指停住,脸色微沉的抬眼看他:“那个人对你而言,比裴泾舟更重要?” 桥雀坚定的点头。 乌游皱眉少顷,忽而轻笑道:“那你说吧,要打给谁。” 反正他准备的汽油足够,烧一个还是烧两个并没有区别。 桥雀紧张的抿唇。 他看不清乌游的神色,只能深吸口气,认真的说出那个铭刻在心的数字:“我要打给……1、1、9!”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世界的碎片以明面上攻略的那一块为主,除非有亲妈特别多的(比如苏仲朝),不然基本是和攻略的那块牵手手。 PS:由于乌游总是藏着心思,看起来笑嘻嘻的不着调,所以小桥之前一直当他是小伙伴_(:з”∠)_ 感谢在2020103120:53:19~2020110119:5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泽40瓶;一二三19瓶;渣攻又短又小10瓶;今天养猫了吗4瓶;包邮区佳人、修仙不修仙、jyx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2、3.15 乌游被气笑,伸手捏住桥雀小巧尖尖的下巴,逼迫他扬起漂亮的脸,故作凶狠的语气不善道:“你在玩我?” 桥雀的双眸被黑布遮掩,看不清眼前事物,自然也不知晓乌游尾音上扬、话语里看似充满了威胁,实际上唇角勾起,一双桃花眼定定的看着他,满眼都是不自知的笑意。 他只当自己拖延时间惹恼了对方,闻言顺势补救:“刀在您手我为鱼肉,我哪敢玩您啊,您要是不愿意打119……那110也行,我不挑的。” 乌游哼笑:“你当然不挑。” 他垂眸凝视桥雀,指腹摩挲着桥雀的肌肤,若有所思道:“反正来的人是谁都行,就算没人来救你也没关系,只要裴泾舟好端端的,你就算是直面死亡,也无所畏惧——你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桥雀满脸嫌弃的扭头,想躲开他的手指,毫不客气道:“我又不是个恋爱脑的大傻.逼,怎么会有这种奉献自我的想法。” 乌游扬眉,拿起手机:“那我这就给裴泾舟打电话。” “等等!”桥雀花容失色,迅速改口,含泪道:“我是恋爱脑的小傻.逼,你别给他打电话!” 乌游笑了声,脸上的神色却缓缓收敛,直至最后眉眼疏冷,语气凉而温柔,像是感慨似的一字一顿道:“被我猜对了啊。” 桥雀的小身板顿时抖了抖,惊恐的仿佛是只蓬松圆滚滚的肥啾,在这一瞬间炸开了毛:“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啊,不准对裴泾舟动手!” 乌游没有回话,而是站直身体,再次拿出含药手帕。 悄然寂静的卧室内。 最后响起的只有一声苦恼的叹息:“怎么办。” “你越是这么说……” “我就越是想送他去死呢。” 少年似是隐约间听清了这句话,柔韧的身体紧绷着挣扎了瞬,又很快软化。 乌游没在意,松开绳索,将人抱到床上,轻柔的揉着少年的手腕,替他活血化瘀。等感觉差不多了,他从抽屉里拿出银色手铐,将桥雀的一只手腕与床头柱子锁在一起,随后拿着钥匙起身,动作轻缓的关门离开。 楼下响起跑车发动的声音。 桥雀安静等了会,直到系统确保乌游走远,他才蓦然睁眼,从床上翻身坐起,拽了拽被铐起来的左手,没好气道:【这家伙疑心病还挺重。】系统点点头表示赞同,继而体贴道:【我帮你在空间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解锁的东西或工具书。】【不用那么麻烦,我能搞定这玩意。】桥雀凝神,运转灵气化形成丝,徐徐探入手铐内部,随口解释道:【按照当前世界的科技发展度来看,这种单链手铐的内部大多都是单重锁,即便用钥匙锁上,里面的卡榫仍然可以移动,只要有技巧,随便一根铁丝就能撬开——不过楼下的别墅大门就得靠你了,我最多开AB锁,C锁那种都要费上不少时间,更别提铝合金的防盗门了。】系统一脸呆滞:【啊?】 “咔。” 紧扣着桥雀左腕的手铐骤然打开,桥雀揉了揉手,下床穿鞋,头也不抬道:【啊什么,速度点传送呀,裴泾舟等着我们呢。】系统还在痴呆中,闻言下意识听从他的话,将他传送到不远处的街道附近。 桥雀赶紧打车,拿着导航找了半天,最终将废弃工厂的定位递给司机。出租车开始匀速驾驶,桥雀坐在后座,给裴泾舟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最终忧心忡忡的戳系统:【大魔王还活着吗?】系统被他戳的回神,瞥了眼裴泾舟的状态,开口道:【还活着,正在前往废弃工厂的路上,估计出门的太急,手机落下了。】桥雀蹙着的眉松开:【还有一口气就行。】 虽然他的空间排斥着大魔王,但灵泉仙草不受人的意志操控,就算大魔王真的快死了,他也能把人从阎王手里拽回来。 顾虑一消,桥雀顿时放下心,不再多说什么。 出租车内陷入安静。 唯有系统忍了会,最终没忍住的开口,旁敲侧击的好奇道:【你撬锁的动作……为什么那么熟练?】桥雀奇怪的反问:【熟练吗?这不是基操?】 系统:【???】 桥雀托着腮看窗外倒退的风景,不在意道:【撬锁在我们世界是个很简单很常见的事情,你随便抓个华人,人家都能用卡片划开宿舍门给你看,我刚刚不过是提高了点难度、开个手铐而已,算不得优秀。】系统恍惚道:【是、是吗。】 看来他的等级还不够高。 徒手撬手铐对人类而言,理应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才对,他不应该总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震惊样。 想到不能被桥雀嫌弃,系统努力绷住了脸,不再继续兴致勃勃的深.入追问,而是轻咳道:【你既然会撬锁,之前为什么不解  101 开裴泾舟扣在你足踝上的脚铐?】桥雀扶额,叹气道:【我为什么要解开?解开之后跑哪去?还是说哪也不去,就让裴泾舟看看我有多牛逼,撬锁的手速有多快?】系统:【……】 出租车渐渐出了市区,进入郊外,沿着颠簸的道路驶向森林深处。当树木开始稀少,一大片空地暴露在视线里,突起的破旧工厂越发清晰时,不远处的火光随之跳跃进眼底。 浓烈的黑烟在工厂上方腾腾升起,火焰随着风势狰狞的伸着火舌,所过之处连成一片火海,犹如天上的太阳掉落在人间,炙热的燃烧着所有的一切。 司机惊恐畏惧的紧急停车,说什么都不肯再靠近。 桥雀顾不上讨价还价,胡乱的把钱塞给他,拔腿就往工厂的方向冲,边冲边狂敲系统:【裴泾舟在哪?还有气吗?】系统看向后台:【他比你早到两分钟,刚从车上下来,现在正在工厂的大门口。不过你不用担心,火焰烧的太猛烈,很多东西散落在地,挡在了轮椅面前,他进不去的。】桥雀松了口气,紧接着就被飘散的黑烟呛到。 他咳了两声,隔绝了周身烟雾与大火扑面的灼热,继续往里冲。 没跑一会,他就看到一辆黑车停在眼前,而被火海笼罩的正门处,赫然有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背对着他。 熊熊烈焰近在眼前,工厂内的屋瓦片随着激烈的爆炸到处纷飞。 桥雀不知道裴泾舟在那低着头,鼓捣着轮椅做些什么,他只担心对方一个运气不好,被炸开的瓦片砸中头,便张口欲喊对方退后。 然而声音还未发出,始终低着头的裴泾舟似完成了手上的动作,蓦然抬起头看向火海,双手按着扶手往后狠狠一推,身体就直直朝着大火栽了进去。 火焰猛烈,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黑炭般的梁木滚得到处都是,裴泾舟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双手撑着通红的地面,拖着毫无用处的废腿,一边执着的往里爬着,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桥雀!” 桥雀陡然回神,喉咙处像被塞着块棉布,梗着说不出话,只能抿着唇径直越过轮椅,紧跟着冲进火海。 火舌舔舐着工厂内的一切,乌黑的浓雾仿若长龙,熏得人睁不开眼。 桥雀不受影响的跑到裴泾舟身边,用灵力包裹住男人的身体,察觉到对方本能的想推拒时,他赶紧抱住了对方的胳膊,在四周的爆裂响动中大声道:“是我!” 裴泾舟动作一顿,勉力睁眼看他。 四目相对后,裴泾舟神色一松,很快又绷起脸,厉声道:“快出去!” 有灵气护体,桥雀毫无畏惧,强硬的拽着他不放:“一起出去。” 裴泾舟咬牙,狠心推他几次见他无动于衷,只能退让的不再耽误时机,由着桥雀把他半搂半抱的拽到轮椅上。 松开轮椅的固定后,两人向着工厂外撤退,刚退到黑车旁,消防车与急救车的声音就从不远处滴滴呜呜的传来。 裴泾舟灰头土脸,手心已经被烫的开裂,猩红的血液顺着水泡蜿蜒,他却不在意,只仰头紧盯着桥雀,紧张道:“你有没有伤到哪?裴源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不在——” 桥雀熟练的从轮椅后的袋子里翻出杯子,在裴泾舟看不见的地方灌入灵泉水,随后打断他的话:“我一切都好,倒是你,赶紧把手伸出来,我帮你冲洗一下手心。” 裴泾舟不吭声,硬是将他仔仔细细看了圈,才相信他连根头发丝都没烧到,伸出手道:“我自己来。” 桥雀气道:“你看看你的手,都成烤肉了还自己来!” 看他气的厉害,裴泾舟终于不再硬撑,老老实实的把手摊开,低声道:“对不起。” 桥雀绷着脸,小心翼翼的倒水,给他冲出掌心里的灰尘和碎渣,声音梗的艰涩道:“好端端的道什么歉,绑我的人又不是你。” 裴泾舟垂眼:“归根究底,是我太信任乌游。早在察觉到他行动古怪时,我就应该让他远离你,而不是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把他留下来逗你开心。因为之前看他和他姐姐的关系并不好,再加上对他的了解,所以我没想过他会站在裴源的那一边。” “这一次,是我的失误。”裴泾舟抬头,定定的看着桥雀:“我向你保证,往后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 桥雀放下杯子,回视他的目光,轻声道:“我相信你。” 裴泾舟眼神微动,眉眼缓缓柔和下来。 桥雀顺手扒拉了下他乱糟糟的头发,又抬头看向紧急灭火的消防车和急救车,无奈道:“早知道消防车跟在后面,你就应该等等的。” “电话是我打的,我知道他们会很快过来。”裴泾舟沉默少顷,低低道:“可你一刻未平安,我就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乌游:这都没死? 裴源:好他.妈一口天降大锅:) 肥啾,学名银喉长尾山雀hhh 感谢在2020110119:52:15~2020110220:25: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唯、中分10瓶;莫虚6瓶;不怂怂怂2瓶;卢克莉希亚·波吉亚、谋杀土豆、千古八荒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3、3.16 废弃工厂内的火势极大,所幸四周在建立之初就做好了隔绝的防护,再加上消防车来的及时,所以火源很快得到控制,并未进一步的加剧扩散。 桥雀不知道乌游将放火点定在这里,是不是对此早有预料,他只担心裴泾舟的伤势,匆匆跟其上了急救车,一路返回市区,住进医院。 有灵泉水的治愈,裴泾舟的伤势得到极大的缓解,医生看过后,简单的为他涂抹了些烫伤膏和抗炎药,又叮嘱着注意事项。 桥雀认真听完,推着裴泾舟回病房,正准备给他削一个苹果,余光便瞥见他的脑袋四处转动,好似在寻找什么。 看起来颇有几分既视感。 桥雀梦回手机没电时、到处乱窜找充电器的自己,忍不住笑道:“想要什么?我帮你找。” 裴泾舟眼神柔和:“手机。” 他补充道:“之前急着去工厂,没时间和裴源纠缠,现在你平安无事,这笔账就该清算了。” 桥雀:“……” 你清算个啥啊。 裴源是气运之子本世界男主,背后还有个对他死心塌地的恶毒女配,你一个上跳下窜的反派炮灰不老实待着,只会像原剧情一样被逼到跳楼的好吗! 桥雀脑壳痛,同时心生紧迫。 他一边想着对策,一边慢慢劝抚大魔王:“乌霏霏和裴源是未婚夫妻,你1V2肯  102 定刚不过,不如先韬光养晦,忍过这段时间,等有把握了再打回去。” 裴泾舟沉默少顷,并未赞同或否决,而是提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你来我身边这么久,我一直在拖累你照顾我,如今终于能让你放松开心一点,那些人却又总是来打扰我们。” 桥雀唔了声。 裴泾舟自顾自的说完,忽而抬起头,漆黑双眸仿若深潭,不见半点暖意:“没事,我都听你的。” 他薄唇微扬,温温柔柔道:“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心了。” 桥雀狐疑的打量他,总觉得他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无奈看半晌看不出男人的心思,僵持之下,桥雀只能勉强相信,岔开话题道:“吃苹果吗?” 裴泾舟:“我想看着你吃。” 桥雀:“你不吃我懒得削。” 裴泾舟:“那我吃果皮,你吃果肉。” 桥雀:“???” 猛烈的大火悄然平息,因为及时报警的缘故,警方还送了份热心市民的锦旗过来,顺便亲切的慰问了这个火灾中的唯一伤者。 等他们走后,桥雀高高兴兴的将锦旗挂在床头,方便大魔王从中感受到正能量,转身时,他发现今日风大,窗帘被吹得如白浪起伏,便上前几步,将窗户合上。 刚放下手,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些许诧异:【乌游在楼下站着。】桥雀下意识低头:【哪呢?】 系统:【三号病楼拐弯口,靠着白车低头点烟的那个。】桥雀迷茫的东张西望瞎瞅了好一会,直到身后的裴泾舟张口唤他,还没瞧见乌游的身影。心不在焉的收回目光,坐到床头剥起橘子后,桥雀在心头沉思:【乌游能找过来,明显是已经知晓我逃出了别墅,而裴泾舟也安然无恙的没死,他现在藏得这么隐蔽,看样子是不想打草惊蛇……】系统插嘴:【没有很隐蔽啊,就在楼下光明正大的站着呢。】桥雀选择性无视:【……所以我合理的推测,他肯定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打算继续对我和裴泾舟下黑手。】系统琢磨:【我看着不像,他很犹豫,像是想上来看看你,又因为其他的原因驻足不前。】桥雀一锤定音:【为了不让他的计谋得逞,我要看牢裴泾舟。】系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很显然没有。 桥雀之前对乌游有多放心,这会就有多防备。 他仿佛是惊弓之鸟,开始整日里缠着裴泾舟,瞧见陌生人敲门进来,都要面露警惕的盯着人家不放,直把走错门的路人看得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半月一晃而过,桥雀还有精力和空气斗智斗勇,裴泾舟却有些受不住了。 趁着这日夕阳西沉,暮色昏斜,他攥住打算上床的桥雀手腕,低沉道:“医院的病床有些小,我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时间一久难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我白天让人把旁边的床翻新收拾了一下,你今晚就睡那边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征询的意味,声音柔和并不坚定。 故而桥雀没当回事,把他逐渐痊愈的伤手小心的挪到一边,开开心心的掀开被子钻进去,不在意道:“没事,我不觉得挤。” 裴泾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在熄灯不久,用身体来告诉桥雀分床睡的真正用意。 桥雀在黑暗里沉默良久,沉吟道:“我这有大悲咒,你想听吗?” 裴泾舟垂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细嫩的颈侧,低低道:“想听你唱的版本。” 桥雀软软的开口,嚣张的骂道:“滚,爷不会。” 裴泾舟闷闷的笑起来,侧过脸吻了吻他,在耳鬓厮磨间低哑道:“没关系,你可以不用理他。” 桥雀:“……” 被顶的又不是你! 你当然说的轻松! 夜色里,四周悄然寂静,无形中滋生了几分躁动。 裴泾舟的伤势不重,又有桥雀一直在旁陪护,所以早早拒绝了院长安排的夜间值班措施,是以偌大的顶楼套房,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居住。 桥雀想闭着眼睡过去,无视裴泾舟的热情,然而对方的存在感太强,戳的他软.肉凹陷,浑身都燃起了火。 小火苗在男人的试探中越烧越旺,桥雀忍无可忍,终于翻身做主,拽住裴泾舟的衣领,呼吸紊乱、脸颊泛红,凶巴巴道:“男人,这是你自找的!” 第二天。 桥雀扶着腰爬上了旁边的床。 和裴泾舟做起病友。 昨晚闹的太凶。 他这会困的厉害,咕囔的说了两句话就头一歪睡着了,连裴泾舟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直到一觉睡到午后,他精神饱满又肚子咕咕叫的苏醒时,系统才慢吞吞提醒道:【大魔王还没回来。】桥雀打着哈欠坐起来:【他在哪?】 系统清了清嗓子:【楼梯口,正在和裴源通电话。】桥雀的哈欠硬生生被打断,憋的眼里冒起生理性泪花,顾不上揉一揉,他兀自震惊道:【这两人能和平通话?】系统监听着电话内容,耸肩道:【很显然不能。裴源这会正在嘲讽大魔王,说他一个断了腿的瘸子,应该趁早看清自己,别总是妄想癞□□想吃天鹅肉。】桥雀揉着眉心,说不上是该担心裴泾舟一直针对主角,还是该怜悯主角惹到了大魔王,他只能无奈道:【然后呢?裴泾舟怎么回答?】系统:【他没说什么,只问裴源之前绑架的事情,是不是对方命令乌游做的。】桥雀心头一突:【裴源不会傻到直接接下这口大锅了吧?】系统默默放开权限,在线转播裴源的话——“是又怎么样?裴泾舟,你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呢?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我?信不信我一声令下,就能让你再一次滚出裴氏!” “是,我是看不起乌游那个纨绔,但那又怎样?他是霏霏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们是一家人,而你和你妈那样的,才是没有眼色强行扎根在裴家的外人!” “在裴家享受了这么多年大少爷的生活,你知不知道这些本该是我的?爸他从始至终都不爱你们,真正的裴夫人裴大少爷应该是我和我妈才对!” “是你们一直死皮赖脸的占着属于我们的位置,是你们欠了我们!” 桥雀拳头硬了。 系统赶忙关掉音源,开口道:【别气啊,气出病来无人替,你看裴泾舟,就完全不搭理他,还在他说到一半时干脆利索的挂断了电话。】桥雀深吐一口气,忍住火气道:【然后呢?大魔王又去哪了?】系统瞅了瞅定位:【去一楼了,期间给保镖打了个电话,让人送午餐过来,点的全是你爱吃的菜。】桥雀磨牙:【这么一对比,我就更想收拾狗比男主了。什么垃圾玩意,敢这么骂我的大魔王,想死是吧!】他攥着小拳头,骂骂咧咧的怼完男主,又看向系统:【离桥  103 毓回国还有多长时间?】系统在后台鼓捣:【还有三、三……三个小时!】桥雀眯起眼,走到窗边看向万里无云的碧空。 还有三个小时,桥毓就会乘坐飞机回国。 作为国内有名的外科医生,原主的小叔叔,桥毓在剧情里面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是他在医院看到原主的时候瞬间便回想起兄长的样貌,是他背地里收集了原主的发丝鉴定了DNA,之后确定了身份,也是他温和的接触原主、耐心的引着原主适应桥家的生活。 可惜原主没领情,对豪门大院心生恐惧,排斥着想要弥补关爱他的亲人,一门心思都挂在裴源身上。 ——也不知道裴源是不是给他下了降头。 原主的丢失纯属是个意外。 在他几岁大的时候,桥父桥母带着他出门,在山路上不小心卷入了车祸。两人当场去世,原主则幸运的被人捡起,送到了就近的孤儿院中。 桥家人不似些勾心斗角的豪门,整日里想着害这害那,相反极为重视亲情,在桥父桥母出事后的十几年里,始终没放弃寻找原主。 桥爷爷临死之前,都不忘紧紧抓着桥毓的手,嘴里念着流落在外的小孙儿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商界新贵大佬的金丝雀被豪门团宠的万人迷日常(x) 感谢在2020110220:25:50~2020110320:56: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平生不相思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4、3.17 裴泾舟带着午餐回顶楼时,桥雀还站在窗边和系统叭叭叭:【既然决定认亲,那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我对分蛋糕没兴趣,不打算角逐权力,但桥家人从始至终没亏待过原主,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回报他们。】系统闻弦歌而知雅意:【桥奶奶身体不好,常年被病痛折磨,因为挂念着不知生死的小孙儿,更是整日里郁郁寡欢,桥毓小时候在她身边长大,也是由此萌生出学医的想法。不过灵泉水不是谁都能吸收的,你之前好心喂了只受伤的兔子,不是直接把兔子给喂死了?】桥雀的眼泪顿时从口里流出来,扼腕道:【是啊,那真的是一只好惨好香的兔兔,一想到它,我就感觉空气里都充满了麻辣味。】系统默然:【那不是感觉,病房里的确充斥着饭菜的香味,是从裴泾舟带上来的饭盒里传出来的。】桥雀顿时魂归现实,扭头一看,就见裴泾舟坐在轮椅上,侧脸清俊,折着两边衣袖,暴露出线条流畅且白皙的小臂,细心的将饭菜碗筷规规整整的放到桌上。 瞧见他转头,裴泾舟扬唇,乌黑的眼眸仿若上好的曜石,倒映着世间最绮丽明艳的珍宝:“过来吃饭。” 桥雀欢快的应了声,顺手将窗户关紧,以免冻着大魔王。 吃过饭后,裴泾舟收拾桌面,余光瞥见桥雀换了身奶白色的针织毛衣,不由动作一顿:“你去哪?” 桥雀俯.身系鞋带,纤细的腰微微凹陷,衬的双腿又长又直。 他没注意裴泾舟的目光在某个地方多停留了片刻,自顾自的头也不抬道:“去一趟骨科,医生前两天不是给你拍了片子嘛,我去拿一下,顺便问问你的腿康复的怎么样了。” 裴泾舟视线下移,从挺.翘的小雪团挪到少年蓬松微卷的软发,声音低沉道:“我陪你一起去。” 桥雀站直身体,摆摆手道:“不用,你好好休息。” 他走到门边,像是为了保险起见,又回头对上裴泾舟的目光,笑盈盈着开口,尾音上扬的分外勾人:“好好休息,朕今晚再来宠幸你。” 裴泾舟一怔,耳尖霎时晕开了绯红。 磨磨蹭蹭的拖延了一会时间,等桥雀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桥毓的车也到了医院正门口。 他掐着点走到电梯处,正正好与桥毓站在一起。 或许是时差没倒过来的缘故,身旁的男人看起来有些疲乏,狭长的眼眸低垂,眼睫微掩,神情淡而疏离,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细边眼镜,纵使风尘仆仆,一身浅色西装依旧整齐干净。 桥雀不动声色打量着他,心里悄然泛起迷糊:【原主是昏迷入院时,正巧赶上桥毓回来的时间点,出于医生的本能,桥毓推开人群上前急救,由此记住了原主的长相,进而因为眼熟查了dna。】【可现在我来了。】桥雀盯着一层层下降的电梯,困惑道:【桥毓又目不斜视的,这剧情还怎么继续发展下去?强行搭话?或是大喊一声‘直视我,崽种’?】系统沉默,委婉道:【你是来加入这个家庭的,不要做些让人惊恐的事情。】桥雀苦思冥想,不得要领,泄气道:【那你说怎么办?】电梯停靠在当前楼层,缓缓打开门。 桥毓握着行李箱的手柄,站在一旁,礼貌的等桥雀先进去。 桥雀率先迈步,等桥毓也进来了,客气道:“谢谢。” 桥毓站定在角落,似条件反射的扬起唇角,并没直视桥雀的面容,而是眉眼收敛,语气温和的十分有医生风范:“不用谢。” 系统福至心灵,顿时怂恿道:【对啊,他是医生,只对病人感兴趣,你虽然没病没灾的,但你可以装晕呀!】桥雀有些犹豫:【装晕?这不太好吧。】 系统严肃道:【想想你家大魔王,想想那个恶毒又不迷人的主角,想想殷殷期盼着小孙儿的桥奶奶,想想……】桥雀扶额打断:【行行行,我试试。】 他有些紧张。 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 装晕应该怎么装? 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的倒下去? 桥雀捏了捏手心,光是这么想就觉得疼。 无奈他别无他法,只能深吸口气,双眸一闭,僵硬的往前面的空地直直栽下去。 还是脸着地。 系统霎时发出一声尖叫:【你往桥毓身上倒啊!】桥雀本能的排斥,腹诽道:【那动机也太明显和做作了。】系统滋儿哇乱叫:【就算被误会投怀送抱,你也不能——咦,他居然接住你了?】不止系统诧异,桥雀也惊了惊,随后心头微松,缓解了紧张的情绪,安详装死的同时,还不忘把正脸露出来。 电梯匀速往上,桥毓的目光落在桥雀的脸上,微不可查的凝滞瞬息后,男人便冷静的拍着桥雀,语调清晰而快速的呼唤他的意识。 喊了两声无果,桥毓将昏迷的少年身体放平,抬手摸向对方的裤腰,正打算将那系紧的腰带解开,再探查对方的生命体征时,少年冷不丁的睁开眼,漂亮的眼里满是惊悚。 四目相对,桥毓沉凝的神色缓缓僵硬,放在对方腰带上的手一时  104 间不知道该不该收回。 气氛古怪的令人窒息。 最后还是桥雀回了神,装作虚弱的开口:“谢谢医生,我没事。” 桥毓顿了顿,低低嗯了声,若无其事的放开他的腰带,转而搀扶着他站起来,沉稳道:“你这是什么病?” 桥雀:“……我没病。” 桥毓皱眉,带着点不赞同:“你既然能看出我是医生,就不要在我面前隐瞒病史。” 桥雀冷汗都快下来了,硬着头皮瞎编道:“……我、我真没病,突然昏迷是不小心吃撑了,我一吃撑就很容易犯困,困着困着就会睡、就会晕倒。” 桥毓沉吟:“吃完饭后,胃肠道的血液供应增加,到达脑部的血供相对而言会减少,随之就会出现脑供血不足或脑缺氧的症状。不过一般人的临床反应仅仅是犯困,并不会昏迷,你若是有空,不妨去挂个号做个检查。” 桥雀站直身体,和他分开了一点距离,真诚的夸赞道:“好的医生,谢谢你。” 桥毓抿唇,从专业的工作状态中脱离,睫毛快速而频繁的颤动着,似是有些羞赧,低声道:“你住在哪一层?我送你回去。” 桥雀瞅了他两眼,不确定他这个反应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像剧情里那样想起桥父桥母,只好客气道:“我住在顶楼,不麻烦您了,谢谢。” 桥毓不是个强势的人,见桥雀拒绝,便默默在角落里点点头。 等他的楼层到了,他更是面露迟疑,犹豫了半晌才迈步。 到院长办公室时,他难得有些心不在焉,等院长高高兴兴的将他的返职报备全都处理好,问他还有什么要求时,他沉默半晌,提的却是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顶楼有病人搬进去了?” “是啊。”院长知晓他的背景,爽快的知无不言:“你出国进修的这段时间里,裴家来了个改朝换代,裴泾舟被他弟弟挤下了马,不仅被赶出了裴家,双腿还被打断了。” 桥毓面露困惑:“裴泾舟?” 院长和他大眼瞪小眼,随即摸了摸自己有点秃的头,诧异道:“你不认识裴泾舟?那你问顶楼是想问谁?” 桥毓脸颊一热,迟疑半晌,老老实实道:“刚刚在电梯里撞见一个病人晕倒,他说他住在顶楼。” 院长想了想,恍然道:“那人是不是个男孩子?还长得特别漂亮?” 桥毓不自在的抬手,借着推眼镜的姿势缓解着内心的躁动,哑声道;“对……很灵动、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 院长笑道:“那就对了,他叫桥雀,和你一个姓,是裴泾舟的小情、咳,小男友。” 桥毓怔了怔,放下手,心中忽而涌起几分失落。 他没再多说什么,嗯了声便起身,默默拽着行李箱回宿舍。 之后几天,他一直在忙工作交接的事情。 等他终于挤出两天时间,准备下午回老宅看看家人时,之前惊鸿一瞥的美貌少年突然找上门来,敲了敲他独立办公室的门,探头探脑的问道:“桥医生,我能进来吗?” 桥毓正在写病历,听到少年的声音,修长的手指一抖,和突然乱了的心一般,将好好的字写成了鬼画符。 他心虚的合上病历夹,无措的抵了抵有些滑下的眼镜,轻咳道:“请进。” 桥雀脚步轻快的走进办公室,随手拽了个椅子坐下,然后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桥毓。 桥毓被看得心跳如鼓,少年容色太盛,他不敢看回去,只好装作处理手头事情,不抬头道:“有什么事。” 桥雀欲言又止,很想问他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动静,更想拍桌子,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身份。 然而医院里人来人往,并不是个直说的好地方。 思来想去,桥雀矜持道:“桥医生,你这两天有空吗?” 桥毓动作一顿,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一旁的请假条。 他只请了两天假,回去看家人尚且紧迫,更别说抽空去做其他事。 但是……他莫名的不想让少年失望。 沉默片刻,桥毓抬头,颔首道:“有空。” ——他之前想给亲人一个惊喜,并没告诉家人他回来了,现在临时有事,倒正好能两全其美。 桥雀一无所知的露出笑,双眸亮晶晶道;“那桥医生,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桥毓顿时心头一紧,喉咙干涩,鬼使神差的问:“只有我们两个?” 桥雀肯定的点头;“对。” 桥毓滚了滚喉结,表面上看着还算冷静,脑海里已经乱成一团。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仅仅是想请他吃饭?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这么单纯的事情! 可对方不是都有男朋友了吗,为什么还要约他吃饭? 难道…… 桥毓突然想起院长说过的话,内心霎时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裴泾舟双腿断了,那里……也石更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裴泾舟:住脑:) 感谢在2020110320:56:36~2020110420:1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衍的薄荷糖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怂怂怂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5、3.18 吃饭的时间定在第二天,地点是医院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桥雀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本以为自己来的够早,谁料到地方时,就见桥毓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秋末的气候日渐森冷,他却只穿了身单薄西装,衬得窄肩长腿,身姿如玉,肃肃如树下风。 和裴泾舟的剑眉星目相比,桥毓虽年长的多,通身萦绕的气质反倒更为温润柔和,倘若让他抱着书在学院里走一遭,只怕谁也看不出他是二十七岁的导师,本能的会以为他是新入学的腼腆学弟。 包厢里暖意融融,按理来说穿西装不成问题,但桥雀一路从外面走来,深知秋裤的重要性,此时瞧着桥毓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下意识的关切道:“你怎么穿这么少?前段时间还看你在里面套个高领,今天怎么露着脖颈就来了?路上不冷吗?” 桥毓睫毛轻动,像是暗自演练了千万遍那般缓缓抬头,借着身处下位的姿势,将自己线条流畅且白皙的脖颈暴露在桥雀眼中,刻意压低着嗓音,语带磁性道:“我开车来的,不冷。” 桥雀满眼疑惑:“是吗……” 他随便打量着桥毓,没想太多,只觉对方的脸有些发白,像是被冻的毫无血色。 “坐。”桥毓腰背笔直,抬手向对面的位置示意,端的是副斯文禁欲的姿态。等桥雀乖乖坐下,他又将手里的菜单递到少年面 105 前,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白净,不经意的点了点菜名,便赏心悦目的足以吸引旁人的目光。 桥雀也不例外。 他的视线落到桥毓的指尖,随后面带犹豫,水润漂亮的眼眸中含着欲言又止,像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 桥毓一直明里暗里的偷看他,见他这副模样,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错了,少年一定是长久得不到慰藉,又在电梯里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含羞带怯的约他私下里单独吃饭,目的便是红杏出墙。 可这样的行为显然是不对的。 怎么说的也得先把前任踹了吧! 脚踩两条船是会被他按在膝盖上啪啪啪教训的! 思及此处,桥毓不由脸热。 说来惭愧,他活了二十七年,心思都在内科外科解剖病理上打转,从没和女孩子亲密接触过,如今情窦初开,喜欢的却是一个男孩子——还是个有对象的、比他小了七八岁的男孩子。 这步子明显跨越的有点大。 如果不是少年主动邀约,他甚至连这个念头都不敢起。 毕竟和对方生机勃勃又明媚的生活相比,他这个老男人简直如同寡淡无味的白开水,死板而不懂情.趣,如何能让年轻又贪恋新鲜的少年人青睐他? 然而他没想到。 世事无常,对方偏偏就对他递出了邀请。 没人能拒绝昳丽美人的请求。 纵使他清楚的知道令自己悸动的不是对方的相貌。 而是来自灵魂的渴望。 稳固心神,桥毓压抑着内心的躁动,一遍遍默念着下午要主刀的手术名称,终于平静的开了口,暗含矜持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桥雀受到鼓舞,目光落到他手指落下的地方,真诚道:“你是在给你们医院拉客吗?” 桥毓:“?” 桥雀一字一顿念出他指的内容:“宇宙无敌变态辣锅底,PS:报出店名,左拐尽头的A院肛肠科打九折。” 桥毓的脸腾的红了,火速收回手指,语无伦次的为自己辩解:“我只是随意的点了点,不、不是故意的。” 桥雀憋不住笑起来:“行叭,信你了。那我们换鸳鸯锅吧,既有辣汤也有清汤……” 后面的桥毓没细听,他的脑海中只循环着两个字。 鸳鸯……鸳鸯? 等等,这绝对是在暗示吧?! 桥毓有些坐立难安,余光瞥见桥雀还在认真点菜,不由深吸口气,决定一鼓作气的和眼前这个貌美小狐狸摊开说个明白:“你今天约我出来,应该不是单纯的想请我吃饭,而是有其他目的吧。” 桥雀惊讶的抬头,殷红的唇微张:“你怎么知道?” 桥毓压住想上扬的唇角,以拳抵唇,轻咳道:“看到你的时候,我就隐约猜出了你的想法。” 桥雀想了想,恍然的明白对方终究是像剧情那样,从他身上看出桥父桥母的痕迹。 想到这,他放下菜单,双腿并拢的坐正,一脸严肃道:“既然您看出来,那我就直说了——请让我回到桥家,成为真正的桥家人吧!” 桥毓颔首:“想成为桥家人,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桥雀虚心求问:“什么条件?” 桥毓定定看他:“我要你和裴泾舟分手。” 桥雀睁大眼,满脸迷茫:“为什么?” 桥毓拧眉,微带醋意:“你还问为什么?难道你想脚踩两条船,二者兼得?” 当桥家小少爷和找男朋友有冲突吗? 桥雀无法理解,理直气壮道:“为什么不能?我全都要不行吗!” 桥毓险些被气得心肌梗死,斯文俊秀的脸憋的通红,咬着牙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不行!我和裴泾舟,你只能选一个!” 桥雀对他的生气感到不明所以,站直身体道:“抱歉,我选裴泾舟。小叔叔既然不愿意帮忙,我会亲自去找奶奶,之后的事情也不劳您费心。” “今天是我请客。”桥雀往外走,冷淡道:“您继续吃吧,费用我会结清。” “等等!” 桥雀在一片死寂中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身后便响起桥毓惊疑不定的声音:“你刚刚……喊我什么?小叔叔?” 桥雀蹙眉回头,不太明白桥毓明明看出了自己的意图,怎么还这么一副震惊的语气。 他们四目相对。 过了半晌,两人纷纷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哪里不对,异口同声的开口:“我——” 空气静了静。 桥毓抿唇,别过脸,睫毛掩住眼中思绪,低哑道:“你先说。” 明明身处在温暖的包厢,他的脸色却比先前更苍白,让桥雀莫名有种自己欺负了老实人的感觉,声音都不由的迷茫而弱起来。 大致说清自己此次邀约的目的后,桥雀模糊的抹去自己是如何得知身世的由来,只眼巴巴的认真道:“小叔叔,我和裴泾舟是真心相爱的,你不要拆散我们好不好?” 桥毓:“……别叫我叔叔。” 桥雀蔫了:“好的,桥医生。” 桥毓闭了闭眼,唇抿成一条直线,原本就偏淡的唇色微微泛白,声音艰涩道:“叫我桥毓就好。” 桥雀听出他并没有抗拒自己的意思,不由诧异的抬头看他。 桥毓避开他的视线,修长的手指蜷缩,低声道:“刚才是我误会了,既然你不想和裴泾舟分手,我自然不会强硬的要你们分开……也没这个资格。” “认祖归宗的事情马虎不得,你明天来我办公室,我先带你去做个鉴定。”他低垂着眉眼,没有看桥雀:“等结果出来了,我抽空带你回一趟老宅。” 峰回路转,差点谈崩的认亲诡异的回到了正道。 桥雀满眼欣喜,对桥毓先前的误会更是只字不提,只开开心心的坐回椅子上,高兴道:“好哒!那我们继续点菜吧,你吃不吃虾滑?吃不吃肥牛卷?喝可乐不?” 桥毓还沉浸在失恋的晴天霹雳中,根本没有兴趣吃东西。 然而一对上小侄子亮晶晶的双眸,他顿时心软,就这么默默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完,桥毓浅淡的薄唇被辣的殷红,外面的冷风迎面吹过来,让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刚打完,他就身体一僵,内心生出几分心虚,唯恐被桥雀发现他是为了今日的约会……赴约,才特意要风度不要温度。 桥雀脑洞没那么大,见他受不住寒风,便体贴的脱下风衣外套,递给他道:“穿上吧,别感冒了。” 桥毓当即后退几步,严肃道:“你年纪小,身体抵抗力弱,应该自己保护好自己。而且我们、我们授受不亲,要时刻注意距离,你要谨记、你是有对象的人!” 桥雀迷茫。 不过是借个衣服而已,这和他有对象有什么关系? 桥雀弄不明  106 白,迷糊道:“我不冷啊,我穿了秋裤。” 还有灵气运转在经脉里,裸.奔都不带怕的。 桥毓不听他的话,板着清俊的脸,硬是胡乱的将风衣披回他身上,随后转身,穿着自己单薄漏风的浅色西装,靠着浑然天成的一身正气,在寒风里坚强的往前走。 找到车后,他顺便带了桥雀一程。 两人回到医院,挤在满载的电梯里,最后分道扬镳。 桥雀一路去了顶楼,手里还拎着给裴泾舟带的关东煮,兴冲冲的推开门时,却见病房里空无一人。 他退后两步,确定自己没走错房间,霎时纳闷的敲了敲系统:【大魔王呢?】系统慢吞吞道:【在回来的路上。】 桥雀恍然,进屋将关东煮放下,顺口问道:【他去哪了?我走之前还见他安安静静的看书,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啊。】系统轻咳:【这不是看你出去,他才出门的嘛。】桥雀:【?】 系统无奈:【听不懂?就是他知道你约了桥毓单独吃饭,疑心病又犯了,所以偷偷摸摸的跟了过去。】桥雀睁大眼,回忆着自己和桥毓的相处,惊悚道:【那他没误会什么吧?】系统耸肩:【这你要亲自问他了。】 系统话音刚落,桥雀身后便传来电梯到达当前楼层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就见电梯门缓缓打开,裴泾舟坐在轮椅上,神色淡淡的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心虚,上一章写着写着失了智,成功把你们带进沟里了哈哈哈哈……其实桥毓是小麻雀的叔叔orz感谢在2020110420:11:12~2020110520:3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6、3.19 光看脸,桥雀还真看不出裴泾舟在想什么。 虽然认亲的事情尚未定下来,但为了避免对方多想,他仍上前几步,决定先一步将自己和桥毓的叔侄关系说出来。 未料裴泾舟动作比他快,抬手便搭上他的风衣领口,轻柔的为他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裳,语气波澜不惊:“最近天冷,好好穿衣服。” 桥雀应了声,张口欲言,又被裴泾舟淡淡的话语掩盖:“明天有空吗?” 明天? 桥雀认真琢磨了一下,点点头:“有空,你要做什么吗?” 裴泾舟脸色缓和,微微一笑:“我想和你去吃火锅。” 桥雀懵了懵:“我今天刚——” 裴泾舟眯起眼:“嗯?” 桥雀和他对视,在大魔王逐渐危险的神色中硬生生吞回了话,满脸真诚的改口:“好,我陪你一起。” 裴泾舟的眼神顿时柔和,捏了捏桥雀柔嫩的手,又补充道:“要去医院右拐尽头的那家火锅店。” 桥雀:“……哦。” 裴泾舟:“坐7号包厢。” 桥雀:“呃。” 裴泾舟:“吃鸳鸯锅。” 桥雀:“……” 啊这。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在警告他? 还是在别别扭扭的吃醋? 又或者是在暗示他,其实对方什么都知道,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愿意哄一哄陪一陪,大魔王就可以高抬贵手当做无事发生? 桥雀迷糊了,有心刨根究底问个明白,裴泾舟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心情不错的把他拽进了怀里,操控着轮椅进了病房。 亲密到中途,裴泾舟发现桌上的关东煮,一时对桥雀和别的男人吃饭还不忘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愉悦。 各种意义上的吃饱喝足后,他再看桥雀午后睡醒,要下楼去找桥毓,难得没生气,而是摩挲着桥雀微肿的唇,温柔道:“早点回来。” 桥雀打着哈欠点点头,睡过一觉的身体不再酸软,只余困乏。顾念着约好的下午做鉴定的事情,他硬是撑着困意去了桥毓的办公室。 桥毓魂不守舍的度过了中午,瞧见桥雀过来,当即放下手里的病例,开口道:“我已经和那边打好了招呼,现在直接过去——等等,你、你过来。” 桥雀茫然的抬头,迷糊的走近几步。 桥毓低着头在抽屉里找东西,暴露在外的耳尖红的显眼。 找到创口贴后,他的手抬起又放下,紧绷着俊秀的脸道:“你自己贴。” 桥雀还在一头雾水;“贴什么?我哪受伤了吗?” 桥毓的脸红成火烧云,将镜子递给他,闷声闷气道:“颈侧。” 桥雀拿起镜子,对着脖颈照了照,很快便清晰的看到那片暧昧又旖旎的痕迹。 他的脸跟着红了,手忙脚乱的将吻痕遮盖,尴尬的就差没找个地缝钻进去,羞耻道:“谢谢小叔叔……” 桥毓被这个心梗的称呼拽回了现实,面颊热度减退,动了动唇,到底没说什么,只抬步往外走,低低道:“走吧。” 桥雀忙跟上去。 从鉴定中心出来时,天边已然烧起晚霞。 路灯未亮,落日的余晖笼罩大地,从车窗往外望去,天空美好的宛如一幅瑰丽的画作。 桥雀托着腮看风景。 桥毓一边等红灯,一边不自觉的去看他。 鉴定结果会在两周内出来。 桥雀熟知剧情,心中有数,对此毫不在意,只安心等待。 桥毓回到医院后,却连着几日走神,既希望桥雀是自己走失多年的小侄子,成全家人们的多年挂念,又隐秘的渴望桥雀和自己没有关系……最起码,没有血缘关系。 在反复的纠结中。 鉴定结果寄到了他的办公室。 桥毓捏着文件深吸口气,将门反锁,双手轻颤的一点点打开书页。快速掠过前面的内容,他直接翻到第三页的鉴定结论,就见上面清晰的写着——经过我中心鉴定,桥雀与桥毓确认无血缘关系。 下方一个鲜明的印章盖戳,鲜红的‘确认无血缘关系’七个字明晃晃的近乎刺眼。 桥毓短暂的怔忪了瞬息,很快便双眸亮起,强忍着内心的欢悦,低沉又严肃的给桥雀打了电话:“鉴定结果出来了,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电话那端沉寂两秒,旋即响起桥雀犹犹豫豫的声音:“那个,您别太难过。” 桥毓笑容凝固:“?” 桥雀歉疚道:“我不知道您是被收养的。” 桥毓一脸懵逼:“??” 桥雀咬咬牙,坚定道:“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将您当做亲叔叔来供养的!” 桥毓:“???”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半天,最终桥毓退让,抽空回了趟老宅,秘密收集了桥奶奶的头发,重新做了两份鉴定。 结果出来的那天,桥雀  107 从顶楼溜达下来,拎着个果篮在旁围观。 第一份结果是桥雀和桥奶奶的。 清晰的印章下,‘存在血缘关系’几个字大刺刺的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中。 桥毓手一抖,俊秀的脸上满是呆愣,眼中含着不可置信,显然是被这个现实打击到了。 桥雀早就剥好了水果,瞥见他一副承受不住的神情,张着唇瞳孔地震,当即把柚子塞进对方嘴里,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血缘代表不了什么,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叔叔!” 什么叫雪上加霜。 这就是。 桥毓喉咙滚动,没说什么,低垂着头,一点点的将红柚吃了下去。 看着怪可怜的。 桥雀没忍住冲动,揉了揉他脑袋。 桥毓顿了顿,难得没再提什么授受不亲,就这么任由桥雀触碰自己。 剩下的那份鉴定没有再看的必要。 桥毓被桥雀投食的心情好转,便把两份文件收起来,轻声道:“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明天早上八点,我带你回老宅。” 桥雀乖乖点头,将剩下的苹果放到桥毓的办公桌上,随后回到顶楼。 顶楼的病房空无一人,桥雀晃了圈,绕到尽头的复建室,果不其然看到裴泾舟双手抓着栏杆,手背青筋迸起,冷峻的脸上冒着薄汗,正咬着牙移动着颤抖的双腿。 桥雀屏住呼吸,慢慢的向他靠近,随时打算接住他。 然而裴泾舟比他想的更坚强,纵使背后衣裳被汗水打湿,仍坚定而执拗的往前挪动着。 一连走了两三步,裴泾舟才停在原地,靠有力的双手撑着栏杆,大口大口的喘气。 桥雀赶紧把轮椅推到他身边,不吝夸赞的鼓舞道:“好厉害,这么快就能走了,不过你这浑身大汗的,还是应该循序渐进的慢慢来。” 裴泾舟顺着他的意愿缓缓坐下,吐了口气,握住了他的手,含笑着意有所指:“太慢的话,你就要跑了。” 桥雀眨眨眼:“不会,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裴泾舟捏着他的手紧了紧,轻声问:“一直是多久?” 桥雀轻抚他因为紧张而绷起的身体,低下头,在唇齿交织间给予回应:“永远。” 第二日。 桥雀从裴泾舟的怀里翻身,往窗外看去,就见一片白茫茫的浓雾遮掩了视线。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发现现在已经是七点半,当即轻手轻脚的下床开始穿衣裳。 纵使他动作轻微,怀中一空的空缺感依旧让裴泾舟猛然苏醒,睁开眼哑声道:“又要去找桥毓?” 桥雀紧盯着时间,没多想的嗯嗯嗯,随即吐出漱口水,胡乱的扒拉了两下小卷毛,匆匆冲出了病房。 房间里安静下来,裴泾舟没了睡意,垂眼拿起手机,正打算发消息,关上的门又被打开,桥雀像是一只朝气蓬勃的小麻雀,扑棱着羽翼飞到床边啾咪了他一口,随后满眼明媚,活泼的摆了摆手:“我走啦,你要记的准时吃早饭。” 裴泾舟尚未回神,自由而快乐的小鸟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等他醒悟过来,哑然失笑的摸了摸自己的唇时,先前的那点酸涩,早就烟消云散。 桥雀一路跑到楼下,见到桥毓还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出了房门想起手机没拿,又回去了一趟。” 桥毓打开车门,示意他进去:“没事,我买了点早餐,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桥雀欢欢喜喜的钻进车里,像是懵懂无知的幼鸟钻进猎人的陷阱,整个人还美滋滋的道谢:“谢谢小叔叔!” 桥毓坐进驾驶座,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神飘忽了瞬:“既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桥雀摇头:“不管有没有血缘,我都会把您当做亲叔叔一样对待的!” 桥毓有些苦闷,发动汽车,低低道:“可我不希望听你这么喊我。” 感知敏锐的桥雀诧异看他:“是吗?” 桥毓一惊,没料到自己说的这么小声还被听见了,一时紧张的张口,本能的想要掩盖自己龌龊的想法。 桥雀没多想,问完就笑起来,比他先一步出声:“我知道了,您是觉的我把您喊老了对吧?” 桥毓神色复杂,动了动唇,最后纠结的点了点头。 桥雀爽快道:“你早说呀,那我以后就喊你名字啦。” 目的达到。 桥毓既喜又心虚,总觉得自己是在仗着少年的纯良而引诱对方。 一直到了老宅前,他还心思不定,余光瞥到少年好奇的从车窗里探出微卷的小脑袋时,他才长吐口气,压下心中冒出的诸多念头,下车将车门打开。 等桥雀出了车,站在他身边犹豫不动时,他揉了揉桥雀毛绒绒的脑袋,眼中的思绪逐渐化为怜爱,柔声道:“欢迎回家,迷路的小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 火锅可真是四季标配,无论啥时候吃都有滋味(‘╰╯.) 感谢在2020110520:33:48~2020110616:4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多看书少睡觉10瓶;丹小仙2瓶;不怂怂怂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7、3.20 桥家老宅外在古朴,隐约还带着几分雅致的韵味。 许是刚翻新过的缘故,看起来并不破旧。 桥雀跟在桥毓后面,亦步亦趋的往里走,拐过弯就见门口站着一堆人。没等他看清那些人的相貌,为首的女人忽而向他扑来,紧紧的抱着他喜极而泣道:“是小宝,是奶奶的小宝儿!” 桥雀虎躯一震,被这个雷到天灵盖的亲昵称呼炸了个外焦里嫩,不得不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桥毓寻求支援。 桥毓抬步,正欲解救他,剩下的人陡然一窝蜂的冲上来,把他挤到了一边。 “这绝对是二哥的孩子,这眼睛、这小嘴,和二哥二嫂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是太瘦了点,听说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可怜,以后在家多吃点,有什么想要的就和大伯说,大伯给你买!” “哇,你就是我堂弟?不应该啊,我们桥家人普遍浓眉大眼的,长不出你这么漂亮——哎哎哎,老妈别动手,我说的是实话!” “呸,你小叔长得不俊秀?我们桥家怎么就生不出这么漂亮的种了!小宝啊,你别听你姐瞎说,我们没怀疑你的意思,那鉴定书还在桌上放着呢,以后谁敢质疑,咱们就把鉴定结果拍到他脸上!” “妈。”被推到一边的桥毓艰难的挤进了包围圈,轻抚桥奶奶的后背,柔声道:“外面天冷,进去说吧。” 桥奶奶年近六十,发丝虽未全白,眼角处已然生出  108 细纹。多年的心事压在心头,让她整日里郁郁寡欢,愁眉不展,纵使经常礼佛,仍阴沉沉的不讨小辈亲近。 此时心结尽消,心心念念的执念被揽在怀里,她说不出话,只能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光,点点头,握着桥雀的手往里走。 进屋后,桥雀俨然化身濒危物种,被浩浩荡荡的包围在沙发上,硬着头皮在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回答问题。 “你现在叫桥雀?小麻雀的雀?” 桥雀点点头:“是,如果您不喜欢的话——” 他也不会改。 桥奶奶当即打断,拍着桥雀的手:“喜欢!麻雀多好,多自在!” 桥雀露出腼腆羞涩的笑。 桥大伯轻咳,继续问:“你今年十九岁了吧?在哪上学呢?” 桥雀:“枝民大学。” 桥奶奶赞叹:“不错,是个好学校,你堂哥当年想进去,偏偏分数不够,最终只能砸个教学楼混进去。” 桥堂哥:“……好端端的不要cue我。” 桥大伯瞪了他一眼,又和蔼的看向桥雀:“听阿毓说,你谈对象了?还是和男人谈的?” 屋内霎时一静,落针可闻。 很快,不等桥雀回答,桥伯母便伸手掐着桥大伯的软肉,狠狠一扭后笑着打圆场:“你大伯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随口问问,你要是真有喜欢的人,改天把人带回来一起吃顿饭,你奶奶这些年一直挂念着你,看你过得幸福,我们都替你高兴。” 桥大伯被掐的龇牙咧嘴,硬是忍住了痛呼,一脸扭曲的笑道;“对对对,大伯不是生气啊,大伯高兴着呢,你看看桌上的肉菜,那都是大伯亲手做的!你来尝尝喜不喜欢。” 提到这,气氛霎时欢腾起来。 桥雀像小鸡崽似的被拽上餐桌,手里刚摸着碗,眨眼的功夫就见碗里堆满了菜,其余人则笑眯眯看他,纷纷道:“你大伯最大的爱好就是做菜,烧肉的本事更是一绝,也就是你回来了,不然你堂哥堂姐哭着求他他都不做。” 桥大伯矜持的挺了挺怀胎七月的肚子。 “还有这几张卡,是你刚出生时给你办的,里面的钱都是公司这几年的分红,和你哥哥姐姐一样,都是属于你的小金库。”桥伯母怜爱的摸了摸桥雀蓬松微卷的发丝:“你这些年在外受苦了,就像你大伯说的,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咱们都是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知不知道?” 桥雀乖乖点头,认真的挨个道谢。 他在家里是年纪最小的,一双乌黑的眼眸像是漂亮的黑珍珠,滚落到了洁白无瑕的雪间,瞧着就使人母爱泛滥。 桥伯母见惯了家里五大三粗的儿子女儿们,乍一看又乖又软的奶白小侄子,整个人的心都快化了,没忍住的转身进房间,将桥父桥母的黑白照放到桌上,一左一右的陪着桥雀,含着怜惜道:“乖孩子,这是你爸妈,也是他们走得早,不然哪舍得看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说什么也得拼命把你早点找回来。” 桥雀捧着碗,沉默的和黑白照打了个对视,干巴巴的开口:“爸,妈,我回来了。” 照片不会说话。 倒是桥家人全别过脸,偷偷的擦起眼泪。 吃过饭后,桥雀顾念着大魔王那边的糟心事,委婉拒绝了堂哥堂姐发出的排位邀请,转而挪到桥大伯面前,客客气气道:“大伯,我有件事想求您帮个忙。” 桥大伯大手一挥:“啥事?尽管提!” 桥雀;“我希望您收购裴氏集团。” 桥大伯愣了愣:“那不是你男朋友的公司吗?” 您这消息有点落后啊。 桥雀哭笑不得的解释:“现在的裴氏管理人是他弟弟,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从他手里抢走的公司,我想请您帮忙,把公司夺回来。” 桥大伯恍然,不带半点迟疑道:“行,这事交给你大伯,我这就给手下人打个电话,保准在半个月内给你把事情办妥了。” 桥雀松了口气:“谢谢您!” 桥大伯哈哈笑着起身,顺手揉了揉他脑袋,去阳台打起电话。 眼见着桥雀打算离开,桥伯母把他拽了下来,独属于女人的细腻让她说起话来十分温柔,并且不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你对你男朋友这么上心,他对你怎么样?” 桥雀腼腆的笑了笑:“他对我也很好。” 桥伯母面露几分满意,又细问道:“他和你交往之前,知道你的身份吗?” 桥雀眨眨眼,摇了摇头。 桥伯母神色缓和:“这还好,总归不是因为你的家世——等等。” 她忽然定定的盯着桥雀的脸,脸色变幻不定:“就算不是贪财,那也可能是贪色!” 桥雀一脸窘迫,手忙脚乱的解释:“您放心,他不是那种人。” 桥伯母放心不了,斟酌道:“要不你大伯将裴氏拿到手后,就将公司大股东的位置转到你手上,你自己接管裴氏,不要给你男人,这样他就算是想出轨,也没那个胆子和底气。” 桥雀受了这份好意,却摇头拒绝道:“裴氏是他母亲的东西,对他而言有不一样的意义,我不会拿这个当做要挟他听话的工具。” 想了想后,桥雀又嘴甜道:“而且我是桥家人,有伯父伯母你们就够了。” 桥伯母被哄得心花怒放,逮着他一通乱揉,成功把小麻雀服服帖帖的头发揉成炸了毛的蓬松小球球。 一直在老宅待到傍晚,等路灯亮起,裴泾舟独守空闺满含幽怨的打来电话,桥雀才和桥毓起身离开。 车上,桥毓瞥了眼桥雀,提醒道:“头发翘起来了。” 桥雀晃了晃脑袋,抬手压了半天,没能将那根顽强的呆毛压平。他索性不在意的放下手,提及其他事:“下午一直没看到你和奶奶,你们是不是在房间里谈你的身世?” 桥毓笑了笑,浅浅嗯了声。 昏黄的灯光下,他清俊的容颜泛着疲乏而失意的神色,纵使笑也不走心,像是在强撑着自己不让桥雀担心。 桥雀看出他兴致不高,似是不想多说,便强行咽回了自己的好奇,岔开话题道:“你这么晚还回医院?值夜班?” 桥毓的眼中多出温度:“今晚不是,况且就算是,医院也会有小医生24小时守在那,只有在遇到重大紧急的事故时才会给我打电话。我是看你惦记着男朋友,再加上自己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顺便跟你一起回去。” 桥雀靠着车窗托腮,不太想见桥毓总是一脸郁郁之色,便活跃气氛的建议道:“那你一个人在医院里待着多无聊,要不我们出去吃烧烤吧?我请客!” 桥毓心头一动,失落的心绪被某些浮动的念想掩盖,禁不住脸热的试探道:“还是我们单独去?” 桥雀摇头:“当然不是,这次把我男朋友喊上。”  109 桥毓:“……” 桥毓当场萎靡,接到电话的裴泾舟也陷入沉思。 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要公开小三的身份? 还是打算骑脸挑衅他这个原配的地位和尊严? 不管是哪一种。 裴泾舟都成功的燃起了警惕与战意。 医院附近的烧烤摊挺多,大晚上的尤为热闹。 桥雀三人随便找了家干净的店,刚上第一份烤出来的食物时,桌上便空了两瓶酒。 等桥雀跟松鼠似的啃完一串烤玉米,空酒瓶赫然多了好几个。 他一阵心惊胆战,顾不上自己嗨,反手将手里的串串递到裴泾舟唇边,两边劝道:“你们别光顾着拼酒呀,多吃点菜。” 裴泾舟喝的面不改色,瞥了眼坐在对面无人问津的桥毓,缓缓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张口咬住桥雀递过来的食物。 桥毓黑着脸放下酒瓶,忍不住看了眼桥雀。 对面的少年心思都挂在裴泾舟身上,又是拿纸又是柔声细语的哄人,全然没分给他一丝眼神。 桥毓心头酸涩,却深知自己没资格说什么,便闷闷的拿起一串烤土豆。刚吃了一口,他的余光里就瞧见对面的男人身体一歪,直直倒入桥雀怀里。 桥毓:“?” 桥雀:“??” 作者有话要说: 南瓜瓜最近要出差,今天冒泡的是临时挤出来的存稿箱orz感谢在2020110616:43:16~2020110717:37: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不是人造革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773339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8、3.21 裴泾舟一杯倒的酒量令人震惊。 桥雀差点以为他是装的,甚至问了系统来确认,得知率先提起干杯的大魔王是真的不能喝后,桥雀只能哭笑不得的打道回府,原定的正式公开和介绍桥毓身份的事情随之往后推,暂且先将人带回医院,放到病床上好好安置。 桥毓慢他们一步回到医院。 由于点菜的时候点的东西太多,所以他等了一会才将东西全部打包带回来,顶楼病房没人,桥雀便招呼着他坐到办公室里,两人继续吃烧烤。 没有挑衅的人在,桥毓也没兴趣喝酒,老老实实的跟着桥雀啃玉米。 天南地北的聊到午夜,眼见着东西还剩不少,桥雀却摸着微鼓的小肚子摇头,怎么也吃不下了,桥毓顿时有些惆怅与不舍,暗地里自私的盼望着今夜没有尽头。 但他也知道,桥雀虽然一直和他吃着东西,心思总分了些在外面,赫然是在关注着喝醉的裴泾舟的动静。 故而他本想趁着今晚夜色正好,和桥雀说些什么风花雪月,到最终还是咽回了话,站定在亲人的区域,帮着桥雀收拾着桌面残渣,当好一位名义上的‘小叔叔’。 出了办公室后,两人各道一声晚安,就此分道扬镳。 病房里,裴泾舟还在闭着眼睛熟睡,冷峻的面容稍稍缓和,不似白日的冷漠。 桥雀戳了戳他的脸,将清瘦的脸颊戳出一个浅浅的坑,男人仍无动于衷的睡着,看样子醉的不轻。 【一杯倒还喝什么酒。】桥雀哼笑着收回不安分的爪子,正打算去浴室沐浴,系统忽而开口:【乌游正在往顶楼走,你最好等他走了再洗澡。】桥雀诧异:【乌游怎么找上来了?难道大伯动作这么快的将裴氏搞定了?不对啊,裴氏和乌家又没关系,乌游不至于急到半夜三更跑上门报复吧。】他满心不解,索性将房门关上,悄无声息的站到电梯前亲自等乌游。 乌游原本手插口袋,勾着唇带笑,一步走出电梯看到桥雀,登时脸色一变后退半步,面容发白道:“你、你是人是鬼?” 桥雀:“……你猜,猜对了就饶你一命,猜错了就下来陪我。” 乌游的脸宛如一个调色盘,愣是五彩缤纷十分精彩,他目光落到桥雀身上,神情几经变幻,最终像是被深夜病院里的美艳妖物蛊惑,抬脚走到桥雀面前,试图镇定道:“富强民主……世界上根本没鬼……文明和谐……你别想吓唬我!” 好一个色厉内荏。 怕鬼怕成这样,还大半夜的登门造访,这人果然不怀好意。 桥雀眯起眼,哼道:“谁吓唬你了?明明是你大晚上的跑过来吓唬我。” 乌游扬眉,神色逐渐正常化,似笑非笑的微微低头,直勾勾看着桥雀:“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了?难道……你一直在背地里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桥雀面无表情,眼珠一动,看着他身边空气微笑道:“当时是多亏了这位姐姐通风报信,没有她日日夜夜的趴在你肩头——” 幽幽的话尚未说话,顶楼便划过一声惊恐的尖叫,乌游被吓的不轻,就近抱紧了桥雀,险些没把桥雀勒死。 “放、放手!”桥雀努力挣扎,不敌乌游的力道,只能艰难道:“我说着玩的,没有女鬼!” 乌游:“我不信,除非你亲我一口辟个邪。” 桥雀;“我亲你爸爸!” 鸡飞狗跳的互怼了半晌,桥雀憋不住困意的打了个哈欠。 乌游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松手,转而哥俩好的勾着他脖颈,把他拽到走廊尽头,说起正事:“看好你家老裴,他这段时间上跳下窜的成功惹恼了裴源,我听说裴源准备出手收拾他了,你们小心点。” 桥雀蹙眉,眼露怀疑:“泾舟这些天都在医院里待着,哪来的时间去挑衅主、裴源,你是不是又打了什么坏主意?” “什么叫又?”乌游一脸委屈:“我好心来通风报信,你就这么看我的?” 桥雀冷笑:“通风报信?你无利不起早,怕是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才上门说出这种语焉不详的话。” 乌游啧了声,抬手捏了捏桥雀滑嫩的小脸:“小孩子不要这么聪明,会长不高的。” 桥雀:“???” 乌游露出笑,耸肩靠到墙壁上,懒懒道:“我只是好久不见你……们,所以跑上来提醒一下,但我不会插手这件事,等裴源将裴泾舟逼死,你无路可去,不妨考虑一下我,” 桥雀打量他;“你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有能耐抗住你姐姐和姐夫的攻势,保住我?” 乌游低笑:“对外的时候,他们自然是齐心协力,等对内的时候,他们就有了自己的弱点。我观察他们多年,有的是手段让他们自相残杀,之前不夺权是因为没必要,当一个潇洒快活的纨绔有什么不好?现在嘛……裴泾舟养你这么辛苦,作为好兄弟,我自然得帮他一把。” “等裴泾舟死  110 了。”乌游摸着桥雀的脸,勾唇道:“我会好好把你藏起来的,小嫂子。” 桥雀硬生生把人从楼梯间打下去。 边打边骂骂咧咧;“滚吧,你死了我对象都不会死的。” 乌游在下一层楼探头:“这可不一定。” 桥雀抄起棉鞋精准的砸到他脑袋:“去你码的,给爷爬!” 乌游一手揉头,一手捡起他的棉鞋,傻不拉几的笑着走了。 桥雀一蹦一蹦的回到病房,瞥见裴泾舟还在醉着,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大魔王,怜爱道:“崽,爸爸会保护你的。” 进浴室后,桥雀开始敲系统。 他不放心从乌游那得到的情报,只相信伴生系统的话。 系统老老实实将裴泾舟的日常行程发给他,看着一连串的手机信息,桥雀脸黑了:【这和剧情里的走向有什么区别?原著里的恶毒炮灰就是因为太跳才被主角逼到跳楼,大魔王为什么也要搞事?还说不想让我为他担心……合着这家伙以为瞒住了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系统:【乌游没来找你之前,你的确心大的每天乐呵呵的。】桥雀;【……闭嘴吧你。】 桥雀凶完系统,爬上床将裴泾舟的手机没收了。 第二天一早,他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感觉到裴泾舟在四处摸索着什么,当即含糊道;“在找手机?” 裴泾舟轻柔的摸了摸他脑袋:“嗯,你继续睡,我看一眼时间。” 桥雀呵呵一笑,翻身坐到他身上,揉了揉眼睛后放下手,揪住裴泾舟的衣领:“还骗我呢?” 裴泾舟动作一顿,喉结滚了滚,双手抚上桥雀的纤腰,隐忍道:“你先下来。” 桥雀不听,不仅坐的稳稳当当,还嚣张道:“嘴上说着乖乖听话,背地里指挥手下人恶心裴源,你当人家的恶毒女朋友是吃白饭……放我下来。” 裴泾舟:“迟了。” 桥雀本想骂醒时刻搞事的大魔王,结果忽略了男人早上都会有的正常反应,最后只能默默趴在床上,捂着屁股呜呜呜。 裴泾舟一向积极道歉,改不改另说,知道桥雀发现自己做的事情后,当即温顺道;“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瞒着你。裴源上次绑走了你,又暗中引爆大火,这明明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他却将你卷了进来,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桥雀,我向你保证,等裴源进监狱,我就彻底收手,不再扩展产业,安安心心做个富商,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 桥雀心道你想得美,你要是再按照剧情线走,怕是迟早会GG在主角光环的威力下。 他揉了揉腰,艰难地攥住裴泾舟主动伸过来的手,板着小脸道:“我不听,总之你不准对付裴源。” 裴泾舟神色一紧,眼中迅速掠过狠厉,沉声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他这个白月光——” 桥雀打断他的话,抬了抬精致的下巴,像矜傲的小天鹅,理直气壮道:“我来收拾他,你只需要在后排吃瓜。” 裴泾舟滞了滞,脸上浮起十分真切的疑惑。 桥雀对他勾手,等他凑近,便像个囤满粮仓的小仓鼠,晃着蓬松的大尾巴小声道:“朋友,听说过桥氏吗?” 裴泾舟沉吟:“产业已经发展到国外的那个桥氏?” 桥雀连连点头,又指了指楼下;“昨晚和我们喝酒的那个桥毓,就是桥家——” 话未说完,裴泾舟眯起眼,反问道:“他就是桥三?” 桥雀愣了愣,茫然歪头:“桥三?什么玩意?” 裴泾舟解释道:“桥家人口简单,基本都是走的经商一路,包括第三代小辈们。只有这个桥三,是二代最小的孩子,从小向往医学,并且天资卓越,这些年在SCI上发表了不少论文,听说还被郑重邀请去了国外。” 桥雀眨眨眼:“这么厉害啊。” 裴泾舟嗯了声,又低头看桥雀,皱着眉道:“你这些天一直亲近他,难道是想……寻求桥家的庇佑?”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然而搭上裴泾舟拈酸吃醋的语气,桥雀便知道他是想歪了,不由扶额道:“怎么说呢,寻求庇佑是对的,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轻咳两声,认真道:“桥毓是我小叔叔,我是他侄子。” 裴泾舟一怔,下意识的将桥家人口在心中过了一遍,随后蓦然抬头:“你是桥家找了十几年的那个孩子?” 桥雀打了个响指:“对,而且我已经和大伯聊过了,他会帮我们解决裴源,你就安心的在医院复建吧。” 裴泾舟脸上不见喜色,反而流露出紧张,连说话都磕磕绊绊,带着几分手足无措:“那、那我是不是要正式上门,见一见你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 _(:з”∠)_进度有点慢了吗?orz,可能是不知不觉的拖延症又犯了,等回家会争取速度完结这个世界哒! 挠头,我也没有强行降智的意思,只是……作者的智商真的不高呜呜呜,昨天写的更新今天就忘了,每天不带脑子傻呵呵的写,所以有降智情节真的不是我故意的,我发誓,我是真蠢_(:з”∠)_ 感谢在2020110717:37:41~2020110814:4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磨糖x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9、3.22 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 裴泾舟既然问了,桥雀想了想,便趁着桥家人还在老宅,与他们敲定了正式见面的日子。 临出发的当天早上,桥雀睡得迷糊间,忽而发现腰上少了一条总是禁锢着自己的胳膊。 他困倦的揉着眼睛坐起来,抬头四处望了望。 窗外正值黑夜与白昼的交接点,从窗缝里钻进来的风里裹挟着凉意,将雪白的窗帘吹得微微摇曳。床头灯泛着温暖而不刺眼的光,借着这抹昏黄,桥雀瞥见洗手间里有人影晃动。 他没多想,打着哈欠下床,凌乱着一头微卷的软发,半裸着瓷白的圆润肩头,啪嗒啪嗒走到门前,习惯性的敲了敲门,随后径直打开。 门开后,刺眼的白炽灯向外倾泻,桥雀眨了眨眼,便看到裴泾舟正扶着洗手池,衣裳换到一半,露着薄而流畅的腹肌,皮带则松松垮垮挂在腰上,衬得人帅腿长。 桥雀看着有些迷惑,抬步往里走,边走边问:“你怎么挤在这里面换衣服?” 刚问完话,他的余光便瞥到轮椅上散乱着的一堆衣裳,不由呆了呆,转口道:“不对,你这是……在挑衣服?” 裴泾舟陷入短暂的沉默,尔后绷着脸,顽强的维持着男人该有的面子,严肃的点点 111 头,点到为止的解释道:“今天要去你家。” 桥雀忍笑:“那也不用起这么早的偷偷摸摸挑衣服啊,随便穿穿就得了。” 裴泾舟:“我很随便。” 桥雀趴到椅背,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那一叠衣裳,似笑非笑:“七八件西装还随便?我说老裴,你不会是在紧张吧?” 裴泾舟撑着神色不变,耳尖却悄悄染了点红。 桥雀乐的不行,大发慈悲的不再继续逗他,上前豪迈的拍了拍他后背,安慰道:“别多想,桥家人都挺老实忠厚的,你就算是个穷小子,人家也不会看轻你。倒是你这段时间天天复建,现在又不知道在里面站了多久,双腿可能吃不消,还是先坐下来缓缓吧。” 裴泾舟抿唇,握住桥雀伸过去的手,定定的凝视着桥雀揉满了碎星的明亮双眸,执拗而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还撑得住,趁着现在没出发,我想试着多站一会,这样到了你家时……我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站着和你的亲人们见面说话。” 他说的认真,赫然是在担心桥家人会歧视他的残缺,进而影响到他与桥雀的关系。 桥雀努力安慰他,然而效果不大,最后只能苦恼的放任他的倔强,并在旁供着灵泉,督促他多喝热水。 清晨,朦胧的白雾笼罩大地。 桥雀推着裴泾舟下楼,在门口见到招手的桥毓,一时有些惊讶的靠近:“主任不是说你去外地开飞刀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桥毓穿着修身的风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而俊秀,唯独眼下青黑有些惹眼,破坏了那份雅致从容的风度。他打开车门,清俊的脸上不掩倦怠,眼中却含着笑意:“听说你今天要回老宅,所以连夜加急赶回来送你。” 裴泾舟率先进入车后座,闻言眉头动了动,淡淡瞥了眼桥毓,思及对方是桥雀的亲叔叔,他又强压下内心的警惕,抬手去挡车顶。 未料桥毓动作比他快,先一步将手遮在桥雀脑袋上,声音温柔的像是在呵护心仪的少年,又仿佛只是单纯的宠着家里最小的孩子:“小心点,别撞到头了。” 桥雀轻快的应了声好,还软软的道了声谢。 裴泾舟伸到一半的手顿时停住,继而在两人发现前面无表情的收了回来。 车子匀速驾驶,离开了医院,向着老宅而去。 路上,桥毓说起自己在外遇到的趣事。 他语气温和,说话幽默,桥雀认真听着,间或的回应,不知不觉就将沉默不语的裴泾舟落到一旁。 直到路过小吃街时,裴泾舟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打断两人其乐融融的亲近:“麻烦停一下,小桥还没吃饭,我去给他买份早餐。” 桥雀怔了怔,回过神恍然:“我都忘了,我去买吧,顺便帮你带一份,你也没吃呢。” 桥毓将车停在一旁,径直打开车门:“我对这片比较熟,还是我去吧,你们在这等我。” 他匆匆离开,又很快回来,上车后将热气腾腾的牛肉包递给桥雀,关切道:“小心一点,有些烫。” 桥雀没说什么,乖乖接过:“谢谢。” 刚道完谢,裴泾舟忽而在旁开口,轻笑着拆台:“你早上不是爱吃清淡点的东西吗?” 车内空气陡然静了静。 前排的桥毓微愣,呐呐道:“这儿的牛肉包很出名,我看医院的医生们都很喜欢,所以……” 他越说声音越低,桥雀莫名心软,赶紧道:“没事,你别听泾舟瞎说,其实我——” 裴泾舟冷不丁的插嘴:“叔叔不用愧疚,你们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小桥,对他的生活习惯不了解很正常,往后我的腿好了,自然不用麻烦你帮他买,这些事我可以全包。” 前座的桥毓唇抿成一条直线,本就浅淡的唇色越发泛白,一如攥着方向盘攥到发白的指节。 不等桥雀再开口,他又打开车门,迅速下车离开。 桥雀的话堵在喉咙,最后只能转口,懵逼的从车窗探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大声问:“桥毓,你去哪?” 裴泾舟拎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拽回来,还将车窗锁死,皮笑肉不笑道:“大概是想趁着我行动不便,帮我这个正牌男朋友分担一下责任和义务吧。” 裴泾舟说的不错。 桥毓再次回来时,买的一堆早点都是清淡口味,丝丝缕缕的甜糯十分符合桥雀的口味,以至于他后半程都没空和桥毓交流,全在为了响应国家的‘空盘’行动而勤勤恳恳努力着。 到了东城老宅,桥雀满意的跳下车,在桥毓和裴泾舟呆愣的目光中伸懒腰,纤细的腰绷起又放松,唯一不变的是依旧平坦柔软。 桥毓:“?” 为什么吃完那么多早点小肚子还这么平坦? 真奇怪。 想伸手摸一摸…… 裴泾舟跟着疑惑。 每次在床上做完桥雀都小腹微鼓。 为什么食物不占内存? 两人被那一截腰肢晃得走神,直到越过老宅门口,进入正门,见到那五大三粗、穿的齐齐整整的桥家人,裴泾舟才猛的回神,操控着轮椅走上去。 他对桥雀摆手,拒绝了桥雀想要搀扶他的想法,独自承受着桥家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缓缓从轮椅上站直,微微躬身,对为首的桥奶奶沉稳道:“您好,我是桥雀男朋友,裴泾舟。” 桥奶奶搂着桥雀时一口一个亲昵的乖孙小宝,面对外人时却冷淡的厉害,掀起眼皮淡淡扫了裴泾舟一眼,落到那双因为用力而微颤的双腿时,更是不带丝毫感情的直接问道:“怎么回事?” 裴泾舟始终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语气同样平静:“意外残废,正在康复中,很快就能照常行走。” 桥奶奶抬眼看向桥毓。 桥毓微微颔首。 桥奶奶脸色缓和,转而握住桥雀柔嫩的小手,转身道:“进来说话吧,外面风冷,别把奶奶的乖孙冻着了。” 裴泾舟徐徐吐口气,压下紧绷着双腿的酸痛不适,对扭过小脑袋回头的桥雀微微一笑,坐回轮椅跟上他们。 大厅里。 裴泾舟的轮椅置于中心处,四面环绕着面色不善桥家人。 哪怕是桥雀当初来认亲时,都没遭遇过这么四面楚歌的阵势。 即便被包围的不是他,他还是看得有些憷。 正当桥雀准备开口时,慈眉善目的桥奶奶忽而拍了拍他的手,宠溺道:“你小叔叔这些年在国外搜集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你去他房间看看,遇到喜欢的就带回去玩玩。” 桥雀:“我不想——” 桥奶奶摸着他软软的头发,笑容和蔼道:“你大伯也在房间里,好像正在因为你之前拜托他的事情和别人打电话。” 桥雀语塞,宛如被抓住了扑棱小翅膀的雀鸟,只能认栽:“…  112 …我这就过去。” 他站起身,走到拐角时迅速回头,偷偷摸摸的对裴泾舟比划了一个‘加油,你可以的!有事就喊我呀’。 裴泾舟没看懂,但这不妨碍他微笑着点头。 桥雀满意的离开,走到房间正见桥大伯放下手机。 瞥见他进来,桥大伯乐呵呵道:“小宝啊,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找你,问问这事要怎么处理。” 桥雀眼神飘忽了瞬,重点歪了歪:“……您喊我名字就好。” 桥大伯哈哈笑道:“好的小宝。” 桥雀:“……” 皮一下您很开心是吗? 桥大伯真的很开心,笑了半天才想起正事,接着道:“你之前说的那个裴氏挺好处理的,裴源根本不是个经商的料,随便下个套他就自信满满的往里踩,脑袋长在屁股上。不过他倒是个情种,总有各种女人或主动或被动地帮他度过难关,其他的女人就算了,乌家那个就稍微有点麻烦。” 桥大伯沉吟道:“虽然乌霏霏最近在闹悔婚,想先保全自己的利益再去护裴源,但裴源显然没打算松手,一直在把拿着乌氏拥有裴氏股份这件事将她拽进去。我这边倒是无所谓,对付一个还是两个都不成问题,这次来问你,也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 “你是打算收拾裴源一个人,还是想顺便把他女人给拽下来?”桥大伯问完,又想了想,补充道:“不管怎么样,乌霏霏现在的处境都有点悬,她家那个弟弟看着像个纨绔不管事,实际上颇有点黄雀在后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桥毓:你喊谁叔叔呢:) 今天的碎片也在争风吃醋,可怜的桥·老实人·毓因为太纯良而被压着打。 感谢每位探头评论的小可爱,呜呜呜挨个贴贴!看到你们这么深知我秉性我好高兴!紧抱着每个小天使啾啾啾! 感谢在2020110814:43:06~2020110919:22: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猿鸣夜沉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子当歌37瓶;安琉8瓶;磨糖x、38374513、匪我思存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0、3.23 乌游一直蔫坏蔫坏的,表面上亲亲热热的对乌霏霏和裴源喊着姐姐姐夫,实际上坑那两人最狠的就是他。 桥雀对此心中有数,也忌惮这人摸不透底的心思,便对桥大伯摇头道:“不用管乌家,让他们自己人斗去吧。” 桥大伯爽快的应了声,起身时想了想,又兴致盎然的怂恿道:“裴氏的事情这周就能收尾,星期天的紧急股东大会,你要不要来露个脸?” 桥雀上可□□进巷一打五,下可装乖当个好学生,唯独在人际交往上懵懵懂懂,更别提金融管理这种事——他当年的专业是‘线路构造与机核’,整日里学的都是如何徒手做机甲,简称‘原地生娃’,对公司什么的一窍不通,倒是对如何当个保安略有心得。 故而他没有多想,直接拒绝了桥大伯的建议。 桥大伯咂咂嘴,继续问道:“裴源也会在股东大会上出现,你不想当众出一口恶气?” 桥雀顿了顿。 他对痛打落水狗没什么兴趣。 但他忽而有些好奇,不知道裴源气急败坏的找了这么久的医生,有没有治好那个‘难言之隐’? 改变了心意后,桥雀与桥大伯商议好周末的见面时间,随后出了房间。 大厅之中,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无形中消弭,人群四散,堂姐堂哥跑到角落里联网打游戏,裴泾舟则坐在沙发边,谦和恭敬的和桥奶奶说着话。 许是听到他出来的动静,桥奶奶睁开阖着的眼,冷冷淡淡的脸上堆开了笑,将裴泾舟扔到一边,径直握住桥雀的手,一口一个心肝的哄起来。 两个年轻小辈在桥家待了一天,得到的待遇却泾渭不同,晚上回医院时,桥雀担心裴泾舟生气,便趴在他的身上,在昏黄的床头灯下絮絮叨叨的解释。 裴泾舟躺在床上,手指顺着少年纤细莹润的小腿往上,直至没入宽大的睡衣下摆内,低笑道:“我的确有点生气,我们认识的可比他们久,他们凭什么不让我和你坐在一起?” “一个两个净殷勤的给你夹菜,连你不爱吃辣椒都不知道。” “游戏打的那么菜,还嚷嚷着带你上分。” “更过分的是,他们甚至想留你过夜。”裴泾舟轻咬小樱桃,声音含糊,却不掩话语中的不满与浓浓占有:“晚上的你,明明是属于我的。” 因为一次见家长,裴泾舟彻底打翻了醋坛子,晚上总是变着法的折腾桥雀,白天还旁若无人的牵手拥抱亲这亲那。 桥雀本想严词拒绝。 ——但是大魔王降的魔力值实在是太多了。 哎。 真香.jpg 时间一晃而过,当裴泾舟开始试着松开栏杆,双腿僵硬又打颤的行走时,周末不期而至。 桥雀带上自家的恶毒炮灰,兴冲冲的前往裴氏公司。 他们到达高层会议室时,各大股东正跟个鹌鹑似的缩头缩脑,不搭理歇斯底里摔东西的裴源。听见敲门声,瞥见桥雀进来,众人纷纷迷惑了瞬,继而被少年昳丽的容色所摄,脸上一时流露出失神的神情。 直到裴泾舟黑着脸站起来,将诱人的小玫瑰严严实实的藏在身后,那群股东们方恋恋不舍的收回魂,随后后知后觉的睁大眼:“裴泾舟?你怎么在这?!” 正中场休息的裴源听到这句话,蓦然抬头看过来。 对上裴泾舟居高临下的眼神,他双眸一缩,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从前,看到了曾经的那个桀骜毒舌的裴家大少爷。 那是他疯狂渴望的地位,是他畏畏缩缩不敢冒犯的权势,是他午夜梦回时暗恨的噩梦。 清醒了这么久,他忽而在这一瞬如坠冰窟,好似自己仍在噩梦里从未苏醒过,只能徒劳又失态的尖叫:“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站的起来!” 偌大的会议室里回荡着他的不可置信,无人出声间,桥雀偷偷摸摸从裴泾舟身后探出小脑袋,满是好奇的眼神往他身.下一瞥,惊奇的插嘴:“不是吧,你不会到现在还站不起来吧?” 裴源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外人听不懂这句话,他却分分钟秒懂。 被精准的戳到痛点,他的神色霎时扭曲而癫狂起来,目眦欲裂的向着裴泾舟冲去,怨毒道:“你不让我好过,我就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走!” 裴泾舟脸色沉冷,果断伸手把桥雀的小脑袋按回身后。 下一瞬,在  113 旁看戏的桥大伯毅然伸出脚。 满眼都是恨意的裴源一个不察,被绊的向前扑去,呲溜一下滑扑到裴泾舟面前时,被好心的大魔王一脚踩住头,止住了前冲的趋势。 裴源愣了愣,很快醒悟过来,双眼通红的刚要去打裴泾舟,就被叫进来的保安及时架住。 他不服,还在声嘶力竭的叫骂扭打:“滚!我是裴氏总裁,公司和钱都是我的!这是一场阴谋,你们联合起来故意套我手里的股份,你们不得好死!” “霏霏,霏霏呢?她也是裴氏的股东,还是大股东!你们要是敢动我,她第一个不饶你们!” “还有我爸,他最疼我,他说我是他最骄傲的孩子,如果不是你——”裴源咬牙切齿的瞪着裴泾舟:“如果不是你出生,我就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都是你的错,你怎么不和你那个短命的妈一起去死!” 裴泾舟沉下脸,陡然伸出手,却不是为了打裴源,而是背后长眼睛似的、拦腰一把抱住了蓦然冲上去的桥雀。 桥雀的攻击被打断,还挂在裴泾舟结实有力的手臂上张牙舞爪,骂骂咧咧道:“你个憨批,活该阳.痿!这么馋别人的东西,我祝你未来膝下儿孙满堂,所有种都是别人大大方方送你的!” 裴源现在最怕的就是后代问题,一听这话,险些没气的当场喷血。 桥雀扒拉不过裴泾舟,只好继续隔空当个喷子:“你以为你爸多爱你?拉倒吧,人家在外广撒网,对每个儿女都说过这种话!你以为没了裴泾舟和他母亲,你就是快快乐乐的裴家大少爷?你是不是失了智?裴氏和你爸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傍上了裴家的千金大小姐,你和你爸这些年能过的如此滋润?怕是去村口要饭,人家都嫌你四肢俱全!” 说到最后,桥雀又跟随着自家的大魔王,肆意嚣张的发挥着恶毒炮灰的扎心技能:“不对,你有一条腿废了,勉勉强强够的上当讨饭人。” 裴源的脸红的不正常,一双眼瞪的比牛眼还大,嘴张着半天只发出‘喀喀喀’的牙齿摩擦声,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最后直接崩溃,狰狞的在保安桎梏下挣扎,伸长的脖颈上突着一跳一跳的青筋,声嘶力竭道:“我艹死你这个贱——” 天降一块板砖,直直砸中这个跳梁小丑的后脑。 裴源瞪着眼软了身体,保安压力一减,桥雀挂在裴泾舟的胳膊上愣神,就见桥大伯施施然将凶器放到会议桌上,胖乎乎的脸露着核善的笑容:“别管那些前朝的旧事,咱们该谈谈裴氏今后的归属了。” 有板砖镇守,桥氏当家人纡尊降贵的在旁吃瓜。 这场会议不到五分钟就结束。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裴氏还是回到裴泾舟的手里。 众人神色微妙而复杂,尤其在见到桥大伯亲昵的称呼桥雀,而桥雀又和裴泾舟手牵手后,大家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满眼的羡慕嫉妒不加掩饰,就差扑上去直白的说一句——小少爷,我不想努力了。 回到医院后,裴泾舟便着手起工作上的事情。 他一边勤勤恳恳上班,试图凭借自己的能力娇养金丝雀,一边汗流浃背的做复建,想早日将坐上位坐腻了的桥雀压回身.下。 桥雀对此一无所知,见裴泾舟整日里忙忙碌碌,便揣着专业书回学校上专业课,顺便赴女主邀请了他好几次的约。 女主还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因为已经和温柔男二交往中的缘故,又多了点独属于少女的羞涩。 她约桥雀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见面,先是扭扭捏捏的说了自己这些天的生活,又问了问桥雀最近过得怎么样,最后自然而然的提起最近天天挂热搜的裴源:“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私底下那么混乱,明明身材挺不错的,小弟弟居然不行……都这样了还包.养小姐姐,有钱人的快乐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最让我恶心的是,他都有未婚妻了还一直在外拈花惹草,我看了乌小姐的照片,多A的一个御姐啊,怎么就眼瞎的栽在那个烂人身上了。之前看他们分手我还高兴,没想到乌小姐这么深情,把裴源包.养在私人别墅里……噫,这难道就是风水轮流转?” “听说乌家老爷子因为裴源的事情对乌小姐的眼光很不满,重新选择了继承人来培养。为了巩固地位和权势,乌小姐另找了联姻对象,裴源气不过上门骂小三,反被对方家养的哈士奇追的跑掉了鞋子撞到树。笑死,豪门总裁都这么沙雕的吗?裴源可真是我的快乐源泉。” 下午的时光慵懒而散漫,桥雀托着腮听方念眉眼弯弯的说八卦。 少女元气满满,话语里还带着学生的天真与单纯,对裴氏看得很遥远,俨然将其当做另一个世界,眼里泛着明亮的光,全然不似剧情里的麻木与漠然。 傍晚,夕阳西沉。 桥雀和方念走出咖啡厅,摆摆手分道扬镳。 走到路口时,红灯正巧亮起。 桥雀瞥了眼便收回目光。 过了两秒,他的小脑瓜后知后觉的发现哪里不对,蓦然抬头看向对面的马路。 车水马龙间,身着黑毛衣与长裤的裴泾舟站在对面,眼也不眨的盯着他。 四目相对,裴泾舟勾起唇,晃了晃手机。 桥雀低头,就见两条信息发了过来。 [从今往后,你站在原地。] [换我不顾一切的向你奔赴。] 绿灯亮起。 斑马线上行人匆匆。 桥雀放下手机,抬起眼,看着裴泾舟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到自己面前。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小雪,雪花纷纷洒洒,越下越大。 裴泾舟笼住他的手,一边替他取暖,一边又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含笑着缱绻道:“我来接你回家。” 桥雀眨眨眼,咽下了‘家在对面,你不该过马路’这种破坏气氛的话,而是乖乖巧巧的抱住裴泾舟,将小脑袋凑到对方的心口,听着那热烈而急促的心跳声,软声回应道:“好,我们回家。” 回家路上,他们撞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乌游靠在车旁,双手插着兜,瞥见他们十指交织的手,漫不经心的笑道:“好久不见。” 不等桥雀和裴泾舟开口,他便伸手扫落肩上堆积的雪,站直身体,懒洋洋道;“我姐和后妈千方百计的想养废我,可乌氏继承人的位置最终还是落到我手里。” “有了乌氏。”乌游笑容加深,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眼中渐渐浮现出锐利的神色,往日的轻浮浪荡在这一刻被尽数抹消,呈现在人们面前的,只有他的势在必得与不死不休:“这场争夺,才算得上是刚刚开始。” 桥雀从不知道自己有招惹烂桃花的本事。 直到他和裴泾舟结婚后,乌游还锲而不舍的出现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他 114 才终于明白大魔王最后一点的魔力值为何迟迟不掉。 用尽半生陪伴,让对方看清他是绝对不会被外面的野花勾走后,桥雀如愿以偿的来到新世界,听到悦耳的结算音。 【成功载入当前世界。】 【主线任务:净化魔王的碎片(4/?)】 【支线任务:净化宿雪柏(当前魔力值100%)】 【目前积分:400。】 桥雀:? 他盯着‘4’看了许久,愣是没明白这多出的一块碎片从哪冒出来的。 按照系统的说法,一个世界有多块碎片不奇怪……但他一门心思扑在裴泾舟身上,这是哪个默默无闻又心地善良的小可爱在白给? 乌游? 不太像啊,这家伙追着他跑了大半辈子,就连他跟着裴泾舟离世时,都还冲在第一线试图抢他的尸体。 这看起来不像是被成功净化了的样子。 凶恶的还不如他家小叔叔。 桥毓这些年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络,早几年他和裴泾舟刚结婚时,对方没日没夜的待在医院加班,几乎看不到人影,后来大概是想通了,明白熬夜容易产生秃头危机,就常常回来看他。 虽然裴泾舟有点不待见桥毓,还总是轻描淡写的插.入他们的话题,但随着年龄增加,阅历增加,三人相处的时日一久,桥毓终于——可以做到完美的无视裴泾舟,只听得见看得见他一个人说话。 相处了这么多年,要说没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桥雀内心有些低落,不知道自己的离开会不会让越发佛系的桥毓感到难过。 这份惆怅笼罩着他,使得他没了心思再思考自己白嫖的那个碎片到底是谁,转而勉强打起精神,关注起周围的情景。 刚将心神落到外界,桥雀就吓的差点炸毛。 偏僻的小巷子里,他正穿着普普通通的衣裳,提着平平无奇的公文包,而在巷子尽头,居然传来嗯嗯啊啊十分暧昧的声音。 卧槽! 他不会误入什么搞黄色现场了吧? 桥雀本能的想退走,又怕尽头的事情并非你情我愿,而是强迫与被强迫。 斟酌了瞬,他果然接收起剧情,想看看原主在剧情里是怎么面对这个桥段的。 一目十行迅速看完全部内容后。 桥雀的手,微微颤抖。 好一阵瞳孔地震后,他呆滞开口:【我脏了,哪有水龙头,我要冲冲眼睛。】系统费解:【这全是口口口口啊?】 桥雀裂开:【那我也能看得懂啊!全世界都在啪啪啪,糙,难怪末世降临,搁我我也看得辣眼睛!】他被这恐怖的世界吓的灵魂出窍,不敢再往里走,索性直接扭头往回走。刚走到巷子口,一条胳膊便突兀的伸出来,把他绊的一个踉跄。 桥雀站稳脚步,下意识扭头道:“对不起,我——” “嗯嗯……噢噢噢……啊。” 桥雀:你妈的。 非礼勿视,他及时收回目光,受惊的想逃时,那多人运动里的一男子突然开口:“那边那个小子,看你这弱唧唧的身板,应该没人和你好吧?爷今天心情好,就大发慈悲的让你也来曰一曰他吧。” 桥雀一阵窒息,内心狂喊guna! 他不想当剧情里的脸谱化路人攻,你们这些背景板就不能屈服他的路人光环,让他老老实实的去上班吗! 作者有话要说: 震惊!晋江主角误入海棠市,这到底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伦理的沦丧.jpg上本书里有小可爱想看末世,那本书太长了,所以改成这本书的副本,以及这个世界很纯洁的!是正常的小清新谈恋爱副本,我摸着我的瓜子仁发誓! 本世界又名《路人‘攻’的自我修养》、《审核出手,末世来临》、《全世界都在啪啪啪,只有晋江主角还在矜矜业业走剧情》感谢在2020110919:22:49~2020111016:5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匪我思存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1、4.1 桥雀忍无可忍踹了男人一脚,余光瞥见被曰的人十分快乐,没有半点被强迫的意思,当即撒丫子跑远。 托他在剧情里是个‘路人攻’的设定,那男人并未追上来,路上的行人也对奔跑中的他视而不见。 到达站台,桥雀扶着膝盖大喘气。 他修行了几个世界,灵魂在不知不觉中格外强大,唯独身体是个拖后腿的东西,稍微运动会便会累的气喘吁吁。 公交车施施然的开了过来。 桥雀谨记着原主是个社畜,便站直身体准备按部就班的先去公司打卡上班,然而一抬眼,他就隔着透明的后车门,清晰的看到一位身穿校服的少女正靠在精英男身上,脸带红晕,欲拒还迎。 桥雀:麦艾斯!! 他猛的后退一步,扭头往外走,内心崩溃道:【这班不上也罢!】系统在后台以虚心学习的态度研究着这个世界,对他背离了‘原主’的生活轨道并不在意,还安慰道:【没事,你是个路人攻,大部分人都会自动无视你,就算不上班,公司老板也不会记的,更不会扣你工钱。】【而且。】他又补充道:【末世即将降临,整个世界都将迎来一波大清洗,这个时候再去上班也没有意义。】桥雀揉了揉额角,路过空荡荡的小公园时,顺势坐到秋千上,一边慢悠悠的晃荡,一边脑壳痛的开口:【被那些马赛克震撼的我差点忘了这是个末世小说,你说得对,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去找大魔王。】大魔王在这个世界名为宿雪柏。 光听名字,就能知道他是个柔弱无助只会嘤嘤嘤的小可怜。 事实上的确如此。 末世来临之前,这本书是个单纯的小黄文,而主角受就是宿雪柏,走到哪都会被啪啪啪的那种。 等到高纬度的存在看不过眼这个银乱的世界,将所有人拽入‘灯塔世界’里、并留下一句话——点亮三座灯塔,末世将会灵气复苏,迎来黎明与曙光后,小黄文世界开始走向了衰败。 无数人在灯塔内死亡,活下来的不敢再进入灯塔,可外界早已改变,被未知的存在恶劣的加快了几百年进程,不仅食物与水源断绝,就连上一秒还存在的高楼大厦,都成了废弃破旧无法住人的废铁。 唯一幸运的,大概便是这个末世,没有丧尸…… 作为小黄文的主角受,宿雪柏在末世里仍在发光发热。 他怜悯那些饥肠辘辘直至饿死的路人,带着一众后宫进了灯塔,最终踩着无数男人的尸体,含泪迎来了新世界。 听着还挺热血。 桥雀腹诽着往前翻了翻,看到 115 大魔王现在还在学校上课,当机立断的站起身,向着学校走去。 末世即将降临,到时候世界各地都会随机刷出灯塔,灯塔各不相通,并且会在第一次刷新时自动吸收附近的人群。 考虑到宿雪柏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属性,桥雀向学校奔去,很有‘攻’范的一边思索着等会怎么保护大魔王,一边忍不住双眸亮晶晶道:【难怪我在这个世界是个‘路人攻’,这是上天的暗示呀,暗示我即将翻身做主,压倒邪恶的大魔王!】系统欲言又止,最终看在他兴高采烈的份上没说什么,暗自决定让他多开心一会。 到达学校时,桥雀仗着路人光环,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 系统给他指路:【二楼尽头,男洗手间。】 桥雀一路走到门口,犹豫了下停住脚步,不好意思道:【他在上厕所?那我还是不进去了,在外等他吧。】话音刚落,洗手间里忽而传来支离破碎的口申口今声,间或夹杂着满含痛楚的哀嚎。 桥雀愣了愣,顿时想歪了,炸毛的撸着袖子往里冲,气呼呼的大喊道:“放开那个宿雪柏,让我——” “砰——” 头颅撞击瓷砖的声音沉闷又清脆,古怪的难以形容,像是西瓜摔倒了地上,流出猩红的沙瓤。 午后的阳光从玻璃窗外泄进来,将洗手间里的场景照应的分外清晰。地上躺着四五个学生,尽皆像个死尸般没有动静,唯一还有行动力的少年,正随意的松开手里抓着的头发,转头看向突然大喊着冲进来的桥雀。 桥雀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他手下,见被松开的学生头破血流,身体软软的滑倒在地,在瓷砖上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趴在地上,霎时打了个激灵,磕磕绊绊的后退,干笑道:“我、我就是个路过的路人,您继续。” “过来。”少年漫不经心的在学生的衣服上擦着手指间的血色,等桥雀犹豫的小步小步挪到他面前,他站直身体,上下打量了桥雀一眼,又蓦然前倾着凑近,弯眼笑起来,露出尖尖的犬牙,饶有兴致道:“放开那个宿雪柏,让你……来?” 桥雀头皮发麻,被他危险的语气吓得连连摇头,声音弱弱道:“不不不,我不敢。” 他再也不敢妄想欺压大魔王了qaq 哪怕是拿着小黄文主角受的配置,这家伙依旧凶残的令人发指! “好奇怪。”宿雪柏无视了桥雀的话,自顾自的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里面追溯着什么,沉吟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桥雀怔了怔,浓密纤长的鸦睫突然轻颤,明明是由紧张引起的反应,宿雪柏却无法自抑的将目光落到上面,并萌生出亲吻的冲动。 果然是很奇怪。 他明明厌恶着那些令人作呕的欲.望。 偏偏对这个人产生了想要试一试的想法。 宿雪柏的心中生出蠢蠢欲动与好奇,索性笑意加深,学着旁人的语气,甜甜腻腻道:“我好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桥雀:? 等等,这中间是不是加速跳过了VIP用户才能看到的内容? 哥们你清醒点啊! 就算是有碎片的共同感应,咱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啊! 而且告白地点在男洗手间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桥雀被这个直球打的措手不及,赶忙看了看数值面板,见魔力值丝毫未动,仍是100%,顿时一阵语塞。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啊。 嘴上说着好喜欢,却连1%都不肯降低。 谁搭理你的表白啊,给爷爪巴! “你不愿意?”宿雪柏敏锐的察觉到桥雀内心的忿忿,虽有些不解,但细想之下,他便了然的歪了歪头,刚死死掐过别人脖颈的修长手指落在自己腰带上,语气一本正经又宠溺:“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我们还没做过?” “只要艹服了你的身体。”他舔了舔尖锐的犬牙,狭长的双眸微微眯着,像是弓起背的凶兽,正在试图捕捉心仪的猎物:“你就会喜欢我了,对不对?” 桥雀人都傻了,生怕宿雪柏真把他按在洗手池上啪一顿,急忙摇头道:“不不不,我——” 黑暗陡然降临,他话语未尽,便眼前一黑。 阳光被吞噬殆尽,触目之处伸手不见五指,宿雪柏与那些瘫倒在地上的学生们随之消失,他还在不在洗手间里也成了未知数。 桥雀愣了愣,回过神后放松下来,心有余悸道:【好险啊,末世来的再晚一点,我节操就没了。】系统没来得及说话,一段信息率先从冥冥之中的黑暗里传来,深深刻入他的脑海中。 “点亮三座灯塔,末日便会终结。” “银乱不堪的旧人类终将逝去,存活者会得到我的馈赠——一个崭新的、蕴含着生机与灵气的新世界。” “天地熔炉,众生皆苦。” “祝各位在游乐园里玩得愉快。” “我将在灯塔内。” “时刻等候着诸位的到来。” 剧情内并未写出这未知的存在是什么,大多数人将其奉为超脱世界的神明,并将全球沦陷的这一日定为天灾纪的第一天。 由于他从未露过面,最多在灯塔世界里留下过只言片语,并没有在剧情中占据多大的篇幅,桥雀想了想,便压下心中疑惑,暂且把其当成一个背景板。 背景板叭叭叭的说完话后,黑暗开始缓缓褪去。 当第一缕光芒乍现,桥雀还没看清四周场景,就见身前人蓦然伸手,紧紧地揽住他的腰,将他往前方拽去。 “吱——” 桥雀刚栽进宿雪柏的怀中,身后便陡然响起紧急踩下的刹车声,似乎是没刹住的缘故,紧接着又响起沉闷的令人牙酸的撞击与碾压骨骼声。 血腥味在空中蔓延,随着嗅觉清晰,其余的感官仿佛也跟着豁然觉醒。 混乱的尖叫几欲划破耳膜,震的人脑瓜子都嗡嗡叫。 “啊啊啊啊啊!” “出车祸了!快打120!” “好像都是学生……穿着校服。” “太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桥雀埋在宿雪柏颈侧的脑袋动了动,扭头想看,却在即将看到时被宿雪柏按了回去:“别看。” 大魔王的声线如霜雪般清越,语气则像个小孩子似的不满:“身子被碾成红红白白的烂肉,脑袋像个漏气的气球,一点都不好看。” 桥雀:糙,更有画面感了。 他内心斯巴达,一时无话可说,只能叹气道:“那你放开我,我观察一下四周。” 宿雪柏直接弯腰,双手把他抱起,转身轻快道:“好,我们去约会。” 桥雀愣是没跟上他的跳跃性思维,懵逼道:“什么约会?” 宿雪柏眨眨眼,无辜道:“在黑暗里的时候,不是有人说这里是游乐园吗? 116 ” 桥雀:“???” 所以呢? 你就真当自己来游乐园玩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非典型性末世~ 大概两个碎片,一块末世里的,没心没肺肉食系直球攻,一片灯塔里的,还没露脸~( ̄▽ ̄~)~ 本文不反攻(乖巧小桥躺平任艹)不日攻(攻没有fafa!),原剧情和魔王是两个人,就算是没有小桥在的世界,碎片也不会按照剧情走,只会随(孤)心(独)所(终)欲(老)的生活。 一般来说都是日三啦,如果更新早说明当天状态比较好hhh像双更这种大事,如果发生的话,我会上跳下窜敲锣打鼓的到处叭叭叭的(*/ω\*) 安静如鸡就是一滴都没有.jpg 感谢在2020111016:54:40~2020111116:2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别5瓶;南枝3瓶;368450322瓶;匪我思存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2、4.2 远离了车祸现场后,桥雀从宿雪柏怀里跳下来,板着小脸严肃强调:“对幕后黑手而言,这里安全轻松的像是游乐园,但对我们这些被抓过来的小蚂蚁来说,这儿显然隐藏着无数杀机。方才若不是你手快拽了我一把,我现在就会像那些学生们一样躺在血泊里生死不知,所以我们要摆正态度,不能将这个世界当做儿戏。” 宿雪柏饶有兴致的看他,见他说完话,抬手捏了捏他软滑细嫩的脸,稀罕道:“同样是说训诫的话,怎么你比老师可爱多了?” 桥雀气的拍开他的手:“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在想些什么不着调的东西?” 宿雪柏乐道:“继续骂,我爱听。对,别板着小脸,现在这样好看多了,活色生香,特别漂亮。” 桥雀的小拳头硬了,满肚子骂骂咧咧在喉间翻滚半晌,最终气呼呼的扭头离开。 宿雪柏笑眯眯跟上,内心有些惋惜手机没带在身上,不然他一定要将刚才那副美人嗔怒的画面拍下来,留到夜里细细品味观赏。 桥雀径直往前走。 看过剧情的他很清楚这个灯塔世界的任务是什么,所以没有惊恐害怕,也没做多余的举动,而是耐心的等待着。走了没一会,任务npc上线,突然从他们前方跑过来,招呼道:“怎么走的这么慢?快上车,我送你们去旅馆。” 宿雪柏果断拒绝:“不去。” 桥雀在另一边打开车门,自顾自的钻进去。 宿雪柏啧了声,光速打了自己的脸,毫不犹豫抬脚跟上。 汽车发动。 桥雀似笑非笑:“就这么跟上来,不怕有陷阱?” 宿雪柏勾起唇,在昏暗的后座专注的盯着他,仿若心痒难耐似的舔了舔自己尖锐的犬牙,悠悠道:“舍命陪美人,虽死亦不悔。” 桥雀:“……” 说好的柔弱无助嘤嘤嘤主角受呢? 这动不动就上手上嘴调戏人的大流氓是谁? 车子一路开到旅馆。 等桥雀与宿雪柏下车,那npc扔下一句‘老板在里面’后,便头也不回的打着方向盘离开。 听到门外的动静,老板主动跑出来,分外热情的把他们引进去,手脚麻利的办着手续:“二楼有几个空房间,你们喜欢住哪边?我给你们安排相邻的、方便你们两兄弟串门聊天!” 桥雀知晓这个旅馆里有鬼,住哪都会被缠上,便可有可无道:“随便。” 宿雪柏倒是颇为认真,开口询问:“有情侣房吗?” 老板手一抖,呆滞抬头:“啊?” 宿雪柏面不改色:“就那种透明浴室门、情.趣制服和手铐、猫耳黑丝和尾塞——” 桥雀扑到他后背,手忙脚乱的捂住他的嘴,脸红的冒蒸汽,又羞又窘的连忙开口:“他喜欢开玩笑,老板你随意安排……” 宿雪柏伸出一根手指。 桥雀:“……随意安排一间房就好。” 老板神情微妙的点了点头。 宿雪柏满意的放下手,被捂住唇也丝毫不慌,还伸出舌尖,暧昧的舔了舔桥雀软嫩的手心。 桥雀手一颤,被舔的险些叫出声,憋红了脸收回手,一边胡乱的擦着手心,一边恼羞成怒的瞪他。 宿雪柏不以为意,眯起的眼中甚至藏着几分意犹未尽。 老板在旁充当大电灯泡,木着脸弄完手续,将房卡递给他们时,略略一犹豫,又尴尬道:“那个,旅馆内禁止边缘性性行为,虽然你们都是男的,但是、这个、反正也只住三天,忍一忍也不会怎么样,对吧哈哈哈。” 这个要求当真是闻所未闻。 再加上宿雪柏自小在畸形的世界长大,虽对那些不分场景遍地搞事的人感到厌恶,但他已然在无形中接受了黄色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颜色,是以听到这么过分的请求,他不由执拗的追问:“为什么禁止?来旅馆不就是为了睡的吗?” 老板动了动眉;“你可以睡床。” 他瞥了眼耳尖绯红的桥雀,又接着道:“就是不能睡好哥们。” 宿雪柏不服。 素了二十年,凭什么不让他开荤? 他直接道:“退房,我不住了。” 老板神神在在:“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劝你收回这句话。” “哦?”宿雪柏薄唇微扬,眼神显露出几分锐利,直到这时,试探才进入正题:“什么意思?” 大概是手续办理完毕的缘故,老板已然不再费尽心思的遮掩,更不复方才的热情,兴致缺缺道:“很简单啊,房子里有鬼,你要是敢退房,她第一个冲出来杀你。” 宿雪柏:“骗子的新型恐吓说法?” 老板哼了声:“看在你们是外地人的份上,我才好心提醒,你要是不信,大可回房间上网搜索一下。” 宿雪柏拿起房卡,长臂勾住桥雀,转身向楼上走去。 进房间后,宿雪柏先是四处打量了下,见屋内场景、尤其是浴室都十分正常,不由颇为惋惜。 桥雀翻着白眼拽下他的胳膊,装作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径自抬步走到电脑前开机。 浏览器一打开,无需搜索,前人的百度记录便一条条的跳了出来。 [是梦魇还是真实?大学生夜宿旅馆,竟被逼疯自杀!] [“有人在外面,一直在外面!”“我夜里去厨房喝水,听到大门外有敲门声。”“我不敢开门,躲进卧室里,然后他也进来了!”“他在客厅里,在敲我的卧室门!”] [深夜敲门声是否属实?旅馆内是否真的有鬼?请跟随记者深夜探访!] [中央日报  117 :……城东‘朝阳旅馆’……已被封禁……禁止人员靠近……] 宿雪柏不知何时走到桥雀身后,看完这些内容,明明是普通学生的他却笑道:“难怪说这里是游乐园,真有意思,居然还会出现鬼这种东西。” 桥雀哑然:“……正常人不会觉的有意思,只会感到害怕。” 宿雪柏低头看他:“你害怕吗?” 桥雀看出他蠢蠢欲动的想法,果断道:“不怕。” 虽然剧情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写出哪个灯塔的过关方法,主角受能一路过关斩将的迎来新世界,也是靠踩着无数条人命堆积的阶梯,在灯塔内的鬼杀够或时间截止时才得以苟活。 但他与对方不同,他自带空间,又勤勤恳恳的修行了几个世界,□□虽一推就倒,灵魂却强大让系统也侧目。 若是真遇上鬼,怕的是谁还真不一定。 宿雪柏不清楚桥雀的底气何在,他只当桥雀不乐意被自己抱着哄一哄,便顺势改口道:“你不怕可我怕,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桥雀瞅着他满值的魔力值,呵呵拒绝:“老板说——” 宿雪柏冷哼:“那些新闻只写了敲门声,根本没说旅馆内不能亲近,那老板故意让我们住进来,本身便不怀好意,说不定抵抗那个鬼的方法,正是要多多亲近。” 桥雀:“……” 淦。 他居然觉的大魔王说的有道理。 晚上。 临近关灯,桥雀纠结了一瞬,便放平心态,大大方方的拍了拍内侧的床位:“不是说要一起睡吗?过来吧。” 虽然刚相识不久。 但眼前的少年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大魔王本魔。 他和大魔王当个几个世界的夫夫,现在不过是单纯的睡在一起,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宿雪柏听到这话,倒是颇为惊喜。 他不动声色松了松腰带,走到床边看了看,却道:“你睡里面。” 桥雀不明所以的拒绝:“不要,墙壁太凉了。” 宿雪柏揉了揉他脑袋,哄道:“听话。” 晚上有鬼出没,他不放心桥雀睡在外侧。 如果注定有人死,他只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桥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被哄了半晌、又见他在墙壁上塞了几个枕头,最后只能委委屈屈的睡到里面。 熄灯之后。 屋内陷入黑暗与寂静中。 系统自告奋勇的表示会帮他盯外界,桥雀放心的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系统冷不丁的出声:【醒醒,有不对的地方。】桥雀从迷迷糊糊中转醒,强打精神警觉道:【哪里不对?】系统:【宿雪柏在摸你屁股。】 桥雀:【……】 你他妈的——就这??? 桥雀无语凝噎,同时感受到臀上的热度。 虽然隔着轻薄的布料,但他仍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抓住宿雪柏的手,咬牙道:“大哥,你清醒一点!这屋子里随时会闹鬼!” 宿雪柏双眸明亮,即便在夜里也熠熠生辉:“我睡不着,仔细想想,又觉得今晚若是就这么死了,也太亏了点。” 他凑近桥雀,呼吸灼热而滚烫,声音沙哑的引诱道:“毕竟……我初吻还在呢。” 桥雀一怔,分分钟懂了他的暗示,莹白的耳尖顿时有些烫。 宿雪柏一点点靠近他,给他足够的抵抗或躲避的时间。 桥雀没有动。 两人越靠越近,就在即将触碰到时,一阵敲门声陡然在黑夜里响起。 寂静的深夜中,大门处传来的敲门声格外沉闷,仿佛一桶冷水浇了下来,在骤然收缩的心脏上一下一下的敲动着。 这未知的声音仿若是真的活人在做,敲完三下便停顿瞬息,紧接着又是一个循环。 床上旖旎暧昧的气氛无声无息的消散。 桥雀动了动身体,想起身去门口看看,宿雪柏却把他按了回来,低声道:“下午的新闻与各种报告上明确的说了,敲门鬼在第一夜时只会敲大门,并不会直接杀人。我们暂时按兵不动,等明天天亮,再去警察局之类的地方寻找新的线索。” 桥雀眨眨眼,如实道:“我还是想出去看看,说不定我能解决女鬼。” 宿雪柏顿了顿,轻声道:“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两夜,如果你真的有办法,那晚一点再用也不迟。” 说来说去。 宿雪柏就是不想让他以身涉险。 桥雀心中有了数,语气软了几分:“好,我听你的。” 宿雪柏嗯了声,替他掖被角:“继续睡吧。” 桥雀闭上眼。 睡了不到两小时,桥雀幽幽睁开眼,对上宿雪柏如狼似虎的眼神,禁不住崩溃道:“你不困吗?” 宿雪柏:“不困,还有点兴奋。” 桥雀:“因为鬼在门外敲门?” 宿雪柏:“不是,是因为你背对着我。” 桥雀被噎住,抓狂道:“不准碰我了!我要睡觉!” 宿雪柏扬眉:“是你太敏.感了,我的动作明明很轻。” 桥雀内心流泪。 他一个被人艹进去才会醒的人,还不是被系统连环催才催醒的! 困意太汹涌,桥雀撑不住了,凶巴巴的和系统与宿雪柏说完话,便自暴自弃的把脑袋缩进被子里,也不管自己睡着之后,宿雪柏会怎么玩他。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当桥雀隐约感觉到有什么火热的东西贴着自己,不自在的扭着腰想逃离时,被凶的委屈的系统再一次开了口,语气十分认真:【你们的亲密行为挑衅了灯塔意志的铁律,女鬼的束缚减轻,她冲进来了——她进客厅了——她进卧室了!】【她要大开杀戒——】 被逼出起床气的桥雀忍无可忍的蓦然坐起,细软的黑发垂到脸侧,一双漂亮的近乎绮艳的双眸没有感情的抬起,直直对上现形的凶煞女鬼。 四目相对。 桥雀澎湃的灵魂之力仿若高山倾覆,碾压到女鬼身上,使得女鬼凄厉的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钻地板逃走。 房间陷入死寂。 桥雀森森低头,看向宿雪柏。 宿雪柏对他露出一个笑,搭上小虎牙看着十分温顺,笑完便闭上双眼,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接下来一定会听话睡觉。 桥雀面无表情的往上拽了拽被子,倒头栽回被窝里。 一觉睡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你们看不起一更……那是三千字啊!我写作文都憋不出八百字好吗! 不要拿小麻雀和姜宝比,小麻雀会吃醋的,到时候我哄不好了怎么办~( ̄▽ ̄~)~ 感谢在2020111116:26:08~2020111216:2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露乃希 118 6瓶;肆似四事、南乔枝5瓶;42773339、匪我思存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3、4.3 旭日东升,云蒸霞蔚。 宿雪柏早早下楼去买早餐。 桥雀从迷茫中睡醒,坐在床上、小脑袋抵着墙壁,发呆了好一会才在身后的动静中回过神。他转头看去,就见宿雪柏已经回来,正把餐点逐一放到桌上,对上他的目光,对方修长的手指松了松衣领,似笑非笑的开口问:“你想先吃早餐,还是先吃我?” 桥雀:“……谢谢,我饱了。” 宿雪柏哼笑,走到床边,从被褥下摸出他白皙细嫩的双足,一边给他穿袜子,一边漫不经心道:“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 桥雀想抽回jio,奈何对方紧扣着他的足踝,不容他挣脱。 无法,桥雀只好随他去,转而纠结的问:“昨晚是不是闹鬼了?” 宿雪柏被他逗笑了:“不然呢?你以为是在做噩梦?” 桥雀:“……” 昨晚困得迷迷糊糊,他的确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既然是真的话。 ……希望鬼没事。 洗漱完坐上桌,桥雀已经清醒不少,他一边吃着宿雪柏递过来的生煎包,一边精神奕奕的和系统说话:【你昨晚说的‘灯塔意志的铁律’是什么东西?】系统翻小本本:【根据探索得知,灯塔内部的灵鬼妖物想要杀人,必须遵守一定的规则。比如旅馆这只鬼,只能在第三夜进入卧室时大开杀戒,而昨晚她之所以能破例冲进来,是因为主意志的铁律比她的杀人规则具有优先性。从旅馆老板的话以及末世灯塔的出现上来看,我推测灯塔内的主意志崇尚‘禁欲’,厌恶深入的肢体接触,那祂下达的律法规则,肯定也与此有关。】【所以昨晚发现宿雪柏有越线的动作时,我就开始唤醒你提醒你。】系统的声音逐渐委屈:【可你不听,还凶我。】桥雀夹着生煎包呆了呆,又窘又尴尬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一茬。】他还以为系统闲的蛋疼,管天管地管起谁摸他屁股。 【没事。】系统十分好哄,听桥雀乖乖道完歉,又心情愉悦起来,说起正事:【不过经过昨晚那一遭,主意志已经注意到你的存在,并开始注视你。】桥雀眨眨眼,眼前忽而出现一块简陋的面板。 [伴生宿主:桥雀] [身高:保密。] [腰围:保密。] [喜欢吃的水果:保密。] …… [buff:灯塔意志的凝视(在灯塔地图内起效)] 桥雀陷入良久的沉默,尔后动了动眉,古怪道:【为什么这么多保密的内容?】系统:【保护宿主隐私,防止未知事物的窥探。】桥雀:【……】 好家伙。 我防我自己。 【请宿主抓住重点。】系统一本正经道:【你现在需要关注的是主意志的凝视。】桥雀咬着生煎包,认知清晰道:【关注了又能怎么样?我还能骂一句‘你瞅啥’吗?】系统:【……】 桥雀抿了口牛奶,又好奇问道:【一直被盯着会怎么样?爆体而亡?吸引鬼怪?厄运缠身?】系统:【会在洗澡时有被偷窥的既视感。】 桥雀:“噗——” 少年喝着牛奶,喝到一半突然喷了出来,哪怕及时用手捂住,奶白的浓液仍从殷红的唇与手指间蜿蜒溢散。 宿雪柏神色微顿,抽出湿巾替他擦拭指间,见他咳个不停,又轻抚他的后背,一直到桥雀的身体平复,摇了摇头,他才放下手。 桥雀缓过气,脸颊还有些红,开口道:“谢谢。” 宿雪柏手指摩挲,眼神闪了闪,桌下的双腿交叠搭起,声音低哑道:“不用谢。” 桥雀没多想,注意力又放回系统身上,磨着小白牙道:【那死变态还在盯着我?】系统:【是的,他在思考你为什么会喝牛奶呛到,并奇怪又迷惑的想要尝一尝你口中的牛奶。】【做梦吧!】桥雀生出报复心理,吨吨吨的把剩余牛奶喝完,随后打了个奶嗝,小得意道:【一滴都不给他喝!】系统脸色微妙,奇异的与灯塔意志达成共识。 糙。 真他妈可爱。 喝完奶,桥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狐疑道:【你怎么知道灯塔意志在想什么?】系统老实开口:【祂注视着你的目光相当于一条神力通道,我可以在后台解析这道神力的思维与想法。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通过更新后新开启的共享权限,让你也能看到。】桥雀来了兴趣:【好呀,让我康康!】 他耐心等了会,一直等到系统说好了,才沉下心去感受。 感受了半天,他茫然开口:【我什么也没听到。】系统;【你看看四周。】 桥雀听话的看向生煎包。 升腾着热气的白软包子小巧又诱人,顶端撒着翠绿的葱花,散发着香浓可口的味道。 然而当桥雀的目光落上去,他的意识不由恍惚了瞬,整个人像是沉浸在晦暗的深海,耳畔响起不知名的呢喃低语,眼前模糊的出现幻象,又在下一刻陡然清醒。 飘散的意识重新聚合,那普普通通的生煎包上赫然开始出现字句。 [引人堕落的不安气息,难以名状的墨绿,烧焦皮肉般的软糯,骨骼已然在灼烤中酥脆。] 桥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迷惑瞬息,又去看桌子。 [□□徒的祭台,盛放着扭曲的物质,动物胆汁的黄褐色令人作呕,凌乱着象征死亡气息的纹理。] 桥雀的手,微微颤抖。 艰难的从黄梨花茶桌上移开目光,他深深的看向宿雪柏。 [肮脏污秽的灵魂,贪婪扭曲的意志,腐败而腥臭的躯壳,不被神明所接纳的罪恶源头,不规则的突起,永远无法合格的祭品……] 桥雀:…… 行了,知道你很讨厌我家大魔王了。 他无语的起身,掠过周围东西,径直走到落地镜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字句缓缓浮现。 [他真可爱。] 桥雀:“???” 他懵了懵,差点以为自己太自恋了,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镜子时,里面的字句赫然一变。 [令人愉悦的存在,隐藏着未知的特质,成长中的幼神,混沌世间唯一的同伴……] 后面的字句十分混乱,似乎并未成型。 桥雀等了半晌,还想再等时,宿雪柏站在沙发旁,忽而扬了扬不知从哪找的报纸,开口呼唤他过去。 桥雀应了声,又看了眼镜子,继而抬步离开。 正是这一转身的功夫。 他错过了那模糊显现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命定的伴侣。] “这报纸上的内容与电脑上的大同小异 119 。”宿雪柏拉着桥雀在沙发上坐下,抖开报纸沉吟道:“但是在关于女鬼的内容上,这支红笔着重圈出了女鬼出现的三夜。” 桥雀很快了然了宿雪柏的想法:“这是提示?提示别人要想破解死局的话,就要从这三夜来思考对策,而不应该去追溯女鬼生前是否有什么冤屈?” 宿雪柏颔首:“估计如此,不过这点线索还是太少,我怀疑房间里还有没找出来的提示。” 桥雀眨眨眼,又眨了眨眼,眼看着宿雪柏自言自语兴冲冲的想来个大搜查,最终还是没忍住将人拽住,拍了拍自己胸口,矜持而骄傲道:“你有我罩着,没必要再找生路,我会保护你的!” 宿雪柏轻笑,揉了揉他细软的黑发,温柔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既然有温和一点的解决方法,我们何必徒增风险?” 桥雀瞳孔地震,几乎怀疑宿雪柏被鬼上身了,不由震惊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按着别人脑袋往墙撞——” 两天不到的功夫,血手屠夫就成了温柔圣父了??? 宿雪柏表情不变,一句话堵死了桥雀:“我不是君子。” 他露出笑,尖锐的犬牙像是原野上的凶兽,下一秒就能咬住敌人的咽喉,可在桥雀面前,那锐利的犬牙成了毫无杀伤力的卖萌虎牙,只会贪恋的磨着少年细嫩的手腕,将自己的肚皮上赶着送给对方摸:“我是你的看门狗。为你保驾护航,为你守护家园,为你暖被窝——” 桥雀把报纸拍到他脸上,没好气道:“去玩你的侦探推理小游戏吧。” 宿雪柏笑眯眯的开始寻找其他线索,桥雀在沙发上坐了会,盯着主意志不知所云的话语看了许久,突然起身躲进洗手间,询问系统:【既然能看到灯塔意志的想法,那我能和他对话吗?】系统:【理论上是不行的,灯塔意志的目光是单程通道,不过你可以试试,说不定看出你想交谈的想法后,灯塔意志会主动与你通话。】桥雀深以为然,走到浴室的镜子面前,郑重道:“你好。” 宿雪柏在房间里探索半晌,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一本日记本。 日记的主人正是那名女鬼,她生前不知是患有心理疾病还是真的听到了声音,在本子里反复写着深夜里的敲门声。 浓郁的恐惧汇聚在这薄薄的本子里,女鬼对敲门声的畏惧几乎是明晃晃摆在明面上,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死后化身恐惧的来源,但宿雪柏思索片刻,再和报纸上圈出来的三夜反复对比,脑海中便倏忽想出一个令人惊骇的求生可能性。 为了判断自己的想法有没有可实性,他走到洗手间前,正欲敲门唤桥雀,洗手间里却突兀的响起模糊的说话声:“……是什么意思?未知的特质又是什么?” 宿雪柏抬起的手顿住,狭长双眸眯起,危险的仿若瞬间警觉的猛兽,在狐疑焦躁间徘徊。 桥雀在和谁说话? 对方是男的女的? 为什么要躲在里面避开他? 他们是什么关系? 宿雪柏站在门外,有一堆问题想问,最终却收回了敲门的手,不动声色的在外面偷听起来。 桥雀浑然不知,还在洗手池前盯着镜子,见灯塔意志没有回应,便绞尽脑汁的继续接话题:“那个……你中午吃什么?” “我挺喜欢吃西瓜的,是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 “你要是感兴趣,我现在就能从空间里掏一个出来给你尝尝。” “你说话好古怪晦涩啊,不能说人话吗?” “听说你禁欲,那你是怎么出生的?” “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还是你父母有感而孕?” 说着说着,桥雀就从提问转为了自言自语,完全不需要别人的回答,就能自问自答的说的欢快。 等到宿雪柏在外敲门时,他方如梦初醒的止住话题,口干舌燥的打开门,不好意思的道歉:“在里面刷手机,没注意时间,抱歉。” 宿雪柏神色不变,目光掠过安安静静的洗手间里,微笑道:“没关系,我只是看你这么久没出来,有点担心你。” 桥雀坐到沙发上捧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喝水,润了润嗓子不在意道:“放心吧,那女鬼打不过我。” 宿雪柏轻笑,在他身边坐下,将日记本与报纸递给他。 桥雀接过,瞥了眼日记本封面。 [死于恐惧,化身恐惧,畏惧恐惧。] 他扬眉,打开日记本细细查看里面的内容,脑海中陡然冒出一个念头。 宿雪柏一直盯着他,见他若有所悟,不由笑意加深:“你也想到了对不对?” 桥雀点点头:“女鬼十分恐惧敲门声,就连死后都化身为敲门人,可见她的执念就是弱点,只要我们扮演女鬼恐惧的角色,反过来在她身后敲门——” 宿雪柏悠悠接话:“那捕猎者与猎物的身份,便将彻底更换。” 桥雀漂亮的眼眸亮起光,忍不住赞同道:“你说的对,这个游乐园的确有点意思。” 宿雪柏低笑,坦率道:“这只是一个揣测,会造成什么后果都是未知数,寻常人就算有所预感,也会因为恐惧而不敢实施。” “我也是仗着有你保护我。”他勾住桥雀纤长细嫩的手指,肌肤缓慢的摩挲,语气轻柔的近乎缱绻:“才敢试一试。” 桥雀被他一句‘保护’哄的心花怒放,抬手搂住他脖子,强行把他脑袋按在自己胸口,自我感觉特别A的膨胀道:“别怕宝贝,一切有我!” 宿雪柏沉默了瞬,再开口时,声音无端端的哑了几分:“你刚刚是不是把牛奶洒到胸口了?” 桥雀迷惑:“没有啊。” 宿雪柏高挺的鼻梁蹭着他的胸口,动作像是寻奶吃的小孩子,喉结滚了滚,声音磁性的莫名涩情:“那我怎么闻到一股奶味?” 桥雀被他蹭时还不明所以,听到他这么一说,小脸霎时爆红,反手把他脑袋往外推,羞耻道:“你闻错了!” 宿雪柏把羞耻到想逃走的桥雀拽回来,按倒在沙发上,头径直往胸口里蹭,低哑的引诱道:“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 桥雀力气没他大,挺着腰像被甩上岸的小鱼蹦跶了两下,就被宿雪柏单手牢牢的禁锢住手腕。 眼见着对方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衣领,尖尖的犬牙难耐渴望的想穿破他的身体,目光深邃而晦暗的几欲生吞了他,手上却慢条斯理的一颗颗解起衬衣纽扣时,暗中观察的灯塔意志终于一声不吭的出了手,在宿雪柏身上施加了[石化]buff。 宿雪柏的动作骤然凝滞,桥雀扭着腰缩回手,从他怀里钻出来,忍笑着整理衣裳:“都说了不行,现在被制裁了吧。” 宿雪柏:“……” 桥雀拍了拍他脑袋,幸灾乐祸道:“石化期间没人能伤  120 害你,你就先在这呆着吧,我出门买些防尘睡垫晚上用,很快回来。” 宿雪柏眼珠都无法转动,只能内心呆滞的听着门啪的一声关上。 一直到傍晚,石化buff才正式消失。 桥雀早早将大魔王放平,是以宿雪柏从沙发上起来时,四肢并无酸痛不适,只一张俊秀的脸黑成锅底。 他匆匆吃完饭,又跑去楼下找旅馆老板。 桥雀正好奇,就见他低气压的回来,咬着牙道:“不仅旅馆内禁制性行为,就连在旅馆外做也不行!” 桥雀:“嗯……是的呢。” 谁让凌驾在所有灯塔之上的主意志,是个性冷淡呢。 宿雪柏很气,又气又委屈,最终抱着桥雀的腰道:“我们早点离开这个灯塔好不好?” 他还有点野望,希冀其他的灯塔不会这么变态,所以并未把话说绝。 桥雀坐在床垫上,靠着大门,闻言摊手:“这不是已经在门外蹲点了嘛。” 通过昨晚的反杀,他们思考要想离开灯塔,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则才能离开,不然就算他把女鬼手撕了,也照样会被困在灯塔内,无法出去。 宿雪柏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鬼的到来。 他耐心的等着,等到和昨晚差不多的时间,而房间里的卧室门还没人敲响时,禁不住皱眉道:“那女鬼是不是跑路了?” 桥雀白天没事做睡了一觉,这会正兴致勃勃的打着游戏,听到宿雪柏的话,他放下手机道:“我来看看。” 下午买东西的时候,他顺便和老板打了个报告,得到对方的允许后,将大门的猫眼拆了下来。 现在门上只有一个洞,十分方便他借用主意志的能力,观察屋内有没有女鬼。 趴在门上四处看了看,桥雀很快就在屋内看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奄奄一息的怪异,害怕到不敢敲门的失职者,不可名状的魂体,死于恐惧的恐惧传播者。] 桥雀眨眨眼,略去逼格满满的话语,定定注视着女鬼。 女鬼在大厅内不安的徘徊,几度走到卧室前想伸手敲门,下一秒又惊恐的收回手。 桥雀看得心虚,总觉得自己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一想到自己这边等会还要敲门吓对方,他更是不好意思的犹豫起来。 就迟疑了这么瞬息,屋内的女鬼似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向门口飘来。 等桥雀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再向屋内看去时,就见女鬼正人性化的踮脚,从猫眼往外看。 两人四目相对,桥雀没忍住眨了眨眼。 意识到正有一只眼睛从门外注视自己后,那女鬼猛然往后一退,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屋外的声控灯应声而响,楼下传来摔倒的跌撞声。 桥雀被这凄惨的声音叫的耳朵疼,禁不住敲了敲门,示意对方冷静一下。 然而敲门声一响,那女鬼便如遭雷劈,惊恐的抖成了筛子,连滚带爬的钻地板逃走,姿态看着莫名眼熟。 桥雀张了张口,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看着对方仓皇离开的身影,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连夜爬去寺庙辟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鬼:大师救命啊啊啊啊啊呜呜呜。 大师:……送上门的业绩? 五千五四舍五入就是双更! 加更成功,耶! 感谢在2020111216:20:52~2020111316:4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therine.54瓶;苏余23瓶;无妄、洛唯10瓶;白夕卡5瓶;磨糖x、46300792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4、4.4 女鬼当场跑路,桥雀沉默半晌,从猫眼上下来,对上宿雪柏疑惑的目光,若无其事道:“进去吧,女鬼已经离开,今晚的任务结束,下半夜可以好好睡一觉,再去应对明晚的敲门。” 宿雪柏嗯了声,弯腰把地上东西收拾起来,顺口问道:“那女鬼怎么突然尖叫了?还叫的格外凄惨?” 桥雀心虚的眼神飘忽,强自镇定的挺了挺胸:“这、这是她的一种攻击手段,依靠音波来杀人!” 绝不是因为他狗狗祟祟的偷看对方反被当场抓住、把可怜的妹子吓的嗷嗷乱叫险些失了智。 宿雪柏虽神色奇怪,却并未刨根究底问个明白,只似笑非笑的捏了捏桥雀的小脸,随后将东西抱回卧室。 两人一觉睡到天亮,等桥雀中午下楼时,他意外发现旅馆老板正一瘸一拐的往外走。思及昨夜女鬼尖叫、楼下传来的摔倒跌撞声,他不由扬了扬眉,心念微动,便了然老板近乎献祭似的把他们安排进来,夜里必然未睡,始终在楼下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估计是营业多年没料想过女鬼也会翻车,是以对方在猝不及防间凝神细听到女鬼凄厉的惨叫,故而他明明摔的是腿,手却一直捂着耳朵。 剧情里并未深入探讨灯塔世界,桥雀对这些npc的存在意义也报以谨慎的态度,眼见着坑害人的黑心老板落了个这般下场,他眨了眨眼,没有上前慰问的打算,径直离开。 夜幕很快降临。 今夜是他们在灯塔世界内的最后一晚。 女鬼会正式进入卧室,而他们也从门外打地铺的窘境、进化到舒舒服服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 桥雀白天买了不少零食,这会盘着光滑细嫩的双腿,撕开一包薯片,吃着吃着就提到老板的惨状。 宿雪柏眯起眼,倒没多在意老板,而是联想到这个世界奉行的‘禁欲’理念。他有心试探什么样的举动才算出格,便低头看了看桥雀,开口道:“你真可爱。” 桥雀听到这话,冷不丁的想起闷骚的主意志也说过类似的内容,他一时被惊吓的忘了吞咽,只手上塞薯片的动作不停,最终成功把自己呛的小脸通红。 宿雪柏未料他反应这么大,赶忙一边将牛奶递到他唇边,一边轻抚他的后背,同时心里泛起狐疑。 他没忘桥雀昨天还在洗手间里和人‘私会’,再一想到夸赞可爱这种亲昵的话语只有关系好才会说出来,霎时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不动声色的笑问:“怎么这么不小心,吃东西都能呛到?难道是我说的话太吓人了?以前没人夸过你可爱吗?” 桥雀神色微妙;“有倒是有,就是有点承受不住……” 相较于形容其他事物时的怪异话语,‘他真可爱’这四个朴素的字对于灯塔意志而来,显然OOC到天际。 承受不住? 宿雪柏心念环绕,轻而易举就将自己的情敌背景勾勒出来。  121 对方定然与桥雀身份悬殊,所以一句简简单单的宠溺夸赞,就能让他痴恋爱慕的少年受宠若惊,心心念念到听其他人说类似的话时,都能瞬间回忆起对方。 再思及昨日于洗手间外听到的只言片语,全是桥雀殷勤讨好的话语,不见对方有半点回应,宿雪柏更笃定了心中念头,只觉那人有眼无珠,将他恨不得吞吃入腹、谁都不许染指的少年当成随手可丢的玩物,半点不予回应与呵护。 仅仅是这么一想,宿雪柏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按理来说,情敌越是轻视桥雀,他就越有可能趁虚而入,将桥雀的心思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样一来,他不该感到恼怒,反而应该暗喜才是。 然而事实上,令宿雪柏自己都没想到的是,比起有机会抢夺桥雀,他更愤怒的是旁人辜负桥雀的心意,让桥雀伤心! 宿雪柏眼神不善,既恨不得把那没眼光的情敌狠打一顿,又坚定了要更加努力的用尽手段取悦桥雀,让桥雀心甘情愿放弃前任,转而投入他的怀抱。 稍稍一想,宿雪柏原本试探灯塔的举止,便忍不住的偏移少许,掺杂了几分引诱勾引的意味。 他与桥雀之间仍是隔着一些距离,嘴上的话却不再是单纯的夸赞,而是不知不觉的变了味:“薯片好吃吗?” 桥雀点点头,大方的分了他一包。 宿雪柏瞥了眼,又将目光放回他身上,盯着少年一张一合的殷红唇瓣,低哑道:“我想吃你嘴里的。” 桥雀沉默两秒,火速将剩余的薯片渣渣倒入口中,再摸上一瓶奶,咕噜咕噜一口气吃完,神清气爽道:“没了。” 让他分享未拆开的零食可以,但是没有人可以抢到他吃了一半的! 没有人! 大魔王也不行! 宿雪柏硬生生被气笑了,盯着桥雀磨了磨犬牙。 他忍下冲动,暗自将报仇的念头往后压了压——等回到现实,他非死死缠着桥雀,扫荡每一处区域,逼着对方哭唧唧的把自己送上来给他吃! 时间走到九点。 电视上换了个节目,卧室里安安静静,也不知道女鬼上线了没有。 距离凌晨还有几个小时,宿雪柏发现桥雀十分在乎那一堆零食,便摁了摁额角,改口道:“你脸上沾了薯粉。” 桥雀胡乱摸了把脸。 宿雪柏轻笑:“还有。你过来,我帮你擦。” 桥雀警惕的看他,把手上的零食往后藏了藏,随后才放心的仰起小脸。 宿雪柏:“……其实我对你的零食没兴趣。” 桥雀满眼不信,声音却乖乖甜甜道:“那就好。” 宿雪柏犬牙发痒,恨不得就在这把这只囤食的小仓鼠一口吞了,让对方睁大漂亮的眼睛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安于薯片的同类,而是时时刻刻想把他拆吃入腹的肉食者。 舔了舔躁动的犬牙,宿雪柏顾忌着场景不对,压下越界的想法,只伸出修长的手指落到桥雀唇边,指尖轻碾着殷红而诱人的唇,细细描摹着那抹绮艳的红。 桥雀耐心的等着。 然而宿雪柏许久未收手,干燥的指尖在缝隙间徘徊,隐隐有探.入进.去搅动软舌的隐晦想法。 桥雀死鱼眼看他,克制了咬一口的冲动,拍开他的手道:“你要擦多久?都快被你擦秃噜皮了!” 刚生出一丝暧昧的气氛被打散。 宿雪柏收回爪子,锲而不舍的含笑调.情:“抱歉,你的每一寸地方都太勾人,我一上手,就流连忘返的舍不得松开。” 桥雀:“……你正常点,我害怕。” 宿雪柏变本加厉的向他靠近,手掌深入小毯子里,轻抚桥雀细嫩的玉足,狭长双眸泛着挑逗:“你冷不冷?” 桥雀努力缩jio,疯狂摇头。 宿雪柏笑眯眯道:“不,你冷。” 他力道强硬的扣着桥雀精致的足踝,将桥雀的双足一点点靠近自己身体,同时警觉地注意四周,时刻提防那暗中出手的存在。 一直到两人正式贴近,宿雪柏都没再石化。 桥雀感受着脚下分量,惊疑不定打开意志之眼。 宿雪柏的头上很快出现字句。 [为他取暖的工具人。] ??? 灯塔意志原来是个傻白甜吗? 桥雀的表情险些没绷住。 他的jio就踩在大魔王的丁丁上,谁家取暖是这个姿势啊! 关键是主意志还真信了? 桥雀深感震惊,宿雪柏却像是看到曙光,满心意外之喜,忍不住得寸进尺的摸上桥雀纤细的小腿,蠢蠢欲动道:“别怕,我就蹭蹭不——” 一句话还未说完,宿雪柏越界的手便定格在原地,桥雀挣脱身体,把被打.开的双腿并拢,腹诽道:“你把祂当傻子也就算了,人家还没瞎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骑上来,是个人都不信你就蹭蹭。” 宿雪柏被戳破念想,郁闷不已。 桥雀把再次挂上石化Buff的他踢远,自己独占三分之二的沙发,满意的陷进零食堆里,高高兴兴道:“这回不用担心你对我的零食图谋不轨了。” 宿雪柏在内心冷哼。 他那是在馋零食吗? 他馋的是在嘴边晃来晃去就是吃不到的那块肉! 午夜来临,电视里开始播放狗血深夜档。 宿雪柏还僵着身体无法动弹,桥雀将没吃完的瑞士卷一口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汲着拖鞋来到卧室前。 卧室门上没猫眼,下面的门缝又太细小,桥雀没有发挥的余地,又怕自己趴在门上低柔问一句‘在吗?’,会把本就惶恐不安的女鬼吓跑,便直截了当的伸手,敲了敲卧室门。 敲三下再一停顿,空间很快凝固静止。 当四周悄然无声,一道熟悉的冷淡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敲门’灯塔已被点亮。” “即刻传送诸位回现实中。” 桥雀安静的等了等,又等了等,却没等到回快乐老家,而是等到某个瞬间、时间突然开始流动,身体的束缚悄然一松,眼前紧闭的卧室门紧跟着打开了一条缝,似乎在回应他之前的敲门。 不对劲。 桥雀心生警惕,本能的回头去找大魔王。 视线落到沙发上,原本坐在那的宿雪柏,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被传送回现实了? 还是挂了? 桥雀不得而知,只能如临大敌的将手放到卧室门上,一点点的将门推开。 随着视野开阔,桥雀的双眸微微睁大,诧异的发现卧室里没有女鬼的存在,反而站着一个男人。 他有着正常人类的外表,相貌相较于普通人而言更为俊朗,身材优越的几近男模,穿着一丝不苟、近乎刻板的西装,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 但更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身后的  122 墙上,倒映着的不可名状且庞大狰狞的影子。 桥雀:…… 日哦。 那八爪鱼似的影子才是他的本体模样吧? 伪装都伪装的这么拙劣,果然是个傻白甜。 桥雀内心腹诽,面上神色不变,小步小步往里挪了挪,谨慎问道:“您是灯塔意志?” 除了主意志,桥雀想不到还有谁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灯塔意志的眼眸是纯黑色,相较于宿雪柏那仿若黑曜石的感觉,他的更像是海洋深处的晦暗,因为深邃到极点,就从蔚蓝变为浓郁的墨黑。 听到桥雀的问话,他波澜不惊的微微颔首,墙上的影子却欣喜的晃动着扭曲的触手,混沌而危险的让人望而生畏。 “你是吾的同类。”他似乎是在努力学习桥雀习惯的语言,迎合着桥雀而改变自己,所以说话显的不伦不类,配上那一本正经的英俊面容,莫名有几分搞笑的意味:“你在孕育神格,是懵懂的幼神,需要吾的馈赠方能破壳。” 桥雀最近修炼的确有摸到瓶颈的感觉,但因为从未与时空局的同事们接触过,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灵魂修炼到什么程度,更对灯塔意志一口一个‘神’而感到受宠若惊。 不是他看轻自己,而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不过是照常修炼着,怎么就修到了‘神明’的阶段? 未免有些太过荒谬。 桥雀神色古怪,感到不真实,但这不妨碍他好奇的问:“你说的馈赠是什么?” 灯塔意志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严肃的神情,仿若宣誓般,一字一顿道:“我的全部。” 桥雀忍不住拍了拍脑袋,怀疑自己脑子进水听错了:“你刚说什么?” 墙上的巨大倒影开始肆意甩动触手,看着向蹦迪似的狂舞。 男人的面容却在灯光下依旧肃穆刻板,沉声道:“我会将我的全部赠予你,将磅礴的神力灌.入你的体内,让你在极致的愉快中享受破壳的快.感,从孱弱无助的幼神成长为——” 我命定的伴侣。 最后几字没说出来,桥雀就震惊的连退几步,惊悚的打断道:“你搞黄色!” 主意志:“?” 桥雀抖着手对他指指点点,面红耳赤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在调.情!” 主意志顿了顿:“情.欲是祸乱人性的劣质品,我是在深海里独自成长的孤神,并不会沾染上陋习。” 他盯着桥雀,慢了半拍想起桥雀一直跟着人类厮混,很可能早早了解了情.欲,便皱眉道;“你也不准继续堕落。” 桥雀狐疑的看他,见他沉着脸,话语里显然十分排斥搞黄色,便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明白对方只是因为他灵魂之力格外强大,就想出面招揽他成为小伙伴后,桥雀委婉的拒绝道:“抱歉,我不急着破壳,也不热衷成为‘神明’。” 就算是一时遇到了瓶颈,他想的也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完成突破。 灯塔意志沉默少顷,俊朗的脸上神色不变,语气平静的近乎是在预言:“你终将会来到我身边。” 即便不是现在。 而是在混沌又模糊的未来。 桥雀没把这句话放心上,敷衍的嗯嗯应了声,便小心翼翼道:“既然话都说完了,您能放我回现实了吗?” 男人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好似一块没有感情的冰雕:“可以。” 然而墙壁上一直狂喜的影子却倏忽停滞,渐渐团成一团,落寞的蜷缩在一起。 桥雀呃了声,在临走前鬼迷心窍的问了句:“说起来,你有人类的名字吗?” 男人一怔,传送的进度暂停,摇摇头道:“没有。” 桥雀干巴巴道:“是吗。” 卧室内静了两秒。 男人发现桥雀不再说话,想了想开口:“你可以帮我取一个吗?” 桥雀诧异的指了指自己:“我能帮你取?” 帮神取名字哎。 这么随意的吗? 男人宽容的点头。 虽然没有拥有过伴侣,但他愿意给予少年最大的权力。 桥雀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名字,便眨眨眼道:“我回去想想,等下次进来再告诉你。” 男人神色不变,双眸却瞬间亮起。 “好。” 他铭记着这份约定,郑重道:“我会一直在灯塔里,等候着你的再次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主意志的形象参考克总那一脉吧,反正本体都是丑陋狰狞八条触手七只眼的混杂元素(总之就是馋美貌少年被巨大人外生物糟蹋玩坏(*/ω\*)) 虽然我们都不知道晋江是没有j.j的,但梦想总是要有的!震声.jpg感谢在2020111316:45:36~2020111417:0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完全自殺読本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完全自殺読本40瓶;武陵春、我欲因之梦、雪莞莞20瓶;咦二鸭15瓶;枸杞子10瓶;阿白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5、4.5 无尽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 当光芒涌动,将眼前的一切照亮,桥雀诧异的发现宿雪柏就蹲在自己脚边,正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他纳闷的抬脚,踢了踢对方,奇怪道:“你在这蹲着干嘛?” 宿雪柏迟钝的动着脑袋,顺手抱住桥雀纤细的长腿,泛着红晕的滚烫脸颊爱恋的蹭了蹭桥雀,温顺的回话:“出来后没看到你,我怕走了你会找不到我,就一直在这等着了。” 桥雀察觉到他的异常,把他炙热的双手扒拉开,弯腰看了他两眼,下意识道:“你发烧了?” 宿雪柏别过脸,避开桥雀的视线,八爪鱼似的又缠上桥雀腰肢,黏黏糊糊道:“只是发烧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我还能站起来,还能保护你……你别丢下我。” 桥雀没说话,任由他搂抱着自己,目光随着抬眼,正式观察起四周。 如剧情里所说的那般,这个世界已经沦为了末世。 原本充满科技化的城市变成了遍地废铜烂铁,街边的路牌与标识被岁月侵蚀,此时随着风的路过化作飞尘,入目所及之处尽皆毫无绿意与生机,只有这片废弃的黑土与令人恐慌的死寂。 而在他们身后,一座灯塔拔地而起,正将他们笼罩在内。 广袤无边的末世废土中,灯塔成了唯一的建筑物。 似乎是为了指引迷途的羔羊们,它的顶部燃着不灭的光源,光芒并不刺眼,也没有半点暖意,在注视久了之后,桥雀的眼前还浮出了字句。 [‘敲门’灯塔已被点亮。] [当前关卡禁止通行。] 冷  123 酷的两行字显现完,就在桥雀以为后面没有了时,第三行字又冷不丁的冒出来,像是临时被添加进去的。 [你是例外。] 桥雀:“……” 啊这。 在末世里还会被祂关注到吗? 桥雀悚然一惊,赶紧敲了敲系统。 从系统那得知在灯塔范围内会被感知到后,他扶起浑身发烫的宿雪柏,远离了灯塔。 在废土里走了一段路,桥雀观察周围,既没有发现人迹,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 宿雪柏的意识越发混沌,纵使他竭力独立行走,不想将重量压到桥雀身上,桥雀仍是感知到他的体内正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这来势汹汹的异常与寻常的发烧有些不同,桥雀想起什么,却顾不上细细查探,而是先尝试着将大魔王塞进空间。 不出意外的失败后,他又在空间里挑了挑,最终移出一辆面包车,将宿雪柏放入后座。 这辆车是他早些时候放进去的,因为专业的缘故,他平时闲着手痒会兴致勃勃的进行改装,如今车后座的椅子全被拆卸,改造成类似于工作间的地方,遍地散落着机械用物。 将宿雪柏放进来后,他踢走地上的器械,又把散乱的工作台收起来,换成一张柔软的大床,随后才凝神询问系统:【大魔王这是在觉醒异能?剧情里的他不是毫无感觉吗?怎么现在都快烫熟了?】——没错,虽然末世里没有丧尸这种常见的产物,但有异能的存在。 桥雀推测异能是由那未知的存在引起的,毕竟对方直白的说过,会在旧世界终结时,馈赠大家一个灵气复苏的新世界。 可他不清楚对方提前这么做的举动,是单纯的神力外泄、并不在意人类由此得到进化?还是特意让人类拥有自保的能力,好度过神秘而怪异的灯塔世界? 桥雀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宿雪柏在剧情里觉醒的是自愈能力,小黄文主角标配的那种。 现在看对方烧成了水煮大虾,他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这才忍不住询问系统。 系统也迷惘,沉吟着怂恿道:【我也不知道,你喂他点灵泉水试试?反正他和普通人类不同,能承受住磅礴的灵气,就算情况没好转也不会更糟。】桥雀对系统不负责任的发言竖了个中指,却也清楚对方说的有道理,便从空间弄了些灵泉水出来,放进杯子里喂给宿雪柏。 冰凉的灵水顺着四肢百脉浸润而过,宿雪柏通红的脸色好转,意识在浑浑噩噩中挣扎,本能的攥住桥雀手腕,咕囔道:“不准走……不准丢下我。” 他可怜兮兮的像是个没安全感的孩子,桥雀一时父爱泛滥,正准备柔声哄他时,就听他紧跟着低低道:“敢走的话……就把你艹到怀孕……” 桥雀:【……】 系统:【……】 桥雀瞳孔地震:【这个世界的男人能怀孕???】系统:【他烧傻了,你也跟着犯傻?】 桥雀顿时松口气,再看还抓着自己不放的大魔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努力抽回手腹诽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到末世了,你这个小黄文主角还满脑子搞黄色!” 真是浪费他的满腔父爱。 宿雪柏唔了声,从迷糊中意识到自己死死抓着的人想逃走,他混沌的想不出这是为什么,便遵循了一直以来的理念,将对方温凉柔嫩的小手放到自己腹部,咕囔道:“别走,别去找其他人……他们有的我也有,而且更厉害……” 是挺厉害的。 桥雀懵逼的发现宿雪柏看着清瘦,腹肌却一块块的十分有条理,和自己白软的小.腹完全不同。 这就说不过去了啊! 凭什么他连小黄文里的主角受都不如! 桥雀黑着脸,更想抽回手了。 宿雪柏浑噩中发现自己没能哄好人,心头慌乱,就不过脑的将那软嫩的小手往下拽了拽,眼神没有焦距的可怜道:“除了腹肌、还有这个……比他们都大、还是热的……” 他被烧的浑身是汗,黑发黏在脸上,无端端减弱了平时的攻击性,显的楚楚可怜——与桥雀手掌里的狰狞凶.兽形成强烈的反差。 热度开始传播,桥雀的指尖也烫了起来,他像被灼烧了似的想抽回手,宿雪柏却执拗的抓着他不放,锲而不舍的推销自己:“你摸.摸,它真的是火.热的,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热,就像我对你的心!” 桥雀用另一只手捂住脸,耳尖泛红的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土到极致的烂俗情话! “你看它像不像烧.火.棍?”宿雪柏贪恋桥雀手上的凉意,无意识的摩挲,认真的嘟囔道:“等它起来了,我就用它照顾你,保证让你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我敢肯定,世界上绝对没有比我还滚烫的j——” 眼看着宿雪柏的话语越来越粗.俗危险,桥雀眼疾手快的又给他灌了杯灵泉水,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几杯灵泉水下肚,即便宿雪柏还想强撑着和桥雀说话,他的手依旧松懈下来,直至意识陷入昏沉,彻底没了动作。 桥雀终于抽回了自己爪子。 然而那炙热发烫的感觉久久未消,洗了几遍手也无济于事。 暗骂了一声流氓后,桥雀红着脸给宿雪柏擦了擦汗津津的身体,随后嘱咐系统帮忙看着,自己爬上一旁的吊床休息。 传送前的时间是灯塔内的午夜。 而末世里没有明显的时间概念,黑土映衬着灰蒙蒙的天,像是阴雨来临前的前兆,令人分不清是早晨还是傍晚。 桥雀一觉睡得深沉。 梦里似是路过了一片海域,浅蓝色的海水深处蠕动着巨大的怪物,趁他欣赏着海面上的风景时,突兀的伸出黏糊糊的触.手缠住他的足踝,将他拽入了暗黑的海底。 奇异的是他并没有呛水难受,只迷茫的对上一双竖瞳。 随着适应黑暗,他懵懂的看清了眼前的怪物,和对方庞大的令人窒息的丑陋身躯相比,他就像是一条误入到此的游鱼,尤其是当粗.长的触手猛然卷住他时,他甚至动弹不得,只能无力的蹬了蹬纤细又白嫩的长腿,继而意识丧失,一切戛然而止。 “桥雀?” 朦胧中听到呼唤的声音,桥雀蓦然一惊,猛的睁开眼,彻底苏醒。 他揉了揉自己脑袋,目光一转,发现宿雪柏已经从床上起来,正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放松道:“刚才是你在喊我?” 宿雪柏点头:“你睡的不□□稳,身体一直在扭.动,像是在做噩梦,我就喊你了两声。” 桥雀回忆梦境,已然对怪物的具体外貌记不真切,恍惚中只记的那是一头格外丑陋的生物,带着令人惊惧的气息。 缓了缓急促的心跳,桥雀没把这个模糊的梦放心上,径自从吊床上跳下来,看向宿  124 雪柏:“你没事了吧?身体还发热吗?” 宿雪柏摇头,神情微妙的有些失落:“已经回归正常,不发烫了。” 桥雀松口气:“没事就好。那你的异能是什么?火系吗?” 宿雪柏怔了怔,眼中泛着明晃晃的疑惑:“异能?那是什么?” 桥雀眨眨眼,从空间里拿出两个红苹果,自己啃了一口,又塞给他一个,面色不变道:“就是特殊能力呀,我刚从灯塔出来就感觉自己多了个空间,你应该也有才对。” 宿雪柏没有半点质疑,顺从的琢磨道:“那我感受一下。” 他闭着眼睛冥想,桥雀在旁边吃苹果。 一直到吃完,宿雪柏才不甘心的睁开眼,低落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感受到。”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没听说哪个主角没个金手指的。 桥雀纳闷的问了问系统,收获两脸懵逼,余光瞥见宿雪柏抿着唇继续冥想,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便及时转口,宽慰道:“一时没出现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况且你打架又不弱,有没有异能都问题不大。” 宿雪柏忧心忡忡,看起来十分没安全感。 但在桥雀面前,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安,乖巧的点点头,转移话题道:“这辆车从哪来的?我先前往外面看了看,没找到像这样还能用的东西。” 桥雀面色不变:“空间自带的。” 宿雪柏不了解异能的存在,沉吟半晌询问道:“那空间里还有油吗?” 桥雀肯定的点头,又如数家珍道:“还有水和食物,有土壤种子,有各种生活用品,足够我们撑上几年。不过比起独善其身,我还是想将三座灯塔全部点亮,结束末世,迎来新世界。” 宿雪柏没对其他人的处境感到担忧,只毫不犹豫的跟随着桥雀:“我听你的。” 桥雀心头微松,打起精神道:“好,那我们开始出发,向着下一座灯塔前进!” 灯塔的存在指引着世人。 桥雀无需辨别方向,只要朝着光芒的前进便可。 车辆走走停停,途中始终没看到人影。 这日傍晚,宿雪柏停车生火,桥雀在车里待腻了,与他跑到车顶吃饭。 浓郁的饭菜香随风飘荡,很快便吸引了不速之客。 那是个身材羸弱的少年,衣衫不整,头发沾了尘土,唯独脸收拾的干干净净,分外清秀。看到车辆后,他眼睛一亮,飞快的从远处跑近,目光在看过来的桥雀与宿雪柏的脸上停了瞬息,随后便毅然看向桥雀,眼里含泪的柔柔道:“小哥哥,若儿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哥哥行行好,给若儿一点东西吧。” 桥雀神色古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与剧情中那个和主角受抢男人的配角十分相似,不由饶有兴致道:“你叫吴若?N大的学生?” 吴若一愣,想到什么,脸颊微红的羞涩道:“是,哥哥也听说我的名字吗?” 他的眼神像丝线,一缕缕的往桥雀身上缠,声音逐渐甜腻:“如果是想深.入探讨我的技术,那不用食物,我也愿意免费为哥哥做服——” 宿雪柏从天而降,跳下车顶把他踹倒在地,脸含煞气的模样看得人望而生畏,吴若捂着手肘,唇动了动,到底没敢骂脏话,而是含泪看向车顶呆了呆的桥雀,声音凄婉:“哥哥,若儿好疼。” 桥雀:“……”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你在剧情里两面三刀的欺负主角受,把主角受欺负的泪眼汪汪,怎么这会反被凶巴巴的主角受打的嘤嘤嘤? 桥雀无话可说,见宿雪柏还想动手,便打断道:“算了,末世本就人少,能活一个就当是添人气了。” 他从口袋里随手拿出两个土豆,见吴若吞了吞口水,满眼的渴望,便问话道:“乖乖回答问题,答完我就给你。” 吴若连忙点头,又天性难改,眼馋桥雀美色,便努力摆出自己最好看的笑,柔声道:“哥哥问什么,若儿就答什么,绝不撒谎。” 桥雀嗯了声,修长的手指随意抛着土豆把玩:“你是怎么出灯塔的?现在又准备去哪?” 吴若老老实实道:“哥哥们都在和别的小婊、小姐妹做的时候意外死了,我找不到人,忍不住去勾搭路人,结果路人报警把我送进了局子里,在局子待了五天,灯塔就把我踢了出来。看到外面没吃没喝,我还想回去,灯塔说我没点亮,30天内禁止通行,我就只能往其他灯塔的方向走,看看其他灯塔能不能进。” 桥雀:“……” 这是什么魔鬼经历。 居然在局子里熬到被踢出灯塔,有够奇葩啊。 桥雀忍俊不禁,扔了一块土豆给他,又追问道:“你先前进的是哪一座灯塔?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吴若慌忙接过土豆,皮都不剥就咬了两口,含糊不清道:“就是前面那一座,里面是个选秀现场,还会一直直播,连做的时候都不关摄像头。” 他忽而有些扭捏,羞涩道:“那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啊。” 桥雀:“……” 哥们,你这满面春光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好意思的。 不过仅仅是直播加选秀现场,熟知剧情的桥雀便心中有了数。 出于谨慎的心理,他又随口追问了几句。 吴若回答不上来,倒是对局子里有几个帅哥了如指掌。 桥雀哭笑不得的收了话题,心软的多给了他一点食物,足够他支撑到下个灯塔。 眼见着一旁的大魔王耐心直线降低,桥雀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跳下车顶,钻进副驾驶,摆摆手道:“祝你一路顺风,我们先走了,拜拜。” 宿雪柏神色一缓,几步上车坐进驾驶座,毫不迟疑的一踩油门,将贼心不死想勾搭上桥雀的吴若落在车后吃灰。 桥雀深感有趣。 在剧情里面,吴若可以说是唯一能让主角受吃瘪的人,不仅靠着楚楚可怜的外表抢主角受的男人,还在灯塔里坑害过主角受——当然,这家伙死的也惨,在后面的一座灯塔里,被主角受恶意的和一群发.情的兽人关在一起,最后被口口死了。 ε=(=。=*)唉。 小黄文世界真可怕。 把吴若远远甩在后面,确定对方拼了老命也追不上后,宿雪柏将车停在一块隆起的废铁附近,随后将桥雀拽进车后的小房间。 桥雀不明所以的被推到床上,小身板弹了弹后坐稳,抬眼见到宿雪柏将衣服一扯,当即神色微妙道:“你要干嘛?” 霸王硬上弓? 宿雪柏不答,将衣服扯开后就目光灼灼盯着桥雀:“我天天打架锻炼出来的腹肌,那个娘兮兮的家伙有吗?” 桥雀不确定:“应该没有吧。” 宿雪柏步步紧逼:“我跳下车顶就能把他踹倒  125 在地爬不起来,你是甘心和他一起受委屈,还是愿意被我保护?” 桥雀死鱼眼:“……我打架也挺厉害的。” 宿雪柏顿时脸色一变,气的上前把桥雀压倒在床。 桥雀险些被他压吐血,他却一门心思在其他方面,不甘心的像条败犬似的汪汪叫:“就他那样的货色你也喜欢?凭什么都是第一次见面,你愿意送他东西,却不愿意接受我当初的表白?!” 桥雀扶额:“正常人都不会接受莫名其妙的告白。” 更别说你丫的就是想白嫖。 连魔力值都不带掉的! 宿雪柏不服,犬牙凶恶的在桥雀毫无防备的脖颈处徘徊,忍着怒气道:“骗子,正常人看对眼就会直接做,你不接受我,就是讨厌我!” 桥雀:“……” 不。 正常人不会这样。 你这个小黄文主角受不要瞎造谣! 宿雪柏又凑近了桥雀,黑曜石般的双眸死死看着他。 正当桥雀以为他要气的继续吼时,宿雪柏忽而低下头,脑袋在他颈侧蹭了蹭,委委屈屈道:“我到底有哪里不好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桥雀深沉道:“我一直在看着你。” 看你这个大魔王委屈的都快哭出来,魔力值却半点没掉。 想到这,桥雀忽而有些怔忪,继而恍惚了瞬,深深叹口气,关掉了面板。 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太过于执着魔力值,总想着速度通关拿到积分。 看到宿雪柏哀哀切切的恳求模样,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本末倒置,太忽视了碎片本身的想法——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对方才始终未降魔力值。 桥雀反思了会,再看宿雪柏絮絮叨叨的卖力推销自己,不由好笑的道歉:“对不起。” 宿雪柏一怔,霎时有些慌,搂紧了桥雀的腰,警觉道:“为什么突然道歉?你想丢下我?” 桥雀伸手,轻抚他的发丝,声音柔软:“没有,我只是觉的你说的对,之前是我太不用心了,以后我会将重心放到你本身的想法上,不会再去关注其他的东西。” 宿雪柏愣了愣,双眸蓦然一亮,期盼的急切道:“那你要和我做.爱了吗?” 桥雀一呆,恼羞成怒的把他推开:“闭嘴吧你,整天想着这些玩意……去开车!别来烦我。” 宿雪柏蔫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他急迫的渴求着拥有桥雀,倒不是纯粹的馋桥雀的身子。 而是从小到大的观念告诉他——做.爱做.爱,有做才能稳固爱。 这是这个世界的常识。 可惜桥雀不懂。 车辆继续前进,终于在第四天清楚的看见灯塔。 然而不等他们接着往里走,一伙人跳出来拦住了他们。 “站住!把车留下来!”为首的肌肉男眼中满是贪婪,狠厉道:“里面的东西都不准动,不然咱们哥几个叫你好看!” 七八个男人围在他身边,虎视眈眈的盯过来,个个身高体壮,五大三粗,看起来极为不好惹。 桥雀正坐在副驾驶上,手里端着一盘葡萄,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吞下口中汁水饱满的果肉,丝毫不慌的擦了擦手指。 敢在废土张扬的开车,他自然有所依仗。 有武器敢打架是一方面,无形却又强大的灵魂攻击也是一方面。 只是没等他出手,宿雪柏冷不丁的开口:“我下去,你在车上接着吃水果。” 桥雀淡定的神色转为担忧;“对面好几个人,你一个人去——” “没事。”宿雪柏神色冷静:“我总要有点能力,能为你做些什么。” 桥雀拽住他衣角,漂亮的眼眸里泛着认真的神色:“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 宿雪柏覆上他细嫩的手背,清俊的脸上展颜一笑,露出尖尖的犬牙,像是温顺的家犬:“可我在意。” “而且……” 他摩挲着桥雀葱白如玉的手指,没忍住小心翼翼的吻了吻,虔诚道:“我不想它被弄脏。” 一直到宿雪柏下车,桥雀还在小脸红红的摸着手发呆。 直到系统看不下去,阴阳怪气的开始解说战况,他才渐渐回神,看望前方。 宿雪柏打架是一把好手,系统嗑着瓜子道:【小黄文主角受嘛,那日常就是被人啪啪啪,虽然你家这个不太一样,反过来把别人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啪啪啪。】桥雀盯着外面,源自灵魂的力量无形扩散。 系统瞥了他一眼,酸溜溜道:【最多就是被暴揍一顿,你这么紧张干嘛?还把精神力传散出来保护他……他到现在可一点魔力值都没降,你小心被白嫖。】桥雀已经看开了:【没事,只要他是大魔王,那其他的就不重要了。】系统险些被狗粮噎死。 不知为何,他打从心底里,就是见不得桥雀和这些碎片恩恩爱爱的样子。 想了想,他转口道:【你不是想知道宿雪柏的异能是什么吗?】桥雀收回了些注意力:【是什么?】 系统光棍道:【我也不知道。】 在桥雀被撩拨炸毛之前,他又接着补充道:【不过战斗中可以很好的激发异能,只要你松开防护,让宿雪柏多被打几下,他的异能自然会随着痛楚而展现。】桥雀有些动摇。 宿雪柏是个很骄傲的人,非常热衷于守护,虽然他平时不说,但从他一有空就冥想中来看,他极度的渴望着拥有实力。 眼前是个好机会,仅仅因为他的心软而放弃的话,就算宿雪柏不在意,桥雀也会觉的自己太拖后腿。 吐了口气,桥雀开始收回精神力。 前方的战场上,宿雪柏被众人围攻,很快就被一拳打到侧脸。 他眼神凌厉,回手毫不犹豫,同时注意到了桥雀不再偷偷保护他。 这让他不怒反喜,以为桥雀认可了自己的实力,便更加猛烈的开始回击。 围攻的强盗不少,敢拼命的不多。 末世是个什么境况,在这里待过的都有数。 珍惜体力搜刮食物才是要紧事,但为此打的头破血流就是大忌,说不定他们千辛万苦的赢了战场,下一秒又会被人抢走,到那时,他们有没有能力自保都是未知数。 只是这么一想,强盗们便犹豫了。 然而那车实在是又好又大,里面绝对有好东西,为了那一丁点的可能,他们咬咬牙,互相使了个眼色,决定再打一会,要是实在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就先退再想办法——反正人进入灯塔后,这车肯定是进不去的。 他们想的美好,未料打着打着,身体便渐渐僵硬,四肢冻上冰霜。冰霜虽不厚,却成功按照主人的想法牵制了瞬息,使得宿雪柏越战越勇,一气呵成的把几个壮汉打跪在地。 冰  126 霜寒气的出现让壮汉们满脸懵逼,再想求饶已来不及,尽皆被冻成冰雕,成为废土中的一道□□。 宿雪柏浑身是伤,身上有些泛了青紫,唇边也被打破流血。 但他丝毫不以为意,顺手擦了下唇角,便兴冲冲的上车,双眸熠熠生光道:“我能用出异能了!” 桥雀看他这狼狈的样子有些心疼,从空间里掏出膏药,一边小妻子似的给他抹伤口,一边柔声道:“是吗?真好,那你以后就能保护我了。” 这话无疑是戳中了宿雪柏的痒处,他激动的按捺不住,抬手扣住桥雀的后脑,凑上去用未破损的那边唇,吻了吻桥雀的唇角,信誓旦旦道:“对!以后有我在,谁都不能抢走你!” 桥雀轻笑,垂着卷翘的眼睫,耐心的为他处理伤口,同时认真的听他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 当天晚上,宿雪柏又黏黏糊糊凑到桥雀被窝里,第一百零一次求欢。 他没报多大的希望,毕竟他今天刚被打了一顿,身上还有伤,料想桥雀应该不喜欢他现在的模样。 结果往常总会把他踹走的桥雀一直没吭声,任由他抱上来。 宿雪柏敏锐的察觉到桥雀的微妙变化,禁不住试探的越.界。 狭小的空间里,昏黄的灯光下,近在眼前的美人双眸盈满粼光,上翘的眼尾泛着微红,鸦羽似的睫毛不停颤动,像是绚烂昳丽的蝴蝶翅膀,一下一下轻挠着旁人的心。 宿雪柏被美色冲的有点失神,心尖被撩拨的发痒,痒的他情不自禁舔了舔尖锐的犬牙,滚动喉结时,蓦然明悟了桥雀的态度,当即赤红着眼压向桥雀。 他像是行走在沙漠里的旅人,终于得见绿洲,眼里心里满是冲动急切的渴求,恨不得一口下去,就能将眼前的美人连骨带皮吞吃的干干净净。 似是担心桥雀反悔,又怕桥雀害怕畏惧,他努力克制着灼热滚烫谷欠念,努力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会好好照顾你,让你感到快乐!虽然之前没接触过……但我绝对会轻轻的,你要是不满意就直说不要,到时候我一定会立马停下来!” 桥雀:“……” 这特么还真是从没接触过啊。 这事是说停就能停的吗?还连‘不.要’的真正意思是什么都不懂…… 这么一想,桥雀的紧张羞涩便得到缓解,平添几分哭笑不得。 正当他暗想着自己要好好配合着对方,不能乱说话时,火.急.火.燎的宿雪柏刚如愿以偿,就……宣告了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宿雪柏打破次元壁来暗鲨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谢在2020111417:09:18~2020111516:5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钺20瓶;□□、冬菇退散5瓶;呵呵哒3瓶;磨糖x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6、4.6 宿雪柏内心裂开。 经过他锲而不舍的求.欢,没日没夜的推销,厚着脸皮的自夸,他终于哄动了不搭理他的美人,兴冲冲的实现了春风一度的愿望。 然而任谁都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桥雀甚至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歪了歪脑袋,美目盈水,睫毛扑闪,雪腮上散落着黑发,檀口微张:“咦?” 宿雪柏:“……” 宿雪柏心态崩了。 哪怕桥雀后来回过神,宽慰他第一次这样很正常,他依旧被打击的没有自信,半夜跑到车顶去做俯卧撑,妄图通过锻炼来提高男人的能力。 桥雀不知道他发狠似的运动成果如何,只知道随着沙漏的流逝,灯塔倒是越来越近。 一直到第四天的午后,他们终于进入了灯塔笼罩的范围内。 字句缓缓浮动,两行信息展现在他们面前。 [即将进入‘谁是鬼’灯塔。] [传送人数:2。] 黑暗席卷而来,桥雀站在原地。 他心不在焉的回忆着剧情,余光却瞥见浓墨般的黑暗突兀的开叉分裂,变为了类似章鱼触手的东西,正在邪恶而肆意的晃动乱摆。 没等他怔住细看,一阵轻微的晕眩混乱了他的意识。 等他再次睁眼,就见自己已然身处在灯塔内。 绚烂的彩色灯光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自上而下的将舞台笼罩,作为出道预备役的一员,桥雀与宿雪柏正站在其中,分属队伍两侧。 “欢迎来到‘偶像养成计划’节目!”一道夸张的声音骤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压过了动感轻快的奏乐,带着调侃与逗弄道:“练习生们看来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是最终决赛的环节,请各位回到等候室,按顺序一一上台表演!” 身旁的人开始转身下台,桥雀看了眼舞台下方黑漆漆的空座位,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一同回到后台等候室。 等候室里没有隔间,加上桥雀与宿雪柏在内,一共十个人。 考虑到当前情况不明,宿雪柏没有凑近桥雀,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装作不认识。 房间里颇为安静,众人没心思说话,尽皆低垂着头看着手里的纸张。 桥雀在口袋里摸索了两下,同样摸出一样类似的纸,上面写着2。 一个十分靠前的数字。 他心中有了数,知晓这是上台表演的次序,另一边的宿雪柏也反应过来,盯着数字9皱起眉。 表演? 演什么? 唱跳rap? 他都不会啊! 他辛辛苦苦的锻炼,努力开发异能,为的是冲锋陷阵当骑士。 结果这个灯塔居然让他转行出道做艺人? 你他.妈.的有病吧! 宿雪柏陷入呆滞。 桥雀看他脸色变来变去,不由有些想笑。 直到一号选手开始上场,前台传来声音,他才憋住笑意,竖着耳朵旁听起来。 舞台上的动静响亮而清晰,远远的传到他们这边。 “……直播间正式开启,观众老爷们可以入场啦!观看大屏幕,选取喜欢的孩子投票下注。早买早享受,晚买没折扣!” “好——第一位练习生已到位,让我们看看,他要带给我们什么精彩的表演!” 桥雀眼前陡然闪过湛蓝色的信息流,随着开屏似的波动,零星几句话从他视线的上方掠过。 “哈喽,能看得见我吗?” “这是哪儿啊?是1号的直播间吗?” “好像不是,1号不是正在表演吗?这个小孩眼前的画面是等候室,应该是后面的练习生。” “??你们都是盲选的直播间?这是我家二二的视角,不喜欢的请闭嘴,谈其他的同事给爷 127 爬!” “……好家伙,哥看了这么多年的出道节目,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自带粉丝。这人还没登台亮相,露的仅仅是混在大屏幕上的一张照片,你就上赶着疯狗护主,该不会是拿了钱的水军吧?” “哈哈哈,雇水军的图啥啊,难不成是太废物,啥都不会只有钱?可钱也没什么用啊,连营养液都买不了几瓶,更别说这么多人手里握着的珍贵票票了,到最后你出不了道,还不是只能在公司当个练习生?” “撤了撤了,随机进直播间果然不靠谱,我还是去看大屏幕仔细挑个合眼缘的小孩送票吧。” 桥雀收回目光,没在意那些离开的观众。 1号的唱跳表演进入中段,他该起身准备着上场了。 顺着暗淡的后台往前走,桥雀来到帷幕后方等候。 路过的工作人员忙碌手里的事,有个随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一愣,扭头乐颠颠的端了个椅子过来,羞涩的让他坐着等。 桥雀正琢磨着自己的绝活表演,被打断后礼貌的对工作人员道了声谢。 工作人员傻笑了两声,没立即离开,而是清了清嗓子,涨红着脸道:“你是几号练习生?” 桥雀:“……” 他人都等在下面了,除了是2号还能是几号? 这个搭讪实在是太没水准,工作人员反应过来时,简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纵使桥雀没笑出声,而是温温柔柔的回答了他的问话,他还是没好意思继续待下来,尴尬的匆匆溜了。 一离开美少年的视线范围,他就迫不及待的上号,点进二号直播间。 刚一进去,他就见铺天盖地的弹幕刷个不停,活像八百只鸭子在嘎嘎乱叫。 “啊啊啊啊啊,我从大屏幕上滚来了!草草草,二二盛世美颜,二二绝世美貌,二二给麻麻立即出道,麻麻要做你一辈子的铁粉!” “慕名而来,二二真长大屏幕那样?不会是靠着献祭阳寿P的吧,二二能切换一下摄像头入个镜吗?要是没P、或者没P的太狠,和大屏幕上的图片有七分像,我就把全家的票都投给你!” “让我康康!我已经准备好卫生纸和票票了!” “卧槽卧槽卧槽,真的有人能漂亮成这个样子?我就说还没出道的艺人怎么可能会有粉丝和水军,这脸一露,我还养什么影帝影后,我这就把全部的营养液存起来喂你!” “一想到要喂大美人白白的营养液……日,真正营养不良的很快就是我了!” 工作人员看得脸红,小心翼翼看了眼正抬步上台的美人,毅然将自己仅有的票投给了对方,暗自希冀对方能成功出道。 到时候,他就能将积攒已久的营养液全投出去,让刚出道的美人能接到好一点的影视剧本、得到代言的机会。以对方的昳丽姝色,哪怕什么都不会,只要有个出头露面的机会,他都相信没人能抗拒的了这份美色,更何况看对方登台时矜持而自信的模样,工作人员笃定,对方定然有拿手绝活! 他想的没错。 桥雀的确准备充分。 考虑到徒手做高达有些惊世骇俗,所以他上阵的才艺,自然而然的换成了低调又不失气质的——现场表演一个手抓饼。 他上场露面的时候,底下观众席凝固瞬息,随即便响起声嘶力竭的尖叫,对着大屏幕上放大的美色狂舔,俨然被雪肤花貌的美人冲昏了头脑。 直到一辆小吃车被缓缓推上舞台。 众人的斯哈斯哈才戛然而止,变成懵逼又惊疑不定的弹幕讨论。 “这是啥?这玩意怎么被弄上出道舞台的?把它挪开、让我看大美人啊啊啊!” “摸不着头脑.jpg,我进的难道是食王争霸赛?” “哪家的厨师会如此美貌?哪家的争霸赛会推上一辆小吃车?” “别逼逼了,影响我的幻想。啊……现在的我是一名社畜,有个绝色的大美人老婆,今晚我回到家,见他系上小奶猫围裙,害羞的笑了笑,充满人.妻气息的温婉戴上手套,娴熟的为我洗手作羹汤……” “笑死,娴熟的为你做手抓饼。” 观众们震惊归震惊,痴呆归痴呆,倒是一个没走,全在直播间里蹲着,甚至因为手抓饼太过猎奇,桥雀的支持票还涨了一波,以一骑绝尘的姿势,强势碾压了前一个唱跳的练习生。 随着关火,浓郁的香气开始蔓延。 众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被吸引,忍不住看三眼美人再看一眼美食,惊奇的滋儿哇乱叫。 “美果然是共同的,我光看这手抓饼就饿了。” “让我尝尝!让我舔舔美人的手指——做的东西!” “放心了,看这票数,二二出道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二二以后会选择往哪个方向发展,如果是演员,我哥公司正好有个小厨娘剧本,如果二二的营养液数不够,我可以劝我哥适量放低要求,二二有想法的话,可以联系我,我的私人号是****。” “小厨娘?那不是要女装?!!” “卧槽,主持人开始挑选幸运观众上去品尝了,啊啊啊我愿意拿十斤肥肉献祭!幸运女神让我钻一下裙底吧!!” 最终被挑出来的是个妹子,她兴冲冲的跑上舞台,从桥雀手里接过手抓饼时,手都是抖的。一口咬下去后,她直勾勾盯着桥雀的双眸忽而眨了眨,自上台来就没挪过的视线,终于分到了手里的食物上,惊叹道:“卧、窝真没想到,二二你手艺这么好,这也太脆太香太好吃了!” 纵使她很想矜持,然而美食诱人,她还是狼吞虎咽的把一整个手抓饼吃完了。 做出来的东西能被人喜爱,桥雀很高兴,温和的对妹子展颜一笑。 近距离被美色冲击,妹子人都傻了,痴笑着下台时,才打了个激灵猛的反应过来——艹,她错失了一个摸美人小手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更新啦,昼夜不眠的追小说中,《玩家超正义》真的好好看呜呜呜,是主角掌控第四天灾在西幻异世界成神的故事(大概?),非常好看!就是对我这种傻白甜憨憨不太友好,遇到深奥一点的剧情就要很努力才能看懂(笑哭),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追着看看(然后就会沉迷其中,大方而仁慈的包容我日三的短小,计划通√) 感谢在2020111516:57:02~2020111615:5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傅于宁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钺13瓶;尼古拉斯路西法尼伯龙10瓶;wi5瓶;磨糖x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7  128 、4.7 表演结束后,桥雀因为得到的票数太多,没能回到等候室,而是被推上舞台正后方的宝座上坐着。 这一般是最后冠军才能拥有的荣耀,现在把他小心翼翼搀扶上来,意味着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坚信,后面不会有比他更出(美)彩(貌)的选手,冠军之位非他莫属——听着像是插了个打脸的flag。 桥雀手肘抵在冰凉的扶手上,托着雪腮,乌黑的眼眸颇为好奇的盯着下方,纵使本身没有其他意思,也因为位居高位而显露出几分矜贵的高高在上,像是玫瑰城堡里被娇生惯养的小王子,晃着雪白细腻的小腿,饶有趣味的等着臣民虔诚而卑微的献媚讨好。 紧接着上台的表演者都十分正常,不管是唱跳rap还是小品朗诵都别有一番风味,直到宿雪柏上台时,他沉默两秒,实在憋不出才艺,只能黑着俊脸一拳砸向地板。 冷硬的寒冰不为旁人察觉,众人所能见到的,只有他抬起手时——地板寸寸裂开。 弹幕齐刷刷哽住瞬息,很快便铺天盖地的尖叫起来。 “保安呢!为什么把这么危险的人放进来!” “太可怕了!快把他赶走拘留,别伤到我家二二!” “吓得我打了个哆嗦,好凶残的男人,结婚后绝对会家暴的吧!” “——出道偶像属于大众情人,是不能在事业上升期结婚恋爱的,如果他顺利出道,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guna!论冠军宝座,二二当属第一,这个暴力狂回公司重造好吗,大庭广众下露这么一手,是威胁吧?绝对是威胁吧!” 在无数人的惊吓抵制下,宿雪柏委委屈屈看了桥雀一眼,就被厉声呵斥的赶回了后台。 桥雀竭力忍住笑,将重心放到下一位出场的选手上。 几分钟表演结束后,‘偶像养成计划’正式迎来最后环节。 大屏幕上,桥雀的票数一马当前,强势碾压了所有选手。 主持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热情洋溢又满是慈爱道:“下面,有请本次出道冠军桥雀,站到舞台中间,选取他未来的工作方向!” 桥雀从硬邦邦的宝座上下来,刚拿起话筒,眼前便蓦然跳出两个选项。 [a:演员。] [b:爱豆。] 无需桥雀多问,弹幕上的麻麻粉便开始兴冲冲的解说顺便怂恿。 “宝贝儿选爱豆!麻麻要看你唱歌、看你跳舞,看你在万人大舞台上发光!” “演员演员!二二选演员,我要女装呜呜呜!” “……两种工作模式并没什么大区别,该有的辛苦努力是避不了的,哥哥别纠结,挑一个喜欢的就好,妹妹永远支持你!” “选演员吧,能结识到很多前辈——但小桥要记住,你是我们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绝对不可以谈、恋、爱、哦。” 这话说的怎么跟恶魔低语似的。 桥雀内心腹诽,却也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一条铁律。 偶像在上升期谈恋爱的话,被称为偶像失格,如果粉圈里的女友粉比较多,甚至会在一夕间从一线掉到十八线,上一秒还能住别墅豪宅,下一面就要到处跑、求一个以前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小制作带带他,可谓是现实的让人畏惧又忌惮。 即便如此,桥雀仍是选择了A,成为一名演员。 ——反正他对象被扣在新手村出不来,他怕个基尔。 定下工作指针后,‘偶像养成计划’正式迎来了落幕。 无数欢呼与喝彩在舞台下响起,桥雀的眼前却渐渐定格,出现一行行字句。 [你是一名刚出道的小演员,因为顶尖的美貌与卓越的才艺,在孕育偶像的节目上收割了无数粉丝。他们疯狂的将营养液投灌给你,使你一跃从十八线演员进阶为十五线,一些小制作的剧组与野生导演知晓了你的存在,开始给你递面试邀请函,面对这么多的剧本,你选择——] [A:《霸道总裁O带球跑:腹黑经理自阉后提刀千里追妻》] 桥雀眼皮一跳。 这是人能看的影视剧本? 这特么是法制节目吧! [B:《发光的料理:女孩子的裙下究竟有什么》] 屏幕里纷纷嚎叫着小厨娘冲冲冲。 桥雀敬而远之,直接略过。 [c:《在异世界日虫族的日日夜夜》] 这种剧能过审? 不对。 虫子也能日?? 桥雀惊了,一目十行的往下看,发现杂七杂八的剧本数不胜数,让人挑的眼花缭乱。 他索性不再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直接打开直播间,装作不懂的轻声询问“剧本好多啊,这应该怎么选?” 弹幕积极回复。 “女装女装女装!罗裙肚兜黑长直,黑丝短裙双马尾,我都不挑!” “我想看……你被虫族日。” “选名气最大的配置,就算剧本不好,也能结交主演或导演,下次说不定就芜湖起飞了呢!” “首先去掉小众化的主题,比如什么悬疑、科幻、解密,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是大男主升级流、恋爱甜宠、沙雕搞笑的风格,尽量靠这种方向靠。配置是一方面,但质量才是最重要的,你刚出道,要珍惜羽毛,不要被其他人带坏。” 这些剧情里都有提到,桥雀也早就心中有数,瞥见有人提出来,当时乖乖应了声,做足了萌新的范儿,软软道:“谢谢‘煤老板’的教导,我知道怎么选了。” 他退出直播间,在选项里进行筛选,一长串的选择很快就只剩下两个。 [g:《羽化登仙》] [i:《和总裁互换身份后:我日了他》] 桥雀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第二个剧本上,随之他的惊悚凝视,更详细的内容倏忽展开。 [面试角色:楚禾。] [番位:男三号。] [背景:女主的亲弟弟,在和‘姐姐’接触中,意外被男主的灵魂吸引,做了几次助攻后,发现男主的身份,黯然退出远走他乡。] 弹幕里的粉丝开始正经起来。 “有一说一,男三号对刚出道的小演员来说,是个挺不错的番位了。” “戏份也挺有意思的——最重要的是没感情戏!我不管,小桥是我老婆,不准接吻戏!” “看起来拿的是痴情人设的剧本,一般这种都挺受观众喜欢,推荐二二去面试试试。” “桥桥快接!!这个剧本我有内部爆料,隐晦提示一波,男主演是书香门第的少爷,手上不缺资源,女主演是玩心大的真总裁,勾搭上任意一个都够你接剧本接到手软了!” “你管这叫隐晦提示?” “老子上去一个解码,和那两位的行程安排全对上了。” “二二快接!”  129 桥雀没再选项里查找到剧情里有的剧本,迟疑瞬息,便顺着粉丝的嗷嗷叫接下了这个本子。 熟悉的定格再次出现,过渡般的旁白浮现在眼前。 [你接下了大火预定的剧本,在面试的过程中,凭借着优越的演技(当前演技86,判定通过)和姝丽的外貌,成功拿下了这个角色。经过几个月的准备,你已经将自己的台词倒背如流,自信满满的搬进剧组后,你很快与剧组内的人打成一片(当前亲和力90,判定通过),两位主演与导演对你十分满意,可你却不知道,他们三个当中,有一人——是鬼!] [戏份拍了半个月,今日白天,你有些小感冒,拍戏不在状态,NG了多次。] [工作结束后已经是半夜,你蔫蔫的在房间里努力钻研剧本,这时听到手里传来短信提示声。你打开一看,发现是两位主演与导演对你白天的表演有些不满,决定现在过来对你进行私人指导,你的选择是——] [A:答应成熟幽默又风趣的导演(听说他性格浪荡,经常出没夜店,尤为喜欢你这种懵懂漂亮的美人)] [B:答应温文尔雅、满身书卷气的男主演(一家子都是受人尊敬的老师,性格十分温吞慢热,绝不会做出失礼的举止,但在半夜时分进入美貌后辈的房间,似乎本身就有些异常?)] [C:答应明艳妖娆、姬圈扛把子的女主演(双性恋,颜性恋,又A又霸道的女总裁,玩心很重,经常离开公司泡看中的小明星,保鲜期一般不超过三个月。)] [d:_____(待填写)。] 看到最后,桥雀扬眉,心中生出几分兴趣。 居然有自由发挥的余地? 那还想什么? 肯定全都要啊! 桥雀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想法传输上去。 [d:我全都要.jpg。] 旁白:…… 漫长的寂静让人窒息,始作俑者毫无所觉,甚至拍了拍界面,纳闷道:“怎么不动了?这玩意还能坏的?” 旁白这才僵硬的运转,史无前例的提示道:[是否确定当前选项?] 桥雀肯定的点头。 开玩笑,既然灯塔的任务是找出鬼,那他还能把到手的机会给放了? 等会三人一出现,他直接放出精神力来确认。 不出意外,他将会一命通关,以最快速度点亮这座灯塔! 桥雀十分自信,纵使眼前一花、出现在陌生的房间也丝毫不惧,径直从床上起来,收拾着屋子等待即将到来的两人一鬼。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已经做到桌边,唇边含着运筹帷幄的笑,声音悦耳又轻快:“请进。” 房门被推开,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个不符合之前所有选项、相貌俊美却冷若冰雕的男人。 他迎着桥雀呆滞的目光,一步迈入灯光耀眼的房间。 庞大扭曲的影子在他身后肆无忌惮的挥动触手,像是按捺不住欢喜的与桥雀打着招呼,那激动热烈的动作和男人冷淡的神色形成异样的反差,更是与波澜不惊的语气格格不入:“我是剧组的导演,应津。” 作者有话要说: 末世是宿雪柏的战场,灯塔就是祂的领地。 两个攻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嘻嘻嘻.jpg 感谢在2020111615:57:12~2020111715:5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完全自殺読本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间弄影30瓶;林兮20瓶;完全自殺読本19瓶;2惠10瓶;武陵春、苏和夫人7瓶;柠檬鱼、屿柚6瓶;白茶、肆似四事5瓶;路子野、每天都在变穷3瓶;呵呵哒2瓶;磨糖x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8、4.8 “知道啦应导。” 在祂说完话后,含笑的女人声音紧跟着响起,女主演谢雅娴走进房间,笑吟吟道:“现在是私人时间,就不要那么严肃啦,要是吓到了小桥,我可是会护犊子的。” “雅娴说的有道理,但是公私也是要分明的。”最后一个进屋的男人,是男主演宁温,他性格温和,说话也柔声细语:“你和小桥只是在剧里演姐弟,并不是在现实里有这层关系,以后说话做事,还是要避讳着点比较好。” 谢雅娴相貌明艳大方,素白的手指上涂着深红的指甲油,随意撩拨着大波浪,笑的张扬:“宁哥放心,我只对喜欢的人亲近。” “如果是不感兴趣的人,别说是小感冒,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懒得看一眼。”她在桥雀身边坐下,勾了眼线的眼尾又长又媚,满含暗示的看向桥雀时、见桥雀还在发呆的盯着应津,不由幽怨起来:“只是没想到,弟弟居然是海王,一口气答应了三条鱼,胃口可真不小。” 桥雀:“……” 不过是寻常的交流会而已。 怎么说的像是他组织了一场多人运动似的? 桥雀有些哑然,瞧见他们三人纷纷坐下,索性无视了谢雅娴的话,径直动用起精神力。 他略过了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应津,将重心放在男女主演身上。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那两人对灵魂层次的碾压毫无反应,甚至装模作样的拿出剧本,开始给桥雀讲解白天的那场戏。 这是怎么回事? 桥雀茫然的蹙眉,凝神细细关注,终于在那两人身上察觉到一层水波样的防护。随着他的轻戳,防护上荡开一圈圈的涟漪,深沉而隐晦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浮动,恰恰与一旁的应津同属一源。 好家伙。 原来是你在搞鬼。 桥雀收回精神力,警惕的看向应津,满眼都是‘你想干嘛’。 应津放下茶杯,平淡开口,问的却是:“感冒好点了吗?” 相较于隐藏在身边的那只鬼,祂给桥雀的压力显然更大。桥雀没接谢雅娴的话,但是在面对祂时,纵使兴致不高,仍抿了抿唇道:“好多了。” 应津:“可你的体温还在上升。” 桥雀皱眉,不是很理解他为何如此执着这件小事:“没事,睡一觉就会好。” 应津定定看他,不被他敷衍过去:“我可以帮你降温。” 桥雀哦了声,看向身旁的两位主演,幽幽道:“可我只想做正事——” 话未说完,他便陡然打了个激灵,低头看向桌子下方。 数条触.手自应津的西装裤腿里钻出,张牙舞爪的缠住桥雀一手可握的足踝,冰凉黏腻的触感令人头皮发麻,更让人恐惧的是——它们不满于此,短暂而喟叹的摩挲绕紧后,还试图往上钻去。 桥雀吓的炸毛,白皙纤细的小腿慌张的乱蹬 130 着,明明是在努吝走它,却反而泥足深陷、两条腿都被贪婪的缠绕。 惊惶之中,他下意识拽住了谢雅娴的胳膊,谢雅娴微微一怔,往桌下看去:“怎么了?小脸煞白成这样,是看到蟑螂了?” 随着她的弯腰,那些触手倏忽变的透明。 可它们没有消失,甚至仗着无人察觉,变本加厉的钻进了桥雀的鞋子里,似逗.弄般的挠了挠桥雀的足心。 桥雀浑身颤.栗,忍不住趴到桌上,将绯红的脸颊与脖颈埋在臂弯间,竭力压抑着惊叫。 然而他通红的耳尖仍暴.露在外,使得谢雅娴与宁温颇为担忧:“小桥,你这是怎么了?耳朵好烫啊,是不是烧的更厉害了?” 桥雀不敢开口,漂亮的眼里已然盈着水光。 应津禁.锢着他的双.足,逼迫的他无处可逃。 见他只能颤.抖着身体乖乖伏在桌上,便满意的打发起两个闲杂人:“这里有我照顾,你们回去吧。” 谢雅娴与宁温纷纷皱眉,正想拒绝,忽而齐齐神色一滞,呆愣愣的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应津心情好转,也就不再‘惩罚’伴侣,将恋恋不舍的触手收回后,他认真道:“我的力量对你而言太强大,只能稀释成粘液、涂抹在你皮肤表面给你吸收,等你破壳后,我会再遵循夫妻之礼、将精——” 提到这,应津的眼眸忽而闪了闪,似纠结的抿了抿唇后,才红着耳尖严肃道:“欲.想乃劣质品,即便是伴侣之间,也不能纵情过度。我会用其余的肢体来代替最为关键的通道,将神力给予你,你无需忧心。” 桥雀的状态渐渐平复,垂在一边的手缓缓攥紧,扬起绯红的脸恼羞成怒道:“你突然长这么多触手干嘛?还挠我脚心……你有病吗!” 应津平静道:“这是将神力给予你的一种仪式,目的是为了帮你降温。至于‘惩罚’,是罚你言而无信。” 桥雀摸不着头脑:“我怎么就没信用值了?我用你花呗了?” 应津默默看他,明明眼神无波无喜,话语里却微妙的流露出控诉的意味:“你说过会用心的为我取一个真名。” 桥雀:“……” 有、有这么一回事吗? 他挺直的小腰板渐渐软了下去,眼神飘忽了瞬,强自镇定的开始圆场:“对、对啊,我给你想好了,只是之前那两人在边上,我不好开口说。” 应津双眸亮起,面上故作矜持,触手却按捺不住的从裤.腿钻出,摔在地上,弹跳后又缠住桥雀的足踝,厮.磨着眷恋而期待的气息。 桥雀顾不上再踹他,飞快的转动着小脑瓜,险些没死机,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想了足足半秒,终于从容的开口:“你觉的‘卫知’这个名字怎么样?” 祂的黑眸如海水漩涡般深邃,此刻溢散着波动:“卫知?” 桥雀嗯了声,轻柔低缓道:“一切恐惧,源于未知。” 卫知身形微顿,总是平直的唇渐渐扬起名为‘欢喜’的弧度,缠着桥雀的触手们逐渐收紧,一如祂汹涌到濒临失控的热烈情愫。 深深注视着桥雀许久,卫知缓和了心中那股让自己躁动的情绪,祂没再将触手收回来,就这么放任本能贴着桥雀莹润的肌肤滑动。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祂平静的声音里染上温度,像是古老而冰冷的神明沾染了活人的气息:“谢谢你,我的伴——” 桥雀郎心似铁的打断:“真想感谢我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保护那只鬼?” 卫知垂眼,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暗色。 他自然不会告诉桥雀,这是因为他想要对方在灯塔内多待一会,陪一陪自己,而是淡淡道:“因为你这是在作弊。” 桥雀霎时语塞:“那上一关——” 卫知:“新手福利。再者上一关的重点是逃生,就算你将那只鬼打败,对机制而言也无伤大雅。可这一关的任务就是寻鬼,倘若你开局将它拎出来,剩下的发展便无法继续。” 桥雀蔫了。 这样一来,他还必须与那两人接触,通过收集线索进行排查。 虽然不用担心人身安全……但总觉得很浪费时间啊! “由于这是我们在这座灯塔里第一次见面,所以我混淆了你的直播间画面。”卫知站起身,弯腰将桥雀拦腰抱起,放到床上后替他盖上被子:“下次见面,你要小心一点,如果被那群疯狂的粉丝发现我们关系很好,你的演员生涯将会出现许多意外。” 桥雀听的迷糊:“比如?” 卫知轻抚他的黑发,眼中掠过笑意:“比如‘空降热搜’。” 桥雀眨眨眼,还待再问,眼前的一切忽而定格,浮现出他熟悉的旁白字幕。 [经过前辈们的教导,你的演技得到进一步的提高。感冒好了之后,你顺顺利利的过了之前卡住的场次,为了庆祝,你决定请对你帮助最大的那位前辈吃个饭,你选择——] [a:喜欢出没在夜店、喝烈酒的导演。] [b:口味清淡、爱好亲自动手做饭的宁温。] [C:三餐不规律、吃什么随小情人口味来定的谢雅娴。] 这次没有自由选择。 爷青结。 桥雀首先排除了卫知,之后在男女主角间犹豫了瞬息,果断选择了男主。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不太好意思靠近美艳大姐姐,以免给对方错误的讯息。 字幕缓缓消失,眼前的场景变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桥雀就发现自己出现在片场,不远处的宁温刚下戏,正在向他这边走。 “久等了。”宁温笑容和煦,将手里的奶茶递给桥雀,温声道:“这是我助理刚买的奶茶,他临时有事不方便喝,你愿意帮我解决它吗?” 桥雀没多想,只当宁温和自己一样,是个节约食物的光盘行动者,便乖乖接过,同时拿出手机道:“多少钱?” 宁温轻笑:“你能帮我的忙,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么还能收你的钱。” 桥雀愣了愣,正要说话,就被宁温笑眯眯的打断:“不是说要庆祝吗?走吧。你喜欢吃什么?等会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糖醋排骨。” 冷不丁插话的是卫知,他慢了半拍才从片场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散着寒气的袋子。对上桥雀和宁温的目光,他神色从容:“排骨我已经买好,等会就看你的手艺了。” 宁温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应导……也想来我家?” 卫知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自己正发着光的觉悟:“嗯。” 桥雀在旁懵逼,看不透卫知的想法,倒是见弹幕多了起来。 “吓死我了,刚刚看二二和宁温默契的往外走,我还以为他们要去约会呢。” “  131 别带节奏,二二这段时间的辛苦演戏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次请宁温吃饭,也只是表达谢意和庆祝。” “无论如何,应导干的漂亮!绝对不能让哪个混蛋和我家二二独处!” “可是这么一来……不就是三人行?”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 弹幕:流水的前辈。 后来。 弹幕:铁打的应津/怎么又是你/宁就是楼下小黑?/电灯泡成精/无处不在的导演。 虽然觉得挺明显的……但还是再掰碎了详说一下,卫知是通过X行为来喂小桥升级,换算一下就是说,桥雀之所以实力飞跃,是被前面几个碎片喂饱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就要问大魔王本人了~( ̄▽ ̄~)~ 感谢在2020111715:52:20~2020111817:3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多150瓶;a140瓶;wait10瓶;苏和夫人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9、4.9 卫知的加入令人措手不及。 不仅宁温笑容消失,就连桥雀也多看了祂两眼,狐疑的揣测祂是不是想干扰自己的行动。 [你选择与男主演一起庆祝演技的突破,导演却不请自来的钻上了你们的车,并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明示你坐在他身边。外界都传他是个花花公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拥有你所渴望的力量,如果乖巧的顺从对方,你将一步登天。所以,你选择——] [A:坐在导演身边(随机触发被搂腰、摸.腿等事件。)] [B:坐在男主演身边(你感到有些阴冷,仿佛被恶鬼所凝视。)] 这还用选? 桥雀毫不犹豫的坐到宁温身边。 如旁白所说,当他坐稳的那一刹那,丝丝缕缕的阴寒之气蓦然涌上他的心头。在阳光照耀不到的黑暗里,似乎正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眸,眼也不眨的盯着他。 后座的卫知没有说话,因为没人坐祂旁边的缘故,祂只能面无表情又落寞的自己关车门。 驾驶座上的宁温不知为何也十分安静,面朝前方,并未扭头,与那道直勾勾盯着桥雀的目光有些不符。 桥雀神色不变,视线却在车内扫视。 宁温的车与他本人的性格相差无几,几乎没有放置什么花里胡哨又或者小玩偶之类的东西,干干净净的仿佛刚买回来不久,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桥雀来回看了半圈,将入目之处的所有东西都过了一遍,心头疑惑越发浓郁时,他陡然想起什么,骤然抬起脸,定定对上后视镜里的那双泛着血丝的瞳孔。 宁温的确面朝前方。 可他的双眼却向上翻着,从后视镜里死死的看着桥雀。 四目相对,桥雀的内心一咯噔,被吓的瞬间炸毛,宁温也愣了愣,俊秀的脸莫名红了,慌忙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系安全带……” 桥雀捂住乱跳的小心脏,精致的小脸有些白,半信半疑道:“那你的眼睛里,怎么那么多血丝?” 宁温不好意思道:“最近熬夜揣摩剧本,再加上失眠,睡得不太好,血丝也就多了……吓到你了吧?对不起。” 他十分愧疚的道歉,反倒让桥雀无措起来,一时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恶鬼。 纠结半晌,桥雀按捺冲动,决定再观察观察。 车辆平稳开动,旁白悠悠浮现。 [到达宁温家后,你和导演身为客人,被安排在沙发上休息。宁温亲自下厨,很快就做出四菜一汤,临到拿饮品时,宁温看着空荡荡的冰箱陷入了窘境。作为在场咖位最小的新人,你自告奋勇的下楼,在超市里买了——] [A:烈酒(导演好感度提升,刷新‘三人行’事件,下个剧本必为大制作。)] [b:碳酸饮料(宁温好感度降低。)] [c:啤酒(随机刷新‘自由调查’事件。)] 桥雀想嚯冰阔乐。 奈何选项上直白写了宁温不喜欢。 为了任务,他忍痛抛弃了肥宅快乐水,选了啤酒。 旁白褪去,他出现在餐桌上,正将啤酒递给宁温。 宁温含着笑接过,打开瓶盖后给他斟了小半杯,又客客气气给卫知倒满,最后举杯笑道:“感谢导演这些天的指导,宁温敬您一杯。” 卫知没有表情的和他碰杯,抿了口便放下,大爷似的自顾自用餐,全然没有活跃气氛和客套的想法。 宁温的神色有些不虞,顾忌到直播间里还在围观的粉丝,以及坐在旁边的桥雀,他最终还是压下了火气,对桥雀笑道:“小桥,宁哥也敬你一杯。” 桥雀抬起酒杯,微微一笑:“宁哥客气了,应该是我敬你才对。” 从卫知的表现来看,桥雀已经接收到对方任由自己行动、全程不作干涉的潜台词。 而他原本的计划,就是不动声色的弄倒宁温、细细调查对方的家,寻找着恶鬼的线索,又或是自己装睡、装晕、装神志不清,以此来看对方的反应——如果是真正的鬼,在猎物到手的情况下,必然会褪下人皮暴.露身份。 抱着这样的心思,桥雀对宁温的示好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对比着自己与对方的反应后,桥雀当机立断的收手,头一歪栽倒在桌上。 宁温表情克制,眼眸却冒起火光,抬手拍了拍桥雀的胳膊,柔声道:“小桥?” 桥雀没有反应。 宁温深吸口气,微笑着看向早就放下碗筷、却八风不动的坐在餐桌上,宛如电灯泡一样不肯离开的卫知:“导演,小桥喝多了,我把他抱去客房,你——” 一直默不作声的卫知陡然起身,弯腰把装醉的桥雀一把抱起,英俊的脸上神色平静,仿若被吓一跳的桥雀掐腰的不是自己:“客房在哪?” 宁温笑容凝固,动了动唇,将‘这是我的活’给咽了下去,改口道:“导演,我来抱小桥就可以了,不麻烦您。” 卫知神情冷漠的看他,完全没有放下桥雀的打算,皱眉重问道:“客房在哪?” 这一次,宁温不再坚持,意识恍惚的指了指客房的方位。 卫知大步往房间走,只留下一句:“不准进来。” 进入客房后,桥雀顾忌着直播还开着,便没睁开眼,然而在视线死角处,他正气呼呼的拧着卫知硬邦邦的腰,显然是在生气对方之前配合的好好的,现在突然横插一手,扰乱他的计划。 卫知抱着他沉默半晌,任他拧累了松手,才把他放到床上,低沉道:“你可以和其他人见面说话不理我,但我不允许你们抛开我独处。” 132 他想了想,严肃的补充道:“色.欲是劣质品,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桥雀没有睁眼,依旧能看到弹幕满天飞。 “对对对!应导说了句人话!麻麻绝不允许有人馋我家宝贝的身子!” “喝醉的小桥真好看,呜呜呜,谁能忍住不馋!” “人类的本质是双标!我可以馋,你们不行!” “咦,宁温家的客房好干净啊,干净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可能是不常住这边吧,宁家挺富裕的,名下应该有不少房产。” “好羡慕啊,好想当个富婆包.养二二。” “卧槽!闲聊八卦停一停,你们看到实时热搜了没有?剧组那里发生了命案,最大嫌疑人……是谢雅娴!” 桥雀目光微凝,尚未佯装苏醒,旁白便蓦然上线。 [在你与导演、男主演一起喝酒庆祝时,片场里发生了命案,谢雅娴作为嫌疑人,被带去局中、暂时搁置拍摄,而你们因为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以平安无事。两天后,你在酒店里揣摩剧本,谢雅娴忽而给你发了条信息,让你瞒住宁温,去局子里看她,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你选择——] [a:去。] [b:不去。] 桥雀无所畏惧,毅然选择去。 [你来到局里,隔着一层玻璃见到了谢雅娴,对方状态还好,只是提到宁温时脸色微变。斟酌半晌,她开口道“大家都怀疑我是凶手,是因为死者是我的前女友,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是因为宁温而分手的。”,你颇为讶异,还想细听时,门外忽而传来脚步声,随着门打开,应津面无表情的走进来,随意的靠在墙上“你们继续。”。你很生气对方无处不在,决定——] [a:赶走对方(线索1。)] [b:无视对方(解锁‘宁温的异常’。)] 桥雀:“……” 这还能怎么选? 他没好气的点了无视后,旁白继续。 [你无视了应津,从谢雅娴口中得知死者之前出轨宁温,后来不知为何被吓到分手,转头想要联系谢雅娴复合时,又在当天晚上被杀死。谢雅娴怀疑真凶是宁温,又见你与宁温关系好,便希望你远离对方不要出事。你答应之后与应津离开警察局,在回去的路上,应津想起什么,对你说道“*****”。] 桥雀:“???” “等等!”他第一次打断旁白,满头问号:“卫知、不对,应津说什么?” [应津想起什么,对你说道“*******”。] 桥雀:“……” 实锤了。 祂根本就是在刁难阻拦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他顺利通关! [听完应津的话,你更觉宁温处处异常,想起那隐藏在暗中的鬼,你犹犹豫豫,觉的鬼或许就是——] [a:导演应津。] [b:男主演宁温。] [c:女主演谢雅娴。] [d:我再想想。] [PS:选项一旦确定,将不可反悔。选赢即成功点亮灯塔,选错将会被恶鬼所吞噬。] 桥雀目光凝了凝。 按照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宁温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然而他真的是鬼吗? 桥雀冥冥中感觉不对,不由沉下心将之前的一切重新捋了遍。正是这次回忆,让他发现了一件令人细思极恐的事情——卫知与应津,是同一个人吗? 准确点来说,被卫知占据了身份的应津,在其他人眼中,是否仍是那个自由行动的花花公子? 桥雀陡然醒悟过来。 卫知的出现,对他而言并非是好事,反而像是一条锦缎,遮住了他的双目,让他下意识的将应津与卫知混为一体,全然没想过,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应津会做什么。 ——不用说,这肯定也是卫知的小心机,故意让他想不到这一茬。 桥雀越想越气,又暗恼自己之前完全排除了应津、一心关注着男女主演,这会纵使是怀疑应津,也苦于没有证据,只能选择D选择,在这个世界多加停留,继续观察。 [你认为目前的线索并不足以找到恶鬼,决定再多留几日。这几日里,谢雅娴因证据不足而被释放,宁温仍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应津却无处不在,总是出现在你身边的各个地方。] 看到这,桥雀忽而蹙眉,想起刚才的一串‘***’。 他原本以为这是卫知在愚弄自己,所以不肯说出关键字句。现在将应津与其分开看的话……岂不是说明真正不想告诉他的人,是应津本人? [你对应津的骚扰烦不胜烦,又无奈对方是导演,不是你一个小演员能惹得起的,只能努力避让。然而时日一久,应津终于按捺不住狼子野心,趁夜拿出备用钥匙,摸进了你的房间。等你苏醒时,你已经被禁锢四肢绑在椅子上,眼前一片漆黑,弹幕里的粉丝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你清晰的看到导演正在解.皮.带,面对这样的处境,你决定——] [a:小声啜泣。] [b:惊惶叫骂。] [c:主动配合。]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之前。 卫知:别爱我,没结果,不搞.黄.色,再问你号没了。 今晚之后。 卫知:什、什么搞.黄.色,这只是单纯的互帮互助,单纯的口……桥桥,喜欢吗? 桥雀(羞耻到炸毛):guna!! 点击就看口嫌体正直lsp一边不要不要,一边忍不住搞大美人 只要没x就不算沉迷涩欲 涩欲是垃圾食品 这垃圾食品竟该死的甜美 感谢在2020111817:40:03~2020111917:4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唯20瓶;东阳☆15瓶;南南我可以5瓶;磨糖x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0、4.10 桥雀盯着选项,微微有些犹豫。 ‘惊惶叫骂’首先排除,因为无能狂怒并没有任何意义,还可能让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察觉到异常。考虑到应津是鬼的可能性,由异常引发的后续事必然不会对对方造成影响,只会让他这个十五线小演员受到牵连。 ‘主动配合’看似很识相,但凡事就怕个万一,如果、如果他真被卫知推倒了怎么办??他家大魔王还在为了保护他而努力出道,他怎么能背叛对方! 思来想去,桥雀果断选了a。 之所以这么干脆,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开玩笑,身体是他的,他要是铁了心的不配合,旁白还能露面把他打哭? 133 旁白自然做不到这一点。 但在回归现实后,桥雀眨了眨眼,刚准备和面前的男人说话,一开口却成了小声的啜泣:“呜……” 莫名其妙的惧怕浮现在他的胸腔,他漂亮的双眸惊讶似的睁大,泪珠自雪白的脸颊上滚至尖尖的下巴,可怜的让人心头发软、本能发石更。 卫知的手停在月要上皮.带,狭长的眼眸陡然深了深。 他本想违背‘应津’的肮脏念想,将到手的美人放走,然而亲眼看着桥雀颤着眼睫、像笼中蝴蝶般身不由己的任人观赏,他平静的心绪便如起潮般骤然汹涌,不受克制的放任了触.手的蔓延。 黑暗是污秽最好的保护色。 被世人娇宠的小王子显然不明白这一点,他没察觉到触.手正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肆.虐生长,只自顾自的努力止住呜咽,一直忍到眼尾微红而迤逦,笨拙的打了个哭嗝,才抽抽噎噎的凶道:“甘、甘霖娘!” 卫知滚了滚喉结,弯腰抬起桥雀精致的下巴,目光在少年沾着泪珠的睫毛上停留,哑声道:“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 桥雀顿时气的骂骂咧咧:“你才小孩子!爷是你爸——” 卫知被他一张一合的殷红唇瓣吸引了注意力,很快又隐.忍的挪开眼,压抑着澎湃而滚烫的心潮,微微低头、贪婪又轻柔的吻去少年眼睫上的泪珠。 这样的举动已然越界,桥雀被吓的硬生生改口:“你离我远点!” 卫知垂眸凝视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他雪白细嫩的肌肤,盯视少顷后收回手,站直身体后退两步,算是离远了点。 桥雀紧绷的心情蓦然松了松。 ——卫知方才看他的眼神太灼热,他几乎以为对方不会听自己的话。 然而桥雀放心的太早了些。 卫知虽站远了,黑暗里的触.手们却早已蠢蠢欲动,一经主人的示意,当即迫不及待的缠绕住被绑在椅子上的美人。 潮.湿粘.腻的触感令人惊恐,桥雀的小腿下意识瑟缩,回过神后正惧怕的想开口,就被灵活的长.触堵住口。 卫知站在一旁,浑身陷入黑暗中,唯独眼里燃着明灭不定的光,似在激烈的抉择着什么。 凝视片刻,他终究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按捺住出格的冲动,冷静的将意犹未尽的触手一点点收了回来,随后拿出手机。 他并没像应津所想那般真的拍照,只是走了个流程,继而意味不明的低沉道:“这场戏很漂亮,但还够不上我的标准,等到正式开拍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更主动一点。” 本就对一片黑暗感到担忧的粉丝们顿时愣了愣,旋即松了口气纷纷发弹幕。 “原来是在排演,我还以为二二被人绑架,差点就准备报案了QAQ。” “不明觉厉,这是哪一幕戏?好可怕,黑黑的就算了,我隐隐约约好像还看到什么东西在地上爬动。” “啊啊啊吓的我毛骨悚然,别说了别说了,二二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呜呜呜,我要把我刚买的营养液都拿来喂二二!” 粉丝们心疼着自家努力演戏的偶像。 浑然不知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面兽心的导演如何的‘欺负’着。 桥雀整个人都是懵的。 长.触肆.虐时,他几乎以为自己将要晚节不保。 等他哇哇大叫的抱紧系统、即将远离这个可怕的灯塔世界时……触.手又离开了。 前后损失的,只有一身衣裳。 他懵逼的摸不着头脑,正茫然间,旁白上线,解开了他的疑惑。 [(当前武力值较低,判定未通过)你没能逃掉贪婪导演的魔手,屈.辱的在椅子上失去第一次,当你感到绝望时,导演拿起手机,拍下了你绝不能被人所知的一面,并以此来逼迫你与他保持这种关系,将你踩入了更深的地狱。] [你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中,双眸失.神的选择——] [A:就此堕落(纯洁度100,‘辗转权贵之手的金丝雀’路线开启(慎)。)] [B:强烈抗拒(随机触发‘被调.教’事件。)] [C:暂时示弱(乖巧的孩子总是会得到更多的糖果。)] 桥雀对前两个选项望而生畏,果断选择了c。 黑暗重新笼罩而来,他不受控的张口,怯生生道:“是,导演。我会努力……让您感到满意。” 卫知的眼神陡然深邃,似燥热般抬手松开紧扣的衣领,随后上前两步解开了桥雀的绳索,沉默的将桥雀塞进了床上被窝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到门口,深吐一口气,低低道:“我等着你。” 门开了又关,黑暗自始至终都没驱散。 桥雀睁着眼,见旁白没动静,便打开弹幕看了看。 “我完了,好好的一个满意,我产生了不可描述的嘿嘿嘿联想。” “+1,二二颤着声说话太涩气了,就像是事后一样……啊啊啊啊总之我先冲为敬!” “听说应导在圈内名声不好,现在看还挺可以啊,居然放着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骚扰,乖乖的跑走了,这真的是男人不是太监吗?” “这叫识相!知道二二是天上谪仙不能碰,当然要麻溜的滚远了!” “有点可惜,应导人品不行,资源倒是不少,他下个月会去参加一个上流宴会,之前的舞伴都是看中或正追求的明星,不知道这一次会带谁。” “宴会上有很多大佬吧?许愿带上我们小桥!” 旁白姗姗来迟的冒泡,打断了桥雀的窥屏。 [你忍辱负重的迎合应津,想趁对方放松警惕时删掉那张照片,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应津虽还严盯着你,却对你的身体和反应很满意。这日是他出席宴会的日子,他带上了你,并毫不吝啬的将你介绍给影帝影后与大导演们。] [你强颜欢笑,捏着药的手心已然生汗——没错,你准备在拿酒时下药,迷倒应津后翻出对方的手机,寻找那张让你痛苦的照片。] [计划很顺利,应津没有怀疑的喝下你递过来的酒。然而就在你准备将对方搀扶到酒店房间时,一位妩媚的女人路过,瞥见你们,忽而意味深长道:“应津不是个好人,他的家中有很多秘密,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最好离他越远越好。”] [女人说完便离开,你犹豫再三,决定——] [A:按原计划去楼上房间,找寻自己的照片。] [B:暂停计划,找机会去应津的家,看看对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桥雀纠结起来。 这一回的选项,俨然让他有些难办。 如果是按照故事里的他的想法,那必然是选A。 可跳脱故事来看……应津的秘密会不会就是找出鬼的最后线索?  134 在这座灯塔里停滞这么久,恋人又不在身边,桥雀已然厌烦起来。 他咬咬牙,索性搏一搏,选择了b。 [冥冥之中有种心悸的预感,让你压下了对删除照片的渴望,关注起应津的秘密。] [为了去对方的家,你决定——] [a:用行动来达成目的。] [b:用身体来达成目的(成功率极高)。] 桥雀敏锐的避开奇奇怪怪的大坑,谨慎的选择了A。 [你决定用什么行为来麻痹应津,让对方心甘情愿的带你回家。] [A:做一份爱心餐点(随机事件已刷新:臭豆腐。)] [B:筹备生日礼物(随机事件已刷新:将自己包装为礼物。)] [C:邀请对方外出游玩(随机事件已刷新:外出期间必须穿超短裙。)] …… 后来还有很多选项,桥雀挨个看完,瞳孔地震,迟迟做不出决定。 这些选择是阳间人能提出来的吗? 每个都奇葩的让人想裂开啊! 明明只需要做前面的事情就好,后面的指定真的很没必要好吗! 谁家的爱心餐点会做臭豆腐? 真做的话,甜甜的恋爱都会变味的吧?? 筹备生日礼物,却把自己包装成礼物。 这是什么烂俗电视剧里的情节? 简直又雷又诡异又羞耻…… 超短裙这个更离谱。 他一个已出道的上升期演员,公然女装陪导演逛街……这要是被人发现,和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说一句演艺生涯滑铁卢都不过分啊! 桥雀气的磨牙,又只能在这几个里做选择,毕竟后面的更过分,甚至有‘在拍戏时突然转身,羞涩的对导演比爱心(等导演高兴时无缝切换成竖中指,并骂一句‘你看你爹呢?’)’、‘在微博公开对导演表白(三分钟后删除,并解释‘喜欢狗也不会喜欢应津’)’。 诸如此类读作惊喜,实则拉仇恨的任务数不胜数,桥雀看的灵魂出窍,最终只能颤抖着手,闭眼选择了不那么过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很想写一些成年人才能看的东西,想了想又不敢写,毕竟大家永远都是十八岁的美少女,狗头.jpg上一章看有些小可爱想自由选择,所以卡在结尾这,让有兴趣的小可爱选一下后面的发展,嘻嘻嘻(*/ω\*) 感谢在2020111917:43:20~2020112017:04: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武陵春38瓶;4277333920瓶;冬菇退散、歌玖清5瓶;每天都在变穷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1、4.11 相较于小裙子和羞耻的礼物play,桥雀更倾向于选择臭豆腐。 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反正又不是他吃。 幸灾乐祸的想法很美好,然而在桥雀狠狠心闭眼点下去后——他却发现自己点错了! 他戳到了[b:筹备生日礼物]那一栏上。 随着旁白变化,桥雀的脸色更是五彩斑斓,好看的紧。 [你选择将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应津,以此被取悦这个变态的男人。] [在准备的过程中,你开始挑选衣着——] [a:猫耳/猫尾/小铃铛三件套。] [B:宽大到近乎透明的男友衬衣(仅此一件)。] [C:颇具特色的制服(囚徒锁铐装/病装拘束服/冥婚嫁衣等)] …… [z:普通衣着(暴殄天物的选择)。] 一直拽到最下方,桥雀才找到自己能穿的衣裳。 他无视旁白的不赞同,径直戳下z选项。 [你做出了一个幼稚的选择,考虑到寻常衣裳无法勾起色批导演的杏癖,你决定好好挑选能藏住自己的‘礼物盒’。] [a:铺洒着玫瑰花瓣的大床上。] [b:放满了水的浴缸中。] [c:逼仄狭小的办公桌下。] [d:挂放美人图的画框后。] …… 有意思。 怎么没有悬吊在天花板上吐舌头的选项? 桥雀内心腹诽,一脸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勉勉强强选了矜持保守的衣柜间。 [‘礼物盒’选好,你心满意足的钻了进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什么也不知道的导演遵循着你发的短信,找了过来。] 字幕隐去,桥雀回归现实。 四周黑暗无光,唯有柔软的衣裳布料堆叠在旁。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以一个蜷缩的姿势躲在衣柜里,与此同时,外面响起开门进屋的脚步声。 桥雀眨眨眼,果断从衣服里伸出皓白的手臂,毫无给人惊喜的仪式感,简单粗暴的就去推柜门。 推了两下……没推动。 桥雀懵了懵,旁白冒了头。 [‘礼物盒’必须由收礼人打开。] 淦。 桥雀迅速变换对策,改推为喊:“卫知!你听得到吗?” 外面没有回应,只有脚步声四处走动。 对方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找他…… 但是有必要吗?有意义吗? 作为灯塔内的最高意志,这混蛋明明可以无视束缚,直截了当的用上帝视角看到他躲在哪啊! 桥雀茫然不已,顶着有些凌乱的蓬松黑发,苦恼着瓷白漂亮的小脸,认命的托腮听着外面的动静。 卫知细细的查找着客厅那边的东西,听起来没有半点的不耐烦,似乎将‘寻找他’当成了一种情.趣,纵使开口时的声音沉稳严肃,但桥雀还是敏锐的察觉出他话语中藏着的愉悦:“不在隔断帘后面,难道你躲在浴室里?” 桥雀在衣柜中强调:“是卧室!” 卫知显然听不见‘礼物盒’内的声音,转头去了浴室门口,还礼貌的敲门:“我进来了。” 他进去绕了圈,出来时莫名有些失落:“浴缸里放满了水,怎么会没有人?” 桥雀小拳头捶衣服,气呼呼:“因为爸爸在这里啊!” 卫知继续在其他地方翻找,找的十分认真,还乐在其中的和桥雀说话,缩在衣柜里的桥雀每次都回答,一直答到后来、见自己的发言都被无视,终于无能狂怒的闭嘴。 等卫知绕了一圈,姗姗来迟的打开衣柜时,怒气值到达顶峰的桥雀蓄势已久的猛扑上去,宛如凶恶的奶猫下山,直接把他扑倒在后面的大床上,掐着他的脖颈骂骂咧咧道:“都和你说了卧室卧室,你他娘的就是听不见是不是?” 柔软的大床极有弹性,桥雀把卫知压上去时,小屁股弹了弹才坐稳。 卫知的下颌顿时绷紧,仿佛被强迫的良家  135 妇女般扭过脸,伸手去推桥雀时,却又轻柔的仿佛欲迎还拒:“你先下去。” 桥雀正在气头上,不问出个答案不肯走:“先回答我!你这么厉害,用得着找这么久?还是说你其实是在故意耍我?” 由于刷新出来的‘庆生’事件有些特殊,旁白在一开始就友情提示今天的直播间关闭,所以桥雀说起话来相当直白,并且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自认为自己在‘压制’着主意志,却不知晓卫知正经受着怎样的考验,以至于手掌都攥紧成拳,用强大的自制力强忍着冲动。 桥雀对卫知心生忌惮,又很不爽对方在这个世界里三番五次的捣乱、处处牵制着他的战斗力,甚至在他将‘应津’与祂混为一谈时,还默认般的一声不吭。 若非他醒悟的早,他还不知道要在这个灯塔里浪费多久的时间。 新仇旧恨齐齐涌来,桥雀打定了主意不放手,甚至拿出自己最凶恶的表情,嗷呜嗷呜的威胁人。 卫知忍的辛苦,又被还是个懵懂幼神的伴侣磨来磨去,终于脑子一热反扣住少年纤细的手腕,翻身与对方瞬间换了个位置。 滚烫的气息洒到桥雀雪白的面颊,迫使晕头转向的少年本能的瑟缩了下,随着诱人的绯红浮上脆弱的脖颈,桥雀渐渐从突然逆转的形势中回神,虚张声势的颤声道:“要、要打架就下床打!” 卫知定定的凝视他,乌黑的眼眸仿佛腐烂腥臭的泥沼,沉淀着让人畏惧的贪婪与渴望。他低了低头,薄唇在桥雀如花瓣般娇嫩的唇上流连瞬息,最终因为察觉到桥雀的抵触而克制的偏移,仅仅吻了吻少年贴近唇尾的脸颊。 桥雀已经被他的反应戳的心慌气短,怂怂的不敢说话,完全不复方才的张牙舞爪,乖的让卫知充满渴求的冲动里都混杂了一丝怜爱,既无奈又溺爱的低哑道:“过度的谷欠望会使人堕落,就如同你所身处的现实,那些混乱的人群丧失了自我,从而导致我的诞生。” “作为埋葬旧人类,赐予他们新生的神祗。”卫知的冲动不减,手指还在桥雀细腻白皙的肌肤上摩挲,但他说的话却严肃而郑重,能让磨人的小妖精都当场萎掉:“我应该以身作则,杜绝涩欲,永远保持身心的圣洁,保持神圣而光辉的思想!” 桥雀想趁他叭叭叭的时候扭身逃走,冥冥中的直觉又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只能像上思想品德课一般,苦着脸听卫知说完了话,然后干巴巴道:“哦……然后呢?” 卫知神色深沉:“你作为正在孕育中的新神,理当与我一同抵制涩欲。” 桥雀:“……” 过分了啊。 你一个单身狗想禁欲就算了。 为什么要拖他这个有对象的人下水! 桥雀在脑海中化身大喷子,把卫知凶巴巴的喷了一顿,然而在现实里,他还是委委屈屈的屈服了:“好的,我一定跟随老大的脚步,化身fff团成员!” 卫知没听懂,但他此时也不是很在意桥雀的小嘴说了什么,只目光微动,喉结滚了滚,开口道:“可你的身体,还是向邪恶妥协了。” 桥雀的脸顿时红了,炸毛道:“明明是你先——而且你还蹭、蹭我,我一个正常男人,有自然反应很正常好吗!我又不是杏冷感或太监!” 卫知低头,双眸直勾勾的凝视他,成功吓的桥雀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就差没哇的一声哭出来:“对、对不起行了吧!” 日了狗。 这锅明明不是他的,他却要含泪道歉。 呜……他真的是太难了qaq 桥雀委屈的不行,卫知看了他一会,耳尖忽而红了,像是为了不让桥雀发现,他垂眼俯头,认真哄道:“看在你还小的份上,这一次……我来帮你。” 桥雀一怔,继而睁大眼,小身板如同搁浅的游鱼,猛的弹跳了下,又被拽了回来。 卫知越界的举止让他心生抗拒。 然而身体得到的回馈却让他尝到了甜美的滋味。 矛盾的感觉让他的意识混混沌沌,推拒的葱白手指在不知不觉间揪住了卫知的黑发,直到某一刻陡然清醒时,他才慌张的松手想后退——然而已经迟了。 卫知温顺的包容他,丝毫不见排斥,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却十分妥帖的将他处处都照顾到,直至最后,还将他的衣裳整理妥当。 桥雀人都是木的,脸颊上的温度高的快原地去世,目光更是漂浮的虚焦着,看天看地就是不肯分卫知一点。 平时总是事件一结束就上线的旁白不知道跑哪去了,深感窒息的桥雀直面社死现场,第一次万分想念它。 或许是他的想念太强烈,事后过了半晌,旁白终于在卫知的死亡凝视下,艰难而倔强的冒泡。 [你成功取悦了人面兽心的导演,得到了留下过夜的资格。] [晚上,趁着对方熟睡,你悄悄走出客房,开始翻找有关于秘密的线索。随着你的搜索,你意外的发现前不久的死者,居然和导演也有关系,准确来说,对方和你一样,是被迫害的可怜人。] [你心生怜悯,继续寻找,很快找到一本小簿子。上面写着一串人名,似乎是导演曾迫害过的无辜少年少女们。你深感恶心,正想收起来回头举报时,意外发现其中有个名字,是你已经跳楼去世的学长。] [你内心一咯噔,看着剩余的无数人名,隐约察觉到一件令你万分恐惧的真相。你决定——] [A:立即放回小簿子,这件事实在太沉重,你没有能力将其公之于众,或者说,你没有能力在一切公开时,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安全。] [B:继续深入调查,找寻更多的线索,就算最后的结局是死亡,你也有直面它的勇气与觉悟。]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成功过了……我胡汉三又不死心的伸出试探的jiojio,嘿嘿嘿(*/ω\*) 上章选项截止于今早十点,礼物以14票的优势压过了13票的小裙子,桥桥在后台喜极而泣,高兴的给大家拜个早年.jpg感谢在2020112017:04:32~2020112117:0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肆似四事、洛唯、荼蘼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2、4.12 桥雀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继续调查。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将要把这个灯塔打通关,而最终BOSS也在渐渐浮出水面。 [你在导演家中仔细翻找,终于得知了一切的真相。] [原来那一整本小簿子里的名字,不仅是导演志得意满的‘功勋墙’,还是他所行之罪恶的记录本, 136 凡是被写在上面的名字,都是他亲自杀过的人。] [你感到恐惧,不知是不是错觉,一股阴冷的凉意逐渐向你逼近。] [窗户紧关的房间里,忽而掠过一缕阴风,风吹动着小簿子上的纸页,最终停在空白的那一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蓦然响起,在你惊恐的目光下,白纸上凭空出现了两个字。] [桥雀。] 桥雀以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看旁白,正看得饶有兴趣时,身后突然传来轻推的触感,随着他倏忽回神,他发现自己退出了旁白的静止空间,出现在房间里,面前还有个小册子——看来剧情CG结束,该开团打怪了。 他心中有数,丝毫不慌的起身,转头看向身后。 暗淡的夜色里,一团黑雾迅速凝聚,当阴气浓郁至极时,它嘶鸣着向桥雀伸出利爪。 ——然后被美貌少年齐根砍断。 汇聚在屋中的阴气滞了滞,恶鬼的力量减消,纵使重新长出手臂,它仍是惊怒交加、更狂暴的开始出手。 月光不知不觉间从窗外倾泻,披洒在桥雀身上,使他过分靡艳的容色流露出几分疏离清冷。 他冷眼看着面前的恶鬼,看着对方从愤怒到惊疑、从惊疑到恐惧,直至最后逃窜哀求,一点一点的消弭气息。 [你揪出了真正的恶鬼,并碾压式的将其终结。] [‘谁是鬼’事件完美过关。] [您已通关当前灯塔,请选择——] [a:立即退出。] [B:继续停留,与队友宿雪柏享受真实的娱乐圈之旅。] [c:踢出队友,和未知的存在携手游玩。] 桥雀一瞥到C选项,脸颊霎时红了,紧接着磨了磨小白牙。 卫知先前努力的取悦他,只给他带来了一瞬的快乐,更多的还是阴影——在对方的地盘被完全压制的无力、想求助系统又害怕对方凶残的咬自己的把柄、唾弃身不由己的本能又不得不承认其中的甜美,明明已有男朋友,却和另一个男人发生越界的关系。 桥雀不禁陷入沉思。 难道自己……是渣男??? 上一次让他如此困惑的,还是在古代世界里。 想到苏仲朝与殷朔,桥雀不由表情复杂的戳了戳系统:【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几块碎片吗?】系统:【保守估计十几片吧。】 桥雀:【???】 系统知道他在想什么,补充道:【不过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桥雀露出疲惫的微笑。 打扰了,告辞。 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桥雀压下多余的情绪,专心念叨起宿雪柏,同时点了立即退出。 随着黑暗褪去,他眨眨眼,尚未看清眼前的景象,就被身旁人一个熊扑紧紧抱住。 桥雀被撞的往后退了两步,低头发现宿雪柏正气压低沉,忍不住拍拍对方脑袋,调笑道:“好久不见。” 他不逗还好,一逗起来,宿雪柏的心态瞬间崩了,搂着他的腰又委屈又火大道:“那个灯塔分明是在存心刁难我!根本就不想让我出道!刚开始说我什么都不会,我就努力学街舞,后来又说我五音不全,我努力找准音调,最后它说我完全没特色,我想了半天,就差没表演胸口碎大石了,它还不让我过!” “最过分的是,直播间里还有人嘲笑我。”宿雪柏像条大型犬,毫不在意自己半跪在地,只脸贴在桥雀腰上蹭,蔫蔫的诉苦:“他们说我人特别色,一有空就去你的直播间看你……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我凭什么不能看!” 桥雀咦了声:“你能来我的直播间?” 宿雪柏恹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大部分时间‘你’都不是你,是像AI一样的程序,没有感情的拍戏排练。” 那估计是旁白时间。 不过宿雪柏没有旁白跳转,而是一直在自己努力练舞出道吗? 这也太惨了吧。 桥雀顿时心疼起自家狗子来,将人拽起带上车,认真的给对方削了个苹果,安慰起对方受伤的心灵。 之后几天,车子几乎没前进过。 桥雀是被卫知吓到了,一时不敢再进灯塔,宿雪柏是被折腾的够呛,也忍受不了再和桥雀分开这么久,就抓着时间不让桥雀起床去搞事业。 就这么迷乱的厮混了几日后,末世里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宿雪柏是冰系异能者,轻易感受到温度的变化,便兴冲冲的将懒懒的桥雀裹上白绒衣服,抱着他坐到车顶赏雪。 大雪出乎意料的猛烈,狂风呼啸时,将路边的废铁都掀起。 飘飘扬扬的雪花仅下了一时三刻,黑土地面上便覆盖了一层雪色,而看这风势,恐怕一两天内停不了雪。 桥雀有灵力护体,宿雪柏是异能者,他们两人都不惧这漫天大雪……可末世里的其他人呢? 本就过的艰难,没有食物与水源的幸存者,只能靠着前往下一个灯塔才苟延残喘的续命。如今大雪突降,只怕那些人走到一半,就会倒在路边,被纷纷扬扬的雪花埋在地下,成为一具具冷硬的尸体。 桥雀垂眼,瓷白的小脸在绒毛领的衬托下,更显唇红齿□□致漂亮。 宿雪柏本就是来讨他欢心的,重心完全没放在鹅毛大雪上,一心关注着怀中的他。这会见他乖乖巧巧的出神想着什么,不由心痒痒的撩拨:“在想什么?” 桥雀抿唇,浓密的睫毛微动,露出揉碎了星光的水润双眸:“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去……最后一座灯塔了?” 宿雪柏表情凝固,恨不得把刚刚多嘴的自己打一顿。 他张了张口,可怜巴巴道:“我不想去。” 桥雀靠在他怀里,咕囔道:“我也不想去。” 宿雪柏双眸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桥雀又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凝视着面前美轮美奂的大雪,低低道:“可是末世……太苦了。” 对他们以外的人而言,这一场来自守欲神明的大清洗,显然是残酷到令人绝望的处境。 桥雀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感情。 毕竟他是个外来者。 可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因为他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而不是毫无底线没有是非的大魔王。 长吐一口气,桥雀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从宿雪柏的怀中钻出来,笨拙的跳下车顶:“走吧,趁着雪还没下大,我们该出发了。” 宿雪柏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最终也只能丧丧跟上。 雪下了半个月,厚重的积雪将整个废土世界笼上白色。 触目所及之处不见半个人影,只能瞧见一望无际的凉意与死寂。 桥雀他们的车刚开始还能走,后来被大雪掩盖,只能收起车子,在与天一色的世界里携手而行。 经过了这一次的思考与抉择,桥雀意外的看清了自我,心性被磨砺的越发  137 坚韧,冥冥之中的瓶颈更是有了松动的迹象。 即便是对升级并不热衷、沉迷于当咸鱼的桥雀,对此也感到了几分高兴。 高兴了几日后,桥雀冷不丁的想起自己还有任务。 宿雪柏天天腻着他,以至于他都忘了,这货的魔力值……好像很难降的样子。 抱着这样的心理准备,桥雀沉重的打开数值面板,就见魔力值显示着——43%。 嗯? 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魔力值一声不吭的降这么多? 桥雀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懵逼的排查半天,又询问了系统,他才明白了真相——前段时间他和宿雪柏亲密的次数太多,对方又在战斗中找回了信心,随着一夜夜接触,魔力值就开始雪崩式降低。 也就是说,对付宿雪柏不需要整那些虚的。 做就完事了。 桥雀深深的被震撼住。 找到最后一座灯塔时,他没忍住勾着对方做了次实验。 发现一晚上真的掉了6%的魔力值后,他顾不上缓解自己酸软的躯体,率先惊叹道:“这就是小黄.文的世界吗……恐怖如斯!” 替他揉腿的宿雪柏:“0v0?” 掌握了速刷魔力值的技巧,桥雀颇为开心,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爬起来,拽着宿雪柏来到灯塔前。 宿雪柏不情不愿,桥雀勾了勾他手指,想了想哄道:“等新世界来临,我们去领证吧?” 许是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宿雪柏蓦然抬头,整个人都是傻的。等回过神后,他目光灼热,回握住桥雀的手,积极又冲动道:“我们这就进灯塔!” [即将进入‘动物园’灯塔。] [传送人数:2。] 桥雀:“……” 神特么的动物园。 明明是凶残又可怕的原始森林地图,体型高大而桀骜狠辣的兽人族。 这一座灯塔内虽然没有恶鬼,不像前面的世界是死局,但相较于桥雀而言,他更喜欢有鬼的灯塔。毕竟他擅长的是灵魂攻击,身体却孱弱无力,对上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成肉泥的兽人们,他能发挥的余地要小的多。 更倒霉催的是,在兽人族中,不能化形成凶兽的人,普遍被默认为……雌性。 传送的黑暗褪去,盈盈绿意浮现在眼前。 桥雀仰头再仰头,对上面前这颗巨树,深深地感受到来自灯塔的恶意。 抹了把脸,他强自镇定,转头查看四周。 宿雪柏不在他身边,桥雀暂时没精力去找对方,考虑到对方的战斗力,他心有戚戚焉的决定先顾好自己。 郁郁葱葱又高大的丛林绿树中,桥雀小心而警惕的挪动脚步,对一切的艳丽植物保持警惕。 根据剧情里所述,森林的尽头有一个犬族部落,和另一端的蛇族部落不同,他们虽渴求雌性,却不会使用阴险狡诈的阴谋计策来胁迫雌性。 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进犬族部落,那他便在这个世界里度过了最难的一关。 桥雀认真的想着计划。 可他却没注意到头顶的树缝间,一条尾巴缠在树枝上的墨绿小蛇,正垂下蛇头,犹犹豫豫的对着他的小脑袋吐出了猩红的信子。 蛇信子试探的碰了碰桥雀翘起来的发丝,桥雀下意识摸了摸头,又扬起脸看向上方。 小蛇早在碰他的时候就害羞的缩了回去,这会正晕乎乎的挂在树上,像个风干的丝瓜。 桥雀一掠而过没注意,见周围没东西,便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两步,他的头发又被碰了碰。 深感纳闷的桥雀停步,提高警惕的拧眉,决定好好排查周围。 然而他这次一抬头——正正对上一双冰冷而硕大的竖瞳。 作者有话要说: 桥雀:当、场、去、世。 突然降温好冷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可爱们注意保暖穿秋裤!! 感谢在2020112117:02:56~2020112217:3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0瓶;修仙不修仙、江傻傻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3、4.13 桥雀瞳孔地震,险些被这巨蛇吓到灵魂出窍。 回过神后,他猛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被地上胡乱生长的条蔓枝丫绊倒,勉强站稳身体,他小脸微白的绷起神经,警惕的打量面前这条晃了晃尾巴尖想凑过来的大蛇,抢先道:“我是犬族部落的人。” 墨绿色的巨蛇正是先前挂在树上的小蛇,意外发现落单的桥雀时,他光顾着激动与羞涩,全然忘了对方身为极为稀少与柔弱的雌性,在这幽林里行走该多害怕与恐惧。想起族内长辈们的随口教导,他再次小心翼翼戳桥雀的发丝时,已然变回了原型——为了向美人展示自己的强大,他还提着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粗.长。 听到雌性是犬族的人,他并不惊讶。 在这片丛林荒野中,没有全族人的百般呵护,骄矜的雌性根本无法活到成年。 纵使很卑鄙,但正因为此,他绝不会放手,将自己捡到的小美人还回去! 墨绿巨蛇盘旋起身体,强忍着伸出尾巴尖,戳一戳少年白白嫩嫩的脸颊的冲动。 他吐出细长而分岔的信子,蛇头居高临下的盯着桥雀,竖起的瞳孔泛着和鳞片一般冰冷的光芒:“无法兽化的雌性在幽林里活不过一天,无论犬族出何原因将你抛下,他们都已经构成了不被兽人们所宽恕的恶劣行为。” “可怜的小雌性,现在的你是无主的,可以选择去任何一个地方。”巨蛇的声音低沉,细听还能听出引诱诱哄的意味:“比如说,跟我回家。” 桥雀想起剧情中的群蛇盛宴、蛇族洞窟,当即惊恐的摇头,果断道:“他们没有抛弃我,是我自己贪玩躲了起来,谢谢你的好意,但恕我拒绝。” 这个灯塔的大地图便是兽人族,然而每一族都排斥他人、选择抱团,在闯关者会被随机刷新到各个部落的前提下,任务也会随机应变的刷出。犬族普遍性格温顺忠诚,任务大多是‘揪三只狗的狗毛’、‘让强大的犬族首领汪汪叫’、‘给刚出生的小狗勾说童话故事’之类的简单基操。而诸如豹族蛇族这种攻击性强的部落,刷新的任务一般是‘战胜当前部落最强大的兽人’、‘割下蛇胆’、‘做一件豹纹裙’。 可谓是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桥雀不想提高自己的任务难度,他很坚定的表示拒绝。 ——若非进入空间后无法移动,而巨蛇肯定会在原地搜索徘徊死活不走,那他早就在被吓到炸毛的瞬间躲进空间里,哇哇叫的逃走了。 138 如今能冷静的和一口吞下自己都不带打嗝的巨蛇沉稳说话,桥雀已然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只盼着对方能听懂人话,乖乖游走。 然鹅那是不可能的。 巨蛇不仅没离开,反而垂下硕大的头颅,猩红的信子在桥雀面前晃动,几乎快舔上桥雀的脸颊。过于亲近的姿势下,桥雀清晰的看见对方尖锐而细长的獠牙,随着说话泛起寒光:“你真的……不和我走吗?” 令人心惊肉跳的死寂持续了半晌。 桥雀终于从心的屈服了,瑟瑟发抖的抱住小脑袋,哭丧着脸道:“大哥别吃我,我和你走还不行嘛。” 巨蛇的眼中亮起欢喜,尾巴一勾,就环住桥雀纤细的腰,向着密林的另一头游去。 “我没想吃你。”他高高兴兴的为自己辩解:“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打算在地上打滚求你。” 桥雀:“???” 那你龇牙干嘛? 专门吓唬小孩子的吗! 桥雀本以为巨蛇会带自己去蛇族洞窟。 结果进了蛇族部落的领地后,他便迅速缩小了身体,偷偷摸摸的吊着桥雀往边缘走。 桥雀有些奇怪,正想出声询问,灯塔任务冷不丁的刷新出来。 “已进入蛇族部落。” “随机任务已刷新:煮一碗蛇羹。” 桥雀:…… 你特么再说一遍? 煮蛇羹? 这是阳间人能做的事?! 这任务没法做。 桥雀蔫了。 兽人族虽外形是动物,但都是有思想有理智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和‘人类’并无区别。 桥雀下不了这个手,所幸每个部落的任务不同,他丧了一会,倒是更坚定了要去其他部落的想法。 美滋滋的小蛇不清楚他的心思,哼哧哼哧的游到了蛇窟后山处,荒僻的山洞里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与气息,小蛇满意的摆动蛇尾,将桥雀放下。 不等桥雀四处走动查看周围,小蛇便再一次缩小,缠绕住桥雀精致的足踝。 他冰冰凉凉的鳞片泛着翠绿的幽光,挂在桥雀的脚踝延伸至雪白的小腿,像是漂亮的装饰品。 桥雀感受到他的游动与摩挲,一时有些发毛,原地踢了踢空气,试图把他踢下来。 小蛇纹丝不动,甚至吐了吐信子,满足的自我介绍道:“我叫珀伊,今年刚成年,你叫什么?” 桥雀敷衍道:“桥雀,一名十八岁零三年的废宅。” 珀伊顿时兴奋了:“你也成年了?那我们现在就可以交.配了!” 眼看着他不动的蛇身渴望的想继续往上爬,桥雀霎时攥住他的尾巴尖,惊悚道:“不行!我、我还没有举行过半兽仪式,不能交、做那档子事!” 珀伊的声音陡然沉下来,乖顺贴在桥雀腿上的身体不自觉的弓起,愤怒道:“犬族为什么不替你举办仪式?让雌性进化成半兽,不仅仅是为了让你们能更好的承受兽人的体型,也是为了增强你们柔弱的身体,这相当于是你们的二次出生,如此重要的事,犬族居然……居然敢无视!” 他的喉咙里发出嘶鸣,看样子是气急了,獠牙都露了出来,这次不用桥雀驱赶,他自行顺着桥雀的小腿往下游动,落到地上时像箭一般往外冲。 桥雀看出他的不对,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细长的身体,赶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谎言来弥补。 桥雀绞尽脑汁的开始瞎编圆谎:“我的情况和其他人不同,过早的举行半兽仪式,会因为身体突然半兽化而承受不住。” 珀伊直绷绷的身体软化,蛇尾勾住他的手腕,扬起的眼中带着惊讶与忧心:“仅仅是多出猫耳或羽翼,就会承受不住吗?你真的是太柔弱了……” 桥雀干笑,强调道:“所以我不能和你交.配,你死心吧。” 珀伊弄错了他的意思,伸出细长的信子,安慰似的舔了舔他葱白的手指,沉声道:“你放心,即便你不能生蛋,我也会一直保护你!” 桥雀:“……”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啊。 解决了贞操危机,桥雀不动声色松了口气,珀伊缠他缠的紧,不是环着他的小腿就是环着他的手腕,让他没有独处的时间来策划逃跑路径。 外面天色渐黑,桥雀暂时压下多余的想法,先为晚上的睡眠环境倒腾起来。 山洞口漏风,洞内没有柔软的布料与大床,桥雀与珀伊相识不久,内心还有几分警惕,便没有动用空间里的东西,而是认真的收集茅草,勉勉强强堆出一个床。 珀伊第一次接触雌性,在旁看的不明觉厉,因为体型变小的缘故,他那巨大的竖瞳此时变成呆萌呆萌的豆豆眼,探头探脑的叼着茅草帮忙搭窝时,看的桥雀忍不住想笑。 床收拾出来后,桥雀开始琢磨晚饭。 珀伊绕着他转圈,对此颇有心得:“幽林里有一些瓜果很受其余雌性的喜爱,我去为你摘一些回来。” 桥雀顿了顿,露出笑:“好的,你多摘点,不用急着回来。” 这是他第一次展颜,珀伊看的心花怒放昏头转向,舔了舔他白嫩的小脸后,才一步三回头的游走。 等对方的身影消失,桥雀立即站起身,蹑手蹑脚的往外摸索。 他自然不会现在离开,夜晚的兽人世界不比待在巨蛇身边安全,他只是在尝试着了解身边的环境,为日后的逃走做打算。 在附近绕了一圈后,桥雀便早早回了山洞。 没一会,珀伊咬着一截果子回来,蛇尾上还缠着一捧小花。 桥雀多看了两眼,珀伊便开开心心的晃动尾巴,将花簇递到他面前:“这是大荒湖边上的小花,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桥雀眨眨眼,接过花簇,仔细看了看,确认这是一种迷药的核心成分后,他勾起唇,笑容加深,温柔道:“谢谢,我非常喜欢,下次可以多摘一点吗?” 珀伊熟练的缠上桥雀的肌肤,蹭了蹭后满足道:“好!” 吃过清甜的果子后,桥雀想洗漱。 珀伊晃了晃脑袋,倒并未觉的桥雀太娇气麻烦,而是难得升起了几分安全意识:“你会逃走吗?” 长的越美的人越会撒谎,桥雀面不改色道:“当然不会。” 虽然外表很凶残,但本质刚成年的傻白甜小蛇信了,带着桥雀去了山后的小河附近洗漱,桥雀由此对周边环境多了些了解。 他们回到山洞里时,外面的月亮已经高悬于空。 桥雀困的迷迷糊糊,还不忘把换洗的里衣和袜子挂在树枝上。 等他一切弄好,回头想要爬上茅草堆时,先一步上床的珀伊从茅草里探头,蔫蔫道:“晚上寒气太重,这些茅草怎么捂都捂不热。” 桥雀:“?” 珀伊一边说着,一边爬上桥  139 雀的小腿,认真的扬起蛇头;“这样吧,我抱着你,你抱着我,我们互相取暖怎么样?” 桥雀:“……不怎么样。” 珀伊眼巴巴看他:“为什么?” 桥雀冷酷的把他拽下来,扔到茅草堆里:“因为我是恒温动物,而你是冷血动物。” 作者有话要说: 珀伊不是卫知hhh 因为上章发现小桥被吓到,宁可在末世待着也不进灯塔,所以他痛定思痛的决定给小桥一个惊喜,然后因为化形而晚了一步,导致小桥被别的狗……蛇男人抢走了~( ̄▽ ̄~)~ 感谢在2020112217:39:14~2020112317:2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捧花4个;薄樱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冬菇退散10瓶;再一次掉坑哭唧唧5瓶;天使的余辉、今天养猫了吗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4、4.14 在山洞里待了几日后,桥雀很好的适应了原始森林的生活。 日出洗漱日落而息,他从没表现过逃离的欲望,最多不过是在附近散散步,央求珀伊回来时给自己带些鲜花野果。 刚成年的小蛇懵懂而单纯,轻易被桥雀的乖巧表现所迷惑,日日积极的送他各种好看的小礼物,浑然忘却了长辈们的教导——在幽林之中,越是绚烂漂亮又无害的东西,越有毒。 桥雀钻研了两日,靠着偷偷摸摸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辅料,成功鼓捣出了一堆麻药药粉。 考虑到小蛇的本体庞大而凶残,比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的赖皮蛇还吓人,他便在下.药时,将所有的药粉统统倒了进去。 土碗里的清水迅速浑浊,瞎子都能看出这有问题。 桥雀踯躅半晌,心虚的把碗藏了起来。 等到一夜过去,凌晨暮色未消时,桥雀从茅草堆里坐起来,摸索着穿上鞋。 珀伊在第一时间清醒,无声无息的扬起蛇头,一双豆豆眼呆萌的盯着他,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即便没有回头,桥雀也知道兽人的感官敏锐,此时一定醒了。 之所以没出声喊他,大概是蛇族奸猾狡诈的天性作祟,促使珀伊在本能的影响下,毫无自觉的观察他早起的原因。 桥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这么逃走,对此并不失望,甚至面色不变,头也不回的主动开口:“珀伊。” 珀伊当即嘶了声,压根没怀疑这是否是桥雀的试探。 他只顾着亲昵桥雀,连一点起床气都没有,细长的身体摩挲桥雀细嫩的手腕时,更是像个单纯用来调剂心情与逗乐用的小宠物。 桥雀摸了摸他扁平的小蛇头,借着山洞内还昏暗的暮色,将过夜的土碗拿出来。轻轻摇晃了两下,他装模作样的先‘喝’了口,随后才将水递到珀伊面前,柔声道:“喝完水,我们就一起出去吧。” 珀伊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他口中的‘一起出去’所转移,顺从的将嘴插进水里,小口小口的鼓了两下腮帮子,便扬起蛇头,乌黑的豆豆眼里泛起亮晶晶的光泽:“你终于认可了我的强大?” 刚把桥雀抢回来的那几天,他既担心桥雀逃走,又害怕族里的同类和自己争抢雌性。 等处理好收尾工作,并最大程度上避免了同族人的察觉后,他才发现乖乖软软的雌性基本哪也不去,只在山洞里瑟缩着,那副柔弱又怯生生的模样让他十分怜爱,又让他担心对方会不会被自己养着养着就突然夭折。 操心了几日,他便想出对策,试图劝对方和自己一起外出。 作为蛇族新一任的少年勇士,他有自信在自己的雌性欢快跑动玩闹时,保护好对方的生命安全。 然而桥雀拒绝了他,这让他有些挫败,总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太过无能,没能给予柔弱可怜的雌性一丝安全感。 过后几日,他异常努力的在外捕猎,咬死数头野猪野鹿,暗搓搓的将其拖拽回来,以便向小雌性暗示自己的强大。 如今看来,这样的做法很正确,刚开始还盯着野猪面色凝重的雌性,显然已经跨过畏惧,认可了他的强大并乖顺的依赖他,愿意在他的保护下去前往危险的外界——一个娇娇嫩嫩的雌性能做出这般选择,这不是对他滋生出了爱意还能是什么! 珀伊想想便心潮起伏,全然没关注土碗里的水有没有问题,匆匆喝完就顺着桥雀的手腕往上游动,颇为蠢蠢欲动又向往道:“出去之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若是遇到危险,你就抱紧我的身体……” 然后他霸气的打退敌人,低头沉稳的安慰美人,最后成功感动小雌性的芳心,得到对方含羞带怯主动送上的吻——等等,未经过半兽仪式的雌性能和兽人接吻吗? 珀伊有些迷茫,想问问桥雀,却在昏沉的抬起蛇头时,看到貌美而娇弱的雌性忽而勾唇。 扬起一抹独属于狩猎者的笑。 珀伊昏迷过去后,他与桥雀的狩猎者和猎物的关系倏忽逆转。 然而桥雀并不想吃蛇羹,就将他放回茅草堆里,自己独自出了山洞。 经过近段时间的探索,桥雀已然对周围环境有所了解,此时一出山洞,便借着消散的夜色与朦胧的日光,目标明确的向着犬族部落出发。 他与珀伊缠在一起的时候太长,身上的气味早被浓郁的蛇味所掩盖,幽林里爬动的小虫子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而那些绚烂的花草也只能欺骗无知的路人,骗不了他这个心里有数的大师。 桥雀上学那会,也曾有过在野外山林过夜的经历。 然而那会的他虽是一人,却是一人成团,有无数人造机械为伴,想去哪就去哪,好好的军训被他弄的像野外郊游,看的屏幕后的老师们又气又笑。 可现在的他只有魂力做武器,纵使在前面的世界里钻研过幻术,也只是忽悠凡人的水平,更没来得及补充杀伤力的手段,再加上这具豆腐般白嫩的身体,不仅没给他提供帮助,反而成了拖累他的东西,让他万分想哀嚎一句——做人是有极限的,淦,我不做人了! 蔫蔫的在幽林里行走着,漫无边际的绿意让桥雀渐渐发怂,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兮兮的回头,生怕看到那条墨绿色的大蟒蛇追了上来。 但他却不知道。 真正的危机往往隐藏在寂静里。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珀伊的体质远比桥雀想的强大,在桥雀跑下山洞、刚进幽林时,草堆上的毒蛇便动了动头颅,微带摇晃的直起上身。 发现桥雀溜了,他第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豆豆眼里呆愣了好半晌,才蓦然化为冰冷的竖瞳,控制不住的打破  140 自己为了取悦桥雀的束缚、径自变回庞大而自由的身躯,顺着气息冲向幽林。 无数情绪在他心中翻滚,一直到亲眼见着桥雀还好端端的行走着,他才放下内心最恐惧的惊慌,缓缓收敛起波动,无声无息的靠近桥雀。 懵懂的少年并未察觉到头顶上正垂下硕大的蛇头,他正在和系统说话:【距离犬族部落还有一段路,你等级这么低,用一次传送得花不少积分,上次的你帮我付了,耽搁了升级的进度,这次再帮我的话,那我欠你的就太多了。】这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系统和桥雀是伴生关系,天然就对桥雀就极深的眷恋感,仅仅是给对方花点钱,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如果桥雀开口,哪怕是拼着回炉重造清洗记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帮对方做事——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真的穷的一滴也没有了,他也不会先询问桥雀要不要传送,而是在看到桥雀走的蔫哒哒时,直接将对方送到犬族里。 归根究底,还是没钱的错。 系统忧心忡忡,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去外面打工。 桥雀一心走路,间或的和他聊两句。 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没发现身后的蛇头越来越近,直至最终露出细长的獠牙,骤然轻咬住桥雀的后颈。 被控制的毒素瞬间钻入桥雀的身体,桥雀脑袋还没转过弯,身体先一步软倒,随后被粗壮的蛇尾轻松勾住腰,掉头带回了家。 珀伊吃了文盲的亏,一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昏迷的。 他不敢再放桥雀活动自如,索性直接将桥雀毒倒,让对方在身体无恙的情况下,一直睡到半兽仪式结束为止。 桥雀的逃走让他感到被愚弄的羞辱,也让他收起了单纯而天真的慢慢培养感情的心思。他刚苏醒时有多目眦欲裂,此时的竖瞳便有多阴冷,为了不让自己再经受一次那样的恐慌与崩溃,他决定掐灭那些无用的感情,效仿族内的前辈们,将眼前的雌性……彻底占.有。 回到山洞后,纵使珀伊可以肯定桥雀一时半会不会再苏醒,他却仍放不下心,硬是从不远处扫动了一块巨石,挡住了山洞口。 挡严实后,他顺着山路而下,前往蛇窟大本营。 珀伊无时无刻的渴望着拥有桥雀,但在被背叛、进而将对方控制于手时,他却忍了下来,决定在不伤害桥雀的前提下占.有对方。 蛇族生性薄凉,即便大多数生活在蛇窟,也只是因为懒得挪地方。有愿意离开的,他们也不管,更别兴趣去交流感情。 然而在听到珀伊的要求时,蛇族首领变了音调,难得的确认道:“你真的要这么做?自古以来,没有哪位兽人会自甘成为雌性的兽宠。这对兽人而言、尤其是部落最强者的你而言,是一种蔑视与屈辱!” “珀伊。”蛇族首领直起躯体,高高在上的看他,同样阴森冰冷的竖瞳里带着不解与愤怒,厉声斥责道:“蛇族不能容忍这样践踏尊严的行为,也不能接受自甘下贱的勇士,你若是执意拿走兽宠契约,成为大陆上所有兽人们耻笑的贱种,就别怪我将你赶出蛇族,永生永世不再接纳你!” 刚成年的珀伊垂下头颅,没有不安仿徨,没有恐惧哀求,只平静的轻声道:“求族长成全。” 他必须要拿到契约。 因为兽宠契约,是唯一能让他分担桥雀痛苦的东西。 只有半兽人才能与兽人交合,既然桥雀无法承受半兽仪式,那他甘愿沦为低贱的兽宠,被剥夺兽人的尊严与地位,只为代替桥雀承受变形为半兽时所经受的痛楚,直至对方顺利度过仪式,化茧成蝶。 作者有话要说: 小桥的半兽不是猫猫哦(那太涩了,我会忍不住伸出罪恶的魔爪,然后被审核揪住_(:з”∠)_),是好看又漂亮的大美人~(不会有人猜到吧≥﹏≤) 感谢在2020112317:24:47~2020112416:5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唯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5、4.15 珀伊拿到了兽宠契约,也在无数族人冰冷的漠视下,被族长驱逐出了蛇族领地。 他并不失落,只咬着契约书,欢欢喜喜的游回了山洞。 光秃秃的山洞朴素的近乎简陋,珀伊本就苦恼待在这太委屈小雌性,如今面临被驱赶的局面,他便顺势用蛇尾勾住迷迷糊糊的桥雀,向着未知的外界探索而去。 搜寻了一天,间或的为濒临苏醒的桥雀补了几次毒素后,珀伊终于游荡到一处盛开着零星小花的湖泊附近,虽然桥雀将他之前送的花全弄到对付他的事情上面,但珀伊仍想将最美好的东西送给桥雀作为点缀。 或许是刚成年的缘故,他还没进化成蛇族该有的阴冷狡诈,反而忠诚的像隔壁的犬族,即便被主人踹了两脚,仍不记仇的在主人身边亦步亦趋。 湖泊附近有个破旧的小木屋,看起来摇摇欲坠十分危险,不知道是哪个雌性在多少年前搭建的。珀伊在外面犹豫的探头探脑,担心自己刚把桥雀放进去,木屋便会在大风中突然倒塌。 可不进去也不行,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桥雀是需要呵护的雌性,不可能像他这个鳞片冷硬的兽人一样,孤零零的在野外吹冷风。 思来想去,珀伊缩小了身体,小心翼翼将桥雀置于避风港内,随后自己也跟了进去,一圈一圈的将桥雀护在怀中。 这样一来,就算木屋突然罢工,也只会砸到他,不会伤到他怀里的人。 珀伊满意的阖眼,将蛇头轻轻搭到桥雀细软的黑发上,继而吐了口气,在这陌生又象征新生的地方,与他唯一的同伴相拥而眠。 清晨,天边刚泄了一丝光亮,珀伊便无声无息的抬头,勾着桥雀出了木屋,来到湖边。 柔弱的雌性需要食物来延续生命,长期被毒素浸染的话,即便他再怎么稀释毒液,对方依旧会在无知无觉中饿死。所幸他昨日便找好了场地,仪式所需的清泉就在附近,只要今天的半兽仪式顺利结束,他自有办法喂饱饥饿的小雌性。 碧绿的原野绿林中,清澈的湖泊像是毫无波纹的镜面,浅蓝的天空倒映其中,漂亮的令人分不清哪一边才是水中世界。 珀伊巡视了一圈周围,回来后将桥雀放到湖边,松开口中的卷轴放下,蛇尾打开摊平,缓缓低下头颅,抵着契约书开始默念咒语。 无形的波动倏忽散开,一旁的树叶飒飒作响,契约书无风自起,绽放出炽白的光芒。 在‘主人’昏迷没有反应的情况下,契约书成功接收到主动倒贴的珀伊的想法,并在漫长而无声的等待中,默  141 认了桥雀的态度,开始于他们之间构造契约咒纹。 珀伊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离自己而去,似是自己的生命从此脱离轨道,不再由自己掌控,而是完全取决于他人的一个念头。 这种不受控的危机感触发了他的本能,使得他下意识的弓起蛇身,尖锐的獠牙难耐的露出寒光,蛇尾在地面拍打甩动,情绪随之狂躁,极度的想要遏制契约的成立,让自己回归自由与安全的处境。 然而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绷直着身体熬过了灵魂战栗的畏惧感,直至契约成立、卷轴化为白光消散于空中,他方放松情绪,挪动身体凑到无知无觉的桥雀身边,伸出细长分岔的信子舔了舔桥雀莹润的脸颊,满足于自己与对方之间看不见的那条线。 蜷缩在桥雀身侧缓了会,珀伊昏沉而萎靡的精神渐渐好转。 他直起上身,开始正式为半兽仪式做准备。 半兽仪式是一种古老而神圣的式法,追溯蛇族的传承记忆,珀伊认为这更像是一场成年礼。被呵护娇养的雌性会在这一天精心打扮,穿上族人们耗费半年做出来的新衣裳,戴上勇士跨越山海摘来的‘一日花环’,在露水与精灵的祝福中吃下圣果,从此成为形态各异的半兽,拥有与兽人结合并孕育后代的能力。 珀伊在很小的时候就幻想着这一天,他渴望在无数人的见证下,给予自己的雌性最美好的成年仪式,为此他努力的锻炼自己,早早就成了蛇族内的少年勇士。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直到这一天真的来临,珀伊才低落的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他不能去摘象征着炙热爱意的‘一日花’,因为这段路程遥远又危险,他带着桥雀,不敢将自己置于险境。 他也没有漂亮的衣裳,因为他刚成年,连幻化人形都做不到,更遑论缝缝补补。 他收集不到露水,只能用清泉代替,也召唤不出精灵,因为他的自私,无人知晓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地方,会有娇贵的雌性正在举行半兽仪式。 他甚至不敢唤醒桥雀,高高兴兴的为对方即将到来的成年庆生——因为眼前的雌性,是他偷来的。 珀伊知道这样很卑劣,但他失落的还是自己亏欠了桥雀太多,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一天,他却只能让少年在一片寂静中,平平淡淡的迎来仪式。 如果有机会的话…… 他希望自己能弥补小雌性,还对方一个充满祝福的成年礼。 珀伊暗自下定了决心,随即游到密林里,咬下一枚赤果。 赤果是寻常的果实,同时也是雌性最常用的食物,哪怕是最凶狠的兽人,也不会将其践踏滥用。而经过仪式的祈祷,赤果将沾染神性,成为圣果。 将赤果放到桥雀身上,珀伊又咬着附近的小花,零散的落到桥雀身边,笨拙的给这场无人问津的庆生增添一些热闹。 场地布置好后,珀伊深吸口气,声音微颤的低喃咒语。 这一串咒语是他从小就嘀咕到大的,即便是做梦也不会念错。 随着咒语的吐露,神秘的气息缓缓浮现。 冥冥中似乎有一双眼,向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珀伊毫无所觉,兀自低声呢喃。 毫无波澜的湖面忽而荡开一圈圈涟漪,桥雀腰腹上的赤果随之升到半空,少许湖水自水中涌出,似人手般摩挲着赤果,每当湖水减少一点,赤果上都会泛起浅浅金色,直到所有湖水消失,嫣红的果实已然变成纯金色的圣果。 圣果重新回到桥雀腰上,珀伊这时候才发呆的想起一个大事——果子要怎么喂给昏迷的桥雀? 傻愣了会,珀伊犹豫的游上前,蛇尾勾住圣果看了看,试探的抵到桥雀唇边。 大概是饿的厉害,桥雀迷迷糊糊中张了张口,触碰到圣果之时,金果便入口即化,尽数流入他的口中。 珀伊在旁看着,莫名有些失望。 不等他想太多,身体内涌出来剧痛忽而疼的他嘶鸣不已。 骨头被打碎重塑的痛楚让人无法忍受,他只能费力的滚到一边,便再也控制不住的化为原型,一尾巴将数颗巨树横扫打断。 他嘶吼着翻滚,粗长的尾巴拍打地面,几乎将土地打出裂缝。 密林宛如遭到了劫匪抢劫,分分钟成了一片狼藉。 唯独如镜面般的小湖边,被巨蛇在潜意识中保护着,平稳而静谧的发生着蜕变,没出现半点波折。 疼痛稍稍褪去,理智开始苏醒后,珀伊拖着满是伤痕的躯体,迅速赶向湖边,准备继续守护着桥雀。 然而到达小湖边时,他却怔在原地。 平躺在地面的桥雀不知何时漂浮于空,背对着他,蓬松细软的短发化为黑缎一般的长发披散着,两边发丝间奇异的多出一对华美羽翎,纯白的羽尾点缀着殷红的纹路,绮艳的摄人心魄。 少年并未苏醒,还在进化中,珀伊能感受到身体里仍泛着痛楚,可他的心神已然被对方身后的变化所俘获。 桥雀背后的衣裳似被消融,白皙的后背被乌黑的长发遮掩,即便如此,珀伊依旧能眼尖的看到那片雪色上,多出莫名又美艳的纹案。 纹路自少年的蝴蝶骨蔓延至臀尖,随后便被长长的尾羽遮掩,雪白到毫无杂色的羽翎与少年的后腰融为一体,拖曳的如同宫裙,却又在尾尖点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靡丽昳丽的让人生出贪.欲,迫不及待的想在矜贵高傲的美人展翅开屏时,自后.面狠狠欺负他。 珀伊被眼前的美色所震慑,连体内的痛苦都尽皆忘却,直到少年垂着的睫毛轻颤,似要苏醒时,他才猛的惊醒,蛇尾如长鞭甩动,牢牢抓住空中的鸟雀,将其拽到自己面前。 桥雀一觉睡的漫长,被这么抓下来还有点晕晕乎乎。 察觉到腰身上的禁锢时,他下意识的想伸手抗拒,结果脑袋搭错筋,还没适应身体里多出来的变化,将抬手变成了抖了抖羽毛,抗拒变成了倏忽一下展开尾羽。 随着尾羽的掀起,他的长发被一同撩开,凉风冷不丁的扑面而来,刺激的桥雀陡然清醒。 他茫然的睁眼,和呆滞的珀伊对视,后知后觉的感觉身体凉飕飕的,扭头往后看去。 看了两秒,一声卧槽划破天际。 桥雀手忙脚乱的把开屏的尾巴往下按,试图遮住身体,同时怒骂道:“变态!居然扒我衣服,你死定了!放我下来,今天不把你做成蛇羹我就去信佛!” 珀伊结结巴巴:“我、我没扒你衣服,它、它自己不见的。” 桥雀信他才有鬼,恼羞成怒的恨不得用眼神阉了他。 珀伊很想转移视线,然而桥雀折腾尾巴的动作太粗.暴,疼痛传到他后腰上,使得他忍不住小声道:“你、你轻一点,刚生出的尾羽很脆弱,你别伤了自己。” “尾羽?”桥 142 雀低头下去,对上自己用来遮身体的雪白羽毛,呆滞良久后——成功炸了毛。 作者有话要说: 桥雀:日哦,以后怎么穿衣服。 奇怪的x(性)p(癖)增加惹(*/ω\*) 每次看到孔雀开屏,我都会凝视他的后方,想到一个美貌少年趴在桌上的不可描述画面……羞涩嘻嘻嘻。 话说居然真的有人猜出是白孔雀! 淦,都是一群神仙读者Σ(°△°|||) 感谢在2020112416:51:03~2020112517:3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武陵春54瓶;中分25瓶;今天养猫了吗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6、4.16 午后的镜面湖边风平浪静,弱小的生物早在珀伊发狂翻滚时被吓走,粗壮的树木被蛇尾横扫,使得密林中心出现一片空地,里面的树木歪倒一片,正方便桥雀坐在上面摸索尾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珀伊已然知晓桥雀畏惧自己的原型,他娴熟的缩小身体,盘旋在桥雀赤.裸白皙的足边,心虚又讨好的嘶嘶叫着,向桥雀讲述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 桥雀发呆的摸着自己毫无杂色的长羽,心不在焉的听着。 他先前被自己的变化惊吓到,顾不上会被珀伊察觉到空间的存在,赶忙扒拉出一套衣裳凑合穿上。因为后腰尾羽的缘故,他的裤子穿成低腰裤,上衣后摆也被掀起一截,时时刻刻露着小片雪白的肌肤。 而这还是他顺完毛后的成果,如果突然炸毛或受到惊吓,他的羽翎会本能的竖起展开,到时候他就会变成一个放浪的变态,穿着露脐装四处开屏。 光是想想那副画面。 桥雀就深感窒息。 罪魁祸首显然感受到了他的羞恼,说到后来声音渐弱,高昂着盯着他的蛇头缩了下去,讨好的搭在他细嫩白净的足背上磨蹭。墨绿色的鳞片冰冰凉凉的像是上好的丝绸,再加上那对呆萌呆萌的豆豆眼,诡异的抚平了桥雀的郁闷。 得知对方抛却了兽人的‘人权’,成为自己的兽宠后,桥雀更是心情复杂,动容的低声询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珀伊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想和你交.配!” 桥雀的神情顿时凝固,脑海中不期然想起对方带刺的两个丁丁。 桥雀:…… 打扰了,告辞! 他惊悚的躲开了这个话题,僵着脸看向天边尽头,干巴巴道:“既然你现在无处可去,那我们就一起投奔犬族部落吧。” 珀伊瞬间警觉:“你要去找你的旧情人?” 貌美的小孔雀无语:“你平时在脑补些什么?我哪来的旧情人。” 话音刚落,他就冷不丁的想起宿雪柏。 对哦…… 他的确有个男朋友来着! 珀伊盯着桥雀,见他迟钝的想起‘旧情人’,当即吃醋的用蛇尾缠绕住对方的足踝,强调道:“你是我捡回来的雌性,现在是属于我的!” 桥雀嗯嗯嗯的应了声,心思都在如何去犬族部落上。 临近傍晚,幽林的危险程度更上一层。 即便有珀伊在旁,桥雀仍然不敢贸贸然前进,索性原地驻扎,休息一夜再出发。 珀伊对此十分赞同,并高高兴兴带桥雀回了他们两人的家。 看到摇摇欲坠的破败小木屋后,桥雀:“……” 这特么是危楼吧??? 感觉风大一点就会倒了啊! 桥雀有点怂,不敢住里面,哪怕珀伊自告奋勇的想将他圈在怀里,他仍坚定的拒绝:“我现在是个成熟的鸟人、呸,是个成年的孔雀,我应该遵循习性,站在枝头睡觉。” 珀伊:“啊?” 桥雀打量四周,在歪倒的树木中找了颗最粗的树,爬上去安详躺平,闭眼道:“晚安。” 珀伊呆在原地,被震撼住。 他是第一次见到孔雀这么美貌的生物,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人是挂在树上睡觉的。 真的不会掉下来吗? 珀伊颇为操心,游荡着来到桥雀身边,放大了身体盘旋环绕,将无拘无束的鸟雀束.缚在自己怀中,随后才满意的吐了吐信子,无声道了句晚安。 第二日清晨,桥雀打着哈欠苏醒,身体坐正时,无意识的舒展晃动着尾羽。雪白的长羽在尾端点缀着绮艳的殷红,随着铺开荡出长裙般的错觉,衬托着桥雀的容色时,既如九天神灵般缭绕着仙气,又美艳的勾魂夺魄。 珀伊大清早直面美颜暴击,愣了愣后连嘴里咬着的赤果掉落在地都浑然不知,只美滋滋的低着头凑到桥雀脚下,渴望着桥雀踩着自己下来。 桥雀当然不会这么丧心病狂,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便轻快的越过他跳到地面上,转身去湖边洗漱。 刚在湖旁蹲下,还没伸手捧水,桥雀就见平静的湖面陡然泛起一圈圈涟漪,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在湖底游动。 桥雀神色一怔,旋即后退两步。 湖泊干净澄澈的宛如镜面,以至于他能清晰的看见水底什么都没有,波纹出现的这么异常,桥雀自然而然的心生警惕。 没等他多加猜测,水里的东西倏忽伸出一只毛绒绒的爪子,继而在桥雀错愕懵逼的眼神下,笨拙的爬出水底。 那是一只小动物。 黑白相间的毛发此时湿漉漉的,却不损它那憨憨可爱的气质。 桥雀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当场傻了。 为什么水里……会钻出一只小熊猫??? 他刚才明明没看到水底有东西啊? 对方从哪冒出来的? 凭空出现? 桥雀脑袋里冒出一堆问号。 小熊猫却不负责解答,只抖了抖潮湿的皮毛,随后积极的凑到桥雀身边,前爪一扑一抱,亲昵的挂在桥雀腿上成了个挂件。 桥雀深沉的凝视着他,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乌黑又柔软的圆耳朵。 淦。 这也太好rua了! 桥雀怦然心动,将探究抛到脑后,抱起已经干燥、浑身蓬松毛绒绒的小熊猫一顿乱揉。 小家伙温顺的被他亲近,不仅不推拒,反而伸长圆圆的小脑袋,主动凑向他的脖颈,伸出粉粉的舌想回舔他。 珀伊慢悠悠游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他呆了呆,墨绿色的鳞片一时绿的反光,随即勃然大怒,如箭离弦般冲上去,一口咬住小熊猫的后颈,蛇头甩动,成功将这个碍眼的牲口扔进湖里。 桥雀没回过神,手里就只剩一些乌黑的软毛。 看着水花溅起的湖泊,他打了个激灵,反手捶  143 了下珀伊的脑袋:“你把他扔水里干嘛!” 珀伊被敲的委屈,却还死犟道:“你是我的雌性!我不允许你和别的兽人勾勾搭搭!” 桥雀被他气乐:“小熊猫还是个幼崽,连人话都不会说,你和他这么斤斤计较,不就是在欺负小孩子!” 匆匆凶完不服气的珀伊,桥雀便赶到湖边,试图下水捞国宝。 还没等他碰水,小熊猫便笨拙的自个爬了上来,方才还蓬松的软毛因为沾水又显的潮湿,搭上那细声细气的哀叫,看着格外可怜。 桥雀怜爱的伸手,不顾小熊猫湿漉漉的身体,将其抱进怀里安慰:“别怕别怕,蛇叔叔和你闹着玩呢。” 珀伊:“???” 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牙疼牙疼牙疼,疼的翻来覆去撞墙嗷嗷叫。呜呜呜明天好点的话会加更,严重了就请假去医院,不好不坏就死拖着两千续命_(:з”∠)_ 感谢在2020112517:34:43~2020112620:5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中分10瓶;我比可爱多一点5瓶;今天养猫了吗、鲜橙榨汁、天下没有我不能原谅的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7、4.17 黑白相间的熊猫幼崽颇为可爱,桥雀抱着不撒手,绕了圈周围没找到对方的族人,便开开心心的将其收留,全当是圆了自己小时候想养一只熊猫崽崽的梦。 小熊猫也不反抗,肉乎乎的爪子亲昵的抱着桥雀的脖颈,毛绒绒的小脑袋在他身上蹭,看起来不像是桥雀在吸他,反而是他在吸桥雀。 三个人中,唯独珀伊黑沉着脸,游在一旁眼神不善,蛇尾蠢蠢欲动的扬着,时时刻刻准备上前拍开那只野生幼崽,抢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眼下天色尚早,清晨的朦胧雾气缭绕在密林中。 翠绿的枝叶上沾着露水,不知名的艳丽花朵安然盛放,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四周环绕,却摄于他们的气息,不敢露面。 桥雀抱着小熊猫往密林尽头走去,走两步就忍不住回头看看。 他的尾羽极为狭长,随着行走摇曳如白纱长裙,铺在草地上十分赏心悦目,只是有一点让桥雀很在意——这不就是另类的拖地? 密林延绵无际,这一路走过去,可别把他白白净净的羽毛拖成黑黑绿绿的模样。 桥雀为此忧愁,又不好意思竖起羽毛开屏走路,只能时不时回头看两眼。 所幸他的忧虑是想多了,走了一天下来,雪白的尾羽依旧不染杂色,甚至连小虫子都没有。 桥雀抱着长长的尾羽一根根检查,确定羽毛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后,心满意足的放下‘长裙’,看向呆呆盯着他长羽的小熊猫。 “这个可不能给你玩。”桥雀揉了揉熊猫脑袋:“这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小熊猫毛色白皙的脸颊上突兀的泛起粉,搭上乌黑的小黑眼圈,显的格外憨憨。 桥雀手痒的rua了他一把,随后看向密林深处,思索道:“珀伊去找食物怎么找了这么久?难道幽林里没有竹子?” 小熊猫不乐意见他关注其他人,尤其是打乱了自己计划的人,他扑到桥雀怀里,黑爪爪扒着桥雀的衣裳,笨拙又努力的往桥雀身上爬。 桥雀顺手摸了摸他的后背,轻笑道:“别着急,小蛇叔叔很快就给你带吃的——” 话音未落,一道低吼骤然响起,风声自后方而来,桥雀下意识轻点地面,起身跳开。 回身后,他抬眼望去,就见一只花豹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附近,此时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倘若不是他方才躲的快,只怕此时已然被对方抓住。 敌人? 桥雀神色一凛,正想躲进空间,下一秒摸到胸口的小熊猫,身体不由顿了顿。 他迟疑的瞬息,花豹目光一亮,抓住机会再次扑上来。 少年站在原地,身形凝滞,眼见着要被凶兽抓住,小熊猫忽而抬起黑漆漆的小肉垫,摸了摸桥雀的脸。 桥雀站直的身体蓦然软化倒下,在落地之际被倏忽变大的熊猫抱住怀中。小熊猫软萌的肉垫已然化为厚实而有力的熊掌,面对花豹的进攻,他反手一巴掌拍去,直拍的花豹倒飞后退,撞倒一片树木。 花豹摔的晕头转向,瞧见变大成壮山的熊猫,当即瞳孔一缩,脱口而出:“他是你的雌性?” 卫知护着桥雀,并不回答,只呵斥道:“滚。” 花豹一阵恍惚,受惊般的逃窜离开。 卫知盯着歪七扭八的树木,沉吟少许,没将其复原。 桥雀晕乎了半晌,意识恢复时,记忆还停留在花豹来袭的时候。瞥见珀伊回来,本能的询问:“那花豹呢?” 珀伊正常道:“我把他打跑了!” 桥雀摸了摸自己脑袋,茫然道:“哦……话说我怎么晕倒了?” 珀伊:“我回来的时候他正要抓你,我担心你看着害怕,就从后面把你毒晕了。” 桥雀没了疑惑,摸索着对方带回来的竹子,顺手喂给乖巧温顺的小熊猫,咕囔道:“我有这么弱不禁风吗?还特意把我弄晕倒。” 珀伊的记忆被卫知更改,纵使冥冥中感觉怪异,仍老老实实接受了桥雀的腹诽。 桥雀嘀咕归嘀咕,却也感谢对方回来的及时,便摸了摸他冰凉的蛇头:“这次谢谢你啦。” 不然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他唯有和系统赊账才能安然度过攻击。 珀伊十分好哄,被桥雀安抚两下,便满足的眯起眼,蛇头蹭着桥雀柔嫩的手心,蛇尾则勾着树枝,将赤果递给桥雀。 吃饱喝足,三人接着上路。 幽林里危机四伏,之后几天又出现了几次战斗,各类兽人不发一言的盯着桥雀进攻,虽被珀伊强势打了回去,桥雀仍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带吸引仇恨光环。 艰难的从幽林里走出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瞧见犬族部落就在不远处,桥雀喜极而泣,兴冲冲的就往里走。 没走两步,他就感觉脚下一硌,似乎踩到什么东西。低头看去,那灰毛凌乱的幼崽适时开口,急切的抱着他的鞋子,一阵嗷嗷嗷叫。 桥雀眨眨眼,奇怪道:“哪来的落单小狗?” 小狗:“嗷嗷嗷……嗷呜!” 桥雀乐了:“好家伙,还会学狼叫。” 他看着有趣,弯腰伸手,想逗逗小狗。 然而他怀中的小熊猫吃起醋来,两只肉垫扒住他的手,不允许他撸其他毛绒绒。 灰毛小狗当即怒了,冲着小熊猫一阵奶叫,盯着桥雀的水润狗狗眼还满是委屈。 桥雀僵在原地  144 ,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乖巧的小熊猫。 他没去撸小狗,而是站直身体,轻咳道:“珀伊,你把小狗带上,我们去犬族部落问问,看看这只幼崽是不是他们弄丢的。” 珀伊应了声,尾巴一卷,就勾起小狗。和缠绕桥雀时的温柔不同,他对待犬族幼崽极为粗.暴,根本不在意对方会不会被勒着肚子会不会难受。 寻常幼崽遇到这情况,怕是已然哀叫起来,然而宿雪柏性子高傲,纵使悬在空中想吐,仍咬牙隐忍着,只怒视着桥雀……抱着的小熊猫。 桥雀认不出他,他能理解,毕竟他自己刚在水泊里看到自己时,也吓了一跳满脸懵逼。 但那个小熊猫是怎么回事? 居然敢拦着桥雀抱抱他! 作者有话要说: 宿雪柏不是狗狗hhh 成功拖了一天,理智知道该去医院……但是真的不敢1551。 谢谢小可爱们的抱抱,我再看看吧_(:з”∠)_ 感谢在2020112620:53:39~2020112719:4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0973509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中分15瓶;盏茶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8、4.18 犬族部落是个狗窝。 名副其实的狗窝。 桥雀刚踏入部落境地,还没来得及关注突然刷新的任务,视线便被眼前乱糟糟的一幕吸引。 从规模有成的排排木屋来看,部落里显然有人在用心搭建,然而精力充沛的小狗们太活力四射,一会来回旋转的跑动,一会兴奋的用两只前爪扒地、扒木墙、扒大门,还有的直接上嘴咬,狗脸上是不加掩饰又单纯快乐的笑容,直气的成家的壮年兽人们追着他们打——木棍与狗叫此起彼伏,看的桥雀想捂脸。 趁着那些狗子没注意,他哭笑不得的收回目光,让珀伊带着尾巴上的灰毛小狗过去打个招呼,自己则瞥了眼任务。 “已进入犬族部落。” “随机任务已刷新:揪一根狗毛。” 桥雀当即精神一振。 这任务够简单啊! 他分分钟就能做完通关! 感受到他的欣喜,舒舒服服贴在他胸口的小熊猫动了动脑袋,目光自不远处的真狗子上一掠而过,最后落到努力挣扎着想回到桥雀身边的灰毛假狗上。 看到对方嗷嗷叫着向桥雀伸爪,一副又郁闷又委屈、死活不愿意离开的模样,他顿时心情愉悦的伸出粉粉的舌尖,娴熟的舔了舔桥雀的脖颈,既高兴桥雀果然没认出那个碍眼的同伴,又暗自思忖着对方以这种状态留在桥雀身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可以成功误导桥雀。 桥雀被舔的脖颈微痒,低头看到小熊猫十分有欺骗性质的憨态可掬的模样,又被萌的揉了揉它毛绒绒的小脑袋,全然忘了熊猫是货真价实的食肉类熊科动物。 珀伊带着抵死不从的灰毛小狗上前,和停下来的大狗子们聊了两句,又带着松口气蔫下来的小狗回来。 “他们不认识这条小狗,也没从这只狗身上闻到熟悉的味道。”珀伊摇晃尾巴,蠢蠢欲动道:“要不我们把它扔了吧?反正兽人皮糙肉厚,磕磕绊绊的也能把自己养活。” 桥雀:“……你清醒点,它还是个孩子。” 相较于少年兽人能说人话,中年成家兽人可以化人形,眼前这只只能嗷嗷叫的幼崽显然可怜的多,真随手一扔,还不知道会落个什么处境。 要不……将人送给犬族部落? 桥雀抬眼,看向因为珀伊的打招呼而关注到这边、却瞪大着眼不敢靠近的犬族兽人们。 沉思少顷,他上前客气道:“你们好。” 后半句话尚未接上,为首的壮汉便慌慌张张道:“你也好你也好。” 桥雀:“……” 这、这让人怎么接? 他呆了呆,张口懵了半晌找不到接着说的话,只好生硬道:“那个……我们可以在你们部落借住几日吗?” 为首的兽人顿时瞪大眼,两只眼像是铜铃,看的桥雀心头一虚,以为他这是不乐意外人抢地盘。 正当桥雀准备解释自己一行人会交房租时,那兽人终于开了口,哈哈哈哈哈哈的一阵大笑,扭头就招呼道:“大家快来看啊!我们部落多了一个小雌性!” 部落里忙碌走动的人群霎时停住脚,齐刷刷的看过来,狗眼里如同亮着光,兴奋的像是恨不得化成原型,一个一个排好着队上来舔一口。 被万众瞩目的桥雀:窒息.jpg 犬族部落热情洋溢,就差没敲锣打鼓举办个欢迎仪式。 桥雀抱着熊猫,有种自己在海底捞里过生日的羞耻感,尴尬的被带到部落分配的房子后,便客气的一一道谢,随后借着收拾房屋的名义,死活不肯再出去。 犬族部落里的壮年们呵呵笑着离开,唯独一些精力旺盛又少年兽人们,摇着尾巴围在外面,双眸泛光的等着漂亮的小雌性再露个面。 由于太过稀罕新来的雌性,这群平日里到处搞破坏的狗子难得没再惹事。 傍晚时分,打猎回来的兽人们惊奇的发现部落居然还有几分人样时,不由纳闷的问起这些狗子,得知他们堵在新来的雌性家前,兽人们纷纷笑起来。 笑完之后,便是熟练的捞起打狗棒,去揪着自家狗子回家吃饭。 等狗子们都被拽走,桥雀的屋子也收拾干净。 有珀伊几人的帮忙,他倒是不显劳累,清洗过双手后,便在灰毛小狗目眦欲裂、满眼嫉妒、夹杂着委屈与不可置信中……抱起了小熊猫。 桥雀并没多在意小狗。 一来对方毛发灰扑扑的,不油光水滑,反倒像是没洗干净的抹布,一点都不萌。 在没有心仪的毛绒绒的情况下,他心情好了或许会rua一rua它。 而在有个更憨憨可爱的小熊猫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多关注刚捡来马上就送走的小狗子,要抱抱,也定当抱小熊猫。 合乎情理。 可惜宿雪柏拒绝冷静。 眼睁睁看着桥雀亲亲抱抱了那只小熊猫几日,他嫉妒的快要变形,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如何打击竞争对手,夺回自己的正宫宝座。 小宠物间的勾心斗角没被桥雀关注,他抱着小熊猫来到窗口,瞧见屋外是没人了,便心情放松的打开门。 大门一打开,堆在屋外的果子随之咕噜咕噜滚进来,很快就淹没了桥雀的足踝。而在果子后面,还有一堆奇形怪状的小东西,虽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倒是亮闪闪的漂亮又好看。 桥雀正懵逼的摸  145 不着头脑,珀伊听到动静游出来,看到这些小玩意,霎时生气的险些没鳞片炸起:“你是我的雌性!他们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明目张胆的追求你!” “……呃。”桥雀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弯腰,伸手将地上的果子捡到桌上篮子里:“你们兽人的追求手段,还挺淳朴。” 他差点以为这是犬族看出他们一穷二白,出于怜悯与好心的施舍与赞助。 珀伊十分生气,想把这些情敌送的东西全给扔了。 得到桥雀不赞同的目光后,只能忍气吞声的跟着捡果子,咬牙道:“这是他们犬族的手段,我们蛇族追求人,当然不会这么蠢!” 桥雀被勾起了好奇心:“你们会怎么做?” 珀伊昂起蛇头,自信道:“我们会用言语表露真心感动雌性,用优越的身体展示强大的繁衍能力,用绝对的武力来保护雌性与震慑敌人。” 桥雀做出总结:“就是甜言蜜语、霸王硬上弓、武力值警告。” 珀伊:“?” 桥雀感叹:“不愧是蛇族,真是阴险狡诈又心狠手辣。” 珀伊:“??” 桥雀反手摸了摸他冰冷的蛇头,欣赏的夸赞道:“还好你年纪小,没染上蛇族的劣习。” 珀伊思绪混乱:“啊、啊是啊,我和他们不一样。” 桥雀露出笑:“真乖。” 珀伊的脸瞬间通红,也顾不上再深究桥雀对蛇族的看法,只美滋滋的缠绕上桥雀的足踝小腿,黏糊糊的傻乐。 被遗弃在地板,眼睁睁看着桥雀身上挂满了情敌的灰毛小狗:…… 啊啊啊啊,气死他了! 明明他才是正宫啊! 将满地的果子与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放进篮子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各家各户里狗声不绝,桥雀不清楚部落首领住在哪,又觉得大晚上找对方不太合适,便暂时压下将篮子里的东西归还的想法,关上门与珀伊等人用晚餐。 吃饱喝足后,床也铺好。 桥雀之前都是抱着小熊猫一起睡,珀伊则挂在树上,现在有了房子,房子里还有一堆篮子,他便顺便给三只小宠物铺了个小窝。 宿雪柏已经被冷落到麻木,对此没什么感觉,天天被桥雀抱着的小熊猫却闹了起来,黑乎乎的爪子抱着桥雀的胳膊,熟练的卖起萌。 桥雀心软了一瞬,又很快压了下去,哄道:“不行哦,奥利奥是个好孩子,要学习自己睡。” 奥利奥是桥雀给小熊猫取的名字。 小熊猫对此没什么异议。 毕竟灰毛小狗在旁眼巴巴看了半天,桥雀也没搭理他,更别提给对方也取个名。 刚想到这,卫知目光一转,看到桥雀将灰毛小狗拎到床上。 小熊猫:“???” 都把那人变成不能说话还灰扑扑的小狼了,桥雀居然还喜欢对方?! 这不科学,他要闹了!! 宿雪柏也懵了懵,懵完便是狂喜。 难道桥雀终于透过现象看本质,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两人的情绪迅速达到巅峰。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桥雀便小心翼翼的伸手——揪掉了灰毛小狗的一根毛。 灰毛小狗:“?” 小熊猫:“……” 揪完一根毛,任务并未提示完成。 桥雀迷惑不已,只能一边腹诽这任务不靠谱,一边不好意思的对小狗道了声歉,随后又狠狠心揪了几根毛。 任务依旧没反应。 小熊猫却看出了桥雀的心思,当即咽下了争宠的哼唧,若无其事的躺平回小窝里。 桥雀在一旁茫然又不解,盯着手心的灰毛迷惑。 宿雪柏看不懂他在做什么,瞧见他不太开心,便咬咬牙,自己张口咬了一撮灰毛下来,忍痛放到桥雀的手心,讨好的对他摇着短短的小尾巴。 桥雀一个没注意,手里便多出一堆狗毛。 他呆住,旋即赶紧揉了揉小狗秃了的那一块地方,心软道:“你怎么自己咬自己的毛,这多疼啊,我不是需要你的灰毛,不对,是不需要这么多,所以你下次千万别再咬自己了。” 他看了看小狗,叹气道:“……而且秃了就更丑丑的了。” 来到桥雀身边这么久,这还是宿雪柏第一次被桥雀抱在怀里。 他一时忘了疼痛,也忘了听桥雀在说什么,只贪恋沉迷桥雀怀中的温度,蹭着不愿离开。 桥雀顺着他灰灰的皮毛,暂时放弃了继续薅羊毛的打算,见他这么喜爱的缠着自己,索性将他放进被窝,和自己一同入睡。 宿雪柏兴奋的一夜没睡好,心中既有正宫上位的畅快,又有对桥雀的痴迷爱恋。 少年毫无杂色的雪白尾羽柔顺而漂亮,尾尖的朱红更是点睛之笔,如果对方能在现实里露出这个模样,又或者他现在是人形,那他必然要上手轻抚——对,就像这突然伸过来的手一样,顺着长长的尾翎细细摩挲,如同给家养的金丝雀顺毛,将小鸟雀顺的在梦中发出舒服的声音。 …… 嗯? 等等?! 桥雀身边全是宠物,这只手从哪来的?!! 宿雪柏猛然惊醒,扬起狗头看去,就见房间里突兀的多出一个男人。 男人相貌俊朗,明明修长白净的手在做着轻.薄貌美少年的勾当,神色间却从容不迫,像个清心寡欲的太.监。 而他的顺毛技术也极好,只是慢条斯理的在尾翎中梳过,沉睡的桥雀便发出满.足声,还不自觉的扬起尾羽,追随着那只手。 宿雪柏看的呆滞又混乱。 既萌生出偷师学艺回家好好撸小孔雀的想法,又勃然大怒于对方敢偷撸自己的鸟。 他气的龇起犬牙,张口正欲叫,那男人适时的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他的身体便蓦然僵住,别说再开口,就连动都动不了。 这是什么手段?? 宿雪柏惊住,睁大着狗眼瞪他,却对现状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是如何顺着尾翎,将桥雀伺候的无意识开屏,然后……那人!那人居然敢若无其事又正大光明的、当着他的面,摸了摸桥雀没了尾羽遮掩保护的小屁股?!! 宿雪柏气的原地爆炸,恨不得冲上去咬断男人的手。 男人八风不动,由着他不要钱的发眼刀,甚至还故意慢下动作,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是如何下的手。 等到天边朝阳初起,部落里狗叫声接近,迷迷糊糊的桥雀在古怪的感觉中将欲醒,卫知才在宿雪柏满含恨意的目光中收手,不带半点遮掩的变回小熊猫,躺回小窝里。 宿雪柏又惊又怒,万万没想到小熊猫居然会变成真人,眼见着桥雀打着哈欠苏醒,迷惑的看着自己开屏的尾羽,他当即愤怒开口:“嗷嗷嗷嗷嗷!” 桥雀:“?” 宿雪柏全然没  146 发现自己能动了,只顾着生气的嗷嗷叫,同时指着小熊猫,试图揭穿真相。 然而落到桥雀眼中,就是灰毛小狗血脉纯正,如同屋外的哈士奇一样,大清早就精力充沛的叫嚷着。至于对方边叫边指着小熊猫的窝……大概是狗子不乐意一个人玩,想叫上同伴? 桥雀这么想着,便拎起灰毛放进小熊猫的窝,在两个宠物死寂般的对视中轻笑:“看到你们关系这么好我就放心了,你们在家好好休息,阿爸出去一会,很快回来。” 宿雪柏:关系好??? 卫知:阿爸? 桥雀招呼着懒洋洋游到自己身边的珀伊,拎着篮子往外走,将两个幼崽留在家。 走出去后,他们一路问到首领的家门口,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后,首领不在意道:“没关系,这群小兔崽子们精力旺盛,平时除了拆家就是到处疯,现在难得搬进来一个雌性,他们将精力都放到追求你的事情上,倒是给我们减轻负担。” “你也不需要感到不好意思。”首领大大咧咧道:“这都是雌性应有的待遇,哪怕你日后有了兽人伴侣,怀了小兽人,也会有锲而不舍的追求者执着的挖墙脚、哦不是,是照顾你。” 桥雀听的无语,尚未来得及开口,一直忍耐的珀伊炸了:“他现在就有伴侣了!谁要是想抢我的人,就站出来和我打一场!” 首领这才看向珀伊,仔细的上下打量了眼,继而皱了皱眉。 即便他的眼中没流露出轻蔑,他的语气里仍带了几分不屑:“兽宠?” 珀伊高昂起蛇头,不仅没有示弱,反而冷笑道:“兽宠怎么了?真要打架,我照样能把你们的人狗头打飞。” 首领瞥了他一眼,呵呵笑了两声,看似是好脾气,细细追究,却见他俨然是一副不和兽宠多费口舌的高傲模样。 这倒也正常。 失去了自我的兽宠,在骄傲的兽人眼中,本就被剥夺了属于兽人的傲骨。 没嫌恶的骂两句废物,已经算是犬族人温厚。 虽然是被迫收了个宠物,但瞧见珀伊受到这样的歧视与待遇,桥雀仍是有些心疼自家小蛇。他不顾首领劝说,执意将篮子放到桌上,又坚定的表明了自己没有找对象的想法,随后客客气气的道别,带着珀伊原路返回。 回程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些双眼亮晶晶扑上来送礼物的狗狗,珀伊想冲上去打架,被桥雀掐着尾巴拽住,一一拒绝了礼物后,桥雀平安回到小屋。 门一关上,珀伊就从桥雀的口袋里钻出来。 他刚成年不久,又凭借着强大的武力值霸占了部落勇士的位置与荣耀,如今眼见着自己的雌性被一群野狗围着献殷勤,而自己却不能出面把人打走,一时气的尾巴直拍地面:“为什么不让我打他们?无论是作为你伴侣的兽人,还是保护你安全的兽宠,我都有这个义务打死他们!” 桥雀:“……和平一点,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上去就要打这打那。” 珀伊忍无可忍:“这事很大!” 他要是再不宣誓一下自己的地位,只怕桥雀身边很快就不止什么熊猫灰狗,还会多出一堆旧情人——嗯? 想到这,珀伊突然疑惑:“你之前不是说你是犬族的人吗?” 桥雀眨眨眼,爽快道:“哦,那是我先前不想和你走,说谎骗你的。” 珀伊呆住。 桥雀摸了摸他的蛇头,无师自通的g了哄蛇小妙招;“所以我和他们没感情,也没什么旧情人,只有你这个小伙伴。” 珀伊双眸亮起,之前的憋屈愤怒如云销水溶,散了个干干净净,只剩狂喜。 他兴奋的抱住桥雀蹭了好一会,又难得大度的将小熊猫塞进桥雀怀里,像个傻爸爸似的开门道:“我去树林里采果子打猎!” 桥雀疑惑的歪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纳闷:“可那边不是树林啊?” 珀伊自然知晓。 他主要是太过高兴,又放下了这段时间一直以来的警惕与不安,便寻思着暗搓搓的弄些小礼物送桥雀,既让对方感到惊喜,又尽力弥补一下当初匆忙进行半兽仪式时的简陋。 犬族部落的后山上生长着奇花异草。 而在一山之隔,便是豹族部落。 珀伊兴冲冲的上山,尚未找到什么好东西,便先一步撞上了豹族内的花豹。 两人四目相对,花豹没什么反应,珀伊却皱眉道:“怎么又是你!” 花豹:“?” 不是,你谁啊? 咱们认识吗? 花豹摸不着头脑,停下脚步压低兽身,警惕道:“蛇族不是都在幽林尽头的蛇窟吗?你怎么会在这?你认识我?” 被洗脑的珀伊既理所当然又眯起眼道:“我当然认识你,半月前你骚扰我的雌性,还是我把你打跑的。你现在跟过来,难道是贼心不死?!” 花豹:“……什么玩意,我家就在山下,我上山不是寻常事?” 他没好气的骂了声,旋即又沉思起来:“半个月前……那不是我遇到那只漂亮小雀鸟的日子?奇怪,我怎么记得打我的是只熊?” 花豹用心想了想,笃定道:“我没记错,打我的分明是只黑白熊,他的熊掌力大无穷,连大石头都能拍碎,我自认不敌,才灰溜溜跑走!” 他的说辞与珀伊的记忆不符,珀伊本想冷笑他被打傻了,只是一听黑白熊这三个字,又冷不丁的想起小熊猫。 本就虚构的记忆瞬间有些模糊,珀伊愣了愣,一时分不清那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一场幻境。 他迷惑的功夫,花豹后退了两步。 思及当初惊鸿一瞥的白羽小美人,他心痒难耐,得知对方就在附近,他反倒不急了,打算先回部落,再召集手下,将那个雌性给抢回来! 等珀伊甩了甩头清醒几分时,花豹已经不见踪影。 他原地呆站了会,没弄清真相是什么,倒是莫名对小熊猫生出了警惕。 找到一些赤果与绚烂的小花后,他便匆匆回了犬族。 桥雀不知道他出去一趟收获颇丰,只见他回来后便一个劲的盯着小熊猫,便感慨道:“你们三兄弟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阿爸真欣慰。” 听到他这话,恼恨仇视小熊猫的宿雪柏,与趴在美人怀中享受的卫知,同时抬起眼,神色各异的看向珀伊。 珀伊顶着他们的视线,沉默半晌,纳闷道:“……哪来的三兄弟,那只灰毛不是要送还给犬族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宠物们互相打架hhh 我胡汉三又回来惹!饿了几天,成功瘦了五六斤,这可能就是福祸相依吧……痴呆.jpg双更二合一先挂上,下午还会再鼓捣一章! 感谢在2020112719:46:05~2020120  147 111:4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大大的一位新读者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屿柚40瓶;123456735瓶;薄凉30瓶;完全自殺読本、洛夜、武陵春20瓶;江秊7瓶;吉安5瓶;tqt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9、4.19 “难道你打算把这狗留下来?”珀伊面露警惕,想也不想的接着道:“不行!你捡个熊猫就算了,再留下这只狗,家里还有没有我的地位?” 他打翻了醋坛子颇为生气,心里又担忧灰毛小狗像小熊猫一样,有着奇奇怪怪的能力。倒不是担心对方会怎么对付自己,他主要是害怕这两人伤害桥雀。 桥雀对此一概不知,见他这么抵触,犹豫少顷温和道:“我没打算留下小狗。” 宿雪柏:??!! “我只是之前没想起来把他还回去。”桥雀有些尴尬,灰毛小狗丑萌丑萌的,存在感又低,他一心记的将赤果与礼物还给犬族首领,却全然忘了自己还捡了条狗。如今被珀伊提醒,他索性将小狗抱上,抬步出门道:“首领应该还在家,我现在过去找他。” 宿雪柏顿时大惊失色,嗷嗷嗷的一阵叫唤,爪子艰难的扒住大门,死活不愿意离开。 他挣扎的时候,意外露出身子上秃了的那一块。 桥雀本想铁石心肠的将他爪子拽下来,目光掠过那儿后,一时又心软了。 宿雪柏是他枕边人,对他的性格脾气再了解不过,见他葱白的手指微微停顿,便赶忙呜呜叫起来,试图用最柔弱弱小的姿态引起美人的怜惜。 他叫声细弱可怜,成功叫的桥雀松了力道,改拽为摸狗头。 然而珀伊与小熊猫却不是吃素的,一见桥雀迟疑,珀伊当即甩动尾巴,直接勒住灰毛小狗的腰,将他从桥雀怀里拽出来。 小熊猫则跑到桥雀身边,一把抱住桥雀的小腿,毛绒绒又黑乎乎的四肢收了尖锐的利爪,只剩软软弹弹的肉垫,努力的往上爬。 桥雀哭笑不得的弯腰,把它抱入怀中,随后看向悬挂在珀伊尾巴上的灰毛小狗,说不上是松气还是叹气的开口:“既然他在你那能乖一点,那就由你带着他吧。” 龇牙咧嘴用爪子凶狠抓蛇尾鳞片的宿雪柏:…… 他哪里乖了! 他分明快哭出来了好吗! 放他下来,他就是死也要死在桥雀身边!! 一行人没再关注他的哀嚎和挣扎,径直向首领住所走去。 眼见着距离住所越来越近,宿雪柏心若死灰,悲痛欲绝,对这个灯塔更是恨得牙痒痒时——豹族部落的人突然进攻敌袭了。 矫健的黑豹花豹们十分强大,打的犬族部落措手不及,所幸部落首领迅速上场,维持住了混乱的局面。 双方边打边骂,显然是结仇已久。 “你们有病吧?好端端的来打架,真当大陆是你家??” “废话少说,几十年前你们部落从我们部落拐走了一个雌性,现在是时候还回来了!” “你想得美,当年明明是你们不会讨好雌性,整天矜傲的跟大爷似的,人家雌性看不上你们才会跟我们的狗走!” “那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情,我们豹族已经改过自新了!” 四周响着狗叫和凶嚎,两位首领的骂架听着不太真切。 桥雀担心两只幼崽在战场上会出现意外,就把小熊猫塞到珀伊嘴边叼着,让珀伊先带两个幼崽去安全的地方待着。 珀伊不乐意,只想护着他离开。 桥雀摆摆手:“我们走了一路,我有什么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放心吧,我会好端端的去和你汇合的。” 他态度坚定,珀伊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带着两个幼崽离开。 等他们的身影远去,桥雀站在木屋下,盯着混战中的狗子们若有所思:【大家打的这么激烈,我偷偷摸摸的上去揪两根狗毛就走,应该没人会发现吧?】系统:【你试试?】 桥雀定下心神,在旁围观片刻,终于逮到一狗一豹在不远处打架。他蹑手蹑脚的从后方绕过去,趁两人不备,迅速伸手往前一抓——结果抓了个空。 打架的两人正巧换了个体位,桥雀对准着狗子的手抓到花豹光滑的皮毛,不仅没揪到狗毛,反倒使得花豹吃痛,更凶残的和狗子打起来。 桥雀:“……” 意外。 这一次是意外,下次一定可以! 抱着这个念头,他锲而不舍的在旁蹲守。 然而连着出手几次,那狗子都幸运的毫发无损,反倒是花豹被抓的脾气暴躁,气着气着硬是发现了真凶是谁。将面前的狗子一巴掌拍飞后,他忍无可忍的回头,暴怒的凶道:“暗中偷袭的小人,我要把你的头扭——扭、扭头对脖子好,我左扭扭,我右扭扭……咳咳。” 对上桥雀睁大的漂亮眼眸,花豹当场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强行改口:“我、我平时挺喜欢的扭头的,你要是愿意,我以后天天帮你扭。” 桥雀干笑两声,认出他是之前在幽林里攻击自己的那只花豹,便一边后退,一边客气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不劳烦您动手。” 花豹眯起眼:“你想逃?” 桥雀:“……” 有这么明显吗? “别逃了,我又不会吃了你。”花豹有些莫名的委屈:“我们这次过来,是正大光明又抱着友好的诚意来邀请你的。” 桥雀看着四周打成一片的战场陷入无语。 你管这叫友好? 你管这叫诚意?? 花豹反手拍飞几个扑上来的狗子,随后又看向桥雀,皱眉道:“那只熊呢?他怎么不在你身边保护你?” 桥雀迷惑了瞬:“什么熊?” 花豹:“黑白熊啊,趴你怀里的那只。上次他突然跳出来变大,打的我措手不及,这次你再让他出来,我和他单独打一次,保准不会再被他打走!” 桥雀神色古怪:“上次把你打走的不是珀伊吗?一条墨绿色的蛇。” 花豹一头雾水:“不是啊!上次和我打架的明明是头熊!就你怀里的熊!脾气老大的,看着就凶,还开口叫我滚!” 要不是记的清楚,花豹都要被这群人弄的怀疑自我的。 他明明记的是熊,这群人怎么都说打跑他的是蛇? 他还能弄错自己的情敌吗! 桥雀揉了揉眉心,对那天的事着实没什么印象。 不过他好端端的突然晕过去,仔细想想的确有问题。 琢磨半晌,桥雀戳了戳万能的系统:【那天是个什么情况?】系统:【这件事说来话长。】 他叭叭叭的从头说起,将卫知是如何捏造身体,又是 148 如何因半兽仪式的咒语显现而找到桥雀,最后又是如何仗着憨憨可爱的外表勾引、呃,是取悦桥雀的,都说的清清楚楚。 桥雀听的瞳孔地震,发出灵魂一问:【你怎么不早说??】系统弱声道:【你没问呀。】 桥雀:【……】 艰难的咽下一口老血,桥雀磨起小白牙,往日对小熊猫有多宠爱,他现在就有多手痒。 恰好两位首领打出了胜负,战场开始缓慢的平息,花豹得知自己部落的勇士输给了犬族的哈士奇,大受打击的冲上去要求再打一场,桥雀压下继续暗中拽狗毛的想法,趁机扭头去找卫知算账。 找到珀伊他们时,桥雀的小脸还乌云密布。 珀伊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圈,愣是没敢多说废话,听话的卷起不肯离开的灰毛小狗,认真的保证会给他们守好门,随即匆匆离开,躲在门外偷听起来。 屋内只剩桥雀和小熊猫。 面对桥雀居高临下又凉凉的眼神,小熊猫好似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和往日一般扑到他脚边,哼哼唧唧的抱着桥雀的小腿往上爬。 要是搁往日,瞧见黑白糯米馅的小团子这么黏糊自己,桥雀早就美滋滋的把人抱起来好一顿亲亲。 现在再看这憨态可掬的熊猫恶意卖萌,他直接动了动腿,把人轻轻踢到一边,冷声道:“骗人有意思吗?卫知。” 小熊猫顿了顿,继而轻笑一声,极具欺骗性的外表渐渐化为修长俊朗的男人,从容开口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看到这熟悉的眉眼,桥雀彻底信了系统的话,他怒目而视,哪还有心思和对方熟人闲聊,上前就打道:“爷爷我八百年前就发现了!你这次这么骗我,我告诉你,你特么死定了!” 小鸟雀炸毛起来打人挺辣。 卫知又不还手,很快被揍的脸颊乌青。 等被欺骗被愚弄的桥雀从愤怒中回神,他才柔柔开口:“对不起。” 桥雀被平复的怒气又冒了上来,然而卫知被他揍的挺惨,虽然表情毫无变化,伤却真的不能再真。他忍了忍,到底没再反手抽一巴掌,只气的拍向桌子,冷硬道:“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今日之后,请你别再来找我!” 卫知沉默在原地,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桥雀并不是和他商量,而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见他不吭声,便毅然扭头,摔门而去。 他们决裂,落到围观群众的眼中,却让珀伊与宿雪柏欣喜若狂。 两人得意又恶劣的瞪了卫知一眼,随即高高兴兴的跟上桥雀的步伐离开。 卫知目送他们远去,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青紫,似乎透过疼痛感受到桥雀手掌的温度,不由微微勾起唇,浅浅笑起来。 他并不在意自己和桥雀的决裂。 因为经过他反复的占卜未来,他已然窥探到了天机。 他与桥雀是命中注定的伴侣,却也是终有一散的爱人。 他的少年是懵懂的幼神,还在温暖的壳中贪睡,而他早已成神,只能站在‘现在’凝视对方沉睡的眉眼。 唯有等到经年以后,对方破茧成蝶,从混沌中苏醒,亲眼见到‘未来’的他,他们才算真正相爱。 到了那时。 他的小神明。 必然会跨越无数世界,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而且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桥雀被吓的差点有阴影,以后撸毛绒绒之前还要看对方是不是熟人客串哈哈哈哈哈哈。 本场决裂最大受益人:珀伊or宿雪柏。 可喜可贺hhhh 今天更新搞定√ 明天应该会日万(划掉)日六吧! 感谢在2020120111:46:12~2020120117:1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间弄影20瓶;wi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0、4.20 桥雀气呼呼的回到犬族,刚在屋内坐下,就见珀伊与灰毛小狗殷勤的跟了上来,两人凑到他身边,俱是与往日一般的神情,桥雀却被小熊猫吓的阴影缠绕,差点脱口问这两人是不是也有马甲在身。 话语在舌尖滚了滚,最终被冷静下来的桥雀咽回去。 他也是被吓傻了。 灯塔世界只有一个主意志。 除了卫知这个丧病的家伙,还有谁会那么阴险。 想到这,桥雀多打量了珀伊与灰毛小狗两眼,见他们一个浑身鳞片泛着冷光、瞧着就不好rua,另一个虽然有毛,却灰扑扑的丑萌丑萌,瞧着也不怎么精神,便微微放下心来。 正常人应该都像卫知那样伪装的又萌又可爱。 而不是像这两人这样出来吓人。 所以——这两个是真宠物。 桥雀松口气,板着的小脸软了软,抬手摸着珀伊的脑袋,轻声道:“抱歉,刚才有点生气,没吓到你吧。” 珀伊伸出分岔的信子,舔了舔他的手心,一边温顺的说着“我没害怕你别生气”,一边不动声色的晃动蛇尾,把企图勾搭桥雀的灰毛小狗拍飞。 桥雀没关注宠物间的宫心计,心不在焉的抚摸了珀伊一会,便敛了神色,起身道:“你们在家好好呆着,我出去一趟,很快回……” 最后一句话顿了顿,桥雀到底没做出承诺,只叮嘱他们好好在家。 珀伊怔了怔,看着他向屋外走去,心中忽而涌起强烈又巨大的慌乱,像是心头被挖空了一块,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他茫然又不解,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慌忙无措的开口,在桥雀踏出门的那一刻急急问道:“你要去哪?” 桥雀没说话。 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这个灯塔里晃悠了这么久,不仅没找到自家大魔王,还被卫知骗的团团转,他心头郁闷,也委实不想在灯塔里多待。 这次出门,便是打着必须完成任务的决心,去找条狗拽狗毛。 等到任务一完成,他就会永远脱离卫知的目光,和大魔王在新世界好好生活。 想法很好,也很坚定。 只是一路走来,临到分别,他才发现自己又犯了心软的老毛病。 他竟然有些……舍不得珀伊。 没沾染蛇族狡诈心性的小蛇是个单纯性子,向来对他掏心掏肺的好,桥雀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知道对方做出各种决定都有用意,只是相处久了,难免有了点感情。 若是狠心将对方留下,自己一走了之,那珀伊这个没了主人的兽宠,余生必然凄惨又绝望。 可桥雀也实在没办法。 为了珀伊留在灯塔里?  149 那不可能。 将小蛇带回现实? 他没这能力。 想到后来,只有分离。 思及此处,桥雀更是沉默。 屋内一时没了声音,只余寂静。 珀伊心慌的厉害,冥冥中不希望桥雀出门,又说不清这是什么预感,想了想,便哀求道:“外面刚打完架,现在还很混乱,你有什么事……就明天再去做吧。” 桥雀有些犹豫。 珀伊游到他身边,如往日般缠上他的腰身,低低道:“不知为何,我有点害怕……你就当是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桥雀抿了抿唇,发现他的蛇尾无意识的越缠越紧,最终还是无奈的伸手拍了拍:“好,今天不出门,用来陪你。” 珀伊目光一亮,高兴的一头钻进桥雀衣裳里。 桥雀:“????” 屋内一时兵荒马乱,响起各种声音。 “卧槽,你干嘛呢,快出来!” “嗷嗷嗷嗷嗷嗷!” “别、别乱钻。” “嗷嗷嗷嗷呜!” 桥雀本想用这一天时间温情的陪陪珀伊。 然而经过珀伊的捣乱,这一天最后还是在吵吵闹闹中度过。 灰毛小狗看着弱鸡,战斗力倒是不俗,眼见着珀伊贴着他肌肤游动,气的又挠又咬,居然还真是咬下了几块鳞片。 珀伊缓过神来生气,把小狗拍飞后又被桥雀凶了一顿,临到晚上睡觉还委屈。 深感自己在带孩子的桥雀长叹一口气,将挂在床头的小蛇拽进被窝里,又把遍地打滚满身灰的小狗擦洗干净,也塞进被窝里。 抱着一左一右的两个崽,他挨个亲亲,轻笑道:“晚安。” 第二日一早,他悄无声息的下床,关上门离开。 然后再也没回来。 拽一根狗毛是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不是被灰毛小狗……小狼误导,他早就该点亮这第三个灯塔。 所幸虽晚了点,影响却不大。 当任务完成,他成功脱离了灯塔世界。 没了分别时的伤感,他的心情勉强平静。 在看到身边的宿雪柏还在沉睡、身体并无大碍后,他更是松了口气,抬眼看向灯塔外的世界。 随着三座灯塔点亮,末世迎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厚重的大雪肉眼可见的消融,显露出一具具冷硬的尸体。 桥雀刚不适的皱眉,那些尸体便尽皆消散,化为莹莹绿光落到废土之上。黑土中迅速生长出蓬勃的生机,象征着新生之意,而在空气中,浓郁的灵气如井喷般散开。 这的确是一个新世界。 一个划时代的新世界。 今日之前,是全球沦陷的天灾纪。 而今日之后,是灵气复苏人杰地灵的新生纪。 桥雀最终还是没舍得抛弃珀伊。 嘴上说着再也不回去的他,在被宿雪柏发狠似的折腾了几个月后,还是颤着腿回到了灯塔世界。 新世界降临后,灯塔们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除他之外,再没有人可以在卫知的允许下进入。 宿雪柏也不行。 所以桥雀挂念了许久,还是独自去了趟灯塔。 他把这当做回娘家串门的性质,宿雪柏虽不乐意,心中的憋屈却在几个月里被桥雀温柔抚平,纵使还有点不安,倒也不忍心让桥雀再纠结,只能黑着脸守在灯塔外,掐着点的守着老婆回家。 之后随着磨合,桥雀开始在一周里抽出固定的时间回灯塔陪珀伊。 维持了一段时间后,桥雀的生活彻底安定下来。 唯一让他有些不满的,大概便是在他出没在灯塔里时,总有一个人……沉默又安静的凝视着他。 【成功载入当前世界。】 【主线任务:净化魔王的碎片(5/?)】 【支线任务:净化桥廊(当前魔力值100%)】 【支线任务:净化闻九(当前魔力值100%)】 【目前积分:500。】 桥雀目光掠过面板,看了看后不在意的收回视线。 过了两秒,他又震惊的豁然扭头,仔仔细细盯着面板,惊悚道:【统统统哥,这次的支线任务怎么有两个!】系统矜持又骄傲:【因为我升级了!】 桥雀张了张口,混乱道:【那这两个……我就一个……这怎么分?】系统爽快道:【分不了就不分呗,反正任务又不强制,你可以只净化一下,或者尝试走一下海王路径,不给名分只攻略人。】桥雀沉思:【听起来不错。】 就是渣了点。 他按下心虚,盯着两个目标回忆了一下剧情,随后僵住脸:【等等,这两个目标,一个是我现在的死敌,还有一个……是我哥啊!亲哥!】系统咦了声,旋即叹道:【有点倒霉啊,一个世界这么多碎片,偏偏刷到亲生的这块。】桥雀抹了把脸,既高兴又失落,心情复杂的近乎微妙:【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只能净化一个人。】“桥雀?”没等系统接话,一道少女的声音陡然在附近响起,带着几分不虞:“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花,请你以后别来学校堵我,这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困……” 抬起头来的桥雀眨了眨眼:“你是想说……困扰?” 少女蓦然回神,视线落在桥雀脸上,一时无法抽回,只磕磕绊绊道:“对、对。” 她有点慌。 这不是第一次被桥家的纨绔小少爷拦住示爱了,但之前几次,她只知道对方是她哥的死对头,也觉得对方很烦,时不时的堵在学校门口,让她像个猴子一样被同学们围观。 然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夕阳太绚烂,还是晚风过于温柔,当这个风流成性的小少爷倚靠着闪亮的豪车,漫不经心的一抬眼,她就可耻的……心动了。 真好看啊。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桥小少爷长的这么肤白貌美? 有这个条件,桥雀还去酒吧调戏什么妹妹啊。 有本事来他们学校转悠一圈,保证让这个不知颜狗险恶的美人连大门都出不去! 桥雀:【我怎么感觉女主的眼神怪怪的,这不会是闻九女装假扮的吧?不应该啊,这才剧情刚开场,什么都没发生,闻九穿什么女装。】系统没有人类的感情,沉默半晌虚心求问:【所以……女主哪里怪?】桥雀诚实道:【像是想生吃了我。】 系统翻了翻剧情:【你作为一个炮灰,死缠着人家求爱了这么久,现在又来学校门口堵她,她气狠了,当然想生吃了你。】桥雀顿时恍然。 周围学生多,认识了解原主性格的人不少,桥雀想了想,故意浪荡的笑了笑,伸手将副驾驶上的玫瑰花束拿出来,扬眉道:“我再问你一遍,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 正义的女主绝不会屈服邪恶的炮灰。 桥雀笃  150 定女主不会同意,甚至做好了一被拒绝就恼羞成怒的骂街、然后灰溜溜开车跑路的打算。 然而和他对视半晌,女主的脸却渐渐红了,眼神游离道:“做你女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桥雀:“???” 卧槽。 女主怎么不按剧情来? 桥雀吓的不轻,生怕女主下一秒就点头同意,便赶紧装着耳背没听见,自顾自的按照剧情表演:“呵,敢拒绝我桥雀,你知道我爸妈是谁吗?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未免女主自由发挥,桥雀一口气不停道:“很好,闻盈,本少爷记住你了!” 按照剧情,接下来就该是原主怒而将花扔到地上,再恶毒的踩上两脚。 但桥雀琢磨着扫地阿姨也不容易,就别给人家多添些负担,便甩手将花扔回副驾驶,自己保持着气成小河豚的状态上车离开。 他走的潇洒。 徒留闻盈在原地茫然。 她、她没拒绝啊? 大美人怎么就跑了! 闻盈一时有些懊恼,回到家还蔫蔫的。 闻九瞥见她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郁闷,便皱眉道:“桥雀又去堵你了?” 闻盈唉声叹气的点头。 堵是堵了,就是不等她答应,小少爷便含嗔带怒着一张美人脸,气呼呼的跑走了。 闻九敛眉,自从父母双亡后,家中便只有他和妹妹相依为命。 他无法忍受妹妹被那个纨绔骚扰。 思来想去,他抬眼冷声道:“明天你别去学校,我代替你去。” 闻盈愣住:“为什么?不是,哥,我是女的,你怎么代替我?” 闻九攥紧了筷子,沉声道:“我可以穿裙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不太满意,打算推翻重写,就不发上来了。 赶得上今天双更,赶不上小可爱们晚上就别等了~早点睡~感谢在2020120117:19:49~2020120212:5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良人辞63瓶;コンユジャン50瓶;朝莺38瓶;欧皇15瓶;莲子10瓶;今天养猫了吗、tqt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1、5.1 和女主分开后,桥雀根据原主定下的行程,开车前往常去的酒吧。 路上等红灯的功夫,他又翻了翻记忆。 原主也叫桥雀,父母恩爱,有个大七岁的哥哥,名叫桥廊,同时也是剧情里的霸总男主。 相较于对长子的厚望与栽培,桥父桥母对原主这个小儿子的要求并不高,完全是宠着他长大。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被养出骄纵的脾气,不仅在家当王子,在学校也颇为霸道,第一次撞见闻九时,便让对方跪下给他当马骑。 闻九当时年纪小,尚未学会隐忍,不乐意便直接拒绝。 从那以后,原主便盯上了闻九。 起初是恼怒对方不听话,后来随着年纪增长,闻九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在女同学里的人气甚至追赶上了原主,原主便由不爽变成了憎恶,处处针对闻九。 一直到毕业,这段彼此厌恶的关系才告一段落。 毕业后的花花世界让原主乐不思蜀,彻底将闻九抛到脑后,直到一次回学校时撞见了女主,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死对头——女主闻盈与闻九是双胞胎兄妹,相貌是同样的秀气,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女主的身份。 然后……他一见钟情了。 对着那张和死对头一模一样的脸。 一、见、钟、情。 桥雀想不通原主这奇葩的脑回路,琢磨许久,只能归结于这要么是主角光环的威力,要么就是原主是个深柜、对闻九爱在心头口难开,不知不觉的移情到女主身上。 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一定下来,原主就开始疯狂的追着闻盈跑,用尽手段买花买钻石,追的他们身边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原主贼心不死,还想逮着闻九薅羊毛,打着追求闻盈的旗号,其实就是想通过这种手段继续欺负闻九。 女主也是这样认为,故而从没给原主好脸色看。 只是被骚扰的时间一久,女主的生活便产生了不少困扰,学业也出了问题。闻九担心妹妹,又对原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感到愤怒,恰巧他的事业开始崭露头角,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总,没必要再忍受纨绔富二代的针对,便穿上女装伪装成闻盈,将原主带到小树林狠揍一顿报往日之仇。 然而闻九却不知道。 原主不是一般的富二代。 在上流圈子里,谁都要给桥家一份薄面,如今桥家小少爷平白无故被打,闻九彻底触怒了上面的人,不仅前途无量蒸蒸日上的公司一夜倒闭,女主也辍学、为了家境开始四处打工。 ——然后打到了男主桥廊床上。 后面的剧情还有一大堆,桥雀见绿灯亮了便没细看,打着方向盘来到了酒吧。酒吧外早就小弟等着,一见他下车,当即殷勤的凑上来,不要钱的说着好话。 桥雀将车钥匙扔给服务员,单手抓起没送出去的玫瑰花束,一边踩着飘落的嫣红往里走,一边随口问道:“周全那家伙来了没?” “来了来了。”小弟赶紧道:“周哥点了好酒,还带了个干妹妹,就等着桥少您露面干一杯。” 桥雀嗤笑:“我可没兴趣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妹妹干杯。” “呃。”小弟话语一顿,一时没想好说什么,就见桥雀长腿一迈走远,背对着他吩咐道:“让周全自个来见我。” 桥家小少爷说话,他没胆子不听,只能老老实实的去灯光绚烂的内场,找到周全如实告知。 周全和狐朋狗友们挤在一起,还不忘给平时最爱玩的小少爷留着最中间的位置。现在听到吩咐,不由有点不安的打探道:“小少爷说这话时,脸色怎么样?” 小弟苦笑:“桥少一向用下巴看人,我哪来的胆子去瞅他脸色。” 周全一想也是,又问道:“那他语气怎么样?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手里有没有拿利器?走路有没有踢人?” 小弟努力回想:“语气有点冷淡,好像挺烦躁的,衣服还是平时的风格,手上倒是抓着一束玫瑰花……” 他说到这,周全便猛的打了个激灵,苦着脸道:“果然,桥少玫瑰花没送出去,这会气的只想找人发火,根本没心思来喝酒。” 小弟怜悯的拍了拍他肩膀:“那你赶紧过去吧,小少爷脾气暴,要是见你久不过去,还不知道怎么收拾你。” 周全抹了把脸,抱着上战场的心态去了前厅,问了桥  151 雀开的包厢号后,硬着头皮过去敲了敲门。 桥雀正盯着玫瑰花,琢磨着这东西买了不能浪费,应该放哪装饰比较好。听到敲门声后,他迅速抽回捏花瓣的手,挺直的腰身如抽了骨头似的歪进柔软的沙发里,翘着腿随意道:“进来。” 周全在屋外堆好笑容,一进门就看向桥雀,笑道:“桥少,怎么一个人呆在包厢里,不下去喝、喝……” 话说到一半,词就忘了。 认识桥雀这么多年,周全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被桥家捧在蜜罐里娇养出来的小少爷,居然生了张颠倒众生的脸。 少年腰细腿长,骨架却纤细,同样是背靠着沙发翘着腿,旁人是混不吝的放荡,落到对方身上,就像是美人斜倚卧云端,哪哪都好看。 周全犯了傻,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原先想说什么。 桥雀倒是记的自己的目的,见他张着嘴不说话,便恹恹的打断道:“听说你手里有新货?” 提到这,周全猛的回神,本能就是反驳:“没有没有,我和妹妹们都是心甘情愿的玩,绝对没用下药这种令人不齿的伎俩!” 桥雀狭长的眼尾上挑,睨了他一眼:“我还没说是什么作用的药,你倒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心里清楚得很。” 周全的脸顿时僵住,脸色像是调色盘,五颜六色好看的紧。 桥雀哼笑了声,不耐烦道:“行了,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要是有那玩意,就给我点。” 周全呆住,目光不受控制的在少年莹润温软的肌肤上掠过,懵逼道:“就凭您的姿色、呸,资本,还用得着给别人下药?” 那人莫不是太监吧? 桥雀冷笑:“还不是那个闻九,不知道在背地里和闻盈说了我多少坏话,要不是他逼我,我还有兴趣和闻盈慢慢玩,既然他先插手,那就别怪我直接下.药!” 周全:“呃……没必要吧。” 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很容易被另一半的颜值所俘获。 就凭桥雀这张祸国殃民的脸,闻盈不可能顶得住啊。 “啪!”桥雀一巴掌拍到玻璃桌上,不满的语带威胁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做这个生意?” 周全打了个哆嗦,从美色中清醒过来,意识到眼前这个大美人不仅长的好看,就连身家背景都厉害的令人心颤,便赶紧猛摇头,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摸出小瓶子,放到桌上堆笑道:“桥少说笑呢,您既然想要,那我别说是有,就算是没有,也上刀山下火海的给你弄来!” 娇气的小少爷十分好哄,雪白漂亮的脸上散去几分薄怒,转而饶有兴致的拿起瓶子,追问起这个药怎么用。 问了几句后,桥雀将人赶出门。 在剧情里面,女主后来来这个酒吧打工,就是因为误服了周全下过药的酒,才和过来抓弟弟回家的男主桥廊滚上床。 桥雀对这个药很感兴趣,自己的计划中也需要这药当个推手,索性提前过来把药弄走一份。 现在东西到手,桥雀心情不错,就等着明天的女装大魔王上场。想到一向凶巴巴的魔王会穿小裙子,桥雀就乐不可支,抱着玫瑰花回到别墅时,还眉眼弯弯,脸上带笑。 看到他这副模样,正准备下楼的桥廊不由脚步一顿,视线在他笑盈盈的神色间微微停顿,才开口道:“桥雀。” 桥雀正脚步轻快的在明亮整洁的大厅里打转,思考着要将玫瑰花放哪比较好看,冷不丁的听到陌生的男人声音在头顶响起时,他差点没惊吓过度崴到脚,愉悦的心情尽皆化为错愕与震惊:“哥?” “嗯。”桥廊简短的应了声。 他们两兄弟的关系一般,一个是自小被当做精英培养、天天学学学考考考的继承人,一个是生下来就被宠着长大,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小宝贝,人生几乎没有重合的地方,再加上年纪相差比较大,玩不到一起去,所以说的话也少。 聊天记录里最频繁的字眼,也就是‘要钱’这两个字。 “哥……”桥雀回过神,眼神有些飘忽,声音随之放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我好让赵嫂留下给你准备晚餐。” 桥廊常年住在公司,时不时的出国或者去外地办事,原主和他几年不见面都是常有的事。正因为这个原因,桥雀回来时看到赵嫂照例放假,便随意摆摆手让人走了,哪曾料到偏偏这么巧,赶上桥廊在家的时候。 想到这,桥雀眨巴眨巴眼睛,瞥了眼桥廊的正装打扮,试探道:“哥,你正打算出门?” 桥廊又嗯了声,抬步往下走。 他姿态稳重,普普通通的下楼硬是走出了下朝的气场。 原主本来就和这个哥哥不熟,桥雀又不知道怎么应对这块碎片,生怕逾越了界限,便默默举高玫瑰花束,试图遮掩自己。 大厅内安静无声,只有桥廊的脚步声不徐不疾。 一直到路过桥雀面前时,这道声音才停滞瞬息,随后又在桥雀疑惑前很快接上,平静的走出别墅。 午后的阳光灿烂耀眼。 桥廊站定脚步,垂眼轻嗅手中的玫瑰,只觉自己偷采的这抹春色,果真娇艳欲滴,又芳香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史上最难搞大舅子已上线。 为闻九默哀。 感谢在2020120212:54:00~2020120217:3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武陵春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2、5.2 日薄西山,别墅区内华灯初上。 桥雀站在二楼露天的阳台,葱白纤细的手指心不在焉的轻点着栏杆,一双眼看似在欣赏天边绚烂的晚霞,实则时不时的就会瞥一眼不远处的大门外。 暮色降临,郁郁葱葱的树木中亮起路灯。 桥雀多等了会,确认桥廊一如往日般留在公司加班、没有心血来潮的跑回来睡觉后,他顿时松了口气,放心的回到别墅里。 原主玩心重,又正是神采飞扬不爱着家的年纪,桥父桥母出门旅游的时候,全家就只有看着他长大的赵嫂,会唠唠叨叨的叮嘱他早点睡觉多吃饭。 原主烦不胜烦,索性猴子当家给赵嫂批了几个月的假,一过中午就将人往外赶,免得对方总跟他念叨晚上出去玩不安全。 赵嫂习惯了在这个家里伺候,被赶走时满脸忧心忡忡,直到她的小孙儿最近生病住院缺人照顾,她才老老实实的到点下班,让原主的耳根子清净不少。 大家都默认了原主彻夜不归、在外和狐朋狗友通宵狂欢的性子,然而桥雀却受不了这魔鬼作息,更不想因为熬夜而英年早秃,是以他牵出  152 闻盈,打着告白被拒心情不好的借口,将所有邀约一一推拒,独自在家舒舒服服的休息。 冰箱里的食材不多,考虑到整个桥家就没几个正经吃饭的人,桥雀表示理解。他借着在冰箱摸索的动作,从自己空间里拿出新鲜的蔬菜瓜果,随后心情不错的开始做晚餐。 少年应当是不常做饭,虽然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切菜时的动作却略显笨拙。 桥廊坐在办公桌前,提起的笔签字签到一半,心神便全跑进了电脑上的监控画面里,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几乎不带眨眼。 直到少年放下刀具,嫩白细腻的十指没受一点伤,他才平静的垂眼,将手上的文件签完。 夜色深浓。 别墅大厅中的落地鱼池里泛起湛蓝的微光,将整面墙壁映照的如同大海,观赏性的游鱼在假山中穿梭,与人平行游动时,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自己正住在海下世界的错觉。 桥雀收拾好厨房,已然有些犯困,他打着哈欠回到房间,随手推开折叠门,在里侧的衣帽间里挑了套新睡衣,又给闻盈发了条‘明天见’的短信后,便揉了揉自己脑袋,走进浴室。 第二日中午,桥雀如约来到闻盈的学校外。 999朵玫瑰虽然很俗套,但鲜妍花朵本身的艳丽便足以令路人为之侧目,再加上那辆由‘限量’为前缀的车名、线条优雅又流丽的车身、高尖技术复合而成的款式,共同组合出来的超跑,无人不为之眼馋心动。 而在看清双手插兜,懒懒散散斜倚着车子的少年后,众人又打消了上前拍个照搭个讪的想法——少年的容色昳丽的摄人心魄,远比那滔天富贵更让人自惭形秽。 上又不敢上,走又舍不得走。 众人便磨磨蹭蹭的驻足一旁,正大光明的窥探起少年来此的目的。 桥家小少爷的名号响亮,很快有人认出少年的身份,纷纷说起对方正在追求绘画系系花闻盈的事。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等闻九在学校大门露面时,他还未看到缠着自己妹妹不放的纨绔,就先察觉到四周隐晦而来的目光。 闻九:“……” 他的女装被人发现了? 不应当。 有闻盈那鬼斧神工的化妆术辅助,连镜子都看不出他和闻盈的区别,这些和闻盈不熟的人又怎么会看出真相。 闻九收敛心情,将重心放到寻找桥雀身上。 他微微眯起眼,心中已然在盘算着等会要出几分力,才能让那个纨绔放弃骚扰闻盈。 桥雀的所在很好找。 挤挤挨挨的学校外,唯独他的附近是一片空地。 跑车与玫瑰为他做伴,众人追随的目光被他忽略,出生即是来这世上受尽宠爱的小王子,连追个人都要骄矜的抬高下巴,像个小天鹅似的等着少女主动过来。 骄纵,高傲,蛮横,任性。 明明对方还是和曾经一样的性子,闻九却在看到桥雀时微微怔住,总觉得对方像是有什么地方变了,即便待人处事还是一副施舍般的态度,他却不再嫌恶暗恼,反而生出一个理所当然又荒谬的念头——对方自小娇养着长大,有钱有势的爸妈都把他捧在手心,寻常人哪来的资格靠近他?如今对方居然纡尊降贵的给了自己一个眼神,可不就是好心的施舍? 念头一起,闻九顿时心头咯噔,只觉出问题的不是桥雀,而应该是自己。 他莫不是被桥雀欺压久了,变成了一个M了吧…… 【大魔王在干嘛?】桥雀抬着头凹了半天姿势,眼见着闻九还没过来,不由纳闷的问了句系统。 系统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桥雀后颈酸,索性不再仰头,径直看向不远处的少女。 少女身姿高挑,甚至有几分瘦弱,胸口倒是微妙的有着弧度,展现出青春的气息。她穿着普通的校裙,竹竿样的腿上套着米色长袜,没有露出一点皮肤。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她的胸前,将她稍显阴郁的苍白面容突显出几分女孩子的秀丽,倘若不是走到桥雀面前,与雪肤花貌昳丽而貌美的桥雀做了个对比的话,那她在普通人中,倒也能称得上一句系花小美女。 “嘶,之前看闻盈还挺有文艺少女的韵味,现在再看……日,老子弯了。” “我傻了,桥家小少爷都长成这副颠倒众生的样子了,还苦追闻盈追不到?” “我开始怜爱闻盈了,年纪轻轻就瞎了。” “正所谓人要学会放弃,生活才会美好,闻盈追不到,桥少考虑一下我呗?我可好追了。” “我我我,我不用追,我倒贴!” “你特么一个男的,滚远点!” 周围嘀嘀咕咕的声音络绎不绝,闻九听到他们光明正大馋桥雀的话,不由皱起眉,抬眼看向另一个当事人,压低声音引诱道道:“我有个东西丢在小树林,如果你能帮我找回来,我就答应和你交往。” 桥雀双眸一亮:“这可是你说的,不准赖账。” 他眼眸狭长,如同画师精心勾勒而成,漂亮的让人失神。此时眼里亮起光,又仿佛有数不清的小星星在忽闪忽闪,看着就让人心慌气乱,忍不住的别开脸,稳了稳乱跳的小心脏,才能低声道:“我说的,不赖账。” 桥雀满意了,脚步轻快的往小树林走。 虽然剧情之中,闻九是打着这个幌子骗原主过去揍。 但桥雀和大魔王处了这么久的对象,哪还看不出对方已经消了火气,没了动手的欲.望。 这条件,自然也就按真的算。 学校里的人走的差不多。 桥雀和闻九并肩而行,顺便笑眯眯问道:“你掉的是什么东西?” 闻九沉默两秒,答道:“手机挂饰,小兔子模样。” 桥雀点点头,豪气云天的保证:“放心,哥一定给你找到!” 闻九抿唇,低低嗯了声,脑海中冒出一堆问题,有心开口询问,又拿捏不准桥雀平时与妹妹是怎么相处的,只好憋了回去。 他斟酌再三不敢开口,桥雀倒是有兴趣笑道:“你怎么突然长高了点?” 闻九提起心,故作镇定道:“穿了高跟鞋。” 桥雀当即夸赞道:“好!我桥雀的女朋友,就该高人一等!” 闻九:“……” 桥雀继续悠悠道:“你这嗓子怎么也哑了?都有点变调。” 这是嫌弃他声音难听? 闻九闷闷道:“感冒。” 桥雀顿时面露心疼:“等会出去吃饭,我顺便帮你买点感冒药。” 闻九父母早亡,许久没被这么在意过,正被关心的心头一暖,有些悸动时,紧接着便想起自己现在是‘闻盈’。 桥雀在意呵护的是他妹妹,并不是他。 若是用真实身份见面,他们两人,仍是相看两厌的死对头。 想到  153 这,闻九又沉默下来。 一直走到小树林,他才停下脚步,看了眼桥雀。 桥雀毫无戒心的背对着他,低着头在树林里找东西,不小心撞到树也不生气,揉揉脑袋就继续找。 从少年那骄纵脾气来看,对方能忍住不发火,显然是因为真心对待闻盈,而不是像旁人所想那般,单纯为了针对他。 闻九摸着腰包里的沉重板砖,幽幽凝视桥雀。 如果对方真能改过自新,好好对妹妹,那么只要妹妹喜欢,过去种种欺辱,他都能大度翻过,不再追究。 只是不知道……对方能为闻盈做到哪种程度。 闻九心里想着事,搬出了各种理由借口,最终成功压倒另一个犹豫不定的自己,缓缓放下了砸板砖的手,改为摸向手机。 卸下妹妹手机上的小兔子后,他默默往地上一扔,随即若无其事的退后两步。 小兔子掉在地上十分明显,桥雀晃荡回来时一眼看到,险些没憋住笑。 艰难忍住后,他佯装欢喜的捡起来,一本正经对闻九道:“说话算数,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闻九垂眼应了声,很想保持住面无表情的姿态,心跳却抑制不住的加快。 一场隐形危机被扭转成交往现场。 桥雀听着魔力值掉到96%的提示音,勾唇牵住闻九的手:“既然是我女朋友,那陪我吃个饭没问题吧?” 闻九下意识翻转手腕,将桥雀细嫩柔软的手牢牢掌控。 等反应过来自己的占有欲.望后,他的耳尖倏忽变红,忍了忍,才忍成镇定的模样:“好。” 他不是放下旧仇、就这么和桥雀和解了。 他只是想看看这个任性小少爷有多喜欢闻盈,愿意为闻盈做到哪一步。 这是理智的考查与试探。 是一个哥哥应该做的事。 ——与情不自禁的回应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群众:哦,是吗 (战术后仰,滑稽一笑):我不信.jpg 不是我不想加更,是这天冻爪爪_(:з”∠)_ 感谢在2020120217:33:43~2020120316:0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77333920瓶;啵啵玉米10瓶;xiamu、武陵春8瓶;呵呵哒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3、5.3 进学校的时候,桥雀与闻九还隔着一指的距离,并肩走着。 等到出来,没离开的学生们打眼一看,就见他们两人居然火速牵起手来,谈笑间从容自在,看不出半点强迫的意味。 这就谈上了? 众人一阵羡慕嫉妒恨,唉声叹气之余,却也知道依照桥家小少爷的背景身份、容色身姿,以及那锲而不舍的真心追求,闻盈会松口答应实属正常。 ——搁在他们身上,他们也顶不住啊! 桥雀带着自己新上任的女朋友,大摇大摆的来到平日用餐的西餐店。 这家店走的是上流路线,打的是精英旗号,平时只接待提前预约的富家子弟,对外不公开,如果有路过的人想进来尝尝鲜,不等看到餐单上的天文数字,就会先一步被委婉劝退。 理所当然的,这家店的手艺也极好,饱满多汁的嫩香牛排搭配新鲜可口的沙拉甜点,一向是纨绔子弟们的最爱。 桥雀牵着闻九进店时,还没点餐,便迎面和这群人撞上。 为首的人是周家三少爷周全,看到桥雀进来,他先是下意识的露出笑,等瞧见桥雀身旁冷着脸的闻盈时,这笑就微妙起来。 “桥、桥少。”他打了个招呼,盯着两人黏黏糊糊牵在一起的手,牙疼道:“您和闻小姐,这是……” 桥雀骄矜的抬高尖尖的下巴,举起被闻九攥着的手,爽快道:“什么闻小姐,叫嫂子!” 周全和身后的一群纨绔呆住,倒吸了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做出卓越贡献:“嫂、嫂子?桥少,你们这都已经谈上了?” 太快了吧。 他昨天才送的药啊! 桥雀面露不耐,没好气道:“都牵上手了还不谈恋爱,你当我来白嫖的?” 不等周全回答,他又软下话语,哼道:“算了,看在闻盈的份上,今天不骂你。” 这话一出,几个小弟瞬间上道,纷纷感谢道:“谢谢桥少!谢谢嫂子!” 在一众追捧声中,桥雀得意洋洋的进了包厢。 他姿态矜傲,用下巴看人,走到门口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闻九眼疾手快的勾住他的后领,将人拎正后忍不住皱眉:“好好走路。” 瓷砖地又冷又硬。 这细皮嫩肉的小少爷要是摔了,一身精心娇养的皮肉必然跌的青青紫紫。 平白惹人心疼。 桥雀本就等着自然的改变人设,这会一听闻九不渝的声音,当即顺从笑道:“好,都听盈盈宝贝的。” 闻九脸色稍缓,很快又心头不爽。 盈盈? 叫的这么亲热,一看就不正经。 考查期延长! 等桥雀与闻九进入包厢,关上门后,一直在后面偷看的纨绔们这才收回头,表情各异的嘀咕起来。 “真没想到,小少爷连爸妈的话都爱听不听,居然会这么乖的听女朋友的话。” “分人的,桥雀之前又不是没谈过对象,你看他给那些女人好脸色看了吗?” “啧,这闻盈之前铁骨铮铮死活不答应桥少,现在还不是真香了,我看她走路时的眼神都恨不得黏在桥少身上,也就刚开始看了我们一眼,还满眼看垃圾的表情,真让人来气。” “憋着吧你,你没看到桥少对闻盈有多在意?好家伙,之前可没见他带人来这吃过饭,听到闻盈那硬邦邦的语气不仅不生气,还乖乖软软的一口答应,啧,桥少这次莫不是真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吧?” “我看像,以前桥少可没给过谁面子,向来是想骂谁就骂谁,今天破天荒的松了口,这一看就是为爱洗心革面啊!” “可是……闻盈她哥和桥少是从小掐到大的死对头,这要是见家长了,怎么办?” “见家长?” 包厢里,桥雀一边打着游戏,享受着饭来张口的废物生活,一边诧异的看了眼闻九。 闻九垂眼,耐心的为他切着牛肉,压着声音哑声道:“不是见家长,只是和我哥见一面。” 桥雀顿时兴致缺缺:“不见,我和你哥关系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闻九动作一顿,眼眸微深:“我和他是亲人,你若是真心喜欢我,你们迟早会碰面。” 桥雀放下  154 手机,凑到他身边,在闻九身体僵住有些紧张时,张口咬下刀叉上的牛肉,随后就势躺到闻九腿上,舒舒服服的继续打游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急着见面干嘛。” 他还没在周围人眼中稳住‘为爱变人设’的概念,这时候和死对头见面,那不就只有‘没个好脸色’的路子可以走? 为了避免大魔王多想,桥雀一口咬定了不见面。 如果是其他事,闻九潜意识里不想逼迫桥雀,那么也就顺着对方的心思放弃了。然而这事事关妹妹的未来幸福,他便有些警惕,扣住了桥雀打游戏的手,皱眉道:“你是不是只想和闻盈、和我玩玩,所以才避而不谈,不愿意见我、我哥?” 桥雀深深叹气:“我不是,我没有。” 他就是不想节外生枝,让大魔王想东想西自己虐自己。 先好好谈恋爱,将魔力值刷下来,再揭开身份皆大欢喜不好吗? 干嘛这么执着的增加游戏难度啊! 桥雀十分费解,就差没抱着闻九嘤嘤嘤撒娇了。 闻九却打定了主意,坚持让‘他们’见面。 别问,问就是考查。 僵持半晌,桥雀扶额屈服了:“行叭,见就见。” 到时候闹个掀桌子互骂,可别怪他艹人设太敬业。 吃过饭后,闻九拒绝了桥雀的护送,独自换了衣着回到家。 闻盈正在心不在焉的看书,看他回来,忍不住问道:“哥,你真把桥雀打了?” 闻九心里想着事,慢了半拍回神,摇摇头道:“没有。” 闻盈一时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郁闷,脸上却是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那你去了这么久,做什么去了?” 闻九诡异的沉默了两秒。 他去做什么了? 他光顾着给桥雀端茶倒水喂甜点擦手手,临出门还跪着给人系鞋带,就差没强行把对方揣兜里带回家。 这要是如实说……他这脸还要不要! 闻九的神情霎时严肃,果断瞒下那些小情侣之间的私事,正经道:“他追着你不放,我们又不是野蛮动粗的人,这样僵持着不是个事儿,所以我今天出去,先答应了和他交往,打算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闻盈呆住。 好家伙,她哥出去一趟,愣是给她安排了个男朋友。 该说他俩不愧是兄妹吗? 连看人的眼光都一模一样! 想到这,闻盈便喜不自禁起来:“上次我和桥雀说话时,就觉得他不像外面人说的那样一无是处,可惜他后来没等我答应就走了,现在有哥出手,他还是成了我男朋友,嘻嘻嘻,我来找找下次约会要穿什么衣服!” 闻九面无表情拽住她的马尾:“你不准和他约会。” 闻盈:“???” 为什么? 这不是她的男朋友吗! 哦不对,这是她哥帮她找的。 也就是说,这是她和她哥共有的男朋友! 等等。 这关系有点乱啊…… 闻盈犯傻,闻九盯着她,平静道:“桥雀年纪小,又爱玩,再加上我和他关系不好,难保他这次追求你不是别有用心。等我考查完他的真实想法与动机,确认他是真心对你之后,自然会放你们在一起。” 闻盈恍然大悟,感动道:“好的,哥,你对我真好!” 闻九嗯了声,松开手,看她还站在原地泪眼汪汪,不由提醒道:“你不是要去找下次约会穿的衣服吗?” 闻盈愣了愣:“可我不去,就用不上了啊。” 闻九面不改色:“我用的上。” 桥雀与闻九要见面的消息一出,纨绔们纷纷侧目。 这是桥雀和闻盈谈恋爱后,第一次和闻九见面,想到这两人自小不对付的情景,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反应颇为好奇。 周全更是一早就跑到桥家别墅,围着懒洋洋吃早点的桥雀滋儿哇乱叫:“桥少,那闻九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万一他气你对他妹妹下手,偷摸着打你怎么办?” 桥雀坐在镂空香木椅上,面对着墙壁上游荡的五彩绚烂小鱼,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大厨精心做的餐点,冷笑道:“闻九他敢?我不对他动手,已经是看在盈盈的面子上,他要是敢凶我,我就——” 周全满眼期待的接话:“你就把闻盈甩了,让闻家两兄妹知道桥家的厉害?” 桥雀瞥了他一眼:“我甩盈盈干嘛,这和盈盈又没关系。” 周全一呆。 桥雀抿了口温热的鲜奶,放下杯子时一脸为爱忍辱负重的表情,勉为其难道:“为了盈盈,就算闻九凶我,我也能忍他几回。但如果他变本加厉的话,那我就带着盈盈离家出走,反正我桥家有的是钱,养得起女朋友。” 周全张了张口,最后由衷道:“桥少,您对闻盈可真是一往情深。” 桥雀矜持的笑了笑。 用过早餐,桥雀和周全开车来到闻盈的学校。 他和闻九约见的地点就在附近。 等他们慢悠悠的走到咖啡店时,闻盈与闻九已经早早到了,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听着他们的动静,闻盈下意识抬头道:“这都迟到半个小时了,你能不能有点时间概念?” 桥雀扬眉,漂亮勾人的脸上一瞬间流露出张扬骄纵的神色,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和之前一样说些不客气的话时,他忽而敛了表情,收起火气,虽然哼哼唧唧的不太乐意,却还是咕囔的道了歉:“知道了,下次一定。” 在场三人都怔了怔。 桥雀没在意他们,自顾自的坐在闻盈身旁的位置,矜傲道:“想吃什么随便点,哥请客。” 闻九定定看他。 桥雀毫不客气的瞪回去,一双漂亮的眼里尽皆挑衅与轻蔑,与昨日满眼亮晶晶的欢喜全然不同。 闻九有些不爽的抿唇,再看桥雀将菜单递给闻盈,一副沉浸在恋爱中的甜蜜模样,连闻盈受宠若惊又美滋滋的奇怪反应都没发现,不由心头窜起不明火气,沉声道:“闻盈,过来。” 闻家没有长辈,闻盈从小被哥哥拉扯着长大,最佩服最害怕的就是他。这会听出他语气的阴沉,下意识的抖了抖,忙不迭的起身,老老实实坐到哥哥身边。 桥雀眼尾上挑,睨了眼盯着自己的闻九,意味不明的哼笑了声,却是意外的没为闻盈出头。 场面有些微妙,跟来的周全左右看看,按捺欣喜的坐到桥雀身边,张罗着点起甜品与咖啡。 等到东西上齐,紧绷的气氛随之舒缓。 桥雀尽着男朋友的职责,含笑给闻盈递食物。 闻盈在哥哥的死亡凝视下有些发毛,只敢受着美人投食,不敢反手投喂回去。 见妹妹还算听话,闻九心头火气稍稍减缓。 只是一瞧见昨天还对自己撒娇软语的桥雀,今天什么都没  155 发现的对别人献殷勤,他便心里烦躁,只觉对方果真是纨绔小少爷,蠢的无可救药。 冷眼看了会小傻子,他深吸口气,出声道:“你为什么要追我妹妹?” 桥雀想了想:“盈盈温柔可爱,活泼大方。” 闻盈老脸一红,正想羞涩的表示没有时,闻九面无表情的拆台道:“她不温柔,还很容易暴躁,发起火时一拳砸死过蟑螂,经常在家里丧,出去也不活泼,最讨厌别人劝她大方,护食到进了她碗里的东西,她就是吃到吐都不会给别人。” 桥雀:“……” 周全:“……” 闻盈:“……哥,您真是我亲哥。” 闻九淡然受了妹妹咬着牙的夸赞。 桥雀微微低头,忍住了笑,抬起头时又生气的哼道:“她好看,有文艺范儿,带出去有面子。” 闻九:“你更好看。” 周全:“???” 这特么是调戏吧?! 闻盈瞳孔地震。 活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看哥哥夸别人的长相! 这还是她那个直男哥哥吗?? 桥雀啧了声,若无其事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别以为你夸我我就会和你和好,要不是有盈盈在,我才不屑和你坐同一桌。” 闻九不吭声了,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接下来没再说什么,只冷冷看着桥雀对闻盈百般照顾。 等咖啡喝完,两伙人分道扬镳后,闻盈才瞅着他的表情,小声道:“哥,你觉的桥雀怎么样?” “不怎么样。”闻九冷淡道:“一看就知道他对你不了解、不关注、不在乎,就这么把你交给他,我不放心,所以考查期要继续延长。” 闻盈的内心跟猫抓一样,忍不住问道:“要延长到什么时候?” 说是她的男朋友,她到现在却连对方的小手都没摸过。 再不给个具体时间,她快要馋死了! 闻九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双眸眯起,意味深长:“延长到……我满意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闻盈: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是来凑人头的。 闻九:无所不醋。 桥雀:能别乱搞事了吗?好好谈恋爱不行吗! 桥廊:暗中观察.jpg 感谢在2020120316:00:50~2020120416:2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摸鱼的快乐你想象不到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4、5.4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助理在办公室外低声道:“桥总,子公司下季度的策划方案已经做出来了,您现在要看吗?” 桥廊低着头处理手上的文件,闻言嗯了声。 助理开门进来,老老实实将方案放到桌上。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只有笔锋游走的沙沙声。 桥廊签完字后,抬眼发现助理没走,还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不由淡淡道:“还有什么事。” 助理欲言又止:“关于小少爷……” 桥廊的笔尖蓦然顿住。 桥雀爱玩闹,向来不让人省心。 而他自成年后就开始忙碌公司,常年不回家,和弟弟没什么感情。 桥父桥母担心他性子冷漠,以后会不管弟弟,便叮嘱助理多在背后关注桥雀,若是桥雀遇到什么麻烦事或意外,好及时在他面前提一嘴。 桥廊对此不置可否,既不生气也不动怒,只平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往常从助理这听到‘小少爷和人赛车翻车住院’、‘在酒吧拼酒喝到夜不归宿’、‘调戏学生妹被甩了一巴掌’时,他的反应也简单粗暴——给钱安抚。 除此之外,一句多余的关心话都欠缺。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性格冷漠,助理因为天天跟在桥廊身后,知道的还多一点——小少爷当年之所以翻车住院,真正的原因不是赛车有问题,而是他要钱要的太狠,让那段时间正巧资金链出现问题的桥廊有些心烦。 桥廊年纪轻轻,能稳住偌大的集团公司,靠的就是眼光敏锐、为人果断和心狠手辣。 可惜小少爷不懂。 想到对方最近闹的风风火火的‘谈恋爱’,助理在心里叹了声,只觉对方恐怕又要在医院里待到过年。 桥廊放下笔,神色和平常一般冷静,开口道:“他怎么了?” 助理打起精神,如实将桥雀和闻盈的事情说了一遍,顺带还补充上桥雀和闻九的关系、闻九又和闻盈的关系。 桥廊静静听着,听完垂眸,许久没说话。 公司业务繁忙,助理不得已轻咳了两声,拉回上司的注意力:“桥总,需要为您约见闻小姐吗?” 桥廊的手指轻点桌面,过了半晌开口“不用。” 助理声音放低:“那您要和小少爷见一面吗?” 桥廊冷淡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然而沉寂少顷,他还是轻声道:“不用。” 助理一时拿不准桥廊的主意。 所幸不等他猜测揣摩,桥廊便收敛了有些失控的情绪,重新拿起笔签起文件,淡淡道:“你照常盯着小少爷,多关注他和闻盈的私人生活。” “如果……”桥廊悬空着笔,乌黑的瞳孔渐渐深邃:“如果他们半个月后还在一起,你再来和我汇报。” 桥雀开始和‘闻盈’正式约会。 约会的地点定在酒吧。 闻九戴着假发、穿着淑女风的过膝长裙,本不打算多说话暴.露声音,然而在听到桥雀的安排后,他还是忍不住额角青筋直跳的开了口:“去酒吧约会?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桥雀歪了歪脑袋,好脾气的改口:“那去网吧?我打游戏可是好手,正好带你上分。” 闻九:“……” 不需要谢谢。 他是来谈恋爱的,不是来和哥们开黑的! 闻九憋着气,摸不清桥雀是单纯的直男,还是压根没把自己放心上。他黑着脸拽住对方,自己闷头临时搜索起情侣约会场地,最后磕磕绊绊的安排了一个流程,郑重又认真道:“先逛街看电影,然后去吃情侣套餐,最后再去游乐园。” 桥雀被他严肃的模样逗笑,被拽住的手指更是不安分的动了动,挠了挠对方滚烫炙热的手心,故意调侃道:“从游乐园里出来后呢?去开.房吗?” 闻九被挠的心尖发痒,强忍着躁动牢牢抓住了桥雀的手,哑声道:“别闹。” 他穿着裙子呢。 这万一闹出火气,顶起来就太明显了。 闻九暂时不想暴.露自己,他深吸口气,压下了杂念,强自冷静的牵着桥雀往商业街 156 走,看起来俨然就是个尽职尽责的女朋友。 两人边走边聊,目不斜视的路过卖衣服包包化妆品的店,唯有瞧见球鞋和电子机械产品时,才有点兴趣的携手进店观看。而看不了几分钟,他们便在买与不买间迅速做出了抉择,随后并肩走出继续往前逛。 看电影的时候,他们同样选择了冷门科幻片,并在走出电影院时,还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剧情与设定。 等到下午来到游乐园,看着四周的小情侣们甜甜蜜蜜的凑一起吃棉花糖,桥雀才后知后觉的盯着自己手里的冰爽汽水,恍然道:“对哦,你是不是想玩旋转木马?” 闻九:“不想,我想去鬼屋。” 桥雀吞了吞口水,义正言辞道:“不行,女孩子很少玩鬼屋,都喜欢坐旋转木马!” 闻九怔了怔:“是吗?” 桥雀一本正经的点头:“是的。” 闻九侧头,盯着不远处的木马看了会,脸色渐渐沉重。 桥雀不由幸灾乐祸的暗笑,但还没乐呵多久,对方便冷不丁的攥住了他的手腕,严肃道:“那你陪我一起。” 桥雀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两人都极为排斥坐木马,互相推搡半晌,最终决定退而求其次——坐南瓜灯里。 旋转的南瓜灯亮着彩灯,有灯壁的遮掩,总算不让他们太过羞耻。四周欢声笑语,灯车里稍显安静,闻九不动声色的看了桥雀一眼,适时开口;“那天见面后,我哥回去跟我谈了一次。” 桥雀眨眨眼,眼中带笑:“他怎么说?” 闻九的心微微提起,神色紧绷的滚了滚喉结,小心试探道:“他希望你能抛下往日的仇怨,重新接受他。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就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这话说的有意思。 原主和闻九的仇怨里,大部分都是原主单方面的侮辱欺压,无论是从受害人与加害人的角度、还是舅哥和妹妹男朋友的角度,都应该是他低声下气的道歉才对。 怎么现在被对方说的,反而像是在求着他和解? 桥雀被大魔王的话语逗乐,抬手勾上对方的手指。 闻九眼珠转动,宽大的手掌贪婪的包裹住桥雀。 【魔力值波动。】 【当前魔力值:93%。】 桥雀任由他掌控自己,勾唇笑道:“想让我接受他?可以啊,不过我有个条件,必须要你答应才行。” 闻九双眸微亮,又记的自己还是‘闻盈’,便没有不管不顾的一口答应,而是谨慎道:“什么条件?” 桥雀凑近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呼吸逐渐缠在一起,似乎下一秒就能吻上。 【当前魔力值:91%。】 “我想要你……” 桥雀听着那几分钟掉一次的魔力值,眼中笑意越发加深,故意拉长声音,趁着大魔王的伪装还没掉线,可劲的造作道:“他是你哥哥,你要想我对他好点,那你要先对我好点。” 闻九的呼吸蓦然急促,眼眸闪烁不定,似是想逃避桥雀,身体却始终一动不动,更别说扭过脸或伸手推拒。 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的意外磁性:“现在谈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我们刚谈恋爱,连吻都没接过……” “哦?”桥雀突然展颜一笑,本就秾丽的眉眼仿若舒展的花枝,在瞬息间绽放出令人心悸的靡艳。他笑盈盈的,像是在故意撩拨闻九的底线,又像是单纯的好奇询问:“你想吻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魔王:辛辛苦苦隐忍自己。 小妖精:来淦我呀,嘻嘻嘻~ 感谢在2020120416:21:43~2020120511:5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773339、吉安5瓶;白檀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5、5.5 闻九脑子空白了瞬,热血刚上头,又猛的清醒过来。 不能吻。 不然吻着吻着就会拥抱,抱着抱着就会滚上.床,滚着滚着就会掀裙子,一掀裙子……裙下那玩意就瞒不住了! 他还没让桥雀对自己改观,没让桥雀为真实的自己心动,如果这个时候被桥雀察觉身份,对方一定不会听他解释,肯定气的从此和他老死不相往——等等,他在想什么? 他只是在替妹妹考查而已,哪有女孩子刚交往就和人上床的?他拒绝是应该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没自信在害怕! 闻九本能的找着借口,洗脑洗的自己都快信了,正当他准备张口推拒时,凑到他面前的桥雀先一步坐直了身体,懒懒散散道:“宝贝儿,下一个玩什么?” 闻九怔了怔,就见南瓜灯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周围人向外走,四散着离开。 他一时心情失落。 不是才刚刚开始转圈吗?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桥雀没闻九那惆怅的心思,神采飞扬的继续玩这玩那,漂亮的小脸上带着笑,一路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 眼看着又一人扭扭捏捏的上来要联系方式,闻九心中憋气,终于忍不住松开了牵着桥雀的手,改为强硬又明目张胆的搂抱,黑沉着脸道:“抱歉,我男友不加陌生人。” 搭讪的路人愣住。 看了看长裙少女虽瘦却高的身材,又看了看被轻轻松松环抱住的桥雀,最终恍恍惚惚的离开。 见鬼。 这哪里是男女朋友,这分明是霸道总A女大佬和她的貌美小娇妻。 一个路人被打倒,还是无数路人在跃跃欲试。 玩到后来,闻九已经没心思再去想东想西,直接紧搂着舔棉花糖的桥雀,艰难的将人带出了游乐园。 没心没肺的桥雀眨眨眼,得知他暂时没有开房的想法,便拍拍屁股潇洒的开车回家。 闻九盯着他的背影气极反笑,一直到家中还笑的令人发毛,闻盈本想溜达过来打探一下他们的进展,瞅见他这副森然的表情,愣是被吓退回去。 之后的半个月里,但凡桥雀邀约,闻九都随叫随到。 时日一长,他便和跟在桥雀身边的纨绔们认了个脸熟,还得到了‘嫂子’的称号,就连桥雀常去的酒吧老板,都记住了他的相貌,一见他露面,笑着指了指卡座:“人在那边,刚喝了点酒,玩的正嗨。” 闻九阴着脸去抓人。 到了卡座上,小弟们或站或蹲的围在一旁,将沙发尽数留给喝醉的桥雀。瞅到闻九过来,他们齐刷刷挪到一边,异口同声道:“嫂子好!” 闻九已经被喊到麻木,此时面无表情的路过他们,径直将抱着空酒瓶的桥雀拦腰  157 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绚烂的灯光与热闹的氛围渐渐远去,当酒吧外的冷风掠过,迷糊的桥雀被吹的瑟缩了下,意识也清醒了少许。 懵懵的看着给自己系安全带的闻九,他迟钝的眨了眨眼,随后露出笑,声音软的不像喝了酒,而像是尝了蜜:“宝贝儿……” 闻九习惯了他的称呼,闻言面不改色的看他,顺便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又蓬松的头发:“什么事。” 桥雀松开酒瓶,改为抱他的手,又嫩又烫的脸颊蹭着他的手心,像只眯着眼的幼猫,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想要亲亲。” 闻九身体一顿,眼眸暗了暗:“你喝醉了。” 他呼吸有些不稳,想抽回手,桥雀却抱着不放,委委屈屈道:“我没喝醉……我想要宝贝的亲亲。” 闻九喉结滚动,却还怕被桥雀发现自己的反应,便狼狈又仓促的后退,驳回道:“不行。” 暗淡的车灯下,桥雀眼波流转,慢吞吞道:“好吧。” 闻九心头稍松,还未庆幸自己又过了一次美人关,就见桥雀不高兴的扔开自己的手,娇气的摸索起手机,咕囔道:“那我找别人要亲亲。” 闻九:“……” 天色很黑,和闻九的脸一样黑。 他凶狠的攥住桥雀的手机,扔到一旁,咬着牙道:“过来。” “老子亲不死你。” 【当前魔力值:80%。】 【当前魔力值:79%。】 【当前魔力值:78%。】 深夜。 本该烂醉如泥的桥雀在床上翻了个身,听着这几乎不带停的提示音,幽幽叹气:【都过去几个小时了,大魔王还在回味呢?】一夜过去。 桥雀没睡好。 闻九同样亢奋的早早爬起,扬着唇做早餐。 他和桥雀约会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回来后脸上带笑。 闻盈有点好奇,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便在餐桌上轻咳道:“哥,你和桥雀谈的怎么样了?” 闻九又想起昨夜的冲动,不由抿了抿唇,慢了半拍道:“挺好的。” 闻盈一喜,美滋滋道:“那我什么时候能上位啊?哥,你都不知道,我去学校转一圈,走哪都能听到小桥和‘我’的恩爱史,好家伙,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事,全靠着八卦旁听才知道我们有多会秀恩爱,啧,这真的是我给自己塞狗粮——” “吱——” 蓦然响起的尖锐声响打断了闻盈的话,她愣愣的抬头,就见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的哥哥,此时脸色阴沉的吓人。 他们四目相对,闻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时梦回当年沉迷学校外的小赌博、被暴怒的哥哥追着抽皮带的场景。 她果断怂了:“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想谈恋爱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有书本才是我的真爱!” 闻九垂眼看她,被点爆的火气一点点平息,最后心情复杂的动唇道:“是我的问题,没吓到你吧?” 闻盈哪敢说有,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被吓大的。” 闻九有些走神,闻言嗯了声,重新拽回板凳坐下来,心不在焉的继续吃饭。 饭桌上一片沉寂。 闻盈借着吃饱的名义偷偷溜回房间,躺在床上回忆时,才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她说什么惹得她哥发这么大火? 她不就是问自己什么时候能上位吗? 那可是她的男朋友啊! 不对。 和桥雀牵手的不是她,和桥雀约会的不是她,和桥雀秀恩爱的也不是她,就连男女朋友这个关系,都不是由她定下来的。 说是她的男朋友……这他妈完全是她哥的啊! 艹。 她哥不会蓄谋已久,假借她的名义,实则偷偷摸摸的掰弯小少爷吧? 这是真爱还是单纯的想给死对头一个教训? 闻盈想不通,她纠结半晌,勉勉强强扭转了自己的念头。 既然是她哥盯上的人,她就不能再垂涎对方的美色了。 也不能在背后美滋滋的叫老婆,而要改口叫嫂子。 啊,悲伤这————么大.jpg 闻九最近的反应有点奇怪。 具体表现在忽上忽下的魔力值。 他像是陷入了奇怪的纠结中,一靠近桥雀就会愉悦,两人分开后又开始瞎丧。 桥雀看的有趣,又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好把握着分寸回应对方,试图让大魔王早点下定决心,摊开真相。 只是他还没等到那一天,便先迎来了闻九的小公司濒临破产的消息。 这倒是件奇怪事。 剧情里的破产原因是闻九把原主打了。 现在他们甜甜蜜蜜的,还会有谁对一个小公司下手? 桥雀想不通,又知道闻九现在正忙碌,便没去打扰对方,而是询问了周全。周全向来爽快,这次却支支吾吾,直到被桥雀骂了,才狠狠心道:“是桥总下的命令。” “大哥?”桥雀有点懵,下意识道:“他为什么要针对闻九?” 原主和闻九闹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桥廊帮一把弟弟。 现在仇怨都快过去了,他这个时候出手,是恨不得桥雀和闻九再反目成仇? 桥雀迷茫不解,得知周全也不清楚个中原因,便挂断电话杀向桥氏总公司。 他气势汹汹的过去,等被助理带上顶楼,真的看见冷冷清清的桥廊时,又本能的感到不自在,弱下声道:“哥……你为什么要针对闻九?” 桥廊放下手中文件,十指交错,抬眼淡淡道:“因为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桥雀:“??!” 桥廊:“我不允许你和闻盈在一起,所以你们一天不分手,闻九他们就一天不能好过。” 桥雀:“……” 吓他一跳,他还以为桥廊是不同意他和闻九的婚事。 “为什么?”桥雀冷静下来,蹙眉道:“我们桥家又不需要联姻,你凭什么不让我和他在一起?” 桥廊神色冷清:“就凭你是我的人。” 桥雀一呆,还未多想,便见桥廊神情疏淡的接着道:“你是我弟弟,一直从我手里拿钱,等到父母去世,你也只能依靠我生存,所以我有权利干扰你的婚事,安排你的未来。” 桥雀顿时有被气到:“有钱了不起啊?没了你,我照样能逍遥快活!” 桥廊定定看他,蓦然扬唇:“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桥雀当天便离家出走,用行为来表达自己的决心,同时逼迫桥廊放过闻九。 由于时日太短,桥廊那边暂时没动静,闻九却先一步闻声而来,顶着变天的大雨找到桥雀落脚的旅馆,神情复杂道:“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一步……我不值得。” 桥雀一开门就见他浑身湿漉漉的,便顾 158 不上回答,而是将人拽进屋,匆匆拿起毛巾道:“你先把头发擦干,再换身衣裳,别冻感冒了。” 闻九捏着干燥的毛巾,深深的看着他,动了动唇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闻九:老婆真好。 闻盈:老婆……嫂子真好。 日哦,睡电热毯睡的上火,大家平时一定要多喝点水orz俺也没用过暖气(南方瓜娃子羡慕的流口水),不知道暖气会不会上火,总之大家多喝热水就完事了( ̄ー ̄) 感谢在2020120511:59:18~2020120520:1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097350920瓶;懒果10瓶;皮卡啾5瓶;若离不散、这次一定早睡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6、5.6 桥雀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闻九显然不这样想,他将桥雀离家出走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平时除了闷头挽救公司外,就是来旅馆照料桥雀。 由于是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所以桥雀身上的钱并不多,他又和桥廊置气,不肯用对方给的卡,是以在旅馆大手大脚的住了几天后,他便不得不开始琢磨着租房的事。 闻九一直跟着他,全盘包揽了实地勘察、讨价论价、正式搬家等所有事,等到一切搞定,两人挤在只有他们的小屋子里时,闻九才抿着唇,一字一顿的开口:“如果公司能顺利度过眼前这一关,往后我和它,都是你的。” 【当前魔力值:70%。】 桥雀眨眨眼,知道自己这时候顺着闻九的话往下说,必然会降更多的魔力值。 但对方已经很自责了,他并不想继续增加对方的压力。 “你想什么呢。”桥雀托着腮笑:“公司是你哥的,你还能越过他做主?而且我这次纯粹是在和桥廊置气,他掌控欲强,我自然想反抗,这和你无关。” 闻九执拗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常常来看你,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若是遇到什么问题,记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桥雀嗯了声,又看了眼外面天色,顺口道:“不过今天都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直接在这睡下吧。” 空气霎时一静。 闻九的耳朵肉眼可见的涨红起来,沉稳的语气随之磕磕绊绊:“不、不行!” 他仓促起身,闷头往外冲,头也不回道:“你早点睡,我先走了,明天给你带早餐。” 桥雀伸手想再劝两句,结果对方跑太快,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桥雀一时哑然:【只是让他留下来睡,又不是让他留下来睡我,至于被吓的连夜跑走吗?】系统:【这两句话在他的心里可能是一个意思。】桥雀:【……】 之后几天,闻九开始公司——桥雀租的小屋子——自己家,三点一线的来回跑,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在桥雀那里待的越来越久,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妹妹,一心都是今天要给桥雀做什么晚餐、明天要给桥雀买什么早点。 孤寡闻盈就这么冷漠的看着这对狗男男、咳,这对有情人,一忍再忍后,终于忍不住逮着机会问闻九:“你为什么不直接住过去?” 闻九深夜里回来,听到妹妹这么问,下意识道:“不行,朝夕相对的话,他迟早会发现我的真实身份。” 闻盈:“……” 哦,原来不是不想,是不敢。 她扶额,原本那点被撬走男朋友的怨念悄然散去,化为无奈:“你和桥雀不住在一个房间里不就得了,平时换衣服洗澡再用点心避着他,况且你俩这情况……总要有摊牌的一天,现在先把小少爷哄好,以后才有道歉解释的机会呀。” 闻九本就心心念念着桥雀,每次回家都担心对方一个人住在那,会不会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现在被闻盈这么一劝,整个人都动摇起来。 闻盈瞅着他,又加把劲道:“而且你天天三更半夜的回家,还打扰我的作息,我作为一个学生,睡不好很影响学业的。” 闻九怔了怔,歉疚道:“抱歉,我没想到这一点。” 闻盈嗯嗯嗯了声,心道你的人回来了,魂还留在桥雀那,当然想不到她这个亲妹妹。敷衍的应完,闻盈试探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闻九抿唇,耳根微红,别过脸轻声道:“我、我明天先去问问桥雀,看看他愿不愿意让我……” “搬过来?” 第二日傍晚,桥雀从支支吾吾的闻九口中得知这件事,爽快道:“可以呀,你随意。” 闻九没料到他这么爽快,愣了瞬后不喜反皱眉:“你就这么同意了?不怕我别有用心?还是说……你以前经常和人同居——” 桥雀敲了敲他脑袋,打断道:“想什么呢,我这不是喜欢你才和你住一起嘛。” 闻九呼吸一乱,忍不住握住桥雀的手。 桥雀眨眨眼:“你干嘛?” 闻九双眸晦暗的起身,把他压回沙发上,苦苦压抑的念想一破戒,便有些刹不住的想索取更多。 “我想……要个亲亲。” 隔天,周全带着一众狐朋狗友们上门的时候,桥雀还在房间里贪睡,开门的是早早起床换女装、生怕被桥雀发现一点不对的闻九。 他对这些纨绔的印象向来不好,瞧见他们勾肩搭背的进来,不由皱眉沉声道:“小声点,小桥还在睡觉。” 周全等人顿时噤声,比划着OK,挨挨挤挤的在沙发坐下。 闻九懒得给他们倒水,径直问道“你们过来有什么事?” 周全小声道:“听说桥少和桥总闹了别扭……” 闻九怔了怔,语气微微急促的打断道:“是桥廊让你们来接小桥回去?” 周全呃了声,摇头道:“那倒不是,我们是担心桥少在外过的不少,特意凑了点钱过来孝敬他的。” 闻九垂眼,一时没有说话。 桥雀现在租的住所并不太差,常用的家具设备应有尽有,只是东西多了,空间就显的狭小。如果只有他住在这的话,闻九自然觉的没什么,可一想到桥雀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孩子、平时都是住的别墅开的豪车,现在却为了他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便有些无法忍受,甚至希望桥廊能服个软、或强硬一点把桥雀带走。 总好过让桥雀跟着他受苦。 听完周全的话,知道桥廊那边没动静后,闻九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而惆怅之余,他又卑劣而隐秘的庆幸着、高兴自己还能和桥雀多相处一段时间。 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环绕,使得他深深吐了口气,脸上看不出情  159 绪:“谢谢你们的关心,等小桥睡醒,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周全摆摆手:“小事小事,你也不用太发愁,桥少和桥总毕竟是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哪能真分成两家人,我看不出一个月,他们肯定会和好。” 闻九嗯了声,轻声道:“那样最好。” 日上三竿,阳光逐渐猛烈。 闻九把周全等人送走后,一转身,便见桥雀赤足踩着光,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他顿时拧眉,上前把人扛起,在桥雀惊悚的哇哇叫中将人扔回床上,蹲下斥责道;“怎么不穿鞋子就往外跑?不知道地上凉气重?” 桥雀踢了踢脚,发现他力气不小,攥紧着自己的足踝不放,硬逼着自己穿鞋,不由郁闷道:“这大热天的,不穿也没什么,而且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家——” 说到一半,他猛的闭嘴。 然而闻九已经听清了他的话,大致联想到他家中应该是铺着毛绒地毯,所以赤足随意走并不会出事。 想到这,闻九的气压不由低了低。 他有心向桥雀保证,自己以后也会让桥雀住大房子、房子里铺柔软的地毯,只是话到嘴边,又被他沮丧的咽了回去,因为他的公司在桥廊的施压下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申请破产,又哪来的自信向桥雀保证未来。 最后还是桥雀看出他的不对,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今天要正式搬过来吗?东西都收拾好了?” 闻九回神:“没有。” 桥雀从他手里抽回脚,笑眯眯道:“那你还不快去收拾,我听说女孩子的东西可以很多的,比如什么长裙短裙、高跟鞋化妆品、口红水乳隔离霜……” 闻九低落的情绪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等听到后来,人已经木了,同时还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他平时化妆都是靠妹妹,现在搬出来,总不能用自己的素颜脸和桥雀朝夕相对吧? 而且假发怎么编发型?裙子上衣怎么搭配?那些瓶瓶罐罐怎么用的……他都一概不知完全不懂! 直到现在,被‘同居’冲昏头脑的闻九,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事情的棘手之处。 他被这事扰乱了阵脚,顾不上再去想东想西,桥雀乐的如此,笑眯眯的托腮看热闹。 来回忙碌了一天,闻九终于在桥雀的眼皮子底下安置好了自己的房间,他内心捏了把汗,又心虚的厉害,所以死活不同意桥雀进去参观。 桥雀憋着笑,难得高抬贵手:“行叭,不进去就不进去,那我先去洗澡了,你等会记的跟上。” 这间屋子修建已久,外表翻新了看着还好,一些管道却已老化。热水关上,便要重新开始烧,浪费时间不说,还浪费钱。 桥雀和闻九现在都是穷人,方方面面都要省,商量着后便做出决定——一人洗完不关水,直接出来换另一个人进去。 因为是男孩子的缘故,桥雀洗澡速度很快,顶着毛巾出来的时候,闻九才收拾好东西。不等桥雀细看,他便匆匆冲进了浴室,像是生怕被桥雀看出什么。 欲盖弥彰的让人不忍直视。 桥雀忍着笑坐到沙发上,一边胡乱擦着头发,一边和系统道:【我感觉我们的感情很到位了呀,他怎么还不肯摊牌?】系统:【……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感情越好,闻九就越不敢公开,害怕破坏了这份辛辛苦苦维持的感情?】桥雀若有所思:【倒是有这个可能。】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逃避现实,但很符合闻九隐忍的性格。 【这么说来。】桥雀从空间里拿出小瓶子,盯着这效果有些少儿不宜的药沉思道:【现在该它上场表演了?】作者有话要说: 危险发言:好想看大魔王忍无可忍的掀裙子,把浪来浪去的小桥摁着淦啊(*/ω\*) 感谢在2020120520:15:09~2020120615:3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听听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冬菇退散20瓶;月下笙歌14瓶;薄荷芥末味鸡腿、酒临临、封印之书、听听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7、5.7 药虽然不太正经,但也没到让人失了智的程度,做多是助助兴。 桥雀盯着小瓶子看了半晌,看着看着又收了起来。 系统瞅他严肃的小脸和黑发下藏着的微红耳根,开口促狭道:【刚不是还被逼急着想用?现在怎么又不好意思了?】【也没有很急……】桥雀轻咳,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道:【更没有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多给闻九一段时间,等他想好了摊牌不比下药来的更好?】系统哼笑,没再逗他这个临上场又发怂的小少爷。 浴室里水声哗啦,桥雀等了会没见闻九出来,便直接打开电视撕开零食,蜷缩在沙发里自娱自乐。 小品逗乐而有趣,将桥雀带入欢乐的气氛中,连闻九什么时候出来的都没发现。直到对方递给他一杯温水,他才回过神,接过杯子润了润唇,眯起眼道:“你怎么洗了这么久?” 闻九谨慎道:“女孩子洗澡都半个小时起步。” 桥雀:“……” 你特么是女孩子吗? 净浪费水资源! “你喜欢看小品?”闻九穿着严严实实的睡衣长裤,坐到桥雀身边,瞥了眼电视道:“我听周全说,你平时更喜欢看偶像节目。” 桥雀懒洋洋道:“他懂个屁,我那是单纯的欣赏美女,要论喜欢,肯定最喜欢小品。” 闻九温和的神色蓦然凝固,一双乌黑的眼眸幽幽落到他身上,声音凉凉的吓人:“欣赏美女?” 桥雀眨眨眼,又眨眨眼,神色不带半点变化,自然的哄道:“那是以前,现在欣赏你就够了。” 闻九被说的心头一热,又狐疑他这游刃有余的态度,闷闷道:“你这话对几个人说过?” 送分题呀这是。 桥雀勾了勾他的手,狭长的漂亮眼眸里盈着笑:“当然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闻九默默看他。 桥雀挪了挪小屁股,凑近啾咪了他一口,诚恳道:“我说真的,没骗你。” 闻九滞了滞,喉结滚动,宽大的手掌单手按住了桥雀的后脑,硬是将这个蜻蜓点水的吻深.入了几分。 电视里开始播放广告,坐在一起的两人却歪倒到沙发上。 墙壁上的剪影不分你我,桥雀也跟着呼吸困难,小脑瓜逐渐迷糊,无意中被硌到时,他更是在潜意识中觉的奇怪,抬手推了推,咕囔道:“这是什么?” 闻九身体一僵,热烈的情绪如同被当头浇了桶冰水,迅速凉了下来,他略微紧张的扣住桥雀纤 160 细的手腕,和桥雀微微分开,随后才若无其事道:“是我28A的胸。” 桥雀:“?” 啥玩意??? 闻九一路退到沙发尽头,瞥见桥雀还懵懵懂懂的没回神,索性直接站起,强自镇定道:“水冷了,我再去倒杯温的过来。” 他同手同脚的离开,在厨房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甚至连桥雀等会缠着他继续要时该怎么拒绝都想好了,然而等到真正回到沙发边时,他却见桥雀歪着脑袋抱着抱枕、小脸恬静睡得正酣。 闻九:“……” 他就不该对没心没肺的小少爷抱期待。 深深叹了口气,闻九将杯子放到一边,轻手轻脚的环抱住桥雀,正微微用力打算把人抱到床上睡时,桥雀打着哈欠清醒过来,睁不开眼道:“我要看电视。” 闻九动了动眉:“你刚刚都睡着了,还看什么电视?” 桥雀当即否认:“我只是闭眼休息会,并没睡着,我听着呢!” 闻九冷酷道:“狡辩。” 桥雀蹬着白白嫩嫩的小腿,努力睁大眼:“放我下来,我还要看小品!” 闻九拗不过他,最后只能无奈的将他放回沙发。 三秒后。 桥雀:zzz。 闻九:……这什么坏毛病! 他被气笑,盯着桥雀酣然的睡颜一阵手痒,忍不住‘恶狠狠’的捏了捏少年滑嫩温热的小脸。 放下手后,他关掉电视,见桥雀果然没反应,便摇着头进屋,拿了床薄毯出来。将桥雀露在外的脖颈和赤足严实的裹好后,他无声的坐在一旁,凝视起少年的眉眼。 夜色渐浓,钟表上的时间一点点流逝。 闻九定定看着桥雀,想了很多过去的事。 等时间走到九点,确认桥雀睡熟后,他这才收拢思绪,轻柔的将桥雀抱起,放到主卧的大床上。 月色从窗外倾泻,落到桥雀的侧脸,勾勒出朦胧的美感。 闻九看了少顷,没忍住轻啄了口。 起身时,他颇为满足,轻笑道:“晚安。” 太阳透过厚重的窗帘,泄出浅淡的光晕时,桥雀从床上起来,走了两步想起穿鞋,又回去汲着拖鞋出来。 客厅里泛着家常菜的香味,桥雀慢了半拍察觉到不对,走到厨房一看,惊讶道:“你今天不去公、上学?” 锅里炒着热菜,油烟机发着声响,闻九没听出桥雀那一刹那的口误,唇边含笑道:“今天休息,在家陪你。” 桥雀顿时来了精神,溜达到洗手间里,一边刷牙一边兴冲冲道:【公司现在这么忙,他哪有时间休息?而且一早就这么勤勤恳恳的做菜,摆明了是等会有大事要说,所以先安抚我。】系统十分上道,了然道:【你认为闻九会在今天摊牌?】桥雀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高兴的感慨道:【终于等到他放开心扉了,等会表演时,我一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最大程度上照顾大魔王脆弱的心理!】系统:【……】 脆弱这词居然还能和魔王沾边。 究竟是他中病毒了还是桥雀的滤镜太厚。 “吱呀。” 厨房门打开,浓郁的香气四散。 闻九将菜一一放到桌上,瞧见桥雀过来,拉开座椅笑道:“来尝尝我的手艺。” 桥雀兴冲冲坐下,接过筷子,在闻九略带紧张的目光中尝了两口菜,不吝夸赞道:“超棒!” 闻九心头一松,抬手给他倒橙汁,轻笑道:“你喜欢就好。” 桥雀嗯嗯点头,原本还想多闲聊几句,后来直接折服于大魔王做的美味佳肴里,吃的脸颊微鼓,完全忘了要说什么。 闻九将橙汁放到他身边,又拿起手套给他剥壳。 好好的一顿午餐,到头来厨师没吃多少,全喂进了小少爷的肚子里。 瞥见桥雀有些懊恼,闻九不在意道:“没事,我本来就不饿,这些菜也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看你这么喜欢,我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桥雀被哄的感动,忍不住放下筷子,疯狂暗示道:“这是我吃的最开心的一餐,你要是有什么条件,最好现在就说出来,我保证一口答应没有二话!” 闻九眸光微动:“真的?” 桥雀连连点头,期待的看他。 闻九笑意加深,弯腰凑到他面前,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逗弄道:“我想要个亲亲。” 桥雀脱口而出:“就这?” 闻九:“……” 桥雀:“……” 两人面面相觑。 闻九沉思着开口:“那换个地方?” 他的目光落到桥雀唇上,眯起眼道:“你要是觉的简单,可以适当的深.入一点,我不介意。” 桥雀秒懂,不由小脸一红,扭过脸道:“谁和你深.入,你每次都缠着不放,弄得我说话都含糊。” 他推开闻九心痒凑近的脸,板正了神色道:“而且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闻九勉强压住冲动,温顺点头:“好,你说。” 桥雀:“……” 等等。 话题怎么兜兜转转跑到他手里了? 他明明再等对方主动摊牌啊! 桥雀懵了,和闻九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少顷,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似乎好像大概……并不打算摊牌。 糙。 那这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桥雀的耐心彻底告罄,长吐一口气,木着脸道:“我想喝热水。” 闻九有些诧异:“你不是喜欢喝汽水吗?” 桥雀闷声道:“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就要喝热水!” 闻九失笑,没有动怒,反而揉了揉他脑袋,带着无奈的爱怜道:“真是任性又娇气。” 说归说,闻九还是端起杯子,去厨房倒水。 他一走,桥雀就从空间里拿出小瓶子,凶狠的往橙汁里怼。 系统看的眼皮直跳:【你冷静点,这么多药塞进去,就算是助.兴,也能让闻九一夜八次了。】桥雀憋着气道:【这才好!我让他再犹犹豫豫拖延着不肯说真话,等会上完床,我看他还想怎么逃避!】系统沉默两秒,扶额道:【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闻九的确会退无可退只能面对现实,但在那之前……你会先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等到烦躁的桥雀一心想着戳破窗户纸,根本没把系统的劝告放心上。摇晃完橙汁后,他瞥见闻九出来,便直接把杯子递给对方:“来,哥俩干一杯。” 闻九:“……热水有点烫,你慢点喝。” 桥雀闷着气,鼓着脸颊吹了吹,还没吹冷,就见闻九仰头,将橙汁喝的干干净净。 桥雀不由侧目,盯着闻九看起来。 闻九放下杯子,察觉到他的目光,失笑道:“又想喝橙汁了?” 他边问边往厨房走,打算将剩下的橙汁拿出来,让桥雀喝个开心。 然而刚走两步,他的步 161 伐便乱了一拍,脑袋也有些昏沉。 桥雀一直好奇的瞅着他,见他走路不稳,上前帮忙道:“我没打算喝橙汁,你安稳的坐着吧,别到处乱跑。” 闻九晃了晃头,含糊的应了声,语带疑惑道:“奇怪,怎么突然有点迷糊……” 桥雀把他扶到沙发上,心虚道:“可能是吃多了撑的吧。” 闻九唔了声,顺着桥雀的搀扶坐下,炙热的手掌无意识的摩挲着桥雀的手。眯着眼缓了片刻后,他冷不丁的开口道:“你的手好软,我能咬一口吗?” 像是害怕桥雀不同意,他又严肃的补充道:“就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南瓜瓜在忙工作,今天上线的是瘪瘪的存稿箱( ̄ー ̄) 感谢在2020120615:36:57~2020120716:5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禾木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懒果27瓶;露ftschloss20瓶;耽烁10瓶;中分8瓶;皮卡啾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8、5.8 桥雀:“?”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他古怪的盯着闻九,抽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看看大魔王是在说着玩还是认真的。 闻九神色怔忪,脸上泛红,假发披散着垂在胸前,看起来十分有柔弱少女的范儿。 桥雀的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念头,那‘柔弱少女’便猛的起身,死死的将他按到在沙发上,恢复了本音的语气低沉而喑哑:“你在勾引我。” 桥雀:“???” 闻九:“这是你自找的。” 桥雀眨眨眼:“emmm。” 不就是做个爱而已吗? 至于说的这么吓人? 桥雀被逗乐了,莫名感觉有点好笑。 笑着笑着,他趴在沙发上哭了,一边哭一边往外爬:“你是在打桩还是在夯地?能不能轻点!” 闻九还穿着裙子,脑袋却一片昏沉,强行把桥雀拽回来后,低头落下细密的吻,喃喃的唤着桥雀的名字。 桥雀被他紧抱着,差点没被28A挤到呼吸困难,艰难的推开后,闻九又重重怼到他身前,边怼边渴.望的让桥雀喊他的名字。 桥雀被怼的语句破碎,迷糊道:“闻、闻九?” 闻九的力道顿时有些失控,声音绷着无措道:“我不是闻九……我没有骗你,我不是闻九!” 桥雀咕囔:“都这时候了你还想逃避,你就是闻九。” 闻九薄唇轻抿,化不安为攻速,红着眼道:“我不是!” 桥雀:“……糙、我、我错了,你、你不、是。” 闻九满意了,又缓下来,在桥雀的脖颈处蹭了蹭,随后再次渴.望的让桥雀喊他的名字。 桥雀被折腾的够呛,没好气道:“闻盈、闻盈行了吧。” 闻九的脸色霎时变的不好看,闷闷道:“不行,换一个。” 桥雀翻着白眼:“盈盈,宝贝儿,亲爱的,你喜欢哪个自己对号入座。” 闻九边想边抬桥雀的腿,认真道:“我都不喜欢,我要专属称号。” 桥雀对他竖中指,微笑道:“小傻帽怎么样?” 闻九:“……” 桥雀又哭了,骂骂咧咧道:“有事不能好好说,非逮着我怼?爸爸行了吧?要不哥哥?弟弟、你是个弟弟总没毛病了吧!” 闻九声音沙哑:“喊姐姐。” 桥雀一时语塞:“……哪个姐姐裙下藏.枪?” 闻九不回答,只哑着声的哄道:“喊姐姐,乖乖喊一声,姐姐什么都给你。” 桥雀做不到睁着眼睛说瞎话,倔强的不愿意开口。 闻九也不恼,径直拿出棒棒糖,诱哄着让桥雀尝尝。 桥雀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求饶:“姐、姐姐别喂了,我吃不下呜呜呜,姐姐我错了,姐姐别灌……呜,肚、肚子好涨……” 沙发上一片狼藉。 包括桥雀身上。 闻九从迷幻的半梦半醒间苏醒,见到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怔住。他手指颤抖,心像是浸泡在凉水里,冷的骨头都发寒,触碰桥雀时,声音干涩的变了调:“小桥……” 桥雀差点没被他做死,这会脸上犹带泪痕,鼻尖泛红的陷入昏睡中。 闻九呆了许久,后知后觉的醒悟自己该及时善后。 回忆着前段时间百度的内容,他气压低沉、却又忍不住耳根发烫的抱起桥雀,进入浴室中。 等桥雀从漫长的睡梦中清醒时,混乱的沙发与客厅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而他身上除了一些痕迹和酸痛外,更是干净清爽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唯有闻九沉重的脸色,让人知道白日里的荒唐不是个梦。 “所以说……”桥雀斟酌的拿捏着语气,冷冷道:“和我交往的人一直是你,不是闻盈?” 闻九已经换回男装,卸去假发与假胸,此时直直的站在一旁,纵使是低着头,仍是给人极大的压迫感:“对不起。” 他动了动唇,心中有一堆话想说,最后说出口的,却只有哀求:“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是故意骗你……一开始只是好奇你能为闻盈做到什么程度,所以才扮做她考查你,之后我越陷越深,几次想摊开,又怕你恨我……” 桥雀磨着小白牙,和系统吐槽:【编,继续编。还几次想摊开,我看他恨不得瞒我瞒到天荒地老。】系统理智道:【这说明他还抱着挽回你的想法,等他心凉了,就换你蹲在他打造的小黑屋里,慢慢听他剖析自己的心里话。】桥雀眼皮一跳,干笑道:【没必要,真没这个必要。】他轻咳两声,瞅着闻九紧绷的神色,慢吞吞道:“我的确恨你。” 闻九的脸色瞬间灰败。 不等他多想,桥雀不动声色摸了摸肚子,冷哼道:“除非你现在就去做一桌我喜欢的菜,不然我这辈子都恨你。” 闻九的表情空白了瞬,下意识拒绝:“不行,你刚被……总之不能吃那些东西,只能吃清粥。” 桥雀故作凶狠的拍床:“你做不做?不做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闻九揉了揉额角,被小少爷的幼稚弄的既松气又无奈,低声道:“就算你再也不理我,我也不允许你糟蹋自己的身体。” 桥雀气的拿起枕头砸他:“滚!” 闻九听话的滚了。 过了半晌,白米粥的香气从门外传来。 闻九端着碗进来,柔柔道:“我喂你。” 桥雀冷冷道:“我不饿。” 闻九皱眉,看了眼他咕咕叫的小肚子,想到小少爷爱吃甜食,便哄道:“你吃一口粥,我就给你尝一根棒棒  162 糖。” 桥雀震惊的看他。 闻九毫无所觉,完全忘了自己白天在沙发上说的骚话,还含着笑道:“……大大的棒棒糖,你一定会喜欢。” 桥雀小脸通红,怒骂道:“流氓!” 闻九:“?” 一直到稀里糊涂的被赶出房间,闻九才在面壁思过中找回了模糊的记忆。 想起自己是如何逼着桥雀吃糖、硬是把小少爷喂哭的,闻九:…… 冤枉。 他真的是认真的在哄人,不是有意搞黄色! 闻九深感尴尬,又多排了两天假,就差没跪着伺候桥雀。 最后还是桥雀想起他的身份,皱眉道:“你不回公司不要紧吗?” 闻九正在摸他的脚,见他光顾着看电视,一双赤足有点冰凉,便掀开自己的衣裳,将他细嫩的玉足贴着自己的皮肤,缓声道:“没关系,桥廊……你哥并不打算直接将公司弄倒,不然我也不会撑到现在,他只是一步步逼迫着我,希望我能自觉地和你分手。” 桥雀嫌弃他小腹硬邦邦的,想抽回脚:“那你是怎么想的?” 闻九手掌用力,攥紧了桥雀纤细的足踝,目光深深道:“我不想放手。” 桥雀看他真的不打算松手,只能咕囔的松了力道,任他摩挲自己的肌肤。 闻九等了会,见桥雀没反应,又惴惴不安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后悔为了我……离家出走吗?” 桥雀瞥了他一眼,见他唇色抿的发白,日渐降低的魔力值更是上上下下来回横跳,不由哼道:“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能把你这个死对头征服、看你天天给我做牛做马,我可开心着呢。” 闻九怔了怔,旋即眼中带笑,郑重道:“那说好了,我给你做牛做马一辈子,你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桥雀咬了口薯片,懒懒的应了声。 闻九绷不住脸上的欢喜,正想凑过去久违的亲近一下桥雀,桥雀的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他和桥雀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妈妈’两个字。 桥雀眨眨眼,还没放下薯片,闻九已经抬手拿起手机,在他的示意下接通,拿到他的耳侧。 “宝宝,妈妈和爸爸到家啦。”电话里传来女人宠溺的声音:“你又跑去哪儿玩了?怎么不在家呀?” 桥雀唔了声:“在……朋友这儿。” 闻九的眼神暗了暗,抿唇没说话。 桥母没多想,继续亲亲热热道:“那宝宝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妈妈给你买了好多礼物,都是宝宝喜欢的!” 桥雀听她说着话,自己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软下来:“我等会就回去,妈妈保护好我的礼物,不能给哥哥抢走啦。” 桥母溺爱道:“好好好,礼物都是我们宝宝的,一件都不给哥哥。” 桥雀满意道:“妈妈真好,mua!” 桥母被甜的心肝颤,跟着一叠声道:“mua!” 通话挂断后,桥雀一抬头,就见闻九神色微妙。 他慢了半拍反应过来自己入戏太深,不由羞耻道:“看什么看?放开我的脚,我要回家了!” 闻九下意识攥紧,沉默少顷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桥雀扬眉,这才发现他误会了:“你想什么呢?我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当然要是和爸妈告状。要是过了爸妈那一关,咱们也就不用挤在这间小屋子里了。” 闻九双眸一亮,扣着桥雀足踝的手顿时放下,转为积极的给他穿小白袜:“那我们这就出发,我送你回家!” 桥雀想了想,又慢吞吞道:“不过我打算循序渐进的来,先说交往的事,等爸妈同意了再说你性别的事,给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 闻九沉思后点点头:“的确应该这样。” 不过这么一来,闻九就不好光明正大的陪桥雀露面了。 不然到时候被撞见他们亲密,又或者是桥父桥母问起来,他们说谎不是,不说谎也不是,平白落入不妙的境地。 两人商量片刻,最终决定由桥雀独自回去,先把第一关谈恋爱的事情过了,再谈‘性别不要卡的太死’这一关。 作者有话要说: 南瓜瓜出差还没回来,今天是一滴也没有了的存稿箱,发愁.jpg 99、5.9 桥雀顶着闻九满含炙热与期待的目光,踏上了回家摊牌的路。 离家出走这么多天,家里还是老样子,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放着他之前顺手摆上去的含羞草,碧绿的枝叶此时正在风中摇曳,一切似乎都没变化,好像他这些天一直在家,从没离开过。 直到迈入大门,看清客厅里堆满整个沙发的精致礼物、以及鞋柜中多出来的两双鞋,桥雀才回神,开口和父母问了声好,随即又纳闷道:“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桥母笑眯眯的起身,拿着金灿灿的皇冠上前,欢欢喜喜放到桥雀的黑发上,满意又美滋滋道:“当然是买来装饰我们可爱又骄傲的小王子啦。” 桥雀眨眨眼,没扫兴的将幼稚的金冠拿下来,而是就势环住了桥母的胳膊,昳丽姣好的脸上绽开笑,嘴甜道:“谢谢王后娘娘的赏赐。” 桥母顿时被甜的找不着北,捧起桥雀嫩白的小脸便狠狠亲了两下。 不等桥雀擦掉脸颊上的口红印,桥母又拽着他来到沙发边,开始一件一件的拆礼物,拆到满意的就兴冲冲的挂到他身上,使得桥雀一时有种自己是圣诞树的错觉。 母爱泛滥如大海,桥雀被按着打扮了半天,委实有点受不住,只能求助一旁的桥父。 桥父接收到他的求救目光,轻咳一声,严肃着脸站起。 然后在桥雀的希冀中,若无其事的走了…… 桥雀:“???” 这特么还是亲爹吗! 小麻雀气的炸毛,正准备来个两败俱伤、和桥母告状桥父临阵脱逃的行经,门外却在此时忽然响起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桥母倒是巍然不动,头也不抬道:“应该是阿廊回来了吧。奇怪,他这次怎么这么积极,不用我们催就主动回来了。” 桥雀也疑惑,歪头看向门口。 等桥廊一袭风衣,迈着长腿大步走进来时,他乖乖喊了声哥哥,继而听着桥母打趣:“难得见你抛下工作,不用人催就知道回家。是不是在外面谈了女朋友,听了一耳朵的叮嘱才开的窍?” 桥廊神色平静,走到桥雀身边站定,先是利落的否定:“没有女朋友。” 再而淡淡道:“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和您说过,我不会恋爱结婚。” 桥母禁不住皱起眉:“说这话的时候你才二十多岁,那时候忙,不找女朋友我们能理解。但你现在都快三十了,公司也稳定发展,正是能抽出身的时候,你不找对象,是想  163 一辈子孤独终老?” 桥廊忽而抬手,轻柔的搭在桥雀肩上,语气意味不明:“我有弟弟……不算孤独终老。” 桥雀莫名发毛,小身板都抖了抖。 正当他想暗搓搓的把桥廊的爪子拍开时,桥廊像是洞悉了他的内心,先一步离开他的肩膀,摸了摸他头顶的小金冠,轻笑了两声后收回手。 桥雀:“?” 笑屁啊。 没见过迪士尼在逃王子吗! 桥雀在心里嘀咕,又不敢抬头去瞪手贱的桥廊,只能装作没发现的看向桥母。 桥母满脸不赞同,还在纠结桥廊刚才的话:“你也知道小桥是你弟弟,不是你的女朋友,一个是亲人,一个是爱人,两个性质都不同,你怎么能混为一谈?” 桥廊垂眼,却没就着这么话题继续争论,而是转口道:“这事不急,你们刚回来,应该先好好休息。爸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提到这个,桥雀顿时就精神了,脆声打起小报告:“爸没兴趣看妈妈拆礼物,一声不吭的溜了!” 桥廊的眼中掠过笑意,接话道:“看来爸不喜欢这些东西。” 桥母顿时不乐意了,抄起刚拆封的红宝石手杖,骂骂咧咧的往楼上走:“敢嫌弃我的眼光?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桥雀和桥廊目送她离开。 等二楼响起关门声,他们才收回目光。 桥雀不知道该和桥廊说什么,便先把小皇冠拿了下来,又将手腕上五颜六色的装饰品摘下,等他开始鼓捣衣领上的胸针时,桥廊才开口:“不是离家出走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闻家养不起你你?” 桥雀被他这绵里藏针的话刺的有些恼,说话时的语气便带了些冲动:“我手脚健全,不用闻家养。这次回来,也是想和爸妈公开这件事,给闻、给我女朋友一个身份,而不是我在外面过不下去,只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回来!” 桥廊听的脸色一沉,长眉皱起,低头去看桥雀,却只见桥雀的发顶。他沉默两秒,伸手捏住桥雀尖尖的下巴,强硬的逼着一直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桥雀抬头。 等对上桥雀睁大又气呼呼的双眸后,他才张口,欲问对方到底打算和闻盈玩多久,结果话未出口,他的目光便率先被桥雀脸颊上的艳红所吸引。 那一抹艳色被人擦抹过,但仍能看出唇瓣的轮廓。 桥廊眼眸微沉,一时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只本能的感觉不快。 他手掌滑动,果断从桥雀的下巴移到脸颊,修长的指腹摩挲,轻易将绯红晕染,不再成型。 确认少年雪白细嫩的面颊上再看不出她人留下的痕迹后,桥廊这才抽回手,盯着自己指尖的艳红,冷淡道:“顶着女朋友留下的印记回家,这就是你说的公开?” 他蓦然嗤笑一声,清冷的眼底燃起令人生畏的怒火,声线冰冷,却又夹带着嘲讽:“你们倒是玩的开,有情趣。” 摸不着头脑的桥雀:“?” 茫然.jpg 这位大哥在说什么? 是人话吗? “不过你们好像忘了一件事。”桥廊怒极反笑的放下手,浓墨般的眼瞳定定看着桥雀:“桥氏现在当家做主的人是我,就算爸妈同意你们在一起,只要我不松口,闻盈就永远别想踏入桥家半步。” 桥雀有被震撼住,都忘了解释口红印的事,只傻傻道:“为啥啊?闻盈欠你钱?” 桥廊的眼眸骤然晦暗:“不为什么。” “我可以允许你在外面风流享乐,找人快活。”他转过身,声音淡漠:“但是我不允许你真正爱上一个人。” “就这么简单。” 一直到桥廊的身影消失,桥雀还在错愕。 系统比他好点,甚至有功夫纸上谈兵:【这块碎片好像很在意你,闻九的魔力值现在稳定下降,没什么难度,或许你可以尝试一心二用,顺手攻略一下桥廊。】桥雀坐在礼物堆里,懵懵的像个笨蛋美人:【这不是顺不顺手的事,这关乎我的道德思想和廉耻节操。】他晃了晃脑袋,绷着小脸严肃道:【总之我不会对亲哥下手,他要是真铁了心的阻拦我和大魔王,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跪下来求他!】系统:【……】 桥雀:【或者倒地碰瓷,他不答应我就打滚不起来?】系统扶额叹气:【你可消停会吧,别闹腾了一堆事,没达成目的,反而让桥廊更恨闻九,气他把你干成这傻样。】【?】桥雀警觉:【你骂我傻?】 系统:【……你听错了,我在劝你追上桥廊,将口红的事情解释清楚。说不定桥廊一松气,就不再刁难你和闻九了呢?】桥雀半信半疑,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便向楼梯走去。 走了两步,他想起什么,回到沙发,挑挑拣拣的选了两个小礼物,才重新上楼。 来到桥廊房门口,桥雀敲了敲门,见里面没动静,不由纳闷的转了下门把手。 结果意外的扭开了。 门是开了。 桥雀却突然不敢进去。 他在门外探头探脑的看了看,见洗手间里有水声,便了然桥廊正在里面冲洗手指上的口红。趁着对方还没出来,他踮着脚尖、做贼似的将礼物往软椅上一扔,随即速度撤退。 系统侧目,认真询问:【你很怕桥廊?】 桥雀将门关上,一路溜回自己房间,松了口气后开始摸出手机打字,和桥廊解释口红印,同时咕囔道:【别瞎说,我这是尊敬兄长。】系统:【是吗?我不信。】 【……】桥雀语塞半拍,才揉了揉自己脑袋,纠结道:【好吧,其实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总感觉离的太近很奇怪。】系统看出他是真的脑壳痛,便安慰哄道:【那你就离他远点,反正碎片千千万,这个不行就换。】桥雀沉默两秒,冷不丁道:【你还记得林嘉北吗?】系统:【记得,那个想让你生一窝小猫猫的男人。】桥雀顿时脸一黑:【你能不能记点好的!】 系统虚心求问:【比如?】 桥雀深沉道:【那个毁灭了世界的男人。】 系统:【……】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一人一机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所以呢?你提他做什么?】桥雀盯着手机,看着桥廊的回复分外苦恼:【我担心我对桥廊态度不好,他气着气着,又会毁灭世界。】系统恍然,赞同道:【不错,有这个可能。】 桥雀叹道:【对吧,不能远离他,又不能太亲近,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个渣男若即若离、呸,是保持距离,像刚才那样扔个礼物就跑,解释的话在手机上说,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系统连连点头,不吝夸赞道:【很不错,你对待感情越来越熟练了,等去后面的世界,面对七八个碎片时,我相信你能化身端水大师,将把他们全搞定!】桥雀木着脸: 164 【你想多了,我刚才是理论。】 他扬了扬手机,让系统看桥廊发过来的信息,哭丧着脸道:【现在桥廊让我去他房间,我不知道该不该去。】作者有话要说: 【不负责小剧场】 系统:去呗,他还能把你给吃了? 桥雀怂哒哒去敲门。 桥廊:不错,爆炒小美人安排上了。 感谢在2020120717:00:20~2020120917:45: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2个;42773339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薇薇露100瓶;沉沉青岁晚32瓶;热心市民金先生22瓶;洛唯20瓶;听听、□□10瓶;贫穷的嘤嘤怪6瓶;默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0、5.10 【去吧。】系统想想道:【你不是说要当个渣男,对他若即若离吗?他现在既然让你过去,你就去看看他做什么,如果他想发展一段禁忌の爱,你再翻脸收拾他。】桥雀的脑海中浮现出桥廊个高腿长的模样,顿时沉思道:【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打不过他。】系统:【那你就哭爹叫娘,喊爸妈来一顿混合双打。】【有道理。】桥雀给自己打气:【那我冲了!】 他挺直腰杆,走到桥廊门前,刚抬手准备敲门,里面便传来男人轻缓的声音“直接进来。” 桥雀:“!” 糙。 这人开了透视挂? 桥雀震惊着走进去,抬眼便见桥廊坐在椅子上,端着咖啡轻抿。空气里弥漫着醇厚的香气,桌上电脑开着,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折射出反光,让他看不清屏幕里显示的是什么。 桥廊适时放下杯子,顺手将笔记本盖上,目光转到桥雀这边,声音轻柔:“口红的事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 桥雀的注意力霎时回到眼前的事情上,小声道:“既然是误会,那我女朋友——” “不行。”桥廊淡淡打断,一口咬定:“你们可以谈恋爱,但是不能结婚。” 瞥见桥雀气呼呼的想开口,他又接着补充道:“你以前不是一直向往自由的生活,嫌弃前女友们野心大想上位吗?现在怎么被闻盈吃的死死的,一门心思非她不可?” 桥雀噎住,干巴巴道:“因为我们是真爱!” 桥廊短促的笑了声。 桥雀:“……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不是嘲笑。”桥廊起身,一步步走到桥雀面前,等桥雀下意识往后退时,他才像是察觉到亲人间的距离,及时停下脚步,站的不远不近道:“只是见你太过天真,想要提醒你一句——外人终究是外人,若论真爱,谁能比得过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桥雀懵了懵:【他是不是在疯狂踹柜门,并暗示我一起去德国看骨科?】系统不确定道:【是吗?我怎么感觉他在强调你们是亲人,亲情比爱情更重要,让你不要被外面的小妖精迷惑?】桥雀小脸一红:【那是我想歪了。】 他压下尴尬的情绪,满脸正直的看向桥廊:“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桥廊垂眼看他,没在他的脸上找到自己卑劣所渴求的神色,便平静道:“明白了什么?” 桥雀:“你在吃醋对不对?” 桥廊眼珠微动,薄唇紧抿,尚未平复心跳说些什么,就听桥雀继续叭叭叭:“你放心,就算我有爱人了,我也会经常回来看你和爸妈的。你们永远是我最亲近的人,这和爱人是两码事,我不会弄混,你也不要因为这个阻拦我找对象……” 桥廊长长吐了口气,瞥见桥雀殷红的唇还在一张一合,絮絮叨叨的协调着他们与闻盈的关系,不由皱眉抬手,想堵住对方的话。 手抬到一半,他猛的察觉这样的触碰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便生生止住了动作,转而低沉开口道:“桥雀。” 桥雀:“啊?” 桥廊:“闭嘴。” 桥雀:“……哦。” 小美人委委屈屈的闭嘴,只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 桥廊揉了揉额角,沉默半晌,冷不丁的开口:“你还记得许妍吗?” 桥雀想了想;“有点印象。” 许家大小姐许妍,剧情里的恶毒女配。看不起闻氏破产后出来打工的女主,在得知女主傍上男主后,因为嫉妒而百般刁难,使得男女主之间横生波折,硬是拖了几十万字才HE。 而这会闻氏还在苟延残喘,闻九扛着压力没让闻盈知晓其中艰难,所以闻盈仍在照常上学,没和许妍产生冲突。 桥雀理清思路,但仍不知道桥廊提许妍做什么,只能好奇的看向对方。 桥廊神色平淡,说的话却不亚于平地起惊雷:“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她吗?只要你和闻盈分手,我就让你们见面试试。” 桥雀一秒打出八百个问号,想也没想的拒绝:“不不不,我不喜欢她,我只要闻盈!” 桥廊缓缓皱眉,脸色越来越冷。 桥雀没察觉,还在手忙脚乱的表示自己只喜欢闻盈一人。 他越是这么说,桥廊就越是无法忍受他们在一起。 只是和没什么心眼的桥雀不同,桥廊已经独立支撑公司多年,纵使心中情绪变化万千,面上依旧不咸不淡:“我知道了,那你先回去休息吧,许妍的事暂且搁置,等你什么时候对她回心转意了,再来告诉我也不迟。” 桥雀临走之前,还硬气道:“不会有这一天的!” 一直等他走远,桥廊才无声的扯了扯唇角,拨通电话吩咐道:“伪造一些照片……发给闻盈。” 未免闻盈一门心思向利益看,不在乎桥雀的桃色绯闻,桥廊停顿半晌,又冷声道:“再联系一下许妍,让她这段时间缠住小少爷。” 傍晚时分,落日西沉。 桥雀正趴在床上,翘着雪白的赤足和闻九通话:“爸妈那边应该没什么难度,他们一直苦恼我哥不找对象,要是知道我先一步谈恋爱了,他们肯定会高兴的。不过我哥那一关不好过,我之前试探了他的口风,他挺不乐意的……啊?为什么?呃……或许是单身狗的愤怒吧……” “放心啦,我不会听他的,等会吃饭,我会把这件事公开,然后让爸妈去说服他。” “等等,有人敲门,应该是佣人喊我下楼——哥?!” 桥雀一开门,就见站在外的是桥廊。 他吓一跳,生怕被桥廊发现自己在和闻九打电话,本能的将通话挂断。 桥廊原本没多想,瞥见他这么惊慌,心中顿时掠过狐疑,开口道:“你在和谁打电话?” 桥雀弱弱道:“盈、盈盈啊。” 能为闻盈吵着闹着公开,却不敢  165 当着他们的面打电话? 桥廊微微眯眼,遮掩了眼中的沉思,平静转身道:“下来吃饭。” 桥雀瞅着他的背影,见他没什么反应,看起来像是没察觉到异常,便松气匆匆给闻九发了条短信,尔后下楼。 餐厅里是难得的热闹。 自从桥雀成年后,桥父桥母便爱上出国游玩,一年回不来几次,而每次回来,必然招呼厨师做上一桌好菜,打着电话催桥廊回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上几天日子。 今日不用催促,桥廊便知道主动回来,桥母越想越高兴,一直到提起筷子时,还忍不住和桥父提起这事。 桥父抿了口小酒,古板的脸微微柔和,闻言下意识道:“可能是在外谈了女朋友……” 桥廊:“没有。” 桥父被堵的噎住:“你怎么知道……” 桥廊给桥雀夹了块糖醋排骨,头也不抬道:“妈之前问过。” 桥母:“……” 桥父;“……” 空气安静下来,隐约还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桥雀咽下酸酸甜甜的排骨,认命的开始活跃气氛,笑眯眯道:“这说明爸妈心有灵犀,一想都想到一起去了。” 桥母忍俊不禁,给桥雀夹了一筷子芙蓉鱼:“就你嘴甜,我看你啊,说不定比你哥还先脱单。” 桥雀放下筷子,认真道:“您真厉害。” 桥母:“?” 桥雀:“我已经脱单了。” 桥父桥母齐齐懵了瞬,唯独桥廊神色冷淡,垂眼挑着鱼刺,随后漫不经心的抬手,将白白嫩嫩的鱼肉放入桥雀碗里。 桥雀没注意,还在和桥父桥母道:“……他性格好脾气好,很听话,我、我挺喜欢他的……” 桥母回过神,喜不自禁道:“是谁家的孩子?” 桥雀眨眨眼:“闻家的。” 桥父桥母努力回想,愣是没在上流名贵圈找到一个姓闻的。 桥雀挠了挠脸,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就是上学时一直和我并排第一的那个。” 桥母还没想起来,桥父先一步侧目:“你考过第一?” 桥雀:“倒数第一。” 桥母憋住笑:“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印象,那孩子成绩不错,次次考年级第一,就是家里没大人,妹妹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是他过去的。” 桥父颔首:“没背景,好拿捏。” 桥母没好气推了他一下,尔后看向桥雀:“他们两兄妹不容易,你要是真心对她,爸妈不反对,但你要是故意玩玩,小心妈妈让你哥不给你零花钱!” “好狠啊。”桥雀咋舌,随即信心满满道:“放心啦,我和他是真心的,只要你们劝动我哥,我明天就把他带回家给你们看看。” 桥父桥母瞅向他,又瞅瞅桥廊,纳闷道:“你的事和你哥有什么关系?” 桥雀正欲开口,却被桥廊慢条斯理的声音打断:“我不赞同他和闻盈在一起。他之前一直欺负闻盈的哥哥,难保闻盈不是出于报复的心理,故意答应和他交往,实际上是向着我们桥家股份财产来的。” 桥父桥母顿了顿,眉眼间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显然是听进去了。 桥雀咬牙,坚定道:“他不是那种人,爸妈你们放心,我敢肯定他是真心喜欢我。” “喜欢你、对你好,是感情里最不靠谱的东西。”桥廊淡淡道:“除了我和爸妈,谁会一辈子对你好?” 桥父桥母深以为然的点头。 桥雀磨着牙,在桌下踩了脚桥廊,气呼呼道:“我不管,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和他在一起,我就、就学哥哥,当一辈子单身狗!” 桥父桥母大惊失色,纷纷改口哄起炸毛的小少爷。 只有桥廊动作一顿,眼底流过暗色,低低笑道:“这样也好。” 倒也称得上白头到□□度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好家伙,楼下装修的我还以为房子塌了。 感谢在2020120917:48:20~2020121015:1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葶毓10瓶;云钺、wi5瓶;我有一个朋友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1、5.11 桥家不似一些世家,对外维持着恩爱,私底下却各玩各的。 桥父桥母仅有两个孩子,桥廊作为继承人,不愿意结婚找对象,他们不好强逼,只能盯着桥雀。如今一听桥雀要效仿哥哥,他们便轻咳着松了口:“爸妈不是不同意,只是你哥哥说的也有道理,你自小被我们宠着长大,没什么心眼,如果真被骗了,之后委屈的还是你。” “这样吧,你把那姑娘带回家,让妈妈给你看看。”桥母沉吟道:“如果她真是个好孩子,那么就算你哥哥不同意,我和你爸也答应你们在一起。” 桥廊皱眉,本打算说些什么,却发现桥雀没在第一时间欢欢喜喜的应下,而是愣了愣,浓密卷翘的睫毛无意识的频繁颤动了两下,迟疑道:“带回家……” 桥母没注意他的犹豫,点点头道:“爸妈看人很准,你把她带回来,是好是坏,我们一看便知。” 桥雀眼神飘忽:“我考虑考虑。” 用过饭后,桥雀跑回房间,拿起手机给闻九打电话。 闻九正在洗澡,听到电话铃声,瞥了眼后赶紧擦干手,接通温柔道:“晚上好,吃过饭了吗?” 桥雀嗯了声,将桥母的意思转告给他。 闻九诡异的沉默两秒,干巴巴道:“那我……是直接过去,还是继续女装?” 桥雀咬咬牙,心一狠道:“女装!先把第一关面试过了,等两个面试官满意之后,再把这事摊开。” 闻九深吸口气:“好,那明天见。” 第二日一早,桥雀开车来到租房的楼下。 闻九已经等候在原地。 他今日全副武装,打扮的像个淑女,唯独在思念过浓、忍不住把桥雀按倒在车里时,才会因情.动在暴露本质。 车里空间狭小,他们又顾忌着等会见家长,便点到即止的按捺下冲动,老老实实的分开坐好。 闻九调整着热烈的情绪与不稳的呼吸,桥雀则抽出纸,擦拭着唇上的口红。擦完之后,他想起一件事,赶忙提醒道:“把你口红补一下,要是被我哥发现我们这么亲密,他肯定又要生气。” 闻九迷茫了瞬,不明白自己和桥雀亲近,关桥雀他哥什么事。但既然桥雀发话了,他还是听话的拿出口红,给自己补妆。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回到桥家。 闻九抿着唇,面上还算平静,视线却在桥家的别墅阳台和花房中掠过,  166 心中藏着黯然。 他和桥雀的差距太大,即便再怎么努力,在桥家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依旧显的那么脆弱又不堪一击。 桥雀和他在一起,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闻九第一次产生动摇的心理。 随着走进别墅,园丁佣人纷纷点头示意,闻九压下了不合时宜的仿徨,将重心放到眼前的事情上。 桥父桥母知晓他今日过来,这会正在沙发上故作风雅的看报品茶,等听到桥雀打招呼,才笑着起身道:“回来了?这位就是闻小姐吧?真是秀外慧中——” 看清闻九比桥雀高一个头的身形后,桥母的嘴一秃噜,愣愣的接了句:“……人高马大啊。” 桥父嘴角抽了抽,尴尬的挽尊道:“咳咳,女孩子高点好,一看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桥雀:“……” 这是人身攻击吧? 换他穿高跟鞋,他也能成顶梁柱啊! 桥雀忿忿不平,瞥见桥父桥母开始不动声色的试探闻九,便兴致缺缺的在旁坐下,打开电视。 他离家出走那段时间,经常在家保持着这副咸鱼样,闻九习惯了他等着人伺候的小少爷脾气,顺手将一旁的抱枕体贴的塞到他身后,又将桌上的零食撕开递到他面前。 等察觉到大厅里不知何时没了声音,闻九才猛的醒悟他们现在不是在自己的小家——而是在岳父岳母的眼皮子底下。 他顿时僵着身体,缓缓转过头,就见桥父桥母正眼神微妙的看着自己。 六目相对,闻九动了动唇,紧张的磕磕绊绊道;“抱歉、习惯了所以……刚刚说到哪了?” 桥母:“你和小桥私底下怎么相处的……这个可以跳过,我们已经看出来了。” 桥父:“咳,换下一个话题。” 他们闲聊个不停,什么内容都扯了一遍。 等午餐时间到,桥廊从公司回来后,桥父桥母已经面露满意,主动介绍道:“这是盈盈,小桥的女朋友。” 桥廊嗯了声,对闻九伸出的手视若无睹,径自走到桥雀身边,拎起桥雀道:“今天吃了几包甜食?” 桥雀比划着六的字数,弱弱道:“三包。” 桥廊:“呵。” 挣扎无果的桥雀被抓去刷牙。 因为他呜呜哭叫的太可怜,闻九皱着眉,下意识的想上前阻拦。桥母看出他的想法,含笑道:“没事,阿廊是担心他总吃甜的会蛀牙,所以才这么操心。” 桥父跟着颔首:“这说明他们兄弟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闻九插不进话,最终只能抿唇坐下。 刷完牙后,桥廊带着桥雀来到餐桌。 桥父桥母已经坐好,而闻九给桥雀留了个位置。 桥廊却像是没看见,直接把桥雀按在自己身边坐下,冷着脸道:“上午吃了那么多零食,现在不准吃糖醋排骨。” 桥雀睁大眼:“凭什么!” 桥廊冷酷无情的给他夹了一筷子香菇炒菜心:“就凭你前两天半夜不睡觉,埋在枕头里哭着喊牙疼。” 桥雀:“……” 够了啊。 不就那一晚嚎了两声,至于因为被吵醒就记到现在吗! 桥雀气鼓鼓着脸,却也没再反抗,蔫头耷脑的扒拉起碗里食物。 一直到用完餐。 闻九都没找到机会和桥雀说一句话,更没能像往日一般,为桥雀挑鱼刺夹菜。 这些事情全被桥廊一手包揽,就连桥雀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完全没分给他一丝眼神。 闻九垂眼不说话,心中却觉的怪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桥雀的哥哥……在不动声色的针对自己。 下午,桥廊回公司处理事情。 桥雀没了零食,只好去花房晒太阳午睡。 闻九被桥母留了下来,尴尬的说着少女私房话。 随着时间流逝,一转眼就到傍晚。 桥廊回来时直接去了花房,将午睡睡到晚上的桥雀抱到房间,随后在晚餐时、面对闻九的疑惑轻描淡写道:“他小孩子心性,贪睡不愿意醒,我将他抱去房间了,也让厨师给他热着菜,你不用多虑,好好吃饭然后回家就可以了。” 闻九无意识的攥紧了筷子,长吐一口气后正准备应下,桥母恰在此时开口:“天都黑了,让盈盈一个人回去多危险,反正家里还有客房空着,不如让盈盈今晚留下休息,等明天小桥醒了,再让他送你回家。” 闻九扬唇,心头欢喜的同时,不由瞥了眼桥廊。 桥廊没说话,眉头却紧紧的皱着。 看起来极为不高兴。 闻九今天憋屈了一天,此时也顾不上女孩子的矜持,看到桥廊不爽,他更是出于痛快的心理,一口答应了下来。 用过饭后,他进入客房休息,愉悦了会还是觉得桥廊的态度颇为奇怪,便忍不住给桥雀发了条短信:[睡醒了吗?] 桥雀那边没有回应。 闻九等了会,低落的放下手机,收拾着东西去洗漱。 洗完后,他拿起手机,想再次和桥雀聊聊天,却见闻盈发了条消息过来:[哥,你和我老婆、呸,你和我嫂子最近怎么样?] 闻九疑惑:[挺好的。] 闻盈:[哈哈哈是吗,那就好。] 闻九见她没了后续,追问道:[你想说什么?] 闻盈那边停顿许久,最终道:[没什么,关心一下你们。] 闻九的问号还没打出来,闻盈便退出了聊天,看向相册。 相册里保留着她最新保存的图片,里面是桥雀和几个女孩子姿态亲密的模样,她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知道这是谁发给自己的,出于舔颜的心理,她顺手保存完才想起自己哥哥正和桥雀谈恋爱,礼貌性的问了问那两人的感情状态后,闻盈还是决定先将这件事暂时压下来,以免让那两人产生误会。 闻九对此一概不知,见闻盈下线,不解了瞬便不甚在意的放下,转而和桥雀聊天。 桥雀仍然没有回应,闻九看了看时间,估算了下小少爷睡眠时间,最后忧心忡忡的起身开门,去找对方。 他来到桥雀的门前,轻声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动静,试探的扭动了下门把,意外的打开了门。 门内一片漆黑,月色从窗外泄进,如银纱般铺在床上少年的身体上。桥雀垂着眼,雪白纤细的小腿露在外,莹润又温软,诱人上前轻抚。 闻九滚了滚喉结,反手将门关上,路过头顶泛着红光的小点,来到桥雀的床边。随即弯腰——将被桥雀踢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拍了拍后严严实实的盖住桥雀的身体。 桥雀轻踹了两下,无果后迷迷糊糊睁眼,委委屈屈的抱怨:“好热。” 闻九探入被子里,摸了摸他的小腿,确定触手之处的确滑腻又温热后,便提了提被子,严肃道 167 :“那就盖肚子。” 桥雀勉为其难的应了,闭上眼继续睡。 闻九在旁盯了他一会,等他睡熟也没踢被子后,才松口气站直身体,无声的离开房间,轻轻关上门。 转身走了两步,他突然想起桥雀每到夜里都会口渴,便陡然转身,打算给桥雀端一杯水放到床头。 然而一扭头,他却见桥廊不知何时站在走道的尽头处,周身隐没在黑暗里,只余一双冷淡的眼眸淡漠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闻九:临睡前和老婆亲热一下。 桥廊:我火速赶来棒打鸳鸯。 桥雀:zzz 可恶,想写的元素和文案师尊撞世界了……不管了,先爽了再说!性如冰雪却天生媚骨的剑修尊者,我来了!! 感谢在2020121015:16:25~2020121116:2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中分10瓶;枸杞子5瓶;呵呵哒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2、5.12 天色微明,朝阳被薄云缠绕。 桥雀站在露天阳台,一手托腮,一手拨动着含羞草。 他昨天睡的饱,以至于今天起的比鸡早,见别墅里安安静静,只有厨师和赵嫂等人在忙碌工作,便没去打扰他们,而是来到二楼看日出。 欣赏了一会,楼下忽而传来车辆发动的声音。 桥雀好奇的低头看去,恰见桥廊打开车窗,抬眼看向他这边,似是清楚的知晓他在阳台站着。 桥雀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黑车开动,向外驶去。 【奇怪。】桥雀和系统念叨了声,不期然的想起前几日去寻桥廊,对方不等他敲门便知道他在门外的事情,那会他还嘀咕着对方开了透视挂,现在深入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桥?” 一道声音蓦然自身后响起,打断了桥雀和系统的咕囔。 听出说话的人是谁后,桥雀略带诧异的回头:“你怎么醒的这么早?认床?” 闻九揉了揉额角,走到他身边,轻叹道:“没有,只是做了个噩梦。” 桥雀眨眨眼,笑眯眯道:“什么噩梦?说来让我乐呵乐呵。” 闻九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和你哥有关。” 桥雀;“?” 闻九:“我梦见我们结婚当天,正在床上亲密着,你哥就在衣柜里透过缝隙冷冷的看着我们。” 桥雀;“……” 好、好恐怖! 这是什么惊悚悬疑又诡异的梦境,太吓人了吧! 大白天的,朝阳在头顶,党的真言在心底,桥雀却仍被吓得不轻。 闻九见他小脸发白,一脸惊悚,不由有些后悔的轻抚他的后背:“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多想,只是个噩梦而已。” 桥雀神情微妙:“我知道,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闻九动作一顿,沉吟道:“应该是昨晚被你哥吓的。” 桥雀有些牙疼:“怎么又是他?他去找你了?” 闻九摇头,将昨晚的事情概括了一遍,随后接着道:“……他没说话,见我发现他,便冷冷淡淡的转身回了房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 说到这,闻九猛然止住了话语,咽下了怀疑桥廊对自己敌意的话,未免桥雀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强行改口道:“没什么,只是被他的举止弄的莫名,不清楚他半夜不睡觉,站在那做什么。” 桥雀唔了声,对此也不甚了解。 思索半晌,他主动握住闻九的手,宽慰道:“别怕,结婚后我们就搬出来,和他分开住。” 闻九一怔,原本那些纷杂的疑惑与怪异感尽皆消散,只余满心欢喜与激动,克制不住的弯唇郑重道:“好。” 既然桥雀给了他保证,一心向他奔赴。 那他也要排除诸多忧虑,坚定的回应对方。 日头渐渐升高,安静的别墅里渐渐多了声音与人气。 桥雀和闻九来到大厅时,就见桥父桥母已经起床坐在沙发上。瞥见他们下来,桥母起身,亲亲热热牵住了闻九的手,笑道:“盈盈,昨晚睡得怎么样?喜不喜欢阿姨给你准备的梦幻少女房?” 桥雀顿时侧目。 闻九僵着脸,见瞒不住,只能干巴巴道:“……喜欢。” 桥雀憋不住的笑出声,成功收获闻九幽幽的目光。 “喜欢就好。”桥母没注意他们的眉目传情,自顾自道:“你这次来的仓促,等下次再来,阿姨给你买漂亮的小裙子!” 闻九看着桥雀没心没肺的笑着,扯了扯唇角道:“好,买身量小一点的。” ——适合他家小少爷穿的。 一家人闲聊着上了饭桌,桥雀率先拿起筷子,见父母让赵嫂去楼上喊桥廊,便随口道:“哥一早就出门了,应该是去公司了吧。” 桥母皱眉:“这么早?你爸当董事的时候,不是□□点才出门吗?” 桥父轻咳了声:“我那是养生作息,阿廊还年轻,想拼搏很正常。” 桥母不赞同:“那也太早了,在家都不用早餐,去了那肯定更想不起来,不行,我要给他打个电话,叮嘱他定时用餐。” “不用了。” 门外陡然响起桥廊的声音,随着步伐声接近,他身穿风衣手拿文件、大步迈进的身影随之浮现在众人眼前。 桥雀夹着小笼包呆了呆,茫然道;“你不是走了吗?” 桥廊心情不错;“嗯,去办了点事。” 桥雀歪头:“现在事情办好了?这么快?” 桥廊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扬:“之前只是有点疑惑,昨晚意外的找到证据,今天再整理线索,就轻松很多。” 桥雀没听明白,眼露迷茫。 他身边的闻九却皱起眉,心中平添几分不安。 桥廊无视了闻九,径直走到餐桌边,将手里的文件拆开递给桥父桥母。 桥家二老齐齐愣了愣,迷惑的接过,打眼一看,脸色顿时变来变去,像开个染坊。 空气沉寂下来,隐约有些凝重。 桥雀慢了半拍察觉不对,挪了挪小屁股,凑近桥母软声道:“妈,你们看什么呢?让我也看看嘛。” 桥母神色复杂的将文件递给他。 桥雀轻快的接过,看完后小脸一僵,缓缓抬高文件遮住了自己的脸,对着闻九拼命的用眼神示意:[快逃!我爸妈知道你是男人了!你再不跑,他们等会就要追着你打了!] 没看懂的闻九陷入沉默,但这不妨碍他从桥家人的反应中察觉到异常。 安静了两秒后,他平静起身,拉  168 开椅子,在桥父桥母隐含怒火的冷眼中蓦然跪下,一字一顿道:“叔叔阿姨好,欺骗了你们我很抱歉,但我是真心对待桥雀——” 他骤然弯腰磕了个头,声音不小,惊的桥父桥母吓一跳后,低低道:“希望你们能同意我和桥雀交往。” 桥雀深吸口气,跟着就要往地上跪,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时,一只手冷不丁的揪住他后领,把他提溜起来冷冷道:“你要是敢为了他下跪,我今天就把他的三条腿都废了。” 桥雀:“……” 闻九:“……” 桥父桥母:“……” 这骇人的话语吓的一家老小都呆住,最后还是最生气的桥父桥母擦了擦额头,温和道:“大家都冷静点,你也起来,这额头都磕的青青肿肿的……唉,我和他爸不是迂腐的人,如果你是真心对小桥的,我们自然不会刻意反对。” 闻九眼眸一亮,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便更认真的听着。而被拎着的桥雀却以为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欢欢喜喜的直接道:“谢谢爸妈!” 桥母瞪了眼傻白甜的小儿子,头疼的对桥廊摆手:“你先把他带去楼上,剩下的我们来和盈、闻九说。” 桥廊嗯了声,不顾桥雀的挣扎,几步上了二楼。 进入房间后,他将桥雀扔到床上,抬手松了松衣领处的纽扣,哑声道:“乖一点。” 桥雀愤怒捶床;“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为什么要告诉爸妈?” 桥廊垂眼,见他气狠了,忽而弯腰,一手撑着床,一手搭上他的小腿,缓慢的近乎旖旎的爱抚着。 桥雀顿时变了脸色,惊恐的看他,连滚带爬的跑到床角。 桥廊没有阻拦,而是慢悠悠的笑起来:“昨晚闻九来你房间,就是这么摸你的。” 桥雀缩成一团,鼓着勇气道:“他是我女朋友,摸我有什么问题吗!” “单纯的摸你自然没问题。”桥廊淡淡道:“有问题的是,他硬了。” 桥雀:“……” 桥廊:“而我恰巧看到了。” 桥雀发现了盲点:“等等,你在哪站着你就看到了?” 桥廊扬唇,顶着桥雀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柔声细语道:“你猜?” 桥雀的拳头硬了。 桥廊笑意加深,站直身体,转身道;“好好休息,别总是想着无关紧要的其他人。” 门咔哒一声关上。 桥雀:【我想打他。】 系统:【他是你哥。】 桥雀:【打的就是亲哥。】 系统:【他还是大魔王。】 桥雀:【……这不科学,大魔王为什么突然变的这么面目可憎!他真的是碎片?你们的检测系统会不会有问题?】系统:【请相信我的专业技术。而且大魔王一直这么凶,以前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你们成对立阵营,直面他的手段,这才会擦亮眼睛看清楚真相。】桥雀仍是不信:【我不管,桥廊一定是变异了,真正的大魔王应该是闻九那样的才对,多温顺听话,多温柔体贴,多——】【魔力值波动。】 【当前魔力值:30%。】 【当前魔力值:40%。】 【当前魔力值:50%。】 桥雀:【……】 系统:【哦豁。】 桥雀傻了,跳下床就去开门,扭了半天发现门打不开,深吸口气后转头来到窗边。刚把窗户打开,紧闭的大门便被人猛的从外推开,桥廊的呼吸有些急促,声线紧绷,怒声道:“你敢跳下去,我就让闻九替你陪葬!” 桥雀被震住,张了张口:“我的妈,你以为你是皇帝呢?还让人陪葬……” 桥廊气极反笑,又怕他不信,索性冷硬道:“不信你就试试。” 桥雀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百般茫然道:“我试个啥啊,我根本没打算跳窗啊,我准备喊楼下的园丁阿姨上来替我开门,没想到你自己跑来开了……嗯?等等,你在门外,怎么会知道我在里面打开窗户?” 桥廊顿了顿,没说话。 桥雀却在这一刻灵光一闪,悚然道:“卧槽,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监视我!” 桥廊沉默两秒,转头便想离开,桥雀气的磨牙,在后面阴森森道:“你敢走?你敢走我就跳楼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误打误撞的找到了搞定桥廊的办法,但他本人好像还没有察觉hhh感谢在2020121116:26:39~2020121217:2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UNDAKER、尼古拉斯路西法尼伯龙10瓶;今天喝鸽子汤吧7瓶;.气球、江也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3、5.13 桥廊蓦然转身,声音沉凝,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怒意:“你敢!” 桥雀还真不敢。 他就是嘴上说说,怎么可能真跳楼。 不过瞧见桥廊反应这么大,他忽而灵光一闪,故意道:“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敢!” 桥廊俊脸微僵,沉默半晌,哑声道:“你先从窗户边离开。” 桥雀往前挪了两步。 桥廊:“再过来点。” 桥雀边走边咕囔:“咱们干脆去走廊——卧槽?!” 话说到一半,他便毫无防备的被桥廊按倒在床上,小脸埋进柔软的被褥里,懵了好一会才想起挣扎。 桥廊利落的反扣住他的双手,凉凉道:“敢威胁哥哥,桥雀,你倒是长本事了。” 桥雀气的炸毛,胡乱的蹬着白白嫩嫩的小腿,试图踹他,骂骂咧咧道:“明明是你先监视我的!” 桥廊长腿一弯,抵住他的膝窝,见他还像条鱼似的蹦跶,露出一截雪白温软的后腰,不由皱眉道:“安静点。” 桥雀这会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当下一阵哇哇呀呀的乱叫,恨不得让别墅里的所有人都来旁观桥廊的暴行。 桥廊被他气笑,抬手拍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桥雀刚开始甚至没反应过来,直到感觉到挺翘处的酥麻,才呆呆的安静。 桥廊等了会,见他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像是受惊后原地装死的小动物,禁不住弯唇道:“怎么不闹了?” 桥雀不吭声,只把小脑袋往枕头下埋,宛如顾头不顾尾的鸵鸟,以为扎进沙堆里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桥廊心痒的厉害,又心知自己不能再越界,便深吸口气后松开桥雀的四肢,从床上离开,垂眼整理衣裳:“监控的用意原先是关注你的安全,这点爸妈也知道,你若是实在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看。”  169 桥雀半信半疑:“真的?” 桥廊嗯了声,满脸正直。 桥雀勉为其难的信了,从床上坐正,小手偷偷摸了摸自己麻麻的屁股,皱着脸道:“那你、你刚刚打我干嘛?” 桥廊:“你太闹腾。” 桥雀:“???” “有什么问题吗?”桥廊扬眉,反问道:“哥哥教训不听话的弟弟,有错吗?” 桥雀咬了咬牙,气的想扑上去咬他,但在权衡了两人的体型差距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气鼓鼓道:“没、错。” 桥廊颔首:“我也这么认为。” 桥雀:“……” 啊啊啊啊! 这个哥哥是专门来克他的吧! 桥雀攥紧了小拳头,恨恨的捶了下柔软的床铺,随后压下火气,从床上跳下来,汲着鞋子啪嗒啪嗒往外走,一脸无视桥廊的表情。 桥廊在他路过时慢条斯理的伸手,勾住他的衣领:“去哪。” 桥雀板着漂亮的小脸,冷酷道:“雨你无瓜。” 桥廊:“……” 桥雀的脸还努力绷着,耳尖却越来越红,眼里憋出盈盈粼光,满心都在土拨鼠尖叫。 糙糙糙。 他刻意营造的高冷酷哥形象,就这么被嘴瓢给毁了!! 桥廊以拳抵唇,轻咳着按捺下笑意,以免自家弟弟羞愤欲绝恼羞成怒:“闻九已经走了,你还下去做什么?” 桥雀:“啊?” 他回神,睁大眼:“你们把他赶走了?!” 桥廊笑意变淡,凉凉道:“他自觉配不上你,主动走的。” 桥雀顿时急了:“那你快放开我,让我和他说清楚!” 桥廊瞥他,略带不虞道:“有什么好说的,这不是事实吗?” 桥雀纳闷了:“怎么就事实了?大家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哪来的配不上?” 桥廊微微眯眼:“所以你这是打定了主意,非去找他不可?” 桥雀坚定的点头。 桥廊敛去神色,俊脸面无表情,忽而弯腰抱起他,转身向外走。 桥雀一时又惊又喜。 但没等他想自己下来,桥廊就带他来到画室,随即把他往床上一扔。 等桥雀在床上滚了两圈,晕头转向的懵懵坐起时,就见房门已经关上,桥廊的声音渐渐远去:“等你想开了,我自然会放你出来。” 桥雀震惊,万万没想到桥廊会非法剥夺自己的人身自由。 他赤足跳下床,想故技重施的开窗户,结果窗户一打开,便露出外面的防盗窗,以及窗后空无一人的游泳池。 日哦。 这是让他铁窗泪的节奏? 桥雀蔫了,躺回床上想对策。 想着想着,他翻身裹紧小被子,陷入了香甜的梦境里。 临近傍晚,桥雀在浓郁的香味中苏醒。 他睡的酣然,脸颊白里透粉,小脑瓜一时没想起来自己在何地,直到瞧见桌上的饭菜,他才猛的回神,赶紧跑到门边转动把手——理所当然的,他没打开。 桥雀啧了声,目光在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停顿瞬息,便毅然扭过头,爬回床上。 电脑后的桥廊放下文件,皱眉盯着屏幕,一直看到饭菜凉了,而桥雀还没有进食的意思后,他终于起身,来到画室。 他刚打开门,床上的桥雀就跟个小炮仗似的,猛的往外冲。 桥廊面不改色,一手揽过他的腰,硬是将人抱回了房间里。 桥雀气急,忍不住的张口咬住他胳膊。 浅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桥廊薄唇紧抿,却一声不吭。 最后还是桥雀自己冷静下来,松开小白牙,见他胳膊上牙印渗血,不由心虚又抱着侥幸道:“对不起……你放我出去,我去拿急救箱给你消毒包扎。” 桥廊看了眼胳膊上蜿蜒而下的血迹,不甚在意道:“小伤,不用包扎。” 桥雀顿时垮起个批脸:“你就是不想放我走!” 桥廊毫不遮掩的点头:“对。” 桥雀噎住,想起对方过来的目的,又硬声道:“你不让我走,我就不吃饭!” ——只吃空间里的沙瓤甜西瓜、脆生生的桃子、水灵嫩黄瓜和囤的一堆小零食。 桥廊不知道他深藏不露,听到他放狠话,当即脸色难看,皱眉道:“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桥雀:“是你逼我的。” 桥廊的怒意一滞。 桥雀冷冷道:“你以为把窗户封了我就会消停?你死心吧,我现在只是绝食,等过两天饿狠了就咬舌自尽、撞墙自杀、意念割腕、蹦迪累死。” 桥廊沉默。 桥雀虚张声势:“你不信?” 桥廊闭了闭眼,声音喑哑:“我不敢不信。” 他最终还是退步了,将门打开,看着自由的小麻雀振翅离开。 桥雀没有回头,一路出了桥家,开着骚气的烈焰跑车,风驰电掣赶到自己和闻九租住的爱的小屋。 然后扑了个空。 桥雀沉思两秒,又赶去闻九的小破屋。 闻盈正在打王者,听到开门声溜达出来,头也不抬道:“今个儿怎么想起回家?桥雀终于嫌你烦了?” 桥雀呃了声:“你好。” 闻盈猛的抬手,慌忙把手机藏身后,尴尬道:“哈、哈哈,原来是嫂、桥少爷来了,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桥雀眨眨眼:“来找你哥。” 闻盈在心里羡慕嫉妒的恰狗粮,面上则客客气气道:“他没回来,可能又去忙公司的事情了。” 桥雀恍然:“谢谢,那我这就去找他。” 闻盈目送他离开,见他连坐下休息会都不愿,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家老哥,不由退出游戏,打开相册嘀咕道:“果然是假的吧,他们感情这么好,小桥怎么可能还和别人勾勾搭搭……嗯,也可能是遇到我哥之前的事,唉,那就更不能留下了,万一被我哥看到,这不是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嘛。” “果然还是删掉最好。” 跑车疾驰到闻氏公司,看着眼前的普普通通的办公楼,桥雀一边给闻九发消息,一边抬步准备进去。 没走两步,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惊喜的意味:“是桥少吗?” 桥雀下意识回头,就见一个略带眼熟的妹子向自己跑来,继而——一把抱住自己胳膊。 “???”桥雀震惊,努力抽回自己的手,惊悚道:“你哪位?” 少女诧异:“我是许妍呀,桥少你忘了?你之前还邀请我去看车展呢。” 桥雀满头问号:“有这回事?你先放开我,让我仔细想想。” 许妍娇俏一笑,双手一松,在桥雀松气时又一把环住桥雀纤细的腰,甜甜道:“不放,我都好久没看到桥少了,正想的紧——” 一道大力猛的传来,强硬的将许妍从桥雀身上撕开。 桥雀  170 和许妍齐齐一愣,顺着那手看去,就见闻九阴沉着脸,冰冷道:“离他远点。” 许妍惊疑不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不像是和自己抢活的同行,便理直气壮道:“你是谁?我和明恋对象说话,关你什么事?” 桥雀:“等等,咱们不熟……” “明恋对象?”闻九冷笑一声,握住桥雀的手,将桥雀拽到自己身后,冷硬道:“你明恋别人之前,都不知道别人是有女朋友的吗?” 许妍:“……是、是吗,不对,他有女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 桥雀:“那个,此事说来话长……” 闻九:“我就是他女朋友。” 桥雀顿时扶额,头疼的去拽闻九:“你清醒点,咱们就在你公司楼下,这话要是让你的员工听到了怎么办?” 闻九抿唇,侧脸看向他,声音艰涩又不安:“你不想和我公开?” 桥雀:“啊?” 闻九自嘲一笑:“也是,我配不上——” 桥雀现在听到这话就头疼,索性直接凑上去,在众目睽睽下吻住他。 闻九身体僵住,脸上还残余着失落,眼中却浮现惊愕与亮光。 桥雀见他终于闭嘴,心满意足的开口道:“你别瞎想,我只是担心公然出柜,会对你的事业造成影响。” 【当前魔力值:40%。】 “你之前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我千里迢迢的追过来找你,你现在却说我们配不上。”桥雀假装委屈,眼带控诉:“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闻九慌忙抱紧他,无措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是害怕你不要我。” 【当前魔力值:30%。】 桥雀蹭了蹭他,见好就好:“怎么会,我哥已经放手,不再阻挠我们。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结婚!” 【当前魔力值:20%。】 【当前魔力值:21%。】 嗯? 怎么掉了又涨? 桥雀迷惑间,就听闻九郑重道:“知道你愿意……我就满足了。只是结婚不是小事,你爸妈说的很对,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不能就这么自私的和你在一起。” 桥雀:“?” 这怎么还有他爸妈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冲冲冲!快点搞下个世界! PS:下个世界不是文案师尊,只是撞世界了,都是修真界,发现有些傻乎乎的小可爱弄混了哈哈哈哈,下个世界是冷冰冰又诱人的美貌剑修,攻应该有个圣僧(嫖一发禁欲自持出家人) 感谢在2020121217:25:56~2020121316:14: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嘴角20瓶;余骨散九州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4、5.14 桥雀被闻九突如其来的事业心整的措手不及,哪怕后来知道对方是想做出一番成绩、让桥父桥母安安心心的放手,他也感到不妙。 要知道,桥廊虽一再退让,不再强行按着他的头让他和闻九分手,但对方在公司里下达的命令却没撤销,仍在冷眼看着闻氏濒临倒闭。 如今闻九钻了牛角尖,死心眼的想支撑闻氏,不愿他陪在身边一起吃苦,只想着功成名就后再把他接过来继续宠。 然而桥雀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内心咯噔。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诀别吗? 午后的阳光灿烂而温暖。 桥雀的内心透心凉。 闻九牵住他的手,抽空瞪了眼撬自己墙角的许妍,随后带着桥雀进公司,温温柔柔的跟他介绍自己工作的环境。 桥雀一眼看过去,就见办公楼里座位拥挤,人员皱眉忙碌,绿植恹恹,气氛沉重。等进了闻九的办公室,看到硬邦邦的待客椅、劣质的茶水、柜子都堆不下的文件,桥雀才发现苦哈哈的不止有员工,还有作为领头人的闻九。 或许正是因为大家一起吃苦奋斗的情分,才会让闻氏坚持到现在,没在桥氏的打压下四散着崩塌。 桥雀心中有了数,和高高兴兴的闻九亲近了会,便摸摸他微硬的头发道:“既然你还有事要忙,那我就不留在这继续打扰你了。” 闻九一手与他十指交错,闻言低头埋在他的颈窝,不舍的蹭了蹭:“你来找我是对我的激励,怎么会是打扰。” 桥雀被蹭的发痒,笑着推他道:“我明天再来,不然你白天的工作处理不完,又要晚上加班。” 闻九有些犹豫,手却贴在他的腰侧,紧搂着不肯放。 桥雀主动扬起头,勾人的舌尖稍稍描摹起男人的薄唇,便被气息不稳的闻九一口吞吃入腹。 因为场地不对,闻九只是浅尝辄止,吃完这道送上门的甜点,便情难自抑的被挑起冲动,不得已放下桥雀去隔间解决。 等他出来时,狡黠的小麻雀早就飞回了家。 桥廊往日流连公司,直到桥雀来了,才会偶尔回来小住。 但那也是在晚上,白天的时候,他还是兢兢业业的处理工作,基本不露面。 可桥雀这次回来,却见他坐在显眼的餐桌上,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翻阅着文件。 桥雀在内心哼了声,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继而双臂环胸,翘着长腿,不着调的晃荡着。 桥廊适时掐断电话,转而在一堆文件里翻找着什么。 桥雀皱眉,凶巴巴道:“你故意在这等我,不就是吃准了我会因为闻九来找你?既然知道我的用意,何必再故作高深的晾着人,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就是。” 桥廊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抬手放到桥雀面前,波澜不惊道:“谁敢晾着你这个小少爷,你天不怕地不怕,连死都不怕,我可不一样,我连你掉眼泪都会心疼,哪舍得惹你生气。” 桥雀憋红了脸,拿起眼前的文件挡住对方的视线,恶声恶气道:“你正常点。” 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奇怪话。 弄得他怪害怕的。 桥廊那边没了动静,算是听话的闭嘴了。 桥雀定了定心神,仔细看起手里的合同。 看完之后,他诧异抬头:“只要我定期回桥家,你就收手不再打压闻氏?你会这么好心?” 桥廊眯起眼,反问道:“我在你的心里很恶劣?” 桥雀:“……这不是重点。” 他心虚的跳过这个话题,又追问了几遍,确定合同没问题且无法商量更改、而桥廊的态度也很明确后,便爽快签字。 桥廊接过合同,细致的放入文件夹中,余光瞥见他转身想走,悠悠开口道:“你想去哪?” 桥雀身形一顿:“去、去酒吧。”  171 他狡猾的扯了个幌子。 桥廊心知肚明,却不以为意,只游刃有余的问道:“今天周几?” 桥雀愣了愣,他一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大少爷,每天醉生梦死逍遥快乐,哪记得住今天是周几? 桥廊好心提醒:“周二。” 桥雀摸不着头脑的哦了声,还是没弄懂桥廊的意思。 桥廊深深叹口气,对自家的笨蛋小美人感到无奈:“按照你刚刚签的合同协议,每周二、周四、周六,你都得在桥家待着。” 桥雀:“……合同的起效时间不至于这么效率吧。” 桥廊从容不迫:“一经签字,即刻生效——或者说你不介意我再打压闻九几天?” 桥雀迅速坐下:“别说了,今天的我生是桥家人,死是桥家魂。” 桥廊自动把‘桥家’换成自己,满意颔首道:“在家好好休息,我晚上回来陪你。” 桥雀:这就大可不必了…… 一晃半月过去,桥廊遵守信用,收回了对闻氏的针对。 闻氏得到喘.息的机会,当即站稳跟脚开始反扑。 商业上的事瞬息万变,不过两年而已,当初差点破产的小公司,便在圈内获得举足轻重的能力。 因为桥雀的关系,桥父桥母哪怕期间又出国旅游了一次,仍在有意无意的关注着闻九。见对方两年来一心一意的发展事业,没有花边新闻,死心塌地的栽在桥雀身上,他们颇为所动,最开始的反对也变的微弱,尤其是知道闻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宁可让闻家绝后也坚持和桥雀在一起后,两位长辈便不再多说什么,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转而加大火力开始催促桥廊。 两年过去,桥廊已经三十,本就俊朗的眉眼添了分成熟的气质,由于这两年里有一年的时间都能看到桥雀,他心情不错,越发显的斯文俊美,惹来一些少女的注目。 然而无论是外界的追求,还是父母日渐急迫的催促,他都八风不动,硬是顶着压力当单身狗。 他和桥雀的接触向来是点到即止,几乎没有逾越过兄弟的界限,虽然这几年来一本正经的说话总是跟调情似的,但桥雀委实看不懂他,也不敢过分亲近,所以哪怕桥父桥母让他多劝劝对方,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老老实实的当个弟弟。 倒是闻九后来事业上了正轨,和桥雀在一起时得知他签订了终生合同后,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经过几年的打磨,闻九已经不是当年稚嫩的少年,心眼更是多的跟筛子似的,故而一回忆起当年在桥家小住的异常,再根据桥廊的行为揣摩,他便心如明镜,知道了这件隐秘而震撼的事。 他没告诉桥雀,因为桥雀知道这件事对他而言并没好处。 他只是在一天上午找到桥廊,和对方在书房聊了几句,随后拿着新的合同回家和桥雀讨赏。 更改后的合同最大的变化,便是一周七天里,从他四桥廊三,变成他五桥廊二。 虽然还要把桥雀分两天给对方,但闻九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迟早有一天能把桥雀从这个不怀好意的大舅哥手里,彻彻底底的抢过来。 【成功载入当前世界。】 【主线任务:净化魔王的碎片(7/?)】 【支线任务:净化叶奉之(当前魔力值100%)】 【支线任务:净化陆玄(当前魔力值100%)】 【目前积分:700。】 桥雀再睁眼,发现自己歪倒在山洞中,四肢无力,却还紧攥着手中的森寒长剑。 他压下心头迷糊,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相貌平凡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眼中带着贪婪与痴迷的神色,一边急躁的解着衣裳,一边不干不净的骂道:“老子装模作样这么久,总算把你骗到手了。外人敬你是一心向道不沾红尘的剑修尊者,纵使天生媚骨也性如冰雪无心情.爱,可老子偏偏不信邪,非得尝一尝你这高高在上的妖鹤长老的滋味!” “等把你破了身,我就将你带去凡俗界,让那些低贱的凡人乞丐也品一品人间极乐。”男人扔下腰带,不无恶意道:“说不定你还能在欢好中见到往日的门派弟子,到了那时,可要撑住长老的威仪与风范,好好的给他们上一堂课。” 桥雀皱眉,没有搭理他,而是快速的回忆着身体里的记忆。 原主父母双亡,尚在襁褓中时被清虚宗上任掌门所救,掌门发现他眼尾点缀着红痣,像极天生媚骨的标志,便将他带回宗门查验。 确认他的确有此天赋后,掌门开始教导他修炼习剑,同时拘着他不让下山,以免山下世人被媚骨引诱,做出种种错事。 时日一久,原主被养的心思澄澈,在修行上一日千里,不到百年就成为元婴尊者,剑道更是大成,轻易扭转了几次魔族进攻宗门的危险局面。 因为他眼尾红痣太过显眼,露面时引发的混乱骚动无法掩饰,世人稍稍猜测便知晓他身怀媚骨,两者一叠加,他的尊号便名扬千里,一时传遍修真界。 而眼前的男人胡满,就是听到风声后动了心思,特意守在清虚宗下几百年,硬是熬到原主再次出山的小人。他伪装成正派长老,策划了一场共同迎敌的初遇,轻易哄得了原主的信任,等到原主对他不设防时,他便毅然出手,在清水中洒下忘忧香,试图玷污原主的身子。 原主抵死不从,与他打到荒山,最终耗费所有力气,歪倒在山洞中,眼睁睁看着对方向自己逼近。 “哐啷。” 忘忧香的药力加剧,桥雀无力再攥紧手,只能任由长剑掉落在地。 系统急的团团转,一叠声道:【桥雀,进空间!你现在打不过他,别留在外面!】桥雀不似它那般紧张慌乱,而是冷静的感受了一下身体。 察觉原主的修为与元婴都被忘忧香压制,而自己因为刚过来,灵魂还没受到牵连后,他顿时眯起眼道:【不急。】从记忆看,胡满是金丹修士,和他半斤八两。 既如此,他又何必急着逃窜? 倒不如趁着胡满卸下防备时,拼着药力给对方一个教训,好让对方知道,他妖鹤可不是凭着一身媚骨,才杀退魔修三千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是亲生哥哥,所以、所以这个荤菜真的不能弄(我还想继续写呜呜呜我害怕举报) 不过哥哥也算是尽到史上最难搞大舅哥的职责了,硬是把别的碎片的老婆抢到身边许多年hhh 圣、僧、没、有、头、发。 不过小桥嫖完他就跑,他在任务里连姓名都没有,大家也就不要太嫌弃他了(这年头谁没点秃头危机啊是吧。) 感谢在2020121316:14:52~2020121417:0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  172 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亲哭周棋洛10瓶;啵啵玉米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5、6.1 山洞内阴凉入骨,胡满却觉燥热难当。 他大步向桥雀逼近,目光随之在少年身上流连。 妖鹤自幼修行,入道甚早,是以外貌不至青年便定型,此时无力的躺在地上,握剑的玉白指尖垂下,俨然全无抵抗之力。 纵使对方神情冰冷,好似无所惧,但那狭长眼尾处的一点殷红,仍如薄薄纸面上窜起的火星,烫的人欲.火焚身,脚步都不由加快三分。 胡满被美色所迷,已然顾不上警惕,一心都是不可言说的欢好手段。 故而他一靠近,桥雀便掐着时间蓦然抬眼,以无形的魂力操控落地长剑,凌厉的刺向胡满丹田。 这一剑如长虹又如秋练,与它的主人般似薄霜似弯月。 清冷出尘至极,偏又在锋芒毕露的刹那艳杀古今。 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胡满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防守,只能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剑直入腹中、与自己的金丹发生碰撞。 下一瞬,清脆的破碎声伴随着剑鸣而响。 他辛辛苦苦修炼几百年的金丹,成了废渣。 胡满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凄厉的惨叫了声,再想不起贪花好色,只恨极又怒极的汇聚残余的修为,一腔杀意的击向桥雀。 桥雀迅速躲进空间,成功避开了这含恨一掌,并在最后冷笑一声,极具嘲讽道:“就这?” 胡满的脸顿时绿了,发狂的近乎失了智,哪怕找不到桥雀,仍无能狂怒的攻击着山洞各处。 桥雀将他抛到脑后,进空间直奔灵泉。 感受到药力在灵泉水中有所减缓后,他舒了口气,这才有时间翻阅剧情。 这个世界是一个奇奇怪怪的修真小说,男主名叫陆玄,身怀魔族血统而不自知,只听从母亲的遗言,远离一切修仙者。 因为这个原因,他在幼年被检测出灵根时没有拜入清虚宗,而是留在小乡村里,一边遭人排斥与打骂,一边捡柴养活自己。 直到他年纪稍长时上山,见到一位貌美‘女子’被老汉欺辱,怒而上前英雄救美却被突然窜出来的修真者打个半死后,他终于改变了心意开始拜入宗门修行。 ——如果这个‘女子’不是被胡满禁锢多年的妖鹤,而男主也没对妖鹤一见钟情的话,这剧情勉强还算正常。 男主在宗门里过关斩将,打了炮灰打精英怪,打了精英怪打长老小BOSS,最后成功在掌门面前露脸。 掌门忧心失踪的妖鹤多年,便暗中嘱咐他去寻找妖鹤的线索,男主领命下山,在修真界闯出了一番名头,最后成功找到了妖鹤。发现对方正是自己的暗恋对象后,他怒而斩杀了胡满,不顾妖鹤满身异样的痕迹,径直向对方表白。 妖鹤被折磨多年,早已麻木,不仅没搭理男主的示好,还在被救出来的当晚自爆而亡。 男主傻了。 傻完之后就疯了。 体内的魔族血统被唤醒,侵蚀了他的灵力,从此他不再是修真界的少年剑者,而是魔族的一员,性格也被扭曲,至死都在浑浑噩噩的厮杀中沉沦。 桥雀真没见过这么毒的剧情。 说是男频文吧,主角他爱上一个男的。 说是女频文吧,通篇都是修炼打脸升级。 思来想去。 桥雀将其定义为报社文。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他从剧情中脱出,感觉思绪都被毒的有些迟钝,忍不住和系统吐槽道:“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么辣眼睛的东西。” 系统欲言又止。 桥雀吐了口气,慢了半拍察觉身体内有股挠心挠肺的热浪,不由下意识的往泉水里缩了缩,继续道:“话说回来,不是还有块叫叶奉之的碎片吗?我怎么在剧情里查无此人?” 系统止言又欲。 桥雀等了会,歪了歪脑袋。 他自认是在正常的说话,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然不自觉的拉长,甜腻的宛如拉丝的蜜糖:“你说话呀。” 系统:【……你是不是忘了,你中了忘忧香。】 桥雀呆头呆脑:“这药不是被灵泉水压制了吗?” 系统:【只能压制的了一时,在得到解药前,你拖的时间越久,药效就越烈,直至神志不清,跟随本能行动。】桥雀愣神了会,认真的点点头:“那你赶紧把解药给我。” 系统语塞:【我、我给不了你。】 桥雀疑惑:“为什么?” 系统沉默良久,小声道:【这是胡满从倾覆的合欢宗遗址里找到的药,此药可解,只有获得男人的元阳,才能解毒。】桥雀恍然,点点头道:“那你赶紧把元阳给我。” 系统:【……这玩意我怎么给你。】 桥雀好脾气道:“那你把解药给我。” 系统:【都说了没有解药,必须要元阳。】 桥雀:“那你把元阳给我。” 【我没——艹。】系统骂了句脏话,反应过来道:【和你说了这么久,我还当你是清醒的!】桥雀在水里眨了眨眼,继续不折不挠道:“要解药……” 系统头疼的点开后台,运用权限搜查起最近的碎片位置,同时认命的安抚道:“好好好,给你找解药。” 兰丰山上有间破庙。 庙里原本有些香火,只是随着山中妖物增多,百姓渐渐不敢过来,这才败落。 虚和途经兰丰城时得知此事,便戴上斗笠,向山而行。 他一袭白色僧衣,步伐不徐不疾,遇见妖物便停下脚步,转动念珠,从容诵经。 杀业不重者耳清目明,叩拜一礼后退去。 以杀人为乐者烦躁出手,却在怒目金刚下碎成肉泥。 及至傍晚走入破庙时,虚和所行之路已经被血色勾勒成型,腥味浓郁的令妖物都胆寒。 而僧人的白衣上,依旧纤尘不染。 破庙里安安静静。 可虚和一步踏入,便顿了顿。 慈眉善目的佛像后。 有一道略微急促的呼吸。 虚和收敛眉目,继续走入庙中。 他并不在意那人是谁,只放下斗笠,如往日一般坐于蒲团上,阖眼念着经文。 夜色渐浓,随着黑暗降临,佛像后的人终于从迟钝中感到躁动。 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他顺着味摸索,最后爬到始终端坐的虚和身上。 虚和无动于衷,手指平静的转动念珠,薄唇轻启,兀自诵读佛经。他生的俊秀,即便是闭着眼,仍有种圣僧坐于莲花之上、慈悲点化混沌世人的圣洁感。 与他相比,两条雪白藕臂环抱着他的脖  173 颈,小脑袋一个劲想钻进他胸前的桥雀,就宛如聊斋里的艳妖,专门来勾引出家人的。 寂静的夜里,桥雀温软的身体变的滚烫,因为一直索求不得,还发出委屈的声音。 虚和的念经声不知不觉的停下,双眸随之睁开,露出乌黑的眸色。 他定定看着怀中人,开口道:“妖鹤尊者。” 桥雀没有反应,脸颊被烧的泛红,已经开始伸出舌尖,眯着眼舔他的佛珠。 虚和沉默片刻,两指一捏桥雀软嫩的脸,将湿.漉漉的佛珠从他口中拽出。 桥雀发出含糊又不满的声音,开始蹭他的脖颈。 虚和皱眉,第一次感到苦恼。 他与妖鹤尊者并不熟,但同为宗门佛院里的最强者,在战场与魔族厮杀时,也曾并肩作战过。 只是在他的记忆里,对方虽身怀媚骨,却性如霜雪,总是冷着脸,即便是对待同宗之人,也寡言少语极为淡漠。 是以虚和并不了解他。 不过再怎么陌生,对方作为清虚宗长老、剑意大成的妖鹤尊者,都不该在一间破庙里,对着路人露出这般姿态与神色。 委实过于危险。 不管是对于路人而言……还是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尊者而言。 虚和垂眼,同时开始沉思。 回忆少顷,他便想起当年导致合欢宗覆灭的灵药,忘忧香。 能将元婴期尊者变成这副模样,也就只有这东西能做到。 至于解毒之法…… 虚和抿唇,一时有些无措。 没等他思量好接下来该怎么办,桥雀已经被折腾的受不住,开始呜咽着挪动小屁.股,试图自力更生的解决问题。 虚和的眉头一皱再皱,既不知道自己该压制对方,任对方在药力中枯竭而死,还是舍身为对方解毒。 若选前者,便是见死不救,有违他的佛法。 若选后者……只怕尊者事后清醒,羞愤难当。 他纠结斟酌的功夫里。 桥雀成功钻木取火。 虽然火苗犹犹豫豫的只有一丁点苗头,还没长成大火,但他干枯到现在,哪还想得到更多,当即对着小火就蹭了过去。 虚和的下颌蓦然绷紧,察觉后不由沉默。 原来他的身体,已然替他做了决定。 破庙中响起极轻的叹息,紧接着便响起令人的声音。 声音持续许久,久到桥雀一直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忍不住气到抽泣。 虚和始终保持着钻研佛法的专注,见他一直哭,边哭边捶打自己,便沉稳道:“妖鹤尊者,可是贫僧何处做的不对?” 桥雀抽抽噎噎:“我、我累了,我要元阳,我不做了。” 虚和平静道:“贫僧暂无泄元阳的冲动。” 桥雀茫然:“那怎么办?” 虚和想了想,礼貌道:“贫僧进深处试试。” 桥雀点点头,努力抱住自己泛粉的腿,认真道:“那你快进来。” 虚和动作一顿,古井无波的眸底忽而掀起涟漪。 他薄唇紧抿,顺从桥雀的建议,凶猛的捣进藕花池,惊起几声雀鸣。 一夜过去,朝阳初起。 桥雀在破庙中茫然四顾,看着垫身的僧衣陷入迷惑。 他是谁? 他在哪? 他这是梦游着……嫖了个出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记者:这谁顶得住啊,你顶得住吗? 魔王の碎片们:全军覆没.jpg 感谢在2020121417:04:43~2020121517:3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某某4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6、6.2 温暖的阳光穿过轩窗上的破洞,洒落一地斑驳的光晕。 桥雀弯腰捡起白色僧衣,嗅到陌生又熟悉的檀香味。 系统在他脑海中叭叭叭的说着昨天的事,听的他一阵窒息,不得不木着脸打断道:【那虚和人呢?我怎么没看到他?】系统老实道:【他刚才在屋顶念清心经。】 【刚才?】桥雀纳闷:【现在不在?】 系统点头:【发现你醒了,他就跑了。】 桥雀:【???】 到手的碎片都能长腿跑了? 这是为什么! 【应该是担心你想不开。】系统分析道:【他对你的印象是高冷孤傲,如果你知道自己和他啪了,难保不会在追杀完胡满后傲骨铮铮的自爆。但如果你不知道轻薄你的人是谁,肯定会为了追查而继续活着,所以他才会在你苏醒后才离开,既保证了你的安全,又给你活下去的动力。】【……他是不是不知道忘忧香的后遗症?】桥雀抱着僧衣,慢吞吞的挪出破庙,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大山,苦着脸道:【我这一周内都用不了灵气与修为,他将我丢在这,我怎么下山?】系统轻咳,好心为虚和解释;【合欢宗倾覆多年,他又是出家人,不知道这一点情有可原。况且你还有我呢,我已经正式加载了传送技能,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桥雀双眸一亮:【真的?我们去找陆玄吧!】 两块碎片中,叶奉之在剧情里查无此人,陆玄则是个孩子,正在某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里受苦。 而他现在没有实力,显然更适合去找陆玄。 然而系统的看法却与桥雀不一样。 【我建议你先去找叶奉之。】他在后台翻着2.0剧本:【叶奉之是个孤儿,在市井里摸滚打爬数十年,后被招进朝廷暗部,凭着不要命的狠劲入了皇帝的眼。前段时日里,江湖流传出修真功法的消息,皇室命他出动前去调查,他却在得到功法后毅然叛逃。】【根据剧情,他会在接下来的追杀中坠崖,艰难苟活后试图修炼天阶功法,结果反而GG。】系统总结:【如果你先去找陆玄,这块碎片没人救,他就彻底凉了。】桥雀哑然,没想到大魔王会有这么菜的一面:【那还是先去找叶奉之吧,一个虚和跑了,可不能让这块碎片再把自己玩死。】他想了想,又沉吟道;【我现在没有修为,就算是出现在他面前也挡不住追杀,你不如直接带我去山崖下,我们来个守株待兔!】 坠崖的那一刻,叶奉之根本没想过自己还会活下来。 从交织成网的藤蔓中摔下来后,他一头栽进寒潭水中,彻骨的凉意包裹着他,以至于被人环腰抱住时,他都以为是错觉。 直到那人将他拽出水面,拖到岸边,他才在逐渐褪去的冰冷中找寻到自己的意识。只是由于失血太多的缘故,纵使他竭力睁眼,仍目光涣散,看不清面前人的相貌,只能隐约察觉对方小脸泛  174 白,湿漉漉的身体打着颤,俨然是被寒潭水冻得不轻。 他心头微动,却不敢放松警惕,抬手便死死扣住对方伸过来的纤细手腕,警告道:“不准碰我——” 话没说完,那少年便随意的拂去他无力的手,解开他的腰带,将他的衣裳直接扒开! 叶奉之当场震惊。 他年少时虽混迹于三教九流、秦楼楚馆,但那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何曾与人这般坦荡荡的亲近过! 面前这人年纪不大,又心善的救他一命,他虽感恩,却万不能容忍对方这般欺辱自己!等到日后恢复实力,他就算不将其挫骨扬灰,也要亲手斩、斩…… 叶奉之挣扎不得,终于气晕了过去。 桥雀这才轻咦了声,拍了拍他的脸,见他没有反应,只好茫然的继续手里的动作。 将扒下来的湿衣服扔到一边后,桥雀从空间里抽出干毛巾,把人裹成严严实实的木乃伊,又给对方喂了少量的灵泉水。 确认一切处理妥当,他顿时露出放松的神色,随即想起什么,又很快收敛起来,冷冰冰的往屋里走,同时叮嘱系统:【把他放进隔壁房间,醒了记的提醒我。】叶奉之身受重伤,昏睡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日才勉强睁眼。 看清木屋内的构造后,他怔忪少顷,才猛的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当即低头看了看身体。发现身体没有异常,他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转头正想下床,就在床边瞧见一本放置妥当、沾染了血迹的秘籍。 他瞳孔骤缩,心中霎时闪过无数疑问。 山崖下怎么会住人? 对方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救他是否别有用意? 他的伤为什么会好的这么快? 诸多的问题交织在一起,最后形成一个困惑。 那个少年……知道这是一本天阶功法吗? 叶奉之沉思半晌,将功法收起,走出木屋。 屋外不远处是寒潭,后方一片荒芜,没有种植任何可食用的东西。 他一眼掠过,默默思索着走到主屋前,低沉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屋内沉寂半晌,才响起一道泠泠如玉石相击、清冷而疏离淡漠的话语:“不必多礼。” 叶奉之扬眉,心中有些诧异。 依照对方好心救助的举动,他揣测对方该是年少活泼的性子,然而对方不仅冷淡的一如高山之雪,就连回话时的态度,都流露着一股天然的骄矜。 倒是不令人讨厌,反倒让人心痒,想更加做小伏低点,取悦高高在上的天边月。 想到这,叶奉之瞬间灵光一闪,无数思绪糅杂在一起,使得他越发恭敬的开口道:“少侠莫非是修仙之人?” 屋内传来淡淡的声音:“嗯。” 叶奉之眼底闪过暗色,当即跪下,卑微的行了一礼:“金朝暗卫叶奉之,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他从胸口拿出天阶功法,小心翼翼的放到面前的地上,恭谨的将自身经历详细说出,最后叩首,低垂着头道:“仙人大恩,奉之无以为报,唯愿将此等圣物赠予仙人,祝仙人得证大道!” 他说的掷地有声,话语中的虔诚不加掩饰。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活路。 然而空气沉静许久,久到他面上神色不显,心中却冒出诸多忧虑时,屋内的仙人才淡漠道:“不用。” 叶奉之提起心神,试探道:“莫非……您已是大乘期修士?” 功法分天地玄黄四阶,其中天阶功法已近绝迹。 抛开半步飞升的大乘期修士外,任谁都会觊觎一二。 叶奉之自小在下九流里厮混,早已养成多疑且防备的心理,他不信屋内的少年仙人会无视天阶功法——除非对方就是驻颜有成的大乘期老怪,根本不需要这玩意。 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桥雀毫无所觉,完全不知道对方面上小心翼翼,心眼却多的跟筛子似的,问一个问题就能得到七八个答案。 他只根据自己的想法,如实回答:“不是。” 叶奉之顺势献好:“那您收下这本功法后,必能顺利修至大乘!” 桥雀:“不用。” 叶奉之动了动眉,第一次发现天阶功法居然还会推销不出去。他满心古怪,只当少年是要面子,便再三劝说道:“这可是天阶……” 桥雀:“不要。” 叶奉之:“世人都万般渴求……” 桥雀:“我无此意。” 叶奉之:“不收钱。” 桥雀:“滚。” 叶奉之沉默两秒,默默的把功法收起来:“叨扰了。”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和秘籍对视许久。 不知为何,有些委屈。 这可是天阶功法! 还是免费的! 你为什么不要?! 叶奉之颇为郁闷,又放不下最后的警惕,不敢在少年的眼皮子底下直接上手修炼。 他沉思少顷,便带着功法来到寒潭边,盘腿而坐,装作沉浸在修行中的模样。 但他的意识,却时刻保持着清醒。 一直坐了小半个时辰,身后的木屋门被打开。 叶奉之无意识的屏住呼吸,不敢睁眼,只冷漠的听着对方的举动。 少年轻声走到他身边,安静片刻后,又轻声离开。 叶奉之心中冷笑,知晓对方定是将自己身旁的功法偷走了,便在等了半拍后睁眼,打算装作迷茫的样子将此事按捺下去。 然而一睁眼,他发现功法没丢,秘籍上却多了一张白纸,书写了几个大字——房租:两条鱼。 叶奉之:??? 他这回是真真切切的迷茫了。 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抓鱼? 可仙人不是辟五谷,不食人间烟火的吗? 还有,那少年刚才靠近他时,步伐声虽轻微,却是有的。 之前下水救他也是,纤细的身形都冷的发颤。 真正的仙人怎么会如此柔弱! 可若说对方不是仙人…… 又是怎么在这荒废的山崖下存活的? 仅靠吃鱼? 那少年能抓到鱼吗…… 叶奉之满心疑窦,将此事深深的印在心中,俊朗的面容上却不露分毫,神色自若的将白纸折入怀中,翻了一页功法,继续打坐。 一直坐到午时,他才站起身,脱下衣裳钻入水中,抓取了几条鱼上来。细致的烤好后,他来到主屋前,试探道:“仙人,鱼已经烤好了,我给您送进去?” “不用。”少年仙人的话语微微加快,似是唯恐他进去,直接道:“放在门前。” 叶奉之眯起眼,温顺的应下。 他有心观察对方是不是故意避着自己,便在外徘徊了少顷。 发现少年真的一直没出来后,他顿时心中有了数,随后回到屋子里——鱼快凉了,再不给对方出来的机会,少  175 年恐怕要吃冷鱼了。 而现实如他所料。 他进屋没一会,隔壁便响起开门声。 只是不等他凑近观察,门又砰的一声关上。 叶奉之哑然,一时间竟觉得对方像是竖着耳朵的小白兔,一边低头吃着陷阱里的食物,一边又在风吹草动时惊慌失措的逃窜。 简直稚嫩的可爱。 下午。 叶奉之继续伪装着修炼。 只是与上午的怀疑试探不同,他这次是想趁少年出来时,故意睁眼看看对方。 然而少年虽然是兔子胆,却又狡黠的像狐狸,不仅没再出门半步,还把纸张揉成一团,远远的砸到他脑袋。 叶奉之睁眼时,就见纸球在面前打转,而主屋的大门已经合上,没给他一丝窥探的机会。 叶奉之心中失笑,对少年的好奇没消减半分,反而越来越浓。 但他将这一切都掩饰了下来,不打算惊动小白兔。 一夜过去,叶奉之从床上睁眼,察觉自身的状态越来越好,而床头的功法好端端的摆着没动,刻意收集的白灰仍堆在门后,便垂眼低喃道:“可以正式修炼了……” 等到修炼有成,他非得强行闯进门,抓起小白兔的两条耳朵,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秘密。 抱着这个念头,叶奉之给桥雀烤完早饭后,就打开功法,沉心开始修行。 桥雀则在门后蹲着啃鱼,一边透过缝隙看他,一边迟疑道:【灵泉水真的有用吗?他在剧情里就是因为修炼天阶功法死的,万一这一步出错……要不我还是出面制止吧,就算他再次对我心生警惕,也好过他暴毙。】系统信誓旦旦道:【相信我!他的死因是修炼时灵气不足,这才被吸干而亡,而你有一整个灵泉,绝对够他用。况且你不是由于身怀媚骨,所以不想出现在他面前吗?】提到这个,桥雀有些脸红,咕囔道:【我只是不想让他的感情被外物控制……他若是因媚骨才喜欢我,那能算是真正的喜欢吗?】系统迷惑:【可媚骨这玩意——】 ——是1.0剧本原创的啊! 他拿的真正剧本里,连妖鹤这个人都不存在,又哪来的媚骨? 思来想去,系统又吞下话。 他至今没弄明白桥雀接收的剧本为什么和真正的剧本有差异,只能隐约感知到其中有魔王的气息,由此猜测这是魔王的手笔。 为了不让桥雀忧虑,他决定先压下这个问题,等找到答案后再告诉桥雀。 桥雀没注意他的欲言又止,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叶奉之身上。 等瞧见对方身形一僵,栽倒在地后,他当即扔下鱼推开门,扑到对方身上。 叶奉之双眼紧闭,肤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失去光泽。 桥雀心头一跳,想喂他灵泉水,却发现手上没杯子。 他生怕对方等不及,低头便撬开对方的唇舌,将灵泉水缓缓渡入。 叶奉之正是缺少灵气的时候,此时如同久旱逢甘霖,本能的扣住桥雀的后脑,贪婪而迫切的索取更多。 激烈的吻了十几分钟后,他才无意识的松开桥雀,体内灵气随着天阶功法而运转,稳步踏上修真之路。 桥雀放下心神,余光瞥见他手指微动,似是将要苏醒,赶忙跑回了屋子里。 等叶奉之睁开眼,正听木门吱呀一声关上的声音。 他怔了怔,忆起之前修炼时的意外,恍惚中得到的灵气灌溉,不由眸光微闪,舔了舔唇。 有点麻。 还有点甜。 作者有话要说: 半个剧透:魔王一键生成百八十个小世界,然后把情.趣小剧本塞给老婆,自己切片和老婆谈没羞没臊的恋爱hhh感谢在2020121517:31:40~2020121614:2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某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热心市民金先生22瓶;洛唯20瓶;茶子酒14瓶;小糊糊10瓶;266510485瓶;427733393瓶;41902448、今天养猫了吗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7、6.3 叶奉之忆不起之前的具体情况,只记得自己修炼不久后,浑身经脉几欲破裂,在最关键的时候,是一道从外而来的灵气救了他。 那道灵气浓郁成水,偏又夹杂着淡淡的冷香,使得他一时失态,紧紧的扣住了少年的后脑…… 思及此处,叶奉之心头一跳,赶紧从回味中抽离,起身来到主屋前,郑重道:“多谢仙人再次出手相救,从今往后,奉之愿为仙人马前卒,为仙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屋内静了少顷,才响起少年的声音:“不必如此,我乃清虚宗长老桥雀,你既已踏入仙途,唤我一声前辈便可。” 性情冷清的少年难得说出这么长的一串话,叶奉之听完之后,第一反应却是——对方的声音有些别扭,莫不是他刚才吸.吮的太狠了? 念头落下,他才发现对方告知了真名,不由咀嚼着低声道:“桥雀……前辈。” 少年在屋内认真的嗯了声。 乖的让人心跳加快。 叶奉之莫名有些躁动,禁不住滚动喉结:“桥雀前辈,奉之方才多有得罪,不知前辈可有大碍?” 桥雀:“没有。” 叶奉之:“那小碍呢?” 桥雀:“……” 当他是一板一眼的机器人呢? 还小碍,怎么不直接喊一声小爱同学? 桥雀内心腹诽,偏偏顾忌着妖鹤的单纯人设,只能磨磨蹭蹭的开口:“……有点麻。” 叶奉之站在外,半含引诱的问道:“哪里麻?” 桥雀耳尖有点红:“舌尖。” 门外静了两秒,叶奉之才喑哑道:“可有红.肿的迹象?晚辈先前在江湖流浪,旧衣里还藏着封口的良药,如果前辈不嫌弃,可将门打开……” 桥雀果断拒绝:“不用,我自有灵药。你若是无事可做,不妨趁着现在灵气充裕,潜心修炼,争取早日离开崖底。” 叶奉之扬眉,含笑温顺的应下。 转身后却在心里啧了声。 一提到开门就慌慌张张的抗拒。 他的这位小前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妖鹤的秘密太多了,光是天生媚骨这一点,就注定了他孤家寡人的命运。在清虚宗上任掌门还活着的时候,他的名声不响,只在宗门里受尽追捧。 但哪家宗殿楼阁没个大师兄大师姐? 被弟子们憧憬仰慕那是常态。 是以刚开始的时候,没人想到他有这个秘密,而他那时的道号也不叫妖鹤,叫清鹤。 鹤优雅而曼妙,仪态自有风骨,白羽振翅在云  176 雾间时,脱俗的宛若御风而来的谪仙。 而那鲜妍艳丽的丹砂顶,更是对应了少年眼尾处的一点绯红,直叫弟子们越发尊崇。 直到魔族入侵,几次攻打道教诸宗、佛门圣地,清鹤出面迎战,所到之处引发众多混乱,世人才在忌惮与畏惧下,改口唤他妖鹤。 等上任掌门在对战中离世后,妖鹤便默默埋葬了清鹤之名,顺随着世人,以妖鹤自称。 一晃百余年过去,妖鹤的名声渐成旧闻。 叶奉之今年二十出头,是个不折不扣的嫩苗,他不认识妖鹤,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桥雀也没告诉对方的想法,他这会正坐在桌前托着腮,高高兴兴的看着掉到88%的魔力值。 系统则在旁沉吟:【还没见面,叶奉之就狂掉魔力值,这说明他哪怕是瞎子,看不到你的外在,只要你在他身边待着,他就会得到安抚。】桥雀自动换算成‘哪怕大魔王是瞎子,也会喜欢自己’,顿时甜滋滋道:【原主因为身怀媚骨,极为抗拒和陌生人接触,我之前想看看叶奉之的反应,便顺势避开了和他见面。但现在大家都这么熟了,等过两天修为恢复,离开山崖,就能顺理成章的亲近啦!】系统有些诧异:【这么快就出去?同住山崖下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既没外人阻拦你们,叶奉之也会将心思都放在你身上,等到去外面了,还不知道会多出什么事情。】【道理我都懂。】桥雀眨眨眼:【但陆玄还在小村庄里吃苦呢,就算要泡叶奉之,也要先把那个小可怜安顿好吧?】系统差点忘了男主的存在,闻言恍然:【倒也是。】桥雀满意起身:【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伸个懒腰,继而往门口晃:【到饭点了,我来康康叶奉之的烤鱼做好了没有……】叶奉之今天没做烤鱼。 他担心桥雀吃腻,于是打坐修炼了一会,便从旧衣里摸出匕首,运转灵气凿了个石锅,做了一锅鲜香四溢的乳白鱼汤。 桥雀蹲在门后,眼巴巴的看他,没看一会就见叶奉之十分上道的走过来,将鱼汤放在门前,轻笑道:“前辈,鱼汤放这了,您那有种子吗?” 桥雀愣了愣:“有。” 叶奉之点头:“那您能给我一些吗?我打算开垦后面的荒地,种些新鲜蔬菜,给您换换口味。” 桥雀眨眨眼:“你后面有人。” 叶奉之下意识回头。 桥雀抓住机会开门、推着空间里的瓜果滚了些出去,等叶奉之听到声音回头,他也顺势将门关紧,深沉道:“不用谢。” 叶奉之:“……” 居然用这种方法调虎离山。 真是幼稚的可爱。 叶奉之失笑,捡起地上的梨子,擦了擦后一口咬下,笑眯眯道:“好甜,多谢前辈赏赐。” 桥雀嗯了声,解释道:“过几日我修为恢复,自然会带你出去,你不用考虑种植食物的事,安心修炼就好。” 叶奉之眸光微闪:“前辈的修为……怎么了?” “没什么。”桥雀不好意思说出忘忧香的事,又有些迷之心虚,担心叶奉之知道了他和虚和的事会无能狂怒——虽然他也不知道明明只有他和大魔王两个人,为什么会弄出令人窒息的三角关系……但瞒着就是了。 叶奉之没注意桥雀的语焉不详,他的重心都在桥雀没有修为这件事上。 既如此,他是不是可以抓住机会,偷偷潜入主屋,看一看少年的模样? 鱼汤喝了一半,桥雀才发现石锅太大,剩下的他吃不完。 努力吃到小肚子鼓鼓后,他才带着罪恶感放到门外。 休息了半晌,他闲着没事做,又自觉吃人手短,不如抽空教导一下对方的修行,便蹦跶到门后,准备呼唤叶奉之。 哪想门推开一个缝后,他却瞧见叶奉之坐在石头上,端着石锅,正在吃他吃剩下来的东西。 系统顿时啧了声,满含嫌弃道:【变态。】 桥雀白嫩的脸颊微微发烫,又很快转为忧心忡忡:【我知道了,一定是寒潭里的鱼没了,所以他之前才想着种地,现在又吃、吃这些东西。】系统:【……你想多了。】 桥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大魔王好可怜,我要好好教导他,让他早日成为大佬!】系统:【你清醒点,他在舔你喝鱼汤的地方,还他.妈是笑着的。】桥雀:【强颜欢笑,辛苦他了。】 系统:【???】 糙。 傻成这样,活该你被日。 系统骂骂咧咧的下线,桥雀则扔了个桃子,砸中叶奉之的头后,便柔化了语气道:“寒潭下的鱼所剩不多,你却为了让我先用,谎称不饿。我既受了你这份照顾,自当在修行上多多指点你,你现在可有懵懂的地方?” 叶奉之瞥了眼身后的寒潭,看里面数条寒鱼游荡,便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轻笑道:“暂时没有,等遇到不懂的,奉之再来请教前辈。” 桥雀点点头:“好。” 傍晚。 日暮降临,天上很快升起点点繁星。 叶奉之修炼结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根骨不俗,习武时便突飞猛进,纵使错过了最佳的年龄,依旧在进入暗部后杀出一条血路。如今改修道法,加之体内灵气充裕,是以短短时日便修至练气三层。 虽还不够格,但不让目前毫无修为、称得上是一介凡人的桥雀察觉,应该是足够了。 他微微勾唇,无声无息的来到主屋,耐心倾听。 屋内隐约有水声。 少年是在如厕? 叶奉之顿了顿,眼眸微暗。 仙人也会有这种需求吗? 不对,对方仅仅是这几日失去了修为。 也就是说,少年只在这几天里会做这种事。 依照那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性子,恐怕连动作都是生疏的,那儿自然也光洁泛粉,结束之后……说不定眼里都会因羞耻而盈上泪。 不过叶奉之自诩正人君子,哪怕他少时在下九流里厮混,对一些手段了然入心,但他莫名的不想太过欺负少年,便从容自若的移开身体,给对方充足的时间进行处理。 等了好一会,确认对方应该结束后,他才愉悦的轻轻推开门,闪身钻进去。 主屋的布置与他那边无甚差别,叶奉之并没多看,一掠而过,径直走向屏风。 屏风后一片安静。 叶奉之按捺不住心中渴望,思索半晌后站直身体,从屏风上方往下看去。 正正看到一片温软莹润的雪肌。 少年背对着他,蝴蝶骨似欲振翅而飞,身形纤细,及至腰处更是深深陷了进去,令人想追着细看腰窝时,又被水面阻挠,只能直勾勾对着水下若隐若现的风景吞口水。 叶奉之有些气血上涌,万万没想到少年居然在沐浴。 对方显然没察觉他  177 的存在,这会正将乌发笼到身前,低着头在水下梳洗,水声不显,却又荡着浅浅的涟漪,将少年衬的如同水中仙,雾中花,缥缈的出尘脱俗。 “嘀嗒。” “嘀嗒。” 奇怪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屋子里。 看着少年抬头,似乎有些疑惑,叶奉之本能的矮下身体,跟着查找起来。 这一找,他才发现那声音——赫然是自己的鼻血滴落在地时,发出的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人前。 叶奉之(满脑子黄色):我是个正人君子。 人后。 叶奉之(亢奋):老婆贴贴!吸溜老婆!老婆洗澡站起来呀,让我康康 桥雀:变态guna!? 感谢在2020121614:23:09~2020121715:5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随缘9瓶;单子木、今天养猫了吗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8、6.4 叶奉之胡乱的抹去鼻血,心脏却砰砰跳个不停 他有些尴尬自己的定力像纸糊一般脆弱,又暗自庆幸少年没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 努力缓了半晌,雕花屏风内忽而又响起水声。 叶奉之刚静下来的心顿时被打乱,无法克制的生出诸多念头。 水声不小,少年是站起来擦洗了吗? 等会会不会沉下腰、露出雪团,细致的清洗纤细的小腿? 或者说少年没站起,只是将温软莹润的腿搭在木桶边沿。 一边温柔缓慢的擦拭轻抚,一边任由水珠从上而下的滚至深处…… 光是想想,叶奉之就有些把持不住。 他滚了滚喉结,手心渗汗,明知不对,偏又脚下生根,怎么都踏不出离开的那一步。 僵持片刻,他终于挪动脚步。 却是来到屏风后,目光灼热的往里看去。 少年缩在水中,乌墨般的长发在水面飘荡,如同海藻般摇曳,衬得他肤白胜雪、眼尾一点殷红艳丽而勾人,仿若霜雪中盛放的红梅,当属凛冽寒冬第一香。 然而他私底下显然不如表面那般冰冷矜傲,不然就不会趁着此时无人,把小半脸藏在水下,鼓着脸颊咕噜咕噜的吹泡泡。 叶奉之原先一直好奇桥雀的相貌,这会真的瞧见了,却在惊艳与痴迷中,被对方吹泡泡的动作所吸引。 好可爱。 那鼓鼓的脸颊怎么像个软糯白团子? 不过咬一口的话……应该味道不错吧? 叶奉之心尖发痒,忍不住就这么炙热的盯着桥雀看起来。 桥雀被盯的头顶发凉,吹泡泡都没了趣味,纳闷的一抬眼——正见屏风上长了个人头。 桥雀:“……” 卧槽? 卧槽!? 这惊悚的一幕吓到桥雀瞳孔地震,险些没尖叫出声。 靠着极大的毅力绷住人设后,他蓦然起身,拽过一旁的外衣匆匆系上腰带,顾不上打理蜿蜒及腰的湿漉漉长发,抬脚便迈入木桶,抽出长剑指向屏风后的叶奉之,声音冷的宛如九天寒冰:“出来!” 叶奉之沉默两秒,老老实实的绕过屏风,不等桥雀怒骂斥责,先一步噗通跪下,郑重道:“奉之倾慕前辈,方才做出此等下流之事,请前辈赐罚!” 桥雀被他这个直球打懵了:“……什么?” 叶奉之弯腰叩首,额头抵着地面,轻声道:“寒潭初救,奉之尚不懂前辈心性,误以为前辈是登徒浪子。之后以功法百般试探,发现前辈性如冰雪,不贪恋外物,方彻底改观。” “几日相处下来,奉之知晓前辈虽然看着冷冰冰的,性子却如同稚儿,单纯但不蠢笨,狡黠但不心机,每一面都吸引着奉之情不自禁的靠近。”叶奉之似是想起什么,抿了抿唇:“修炼那日,前辈以唇度灵气,虽是好心救助,奉之却恍然开窍,明悟了自己对前辈的心意。” “今日之举,着实孟浪,奉之自知有错,望前辈惩罚。”叶奉之抬眼,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爱慕:“但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只求前辈消气后,给奉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桥雀不语,只一双漂亮眼眸含着冰雪。 他刚开始还听的怔忪,后来便冷漠下来,此时听完,更是冷笑一声:“愚蠢。” “你可知我是谁?”不等叶奉之回答,桥雀淡漠的接着道:“我乃清虚宗长老,道号妖鹤,身怀媚骨,生来便是祸乱人间的妖物。你之所言情真意切,却不知道我早已听到多少类似的话,想把真心挖出来送我的人不知凡几,你又怎知你不是被迷惑的其中之一?” 叶奉之怔住;“……媚骨?” 他诧异了瞬,又很快醒悟,眸光坚定而执着:“是否被迷惑,我自心中有数。若连真正爱慕的是什么都没弄懂,奉之又怎敢将心意说出来惹前辈心烦?” 桥雀没有所动,只淡淡道:“你们每一个人都这么说。” 叶奉之的脸微微发绿。 倒不是气恼桥雀郎心似铁,他只是在恼火到底有多少人试图哄骗过桥雀。 咬了咬牙后,叶奉之反而冷静下来,他知晓桥雀既然认定了他与寻常人无不同,自然不会听他的百般解释。 既如此……他眸光一闪,无视桥雀手中的森寒长剑,直接起身去环抱桥雀的腰。 桥雀微微睁大眼,本能的想收剑。 只是想到原主的性子,他又停下动作,只不动声色的偏移了长剑,没伤及叶奉之的要害。 即便如此,长剑还是因叶奉之的突然凑近而刺入他的血肉中。 叶奉之不以为意,径直把桥雀抱到椅子上坐下,见桥雀松开剑柄,便低笑着把剑拔出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桥雀有些生气,小脸却冷冰冰的:“早知你想寻死,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叶奉之在衣摆撕下一条布料,随意包扎了伤口,继而单膝跪下,手掌松松环握住桥雀的足踝,柔声道:“前辈莫恼,奉之只是见不得您赤足站在地上,想要帮您穿上长靴罢了。” 桥雀心下一甜,但又要顾忌着人设,只好从他手中抽出腿,满含抗拒的抵住他的肩膀,拒绝着他的亲近,还要叭叭叭的说着冷漠的话。 只是说着说着…… 叶奉之便流出了鼻血。 桥雀:“?” 咋了这是? 上火? 他深感纳闷,细看之下,却见叶奉之的视线不在自己上身,而是微微下移,落在他因为抬脚而掀开的衣内。 刚才起来的仓促,他只顾着震惊与演戏,倒是忘了……他里面是真空的!! 桥雀霎时气血上头 178 ,从耳尖红到脖颈,脚下一用力,就这么把叶奉之踹倒在地。 叶奉之回过神,跟着心虚起来,赶忙擦掉鼻血,将先前忘掉的话说出来:“前辈不信我的心意,没关系,我会用行动来证明——” 桥雀哪还有心思听他表忠心,直接羞恼道:“滚!” 叶奉之被赶出了主屋。 之后几天缓过劲了,他又厚着脸皮想凑进去亲近桥雀,结果反而差点被夹到脑袋。 一直到第三日,桥雀才主动踏出了屋子。 天地灵气受到牵引,纷纷踊跃的向他靠近。 他乌发挽起,白衣胜雪,昳丽的容貌仿佛为霜雪所幻化,与那日的艳景判若两人。 叶奉之心下有些惋惜,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凑上前,笑眯眯道:“恭喜前辈恢复修为!” 桥雀身形一顿,微微蹙眉,不仅没损半分美感,反倒是美人嗔怒,别有一番生动的韵味:“你前两日那边放肆,仗的便是我修为尽失,如今我恢复修为,你不怕我第一个杀你?” 叶奉之眼含笑意:“前辈不会。” 桥雀冷声道:“何以见得。” 叶奉之想了想:“……直觉?” 桥雀神色更冷。 不等他生气,叶奉之便掐着点的顺毛道:“我只是不怕罢了,能死在你的手上,岂不是一大幸事?” 桥雀:“……” 他很想骂一句‘你有病吗?’。 但是为了逼格。 他忍住了。 恢复了元婴期的修为后,桥雀成功感知到体内的本命剑。 作为一名剑修,他的本命剑自然不是之前那些普普通通的长剑,光是外形,便是在几百份方案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而打造剑身,更是上任掌门亲自出面,以欠人情的方式请了东海隐居的炼器大师铸造而成。 这把剑名为极霄。 极乃巅峰造极之意。 霄乃九天云霄。 原主心性单纯,对万事不上心,抗拒所有人的亲近,唯一的野望便在这把剑上。 他一心向道,为的便是有朝一日,成为这九霄寰宇最强者。 追求极致的强大,便是他的道。 可惜垃圾剧情害人不浅。 桥雀光是想想妖鹤后期的凄惨遭遇,便一阵怜悯心疼,更坚定了早点出崖,处理好陆玄便去找胡满的念头。 不把那个罪魁祸首挖坟鞭尸,他都羞愧于使用妖鹤的身份。 系统:【……】 看着桥雀动力满满的去和叶奉之商议出去的事,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闭上嘴。 算了。 桥雀有这个心又不是坏事。 虽然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妖鹤’的存在,桥雀用的身体也是他本人的复制体,但问题的关键还在魔王的手笔上,只有弄清对方的意图,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告诉桥雀。 想到这,他赶紧看了眼后台。 后台的屏幕上,显示着几行字。 [已收集碎片:7。] [追踪魔王本体中……] [(预计追踪时间:658年。)] 出崖之前,桥雀跃跃欲试,满含期待。 出来之后,他从极霄上跳下来,用麻木的面容掩盖手软脚软的真相。 叶奉之成功被他迷惑,感慨道:“前辈好厉害,御剑而行,实属潇洒。不过我们为什么要在山崖边停下,不直接回宗门?” 他顿了顿,忧郁的看向桥雀,可怜巴巴道:“难道前辈想丢下奉之,一个人离开吗?” 他边说还边伸出手,偷偷摸摸抓住桥雀的衣摆,一副打定主意缠着不放的姿态。 桥雀瞥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坠机,便思索着开口:“我此番出来,是为了去枯骨岭采摘天煞莲,如今事未做完,自然不能回宗。” 叶奉之松口气,含笑道:“那我陪前辈一起去,若是遇到妖兽,我就是宁死也会护前辈周全!” 桥雀别过脸:“不自量力。” 叶奉之听出他语气的松动,眼中不由露出笑,抬步跟他一起下山。 山下是人间皇朝的领地,因为距离京城较远,这些偏僻村庄显的极为穷苦。 叶奉之自幼在底层摸滚打爬,见惯了世人皆苦,对此毫无波动,甚至担心这些人污了桥雀的眼,想询问桥雀为何不御剑离开。 然而一抬头,他却见桥雀自芥子空间里拿出饱腹的食物、一些保暖的衣料、以及少量但不足以引发旁人贪欲的铜钱,就这么一路施舍了过去。 他看的怔忪,恍然明白了桥雀为何不仗剑离开,而是选择用慢慢行走的方式前进。 【当前魔力值:75%。】 桥雀诧异回头,淡淡道:“为何不跟上。” 叶奉之回神,上前几步,看着收到食物的孩童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眼神柔和道:“我在想……若是我当年流浪时,有幸与前辈相遇,那该有多好。” 桥雀神色不变,摸出一枚铜钱递给他。 叶奉之哭笑不得的接过:“我不是贪图前辈的馈赠……” 他只是有些惋惜自己不够幸运,即便是险些饿死在枯树边,都没能遇到一束光垂怜自己。 所幸他还是挣扎着活了下来。 活到现在,他已经不用那一抹温暖驻足怜惜。 他可以自己努力,拼尽一切的去追随对方,去主动的握紧那束光! 作者有话要说: 小麻雀张着毛绒绒的翅膀,开始一蹦一哒的闯荡修真界啦! 无数饲养员已经在虎视眈眈的准备小面包,让我们康康大魔王能不能顶得住hhhh感谢在2020121715:55:15~2020121813:13: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尘落世俗,鲸落与尘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尘落世俗,鲸落与尘3个;wi、洛唯、42773339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乱窜的鸡崽、炒眠不好吃20瓶;余骨散九州、封印之书10瓶;wi5瓶;落微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9、6.5 西岭村背靠荒山,距离最近的城镇也有数十里。 村中穷苦,鲜少来外人,是以桥雀和叶奉之一露面,便被含着指头的幼童们好奇的盯起来。 桥雀已经在人间走了快一个月,对这样的注视习以为常,叶奉之甚至早早抢过撒币的任务,这会一瞧见孩子们,便笑眯眯蹲下,开始分撒食物。 原本还傻傻盯着桥雀的孩子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围在叶奉之身边吞咽口水,桥雀独自在旁站着,余光却瞥见有个人没过来。 他侧头看去,就见那人身形瘦弱,像个竹竿,比凑过来的孩子们要高一点,介于 179 孩童与少年之间。他的气质与这荒村格格不入,腰背挺的笔直,纵使身穿麻布,脸上沾着灰土,一双乌黑的眼眸里仍熠熠生辉,透着股顽强不屈的坚韧。 桥雀一路走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虽对少年的姿态有几分好奇与好感,但没有更深入了解的兴趣。他走到对方身边,没有询问姓名,只淡淡道:“为何不去拿食物。” 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裸露在外的耳尖有点红:“我不饿。” 桥雀神色平静,并未揭穿他瘦的如同干柴,岂会不饿,而是直接从空间里拿出灵果,递予他道:“那人也会发些铜钱碎银。” 少年呆呆的看着面前清香饱满的果子,又看了看桥雀清冷绝艳的脸,最后涨红着面容,手指慌乱的在麻衣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接过,磕磕绊绊道:“无功不受禄,我能靠自己活下来,就不需要施舍与接济。况且你们的银钱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若是多拿了点,那些缠绵病榻垂死挣扎的人们拿到手的就会少一些,而这一点点的区别,于他们而言便是万丈深渊。” 桥雀看了他一会,颔首道:“不错。” 居然会用好几个成语。 这座小荒村的文化水平可真不错。 话说这小村庄叫什么名字来着? 桥雀花费了两秒想了想,没想出来便毫无负担的跳过,对那少年道:“你心性不错,但若是担心钱财不够,大可不必如此,此等俗物于我等而言,的确取之不尽。” 少年怔了怔,眼中泛起钦羡与憧憬:“你们……是仙人?” 桥雀纠正:“是修真者。” 无论是修真者还是仙人,对凡人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少年眸中憧憬不变,神色却渐渐暗淡:“前日有仙宗来我们村选拔弟子,如今还在镇中客栈没有离去,仙人莫非就是来自那个宗门?” 修真界地域广袤,大大小小的宗门数不胜数,招摇撞骗和到处搜刮弟子的不在少数,桥雀对此无感,也没兴趣了解,直接摇头道:“我等只是路过。” 少年面上失落之色更浓,张了张口:“是吗……” 他摩挲着手中灵果,腹中饥饿,却舍不得吃,只低低道:“您若是那家仙宗的长老,那我即便是违背……也想拜入宗门,去离您更近一些。” 桥雀眨眨眼,心道傻孩子,你没灵根的话,谁会让你进宗门。 不过为了对方考虑,加上少年的性格颇对自己的口味,桥雀便顺势道:“修真者寿命延长,各大宗门时常碰面,你若是有心,不妨去试试,倘若真的步入修真一途,你我终有再次相遇的那一日。” 少年露出心动的神色,只是再一想起母亲的叮嘱,便犹豫起来。不等他考虑好给仙人一个答复,村中上山打猎的汉子们纷纷回来,看到仙人顿时露出惊艳与惶恐不安的神色,齐齐跪下道:“拜见仙人,拜见仙人……” 桥雀的注意力被转移,没再关注少年,而是看向叶奉之。 叶奉之站起身,制止了村民们的膜拜,瞥见拿到食物的幼童们十分没良心的抛弃自己、转而仰慕的靠近一旁的冷美人,当即额跳青筋的扔下两句告别的话,随后大步走到桥雀身边:“走吧。” 桥雀转身,向下一个村庄走去。 叶奉之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还小心眼的拿出一个铜板,砸到想跟上来的幼童头上。 幼童捂着头,笨拙的捡起地上的铜钱,再抬起眼时,仙人已然飘然而去,不见踪影。 西岭村的村民们顿时松口气,又心生惋惜,忙抱起自家孩子询问仙人的事。孩童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最后补充道:“我们都拿到了铜钱,只有那个野孩子没有!” “对,仙人只给了他一个果子!” “但是那个漂亮的仙人和他说了好多话……” “呜,囡囡也想、嗝、也想和漂亮大哥哥说话……”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后看向少年的方向。 这一看,众人诧异。 “陆玄呢?刚刚还在这啊。” “仙人走了,他也默不作声的走了。” “看他去的方向,好像是镇上。” “清虚宗之前来招收弟子,这孩子测出灵根,却死活不肯进仙门。现在莫不是仰慕仙人风采,又想回去求进?” “这不是戏耍仙宗吗?就算仙宗里的人放他进去,只怕也给不了什么好脸色……” 一晃两月过去。 桥雀看着面前的枯骨岭,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 【我的男主呢?】他震惊呐喊:【我这么大的一个男主呢?!】系统:【……被你劝去清虚宗了,你回去的时候应该能看到他。】桥雀迷茫脸:【我什么时候劝他了?不对,我有遇见男主吗?】一路上看惯了灰头土脸的贫民百姓,桥雀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撞见了‘小小年纪便似魔族般妖异俊美’、‘沉默寡言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其母乃大儒之女,教导他满腹诗书’的男主。 系统无奈扶额,调出陆玄的图像给他看。 桥雀看了半晌,睁大眼道:【这这这……】 系统见他终于想起来了,不由露出欣慰的神色。 桥雀:【这谁啊?】 系统的表情顿时凝固。 桥雀等了半晌,没等来自闭系统有气无力的解说,反而听叶奉之惊疑一声,低声道:“小桥长老,那些人现在在采摘的,是不是就是你此趟的目的,天煞莲?” 桥雀回神,停步看去,果见一些身穿浅蓝衣裳的弟子,正在山岭中心的湖中采莲。 枯骨岭原是一处上古战场,后煞气汇聚形成岭中奇物,经过几千年的采摘,早已不复旧日繁茂,是以偌大的湖中,仅有一朵天煞莲。 看着那些人将其摘下,桥雀倒也不恼,只平静道:“既然他们先来一步,那我们便回去吧。” 叶奉之一怔,皱眉道:“我们步行近三月,为的就是来此摘莲,若非一路救济平民耽误了时间,这莲花早该被我们拿到手,如今他们不过快一时三刻,我们又何来退让的说法?” 桥雀冷冷淡淡:“你待如何?” 叶奉之脱口道:“当然是杀人夺、呸,是上前据理力争!” 桥雀瞥了他一眼。 ——改口也没用,爸爸耳朵好的很,听到了你这大魔王在动什么歪心思。 “不论是因何而耽误时间,慢了一步便是慢了。”桥雀凉凉的警告道:“修真一途,最重要的是修心。你修行时日不久,应当抛弃凡间种种劣习,好好修身养性,万不可踏入魔道,成为邪魔子弟。” 叶奉之双眸一亮,惊喜道:“小桥长老,你难得对我说这么多话,莫不是在担忧我?” 桥雀:“……” 重点是这个吗???  180 他一时无语,索性转身下山,不搭理这个自嗨的碎片。 刚走没两步,一道清淡而空灵的声音蓦然在他们后方响起:“尊者留步。” 桥雀脚步一顿,有些诧异这荒郊野岭的凡俗之地,居然有人认识自己。他回头看去,便见那些浅蓝衣裳的弟子们此时恭恭敬敬的站好,以说话之人马首是瞻。 那人穿着一袭衣袍,身形清瘦,容貌俊秀,双眼处却蒙着一条白绸。他并未因视线断绝而受阻,步伐从容而稳定,走到桥雀面前行了一礼。 桥雀的目光在他双眼处停顿,开口道:“天机阁弟子。” 他用的是陈述语气,并不是疑问。 因为修真宗门繁多,其中只有窥探天机、掐算因果的天机阁,会因过多的窥视天道而被剜去双眼,从而不得不蒙住眼眸行走人间。 “天机阁少阁主,云司星。”察觉到桥雀不记得他,云司星好脾气的解释道:“昔年对抗魔族时,曾有缘与尊者共同抗敌。” 桥雀故作平静的嗯了声,心里却在嘀咕——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哥们的记性也太好了吧。 “尊者风范令人敬仰,自那日一别,司星便时时挂念。” 桥雀:“?” 那这么多年过去,怎么不见你来清虚宗拜访一下妖鹤? 桥雀不明所以,琢磨了一下,只当云司星是在商业互夸,便淡淡道:“你也不错。” 云司星浅浅一笑,抬手示意,后面的弟子便上前一步,将刚采摘下来的天煞莲呈上。 “尊者来此,是否为的此物?”云司星柔柔道:“若是尊者所求,司星自当拱手相让。” 桥雀表情未变,心中满是古怪。 他这才发现盲点——采摘天煞莲不是什么难事,出动几个弟子便行,妖鹤之所以自己上阵,是因为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可驱使的徒弟。可云司星作为少阁主,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天煞莲,就亲身前来? 这也太奇怪了。 桥雀心生警惕,没有接过天煞莲,而是疏离又淡漠道:“少阁主亲至,想来也是需要此物。” 云司星缓缓摇头:“尊者误会了,我之所以过来,仅仅是前两日忽然心血来潮,为自己算了一卦。” “卦象说我……红鸾星动。”他抬头,目光如有实质的落在桥雀脸上,轻笑道:“今日前来此地,便可寻得如意良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云司星:卦象说 桥雀:封建迷信,举报了。 云司星:?! 除了叶奉之和陆玄外,其他人都是烂桃花/饲养员/蓝颜知己。 虽然有碎片出没其中,但应该都没有上位的机会_(:з”∠)_ 感谢在2020121813:13:56~2020121913:42: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吃螃蟹qaq340瓶/卧槽好多,震惊.jpg;特维德尔35瓶;鹤庆10瓶;修仙不修仙9瓶;青柠.、落微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0、6.6 桥雀:“?” 都0202年了,还有人传播封建迷信? 哦不对,他现在是在修真界。 那没事了。 桥雀思索着原主的性子,正打算冷冰冰拒绝,叶奉之却在此时冷不丁的开口,凉凉道:“岭中妖兽最多,少阁主既然得天意来寻良缘,我和尊者就先行告退,不耽误你和那些畜生们相亲相爱。” 他阴阳怪气的骂人,听的天机阁弟子们纷纷抬头,怒瞪着道:“你!” 云司星再次抬手,压下了弟子们的怒骂,也没搭理叶奉之,只唇角微扬的看着桥雀:“天道无常,卦象多变,尊者无需将此事挂怀于心。这天煞莲于我而言的确无甚大用,倒是对贵宗的少蘅长老有如虎添翼之效,尊者不妨收下。” 少蘅是妖鹤的师弟,两人同为上任掌门弟子。 只是与一心修剑的原主不同,少蘅更热衷于灵兽一道,自身没什么攻击力,全靠驱使着契约灵兽对敌。 原主此次出来,便是打算摘取天煞莲,请炼丹大师收拢煞气炼出一炉天煞丹,随后回宗赠予师弟保命。 煞气难消,且不为人魔两族所用。 这一炉说是丹药,其实就是武器,只消以外力打破煞气的平衡,便会当场炸的敌人血肉模糊。 对性格跳脱爱玩爱闹的少蘅而言,赫然是个极好的护身符。 不过很显然,云司星提到少蘅,必然不是单纯的关怀。他在这时候说出这段话,明显是在暗示桥雀……他知道妖鹤来此的目的。 考虑到对方的手段,这句话还可以换算成——我算的卦很准! 想到那‘红鸾星动卦’,桥雀沉默两秒,还是决定先拒绝再说:“我已寻得伴侣。” 云司星还未说话,叶奉之先一步睁大眼,情急之下更是握住桥雀滑嫩的手腕。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很快醒悟现在不是询问的好地方,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空气沉寂半晌,安静到天机阁的弟子们都鬼鬼祟祟的抬头,神色各异的看着他们三人时,云司星才温温柔柔道:“那这天煞莲,便是我赠予尊者的贺礼了。” 桥雀顿了顿,这次没再推拒,点点头道:“多谢。” 云司星轻笑,带着弟子们离去。 临走前还友好的邀请桥雀去天机阁做客。 桥雀没回话,等他们一离开,就看向叶奉之,冷冷道:“松手。” 叶奉之条件反射的放手,回过神后又酸又嫉妒,恶向胆边生的……抓着了桥雀的衣摆,幽幽道:“我与尊者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尊者已有伴侣,这可真让奉之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呢。” 桥雀:“你见过。” 叶奉之愣住。 桥雀好心提醒:“你还夸它漂亮。” 叶奉之惊疑不定:“怎么可能?我只在心里夸过前辈漂亮!” 桥雀凉凉的瞥他一眼,扔下个大炸弹:“你之前骑过它。” 叶奉之瞳孔地震,想也不想的反驳:“我没有骑过任何人!我发誓!” 桥雀:“它叫极霄。” 叶奉之:“???” 桥雀抬步,向岭外走:“我一心向道,余生只愿与剑为伴,既如此,极霄就是我的伴侣。” 叶奉之的脸色变来变去,既有些庆幸又有些发愁,最后追上桥雀,欲言又止半晌,小声道:“那你这剑……会生出剑灵吗?” 出了枯骨岭,桥雀步伐不停,继续向前走。 叶奉之缠着他问东问西,一直问到邻近的小镇,才在来自四面八方的  181 隐晦目光中察觉不对,沉声道:“等等,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桥雀:“被媚骨所惑之人,易生邪念。” 叶奉之愣了愣,摩挲自己下巴,沉吟道:“这么说来,我果然是个正人君子。” 桥雀冷冷道:“你偷看我沐——” 叶奉之赶忙捂住他的嘴,哭笑不得道:“小长老,这可是大街上,那些话我们私下说就得了,被旁人听到多羞臊啊。” 桥雀推开他,坚守原主的耿直人设:“我所言都是事实,何须羞耻。” 叶奉之举手投降,不再和拿剑当老婆的单纯剑修理论,而是谈及正事:“天煞莲已经拿到手,长老接下来打算去哪?” 桥雀:“百炼盟。” 叶奉之是个新人小白,纵使恶补了几个月的修真常识,听到这些门派,仍有些头大:“那是哪?” 桥雀想了想,召出极霄,淡淡道:“上来。” 叶奉之看了眼身后,见那些‘小尾巴’惊慌失措的一哄而散,当即哼笑着跳上灵剑,愉悦道:“我上上上上上……” 飞剑蓦然疾驰,倏忽上天,将猝不及防的叶奉之拖出长长的尾音。湛蓝天空中,他们擦着白云而过,极致的速度下,温柔的微风都成了刮骨刀。 无形的灵气包裹着叶奉之,护佑着他的小命。 安全得到了满足,正人君子便生出了其他的邪念。他往桥雀那挪了挪,又挪了挪,最后佯装害怕,一把搂住桥雀的纤腰:“好高啊,小长老,我好害怕。” 桥雀:“……” 他能说什么呢? 说他也很害怕,但是为了打破次元壁去修真界,不得不快速飙车以防自己飞到一半腿软吗? 不、不能说。 掉逼格。 思来想去,桥雀气沉丹田,冷冷道:“滚。” 叶奉之噗嗤笑了:“前辈,这都几个月过去了,你生气的时候怎么还是只会软绵绵的骂滚?” 桥雀:“……” 叶奉之将脑袋搭在他肩膀,引诱道:“偶尔也换一些词嘛,比如夫君好坏、官人讨厌、你再这么欺负奴家,奴家就哭哭哭哭——” 极霄落地,桥雀收剑:“到了。” 百炼盟是一个散修组织,其中多是炼丹炼器的修士,桥雀要找的炼丹大师便是住在这里。 之所以要在散修中找炼丹者,是因为煞气不为人族与魔族所用,贸然接触还会有被沾染的风险,正规的炼丹门派自有源源不断的人脉与途径,没必要冒着风险来打工,而妖鹤的名声也着实微妙,令人好奇的同时,也使人心生忌惮与排斥,唯恐一个心性不定被媚骨所引诱——关键是爱上一名美艳动人的女子就算了,结果爱上的是个冷冰冰的男人,这算什么事? 由于这个原因,妖鹤的小伙伴极少,哪怕是在战场上和虚和、云司星碰过面,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他现在唯一放在心上的,除了手中剑,就只有自幼相伴的少蘅。 为了让对方活久一点,他甚至甘愿千里迢迢跑来散修阵营,大费周章的只为一炉于他无用的天煞丹。 这份兄弟情深,让桥雀颇为感动:【回宗之后,我一定秉承妖鹤的遗愿,好好对少蘅!】系统瞅了瞅后台的碎片定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如果少蘅和叶奉之打起来了,你帮谁?】桥雀顿时皱眉,毫不犹豫道:【少蘅还是个孩子,自身没什么实力,平日里只会逗弄模样可爱的灵宠,叶奉之的修为一日千里,又在俗世待久了嗜杀成性,两者选其一,我肯定帮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少蘅。】系统神色微妙。 孩子?三百岁的孩子? 模样可爱的灵宠?你管血狮、毒蝎、巨蟒叫可爱?这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系统满腹吐槽,还没来得及倒出来,叶奉之忽而碰了碰桥雀的手,皱眉道:“周围人看我们的眼神好奇怪啊。” 准确来说,是看桥雀的目光很奇怪。 既有凡人眼中的觊觎渴望,又夹杂着浅浅的畏惧与恶意的轻蔑嘲弄。似是一边痴迷着少年尊者的媚骨容颜,又惧怕剑修手中的森冷长剑。 更因为某个原因,将他踩到凡尘,觉得他轻贱。 叶奉之脸色有些阴沉,他可以接受旁人狂热的盯着桥雀献媚,却不能忍受那样轻佻嘲讽的目光落在桥雀身上。 这些人,怎么敢 “静心凝神。”冷玉被寒冰浸润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了叶奉之的恼火:“修真即修心,你若心术不正,迟早坠入魔道。” 桥雀顿了顿,蹙眉道:“或许你心生杀意,是与我相伴太久,被媚骨——” 叶奉之听到这忽觉得不对,赶忙否认道:“与你无关!这明明是我的问题,你怎能随意污蔑媚骨呢?它要是人,非得被你气死!” 桥雀:“……” 叶奉之生怕桥雀‘为了自己好’,就把他撇开,当即一叠声的保证自己不会滥杀无辜,堕入魔道。 桥雀见他信誓旦旦,便揭过这一茬,继续向前走。 沿路散修极多,但凡是注意到他的人,尽皆神色各异。 桥雀心中也好奇纳闷,偏又不能逮个人问,只能绷着一张美人脸,心中百爪挠心。 找上炼丹大师的庭院后,药童接过天煞莲,进屋询问了正在忙碌的大师,最后让他们三日后过来拿丹药。 桥雀颔首同意,出门思索片刻,便对叶奉之道:“三日不长,拿到丹药后再回宗。” 叶奉之自不会违背桥雀的话,只是点头过后,他又笑眯眯道:“现在时日尚早,小桥长老不妨先去找落脚的地方歇息,至于我嘛……初来乍到,想在集市里多转转。” 桥雀眼睫掀起,露出漂亮剔透的眼珠,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道:“遇事可唤我。” 被一位元婴大佬罩着,叶奉之生出安全感的同时,又忍不住心头发软。 软磨硬泡三个月,冰美人总算有融化的迹象。 他深感欣慰,掏钱办事时都格外爽快:“这些灵石够不够?” “够够够。” 集市角落里,那被利诱的散修穷惯了,瞧见一点小利,便将情报全盘托出:“大家之所以看那妖鹤的眼神怪异,是因为清虚宗这几日被一个碎丹修士缠上,那人名叫胡满,非要妖鹤出面见他,旁人一问,才知那妖鹤,曾委身与他欢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南瓜瓜出差啦,存稿箱冒泡_(:з”∠)_ 111、6.7 提及欢好二字时,散修眯起眼,俨然是在幻想冷漠孤傲的冰美人,蹙眉承欢是何模样。 他咂咂舌,还意犹未尽道:“那胡满不过是个金丹修士,就能上妖鹤的床,不知清虚宗里的掌门长老们,是不是早就把妖鹤——唔?!” 集市角落处。 叶奉之低垂  182 着眼,俊朗的面容被渐暗的天色笼罩,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一手捂住散修的嘴,另一只手握着桥雀赠送的匕首,手腕缓缓转动间,匕首跟着在血肉中搅动。 散修痛不欲生,却无力挣扎,直至死去都瞪大着双眼。 叶奉之抽出匕首,借用他的衣裳,细细擦拭着刀刃上沾染的血迹。 将一切处理好后,叶奉之走出角落。 夜色下,他狭长的眼眸里凝着冷光。 桥雀性如冰雪,一心向道,是个再单纯耿直不过的性子,怎么可能接触那些淫.乱之事? 况且他是元婴修士,就算与人交欢,也该是和同等地位的人亲近,怎么会看上一个、任意对外说出床上事的金丹期修士! 叶奉之沉着脸,本能的不信那散修说的话。 他拿着灵石,又去问了几个人。 然而问来问去,每一个人都是这个说法! 叶奉之心生戾气,几乎想现在就冲到清虚宗,将乱说话的胡满千刀万剐。只是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他又觉的不对——倘若胡满真的在说谎,那他有什么底气去清虚宗喊话? 如此嚣张……莫不是仗着桥雀无话反驳? 叶奉之顿时有些心乱,恍惚间,他想起山崖之下,自己曾有过的疑问。 桥雀的修为……为何会无故消失? 是被人蓄意陷害的? 那人是谁? 为什么要让桥雀沦落到谁都可以欺辱的处境?! 一个个问题在他脑海中跳动,直到回到落脚处,看到院中的少年,他才怔怔回神。 今夜月色很美。 夜色澄如水。 少年一袭白衣,满身花影,手中剑招如涨潮的波涛,汇成层层叠叠的白浪,剑尖处的寒光则如夏夜萤火,所过之处微风乍起,万物散作满天星。 剑势散去,少年并未收剑,而是反手指向叶奉之所站的方向,声音泠泠如玉石相击:“出来。” 叶奉之收敛纷乱的思绪,老老实实走到他面前,露出笑道:“尊者好身段、咳,好一手凛冽剑法!” 桥雀没理会他的占便宜,而是定定的看他,用眼神示意——你不是出去打探消息了吗?打探出什么结果了?让我听听! 叶奉之被少年漂亮的眸子盯着,微微有些失.神。 但他又很快反应过来,深知自己不能说出胡满这件事——若他猜的不假,胡满真的是用龌龊手段玷污的桥雀,那他贸贸然询问,不就是在揭桥雀的伤疤? 桥雀会是什么反应? 痛苦?绝望?崩溃?羞愤离去? 无论是哪一种。 都不是叶奉之想看到的。 他心悦桥雀。 即便和桥雀的差距有如天差地别,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好好保护对方。 【当前魔力值:68%。】 桥雀:“?” 发生了什么? 怎么一声不吭的就掉魔力值了? 做好人好事呢? 桥雀深感迷惑,见叶奉之不说话、只温柔爱怜的看着自己,不由沉默半晌,开口道:“你想学这套剑法?” 除了这个原因,他还真想不通大魔王为什么好端端的掉值数。 虽然是好事。 但是真的很奇怪啊? “你想教我?”叶奉之听出桥雀语气里的柔和,不由笑道:“前辈有心,奉之自当却之不恭,等到日后出师,定以手中长剑,杀尽一切宵小之辈,护小师父……一世平安。” 桥雀扔了把剑给他,转头道:“油嘴滑舌。” 叶奉之接住剑,低垂的眸中掠过一抹森冷杀意,轻笑道:“这次是认真的。” 三日一晃而过。 桥雀从药童那拿到天煞丹,数了数后分了叶奉之两粒。 叶奉之美滋滋接过,瞥见他将剩下的收好,不由顺口问道:“你一心剑道,怎么会想起来弄这些小玩意?” 桥雀:“赠师弟。” 叶奉之第一次知道他还有师弟,一时有些酸溜溜:“你和你师弟关系很不错?” “自然。”桥雀想了想,又补充道:“少蘅是我最亲近之人。” ——所以回宗之后,你这个当嫂子的别欺负人家。 他暗示了一波,叶奉之却没听进去,反而心生警惕。 最亲近之人? 那不应该是他的位置吗? 这个少蘅凭什么有此殊荣? 他不服! 叶奉之萌生了战意,蠢蠢欲动的想和那个叫少蘅的一较高下,然而看桥雀召出极霄,一副打算回宗的模样,他又心头一跳,猛的想起胡满还在清虚宗纠缠不休,当即拽住桥雀道:“等等!” 桥雀疑惑看他。 叶奉之动了动唇:“我害怕。” 桥雀脑袋上冒出问号。 叶奉之咬咬牙,顺着开了头的话往下道:“飞剑又快又高,我害怕,我们不如慢慢走回去吧?” 修真界比凡俗界广袤何止千万里,真要走,那得走到什么时候? 就算桥雀有点恐高,他也不能接受这么失了智的理由。 蹙了蹙眉,他收起极霄,淡淡道:“雇马车吧。” 百炼盟里就有出售马车的地方,由于修真界路途遥远,这儿的马都是灵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虽比不过御剑而行,倒也算是不错。 叶奉之从车夫那探听到这些消息,犹豫少顷后还是雇了辆。 车夫很好说话,见他掏了灵石,便爽快道:“上来吧,是去清虚宗?” 叶奉之当即警惕:“你怎么知道?” 车夫大大咧咧道:“谁不知道清虚宗招了一批新弟子回来,按照惯例,肯定要开清虚秘境让他们进去修炼。以清虚宗仁厚的秉性,只要外人不对他们的弟子痛下杀手,那进去蹭一蹭混一混也不是什么大事,既如此,自然有数不清的人想往哪里闯一闯。每逢这个时候,十个雇车的有九个是去清虚宗——难道你们是例外?” 桥雀因四周目光怪异,此次出来戴了斗笠,闻言并未说话,更没暴露身份。 叶奉之则松口气,既没应和也没反驳,只笑吟吟道:“没想到大家都抱着这个念头。” 车夫耸肩:“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好了,两位上车吧,咱们这就出发了!” 灵马嘶鸣一声,马蹄踏着地面,飞快跑动起来。 一晃月余过去,路上渐渐多了些和他们目的相同的马车。 桥雀日日抱剑观心,没什么反应。 叶奉之却时时打量他们,间或的还去套话。 桥雀不知道他去问了什么,只见他每次回来都阴沉沉的,虽很快调整过来,但那一闪而逝的杀意却做不得假。 时日流逝,他们很快步入了清虚宗的领地。 因为是假借偷渡秘境的名义雇的车,是以车夫贴心的绕路走了通向秘境的这条路,若想正式看到宗  183 门,还要往里深入。 桥雀没什么反应,径直下了车,瞧见叶奉之磨磨蹭蹭的不出来,正想询问,系统忽而在此时上线,冷不丁的出声道:【陆玄在秘境里!而且生命垂危!】【?】桥雀迷惑:【不是说清虚宗弟子在秘境里是绝对安全的吗?】系统揣测:【可能是男主自带吸引仇恨光环?】 桥雀无话可说,见叶奉之还在耽搁,便果断道:“你在此地稍等,我去一趟秘境。” 叶奉之愣了愣,继而眼露喜色:“好,你不用急着回来,我一直在这等你。” 桥雀心生古怪,却没空细想,只转身离去,迅速飞过不甚森严的防守,进入另一方小天地。 系统为他导航,精准的标注了陆玄的所在地。 桥雀一路御剑而行,都顾不上恐高,甚至把挡眼的斗笠摘下。 然而等他赶到时,地上已经躺了具尸体。 桥雀内心一咯噔,险些以为陆玄凉了。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个陌生人,根据对方的衣着与地上血迹来看,这人应当妄图杀人夺宝,却在要弄死男主时、触发了男主的极地反杀buff,这才被一刀致命。 而男主显然也受了重伤,艰难挪到不远处,便昏迷了过去。 桥雀探了探陆玄的脉搏,见他经脉受损灵气枯竭,当即喂了些灵泉水给他续命。 灌了小半杯后,陆玄似有所感,竭力睁开眼,目光涣散的看向桥雀。 桥雀维持着冷冰冰的脸,声音却分外温柔:“你还好吗?” 陆玄迟钝半晌,才张了张口:“仙、仙人。” 桥雀嗯了声,又道:“抱歉,我来迟了。” 陆玄眼中泛起波动,似乎从恍惚中回过神,他费力的摇了摇头,随后发现自己在桥雀怀中,当即往后退,磕磕绊绊道;“我、我满身是血,仙人莫要碰我……会弄脏您的。” 桥雀见他一动,伤口流血更重,皱眉制止道:“别乱动。” 陆玄身体僵住,既有些惴惴不安,又有些隐秘的欢喜。甚至想谢谢那个突下杀手的敌人,若不是对方,他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他心中的神仙。 桥雀不知他所想,见他凄惨的堪比废人,便把他带到附近的山洞,掏出丹药和布料来为他包扎。 这明明是个正经事,陆玄却不知为何脸涨的通红,一路红到胸膛,最后见桥雀打算扒他裤子,惊的当场回光返照,紧紧的攥住了桥雀的手,慌张道:“不、不行!” 桥雀蹙眉:“可你裤子上都是血,若是有伤不及时处理的话……” “那都是敌人的血。”陆玄耳尖发红,触碰桥雀的地方烫的厉害,可他又不敢松手,生怕仙人被自己的脏物吓到。正两难间,桥雀松了力道,退让道:“既然如此,那我不碰你了,你好生歇息,等伤好了,我再离开。” 陆玄怔了怔:“您、还会走?” 桥雀颔首:“我本是路过,友人正在外等着,你伤势好转后,我自然会离开。” 陆玄抿唇,垂下眼。 心中忽而冒出一个念头。 若他的伤势,一直好不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0。 南瓜瓜在回来的路上啦! 112、6.8 日出,浓雾随风漂浮。 清虚秘境中,大多数修士都在秘境中心的宫殿与灵田间徘徊,而东南处的那座孤山,则被所有人无视。 ——好不容易来一趟秘境,大家自当竭尽全力的寻找机遇,谁会浪费时间去一座灵气淡薄的孤山探索? 因为这个原因,山上一片纯天然的翠绿,树木繁茂间,还有野兔灵活的蹿动。它一身雪白的皮毛,生的肥美,乌黑的小眼睛里闪着光,瞧着有几分灵智,此时正叼着胡萝卜的根处,四爪着地,飞快的越过灌木,来到小溪边。 溪水边站着一个少年。 他乌发披散,仅在尾尖系着一条银带,腰肢纤细,肌肤若融融春雪,葱白的手指拂过水面,轻易的将水中月打散成无数波纹,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简单的清洗了面颊后,桥雀一抬眼,就见相识不过几天的小兔子又准时跑过来,殷勤的将胡萝卜放到他身边。 桥雀顺手rua了把小兔子,随后拿着胡萝卜回到山洞,递给还未辟谷的陆玄。 陆玄老老实实的接过,认认真真的啃着。 桥雀则在旁看他的伤口,看着看着便蹙起眉:“奇怪,明明恢复的很好,怎么总是不见痊愈?” 陆玄陡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白净的面容涨的通红,眼神更是闪烁着看向一边,不知因何原因而不敢直视桥雀天人般的容颜。 桥雀抬手轻拍他的后背,没有多想的开口道:“慢点吃,这根胡萝卜都是你的。” “……谢谢长老。”陆玄闷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便低低的垂下头,似心虚般继续啃起胡萝卜。 桥雀收回手,看了眼山洞外,心中有些纠结:【在秘境里待了五天了,不知道叶奉之在外面有没有等急。话说他那天的反应好奇怪,我后来越琢磨越纳闷,他为什么一副希望我晚点回去的样子?他是不是在背着我做什么大坏事?】废物系统爽快道:【你问我也没用,我哪知道他在想什么。】桥雀一想也是,便抬眼盯起陆玄的头顶,盘算道:【那我在秘境里多留两天,如果两天后,陆玄的伤口还是在渗血,那我就带他一起出秘境。反正清虚秘境是个小副本,男主后期气运爆表,不缺这一个机缘。】系统赞同的点点头。 他们在脑海里聊的嗨,一旁的陆玄却被盯的有些不安,连干饭的速度都缓慢下来。犹豫少顷,他微带紧张的开口:“我自幼体虚,易感风寒,不过都不长久,一般月余……或十几日便好。” 他声音低落,知晓自己在暗中使的小手段极为令人不齿。 之所以能瞒过眼前的仙人,无非是仗着对方性情清冷,对本门派的弟子不设防。 只是知道归知道,他还是割舍不下私心。 他来求仙问道,二成是为自己,八成是为对方。如今好不容易有借口留住少年,哪怕自我厌弃,他也不想松开这个机会。 然而他这话一出,熟知剧情的桥雀顿时陷入了懵逼中。 啥玩意? 自幼体虚,易感风寒? 你是在骑脸辱骂你的半魔血统吗?? 桥雀分外迷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他思量片刻,委婉试探道:“西岭村距镇上颇远,你常常生病,却还平安的活了下来,想必是你娘费了不少心力。” 陆玄的神色渐渐松缓,轻声道:“对,我娘待我极好,一针一线的替我缝补衣裳,一字一句的教我认字写诗。我知她与村中人不同,眉目里总是笼  184 罩着清愁,虽不解她为何如此,但我希望她能稍稍快乐点,所以一直很努力的达成她的期盼……” 桥雀回忆着男主他妈、大儒之女的人设,仔细对比后松口气,颔首道:“那你如今定是满腹诗书,文采斐然。” 陆玄诡异的沉默了两秒,小声道:“那倒没有,我只是缝补的技术越发精湛,可以像我娘一样绣出双面绣。” 桥雀:“?” 等等。 这技能树长歪了吧?! 许是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过于尴尬,陆玄等了会,主动开始活跃气氛:“仙人有破衣裳需要修补吗?我可以帮您绣出五彩斑斓的黑色小花。” 桥雀怦然心动。 只是一想到妖鹤高冷的逼格,他又忍痛掐灭了期待,忧伤的别过脸:“不用。” 陆玄献好失败,失落的缩回墙角。 桥雀托腮看着山洞外的明媚天色,忽而想起自己最开始和对方搭话的目的,不由若有所思道:【既然陆玄是男主,那他说的体虚就是在说谎!】系统咦了声。 桥雀歪头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系统眼含欣慰:【不,你说的很对。】 他只是没想到傻孩子有一天会开窍,看清邪恶大魔王的本质。 如今桥雀既然发现了陆玄在说谎,那距离发现陆玄偷偷撕开伤口的真相也不远 【我明白了!】桥雀打断了系统的思考,坚定道:【我明白了,他之所以说谎,是不希望我过于担心他。】系统表情一滞:【等等……】 桥雀没听他说话,火速得出结论:【用这种方式来安抚我,大魔王真是人帅心美的小天使!】系统脸黑了,咬牙道:【你能不能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滤镜摘了?】桥雀已经单方面挂了他的电话,在现实里走向陆玄,柔声道:“该换药了,把衣服脱了吧。” 陆玄愣住。 他和桥雀相处了几日,除了第一天半死不活的时候是被桥雀亲自上药的,其他时间里,都是他坚持着自己动手。 现在桥雀又要帮他,他受宠若惊之余,又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摇头道:“不用了长老,我自己——” 话说到一半,陆玄的声音硬生生止住,呆呆的看着桥雀抵在他唇上的手指,几乎把自己看成斗鸡眼。 “听话。”总是冷冰冰的仙人放柔了语气,便如万年寒冰化为绕指柔,只需简简单单两个字,就能叫陆玄溃不成兵,理智掉线的解起自己的衣服。 少年身形修长,却瘦的厉害,肋骨根根分明,纵横着狰狞的伤口。 桥雀倾倒药粉在掌心,后用微凉的手掌贴到陆玄的身上。 陆玄猛的打了个激灵,像是倏忽回过神,本能的抓住桥雀的手。 桥雀抬眼看他,眼尾一点丹砂灼灼勾人。 由于距离太近,陆玄轻易的从中看到自己的容貌,他心头一颤,只觉被桥雀贴住的地方在发烫,烫的他血液都在沸腾,心底深处甚至生出浓郁的恶念——趁现在、趁着对方毫无防备,吻上去! 只需向前倾身,他就能亵渎高高在上的仙人! 念头涌动着不停歇。 陆玄恍惚瞬息,身体跟着前倾。 只是刚倾了一点,他便蓦然清醒,浑身冷汗的往后一退,就差没钻进墙壁里。 从头到尾啥都不知道的桥雀:“?” “怎么了?”他看出陆玄的状况不对,便没在第一时间靠近,而是淡淡道:“我下手重了?” 陆玄脸色难看,艰难的摇了摇头,勉强撑出笑:“不,与您无关,是我自己身体不适……” 他也说不清刚才那股邪念是什么。 但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告诉他,那是他骨子里的恶念。 若是不加以控制…… 他将会万劫不复! 陆玄深吸口气,没敢告诉冰雪般无瑕的仙人,只压下愁虑,重新坐好,温顺的由着桥雀上药。 之后几天,桥雀都坚持着帮他。 陆玄找不到机会对自己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伤口一点点痊愈恢复,最后结痂。 桥雀对此十分满意,在第三日起身道:“你已无大碍,继续去秘境历练吧,这些药都给你,你好生保管,注意安全。” 陆玄捏着三四瓶药,眼看他要走,忍不住张口道:“桥长老。” 桥雀回头,乌黑的发丝在空中荡起浅浅的弧度,少许落到脸侧,衬得他越发唇红齿白,肤白貌美。 即便面对面的相处多日,陆玄还是被这份艳色晃动心神,愣了足足半晌,才呐呐道:“出了秘境之后……我能去拜见您吗?” 桥雀下意识的想答应,只是一想到对方也是魔王的碎片,便顿了顿,临时改口道:“有要紧事可来寻我。” 陆玄没有失落,他深知自己不过是外门弟子,地位低贱,如何能与仙人时时相见?能偶尔去一次,便是他莫大的荣幸。 是以他心头欢喜,点头应了声好。 等仙人御剑离去后,他在原地流连片刻,才恋恋不舍的下山,向秘境中心走去。 不至一会,他便遇到同门师兄弟们。 对方足有七八人,打量他一会后,便热情的邀请他加入队伍。 陆玄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沉默寡言不合群,纵使先前还因为独来独往差点被弄死,这会也不打算和人一起上路。 干脆利落的拒绝了邀请后,他闷头打算离开。 然而没走两步,他就听身后人群咂咂嘴,接着谈起另一件事。 “那胡满可真是个跳梁小丑,说是金丹修士,金丹都碎成废渣了,还敢来清虚宗挑衅,莫不是特意来寻死?” “我看他是被妖鹤长老断了修真之路,恨极了才过来污蔑,想让妖鹤长老也不好过。” “你们当真觉得他在胡说?” “那是自然!妖鹤长老可是元婴修士,怎会委身他一介小人!况且他的金丹是被长老所碎,便说明长老根本不想亲近他!” “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胡满修为尽失,若是用其他手段逼迫的妖鹤长老,那他有什么胆子来清虚宗挑衅?掌门又为什么迟迟不动手杀了他?” “这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胡满的背后,有魔修出没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晚上码字可真是又冷又饿呜呜呜,终于赶完了更新,安心去吃晚饭啦!小可爱们挨个啾咪,都早点睡呀~ 圣僧有独立线,不过因为他太佛了,所以结局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 感谢在2020121913:37:04~2020122222:52: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鳏19瓶;绛河飞霜、wi、七片叶子、qaqa、乱窜  185 的鸡崽、木子10瓶;冰橙、修仙不修仙、26651048、余骨散九州5瓶;落微3瓶;萤林2瓶;tqt、伊索、单子木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3、6.9 和陆玄分开后,桥雀戴上斗笠,御剑飞出了秘境。 他修为高深,没有惊动他人,重新回到马车旁,素白的手指轻敲窗沿,言简意赅道:“出来。” 然而车内没有动静。 桥雀歪头,被白纱遮挡的眉眼中掠过疑惑,正打算上前去看,车夫恰在此时回来,赶忙道:“道友,你那位朋友在你离开时就匆匆走了,他让我留下给你报个信,说是先去宗门,不日便回来,让你在车上等候。” 桥雀怔了怔,不明白叶奉之急着去清虚宗有何用意,又担心对方在暗搓搓的搞什么幺蛾子,便蹙眉道:“不了,你回去吧,我去找他。” 车夫挠挠头,犹豫道:“可那位道友多给了我一块灵石,叮嘱我一定要拖住、呃,要照顾好您。” 桥雀:“……” 你这么一说。 我就更不可能留下来了:) 他坚定的拒绝了车夫的挽留,也没要回那一颗灵石,径自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宗门。 清虚宗坐落仙山之上,楼阁位于云雾缭绕间,一条求仙阶延绵数万里,每一步都在拷问求道者的心性。 桥雀身为元婴尊者,又是清虚宗长老,自不必一步步问心,直接御剑便可上山。然而叶奉之与他不同,既没长老带路,又是外来者,免不了走一遭这万里长阶,向清虚宗表示诚敬之意。 因为这个原因,桥雀越发不能理解叶奉之先行上路的寓意,他甚至怀疑对方还没爬上山,正在台阶里禹禹独行,特意放慢了御剑的速度,沿路看着台阶而上。 只是一直飞到宗门前,他都没瞧见叶奉之的身影。 桥雀收回目光,看向宗门大殿前守卫的弟子,询问道:“近日可有外人上山?” 他戴着斗笠,昳丽的容颜被朦胧白纱遮掩,是以没出声前,弟子们并没认出他的身份,只本能的想亲近他。如今一开口,清清冷冷的声线流出,那两个弟子顿时睁大眼,脸上露出微妙而怪异的神色,又很快醒悟过来低下头,唯唯诺诺道:“拜见妖鹤长老,近日有不少外人过来,不知您要找的是哪一位?” 桥雀被他们奇怪的反应弄得迷茫,又不好多问,只能冷淡道:“他姓叶。” 弟子们霎时恍然:“叶公子身受重伤,正在药门歇息。” 桥雀:“?” 他才离开几天,大魔王怎么就负伤了? 这也太能浪了吧! 他无语凝噎,木着脸问道:“因何而伤?” 弟子们一滞,面面相觑了两秒,支支吾吾道:“因、因为那胡……” 一句话尚未说完,宗门内便走出一位内门弟子,身着华贵紫衣,神态恭敬道:“妖鹤长老,掌门有请。” 现任掌门是上任掌门的儿子,性格温吞又沉稳,修行不如妖鹤,年纪比少蘅还小,却端的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话痨又唠叨,硬生生活成了男妈妈的样子。 桥雀本能的不想过去听唐僧念经,只是一想到对方深知妖鹤秉性,无事不会轻易打扰,便按捺下私人情绪,苦着脸与那名弟子前往太虚宫。 太虚宫内,掌门正在翻阅书籍,瞧见他们进来,率先驱散了殿内弟子。等宫内只剩下他与桥雀,他才站直身体,深深叹了口气,絮絮叨叨道:“你这一趟不是去采天煞莲的吗?怎么会和那种小人有接触?况且都和对方结仇了、为什么不斩草除根杀了那无耻小人?如今他找上门来,散播谣言,就算我们护你,外界的人也不会信呀。你身怀媚骨,本就被世人恶意揣测,之所以没起大波澜,靠的全是当年杀退魔修、和这些年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桥雀被念的头大,不得不抬手中断道:“等等,你说的小人是谁?找上门是什么意思?叶奉之在哪?他怎么受伤了?” 掌门咦了声,没在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欣慰道:“你出去一趟,连话都变多了,这很好,毕竟剑道并非无情道,我们作为人族修行者,绝不可忘却初心,沦为冷血的杀戮兵器……” 桥雀转头就走。 掌门连忙拽住他,好声好气的哄道:“是师弟的错,清鹤师兄剑心通明澄澈,心中自有定量,无需旁人指点,是师弟教导弟子众多,这才一时说岔了,清鹤师兄莫恼。” 桥雀顿住。 妖鹤的交际圈极小,最珍视的师父去世后,便只有掌门和少蘅会唤他旧日道号。是以他虽性子清冷,却会在这两人面前多一些耐心。 掌门又哄了他两句,见他停下脚步,不再有拂袖而去的迹象,便柔声回答起他刚才的疑问:“那小人名为胡满,上月来到清虚宗,非说你与他行了夫妻之礼,后又改变心意、心狠手辣的废他修为,重新回了清虚宗当长老。” “我知晓你性如冰雪,绝不会做这种事,便打算将他扣押审问。然而那胡满似是背后有高人相助,我一露面,来不及动手,他就顺利逃走,直到第二日再来嚣张挑衅。” “我虽修为平平,比不过师兄们,平日里的精力更多都放在门派里,但也是个元婴修士,如何能叫一个碎丹小人随意折辱?所以我事后仔细调查,多方观测,终于发现了蹊跷——那胡满逃窜之术,是魔修的手段!” “自百年前的大战后,魔修便一直蜷缩在魔界里修生养息,如今卷土重来,定是恨你当年一人一剑杀退他们三千里,这才使出此等毒计,不费一兵一卒的置你于死地!” 掌门越说越愤慨,桥雀却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 等掌门说完,他才平静道:“宵小之辈,杀了便是,何须动怒。” 掌门头疼的叹气:“话虽如此,可我们对魔修那边一无所知,便是想追寻魔气去找胡满,也要考虑这是不是魔修特意布置的阴谋诡计与陷阱……” 他有些羞愧,显然是在为自己的犹豫迟疑而感到愧疚,桥雀倒是不以为意,直接道:“你修为不行,剑心蠢钝,合该镇守门派处理宗门之事。胡满那边我自会去处理,你无需忧心。” 掌门松开眉,又咬牙道:“他污蔑了你这么久,等抓到了他,你千万别给他个痛快,记的把人带回来,我亲自压着他去各地为你澄清!” 桥雀无可无不可的嗯了声,随后问起大魔王:“叶奉之又是怎么一回事?” 掌门脸色缓和:“他前两日上山,正巧撞见胡满过来挑衅,便悄然凑过去准备暗杀。胡满见他修为低,本不打算将他当回事,结果判断出了错误,反被刺瞎一只眼。” “之后我及时赶来,吓  186 跑了胡满,叶奉之重伤垂危,好在保住了一条小命。”掌门感慨:“虽与他不熟,只听他昏迷前说是你的友人,但从这份赤诚之心看,他当真是个侠肝义胆的好人!” 桥雀也为之动容,转身道:“我去看看他。” 清虚宗内十二门,符药器剑各司其职。 叶奉之便是在药门里修养。 桥雀到的时候,对方还在昏迷中,俊朗的面容苍白的毫无血色,明亮炽热的眼眸紧紧闭着,空气安静的让人有些不适,甚至能幻听的响起对方笑眯眯的声音,在不着调的喊着“小长老”。 回过神后,桥雀打破寂静,走到桌边倒了些灵泉水,倾身喂给叶奉之。 叶奉之伤的重,喂了几天的灵泉水后,倒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好转起来,逐渐的可以自行运转天阶功法,愈合的效果一日千里。 这日傍晚,桥雀再次来到偏殿看望叶奉之。 刚坐下没一会,殿外响起弟子的声音:“妖鹤长老,外门弟子陆玄求见。” 桥雀下意识看了眼叶奉之,见对方安安静静的睡着,便回道:“进来。” 门无声打开,陆玄穿着一袭白蓝道袍走进来。 他肤色白皙,双眸狭长,生的极为俊美,隐隐泛着几分妖异,看起来不像个正经人。 桥雀多看了他两眼,才问道:“何事?” 陆玄下意识瞥了眼床上的叶奉之,又看了看桥雀牵着对方的手,随后垂眼道;“妖鹤长老,弟子愿追寻魔气,去讨伐胡满那个小人!” 桥雀蹙眉。 他倒是没疑惑陆玄怎么知道这件事,毕竟掌门并未刻意隐瞒,也希望各大宗门都有再次上战场的准备。而陆玄作为清虚宗内部人,有所听闻很正常。 只是他没料到对方会这么热心、不怕死的想主动追击胡满,这其中稍有差池,身死道消都不为过,连掌门都忧心忡忡一时无法做决定,陆玄又是为何而这般干脆果决? 桥雀眼泛疑惑,回答的倒是很快:“不行。” 陆玄抿唇,不甘心道:“弟子虽修为低下,但也想为长老……” “与修为无关。”桥雀打断,认真道:“你若去了,我会担忧。” 陆玄呼吸一滞,心中杂念顿生,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见桥雀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话有歧义,紧跟着补充道:“不管是你还是其他弟子,我作为长老,都会挂念忧心。” 陆玄沉默两秒,勉强笑了笑:“是吗……” 失落的话语消散,空气寂静许久,一时无人说话。 直男桥雀毫无所觉,等了等后,见他不吭声,直接问道:“还有何事?” 陆玄顿了顿,神色间忽而流露出几分羞赧,支支吾吾道:“我、我这几日夜里无事,给长老做了条发带。” 桥雀:“?” 他抿着唇,耳尖有些红,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玉盒,温顺的放到桌上,继而眼含期待的看着桥雀。 桥雀被盯的卡壳,不得不拿过盒子,打开看了看。 玉盒中,一条黑红相见的发带正置于其中。 做工精致,暗绣华美,赫然是精心之作。 桥雀看着它,就仿佛看到了男主长歪的技能树,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喜欢,颔首道:“做的很好。” 陆玄双眸一亮,按捺喜色,小心翼翼道:“那我可以帮您系上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叶奉之:我只是昏迷,还没死呢:) 感谢在2020122222:52:13~2020122315:37: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中分20瓶;听听10瓶;啵啵玉米、渔溪、42773339、修仙不修仙、滢芸5瓶;烟云妖月3瓶;落微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4、6.10 束发? 这不太好吧。 桥雀下意识看了眼身旁躺着的叶奉之,本能的想拒绝。 然而一抬眼,他就见陆玄忐忑的攥着衣角,眼中泛着崇拜仰慕的期待,宛如小孩子亲眼看到了奥特曼,想要一张签名照。 桥雀不好说出‘世界上没有奥特曼’这种残忍的真相,只能顶着男主渴求的目光迟疑的点点头,满足了对方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陆玄双眸一亮,极为欣喜的拿起绸带,快步走到桥雀身后。 桥雀乌发披散,仅在尾尖系着银带,被陆玄小心翼翼的捧起后,当即露出冰雕雪琢的后颈肌肤。 陆玄心头一跳,魔念丛生,忍不住贴近了桥雀几分。 桥雀侧过脸,眼尾一点丹朱极艳:“怎么了?” 陆玄倏忽回神,仓促道:“没、没什么。” 他不敢再看面前的美人,只紧盯着手中如缎长发,指尖拽动着银带,便见被束的规规矩矩的发丝骤然松懈,如流水般滑过指缝。 陆玄被撩拨的心跳如鼓,又觉自己是在亵渎仙人,便慌张的压下种种杂念,重新将散下去的发丝收拢,郑重的用黑红发带束起。 如此一来,桥雀的身上……就留下了独属于他的痕迹。 陆玄心头一阵悸动,鬼使神差的低头,吻了吻手中长发。 乌发微凉,暗生冷香,叫人恨不得更过分些,衔咬住细细舔舐,方算尽兴 念头刚起,陆玄身侧蓦然传来响动。 他来不及转头看去,凭着危机感先一步退后,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来自床上人的攻击。站稳之后,他抬起头,就见昏迷多日的叶奉之阴沉着脸,挡在桥雀面前,正试图抽出床边利剑。 桥雀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手,蹙眉道:“你魔怔了?陆玄是本门弟子,非胡满那小人。” 叶奉之气的咬牙:“怎么不是?胡满欺你辱你,这人则在背地里轻薄你,我看他们就是一丘之貉!活该千刀万剐!” 桥雀一头雾水,见他陷入狂暴模式,随时会把另一个自己打死的样子,便赶紧按捺下疑惑,率先道:“陆玄,你先回去。” 陆玄微微迟疑,随后发现叶奉之发怒归发怒,倒是并未伤及桥雀分毫,反而是自己站在这,让桥雀多有分心,只好点点头,转身退下。 走到殿门时,他回身欲关门,却正见叶奉之扔下长剑,反身将桥雀一把搂入怀中。 陆玄身形一顿,垂下了眼,缓缓合上门。 殿内。 叶奉之紧搂着桥雀,又气又酸道:“又来一个、又来一个!从云司星到什么少蘅、从那个小人到这个普通弟子,你怎么没完没了的招惹人?” 他豁然和桥雀分开,双手按住桥雀的肩膀,神色阴晴不定,近乎喃喃自语的问:“是不是把你锁起来,你才会只属于我?” 桥雀沉默两秒,冷静 187 的指出漏洞:“你打不过我。” 叶奉之表情一滞。 桥雀:“所以你锁不了我。” 叶奉之浑身僵硬。 桥雀好心的提出建议:“来练剑吗?” 叶奉之满腔悲愤,化吃醋为动力:“练!” 憋屈修炼了两三日,叶奉之还未出师,胡满再次找上门来,于宗门大殿外挑衅。 桥雀得知此事,当即踏上灵剑,飞向殿外。 他一袭白袍,容颜姝丽又冰冷,同样是御剑而行,偏就有别于其他同门,牢牢地吸引着地上人的目光。 众人仰头见他离去,脸上神色各异,却不约而同的跟了上去。 随着靠近殿外,胡满冷笑的声音也跟着清晰。 “我一介散修,可不敢蒙骗诸位正道少侠。” “污蔑?没资格结识妖鹤长老?呵,妖鹤长老当初狠心碎我灵丹,我这碎丹里,现在可还有长老的剑气残留呢。” “至于为何被伤?自然是妖鹤腻了我这杆金刚柱,迫不及待的想回宗门,与你们的掌门厮混颠倒——” “住嘴!”掌门追着桥雀而来,听到这话怒而化身喷子:“我与清鹤师兄情同兄弟,岂是你等小人可以辱没的!” 胡满面露忌惮,一边娴熟的掐算起逃离术法,一边不忘嘲笑道:“掌门可真是有情.趣,还玩起兄弟乱.伦的戏码,这可真是——妖鹤?!你还敢露面!” 话说了一半,他才看到桥雀的身影,一时目眦欲裂,手中术法都因情绪波动而中断。 桥雀没搭理他,平静立于宫殿之上,极霄嗡鸣的落入手间,天地灵气无风自动,隐隐夹杂着刺骨的剑意。 胡满被怒火占据心神,并未察觉到这一点,瞧见桥雀冷着美人脸不说话,只当桥雀是羞恼的不知如何辩驳,便计上心头,变本加厉的恶意道:“尊者大人,自山洞一别,好久不见。” 桥雀不语,径直抬起剑。 泛着寒光的剑尖直指胡满的眉心,令他脸皮一抽,再次运转术法,同时不甘心的快速道:“妖鹤长老何必这般急迫的动手,胡满可还想问问您那日是怎么解毒的呢。忘忧香乃昔日魔门合欢宗的镇派之宝,非男人之元阳不可解,您那日打伤我逃走,也不知道是和哪位山野樵夫苟合的?如今不见解毒之人,莫非是您那时求助的人太多,自己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恩人?” 他眼含恶念,言语中尽是粗俗低劣的挑拨之意,听的老好人掌门都生出了火气,忍不住骂道:“你此前一直说师兄委身于你,现在又言师兄打伤你逃走,前后说辞不一,我看都是屁话!” 胡满哈哈大笑,毫不在意道:“之前是假,此时是真,不信你问问你那位好师兄,可敢对天地立誓,直言忘忧香是假?” 掌门又不蠢,当即忍住去看桥雀的冲动,一口咬死了他说的都是谎言。 两人争锋相对,桥雀的大招无声无息的蓄力成功,冷不防的倾身持剑而上,打的胡满措手不及。 胡满下意识的催动灵气,以此激发术法传出清虚宗。 然而之前百试百灵的手段,这会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脸色陡变,仓促查探,这才发现自己的周身被无形剑网笼罩,根本调动不了一丝天地灵气! 眼见着极霄剑指自己命门,他顿时慌了,仰天大喊道:“蚀魂魔君!你不是想抓走妖鹤当禁脔吗?如今妖鹤露面,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他话音一落,此方天地倏忽变色,继而响起一道平静清润的声音:“阿弥陀佛。” 桥雀没有波澜的漂亮眼眸顿时泛起异色,手中剑势一止,平白散去了凛冽剑意。 死里逃生的胡满来不及庆幸,先一步错愕抬头,看向天边缓缓走来的白衣僧人,惊疑不定道:“你是谁?” 僧人双手合十,礼貌道:“佛子虚和,见过施主。” 佛子? 佛院中那位要度化世人、却信奉以杀止杀的圣僧? 想起对方当年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举手投足间却杀戮数十万魔修的狠辣,胡满当即瞳孔一缩,冷汗遍布后背,惊慌道:“你、你怎会在此?” 虚和顿了顿,看向桥雀的方向。 桥雀已然收剑,乌发束着红绳,越发衬的肤白胜雪。他定定看着虚和,显然也是在等着虚和回答。 虚和收回目光,缓缓开口:“其因有二,一为魔修……” 胡满心头慌乱,闻言想也不想的打断道“你杀了蚀魂魔君?!” 虚和摇头道“施主此言差矣。” 胡满双眸一亮,心下狂喜,正想着拖延时间等蚀魂魔君赶来救走自己,就见虚和温温柔柔的补充道:“贫僧是送魔君去面见佛祖,此乃善事,非杀业。” 胡满的笑容陡然凝固。 说的这么委婉。 还不是动手把人杀了?! 胡满在心中暗骂,正绝望间,又见虚和开口“第二件事……与妖鹤尊者有关。”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望向桥雀。 桥雀神情淡淡,唯独浓密纤长的乌睫频繁眨动了两下,似乎有些疑惑不解。 虚和向他行了一礼,声音微不可查的柔软了几分:“尊者那日被小人下毒,意识不清,贫僧恰巧路过,便帮尊者解了毒。” 众目睽睽下,桥雀微微睁大眼,向来清冷的容色泛起浅浅薄粉,似惊似羞恼的生动模样,晃得众人一阵失.神。 虚和定力极好,敛眉继续道:“当日事出突然,贫僧并未征求尊者的同意,便做出此事,实乃冒犯之举。是以听闻有小人污蔑,贫僧特意赶来,想在诸位面前澄清一二——为尊者解毒后,贫僧一直守着尊者寸步不离,未让任何人靠近尊者,胡施主此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妄言,还请诸位莫要轻信,也莫要当做笑谈散播,不然……” 他微微弯唇,白衣在风中飒飒作响,神圣的恍若真佛拈花一笑:“不然让贫僧听到,定要送施主们去往西方极乐,在我佛面前忏悔口业之罪。” 众人:“……” 这特么是威胁吧?! 而且还是笑着说的……简直更恐怖了啊! 清虚宗前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罪魁祸首却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柔柔的说完暗藏杀机的话后,还对胡满客气道:“胡施主,你罪孽深重,是想现在就被贫僧超度,还是去往其余门派,为尊者洗脱污名后再……” 求生欲极强的胡满忙不迭道“我选二,去各大门派澄清,还尊者清誉与美名!” 虚和颔首:“施主颇有慧根,这便随掌门去吧。” 被点名的掌门呃了声,厌恶的看看胡满,又迟疑的看看桥雀,最后在桥雀身边低语了两句,才带着眼神闪烁的胡满离开。 桥雀无甚表情,没有多看虚和,跟着拂袖转身。 虚和在原地怔了怔,似是没 188 料到桥雀会是这个反应,一时有些无措。所幸他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抬步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桥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叶奉之:? 桥雀:嘴贱的胡满被人收拾了。 叶奉之:高兴/快乐/多吃两碗饭。 桥雀: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叶奉之:? 桥雀: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和圣僧有一腿了。 叶奉之:?!?! 叶奉之:等等。 叶奉之:圣僧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狐狸精!! 感谢在2020122315:37:23~2020122417:0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馨可儿、斑鸠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骨散九州10瓶;伊索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5、6.11 清虚宗坐落仙山,云雾缭绕恍若仙境。 桥雀御剑行过桂殿兰宫,及至流丹阁时,瞧见道童正在外等候。 “长老,您回来啦!”道童声音清脆,欢喜着上前,拿出一个玉葫芦道:“您在药门的时候,那个叫陆玄的外门弟子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连灵草都没几根,尽是些低劣的培元丹。” 桥雀伸手接过,神识探入芥子空间,粗粗掠过大小不一的丹药后,收起葫芦道:“去斟茶。” 道童咦了声,很快反应过来,轻快的应声退下。 妖鹤并不喝茶。 这事鲜有人知,而虚和恰是其中一位。 是以当他来到流丹阁,看到庭院里升腾着袅袅茶香时,便微微一笑,柔声道:“多谢桥施主。” 桥雀冷冰冰的神色未变,只纤长的睫毛快速颤动了两下:“是我该谢圣僧。” 他雪白的耳尖悄然透出一抹薄红,与面无表情的脸形成奇异的反差:“若不是圣僧那日出手相救,妖鹤应当已经死于情毒之下。” 虚和忆起那夜破庙之事,神情微顿后从容道:“佛门子弟不沾情.欲,即便是误入幻境也该坚守本心,妖鹤长老那日失去意识不假,我道心不稳生出绮念也是真。” 他双手合十,垂眼道:“所以长老无需多谢,是虚和先动欲.念,由此破戒。” 桥雀抿着殷红的唇,耳尖的桃色蔓延,衬得眼尾一点丹朱如晕染的胭脂色,勾的旁人神魂颠倒还不舍得挪眼。 他安静良久,低低开口:“既如此……” 话音落下,桥雀蓦然起身,眼中盈盈粼光迅速冷成刺骨的冰霜,极霄剑更是直直指向虚和,剑意凛冽道:“那就来战吧。” 虚和:“?” 庭院里一时寂静无声。 风卷着落叶路过。 虚和张了张口:“为何……” 桥雀打断:“我不愿屈于弱者身.下,你若是打的过我,那日之事一笔勾销。” “你若是打不过。”他冷着美人脸:“就别怪刀剑无眼。” 虚和沉默少顷,颔首道:“贫僧明白了。” 他站起身,轻笑道:“桥施主,请。” 叶奉之结束打坐时,送午膳的道童正推门进来。 他下意识看了眼道童身后,没瞧见桥雀的身影,不由有些失落的问道:“妖鹤长老今日怎么没过来?” 道童愣了愣,脸上飞起红晕,支支吾吾道:“长老现在……应该正和圣僧把酒言欢吧。” “?”叶奉之摸不着头脑:“和尚能喝酒?不对,你好好的说话,脸红什么?” 道童羞涩道:“一想到长老与圣僧的关系,就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叶奉之深感莫名:“他们一个道修,一个佛家,能有什么关系?” 道童诧异:“叶公子不知道吗?长老与圣僧……曾双修过呀。” 叶奉之:“?!!” 他整个人都被震傻了,原地呆站许久,直到道童唤他,才猛的惊醒,抛下热腾腾的饭菜,头也不回的往流丹阁冲去。 流丹阁内的人都知晓他是桥雀好友,并未阻拦,还指引了庭中院的方向。 叶奉之一步踏入,心中的酸涩嫉妒攀至顶峰,下一秒就要委屈爆发时,突见眼前掉落一缕发丝。他下意识接住,看了半天后发现……这不就是自己的头发??? 他悚然一惊,环顾四周,只见此方天地被剑意交织笼罩,无形又凛冽的剑光锐利的割破了他的发丝,那些开的正盛的花木却被淡金色的佛光庇佑,毫发无损。 庭中地面干净的近乎光秃秃,没有一片落叶残留,显然很不对劲,像是有两位同水平的高手刚刚在这切磋过,留下了一丝还未散去的灵力。 叶奉之心生疑惑,满腔醋意都稍稍缓解,被担忧所替代。 他大步往里走,搜寻着桥雀的身影,却在绕过花树后,瞥见对方正坐在小桌前,静静地听着白衣僧人念经。 那僧人容貌俊美,眉眼柔和,修长的手指不徐不疾的转动着念珠,温和的声音宛如冬日暖阳,将说出口的经文都染上了温度。 最重要的是,桥雀仅仅听了两句,松动的瓶颈便有突破的迹象,灵魂更是如同浸泡在温泉中,舒展的让人分外放松。 ——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在打完架后没立即离开,而是端出好学生的架势,认认真真的当个倾听者。 听到一半,叶奉之走近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侧头看去,就见对方神色幽幽的坐下,手指不老实的伸过来,在桌下挠了挠自己的手心。 桥雀动了动眉,无视他的小动作继续听课。 然而虚和恰在此时收声,中断了经文,脸颊微微苍白的笑道:“不知这位施主是……” 叶奉之突兀的沉默两秒,看了眼桥雀,似乎是在期待桥雀给他定下名分。 桥雀并没搭理他,自顾自的拿起一旁的极霄,动作温柔的擦拭起剑身,简直比对人还柔情三分。 叶奉之和虚和齐齐凝视了极霄片刻,随后若无其事的别开眼。 “我叫叶奉之,妖鹤长老的……朋友。”叶奉之斟酌着自我介绍,继而反问道:“圣僧呢?也是长老的朋友?” 虚和微笑:“或许。” 叶奉之顿时警惕:“或许是什么意思?莫非圣僧还有其他的想法?凡俗中的僧人要戒色戒欲,一生不可娶妻,圣僧作为修真者,理当更严以律己……对吧?” 虚和从容道:“施主多虑了,虚和自然是将尊者视为挚友,只是不知尊者如何想的,所以才说是‘或许’。” 叶奉之呵呵一笑,在某些字眼上刻意的加重声音道:“小桥长老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谁都知道大师们戒色戒欲,不可娶妻……但熟知佛 189 理,颇有善心,是最值得结交的好朋友。” 虚和神色渐淡:“叶施主,你似乎很在意佛门弟子的婚配之事。” 叶奉之皮笑肉不笑:“在意倒不至于,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虚和平静道:“是吗?那叶施主有所不知,我佛慈悲,并不苛求弟子们枯守佛院,若是没有慧根或斩不断红尘之人,便可还俗——” “砰!” 叶奉之骤然起身,猛的一拍桌子,硬生生压住虚和的后半截话。 他像是被挑衅的兽王般弓着身体,双手逐渐握紧,冷冷的看了眼虚和,尔后侧过脸,对桥雀笑眯眯道:“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吃饭,小桥长老,要一起用膳吗?” 桥雀被问的有点懵:“不用,我已辟谷。” 叶奉之笑容不变:“那该练剑了吧?” 桥雀默然两秒,拿起剑道:“我去练剑。” 他行至庭院外,揣测叶奉之是想支开自己,便停住脚步,打算等对方出来时问一问。结果没一会,道童从不远处轻快的跑来,捧着七八个玉葫芦,开开心心道:“长老!这些都是送给你的礼物!” 桥雀眼含疑惑:“为何送礼?” 道童认真道:“宽慰您呀。胡满那小人做了这么恶心的事,现在真相逐步传来,大家都怕你气恼,所以送了这些好东西。您看,这是天机阁少阁主送的七品法器,这是炼丹大师送的三转忘尘丹,这是外门弟子陆玄送的低级符咒,这是少蘅长老……” 桥雀倏忽回神:“少蘅?” 道童点点头:“是的,少蘅长老送的是瑶池雀羽,既能炼器,又能当做饰品,流光溢彩的极为漂亮,长老您要拿出来把玩吗?” 桥雀摇头:“不用,将东西拿下去收好吧。” 道童听话的应下,捧着葫芦离开。 桥雀没再等候叶奉之,而是御起极霄,飞过掌门宫与弟子房,来到后山的灵兽园。 园中正有几名小道童在给灵兽喂食,看见他飘然而至,当即红着脸齐声道:“见过妖鹤长老!” 桥雀颔首,询问道:“少蘅长老可在此处?” “在。”小道童指向山里:“少蘅长老想要一只寻滨,此时正在里面搜寻。” 桥雀了然,收剑向山中走去。 沿路的灵兽被他惊动,四处乱窜,有些甚至慌不择路,一头撞到他身上,随后两腿一蹬直直倒下,像极了碰瓷。 桥雀哑然失笑,绕过这些翻白肚的小动物们,循着灵气浓郁处走去。 随着走近,雾气渐浓,充足的灵气笼罩四周,几乎要化气为水。 桥雀没有多加贪恋,步伐不停,很快看见一道身影蹲在不远处。 他无声上前,来到那人身后,素白的手指伸出,正要碰到面前人时,那人身上忽而窜出一条乌光,顺着他伸出的手指一路往上,直接钻进他的衣袖里。 冰冷滑腻的触感贴着桥雀的肌肤,惊的他蹙起眉,咬唇忍住了异样的声音,用另一只手精准的隔着衣裳掐住蛇头。 直到这时,蹲守寻滨的少年才后知后觉的回神,背对着桥雀,低头打开灵兽袋翻找起来,同时纳闷道:“小黑,你又钻到哪去了?怎么碰到了香香软软的东西?奇怪,头好像还被卡住了……” 桥雀藏在长发间的耳尖微红,面上则冷冷道:“他在我这。” 少蘅被他的突然出声惊的差点没跳起来,看清他的容貌后晃了晃神,诧异道:“师兄,你怎么来了?小黑他——哎?!他怎么钻到师兄衣裳里去了?师兄莫慌,我这就把他拽出来!” 少蘅信誓旦旦的说着,手却解起桥雀的白玉腰带,一副打算把桥雀扒开的架势。 桥雀微微睁大眼,后退两步,呼吸不稳道:“等等,你与契约灵兽心意相通,直接让他顺着胳膊爬出来便是,解我衣裳作甚?” 少蘅的眼中掠过一抹惋惜,收回手后歪了歪脑袋,俊秀的脸上露出天真无辜的神色,恍然道:“师兄说得对,我心急则乱,倒是忘了这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叶奉之(怀疑):真忘了假忘了? 陆玄(皱眉):真忘了假忘了? 少蘅(无辜脸):当然是真的,一个纯良的小师弟能有什么坏心眼? 翻了翻评论猛的想起今天是圣诞Σ(°△°|||) 小可爱们圣诞快乐!挨个举高高吧唧! 感谢在2020122417:08:15~2020122517:1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ikauniorn、本少爷品靓50瓶;wi、叮当怪10瓶;swlyou5瓶;萧萌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6、6.12 少蘅爽快道歉,听话的引导着灵宠离开了桥雀的衣裳内。 桥雀神色微松,没有多想,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袍后,将天煞丹拿了出来,递给他。 少蘅满脸欢喜,却没接过丹药,而是像个率性而为的少年人,一把扑到桥雀身上蹭了蹭:“师兄真好,总是给少蘅送宝贝,少蘅也要给师兄一个惊喜!” 桥雀:“我不需……” 他收紧了搂着桥雀细腰的手臂,从桥雀的胸口处扬起俊秀的脸,双眸亮晶晶的天真无邪打断道:“师兄快把眼睛闭上,我说睁开的时候才能睁开哦。” 话说到这份上,桥雀顿了顿,只能顺从的闭上眼。 失去了肉眼视觉后,他的元婴神识本能展开,以上帝视角的状态看到了周围。 少蘅仰着头,盯着他垂下的纤长睫毛看了半晌,手无声的抬起,又在碰到他之前缩了回去。 桥雀心生古怪,细细思索后大惊失色,询问系统道:【他刚刚是不是想……揪我眼睫毛???】系统险些没憋住笑出声:【怎么可能,他应当只是想摸一摸,又怕惊动你才收回手。】桥雀顿时放下心,继续看向少蘅。 少蘅松开了抱着他的胳膊,在灵兽袋里翻找半天,最后小心翼翼的捧起一只羽毛华美的小雀鸟,递到他面前笑道:“好啦,师兄睁眼吧。” 他顺从的睁开眼,正对上雀鸟灵动的豆豆眼。 “啾啾啾!” 小雀鸟声音清脆,隐约带着一丝稚气,扑腾着翅膀露出蓬松的身子,爪子一蹬少蘅的手,精准的飞到桥雀的头顶。 桥雀:“?” 他表情有点呆,顶着肥啾看向少蘅,用眼神示意——这是啥意思? 少蘅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是瑶池雀鸟,一种快要绝迹的灵宠,破壳时便是金丹期,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强大,且极为任性,只认喜欢的人为主  190 。我从师父手中接过它,细心养了上百年,它都对我爱理不理,如今对师兄这般殷勤,必然是喜欢极了师兄,想让师兄当它的主人。” 桥雀默默的抬手,把头顶做窝的雀鸟拿下来。 雀鸟不躲不避,任由他抓着小身子,还扬着头冲他啾啾叫。 “此物是师父给你,定然是考虑到你修为不够,外出时只能依靠灵宠。”桥雀转手将雀鸟放到少蘅的头顶,满意颔首道:“所以此物留你身边最好,假以时日,你必然能驯服它。” 少蘅看出桥雀的认真,眨眼道:“可它很喜欢师兄,若想驯服它的话,必然要有师兄帮忙安抚……” 桥雀不甚在意:“你可以带着它来寻我,流丹阁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少蘅的眼中泛起波动,随后又扑到桥雀身上蹭着撒娇,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桥雀抬手,正想猛男柔情的摸摸他脑袋,忽而听到浓郁雾气中传来吱吱的声音。 他还未回神,少蘅便精神一振道:“是寻滨!师兄你等等,我把它抓过来送你!” 桥雀刚想说不用,少蘅便离箭一般的冲进了灵雾中。 此地乃灵气泉眼所在,雾气深厚,几乎凝聚成水,使人看不清眼前的路,神识外放也受到阻碍。但为了献宝,少蘅还是追寻着感知灵兽的天赋,一点一点的查找寻滨的存在。 找了许久,他终于发现自己靠近了对方十米之内,当即拿出灵兽圈,往前一跳道:“哈,小小灵兽,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师兄??” 桥雀抬起头,收回撸毛绒绒小貂的手,若无其事的解释道:“你刚走不久,这只小貂就自己跑出来……” 少蘅:“……” 合着他在这里,还影响了小貂讨好美人? 少蘅无话可说,瞪着那毫无节操的寻滨一眼,对桥雀道:“既然这灵兽是师兄找到的,那就归师兄所有啦。” 桥雀摇头:“我常常闭关,鲜少外出,养它无用。不如由你照顾,寻些灵器法宝护身。” 今日之前,少蘅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与桥雀重逢后,他连瑶池雀鸟都能整只拱手相让,而不是像之前那般拔两根雀羽充作礼物,现在遇到寻滨,更是毫无私心,只道:“我的灵兽够多,不缺这一只。师兄平时练剑烦闷了,也可以逗弄逗弄它,缓解枯燥之情。” 他说的情真意切,桥雀却歪了重点,起身道:“练剑不会烦闷,也不会枯燥,灵兽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你把它收好,再把天煞丹拿着,师兄该回去练剑了。” 少蘅幽幽看他,见他冷着美人脸,明明与记忆中的过去无甚区别,偏就让人一再心动,忍不住想百般讨好顺从他,不由摇头道:“师弟明白了,这小貂就暂时放在师弟这,日后若是寻到了什么珍稀灵材,再给师兄送去。” “至于天煞丹,师弟就不要了。”少蘅坦然道:“有寻滨在,少蘅自会寻到各种宝物护身,丹药的话,还是留在师兄那更让师弟安心。” 桥雀被说的心头熨帖,颔首嗯了声,转身正欲离开,那寻滨突然吱吱叫了起来,扒着他的衣摆,哼哼唧唧的不愿意松手。 少蘅有听懂灵兽心声的天赋,闻言笑道:“它说掌门宫中有一株千年灵草,愿偷来送给师兄,只求师兄收下它。” 桥雀:“……偷盗乃小人行径,你好生教导它,莫让它误入歧途。” 寻滨又吱吱叫。 少蘅咦了声,继而赞赏道:“不错,知道改口用无主的秘境来引诱师兄,不过我在后山待了几百年,怎么从不曾听说过这后山有个秘境?小貂,你莫不是在哄骗我师兄?” 寻滨勃然大怒,冲他一阵嗷嗷叫,像是在口吐芬芳。 少蘅的脸色果然沉下来,生气的骂了回去。 桥雀在旁围观片刻,随后无声无息的离开。 再待下去,他感觉智商都会被拉低。 回到流丹阁,道童蹦跶着凑上来:“长老,这是外门弟子陆玄送的灵器,因为级别太低,我单独给您放到这个玉葫芦里了。” 桥雀妥帖细致的收好葫芦,询问道:“叶奉之和虚和还在庭院中?” 道童摇摇头:“叶公子出来找您,得知您去看了少蘅长老,气的饭也不吃就跑去修炼了。圣僧脸色不太好,回房间打坐,说是会在清虚宗小住几日,长老若是想听真经,可以随时去他那。” 桥雀了然,没再多问,提着极霄去练剑。 之后几月,桥雀都过得十分充实。 每天和极霄甜蜜互动、看一眼云司星为自己卜算当天运气的信件、把陆玄送的新礼物放进小葫芦里串一串、围观叶奉之昼夜不停的刻苦修炼,旁听虚和一字一顿的圣言真经,最后在少蘅上门时撸一撸叽叽喳喳吱吱呀呀的小动物。 这样的生活,说是神仙日子都不为过。 桥雀分外满足,几乎都要沉浸其中当条没上进心的咸鱼时,道童忽而在这一日例行上缴中,疑惑又奇怪道:“长老,那外门弟子陆玄……今天没送东西过来。” 桥雀神色不变,心里却在和系统咕囔:【我就说他一个村中平民、外门弟子,就算是气运爆表的男主,又能有多少东西天天送,现在看吧,果然把自己掏空了……啧,幸好我把东西都妥善收着,等会过去找他,顺手还回去……】系统没在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过了两秒才道:【等等,陆玄好像有危险。】桥雀怔了怔,茫然道:【他又被炮灰打伤了?】 该说不愧是主角吗? 这仇恨光环还真是时刻在线啊。 系统鼓捣了一会后台,迟疑道:【不知道,他现在在的地方似乎隔绝了我的探视,我只能看到他的生命值匀速降低,很明显遇到了危险。】桥雀握住极霄,起身道:【明白了,该我这个金手指老爷爷上场表演了。】他遣走道童,叮嘱对方不要让人进来打扰自己,随后闭上眼,等待系统开启传送。 四周灵气出现变化后,无需系统提醒,桥雀便睁开眼道:【到了?】没人说话,出现在他面前的也不是陆玄的身影,而是一座有些熟悉的小村庄。村庄里的幼童们嬉戏打闹,女子们则端着木盆往他这边走,桥雀下意识避开,步间距却缩小了不少,使得他一个没注意被妇人撞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愕然又懵逼的低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变成了幼童的模样,小短腿使不上劲,最后还是那妇人把他拎起来,笑道:“瞧我光顾着和你们说话,都没注意到小雀儿在这。雀儿,你今天怎么不去缠你哥哥,一个人在水边晃?” 桥雀一头雾水,勉强站稳后迷茫道:“哥哥?” 妇人点头:“对呀,你家陆玄哥哥呢?怎么舍得把你这个娇滴滴的女娃丢在这?也不怕那些乱窜的拐子把你拐走了。”  191 “许是上荒山了吧。”其他妇人开口:“陆玄把小雀儿当心肝宝贝,又只有她这一个妹妹,要不是去荒山抓野物给雀儿补身体,怎么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妇人们顿觉有道理,见桥雀懵懵懂懂的,索性一把揽住她,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护着。 湖边水声响起,妇人们边聊天边洗起衣裳。 桥雀在旁安静的发了会呆,后知后觉的明悟自己可能是掉进幻境里了。从系统之前的话来看,陆玄显然是先进来的,而他现在跟着进入对方的幻境世界,所要做的第一件事,赫然是唤醒对方。 不过话说回来…… 陆玄有妹妹吗? 桥雀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个幻境,不会是陆玄魔改的世界吧?! 作者有话要说: 起点男主的标配:没有血缘关系的貌美妹妹√感谢在2020122517:16:40~2020122611:5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甜甜圈物语40瓶;贫穷的嘤嘤怪12瓶;伊索、向上的小小希4瓶;和平与繁荣水舜翼雪月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7、6.13 日上三竿。 妇人们洗完衣裳,准备回家做饭。 桥雀不认识路,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 刚目送一位妇人打开门进屋,那家中的小孩便探出头来,瞅到他时双眸一亮,乐呵呵的招手道:“仙女、仙女!” 剩下的妇人们顿时哄堂大笑,笑的桥雀小脸通红,尴尬的恨不得抠出一座迪士尼城堡。 好不容易绕过这家后,一群人说说笑笑的继续往村里走。 没走两步,迎面冲过来一个壮实的小男孩,攥着野生的小花,吸着鼻涕,冲着桥雀磕磕绊绊道:“送娘、娘、娘子!” 桥雀的脸裂开,还没从呆若木鸡中回神,脚下突然一空,被人单手拦腰抱了起来。 他饱受惊吓的抬头,正对上陆玄冷淡清俊的脸。 其余人也看了过来,纷纷笑道:“哟,小陆回来了啊。” “手上拎着的这是黄鳝?会不会太少了点,雀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是娇贵的女孩子,吃食可不能马虎。” “荒山有妖兽出没,陆玄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弄这些回来已经不错了。这样吧,等会你叔回来,我让他送点肉去你家,反正我们家还没孩子,也吃不了太多。” “我家倒是有三个男娃,不过雀儿自小就这么水灵,补补身体是应该的,等长大了,说不定还是我家儿媳妇呢!” “哈哈哈,你呀,想得美!雀雀生的这么好,就该去镇上做富人娘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家那几个糙汉小子!” 妇人们笑骂着说话,陆玄就在一旁垂眼静静听着,没发一言,却收紧了搂着桥雀细腰的手。等她们的闲话渐歇,他才稳重道:“谢谢婶婶们关照,我先回家做饭了。” 妇人们点点头:“去吧,天色不早,可别饿着妹妹。” 他们转身离去,依稀还能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 “这两孩子也是可怜,从小没爹,娘也在半月前死了。” “他娘那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病恹恹的躺床上不管事,平时打猎买东西烧饭都是陆玄在做,现在没了娘,他们肩上的担子松了,指不定还是好事呢。” 陆玄忽而加快了脚步,将所有的闲言碎语都抛在身后。 桥雀挂在他臂弯间,蹬了蹬小短腿,试探道:“陆玄,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玄走入家中,放下另一只手上的水桶,继而皱眉拍了桥雀一巴掌,严肃道:“要叫哥哥。” 桥雀捂着自己的小屁股,整个人都有点懵,难以置信道:“你敢拍我?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玄把他放下来,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布裙,头也不抬道:“你是我妹妹,不是什么富人娘子,也不是他人的家中妻,永远都是我陆玄的妹妹。” 说完后,他顺手捏了捏桥雀脑袋上的小揪揪,满意的站直身体道:“行了,去玩吧,哥哥要做饭了。” 桥雀被他一顿rua,等他走了还在犯傻。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小裙子,他陡然反应过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 桥雀顿时打起精神,溜进木屋里,掀起裙子瞅了瞅。 很好,是弟弟。 不对。 他明明是陆玄的爸爸! 别以为这是幻境就能为所欲为,敢拍他屁股,他非得报复回来! 桥雀脑瓜一转,瞬间想到个绝佳的报复手段。 他兴冲冲的跑进厨房,凑到拿柴火的陆玄身边,贼兮兮的小声道:“陆玄,我给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陆玄再次皱起眉,抬手就把桥雀拽到自己膝盖上,啪啪啪打了三下:“叫哥哥。” 桥雀呆了呆,旋即气道:“你才不是我哥哥!” 陆玄的眼中泛起波动,沉着俊脸又拍了两下,威胁道:“叫不叫?” 桥雀被打的小屁股发麻,怎么蹬腿都挣扎不开,最后终于看清了局势不由人,委委屈屈的呜咽道:“哥哥……” 陆玄神色稍缓,手却不留情的继续拍了拍。 桥雀呜哇了声,小身板弹跳了下,臀尖都在颤,气的张牙舞爪道:“我都喊了,你怎么还打我?!” 陆玄扬眉:“声音太小,必须和你顶嘴的音量一样大。” 桥雀咬牙,凶恶道:“哥、哥!” 陆玄勾唇,松开手,任他手脚并用的远离自己,尔后耐心问道:“什么小惊喜?” 桥雀正准备跑,听到这话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当即停下脚步,不情不愿的转身道:“把手给我。” 陆玄听话的把手伸出。 桥雀握着他手腕,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胸口,得意洋洋道:“感受到了没?” 陆玄怔了怔,神情疑惑“什么?” 桥雀见他不开窍,气道:“胸啊!一马平川的胸啊!” 空气寂静两秒,陆玄清隽俊秀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涨红起来。没等桥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就难得露出了慌色,猛的抽回自己的脸,耳尖通红道:“你还小,以后、以后会鼓起来的……还有,谁教你这种事的?” 他脸色一沉,严肃道:“女孩子的身体不能随便给别人碰,这次就算了,我是你哥哥……不是别人。” 说到这,他声音微顿,仓促的揭了过去,紧接着训斥道:“除了哥哥之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碰你!春兰小翠她们也不行!” 桥雀沉默两秒,嫩白的小手捏住布裙,幽幽道:“怕是要让你  192 失望了,我这辈子都不会鼓起来的。” 话音一落,他就骤然掀起裙子,笑的恶劣又狡黠:“因为我是男孩子啊哈哈哈哈——哈?卧槽,你干嘛??” 笑到中途,桥雀被陆玄的手吓到硬生生住口。 然而陆玄比他还震惊,睁大着眼来回捏着小雀鸟,无法相信道:“不可能、你、你明明是妹妹……” 桥雀有点怂了,又有点羞耻,试图放下裙子退后道:“那个,你先冷静、先冷静。” 陆玄没理会他,把他的裙子重新掀起来,盯着小雀鸟看了许久,神色复杂中带着茫然,茫然中带着疑惑,疑惑中带着怔忪。 直看得桥雀都有些负罪感,总感觉自己打碎了陆玄的世界观。 两人没僵持多久,外面便传来妇人送肉的声音。 趁着陆玄走神,桥雀小心翼翼的抓回自己的雀鸟,蹬蹬蹬的跑回房间里躲着了。 陆玄在厨房里呆了会,才起身去接过肉,谢了妇人两声后,恍恍惚惚的重新回了厨房。 桥雀在门缝里看他,见他受到这么大的刺激,还没从幻境里挣脱,不由深感棘手。 闷头琢磨了好一会,不等桥雀再想出新的对策,陆玄就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放到院子里的小桌上,轻声道:“出来吃饭。” 桥雀犹豫了两秒,尚未回话,陆玄便接着道:“别逼哥哥拎你出来。” 桥雀慢吞吞推开门,挪着小碎步走到桌子前,眨巴着眼睛看他:“你不生气?” 陆玄抓过他白白嫩嫩的手,垂眼细致的擦着“这事不能怪你,你也是才知道真相,也没想瞒着,既然如此,我生气做什么。” “无论你是弟弟还是妹妹。”他把筷子塞进桥雀的小手里:“我都是你哥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桥雀诡异的有被感动到,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小脑袋,老老实实的夹起碗中的肉,张口吃了起来。 刚咀嚼两下,他心中的感动‘啪’的一声就碎了,小脸更是僵住,直勾勾的看着碗里剩余的肉。 陆玄扒了两口饭,见他没动静,抬头疑惑道:“怎么了?” 桥雀艰难的吞下肉“没什么。” 虽然是在幻境中,可他仍不自觉的被周围所影响,即便是吃惯了软糯香甜的食物,有些咽不下这口味粗糙纯填肚子的肉,但他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没皱眉吐出来。 只是剩下的肉太多,他委实下不了口,只能夹起放到陆玄碗里,轻咳道:“哥哥要上山打猎,哥哥多吃点。” 陆玄摇头,想将肉夹回他碗里,被桥雀好一番阻拦,才眼神柔和的吃下。 午后,村民中再次结伴上山。 陆玄没跟上,而是拿出针线,开始缝缝补补旧衣裳。 桥雀在厨房里翻找,只找到小一堆粗盐,没看到其他调料。想到中午卡嗓子又难吃的饭菜,他一时有些发愁,生出了改善生活的念头。 西岭村背靠荒山,山上有妖兽肆虐,村民们打猎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桥雀现在是个幼童身形,自然不可能莽撞的进山,思来想去,他和陆玄打了声招呼,来到村中的教书先生处。 先生姓明,身体不大好,父母早早去世,名下有些薄产。 他考上秀才那年还年少,即便是回来当了十几年的教书先生,现在也不到三十岁。瞧见桥雀来敲门,他有些诧异,含笑道:“小雀儿是来帮哥哥借书的?” 桥雀摇头:“和哥哥无关,是我想请先生帮个忙。” 明先生并未露出轻视的神色,掩唇轻咳了两声后,打开门轻笑道:“外面日光烈,进来坐着说。” 桥雀跟进去,只见先生的家中极为宽敞,墙壁上挂着书画,红木桌上摆放着茶碗,颇有文人雅气,一看便与自家的破屋子不同。 他钦羡的看了一圈,再回过头时,就见明先生拿了碗酒酿出来,放到桌上后轻轻搅动,继而舀了勺递到他唇边,温和笑道:“尝尝?” 桥雀被甜酒香味引诱,忍不住凑近张口,将糯米小丸子吞进嘴里咀嚼。 绵软香滑的滋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对比中午吃的糙粮,桥雀陡然生出活过来的幻觉,一时没了克制,闷头接受着明先生不紧不慢的投喂。 小半碗吃进肚,他心满意足的抬起头,正准备道谢,却见明先生用勺子敲了敲碗,提醒道:“勺子里还有糯米,不要浪费食物。” 桥雀赶忙应了声,抓住明先生的手,将剩下的糯米乖乖吃完。 明先生这才颔首:“是个好孩子。说吧,想让我教你什么?” 桥雀摇摇头,询问道:“先生,您这儿可有抄书写信的活?” 明先生抬起茶碗,抿了口茶,沉吟道:“有倒是有,只是你年纪太小,手腕无力,认识的字也少……” 桥雀看起来是个小萝卜丁,本质上还是修仙人的根骨,打人是打不过,写写字却是不成问题。至于识字方面,找起借口也简单:“哥哥每天都看书,我在旁边跟着学,已经认识很多字了,先生若不信,可以考考我!” 他眼巴巴的模样相当可爱,明先生笑意加深,顺着他哄道:“好,那就考你的名字。你手沾茶水,以桌为纸,写下‘陆雀’二字,先生便算你过。”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 桥雀:我要把陆玄打醒。 后来。 桥雀:我要抄书赚钱!我要改善伙食!我要发家致富!我要娶妻生——唔唔唔。 推一本小可爱的书~有兴趣的可以去点个收藏嗷(╯.) 大概是→主角受的Omega小伙伴都变成A且对他图谋不轨,前男友打饭醋坛子想求复合的故事! 文名文案在这↓↓ 《渣a的攻略对象都性转了》 季塞爱何束舟爱的死去活来,追了许多年才在一起,却一直被爱人冷待,终于有一天提出了分手。 还没来得及伤心,季塞突然发现身边一直当成朋友的OMEGA都性转了。 又香又软的OMEGA全部变成了身强体壮的ALPHA,而且性转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想攻他?!! 分手第一周,前男友以为季塞为他痛不欲生深夜出门买醉。 尾随其后,却发现季塞是被影帝约出门喝酒吃饭。 分手第二周,前男友以为季塞受不了相思之苦,和队友吐露心事,偷听之下,才发现队友也和季塞告白了。 分手第三周,前男友以为季塞因受不了分手打击,才接受医生心理疏导。 结果却是医生因爱生恨,要强制将其改造成OMEGA。 何束舟这才发现,被养鱼的那个原来是自己,痛不欲生的也是自己。 当天晚上,同组合的前男友将季塞堵在厨房,从背后咬住他的后颈,用前程胁迫季塞和所有攻略  193 对象断绝了关系。 然后不到一周,曾经的攻略对象都找了上来。 感谢在2020122611:57:10~2020122716:5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吉安、一个朋友5瓶;肩上梅枝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8、6.14 淦。 他明明叫桥雀好叭! 连名字都给他改了,陆玄是真想把他变成彻彻底底的陆家人? 桥雀心中腹诽,瓷白的小脸上则一片乖巧,嫩生生的小短手沾了水,笨拙又认真的写下了‘陆雀’二字。 明先生在旁看着,颔首道:“小小年纪,本该手腕无力抓不准力道,你这一撇一捺,却颇有风骨,有行云流水之风范,不错。” 桥雀双眸亮晶晶的看他:“那先生,我可以领活赚钱了吗?” 明先生抿着茶水,反问道:“你哥哥不要你了?” 桥雀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茫然道:“啊?” 明先生轻笑:“你哥哥若嫌你是负担,不想要你,你可以来我这。先生身体不好,正缺个小侍女,家中也有些积蓄,足够养得起你,你也就不用考虑赚钱那种俗事,大可安心看书习字。” 桥雀这才明白他是想接济自己,当即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先生你误会了,我哥对我可好了。” ——就是独占欲有点强,见不得他这个妹妹、呸,弟弟跑走,非得给他当一辈子的亲人才安心。 考虑到对方才十几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前不久刚去世了亲娘,桥雀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伤对方的心,是以他坚定拒绝了明先生伸出的友谊之手,强调道:“我只是觉得哥哥太辛苦,想帮他分担一下。” 明先生摸了摸他脑袋,又顺手似的捏了下他的小揪揪,笑道:“是个好孩子。” 语罢,他站起身道:“进来吧,捡个喜欢的字抄写。” 桥雀迈着小短腿,兴冲冲跟上。 两三天后,陆玄终于发现了不对,在一日午后拽住桥雀的小裙子,皱眉道:“你这几日怎么天天往明先生家中跑?” 桥雀磕磕绊绊道:“去、去看书呀。” 陆玄眼露怀疑:“我们家中没书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先生那看?娘生前捏着你的脸让你好好看书,你都磨着她撒娇不愿意,现在怎么好端端的改了性子,天天想着看书?” 他问了一堆,见桥雀呃了声没答上来,霎时沉下脸道:“你是不是听了婶婶们的话,看先生有些家底,就想嫁与先生为妻?” 桥雀呆若木鸡,被震撼一整年:“大哥,先生都二十多岁了,我才七八岁,这嫁过去是给人家当妻子还是当儿子的啊!” 陆玄顿了顿,抿唇道:“床上当少妻,床下当儿子,这在商贾富人间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旁人的事我管不着,你若是敢这么做,我就先把你的腿打、捆起来,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门!” 桥雀活久见,扶额道:“你想多了……其实我去先生那,是接了抄书的活,想赚些铜钱填补家用。” 他扬起漂亮的小脸,情真意切道:“哥哥辛辛苦苦冒着风险去山上打猎,我也想在力所能及的方面帮帮哥哥。” 陆玄愣住,眼中泛起波涛,薄唇轻抿道:“你还小……” 桥雀狠狠心,往前一扑,抱住他的腰,稚声稚气的撒娇:“我不小了,我长大了,哥哥让我去嘛。” ——求求了,让他赚钱买些鸡鸭调料改善伙食吧! 那卡嗓子的糙饭真的能堵到翻白眼啊! 陆玄的耳尖渐渐红了,清俊的脸上升腾热气,手抬起又放下,就是不敢环抱桥雀。 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明明都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女孩子了……怎么还会手足无措、心乱如麻? 陆玄想不通,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奇怪道:“等等,抄书?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写字?” 桥雀沉默两秒,果断道:“是先生教的!” 陆玄皱眉嗯了声,面上没说什么,心底却升起警惕。 明先生是秀才,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家底颇丰,又面皮白净生的俊俏,在村里人心中是一等一的贵人。 这样的人,怎么就偏偏有那个耐心教导陆雀? 陆玄顿生危机感,在桥雀又一次想去找明先生时,毅然跟了上去。到了先生家后,桥雀熟门熟路的钻进小房间,捧着茶碗出来,陆玄赶忙帮他接过放桌上,心疼道:“你在这儿,就是做这些下人做的活?” 桥雀一懵:“没有啊,只是先生在帮我收拾东西,我就顺便帮他把茶碗拿出来而已。” 瞥见陆玄闷不吭声,只缓缓揉着他的手,他便补充道:“随手帮忙的小事,怎么能说是做下人,而且先生也劝阻过,只是我麻烦先生这么久,想回报一二。” “称不上麻烦。”明先生的话语响起,含笑道:“先生平日里孤寂,有你陪伴,倒是轻松自在不少。” 他走出来,将新鲜的鸡与一些果蔬调料递给陆玄,等陆玄怔愣的接过,再擦擦手摸了摸桥雀脑袋:“这些是你托我买的东西,我让禽户的人帮忙处理了下,但现下骄阳高照,还是早点回家煮了为好。” 桥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牵起陆玄的另一只手,和明先生挥手再见,旋即高高兴兴的回家中。 到了厨房,眼见着陆玄想动手,他赶忙制止,严肃道:“哥哥,这鸡是我赚来的,做也该由我来做。” 他不信任陆玄做饭的技术,便委婉道:“你先去外面缝衣裳吧,最好再帮我找一件男装,我是男孩子,怎么能天天穿罗裙!” 陆玄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可娘给你买的都是裙衫,我的衣裳你又不合身……” 桥雀推着他往外走,骄纵道:“我不管,总之我不要穿裙子!” 把纠结的陆玄推出门后,桥雀转头看向灶台,亮着眼睛撸起袖子。 他抱有极大的热情,在里面好一番鼓捣,等日头挂在上空时,才打开门出来。 随着门开,香气顿时四溢,浓郁的鲜香味勾得人猛生食欲,禁不住的吞起口水,光是闻就情不自禁的幻想起那香喷喷的肉长什么样。 桥雀看陆玄呆在原地,便笑眯眯端着菜上桌。 板栗烧鸡已熟透,鸡肉和板栗软烂的靠在一起,汤汁被吸收的只剩盘底一点余汁,香的让人想迫不及待的尝一尝。 桥雀拿起筷子,擦了擦后夹了一块鸡肉,却是优先放到陆玄的碗中,托着腮笑道:“哥哥,来尝尝?” 陆玄回神,滚了滚喉结,又将鸡肉夹回桥雀的碗里,认真道:“你先吃。” 桥雀:“……”  194 他哭笑不得,只能从盘中多夹了几筷子给陆玄,开开心心道:“一起吃!” 陆玄点点头,尝了口板栗。 软糯的板栗香甜可口,吸收了汤汁的味道,鲜的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肚。 陆玄没有多说话,只动着筷子,吃的头也不抬,显然是被桥雀的手艺征服了。 桥雀心生骄傲,夹起鲜嫩入味的鸡肉,眯着眼享受那滑嫩的口感,跟着吃起饭来。 一餐结束,桌上的盘子干干净净,如同蝗虫过境,被吃的丁点不剩。 桥雀摸了摸自己鼓鼓的小肚子,被暖洋洋的日光晒着,一时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他看着陆玄收拾餐桌的身影,开始琢磨起来……解决了口腹之欲,接下来要做什么? 打破幻境? 没有头绪啊。 该从什么地方入手、给予陆玄极大的刺激,让他从幻境里挣脱出来呢? 桥雀想着想着,睡着了过去。 第二日,他被陆玄从床上拎了起来。 桥雀揉了揉眼睛,有点懵:“哥?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和伯伯他们上山去了吗?” 陆玄给他穿衣裙,同时解释道:“今天是仙宗来收徒的日子,所以大家都没上山。” 桥雀精神过来:“是清虚宗吗?” 陆玄点点头,当他是从明先生那听说的,便揉揉他脑袋,轻声道:“你年纪小,正适合修仙,倘若有机会入仙宗,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万不可与人为敌。” 桥雀听出他语气中的异常,不由眨眨眼问道:“哥哥不去吗?” 陆玄的神色顿时挣扎起来,替桥雀扎揪揪的手都失了几分力道:“我就不去了……娘临死前叮嘱我好好当个凡人,她刚去世不久,我不能就这么违背了她的意愿。” 桥雀纳闷,心道你在现实里还是跑去清虚宗了呀,现在怎么不乐意了? 他十分不解,还想细问,就被陆玄抱出了门:“走吧。” 陆玄压着心头不舍,努力露出笑:“仙人可是很了不起的,小雀儿以后一定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小神仙。” “至于哥哥……” 他苦笑,轻声道:“远远的看着你就够了。” 清虚宗派来的人不多,桥雀见惯了弟子们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模样,一时认不出为首的人是哪一脉的徒弟。 村民们不敢说话,幼童们老老实实排着队伍上前。 桥雀和陆玄站在一起,即便有心说悄悄话,又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出声,只能闭嘴上前。 轮到桥雀时,冷着脸的清虚宗弟子突然多看了他两眼,目光在他眼尾的小红痣上打转,询问道:“这红痣……” 桥雀露出甜甜的笑:“是哥哥帮囡囡点的,说是漂亮!” 台下的陆玄一怔,见那弟子抬头四处张望,赶忙出声道:“是、以前是娘帮妹妹点,娘去世之后,就是我帮妹妹点妆。” 弟子了然,又瞥了桥雀一眼,才收回目光道:“去测灵根吧。” 桥雀抬步上前,将手放到测灵石上面。 刚触到石头表面,一股淡金色的光芒蓦然亮起,其间充斥着凛冽肃杀的锐金之意。 清虚宗弟子诧异的看了眼漂漂亮亮、满脸无辜的桥雀,语气古怪道:“看着娇娇软软的,怎么会是主杀伐的金灵根……算了,去灵舟上吧,稍后带你回宗。”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过年,杂事比较多,更新时间不太稳定…… 尽量日更吧,做不到会挂上请假条~ 感谢在2020122716:52:40~2020122811:0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祝酒歌*20瓶;4277333910瓶;枸杞子4瓶;禾木、寒生~\(≧▽≦)/~2瓶;和平与繁荣水舜翼雪月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9、6.15 桥雀十分好奇幻境中的妖鹤是个什么模样,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陆玄这个幻境核心比较重要,是以他打消了去清虚宗的打算,摇摇头道:“哥哥不去清虚宗,我也不去。” 陆玄尚未说话,后方的村民们便先一步急了起来,纷纷开口劝阻。 清虚宗弟子皱了皱眉,沉声道:“肃静!” 压下了嘈杂的声音后,他看向桥雀,目光在桥雀精致的眉眼处转了圈,难得好心的提醒道:“我们清虚宗乃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宗门,坐落北华仙山之上,与佛院圣地并列第一,并不缺杂役弟子。倒是你们这些村民,生来就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还要惶恐一些低级妖兽,若是不抓住这一步登天的机会的话,日后可就再没这种好事。” 不用他说,桥雀也从吃个鸡还要大费周章中看清了局势。 但他还是坚定道:“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台下的陆玄有些动容。 他其实并未做好和桥雀分开的准备,只是母亲的遗言在前,修仙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在后,所以他才忍下不舍,想着先把桥雀送去,至于日后,他能不能忍得住不去找对方,那也是日后的事了。 然而他没想到,不仅他舍不得桥雀,桥雀也舍不得他。 这让他惊讶无措的同时,又不可避免的生出满心欢喜。 清虚宗弟子也看出桥雀的固执,见此不再多说,只淡淡道:“我们会在镇上小住三日,你若是改变主意了,可来镇上的客栈寻我。” 桥雀道了声谢,跳下台去找陆玄。 陆玄眼神复杂,缓缓握紧他的手,低声道:“你不必如此,娘只让我当个普通凡人,没说让你也跟着我受苦……” 桥雀晃了晃手,笑道:“你一说起仙人,眼里都在发亮。这说明你很想修仙,很仰慕修真者,对不对?” 陆玄耳根微红:“大家都很向往,不止我一个。” 桥雀软软道:“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若是走了,家里不就剩哥哥一个人了?” 陆玄怔住,动了动唇,想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只是这话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怎么也吐露不出来。 桥雀笑了笑,挂到他身上,语气轻松的小声道:“其实当修真者也不好,那都是要辟谷的,我不想辟谷,我想吃蜜枣吃鲜虾吃酒酿、吃入口即化的生煎鸡翅、酸酸甜甜的糖醋里脊、被汤汁包裹的香浓拌饭……” 他说着说着就成了念菜名,陆玄在旁听着,满腔感动与温柔渐渐被食欲盖住,最后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失笑道:“哥哥记住了,以后天天给你做。” 他这话是带着笑说的,做起来却很认真,隔天下午就去了镇上,晚上带回来几颗甜甜的蜜枣。 桥雀纳  195 闷他哪来的私房钱,他笑而不语,只捏了捏他的脸,盘算道:“你毕竟是个男孩子,不能总是穿裙衫,等日后钱多了,我就给你买套新衣裳……伯伯婶婶们若是问起来,就找个借口……”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消,阖眼靠在床上,似是睡了过去。 桥雀从刚才就在疑惑,现在见他一副疲态,当即轻手轻脚的靠近,掀起他的袖摆看了看。 陆玄年纪不大,做事倒是颇为慎重,手指擦拭的干干净净,指缝里更是一丝脏污也没有。可掀开他的衣袖,就能看到他的手臂上满是青紫的勒痕,像是做了许久的体力活,搬过拽过极重的包裹。 这让桥雀想起明先生曾经在无意间说过的话——镇上有家商户招人搬运重物走商,因次数太过频繁,杂工们往往撑不了多久就会先一步累倒病倒,是以这户人家天天都在招人。 陆玄平日里都在村中待着,上午去山里打猎,下午在家看书缝补,如今一去镇上就能找到活,显然是干了这件旁人都吃不消的事。 而起因,仅仅是为了给他买些蜜枣解馋。 桥雀想到这,顿生负罪感。 他挪下床,拿出干布沾水,给陆玄擦拭了一下,旋即帮他盖上被子。等收拾妥当,桥雀回了自己房间,借着窗外月光,开始努力的抄书。 他们互相瞒着彼此,连着打工了小半个月。 半个月后,桥雀拿着攒下来的碎银去了趟明先生那,回来时两手空空,敲开了陆玄的门,笑盈盈道:“哥哥,先生说镇上的迎客酒楼招收厨子学徒,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陆玄怔了怔,有些没回过神。 迎客酒楼是镇上最红火的一家酒楼,不仅装修的富丽堂皇,里面的厨子听说还是御厨的后人,在那里做工,钱拿的多又轻松不说,还能私底下带些干净多余的食物回家,可谓是相当惹人钦羡。 盯着酒楼的穷人不少,陆玄虽觉得自己没希望,但桥雀希望他去试试,他便在第二日一早出了门。 一直到午后,他才双眸明亮的回来,一进门就把桥雀抱起,闷头亲了两下,忍着激动与开心的强自镇定道:“哥哥被招进了迎客酒楼,以后每个月都能拿到工钱,小雀儿今天想吃什么?哥哥带你去镇上买!” 桥雀被亲的发懵,又被沾染了喜气,便傻乎乎的笑道:“想吃馄饨。” 陆玄看了看天色:“馄饨是早点,现在是下午,镇上应该没有摊子卖……不过没关系,哥哥去买了馅儿,回来包给你吃!” 他又啄了两下桥雀的脸,随后高高兴兴出了门。 晚上,别人吃饭,他们端着洒了翠绿葱花的碗,一口一个小馄饨,吃的心满意足又幸福。 日子缓慢流逝,几年过去,桥雀的小短腿如抽条般纤长起来,玉雪可爱的脸长开,越发昳丽勾人。 随之他及笄的日子到来,媒婆也开始天天往他家跑。 桥雀盯着对方递过来的画册,表情相当一言难尽:“周婆婆,我们几年前就摊开过性别这件事,村中人都知道我是男的,你为什么还要给我看男子的画像?” 就算是牵红线,也该给他介绍漂亮妹妹啊! 介绍一群糙汉是什么意思…… 周婆婆轻咳了声,笑道:“这男子与女子都是人,互相爱慕已经属实不易,还硬要挑性别作甚?况且啊,这女子有女子的纤柔,男子也有男子的好,像你生的这么水灵,找个女子怕是连自己都护不住,又怎么去照顾人家小姑娘?倒不如找个做实事的汉子,安安心心被护着,岂不是更美妙?” 桥雀干笑了声:“这就不了,周婆婆你回去吧,我没打算成亲。” 周婆婆哎呀一声:“不成亲怎么行?村里的汉子现在可都盯着你呢,若是过个几年,大家都灰心娶妻了,你那时候再想成家,可就难了!” 桥雀无奈,还想推拒,门外忽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虞:“他就算是一辈子不娶妻,也有我这个哥哥养着,不劳婆婆操心。” 陆玄这些年混得不错,在村中小有名望,不过和一看就身娇体软好推倒的桥雀不同,他身姿挺拔如玉,打起小混混时又有一番凶狠之意,所以周婆婆不太敢和他正面刚,只能气弱的小声嘀咕了两句,随后拿着画册,匆匆出了他们家。 陆玄没理会她,将门关上后来到桥雀身边,皱眉道:“别听他们胡说,你该是娶妻的人,怎么能嫁人。” 桥雀乖乖点头。 陆玄盯着他看了会,忽而抬手摸了摸他束发的玉冠。 桥雀疑惑歪头:“怎么了?” 陆玄想起他小时候的两个揪揪,莫名有些怅然,又很好的收敛起来,只勾唇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你小时候穿裙子的模样。” 桥雀的笑容逐渐消失:“你每隔几年就要回忆一下往事,有意思吗?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那些旧裙子都藏了起来,明天搬家的时候,我非得找出来全烧了!” 陆玄心虚了两秒,强行转移话题:“中午想吃什么?” 桥雀气呼呼的瞪他,身体却很诚实的点菜:“糖醋里脊、糖醋排骨、糖葫芦……” 陆玄走向厨房,顺口道:“少吃点甜食。” 桥雀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晃着小拳头‘威胁’道:“不行,就要糖葫芦!” 厨房里很快弥漫出香味,间或的夹杂着说话声,温馨的像是村中的一户寻常人家。 傍晚。 陆玄早早的点上油灯。 前几年的时候,他还是个厨子学徒,赚不到多少钱点油灯,只能维持普通的家用。某天晚上起床,临时想去看看桥雀时,他才发现桥雀借着月光、只用一双肉眼在抄书。 从那之后,他就更加拼了命的努力,只为了有朝一日,在桥雀默默守护这个家时,给对方点上一盏灯。 几年一晃而过,他终于实现了这个想法,甚至开始考虑搬家的事情:“幸好早做打算,请了帮工明天来帮忙搬家,不然我去酒楼做工,那些人就盯着这个时间过来找你。” 桥雀知道他说的‘那些人’是媒婆,不甚在意道:“她们说归说,我又不会听。况且搬去镇上后,邻居和我们熟了,肯定也会给我们介绍良家女子。” ——谁让他们两兄弟都是孤寡单身狗呢?唉。 陆玄听的神色微顿,张了张口:“我不想娶妻生子……最起码现在不想。” 桥雀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陆玄薄唇微抿,好半晌没说出话。 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不愿意、不接受这件事。 维持现状不好吗? 让他和桥雀兄友弟恭、一辈子都只有彼此……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1。 南 196 瓜瓜在外哼哧哼哧跑,寄回来了一张明信片,是否打开? 【是/yes】 120、6.16 第二天一早,桥雀和陆玄搬到了镇上。 新家是个小宅院,比村里的破屋子漂亮不少,但桥雀知道陆玄没卖掉没有人住的破屋子,而是打扫的干干净净,打算逢年过节就回来看看去世的母亲。 邻居对他们的搬来感到好奇,隔三差五的带着瓜果上门,拉着桥雀一阵闲聊。经过她的热情牵线,四周邻里很快就熟悉了桥雀一家,瞧见他们走在路上,还会笑着打招呼。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又是几个月过去。 眼见着生活环境越来越好,家底逐渐殷实,自己尖尖的下巴都长了点肉,桥雀这才从咸鱼状态中走出,决定给自己找点事。 此时正是夏末,临近七夕,镇上开始卖些有趣的小玩意。 桥雀前几年都在家待着,和陆玄一起吃饭看书,过的和平常并无不同。今年却来了点兴趣,打算上街买些好玩的东西,等陆玄晚上回家了,再和他一起分享。 街道上人来人往,桥雀攥着糖葫芦混在其中,亮着眼睛四处张望,看哪都觉得新奇。 他自小被陆玄保护着,来到镇上后又一直宅着,今天难得出趟门,根本没想过遮掩容貌这回事,是以走的好好的,突然被一条长鞭缠住抓住手腕时,他吓的一激灵,连糖葫芦都没抓稳,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不等他心疼,使鞭子的少女便露了面,骄纵的抬高下巴,对身边的大汉道:“就是他!带走!” 桥雀一头雾水的被拎了起来,犹如一个可怜又无辜的小鸡崽,稀里糊涂进了赵府后院。 少女唇边带笑,身后的长马尾轻快的摇晃着,搭配她脆生生的声音,不难看出她的愉悦:“我叫赵思思,你可以叫我思思,也可以叫我大小姐。这儿是我家,你以后就是我的夫君,想要什么就和侍女说,她不听话你就来找我。” 桥雀在房间里弱小可怜又无助,懵逼着道:“夫、夫君?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还未娶妻。” 赵思思哼笑:“不管你之前有没有妻子,你现在都是我的人。至于婚宴嘛……” 她打量着桥雀,目光在桥雀的小身板和脸蛋上恋恋不舍,眯着眼一口定下:“婚宴就安排在今晚,越快越好。你家中有何亲眷?我命人去请他们过来喝喜酒。” 桥雀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人抢了,一时有些语塞:“这不太好吧,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男,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赵思思噗嗤一声笑出来,上前几步,硬逼的桥雀靠到墙上,才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怜爱道:“小美人,我爹是镇上知府,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我是他的独女,说是半个太子也不为过,你觉得那些唯唯诺诺的商户村民,有那个胆子议论我?” 她勾着唇放下手,自在潇洒的转身,马尾在身后扬起浅浅的弧度,头也不回道:“你初来乍到,就好好歇息吧,不告诉我亲眷有哪些也没关系,反正我赵思思在这方寸地上,就没有查不到的事。” 她自信的离开,留桥雀一人待在富丽堂皇的房间里。 桥雀呆坐了会,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便猛的推开窗户,往下一看——好家伙,底下种着一排仙人掌。 他咬咬牙,走到门口打开门。 守门的壮汉扭头看他,涨红着脸,粗声粗气道:“什么事?” 桥雀在他壮实的肌肉上扫了圈,果断怂了:“没事,打扰了。” 门啪的一声关上。 时隔七八年,桥雀再次无比虔诚的感知本命剑与系统。 这几年间,他若是耐心细致的每天感知,或许有机会和对方联系上,然而他晒了几年的网,不曾认真打鱼,这会就算是再怎么虔诚,也不过是临时抱佛脚,根本没有用。 在床上翻滚了半天,桥雀终于认命的闭上眼,默念着‘船到桥头自然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晨时,天还没亮,外面就开始敲锣打鼓,一派喜气洋洋。桥雀被吵醒,小脑瓜跟个浆糊似的,完全置身事外,直到几个壮汉把门推开,赵思思双手背后的走进来,他才骤然清醒,惊悚道:“洞房花烛夜不是在晚上吗?你现在跑过来干嘛!” 赵思思弯唇一笑,俏丽的面容上流露出几分痞气:“来看看我新娶的小娘子,穿着嫁衣是个什么样子。” 桥雀陷入诡异的沉默:“那个……你不会看不出来,我是个男人吧?” 赵思思坦然道:“我又不瞎,怎么看不出来。你虽然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脖颈处却有喉结,行走姿态也不娇柔,只带着点年少无知的天真气。任谁看你,都不会看错你的性别,我自然不例外。” 桥雀听着更慌了:“那你要我穿嫁衣?嫁衣不应该是你穿吗!” 赵思思眨眨眼,又乐不可支的笑起来:“你想了一晚上,不会还没想通我是妻主,你是入赘的这回事吧?” “算了,天真点也没大碍,逗起来还怪可爱。”她笑着摇头,抬起手,对着身后摆了摆:“你们进去吧,伺候着新娘子穿衣裳,动作都轻点,别粗手粗脚的把人碰疼了。” 大汉们应了声,虎视眈眈的上前。 桥雀瞬间从心,屈服在了赵思思的淫威下:“别过来!我自己穿!” 敲锣声热热闹闹的响着,街道上铺了一层红毯。 参加早市的路人看得迷惑,瞧见赵家仆人喜气洋洋的甩着鞭炮,当即凑近问道:“这是哪家的喜事呀?” 仆人爽快道:“赵家大小姐的。” 路人咂咂嘴:“是那位啊……她之前不是不乐意成亲吗?还坚持要找个入赘的夫君,现在看来,是找着了?” 仆人挠挠头:“应该是吧,这种事,我们下人也不清楚。” 路人一想也是,便挑着重点问道:“那是和哪家男子结亲啊?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总知道吧?” “这你倒是问到点子上了。”仆人骄傲道:“我记的可清楚了,他叫陆雀,好像是村户人,但是长得和那些泥腿子一点都不一样,漂亮的跟那出尘脱俗的天人——哎?!谁打我!哪来的疯乞丐——” 找了桥雀一晚上的陆玄阴沉着脸,把仆人死死的按在地上,满眼猩红的像是充斥着血丝,又像是灵修们所憎恶的魔族正在缓缓复苏。 他额角蹦着青筋,用了极大的自制力忍住了心中的暴戾,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他在哪?他现在在哪!” 仆人被他的气势所骇,胆战心惊道:“吉时已到,两位新人应当是在拜堂了……” 陆玄脑海中的那条线霎时断成两截,毫不犹豫的往赵府的方向冲去,根本没想过自己有什么资 197 格去阻止。 他只知道不行。 桥雀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谁都不行! 赵府之中,应邀前来的客人们齐坐一堂。 赵老爷和赵夫人坐在首座,笑眯眯的和台下的赵思思说着话。 桥雀则生无可恋的穿着大红色的嫁裙,头戴灼灼明艳的红纱,手里牵着喜绸的一头,在身后几个大汉的‘友好搀扶’下,僵硬的走进堂前,与赵思思并肩。 赵思思牵住喜绸的另一头,低声笑道:“夫君穿着这一身嫁裙的模样可真好看,掐的腰细极了。” 桥雀“……你在调戏我?” 赵思思狡黠道:“是呀,夫君要调戏回来吗?” 桥雀和她不熟,脸皮薄,闻言只能闭嘴,闷着不搭理她。 赵思思被他逗笑了,越发觉得他可爱,想赶紧成亲的念头更浓了几分,几乎迫不及待的打算立刻进洞房,好好调戏调戏她的‘小妻子’。 一旁的傧相接收到她的目光,当即清了清嗓子,说了两句场面话,将众人的声音压下。等四周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时,她才大声道:“一拜——” “砰!” 一道身影从外摔了进来,砸到门口处的桌宴,吓的众人一阵惊叫,打断了傧相的主持。 赵思思皱起来,对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赶紧走出堂屋,呵斥道:“都吵什么吵?没见今个儿是大小姐大喜的日子……赵六?你不是在门口守着大门吗?怎么摔了进来!” 他上前想搀扶赵六,结果刚低头,就见眼前一黑,紧接着自己也倒飞了起来,砸到堂前,惊的赵家二老面露惧怕。 赵思思的脸色沉下来,放下手中喜绸,边往外走,还不忘和身边人嘱咐:“将老爷夫人和少夫人带去后院,小心安置,莫让他们受到惊吓。” 叮嘱完后,她手在腰间一抹,抽出长鞭,脆声道:“来者何人?何故坏我好事!” 脚步声响起,陆玄低着头从外走进来,所过之处犹如恐惧降低,吓的宴客们纷纷避让。 及至堂前,他抬起脸,清俊的容貌间萦绕着阴翳的森然,一双乌黑的眼眸已经彻底被血色浸染,浑身笼罩着令人惊惧胆寒的气息,与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把他还给我……” 陆玄没有闲聊的心思,只一字一顿道:“把陆雀……还给我!” 赵思思被他的气势所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惊疑不定的打量了他两眼后,忽而想起什么,面露惊恐的后退了两步,脱口而出道:“你不是人族、也不是灵修。” “你是魔族余孽,是……”她蓦然瞪大眼,只觉血色弥漫了自己的视线,止不住的猩甜从喉咙中溢出,将最后一句话都染上几分凄厉:“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异种!”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1,剩余1章,还挺多,不慌。 121、6.17 桥雀被壮汉们裹挟着往后院走时,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双方的体力悬殊太大,他找不到脱身的机会,不得已之下,只能苦着脸跟在后面。 没走多久,前堂传来惊叫与混乱的声音。 桥雀频频回头,既担心陆玄被蛮横骄纵的赵思思打死,又懊恼自己咸鱼惯了、随遇而安,以至于忘了这是修真界,是古代,是三妻四妾、阶级固化的地方。 不等他多发愁,陆玄追了过来。 桥雀余光瞥到他,正露出欣喜的神色,紧接着就被他浑身猩红夺走了视线,诧异又错愕道:“怎么这么多血……你装作杀猪的混了进来?” 陆玄不作回答,眼中翻滚着魔气,几步上前抬起手。 他往常做完工回家,看见桥雀都会这样,意思是让桥雀像小时候那般,欢欢喜喜扑到他身上给他一个抱抱。 然而今日的他已然被魔气侵蚀,伸出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勾着唇攥拳,隔空捏爆了周围人的心脏。 壮汉们与赵家二老无力反抗,当即惨叫一声,胸膛炸开,软软的倒下。 四周倏忽寂静,只余风中裹着血腥味。 陆玄含着笑走到桥雀面前,眼中的戾气稍稍缓解,清俊的侧脸在血衣的映衬下,显露出几分妖异之色。他伸出手,粗糙的指腹掠过桥雀雪白细嫩的脸颊,轻柔的替他拭去了脸上沾到的血迹,柔声道:“别怕,哥哥来了。” 桥雀张了张口,徒劳又苍白道:“你怎么杀人了……” 陆玄微微一笑:“因为他们该死。” “所有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人。”他捧起桥雀的脸,暗红的眸中翻滚着魔气,愉悦的笑道:“都该死。” 桥雀神色古怪,忍不住在作死的边缘试探:“那要是我自己想走呢?” 陆玄笑容不变:“哦?为什么呢?” 桥雀眨眨眼,以为他这是可以商量的意思,便想了想道:“我举个栗子啊,假设我不是被人掳走成亲,而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想和他在一起,那我就必须要和你分开,去和他组成新的家庭。这种情况下,我是心甘情愿的——” 陆玄突然掐住他的下巴,两指捏着他软嫩的面颊,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桥雀的嘴被捏成‘O’字形,说不出话,只能眨巴眨巴的看他,用眼神表达疑惑。 陆玄扬唇,另一手突然探入他大红的嫁衣内,轻缓道:“我不是在和你解释,也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不管你是被强迫还是心甘情愿的去找别人,你最终都只能是我的。那些人和你有情也好,无情也罢,总归都是隔在你我间的绊脚石,只有将他们通通踢走,我们才会回到从前、回到只有彼此的世界。” 桥雀憋红了脸,挣扎的挤出一句话:“你说归说,剥我衣服干嘛!” 陆玄低头,抵到他雪白修长的颈侧:“我不喜欢这身嫁衣,更不喜欢你和旁人穿着同套的婚服。” 桥雀愣了愣,莫名被说服了,咕囔道:“那我自己脱,你别碰我。” 陆玄笑意加深:“好。”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会,旋即又冒出一声惊叫:“我都剩中衣了,你还剥我做什么?” 陆玄低笑:“今日是你新婚夜,我将你妻子杀了,自该代替她陪你入洞房。” 桥雀整个人都裂开了,滋儿哇的抗拒着,却仍被按倒在自己刚刚褪下的大红嫁衣上。他慌的一批,又骂又叫,最后崩溃又羞耻道:“不要在外面、不要在外面好不好……会被看到的!” 陆玄的声音忽而温柔下来,一如他缓慢的动作:“他们都是死人,不会看你的。” 桥雀摇着头,说什么都不配合。 陆玄不在意,强硬又不容拒绝的打开他的手,与他十指贴合,紧密的没有一丝缝隙,尔后在桥雀隐忍不住的呜咽声中,露  198 出满足的笑容:“乖,现在该改口叫夫君了。” 浓郁的魔气笼罩着赵府,看得旁人心生惧意。 有胆大的人进去查看,却没能活着出来。 冲天的黑雾持续了三天才渐渐散去,暴露出赵府内的惨状。等修真者赶来时,心狠手辣的魔族异种已然逃窜。 修真界为之震怒,又害怕这是魔修再次开战的前兆,便颁布了追杀令,不计一切代价的剿灭魔修。 陆玄在追杀中东躲西藏,几次濒死,却又总能绝处逢生,带着桥雀继续流浪。 一晃几十年过去,桥雀已经被日习惯了,骂是没力气骂了,只叹气道:“你快死了。” 陆玄躺在一个破床上,闻言转动着眼珠,定定的看着他。 桥雀还是老样子,肤白胜雪,唇红齿白。 他一介凡人,能保持这个模样,全靠陆玄多年来持之以恒的灌输魔力,也因为此,陆玄成功掏空了自己,以至于在和灵修的对战中险些当场去世。 是桥雀把还剩一口气的他带走,安置在这间破屋子。 眼下,陆玄脸色苍白的失去光泽,一双赤红的眼再怎么努力的看桥雀,也抵挡不住大限将至的浑噩与涣散。 桥雀托着腮看他,想了想问道:“你后悔吗?” 陆玄眼露疑惑。 桥雀叹气:“这些年四处逃窜,连顿好饭都没吃过,更别提你早些年学的那一手好厨艺,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仔细想想,我挺后悔的,要是不来镇上,一辈子都在小村庄里就好了。” 陆玄扯了扯唇角,艰难道:“可我不后悔。” “从前的我软弱无知又愚蠢,连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心沉浸在虚幻脆弱的安稳中,毫无自保能力。”他压下喉咙处的猩甜,嘶哑道:“现在的我虽狼狈,但我心念通达,看透了诸多迷障,明悟了自己内心。高兴都来不及,又何谈后悔?” 桥雀静默两秒,开口道:“可你好久没来给娘上坟了。” 陆玄一滞,心神恍惚半晌,忽而道:“这是哪?” “你看不出来吗?”桥雀笑了笑:“这是我们曾经的家啊。” 破屋子内沉静许久,陆玄才动唇,干涩道:“太脏了,荒废了这么久,都有蛛网了。” 桥雀嗯了声:“因为你一直不想回来嘛。” 陆玄蓦然闭了闭眼,像是想压下眼中的情绪。 桥雀静静的看他,继而俯下.身,小脑袋靠在他胸前,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轻声道:“你这一路上杀了那么多人,自己又被旁人杀死,兜兜转转几十年,大部分时间都在逃命,简直毫无意义。” “若是人生还有重来的机会。”他叹道:“你就不要再入魔了,好不好?” 陆玄安静良久,始终不发一言。 桥雀等了又等,最后抬头看了看,无语道:“糙,死了也不说一声。” 他直起身,认命的把陆玄拖到屋后,埋在了他娘身边。 刚歇息好,眼前的世界突然支离破碎,像是精美的玻璃瓶掉落在地,倏忽炸成无数碎片。 桥雀晕乎了瞬,很快又清醒过来。 极霄在他身边环绕,传来依赖的情绪。 他伸手摸了摸,转头看向身边,就见陆玄正躺在地上。 与幻境里成熟俊朗的男人不同,这会的陆玄还带着少年气,依稀像是他们刚接触镇上时的模样。 桥雀一时有些心情复杂,盯着他看了会,才问系统:【从我进幻境到现在,时间过去多久了?】系统秒回:【两秒。】 桥雀吐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弯腰将陆玄扶到一旁靠着,又喂了点灵泉水给他,随后查看其四周。 系统在旁解说:【你还在清虚宗,这里是后山的一个秘境,因这里的幻境极强,除非一些天赋异禀的存在,几乎无人能感知到这个秘境的所在。】桥雀咦道:【那陆玄怎么找来的?自带主角光环?】系统淡定道:【他被人打进来的,原本会摔死,意外撞上了秘境,就苟到你来给他续命了。】桥雀由衷道:【不愧是主角,别的不说,命绝对够硬。】他和系统调侃着,一旁的陆玄猛然咳了两声,勉强的睁开眼,意识混沌的呢喃道:“雀儿……” 系统顿时变了脸色:【这是在叫你?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亲近了!】桥雀:【呃、那个、这个……】 他莫名有些尴尬,又不想被系统知道幻境里的事情,便果断无视了系统气急败坏的追问,只提着剑鞘,敲了敲陆玄的头,冷声道:“凝神。” 清凉的灵气顺着剑鞘入了陆玄脑海,陆玄神识一清,本能的后退,满脸警惕的抬头。 四目相对,陆玄滞住,目光落在桥雀冷冰冰的脸上,似乎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微风掠过,树叶声飒飒作响,惊扰了这一片寂静。 陆玄滚了滚喉结,生疏又青涩的开口:“见过……长老。” 桥雀神情冷漠,直接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地。” 陆玄垂着眼,将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 桥雀早从系统那得知了一切,心不在焉的听完后,淡淡道:“去寻掌门,他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陆玄应声,站直身体,对桥雀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随后踉跄着往外走。他的伤势在灵泉水的治愈下迅速好转,按理来说行走不成问题,然而他偏偏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四周寂静无声,陆玄侧头看去,就见身后空无一人。 在幻境里软软的喊他哥哥、会小心紧张他的桥雀,如今回到现实,又成了高高在上冷漠绝情的妖鹤尊者。 而他不再是和对方相依为命的哥哥、不再是一腔情愿还胁迫对方的魔修,他现在只是个寻常又普通的弟子,连多看一眼对方都是逾越与高攀。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陆玄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可此时此刻,他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元旦啦!给小可爱们塞饺子~新的一年新气象,小可爱们事业学业都要冲冲冲!! PS:明天的南瓜瓜应该还在路上,会晚一点回家,所以从2号开始日万!(具体日几天随缘orz) 122、6.18 幻境里历练了一遭,桥雀的心境有所提升。 趁着陆玄离开的空档,他在无人的秘境里打坐,将浮动的情绪逐步压稳。 在这个期间,系统一直狐疑的问:【你们在幻境里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男主对你的态度有点微妙,不仅没了以前的憧憬仰慕,还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桥雀选择性耳背,没回答他的疑问,若无其事的将修为稳固后,起身掐指一算,深沉道:【今日有大凶之兆,不宜在外走动  199 ,适合回家睡觉。】系统无语的拆穿:【……你是剑修,不是天机阁那些神神叨叨的算命的。】桥雀抬步往外走,脑海中的语气懒洋洋的,与他脸上的高贵冷艳极为不符:【三千大道殊途同归,你就别计较那么多啦——咦,陆玄没走?】出了秘境,桥雀才发现本该离开去找掌门的陆玄没走,而是倚靠着门口的树木,剑眉微皱的思索着什么。 他容貌极佳,现在还带着点青涩的少年稚嫩,而在幻境里堕落成魔后,他的黑眸染上血色,就显得眉眼越发妖异。 只是那时的他甚少笑,偶尔杀尽兴了,又或者是逼着桥雀足踝上的银铃响个不停时,才会勾起唇笑的邪气。 至于皱眉就更少见,他对待外人时最常用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几次濒死都冷着脸,沉着冷静的抱着桥雀跑路,从未露出过像这会般、似乎完全不知该如何下手的苦恼纠结神色。 意外的有点意思。 桥雀在心中莞尔,目光却没多做停留,瞥了眼他便收回视线,继续往外走。 没走两步,身后响起紧跟上来的脚步声。 桥雀不作理会。 陆玄等了等,眼见着都要走出后山,冰美人还不理睬他,他只能主动开口:“弟子本该去寻掌门,可心头又放不下长老,所以留了下来,想等长老出来后再一起回宗。” 桥雀没回头,像是听着一个陌生人在说话,惜字如金的冷淡回应道:“嗯。” 陆玄微微握拳,极为不适桥雀这般疏离淡漠的态度。 他忍不住加快脚步,距离桥雀更近了些,随后试探道:“长老还记得幻境里的事情吗?” 桥雀的步伐略微一顿。 后方的陆玄收势不及,直直撞了上去,嗅到满怀冷香后,他下意识伸手,紧扣住了桥雀的腰。 桥雀身形一颤,不仅没将他震开,反而如笼中鸟似的低垂下头,露出脆弱雪白的脖颈,呈现出任人肆意掠夺的姿态——一如幻境中与陆玄亲近时那般。 这样出自本能的反应让他们两人尽皆怔了瞬。 回过神后,陆玄先一步松手,退步低哑道:“弟子无意冒犯长老,求长老恕罪。” 桥雀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莹润如初雪的耳尖,却悄悄染了粉。 陆玄心头一动,还没来得及想些绮念,就见桥雀蓦然召出极霄,挺直着身姿御剑离去,只余冷冰冰的话语在空中盘绕:“将门规抄十遍,明日送到流丹阁。” 陆玄:“?!” 陆玄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惹恼了桥雀。 因为他老老实实熬夜点灯抄完了几千字的门规后,眼巴巴的送去流丹阁,却没资格踏入其中,只能站在外看着道童一脸不耐。 最致命的是,之前他做的丹药再怎么劣质、符咒再怎么低级,桥雀都没说什么直接收下。这次他照旧带上自己在后山采的灵草,洗净了根部泥土,放在精致的盒子里,结果道童眼也不抬道:“拿回去吧,长老吩咐了,以后不收你的东西。” 陆玄当场愣住,热切升腾的欢喜被冰水浇了个彻底。 理智告诉他,桥雀这是不希望他再因为对方遇到危险——这些对于桥雀来说是小玩意的东西,都是他一有机会就到处搜罗的宝贝,而手上的草药,便是他在后山采的,也因此和人争夺最后被打落幻境,遇到桥雀才捡回一条命。 可血脉中蠢蠢欲动的魔念又萦绕在他的脑海,嘲笑似的骂他不自量力,终于被桥雀厌弃,连当个路人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剥去了献好的资格。 两种思绪对撞,陆玄的脸色一时有些难看。 不等他压下情绪,一人忽而从外过来,与他擦肩而过,抬步走入他所渴望的流丹阁,随意的询问道童:“小桥长老还在练剑吗?嗯?不在?在听那个秃头念经?!” 叶奉之顿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的正要冲去庭院,走了两步又想起刚刚路过的人有点眼熟,便狐疑的回头多看了两眼。 不看不打紧,一细看,他霎时怒发冲冠:“好啊,之前你碰桥雀头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居然敢主动找到桥雀这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陆玄的表情也阴沉沉的。 之前的他情窦未开,虽吃醋桥雀贴身照料叶奉之,却没有深想、也排斥深想。 现在他和桥雀各种姿势都做过,再回忆过去,哪还看不出来这两人的感情已然越过了友人,就差戳破窗户纸公开成道侣了! 不安与嫉妒环绕心头,使得陆玄见叶奉之拔剑,鬼使神差的迎了上去。 然而他刚踏入仙途不久,虽有各种奇遇,但那些好东西都被他殷勤的送到流丹阁,没一个留下自己用。就连修炼的心法也是清虚宗的大路货,不如叶奉之的顶级与绝密,是以没打两下,他来自魔修的眼光与经验便告诉他,他撑不了多久。 陆玄的眼神沉下来,正全神贯注的寻找生路,余光里陡然瞥到不远处出现一道身影。 他太过熟悉桥雀的身体,又在几十年的厮杀中练就狡诈狠辣的性子,几乎不需多加确认,就在明悟那人的身份时想到一条毒计。 陆玄眸光闪动,趁着桥雀还未走近,倏忽靠向叶奉之。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不让外人听见,以免有损桥雀名节:“叶大哥何必这么生气,莫不是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和长老就在一旁云雨?” 叶奉之瞳孔一缩,剑势都凝滞了瞬。 陆玄笑意不减,反而更深了几分:“叶大哥若是因此而生气,倒是大可不必。此事都赖我,是我引诱的长老,这才与他稀里糊涂的厮混了几日……对了,他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朵,我每次不小心吻到这儿,他都眸中盈泪的将要哭出来,叶大哥日后和长老在一起时,可千万记得别碰这里,不然……” 陆玄微微一顿,意味深长道:“他受不住。” 叶奉之的眼底瞬间涌上浓郁的戾色,手中剑裹挟着滔天怒意,直指陆玄项上人头。 陆玄不闪不避,在长剑被人蓦然抵住时,还有空笑道:“长老,您是来收我抄录的门规的吗?也是,这种只有我们知晓的亲密事,旁人看了确实会闹不明白。” 桥雀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笑容里带点恶劣,但又挑不出他话里的毛病,便淡淡道:“与门规无关,是道童找过来,说你们在门口闹事。” 他震开叶奉之的剑,淡漠的兴师问罪:“你们二人为何动手。” 陆玄一脸温顺:“是叶大哥先拔剑的,弟子也不知为何。” 叶奉之沉着脸,阴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好一会,才转向桥雀,动了动口道:“我……” 桥雀耐心的等着,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个后续,只见他一直‘我……’,便善解人意的中断了这个话题:“宗门弟子不准内斗,  200 此次算了,下不为例。” 两个人都是碎片,手心手背都是肉,桥雀意思意思的训斥了一番,就揭过了这件事,抬步往回走。 没走一会,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 桥雀疑惑回头,看见叶奉之追上来紧盯自己,不由莫名道:“何事?” 叶奉之张了张口:“你和那个弟子是什么关……” 说到一半,他又闭嘴,眼底翻滚着烦躁与阴沉,改口咬牙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桥雀被问的一脸懵,茫然的求助系统:【这问的是什么意思?】系统:【他急了,想在你这要个准确的名分。】 桥雀摸不着头脑:【前两天还一门心思练剑,怎么今天就等不急了?】他有些莫名,却没多想,沉默少顷后坦然道:“除了掌门、少蘅与极霄外,你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叶奉之的表情微妙而复杂,既高兴自己越过了那个弟子,又呆滞于自己在桥雀的心里连把剑都不如。 纠结半晌,他索性平视桥雀的目光,单刀直入道:“我心悦你,想和你结为道侣,你、你意下如何?” 说到后来,他还因为紧张磕绊了下。 桥雀在心里憋笑,面上则严肃又认真道:“我的道侣不能弱于我。” 这回答过于清新脱俗,以至于叶奉之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目光灼灼道:“只要我有一天能胜过你,你就和我合籍?” 桥雀颔首:“是。” 叶奉之顿时狂喜,把之前的负面情绪尽数打消,失态的一把抱住桥雀。 桥雀犹豫了下,没有挣扎,任他沉浸在满足中,语无伦次的说着话。 然而当叶奉之说着说着侧过脸,唇瓣划过他的耳尖时,桥雀的身体一阵轻抖,本能的把他推开。 叶奉之一怔,低头看去,就见桥雀抬手抚了抚耳尖,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漂亮的眸中不知何时泛起薄雾与春水,蹙眉道:“别碰我这儿。” 叶奉之骤然想起陆玄之前说的话,眼中的喜悦逐渐凝冰,偏又带着几分不死心,抱着侥幸的心绪,低声问道:“为什么?” 桥雀没有深想,径直道:“我这儿有些敏.感。” 作者有话要说: 大魔王:我来表演个绝技——我绿我自己.jpg感谢在2020122911:27:29~2021010121:2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丹小仙2个;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吴塞曦100瓶;松海听涛、洛夜50瓶;4277333929瓶;老师携着作业、不远的远远、不过六级不改名、奚山10瓶;贫穷的嘤嘤怪、禾木6瓶;莫回5瓶;mr.i、别仙踪3瓶;肩上梅枝2瓶;昭昭、tqt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3、6.19 叶奉之渐渐收敛了欢喜的神色,眼底沉沉一片,晦涩的令人捉摸不透。 确定了和桥雀的关系后,他这会才有底气开口,重新问起先前的问题:“你和那个弟子……有旧情?” 桥雀沉思少顷,害怕自己表现的与陆玄太亲密,会让叶奉之感到不安与怀疑,便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旧情,点头之交。” 叶奉之垂眼,脸上不见喜色,拳头反而缓缓攥紧。 他薄唇紧抿,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压下失衡的嫉妒与愤怒。 ——这不是桥雀的错。 桥雀心里只有剑,虽修为高深,却又好哄又好骗。 那名弟子引诱着桥雀上床,他就算是生气恼火,也应该去质问针对那名弟子,怎么能反过来和桥雀动怒? 叶奉之心念翻滚,情绪波动的厉害,理智倒是始终在线,清明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笑,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生怕音量过大会吓到桥雀:“原来如此……不熟也好,你乃剑修,与外人相处过密总归分散精力。这样吧,日后再有人来寻你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你便告知我,我来出面替你应付他们,可好?” 桥雀没g到他话中隐喻,只当他是小心眼的要对自己的人际关系把把关,便不甚在意的颔首:“好。” 叶奉之满意了,这才有余力关注到其他事情。 桥雀今日没有束起满头青丝,而是披散着乌黑的长发,发间落着一枚不知从哪来的淡粉花瓣,衬得他眼尾处的一点丹朱越发鲜妍。 叶奉之心头一动,抬手摘去花瓣,对上桥雀纯澈而坦荡的目光,低声诱哄道:“我方才说的是外人,你我是必将合籍的道侣,自然与他们不同,可以做些更亲密、更愉快的举动。” 桥雀想了想,赞同道:“你说得对。” 叶奉之双眸亮起,然而还没高兴太久,他就见桥雀唤出极霄,剑意凛然道:“拔剑,来对练。” 叶奉之“?!” 等等。 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理所当然的。 桥雀没听他解释,上来就把他揍了一顿。 叶奉之被打的自闭,事后见桥雀愉悦的勾唇离去,一时间既有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觉悟,又深刻的怀疑自己诱拐人的方法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不然别人能把桥雀推倒,怎么轮到他这个正牌道侣,就成了挨打?? 桥雀收剑回了房间。 屋外的花树开的正盛,微风卷着花瓣进来时,飘飘扬扬的洒了一桌子。桌上的茶杯里飘荡着一枚花瓣,随着被风吹皱的水面打转,把好端端的一杯清茶变成了花茶。 他在桌前坐下,正想问对面的人要不要换杯茶水,虚和先一步睁开眼,含笑道:“桥施主先前沉默不语,现在却情绪平和,想必是出去了一趟,遇到了什么喜事?” 今日晨时,天边才微亮,虚和就守在门外,早早的过来给他念真经。 桥雀打起精神听了一上午,正昏昏欲睡时被道童惊动,起身出去处理叶奉之和陆玄的事情,变相的抓住了课间自由休息的机会。 现在被尽职尽责的导师一问,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之前沉默,是听的懵懵懂懂犯困加走神,只好若无其事道:“叶奉之欲与我结为道侣,我同意了。” 虚和笑容渐淡:“的确是件喜事。” 他顿了顿,双手合十,垂着眼道:“可惜贫僧今日便要离开,无法参与桥施主的合籍大典……” 桥雀蹙眉,微微有些失态的打断:“为何这般仓促?” 虚和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舍,一时眼神柔和,细细解释道:“佛院圣子理当在俗世中游历百年,度化众生也度化自己。如今在清虚宗小住月余,已属虚和的贪恋,不可继续沉湎。而且近日魔修再起的传闻日渐频 201 繁,为了辨别真伪,也需有人前去查看,诸多事务叠加,虚和只能来向桥施主告别。” 桥雀听的恍然,虽舍不得私教的一对一讲课,但仍是嗯了声,起身推门道:“圣僧,请。” 虚和抬步,行至屋外,忽而从怀中拿出一颗珠子,递到桥雀面前。 圆珠雪白如牛乳,其内萦绕着深厚的灵气,小巧而精致。 桥雀好奇接过,打量了两眼,抬头看向虚和。 虚和微微一笑:“此乃佛骨舍利,由贫僧灵骨碾碎研磨而成,施主拿着它,日后再想听经文,将神识沉浸其中,唤一声即可。” 桥雀心头一颤,险些没拿稳圆珠。 修真界内灵气充裕,一些人得天独厚,自出生起便塑造了一节灵骨。灵骨可使主人修炼速度一日千里,或与剑道相契合,或亲近丹药佛法,总归有越于常人之处。 而这些人一被发现,便会被宗门好生培养,当做未来的接班人看待——虚和便是如此。 抛开这些的话,灵骨也是人体内的一根骨头,纵使只有一小节,抽出来也是血肉撕裂的痛,寻常人藏着护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动手,就为了让他日后能随时听到真经? 桥雀想不通,被震撼的呆在原地,甚至冒出了一个疑问——虚和在几个碎片里明明看起来最正常,怎么兜兜转转到后来,反而是最疯的那个? 他开始觉得圆珠烫手,绷着脸还到对方面前:“我不需要此物,你收回去。” 虚和从容道:“灵骨已被碾碎,若桥施主不喜,贫僧只能将它毁掉。” 桥雀顿时五指收拢,微微睁大眼:“灵骨妙用极多,放在身侧时刻都能汇聚灵气,你怎可将它轻易毁掉?就算你不想要,也可赠予他人……” 虚和冷不丁开口:“没有他人。” 他手掌合十,沉着不迫道:“这是特意为桥施主做的,哪怕磨碎成粉,也不会认第二人为主。” 桥雀呆住,心乱如麻,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虚和见他打碎了往日的冷冰冰,如同河蚌张开了坚硬的外壳,似那夜般流露出内里的柔软,便轻笑着柔声安抚:“不过是节骨头,桥施主若心生愧疚……不如也赠我件珍宝?” 桥雀脑袋迷糊,闻言想也不想的将极霄递出。 虚和沉默两秒,哑然失笑:“本命剑于剑修而言,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桥施主愿意赠我,我心中满足,却不敢收,唯恐施主日后遇敌,没有还手之力。” 桥雀收回剑,纠结道:“除了极霄,我没有更珍贵的东西可以送你。” 虚和定定的看他:“你有。” 桥雀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是什么?” 虚和莞尔,摇了摇头,转身道:“施主现在不懂,便是不愿给我。等施主日后转了心意,想要将珍宝交给贫僧时,便用舍利告知贫僧吧。” 他的身影逐渐远去,只有温柔的话语在风中经久不散。 “贫僧会一直等下去。” “只希望那一天,来的不要太迟。” 桥雀和系统琢磨了许久,都没能解开虚和留下的谜题。 半月过去,他终于放弃了,将舍利放入荷包贴身收藏,打开门结束了闭关。 道童们在外扫花,见他出来,纷纷扔下扫帚,红着脸凑近道:“长老,这是天机阁少阁主送的东西……” “这是散修送的……” “还有少蘅长老……” “……掌门前不久回来,邀您闭关后去一趟太虚殿。” 桥雀将杂事处理了一番,闻言颔首,御剑去寻掌门。 太虚殿里,掌门正在写信,看到桥雀进来,忙里抽空的问道:“圣僧回流丹阁了吗?” 桥雀在他面前坐下:“虚和半月前离开,至今未回来。” 掌门愣了愣,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不在也好。” 桥雀听出他语气的不对,眨了眨眼道:“为何如此说?” 掌门放下笔,吹着未干的字迹:“十几日前,我带着胡满准备回宗,路上遇到了圣僧。他得知我们四处绕了圈,洗脱了你名誉上的污损,又震慑了其余的宵小,对此十分满意。” “然后……”掌门神色纠结,靠近了桥雀,低声道:“然后他一巴掌把胡满打死了。” 桥雀还等着亲自收拾胡满,听到这话人都傻了:“被打死了?” 掌门满脸心有余悸:“对,轻飘飘的一抬手,就把胡满的脑袋打爆了。我当时躲得快,身上没溅到血,还下意识的问了句为什么,当初不是让胡满在‘被超度’和‘去其他门派’之间做个选择吗?怎么现在说动手就动手了,这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总归落个不好听的名声。” 桥雀赞同的点头:“虚和怎么说?” 掌门露出了牙疼似的表情:“他说……他的本意是‘当场超度胡满’和‘去完其他宗门后再超度胡满’,只是胡满当时急着求生,不等他说完就一口应下,所以他顺势收声,直到现在才赶过来杀胡满、哦不,是送胡满去面见佛祖。” ——可怜胡满当时眼神闪烁,还想着早点为桥雀洗脱污名后逃走,哪里知晓从一开始,他在虚和的眼里就是个注定要死的罪人。 桥雀:“……” 原来虚和不是突然发疯的。 而是一早就有了狠辣的迹象,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加上圣洁雅致的外表太有迷惑性,这才把他们一群人蒙在鼓里。 想到这,桥雀顿时心情复杂,忽而和掌门感同身受,由衷的在心中和系统感慨:【这么看来,他走了也好,不然我总感觉我在玩扫雷,走哪都会炸一片。】系统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问题。】 桥雀默默点头,琢磨道:【果然还是应该先把婚事定下来,安抚叶奉之这段时间一直+11的情绪,之后再和陆玄彻底分开,不让他们见面就打架。】系统鼓捣了会后台,随后迟疑道:【现在就公开是不是太早了点?】桥雀歪头:【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真诚道:【我担心叶奉之活不到你们成亲的那一天。】桥雀的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不至于吧,陆玄就算有幻境几十年的记忆,在现实里也是个菜鸟,他应该打不过叶奉之。】系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闭上嘴,没说出碎片不止陆玄一片这个惊天大噩耗。 桥雀一无所知的按照自己的想法,与掌门摊牌了这件事。 掌门豁然瞪大眼,一口驳回:“不行!那叶奉之年过二十才筑基,连我徒弟都不如,你怎可如此轻贱自己,和他结为道侣?” 桥雀:“感情的事……” 掌门恨铁不成钢的打断:“你懂个屁感情!你心里只有剑!” 桥雀的重点忽然歪了,反问道:“那我能和极霄成亲吗?” 掌门:“?”  202 桥雀沉思道:“极霄穿不了嫁衣,是不是该换成大红的剑鞘?” 掌门的手,微微颤抖。 桥雀:“至于请柬,就写……” 掌门闭了闭眼,绝望退步:“算了,叶奉之就叶奉之吧。” ——好歹是个活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搞定√ 感谢在2021010121:23:20~2021010211:5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尼古拉斯路西法尼伯龙20瓶;懒果、绛河飞霜、谋杀土豆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4、6.20 极霄剑与桥雀本命相连,孕育出剑灵是迟早的事。 掌门怕桥雀误入歧途,真的和一把剑结成道侣,只能暂且应下这门婚事,捏着鼻子开始操办。 外人并不清楚这个缘由,乍一听妖鹤要与筑基弟子合籍,都以为自己在听笑话。 直到合籍大典的消息流传的越发广泛,清虚宗上下都在为之准备时,嗤笑的人这才变了脸色,跟约好了似的,在一日晨时前来求见。 掌门将大部分人拦了下来,只放了几个与桥雀相熟的人去流丹阁。 云司星便是其中之一。 他今日孤身前来,遮掩双眸的白绸微微有些歪斜,似是匆匆系上,来不及多加整理。 桥雀看的强迫症都要犯了,忍不住开口:“少阁主。” 云司星回神,侧过脸含笑道:“嗯?” 桥雀:“白绸歪了。” 云司星恍然的抬手调整,整理了半天,不仅没弄好,反而将绸缎弄的松松散散,最后不得不柔声求助:“尊者可否帮帮忙?” 桥雀早就看的想打人了,这会果断应声,伸手过去拿白绸。 刚碰到绸缎丝滑的触感,他就在下一瞬被云司星蓦然攥住手腕。 “尊者为何要与筑基弟子结为道侣?” 云司星扬起脸,修长如玉的手指扣着桥雀不放,视线似穿过了薄薄的阻碍,落在桥雀脸上,定定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叶奉之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尊者为之心折的吗?” 桥雀沉默少顷,不作回答,径自抬起另一只手,将他歪下来的缠目白绸抚平成一条直线。 云司星神情微顿,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有些软化。 桥雀顺势抽回爪子,坐回桌旁,继续低头擦拭极霄的剑身:“两情相悦,自当成亲合籍。” 云司星无话可说,纵使心有不甘,也没那个立场胡搅蛮缠。 他小坐片刻,忽而伸手摸了摸被抚平的白绸,心中泛起浅浅的涟漪,轻笑道:“感情的事向来说不准……尊者日后若是与叶奉之分开了,不妨来天机阁寻我。” “就算是没分开。”他站起身,意味不明的低声引诱道:“也可以在无聊的时候,过来寻些乐子。” 话毕,他风轻云淡的离开,换少蘅闷头冲进来。 桥雀还在懵逼,眼一眨就见少蘅满脸委屈的扑到自己怀里,不由下意识拍了拍他的后背:“怎么了。” “师兄是不是不要我了?”少蘅可怜兮兮的抬起脸,眼眶红红的像是无害的小兔子:“他们都说师兄有了道侣,日后只会陪道侣睡觉、陪道侣练剑、与道侣朝夕相伴,不再需要我这个师弟了。” 桥雀陷入沉思:“没有道侣之前,我也没陪你睡过啊……” 少蘅眼神飘忽,很快又不依不饶的卖可怜起来:“师兄,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不要我了?我能告诉你小鸟小鱼在说什么,还能给你抓好玩的灵兽,我很有用的,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桥雀心头失笑,见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便安抚道:“即便有了道侣,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师弟。” 少蘅眼巴巴:“真的吗?” 桥雀颔首。 少蘅摸上他的手,贴着面颊蹭了蹭,如同被顺毛的大猛兽,满足道:“师兄真好,以后我要天天来找师兄玩。” 桥雀眼中泛起笑意。 少蘅美滋滋的眯起眼,黏黏糊糊道:“那就这么说定啦,师兄合籍之后,还要来陪我睡觉!” 桥雀:“好——嗯?” 他低头去看少蘅,正对上少蘅亮晶晶又满是无辜的圆眼。 四目相对后,对方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灿烂的没有半点心机。 桥雀:“……” 是他想多了? 抱着点自我怀疑的迷惑,桥雀答应了少蘅的撒娇卖痴。 好不容易把跳脱粘人的师弟哄走后,他一时有些心累,索性抱着剑躲了起来,不再迎客。 陆玄站在外,得知此事后怔了怔,无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锦盒,安静许久后才笑道:“我知道了。” 他照旧想将精心准备的礼物递给道童,道童没接,不耐烦道:“和你说了几遍了,长老不要你这些破玩意。你送的这么多东西加起来,还没一个玉葫芦贵重,用玉葫芦装你的东西,我都替长老觉得可笑。” 陆玄垂眼,盯着被退回的礼物看了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是挺可笑的。” 他扯了扯唇角,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那句话究竟是在说礼物。 还是在说他自己。 叶奉之闭关了小半个月,出来后感觉世界都变了。 他被道童幽怨的目光瞪的不明所以,本想问问桥雀在哪,最后愣是没问出来,只能摸着鼻子自己去找。 找到前院时,正巧掌门过来。 他没放在心上,客套地打完招呼便准备离开。 结果掌门沉下脸,当场怒斥道:“你仪容不整,脸带疲色,就这么出流丹阁,是想让人耻笑清鹤吗!” 叶奉之:“?” 掌门话语不停,紧接着骂道:“修为如此低下,在这个关口出门,你莫不是想主动寻死?你死了不碍事,若是被人抓起来威胁清鹤,便是罪加一等!” 叶奉之:“??” 掌门气到最后,一挥袖道:“将他压回流丹阁,金丹之前,不准放他独自往外跑!” 叶奉之满眼问号藏不住,眼见着掌门弟子二话不说地来抓自己,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冷声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只是在走之前,我要问掌门一句,奉之是做错了什么,惹掌门这般针对?” 掌门最近操办他和桥雀的婚事,人都瘦了一圈,又要挡着外面的烂桃花,精神萎靡的厉害,渐渐地憋了不少火。 他念着护着桥雀,自然不舍得来找桥雀麻烦,这会无意撞上叶奉之,倒是正好有了发泄的地方:“你没做错,莫非是我错了?错在又要藏着你这个筑基弟子,又要大肆举办你和清鹤的婚事, 203 还要防着小人潜入取走你的项上人头?” 叶奉之听到一半都愣住,恍惚道:“等等、什么、婚事?谁的婚事?” 掌门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拂袖道:“欺人太甚,居然这般不把清鹤放在眼里!你们把他压回屋子里,没我的允许不许放出来!” 弟子们领命,拽着最后一个知晓自己婚事的叶奉之回了屋子。 直到晚上,桥雀才得到这个消息,赶忙去房间里解救叶奉之。 他本以为叶奉之会生气,结果一打开门,却见对方坐在桌边,燃着灵火,全神贯注又神态虔诚地看着手上的书。 开门的动静都没能惊扰到他,这使得桥雀有些好奇,忍不住凑近了几步,歪头跟着看起来。 没看两眼,桥雀的耳尖就红了,抬手爆锤着叶奉之的脑袋,冷冷道:“哪来的书。” 叶奉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回神后赶忙把书收到身后,轻咳道:“之前路过百炼盟时,随手搜刮到的一本,本打算扔了,后来进清虚宗找不到地方,只能暂且收在身上。现如今得知婚事,就想着事先学习观摩一下,以免大婚之日不知如何下手——” 说到这,他猛的反应过来,三两步走到桥雀面前,目光灼热道:“对了,你、你为何想要与我成亲?” 他被惊喜砸的语无伦次:“我才筑基,还没修至元婴,在剑道上的天赋普普通通,远不如你。你这般骄傲,怎么会、怎么会这般草率地与我合籍?” 桥雀见他满是不安与忐忑地看着自己,便放柔声音道:“因为你太弱了。” 叶奉之笑容凝固:“啊?” 桥雀耿直的重复:“你太弱了,弱到发挥不了天阶功法的极限,潜心修炼百余年,方有机会踏入元婴。为了不浪费这几百年的光阴,我决定提前和你结为道侣,以双修之法助你提升修为。” 叶奉之心头发软,忍不住握住桥雀微凉如美玉的手,感动道:“我何德何能,得你一片真心……” 桥雀冷不丁的打断:“到了那时,我会堂堂正正的与你比试一场,你若是仍打不过我——我就与你和离。” 叶奉之的脸绿了,攥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咬牙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说分开。” 桥雀心头憋笑,嗯了声后友好道:“那你现在要出来练剑吗?” 叶奉之这段时间除了修炼就是练剑,脸色都灰败了不少,然而为了追上桥雀,他还是深吸口气,拿起剑毅然道:“练!” 练到中途,他猛的想起桥雀之前随口提到的双修之法,霎时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缠着桥雀换了一个地点练剑。 换过之后,桥雀便打不过他了,只能被他的长剑死命戳着弱点,冷冰冰的神色几度破碎,最后连睫毛上都沾着泪。 叶奉之低头,缱绻的吻着他眼尾红痣,吻着吻着,便划到他的脸侧,随即在桥雀不设防的空档,恶劣的轻咬住他的耳尖。 桥雀的手蓦然失了力道,在他后背挠出细长的红痕,呜咽地摇头道:“不、不行。” 叶奉之滚了滚喉结,额头冒出薄汗,明知桥雀受不住的浑身紧绷,仍变本加厉的关照着他细嫩雪白的耳尖。 从轮廓到小巧的耳垂,尽皆被照顾了一番后,桥雀的高冷终于维持不住,伸长着手想要逃开。 叶奉之就是要让他牢牢记住自己,怎么可能允许他临阵脱逃,当即扣住他的足踝,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拉扯之间,桥雀的衣裳落到一旁,露出荷包的一角。 叶奉之瞥了眼,瞧见里面鼓鼓的,打开一看是颗圆珠,便拈起凑近桥雀,在他耳边笑道:“想不想玩珠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小麻雀也在被变态大魔王包围中…… 二更搞定√ 好冷啊,搓搓手休息会,下一更会很晚,小可爱们早点睡呀,不要熬夜等~感谢在2021010211:52:11~2021010217:3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热心市民金先生12瓶;无梦10瓶;渔溪5瓶;swlyou、缪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5、6.21 桥雀意识混沌,刚开始没听懂叶奉之的话。 直到圆润又冰凉的珠子被推了进.来,他才蓦然收紧手,抓乱了床单,惊醒一般的晕红着脸:“不行……这个不行!” 叶奉之只当他没玩过这些花样,一时有些惊慌无措,便拈起他的一缕乌发,闷笑的吻了吻:“别怕,你会喜欢的。” 桥雀感知着圆珠,正高度紧张中,听到他这般说,差点没恼羞成怒的口吐芬芳。 关键时刻,一道传音陡然响在他的脑海中,从容而温和道:“桥施主?” 桥雀微微睁大眼,心头一紧,羞耻到不敢吭声。 虚和等了会,见他没有回应,又柔声道:“施主是想听经文了吗?” 桥雀闭着眼,竭力的想要收回神识,切断与虚和的对话。 然而叶奉之偏偏在这时动了动手指,故意逗弄道:“吃的这么紧,是喜欢这颗珠子?” 桥雀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弄的一声呜叫,醒悟过来后下意识的捂住嘴。 可虚和已然听清了他的声音,略带迟疑道:“桥雀?” 桥雀躲不过去,只能欲哭无泪的咬着唇,努力用冷冰冰的常用语气在脑海中回应:“无事,此次联络是个意外,圣僧不必说经。” 虚和听出他语速加快,似是不欲被打扰,便体贴道:“既如此,那施主收回神识即可。舍利与我骨血相融,一经触动时刻都能听到动静,只有施主才能决定切断或开启。” 桥雀苦着脸,倒是想不去管珠子。 但珠子就在他的体内,他没办法去无视啊! 羞恼的空档,叶奉之终于良心发现,开始追寻着圆珠,将其挖出来。 桥雀眼中盈光,被欺负的身体打颤,可怜的像是初生的羊羔,引诱着恶魔将他连皮带骨吃个干净。 叶奉之越看越躁动,好不容易将珠子弄出来后,不打一声招呼便长剑入鞘,压的桥雀脱口而出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圆珠咕噜咕噜的滚动到床边另一侧,中断的传音却将最后的动静一并接收,清晰准确的传递给虚和。 虚和转动念珠的手指微微一滞,清瘦的身形宛若一座雕像,僵硬许久才阖上眼,低低默念起清心经。 接连双修了月余,桥雀终于感到吃不消,冷着脸把意犹未尽的叶奉之踹开,独自收拾妥当去往庭院练剑。 走到中途,几个小道童的闲聊吸引了他的注意。 “听闻魔修在人间村庄肆虐,不日便会进  204 攻灵界,佛院弟子们纷纷出动降魔,我们是不是也要去提剑杀敌?” “可过两日就是妖鹤长老的合籍大典,这时候去迎敌,是不是不是时机?” “的确,为了给长老风风光光的举办大典,我们特意准备了这么久,若是付之流水,可惜是一方面,长老沦为笑料可就不妥了。” “说起来,你们还记得那个外门弟子吗?他之前天天来流丹阁,被长老拒绝了之后仍不死心,怎么某一天突然就不来了?不会被魔修杀了吧?” 桥雀的重心都放在魔修上,没从‘外门弟子’四个字中联想到什么,径直御剑来到太虚殿,寻找起掌门所在。 掌门近日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眼下挂着清晰的黑眼圈,不知多久没好好休息过。看到桥雀过来,他先是愣了愣,旋即闭上眼,像是吸到什么治愈的灵物,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喟叹道:“看一眼师兄,我就觉得我还能多活几百年。” 桥雀动了动眉,无视了他难得的不着调,认真问道“近日魔修频频进攻人界?” 掌门顿时皱起眉:“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桥雀坐下,将极霄放在身前,眸光明亮:“无需他人多说,我辈修者,自当尽一身所学,庇佑凡间百姓,方不负心中剑道!” 掌门张口,思及他纯粹到耿直的性子,便叹气的直白道:“不是不救,只是你婚事临近,筹备了这么久,怎可匆匆的草率了事?不过是推迟几日——” 桥雀平静接过话:“于你我而言,推迟几日自当是小事,可于毫无自保之力的凡人而言,便是灭顶之灾、性命攸关的大事。” “况且,这是我的婚事。”他淡淡道:“若我不在,你们看谁成婚?” 掌门深感无奈,还想再劝,又听出他语气坚定,必是有所决断,便认命道:“好好好,都听师兄的,婚事推迟,大典取消,先解决了魔修这档子破事,再安安心心的举办喜事,师兄觉得可好?” 桥雀神色缓和,似被顺了毛的猫,矜贵的颔首:“好。” 当晚。 桥雀练完剑回房间。 就见叶奉之算着黄道吉日,念念有词道:“过两日成婚,婚后双修至七巧节,带着小桥长老去人间赏花灯。赏完回来继续双修,修至元宵吃汤圆……” 桥雀脚步微顿,迟疑着走到他身边。 叶奉之嗅到熟悉的冷香,当即把脑海中的计划扔到一边,回身揽住桥雀的腰,暗示道:“我午后打坐时突破了,现在已经是筑基三阶。” 桥雀点头,一句话终结了聊天:“嗯。” 叶奉之等了等,见他没表示,便手掌下滑,捏住他的玉白腰带,哑声道:“看在我这么勤奋努力的份上,长老是不是要赏点什么宝贝?” 桥雀沉吟道:“的确有件事要告诉你。” 叶奉之将腰带扔到一边,压着桥雀靠到雕花架上,低笑道:“你慢慢说,我听着。” 桥雀唔了声,瞥见雕花架上的花瓶随着叶奉之的动作微微摇晃,似是不稳的要掉下来,便顺手抬起胳膊,将花瓶扶稳。 他微微踮脚的模样着实可爱的不像话,叶奉之做着做着,就忍不住埋在桥雀的颈窝笑起来,并且越笑越过分,连带着桥雀细腻雪白的一团都在颤。 桥雀一脸懵逼,被笑的连自己的思路都被打断,一场结束才想起来说正事:“我午后去寻了掌门,与他商议之后,决定将合籍大典取消。” 叶奉之原本正美滋滋的抱着他温存,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就变了,红着眼又委屈又紧迫的盯着他:“为什么?” 桥雀理所当然道:“魔修肆虐,我要杀了他们再成家。” 叶奉之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可以陪你一起上阵迎敌,和你同去同归。” 桥雀想了想,摇头道:“不行,你在宗门内等我回来。” 叶奉之皱眉,收紧了环抱着他的胳膊,柔声道:“可我放心不下你……” 桥雀沉默良久,不得不说句实话:“你修为太低,我到时护着百姓,可能无法顾及你的周全。” 叶奉之薄唇紧抿,一时没说话。 他最初的修仙动力是摆脱皇朝的追杀,遇到桥雀后是努力靠近桥雀,然而成功抱得美人归后,他便一门心思沉浸在亲密中,只有独处时才会打坐练剑,往往练着练着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桥雀在做什么,全然没了修道的渴望。 若是没有魔修出现,他这样倒也没什么大错。 可正是魔修肆虐,他才清晰的发现自己连陪在桥雀身边都做不到,这让他幡然醒悟,起身便拿起剑,打算熬夜爆肝修炼。 桥雀看着他急匆匆的就要往外冲,不由好心提醒道:“裤子没穿。” 叶奉之脚一滑,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头撞到了门上。 第二日。 桥雀站在清虚宗的宗门前,带上薄纱斗笠,遮住眉眼。 掌门和叶奉之站在旁,一人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出门的注意事项,一人贪恋的看他,不舍道:“不多留几日吗?宗门内的弟子还没出发,你先一步过去,万一遇到意外怎么办?” 桥雀:“无碍,我自有保命手段。” 叶奉之长吐一口气,艰难地压下想跟着的想法,笑道:“好,那我在宗门里等你回来。” 桥雀点点头,又与掌门闲聊了几句,随即召出极霄,衣袖翻飞的御剑离开。 他修为高深,与弟子们同行是在浪费时间,所以独身入凡俗界,一人一剑的连杀几日,最后在一处密林前停步。 林中老树阴森,笼罩着浓郁的魔气,哪怕是个凡人也能看出其中有问题。 桥雀打量着密林,看不透内部情况,慎重思索后,决定先绕过此处,不贸然进入。 然而他刚转身,身后便响起熟悉的声音,虚弱的唤道:“雀儿……” 桥雀蓦然扭头,却没看到陆玄的身影,不由敲了敲系统:【我又进幻境里了?】系统:【没有,】 桥雀盯着眼前魔气萦绕的树林,蹙眉道:【那眼前的是什么情况?陆玄真在里面?】系统说了句稍等,随后腾出空间在后台鼓捣起来。 过了两分钟,他才冒泡:【定位上显示他就在这里,不过生命值是满血状态,没有触发急救程序。】桥雀犹豫了:【那我该不该进去?】 他多看了一眼林中的碧绿藤蔓,莫名有些不安。 系统察觉到他的纠结,果断偏心道:【不进去,你的感受要比陆玄的命重要,反正魔王的碎片数不胜数,坏了一两个也不打紧。】他这么一说…… 桥雀反而不敢走了。 迟疑的和密林大眼瞪小眼了会,他一狠心转身道:【我在附近的村子里晃晃,陆玄要是出了意外,你及时提醒我。】系统:【ok。】  205 他俩达成了共识,商量好着离开。 然而落在林中的那双眼中时,却加重了陆玄血脉中的魔念。 “明明是为了拯救凡人而来,为什么偏偏对我的求救视而不见?” 他低声呢喃,自言自语的问着:“因为我曾是魔修,所以不配被拯救吗?” 作者有话要说: 陆玄:他果然不爱我了(xxj式黑化) 桥雀:我特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叶奉之:到手的老婆都能飞???真就菜是原罪,菜比不配有老婆? 三更搞定√ 哆哆嗦嗦钻小被窝去啦,小可爱们早点睡,挨个晚安吻! 感谢在2021010217:38:12~2021010222:5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蟹桑在等颓大更新25瓶;乱窜的鸡崽19瓶;修仙不修仙5瓶;46300792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6、6.22 桥雀在周围的村落里转悠了一圈,随手弄死了几个想吸食人血的魔修后,就听系统咦了声:【陆玄的状态……不太对劲。】他当即转身向不远处的密林走去,同时追问:【陆玄怎么了?】【血量大幅度下降,预期会在半小时后自动加载残血反杀的buff。】系统见桥雀紧张,故意以轻松的语气调侃着,随即又有些不解的嘀咕道:【可是他附近好像没有敌人……】桥雀蹙着眉,心中担忧着陆玄,没有和系统说笑,也没细听他的咕囔,快步走到密林前。 林中树木枝梢交错,繁密的绿叶间悬着藤蔓,微风掠过时只听树叶沙沙作响,却无昆虫鸟鸣,静谧的令人心生警惕。 桥雀驻足在外,盯着形成黑雾的魔气看了半晌,最终在空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时,抬步走了进去。 他的进入似乎惊动了树林中的存在。 如同死物般服服帖帖的藤蔓倏忽而动,朝着他的腰身与长靴勾去,下一秒,剑光如惊鸿乍起,将这些不怀好意的蔓条搅的支离破碎,散了一地。 长剑微震,抖落粘稠的汁水。 桥雀提着极霄,继续向深处走。 这次没遇到什么阻碍,他成功看到了陆玄。 对方坐在地上,倚靠着身后的老树,微乱的黑发遮住了眉眼,只能看出他面颊苍白,唇上毫无血色。 桥雀加快步伐,来到他身边先轻唤了两声,见陆玄身体软倒,似乎没有意识,便给他喂了些灵泉水,随后查看他的伤势。 陆玄伤的极重,位置也有些奇怪,刀口在腰腹之间,不太像是与人交战时被伤——反而像是他自己手持利刃,反手划开了血肉。 桥雀心中起疑,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陆玄好端端的自残做什么? 我杀我自己? 不等他继续琢磨,陆玄动了动手指,微微睁开眼,低低道:“雀儿……” 桥雀板起小脸,冷冰冰道:“唤我长老。” 陆玄沉默少顷,温顺改口:“桥长老。” 桥雀嗯了声,站直身体和他拉开了点距离,问道:“你修为低下,为何会孤身在外?此地魔气肆虐,是否有魔修作祟?” 陆玄垂着眼睫,详细解释道:“几月之前,我路过这里,察觉有异宝出世,便深入林中,打算寻得宝物赠予长老。进来之后,我意外发现有魔修在此聚首,商议进攻灵界之事。” “魔修在百年前被长老等人打退,如今修生养息,远没有余力继续作恶,此次卷土重来的根本原因,是因为魔修们得到了一条……捆仙绳。” 这就说得通了。 桥雀恍然颔首:“原来如此。” 难怪胡满会被当枪用,魔修恨妖鹤,想要侮辱他的名声不假,打算借众人之口将妖鹤逼出清虚宗也是真,只要出了宗门,妖鹤独身一人,自当被捆仙绳俘获,全无反抗之力。 日后无论是修真界少一名杀神,还是用妖鹤威胁清虚宗,都取决于魔修的一念之间。 思及此处,桥雀在心中磨牙,素白的手指搭上剑柄,问道:“你可曾听到他们将捆仙绳置于何处?” 陆玄点点头,接着道:“不仅如此,我还听到他们打算针对长老,为了不让他们的计谋得逞,我追着一名魔修进入魔界,几番伪装后成功盗取捆仙绳……” “等等。”桥雀有点懵,感觉小脑瓜不太够用,错愕的睁大眼:“你追去了魔界?那里遍地是魔修,你如何骗过他们的?” “长老忘了吗?”陆玄抬眼,眼眸乌黑:“我也曾是一个魔修。” 桥雀对上他的视线,定定看着两秒,确认他现在并未入魔后,才松眉推测道:“之后你逃到这里,被魔修发现后打了一架,身受重伤?” 陆玄靠着树木,微微一笑:“魔修并没找到我,这伤是我自己动的手。长老总是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所以我想试试看,这次会不会也是如此。” 桥雀一连打出八百个问号,正欲问个清楚明白,身后倏忽响起藤蔓抽动的动静。 他没多想,手腕翻转,极霄直指蔓条。 一声‘铛’音铮鸣,桥雀猛的察觉不对,却来不及变招,只能眼睁睁剑光割破‘藤蔓’的表皮,露出金灿灿的细条长绳。 捆仙绳乃天地奇物,连大罗金仙都能禁锢,桥雀不过是元婴修士,此时被缠绕而上,一身修为无处施展,直直往地上栽倒。 陆玄及时接住他,尔后在他颈后一点。 桥雀顿时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睡了不知多久,桥雀再次苏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船舱中。 水波荡漾,小船一摇一晃,四周安然静谧,似乎万物都沉睡在盈盈一水间。 ——只有他白天睡太多,现在睁大着眼滚来滚去,试图从捆仙绳的束缚中挣脱。 许是被他的动静惊动,船舱的幕帘忽而被拉开,露出陆玄清俊的面容。 桥雀当即停下没有逼格的动作,冷冷道:“放开我。” 陆玄弯腰走近,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含着笑,手里拿着一朵碗莲,径自来到他身边,置于他面前:“喜欢吗?” 桥雀多看了两眼犹沾水珠的小花花,口是心非道:“不喜欢。” 陆玄捏住他尖尖的下巴,俯.身勾缠许久,才悠悠抬头:“说谎,你小时候最喜欢在湖边赏莲,搬去镇上新屋时,还念叨着要在家里开辟一个小池塘,多养些锦鲤和睡莲。” 桥雀木着脸:“幻境中事,当不得真……” 陆玄将碗莲放到一旁,开始解桥雀的腰带。 桥雀顿时炸毛,绷着小脸道:“你做什么!” 陆玄笑了笑:  206 “长老说幻境是假,我自当实验一下,看看那些年在长老身上摸.索出来的技巧和经验,还作不作数。” 桥雀气急骂他,然而每骂一个字,就被陆玄惩罚性的拍了拍小屁.股,拍到后来,雪团成了艳红的小桃子,轻轻一揉,汁水溢了满手。 月光如薄纱,笼罩在湖面小船上。 船身摇动不休,将平静的湖水荡开一圈圈涟漪,直至天边微明,仍不见平息。 魔修气势汹汹出动的突然,兵败的也令人措手不及。 掌门与佛门方丈还没商议出要不要携手开战,前方就传来捷报和收队回宗的消息。 赢得如此轻易,叫几位宗主阁主都有点犯傻。 魔修是傻子吗? 没点杀伤力的底牌就来挑事,是怕死得不够快??? 两界水火不容,消息不相通。 是以一头雾水的灵界众人并不知晓,魔界已然陷入了内斗中,几位尚有余力的魔门护法都怀疑捆仙绳被对手偷走,哪还顾得上继续去人间掠夺血食,只恨不得先把对方弄死。 而弱一点的魔修逃的逃死的死,简直不堪一击,毫无反抗之力。 确认魔修被打退后,修士们在人间收整月余,便抽身回到修真界,将战后事交由凡间皇帝善后处理。 而清虚宗内,叶奉之等了又等,眼见着最后一批弟子都回来了,桥雀仍没露面,不由心头一沉,步伐匆匆的去寻掌门。 掌门得知此事,脸色跟着难看不已,连夜给其他宗门传递了消息,又在第二日将所有弟子分派出去,举全宗之力追寻桥雀。 一晃半月过去,事情毫无进展。 叶奉之终于等不下去,携着剑就要亲自去找时,云司星拜访清虚宗,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桥雀如今身处南海归一岛。 “此地与世隔绝,极难寻找,尊者既是为解救世人而出山,必不可能主动前去,想必是被妖魔掳走,不得已停留在此。”云司星缓缓说着话,旁人听着听着,却不由自主的被他双眸处的异常吸引,惊惶打断道:“少阁主,你、你的白绸,被血浸透了!” 云司星顿了顿,低头摘下白绸,闭眼拭去渗出的血迹,语气平静道:“卜算天机,自当有损,我并无大碍,眼下还是先寻得妖鹤尊者为重。” 旁人一想也是,便抓紧时间商量起营救桥雀的计划。 在他们眼中,桥雀此刻定然无依无靠,十分无助。 然而事实上——桥雀正在岛上吃海鲜。 陆玄在幻境里当了十几年的厨子,手艺是真的没话说。 桥雀本想抵死不从,无奈他做的实在是太香了…… 原本只想尝一口,尝着尝着就被蛊惑的过上了天天鱼虾鲜贝的日子,心满意足的同时,桥雀又不可避免的生出罪恶感,时刻想脱离捆仙绳的束缚,回到清虚宗报个平安。 深夜。 海浪拍打着岩壁,传到岛上时,只余遥遥的远音。 桥雀双手举过头顶,手腕被金绳缠住,听着陆玄家常般的询问:“我不在宗门的时候,长老在做些什么?” 他笑吟吟的挺.身:“是在和别人做这档子事吗?” 桥雀小脸一红,哪好意思承认,当即别过脸不理他。 陆玄也不恼,自顾自道:“应当是被旁的男人缠住了,不然你怎会连着几个月都不来寻我?我刚开始还日日去找你,后来一想,你和别人颠鸾倒凤正忙着,哪有精力来应付我,我倒不如潜心修炼,有所成就后再出现在你面前。” “所幸我运气向来不错,外出时总能撞到些机缘,去魔界里走了一遭,被捆仙绳直接认主,倒是真将它带了出来。”陆玄笑着和桥雀分享自己的经历:“除此之外,我还积累了一些上品灵草,极品法器。” “本想等炼丹术有所提升后,将草药做成丹药送给你。” 陆玄不甚在意的随口道:“不过应该来不及了。” 桥雀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这话,下意识的疑惑问:“什么来不及?” 陆玄啄吻着他的手指,轻笑道:“他们知道你在这儿了,很快就会找来,而我知道你喜欢稳定平和的生活,不想再四处流浪,所以我打算就在这里结束一切。” 桥雀听出他语气里的异样,不由清醒了几分,追问道:“你想做什么?” 陆玄低头,乌黑的眸光里倒映着桥雀泛着红晕的脸,缓缓勾唇道:“我想带着你……一同赴死。” “骨血融合,不分你我。” “往后任谁,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陆玄插入桥雀的手指间,与他十指交织,紧紧缠握:“你觉得可好?” 桥雀沉默两秒,认真道:“你真的没入魔吗?” 陆玄轻笑,抵住他额头:“不是你在我临死之前,让我以后别再入魔的吗?” 桥雀张了张口,呐呐道:“我还以为你那会已经凉了,没听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能日万吗…… 抱着键盘浑浑噩噩_(:з”∠)_ 感谢在2021010222:55:34~2021010314:3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吃螃蟹qaq58瓶;修仙不修仙5瓶;呵呵哒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7、6.23 陆玄低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扣紧着桥雀,悠悠道:“睡吧。最起码在他们到来之前,你还是只属于我的。” 桥雀闭上眼。 过了两秒,他又睁开,冷冷道:“抽出来。” 陆玄若无其事的装睡,顺势还往温热处挤了挤。 几日时光匆匆流逝。 这天午后,桥雀坐在桌边,侧头看着陆玄细致认真的绣鸳鸯,忽听仙鹤鸣叫声盘旋在天空,不远处的海浪越发汹涌,宁静而平和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被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 他若有所觉的抬头,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只见碧蓝高空上出现一道道身影,浮在小岛四处,呈现包笼的趋势。 桥雀不由自主的去看陆玄。 陆玄原本唇边含笑,心情不错,这会收敛了神色,虽然还在做绣活,表情却淡淡的,让人莫名有些发憷。 许是察觉到桥雀再看他,陆玄施施然的抬眼,柔声问道:“想和他们走?” 桥雀不语。 陆玄放下绣到一半的鸳鸯,起身将半开的窗户彻底打开,随后来到桥雀身边,为桥雀裹上一件雪白的外袍。 “我出去一趟。”他语气亲昵,缠绕在桥雀双足处的捆仙绳,却遵循着他的心念微微收紧:“你在这安心看风景,乖乖等我回来。”  207 桥雀摸不清他的想法,又坚定的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更不可能带着自己一同赴死,便好奇的看着他走出屋子。 屋外的碧空之上围了一群人,看到陆玄独自出去,纷纷愣了下。 掌门还没认出陆玄的身份,叶奉之便先一步红了眼:“又是你!桥雀在哪?你若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必亲手把你挫骨扬灰!” 陆玄微微弯唇,露出讥笑的神色。 他动唇,本想好好刺激一下叶奉之,只是话到喉咙,又觉人太多,被旁人听到难免会对桥雀的声誉有影响,便遗憾又可惜的临时改口,淡淡道:“他被捆仙绳绑着,你们若想带他走,须得先过我这一关。” 掌门想说话,却被叶奉之截胡:“你想要什么?” 陆玄知道桥雀在听,坦然道:“我无甚所求,唯求与长老恩爱白首。” 叶奉之怒极反笑:“世人皆知我与尊者两情相悦,若非魔修肆虐,早已合籍,你又算什么东西,敢来横插一脚?” 陆玄被骂了一通,表情逐渐冷漠:“既如此,那我也只能不择手段,用这种方式来与长老厮守。都说日久生情,等长老心中有我时,想必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话不能这么说……”终于认出陆玄是本门弟子的掌门轻咳了声,试图劝阻这场以下犯上、因爱掳人、强制囚.禁的内部纠葛大戏,然而叶奉之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打断道:“今日我清虚宗掌门与长老们齐齐出阵,为的就是解救尊者,你想日久生情?” 他冷笑:“怕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命!” 陆玄掀起眼皮,着重看了眼叶奉之:“你若是不顾及尊者性命,大可来试试。” 掌门一惊:“什么,你——” “你到底要怎么样。”叶奉之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才肯放过他。” 陆玄安静少顷,弯了弯唇:“你跪下来求我,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此话一出,众人的眉头顿时皱了皱。 叶奉之虽修为低下,那也是个正统修行者,去凡间一趟,便是皇室也要看在他背后的清虚宗礼让三分。人皆有自尊与傲骨,修真者更甚,跪天道跪父母情有可原,在众目睽睽下给情敌下跪? 那是彻头彻尾的折辱! 可偏偏——叶奉之没有一丝犹豫。 他果断的落在岛上,当着无数人的面跪在陆玄的面前,甚至平静道:“若是下跪不够,我还可以用自己的命来换他走。” 岛上一时寂静无声。 众人神色动容,皆被他的浓重爱意所触动。 唯独陆玄居高临下的看他,嗤笑:“拿你的命换他走?你配吗?” 叶奉之抿唇,说不出反驳的话。 若是有人随意拿一条人命来跟他换桥雀。 ——他肯定也不乐意。 陆玄睨了他一会,冷不丁的问:“你真的愿意为他去死?” 叶奉之警觉地打补丁:“只要能帮到他,我绝无二话。” 陆玄颔首,抬手指向岛上唯一的屋子:“桥雀正坐在里面看风景。” 无需他说,众人一来就知晓了这件事。 毕竟桥雀的容颜太盛,他在看风景,众人又何尝不是在盯着他看? 陆玄话语不停,接着道:“我知道你们会来,提前在屋中存放了归一火种。此火水浇不灭,遇灵则燃,只产于南海,便是元婴修者碰到,也会肉身陨落,元婴灼痛。” 他看到叶奉之瞳孔一缩,似乎有所预感,轻笑道:“你若是能从火中把桥雀带出来……我便心甘情愿的收回捆仙绳,放你们走。” 话音落下,不等旁人怒骂,小屋中瞬间爆发出灼热的热浪,幽蓝的火舌如同死神的镰刀,即便离得够远,空中的众人仍是下意识的后退,本能的畏惧这足以烧死修真者的毒物。 只有叶奉之。 只有他不退反进,毅然又决绝的冲进屋子。 火浪翻滚,陆玄站在外静静看着。 看到火焰逐渐熄灭,桥雀毫发无损的走出来,手里攥着泛光的金绳时,才笑道:“烟花好看吗?” 桥雀沉着脸:“你明知道捆仙绳可以护住我,却刻意不告诉他,就是为了让他死?” 陆玄笑容加深:“准确来说,是让他死在你面前。” “你越是喜欢他,就越会恨我。” “长此以往。”陆玄柔声道:“你的心里就只剩我了。” 在场的人眼皮一跳,心中惊骇又悚然。 心狠手辣、生食人肉的魔修数不胜数,但这样又疯又病、不惜让所爱之人死死恨着自己的修士……他们还真没遇到过。 饶是和大魔王处了这么多年对象的桥雀也有点愣,感觉一下子从清汤跳到了辣汤,素食者吃到了肉,在密闭的房间里打开一碗螺蛳粉……总之就是冲击性很大,大到他一时有些无言。 安静的气氛持续不到两秒。 就被一阵咳嗽打断。 众人怔了瞬,顺着声音看去,骤然睁大了眼,震惊道:“叶奉之……你没死?!” “呵、咳咳。”叶奉之走出来,勾唇笑的肆意:“尊者心疼我,另用手段将我保了下来,倒是让你失望了。”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看向陆玄,见陆玄的笑容逐渐消失,不由更加解气,还想多嘲讽两句。 桥雀及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情敌撕逼,不让他们在众人面前继续丢脸:“此事终了,多谢掌门与各位的援助,日后若有所需,妖鹤定当回报今日之恩。” 众*啥事也没做,就是过来看了场情敌互骂争宠*人:“好说、好说。” 大家纷纷散去,不好意思继续停留。 掌门走不了,只能落入岛上,询问桥雀:“这名弟子……” 他指了指陆玄:“你打算怎么处理?” 桥雀看向陆玄,就见他低垂着头,明明还可以用捆仙绳继续搞事,却不知为何一动不动,任由处置。 纠结了半晌,桥雀实在想不到解决陆玄的办法,叹气道:“先把他带回去吧。” ——只要陆玄发誓不再搞事,大不了他以肉饲鹰,充当铁链,就这么将这条疯狗放在眼皮子底下一直盯着。 打这以后,陆玄就在流丹阁内住下了。 从桥雀单身住到桥雀成婚,从婚后一年住到百年,虽然他不常露面、天天在房间里炼丹炼器绣鸳鸯,存在感却极高,每天都要给桥雀送东西,送的叶奉之火冒三丈还不能去打他——因为打一次桥雀就生气一次,严重点的时候还会被踹下床。 叶奉之十分不爽,又没办法,偶尔被掌门外派出去时,还会怀疑陆玄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在爬桥雀的床。 三个人身处一个小院,各人都觉得自己苦哈哈。 磨合了数百年后,桥雀先受不住这混乱的关系,借着飞升的名义遁去了下  208 个世界。 由于这是喜事,所以被留下的人再不舍也没话说,只能拼了命的修炼,争取早日飞升仙界——然后重新开局!踹走那些乱七八糟的烂桃花,独占桥雀! 【成功载入当前世界。】 【主线任务:净化魔王的碎片(7/?)】 【支线任务:净化赵准(当前魔力值100%)】 【支线任务:净化宋越则(当前魔力值100%)】 【目前积分:700。】 桥雀盯着界面看了半晌,冷静敲系统:【在?界面卡了。】系统知道他想说什么,怜惜道:【没卡,积分的确是七百,你上个世界很努力……但是碎片们好像都挺不甘心的,没有一个被净化成功。】桥雀彻底裂开,委屈的一锤床,还没来得及哇的一声哭出来,床下陡然响起男人的声音:“卧槽,桥妹你干嘛呢?突然拍床吓我一跳。” 桥雀才是真的被吓到。 没想到房间里有人的他懵了懵,胡乱的搪塞了过去,赶紧翻看起记忆。 原主是个大学生,现在正住在宿舍里。 除此之外,他还是个傀儡师。 ——特萌新、手上没一个傀儡、打架都要靠亲身上阵的那种。 所幸这个世界虽然有灵气,但灵气稀薄,远供应不了大能的修炼需求,是以华国还是渐渐走向了科技流。在大势面前,再强大的人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故而有绝学的人渐渐销声匿迹,潜藏在暗处行走,从不主动露面。 严格意义上来说,原主也是这样一个存在。 他父母早逝,只留下了传承。 原主熟背多年,却怎么也踏不出第一步。 因为傀儡师所需要的傀儡。 是活生生的人类。 接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的好孩子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 所以原主至今还是个白板。 他甚至连对象也不敢谈。 ——傀儡师的天赋源于血脉,当他与人结合,哪怕不是出自本意,那人依旧会被剥夺所有的自由,因他一句话或生或死。 原主的父亲就是因为无法忍受生命被人掌控的绝望,哀求着原主的母亲跳下了高楼。 没过几年,原主的母亲又以同样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时候的原主还小,倒是没什么心理阴影。 可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未来,宁可一直老老实实的当着普通人。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偏偏就在刚才,他从相熟的医生那收到一张确诊癌症的检查报告。 要么自己去死。 要么寻找一个傀儡,将自身的伤病转移到对方身上。 面临这个选择,原主呆滞良久,最终还是打开手机,抖着手给最好、也是唯一能骗到的铁哥们赵准发了条短信:[约.炮吗?] 记忆到此为止,桥雀下意识看向手中,果见‘约.炮吗’这三个大字,明晃晃的显示在眼前。 他打了个激灵,赶紧点了撤回。 然而屏幕上方的状态栏中,已然浮动着一行字。 [对方正在输入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桥:别问,问就是窒息,问就是社死现场。 淦,日万写着写着上个世界就完结了…… 啊这……算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傀儡师小桥冲冲冲! 被掏空了,今天日不动万了呜呜呜。 羞愧的钻被窝,明天再努力叭_(:з”∠)_ 感谢在2021010314:32:26~2021010320:05: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不是人造革、洛唯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肩上梅枝6瓶;冰橙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8、7.1 赵准打字速度一般,不知道是趁着刚打完一场篮球的功夫、边喝水边回复,还是平时不怎么玩手机,一心只有打架运动的缘故。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桥雀试图挽尊之前,发来了几行字。 赵准:[???] 赵准:[约个屁,老子是直男!] 赵准:[没事做拿我寻开心呢?我刚才差点把水喷到对面的妹子身上,糙,这群牲口天天闭着眼睛拿水喝,我能喝到自己的水有多难得,你知不知道!] 桥雀:“?” 这特么是重点? 差点喷到妹子身上不应该先感到歉疚和庆幸吗? 满脑子都是心疼自己的水是什么操作? 这也太直男行为了吧! 桥雀吐槽之余,又有些松气。 还好赵准没把原主的话当真。 赵准:[对了,你还在看书?] 桥雀瞥了眼,随手打字:[在休息。] 赵准迅速秒回,哥俩好似的亲热道:[我这边临时加练,下午回不去,你行行好,帮我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呗?晚上的食堂有你最爱吃的辣椒塞肉,我回去的路上保证帮你带一份。] 桥雀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黑着脸道:[滚吧你,我最讨厌吃辣椒!] 骂走赵准后,桥雀从床上起来,扶着□□下床。 刚走到赵准的床铺边,他就忍不住皱了皱小鼻子,从桌上抽出下铺室友中午吃鸭脖留下的塑料手套,跟拈着什么脏东西似的、将那些衣服扔进洗衣机。 室友正在打王者,趁着死了的空档抬头,瞧见他这副娇气的模样,顿时笑的乐不可支:“赵准那丫的天天在外面打球,每次回来都一身汗味,你以前只在他洗完澡后靠近他,怎么今天好心帮他收拾起脏衣服?” 桥雀:“他帮我带饭。” 室友的笑戛然而止,‘蹭’的起床翻动起赵准的床铺,念叨道:“还有没有落单的臭袜子?一只也行啊!” 桥雀施施然进入浴室,拿起肥皂清洗双手,尔后重新爬上床,顺口道:“我午睡一会,下午的课要是点名,你帮我应一声。” 室友关掉游戏音量,爽快的答应:“没问题。” 闭上眼后,桥雀并未入睡,而是以意识打开空间,引导着充裕的灵气开始修炼。一个周天结束,癌细胞成功被抑制,只要维持住稳定的循环,即便是没有傀儡,他也无需在为疾病忧虑。 可惜灵气源自天地,并非经久不散之物,他无法将其长时间留存给更多需要的人使用,只能即用即取。 桥雀叹息了声,便打起精神,认真接收这个世界的剧情。 这是一本无cp小说,男主宋越则,祖传老中医,温润善良又正能量。在原本的世界线中,原主成功把赵准变成自己的傀儡,将癌症转移 209 到对方身上,自己又恢复了健康。 然而现代社会科技发达,只要存在就一定有迹可循,于是‘癌症离奇消失’的原主成功上了热搜,在众人议论纷纷的讨论下,被男主得知。 男主出于学术心理来到原主身边,一番暗中观察后,彻底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而原主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因为害怕被暴露秘密,当即先下手为强的指使赵准杀了他。 男主一路逃亡,得到无数奇遇,逐步成长,最后直面原主的傀儡大军,艰难厮杀后迎来HE大结局。 总体而言,这是个相当热血励志的故事。 桥雀十分满意,不仅是对剧情,也是对两块碎片的性格——一个钢铁直男、没心眼、直肠子;一个温和善良的医生,致力于救死扶伤,圣父的自带天使光环。 无论是净化哪一个,应该都是件轻松的事,不会像上个世界一样,变成圈养疯狗和家有妒夫的模式。 桥雀高高兴兴的想着,一派乐观的心态。 系统默默看他,不得不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桥雀疑惑歪头:【?】 系统叹气:【你现在身怀傀儡师血脉,无论和谁在一起,都会无意识的把对方变成自己的奴隶。大魔王性子桀骜,在诸天万界里纵横千年,依旧无人敢惹怒他,如今就算是稀释碎片,也不一定会乐意和你在一起。】桥雀蹙起眉:【对哦,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变成身不由己的傀儡也太可怜了,就算大魔王心甘情愿,我也不能这么做。我和他应该是平等的地位才对,傀儡师和傀儡……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系统眼神柔和,温声道:【既然不能净化他们,那我们现在就离开?】桥雀眨眨眼,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瓷白的小脸贴着被褥蹭了蹭,舒服的眯起眼:【来都来了……就当是度假吧。】系统轻笑,贴心道:【好,那我将魔力值的提醒程序关掉,不影响你的心情。】 一觉睡到傍晚,桥雀被下铺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后,他把下巴搭在床边护架上,困倦的往下看。 A大的宿舍是四人间,除开桥雀在上面睡着外,宿舍里的另外三人此时都在下面。 赵准是最高的那个——不仅是指身高,还指颜值。 他大概是刚洗完澡,穿着条宽松的四角平裤,上身不着一物,大大咧咧的露着微深的肤色和条理分明的腹肌。用毛巾擦了擦短硬的头发后,他打断了另外两个室友的对话,整理道:“也就是说,妹子A通过老三请求你弄两张音乐会的门票,妹子B通过老三拜托你深夜带一份麻辣烫去找她,然后老三弄混了,你就带着一份麻辣烫去了高端的音乐会,让陪同的妹子A跟着受到万人瞩目,同时还放了妹子B的鸽子,第二天一早就被拉黑了……是这样没错吧?” “没错!”室友怒瞪着睡在桥雀下铺的老三,气的口吐芬芳:“我让你帮我来者不拒,你特么就是这么帮忙的?糙,你还不如帮我一口回绝,也好过乱传假情报!” 老三心虚的厉害,抽着纸巾擦汗,深知自己做错了事,一边弱弱道歉,一边悻悻道:“你小点声,桥妹正在睡觉呢。而且你天天撩那些妹子有意思嘛,个个都没咱家小桥好看。” 室友骂道:“滚你丫的,老子纯种直男!” 赵准点头欣然赞同,放下毛巾懒懒道:“而且小桥一个大男人,你拿他和妹子比什么?照我看,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再好看能好看过奥特曼?” 室友:“?” 老三:“??” 桥雀:“???” 三个脑袋齐刷刷的看他,赵准粗神经,毫无所觉的套上衬衫,坐到桌边道:“行了,别瞎几把聊了,菜都要冷了。小桥什么时候睡的?要不要喊醒他?” 他随口问道,室友还在生气,闷着头坐到桌边大口吃饭,不说话。老三看了看还有热气的饭菜,正犹豫着,就听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刚睡醒的乖软:“我醒了,这就下来。” 老三刚想回话,一旁的赵准却突然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瞅了眼,乐道:“搞什么啊赵哥,吃个饭都能呛到,你轻点咳,可别弄脏了小桥的饭。” 赵准别过脸,咳了好半晌才缓和,犹豫再三后转动眼珠,看向下来吃饭的桥雀。 桥雀低着头,秀秀气气的张口吃饭,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是漂亮蝴蝶的斑斓羽翼,每一次振翅都令人疯狂心动。 “哎,赵哥你喝点水啊。”老三的一句话打断了赵准的沉浸:“脸红成这样,别不是喉咙里还卡着东西吧?来,多喝点水,别窒息了。” 赵准脸热的厉害,察觉桥雀抬头,顺着老三的关心看过来,当即心头发慌的别过眼,仓促的接过杯子,吨吨吨的凶猛喝水。 想到面前的人是大魔王,桥雀多看了他两眼,果见他之前被呛的不轻,脸红到耳朵,又从耳朵红到脖颈,便好心道:“一杯水够不够?我这儿还有温水。” 赵准滚了滚喉结,目光落在他刚抿过的杯沿,干渴难当道:“谢谢。” 老三喷笑:“不是吧赵哥,双标也不带这么区别对待的吧,我亲自把水端给你,你连个眼神都不给我,桥妹跟你客套一下,你居然还礼貌的说谢谢,怎么,他的水比我的水甜?” 赵准喝完水后又亢奋又激动,心跳声快到他都觉得被桥雀听见了。 听完老三的调侃后,他更是下意识道:“对,桥雀的水,就是甜一点。” 桥雀撇开碗里的青椒,正咬住肉丝,听到这热切的话,神色古怪的抬眼看向他。 还没看清赵准的表情,老三就凑了过来,挡在了他们中间,兴致勃勃道:“真的假的?我来喝两口尝尝。” 不等桥雀阻止,赵准先一步抢过杯子,不爽道:“喝你自己的水杯去。” 老三摸不着头脑,愤怒抗议。 赵准掀起眼皮,凉凉道:“再嚷嚷,我就不去给你们足球社当外援,让你们被隔壁学校的人吊打。” 老三顿时萎了,谄媚道:“哥、哥我错了,以后小桥的水都是你的,我誓死捍卫你和小桥的露水情缘!” “噗。”生闷气的室友笑出声,拍着大腿狂笑道:“你可补点脑子吧,这词是这么用的?” 老三翻着白眼不搭理他,继续当孙子求赵准。 赵准向来讲义气,和老三又是室友关系,威胁之后便不耐烦的揭了过去:“行行行,我一定去,你滚到一边吃饭去,别挡在这里。” ——挡的他都看不到乖乖吃饭的小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坠入爱河前。 赵准:老子是直男! 坠入爱河后。 赵准:真男人就该搞小屁.股。 撑着撑着居然写完了。 210 ojbk,这是给小可爱们的惊喜! 感谢在2021010320:06:05~2021010323:3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哒哒哒哒哒哒6瓶;l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9、7.2 解决了晚餐,室友们又打闹了一会,等到时间渐晚,才在快活的气氛中各自洗澡刷牙,收拾着准备上床休息。 桥雀并不是很困,便让他们先洗漱,自己则点着灯翻着书,最后一个进浴室。 洗的浑身香香软软、白白嫩嫩后,他擦着细软的黑发走出来,意外的发现赵准还在下面,不由笑道:“再不上去,就由你关灯了。” 赵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留下来的,闻言毫不推脱,甚至殷切的叮嘱道:“好啊,我来关,你先上去躺好,别磕磕碰碰撞到哪了。” 他这副做派与平日里的大大咧咧有些不同,不止桥雀擦头发的手停住,就连打游戏的老三都扭过头来,凑热闹道:“赵哥,今天遇到了什么喜事?心情这么好,居然还主动关灯。” 赵准嫌他话多,敷衍道:“刚上王者。” 老*喜提七连败*三:笑容逐渐消失.jpg 桥雀在旁看乐了,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赵准愣头愣脑的看了他一会,忽而想起什么钻进浴室,没一会,里面便发出洗衣机运转的声音。 大家没多想,只当他在洗自己的脏衣服 然而一个小时后。 他抱着桥雀的衣裳出来了……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走去阳台,寝室里一时寂静无声。 过了半晌,老三低声道:“要不要告诉他,他洗错衣服了?” 室友无语:“两套衣服的颜色都不一样,傻子才会洗错,他根本就是故意帮小桥洗的!” 桥雀眨眨眼,瞥到赵准从阳台回来,直接问道:“你怎么把我衣裳洗了?” 赵准憋红了脸,粗声粗气道:“顺手。” 老三忍不住冒头:“那你怎么不顺手把我们的也洗洗?” 赵准理直气壮:“塞不下啊!” 糙。 有理有据。 老三和室友败退。 第二日清晨。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灿烂的阳光倾泻进宿舍。 桥雀和老三、室友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三份早餐陷入沉思。 老三先开口:“不对劲,赵准不对劲。” 室友紧跟着点头:“他晨跑了大半年,这是第一次给我们买早餐。” 桥雀苦恼:“我这份好多啊,吃不下。” 老三帮他分担了点,继续沉重道:“我最近看新闻,经常能看到大学生给舍友下毒。” 室友沉吟:“这倒不至于,赵准一米□□的身高,徒手就能打倒我们,没必要这么做。” 老三一想也是:“的确,他还挺有正义感的,上次出门遇到小偷抢钱包,他愣是追了三条街,硬生生把小偷给跑吐了。” 室友思维跳跃的总结:“我们是肯定跑不过小偷的,也就是说……他没想暗鲨我们,这饭可以吃!” 两人兴奋的达成了共识,扭头去邀桥雀一起开动。 结果打眼一看,桥雀已经吃完了小半份早餐,这会正满足的眯着眼,捧着甜豆浆道:“真香。” 室友:“……” 老三:“……” 就在两人苦哈哈的吃起有点凉的早点、深感自己应该学学桥雀,全身心信赖赵准时,一道电话铃声蓦然响起,打破了宿舍里欢快沙雕的气氛。 桥雀放下豆浆,见来电人显示着‘陈叔’,便起身道:“我去阳台接个电话。” 陈叔并不是原主的亲叔叔。 原主父母去世后,小小的他就被送进孤儿院,没待多久,便被人领养回家。领养他的人在上流圈中十分有名,却也十分忙碌,整日里不露面,只吩咐陈叔安排他们的起居和学习进程——没错,原主并不是唯一一个被领养的孩子,他在兄弟间排行十一,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 “桥少爷。”因为养父没有给他们改名的缘故,陈叔平日里都恭恭敬敬的唤他们姓氏:“先生已经知道您的病情,并给您多添了些零花钱,不过他工作忙碌,暂时没有时间来学校看望您……” 从小学开家长会的时候,陈叔就用这句话来安抚桥雀,如今再次听到这样的说辞,桥雀已然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好的,麻烦陈叔替我谢谢先生。” 许是听出他话语乖软,没有一丝怨怼,陈叔那边应声之后,难得犹豫少顷,低声道:“往后的家庭聚餐,先生嘱咐了无需再知会您,好让您有充足的时间安心调养身体。” 哦豁。 直接被踢出了竞争继承人的队伍,日后只能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富二代? 妈耶,幸福来的这么突然的吗! 桥雀顿时喜上心头,语调轻快而雀跃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陈叔,也谢谢爸爸!” 陈叔:“???” 挂断电话,桥雀回到宿舍。 瞧见赵准晨跑结束,正一身汗的准备进浴室,便笑道:“早餐多少钱?我转给你。” 赵准下意识后退两步,以免被桥雀闻到身上的汗味:“没多少钱,不用给。” “那怎么行。”桥雀打开手机,数了数陈叔刚转过来的巨额零花钱,美滋滋道:“你尽管说,我有的是钱!” 赵准多看了他两眼,只觉他这副骄矜的模样分外可爱,让人忍不住的手痒,想揉揉他蓬松的小脑袋:“咱们是室友,不用分的这么清楚……况且我中午还给你带饭,你每次都转账的话,不觉得麻烦吗?” 桥雀咦了声:“可你平时中午不是去打篮球,然后和队员们去外面吃吗?” 赵准毫不犹豫道:“那是以前,以后我天天回来,只陪你、你们一起吃饭。” 老三从洗手间出来,正听到这句话,当即兴奋插嘴道:“吃什么吃什么?三号食堂今天开门吗?我们等会去吃辣子鸡丁吧!” 桥雀还没开口,赵准一口驳回:“不行,小桥不吃辣。” 老三咂咂嘴:“那不辣的米线酸辣粉?凉皮凉面烧烤炸鸡?” 他报着菜名征求桥雀的意见,赵准则转头进浴室,打算洗完澡后清清爽爽的亲近桥雀。 然而等他出来,桥雀正要离开。 赵准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皱眉道:“大中午的,你要去哪?买饭吗?等会我去买,你在宿舍等着吃就好。” 桥雀摇头。 他刚收到相熟医生的短信,对方建议他早点去医院治疗,这一关躲不过去,他也没打算躲。与其像原主那样突然好转上热搜,他倒宁愿花费几年光阴  211 去医院打卡,最起码不会太过高调,引来某些存在的注意。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好跟赵准解释。 迟疑两秒,桥雀含糊道:“出去有点事,晚些时候回来。” 他语焉不详,一副不想细说的态度。 赵准灵光一闪,陡然想起昨天收到的短信,鬼使神差的问道:“你是不是要出去和别人约.炮?” “噗。”桌边喝水的老三顿时喷了出来,连咳两声后一脸八卦的凑到桥雀身边,惊叹道:“真的假的?你在哪约的人?准备去哪开房?我能过去围观吗?” 桥雀黑着脸:“假的!我出去是做正经事!” 赵准不放他走,俊朗的脸上既委屈又执拗:“我不信,除非你说清楚你要去哪。” 老三在旁看出不对,纳闷道:“你管桥雀去哪呢,他就是真去约.炮,也和你没关系啊。” 赵准神色出现变化,似乎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 僵持半晌,他松开紧扣着桥雀的手,从自己书桌上拿出一把伞,递给桥雀闷声道:“今天会下雨,你要出去的话,最起码带上它。” 桥雀心头一暖,接过道了声谢,往外刚走两步,又被赵准叫住:“等等。” 他走到桥雀面前,咬咬牙道:“这都中午了,你真的不吃完饭再出去?做那档子事……不吃饱怎么行……” 桥雀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被他气死:“我特么,真的不是去约的!” 他算是服了赵准的死脑筋,直接道:“我去医院!” 赵准一愣,第一反应不是松气,而是紧张起来:“你去医院做什么?你生病了?病的严不严重?有人陪你吗?算了,我和你一起——” 桥雀被问的脑壳痛,赶忙摆摆手:“去看一个朋友,你不认识。” 他有点招架不住赵准的缠人功底,仓促拒绝了对方的跟随后,火速下楼离开。 还没出校门,短信提示音响起。 赵准:[路上注意安全,走路不要看手机,小心车辆。] 赵准:[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想吃什么?我提前帮你带饭。] 日哦。 这人怎么跟个狗勾似的黏糊。 桥雀感觉自己满脑子都循环着对方的声音,只能头疼的关掉了手机,决定眼不见为净。 打车到达医院后,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阴沉了少许。 桥雀收紧了领口,跟随着人流往里走。 走到大厅时,一位少女突然逆着方向冲过来,步伐又快又急,与桥雀擦肩而过时,直接把桥雀撞的往后一倒。 关键时刻,一双手扶住桥雀的腰,避免了桥雀摔倒的窘境。 桥雀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反应过来后松口气,站直身体看向身后,感激道:“谢谢。” 扶他的男人容貌俊秀,内里穿着衬衣,外面套着一件白大褂,宽大的口袋边沿插着一排笔,温润如玉的笑道:“不用谢。你是病人的家属,还是来找医生的?” 他态度自然,语气温和,笑起来格外有亲和力。 桥雀不自觉的放松,回道:“我去七楼找林医生。” 男人微微扬眉:“七楼是肿瘤科,你是不是记错了?” 桥雀摇头。 男人顿时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对了,我叫宋越则,是一名医生。你叫什么名字?” 桥雀微微睁大眼,万万没想到自己随便走走,都能撞到一块碎片。他这回多看了宋越则两眼,见对方一身白大衣干净的毫无污渍,眼神柔和又温暖,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可靠感,不由莫名有些安心道:“我叫桥雀。” “很可爱的名字。”宋越则轻笑着夸赞,见电梯到了,还贴心的扶着桥雀的肩膀,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护着他进去。 等七楼到达,两人走出来时,桥雀已经稀里糊涂的和宋越则加上了好友,行走间的距离更是在不知不觉间缩小,亲密的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 桥雀一无所觉,浑然没发现异常,直到路过洗手间时,才倏忽攥紧了拳,想起什么停步道:“等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宋越则亲昵的揉了揉他脑袋:“好,我在外面等你。” 桥雀乖乖点头,走进隔间后关上门,将一直握拳的手掌摊开,露出一张小纸条。 这是大厅里那位少女,在撞到他的瞬间塞给他的。 桥雀好奇的打开,发现纸上写了两行娟秀的字。 ‘小心你身后的男人。’ ‘他在跟踪你。’ 桥雀怔住。 在大厅时位于他身后的男人…… 不就是宋越则?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以为的偶遇和巧合,其实是某个斯文败类的蓄意策划和刻意接近hhh 今天瞎几把忙,只能一更保底_(:з”∠)_ 写完更新还要干活……啊,好想提前退休…… 感谢在2021010323:36:41~2021010417:2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唯、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了个大喵70瓶;UNDAKER20瓶;JJ今天恰烂钱了吗?、灯10瓶;卢克莉希亚·波吉亚8瓶;余骨散九州、王xx5瓶;谋杀土豆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0、7.3 少女的提醒如同一桶冰水,将身处温室的桥雀浇了个透心凉,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下来。他将纸条撕碎扔进垃圾桶,回忆着刚才和宋越则的相处,越想越觉得不对:【我根本没打算接近碎片,一直想着和他们保持距离,这次怎么会在大厅里、明知道宋越则就是大魔王的情况下,还和他开开心心的聊了起来?】系统想了想:【可能是真爱的力量跨越了一切,让你明知不对,仍无法自拔的扑进了魔王的怀中。】桥雀愣住:【是、是这样吗?】 他有点怀疑人生,茫然的喃喃自语:【可我怎么感觉,是宋越则有问题?】系统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问题?按照剧情来看,现在的男主只是个普通人,直到和原主发出矛盾后,才为了寻求保护接触了官方的组织。】桥雀自然明白这一点。 他纠结少顷,顾忌着宋越则还等在外面,便压下疑虑道:【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不过这纸条上写的‘跟踪’是什么意思?你能在后台里查到什么吗?】系统鼓捣了阵,开口道:【根据实时定位显示,在你刚踏入医院大门的时候,宋越则就出现在你附近,并且目标明确的向你身后移动。但他没有做其他举动,最多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你的头顶,直到你被少女撞倒,才伸手扶住你的腰。】桥雀听的有些发  212 毛:【他居然在那时候就跑到我身边了,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不过那个女生怎么知道他在跟踪我?大厅里人来人往,寻常人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想……她这么肯定,还暗中提醒我,这是不是说明……她一直在盯着宋越则?】可一个普通医生,有被盯梢的必要吗? 桥雀抽丝剥茧,越深入分析越觉得事情扑朔迷离。 不等他和系统琢磨出个结果,外面的宋越则冷不丁的出声,轻笑道:“需要我进去帮忙吗?” 桥雀:“……” 上厕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啊! 帮忙提裤子吗? 他心中哭笑不得,赶忙推门出去,不好意思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宋越则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圈,笑容不变的温和道:“医生办公室就在前面,我牵你过去。” 他对桥雀伸出手,声音不徐不疾,却又带着镇定人心的安稳感。 桥雀呆立了两秒,晃神的将手放在他掌心,乖乖道:“好。” 来到办公室的门前。 宋越则率先松开手,尊重着桥雀的隐私,体贴道:“我在外面等你。” 桥雀应了声,敲门走进去。 在里面待了大半个钟头后,他又神色平常的走出来,漂亮的双眸澄澈而剔透,不见半点难过与阴霾。 宋越则打量着他,试探的问道:“林医生怎么说?” 桥雀不在意道:“让我住院,先配合着做一套全面检查,保持良好的心态,想吃什么就多吃点,积极和病魔做斗争。” 宋越则沉吟道:“我之前经常在医院值班,为了方便,就在附近买了一套房子,你若是不介意……” 桥雀摇摇头:“不用,我拒绝了,以后还是在宿舍里待着,定期过来检查治疗。” 宋越则扬眉:“为什么拒绝?学业有身体重要吗?” 桥雀脱口道:“不是,只是因为——” ——因为他自带空间,有充裕的灵气做后盾,迟早恢复健康,回归正常的生活,根本没必要在医生的眼皮子底下待着,还耗费医院的资源。 不过这话到了嘴边,又被桥雀冥冥中的理智压制,最后没如实坦白,而是扑闪着眼睫,小声笼统道:“因为不需要……”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更不想骗眼前的人,只能避开对方的视线,低垂着小脑袋,像是犯错的小孩子般蔫哒哒的站着。 宋越则眸光微沉,却是误以为他在伤心,一时止不住的感到心疼,抬手把他抱紧,低低道:“害怕或者痛苦的话,就在我的怀里哭出来吧。” 桥雀仰着头,昳丽的眉眼间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他一点都不难过,甚至想回宿舍嗦粉。 然而宋越则声音低沉,一遍遍的柔声安抚着他。 他听着听着,睫毛颤动,泪珠便晕湿了宋越则的白大衣,使得对方收紧了手臂,将他抱的越紧。 医院里人头攒动,步伐匆匆,面色或喜或悲,各有故事。 偶尔有人看到他们依偎相抱着抽泣,也只是眼中掠过一抹怜悯,很快便抽离而去。 大楼外的天色越发阴沉,乌云聚拢。 微风里裹挟着细细的雨丝,扑到行人的面容时,让人纠结于到底要不要打伞。 桥雀正站在窗边,稀里糊涂的哭唧唧到一半,就被风吹的打了个喷嚏。 宋越则轻抚他的后背,替他顺着气,开口哄道:“这儿太冷,去我办公室里坐会怎么样?” 桥雀眼眶红红的点了点头。 宋家世代行医,宋越则作为孙辈中的佼佼者,在中医方面更是出类拔萃,工作之后只用了五年时间,就小有名气。 因为他爸是现任院长的缘故,他还在升职时得到了一间独立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中草药味留存在空中,桥雀坐下后,接过宋越则递来的热水,小口小口抿着,情绪渐渐稳定。 窗外的逐渐雨丝变大,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透过玻璃窗往外望去,平白添了分清愁。 桥雀的眼睫被泪水沾湿,此时根根分明,稍一眨动,就露出被水浸透的乌黑双眸。他盯着小雨看了会,见雨势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便起身道:“宋医生,我想回——” 宋越则陡然打断他的话,含笑道:“你相信我吗?” 桥雀愣了下,旋即肯定道:“当然相信。” 宋越则微微一笑,随意的将空调打开:“那你愿不愿意让我看看你的病情?” 桥雀没多想,拿出了自己的病例递给他。 宋越则接过,却转手放到桌上,笑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比起看病例,我更想亲自查探你的身体。” 桥雀有点迷糊:“怎么看?” 宋越则走近他,稍稍倾身,灼热的呼吸就洒在他的耳尖:“首先……把上衣脱了。” “是胃有问题?” “嗯。” “怎么总是往后缩?我按的太重了?” “不是,是你的手指……有点凉。” “抱歉。” 过了片刻,他问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唔。”桥雀认真道:“好是好多了,可你按错地方了。” “身体是一个整体,除开病变的位置,我还要观察其他地方。”宋越则从容的放下手,笑道:“把衣服穿起来吧,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体好一点?” 桥雀闭眼内视,登时咦了声,惊讶道:“宋医生,你怎么做到的?” 只是到处摸了摸,效果居然比灵气还好! 宋越则勾唇,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摩挲,低笑道:“我是一名医生,救死扶伤是本职。” “除了帮助你之外,我还帮助过很多人。”他抬眼,俊美的眉眼间仿佛带着圣洁的光辉,随着温柔的话语净化着旁人的心灵:“虽然他们的起效没你快,但我一直很用心的帮助着他们。而且,我也从这个过程中,收到了丰厚的报酬。” 桥雀的眼里泛起仰慕的光,由衷道:“这是你应得的,宋医生,你真是个温润善良又正能量的好人!” 宋越则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眯起眼道:“嘴真甜。” 接着闲聊了两句,宋越则看了看倾盆而下的大雨,自然的拿起车钥匙:“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桥雀连忙推拒,无果后还是上了车。 下午本该是艳阳高照的时候,这会却昏沉的仿佛傍晚。 乌云笼罩在头顶,间或闪过狰狞的电光,轰鸣的雷声伴随着暴雨,砸的伞直摇晃。 赵准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劈手夺过伞,没好气道:“我来撑!” 室友不乐意:“你撑的那么高,雨能打湿我裤腿!” 赵准浑不在意:“你自己矮能怪谁。” 两人口吐芬芳的进了小超市。 室友  213 买了一堆东西,结账时没看到赵准,扭头一看,只见对方还蹲在门口,跟条金毛犬似的盯着校门的方向。 他纳闷的大声道:“你搁那要饭呢?” 赵准骂道:“滚!” 室友耸肩,双手拎着东西走到他身边,努嘴道:“你要不买东西,那咱们就撑伞回去,这雨下的也太大了,地上都流成小河了。” 赵准头也不回道:“你自己回去,我要等人。” 室友看了看自己的两大包东西,又看看属于赵准的伞,最后想想白嫖打伞工具人的计划,屈服道:“嗨,都是哥们,哪有不等你自己走的道理……所以你等谁?那人什么时候回来?” 赵准拿出手机,见发出的几十条短信都没收到一个回复,不由忧愁道:“等小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室友顿生不好的预感:“那你在这等个屁啊!他要是晚上回来呢?或者直接睡外面?你就这么等下去吗??” 赵准不知想到什么,黑着脸道:“他说他去医院,不是去和人开.房的,你别乱说话,影响他的名声。” 室友直翻白眼:“我他.妈——糙,那车里的是不是小桥?” 雨下的太大,再加上这是学校里,故而宋越则开车并不快。 不仅室友看到了桥雀,一直眼巴巴盯着校门口的赵准也看到了。他倏忽站直,见车辆开往宿舍,便撑起伞催着室友搞快点。 室友已经懒得骂他,钻进伞下往回走。 走到中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宿舍楼时,赵准骤然停步,皱眉看着不远处:“和桥雀说话的男人是谁?” 室友努力的瞪大眼:“不认识,应该不是学生,打着领带穿衬衫,啧,有种斯文败类的气质。” 赵准有点不爽,顿时加快了步伐。 室友拎着东西,追着伞追的跟哈巴狗似的,累的喘不上气,正想让赵准慢点时,他就见头顶的伞——直接跑了??? 操。 室友彻底怒了,东西也不拿了,伸手就抓住赵准的胳膊,骂道:“你特么赶着去投……” 赵准猛的扭头,乌黑的眼眸里燃着火,一张俊脸杀气腾腾,看的室友猛的打了个哆嗦,话到嘴边因求生欲而紧急改口:“……投、投篮吗?” 赵准咬着牙:“对,我去把那男人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室友小心的看了眼宿舍门口,发现桥雀和那个陌生男人不过是抱在一起而已,不由摸不着头脑道:“人家招你惹你了,你要干违法的事?” 赵准恼火:“他在抱桥雀!还偷偷亲桥雀头发!” “你这眼神有点厉害啊。”室友嘀咕了句,转而更纳闷了:“亲就亲呗,抱就抱呗,这是桥雀的事,你在这整一出暴跳如雷干嘛?” 他说完之后陡然明悟了什么,古怪的看着赵准,跟烫了手似的收回抓对方的爪子,不着痕迹的在衣服上擦了擦后,轻咳道:“你就是桥雀的室友,有啥资格去管人家的私生活。” “而且……”他打量着赵准,见赵准一身直男正气,忍不住面容扭曲道:“你为什么要去干扰桥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赵准毫不犹豫道:“我当然知道!我在阻止桥雀被人诱拐,阻止他被人骗走!” “哦……”室友干巴巴问:“那你为什么要阻止?” 赵准不经大脑思考,凭着本能脱口而出:“因为桥雀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遇见小桥前。 赵准:钢铁直男,宁折不弯。 遇见小桥后。 赵准:小丑竟是我自己? 感谢在2021010417:24:02~2021010517:5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不是人造革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代玉10瓶;滢芸、京墨.5瓶;吉安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1、7.4 话一出口,赵准自己都愣住了,握着伞柄的手瞬间泄了力道,任由暴雨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他被砸的发傻,无措而慌张的极力否认:“我不是喜欢男人的变态!我、我只是对桥雀有好感,他是我室友、又比我矮、比我小、比我可爱听话、乖巧懂事,我对他有好感,想保护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室友:“……” 赵准列举了无数个理由来努力解释,却越解释越说不清,就像是越描越黑,最后终于在室友‘死gay竟在我身边’的目光下,自暴自弃抓头骂道:“糙,我就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看他这么崩溃,室友竟然有些想笑,艰难抑制后,他对着宿舍门口努努嘴,浑不在意道:“喜欢就去追呗,你再不去,小桥可就被外面的野男人拐跑了。” 赵准陡然惊醒,匆匆留下一句‘谢了’,便气势汹汹的冲向桥雀那边。 桥雀走出车子时有点冷,被宋越则笑眯眯又不容拒绝的抱住后,渐渐感到温暖从四肢百骸传来,他舒服的放松了身体,正满足时,蓦然被人按住肩膀。 赵准强行把桥雀和野男人分开,不容分说的挡在两人中间,凶狠的瞪了眼扬眉的宋越则后,满含嫉妒与吃醋的问桥雀:“他是谁?!” 桥雀看清来人是赵准,便不再挣扎,刚准备开口,就被宋越则温润的接过话:“我是小桥的朋友。” 他对桥雀眨了下眼,充满了暗示意味,含笑道:“一见如故的好朋友。” 桥雀对上他的脑电波,倏忽反应过来对方隐瞒住医生的身份,是担心他的病情被外人知晓,继而流出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他顿时心生触动,回了宋越则一个感激的眼神,乖乖应下了这个关系:“对,宋……阿则是我的朋友。” 朋友? 鬼才信! 赵准气的差点没咬碎牙。 当着他的面敢眉目传情,一个眨眼,一个亮晶晶的看回去。 这要是他不在,是不是就该亲上了?! “这位是……?” 说完了自己,宋越则将目光落在赵准身上,着重看了眼对方保护着桥雀、一副占有欲极强的姿态,意味不明的询问起来。 赵准心里有火,压根不搭理他。 桥雀只能出声道:“他是我室友,赵准。” 宋越则拖长了声音,悠悠笑道:“哦……室友啊。” 朋友和室友。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赵准的脸色霎时有些难看,拳头攥紧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下了砸到阴阳怪气的宋越则脸上的冲动,只握紧桥雀纤细的手腕,拽着人大步往楼上走。 宋越则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看桥雀一边小跑,一边努力回头,对自己摆手说拜拜。  214 他勾唇轻笑,姿态游刃有余,低声念道:“+分钟……” +分钟后。 他的能力便会失效。 被‘温柔善良’所迷惑的桥雀将逐渐清醒,回忆起之前的所有事,并察觉到异常。 对方可能会害怕、会慌张、会壮着胆子来寻求一个答案或是骂他。 但是没关系,到最后,桥雀就算再厌恶再排斥,依然会回来找他。 毕竟,他可是唯一能治愈对方的——医生。 赵准拽着桥雀上楼。 他常年运动,在篮球场上又跑又跳,长腿一迈,过两三个阶梯是基操。 桥雀却是个羸弱宅男,在现实里日常守在家中鼓捣小玩意,拿张纸都要喊一声家用机器人,这会被拽着跑,跑到中途就手心生汗的往下滑。 赵准注意到这一点,扭头来到他身边,高大的身体一弯,抱着桥雀两条纤细的小腿,轻轻松松将他扛了起来。 桥雀和宋越则分开后,本觉意识逐步清醒,沉浸在‘世界真美好,宋医生真善良’中的思绪跟随着抽离,然而抽离到一半,他就被赵准的动作惊到,脑海又成了一片混乱:“你怎么把我抱起来了?还有四层楼才到宿舍呢。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赵准快步上楼,呼吸没乱,语气却很急躁:“别乱动,马上就到了,你走路太慢,我等不及。” 见他紧紧锢着自己不放,桥雀只好老实趴在他的肩头,纳闷道:“什么等不及?” 赵准一阵风似的来到宿舍,转身关上门后直接把桥雀抵在门上,乌黑的眼眸里燃着炙热的火,沙哑道:“等不及的想和你告白。” 桥雀的大脑空白了瞬,呆头呆脑道:“什么?” 赵准逼近他,呼吸灼热而滚烫:“就是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答应跟你开房约炮,以后天天给你带饭洗衣服擦鞋。别人能给你做的,我会比他们做的更好更努力,别人送你的东西,我会千倍万倍的超过他们。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喜欢第二个人,这一生一世一辈子,都只喜欢你。” 他一手托着桥雀,一手按在门上,不容桥雀逃离,只能将这些话都听到耳朵里。 桥雀神色怔忪,意识茫茫然的漂浮着,明明心跳快的无法掩饰,却被冥冥中的理智牵制,纠结着推拒道:“不行。” 赵准步步紧逼,刨根究底:“为什么不行?” +分钟未结束,桥雀还处在宋越则的影响下,张口迷惘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不得已摇头:“不知道,总之就是不行。” 赵准半步不让,直接问道:“你不喜欢我哪一点?只要你说出来,我立刻就改。” 桥雀被追着问,一时抽不出空想其他,顺着问题想了想,回答道:“没有。” 赵准眸光一亮:“那你就是喜欢我?喜欢我为什么不答应?你家里人不同意?” 桥雀唔了声:“爸妈已经死了,养父不管我,哥哥姐姐们忙着内斗,和我也不熟。” 赵准微愣,第一次知道桥雀的家庭这么复杂。 他心疼的倾身抱住桥雀,笨嘴笨舌的安慰起来。 桥雀毫无悲痛之情,被安慰了也只是推他,开口道:“我想下来。” 赵准按住他的手,没脸没皮的耍赖:“既然没有原因来阻止我们,你为什么不同意我的告白?” 他这一问,把桥雀问的迷茫了,喃喃自语道:“是啊……为什么呢……” 明明答案就在脑中,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赵准向来行动力强,见怀里的小美人懵懵懂懂自己都闹不明白,便闷头亲了口他细嫩的脸颊,耳根烧红的粗声道:“讨厌吗?” 桥雀眨眨眼,甚至没反应过来:“不讨厌……” 赵准忍不住唇角上扬,这会低头的动作慢了点,也长了点。吻的桥雀呼吸不畅后,他才恋恋不舍的退出,双眸熠熠生辉道:“这个讨厌吗?” 桥雀诚实的摇头。 赵准笑意加深,眼中的欢喜浓烈的都要溢出来。 他埋首蹭着桥雀修长的脖颈,黏糊的像是大型犬在拿脑袋拱主人,喜气洋洋的一锤定音道:“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桥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总觉得不行,可又找不到原因。 赵准比他爽快的多,确定完关系后就食髓知味的去亲他。 桥雀被亲的迷迷糊糊,连被暗示性的捏了捏小屁股都没有反应。 眼见着这两人一确定关系就要开车,始终缩在被窝里打游戏的老三,终于忍不住颤颤巍巍的翻了个身,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并在下方骤然停住的声响里,哆哆嗦嗦的胡乱开口:“肉夹馍、鸡丁米线、麻辣小龙虾……啊,都是我的!” 桥雀被吸引了注意力,抬头去看上面是不是真的有好吃的。 赵准轻咳了声,压下还激动的反应,放下桥雀后揉了揉他脑袋,低声道:“没事,老三在说梦话呢。” 老三:“红烧鸡翅、肉末茄子……咕噜,还要一份煲仔饭。” 赵准给桥雀整理好衣裳,沙哑道:“我去一趟洗手间,出来后去食堂买饭,你在床上休息会,想吃什么等会告诉我。” 桥雀乖乖点头,爬上床盖好被子,听着老三报菜名,从中思考自己晚上吃什么。 下面的老三一想到自己是个孤寡单身狗,根本没人给自己带饭,顿时悲上心头,语气越发怨念。 念着念着,他就听上方的床上蓦然响起嘎吱的声音,似是有人垂死病中惊坐起,这仿若诈尸般的动静吓的他一抖,忍不住抬眼看向墙壁上的影子——就见上面的桥雀攥紧了小拳头,泄怒似的捶着柔软的被褥,一字一顿的咬牙道:“宋、越、则!” +分钟过去,从‘降智’状态中脱离的桥雀头都大了。 来不及和正大光明、把自己上身都摸了一遍的宋越则算账,他先爬下楼梯,抬手去敲洗手间的门,打算和赵准速度分手、结束这段不应有的恋情。 没敲两下,赵准打开了门。 他浑身沾水,身形看着清瘦,这会褪下上衣,只见腹肌纹理清晰而鲜明,是可以轻轻松松压制桥雀的战斗力。 桥雀此时理智回笼,看了眼两方实力悬殊的差距,当即怂的吞下了嘴边的话。 他倒不是怕赵准生气,反过来打他一顿。 他主要是担心赵准生气后,反过来把他按在床上打一顿。 依照他对大魔王的了解,对方发起火来……很可能这么做! 桥雀顿时从心,收回了敲门的小爪子,弱弱道:“打扰了,告辞。” 赵准:“???” 懵逼了两秒后,赵准再想拽着桥雀问清楚已经来不及。 小麻雀机灵的飞回床上,掏出手机点开宋越则的头像,凶狠的戳着键盘,满含杀气  215 的问:“不给个解释吗?宋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认认真真看剧情的小桥和系统都被医生坑了hhh大魔王:没想到吧,我根本不按剧情来! 友情推一本小可爱的书~感觉是个牛批的爽文? 《当大佬穿成祭品冥婚小可怜》by七辞于箴 千年前的万诡之主顾华棠穿越到现代。 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在被人放血献祭。 身旁是无数低语环绕,献祭他的人们接连死去,神秘莫测的诡异在面前嬉笑。 杀机逐渐临近。 顾华棠站起来,一巴掌甩过去:“滚。” “???” 诡异当场暴毙。 因为体质特殊,本想在千年后老老实实当咸鱼的顾华棠被迫卷入了各种诡异事件。 百年诡村:“这个人适合当我们鬼神的新娘!抓他冥婚!” 隐蔽家族:“这个人适合当我们圣物的祭品!抓他献祭!” 境外组织:“这个人适合当我们老板的替身!抓他换魂!” “都有病?你们这是年底了都要冲业绩吗?” 被五花大绑的顾华棠亮出微笑:“天凉了,你们一个一个来吧,谁都别想逃掉。” 于是曾经的万诡之主终于出手。 后来 深山老村一夜被毁 百年家族全员被抓 境外组织惨遭打击 各个组织纷纷哭泣:“呜呜呜爸爸我错了,我有错我反省,球球你快收了神通叭!” 感谢在2021010517:52:01~2021010616:44: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热心市民金先生12瓶;宁静、轻舟10瓶;这次一定早睡7瓶;修仙不修仙、余骨散九州5瓶;浮生玥、今天养猫了吗、wind。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2、7.5 宋越则似乎一直在等着他质问,不过两秒发过来一句悠悠的话:[哦?是我的医术没有让您满意吗?桥少爷?] 桥雀完全没在意对方锦上添花的治疗,更没g到对方话语里的暗示,一门心思的追问着重点:[你那是什么能力?自带降智光环?] 宋越则:[笑脸.jpg。] 宋越则:[作为病人,你更应该关心的是我的治愈能力,而不是用来辅助的言语诱导和精神控制。] 桥雀:[冷漠拔刀.jpg。] 桥雀:[说不说?不说我就去官方那匿名举报你。] 宋越则发来一串大笑表情包,愉悦着道:[你不会,除了我,还有谁能治愈你的病?] 他一副稳操胜券的姿态,正大光明的放下鱼钩,从容悠然的等着桥雀主动咬饵。似是担心桥雀不情不愿、心中恼恨,他又施施然的退步道:[不过我能理解你年纪小,对这方面的东西很好奇。这样吧,明天下午你来我办公室,我给你买些小蛋糕和甜品,慢慢的将异能的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 桥雀被气乐了:[你当我傻?下午刚在你那被阴了一道,明天还要过去送人头?] 他恶狠狠道:[做梦吧你!] 语罢,他径直拉黑了宋越则,将手机扔到一边,缩进被窝里,气呼呼的敲系统:【男主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有异能!】系统刚开始也很迷惑,在后台筛查了半天,现在才出声:【魔王的碎片里残余着本体的魔气,遇到契机后的确会比剧情里更快、更轻易的成为异能者——准确来说,是杂路子的修行者。】【如今天地间灵气稀薄,上古功法四处散落消失,有点能耐的修行者都选择隐藏于市野中、或投身官方组织混口饭吃,没有正统的规模引导,就导致大部分人都是阴差阳错的得到机缘,懵懵懂懂的摸索着修行,掌握的能力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系统琢磨着道:【所以……我没想到、也不明白宋越则好端端一个医生,明明都有治愈能力了,为什么还要辅修精神系功法。】桥雀也想不通奶妈玩什么输出,只能咕囔道:【可能是觉得多学一点没坏处?】说到这,他猛的想起什么,精神一振道:【不过这么说的话,赵准或许可以尝试着修行?】在剧情中,原主曾支使着傀儡们修炼。 然而无论赵准怎么努力,他都只是个普通人,甚至被原主骂废物,在后期直接充当炮灰扔出去送死。 系统听着则有些侧目:【你不是想和他分手?他要是有异能,恐怕你这辈子都跑不了。】桥雀一想也是,顿时轻咳道:【那算了,当我没说。】他安详躺平,床下的浴室门忽而打开,赵准抬步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黏人的凑到他床边,亲亲热热道:“宝贝儿,想好晚上吃什么了吗?” 桥雀扭头看他,脸色古怪:“宝贝儿?” 赵准秒懂:“你不喜欢?那亲爱的?小甜甜?雀宝宝?” 桥雀被雷的裂开:“你搁这蒙填空题呢?能不能正常点!” 赵准厚着脸皮凑近他:“你亲我一口,我就正常点。” 桥雀小脸一红,果断拒绝:“不要。” 赵准啧了声,惋惜道:“好吧,雀宝宝。” 桥雀:“……” “我换衣服了宝贝儿,你看这套和你的那套是不是很像情侣装?” “我吹头发了,亲爱的把耳朵捂上。” “宝宝喜欢我这双鞋吗?喜欢我就……” 桥雀冷漠打断:“你过来。” 赵准双眸一亮,乐颠颠的凑近。 蜻蜓点水的吻开始即结束,赵准没满足,仗着身高手长,又把桥雀按回来继续吻。 宿舍陷入安静。 暧昧的交织声在头顶响起。 下床的老三木着脸,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求求你们,做个人吧!! 窗外的暴雨不见停歇,天色黑沉沉一片,宿舍楼里早早点了灯,过道中甚至蔓延起泡面的香味。 赵准一脸餍足的出去,回来时手里拎着饭,后面多了个浑身湿漉漉的室友。 老三逮着空‘睡醒’,瞧见室友狼狈的样子,顿时吃惊道:“儿子,你这是提前得了老年痴呆,出门都不知道带伞啊?” 室友翻白眼道:“滚,谁特么是你儿子!” ——为了不打扰赵准和桥雀的独处,他在楼下蹲了许久,直到赵准露面,才松口气跟着上来。 桥雀和老三不知此事,见他惨兮兮的,赶紧帮他接过袋子,催促他去洗个热水澡。 洗完澡后,四个人守在桌子前,纷纷打开晚餐,幸福的开始干饭。 小小的屋子里,热气腾腾的饭菜冲淡了暴雨天的阴冷,几人随心所欲的闲聊着,充斥着热闹的气息。  216 “你要不爱吃肉就分我点,没看小桥吃不下了吗?” 赵准拍开老三的筷子:“滚远点,我还没找你要饭钱呢。” 老三浑不在意:“你也没找他们要啊。” 赵准拽了两张餐巾纸递给桥雀,理所当然道:“小桥不用给。” 老三抽了抽眼角,及时踹翻狗碗,不给赵准撒狗粮的机会,指着室友道:“那他呢?” 赵准轻咳:“他今天是和我一起出去的,我因为……某件事把他给忘了,所以请顿饭赔礼道歉。” 室友捧着碗,吃的头也不抬,忙里抽空的挤出一句话:“算你有点良心!” 四人吵吵闹闹,嘻嘻哈哈的嗦完粉干完饭,又一起开黑打了几把游戏,最后分散着开始休息。 熄灯后,微弱的手机光充斥在每个床铺间,唯独赵准那儿一片漆黑。雷雨声交加着在窗外持续,极好的盖住了黑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等桥雀在身后突然袭来的温热里惊醒时,赵准已经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唇,声音极低道:“别叫,他们还没睡。” 桥雀憋红了脸:“知道他们没睡,你还敢上来!” 赵准搂抱住他的腰,黏黏糊糊的蹭道:“没办法,我想你了嘛,你让我抱一会,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桥雀不信,凶巴巴的推他。 床位嘎吱响了几声,下床的老三沉浸在游戏里,顺嘴道:“桥妹,你干嘛呢?” 桥雀顿时停下动作,瞪了眼美滋滋抱回来的赵准,羞赧道:“没什么,有点睡不着。” 老三叮嘱了他两句,旋即又回到游戏里大开杀戒。 桥雀不敢再动,只能被身高腿长的赵准紧紧搂在怀里。 对方像是一条金毛犬,又缠人又腻歪,硬是让桥雀在暴雨天里热的喘不过气。 狭小逼仄的床位间渐渐笼罩起炙热的温度,连呼吸都烫的人心跳加快,稍稍一动,就能牵引出隐忍的闷哼。 过了半晌,赵准终于忍不住,埋首在桥雀细嫩又脆弱的脖颈处,极低极哑道:“桥桥,我想……” 桥雀:“不行。” 赵准话语一顿,委屈的改口:“那你摸摸它好不好?它馋你馋的都疼了。” 桥雀早在他硬挤过来的时候就有了预感,此时无声长叹,认命的伸出手。 赵准低低吸了口气,滚着喉结痴迷道:“桥桥好乖,手心好嫩,软乎乎的还……” 桥雀被说的万分羞耻,脸颊滚烫道:“你能不能闭嘴!” 赵准被凶的可怜巴巴:“为什么?喜欢就要说出来啊。” 桥雀哼道:“那是你喜欢,我不喜欢。” 赵准恍然:“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桥雀:“?” 赵准精准的抓住小麻雀,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我也会让你喜欢的。” 桥雀:“?!!” 哗啦一声。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 暴雨已然在不知不觉间的停歇,此时阳光明媚,透过玻璃窗倾泻了满地金光,洒在桥雀的脸上时,将他的容颜衬托出一种厌世美感。 老三抱着盆路过,顺口问道:“赵哥呢?怎么不在床上?” 桥雀:“去跑步了,一会带早饭回来。” 老三应了声,慢半天奇怪道:“你怎么有点大舌头?” 桥雀沉默两秒,慢吞吞道:“昨晚睡觉时,不小心咬到舌尖了。” 老三恍然,打量了他一眼,又摸不着头脑道:“你怎么一直在揉腰,扭到了?” 桥雀深深叹气,摇着头进洗手间,留下一句沧桑的话:“肾虚。” 雨后的空气分外清新,就连宅惯了的桥雀都愿意出去走走。 为了避免被大型犬缠上,他特意等到赵准神采飞扬的去了篮球场后,才松口气的溜去操场。 操场面积极大,散心的学生零零散散的分布着。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澄澈干净的让人心情放松。 桥雀戴上耳机,正慢悠悠的走了一步,肩膀便被人冷不丁的按住。他小身板一颤,几乎是惊恐的回头,却见抓住自己的不是赵准,而是前日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 “你好,我叫秋雨。”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证件,俏丽的脸上冷静而淡定:“目前就任特殊部门317组的组长。这次找你,主要是想询问一下有关于宋越则宋医生的事情,你现在方便出校吗?” 桥雀扬眉,正觉自己对宋越则的了解太少,当即点头道:“可以。” 他们并肩而行,向校外走去。 外面一排小吃店,唯有尽头有家小资咖啡厅稍微寂静。 桥雀本想问秋雨要不要去那,转头时见对方多看了两眼奶茶店,便认真道:“就去这里面吧,昨天刚下过雨,今天还有些冷,你穿的薄,捧着奶茶正好能暖暖手。” 秋雨一怔,上下打量了会桥雀,忽而弯唇道:“你有几个女朋友?” 桥雀呆了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秋雨:我看出来了,你是个海王( ̄ー ̄) 桥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只有一个男朋友orz感谢在2021010616:45:00~2021010719:2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3、7.6 桥雀慢了半拍才明白秋雨的意思,慌忙摆手道:“我没交过女朋友。” 秋雨的面色沉着冷静,脚步却轻快的向奶茶店里走,闻言瞥了他一眼,微微勾唇:“看来你们学校女生的眼光不太好,相貌招人又贴心纯情的男大学生,可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款。” 桥雀露出腼腆的神色,补充道:“但我有男朋友。” 秋雨的笑容陡然凝固。 昨夜刚下了场暴雨,今天虽艳阳高照,微风里仍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奶茶店的柜台前站着几位外卖小哥,一楼的座位已经满员,桥雀和秋雨在小程序里点好单,抬步往二楼走。 走到楼梯中间,他们迎面撞上一对正下楼的情侣,女方出于颜控本能,多看了桥雀两眼,她男友顿时眼神不善的追看过来,旋即一愣,诧异出声:“你是赵准的室友吧?好像是叫……” 他一时没想起来,桥雀莞尔接过话:“我叫桥雀,你是赵准的朋友?” 男友爽快点头:“对,球友,平常会一起约着打篮球。今天正好在外面陪女朋友买奶茶,还没来得及回去上场。” 桥雀恍然,体贴道:“那改日有空再聊,我们今天就先上去了。” 男友看了看他,又瞅着一旁俏丽的秋雨,倏忽明白了什么,了然的点头,揽着女朋友嘿嘿笑道:“行,  217 拜拜。” 二楼的空气里充斥着浓甜的奶茶香,暖色墙壁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小纸条,写着或俏皮或甜蜜的话。 他们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趁着奶茶没上来,秋雨直接道:“那天宋越则把你带进他的办公室后,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桥雀眼神飘忽了瞬,故作镇静道:“他问了我的病因,给我进行治疗,等我好转一点,就送我回宿舍。” 秋雨皱眉:“他没用言语诱导你、让你在某个时间点再去找他?” 桥雀老老实实的摇头。 秋雨盯着他看了两秒,冷不丁道:“由于你是沈先生的养子,自身资料具有一定保密性,所以我冒昧的当面问一下,你生的病是不是有些严重?” 桥雀眨眨眼:“算是吧。” 秋雨沉吟道:“难怪他没对你下达精神层次的暗示……疾病太严重的话,哪怕是知道他有问题,患者也会为了求生而去找他。” 她目光一转,看着桥雀平静道:“我们不会干涉你的意愿,也不会强行让你远离宋越则。但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会如实告诉你宋越则有多危险。” 桥雀赶忙插话:“等等,就在这里说吗?” 四周都是情侣和学生,堂而皇之的说异能的事情,万一被人听到怎么办! 秋雨却毫不在意,甚至疑惑道:“在这里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桥雀无话可说,只能干巴巴道:“没问题,你说吧。” 秋雨嗯了声,神情变得严肃而郑重:“你和宋越则相处了一下午,想必会比我们这些外人更清楚他的可怕之处,没错,他极为擅长精神控制,既可以不动声色的得到别人的信任,也可以三言两语间就让恶人跳楼自杀,他之所以拥有这样堪称奇异的能力,其实是因为他不仅仅是医生,还是一个——传.销者!” 桥雀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神他.妈干传.销的。 用这种方法来掩盖异能的存在…… 你们别是《走近科学》的工作人员吧??? 靓仔无语.jpg 难怪秋雨丝毫不慌的在人群里开诚布公,桥雀总算是明白傻的那个人是自己,最悲伤的是,他还要配合的当个小傻子,又震惊又害怕的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宋医生居然是这种人!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找他!” 秋雨怔了怔,诧异道:“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思想倒是很成熟干脆。” 桥雀露出微笑,顺势试探道:“因为我还想多活两年嘛,如果天天去找宋医生,他这么危险,肯定会把我骗去深山挖煤矿,榨取最后的价值——在我之前的那些病人,是不是都是这个结果?” 秋雨陷入良久的沉默中,过了好一会,才尴尬道:“那倒不是,有些已经成功出院,甚至怀了二胎。” 桥雀:“……那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告诫我……” 秋雨神情一整:“自然是有被他诱导而死的人。曾经有人嫌医药费太高来医院大闹,致使一位护士流产,被宋越则带去办公室谈话后,第二日就跳楼自杀;某个领导贪污了一笔紧急支援困难地区的钱,当天拿着手术刀消失,尸体隔日被发现在垃圾桶里,还有……” “等等。”桥雀脸色古怪的打断:“我想问一下……这些人不该死吗?” 秋雨平静道:“不管应不应该,都要经过法律的判决,他随意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本身就是漠视人命的行为。如果他哪一天放松了道德底线,不再做这种‘行侠仗义’的事,而是滥用能力肆意虐杀,那出了事情,责任是谁的?” 桥雀安静片刻,既没为宋越则说话,也没赞同秋雨,而是侧过脸,看向楼梯的方向:“奶茶还没上来吗?” 秋雨霎时精神一振,豁然起身道:“我去催一催。” 她下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两杯奶茶,递给桥雀后,便不再提之前的事,说起了其他:“这是我手机号,你先存着,日后若是遇到宋越则纠缠不休、或者别的奇奇怪怪的事情……” 她顾忌着桥雀是个‘普通人’,没说的太明确,只含糊的概括,一掠而过道:“到时候记的给我打电话,我会来帮你处理。” 桥雀道了声谢,拿出手机正要添加,忽见一条短信跳出来。 赵准:[在做什么?] 桥雀顿了顿,想起赵准的粘人性格,肯定一回话就被缠着聊好久的天,当即打算无视。 许是冥冥中感知到他的态度,对方又发过来几句话。 赵准:[不想打篮球了,满脑子都是你。] 赵准:[你还在宿舍休息?] 赵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路上带的?] 桥雀看他没完没了,只能让秋雨稍等一会,自己则开始打字:[我不在宿舍,没有什么需要的,你回来的时候慢点,宿舍前的砖块不平,踩歪了会溅水。] 赵准那边反复‘输入中’,似是敲完字又删除,纠结了许久,才发来一句:[那你现在在哪?我可以去找你吗?] 桥雀瞥了眼对面美滋滋喝奶茶的秋雨,沉吟着拒绝了:[我在外面有点事情,不方便和你见面。] 赵准:[微笑.jpg] 赵准:[是什么事呀?不会是背着我这个男朋友,在和别的人约会吧?] 桥雀愣了愣,下意识的张望四周。 确认赵准不在这儿后,他微不可查的松口气,肯定的回复:[当然不会,我在和别人谈正事。行了,你早点回宿舍吧,我——] 字打到一半,手机蓦然被人抽走。 桥雀茫然抬头,正对上赵准俊朗的脸。 对方一眼扫过他的回复,露出个危险的笑容:“在奶茶店里和人谈正事?” 桥雀:“虽然听起来很滑稽……但这都是真的。” 赵准短促的笑了声,满脸不信的扭头看向秋雨,凉凉道:“学妹,奶茶好喝吗?” 秋雨一愣,旋即努力的忍着,最终还是没忍住的露出矜持的笑容:“你们这些孩子真可爱,姐姐已经工作两年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容更深的问:“我真的像没出社会的小学妹?” 赵准:“……” 桥雀:“……” 秋雨噗嗤一声笑出来,起身道:“逗你们玩呢。” 她熟练的掏出自己的证件和电话号码,递到皱眉的赵准面前:“姐姐来找他的确是有正事,你作为他的男朋友,以后发现他遇到奇怪的事情,记得联系我。” 干脆的说完常用提醒后,秋雨毫不拖泥带水的扭头,马尾在身后荡起又落下,轻松的丢下两句话:“我还有事,今天先回去了。” “奶茶很好喝,下次姐姐请你。” 秋雨走的爽快。 桥雀为了应付赵准,却是绞尽脑汁,最后索性直接搬出了秋雨的  218 原话,将宋医生是个传.销分子的事全盘托出。 赵准的脸色都变了,完全没怀疑真实性,紧张的围着桥雀转,一叠声的让他注意安全。 桥雀听的头疼,满脑子都是他的声音,见回去的路还有一大截,不得不打断道:“你怎么会找到奶茶店?” 赵准脚步一顿,果断卖队友:“是猴子说的!他说陪女友买奶茶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在和陌生女生约会,我是你男朋友,那肯定要过去抓奸、咳,过去打个酱油,顺便看看那人有没有我英俊潇洒、八块腹肌、听话懂事……” 桥雀顺嘴接过话:“和门门挂科。” 赵准:“……” 提到专业课,他顿时悻悻的闭上嘴。 桥雀耳根清净不少,这才有心思想自己一直惦记的事——日哦,他什么时候才能和赵准分手! 眼看着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空荡荡的傀儡收藏库里不会真的要喜加一吧? 桥雀忧心忡忡,看了眼身边的赵准,见对方老老实实的与自己并肩而行,一副忠心耿耿的温顺模样,不由小心道:“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和你分手……” 赵准猛的扭头,双眸紧紧的盯着他:“是我哪里做的不对?还是刚刚发短信试探让你生气了?我和你道歉,以后一定仔细弄明白真相再去找你。” 桥雀连忙摆手,心虚的别过脸:“和你没关系,我只是问问,你随便回答就好。” 赵准这才拧着眉安静下来,一口咬定道:“我们不会分手,只有丧偶。” 桥雀惊悚的睁大眼:“你想——” “对。”赵准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咬牙恶狠狠道:“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跳楼自杀,做鬼都不放过你!” 桥雀:“啊、啊这……” 作者有话要说: 大魔王: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跪下来求你QAQ感谢在2021010719:24:09~2021010817:5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倩10瓶;轻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4、7.7 桥雀怂了,不敢再和赵准讨论分手的事,以免刺激到对方。 然而赵准似乎是直觉极强,本能的感觉到不安,之后几天一直缠着他不放,逮着空就如狼似虎的亲他。 虽然没被两个室友撞见过现场。 但不知为何,那两人的表情越来越麻木绝望…… 暴雨过去后不久,天气又炎热起来。 临近月中,骄阳高照,正是需要空调续命的时节,老三所在的足球社却要和隔壁学校开始比赛。赵准之前答应过他去当外援,现在就算再怎么想抱着桥雀不撒手,也不得不恹恹的起身。 桥雀看他一步三回头,满眼都是不舍,硬是将普通的生离弄出死别的架势,不由有些心疼他大热天的还要出去,跟着坐直身体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赵准自然是想和桥雀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只是桥雀真的爬起来时,他又强硬的将人压了回去:“不行!外面又晒又热,你不准出去,只能在宿舍里等我回来。” 他揉弄着桥雀细软的黑发,一想到桥雀也舍不得和自己分开、宁可顶着大太阳都要陪自己出去,当即心软的哄道:“等晚上气温下降,我再去球场上踢球给你看。” 赵准成功给自己竖了个flag。 不到晚上,老三就打电话过来,无语的对桥雀道:“赵哥脚崴了,想让你陪他去医务室。” 桥雀急忙应了声,边下床边关心的问:“他的脚伤的严不严重?” “还行吧。”老三扭头,看了眼被星星眼少女们包围的赵准,咂咂嘴道:“这不是伤的严不严重的问题……” 桥雀听的一头雾水,赶到校门口时,看到一脸不耐烦的赵准和他的小迷妹们后,顿时扶额道:“合着我是个盾牌,来给你挡伤害的。” 他一出声,两个学校的人都下意识看过来。 和满身臭汗身高腿长的赵准相比,桥雀的骨架无疑要纤细小巧的多,或许是由于刚从空调房出来的缘故,他的周围萦绕着令人舒服的凉意,肌肤白的欺霜赛雪,不沾薄汗,走到赵准身边时,无端端的让人想起‘美女与野兽’这个词。 原本围绕着赵准的少女们逐渐回神,眼里的小星星从赵准身上转移到桥雀身上,然而她们敢鼓着勇气追着赵准打闹,却不敢轻易靠近桥雀。 ——总感觉靠的太近的话,是在亵渎对方。 少女的敏感心思让她们纷纷羞怯,一时驻足不前,赵准松口气,又不爽那些人盯着自己对象看,只能黑着脸道:“我们先去医务室了。” 不等旁人回神,他便拽着桥雀离开。 柏油路上,茂密的树冠遮挡住太阳。 阴凉的树荫下,桥雀小心的搀扶赵准,疑惑的问他是怎么受伤的。 赵准爽快的开口:“打完球后想着早点回来见你,路上没注意走空了一层楼梯,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但是那些人太烦了。” 他郁闷的捏着桥雀凉凉软软的手,长叹道:“要不是担心公开关系会让你受到困恼,我一定把你的照片打印出来,挂在衣服上,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是属于你的!” 桥雀暗自松气,发自内心道:“谢谢你为我着想。” 到达校医室时,一位年纪稍老的医生正在低头看书,同时说着几句话:“学校里基本遇不到什么大事,顶多是副校长又吃撑了过来拿健胃消食片,一般学生出现什么问题,首选都是送去大医院……当然,必要的急救措施是要做的,急救药品都在你那个房间的小车里,你刚来不久,先把药物熟悉——嗯?同学,脚受伤了?” 他说到一半,听到门口的动静,推了推眼镜起身道:“到这个空房间来,我给你看看。” 桥雀扶着赵准过去。 空房间里闷热难当,不似外面那般阴凉舒服,医生已经将空调打开,但仍需要一会才能降温。 赵准对准备绷带的老医生道了声谢,随后捏捏桥雀的手,轻声道:“去外面等我。” 桥雀迟疑了下,见里面没有需要用到自己的地方,便点点头走出屋子。关上门后,他一转身,却直直撞到一个人的怀中,那人顺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扶稳后轻笑:“又见面了,桥少爷。” 感谢的话卡在喉中,桥雀睁大眼抬头,正见宋越则一身白大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他一惊,想也不想的推开对方,后退几步警惕道:“你怎么会在这?” 宋越则从容道:“当然是来上班的。” 219 不等桥雀的小脑袋转过弯,他又反问道:“我也有件事想问问桥少爷,你既然生病了,为什么不来看医生?” 桥雀往后挪步,凶巴巴道:“要你管,我乐意。” 宋越则眯起眼:“真是不乖啊。” 他微微一笑,眼神逐渐深邃:“过来。” 桥雀脚步顿住,不再后退,转而纠结着上前。 宋越则顾不上和他算账,先闭眼感知起他的身体状况。 发现桥雀一切都好、没他也没出问题后,宋越则睁开眼,既有些松气,眼中又掠过一抹真切的疑惑,询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和陌生人接触过?” 桥雀开始认真的盘点。 当听到秋雨的名字,宋越则这才淡淡开口:“又是她。” 他被盯上已有两三年,虽然从未与秋雨见过面,但也在病人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往常他可以不在意,可如果桥雀现在因此而不需要他的话……他就不得不想想办法了。 许是他的不虞太明显,呆头呆脑看着他的桥雀,冷不防的出声道:“不准伤害别人。” 宋越则低头瞥他,伸手捏了捏他嫩生生的脸颊:“还敢为别人求情?你刚刚想离开我能力范围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桥雀被捏的皱起小脸,却乖顺的没反抗,只咕囔道:“别碰我,我有男朋友了。” 宋越则顿时眼神一沉,质问三连:“你哪来的男朋友?上次不是还单身吗?他是谁?” 桥雀指了指一旁的房间,理所当然道:“赵准呀。” 宋越则皱眉:“他不是你室友吗?怎么成了你男朋友?” 桥雀老老实实道:“上次和你分开后,他紧跟着和我表白,我本来不想答应,可脑袋迷迷糊糊的,莫名其妙就同意了。” 宋越则:“???” 迷迷糊糊? 莫非是因为那时候的异能还没散去,所以影响了桥雀,白白便宜了赵准?! 宋越则脸黑了又绿,勉强露出‘和煦’的笑,阴森森道:“那你清醒之后,为什么不和他分手?” ——就是因为担心桥雀清醒之后的反应,他才克制着自己的心思,从未想过引诱对方和自己交往、又或是直接上床,生怕吓到对方。 可结果倒好,他一手养成的果子,反倒便宜了其他男人! 宋越则越想越恼火,可对上桥雀懵懵懂懂的双眸后,他又竭力隐忍下来。 如今桥雀搭上了秋雨那条路,而官方的底蕴显然极为充足,使得桥雀根本不再需要他。 既如此,他不能再等着桥雀上钩了。 他要换一种方式来勾引桥雀。 思及此处,宋越则眼光波动,松开了欺负桥雀小脸的手,柔声道:“桥桥喜欢赵准吗?” 桥雀愣住,一时没有回答,似乎是自己也弄不明白。 宋越则心头倒醋,清隽的面容依旧含笑:“桥桥想和赵准在一起吗?” 问到这个,桥雀当即摇头,坚定道:“不行,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宋越则扬眉,薄唇微勾,愉悦的同时,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 桥雀张了张口,有心解释,傀儡师的血脉却牢牢拽着他的理智,让他一个字都没透露出去,只徒劳又苍白的摇头:“不能就是不能。” 宋越则见问不出什么,只好将疑惑压回心底,继续诱导道:“那你为什么不和他分手呢?” 桥雀垮起个批脸:“我一提分手,他就用自杀威胁我,我只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并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宋越则表情冷静,心里想死了正好,嘴上却温柔道:“桥桥真善良,那哥哥帮你们分手好不好?” 桥雀仰慕的看着他,小鸡啄米式的点头:“好,谢谢叔叔!” 宋越则:“?” “好了。”老医生站直身体,将二维码从口袋里掏出来,顺嘴说完费用,又补充道:“回去之后不要沾水,不要做重体力活……” 赵准手机付账,听到这陡然想歪,鬼使神差的问:“上床算重体力活吗?” 老医生见多识广,闻言眉毛都不带动一下:“处.男不算。” 赵准一脸懵逼,自觉有被针对到,忍不住问:“为什么?” 老医生悠悠道:“因为处.男普遍早.泄,达不到重体力活的标准。” 赵准:“……” 老医生乐呵的转身,开门道:“行了,好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在这浪费空调费。” 走了两步,他又笑道:“小宋出来了?急救药的位置都弄明白了?” 赵准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闻言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正见宋越则和桥雀亲密的坐在沙发上。 宋越则手里拿着葡萄,剥完就递到桥雀唇边。 而总是排斥他亲密的桥雀,却依赖的靠在对方身上,又乖又听话的张口,将葡萄吞入口中。 赵准顿时健步如飞,冲上去拽住桥雀,硬是将两人分开。 因为用力太大,他还踉跄了下。 桥雀下意识扶住他,双眸却仍然追随着宋越则——手里的冰镇葡萄。 作者有话要说: 哇啊啊啊啊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几分钟,忏悔.jpg感谢在2021010817:59:11~2021010918:0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啵啵玉米、花花10瓶;乱窜的鸡崽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5、7.8 天气炎热,校医务室里虽然开着空调,但剥去外皮、露出饱满果肉的冰镇葡萄,仍对桥雀有着致命的吸引。 赵准把他的人拽开,却没拽走他的魂,这就导致他乖顺的倚靠着赵准时,一双漂亮的眼眸还直勾勾望着宋越则的方向,活像是一只勾引人的小狐狸。 赵准完全没注意到葡萄的存在,只当桥雀是在盯着宋越则,当即气的捂住了他的眼睛,凶狠道:“不准看他!” 桥雀没说话,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 赵准手心微痒,痒的心跳都在加快,硬邦邦的语气维持不到三秒,就溃不成兵的崩塌,委屈的抵住桥雀额头,小声的不满道:“他有什么好看的,既没我年轻又没我帅,你与其看他,不如好好看看自己男朋友。” 桥雀迎着他期待的目光,认真看了他两秒,转而又扭过头,恋恋不舍的盯着宋越则的手:“好想吃葡萄。” 赵准:“?” 来回扭头打量半天,他这才看清桥雀的真实心思。 发现对方不是在贪恋宋越则,赵准顿时狠狠松口气,环住桥雀的腰哄道:“乖,我等会儿买一袋子葡萄,回去后慢慢剥给你吃 220 。” 桥雀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转移,开始对着赵准弯着眼笑。 赵准一时间被甜的找不着北,勉强克制住亢奋的冲动后,他转头盯着宋越则,着重看了眼对方穿着的白大褂,警惕道:“你是新来的校医?” 宋越则抬手,将原本该放入桥雀口中的葡萄独自吃下,又慢条斯理的用湿巾擦拭着指尖的汁水,从容笑道:“只是兼职。” 呵。 说来说去,还不是追着桥雀跑来的? 一想到对方以后会经常出没在学校里,赵准便在心里气的咬牙,脑袋更是飞速运转着,思考该怎么把这个竞争队友踹出局。 然而他的天赋点都点在体力运动上,根本想不出有用的计谋,最后还是桥雀惦记着葡萄,咕囔时让他灵光一闪,扬唇道:“时候不早,我和小桥先回宿舍,医生以后想找他可以先问问我,毕竟我和他同吃同睡,对他的休息时间比较了解。” 宋越则回以微笑:“你们的关系可真好,不过我听说宿舍是四人间,有其他人在的话,你总不会天天和他吃睡在一起吧?” 赵准笑容消失。 的确。 有老三和室友两个电灯泡在,他这几日一直找不到机会和桥雀睡觉。 不过在情敌面前,赵准还是倔强又努力的维持着男友该有的尊严:“四人间的宿舍太小,我们准备过段时间搬出来住。” 说着话的时候,他还心虚的瞥了眼桥雀。 索性桥雀异常的乖顺,似乎没有用脑,只听话的接收着外来的信息——不然赵准充面子说的谎话,还没装到逼就会被先一步拆穿。 宋越则微微眯起眼,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率先止住了话语,没再继续和赵准掰头。 赵准搂着桥雀出门,步伐虽一瘸一拐,脸上的得意骄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成功打击了情敌,他高兴之余,还有着强烈的不安与警觉。 走出医务室没多久,他就停下脚步,环视四周,见骄阳似火,校园小道上没两个人,便低头询问桥雀:“我在房间里的时候,你们在外面说什么?” 桥雀如实道:“宋越则要帮我们分手。” 赵准:“???” 这他.妈 这他.妈.的谁要他帮了! 赵准险些脑溢血,气的半死,又要努力压制着问桥雀:“你是怎么回他的?” 桥雀:“我说好啊。” 赵准:“?!!” 直到这时候,他终于发现桥雀的不对劲,忍不住伸手捧起桥雀的小脸,仔仔细细打量着,神情复杂道:“你、你不会是傻了吧?” 桥雀眨眨眼,无辜的歪了歪脑袋。 回到宿舍时,赵准还有些忧心忡忡。 叮嘱打游戏的老三好好照看桥雀后,他满心忧虑的出门,一边思索自己还是个学生,该怎么照顾傻老婆的余生;一边又拖着伤脚往校外走,老老实实的去买葡萄。 等他回来,桥雀已经清醒,正拿着手机将宋越则拖出黑名单,口吐芬芳的打了一串骂骂咧咧的话过去。 赵准见他漂亮的眼眸里泛着杀气,修长的手指如蝴蝶似的飞舞在手机上,瞧起来不仅不呆傻,反而生动又可爱,便松口气,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欣慰的跑去洗水果。 宋越则将桥雀的激情辱骂照单全收,没有生气,只发过来一堆笑脸表情包,还个个都不一样,充分表明了他没有敷衍,而是在认真回复。 但他这样,反倒是火上浇油,使得桥雀觉得他在嘲讽,怒而又将他拉黑。 被赵准积极喂了两个葡萄后,气鼓鼓的桥雀这才想起男朋友的存在,慌忙道:“你真去买葡萄了?我之前是说着玩的,路这么远,你的脚又受了伤,跑这一趟不更严重?” 赵准原本就不把这当一回事——脚伤了又怎么样?只要桥雀想要,他就是腿断了也要爬过去。 现在被桥雀眼含担忧的关心着,他的内心美滋滋的泛了蜜,更加不把肿起来的脚放心上,甚至挺直腰杆,中气十足道:“不严重!一点都不严重!” 桥雀不信,站直身体关切道:“你把脚露出来让我看看。” 赵准表情一顿,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将他按在自己腿上。 桥雀一惊,下意识的要跳起来,无奈反抗不了赵准的力气,几次都没成功。 他俩身子靠在一起动来动去,很快就把纯洁的室友情弄的变味。 赵准剥了两个葡萄全塞给了桥雀,这会又厚着脸皮去追,多汁的果肉甜滋滋的,让赵准一尝再尝,恨不得醉在美人身上。 意识迷.乱的亲近半晌,赵准凭着本能想要做进一步的举动,桥雀却在这时猛的醒悟过来,推着他的胸.膛道:“不行!” 赵准意犹未尽,一双眼里燃着贪婪渴求的火,发现桥雀排斥,他竭力忍着冲动,沙哑的委屈道:“为什么不行?我身体很好,天天运动,保证不会早.泄!” 桥雀:“……” 怎么就扯到早.泄的事情上了? 他懵了懵,脑袋急速转动,猛的发现了盲点:“不行是因为、因为老三还在宿舍里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准蓦然扭头,看向床上的老三。 绝望装睡,死死的帮室友按住柜门的老三沉默良久,麻木的翻了个身,面靠墙壁,娴熟的咕囔道:“烤鸡腿……烤鸭腿……抓鸭子,抓几只……” 有他这个大灯泡在,赵准最终还是没能做什么,只按着桥雀多亲了两口,随后郁闷的进浴室,边降火边想起之前的念头——如果能搬出去,和桥雀独处…… 因为脚伤的缘故,他之后几天都没外出,一心待在宿舍里当望雀石。桥雀走到哪他就看到哪,没事做便剥着柚子葡萄瓜子,勾引着小麻雀主动过来吃。 而桥雀防备着宋越则,也不再往外乱跑,每次出去上课买东西都是和室友们一起,绝不落单给宋越则搞小手段的机会。 出乎意料的是,宋越则的耐心颇好,始终没弄出什么动静。 就在桥雀渐渐的开始放松警惕时,秋雨忽而联系到他,发短信道:[宋越则是不是还在你们学校!!] 这两个凶狠的感叹号成功表达出秋雨的不平静,桥雀迷惑的先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秋雨:[图片.jpg] 桥雀一眼看过去,就见图片里的正是秋雨本人。然而比起之前那次见面的俏丽,对方现在的脸上多出许多红红的小痘痘。 秋雨一向维持着冷静的组长气场,这会被气的狂怒,打字都显出不小的力道:[能量追踪上显示这是宋越则搞的鬼!我*他***,有种来打我,动我的脸算什么男人!!] 桥雀跟着惊了:[看起来好严重,你要不要先去看医生?] 秋雨憋屈道: 221 [看过了,普通医生没办法,上面的学者说问题不大,过半个月就自然消退了……可这半个月我还要出勤,到时候我怎么露脸?天气这么热,戴口罩会被当成傻.逼吧!!] 桥雀:“……” 啊这……这一波真可谓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了…… 秋雨恨恨道:[我咽不下这口气,今天非得找他要个说法。] [当然,我也有正事要找他。]秋雨补充道:[我们小组盯他盯了大半年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现在突然出手,虽然没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我们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她一脸串的话发过来时,桥雀正在熟门熟路的把宋越则拖出黑名单,并问了同样的问题。 宋越则似乎很闲,极快的回复道:[想法?没什么想法,我只是想给她们一个警告,让她们弄清楚……你和别人不一样。] [如果她们总是插手我们之间的事。]宋越则又双叒发了个嘲讽性十足的微笑表情包,和煦道:[那我不介意稍微打破一下原则,解决掉这些惹人心烦的家伙。] 桥雀沉默少顷,强硬道:[不准乱伤无辜。] 宋越则那边停顿半晌,发来一句语音。 桥雀点开,就听对方饶有兴致道:“你知道这句话的语气像什么吗?” 明明知道不该顺着对方的节奏走,可桥雀还是压不下内心的好奇,忍不住问:[……像什么?] 宋越则低低笑道:“像是养了一条狗的主人,在板着小脸警告狗不准咬人。” 作者有话要说: 越看越觉得被降智的小桥好涩啊…… 又乖又听话,被诱导着能做出各种姿势,明明动作涩气的让人流鼻血,偏偏一副毫无所觉的正常表情…… 感谢在2021010918:04:16~2021011022:0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ouz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773339、星儿20瓶;余骨散九州5瓶;xxvdj4瓶;修仙不修仙2瓶;甜甜的薄荷、青柠.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6、7.9 桥雀三连否认,并怀疑宋越则脑子有问题:[你这是在拿自己和狗比?] 宋越则:[不行吗?] 宋越则:[主、人?] 桥雀顿时被雷到天灵盖起飞,恰逢赵准凑过来,吓的他条件反射的把手机塞进被窝里。 这么大的反应,瞎子也能看出有问题。 赵准笑容微凝,脸上很快露出怀疑与警惕,拽着他逼问道:“你在和谁聊天?” 桥雀支支吾吾:“秋、秋雨啊。” 赵准长长的哦了声,旋即在桥雀放松时,冷不丁的问:“那她怎么来找我,说你一直没回复她?” 桥雀:“……” 赵准露出森然的笑,宽大的手掌牢牢按住桥雀纤细的手臂,满含威胁的扬眉道:“你老实交代,我就不抢你手机。” 桥雀无话可说,只能小声道:“宋越则干了坏事,我在帮秋雨质问他。” 赵准眸光一亮,满脸高兴的问:“他做了什么?会被赶出学校吗?” 问完之后,他又诧异奇怪的嘀咕:“秋雨也认识宋越则?一个是你朋友,一个是你的追求者,这两人居然互相认识,世界这么小的吗?” 桥雀干笑,正想转移话题,被窝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下意识的看向赵准,就见赵准核善一笑:“接啊,说不定是秋雨找你呢。” 桥雀也希望是秋雨,可惜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他,来电人上显示着宋越则的名字。 赵准冷笑一声,伸出手道:“手机给我,我来和他好好聊聊。” 桥雀犹豫两秒,思忖宋越则应该不会在普通人面前乱说话,便乖乖的把手机递过去。 赵准接通之后,抢先怼了一通,又凶又暴躁的模样几乎能吓哭小孩子。只是说着说着,他就陡然止住了话语,豁然扭头,难以置信的盯着桥雀。 桥雀被看的迷茫,靠近他道:“宋越则说我坏话了?” 赵准动了动唇,却没回答,而且后退两步,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气不稳的匆匆道:“我出去和他说,你好好休息。” 桥雀:“……” 他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还怎么安心休息! 满腹疑窦的在宿舍里待了许久,桥雀才等到赵准回来。 对方薄唇紧抿,神色沉郁,不知道从宋越则那得知了什么,眼眶中都泛着浅红色。 桥雀看的怔愣,声音软了几分:“你怎么……” “桥雀。”赵准骤然打断他的话,沙哑道:“我们分手吧。” 桥雀微微睁大眼,呆在原地好半晌,才茫然道:“啊?” 赵准抬手捂住眼,深深吸了口气,微颤的声音竭力维持着稳定:“对不起。” 勉强说出这三个字后,他语气中的异样便有暴.露的倾向,未免被桥雀察觉,他喉咙哽住,一时不敢再多说什么,转头就想离开。 然而走到门口,他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眷恋担忧,喑哑的轻声道:“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脚步声大步离去,宿舍里陷入安静。 桥雀越想越不对,拿起桌上的手机质问宋越则:[你和赵准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一回来就要和我分手?] 宋越则施施然道:[你不是也想和他分手吗?如今他既不会寻死觅活的威胁你,又顺从你心意的放手,你不该感到高兴吗?] 理论上来说,应该如此。 可桥雀一回忆赵准方才通红的眼、离开时的艰涩语气,就莫名的心情很差,根本高兴不起来。 宋越则似看出了他的心思,很快发来一句话:[你知道遗忘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桥雀气压低沉,却还思考着回答:[大吃大喝?] 宋越则:[微笑.jpg] 宋越则:[小傻瓜,是开始一段新的恋爱。] 宋越则:[要和我试试吗?以后看病不收你医药费。] 桥雀:[……] 桥雀:[给爷爬。] 虽然没弄懂赵准要分手的原因,但桥雀很清楚这必然与宋越则有关。不管是出于什么角度来考虑,他都没答应宋越则的交往请求。 ——于是第二天一早,对方主动上门来找他了。 门是老三开的,得知宋越则的目的,他本能的看了眼赵准的床位,发现赵准不在宿舍,他才说了句稍等,大声喊起桥雀。 桥雀顶着蓬松的黑发,打着哈欠下床,看到宋越则时顿时吓的把哈欠都吞了回去,连连后退的如临大敌道:“快关门!”  222 老三愣住,尚未回神,就听宋越则一声轻笑,勾唇道:“别闹,过来。” 房间安静少顷,桥雀动了动脚步,乖乖走过去。 宋越则抬起手,在老三诡异的目光下顺着桥雀凌乱的头发,柔声道:“我给你买了早餐,坐下来吃点?” 桥雀双眸亮晶晶:“好呀。” 在他进洗手间洗漱的功夫,老三没骨头的接受了宋越则递来的豆浆蒸饺,嗅着扑鼻而来的香味,他吞了吞口水,用最后的室友情给赵准发了条短信:[危桥雀危。] 赵准迅速回了一串话:[桥雀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打了120没有?我马上就回去!] 老三愣了愣,没多想的回复道:[不是,是有人主动上门和桥雀拉近关系,还试图贿赂我!] 赵准那边沉默良久,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许久才道:[哦。] 老三人傻了,正忍不住怀疑赵准是不是没听懂时,对方又发来两句话:[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和桥雀只是普通朋友,无权干涉他的私生活。] 普通朋友?? 你说这话脸不痛吗? 是谁上赶着表白、每天献殷勤、明目张胆的秀恩爱? 现在说是普通朋友…… 真把他们这群吃瓜群众当瞎子吗! 老三在心里嘀咕,余光瞥到桥雀出来,憋不住的轻咳道:“桥妹,赵准出去跑步了,等会回来说不定还会给你带早餐,你要不要和他说一声,让他今天别带了?” 桥雀轻快道:“不用,我能吃得下两份早餐。” 老三:“……” 糙。 重点是这个吗! 老三心头郁闷,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宋越则正看着自己。 俊脸含笑,目光幽深。 像个笑面虎一样可怕。 老三霎时萎了,扭过头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一边闷头吃早餐。 吃到中途,他突然咦了声,站直身体往下看。仔细瞅了半晌,他才发现自己没看错,那个沉着脸、大步往宿舍楼赶的帅哥,的确是赵准。 老三当即松口气,随后又乐了。 小样。 嘴上说着普通朋友,真遇到撬墙角的,还不是火冒三丈又不甘心的来抢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小可爱们一定要注意身体!注意保暖! 我感冒了噫呜呜噫,打喷嚏打了一整天,垃圾桶的都被纸堆满了,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干啥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感觉鼻子要被擦破皮了……好疼呜呜呜,大家多穿衣服多运动,感冒太痛苦了淦。 PS:最近更新不稳定,维持不了六点了,暂时顺延到十一点吧,我去在文案上标注一下TAT感谢在2021011022:04:43~2021011121:2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ouzi、听听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瓦糖41瓶;2713760312瓶;橙子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7、7.10 最近天热,大地像个蒸笼,烤的绿油油的树叶卷曲,蝉声拖长着嘶鸣,行人满头大汗,半点胃口都没有。 赵准也是如此。 他晨跑惯了,哪怕是今天不想早起,依旧在宿舍昏暗寂静时睁开了眼。床侧空荡荡的,明明缠着桥雀睡了没几回,还没到培养出习惯的可能性才对,可他仍是感到了怅然。 ——即便对方此时此刻,只和他隔着一条过道而已。 在凉爽舒适的床上发了会呆后,赵准默不作声的爬起来。 他在生活上一向是随意的很,没胃口的时候直接不吃,饿了再胡乱塞点什么。等到和桥雀开始秘密交往,才专门花费了精力研究几个食堂的菜色区别,并根据桥雀的习性和口味来考虑一日三餐。 桥雀并不挑食,只讨厌辣椒本体,但是麻辣烫该吃还是吃,而相较于辣味,他更偏好的还是甜食,尤其喜欢三号食堂出售的南瓜饼。 刚炸出来的南瓜饼色泽金黄,外脆里糯,一口下去香甜可口,是甜食控学生们心中的早点第一名,为此爬起来抢食的干饭人不在少数。 赵准这会起来,就是为了提前排队,给桥雀买两个,让对方保持一天的好心情。 ——虽然他不确定分手之后,桥雀还会不会接受他的讨好。 想到分手的事,赵准的心情不可避免的低落下来。 他走在校园的小道上,耳边听着风吹树叶飒飒作响的声音,脑海中却回忆起昨天和宋越则的谈话。 宋越则并没和他多说什么,只如实又直白的告诉了他桥雀生病了。 是癌症。 赵准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桥雀才多大?年纪轻轻的还是个小孩子,性子单纯,聪明劲都点在学习读书和动手拆电风扇这种小玩意上,跑个两层楼就会蔫哒哒的要他抗,最大的烦恼是体育课为什么是必修课,最高兴的是食堂阿姨多给他打了几块肉。 这样一个生动却寻常的男孩子。 怎么会和绝症牵扯到一起? 赵准无法接受,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攥着手机跑到校医室,捏着拳头警告宋越则不要乱说。 宋越则神色平静,完全没将他的暴怒与隐隐的恐慌放在眼底,径直拿出一份病历。 ——桥雀的病历。 事实摆在眼前,赵准不信也得信。 他意识浑噩,恍惚许久才听清宋越则紧接着说出来的话,喃喃重复的问道:“只要我和他分手……你就能救他?” 宋越则颔首,清俊的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 赵准的家庭只是普通的小康之家,并不是什么有钱人。 他不清楚宋越则会怎么救桥雀,不知道最终的存活率有多少。 但他没得选。 宋越则再怎么不可信,也是个有独立经济能力的成年人,从事的还是医生这一行业,远远比他这个学生更可靠。 无论桥雀的病会不会好。 宋越则于他而言,始终都是最优解。 赵准认清了局势,认清了少年人的炙热爱意在现实里不堪一击。 于是他答应宋越则的要求,和桥雀说了分手。 桥雀平常总是很排斥他的模样,他们两人私下亲近时,主动的一直是赵准。可在听到分手两个字时,对方的眼中却没有喜色与解脱,反而全是迷茫与不解。 赵准之后每次回想,都会觉得那一刻的桥雀,是无声而温柔的爱着他的。 因为这个原因,他躲在无人处揪着头发、痛苦心疼又绝望的哭了一场后,很快便调整了情绪,不想让桥雀生着病、还在为自己担心。 接  223 到老三的短信时,他先是大脑一片空白,双手抖的厉害,险些将豆脑洒落在地,紧张的问了一连串的话,直到对方说是宋越则上门,他才心情复杂的平复下来。 只要桥雀一切都好。 那对方和谁在一起……根本不重要。 他努力的说服自己。 然而回去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加快脚步,气压低沉,满心都是嫉妒。 气势汹汹的冲进宿舍后,他一抬眼,首先看的是桥雀。 桥雀正在吃宋越则亲手做的三明治,嫩生生的脸颊微微鼓起,听到动静后好奇的看过来,眼眸如曜石般剔透,清楚的倒映出赵准乌云密布的脸色。 两人对视,赵准先一步消了火气,不自在的别过脸,上前把早点放到他面前:“这是给你买的,我不知道宋医生也带了早餐过来,你要是不想吃这份……” 桥雀果断放下三明治,拿出甜甜糯糯的南瓜饼咬了口,满足道:“我全都要!” 赵准和宋越则齐齐顿了顿。 紧绷的气氛逐渐呈现缓解的趋势,一场眼看着就要爆炸的冲突悄无声息的消失。 宋越则面色不变的抬手,将温热的牛奶递到桥雀唇边。 赵准单手插兜,收拾着衣裳,若无其事的进浴室。 场上唯一的正常人老三,已经看到满脸呆滞。 什么情况? 赵准去洗澡了? 不是,你没看到你对象在被别的男人投食吗? 都这样了还不放在心上,你特么头顶大草原吧?! 他在心中呐喊,为赵准忿忿不平。 然而当宋越则带着吃饱的桥雀出门、微笑着询问他要不要一起时,他却当场萎了,疯狂摇头拒绝。 可谓是真实到了极点。 宋越则今天请假休息,特意带着桥雀出校玩。 桥雀傻呵呵的跟着他,大脑处于闲置状态。 他们所在的大学不远处就是繁华的商业街,店面招牌五花八门,桥雀的目光流连在‘绝品小龙虾’、‘小周土菜馆’、‘一流火锅’等上面,最后被宋越则揽着腰带进了高雅有格调的咖啡厅。 咖啡厅坐落在街道角落里,里面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一些白领打开着笔记本敲打键盘,似是在处理公务。 桥雀对这个地方不感兴趣,对添了再多的糖和奶还是苦涩的咖啡同样无感,兴致缺缺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理会着宋越则后,宋越则识相的笑道:“我们换一个地方聊天?” 桥雀托着腮看他,耿直道:“我不想聊天。” 宋越则好脾气的问:“那你想做什么?” 桥雀想吃的太多了,偏偏小肚子又被早餐填饱,这会茫然的思索许久,还是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宋越则怔了怔。 作为大龄单身狗,他这些年沉迷搞事业,热衷于操控一个人的生死,在感情交往方面不亚于一片白纸,所能想到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酒店。 ——因为很多男女出轨必然会在这里抓奸,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动手斗殴,最后成群结队的进医院,来到他串门的外科门诊清创包扎。 除此之外,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哪儿比较有趣,能让桥雀高兴。咖啡厅是他常来的休息之地,桥雀既然不喜欢,那他其余的娱乐活动肯定也会让桥雀不满意。 宋越则思来想去,无意中瞥到街道上拿着玩具的小男孩,便试探着问:“去游戏城吗?” 桥雀顿时双眸亮起,开开心心的脆声道:“好呀!” 商业街最大的商场里,就有一层用来娱乐的电玩城。 桥雀和宋越则到地方的时候,便见里面人来人往,笑声不绝。 未免调皮的小孩子们乱跑,大人都选择牵着他们。 宋越则看了看,跟着握住桥雀莹润温软的手,从容的笑道:“喜欢什么娃娃?哥哥帮你抓。” 抓取物品的机器在墙壁前排了一行,不只有娃娃的,还有抓饮料和零食薯片的机器。桥雀多看了两眼,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时,正见塞完币的宋越则自信晃动摇杆,对准着一只黄色小鸡拍下按键。 然后抓了个空。 宋越则:“……” 桥雀:“……” 四周欢声笑语,他们这边沉默的格格不入。 宋越则僵着脸,打破尴尬镇定道:“一时失误,我再帮你抓另一只小兔子。” 桥雀乖乖点头。 一直点到脖颈酸痛。 宋越则的收获仍是0。 眼看着对方眯起眼,清俊的脸上露出森然的神色,熟练的抓了把游戏币,一副跟游戏机杠上的表情,桥雀终于忍不住开口,默默道:“可以让我试试吗?” 宋越则深深的看着隔了一面玻璃的动物玩偶们,长长吐了口气,重新微笑道:“好,不过这个有点难,实在抓不上来的话,我们去玩其他的。” 桥雀嗯了声,站在他的位置上,顺口问道:“想要哪个?” 宋越则毫不犹豫:“那只粉色兔子。” 桥雀没再说话,神情专注的凝视里头。他的老本行就是和机械打交道,如今晃动两下摇杆,心中便有了数,不等时间结束,果断又干脆的拍下按键。 大夹子牢牢钳住粉兔子,摇摇晃晃的上升,明明一副随时会掉的模样,却始终没落,缓慢又坚定的落到了出口。 两秒后,兔子从娃娃机下方出来,桥雀拿起来递给宋越则,双眸明亮又漂亮:“喜欢吗?” 宋越则呆滞的没回过神,僵硬半晌才道:“喜欢。” 能不喜欢吗? 他刚才可是一心要把这只粉兔子抓出来送给桥雀。 “喜欢就好。”桥雀没有到察觉他的怅然,扭头继续盯着娃娃机,游刃有余道:“还想要哪个?我来帮你抓。” 宋越则沉默良久,低沉道:“哪个都好,只要是你抓的,我都喜欢。” 桥雀弯了眼睛,声音轻快而脆甜:“那就再抓几只小兔子,给你凑一窝全家福。” 宋越则内心的复杂转为莞尔,目光随之转到桥雀精致的侧脸。少年的黑发垂在脸颊上,衬的唇红齿白,雪肤花貌。 他看着看着,忽而想起不知从哪见过的一句话。 世界是个巨大的娃娃机。 而我隔着玻璃,只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谁是小桥的第一个傀儡? 谢谢小天使们的关心QAQ今天就不啾咪你们了,怕传染(认真),在这里给你们比个心心吧! PS:最后两句话是之前在网上看到的,百度了一下,好像出自《欢乐颂》。 感谢在2021011121:24:26~2021011220:4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滢芸、youzi  22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773339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8、7.11 七月骄阳似火,就连风里都裹挟着燥热。 市中心的商场中却凉爽舒适,因为面积大座位多的缘故,吸引了不少年迈的老人在一楼小坐歇息。今日恰逢周末,不需要上班,一些情侣和带孩子的家长们便纷纷来到四楼电玩城娱乐。 ——这就导致宋越则抱着满满当当的小兔子行走时,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幼童们“哇”的对象,女孩子艳羡的存在。 即便是成熟稳重如宋越则。 也不免感到几分羞赧和不自在。 只有桥雀不受半点影响。 没带脑子的他注意不到这些细节,坦坦荡荡的迎着小孩子们崇拜的目光来到篮球机旁。 他身形纤瘦,又带着少年人的柔韧,轻轻松松的抬手扔篮球时,两条胳膊白的晃眼,偶尔露出来一截细腰,撩拨的旁人。 宋越则看的正入神,忽而听到陌生的少女声音传来:“你好,请问一下,你是怎么抓到这么多娃娃的?有什么技巧吗?” “……” 宋越则沉默两秒,回头平静道:“我不知道,这些都是我恋人抓上来的,等他打完篮球,我可以帮你问问他。” 少女呃了声,赶忙摆手拒绝。 见她转身离开,宋越则便没放在心上,刚准备继续欣赏桥雀玩游戏,就听身后响起少女和男友的谈笑:“那个男人也不会抓娃娃,都是打篮球的男孩子抓上来的。” “人不可貌相啊。”对方男友笑道:“看那男人高高瘦瘦的,没想到和你一样菜。” 少女捶了一下他:“说什么呢,我明明抓了一只猪上来的好吧!” 宋*连只猪都抓不到*越*比女孩子还菜*则:“……” 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游戏废物显然是迟了,说好的一起娱乐玩耍,到最后,桥雀完全把他抛在脑后,独自沉浸在VR游戏里操控机甲。 而他只能站在下面,和一群路人仰着头眼巴巴的看他。 没有约会经验的弊端在此时显露的淋漓尽致,宋越则内心惆怅,十分想离开游戏城,换个有情调的地方。 然而看着桥雀玩的开心,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就这么幽幽的看着对方打了一整天的电动。 傍晚,空气温度下降,风里带着夏日的凉爽。 橘红色的夕阳悬挂在天际,与绚烂的晚霞连成漂亮的美景。 宋越则在等绿灯时看了眼内视镜,见后座的桥雀蜷缩着身体、安安静静的似是睡着了,便无奈的轻笑一声,将音乐关掉。 桥雀沉沉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盯着熟悉的天花板看了半晌,他猛的直起身体,开口道:“老三。” 下床的老三应了声,双眼盯着游戏屏幕:“醒了?赵哥把早餐放在锅里热着,你想吃的话……” 桥雀打断他的话,阴森森道:“我昨天不是让你关、门、吗?” 老三放下手机,摸不着头脑道:“看你后来那么亲近宋医生,我以为你说着玩的。” 桥雀深吸口气,磨着牙道:“总之,以后宋越则要是再敢过来,你就直接关门拍扁他的脸!” 老三愣愣道:“好、好的。” 桥雀脸色稍缓,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刚抬起腿,他就发现了盲点,大惊失色道:“谁把我衣服换了?!” 老三随口道:“赵哥啊,他知道你不喜欢穿外面的衣服上床,又看你昨晚太困,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就给你擦了手脚,换了睡衣。” 桥雀怔了怔,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眨眼道:“他人呢?” “打球去了?”老三也说不准,提议道:“你要有事找他就发个短信,反正你开口,他肯定随叫随到。” 桥雀只是心血来潮的问一问,闻言摇了摇头,收拾着起来吃早饭。他昨天运动量不小,光是步数就达到了上万,今天四肢跟被车碾过了似的,酸软无力,只想躺尸休息。 休息了两日,状态刚调整好,一个陌生电话便打了过来,说是有他的快递。 桥雀记得自己最近没有网购,可快递小哥非常清楚的说出了他的手机尾号,思索半晌,桥雀琢磨着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寄来的东西,便下了宿舍楼,向门卫处走去。 到了地方后,他环视四周。没有看见快递的身影,却看见宋越则衣冠楚楚的站在校门口,对自己微微一笑,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施施然的抬步走来。 桥雀:“???” 你不要过来啊? 七月底。 宋越则请了个长假,带着桥雀去海边小岛玩。 经过漫长的飞行,他们终于在黄昏时抵达目的地。 嗅着风里掺杂的海盐味,桥雀好奇的张望四周,明显很想松手跑去玩。 宋越则揉了揉他脑袋,柔声哄道:“今晚先休息,明早再带你去摸漂亮的贝壳。” 桥雀双眸亮晶晶的看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宋越则笑容加深,牵着他去打车,心中暗道——这才对。 他是来勾.引桥雀的,理当让对方产生崇拜仰慕的好感。 上次的电玩城是什么情况? 完全弄反了啊! 这回走在正道上,宋越则内心暗喜,来到酒店后,更是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一间房。” 他瞥了眼桥雀,见少年的小脑袋转来转去的只顾着看酒店装潢,便不动声色的松气,接着对前台颔首道:“单人床。” 拿过房卡,他们从电梯进入楼层。 一打开门,桥雀就哇了一声,蹬蹬蹬跑到落地窗前,眸光明亮的看着窗外美景。 天空的尽头几乎与一望无际的海平面相连。 橘色的夕阳缓缓落下,有如坠入深海。 这一幕太过壮丽,震撼的桥雀久久没回神,直到宋越则将房间收拾好,过来拍了拍他脑袋,他才蓦然惊醒,环抱住宋越则的胳膊,欢喜的和他分享自己所看见的壮观景象。 宋越则含笑听着,跟着附和赞叹了两声后,引导道:“白天的海景会更壮阔,你现在去洗澡,早点睡觉,明天说不定还能看到日出。” 桥雀精神一振,接过宋越则给自己买的新衣裳,轻快的进了浴室。 等到里面水声响起,宋越则这才从包里拿出安全套和润.滑剂,郑重的放进床头柜。 他知道这很卑鄙。 可他不想再等了。 这段时间的温柔并没有让桥雀放松警惕、打开心扉。 既然此路不通,那他只好撕破伪装。 彻底占.有对方。 水声止住,桥雀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出来。  225 宋越则只给了他这一件衣裳,现在见他衣摆堪堪遮住小屁股,露出两条纤细雪白的长腿,不由目光闪动,招手道:“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桥雀听话的靠近,毫无防备之心。 宋越则细细的将他的黑发吹干,以免他晚上头疼。 放下吹风机后,他才发现桥雀已经无聊的开始晃腿,轻笑道:“去床上吧……别急着睡。等会哥哥洗完澡出来,给你看个大宝贝。” 桥雀眨眨眼,眼中泛起疑惑,却没多问,乖乖的爬上床。 他膝盖抵着柔软的床铺,跪行着往床中心跑,后方直直对着宋越则,看得宋越则眼眸微深,浑身血液都往下面跑。 滚了滚喉结后,他拿起衣服大步走入浴室。 匆匆洗完澡出来,他顺手关上灯,又抽走桥雀的手机,哑声道:“桥桥是乖孩子吗?” 桥雀理所当然的点头。 宋越则滚烫的手掌搂住他的腰,低笑道:“那你把衣服扣子解开,让哥哥尝一尝红豆奶茶的味道。” 深夜之中,房间被黑暗笼罩,唯见线条起伏不定。 落地窗外的大海突然起浪,一波一波的不见停歇。 海浪中,隐约传出支离破碎的话语。 “……太小了,你……” “唔、扒、扒开了。” “……什么感觉?如实说……” “哈、哈……好饱……” “喜欢大海吗?” “喜、喜欢……可是玻璃贴着身体……呜,凉凉的。” 海浪延绵不绝,勤勤恳恳打桩了整夜,直到水里的小鱼昏头转向,翻着白白的肚皮昏睡过去,海水才温柔的抽.身。 桥雀意识迷糊,隐约间感到浑身酸痛,像是被人吞进口里品尝了一番。他颤了颤眼睫,抬起无力的胳膊碰着不适的胸口,刺痛的嘶了声后,勉力睁开了眼。 看着四周环境恍惚了两秒,他渐渐回忆起被降智期间发生的事,当即内心一咯噔,闭眼感知起来。 血脉中的牵引被拨动,他倏忽间‘看到’了宋越则现在身处何地,在做什么,转念之间,还能操控着对方的行为与生死。 桥雀睁开眼,心情复杂的啧了声。 傀儡师的血脉,终于还是被激活了。 生命被旁人掌控的感觉无法遮掩,冥冥中的畏惧与心悸会精准的传达到每一个傀儡的灵魂中。 所以桥雀没等多久,就见宋越则端着早餐,神色不定的走进来。 不等对方开口,桥雀先一步抬眼,冷冷道:“站住。” 宋越则当即脚下生根,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怔了怔,目光落在桥雀身上,仿佛第一次认识桥雀,眼中泛起波澜:“你也是异能者?” 桥雀试图撑着身体坐起来,然而浑身酸.软,最后只能露出一个小脑袋,凶巴巴道:“对!其实我是故意靠近你,为的便是把你变成我的傀儡!我的奴隶!” 宋越则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闷笑出声。 桥雀顿时更气了。 正要炸毛,宋越则含笑道:“那你之前干嘛那么排斥我?而且我的能力我很了解,你昨天晚上……的确听话的当了个乖孩子。” “所以。”他沉吟着分析:“在昨夜之前,你一直是普通人。只有和人亲密过,才会开启异能?” 定定看了会桥雀,宋越则又思索着道:“你的身体没有出现变化,还是普通人的体格,唯一的区别便是能操控我。” “这么说来。”他眸光微动,唇边笑意加深:“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骑士?” 作者有话要说: 低情商。 桥雀(生气):你是我的奴隶! 高情商。 宋越则:我是保护公主的骑士,好耶! 第一个傀儡是小宋,他冲上去了!他开大了!他成功拿到一血——好了,BOSS免疫了他的技能,他要被打入冷宫了hhhh感谢在2021011220:51:17~2021011320:3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ouz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寂寞末纪11瓶;余骨散九州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9、7.12 “唯一?”桥雀重复着这个浪漫的词,见宋越则不怒反喜,眸光炙热的盯着自己,当即涌上火气,故意露出微妙而奇异的神色,嗤笑道:“我还从没听说过,木匠一辈子只打一套桌椅,渔民一生只捕捉一条鱼,傀儡师毕生只操控一个奴隶。” “你觉得你是我的唯一?”桥雀艰难地抬起红痕斑驳的纤细手臂,嚣张的对他竖了个嘲讽性十足的中指:“我看你是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定位!” 宋越则顿时眼眸微沉:“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那么多傀儡做什么?” 桥雀刚才抬手的动作幅度太大,这会牵扯到肿痛的红豆,又不好意思偷偷揉,只能红着脸恨恨道:“承包工地,搬砖赚钱,每天007,只要干不死,就把你们这些小奴隶往死里干!” 宋越则:“……” 桥雀打定了主意要给大魔王一个教训,看对方一时语塞,便骄纵的抬了抬尖尖的下巴,高高在上的命令道:“现在把早餐放到桌上,过来替我穿衣裳。” 宋越则的身体立即不受控制的动起来,步伐僵直,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经过尺子衡量般一致,从一旁看去,当真像个没有灵魂的机械玩偶,被无形的线条操控,身不由己的遵循着他人的一个念头。 桥雀纤长的睫毛快速颤动了两下,正犹豫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欺辱人时,就见宋越则从箱子里拿出一条轻薄的小内裤,转身深沉道:“好,我来帮你穿。” 桥雀:“???” guna!! 难得来一趟海边,自然是要玩的尽兴再回去。 桥雀自己没力气起来,最后还是被宋越则抬起腿,套了身短袖休闲裤。 海浪声从不远处传来,微风鼓动白色纱帘。 灿烂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洒了一地金黄。 两人如今也算是坦诚相见,宋越则便不再顾忌其他,堂而皇之的在给桥雀穿袜子时、握住少年的腿,缓缓渡了些治愈异能过去。 桥雀正在喝海鲜粥,察觉后动了动小脑袋:“嗯?” 宋越则给他穿上小白鞋,站直身体笑道:“有没有感觉身体好多了?” 桥雀瞥了他一眼,加快了喝粥的速度,等碗底空了,登时抹抹嘴,拔X无情的果断道:“现在再来讨好我已经迟了!别以为之前的事就这么过去,回去之后,你去医院继续当你的老中医,我在学校继续当学生,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井 226 水不犯河水!” 宋越则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闷声生硬道:“不行,我不同意!” 桥雀才不管他:“你之前枉顾我的意愿,天天变着法子给我挖坑,我现在不打你不骂你,只想和你彻底分开,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宋越则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略带失态的急促道:“我宁愿你打我骂我,也不想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你。” 桥雀冷静的看着他:“放手。” 宋越则紧紧咬着牙,眼中的执拗令人心惊。 然而他手上的力道却在一点点卸去,直至最后,眼睁睁看着自己放开了桥雀。 桥雀心意已定,不想和他多说,从包里拿出遮阳草帽和墨镜,径直开开心心的去看海。 宋越则站在原地,手掌攥紧成拳,第一次感到了后悔。 自从摸索出异能的用途后,他就常常使用能力治愈疾病或诱导他人,无知无觉中养成的习惯,使得他在喜欢的人面前受挫时,第一反应便是运用异能去引诱、去掠夺占.有。 他知道这样不对。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直到现在处境对调,看着桥雀毫不犹豫的抽身而去,他才在无尽的懊恼与惶恐中感到了悔意。 如果当初他没有依赖异能,而是掏出真心去追求桥雀。 那么现在的结局……是不会就会不一样? 白天的海边小岛不同于夜晚的晦暗静谧。 天空湛蓝澄澈的仿佛一面镜子,骄阳悬挂在天际,风里混杂着海水的味道,沙滩上行走着玩闹的人群。 桥雀路过高大的椰子树,时不时的弯腰翻出两个贝壳。 他也不管这些贝壳有多丑,拿到手就美滋滋的把玩。 随意的走了一会,桥雀循着味逛到岛上的小吃街。 望着圆滚滚的章鱼小丸子,他大手一挥道:“来一份,多少钱?” 店家乐呵呵的报了个数,并把二维码露出来。 桥雀伸手去摸口袋,摸索了两秒,小脸缓缓僵住。 糟糕,换了身衣裳,手机没带! 不等他窘迫,一条胳膊忽而自他身后伸出,身体贴着他的后背,将小丸子的钱付了。 桥雀怔住,回头看去,就见宋越则垂着乌黑的睫毛,薄唇微抿,攥着手机,默默的站在自己后面。 如果不是对方施以援手,他还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追了过来,又跟了自己多久。 眨了眨眼,桥雀在自己心软前扭过头,接过老板递来的小丸子,脆生生道了声谢,自顾自的无视宋越则,抬步边走边吃。 小岛上游客不少,特色美食让人赞不绝口,看得出来宋越则当初挑选地点时很用心。桥雀迎着海风,赤足感受着海浪的亲吻,吃了美味的海鲜和烧烤,欣赏着落日余晖,最后在两天后登机返程。 宋越则大概是意识到局面颠倒,主动权落在桥雀手里,这几天相当温顺,跟个小尾巴似的老老实实跟着桥雀,认真的当个付钱机器。 然而临到学校门口时,他还是破了功,抬手勾住桥雀的口袋,眼巴巴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肆无忌惮的利用能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学校里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桥雀向来心软,尤其对大魔王。 对方这两天做小伏低的模样,他都一一看在眼里,此时瞧见对方跟淋了一头雨的落汤狗,浑身湿漉漉的求着好心人给予庇护,当即招架不住的迟疑起来。 宋越则眼中泛起希冀,正忐忑的等待桥雀对他进行判决,一道声音突然自校门里传来,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们在这做什么?” 桥雀回神,抬眼看见双手插兜的赵准一边问着他们,一边脚步飞快的向这边走近,顿时想起那蹊跷的分手,转头询问起宋越则:“你之前到底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什么?逼的他一回来就和我说分手?” 宋越则神情凝固,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本能的想将这个话题绕过去。可惜桥雀早就把他的心思摸透,问时施展了血脉中的异能,迫使的宋越则僵着脸,不得不将自己威胁赵准的话全盘托出。 发现他这么卑鄙,桥雀刚被哄软的心又冷硬下来,语气不再犹豫,直接道:“你回医院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宋越则瞳孔骤缩,垂在身旁的手指蓦然蜷起,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发疯的冲动,低落道:“可你的身体还生着病……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让你早日恢复健康。” 桥雀微微蹙眉:“这事我自己能解决,不用你多操心。” 宋越则抿唇,唇色逐渐泛白,眼眶有些微红,却还轻声道:“那就好。” 他努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声音温柔,似乎想在桥雀的面前留下最后的体面:“那我走了。” 桥雀没有说话。 宋越则眼中泛起失落,默默转身离开。 微风拂过桥雀耳边的黑发,带来一句极低极缓的话:“对不起。” 桥雀绷着小脸,像是没听到。 直到赵准走到他面前,他才转动眼珠,状若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看。 宋越则已经走出一段路。 头颅低垂,身形孤零零的,瞧着莫名可怜。 “他怎么走了?”赵准跟着看过去,好似不在意的提道:“他最近不是在追你吗?怎么半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送你到宿舍再走吗?” 桥雀收回目光,定定的看着赵准。 赵准的眼神霎时飘忽起来,磕磕绊绊道:“我不是在给他上眼药……” “我和他闹掰了。”桥雀打断赵准的话,抬步往学校里走:“他以后不会再过来,你们也别总是提他。” 赵准一怔,身体比意识更快的攥住桥雀的胳膊,紧张道:“那你的身体怎么办?!” 桥雀沉默半晌,不自在的别过脸:“还会定期去医院治疗的。” 他没敢告诉赵准真相。 因为他怕对方弄清楚始末后,提起复合的事。 好不容易才把这块碎片踢出了毒圈。 他怎么可能让对方有机会回来! 桥雀一门心思把赵准推远,赵准却目光闪烁,动了动唇:“你一个人照顾自己太辛苦了,如果宋越则不在意的话,我可以——” “你俩在这站着干嘛?”少女的声音截过了赵准的话头,利索飒爽道:“不过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你刚巧站在这,倒是省了再跑进跑出一趟。” 桥雀茫然的看向秋雨:“找我?” 秋雨点头,拽住他另一只手,路过赵准时自然道:“借你男朋友用一下,下午还你。” 赵准一呆,心跳不争气的加快,正想扭扭捏捏的说自己不是桥雀男朋友了,一抬头却见那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秋雨这次来有急事,施展了隐形天赋后,直接带着桥雀来到隐蔽的拐角,开口道:“组  227 织里盯着宋越则的不止我一个人,所以我这次出任务回来,才知道你和宋越则的关系。” 桥雀露出异样的神色:“……什么关系?” 秋雨噗嗤一笑:“在我面前就别遮掩了,我又不会告诉你男朋友。不过组织里的人将这事上报了,你的养父沈先生向来老谋深算,不轻易和异能者接触,你是他的养子,在外人眼中也代表着他的态度。” “所以我猜测。”秋雨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沈先生这两天应该会见你一面,和你聊一聊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宋医生这个装模作样的心机雕是不会就这么屈服的hhh感谢在2021011320:35:06~2021011421:5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ouzi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羽30瓶;白木琴九、youzi、啵啵玉米5瓶;单子木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0、7.13 “怕你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我过来知会你一声,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秋雨拇指滑动手机屏幕,头也不抬道:“现在事情说完,我也该去处理附近的工作了。” “这么忙碌?”桥雀眨眨眼,笑道:“喝一杯奶茶的时间都没有?” 秋雨一愣,眼神飘忽,纠结半晌,咬咬牙暗灭手机,大手一挥道:“走!干一杯!” 将心情愉悦的秋雨送走后,桥雀给赵准和两个室友也买了杯奶茶。回到校门口时,门旁的黑色宾利车里,突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温和喊道:“桥少爷。” 桥雀脚步一顿,侧过脸看去,诧异道:“陈叔?你怎么来了?” 陈叔下车,将后车门打开,微微弯腰:“沈先生挂念你的病情,从百忙中抽出空来了趟A市,想见你一面。” 桥雀扬眉,心道这话说的,跟见他最后一面似的。 回忆着养父说一不二、又霸道又冷漠的性子,他内心腹诽,倒是没有多加反抗,径直将奶茶放到门卫室。在手机上通知了赵准后,他乖乖坐上车,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过了将近一小时,车速渐渐减慢。 一排小别墅出现在他们眼前。 等车停稳,陈叔带着他来到别墅前敲门时,桥雀方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的抬步,准备接受来自老父亲的‘关爱’。 说是养父,其实沈边臣今年不过二十九,相貌儒雅清俊,又是名校出身的硕士,对外总是保持着斯文从容的姿态,只有在面对他们这些‘儿女’和处理工作时,才会暴.露出强势的一面。 不巧的是,桥雀这会正撞上沈边臣在视频通话。 或许是因为身处落脚点的缘故,他脱下了西装,只穿着浅色衬衣,领口系着黑色领带,瞧着仍然是一丝不苟的模样。 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沈边臣依旧接着方才的内容开会,并没有理会他们:“GD的破产危机来的突然,不要被储户们的撤资牵动情绪,贸贸然进场很可能会中圈套,先冷眼旁观几日,市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眨眼间就会出现不可预料的逆转……” 沈边臣冷静的声音里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使得桥雀和视频另一头的下属似的,低垂着脑袋怂里怂气。 陈叔看了眼他乌黑的发顶,轻声道:“您在这坐一会,我去倒杯温水过来。” 等陈叔回来,沈边臣的会议也结束了。合上笔记本后,他拿起手边的文件,这才有功夫搭理他们:“宋越则是怎么一回事?” 桥雀双手捧着杯子,没有多提前因,只老老实实道:“已经分了,以后也不会再和他联系。” 沙沙的翻页声忽而停滞,沈边臣抬眼看向桥雀。 桥雀还垂着脑袋,像个被训斥的孩子。 他葱白漂亮的手指握着一次性塑料杯,乌黑浓密的睫毛卷翘的如同小扇子,虽然看不清正脸,但仍是让沈边臣生出几分喜爱之情。 沈边臣平静的收回目光,继续翻阅文件,却问出了一个和正事不相及的问题:“最近身体怎么样?卡里的钱够不够?” 提到这个,桥雀和金主爸爸说话的语气里,顿时多了明晃晃的濡慕:“钱够用,身体也很好,越活越年轻!” 沈边臣的眼中掠过一抹笑意,很快又敛去,提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头也不抬道:“去休息吧,吃饭的时候会喊你。” “啊?”桥雀有些犯傻,支支吾吾道:“您在忙着工作,我留在这里休息,是不是不太好……” 沈边臣沉吟片刻,颔首道:“的确。” 桥雀眸光亮起,欢快道:“那我先回去?” 沈边臣挑出几份文件放在身旁,修长的骨节轻扣桌面,吸引桥雀的注意力后,不徐不疾道:“不想休息就来学习,午饭前将这些文件的内容默背下来,下午抽查。” 桥雀瞳孔地震,张了张口:“我、我突然有些头晕,可能是病情加重了……” 沈边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是胃癌,不是脑癌。” 桥雀垮起个批脸,磨磨蹭蹭的爬上了桌。 房间里陷入安静,只有文件翻动的声音。 微风吹动白纱,阳光倾泻一地。 桥雀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低,又在即将碰到桌子时一激灵坐直,打起精神翻一翻书页。 维持不到两分钟后,便又开始循环着这个过程。 沈边臣在旁垂着眼,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桥雀的行为。 然而他手中的笔提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下。 难熬的时间转瞬即逝,当陈叔在外敲门时,桥雀终于从困倦中挣脱,胡乱的抹了抹嘴,眨巴着眼看沈边臣,小声道:“沈先生,该吃饭了。” 沈边臣放下笔,合上文件,静静地看他:“沈先生是外人的叫法,你是我的养子,应该叫我爸爸。” 桥雀没事干的时候会在心里嗷嗷叫金主爸爸,临到正主面前,顿时就抹不开面子了,憋红着脸酝酿了半天,也没对沈边臣那张清隽俊朗的脸喊出那两个字。 沈边臣淡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正大光明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微微勾唇,起身道:“吃饭吧。” 桥雀松气,亦步亦趋的跟上他。 这座别墅不是沈边臣常住的地方,厨房许久没看火,冰箱里更是空荡荡。得知他改了航班、今天不走后,陈叔紧急联系了市里的酒店,做了一餐色香味俱全的午餐送来。 桥雀苦哈哈看了一上午文件,这会闻着饭菜香,霎时生出幸福感,正欲动筷子夹糖醋里脊时,沈边臣陡然开口问道:“你对GD的破产事件有什么看法?” 228 桥雀的筷子停住,小脸呆滞又茫然:“……哈?” 吃完饭后,沈边臣终于放过了桥雀,示意陈叔送他回去。 桥雀上车时神色恍恍惚惚,满脑子都是沈边臣刚刚在饭桌上提出的犀利问题。说来也纳闷,沈家自祖辈就是大官,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流传到现在,哪怕沈边臣一心经商,仍在往日的家庭聚餐时一言不发,让一群人吃饭跟上坟似的沉重肃穆,怎么轮到他们两个私下相处,就问个没完没了不带停的? 桥雀的心灵受到伤害,连饭菜的味道都没尝出个好坏,蔫蔫的靠着车窗,绝望的想——好可怕,好端端的吃着饭,突然问‘你对XX有什么看法’的老男人真的好可怕! 难怪外界都传沈边臣身体有问题,是个性冷淡,谁能忍受的了意乱情迷时,上方的男人冷不丁的问:“你对XX保险基金有什么看法?” 好家伙。 这何止能把人问萎。 说不定都会有心理阴影啊! 桥雀无精打采,陈叔却试探着开了口:“桥少爷,沈先生让您翻阅那些文件,是打算培养您接手分公司吗?” 这说的可就吓人了。 桥雀打了个激灵,赶紧摇头道:“你想啥呢,我一个病的随时快死的人,怎么可能接手公司?先生这分明是在折磨、呸,是在让我珍惜最后的时光!” 他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先生太用心了,经他这么一指导,我忽然明白了度日如年是什么感觉。” 陈叔没忍住笑出来,又急忙轻咳着压下去,和蔼道:“先生这么做,肯定是为了你好。别的不说,光是你们刚才在饭桌上讨论的一些事情,就涉及到总公司的一些机密,周少爷黄少爷他们巴不得沈先生告诉他们、引导他们,先生却熟视无睹,只对你细心讲解,这说明哪怕你生病了,在先生的心里,你依旧是他最宠爱的孩子。” 桥雀眼神放空,很想回一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考虑到这样说有恃宠而骄和装逼的嫌疑,他又悲伤的咽回了话,只委屈道:“你说得对,先生真好。” 丧丧的回到宿舍时,已经是下午。 临近八月,天气依旧燥热难当。 桥雀洗完澡出来,正打算上号拿五杀,游戏界面刚打开,老三和室友就一前一后的进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许是没料到桥雀在宿舍,他们慢了半拍才止住话题,尴尬道:“你别听论坛里的那些小人瞎说,我们都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桥雀一脸迷惘:“那种人是哪种人?” 老三和室友面面相觑,挠着头凑到他身边:“你还不知道啊?论坛上有个帖子P了张图,非说你一个男孩子学那些没底线的女人,傍着一个老男人作威作福,成天花钱如流水。” 室友在旁冷笑:“我看那些人就是嫉妒,嫉妒你受女孩子青睐追捧,嫉妒老师对你的逃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人也不睁眼看看你前不久为英文演讲做的PPT,优秀的甩他们几个档次好吗!” 桥雀神情古怪,关掉游戏登录学校论坛,一眼就看到首页的hot帖子[爆!公认的白富美桥雀居然在众目睽睽下……] 桥雀:“……” 好浮夸恶俗的标题。 他忍着嫌弃点进去,就见一楼贴上了几张照片,照片里有一辆黑色宾利,前排坐着陈叔,后排是他的侧脸。 看到这,桥雀的表情更微妙了,扬着眉掠过帖主的愤懑控诉,翻了翻吃瓜群众的反应。 3楼:[真的假的?] 7楼:[车子前座是个男人,桥雀喜欢男的?] 11楼:[可恶,我为什么不是富婆,我要是个富婆,会是现在这个舔都舔不到的舔狗样?] 35楼:[大家谨慎吃瓜,帖主对桥雀的戾气很大,不排除故意黑。] …… 66楼:[笑死,帖主好像是粉转黑,一直骂前座那男的,嫉妒的恨不得自己上。这要让他知道桥雀之前和赵准谈过恋爱,怕不是要给赵准套麻袋。] 111楼:[卧槽?!是天天去篮球场秀操作的那个赵准?我记得他和桥雀是室友吧?这两人居然有一腿?!] 作者有话要说: 赵准:我来了我来了!我又卷土重来见缝插针了! 沈爸爸:来一个我掐死一个。 桥雀:Σ(°△°|||) 更新定的是23点,早早的写完就提前放,生死时速就23点见,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时间orzPS:沈边臣是大魔王(我觉得你们应该能看出来?) 感谢在2021011421:51:18~2021011520:1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唯、我不是人造革、youzi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止步30瓶;youzi、柚梧、晴歌10瓶;渔溪4瓶;427733393瓶;青柠.、言妍、wind。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1、7.14 看到有人在帖子里爆料桥雀和赵准的恋爱关系,老三和室友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不是我说的!” 话音落下,他们互相对视,又纷纷震惊:“你怎么也知道!” 桥雀相信两个室友,没有多加质疑,继续往下翻看。 234楼:[妈耶,我姐妹之前狂追那个运动系校草,后来有一天亲眼见了桥雀,就改了性子要追小桥美人。好家伙,我看她是在世月老,行走的连连看玩家,闭眼点到谁就给谁牵红线,绝了啊。] 315楼:[我说赵准怎么有段时间频频缺席、来了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一到饭点就兴冲冲买饭回宿舍,亏我当时还夸他是绝世好室友,我呸,原来是给对象带的!] 帖主回复3楼:[是真的,我亲眼看着桥雀坐在豪车里,和前座的老男人说说笑笑!他明明不是爱笑的人,性格内向又孤僻,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又高冷又漂亮,怎么会对个老男人眉开眼笑?一定是被那个又丑又老的男人逼的!] “emmm。”老三瞅到这,看了看桥雀,挠头道:“你不爱笑吗?我看你之前和赵准打打闹闹、两腿夹在他腰上的时候,笑的特别开心啊。” 桥雀小脸一红。 他那时候经常被赵准偷偷摸摸欺负,气恼了就趁老三和室友在的时候,故意可着劲儿的撩拨大魔王,见对方吹胡子瞪眼偏偏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十分有趣,才笑的那么开心。 这会被老三认真打量,他顿时有些羞窘,凶巴巴道:“我和这个帖主不熟,他当然不知道我的真实性格,只会  229 胡乱臆测。” 室友在旁点点头,赞同道:“人都有美化心理,没有谁是真正完美无缺的,这个帖主明显是发现你和他幻想中的模样不一样,所以心态崩了,厌恶愤怒的讨伐前座那个男人。” 桥雀颔首,指尖滑动,果见帖主性情极端,已经开始辱骂。 帖主回复66楼:[你**,桥雀不是那种庸俗的人,他绝对不可能看上赵准那种没脑子的莽夫!我*你*,乱说话不得好*,你***] 帖主回复234楼:[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就赵准那样的也能叫运动系校草?那东院五百斤的死胖子都能自称大唐杨玉环了,呵呵。] 帖主回复315楼:[智商不高的人才会大夏天的打篮球,难怪你是赵准的朋友,一样的**,脑子里装*,*你**。] 强大的审核屏蔽了帖主的谩骂,但从那只言片语中,旁人也能感觉出帖主如暗处长蛇般的恶毒。 讨论桥雀和赵准八卦的吃瓜群众们深感不适,开始反过来和帖主对线,教他好好说话。 眼见着楼逐渐歪了,桥雀关上手机,沉吟着对两位室友道:“其实我和赵准已经分手了。” 老三和室友面面相觑,干笑着道:“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之前还黏黏糊糊蜜里调油的两个人,某天突然各做各的事,各睡各的床,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久,他们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了不对。 虽然赵准还是会在晨跑回来时给桥雀带早点,洗衣服洗鞋子时默默捎上他的一起,打扫卫生从来不让桥雀知道,放弃打野战士一心玩起保护人的辅助……但宋越则那些天频频露面,带着桥雀四处玩闹,赵准却一声不吭,完全没有被绿的愤怒,这很显然不符合常理。 因为旁观者不好劝说的缘故,他们一直憋着不敢提,现在桥雀主动划上句号,他们登时连连点头,就差没附和着唱‘分手快乐’时,宿舍门被人推开,赵准走进来。 他看都没看老三和室友,径直走到桥雀面前,半跪下.身子,平视桥雀道:“我已经联系论坛管理员,把那个帖子删除了,爆料我们关系的人并不是我,我也没想用这种手段逼你做选择。” 他薄唇微抿,试探的握住桥雀的手,轻声道:“之前突然说分手的人是我,现在想复合的也是我,我知道这很莫名其妙,但我真的没想耍你,我是认真的。” “你身体不好,总归需要一个人照顾。”赵准眼眸乌黑,认真道:“我希望这个人是我。” 似是担心桥雀误会或多想,他又紧跟着补充道:“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只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好不好?” 桥雀怔怔的看他,没料到他将一切瞒下,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出当初分手的原因。 明明错不怪他…… 他反而是因为想要桥雀得到更高的照顾,才提出的分手…… 桥雀蓦然心软,脑海里涌现出一个念头。 只是谈恋爱,又不是非要啪啪啪,既然如此,复合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正犹豫间,电话铃声忽而响起。 他回过神,从赵准掌心抽回手,垂眼道:“我先接电话。” 赵准眼巴巴的看他,点了点头。 来电人显示‘沈先生’。 桥雀眼含疑惑,不明白几年不联系一次的金主爸爸怎么又找自己,便来到阳台接通。 沈边臣直入主题,开口问道:“下周末有没有时间?我为你约了位医生。” 桥雀一惊,下意识拒绝:“不用了先生,我的身体一直在好转,用不了多久就会康复成正常人。” 沈边臣冷静道:“你有医师证?” 桥雀讪讪:“自然是没有的。” 沈边臣的语气不徐不疾:“那你的话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就这样说定,下周末八点,在校门口等陈武过去接你。”他像个□□者,一口定下了时间地点,随后才施舍了一点资本家的怜悯与温柔,缓声道:“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桥雀咬着咬唇,小声道:“太早了……” “嗯?”沈边臣没听懂。 桥雀鼓起勇气,大声道:“八点太早了!十点行不行!” 电话那边沉寂半晌,忽而响起一道低沉的轻笑。 桥雀有些脸热,还想咕囔两句,就听沈边臣宽容的开口:“可以,那就十点。” 悻悻的回到宿舍时,老三和室友正在商量着等会下楼去小超市买东西,赵准在一旁写清单,刷刷刷写了十几条买给桥雀的,急的老三跳脚:“你买遮阳伞就算了,买什么防晒霜啊!你看桥妹有用过那玩意吗?还不是肤白貌美迷倒万千少女,你整那些没用的东西干啥,赶紧给我写上牙膏,我等着急用呢!” 赵准头也不抬,大大咧咧道:“牙膏挤挤总会有的,况且我又不是不写,不过是一眼就能看到和好几眼才能看到的区别,你又不出去买,你急个啥。” 老三翻白眼:“正是因为我不去,我才担心你这畜生买完桥妹的东西后,就想早点回来,所以随便买点剩余的来敷衍我。” 赵准一本正经道:“胡说,我不是这种人!” 室友在旁凉凉拆台:“你敢说你不是?上次我好心帮桥雀抱书,走到石头上崴脚摔了一跤,好家伙,你抬步冲上来,小心翼翼捡起书,又吹又拍的生怕书摔坏了,合着老子一个大活人,在你眼前连本书都不如?” 赵准沉默两秒,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赶紧说要买什么,再逼逼就帮你们买了!” 老三和室友切了声,身体还是诚实的凑近,掰着手指算自己最近需要补充的物资。桥雀收起电话,走近后看了看,就见纸条上写满了自己缺的东西。 赵准十分细心,就连他还有小半袋的洗衣粉都考虑到了,更别提其他。 桥雀抿了抿唇,内心动摇的越发厉害,可又想起大魔王在某些事上的热衷与频繁,顿时感到纠结。 犹豫了两三天,他还是没给赵准一个准确的回复。 赵准不在意,见他没排斥自己便已经十分开心,重新变回以前的模样,天天摇着狗尾巴对他献殷勤。 当然,赵准没忘记宋越则的存在,时不时的就会去校医室警惕踩点,经常侧面打听桥雀的治疗有没有中断。 发现一切都好,宋越则虽然对桥雀失去了兴趣、却慷慨的没收回赠予后,赵准放下了心底的大石头,开始尽心尽力的照顾桥雀。 因为他照顾的太周到、比之前还用心,老三和室友恍恍惚惚之余,甚至怀疑桥雀怀孕了——下床要托着下,袜子必须过脚踝,水杯稍微有点冷就要加热,这特么是孕妇的待遇吧? 他们不明觉厉,桥雀却苦不堪言。 毕竟现在…  230 …是夏天!是该吃冰淇淋、大口嚯冰阔落、赤足穿凉拖鞋的季节! 天天喝热水还不能抗议,弄得桥雀颇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自作自受感。 好不容易撑到周末,他没等十点,七点就爬起来,忙不迭的来到校门口。 陈叔开车过来时,就见他一手抓一只雪糕,左边舔舔右边舔舔,漂亮的小脸硬是流露出几分幸福感。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好孩子。 陈叔心中感慨,对他怜爱更甚,将他送到别墅、亲眼看着他进入‘治疗室’时,甚至对沈先生提议道:“桥少爷生了病,一个人住宿舍难免会受些委屈,不如让他搬……” 沈边臣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十指交叉,闻言眸光微闪,颔首道:“可以,今晚给他收拾一个房间,明天让他搬过来。” 陈叔呃了声:“先生,这样会不会太打扰您了?我的意思是给桥少爷在外租个……” 沈边臣淡淡打断:“去倒杯热水给他送过去。” 陈叔止住话,老老实实去倒水,照旧拿的是一次性塑料杯。 沈边臣有些小洁癖,哪怕是和自己的养子养女们在一起,也不会和他们共用杯子,陈叔跟随了他这么多年,已然将这些小习惯记在心里。 然而他路过沈边臣时,沈边臣突然冷不丁的开口:“塑料杯不保温,换我的杯子。” 陈叔一愣,脸上浮现出错愕的神情,盯着沈边臣动了动唇,到底没说什么,听话的照做了。 桥雀接过杯子时一头雾水,打开杯盖一看,见温水上漂浮着色泽光润的枸杞,顿时更懵逼了。 不等他怀疑陈叔是不是拿错了杯子,面前的门后便响起医生的声音:“沈先生不想让您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临时弄出一个‘治疗室’,并修筑了一面墙隔开我们。” “不过。”医生低笑,声音在特殊处理下有些机械:“您应该不用看,就能知道我是谁。” “毕竟……”他顿了顿,语气无辜的引诱道:“您可是我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些运动上。 赵准:老婆老婆斯哈斯哈,爱你吧唧么么哒! 宋医生:主人想怎么玩都可以哦,我会无条件遵循您的命令~沈边臣:叫爸爸。 感谢在2021011520:17:22~2021011621:0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蜜橘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2、7.15 桥雀合上保温杯,将老年人专用的枸杞养生水放到一边,点点头道:“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感知到你的存在,但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打算亲自问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他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还催动了体内的傀儡师血脉。 这样一来,宋越则要么不开口,要么就只能说真话。 桥雀性情软和,说是散漫咸鱼也不为过,极少露出这么冷硬的姿态。 宋越则心知这是自己当初造的孽,便态度良好的开口,一五一十道:“具体事由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沈先生前脚和我划清界限,后脚又找到秋雨那边,指名点姓的要我过来给一个‘病人’治病。” “我一开始不确定他说的病人是不是你,毕竟沈先生膝下孩子多,尤其是排行第二的少爷,年少聪慧却体弱多病,出门都需要家庭医生陪同,这在上流圈子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宋越则顿了顿,接着轻咳道:“还有沈先生本人,明明正年轻,可以培养自己亲生的孩子,偏偏早早领养了一堆养子养女,和家人闹的十分不愉快……外人都揣测他身体有问题,我来的时候也思考过他是不是本人需要救治。” 桥雀的思路一歪,忍不住惊奇道:“你的异能能治愈那些难言之隐?” 宋越则矜持的微微一笑:“不说一夜七次,三次是肯定可以做到的。” 桥雀顿时要素察觉。 ——难怪在海边小岛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像是南X电池,一节更比六节强,和其他的处.男完全不一样。 合着这阴险狡猾的家伙是在用异能作弊! 宋越则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危险,求生欲使他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我不明白沈先生这么做的用意,他经商多年,最是慎重,向来不牵扯异能者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官方对他颇为放心,一些重要的渠道更是放宽了限制。” “可是经过这次的接触,不管他有没有私心,官方都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宽容。”宋越则沉吟道:“这样就会导致他前几年的所有行动都功亏一篑,积攒的成果付之东流不说,还白白浪费了几年时间,其中的损失,不是金钱可以涵盖的。” 桥雀听懂了他的意思,既有些难以置信,又感到真切的迷茫:“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关键是,他们并不熟吧? 说是养父子,可在桥雀刚来这个世界时,对方得知了原主生病,连看都没有过来看看的想法,直接用零花钱打发了。 如今凑一起吃顿饭的功夫,老父亲就父爱如雪崩,轻易的搞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桥雀被整的愣神,宋越则倒是有所猜测,含笑道:“我想宋先生,是已经在心里想好未来继承人是谁了。” 桥雀听出他的潜台词,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 宋越则耸肩,施施然笑道:“那沈先生为什么抛弃原则,降低底线,损失这么多,只为了让你恢复健康?” 桥雀语塞,因为他也不明白。 房间里安静下来,隔着一道单面玻璃,宋越则贪婪的凝视桥雀苦恼的神色,语气越发轻柔:“我知道你还小,也没有太大的野心,甚至会感到害怕。但是没关系,有我在呢,我是你的傀儡,全身上下都属于你,再没有一个人会像我一样,无条件的、永远的保护你。” 桥雀拿起保温杯,转身道:“不需要。” 他已经弄清楚来龙去脉,没兴趣在和满腹心机的宋越则打交道,直接推开房门,来到大厅。 正午的阳光明媚灿烂,透过窗户洒到沈边臣身上时,为他镀上浅浅的金辉。陈叔不知去向,沈边臣独自一人坐在椅上,修长的手指拿着黑色封面的书籍,慢条斯理的翻了一页后,平静开口:“今天的治疗结束了?” 桥雀将保温杯放桌上,斟酌着回答:“医生说我的病情不严重……” 他没有暴.露自己已经知道宋越则的身份,也相信宋越则不会公然和自己唱反调,但他没料到话说到一半,沈边臣便  231 打断道:“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住下,每周末治疗一次,等你的身体彻底痊愈,我才会让医生回去。” 桥雀懵了懵,有些措手不及:“在这住下?不太好吧,您不是不喜欢和别人住在一起吗?” 沈边臣合上书籍,放到一边,浅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泛起琥珀的颜色:“你不是别人。” 桥雀一怔。 沈边臣语气淡淡:“你是我的儿子,是我考量多年定下的继承人,为了公司的未来着想,我正需要一个把你放在身边、日日夜夜好生教导的机会。” 桥雀被直球打的一激灵,连连摆手道:“我不想当继承人,对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也没那个兴趣去深入了解,先生现在还年轻,完全可以趁早换一个人扶持。” 沈边臣从容不迫:“在你死之前,这个决策不会变。”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意味深长道:“或者说,你现在就想死?” 桥雀:“……” 这特么是威胁吧??? 他睁大眼看向沈边臣,憋了半天还是没能控诉出声,蔫头耷脑道:“算你狠。那我先回宿舍收拾东西,过两天再搬过来。” “陈武已经过去了。”沈边臣漫不经心道:“你去楼上挑个喜欢的房间,家政和保姆一会过来。” 桥雀所有的出路都被堵死,只能当个听话的乖儿子,默默上楼。 沈边臣买的这间别墅并不大,因为一年住不了两次的缘故,几个房间都堆满了灰尘。桥雀晃了圈,走进向阳房间的阳台,犹豫的和赵准报备了一下。 赵准那边似是在忙碌,过了好半晌才回复:[我们问过陈叔了,这是件好事,沈叔叔经常在电视上露面,显然是个博学又厉害的人,你和他住在一起,能学到的肯定比学校里的多。] [我们还让陈叔录制了一段视频,解释了你和他的关系,等会发到论坛上澄清一下,这样就不会再有不知情的学生被误导了。]赵准洋洋洒洒又话痨的念叨:[你的衣裳是我收拾的,都是你常穿的,还有一些钳子剪刀小钉锤,我都放在你专用的工具箱里捎上了,如果有遗漏的,你到时候告诉我,我给你送过去。] 桥雀双眸一亮,特别开心的连声道谢。 赵准:[害羞.jpg] 赵准:[那个……除此之外,我还想问问……以后我还能去找你吗?] 桥雀最宝贝的就是用顺手的工具,这会需求被满足,当即爽快道:[可以呀,什么时候来都行!] 赵准顿时大喜过望:[真的?那我这就下楼,陈叔应该还没走远,你瞪着我!] 他大概是一边打字一边下楼的,最后一句话里还出现了错别字。 桥雀莞尔一笑,笑完才想起来沈边臣还在楼下。 他赶忙抬步,跑去一楼和大家长汇报。 沈边臣这会在处理文件,听他说完,手中的笔微微一凝,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室友?你们关系很好?” 桥雀挠了挠脸,支支吾吾道:“嗯……还算可以吧。” 沈边臣瞥了他一眼,平静问道:“那人的家庭是什么背景,优点和缺点有哪些,性格如何,平时待人怎么样?” 桥雀被问的一愣一愣,迷茫道:“您问这些做什么?” 查户口呢? 沈边臣淡然道:“这是每一个领导者都该掌握的事情,你虽然还没出学校,但也要知道这些。” 桥雀半信半疑的被说服了,掰着手指老老实实道:“他家是小康吧,没什么大钱,但是吃喝不愁。优点……单纯?耿直,非常热情,没什么心眼,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来,缺点嘛,或许是狗?有点直男,之前有女生看他骑个自行车,想让他带一带,结果他扭头扫了个共享单车给人家……” 说着说着,桥雀就沉浸在那些好笑的记忆里,连沈边臣什么时候放下笔,审视的盯着他打量都没察觉。 最后还是沈边臣听厌了,冷淡的截过话题:“他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 桥雀霎时卡壳,半天没回答出来。 赵准一副钢铁直男的模样,理应是异性恋才对。 可他都和桥雀搞上了,明显是同性恋。 但每次出去,赵准从没多看过其他男人一眼,微博上看到再帅气再好看的男孩子,手指一滑就掠过去了,不带半分留恋。 ——他甚至嫌弃老三和室友的裸.奔行为,瞥到都觉得辣眼睛。 和大大咧咧的两个室友相比,他直的感天动地。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私底下总想着抓桥雀的小麻雀玩…… 至今不能理解的桥雀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沈边臣便不再接着问,嗯了声后继续处理文件。 桥雀小心翼翼看了眼他,小碎步溜到外面。 掏出手机一问,得知车子马上就要到别墅区门口后,他欢喜的走出去,打算迎接自己心爱的工具箱。 刚走到门口,黑色宾利适时停车。 赵准见桥雀亲自出来迎接自己,高兴的直接下车,跑向桥雀。 桥雀眨眨眼,又眨眨眼,架不住赵准脸上的喜悦太热烈,只能张开手臂,给赵准一个抱抱。 两人还未抱在一起,陈叔的惊怒声突然响起:“你是谁?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保镖!快把他按倒!” 桥雀寻声看过去,这才发现宾利车后多了辆出租车。 一个陌生男人正从车里走出,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瓶子,面目阴沉而扭曲的向他们这边大步跑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沈边臣(佛系):沉迷养儿子。 吃瓜路人:你儿子谈对象了。 沈边臣(化身怒目金刚):谁?!看我不打断那只癞□□的腿! 感谢在2021011621:08:42~2021011720:05: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阿弥陀佛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包咸鱼干、不说小白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聊40瓶;和尚有头发、薄九10瓶;昭昭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3、7.16 陌生男人死死的盯着背对他的赵准,眼中的恶意与嫉恨交织,扭开瓶盖后高高抬起手,对着赵准泼去。 赵准从陈叔的惊怒声中察觉到了什么,匆匆侧头一瞥,便脸色大变,身体不闪不避,反而快步往前,一把将桥雀搂抱在怀。 桥雀的脸结结实实磕到他胸前,撞的鼻子一酸,不受控制的两眼泪汪汪。原本张开的手臂也被紧紧禁锢,纤细的身体全然笼罩在赵准的保护中,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看不见四周的情况下,他连自己该做什么反应都不知道,茫茫  232 间只听着一声‘噗通’,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尖叫。 是赵准在痛苦哀嚎? 桥雀脑袋混沌,一时间竟然听不出这变了调的声音主人是谁。 直到耳侧的心跳声剧烈波动,盖过了不远处的翻滚哭叫,他才松开无知无觉中掐入血肉的手,背后泛起一身薄汗的回过神来,发现赵准仍然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紧抱着自己的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 他闭了闭眼,倾听着赵准急促的心跳,轻声道:“你没事吧?” 赵准比他还反应迟钝,僵直许久蓦然拉开他,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圈。 桥雀哭笑不得:“我躲在你怀里,要受伤也会是你受伤,你光盯着我看做什么?” 确认他毫发无损,赵准苍白的俊脸这才微微放松,扯了扯唇角道:“我有点心慌,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有点站不稳……” 桥雀没有嘲笑他,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葱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后背,软声道:“别怕。” 赵准长吐一口气,将下巴搭在他细软的黑发上,见他平平安安,的确不怕了。 两人互相取了会暖,等情绪渐渐平复,才转头看向那个陌生男人。 仔细一打量,赵准不确定道:“这人似乎是A大的学生,我之前去找管理员举报论坛上那条热帖时,无意中瞥到了他的照片。” 桥雀点点头,又皱起脸,盯着那人被硫酸腐蚀的面容与皮肤,纳闷的询问陈叔:“他不是拿瓶口对着我们浇的吗?怎么浇到自己身上了?” 陈叔瞪大着眼,指挥保镖钳制毁容男,听到疑问,当即恨恨道:“老天开眼,让这孙子踩到东西重心不稳,手抬过头浇了自己一身,呸,都是活该!” 桥雀下意识瞥向地面,却没看见什么能绊倒人的东西。 不等他多想,陈叔的目光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严肃道:“沈先生,您看这人该怎么处置?” 桥雀回头,发现沈边臣不知何时来到自己后方,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浅浅淡淡,正盯着自己。 那眼神,像是威严的老父亲亲眼撞见了儿女早恋——凉凉的吓人。 桥雀窘迫,赶忙推开赵准,轻声介绍道:“这是沈先生,我的养父。” 赵准有点懵,看了看沈边臣清隽斯文的脸,怎么都看不出对方是父亲那一辈的人。 沈边臣没有搭理赵准,见他们两个黏黏糊糊的小年轻分开,便抬手整理因为仓促出来而略显凌乱的衣领,同时冷静的吩咐保镖拨打120和报警。 ——他向来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等事情一件件梳理妥当,他才看向桥雀,淡淡道:“今天遇到意外,你们都受到惊吓,先各自回家休息,等下次在聚会吧。” 桥雀看了看赵准脸色,赞同的开口道:“你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下次有机会了,我再去找你。” 他抬手摸了摸赵准微白的脸,又碰碰对方额头上冰冷的虚汗,重复的强调道:“一定要洗热水澡,不能因为我不在就贪凉。” 赵准拿下他的手,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缱绻的摩挲揉.捏,强忍着啄吻的冲动,恋恋不舍的颔首。 等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保姆和家政也到了地方。 沈边臣继续处理文件,不受影响,桥雀拿手机和赵准聊天,每次刚聊的起兴,就被沈边臣揪住学习金融案例,几次三番后,他站直身体,面无表情道:“您专心工作,我去治疗室坐会。” 沈边臣剑眉微扬,却没阻止,大发慈悲道:“去吧。” 桥雀长舒一口气,钻进治疗室,拿出手机打算接着嗨,宋越则的声音忽在里屋响起,带着些许的紧张与疑惑:“你刚刚去哪了?” “就门口呀。”桥雀正在关心赵准,随口回了宋越则一句。 宋越则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迟疑着解释道:“我的灵魂方才仿佛被针扎了般,出现强烈的转移感和危机感,还感知到你的情绪发生了一个巨大的波动,似乎遇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不过没过两秒,这种感觉就平复消失了。” 桥雀沉默少顷,扶额道:“这是傀儡师的天赋血脉导致的反应,如果傀儡师出现危险,哪怕傀儡相隔万里,也会在瞬息间传送到傀儡师的面前挡伤害。如果傀儡师死了,所有的傀儡也会跟着殉葬……你当初居心不良的催眠我,怕是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吧。” 他说着说着,便有些幸灾乐祸,显然是还在气恼宋越则当初的恶劣行为。 宋越则在里屋安静了会,陡然低低笑起来。 桥雀一脸古怪:“你笑什么?” 宋越则坦然道:“一想到我的命现在只属于你,我就高兴的情难自禁。” 桥雀:“……” 糙。 外面有动不动就教人学习的老父亲。 里面又是脑回路不正常的大魔王。 这个家还有没有能待的地方! 他心头郁闷,捏着手机犹豫要不要远离宋越则。 里屋的宋医生似是察觉到他的迟疑,收敛了愉悦,认真道:“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桥雀怀疑道:“你又想诱导我做什么?” 宋越则语气无辜:“什么诱导?我如今是你的人,所有的异能自动无效,怎么可能再诱导你?” 桥雀一想也是,勉为其难道:“那你说吧。” 宋越则沉吟着开口:“刚才……除了你的情绪波动外,我还感受到了异能的存在。很陌生,出现的非常短暂,但很强力,所以我怀疑你的身边,有一个潜伏的异能者。” 桥雀微怔,倏忽想起那个陌生男人戏剧性的‘我伤我自己’,顿时蹙眉道:“你能明确的察觉到异能者是谁吗?” 宋越则思索着回答:“一定区域内、且再次施展异能的情况下,我能精准定位到他。” 桥雀回忆着当时在场的人,斟酌半晌后摇头道:“沈边臣工作忙碌,经常在国内外各地跑,他带的那些保镖跟着他一起行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次的事情也是个意外,想让那个异能者再次出手,恐怕不是个容易的事。” 他琢磨了一会,又松开眉淡然道:“沈边臣能坐到现在的位置,显然是个很有逼数的一个人,他对自己身边的人必然详细调查后才放心使用,那个异能者在他身边不一定是害处,倒也不必急着揪出来。” 宋越则轻笑:“你对你这位养父评价很高啊。” 桥雀将异能者的事压在心底,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还好,反正比你高。” 宋越则的笑容霎时消失。 傍晚时分,宋越则被陈叔送走。 沈边臣有意瞒着桥雀,把他带到楼上看打扫干净的新家。 和四人间的寝室相比,新房间明显宽  233 敞明亮的多,书桌旁还临时打造了一个小书架,搭上墙壁上挂着的绿植相框,清新又文雅。 沈边臣的目光落在桥雀脸上,见他双眸亮晶晶的十分欢喜,微微勾唇道:“喜欢吗?” 桥雀坦率的点头,脆声道:“谢谢先生。” “你是我儿子,这些都是作为父亲应该做的。”沈边臣从容的说着,抬手轻轻拍了拍桥雀的脑袋,不等桥雀反应过来,他又即刻收回,身姿挺拔道:“既然喜欢,就多用用。距离九点还有三个小时,你现在写一份今天看过的文件阅后感,九点后我上来收,字数不能少于四百字。” 桥雀:“?!” 他一脸懵逼,见沈边臣转身要走,急的顾不上其他,伸手抓住了沈边臣的手:“等等!先生您、您明天还有工作要处理吧?睡得太晚对身体不好……要不我明早、不,明天晚上再给您?” 沈边臣低头看他,不徐不疾道:“我将放假的副总们召了回来,把手里大部分业务移交到他们手上,有他们的帮忙,我以后会有足够多的时间培养你,你大可放心。” 桥雀的表情逐渐失控,张了张口:“可是九点也太晚了……” 追的剧都播完了啊! 沈边臣沉吟少顷,颔首道:“那就八点。” 桥雀裂开:“不——” 沈边臣扬眉:“或者七点?” 桥雀硬生生把话憋回去,委委屈屈道:“九点、还是九点吧。” 沈边臣又rua了下他的脑袋,勾唇道:“乖。” 有老父亲在家,桥雀彻底沦为了学习机器。 赵准休息了两日,之后一直试图约他见面。 然而桥雀写字写的手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出去,浑浑噩噩恍惚中,他猛的想到一个好办法,当即在又一个周末、和宋越则独处时,兴奋的拍着门道:“我偷偷溜出去,大概晚饭前回来,陈叔或者先生来找我,你就找个借口把他们敷衍过去。” 宋越则一口答应,而后才温柔的笑问:“你出去做什么?” 桥雀已经跑到了窗户边,探头探脑的向外看,闻言头也不回道:“去约会!” 宋越则:“???” ——我帮我喜欢的人制造机会,让他去和别人约会?! 作者有话要说: 宋医生心态崩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感谢在2021011720:06:05~2021011820:2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7733392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4、7.17 桥雀离开后,宋越则孤孤零零的在安静的小房间里坐了一下午。 期间陈叔敲门,想进来送点甜品和水果,被他气压低沉的打发走。 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的为桥雀打掩护,目的便是为了方便对方和赵准亲亲蜜蜜、恩恩爱爱、意乱情迷、颠鸾倒凤,他就越想越不是滋味,嫉妒的眼珠都要泛红。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桥雀狗狗祟祟的从外面回来,他蹭的站直身体,一张俊脸贴到玻璃上,死死的盯着桥雀上下打量。 桥雀看不到这么惊悚的画面,却仍感觉毛骨悚然、背后发毛,忍不住摸了摸胳膊,纳闷道:“天要降温了?” 不明所以的咕囔了两句后,他准备抬步离开。 宋越则没料到他回来了连句话都不想和自己说,顿时委屈的开口,试图卖可怜:“桥桥……” 桥雀受不住他这哀怨的语气,打了个激灵道:“说话正常点!” 宋越则沉默两秒,语气幽幽:“好的,主人。” 桥雀天灵盖起飞,连连败退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越则直勾勾盯着他,直白的问:“你和赵准做了吗?” 桥雀懵了懵,下意识道:“做什么?” 问完后,他才猛的反应过来,没好气道:“你以为赵准是你?满脑子都是那回事?我们就去打了一下午电动,你以为我千里送?” 宋越则愣住,有些难以置信:“你们在外待了这么久,仅仅是玩了一下午游戏?” 这已经不是直男的程度了吧? 这根本就不是个正常男人啊! 哪怕是恋爱经验为0的宋越则,也知道要带喜欢的人去些有情调又浪漫的地——嗯? 他冷不丁的回忆起自己和桥雀初次约会的场景。 那时候……好像、大概、貌似……也是去的电玩城? 宋越则呆住。 桥雀毫无所觉,见他不吭声了,摆摆手道:“而且我在你这摔了一跤,绝对不会在赵准那犯同样的错误,不管我和他会不会复合,我都不会和他上床的。” 宋越则勉强被安抚,只是一想到情人间除了直接中出外,还能做些其他play,霎时如同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道:“那亲吻呢?拥抱呢?道具呢?” 桥雀耳尖微红,凶巴巴道:“你家住太平洋?管的这么宽?认清我们现在的关系,这事与你无关。” 他扭头离开,没有半点留恋。 宋越则面色一紧,慌乱的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放低姿态的卑微讨好,就见房间里又变回空无一人。 漫长的安静令人呼吸困难,心头揪在一起,仿佛窒息般喘不过气。 宋越则红着眼眶,头颅砸在门上,声音艰涩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如果早知道仗着异能肆意妄为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他恨不得现在就重生回去。 亲手掐死过去的自己。 之后的几个周末,桥雀照旧让宋越则顶上,自己和赵准出去玩闹。 这是他在功课繁多的日子里,为数不多的快乐。 然而时日一久,沈边臣便敏锐的察觉到什么,趁着一日有空,单独和宋越则会面。 宋越则和沈边臣不熟,以往对他们这种普通人颇为轻视,如今在桥雀那受了挫,又敬沈边臣是桥雀的养父,是以态度非常温和,脸上更是挂上稍稍真诚的笑。 他笑的十分诚恳。 落在沈边臣的眼中,却加重了他的狐疑。 放下咖啡后,沈边臣神情冷淡道:“这几周的治疗时间格外长久,陈武几次敲门,你都不许他进去,我可以问一下,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吗?” 宋越则逐渐笑的苦涩,垂下眼,语焉不详道:“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帮小桥。” 沈边臣眯起眼,见他不配合,淡淡的说出他的私人信息:“宋越则,代号医生,异能为治愈和精神控制,初恋是桥雀,因官方的阻止而分手。” 宋越则微微皱眉,又很快松开,笑容渐渐收敛:“沈先生说这些做什么?” 沈边臣开门  234 见山:“我怀疑你假借治疗的旗号,在房间里引诱桥雀。” 宋越则摊手,无奈道:“沈先生,隔绝异能的那块单面玻璃是官方出品,你可以怀疑我,但你不应该质疑华国制造。” ——更别说他的异能对桥雀不起效。 就是因为相信官方,再加上桥雀的身体上没有出现奇怪的痕迹,沈边臣才会在疑惑时私下和宋越则见面,而不是直接命人将他压起来送走。 发现对方一口咬定是在纯洁的治疗,他表情微冷,倒没再步步紧逼的追问,只起身平淡道:“既然如此,那我期待桥雀康复的那一天,希望宋医生尽点心,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不动声色的警告完便离开,徒留宋越则在原地揉了揉脸,满心憋屈与郁闷。 给桥雀的养父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算了,关键是这锅真的不是他的! 那一下午的时光里,他所能做的只有在房间里静静发呆,真正诱拐桥雀到处玩闹的,分明是普普通通什么都不会的赵准! 一想到自己在替对方背锅。 宋越则便气的想骂人。 而这还不算最恼火的,当他得知沈边臣看在桥雀每日勤勤恳恳学习的份上、宽容的允许对方出门和赵准玩时,他脸都黑了。 合着到后来,惨的只有他,好处全被赵准给占了! 宋越则郁结于心,气的饭都吃不下,成功把自己病倒了。 桥雀听到这个消息时满脸茫然,几乎怀疑沈边臣在开玩笑:“他不是医生吗?怎么自己先病倒了?” 沈边臣想起上次的会面,眼中掠过不虞的神色,淡淡道:“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在故意挑衅。” 他没有和桥雀多说,起身道:“既然他今天来不了,你就……” 桥雀仰头,漂亮的眼眸扑闪扑闪的泛着希冀的光,眼巴巴道:“就休息一天,和同学出去玩?” 沈边臣扬眉:“你前两天才出去玩过。” 桥雀小声咕囔:“没有社畜会嫌弃假多。” 可惜沈边臣不是社畜,作为一个性冷淡的工作狂,他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冷酷的拒绝了桥雀的放假申请,带着他来到公司。 这不是桥雀第一次来,却是他第一次撞上其他兄弟。 所幸正面对视时,不止他愣了愣,就连钟练也微微失神,慢了半拍才恢复温柔的笑,轻声细语的对沈边臣汇报。 钟连在养子中排行第二,身体不好,胜在从小聪慧,一路跳级进了公司,从底层做起,在员工中颇有声望,也是其他人继承公司的最大绊脚石。 他这段时间经常从员工口中听到桥雀的名字,一开始没放在心上,之后见员工们逐步偏向桥雀,夸对方的词语都不带重复,而沈边臣做的更是过分,不仅为了桥雀停下外交的步伐,甚至和对方住在一起。 这种种迹象让他升起警惕,开始刻意的靠近桥雀,想看看他这个刚被养父踢出家庭聚餐的弟弟,是靠的什么手段重新入的沈边臣的眼。 然而普一见面,他就懵了。 这会表情看似冷静的和沈边臣汇报工作,实则心跳都快跳出嗓子眼,目光更是在不易察觉的情况下去偷看桥雀。 桥雀坐在沈边臣身旁,微微蹙着眉,明显是听的很费力、却还在努力的剖析弄懂。 为了照顾他,钟连情不自禁的在某些专业词上进行解说,试图将一切掰碎,就为了对付露出双眸亮晶晶的恍然模样。 只是没等他说完,助理就敲门进来,开始向沈边臣汇报更重要的事情。钟连适时的闭嘴,正准备等有机会了再开口,忙碌中的沈边臣忽而出声道:“桥雀,和你哥哥去隔壁坐一会,听完他的作业,回去写四百字的感想。” 即便是习惯了沈边臣的严苛,桥雀还是不由自主的垮下脸,磨磨蹭蹭的和钟连来到隔壁房间。 门一关上,钟连便轻咳了两声,旋即从口袋中摸出几颗奶糖,竭力忍住大灰狼的笑容,温柔道:“要吃吗?” 桥雀的目光被吸引,又纠结于和钟连不熟。 钟连看出他的犹豫,柔柔道:“我有些低血糖,所以会随时带些糖果,你若是嫌弃……” 他故意语带失落,成功让小白兔凑近,抓了两颗糖道:“不不不,我没有嫌弃二哥。” 钟连笑意加深,见他尝到糖,眼里露出明晃晃的亲近和满足,便暗道一声‘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 为了拉近关系,他带着桥雀来到电脑桌前,柔声道:“想不想玩游戏?” 桥雀的小脸上露出渴望,想起隔壁的老父亲,又迟疑道:“沈先生看到会不高兴的。” 毕竟是包吃包住的金主爸爸,桥雀十分听从沈边臣的话。 钟连却只想哄着美人弟弟开心,便笑道:“没关系,我不说,你不说,沈先生是不会知道的。” 桥雀一脸苦恼:“可我还要写四百字的小作文,沈先生会酌字酌句的看的。” 钟连一愣:“沈先生这么闲、咳,他哪来的时间辅导你这些?” 桥雀长叹:“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很闲。” 钟连沉默两秒,摸了摸他细软的黑发,微笑道:“没关系,你玩游戏,我帮你写作业。” 未免桥雀怀疑他的目的,他又补充道:“写完之后,我会用半个小时的时间为你详细讲解。这些都是相当基础的东西,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听就懂。” 桥雀闻言,仰起头认真的看他:“二哥,我们改天去一趟医院吧?” 钟连一怔:“去医院做什么?” 桥雀握住他的手,发自内心道:“我怀疑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 作者有话要说: 无脑(划重点)没有逻辑(划重点)团宠文,所有哥哥姐姐都会沦为弟控,帮着小桥欺骗老父亲。 至于被发现后会怎么样……这谁知道呢(滑稽) 感谢在2021011820:21:10~2021011919:03: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说小白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月78瓶;云陵菲、aurora10瓶;安时道晚、冻奶6瓶;是林是海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5、7.18 钟连哑然失笑,轻柔的捏了捏桥雀软软嫩嫩的小脸,收回手时还有些意犹未尽:“我们是一家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弟弟。” 桥雀分外感动,见他身体不好,总是咳嗽,便殷勤的倒了杯水,熟练又隐蔽的掺了些灵泉递给他。 钟连毫不犹豫的张口喝下,为讨桥雀开心,还硬是撑着胃喝完了。 当天中午,桥雀和沈边臣离开公司,回家坐在一起吃饭。 235 向来冷淡少语的沈先生,在和桥雀独处时总是话最多的那个,他照例给桥雀剔除鱼刺,嘴上却不紧不慢的问起白天布置的作业。 桥雀早有预料,信心满满的对答如流,还主动把小论文递给他。 沈边臣擦拭手指,垂眼翻阅半晌,颔首道:“不错。” 桥雀一脸矜持,强忍着激动与开心,若是有尾巴,恐怕这会已经摇出残影。 沈边臣没发现这是钟连伪造的代写,让他深感未来一片光明——因为他已经和钟连加了好友,对方和沈边臣一样闲,十分愿意替他讲解商业知识和写作业。 他俩的小动作十分隐蔽,再加上桥雀的确学会了很多,而沈边臣从未想过钟连会做到这种地步,所以平安无事的渡过两周后,沈边臣开始稍稍松手,在自己不得不外出露面时,将桥雀彻底交给钟连照顾:“我今天会晚一点回家,你白天跟着哥哥学习,晚上和陈叔一起回去,不准私自乱跑。” 桥雀这段时间频频出现在公司,沈边臣又从未隐瞒过自己培养他的行为,未免他到处乱跑出意外,沈边臣只能冷酷的限制他的行为。 所幸桥雀足够乖巧,对他的吩咐照单全收,在他临走时还笑的又甜又软,扑闪着眼睛道:“好,我都听先生的。” 沈边臣眸光微深,伸手似是想抬起他尖尖的下巴,临到半空察觉此举太过轻佻与暧昧,顿了顿后最终停在他脑袋上。 揉着桥雀细软的黑发,他低低嗯了声,转身上车。 沈边臣刚离开,桥雀就和钟连开心击掌,耶了声后一同溜出了公司。 和桥雀接触了这么久,钟连的身体越发健康,往常去哪都会带着家庭医生,这次却把所有人都瞒住,独自带着桥雀出去玩。 虽然是被美人弟弟的甜言蜜语蒙蔽了头脑,但他还算理智,没同意带桥雀去些富家子弟常去的混乱场所,而是叫上了几位兄弟姐妹,约着在市中心的餐厅聚餐。 临近秋季,酷暑渐消,餐厅里婉转着悠扬舒缓的钢琴声,行走着身形修长的服务员。 桥雀和钟连到地方时,就见几个少女或坐或立的等在那,瞥见他们进来,纷纷愣了一愣,旋即合上化妆镜、止住话语,双眸泛光的迎上来:“好久不见呀小桥弟弟,最近过得怎么样?姐姐怎么感觉你越来越肤白貌美了?别躲呀,快让姐姐捏一捏。” “听说沈先生走哪都把你带着?嘻嘻,有没有感觉到父爱如山体滑坡?” “二哥放心啦,咱们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兄妹,绝对不会把你们偷溜出来玩的事情告诉沈先生的。” “小五的电话怎么打不通?算了,我们先吃,不等她了。” 姐姐们太过热情,桥雀承受着四面八方的关爱,眼睁睁看着饭碗被菜填的满满当当。 听闻他跟在沈边臣身边,不仅要着手负责公司里的小事,还要苦逼的写每日感想和思路,几个姐姐顿时怜惜的隔着桌子来一个一个摸他头。 将他柔顺的黑发rua成凌乱的小鸟窝后,姐姐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给他出主意。考虑到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钟连那样模拟字迹,她们思来想去,灵光一闪道:“之前这些事是沈先生发布给我们练手的,你既然弄明白了具体流程,就不需要再亲力亲为,放心移交到我们手上就好。” “对。”另一个姐姐抿着红酒,翘着长腿笑道:“我那个小公司最近正好闲着没事做,可以拿这些业务让他们跑动起来,省的他们总担心公司什么时候倒闭。” 桥雀没忍住露出笑,内心则斟酌了一番、确定转移业务既不会麻烦姐姐们,又不会让沈边臣的公司出现风险,便语气轻快的一口应下,同时嘴甜的给姐姐们道谢。 看他这副模样,少女们手痒的厉害,最后成功将钟连挤到一边,围着桥雀笑闹。 吃过饭后,她们不肯放桥雀离开,又带着他去商场买东西。 一间间的逛到尾后,桥雀人都傻了,恍惚间只觉自己是行走的衣架子,被灵气滋润过的双腿都开始泛酸。 而反观穿着高跟鞋的姐姐们,一路不带停歇,兴冲冲的走了一下午,直到天边暮色降临,才心满意足的收手。 因为买的东西太多,钟连这个没有存在感的边缘人就被使唤了起来,无奈的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打车回公司,还要思考日后该用什么借口还给桥雀。 他离开没一会,桥雀这边就响起电话铃声。 一位姐姐接通,听了两句后放下手机,面露不虞道:“难怪一直联系不上小五,这丫头的男朋友出轨,她气的上酒店抓奸去了。” 其他人脸色一沉,咬牙切齿的道:“敢欺负我们沈家人,他们是不把我们这些外姓养女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沈先生放在眼里?” “啧,别吵了,先去帮小五,其他的之后再说。” 她们迅速下了决定,尔后齐齐扭头看桥雀。 此时外面天色已晚,钟连还没回来,而桥雀又生的招人,一看就很不安全,她们面露纠结,明显开始琢磨怎么安置他比较好。 然而桥雀到底是个男孩子,即便一直被大姐姐们逗,也不放心她们上门抓奸会不会被欺负,便认真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如果那个出轨的男人敢动手,我就第一时间上去压制他,你们趁机带小五离开报警。” 姐姐们一怔,眼中泛起波动,旋即噗嗤一声笑了,揉着他的脑袋道:“什么小五,你要喊五姐姐!” 桥雀扒拉着自己翘起来的黑发,乖巧的哦了声。 一行人开车出发,风驰电掣的来到酒店。 酒店一楼是餐饮区,二楼是包厢,三楼以上才是住房。 由于不清楚出轨男在哪个房间,几位姐姐站在门口,又开始给小五打电话。 桥雀在她们身边,目光随意的四下打量,瞥到门前的停车区时,他忽而一愣,刚想上前几步仔细看看,一旁的姐姐便突然拽住了他胳膊,气势汹汹的往楼上走。 桥雀一个踉跄,顾不得再去细看那辆黑色宾利,急忙跟上众人的步伐。 上楼之后,走廊里一片吵闹,根本无需她们刻意寻找,就能看到一间房正大开着门,身形娇小的少女红着眼和上身赤.裸的男人对峙,而在男人后方,还站着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 看到这一幕,姐姐们撸着袖子就上前护崽。 桥雀紧跟其后,冷冷的盯着满头大汗的男人,防备对方恼羞成怒突然动手。 所幸吵到后来,小五满眼失望的扭头离开,男人都只顾着保护身后的女人,更别提动手。几位姐姐神色冰冷,对着男人发出一声冷笑,旋即追上小五安慰。 桥雀留在最后,刚准备一同离开,系统却在此时开口:【沈边臣正在上楼,你现在下去,很可能会和他迎面撞上。  236 】桥雀:【?!】 卧槽! 沈边臣居然在这? 也就是说他之前果然没看错,门口那辆宾利就是沈边臣的! 想到这,桥雀魂都飞了,下意识的往楼上跑。 一口气跑到顶楼,踩着柔软华贵的地毯,桥雀喘了口气,靠着冰凉的墙壁问:【沈边臣还在楼梯间吗?】系统:【……】 桥雀纳闷的歪头:【你怎么不说话了,死机了?】系统人性化的深深吸了口气,幽幽道:【恭喜你,你成功抱着躲避沈边臣的念头,一头撞到他的快乐老家。】桥雀茫然少顷,睁大眼道:【沈边臣在酒店开了房?还是顶楼的房间?不是,他明明和我说过,再晚都会回家的!】系统尚未回答,楼梯口处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以及女人的轻笑:“沈先生,你的脸好红啊,走路也慢吞吞的,要不还是让我扶——哎呀,你怎么这么粗鲁,不要因为我是个异能者,就这么狠心嘛。” 桥雀听的内心一咯噔,额头都生出薄汗,轻手轻脚的躲到摄像头照射不到的角落里,果断钻进了空间。 进入空间后,他狠狠松了口气。 没了被家长抓包的危机,他这才有功夫打量外面的情况。 沈边臣和女人走入走廊,他极少抽烟喝酒,在家只抿咖啡,此时白净的面色异常的红,唯独双眸含着冷意,一次次拒绝了女人的投怀送抱。 女人也不恼,笑盈盈的跟着他,在他打开房门时,更是直接按住了门,硬挤了进去。 房门没关,对面就是桥雀待着的角落。 他探头探脑的张望,就见沈边臣径直坐在椅上,脸颊上滚下的汗没入衣领,眸光森冷,却不发一言,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女人。 女人微微收敛了表情,娇哼道:“沈边臣,我很不喜欢你这副表情,抱着官方的大腿这么久,我看你还没认清局势。” 她施施然躺到床上,手掌撑着头:“哪怕是和最底层的异能者相比,你这身价百亿的富商,依旧低贱的不值一提。我能看得上你,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而不是在我弄了些助兴的小玩意后,还摆出个贞洁烈妇的恶心嘴脸!” 作者有话要说: 沈边臣:本想放直钩钓一些垃圾,结果钓了只小麻雀? 桥雀:qaq 感谢在2021011919:03:50~2021012019:4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夜50瓶;谋杀土豆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6、7.19 女人的语气太过狂傲,桥雀听着险些没笑出声,捂住嘴忍住后,他看向沈边臣,想瞅瞅一向沉稳冷漠的沈先生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微凉的夜风从窗外吹进屋,沈边臣的面容依旧泛着不正常的红,他没有给女人半点回应,甚至垂下眼皮,微微阖眼,冷静中又带着几分漠然。 女人成功被激怒,从床上坐直身体,气恼的娇声道:“既然这么不识好歹,就别怪我先给你吃点苦头。” 见她抬起手,一副要放大招的架势,桥雀顾不上吃瓜,赶紧召唤出自己唯一的一个傀儡迎战。 空气中出现异样的扭曲波动,女人敏锐的察觉到同类的气息,登时扭头看过来。 下一瞬,宋越则突兀的现出身形。 他头发微湿,浑身上下就裹着一件浴袍,脚上穿着深色的拖鞋,俊朗的眉眼间原本带着郁郁寡欢的表情,这会已然僵硬凝固在脸上。 房间蓦然一静,女人和宋越则四目相对,不由露出怪异的神色:“真是变态,都是异能者了还喜欢玩露出。” 宋越则额角青筋直蹦,故作若无其事的收拢宽松的浴袍衣领,目光掠过一旁的沈边臣,追寻桥雀的踪迹。 他好端端的在家沐浴,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不用想,肯定是他家那位没良心的小主人所为。 桥雀这会正在空间里心虚,瞥见他找自己,只能弱弱的使用傀儡师的天赋,在他脑海中与他交流:【嗨,晚上好?】宋越则眯起眼:【晚上好,你躲在哪?】 桥雀疑心他想打自己,缩着脑袋道:【这、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去赶走那个女人,再帮沈边臣祛除一下药性。】宋越则瞥了眼女人,又打量脖颈都通红一片的沈边臣,不甚在意道:【不过是中了药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说归说,他还是听话的对女人微微一笑,礼貌客气的开口道:“这位小姐……” 话未说完,女人嫌恶打断:“离我远点,死变态。” 宋越则俊脸一黑,垮起批脸,阴阳怪气道:“变态也好过没魅力、要用药物来逼迫他人的您吧?” 女人被戳穿,霎时恼羞成怒,怒而将要动手时,宋越则紧跟着沉声道:“在这里打斗,你不怕被官方的人盯上?” “呵。”女人面露忌惮,却还冷笑:“怕了就滚!别在这妨碍老娘的好事!” 宋越则声音放轻,乌黑的眼眸如漩涡般深邃,低声引导道:“我只是想说……要打去外面打。” 女人晃神瞬息,听进了他的话,不耐的往外走。 宋越则抬步跟上,同时叮嘱桥雀:【等我回来,不要乱跑。】不用他说,桥雀也会在这守着,毕竟沈边臣还孤零零的待在房间里。 窗外夜色越发深浓,房间里寂静而晦暗,走廊上的暖黄小灯顺着打开的门泄进去,洒在沈边臣身上,将他冷淡的面容都染上几分柔和。 桥雀在外探头探脑,依稀听见不远处有过路人的声音,犹豫片刻,他从空间出来,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将门关上。 极轻的关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桥雀没有在意,收回手正想转身,一道灼热的呼吸蓦然喷洒在他的后颈。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抬手去摸,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男人滚烫的肌肤,使得男人喉结滚动,低头含咬住他的手。 桥雀一惊,慌慌张张的抽回爪子。 男人顿了顿,转移阵地,轻咬他雪白软嫩的后颈肉。 桥雀心生怒气,手肘往后用力,刚打算给身后的流氓来个肘击,就听男人的声音适时响起,低哑中带着不容忽视的谷欠念:“桥桥……” 桥雀瞳孔地震,灵魂发麻,手肘处的力道散去,脱口而出道:“沈边臣?!” 沈边臣没有回应,而是将他压在冰冷的门上,含糊的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桥雀从惊悚中回神,察觉他身上温度极高,猜测他是药性上头,便不自在道:“沈先生,你清醒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将你当做亲生父亲般敬重——” 话到中途戛然而止。 因为桥雀发现,经自己这么一  237 说,沈边臣那玩意……明显更兴奋了。 急促的呼吸声中,桥雀脸都木了,小拳头更是忍无可忍的攥起,随时准备着把身后的衣冠禽兽打倒。 出乎意料的是,沈边臣在道德底线上徘徊半天,最后倏忽停住了缓解燥热的举动,伸手抓住了他的小拳头。 桥雀还以为自己的坏心思被发现了,眼眸扑闪的眨动了两下,正想着先一步道歉,让沈边臣来不及训斥他,对方突然拽着他的手一路往下。 桥雀:“?” 桥雀:“?!!” 手握利剑,杀心自起。 他憋红了脸,凶狠的一捏——沈边臣当即闷哼了声,又沙哑又委屈的呢喃:“桥桥……” 桥雀抽不回手,悲痛欲绝的感觉自己爪子脏了,只能一边洗脑自己‘男人之间互相帮助很正常’,一边蔫哒哒道:“打个商量,手借给你,你就别喊我了行不行?” 在这种情况下喊自己儿子的名字,您不觉得很奇怪很变态吗! 沈边臣依然没有回答,显然是被药物控制了大脑,不仅紧紧包住他的手,甚至变本加厉,在喟叹时喊出了他的名字。 桥雀漂亮的小脸皱在一起,只顾着擦手,没精力多想。 擦完手后,黏糊糊的感觉仍然退之不去。 桥雀转动脑袋,见沈边臣脸上的红晕稍减,抱着他安安静静的不再蹭,便半抱半哄的把人按回椅子上,自己脱身去洗手间清洗。 水声淅淅沥沥不绝,透过磨砂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桥雀纤细的背影。 窗外明月高悬,月光如薄纱般朦胧。 沈边臣身处在暗处,面容藏在黑暗里,单手支头,缓缓阖眼。 桥雀出来时,宋越则正好回来。 得知女人被对方一通电话送去秋雨那过夜后,他顿时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遇事不决找警.察,心中有党的好公民。” 宋越则被夸的心花怒放,裹着浴袍都不觉得冷,听话的来到沈边臣身边,运转异能为他祛除了残余的药性。 治疗结束,瞥见沈边臣似是要醒,桥雀赶紧把一脸茫然的宋*工具*越*人*则送走,自己则几步跑出房间,门都来不及关。 匆匆出了酒店,被外面的夜风一吹,桥雀才发现自己也脸热的厉害,拿手心手背反复贴贴后,他打车回到公司,掏出手机联系钟连。 钟连秒接,知道他就在楼下,立即下来接他。 两人狗狗祟祟的逃回办公室,门一关上便一同倒在沙发上。 钟连长吐一口气,松心道:“你再晚一点回来,我就要找陈叔,把你走丢的事情告诉他了。” 桥雀诚恳道歉:“之前心思都在其他事情上,没注意手机按成了震动,以后我一定及时打电话报平安。” 钟连只是余惊未消,并不是责怪他的意思,闻言摸了摸他脑袋,面容柔和道:“我们家桥桥真乖。” 桥雀神色一僵,耳尖又泛红:“二哥……能不能不要喊我桥桥。” 钟连眼含疑惑,却向来顺着自家弟弟,从善如流的改口道:“好,都听小宝贝的。” 桥雀语塞:“……行、行叭。” 钟连休息了会,拿起手机,抽空给担心桥雀的妹妹们打了个电话。 桥雀收拾桌上整整齐齐的作业,刚收拢好,门外便响起敲门声。他推开探头,只见陈叔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和蔼道:“小少爷,天色都这么晚了,回家休息吧?作业写不完就先空着,先生不会怪你的。” 桥雀眨眨眼,露出笑道:“谢谢陈叔,我已经写完了,您稍等,我把东西拿上再和你一起走。” 和钟连打了个招呼,桥雀坐上车,回到别墅。 一夜过去,沈边臣还没回来,赵准的电话先一步打过来。 桥雀睡得迷糊,唔了声才恍然:“今天又是周末了?” 赵准热情满满道:“对,我这次托堂哥买了些好看的影片,你来我家,我们边吃水果边看片。” 对方已经做了规划,还一副期待的语气,桥雀迟疑两秒,只好起床道:“那老地方见。” 赵准一口应下。 洗完脸,桥雀换了身衣裳下楼。 保姆已经做好早餐,摆在桌上,只有一人份。 他拉开椅子坐下,顺口问道:“先生昨晚没回来?” 保姆擦了擦手,局促的点点头。 桥雀对她露出温和的神色:“我等会有事出去,如果先生回来后要找我,你就如实说。” 保姆声若蚊蝇道:“好。” 用过早餐,桥雀走出别墅。 他偷偷摸摸的背着沈边臣在外玩惯了,即便这次是正大光明的出来,仍下意识的在门卫懵逼的目光下扫着共享单车,哼哧哼哧蹬到A大附近的奶茶店。 赵准已经在那等着,见他下车,赶忙将手里的奶茶递给他。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边说边笑的来到赵准家。 赵准的父母在他小时外出打工,攒到钱后赵准已经长成大小伙子,赵父赵母本想留下多陪陪他,结果赵准是个直男,每天约着伙伴打球运动,成天不着家,赵父赵母无语之后,索性趁着还健朗,外出环游世界去了。 如今赵家没人,桥雀也乐的自在,进屋后扑到沙发上,不自觉的拖长声音:“蹬车蹬的腿酸。” 赵准乐颠颠的跑到他身边,将他的鞋子脱下后,顺势挤到沙发上,摸上他的小腿:“我帮你揉揉?” 桥雀懒懒的嗯了声。 赵准顺着他的身体一路揉,从小腿到挺翘的臀尖,从柔韧的细腰到蝴蝶骨,正准备继续帮桥雀揉揉太阳穴时,他一个垂眼,陡然瞧见桥雀欺霜赛雪的后颈上,浮现着一圈暧昧的牙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说绿云绕顶,仔细一想,又分不清绿的是谁( ̄ー ̄) 感谢在2021012019:46:48~2021012119:5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唯、不说小白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武陵春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7、7.20 赵准表情一滞,手上失了力道,按住桥雀的脑袋,紧紧的盯着那道牙印,又难以置信又万分委屈的问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桥雀被他按住,整张小脸都埋进柔软的抱枕里,蹬着腿挣扎半晌,不仅没挣脱,反而被赵准压倒,险些没被压吐血。 艰难的推开抱枕后,他声若游丝道:“你突然发什么疯?起来,别压着我!” 赵准不吭声,闷闷的低头,叼着他的后颈,用牙齿研磨。 桥雀蓦然僵住,声音微微颤抖  238 :“别、别咬。” 赵准没听,强行用新鲜的牙印覆盖了旧的,随后将脑袋搭在桥雀的肩上,手往下一碰,哑声道:“你的身体比话语诚实多了。” 桥雀的脸腾的红了,掩耳盗铃的把抱枕拽回来,重新把脸埋进去。 赵准却恶劣的把他翻了个面,逼的他和自己对视,眸光灼热道:“我帮帮你?” 桥雀仰面朝上,衣裳凌乱,脸上晕着绯红,恼羞成怒道:“你都上手了,还问什么问!” 赵准蹭他:“我不想强迫你……就算你移情别恋、喜新厌旧、身在曹营在汉,我也想让你甘情愿的——” 不等他说完,桥雀就忍无可忍的噗嗤笑出来:“什么鬼,你在乱用些什么成语,听着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 因为笑的停不下来,他愣是把自己笑软了。 赵准捏着他的小麻雀,呆了呆后满悲愤,怒而拽他裤子:“对着我连三秒都坚持不到,你就是里有别人了!” 桥雀大腿一凉,这才慌了:“不不不,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刚刚还说不强迫我,现在怎么又变卦!” 赵准顿住,松开他的裤子,捏了把他的软肉,忿忿道:“说的好听,那你后颈上的牙印是谁咬的?” 桥雀怔住,晃神间回忆起在酒店里的荒唐事,顿时有些不自在:“这是个意外,每个男人都会犯一次错误……咳,我的意思是,绝对不会有下次!” 赵准垂眼看他,看着看着把他按在胸前,前所未有的认真道:“桥雀,我们复合吧。” 桥雀被直球打懵了:“啊?” 赵准紧搂着他的腰,低低道:“只要你每天说一遍最喜欢我,那么就算是有下次,我也认了。” 桥雀脑袋转过弯,哭笑不得道:“那真的是个意外,我不打算和任何人做.爱。” 他微微推开赵准,仰头看他:“包括你。” 赵准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桥雀捶了他一下:“别瞎想,我有不能告诉你的原因,你如果不愿意——” 赵准打断他的话:“我愿意。” 桥雀眨眨眼:“你确定?和我在一起之后,你可就只能当太监了。” 赵准抓住他的手,低头亲了亲:“别说是当太监,让我死我都愿意。” 桥雀没抽回手,而是凑近回亲他下巴:“别乱说话。” 赵准察觉到他软的态度,潮起伏的将他抱到自己腿上,眷恋的环着他的腰,满足道:“我说认真的……而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桥雀歪头:“什么?” 赵准滚动喉结,在他耳边小声道:“不做.爱,那可以上道具吗?” 回家的时候,桥雀没再蹬车。 赵准一朝开荤,兴奋的堪比拆家的哈士奇,闹的他合不拢腿,走路都打颤。 如果不是沈边臣突然给他打电话,只怕他今天都下不了沙发。 出租车稳稳当当的开到别墅区后。 桥雀没让赵准搀扶,自己下车往里走。 走到家门口时,男人的声音冷不丁的在他头上响起:“腿怎么了。” 桥雀一惊,抬头看去,只见沈边臣难得没沉迷工作,而是站在二楼阳台,修长的手指勾着杯子,自上而下的定定看他。 他莫名有些脸热,不知道沈边臣对昨晚的事有没有印象,别过脸道:“没什么,之前蹬车出去,蹬的腿有点酸。” 沈边臣今日戴着细边眼镜,此时沉默看他,清楚的看出他眼尾晕着红,唇瓣微肿,脖颈处斑驳着异样的痕迹。 再见他走路姿势的怪异,顷刻间便明悟了真相。 沈边臣放下咖啡,神情泛冷,淡淡道:“去休息,晚上来书房找我。” 桥雀有些讶异,却没多想,点点头就拖着酸软的腿进屋。 沈边臣站在阳台,反复深呼吸了几次,仍压不下内的怒火。 哪怕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比桥雀年长、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让桥雀明白自己的龌龊思,可在看着桥雀和其他人亲密过的模样,他还是感到濒临失控的妒忌在沸腾灼烧。 深呼吸无法让他冷静。 沈边臣手掌攥拳,最终拿出手机,冷冷道:“宋越则今天是不是出了门?” “是啊。”不再出外勤,开始负责协调他与宋越则合作关系的秋雨应了声。 沈边臣的眼神越发沉冷:“打他一顿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秋雨满头问号:“等等,你为什么要打他?” 这还用问吗? 宋越则既会引诱他人,又和桥雀是恋人,今天恰巧出了门。 不用说,肯定是把桥雀拐去开房了。 宋越则现在归属官方,沈边臣私下里动不了手,只能在明面上出气。为了不让秋雨联系到桥雀,他果断道:“没有原因,只想打他!” 秋雨默然许久,才开口:“好吧,打一次收费一千,看在你是新客户的份上,这次收你998。” 沈边臣皱眉:“这么便宜?那我先买一百——” 秋雨幽幽打断:“十次封顶。” 沈边臣:“……那就十次。” 交易成功,秋雨扭头招呼办公室的其他人,把任务发布下去。 不到半小时,宋越则气急败坏的给她打电话:“你们官方欺人太甚!无缘无故的来打我就算了,打的时候还穿着制服!是生怕我不知道是你们动的手??” 秋雨果断把沈边臣卖了。 宋越则愕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我今天早上出门买了菜?” 秋雨耸肩:“可能是吧。” 桥雀睡醒时,窗外已经完全黑了。 他打着哈欠坐起,摸出手机一看,发现宋越则给自己发了许多条短信,每一条都在委屈的怒骂沈边臣。 他不明所以,顺手叮嘱对方不要把昨晚酒店的事情告诉沈边臣,随即起身下楼。 楼下保姆看见他,紧张道:“沈先生叮嘱过,让把饭菜时刻热着,您现在要吃饭吗?” 桥雀犹豫了下,摇头道:“我先去找先生。” “他先吃饭。” 沈边臣的声音自后响起,盖住他的话。 桥雀扭头看去,就见沈边臣穿着衬衣和西装裤,纽扣系至领口,衬得身姿修长,斯文雅致。 他晃了晃神,乖乖道:“先生晚上好。” 沈边臣颔首,目光自他纤细的腰身掠过,语气淡淡:“吃饱饭再来书房。” 桥雀感受到他的关怀,弯起眼睛应了声。 吃过饭后。 他俩在书房面对面坐着。 桥雀老老实实上交日常作业,沈边臣接过翻了翻,开口问的却是别的事:“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桥雀愣住,旋即睁大眼,脸颊绯红一片:“您、您记的昨——” “如果不是小五闹得太难看。”沈边臣截过话语,凉凉  239 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哥哥姐姐们都是这样教你的。” 桥雀眨眼,慢了半拍醒悟他是通过小五的事发现的真相,当即弱弱道:“姐姐们一片好,是我不懂事,先生要骂就骂我吧。” 沈边臣冷淡道:“骂你你就会听话?” 桥雀虚的低头。 ——听话是不可能听话的,要是有机会,他下次还敢! 沈边臣看穿他的小性子,放下作业,重新拿出新本子,对他道:“过来。” 桥雀茫然走过去。 沈边臣伸手,将他按在自己腿上。 桥雀惊的想跳起来,无奈力气没他大,被他牢牢的按在原地。 他不安分的扭动,沈边臣眸光微暗,不虞的开口:“乱动什么?” 桥雀一脸惊悚:“大哥,我正坐在你大腿上啊!” 沈边臣扬眉:“你喊我什么?” “……”桥雀怂怂改口:“沈先生,沈爸爸,您能放开我吗?这样真的很奇怪,保姆如果看见了,您晚节不保啊!” 沈边臣眼中泛起笑意,语气则平静而理所当然:“不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你就会央求哥哥姐姐们帮忙。我让他们教导你,是为你做些杂事,在你忙不过来的时候搭一把手,不是给他们擅自经手你的事的资格。如果他们养成了习惯,日后生出野,想着取而代之,那时候你孤身一人,又该怎么办?” 桥雀笃定道:“他们不会的,我相信哥哥姐姐。” 沈边臣动了动眉,掐了下他的小屁股,沉稳严肃道:“我说如果。” 桥雀想捂屁股,结果被冷酷的大家长抓住了手,只能苦着脸道:“就算他们想揽权,不还有先生您在吗?只要有您在身边,我怎么会是孤身一人?” 沈边臣陷入长久的沉默,随后揉着他的脑袋,低低道:“我比你大这么多岁,自然走在你前头。”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空有满腔爱意,却不敢泄露丝毫。 既然是注定走不到白首相伴的爱情,那就从初时就不要开始。 免得惹桥雀未来难过。 沈边臣内轻叹,抬头对上桥雀懵逼的面容,不由莫名的莞尔。 他压下繁杂的思绪,重新摆起冷酷的嘴脸:“坐正,好好写,今晚不写完五百字,不准上楼睡觉。” 桥雀如遭雷劈:“这得写到明天早上吧……万一我中途困了怎么办?能申请中场休息吗?” 沈边臣勾唇:“不能,但你可以试试睡在我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宋越则:怎么一直是我在背锅??这他.妈就离谱:) 感谢在2021012119:55:03~2021012222:02: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夕雾30瓶;屿柚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8、7.21 桥雀坚强的撑到半夜,最后迷迷糊糊实在想睡时,还是被沈边臣放过一马,抱回了房间。 时间不紧不慢的流逝,一转眼三年过去。 桥雀一步步接手沈氏,成功踩着沈边臣的肩膀上位。 外界众说纷纭,有人惊讶沈边臣对他的呵护与关爱,有人诧异哥哥姐姐们的安然若素和不择余力的帮助,更有人打听到沈家老宅,旁敲侧击的询问二老对于沈氏落入他人之手的感想。 ——最终得到了‘桥雀是个好孩子’的回应。 沈氏交接后不久,桥雀抽了一日空档,将赵准带回了家。 沈边臣的容貌依旧俊逸,和赵准相比,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冷静的听完桥雀的全盘托出,眉头微皱,语气莫名有些怪异:“你这几年偷偷溜出去,见的人一直是他?” 桥雀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是呀。” 沈边臣想起自己这些年对宋越则的针对,不由沉默两秒,才淡淡道:“那你和宋越则……” 桥雀赶忙摆手:“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 虽然对方总是能找各种理由凑过来,怨气十足的和他抱怨沈边臣,但桥雀的心思都在赵准身上,没再和对方做出越线之事。 赵准对这一点也很清楚,因为听到昔日情敌名字而紧绷起来的神经稍稍缓解,抬手握住了桥雀,露出笑道:“沈先生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桥雀,绝不让他受委屈。” 沈边臣抬抬眼皮,冷淡道:“我已经将他照顾的很好,给了他沈氏,他自然不会受委屈。” 赵准讪讪,心中突兀的升起奇怪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怎么感觉,沈边臣的话里都带着酸味? 没往其他方面想的赵准当天晚上留在了沈家。 他原本是想带着桥雀搬出去的,结果沈边臣发火,直言他要拐走桥雀,赵准自然不可能和恋人的父亲硬掰手腕,最后把自己留下了。 ——反正目的达到了,在哪住都一样。 结婚半年后,桥雀一次应酬喝多了酒,混沌间察觉外人不怀好意,本能的将傀儡召唤出来。 之后酒意上头,他依稀听见宋越则低落的对着自己说着什么,念念叨叨吵得人烦不胜烦,迫使他下意识用常用手段,拽住宋越则堵住对方的话。 灼热与混乱中,赵准的声音蓦然从外响起,随即便是撞门与灯光大亮。 后面的事情桥雀记不太清,第二日头疼的苏醒时,才愕然又懵逼的发现……赵准成了他第二个傀儡。 那一夜的事太过迷乱,桥雀腰都快断了,去找赵准问时,对方已然不告而别,进入了官方的异能者部门。 宋越则跪在洗衣板上给他剥橘子时,将真相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才知道赵准已经知道他们异能者的身份,为了能帮到他、也为了和宋越则争宠,对方毅然的决定成为他们的同类。 两年后。 一身军装的赵准回来。 他这些年在暗处活动,追查出不少贩卖者的痕迹,攒了许多军功,如今回来不是退伍,而是减少了一半的工作量,决定用新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站在桥雀身边。 他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 喜欢他的不会在意他是什么身份——比如桥雀。 看不起他的也不会对他刮目相看——比如沈边臣。 只有宋越则生出危机感,整日里可怜巴巴的在旁盯着桥雀,也不说话,就故作姿态。 桥雀这两年都和他住在一起,被盯得莫名心虚,也就没答应赵准赶走他,想着先安抚一下宋越则,等对方情绪稳定了再提这件事。 这一安抚,就稀里糊涂的安抚了一辈子。 被那两个人牵着手、缓缓闭上眼后,桥雀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处于虚空之中,周围散落着破败的建筑,隐 240 约像是一座宫殿。 在宫殿的正中心,残破的石阶上方,漂浮着一团朦胧的白光,里面似乎孕育着什么。 不等桥雀上前细看,机械的提示音响在他耳边。 【成功栽入魔王的废弃宫殿。】 【主线任务:净化魔王的碎片(9/?)】 【支线任务:净化赵准(已完成)】 【支线任务:净化宋越则(已完成)】 【当前积分:900。】 【627号系统将攒下来的所有积分赠予您。】 【当前积分1082,是否逆转时间,重塑新手世界?】桥雀眸光亮起,脑海中只剩林嘉北的身影,注意力从白光处转移,开口道:“是,重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请假调整状态,昨天有小伙伴看到来劝我,我想了想还是改变了主意,决定就这样完结。 一来连着写了快三百万字,脑袋的确空空的,每天写的都很烂,我心里也有数(。) 二来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变好,与其拖几个月,不如早点结束。 后面还会写几个番外,把之前没说清楚的内容详细说完,全部写完后应该就不会再上这个号,短时间内没有再动笔写文的冲动和欲.望了QLQ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写文路上万般艰难,你们是我心里最甜的那一半。 谢谢,再见。 感谢在2021012222:02:32~2021012313:5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说小白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歆瑶10瓶;木木酱9瓶;swlyou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9、林嘉北/鬼影x小桥 149、林嘉北/鬼影x小桥 “都安静点啊,别把小桥同学吵醒了。” 模糊的声音落下,四周蓦然哄堂大笑。 桥雀迷迷糊糊的抬头,便见自己身处在明亮的教室中,空调冷风吹动白色窗帘,糊了他一脸。 不等桥雀回过神,他的同桌似陡然惊醒一般,猛的扭过脸攥住他的双肩,红着眼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小桥……” 周围的背景声远去,桥雀的眼中只有林嘉北恍惚的神色。 对方仍是少年模样,容貌清俊,身姿修长,简简单单的白衬衫,给他穿的像是每部偶像剧里必有的校草。 然而他的眼神破坏了这份气质,紧迫执拗的宛如深渊爬出的恶鬼,盯得桥雀毛骨悚然,愣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他们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没说话。 最终还是其余人看不过去,嘻嘻哈哈的打起趣来,使得林嘉北僵硬的收回手,怔忪的打量周围。 下课后,附近的人刚准备凑到桥雀这边,林嘉北倏忽站直身体,拽着桥雀的手往外走。 他相貌俊朗,此时眉眼阴沉,浑身笼罩着普通学生不会有的戾气,倒是唬住了旁人,吓的他们驻足不前,不敢靠近。 走到校门口,林嘉北脚步一停,后知后觉的迟钝道:“对了,你这一天中午吃得少。” 他揉着额角,对桥雀说了声稍等,转身向不远处的小摊子走去。 桥雀在后方看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弯唇。 接过芝士棒后,桥雀咬了口,继而主动又熟稔的凑到林嘉北唇边,笑盈盈道:“我一个人吃不下,你帮我分担点。” 林嘉北垂眼,目光落在芝士棒上,微微有些走神。 没有停顿太久,他缓缓低头,极其珍重的张口轻咬。 桥雀歪头:“好吃吗?” 林嘉北闭了闭眼,压下起伏不定的心潮,轻声道:“好吃。” 桥雀露出笑,几口将剩余的芝士棒解决。 回到小区楼下,见楼道里没人,他双手插兜,正要和林嘉北说出世界重置的原因,电话铃声便陡然响起。 他疑惑的接通,刚喂了声,对面的人就语气急促又沉稳道:“桥雀,远离林嘉北!我在去找你的路上,你不要挂断电话……” 桥雀一脸懵逼,乍一听没听出对方是谁,下意识的问:“你哪位?” 手机那端的声音顿了顿,略微有些不自在道:“我叫段岛,是你的……朋友,你现在或许不记得,等会见面之后,我会详细的告诉你。” 桥雀:“?!” 卧槽。 段岛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段知道他的手机号,还提醒他远离林嘉北? 正常人不是都会被抹去曾经的记忆、只有大魔王的碎片不受影响吗? 难道…… 桥雀隐约明白了什么,正兀自发呆着,手机忽而被林嘉北夺走。 他茫然的看过去,就见对方快狠准的挂断电话,温温柔柔的笑道:“上楼不要分心,注意安全。我今晚不想回家,可以去你家睡觉吗?” 桥雀的注意力被转移,点点头道:“可以呀。” 他们两家住在对门,互相串门是常有的事。 所以桥雀没有在意,直接应允。 临到开门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想着等会要怎么和林嘉北摊牌——看对方极快的适应了‘重生’的事,想必心理抗压能力远胜常人,能轻易的接受真相,也能改过自新不再犯病。 然而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料到意外的存在。 门一打开,他就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苏醒,只见眼前是他的卧室,而他则浑身无力的躺在林嘉北怀中。 房间没有开灯,林嘉北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点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他的眉眼,却驱散不了他眸中的阴霾。 察觉到桥雀动了动脑袋,林嘉北垂下头,声音依旧温柔:“醒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桥雀张了张口,没有力气说话,只呜了声做回应。 林嘉北这才恍然:“差点忘了,我给你下了药。” 桥雀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大哥! 你是怎么用这么无辜的语气说这么凶残的话的! 林嘉北一直盯着他,见状突然笑起来,将手机放到一边,双手搂抱着桥雀,满足道:“还能再见到你,真好。” 四周昏暗,桥雀无法出声,只能听着他轻声道:“小桥,你做过梦吗?梦里世界大变,仙灵鬼怪肆虐,无数人想插足你我之间,我费劲的将你死死抓住,可能力有限,挡得住人,挡不住鬼。” “后来你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满心绝望之下,就没了记忆。”他的声音开始战栗,搂着桥雀的手越发收紧,像是恨不得把桥雀生生揉进骨髓,再不分你我:“当我从黑暗中苏醒,这个世界成了一片废土,亲人,朋友,同学,还有你……都死了。”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  241 么,也没了那个力气去弄明白。” “我只想去陪你。” “死亡就像是陷入了沉睡,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睡醒。”林嘉北倏忽笑了,唇瓣掠过桥雀的脸颊,低低道:“没想到老天垂怜,让我一睁眼,就看到你安然睡在身旁,一切还未改变。”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你。”他伸手拿起手机,语气逐渐热烈,狂热的近乎病态:“这一次,你我生生死死,绝不分离。” 林嘉北重活一次,显然脑子出了点问题。 他把桥雀死死的藏在家里,不知用编辑器做了什么手段,让其他人误以为一个稻草人是桥雀本体。 看着对方整天带着稻草人回来,桥雀简直死鱼眼。 没多久,灵气复苏彻底觉醒。 林嘉北开始在外忙碌,并编辑出真正意义上的双修功法,一有空就帮桥雀提升实力。 后来他加入了官方,需要经常往外跑,他纠结了好几晚,最终编辑出个混淆认知的挂件给桥雀戴上,这样在外人的眼中,桥雀就是个布娃娃——因为随身带着布娃娃太过怪异,林嘉北还未发挥自己的强劲实力,就先被冠上了‘变态’的名号。 由于天天被带着跑,桥雀见到了不少旧日老熟人,这其中就包括段岛和孙泽。他们没能看破编辑器的功效,但仍在潜意识中疏远了稻草人,转而无意识的盯上了‘布娃娃’。 林嘉北心眼小的厉害,完全不允许别人触碰桥雀,是以直到鬼影红衣出现的时间点,那两人都没能抢走‘布娃娃’。 鬼影的本体神出鬼没,段岛本想利用重生者的先知先觉去解决源头,可奇异的是,这次的鬼影并没有大肆扩展实力,他筹备一切等了整整一年,结果等了个寂寞,几乎都要怀疑自我,怀疑‘前世’的经历究竟是真是假。 只有桥雀知道,鬼影的确上线了。 上线在午夜时分,桥雀和林嘉北正双修的时候。 林嘉北第一个察觉不对,早有预谋的运用编辑器来斩杀鬼影。 可系统的出现,让桥雀明白了一件残酷的真相——鬼影本就是魔王的碎片,他在‘前世’与林嘉北融合,今生两人合为一块碎片,如同双重人格,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林嘉北想要弄死鬼影,不亚于是在自杀。 桥雀知道这一点后,当即想要阻止他们的内斗。 可林嘉北如今极为不安,不管是在生活还是床事上都渴望绝对的掌控,桥雀往日里纵容着他,导致这会嘴中含着口球,一时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互相打架,最后两败俱伤。 从这以后,林嘉北似明白了什么,开始整日里阴沉着脸,双修的时候还非要蒙住桥雀的眼。 桥雀满心腹诽,心知他是不想让自己察觉到真相——可是说真的,这两人的性.癖完全不同,喜欢的动作力道都不一样,傻子才分不清谁是谁。 但是考虑到林嘉北的心理缺陷,桥雀还是默认的由着他为所欲为。 既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大魔王,也是因为他想要对方从‘前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灵气复苏后的世界,所有人的寿命都有所延长。 桥雀这次有足够的时间,一点点的安抚患得患失、黑成墨汁的初恋。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写出来了……苦笑,抓头发还是有用的。 还有一章番外,明天努力写完。 感谢在2021012313:54:38~2021012421:1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江秊、菠妮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菠妮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说小白、jin、武陵春、露ftschloss、晓生尹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武陵春50瓶;松海听涛30瓶;嵐20瓶;露ftschloss16瓶;4277333913瓶;江秊10瓶;阿襄9瓶;二二二少爷、csy25217瓶;Soft亲爹6瓶;余骨散九州、不说小白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50、魔王 星历年,冬。 四季皆春的钛坦星球,第一次下大雪。 飘飘扬扬的雪花飞旋而下,将整个世界覆盖成一片纯白。 无论是低年级的学生还是在职的导师们,尽皆走出班级,欣赏着这幕雪景。 唯有509班的一个孩子是例外。 新纪元创始至今已有上千年,如今出生的婴孩全都会在第一时间注射基因改良液,被改良过的人类不仅相貌出众,就连智商与天赋都会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可在这遍地俊男美女的星球里,能漂亮过眼前这个孩子的,依旧是凤毛麟角。 他年纪极小,细软的黑发微卷,不安分的发丝在头顶翘起。 外面雪景难得而壮丽,他漂亮的眼眸却只盯着手里的机械,五指明明白白嫩嫩还短小,偏灵活的让人目不暇接,仿佛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零碎的机械就变幻成机甲的一部分。 班级外响着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他不受动摇,也不嫌吵闹,静静地鼓捣着手里的零件,偶尔遇到难处,他又会不自觉的鼓起脸,乌黑纤长的睫毛眨呀眨,像是斑斓的蝴蝶羽翼,在扇去内心的苦恼。 稀有的雪景持续了许久,晚间放学时,还有孩子跌跌撞撞的甩开父母,捧着雪球来到抓着零件的幼童身边,兴冲冲道:“桥、桥、小麻雀,给你!” 他开了个头,其他的孩子也鼓起勇气跑过来,捧着小雪人要送给桥雀。 一群孩子挤挤攘攘,桥雀夹在中心,被糊了一脸雪。 他习以为常的抹了把脸,没注意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白色,扭头就抱住身边机器管家的大腿,小大人似的奶声奶气道:“回家。” 机器管家托起他的小屁股,抱着他大步离开,留下一堆委屈大哭的孩子。 回到家里,桥雀在管家的服侍下沐浴洗澡,最后来到自己的卧室,踮脚打开父母留下的老旧灯。 温暖的灯光驱散了黑暗,将他房间里和他等身高的机械物品显露出来。 这是他做了半个月、准备今天收尾的成果,是他仿照着管家叔叔做出来的管家二号——也是他为自己做的玩伴。 这个玩伴并不好看,光秃秃的外表上全是流动闪烁的电光,连个皮肤都没有,眼珠还少了一颗。 可他并不在意,依旧用心的认真组装,耗费三个小时,终于将一切程序搞定。 小小的桥雀难得有些紧张,伸出短短的小肉手,按下启动按钮。 “滴——” 安静的房间蓦然响起机械音,简陋的机器人眼中  242 泛起湛蓝的流光。 可出乎意料的是,它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向它的主人问好,而是诡异又人性化的盯着桥雀看了半晌,才饶有兴致的开口:“您好,我的小主人。” 桥雀之前做过很多机器猫、机器狗,唯独是第一次尝试做人工智能,这让他察觉不到‘小伙伴’的异常,只高高兴兴的上前抱住了对方,眸光明亮道:“你是我做的第627个东西,以后你的代号就叫627!” 厌倦了在诸天万界杀来杀去、随意跑出来体验生活的魔王微微一笑,语调上扬的愉悦道:“好。” 拥有自主智能的627俨然比纯粹的机械更有趣,桥雀腻歪着对方大半年,直到手里的钱足够买新的零件,才抛弃对方沉浸在新的组装制作中。 魔王原本不在意,只当这是小孩子的新鲜感作祟,他料定对方会很快厌倦不会甜言蜜语的机器、转而重新来找他亲亲抱抱。 结果一直等到856号小玩具诞生,桥雀还没回来找他,他终于憋不住的换了个身体,用机械小章鱼的身份去接近对方。 桥雀果然恢复了往日的缠腻,天天开开心心的抱着他。 可惜好景不长,没等魔王心满意足,桥雀又双叒去做新机械了。 魔王:“……” 可恶,小小年纪就这么渣,长大了还得了! 魔王暗恼,又憋不下这口气,开始频繁的换身体。 他陪着桥雀一路成长,看着对方经手成千上万的机械,早把最初的627抛之脑后,和其他的乱七八糟小玩具一起扔进仓库。 对方渣的浑然天成,他却舍不得初见的象征,偷偷摸摸将627收藏起来,算作魔王宝库里唯一的宝贝。 两人相依为伴,直到桥雀在某一天突然被人告白,魔王这才从养崽游戏中清醒,感到前所未有的嫉妒与醋意。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已然清晰的认知到——他一个纵横万界的魔王,彻彻底底栽在了这个小千世界的人类手里。 更憋屈的是,陪伴对方十几年,对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魔王郁闷。 魔王不安。 魔王上跳下窜的想搞事情,最终扒拉出627的机械身体,亲手做了桌稀有的美食,满腔热血的准备告白。 然而桥雀那天并没有回来。 他之前拒绝了别人的告白,那人由爱生恨,准备了屏蔽器,想先杀了桥雀再自杀陪他,关键时刻,是魔王出现救下了桥雀。 桥雀昏睡入院,再次苏醒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可魔王却忍受不了对方再一次受伤,也畏惧对方脸色苍白的模样。 他开始寻求永生之法,他想让桥雀永远的陪伴自己。 魔王已经是万界巅峰,和他在一起的话,首先要考虑的不止是永生,还有如何经受魔力的侵蚀。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在万千世界穿梭,终于摸索出一个计划——一个绝无仅有的,造神计划。 魔王捏碎了自己的魔核,承受着灵魂破碎的痛楚,将自己化为万千碎片散落在诸天万界。 而他的本体,则如同新生的系统,格式化了之前的一切,只心心念念记着627的代号,找到了桥雀。 【成功净化林嘉北。】 【十块碎片收集成功,唤醒本体中……】 【唤醒成功。】 魔王从白光中缓缓睁开眼,一如当年的627般,第一个看到的人便是歪着头的桥雀。 桥雀净化了林嘉北,再一次将魔力转化为自己的神力后,便突破了往日的瓶颈,一跃成为新神。 神明一个念头便可知晓古今,他追溯着过往,顺便了解了魔王做过的事。 得知对方只是想和自己永远在一起,桥雀不由哑然,看到对方从白光中复活,更是无奈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就是个恋爱脑?” 魔王定定的看他,眸光灼热:“没有,因为我从没喜欢过别人,一直以来都只喜欢你。” 桥雀耳尖微红,正不好意思间,便见对方紧接着幽幽道:“不像你,一会喜欢机械兔,一会喜欢机械狗。” 桥雀:“……” 他尴尬的别过脸,咕囔道:“我那会才多大,小孩子喜新厌旧不是很正常吗!” 魔王下颌绷起,语气里流露出些许的忐忑:“那现在呢?” 桥雀眨眨眼:“什么?” 魔王低低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吗?” 桥雀眼中泛起笑,脚步轻快的绕着他转了圈,见他俊朗的脸上表情不变,手却紧张的攥拳,便爽快道:“你说呢?” 他凑近大魔王,脑袋仰起,轻轻的吻住对方的唇,于缠.绵间问道:“这世上有比神与魔更紧密永恒的关系吗?” 魔王扣紧他的脑袋,眼眸晦暗炙热,一字一顿的笃定道:“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大魔王其实一直在看着小桥和自己的碎片恩恩爱爱(。) 现在想起来了,会怎么惩罚就是他们两口子的事了(大概会去海棠市教♂训) 好啦,全文完,我也该走了。 谢谢小可爱们的挽留,会不会开马甲这个我也不确定……我连会不会继续写都不确定…… 只能说有缘再见吧。 放弃了写文,回归现实,对我来说的确状态好了很多,也希望大家以后无论如何,都开开心心,平安健康,还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粮啃! 再见啦,拜拜呀。感谢在2021012421:19:29~2021012516:12: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滢芸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in、不说小白、洛唯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乌桓浮24瓶;木子加非文13瓶;公孙九娘、42773339、云钺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51、卫知/虚和 漫长无尽的岁月里,卫知一直静静地守在灯塔里。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保持着桥雀喜欢的人类形态,几百年过去,他感到莫名的低落与委屈,便回到主塔的海底蜷缩。 祂的本体是一种‘未知’的形态,有大小不一转来转去的眼珠,有黏腻潮湿的触手,有光秃秃的指节,以及如同水波般的物件。 所以当桥雀来到这个世界,抬步走在平静的水面时,祂便悄然睁开眼,将水波化为触手,勾住了桥雀纤细的小腿。 “嗯?”桥雀低头看向海底,露出笑:“你醒啦。” 卫知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冲出水面,化为无数触手将他环绕在中心,声音低沉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桥雀莞尔,抬  243 手拍了拍他的触手:“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如果早知道卫知也是碎片,他当初定然不会那么厌恶的排斥对方。 卫知数只眼珠转动,触手在桥雀手心滑动,留下湿漉漉又黏糊糊的痕迹:“没关系,能等到你,我已经满足了。” 祂蹭着桥雀,继而微微用力,将桥雀拽到了深海之底。 铺天盖地的触手掩盖住上方的光芒,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传来卫知的低哑声音:“神祗能预知未来,我看到的未来里,是你永远不会离开。” 海水波动,触手的缝隙间泄露出微弱的光芒,映照出黑暗里的那一抹莹润温软的白嫩。 桥雀眼尾迤逦,腰肢被粗.大的触手搂抱,仰头吻住禁欲邪神白骨森森的唇,轻笑道:“对,我会一直陪着你。” “永远不再离开。” 【成功净化‘卫知’。】 【本体完整度+1。】 又是一年春。 虚和从凡俗界的一间别院中走出。 他头戴斗笠,一袭白衣,在身后传来的感激话语中来到街边湖畔,从容平静的等到渔夫的靠近。 一旁的花树随风摇动,洒下点点花瓣,落在他的斗笠与衣袖间。 虚和眸光波动,摊平手掌,接住了一朵花。 花朵娇妍,令他失神的想起桥雀。 一别百余年,不知对方如今身在仙界何处,过得可好。 念头刚起,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虚和一怔,转头看去,却觉自己不知何时入梦,竟瞧见朝思夜想的少年站在自己身边,鼓起脸颊一吹,笑眯眯的将他手心花朵吹走。 “好久不见,虚和圣僧。”桥雀从袖中摸出佛骨舍利,在他面前晃了晃,勾唇笑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才明白你当初找我要的珍宝是什么。” 他将自己的手搭在虚和掌心,眨巴眨巴眼:“现在给你,不算太晚吧?” 虚和怔忪的看他,手却诚实的收紧,将他牢牢地握住。 “不晚。”感受着手心的软嫩温热,虚和心跳如鼓,多年来平静如水的心境,一时起伏不定:“无论你何时来,只要是来了,都不晚。” 桥雀与他十指交织,笑盈盈的点头:“那就好,走吧!” 虚和下意识跟上他,走了两步才抓住重点:“我们去哪?” 桥雀理所当然道:“带你去佛院还俗呀,我总不能当个妖道,光明正大的拐着圣僧就跑吧?” 虚和顿了顿:“那叶修士与陆施主他们……” 桥雀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其他的桃花债,霎时心虚道:“先、先不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虚和看出他的纠结,眼中掠过暗色,轻声引诱道:“他们如今已是大乘期修士,离破碎虚空仅一步之遥,你若是不想见他们,不如先和我回佛院躲一躲,等他们飞升后,我再还俗,陪你去游历山川,如何?” 桥雀心动了,又有些苦恼:“我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躲在佛院?” 虚和含笑:“可以扮做精怪。” 他的目光落在桥雀发顶,沉吟道:“我佛弟子常常诵经,吸引小妖的靠近,你扮做猫妖与我形影不离,必然不会主持被追究。” 桥雀将信将疑:“我试试。” 如虚和所说,桥雀幻化皮毛雪白的小猫,优雅的蹲在他的肩膀上,居然成功的混入了佛院。 进入虚和的地盘后,他兴奋的上跳下窜,细长的尾巴晃来晃去,喵喵叫道:“原来佛院是这个样子,环境还挺不错的嘛,咦,灵食里居然还有荤腥肉类?” 虚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他嘴边。 小猫嗷呜一口吃下,随后由衷的夸赞起来。 佛院的生活单调且无趣。 虚和长年累月在此生活,本来早已习惯,如今却因为身边多了只小妖精,不免感到另类的趣味。 他们在佛院里相伴几十年,没等到叶奉之和陆玄飞升,反而因为一次意外,阴差阳错的重温旧日欢好。 这一出令人始料未及,面临佛院众人的谴责,虚和只能提前还俗,默默的带着自家的小猫妖离开佛院。 因为桥雀一直装猫、就连欢好时也会抖抖耳朵,所以他们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叶奉之和陆玄的怀疑,算是另类的因祸得福。 唯一尴尬的,就是虚和的名声不太好听——圣僧和猫妖的事情一经走漏,民间迅速流传起各种爱恨痴缠的情爱故事,硬是将圣洁端雅的虚和添了几分桃花色。 为了不崩人设,桥雀和虚和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小村庄里定居后,还认真的维持着猫妖的状态。 白日里,虚和化作寻常夫子,修长的手拿着书籍,雅致从容的教导村中幼童,桥雀则蜷缩起雪白的猫身,懒洋洋的缩在他怀中,任由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甩着尾巴、沐浴的太阳,悠悠然的半梦半醒。 等到了晚上,他才被迫打起精神,在蓄了长发的虚和身下,喵喵叫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填了两个坑,虚和之前就是在暗示桥雀和他在一起,因为桥雀没往这个方向想,所以虚和就在默默等他的回应。 这会是真的结束了,尴尬,记忆越来越垃圾,丢三落四的把这个坑给忘了。 现在填完坑浑身轻松,宝贝们么么哒! 感谢在2021012516:20:56~2021012518:35: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说小白、锦笙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肩上梅枝7瓶;不说小白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