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控的妹控养成史》 降世 当我睁开眼的候,身体正温暖的躺在被子里。雪白的棉衣顺着手臂滑落,触碰到锦被上的红色蝠纹,很是喜庆。 举目而望,床帘上也绣满了代表吉祥康健的蝠纹,手指轻轻拂过这些紧密的针脚,质感硬挺,着实让人怀恋。 “小少爷,您醒了?”说话间,一名二八年华的少女将轻轻晃动的床帘收拢绑好。 待我稍微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就轻笑着从身后的侍女手中接过一个小巧的瓷杯递至我唇边:“小少爷,喝点玫瑰露,是今晨刚蒸的,最是香甜润嗓了。” 我就着她的手,微微润湿了一点嘴皮就不再进了。 她也不勉强,将瓷杯递给身后的丫鬟:“已是辰时了,庄主今日怕是要回来了,小少爷还是赶快起床吧。” 我顺从的微微点头。 这丫头立马就招呼着后面的仆人,手脚麻利的伺候我穿好了衣裳,引我坐在铜镜前,拿着一把木梳为我束发:“小少爷今日可真是乖巧,若是往后也这般,绿婉不知省多少力气。” 我没搭话,镜中里的孩童约莫十岁的年纪,容颜精致却带着一股孱弱之色。眉间有淡淡阴气缭绕,体内脉络虚浮,隐约有迂堵之像。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代,身体里的残魂眼看所剩无几,却还没有看到记忆。 被这群小丫头伺候着用完一碗粥后,我便停了筷。 绿婉见状又给我布了一块白色的方糕:“少爷今个怎么用的这么少?再吃块萝卜糕吧,您要是瘦了,夫人可是要罚我们了!” 这丫头性子有些欺主,不过看起来照顾这身子已是十分熟稔,这让我有不免些心烦。 她见我不为所动,笑着打了个圆场,还是招呼着身后的小丫鬟们把餐具收拾了。 现如今占据的身体,神魂如此孱弱,还得我花时间修养,若是在被发现前找不到气运子…… 绿婉只见着自家少爷板着一张嫩脸,眼神空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从早晨起来就有些奇怪,想是还没睡醒吧。 “要去吗?” 小少爷突然出声,惊的绿婉连忙回神:“饿?是是是,得去给夫人请安了!” 这样故作大人样的小少爷真是稀奇。 绿婉在心中暗自嘀咕,明明哪哪都没变,就是觉得哪里奇怪。 难道是昨天又练功偷懒了?这才一大早想趁老爷未归去搬救兵:“少爷今个可真是懂事了不少,老爷夫人知道了定会欣慰。” 我松了口气,随着绿婉,去向这个身体的高堂请安。 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被众人环绕的美艳少妇,正思考着行什么礼的时候。我终于吞噬了所有的残魂,这句具身体的记忆立马一一在脑海中呈现,立刻,我就决定半真半假地昏过去。 等我再睁眼时,大夫正在为我枕脉,屋子里也挤满了人。 虽然理清了大概的情况,但贴身之人一定要尽早除去。就算已经融合了记忆,但我毕竟不是这个孩子,而我也不想一直扮演他。熟悉我的人必会发觉我的异常,如今就是个好机会。 与此同时,大夫正坐在不远处的圆几上摇头晃脑的报药名。我凝神听了听,只是普通的祛寒养体的方子。 ”瑞儿,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不想学武就不学,你爹那边我去说,可再不能这般吓为娘了!”今早见过的美妇怜爱地握着我的手,满眼的心疼。 “胡说什么!” 一名锦衣男子大步跨到我的床前,大手抵在我额头,又抓起我的手腕复诊了脉象。 这一亲近却‘吓’得风瑞稚眼微睁,不是因为他风尘仆仆,满面灰尘。也不是他言辞凶厉,面色不愉,是他头顶如日中天的气运! 床边的美妇见儿子因为父亲的亲近吓成这般,心中泛起些酸涩。泫然欲泣的盯着急怒的丈夫,像是下句再不对就立马哭出来一般。 这男子名为风清,是这美妇的丈夫,见爱妻如此,再大的怒火也消了下去,口吻不自觉还是松动了些。 “慈母多败儿!等他病好了,该干什么还得继续,别想着偷懒!” 这话美妇听了哪能依他,媚眼横斜,红唇微启就要辩解,却被我及时拉住:“母亲,瑞儿知道父亲是为我好。等瑞儿好了必定按父亲的要求习文习武,到时候耀祖扬威,也让母亲脸上有光。是瑞儿自己不争气!昨晚我在房中背诵父亲教我的心法,看绿婉姐姐实在累得厉害,便没有唤她,没想到身子骨就这般不争气,真的不关父亲的事,” 立在一旁的绿婉听得心中一寒,猛然抬头看向床上的风瑞,怎么也想不通少爷要这么说。 风瑞见状,连忙装作瑟缩的样子。给这对夫妇瞧个正着。 美妇见了,面上却不显:“好,为娘等着。不过你这会儿可要好好休息,再不许贪便宜,这么多的丫头过来就是给你使唤的。” “恩,瑞儿理得。” 她给我仔细的掖了掖被子,便退散了众人。 只留了两个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嬷嬷候在床边,一个丫头候在门口。想来我的身边人必定会来个大换血。 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仔细地收罗着脑中浮现的记忆。 现在是周朝景德十年,与古时的朝代一般,等级深严。虽然仍旧是奴隶制社会,但工业,制造业等发展兴旺,资本主义得到了很好的滋养,商人的地位水涨床高,但是社会本质仍然被皇权控制。 而我现在夺取的身体就是这风月山庄的大少爷,风瑞。刚才的那对夫妻也就是‘我’父母,这风月庄的主人风清、月如一。 风清以孤儿的身份白手起家到如今的富可敌国,虽然是商贾的身份却赢得了世家第一美人月如一的芳心,可见其气运之厚。如今他所建的风月山庄俨然已是黑白两道中的一霸,其权势富贵可想而知。 可万事偏不尽如人意,他俩的儿子,也就是风瑞。却从出生起便体弱多病,不过这才能让我捡了便宜。 不过只要风清气运依旧,我就能安稳修养一段时日。 风瑞的身体实有古怪。据脉象来看,应是母体怀孕时便着了毒手,已是伤了根本,所以一生下来先天不足且虚弱至今。可风清这一生就只娶了月如一一人,连个通房的影都没看见过。此事无有内祸必有外灾……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风清头上的气运仍然如日中天,我自能借力打力,抵消这天地间的排异。 第二日,清晨。 天刚亮,我便起了。 外间新来的婢女稍显吃惊后便沉稳的开始有条有理的为我安排事宜,素质不错。 我按照以往风清的要求在后院的竹林里舞了几遍剑法,然后才去给风清和月如一请安。 约莫在园中等了近半个时辰,我才被丫鬟引了进去。 进去时,身边还不断有丫鬟抱着刚换下的床单,提着温水,香料等物鱼贯而出。 风清早已端坐在食桌上,他看见我被露珠有些浸湿的衣角,不知想起了什么,言语是难得的温柔:“咳咳,你如今珍惜时光,勤勉进取固然很好。但不可操之过急。你母亲身子羸弱,也需多加休息,日后辰时就不要来叨扰你母亲了,午时一起用饭便可。” “是,儿子谨遵教诲。” 风清见我神色恭敬,眼神更加柔和:“你母亲昨日担心你身体,今早不免有些疲倦,你便与我一起就食吧。” 用完早饭后,月如一才姗姗来迟,搂着我心肝宝贝地唠叨了一会,就又被风清重新搂进了内堂。 看着空荡荡的食桌,身体突然涌起一阵委屈和寂寞…… 这不是我的情感,是风瑞的,不过很快就会消散。 在风瑞的记忆中,虽然锦衣玉食,父母恩爱,但对于他的陪伴却少之又少。每日除了晨定昏食能见到父母几面,其他时候都是在夫子和婢女的陪伴中度过,所以对于父母的关怀和眼光极其在意。 一时压力过大,再加上身体本就孱弱,才导致魂力更加消弱。 要不了多久了。这具身体,还有其神魂、气运就只为我所有。 借着这病,我向风清夫妇提出了学医。 身为他们唯一的儿子,突然变得上进又懂事,他们自然满口答应,库房也是任我所需。 不过三年,我弄懂了这个世界的医疗体系后,便开始着手调制药物,清理身体里的毒素。 其中不乏有些难以辨别药性轻重的药丸。我赐给几个‘病重’的下人,并将他们医治好后。庄中上下对我与医道的‘天赋’深信不疑,就连风清夫妇也大喜所望地给我拨钱划地。 由此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医庐。 五年转眼而过,经过这几年的调理,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但总是无法根治,有些精气稀薄之相。 也就是说,风清苦心经营的财富,不过三代。倒真是有趣,钱财与我自然唾手可得。 至于子嗣,对我却是无用之物,倒也无妨。 就在这时,母亲又有孕了。 老来得子,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但她已然三十有二岁,古代产子本来就是鬼门关里走一朝,这不由的让风清连带着山庄上下都有些带着紧张的喜气。 但我却感受到了风清日渐削薄的气运。 自从我慢慢恢复魂力后,身体便有些支持不住,如同胀满了气的气球。可气球只有这么大,若是气体太多迟早会胀破气球。 到时不能及时找到容身的躯壳,一旦被规则发现,消灭不了,就会被原世界驱逐。此时风险更大,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可以接纳魂体的新世界。 长期呆在世界与世界的缝隙里,只会不停被消磨魂力,成为新诞生的世界的养料,最后化作虚无。 但如果能找到世界的气运子,一切就会大大不同! 气运子身上的气运,连接着世界本源,像是所有世界的通行币,也是规则唯一的变数。 一旦与气运子相连,再奇怪的魂体也不会被规则驱逐或消灭;若是对方配合,更可以借机利用气运分担魂力对身体的压迫;如果离开此方世界时能够带走一点气运,在偷渡其他世界时无异于多了张明正言顺的门票。 所谓是好处多多! 这些年,借着风清的气运,我倒是过了几年安逸日子。可现在风清气运减弱,定然是规则选择了其他的气运子! 算算这具身体也快十八了,这五年我利用医馆之名在各地安插了不少桩点,在这里安逸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收网为下一个做做准备了。 次日辰时,我刚刚练完挥剑,却听砰的一声‘砰’的一声闷响。把我倒是惊了一下,但想着功法尚未完善,便懒得理会。 等我决定去看看时,人已死透。在一丛荆棘旁中,那位误闯的老者全身布满血痕软软的摊在地上,脑袋摔得粉碎,白发混着脑浆血液黄黄白白地流了一地。 他双手血肉模糊但还是能看见手指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胸口还插着一柄乌黑的匕首,只能勉强看出人形。这后山没什么大型食肉动物,所以此时老者的尸体上爬满了蚁虫。 啧啧,可真是够凄惨,也不知生前是惹了多大的业障。 神识刚刚苏醒时,与身体尚有一段磨合期。为了不被人打扰,我这在这后山设下了幻阵,以人欲为引,地脉为灵。只要擅闯者心怀欲念,就会被这幻阵所侵蚀。轻则神志不清,重则自残而死。 这尸体能毁成这般模样,也是死得其所。 我用练习的铁剑挑开他的衣襟,只搜到了一张皮制的秘籍、若干药品和少许银两。并未搜到什么身份证明。 我看了下秘籍,净是些阴阳相调的记载,没什么特别,便命仆从闲置仓库。 ——————————傍晚,风月庄庄主房间内——————————— 月如一撅着红唇,眼角确看不到一丝细纹,更显娇媚:“夫君,瑞儿这几年性子越发的冷,这次出门不知道....哎,这般性子也不知以后会如何。” 风清撇撇嘴角:“我当年跟他差不多的时候就已经打下了一份基业。再说,外面的那些老人自是会帮衬着他的,难道你还不信我?还是不信你儿子?”说着,就摸上了那软若无骨的柔夷。 “话是这样说,可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怎么能不惦挂呢?”月如一可不依! “好了,时候不早了。这几年你一心扑在瑞儿身上,可曾看见过我了,”说着风清便把月如一软若无骨的小手抓在裤裆上揉弄,“你看,我们都好久没有亲近了。它想你想的都硬了……” “呸,你这脸皮子越发的厚,哪有跟自己儿子争宠的~”月如一红着脸,却也没抽开手,反而纵着风清猥琐,揉捏着那根自己早已熟悉无比的肉棒子。 她如今怀着孕,便只能用手或是口。风清这样体谅她,想着今日奶娘呈上来的秘术,用手她也能让他爽似活神仙。 出门 四月的江南,暖风早就吹绿了枝柳,风景甚好。 当然最好的,还是离风月庄所在的京都相隔千里,不用像在京都时那样缩手缩脚。 不仅如此,我更是找到了一个绝妙的福灵之地,已经在着手修建。手中的信息网和影子卫也慢慢进入正轨,接下来找到气运之子就是时间问题了。 难得清闲下来的我,自然是要享受这难得的清净,茗香抚琴好不惬意。 侍卫井九却拿着管家的急件来告,要我立刻赶回去。我算了算日子,母亲也该生产了,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那月琴姑娘?”我正准备走出凉亭,井九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见我看了过来,他又解释了一句:“小的要去知会一声吗?” 我有些玩味的看着跪在地下的井九,心中却在暗暗思量。 月琴不过是我偶然发现的小点心,身上有些小气运,这才对她上了些心。 而井九原是我出门时,父亲配给我的护卫。我见他细心沉稳,而且他平时也不是个多话的,这才留在了身边。 但是,这些末微小事什么时候,都要轮到堂堂一个侍卫总领去办了? 话回井九,他刚才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主子最不喜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等了半天主子也没回话,井九心中更是心虚。 他抓着衣摆抹了抹手中的汗,忍不住微微抬头瞟了一眼,不想却正好对住风瑞玩味的表情。 “你命人去山谷看看。那边的修缮应该快完工了。”风瑞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喜怒。 井九心中虽有些惶恐,但更多的还是失望。可下一秒, “山谷完工后,你将她送过去,安置她在留春院住下。” “……是”井九心中惊疑,心中喜悦却不知觉泛起,自是本分应下。 花开两头,江南第一大教坊,宜香院。 “小姐,这风公子对您可真好!昨个邀您游湖就送了那么大的血珊瑚,今早再见,可不知道又有什么惊喜呢~”小丫鬟兴高采烈的比划着。 “要我说啊,您可要好好把握!到时候,我也能跟着您享享清福!”说着便又为水银镜前的美人插上了只红宝石的蝴蝶步摇。 那美人听闻这话微微一怔。初次的激烈至今都让她觉得羞耻,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再未碰过她。她虽是心急,却也只能暗自忍耐…… 这教坊中的的女子哪个不想着能赎身从良,可哪一个又真能随心所愿……但随即她还是勾了勾嘴角:“但愿如此吧。” 这一笑便如拨雾见月,就如那月中仙人下落红尘,看的粉衣丫鬟暗自唾弃自己。 这般美貌自然是等着男人来捧的,哪有上赶着的下贱自己的…… 而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身着彩衣浓重艳抹的吴妈妈,裹着一阵浓烈的香风推开了门。 “哎呦喂!我这女儿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皮子水灵的的呀,我看呐就是个神仙都得拜倒在裙下!” “吴妈妈?”那镜中的女子仍是看着自己,话音肯定。 吴妈妈刚拿了钱财,心里很是舒畅。眼前这颗摇钱树可得好好捧着。这般想着脸上的笑容又真切了几分。 “妈妈可是有什么吩咐?”美人问道。 吴妈妈也不卖关子:“哎呀!月琴真是妈妈的知心人儿。这不,那风公子刚传信过来,说是有事先走了,要我啊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白跑一趟。” 月琴抓着手绢的手紧了紧,她身后的丫鬟倒是一脸气愤的开了口:“这风公子怎的这般不守信用,有什么事是比我们姑娘还要重要的啊!” 那吴妈妈一听便劫下了话头:“那可不是!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可耐不住风公子走的匆忙,像是真碰上了大事。为了让你安心,这不,还拖了妈妈给你带了东西!”说着,吴妈妈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金丝嵌玉的红木盒子来。 月琴看了一眼那盒子,角落里还标着“揽月坊”的标志。 小翠连忙上前打开一看,一个穿着宫装的精致小人便立了起来,滴滴答答的便响起了乐声,赫然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奏的《东山》。那小人也非比寻常,皮肤的触感竟然跟真人无异,头发也如人一般柔软顺滑,乍得一看就像真人一般!最奇特的是她与月琴的面容还颇有些相似! “听说这揽月阁的音乐盒乃进贡之物,寻常贵人都难得一见,这般精细的怕是很费了风公子的一番心意吧。” 月琴有些小心地捧着这乐盒,之前的失望与气愤具都化为了糖丝,甜到了心尖儿。 “哎呦~乖女儿!接下来,妈妈可还是要报喜的!”吴妈妈见月琴似有疑色,连忙笑盈盈的从门外引进了一个高壮的汉子。 面容老实,神色紧绷,看着颇有些眼熟。 他几步跨至她跟前,左手扯过下摆行了一个半礼,月琴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喷撒在她脸上的热浪。 实在是太近了! 还好他也意识到有些近了,又退了半步,就从袖里抽出一张白纸递给了月琴。 薄弱的纸片与粗糙的手掌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定定地看着那张纸…… 白纸黑字红契印。寥寥数字,但其中却包含了一个青楼女子毕生的追求。 这是,她的身契啊…… “公子吩咐替您赎身,明日未时,属下会来接您。”汉子顿了顿,“属下住在城西的同福客栈,地字二十四号。” “那不是一转弯就能看见?到时还要多麻烦井九大哥了!我和小姐两个弱女子,可提不了那么多东西~”一旁的丫鬟连忙抢声答到,喜笑颜开就像是自己出阁一般。 只有月琴还有些犹疑:“我……” “哎哟喂~我的傻姑娘,妈妈还会骗你不成?!你就赶快收拾东西,明个跟着这小哥走就行了。时间还早,妈妈我要去睡个回头觉。小桃,等下记得送送这个小哥。”声未断,人已走远。 这花楼早就不是吴妈妈自己的了。这楼里的姑娘走与不走于自己到没多大关系,她也不指着她们买身这点钱过活,再干个几年,攒够了养老钱,她也…… 一旁的丫头瞅了瞅井九,兴奋的点了点头。小姐出阁自然是要带着她的。虽然现在还没定下名分,但是看着这风公子的热闹劲,等真到了府上,她这个陪嫁丫鬟自然也是水涨床高。再让小姐吹吹枕边风,给她配个可靠老实的…… 想着,小桃看了看井九,心中更是一片向往。 “嗯,井九。那明日未时就麻烦你了,小桃。”言下之意,便是让小桃送客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得好好理理…… “哎”小桃娇俏的应了一声。 她推着井九走到门外,对着井九甜甜一笑,“井九大哥,我送你~” 直到萦绕在鼻尖的馨香渐渐消散,井九才似叹息的会了一声:“好。” 古时交通不便,真等风瑞赶到山庄时,已是谷雨。 门口上挂的白灯笼着实让他一愣。 是风清? 还是……月如一。 抛开气运不谈,不管多久,这种事还是让人觉得世事无常。 而凡人,更是如蝼蚁一般。 站在门口酝量了一下情绪,风瑞才挂着一副强忍悲伤的表情进了门,候在内口的管家见了,眼眶也是微红。 等再进了灵堂,满堂的白色映入眼帘,除去家仆,宾客竟还是快要将灵堂给挤满了? 我从路上才得知月如一死讯,这回到京城,可是快有两月了。 坐在花厅首座的舅舅,三叔,八大姨们虽说满脸悲痛,但眼神里的贪婪也丝毫不少。 我瞟了一眼,直接随管家到了后院――风清在那里。 记忆中意气风发的风清头发花白,意志消沉地像五旬老人,躲在房间里抱着月如一的衣物喃喃自语,显然已经是疯了。 这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让我很不耐烦! 等我沐浴更衣换上麻衣后,管家便向我详细的汇报了家中事务,包括月如一的死因。 她竟是难产去的。不可思议却又合情合理。 说是春分那日,花园里突然百花齐放,她怀着大肚却非要赏这奇景,一时不察,脚滑了一下,接着就难产。咬牙生了个女儿后,连孩子都没来及看一眼就产崩去了。 那个孩子风清看都没看一眼,就扔给提前备好的奶娘,抱着月如一的尸体硬是在房间里三天没出门。后来还是管家联合几位护卫硬生生的将母亲的尸身从昏过去的父亲手中强掰了出来才下的葬。 我去看了看那个倒霉孩子,也是我的妹妹风玉。 肤色青白,双眼紧闭,除了浑身散发着婴儿特有的奶香味,看起来与尸体无异。我拨开她的的衣物,准备探查一下她的魂力。 手刚停在她的胸口,随身伺候的老婆子一把抱住我的手臂,像是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口中凄厉的喊道:“少爷,她可是您的亲妹妹啊!” 说完,双眼含泪,抓着我的衣摆就给跪下了,“少爷,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夫人怀胎十月,含辛生下的。就算老爷恨极了小姐,可夫人到最后一刻都还念着小姐的啊,看在夫人的份上,少爷就饶了她吧。” 我看着哭的团团颤的奶娘,心里一片黑线。 这小人阳魂已散,迟早不过一死,早晚而已。 “安静!”那奶娘立时就如同烂泥一般萎缩在地。 “一母同胞,我自不会害她。” 身后的奶娘这才安下心来,但眼里仍有惶恐。 出来后,管家早已候在门前向我解释,原是风玉出生之时。风清得知月如一因风玉难产而死,便恨极了风玉,当下便要把她摔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月如一身边的一个老婆子,也就是刚才的奶娘,挺身而出,豁出了老命好说歹说才救了下来。 那婆子原先便是月如一的奶娘,本来早就请退出了府,跟儿子回老家享清福去了。 可没想到好景不长,儿子学会了吃福禄膏,再殷实的家境也架不住。 这不就又求到府上来,想谋个差事安度晚年。月如一念着旧情,对她很是不错。 后来他儿子几次想要上门找着老婆子要钱,都被月如一赶了走。那老婆子必是对月如一感激至极,所以这才对风玉这般维护。 听完这一番因果后,我也走到了大厅。将死之人,气运全无,我也懒得没挂心,吩咐给管家安置便是。 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处理风月庄好让我全身而退。 果真等月如一地丧事办完,风清也快不行了。 每天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的,也不太爱喝药,一个月不到,就去了。我并没有大肆操办,简单的走了个流程,便要管家将他俩合葬在了一起。 人死如灯灭,不过朝夕。 而风清一生除了躺在坟墓里的月如一,恐怕也没真正在意过其他的东西。 这期间,当今圣上五十大寿,正是龙运当头。我便将风月山庄明面上的财产大半献给了朝廷,以示忠心。 他允了我闲王的名号,聊表天下。因着这个,京中流传出不少我卖家求荣的流言。但也因为是本朝的第一个异姓王,打探我的婚事的喜娘却没少过。 还有位李世伯不曾死心,不仅亲自将庶女送至我的床榻,并允诺在从仕之路上能对我多加光照。 但他与皇室子弟联络太近,身后关系复杂不说,此时与我并无多大助益,于是我便以守孝为名给他送了回去。 风清一死,这京都虽瞧着龙气浓厚,但其实已是外强中干,没有气运支持,进退不可,周旋不能。早已是日落西山之景,留在京都实不是明智之举,更何谈仕途……况且我也意不在此。 果真没过多久,京城就又闹的满城风雨,那位李世伯也因站错队伍被抄家流放。 后续如何,我也没再关心。而是搬进了神仙谷中经营着自己的信息网和影子卫,之前有了风清留下的基础,我的眼线早已布满大江南北。而后十年,这个世界的各种神话传说我也一一探了个究竟,可我依旧没有找到真正的气运子。 到底会在哪里呢?! 相遇 这具躯壳我已硬撑了十年,使用至今现在也有二十九年了。 自从风清死后,我陆陆续续收集了些零散的小点心,聊胜于无。但无气运助我疏解,终日压抑神魂,被囚困在这小小的躯壳之中,实在难受的紧! 要不是这福地每月能汇集一些少许气运,我绝对不可能忍耐这么久! 罡大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是皇宫像是有些异动,西方的眼线也陆续有了些兆头。只是这些常人无法看清,是否是真的还得我亲自走一趟。 这些年,风瑞犹如穿了双不合脚的鞋子,每日搓磨着神魂。如不是这福地的天然气脉能稍加温养,缓解疼痛。不到十分确定的地步,他实在不想出谷半步。 花开两头,九月的神仙谷内依旧春色如故。 可谷内的一处稍显破败的院子里却萧凉瑟瑟。 “吃饭啦,快点!”来人把饭盒往地上一丢,也不管洒没洒,喊了一声就径自走了。 好在那饭盒结实,前后晃了晃就停稳了。 过了一会,一个发髻歪斜,满身占满灰土的小女孩才慢慢的从门内探出头来。 探头探脑的瞅了瞅,确定无人后,才连忙抱起有自己腰高的饭盒向门内跑去。 再过半个时辰,赵二狗子就要来收盒饭了,若是没吃完,定要开骂了。奶娘一直吩咐自己,能忍就忍,绝对不能闹到前院,不然惹得哥哥不开心,就更加厌恶自己了。 小姑娘一边往里走,一边暗暗想着,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厢房,才轻轻推开门,将饭菜整齐的摆在床边的矮几上。 厚厚的帷帐里传来一阵阵咳嗽,“玉儿?” “嗯,奶娘,是我。”她轻声应到,“我来给你喂饭。”说罢,就用勺子挖了一勺清淡的菜色,想要递到奶娘嘴边,却被避开了。 “咳咳,老婆子快不中用,咳,你自己吃吧。咳咳……”小姑娘看到这里,忍不住眼睛一酸,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不哭,咳咳,奶娘还能撑,咳咳”她如回光返照一般,竟能抬起手臂用粗糙的大手摸摸风玉的脸,“奶娘舍不得你,等奶娘死了,你可怎么办,咳咳……” “不会的,奶娘会好的,奶娘说好要一直陪着玉儿的!”说着,贴紧捧着脸边的手蹭了蹭。可脸上早就哭花了一片,蹭着奶娘的手更脏了。 那老妪撑到这里已经有些气竭:“玉儿,你,可……”还没说完,那老妪就咽了气。 风玉呆呆地捧着还留有余温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到手心里的温度慢慢冷却了下来,才像如梦初醒一般,用手捂着脸小声的哭起来。 可是,再也没有人会来安慰她了。 “啊呸,一个个小贱蹄子,敢跟爷爷我耍横啊!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来人骂骂咧咧的,一边走一边踹,踢的地板一阵比一阵响,“还不快把盒饭捧出来,要是耽误了你爷爷的差事,老子要你好看!” 风玉看他骂骂咧咧的凶悍模样,虽然有些害怕。但想着自己这小身板肯定是拖不动奶娘下葬的,连忙止了哭声,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收拾起碗筷来。 待赵二狗子进了里屋,就看见小姑娘捧着整齐的盒饭泪眼婆沙的看着他,“赵大哥,我奶娘死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把奶娘抬到院子里去。” 赵二狗子眉头一皱,暗道晦气,那小姑娘又说:“不用你埋,我自己都挖好了的,只要帮我把奶娘搬到院子里就好了。” 赵二狗子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影,心想怪不得最近没看见那老婆子的身影,原来是死了。倒是和管家在黄泉路上凑成一对了。 他想着毕竟是个小孩,难得发了会善心。在风玉期待的眼光中走进了两步,可就在这里,一股难闻的恶臭传了出来。 原是风玉看见李二狗子愿意帮她,连忙去抬奶娘的脚,不想着一抬腿,奶娘身下便红红白白的便泄了一片。一股臊臭味熏的满屋都是。 闻到这味,李二狗子心中仅剩的一丝同情也消散在着恶臭中了,抄起盒饭夺门而出。竟快的像道小旋风,看的风玉是目瞪口呆。 风玉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无助极了,但也知道呆在这里不是办法。就算自己再讨厌,总会求到一个人帮帮自己,奶娘还得下葬啊…… 风玉第一次走出生活了十三年的院子…… 风瑞今日刚刚吸完每月的气运,身子稍稍缓解了些。本是想趁着今日心情尚好,将那幅山居图画完。 不想,忽然听见南侧喧闹起来。 他整日压抑神魂,但时间久了,仍是有些许泄露。 方圆几里稍有响动也会叨扰的他头疼。实在都烦厌的很。 整治了几次以后,谷内的下人都知道谷主喜静,在谷里,连走路都不敢大声。 这几年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破规矩的,还是头一次。 “罡二!”聚音成线。没多久,一个身体健硕,面色黝黑的劲衣汉子跪在书桌前。 “把南侧闹事的小女孩带过来。”说完,风瑞便又开始画了起来。 罡二不疑有她,一番巡查后果真提了一个邋遢的小东西走了进来。 “主子。”屋内香烟袅袅,除了纸上的沙沙声,再无声响。 被提着的人也受这气氛感染,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但一双明亮的圆眼却忍不住四处打量起来。 见风瑞仍醉心书画,那汉子顿了顿,压下了开口的心思。 “哥哥,你是哥哥吗?” 被打断的风瑞看着终是断笔的海棠,眉头隐隐透着些不悦。他终于抬头看向罡二带回的小人,却并没有回复。 一看地毯上的人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风瑞便有些淡淡的不喜,可直觉却让他觉得有些异样。 “怎么弄成这幅模样?!带下去洗干净。” 风玉原本想好了一肚子的话,可真瞧见这窗边人,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只是呆傻的望着,不觉已是痴了。 罡二见状,只能又动手给绿婉提过去了。就算不是二小姐,他也没这个脸亲自给个女娃洗澡。 “洗干净,跟主子送过去。”留下一句话,罡二头也不回的走了。 绿婉朝他背后翻了个白眼,活该娶不到媳妇。 等她再回头一看,被一旁的风玉吓了一跳! 这孩子还未成年吧。主子的口味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啧啧…… 风玉坐在温暖的浴桶里,思绪却仍然追逐着刚刚窗边的那抹白衣,奇怪的心跳让她思绪混乱,心中如猫挠爪般不得安生。 刚才的是哥哥吗? “你说什么?”绿婉闻声询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的。”风玉连忙否认,她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但也隐约知道此时不该开口。 绿婉微微阖头不再追问,又吩咐侍女给风玉换了一桶水。看着端出去的污水,还有身旁侍女姐姐们笑而不语的神色,风玉满脸羞囧,坐在桶里任人摆布,唯恐又做出什么不妥的仪态来。 从冬天起,奶娘便病了,自己每日照顾奶娘,秋天省下的柴火本就不多。烧的热水都给奶娘用了。所以直到开春,自己好像都没怎么洗过澡…… 换了三道水,又给风玉用花露抹遍全身,绿婉才让人呈上了一件粉色的衣裙给风玉穿上。 料子是风玉从未见过的好料子,又滑又软。 就是这衣裙太薄又露,肩膀和手臂的大片肌肤无一不裸露在外,裙摆也才堪堪遮住大腿根部。 跟没穿实在是没有区别。 绿婉看着新出炉的美人,不住的点头。没想到主子的胃口虽然变态,但眼光还是蛮厉害的啊。乞丐堆里都能捡到美人。再配上这云霓粉霞裙,看起来纯洁又无辜,让人直想犯罪啊~ 就是太小了点,没有上一个丰满啊~ 不过,胜在年纪小,开发潜力大…… 风玉紧张极了,忍着羞意被绿婉打量了半天,扯着裙子,终是小声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小了?” 扑哧一声,不知是谁笑出声来。风玉羞红了脸,不敢再言语一声。 其实话一出口,风玉就后悔了。这群姐姐帮自己洗澡,换新衣裳已经是仁至义尽,自己却还不领情。 可她又直觉这很不对劲,马上就要去见哥哥了,怎么能穿的这般少? 奶娘从不会教她穿这么少,总是一件一件的给自己改衣服,生怕自己冻着或是穿少了。 思及此,风玉的眼睛就一阵酸涩。她再也不会有奶娘了。 一想到刚刚看到的哥哥,恍若神仙一般!却没想到那么邋遢的样子却被哥哥看见,可后来一想哥哥本来就因娘亲不喜自己,一时之更是万念俱灰,不知如何是好。 绿婉本来准备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没见识的土包子,还没爬上主子的床了,就开始质疑自己的审美,我神仙谷首席侍女绿婉的称号是白叫的吗?! 可见着小姑娘杏眼含泪,一副委屈又不敢言语的样子,绕是再大的气也消了,心中不免又有些同情的。 这个年纪放在前世也才上初中啊,绿婉心里也是一软。 “就是要若隐若现才好,主子才喜欢。你待会上了厢房,只管听主子安排,他要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乖乖的才会更教人怜惜。” 风玉连忙用手指抹掉眼泪,懵懵懂懂的点头,虽然没太懂,但也知道这个姐姐是在为自己好,连忙用心记下。 自己已经没有奶娘了,如果哥哥又将自己扫地出门,那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谢谢,谢谢姐姐,玉儿一定会听话的。” “绿婉。” “哦,绿婉姐姐,谢谢绿婉姐姐。”小姑娘睑扇处的泪珠还未抹掉,脸上却早已盛开出春花烂漫的感激笑容。 这又软又糯的团子模样,绕是绿婉见惯人情冷暖,这刻也化成了春水。 “不必,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她能抹去小姑凉眼角的泪珠,却抹不掉眼尾的红意:“要是等会实在难受得紧了,你便这样哭哭,他大概便会心软些,也能对你好些。” 风玉自然是极为感激的记下了。 这一折腾,天色也微微暗沉。 绿婉将她送至风瑞的房间,只留下两个待命后就走了。 风玉坐在柔软的被褥中不知该如何是好。绿婉姐姐说,等哥哥处理完公务再见她最少也是天黑以后,还吩咐她要做什么都提前做好,因为哥哥不喜欢不洁之人。 风玉明白,哥哥第一眼见她时,就说让自己去洗澡。自己为了给奶娘挖坟弄得满身泥土,自然让哥哥不喜。 她摸摸空空如也的肚皮,轻叹一声,收回了黏在糕点上的眼睛。 若是不细心有有糕点残渣落在身上被哥哥看见,怕是又要被嫌弃了。 为了这个好印象,风玉自然不敢贪嘴。幸好以前不是没饿过肚子,心中想着绿婉姐姐说的哥哥喜好,也不是太难忍耐。 一想起今天在书房的惊鸿一面,即使知道哥哥不是很喜欢自己,但风玉仍是忍不住开心起来。 她的哥哥比所有人都好看,说话的时候更好看。她还看见哥哥书房满柜子的书,定是顶顶有学问的。 一点都不像自己。什么都不懂,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 她忍不住想象,自己会不会不是哥哥的亲妹妹?如果不是,娘亲就不是自己克死的了,那哥哥应该也不会那么讨厌我了。 这样一想,风玉不知为何自己会落下泪来。她心中一阵阵发涩,怎么也止不住。只好如婴儿般,蜷腿缩身抱住自己,却仍止不住发冷。 她就不该出生。 如果不是她克死爹娘,哥哥就不会这般讨厌她了。没有爹娘的滋味她已经知道有多不好受,若是哥哥讨厌她也是应该…… 只是如今奶娘已死,她就只剩下哥哥一个亲人。若是哥哥执意要将她赶走,那她又该去哪儿呢?她又能去哪儿呢…… 风玉越想越伤心,眼中泪水如珠‘滴滴答答’直往下落,不知归处只能隐匿在被褥之间。 这情绪大起大落本就消耗气力,风玉又餐风饮露,本就没有多少精力。此时床上的罗锦又软又暖,像似踩在云朵上一般,恍惚间便昏睡了过去。 话说风瑞处理完今日事物,准备去见见自己的便宜妹妹。不想却被告知,已被绿婉按照惯例送去眠春阁了。 这眠春阁是风瑞专门为自己发泄欲望修的院子,多住的是些有过露水情缘的莺莺燕燕。 他没想到只是少交代了几句,就闹出这么大个误会。风玉绷着一张俊脸,看的罡二冷汗直下。但还是忍住了,抬脚向眠春阁走去。 房门口立着的侍女见着庄主,井然有序的迎门行礼,风瑞不欲多礼,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屋内灯火通明却安静不似人住,只床上传来些微弱的呼吸声。帘帐后的小人好像察觉屋内有人进来,已连忙起身却未下床。 按惯例,侍女会在美人进房前点上香粉,但此时空气中余香已尽,怕是已经等了好些时辰了。 风瑞心中轻叹,只好自己走近床边挑开这层薄纱。 立马便撞见一剪雾眼,似喜似怨,却又藏着不谙世事的纯真,让人心头一紧。 好不容易移开视线,落在黑缎子般光亮的乌发上,却顺着发梢勾勒出她体态的纤细。 单薄的云粉衣裙与她肌肤相差无几,光亮的发丝顺延而下,隐没在腰间腿缝,就如雪莲尖上的淡淡粉蕊,是一种带着些羞意的怯粉。 风瑞嗓子有些发紧。 若不是早知她的身份,他真怕也会以为是他自己不知何时觅来的美人了。也不怪绿婉会错意。嗅着空气中少女特有的馨香,风瑞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和他的胃口,就是小了些…… 他敛了敛心神,伸手捏住风玉的下巴。想试图看清这个人,为何这张脸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影响。触感之滑腻却又让他心神一荡,果真是如牛乳一般。 “哥哥……” 这声轻唤让风瑞猛然惊醒,手上也失了镇定,却不想被风玉连忙抓住手指,一时竟没躲开。 “哥哥,我,”风玉咬咬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怕又那句惹得哥哥不快,却又不想放开手中的暖意,她只有哥哥了…… 风瑞看着欲语还休的娇弱少女,心中也是一愣,这孩子洗干净后竟然是这般模样?!不对,自己对她竟然毫无防备,怎么…… 这般想着,风瑞连忙起身摸她的额头,顶着风玉不解的目光,探了探她的灵运,果然!果然……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一界的气运之子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年。 怪不得这福地每月都能供养自己些许气运,原来机关竟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