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府秘闻》 1 《詹府秘闻/我被清冷小妈搞的那些日子》作者:徐飞白 文案: 爹还没死,继子就被清冷继母搞啦 原创小说 BL 短篇 完结 古代 狗血 病娇 又名我被清冷小妈搞的那些日子 小妈是攻 这文很雷 wb:徐飞白_black txt微博自取 第一章 南音立在檐下等伞,詹老爷涎着脸找话说:“明明饭前天边还有晚霞嘛,一顿饭过去,就紧呼呼下起来。” 初春的雨寒凉,詹老爷近日染了病,吃了几贴药也还不见好。 他年轻撞上大运发达,把一半钱交给信得来的人拿去入股,收分红,剩下的,回到老家詹家庄全买了田。五十挂零的年纪,按说也算壮年的尾巴,可地主做了十多年,吃喝嫖乐,把身体熬得剩副虚壳子,体态痴肥,给老人病找上门来。 詹府每年都专门雇着名医瞧病,詹老爷惜命,病还不多好,可不敢冲进雨里。 南音情绪疏疏淡淡的,没有搭詹老爷的腔,只仰着修长的脖颈,远望着落雨的天空。耳上的白玉耳坠为风吹动,衬得他长颈细白如脂玉。 詹老爷就是爱他这股不搭理人的清冷劲,这种傲气又倔的人,在床上给人压着顶出声来,才最好玩。浑浊的目光贪婪地舔舐着这位自己即将迎娶的夫人,一双手从袖里探出来,朝向南音大腿探去。 “你这婊子,不知廉耻的东西,怎么敢往詹家祠堂前站?” 暴怒的男声喝起,男子迈着怒气冲冲的步子径直朝檐下白皙冷清的男子走来,一手扬起,作势要去扇南音巴掌。 詹老爷一个头两个大,哪有功夫再去想着一亲芳泽,厉声:“轩义!怎么这么不知礼节!” 詹轩义却不听阻拦,两眼冒火,挥拳就要朝南音脸上砸去。 偏生南音也不躲,冷冷站着,只朝詹轩义分了一眼。 好在这时送伞的丫头跑来了,忙上前将南音拉开。方才听见动静,几个家丁也从饭堂赶出来,忙将詹轩义拉开来,纷纷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大爷先缓缓。” 詹轩义却还想冲出去,一口一个婊子骚货的。他小时候跟人练过几年把式,几人险些拦不住,丫头见势怕得厉害,忙将南音扯到伞下,拉他往快些回去。 詹老爷让人把孙子抱出来,塞到詹轩义怀里,这才好不容易止住了他的疯病,口中又训斥了几句,让他回去喂孩子吃饭去。 忙完,詹老爷再回头去看,那清瘦漂亮的青影已走得很是遥远了,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浊气。 詹老爷年初去了一趟江南,去请新近有名声的大夫。那大夫是个年轻女子,詹老爷听说本领能起死回生,本不信,在这城中问了好些人,一提到,都是说她医术如何高明,心肠如何如何菩萨。 詹老爷这才定了心,备厚礼去请,却遭到拒绝,说不愿离开故土。 一个雨天,詹老爷请大夫到湖上泛舟,又许诺许多,才说动大夫。头等大事解决了,心中欢畅,打伞走到外头透气。 雾气朦胧的湖面忽传来人唱古曲,詹老爷也是个惯玩风月的主,听了两耳朵,就知这唱曲的人不简单,循声望去,一打眼,便看见一男子头倚在不远处画舫的窗格上,修长的手指捻了一枝红梅,轻启薄唇,低垂着眼帘。 男子肤色欺霜胜雪,长眉朱唇,鼻骨秀挺,口唇开合之际,隐隐可瞥见贝齿与濡红的舌尖,曲词自他舌尖轻轻旋出,飘散在雾蒙蒙的湖面中,将他也衬得如仙似画。 女大夫从画舫中走出,瞧了一眼,笑着介绍说:“南音,近日江南南风馆里最有名的头牌。能诗词,会书画,唱曲也是头一流。” 詹老爷将这次来就诊剩下的钱全都投出去,赎回了南音,将他带回詹家庄。 南音性子冷,不好理人,有时跟他说十句话,能被回一句都是好事。詹老爷也知道自己老得能当他爹,人又长得肥头大脸,粗黑非常。南音这样年轻貌美的男子,看不上是他,也是正常。 可说到底他花了钱,南音愿意与否并不重要。 南风馆说他没与客人过夜过,他那副冷心冷气的模样惹人心痒,詹老爷本欲在江南就地给他开了苞,结果旧疾又犯,胯下这东西不争气,女大夫说吃那些床笫上的药对肝器不利,这才悻悻作罢。 回去的路上可是忍了好一路,相伴左右,南音这种脾气,连亲一下嘴都不肯,詹老爷最多也只是隔着衣服摸摸腰。憋着的时候,心中暗想,等到了家,在床上可要好好办了他。 谁知道到了詹府,南音竟然作出了让步,要求婚宴大办一场,请宾客都来见证,有了名分之后,他想做任何事都可以。 詹老爷也猜他可能是借口拖延,可人已经在詹家庄了。 詹家庄这么个地界,詹老爷只手遮天,他就算插翅也难逃。詹老爷心想陪他玩玩就是了。 去问诊时,兴许都是江南人,大夫还为南音说了话:“背井离乡来这里,都敲不定主意。您请我之前,我也有些故土难离的情丝,他又是个没根的,考虑的比我多再正常不过。” 詹老爷难免给说得心软,准备办婚宴的事情传出去后,很显然的,南音的态度柔和下来很多,甚至都愿意与詹老爷说话了,偶尔詹老爷喝药太苦,还为他递来蜜糖水。 冰雪融化向来是美景,詹老爷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一大把年纪,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日日畅想新婚之夜。 府里这些粗手粗脚服侍南音时,总磕碰到他。詹老爷见雪肤上出现了红痕,比掉一袋金子都心疼,南音却从不喊痛。 越看南音,越觉得喜欢,詹老爷专门亲自买了个新的丫鬟,只伺候南音一个。 …… 为南音打着伞,小蝶想了一路,终于有些委屈地讲:“大爷那个坏脾气,又练过,真要打到夫人您身上,肯定又伤得好重。您一定要躲啊。” 南音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话也不说,一双瞳仁浓黑的杏核眼空空地望着前路。 夫人真是个很漂亮的男人,腰很细,身形修长,詹老爷买小蝶就看中她也高,给他撑伞时候会方便很多。 相处久了,小蝶发觉他虽然脾气冷淡,话少,却也并不为难下人,又越看越觉得他好看,心里不免为他感到难过。 她是不敢说的,只在心里想想——只要是个男人,被迫给詹老爷这种人压着,都会想去寻短见的吧。更何况夫人还相貌不俗,搁外头,得有一条街的人喜欢。 那次小蝶陪南音出门买布匹,满街巷的人,连带着酒楼上的人,眼都离不开夫人。 况且……况且还有大爷。 詹老爷只有大爷一个独子,二十七岁才得来这  2 么一个儿子,自小娇惯着长大,说什么给什么。大爷十六岁偷跑出家去参军,詹老爷担心他,带人去军营,活动了关系,专程把他绑回来。 大爷十八岁时候石破天惊要娶一个妓女,这样败坏门楣的事,詹老爷最终也还是同意了。结果这个妓女不老实,生了小少爷后跟家丁偷情,被逮住,两个人都被詹老爷下令打死了。 小蝶来前大爷不在家,去京上领今年的分红去了。一到家,大爷就听说了父亲带回来了个男人,还说要娶他过门,吃穿住用都是正室的待遇。不知道是不是在京城给人为难了,分明很英俊的相貌,大爷却神情阴鸷得人不敢看他。 小蝶可还记得,大爷第一次跟夫人同桌吃饭,从一开始脸色就黑沉沉的,一语不发,底下人都不敢大喘气。吃到中途,大爷突然站起身,先是朝夫人扔筷子,后是直接把盛着饭的瓷碗摔到夫人身上,之后掀了饭桌,一巴掌扇在夫人脸上。 至此,还不算完呢,仍要指着夫人,嘴上不停地骂着婊子,骚货,不要脸,净捡难听的话骂。小蝶都听不过去,一旁的管家早去捂小少爷的耳朵去了。 去大夫那里看伤,夫人拉开被菜油沾污的衣领,小蝶瞧见他白皙修长的锁骨那里青了很大一块。 连柳大夫都脸露不忍。 这一来一回,夫人脸上没有展露出一点不好看的痛苦神态,也从没有说过大爷一句不好。他总是这样情绪淡淡的,听常同他聊天,开解他的柳大夫说,他从小就被买到南风馆,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这样子,想来早是麻木了。小蝶更为他难过了。 因为就这一个儿子,詹老爷对大爷最多也只是呵斥,让人打他几十下板子。 可詹府的人都知道,以后这家迟早是要交到大爷手里的,要想还在詹家庄立足,大爷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拍板子下手还不如拍蚊子的重。 平常在家里遇见,大爷冷嘲热讽都是轻的,他在军营呆过几个月,说话难听得很,小蝶在一边听了,泪都在眼里打转。 这时候詹老爷这样丑陋、配不上夫人的老男人,此刻倒好歹是个荫蔽了。可小蝶常为夫人的处境担心,要是詹老爷百年之后,夫人该怎么活呀。 初春的雨丝像细长的冰刀,割得人冷嗖嗖寒痛痛的,小蝶不免又想起夫人往后的日子,转过眼看了看夫人,发觉他果真如往常一样,眉眼间无丝毫情绪。 就好像心死了一样,看着就教人难过,小蝶把夫人送回房,又把熏香的被褥摊开,望着坐在灯前静静看书的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关门退了出去。 烛影摇晃,不知多久,男子合上书,侧脸吹灭了烛花。 他却没回床榻上,而是将书后夹的那封信拿出,门开又合,离开了屋子。 雨夜无月,夜深灯都熄了,詹府像在一口潮湿的棺材里。风寒彻骨,男子循着记忆走到尚还亮灯的屋前,伸手敲门。 门内传出不耐烦的:“谁啊?” 他并没有回答。 门内传出脚步声,伴着焦躁的:“我不是说不要再来找我了……” 门拉开了,詹轩义望着一身青衣的南音,皱起眉来,张口,刚要骂,嘴巴就被一双修长冰凉的手掌捂住。 南音迈入屋中,用背将门抵上。 詹轩义狠狠将嘴上的手剥掉:“你要干什么?” 南音揉着被他挥开砸到屋门的手背,口吻冷淡:“大爷大可以再大些声,半夜,老爷的人在大爷房中,大爷解释得清吗?” 詹轩义也明白过来,压低声音,粗糙宽大的手掌握住南音的肩膀,一把将他抵在门上,凑在他脸前低声嘶吼:“你究竟想干什么?” 南音的长睫都没有颤动一下,将手中的信封摆在詹轩义面前,一句话都不讲。 看清信上的字,詹轩义瞳孔皱缩,抢过那封信,发了疯一般将信撕碎往炭盆里丢。 南音揉着肩膀,刚被他紧握的肩膀,正好是前些日子被他用碗砸中的那只:“这是统兵给大爷的回信,给大爷拿来,大爷怎么不看看?至于大爷昨日刚寄出的那封,有些字句不大通,我为大爷改了改,还在我屋中。” 詹轩义强压着怒火:“你怎么会有我跟统兵的通信?” “这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南音为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小口。 “你什么意思?” “现在重要的是,”南音放下杯子,一步步逼近詹轩义,黑浓的瞳仁映着詹轩义惊恐的面孔:“大爷要如何讨好我,才能让我不告诉老爷,大爷同统兵约好了日期,两个月后就改换名姓,去边疆参军。” “你究竟想要什么?要我给你道歉?家当?这些我都可以……” 南音单手撑在镜前,对镜理了理头发,又侧过脸,看向耳后前些日子巴掌扇出,至今未消的淤痕。 突然,清冷的声音下令:“那就脱吧。” 詹轩义没听明白:“什……什么?” 南音自镜前转过身,透过长长的睫毛看着詹轩义:“脱衣服。” 詹轩义身体开始抖了起来,呆立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听不懂吗?”南音歪了歪头,长水滴形的白玉耳坠无辜地摇晃着。 他走上前来,虎口嵌住詹轩义的下颚骨,如方才詹轩义将他抵在门前一般,将脸凑近在詹轩义脸前,薄唇缓缓吐字:“骚货,我要操你。” 第二章 詹轩义脱衣时,南音到他书桌前,扭动桌沿的摆件,自暗格中拿出一摞信来,拆信一一去看。 灯影水一般淌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沉静。 詹轩义却寒毛倒竖,不敢再留意他的动作,加紧了脱衣。 南音是寡言少语的人,文气重,手上动作却不留情面,干脆地拾起詹轩义脱下的腰带,绕到他的身后,将两手紧紧缚住,嘴里倒是没给他塞什么东西,接着抬腿,一脚踹向詹轩义的腰。 詹轩义吃痛的被踹倒在床上。 失望的是,兴许是意识到躲不掉了,在床上,詹轩义平常的燥脾气浇熄透了,温驯地被摆出狗一般的后入姿势,也没说半句话。 南音没怎么按揉就撑开穴口顶了进去,血丝顺着交合的缝隙处流出来。 但詹轩义的内穴却令南音也惊讶,潮热湿软,同他的模样很不一样。 后来进出次数多了,血被抽来捅去,与滑黏的肠液搅和在一块,捣成粉色的沫,一圈圈的涌挤在撑平的穴口沿边。 南音分神瞧了一眼,冷静的陈述:“大爷真脏。” 詹轩义背脊骤然崩紧了,粗粗喘了好几口气,气声中夹有泣音。 南音眉尖微动,保持着在他身体里的姿势,将他翻转过来,果真发现他脸上湿了一片。 他拍了拍詹轩义被泪浸湿的脸颊,力道不轻,声音很响  3 ,配合着身下交合的啧啧水声,莫名给人淫乱的爱抚感。 这么一拍,蹭了满掌的汗泪,似乎是嫌粘在手上脏,南音全抹在他胸前。 冰凉的手指在詹轩义为情激热的皮肤上长久地停留,他有着不小的胸肌,不发力,摸上去细腻柔软,像上好的绸缎。如今这样的绸缎上,被人细致地涂抹上自己分泌出的脏东西。 稍长的指甲常无意蹭刮到乳头,将褐色的挺立刮得发红发硬。 南音的手沿着他练出块的小腹下探,摸到硬挺挺的阳具,嘲谑地轻笑一声。 詹轩义又是呼吸一紧,像是担心他又说出自己曾经骂过他的话,贱货之类,还回来骂自己。 但兴许是懒得同他废口舌,南音一句话都没讲,手指娴熟缠上,将头端的皮剥下,拇指轻轻按着当中的孔,一并用指甲轻轻蹭着细小的眼孔,蹭得那支阴茎头端可怜地吐出透明的黏稠。 詹轩义起先还忍着,一句话都不吭,后来被他刮得受不住,嘴唇抖着,低声哭了出来。 “你要做,就做,为什么要,咯,折磨我?”中途南音朝詹轩义的某块区域狠狠碾了一下,詹轩义舌头一急,甚至打出个气咯。 像是被欺负极了的样子。 就着泪影,詹轩义竟发现南音轻轻笑着,他手被绞缚在背后,抹不掉眼中的泪,也不知道南音此刻究竟是何神情。 他挤了挤眼,想看清,后方却加快了抽送,爽得眼前又雾蒙蒙一片,瞳孔也散了焦,只能看清南音两耳的白玉坠摇来晃去,吟哦也不知是怎么从紧咬的牙关溜出去的,听上去很让人耳热。 最后的一下捅得很深,詹轩义叫着射了出来,南音也就着发烫肉穴的痉挛将精水一股股都送了进去。 南音很快就下床,对镜整理好衣裳,侧脸整理耳坠时眼瞧着镜中倒映出床上的詹轩义,两腿还保持被压得大张的姿势,分量颇重的阳物软软耷拉在小腹前,粉白色的一股股浓稠自那猩红的孔洞中淌出来。 最后的最后,詹轩义都快累得睡过去,南音才过去将他背后缚手的腰带解去,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脸:“骚得不成样子。” 一句话把詹轩义吓醒了,臊得满脸通红,嘴唇蠕着,却也不敢像以往一样,再朝南音骂些什么话。 渐渐地,詹府的人都发觉了,大爷换了一种方法抵抗自己这个男继母,平常不做骂骂咧咧的事,能躲开就躲开。 每日惯常的同桌吃饭,大爷也狼吞虎咽能吃多快就多快,被詹老爷骂没规矩,也还是胡塞一通,将小少爷交给乳娘喂,仿佛跟南音同待在一片地方烫人似的。 这日傍晚,詹轩义依旧胡乱吃了一翻,向詹老爷说句我到练武场去看看,便匆匆忙忙走了。 詹老爷拿着筷子指着詹轩义快步走开的背影骂:“这孩子!” 不过他最近不找南音麻烦,给詹老爷省了很多的事,詹老爷也就嘴上骂骂,在南音面前显摆显摆身为家主的威严,颇有一股子你男人多厉害的意思。 这顿饭吃完,詹老爷去与家丁说布置成亲礼堂、发放请帖、摆婚宴的事。他最近做这个很有力气,连病都好了,生龙活虎的,比十八那年他娘给他娶第一房老婆还高兴。 南音这天吃完饭没有立即回房,出屋时叫住了小少爷的乳娘,带她和小少爷一同去了花园。 乳娘原还以为南音要使什么坏,毕竟她也是听说过什么宅府妯娌斗来斗去的,心里七上八下,却没想到南音这样清冷的美人,竟然真的是喜欢孩子的,把孩子抱到怀中的姿势,竟很娴熟的。 南音垂着眼帘,毫不嫌脏地把小少爷嘴角的饭籽摘掉,拿丝绢轻轻擦掉小少爷眼角的眼屎:“我有四个妹妹,三个弟弟,都是我给带大的。我被卖到南风馆这么多年,也不清楚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都是苦命人,他这话乳娘也能听懂,家里孩子多,年长的都要过得苦,乳娘的姐姐也是漂亮,自小就被爹娘卖去了青楼,这样才能把姊妹们养活。心中对南音,无端多了很多的怜惜。心想怪不得小蝶这样维护夫人,该是谁都想有这样的主子。 南音把小少爷抱到膝上,指着远处一树树的花,低着头教小少爷认那是海棠。 斜阳暖融融的,给南音的唇瓣脸沿渡上一层柔淡的佛光,面目竟暂时没了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感美。 詹老爷照例向柳舒舒问过诊,正好路过花园,看见这样一幅柔静美丽的画面,停步痴痴看了很久,笑得简直找不着眼睛。 眼见天要黑下去,南音将小少爷还给乳娘,带着小蝶往住处走,半路找借口支开了小蝶,换了个方向,沿着詹府杂物房前行,忽地推开一扇门闪身进去。 这间屋子放的全是粮食,谷物装在结实的布袋中,一口一口,严丝合缝的码放了半间房,宛如一张极大的床。 詹轩义就颓唐地坐在一袋麦子上,长腿在地上漫无目的地划来划去,因为不敢点灯,整个房间昏暗,都快看不清对方面目。 南音扯松领子:“大爷等急了?” 詹轩义这些日子给他教训怕了,不敢答他的话。裤子褪到脚跟,转过了身,犹豫了一下,又想起他上一次的教嘱,羞耻地咬起嘴唇,将上半身整个压在那袋麦子上,两手伸到后面,抓着两边屁股蛋子掰开,把中间自己扩得松软的穴口朝向即将成为自己继母的男人。 圆鼓鼓的头顶进去时,兴许是詹轩义的乖巧太让人顺心,南音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没有几分情绪:“好孩子。” 这揉法居高临下,可以说是揉小孩子的,也可以说是揉狗的。 不过于身份,南音已经是他的长辈了,再过几天,按辈分他得叫南音一句母亲。如今被要挟的关系,南音就算让詹轩义在地上学狗爬讨好自己,詹轩义也不一定会反抗。 夕阳彻底被远方的土地吞掉了,这间不点灯的杂物房被夜涌满,空气中逸散着谷物的香气,不久,不见底的黑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夹在肉体拍击的声浪中。 中途换了姿势,南音把詹轩义面朝上压在谷物堆上,竟低头去与他深吻,舌直往喉咙搅,把詹轩义下半张脸都亲得湿淋淋的。詹轩义给吻得头发昏,脑子里竟想着:他的舌头竟然是热的。 汗水、交合处的淫液,沿着詹轩义赤裸的躯体淌到粮食口袋上。 事后詹轩义瘫在粮食上动弹不得,风吹开乌云,月色照进来,南音穿好衣裳,临走前负手到詹轩义面前转了一圈,手指在合不拢的肉穴中搅了搅,最终依旧嫌脏的蹭在詹轩义脸上:“大爷下面流的脏东西怕是都渗进粮食里,全府的人改天都要吃大爷滋润过的这种粮食。” 詹轩义气得嘴唇发抖了,却像是不敢骂他,怕他再想出什么新的方法  4 来整自己的样子,只是伸手把脸捂住,不让他为自己的难堪而暗自心欢。 想来这段时间,詹老爷和詹轩义眼中这日子都过得太慢。一个日日盼着婚期想着一亲芳泽,一个天天被肏来肏去,对方似乎报仇似的净说些令人恼火的话,不知道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好在婚期很快就来了,在阳春三月的中旬,在亲友一众低声议论声中拜过堂,酒宴从早上摆到晚上,詹老爷高兴,一时竟老夫聊发少年狂,酒一杯接一杯的喝,送走宾客,已是夜深,到了洞房瘫软一片,不省人事。 南音自己扯去红盖头,去把这人喜服脱了,抬到床上,给他一身酒臭熏得迟迟松不开眉毛。 对镜摘掉了霞帔钗戴,散了头发,推开窗吹了会儿春风,想着出门走走。 谁知一推开门,便见靠墙抱膝坐着个人,浑身醉醺醺的。 南音回身合上门:“大爷到这里来做什么?” 詹轩义头埋在膝盖里,酒喝得舌头打结:“看你会被我爹操出什么样的声。” “哦?那看来让大爷失望了。”南音面上竟不见生气,把他拉起身来,拉着他朝花园走:“走,去醒醒酒。” 詹轩义乖乖跟着他走,被推倒进深深的花丛里,内穴挤进圆涨的烫物,才明白又是中了他的计。 那件东西硕长粗圆,微弯,詹轩义这些日子被迫尝了个透,每轻轻一抽送,都很要命,手脚早酸软起不来了,只知道伸手揽紧他的背,轻吻着他的耳朵。 牡丹丛中,每一动,便听得到牡丹枝叶发出擦动的声音,南音的长发落到脸上,詹轩义自发间嗅见他身上独到的那股香气,幽幽的。 牡丹花影错错落落的,彤红的喜服衬得南音愈发白皙干净。詹轩义仰望着他,昏昏地想,莫非他真是广寒宫中的仙人,才会脾气,身体,都那样的冰凉。 二人射出的膻腥气被牡丹的苦香遮住,南音翻过身平躺过去歇息,把牡丹花压毁了几丛。硕大的花骨朵砸到脸畔,詹轩义透过白牡丹,定定望向闭眼吸气的南音。 南音此刻也扭过头,他脸上此刻有了点血色,对着詹轩义嘴唇轻动:“替父过新婚夜,大爷觉得怎么样?” 詹轩义合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只伸手去掐下了那支隔住他与南音的白牡丹。 次日都知道了,大爷昨夜发酒疯,也兴是借酒表示不满,一晚上竟将老爷最爱的那片牡丹林全拔掉了。 可是詹老爷也没办法痛打自己这个不孝子了,因昨日那一场酒,他病倒在床,连起身都难。 如此一病半月,詹府上下人心惶惶的。 …… 门给人前二后三的敲了五下,柳舒舒说了声进来。 南音直切正题:“你下药了?” 柳舒舒翻了个白眼,把腿翘到平常开药的医桌上:“我下个鬼。他遗嘱都没给你写呢,我下了,这么些天不就白费了,这家产不就白白便宜詹轩义那小子了吗。我还以为是你,嫌他太恶心了,不给他碰,才出此下策。”她说着撇撇嘴:“你也真是,不给老子碰,倒去干人家儿子。不过詹轩义那小子嘴贱,活该,你亲他的时候就该把他舌头也给咬掉。” 南音站在她面前,此时柔弱气都收了,举手投足,精明而挺拔:“詹收丰得的是什么病?” 他一副正经询问的派头,柳舒舒也实在有些怕这样的他,把腿放下来,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 她只跟着师父学过三年半,嫌太累就跟着江南一伙骗子四处骗人,因为长得端庄,在外人面前很能装样子,从没有出过错,可到底不是真神医,平时骗骗人,治个头疼脑热没什么问题,真让她瞧面临崩溃处处有病的老人,她可治不了。 南音负手,眉心轻皱,眼睛垂着,薄唇抿得平直。柳舒舒知道他这又是在想办法了,南音此前是他们那伙骗子的头脑,想事平常都这样,比他平常还冷。 见南音坐下,柳舒舒忙给他倒了杯水,端过去,试探着劝说:“要不咱们回江南?他们也都不想让你走,你才二十五,不用这么早金盆洗手。” 南音把水放下:“十年后,这副皮相会成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 听见这话,柳舒舒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他这张死人脸,只气得又想翻白眼,心里暗骂杞人忧天。南音皮肤腻白,黑是黑白是白,冷冷清清,眉目又骨骼清晰,垮不掉。 单凭这副相貌,早在他遇上他们这伙骗子前,独自一个人干,就靠着仙人跳在江南攒了两处房产了。她做梦都想要这么一副相貌。 “那你怎么办啊?詹收丰都成那副模样了。”柳舒舒也坐下,望着他:“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南音拿起茶喝了一口:“再等等。” 第三章 “夫人近日很常往柳大夫这边来呀。”小蝶笑着说。 南音微转眼,瞧她又小跑上前为他敲门,温声道:“同大夫商量老爷的病如何治。” 小蝶叹了一口气,心想如她所料,又很怜惜的回头望着南音。 她才十三岁,还很敢想,要她说呀,老爷就这么没了最好。老爷一病不起,大爷都没夫人这么上心,整天买醉,好像还在怨他爹给他娶回来这一房继母。 现今吃饭,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他们两个起冲突大爷掀了屋子,小少爷都被乳娘带着去别处吃饭。偌大一张饭桌,只他二人对坐,夫人倒细细咀嚼,不时提醒大爷慢些吃,大爷只一味把头低着,一言不发。 大爷当甩手掌柜,老爷病倒,小少爷才几岁,什么都不懂,家里的内务就全压在了夫人一个人身上,两个月来,整日整日地累,人都憔悴了不少。不仅如此,大爷买醉,瘫倒在外头,都还是夫人连夜带人接回来的。 原本成婚当夜老爷病倒,底下人都背地里叫夫人丧门星,却见老爷病倒这些天,夫人忙里忙外,没享过一天的清福,硬是把这个家担了起来,都暗想这男子虽出身烟柳,倒是有情分的主。 柳大夫来开了门,南音交代让小蝶去看看小少爷,之后去照看着老爷,这才进门去。 柳舒舒耳朵贴在门上,听步声已远,这才抚着胸口:“我在里头都听见了,这丫头刚才差点没把我心给吓出来。” 南音坐到詹老爷送柳舒舒的那把根雕实木靠椅上:“她没起疑。” “唉,身边放着这么个不清不楚的人,我真不舒服。当时咱们的人都在詹家庄布好了,就等詹府的人来买丫鬟,谁承想詹收丰直接自己高价钱去挑了这个,讨你夸。”柳舒舒絮叨起来就没完没了:“打发咱们的人,一来一回,又花了好些钱。” “小蝶我能对付得过来。” 桌上倒扣着柳舒舒临时抱佛脚的医书,南音掀正过来,翻了圈点满的几 5 页:“你呢,看出病情大概了吗?” 柳舒舒又泄了气了,老实回答:“没,他是每个地方都出毛病了,早些年又迷信成仙,瞎吃丹药,丹药里杂七杂八的毒多着呢,哪天给人毒死了,都查不出来人下的究竟什么毒。还天天吃壮阳药,伤肾器肝器,现在年纪太大,全涌上来了。要不再请一个大夫吧,把詹收丰先治好了,他念你这段日子的好,肯定待你不错。” 南音抬起眼,望着对面罚站似的柳舒舒:“要是请来的大夫治好他,露了你的怯,詹收丰以后还能听你的医嘱?” 柳舒舒背着手嘀咕:“不请大夫,个把月他死了,更没人听我的医嘱了。” 心里还想着,你就是不想他清醒,不想让他碰你。 南音久久无话,柳舒舒就又怕了这个从前的顶头上司了。本来也是她眼瞅着南音离开,那个骗子团伙尽是些短视的人,不敢跟他们干了,便力荐自己参与他这金盆洗手的一役,想着立个功,死乞白赖留在南音蚀空的富宅过一辈子。 南音选中这一家时,她还觉得不错。老子病得不轻,过个一两年就要撒手的模样,儿子一心要入行伍,指不定哪天就死在了那里。 就一个小孙子,字都还不识。家在偏僻地界,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多,又是田宅,又是吃息分红,几辈子都够了。到时候勾引一番年老为色所昏的老头写份遗嘱,遗嘱在手,便什么也不用怕了,再将隔得远远的儿子和年幼的孙子扫地出门就是。 南音这人虽然一张死人脸,不想理你的时候八棍子打不出个屁,但人脑子灵,知轻重,在河边走,鞋都没湿过,呆在他身边安全。人活着,当然是命最要紧! 想着,柳舒舒便又笑脸陪上去:“这詹府全交给你管了两个月,摸清楚底细了吧。大不了,我们把库房的金银字画古董偷挪走,再找个借口,把钱庄里的银子都支出来。我看詹家家底殷实,这些钱也够找个小地方买间大宅子,一辈子宽宽绰绰。” 南音哗哗地翻着那本医书:“是,詹家若报了官,狱里最是凉快宽绰。” 柳舒舒又给他堵得没话了。 炉上水开了,柳舒舒沏完茶,又从里屋拖来只凳子,坐到南音对面,把茶递上去,只等他继续教训。 南音合书,拿书脊轻敲桌面,像个考察她学问的先生:“你要知道,詹家的大头,都在京城药铺、染坊、银庄入股的分红。” 柳舒舒心里翻白眼,说到底还是舍不得。 “要我说换一家吧,这詹家现如今真不好下手。” “詹家亲戚少,回乡后结交的朋友尽是酒囊饭袋,也不用顾忌。詹收丰只詹轩义这一个儿子,孙子倒很好解决……” “孙子怎么好解决了?”柳舒舒不由打断,“詹收丰那么疼这个孙子,我瞧可比疼詹轩义多了……不过詹贵恒小少爷乖巧听话,比詹轩义这出言不逊的小子好多了,也不怪老头子。” “这些日子我抱着贵恒仔细看过了,他和詹轩义长得一点都不像。” “是啊,这小少爷圆头圆脸,眼还小,就小时候能看。詹轩义那小子虽然嘴脏,可长得是真挺不错,合上嘴,也是能出去招摇撞骗的姿色。”柳舒舒还不忘老本行,又说:“可天底下不像老子的儿子海了去了。” “他娘是个娼妓,后来在府中又与家丁有染,儿子长得不像父亲,”南音撇了撇浮茶,嘴角竟含上了一丝笑意:“这就容易有说法了。” 柳舒舒几年如一日的心想,真是蛇蝎美人。 “我真当你喜欢小孩子呢,你抱他那姿势,那么熟练。我还把你说的弟弟妹妹那一通都当了真,我怎么能信你这种骗子的话。” 南音俯唇喝茶,并没有回她。 他对孩子算不上讨厌。他确实有过一大堆亲生的弟弟妹妹,确实一手一个将他们拉扯大,也确实因为长得好,为了养弟弟妹妹,被父母卖去了南风馆。只是在半路上,他偷了行人系在树上的马逃了。 父母在后面玩命地追,哭着喊若是不卖了他,他的弟弟妹妹都要饿死了,求他回来。 他纵马前行,心想他们饿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最好的谎,往往都要掺进些真,才容易令人信服。 两人商量到晚间,小蝶来叫南音去吃饭,吃过饭后,又商量半个多时辰,柳舒舒提一个,南音否决一个,似乎有意逼一逼柳舒舒,迟迟不肯走,就坐在上座折磨人。柳舒舒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头发都要掉光了。 倒是南音气定神闲的,一点看不出急躁。 哼,怪不得从前能钓那么些男人女人上钩。 好在有人来救柳舒舒,门外敲了两声。 南音从根雕木椅上起身,与柳舒舒换了坐,又回到了那个忧心丈夫的詹老爷夫人:“进来。” 原来是詹轩义又喝酒惹了事,把酒馆给砸了,酒家扣着不放人,等着去赔。 柳舒舒见方才游刃有余的南音捏了捏眉心,发出交谈过久,有些气弱的声:“你去向账房支银子,到门口等我。” 基本功真够扎实! 家丁关门后,柳舒舒恨恨道:“真是气死了,我们这些人,整日忙前忙后。却有这种草包,喝酒娶娼妓,闹着要参军,还是有儿子有家产,一辈子吃喝不愁。” 接人无非是赔过钱,又说一筐的好话,这些带过去的家仆会做,南音只是去做些表示。毕竟人人都知詹老爷病重,又知詹轩义这样发怒,整日饮酒,具是因为这新进门的夫人。 况且又在酒馆现场演了一出—— 詹轩义朝着南音大吼:“我不回去!我死在外头,我也不回去!” 南音却不顾他那狰狞的模样,上前去拉他的手腕。 詹轩义推掉他的手,又指着他骂道:“堂堂男人,活在别人胯下,羞煞人!” 最终还是几人合力,拿绳子将他手脚绑住,这才老实很多。 报信这小会儿功夫,詹轩义又砸了新东西,酒家要重新清点,便将人都留在了那里,南音先一步拉着醉醺醺的詹轩义离开 是小妈,自然也要有些为母的派头。 半道上詹轩义蹲在墙角吐,吐完又死活不肯走。胶着很久,南音闻着酒气和呕吐物的臭气,长眉打了个皱,一脚狠狠踢出,把詹轩义踹倒进他自己的呕吐物中。 詹轩义被绳子缚着,在呕吐物中挣扎了许久,才一身污浊,颤颤巍巍地爬起身。还没说什么,便被南音拽着领子走,晃晃悠悠没走几步,身上的绳子被人松了绑,还不及高兴,就又被推进水塘。 詹轩义在水塘中扑腾许久,喝了一肚子水,人总算醒了大半,待爬上岸,也不敢再胡闹,乖乖跟在南音身后回家。 丫鬟婆子家丁家仆一时都迎出来给詹轩义擦身子,换衣 6 裳,问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成这样。 詹老爷病重,眼瞧着就要换主子,各位都费劲地讨好,免得到时候给解雇,丢了饭碗。 南音喝了口众人抢着递上来的茶:“大爷喝醉不识方向,跟在我后头,中途脚软,跌进塘里了。” 闻言,詹轩义哆哆嗦嗦的瞧了南音一眼,南音镇定自若的回看他,他忙把眼低下了,只道:“是是是。” 之后一通收拾,又到了很晚,洗完热水澡的詹轩义由南音架着回房。南音将他放下,转身要走,手腕便被人抓住。 方才热水澡泡过,詹轩义的手指热得烙铁似的。 “你又要回我爹那里了啊?” 南音回身看他,面目慈悲如佛像,两耳的晶透琉璃晃出红烛的火光:“老爷病重,需要照看。不然呢?” 詹轩义与南音四目相对:“成婚那晚之后,你再没有来找过我。” 南音就势坐到床沿,伸出手指去拨了拨詹轩义脸周的碎发:“我对家里很多事还不熟,这阵子忙不过来。大爷想我了?” “我前一阵从我爹房前路过,听见你给他唱歌。此前你从来没唱过,我也没听过。” 那天,南音知道他要来,看见窗前人影,故意露了一手。 “很久不练了,那日,也是突然想了起来,试试嗓子。” 抛去品格不提,詹轩义长得确实有个样子,如此安安静静躺着,两目望人,常日里眉宇间那股阴鸷暂且隐匿不见,颇有几分正气。 南音算得上男女通吃,但更喜欢男人多些,詹轩义是顺他眼的长相。此前床上那么些回,詹轩义听话,会哭会叫,也很对他的胃口。 “你守活寡,不如跟我,我们跑吧,跑去深山里,我不会苦着你的。”詹轩义激动起来,引着他的手往自己胯下贴去,那处坚硬如杵。“我洗完澡出来,一见你,就这样了。” 南音抽回手,只垂着眼:“大爷不要取笑我了。从前是我不懂事,一心争个心气的玩闹。如今成婚既久,老爷长居病榻,我怎敢有逾矩之想。” 詹轩义眉又压了下来,眼中尽是恨意:“你会喜欢我爹?笑话!” 南音却不看他,起身告别:“大爷早些休息。” 回身关上门,一挪眼,便见着靠在门侧的女子。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半路,见不到一个人时,柳舒舒方道:“你真有本事。” “什么时候来的。” “我半路跟过来的。我以为你要趁机讨好他,上个床。怕来个不长眼的,撞见你们那就麻烦了。”柳舒舒说着:“仔细听了半晌,没想到你要吊着他。真是当惯少爷了,痴心妄想什么呢,没了钱,谁肯跟他。” 初夏的夜晚,南音笑了两声:“倒给我点启发。” 柳舒舒发觉有情况,忙问:“怎么?难不成你想把詹轩义训成乖巧听话任你摆布的人?你忘了他头一回见你什么样了?我可听人说了,他刚才喝多了还对你骂骂咧咧呢。” “还要再推敲一番。” 柳舒舒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算盘:“要多久啊?” 到分叉处,南音先行往躺着个苟延残喘病人的屋中走去:“那要看试探的效果了。” 世间事,最不乏变化。此后不到半月,詹老爷死了。 第四章 照例爹死了,身为儿子的,做官的摘帽子回家,读书的披麻戴孝三年不吃肉。詹家大爷不做官,不读书,勉勉强强也只是断了那口酒。 不发酒疯,梳齐头发,好好穿了衣裳,詹轩义也算个上得了台面的长相。 他爹死了,新接进门的男老婆,整日在房中以泪洗面。他不得不接过自己的担子,前后应酬,给他爹办丧事。 詹老爷生前不是个多好的东西,仗财欺人不说,佃户每年交的佃租都比别处高个三番。他死后,詹轩义把佃租降到别处的八成,才有佃户愿意来为他送一程,不至于暗地里唾骂他下地狱。 他生前攀交的朋友多是惦记着詹家的钱,来灵堂哭孝也单单是走个过场,等着对詹轩义说些漂亮的宽慰话的时候闲极,已在交头接耳谈哪处青楼刚被梳拢的姑娘多水嫩了。 不时也有人偷偷拿眼看跟在詹轩义身后,全身缟素的男夫人。 只见他低垂着白净的脸,紧紧抱着詹老爷的牌位,浑身都处在悲戚中。透过密长的睫毛,观者能瞧出一汪的泪,睫毛颤动着忍泪, 呦,简直把人心都给颤碎了。 人向他问话,他也要愣上片刻,才能反应过来,眼也不敢抬的作答,是极力抑制着伤痛的口吻。不时要侧过脸,出神地望向灵堂上装着詹收丰尸体的棺椁。 有人看了半天,缺德地小声说:“要不怎么说‘女要俏一身孝’!” “可他是男的啊。” “给男人干的,那不就跟娘们一个样吗?”那人舔舔嘴唇:“对了,你说詹老哥干过他吗?” “不是说成亲当晚喝大了,次日就下不来床了吗?不过这种南风馆赎出来的,谁知道来的路上是不是早被干熟了。詹老哥多会玩,你就看他长得冰清玉洁,谁知道在床上多能骚。” 这人说完,同身边的人一起偷摸着笑,一抬头,便见詹轩义跟人说着话,眼死死盯着这边。 他顿时给吓清醒了,虽说是长辈,毕竟是在编排他老子跟他小母,不占理,之后再没多敢说话。 不过还是詹轩义这小子邪性。 他们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生得就好看,四五岁的时候哪家媳妇见了都要抱着他不放,想认干儿子,那时候他脾气也还不是这样,爱笑,挺黏人的,两手挂在他爹脖子上不下来,给老子乐得呵呵笑。 等长到十一二岁的时候就不招人待见了,眉宇间已经有现在的几分戾气,去捏他的脸他都要躲,像被什么脏东西碰了,脸色很难看。让读书不读,偏要去练那累人的武艺,本以为是练着玩的,谁知竟一直练下来。 十几岁又硬着脖子不要命,偏要去兵营,好不容易给拉回来,没安生多久,又要娶妓女。 估摸是为了让他定心,家里也让他娶了。添了儿子没多久,老婆偷人,詹老爷气得摔东西,他偏跪了两天向他爹求情。这几个人听了,都觉得不省心。 把宾客都送走,灵堂中只剩南音和詹轩义二人守灵。 都已二更,府里人都休息了,灵堂外黑洞洞的像一张巨口,灵堂内也只燃着两根白烛。夏天的风一吹,吹得火焰抖跳,真如鬼魂回门。 詹轩义一双眼看着南音把牌位放回原位,再转身走到他身边,又跪到他旁边的草垫子上。他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的继母,看他垂着眼,脸上呈出沉静的悲痛,似乎真在等詹老爷回魂。 詹轩义沉重地呼吸了几声,哑着嗓子:“你和他睡过吗?”  7 南音只是提醒他不妥当的措辞:“那是你父亲。” 詹轩义又急急出了几口气,挪膝过去,救命稻草似地抓着南音的衣袖:“你之前还和这种人睡过吗?” 南音深吸了一口气,瞥开眼睛,转过脸,斜视着詹轩义:“这和大爷有关系吗?” 他今日没戴一件首饰,眉未画,唇也未点,没了粉黛修饰,往日美艳皮相下的清俊本相便展露出来,人更寒了。 詹轩义却依旧没松开扯紧他衣袖的手,猜是他生气了,慌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在意这个!你和别人睡过没有关系。你又没有办法,我怎么会在意这个呢,我们都没有办法……我只是……我只是……” 说着说着,詹轩义低下头去,泣不成声:“我只是,好害怕。” “老爷去得安详,大爷不必怕。” 南音垂着眼看他跪在自己腿边痛哭,眉轻轻跳了一跳。 要知道这些日子,在詹收丰尸体前,在灵堂前,在接待宾客时,这些最需要眼泪的场面,詹轩义都是浑不在意的神情,从没掉过一滴泪。 詹轩义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尽力调整着,哽咽了几声,南音见状又恢复成平日那张冷淡的面具。 “对,我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他已经死了。”詹轩义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接着,南音便觉自己手腕被紧攥住,他抽了两下手,没有抽出来。再抬脸,詹轩义已经单手在解腰带了。 “老爷灵堂前,还请大爷自重。” “自重?”詹轩义抬起脸,脸上恨恨的:“你操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自重。” “以前不懂事,意气用事,大爷要怪,我也没有办法。但不能再错下去了,这里更不合适……” 詹轩义完全不听南音的话,已蹬掉裤子,紧抱着他的肩跨坐到他腿上。 他力气大得很,南音推不脱,偏偏他又蹭动起来,拿出此前南音对他用的,去朝他耳侧哈气,吻咬他的颈脖。 如此挑拨了半天,詹轩义感受到身下的硬物,再与南音四目相对上,呼吸交融之刻,笑着看向南音,挑衅似的道:“您的自重呢?” 南音静静看着他,突然翻身将他压下,一手掰开他的臀瓣,将早被他弄出来的阳物全根顶入进去。 詹轩义被剧烈撕裂疼得嘶了一声,将头抵在灵堂前的地上,只说:“爽快!爽快!” 之后便是一阵嗯嗯啊啊声,詹轩义叫得毫不收敛,丧事点的白色蜡烛噼噼啪啪的烧着,似乎都要被这满室火热染成红色。 二人从地上做到站起,詹轩义先是趴在摆着牌位的黑漆桌,撩起自己的衣摆,向后拱着臀腰迎合,似乎嫌桌上摆的瓜果糕点碍眼,一挥手,全给连盘带盒挥到地上去。 似乎还嫌不够,中途自己又爬上黑漆桌,屁股就坐在桌沿,两腿紧夹在南音的腰,抱着南音的头颅,低脸落吻在他头顶。 情事末尾詹轩义几乎陷入癫狂,把南音也拉上了桌。詹轩义又吻又咬,吸的力气大得要命。他骄傲地看着南音洁白的脖颈,满满留下了他的印章,尖叫着高潮了。 詹轩义兴奋得要命,精浊甚至溅射到詹老爷的牌位上。 南音事后穿好衣裳,取下那牌位,用衣袖擦拭上头的白浊:“我不是你,无论如何都有家,有你父亲留下的家产,有孩子。我背井离乡。你以后若要变心,我也已不是这个相貌,我靠什么活?旁人的风言风语,我又该如何自处?” 詹轩义软着腿从背后揽住他,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拿鼻子去嗅闻他头发的味道,南音也只是任由他动作。 詹轩义见他没反抗,又去吻他脖颈没有红痕的空地:“他能给你的,哪样我给不了?” …… 次日南音被留在屋中,灵堂那边的事全由詹轩义一人招待。 柳舒舒推门进来时,南音正侧着脸,在对镜往颈上点涂药。 她今早听人传昨夜灵堂那边闹鬼,路过灵堂又见詹轩义竟脸上带笑的接待来哭他爹死的人,已是猜到大半了。有本事,真是有本事。 柳舒舒见他还在细致的涂,暗暗翻了个白眼,嘴里道:“你干脆直接抹一脖子算了,那小子把你整根脖子都咬紫成这样了。你这只要是出了门,就藏不住。” 南音用气音笑了一声,评价道:“还挺疯的。” “呦,挺合口味啊。” 南音竟承认了:“是有点。我还没在灵堂上干过别人,倒有些趣味。你做过吗?” 柳舒舒忙死命地摇头,心想这两个疯子。 这些年相处下来,柳舒舒越来越觉得南音这人真是天生适合做骗子,聪明人不少,可不重欲又冷静这两个,已筛掉大多数人了。 如今看来不是不重欲,是没遇见对味的。 南音教训詹轩义那些天,几乎每日都要去找他,也一点不担心露马脚。后来又迟迟不肯走,她本来就挺出奇的,敢情是看上人家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就定了是这里了。” 南音取出一件纯白披肩,对折几番,围到脖上遮住吻痕:“不急。” “不急不急,整日不急,我都快急死了,你究竟准备怎么办?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回江南了。” “十年八年后,他要是变了心呢?他儿子长大了,知道风言风语了,他耐不住他儿子,心有隔阂了呢?我不是这副相貌了呢?他得拿出些东西表示,我要是留在这个家消磨十多年,也要留一条后路。 他不笨,听得懂,大概在安排了。等看看他的诚意有多重,再选择去或留。若是轻了,便拿了就走,当我晚上伺候他,该得的。” 柳舒舒皱着脸:“你打算得可真细。他不是对你口味吗,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他的。” “是喜欢,但我们这种人的喜欢,向来要给别的让道。大少爷搞父亲偏房的,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没见过几个情比金坚的,都是追刺激。” 柳舒舒脑中搜索了几下,也认同地点点头。 “他有些疯,对我的态度转变太大了,春天还在骂,夏天便好像离不开。我不得不多想些。” 柳舒舒给他说服了,坐了一会儿,跟他出去吃饭。 这天饭桌上却多了一个人。 自然不是詹老爷给儿子和老婆气得死尸复活之类的,是个年轻男子,相貌平常,二十八九岁上下。 管家介绍说来的这人叫陈谷丹,是大爷的朋友,陈家药记的少东家,今早刚到。少爷还在招待客人,让大家先吃。 陈谷丹在席上很奉承南音与柳舒舒,过分地奉承了,一般朋友可不会这样腼着脸对待比他年轻又来路不正的南音。 柳舒舒中途与南音对了一眼,南音轻轻朝她摇了摇头,她才没试探地问些什么。 饭后管家又来,说大爷请  8 陈公子到后花园去。 陈谷丹脸上遮不住的欣喜,走到门口才想起忘了拜别,转过身又来了一套礼数,这才撩着衣袍跟着管家走了。 他前脚走,柳舒舒就扭过头看着南音,南音喝了一口茶:“小心些,别让他们察觉。” 柳舒舒得了他的指令,站起身快步跟了出去。 刚到花园,连个合适地方都没找到,这出戏好像就高潮了,那个陈谷丹声音大得厉害,又激动,好像整个花园都能听到。 “你小声点!”詹轩义爆喝一声,压住了他的声音。 一般不占理的那方才会这么说,柳舒舒挑了一挑柳眉,兴致大了些。 “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我想家了。”詹轩义的语调满满的不耐烦。 “轩义,我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你可以说出来啊。我怕你不高兴,也不敢找过来。你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瘦了二十多斤。” “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 柳舒舒没想到詹轩义原来会用礼貌的语气说话。 “我误会?我误会什么?我以前喜欢女人,我妻子去世之后,我很久都没缓过来,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你说话还请自重。我父亲刚去世,他泉下有知该很寒心。” 柳舒舒满心的哇靠,你昨晚上还跟你小妈在你爹灵堂搞呢。 陈谷丹的声音泫然欲泣:“我知道这个时机不对,可我真的好想见你,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我有什么错,你告诉我好吗,好歹让我彻底死心。” “谷丹,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我真拿你当兄弟……” “当兄弟,你会半夜翻墙过来带我去山上看星星? 当兄弟,你会我写药方的时候趴在一边含笑地看着我? 当兄弟,你会因为苦恼和我说不上话,管我要医书,也去学,还向我请教? 当兄弟,你会在不告而别前,一连十天跟我在我家药铺幽会? 当兄弟,你会,接受我那天晚上在药房亲你?” 詹轩义没有回话。 “我问你,你做的这些,不都是在勾引我吗?你一点都不高明,只是、只是我愿意信你。” 詹轩义依旧不言语。 “轩义,你要是觉得我唐突,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介意,我们继续好吗?这次慢慢来,我不会做那种出格事了,婚事我也都退了。” 詹轩义突然带着笑说:“我问你,你说的那些,有人看到过吗?” …… 这天近黄昏时,柳舒舒才回来。 南音皱眉:“怎么这么久?” 柳舒舒又开门,四下张望了一番,才用背关上门,脸色很不好:“我去了一趟詹轩义的房间,又回去翻了半天医书。” 南音微歪头。 “他勾引过那个陈谷丹,埋线很长,两年前就开始靠近,每年上京回来的路上都要留在张家附近一段时间。他曾请教陈谷丹医理,今年年初,他借故夜里去了张家的药铺。我越听越不对劲。”柳舒舒说着,拿出一张帕子,她在南音的注视下打开,帕子里装着一小撮粉末。 “这是毒药,剧毒,一种很偏门的毒。被下了这毒,身体里的脏器会坏死衰竭,大夫都看不出来。我之前给你找他与统兵来往书信的时候,翻到过一只瓶子。就随手扔在抽屉里,瓶身贴了个消食散的布条,我打开闻过一口,呛人,但也没多理会。今天又想起来,就倒了些出来,回去试了试。” “我说怎么这半年事事都这么蹊跷。” 柳舒舒说完,停了下来,只看着南音。 “你的意思是,”南音安静地听她的说话,至此,喝了口茶:“詹轩义亲手毒死了他亲爹。而且早有预谋。” 第五章 陈谷丹当晚便被詹轩义送回了陈家。 给詹老爷办丧事这一个月,詹轩义每晚都要偷跑去南音的房间,在他父亲与南音的婚床上,夜夜闹个不断。 平心而论,詹轩义不仅长得入眼,他待南音,较詹老爷待南音,越发爱着护着,仿若从前那一出打闹痛骂从没在詹府中发生过。 南音却知道詹轩义还记得。 在床上,他总爱扒开南音的衣领,在南音的脖子上身上印烙记,又嘬又啃,恨不得把南音吞吃下肚。却只在对待那块曾被碗砸出淤青的锁骨时,放轻了动作,轻轻地舔吻着,恐怕再伤到了他。 “现在知道心疼了?那当初就别摔啊。”柳舒舒给南音往脖子上涂药的时候骂骂咧咧:“亏你能忍,要是我让人这么给摔了,当场就掀桌子跟他开打了。” 南音侧了一下头,示意她往耳后也涂些:“你能打过他?” 柳舒舒心道使唤着我还要拆我的台,一手往洁白的耳根抹药膏,嘴里说着:“输人不输阵。” 从前他也碰见过难咬的,他少了一颗大牙,便是有一次,勾引一位夫人,给她丈夫挥拳打掉的。 南音也不太在意:“不过也没忍多久,后来不就找机会报复回来了吗。” 柳舒舒意识到他是说把詹轩义睡了那事,嘀咕:“现在想想他也不吃亏啊,谁能想到他看着不言语,倒怪高兴的。自那之后就缠上你了。”嘀咕完,又小声问:“他还没提杀他爹那事啊?” “詹轩义看起来不聪明,但还不是傻子。谁会轻易把自己背上人命的事说给别人听?” 柳舒舒一身鸡皮疙瘩:“唉,那你也不渗得慌啊,这么一个杀了自己亲爹,还在亲爹灵堂上跟人瞎搞的人睡你旁边。” 南音低眉比对几只耳坠:“他不为身边睡了个骗子忧心,我又怕什么?” 走江湖这么多年,他撞见过的人命官司一双手都数不下。 “詹轩义对你这么痴……好像这俩父子在女人上头吧,从前就有过点龃龉。”柳舒舒往他颈上缠纯白的薄绸缎,口上还不闲:“我前一阵儿给一婆子看病,那婆子伺候过詹轩义老婆,闲聊时候那婆子嘴把不住门,说大奶奶还活着的时候,跟詹收丰眉来眼去的。詹轩义看在眼里,却从来不敢管。” 南音笑了:“你几时敢给人开药了。不怕翻跟头?” “去去去,我好歹也学过几年呢,头疼脑热还是能看的。”柳舒舒又往底下讲:“从前咱们在江南的时候,父子俩为争一个女人大打一场的不在少数,偷小妈,扒灰,搞出人命的也不是没有。” 南音拾起一只红玛瑙耳坠,侧头戴上,不大在意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是说,詹轩义因为他妻子的事,早对给他戴了绿帽的父亲怀恨在心,这么些年还是咽不下气,而后花了老大劲去勾引一个男人,再杀了他爹解恨?” “前头对了,但我觉得他这么快出手啊,是为了你。你不想想,詹收丰起不来床是什么时候?不就是跟你的洞房花烛当 9 夜吗。你我都知道你肯定想办法不会给那老头子碰,詹轩义就不一定了。那晚上,詹轩义还蹲在你们洞房前头。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南音停手,略想了一想,红玛瑙耳坠在颈间摇摇晃晃:“倒有几分道理。” “那当然了。”柳舒舒得意的笑了两声:“所以,詹轩义对你这么痴,我还以为他会说出来邀功呢。” “终究是猜测,没影的事。他一日不说,我们一日当不知道就是。”南音对镜戴另一只玛瑙坠子,挑眼,问:“陈谷丹那块,你办得怎么样了?” “都照你说的交代下去啦。昨天刚来信,说他现在和咱们找过去的美人四处玩呢,家都不想回,我仿着詹轩义的笔迹给他写了两封信,嘿,他被美人蛊惑着,回得潦草,说从前的事就算了吧他找到命定之人了。他身上带的钱花得差不多了,现在靠家里接济,等捞够了咱们这边的就撤。保管那时候,他也没脸面再来缠着詹轩义。”说完,柳舒舒将那几封信一并交给南音:“今天来就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南音也没拆,搁在一边:“你做这事,我向来放心。” 柳舒舒狗腿子地接过他的玛瑙坠子,去替他戴。 要是保险,她自己下半辈子就要寄生在詹府,呆在南音手底下,这时候当然是献殷勤最好的时间! 刚戴好耳坠,门外便响起了说话声,女声是小蝶,方才南音寻机会支出去的。 “大爷,您怎么来了?夫人在跟柳大夫说话呢。” 南音将案上的几封信寻了个隐蔽处放进去,柳舒舒自觉端了茶,找了个远远的位置坐下。 于是詹轩义推门进来,便见自家的继母在与同乡的女大夫聊家乡的什么花该开了。 詹轩义进来也不打扰他们两个人,却也不坐,晃了半圈,驻足到南音身边,听着他们二人闲聊,自己则在红漆盒中挑拣南音的首饰看。 柳舒舒也自知自己亮堂得堪比太阳,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时连带着又把小蝶叫走,让她去帮自己称药材。 这下屋中只剩詹轩义和南音两个人,南音回过脸,见他还在数看自己的首饰,问:“今儿个怎么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得在合规矩的时候来。” “如今的詹府,规矩,”詹轩义手拿一根玉簪,斜插进南音黑发中:“不都是我一句话的事?” 说完,他两手扶住南音的肩膀,将他推到镜前:“看看,我插得怎么样?” 南音抿嘴笑着,只摇了摇头。 詹轩义拖了好长的唉了一声,把下巴搁在南音肩头,望着镜中亲密无间的两人:“可我觉得很好看啊。” “大爷觉得好看,我便日日这么簪着?” 詹轩义笑成一团,就势坐进南音怀里,歪头盯着南音的脸:“那还是不要了。你好看,也不能像我这么折腾呀。”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南音,好像看不够似的,忽然又问:“你这红耳坠,怪好看的,从前没见你戴过。” 南音没推他下去,只轻揽着他的腰:“老爷在的时候,我不想穿戴喜庆的颜色。老爷刚去足月,带这样招摇的出去,徒增口舌。也就在这屋里头戴戴。” 詹轩义抬眼笑着望他:“跟我在一起,就想穿戴喜庆的颜色了?” 南音只笑不答,伸手去收拾妆台上的首饰。 詹轩义却已足够满足了,捏起下巴同南音轻轻一吻,分开时低眼瞧着他,拿手指往他眉上描画:“你今天没描眉。” “起得晚,懒。还在服丧,也不好上妆,最近都没有理过眉。” “那下次我学学,为你画。”詹轩义身为起晚的始作俑者,脸上隐隐有些得意,拿手指轻轻触着他眉边的杂杂新眉:“不过你其实不画眉也很好,你不削成柳叶的原眉形,也很好看。” “还要学?”南音笑着:“你从前在大奶奶那里没练够?” 詹轩义的笑声顿时收了,身体也僵了,半晌,才小心翼翼道:“你在意这个?” 南音只摇头:“问问而已。” 詹轩义忙从南音身上下去,紧握南音的双手:“她的事很复杂。等我从京城回来,再详细讲给你。” “你要去京城?” 詹轩义点头:“今天中午就走。我爹死了,分红的事要换受益的人,钱数不少,我得亲自去办。” 南音敛眉:“怎么不早说?” 詹轩义忙伸手替南音将眉捋平整了:“昨夜本来是想说的,忘了嘛。” 说完,他伸指挑开南音颈上缠的白稠,望着内里的红痕笑了。 南音拍掉詹轩义的手:“犯浑。” 詹轩义站了起来,弯腰将脸凑到南音面前,同他厮磨着:“你不想我走?” 南音躲着:“你走了最好,我这根脖子能好好养养皮肉。” “等养好了,还不是要被我咬?”詹轩义笑着看他,侧过脸:“来,走前最后亲我一下。” 南音侧脸看他笑望自己的英俊眉眼,覆唇上去,两齿轻咬他的下唇,将他推开:“够了吗?” “等回来,我就和你拜堂。”詹轩义突然说。 南音一吓:“什么?你疯了?” “只有我们两个的那种。我买来喜服,红烛,酒。好不好?” 南音望着他含笑的双眼,望着他双眼中满满的自己。 自从逃出家,他的模样变化太多了。漂泊在外十多年,行骗十多年,他天性冷,伤天害理的事干得多了,也不再信人。他这个人,似乎只剩下这个名字是真的。 他第一眼见到詹轩义就知道这人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不仅仅是长相。 那时候的詹轩义暴戾、凶恶,但南音发觉了,无论何时,自己都在他眼中占据着那样大的空间。 他被亲生父母当成一件物件卖过,行骗这些年,也要时时提防所有人。无论再怎样海誓山盟,从来没有人对南音这样疯过。 南音很喜欢被人紧紧地狂热地盯着,他常亲自去做勾引人的事,也有一部分是为了这种眼神,这让他感到安全和舒服。所以他对詹轩义的报复没有一味地折磨他,而是用了技巧,让他渐渐沉迷。 有些话对柳舒舒也不能说。詹收丰迟早要死的,南音本计划着谋得家财,再用些伎俩,把身无分文的詹轩义留在身边。不过是多养一张嘴,得到的却是情感上的一个渡口。这种买卖没有不做的道理。 却没想到詹轩义自己率先动了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真教人刮目相看。 詹轩义的房间,南音比柳舒舒熟悉,那只装有毒药的瓶子,南音也玩过,詹轩义紧张地从他手中夺了过去。 南音身边有小蝶,自己也时时去看小少爷,与他的乳娘话说得也不少,詹收丰与大奶奶的事,老早他就知道了。 欲擒故纵勾引着詹轩义时,南音就猜到了 10 詹收丰的病是如何一回事。 确实,太巧合了。 他本不准备让柳舒舒也知道,这种事,知情人越少越好。阴差阳错,柳舒舒还是捧着帕子里的毒药来找了。 好在柳舒舒这丫头心思不深,贪得也不多,养在身边当个下手不费事。 药帕子他要过来,当晚就烧了,詹轩义房中的药瓶,他也想方设法掉了包,真的那瓶毒药已了无踪影。贴着消食散的药瓶中,如今真的只是消食散。 就算以后同这丫头反目,也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 这样年轻英俊合他胃口的疯子,南音觉得要再找,可能得花二三十年。他不准备放过詹轩义了。 千算万算,如今只剩詹轩义拿出些钱财表示,给他个台阶,他便能下来。 不过也不算太要紧的,他这些年招摇撞骗,本就攒了足够滋润过两辈子钱财。后路是不是就是留给这时候用的? 天注定吧。 南音心中想。 南音对詹轩义点了点头。 詹轩义惊喜地拉他起来,两下摘掉他的红耳坠,往桌上一撂:“走,出去送送我。” 第六章 “不是要看他表示的吗?怎么就说好回来就成亲了?”詹轩义走后的那阵子,柳舒舒天天这么问南音。 南音这回连借口都不再找了,答都不答一句。 柳舒舒见他一副“已经这样了”的神情,眯眼:“詹轩义操起来那么爽的吗?” 南音垂眼看着棋局:“确实不错。” 柳舒舒一口气给他堵住,又低眼见着这局没救了的棋,捂脸哀嚎。 “缺不了你的。”南音喝了口茶:“你现在不还是好吃好喝的,也没见詹轩义亏待了你。我在,你还能好好做你的柳大夫,也没有棘手的暮年病人,就给我瞧瞧我不存在的病。我看你装装大夫不错,至少有个模样。” 柳舒舒咕哝:“不舒服嘛。” 南音淡淡:“不舒服证明活着。人死了最舒服。” 柳舒舒气绝。 詹轩义这一去也没去多久,快马去,快马回,也就一个月。 柳舒舒站在南音身边,在詹府门口接他的时候,腹诽:“急着成亲呢,可不得快点。” 当晚那场饭吃得热闹。借口丧事累坏了大家,詹轩义摆了个大宴,把全府上下都请到院子里吃饭,席间连串着敬酒,一并拉上了南音。 詹轩义眉眼朝气腾勃,毫无往日阴翳暴戾的模样。 柳舒舒看得都有些愣,心想死了爹这么高兴? 不过在底下掰指头又算了算分红的账目换上詹轩义的名字,他究竟有多少钱。算完了,心想草,这要给我,我在灵堂上也绷不住乐啊。 都是府里的人,晚宴散得也早,家仆连带着柳舒舒帮着南音把詹轩义架回他自己房间。 家仆都散了,柳舒舒留在门口,笑嘻嘻拍了一下南音:“愿你们两个珠联璧合,再也不要出来祸害别人了。” 南音一愣,随即朝她笑起来,点头:“一定。” 推门再进去,南音一惊。 詹轩义一身喜服,一手将南音穿的那件递过来,哪里还有方才的醉样。 见南音吃惊,詹轩义笑着解释:“我喝酒这么多年,量哪有那么窄。有更要紧的在后头,我可不要醉得不省人事过洞房花烛夜。” 说着,詹轩义指着桌上一只两层的小木盒:“打开看看,送你的。” 南音笑问是什么,他也不答。南音便打开第一个抽屉,里头尽是金玉首饰。 詹轩义从一口箱子里搬出一只牌位,摆在高桌上:“我不太记得你原来的款式了,就在走前翻出来看了看。应该没有买撞吧?你瞧瞧。还打了一些金啊玉啊什么的,就是要现做,得过个把月才能送回来。” 南音注意那牌位上头刻着的是个女人名字。 “我那些本来就戴不过来了。” 詹轩义点亮喜烛,勾着嘴角:“那就换着样,上午一样,下午一样,晚上一样。我爱看。” 南音抿笑,又抽开第二个抽屉,不如第一个抽屉有分量,只是几张纸。 南音有些奇怪:“送我银票做什么?” 詹轩义弯腰去铺跪拜的垫子,并没有说话。 南音笑着打开,看清上头的字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了,慌忙将这几页纸都换着看了一遍,又一遍。 詹轩义倒完酒,转过头,见南音震惊的一会儿望着自己,一会儿又望着他手上,分红受益人改换成“南音”的纸契。 詹轩义笑着看他:“不用看啦,本来去京城就是为了办这事的。这我还能弄错啊?” 见南音依旧不说话,詹轩义走过去,替南音把衣服理整齐:“我的诚意够吗?” “太贵重了。” 詹轩义执起南音的手,印了一吻在他手指上:“那你就当嫁妆。你无父无母,嫁给我,我给你置办这嫁妆。” 处心积虑接近一年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轻飘飘便落到手中。还是这样正大光明的形式,不带半点鸡鸣狗盗。 南音把纸契放回去,捧着詹轩义的脑袋同他深深吻了一吻。 接着,拉起詹轩义,便要跪到垫子上拜堂。此时,他却被人搀住手臂,硬是扶了起来。 喜烛的红光下,詹轩义两眼定定地看着他:“拜堂前,我要对你坦白很多事。” 南音被牵到床上坐下,詹轩义则跪坐在南音两腿间的地上,将脸埋在南音的腿上。 “骚货、婊子、不知廉耻的东西,都不是说你的,是在骂我自己。” “高桌上那个牌位,是我娘的。我娘是詹收丰在京城认识的一个小姐,两人成亲后,他打我娘,我五六岁时,我娘跟他那时的管家跑了。他捉他们回来,亲手打死了他们。我长得像我娘,外加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对我留了手,把我从京城带回他的故乡,这个闭塞的地方。” “我从七岁到十八岁,被詹收丰侮辱了十一年。十二岁前他把他的东西顶在我大腿里,让我给他磨,他去摸我的阳具。十二岁的时候我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愿意再那样做,他就换了办法,说不磨可以,但要任由他掐摸胸,让我在他面前自渎,还要我用嘴帮他。我反抗不过,这些都做过。” 沉闷的声音继续叙述—— “十六岁的时候我偷跑出家去参军,路上我去过妓院。我硬不起来。原以为能摆脱他,我还是被他捉回去。如此又是两年欺辱。十八岁那天晚上,我用嘴帮完他,他告诉我,我长大了,他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其实是那时候我努力把自己练得很高很壮硕,他不喜欢了。” “但我还是很高兴。可他接着又告诉我,要为我娶一门亲事。他还是不放过我。他为我娶回一个妓女。就是当年我到妓院试,却无论如何都硬不起来,面  11 对的那个妓女。我成亲那晚他在婚房,嬉笑着教我怎么操女人,可我硬不起来,我也进不去。” “他一边笑说我没用,一边推开我,自己进到我妻子身体里。之后每晚都是这样,每晚。直到我妻子有了身孕。” “对,贵恒是他的儿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之后,我妻子也被他打,打掉过一个孩子。最终她与家仆通奸,被詹收丰抓到了。我与她虽然没有感情,但她之所以这样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当时去妓院挑中了她。夫妻一场,我去求詹收丰,求他放过她,我要休妻。詹收丰说可以,但要我陪他睡一晚。” “我跟他睡了。” “可第二天,我妻子和家仆还是被他打死了。”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如果詹收丰不死,我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之后,我去勾引了一个药铺的少爷,那人你见过,陈谷丹。我花了几年时间,去年年尾,我从京城收账回来的路上,我终于凑出了一副毒药。” “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但紧接着,我几日几日地睡不着。我在想,他值得我背一条命债去杀吗?反正他一身纵欲的病,眼见活不了几年来。所幸我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就是你找到的信件。我和统兵说好了,明年我就可以改名换姓去边塞去。”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詹府里。是在离这里不远的镇子。那天你带小蝶出门买布匹。你真是好看,整条街的人都在看你。你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了吧?” “那天我在酒楼二楼,你在看绣品香囊,一个孩子倒在你腿边,你顺手搀了他起来。孩子的父亲便跳出来开始撒泼讹你。满街的人都为你不平,你只是让小蝶给了孩子父亲一些银子,让他不要再带着孩子做这种事了。临走时,你拉住那个孩子,往他手里塞了一只香囊,我早前见你手快的往里放了几粒碎银。” “你好像留意到我的注视,往楼上扫了一眼,和我短暂的目光相触了一下。只那一下,我就硬了。我还来不及高兴,就又听到身边的人说,你是我父亲新从江南娶回来的夫人。” “我回了家,果真在席上看到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也要被詹收丰糟蹋。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又硬了。我忍了半顿饭,那种硬胀褪下去。之后,我开始打你,骂你,砸你。借机在詹收丰碰你的时候冲出来打砸发疯。你要是能被我骂走多好啊。可你没有,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但你拿着统兵的信来找我了,我那么惊喜,但为了你的兴致,为了你能尽兴,我装出一副不愿意的模样。后来你又来找我,你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每天都被兴奋激醒。婚期却越来越近了,我知道,我必须下手了。我可以等,但你不行。” “我在喜宴上,往他的酒杯里下了药。真要下手,还是很难,我终究没有下致死的量。然后我喝得烂醉,去了你们婚房前坐着。我坐了好久,你出门了。” “和你在牡丹花丛滚那么一回,我知道了,为了你,我做鬼都情愿。一桩人命而已,我这个歹毒父亲的命而已。” “我在灵堂前问你那些,不是嫌弃你,不是觉得你不干净。我是觉得我不干净。我只是想试试你,试试你在意不在意。这样的一个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像月宫里的仙人一样。” “对,是我杀了我爹,你的丈夫。” 詹轩义抬起脸来,并没有流泪。 詹轩义面庞坚定,瞳孔中牢牢镌印着南音被喜烛染红的面庞:“我现在不会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就算你报官,官府来捉我,砍了我的头,和你这些日子,我也够本了。” 詹轩义十指与南音手指扣在一起,低脸道:“家业也全交在你手里了,你只用把贵恒养活到长大,别让他像詹收丰一样学坏。之后你是回江南,还是留在这里,都由你自己定。毒药在书桌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里。接下来,怎么处置我,由你定吧。” 沉默半晌,南音拔出一只手,摸了摸詹轩义的头发,捏着詹轩义下巴让他抬起脸来,轻声说:“明天我们一起去游山,那时候捎上毒药。我们把它扔到深山里。” “然后我们找个机会,把詹收丰尸首换出来,喂狗。” 讲自己遭辱都没有流泪的眼睛,这时候突然如涌泉,詹轩义的泪水一股一股划破眼帘滚落下来,滴在南音朱红色的喜服上,结出一朵朵水渍梅花。 南音拂掉詹轩义脸上的泪:“我们拜堂。” 詹轩义泣不成声:“好,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我们只拜你母亲。” “送入洞房。” 詹轩义却哭得直不起来腰,南音揽住他的肩,打横抱起他。 “良辰好景,真的要哭着虚付?”南音把他放到床上,理了理他的头发:“为詹收丰哭,多不值当。” 詹轩义红着眼眶抬起眼:“是为你。” 南音不防看到他眼中满满的自己。 原来自己也能笑得这么有烟火气。 南音覆吻上去,詹轩义勾住他的脖颈。 而后烛影摇红,被里腾欢。 惟愿佳偶天成,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