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 分卷阅读1 内容简介 “姐姐有我就够了。”——沈炼 “撕碎她的伪装,打破她的羞耻心,把她的心脏解刨出来看是红是白。”——龚彻 作者有话说: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虐俩男的。 人物介绍: 迷人而不自知的温暖如玉小姐姐 vs天才钢琴少年沈炼(家里领养的弟弟) vs隐藏富二代兼高中同学龚彻 阅读提示: 1.内含字母圈调教(以情感为前提的性爱方式,dirty talk肯定有) 2.弟弟前期对姐姐病态占有欲,但非情爱。 NP 1.两年 窗外不断有汽车从路边过去,于是黄色的光线透过玻璃窗从左到右的滑过去。 这是一间二十来平方的卧室,卧室边缘是不规则的几何形状,大概看去是个狭长的规格。 正对窗户对面的墙壁下没有床铺,就一张陈旧的大号席梦思堆在地上,上面铺着一条墨绿色的床单。 床单上的人深陷睡眠,她侧着身子,闭上的眼睛不安的转动两下,额前的头发因为汗水粘在皮肤上,这让她看起来既潮湿又脆弱。 佳明紧抓着身下的床单,那个梦再次席卷而来。 其实这是一个相当美好的梦境,只是太过美好,她希望再逗留一会儿,多一分钟都好,千万不要醒过来。 这个梦在她整个少年时期出现过很多次,她对它非常熟悉,熟悉那种昏天彻底靛蓝色,蓝色中又像油彩一般泼上了紫粉色。 泳池水面原本很平静,忽然哗啦一声钻出?一道身影下来。 少年颀长漂亮的躯干冒出水面来,他在下面朝她招手,叫她下去。 他说你不要怕,我可以接着你。 画面一转,她已然已经泡在水里,水流温暖地吞噬着她的身体。 一具有力的躯体抱住了她,把她拽到水底下下,他在笑,愉快而幸福的笑容。 其实他很少笑,是个别扭阴暗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的少年。 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海草似的扭动盘绕,长久地在下面悬浮游弋。 接着她被他挤压到槽壁上,他抓起她的一条腿深深的推进。 再用力一点,她吻住他的耳垂,继而跟他接吻。 两条柔软的舌头灵活的缠绕、含食,佳明被过身去,被他卡住腰肢激烈的撞进来。 水花溅得到处都是,佳明放生叫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可是被男人紧掐着腰部,哪里都去不了。 其实真正的梦境在她跳下去后就终止了,后面半段,来自于她的怨念和渴望,这时她已然趋向醒来,可是佳明不愿意。梦都是来自于本心所想所念啊,我这样念着,就让这个梦继续下去吧。 早上准时被生物钟唤醒,佳明睁开眼睛,枕着手臂看前面的墙壁。 她离开沉炼,已经有两年了。 这套房子是她从朋友手里以友情价租过来的,既然是友情价,就别指望条件有多好。 墙上一大块地方斑驳发灰,只要手指轻轻一碰,就会落下一大片石灰。 六点起床、洗澡,匆匆地喝一大杯速溶咖啡,再拿上一片来不及烤的面包咬到嘴上,快速地披上宽松休闲的运动外套,脚步一刻不停地往下快跑。 旋转楼梯让人不论是上还是下,都非常费劲。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大部分时间也很喜欢这样的快节奏。 她在叁个街区外的二十小时咖啡店做兼职,从六点半到九点,拿小时工的薪资。 咖啡店的同事都很友善,再她冲进玻璃门的一瞬间,前台收银的金色卷发妹子就给惊险地帮她打上卡。 佳明快步过去,跟她挨了挨脸蛋:“谢谢你,奎斯丁。” “喔,明,你总是这么客气。” 佳明去更衣室换上黑色T恤,一边系着绿色围裙一边疾步朝外走。 柜台内通宵的店员个个脸色萎靡难看,佳明接替了其中一位的工作,开始准备早高峰时期的用料。 上午十点抵达校区,学校里到处都是石灰岩的古典建筑,佳明从后面溜进去,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中午时有同学邀请她一起去吃午饭,佳明拒绝了,她的书包里有叁明治。 这样她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书整理笔记。 下午就叁节课,佳明马不停蹄地骑上自行车,朝伯德街一家花园餐厅赶去。 她在这家餐厅做洗碗工,后厨经理跟她谈过,如果前厅的侍应生凯丽辞职,他会推荐她去前面干活。 侍应生有小费拿,根据客人的满意程度,小费金额也会有变动,当然比洗碗工好很多。 佳明抬起胳膊擦了擦额边的汗,微笑着感谢经理。 经理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但不算冒犯,神情也很诚恳:“明,不用谢我,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何况你这样美,气质也相当吸引人。” 佳明向来不怎么把这类夸奖放在心上,铭心自问,她不算长得漂亮,顶多也就是周正清秀。 分卷阅读2 一天的忙碌下来,佳明回到自己的公寓,摊在沙发上不想动弹,晚饭也不想吃。 座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不是很想过去接,可是听筒不断在底座上震动着。 佳明还是接了,听筒那边默了两秒,随即响起一道好听的男声:“佳明,是我。” —————— 2.他们 听到龚彻的声音,佳明心里荡过一层暖流,当然还有不为人知的压力。 龚彻喂了一声:“你还在吗?” 佳明点头,嗯了一声:“只是有点困。” 龚彻向来懂得分寸,很明白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最好不要说。 他是她的高中同学,高中叁年,佳明在最后一年才注意到他。 那天她来大姨妈,身子非常不舒服,腹部的下坠感让她不住地去捂。中午同学们都去吃饭了,她还趴在桌子上。 那时作为班里小众的体育生,龚彻穿一件干净的白衬衣,衣角没有完全扎进裤腰里。可这没有让他看起来像流氓,而是一个比较潇洒不顾小节的人。 龚彻抓了一把头发,他的头发本来就乱,是那种阳光的乱,半靠在对面的桌子上:“是不是不舒服?” 佳明下腹一阵涨涨的坠痛,只得佝偻着缓解,嘴里却是:“还好啦。” 她对龚彻的印象还不错,那种很肤浅的印象。 虽然老师对体育生的作业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龚彻基本上交作业很准时。 佳明总会看到他跟别人借作业拿去抄,可就算是抄,对于后面两排“不务正业”的人来说也是好态度了。尽管后来才知道,龚彻根本就不需要抄她的作业,原本就是尖子生,非要武装成废柴一个。 龚彻这家伙,很少像别的体育生那样打闹,他总是坐得很稳,话也不算多,打球也很稳,佳明看到过,他这人比同龄人要沉稳很多。 “怎么会还好?你该去照照镜子,脸白得吓人。” 佳明被他唬住,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吗?看起来很吓人?” 龚彻将水杯推过来,这是一只精致的宝蓝色保温杯,杯口冒着吞吞热气。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种水杯即使是那个年头,也要上千块一个。 “这杯子我没用过,你放心吧。” 佳明实在是太难受,她把杯子抓过来,便闻到一股姜红糖的味道。 龚彻抓上外套准备离开,离开前道:“我妈是医生,所以懂一点。” 佳明说谢谢,他就送她一个后脑勺,点了一点走了。 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中间还掺杂着沉炼,画面一度尴尬而混乱。 但这不妨碍佳明越发地了解龚彻,她越看他,越是了解他,就越觉得他既英俊又沉稳,跟那些四肢简单头脑发达的体育生很不一样。 很难得的是,龚彻的沉稳里还有年轻的人阳光,非常纯粹的阳光和包容之心。 高叁上学期还没结束,佳明家里发成了惊天动地的变故。 母亲陈玉先是发现了父亲沉长明的出轨,而且出轨时间跨度很长,奸情被捅穿时,私生子已经叁岁有余。 沉长明跟外面的年轻女人生了儿子,陈玉发疯了,质问他你把我们的儿子放哪里?你怎么跟他交代? 沉长明也是被逼急了,冷笑嘲讽:“你说沉炼?他本来就是我们领养的,从他七八岁养到现在,为他付出大把金钱和时间,这已经很对得起他了。我不欠他什么。” 沉炼,那个孩子,那个天才少年,省城里的少年明星、钢琴天才手,因为因为他们夫妻生不出儿子领养的,然后就这么被沉长明给抹杀了。 之后陈玉对沉炼的态度发生骤变,要么是极度的关怀,要么就是极度的埋怨。 一个月后,陈玉跟沉长明一起消失了。 市里的丰泰银行行长突然被撤职,新闻传得沸沸扬扬,说他被沉家夫妻贿赂,且参与沉家夫妻的非法集资。 陈玉和沉长明席卷巨款从天水市彻底消失了。 那段难堪的岁月了,佳明已经淡化了当时的困窘记忆,留下的是她和沉炼一起渡过的日日夜夜。 电器行和两套房子被银行收了回去,还有追债的人来学校找这对姐弟。 佳明手里存了一点钱,熬过了高考后,她带着沉炼离开了天水市。 她离开可以,沉炼的离开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以前的钢琴名师他们没条件再请,课业外的提升班也没钱上,他失去了以前所有的人脉资源,于是电视上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佳明本来不想再上大学,她自觉平庸,不想埋没沉炼。 她想直接去找班上,可是沉炼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抗议,他像疯子一样暴跳如雷,告诉她如果她不去上大学,他宁肯立刻从她眼前消失,让她永远都找不到他。 佳明妥协了,她怎么舍得让他难过,怎么舍得再也看不到他。 看他痛苦得眼眶里满是红血丝,胡乱地扯自己的头发,她后悔极了,很多时候,过度的牺牲只会造成对方的压力,反而让对方渐行渐远。 为了两个人挤在同一间出租房里,沉炼自己却放弃了顶尖的 分卷阅读3 名校,进入了佳明学校附近的大学。 他说是自己没发挥好。 那怎么可能呢,一个初叁时就能辅导她高二几何课程的沉炼,卷子在他的眼里就是无物。 寻常的教育连他的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他在刻意放慢自己的脚步,来屈从于她的普通和平庸。 某天他们路过一个崭新洁净的站牌,上面展示着全国性某类钢琴大赛的冠军,佳明对这个人很眼熟,以前沉炼还在圈内时,这个冠军一直都是第叁或者第四。 如果不是家中巨变,沉炼早已走上了国际的舞台。 展示架上标注着,年底会举行一向新赛事,夺取冠军的人可以直接送到国际柴可夫斯基钢琴比赛的舞台上。 沉炼直接从站台边走了过去,连余光都没留下。 佳明那时就下了决心,大叁时申请了国外的研究生,并且拿出一张银行卡留给沉炼,告诉他这是爷爷在去世前留给他们的。 爷爷是留了钱,杯水车薪。 剩下的,其实是从龚彻那里借的。 3.接吻 除了尽量争取每学年的奖学金,就算加上她不停地兼职,在国外的生活成本还是很高,好在她的人缘不错,身边的人总会提供一些帮助。 其实她账户里钱不需要她这样折腾自己,那是龚彻打进来的。 但既然是别人的钱,总有一天是要还的,所以能不用就不用。 他说你不需要把时间和精力消耗在那些不重要的事情里,好好念书,放松心情,或者去找个跟专业相关的实习工作。 高中时大家还不怎么有贫富差距的概念,佳明以为他作为体育生,家里估计也就是小康,或者中产。但是出国后才明白,他家里条件很好。高中毕业后直接出国念航天相关专业。 “是不是又去做兼职了?” 对方声音里含着一点笑意,仿佛她在做些孩童式的无谓挣扎。 佳明懒洋洋的哼了一声,在沙发上翻滚着去摸茶几上的香烟,然后抓着听筒点燃了。 她深吸一口,讲着说了无数遍的谎话:“没有啦,今天学校有活动,你知道我不喜欢参加这些,所以有点费神。” 龚彻挑眉,也不拆穿她:“这个周末我有时间,你呢?” 他在约在她见面。 他们曾经接过吻,但是从来没有挑明关系,似乎到了国外,不说出一个正式的date,就不算互相承认的正经关系。 佳明的确需要休息,她也的确需要龚彻,这让她笃定自己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 龚彻似乎早早察觉了她的心态,一步步的入侵她的生活,他说,你需要我,这就是我想要的。 佳明沉默了两分钟,对方也在安静地等待她的答复。 “稍等,”她从包里拿出几乎是摆件的手机,翻看日历标注:“这周也有....我可以请个假。” 既然能定下见面,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对方邀请她去威尔士,威尔士临着海岸线,相对于英格兰更显古朴,风景优美,还有叁大着名的国家公园。 坐火车去其实很便宜,龚彻道:“我给你定机票,周五晚上你可以好好睡一觉,放心,机票有廉价航空。” 佳明说好,她没必要跟他纠结这些,搞得他请她去玩还要迁就她似的。 周五晚上,佳明睡觉时似乎听到一声座机电话响,一声而已,当她想细听时,只有街道上呼啸而去的汽车声。 次日早上十点,佳明从机场出来,一股清爽的凉风吹过来。 对面的马路上,龚彻靠在银色深灰的suv车门上,白衬衫外面套着薄款羊绒马甲,两条长腿交迭着,高抬手臂给她打了个招呼。 不可否认,佳明还是被他帅到,龚彻身上的帅气是含有分量的,肤色白皙,富有、健康、沉着的那种白,而不是单纯的一个颜色。 佳明左右看一下车辆,小跑过去,细细的喘气。 龚彻很高,领口的扣子已经随意的敞开,他从佳明肩膀上拿下背包,绕到那边去开车门。 车子朝前驶去,路上经过绿色延绵的山中公路,佳明偏过脸去,就见浓密的绿色枝丫在他的脸上印过一道又一道的暗影。 “在看我?” 他抓着方向盘,并不看她,视线直视着前方的路况,转过一道弯路。 佳明笑出来:“我发现你又变帅了。” 男人的唇勾起来:“什么帅不帅的,也只有女人老是关心这个东西,帅能当饭吃吗?” 佳明道当然了。 气氛轻松而愉悦,车窗是半敞开了,清新的空气大片的吹进来。 龚彻放缓了车速,扭过身子,伸出一只手来理理她的外套领口,然后瞥一眼她裸露的膝盖。 佳明外面套着针织衫,里头穿一件刚到膝盖的碎花裙子。 男人的手探过来,握了握她的膝盖:“会不会冷?这个天气穿裙子...” 膝盖上的热度很快离开,佳明舔了舔唇,这裙子是特意穿给他看的,她平常很少这样穿。 “还好啊,你不觉得好看吗?” 龚彻把车窗升了上来,又是折身从 分卷阅读4 后面抓了他的夹克:“盖上吧,小心受凉。” 佳明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对方是在关心她。 “佳明,你无论穿什么,在我眼里都好看。我最关心的是你的身体健康。” 哎,她真不想听啊,每多听一句,难免深陷其中。 然后他搭住她的手,抓过去握住了。 中午在一座半现代半古堡式的酒店里办理登记,午餐随便用了一点,然后两人各自回房休息。 傍晚时,他们在酒店后面的海岸边散步。 离海岸不远的地方栽种了两排浓密的杉树,树下摆着休闲的木质棕色桌椅。 天色暗下来后,他们开了一瓶红酒,配着吃西点牛排。 “这里怎么样?” 龚彻注视佳明,眼神幽暗且专注。 “很好,我很喜欢。” “会不会觉得无聊?” 佳明耸肩:“我可以在这里坐上一整天都不动。” 龚彻说了一下明天的行程,然后叫来侍应生买单。 之后他们去了市区,进了一家别致的小酒馆。 佳明跟他在一起时,总想喝酒。破破Qqun63+54809*40 如果不喝酒,她很难承受住对方眼神里的东西。 这会儿换了醇正的高度小麦啤酒,身后有人在柔和地爵士乐下相拥起舞。 龚彻握住她的手掌,将她带进去,右手搭在她的腰上。 他低垂着头,气息很近:“佳明,你今天很漂亮。” 佳明同样低着头,睫毛翩跹地抖动,唇上一抹胭脂红色,宁静含蓄又姣美。 男人歪头凑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4.要干吗 龚彻吻得很有耐心,温柔的蜘蛛一般,抛开柔软的网丝,耐心地等她微张了唇,他把舌头伸了进去。 渐渐地握住她的后颈,推进了这道吻,四片唇湿润的交迭在一起,活跃湿软的舌在佳明口腔里不断地舔弄挑逗。 酒精的后坐力逐渐淹没了全身,佳明觉得自己有点醉了,可能是四五分,也可能是六七分。 她的身体不由的松软下来,腿脚也有些站不住。 曾经极度排斥过自己的身体反应,认为那是罪恶,特别是从高中就开始自慰,脑子里罪恶地幻想着沉炼。 直到离开国内,她才能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欲望。 情欲像是深渊里缓慢流动的黑水河,河面上开放这一朵又一朵,眨眼就是接连田地的腥甜大丽花。 她没法否认它的存在,还有它的影响力。 腰上的大手用力的紧了紧,他们的下腹严丝密合地贴在一起。 佳明感受到对方的反应,她主动用力吮了一下男人的舌尖。 龚彻许久才松开这个吻,脑袋埋到她的脖颈间,舌头游走在她的耳垂和脖子上,佳明忍不住抬手圈住他的脖子。 旁边有人在吹口哨,显然是看出这对年轻男女的情不自禁。 “我们回去吧。” 他对着她的耳孔说话,佳明浑身一酥,点点头,便被男人搂在怀里,抓上外套大步出去。 他们在出租车让搂在一起接吻,不顾司机透过前视镜频频后看。 龚彻压着火气,低声叫他开快点。 “年轻人,啧啧。” 司机道一声ok,立刻加快了速度。 房门刚一打开,佳明朝前走,就被男人给拽了回去撞在门板上。 捞起她的左腿放到自己的后腰上,胯下鼓涨灼热的坚挺紧贴着她的下腹。 龚彻兜头亲过来,压着喘息在她耳边,不失命令意味地说道:“脚尖踮起来。” 佳明吃力地踮起脚尖,后脑一疼,男人抓着她的头发让她扬起下巴来。 他们深入的亲密行为中,总是隐隐含着惩罚意味。 佳明不反感,她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他再弄疼她一点,她也愿意。 不像在外面那边缱绻,龚彻叼住她的下唇用力吸吮斯磨,佳明不由低哼出一声疼。 男人的手掌沿着她的大腿往上滑,粗粝的指纹带过一串电流,直落到腿根上。 有力的手指隔着内裤拨弄阴核,慢碾片刻后开始带着几分粗暴的揉搓,佳明猛地挺起胸脯,奶子跟男人的胸膛紧贴起来。 “内裤都湿透了,”他含住她的耳垂,舌头鬼魅地伸进耳洞,右手则隔着衣服抓住她的奶子揉弄:“喜欢这样吗?” 佳明难堪地撇过头去,两手难忍地抓着他的肩膀。 “喜欢吗?” 没有废话,一定要得到答案。 佳明颤颤地颔首,胸口狠狠的疼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可是窒息中又伴随着巨大的快感。 “要干吗?” 他撞过来,坚硬的一大包隔着裤子顶到她的腿心上,她甚至感觉到两片软肉已经比蹭开,正滑腻地流着汁水。 龚彻拿着冷淡的口吻逼问:“说话。” 佳明难受得鼻头发酸,答了一个要字。 刚说完,就被她猛的翻过身去,她的脸和胸部都被压在门板上,后腰被人大力地提起来,随之是腰带撞击中发出的清脆响声。 分卷阅读5 粗长茁壮的巨物隔着底裤插进她的腿间,龚彻住着她的下晗将她拧过脸去,这个姿势非常费劲,她主动伸出舌头来,跟他的在半空中交接,互相勾缠挑逗。 “屁股翘高点,”大手拍到她的屁股上,臀肉跟着颤了颤。 “再夹紧一点。” 佳明配合着他,男人快速地在腿缝间抽插起来,她的舌头被他深深地吸到自己的嘴里,然后顶回来,几乎顶到了她的喉道。 龚彻在门边射了一次,休息两分钟,便扭着佳明的胳膊,把她甩到了酒店的洁白的大床上。 床很软,她摔上去不疼,就是脑子更昏了。 男人弓下腰来,握住她的腿腕把人拖到床边,然后扯掉她湿透的底裤,顺手再把裙子掀了起来。 他半跪到地毯上,两手抓着她的大腿拖拽到床边,把脸埋下去,深深地嗅了片刻,舌尖挑动着刮过她的阴核,佳明低叫着夹住他的脑袋。 “不用这样...龚彻,不要这样...” 龚彻也不是非这样不可,他站起来脱衣服,很快暴露出一具健美阳刚的身躯,紧绷弹力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汗水,热燥中低喘一声往后抓头发,魅力十足。 5.真假jb 看他脱光了衣服,佳明不知怎地心里有点慌。 浓密的阴毛下冲出一根深紫色的巨物,随着他的走动摆动着。 好在他直接去行李柜那边,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根水晶紫粉的道具。 “放心吧,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是的,他们之前做到最深入,也就是使用道具进入她。 一开始,可能只是几个清淡的贴脸吻,某次真的亲上,再是进一步程度的接吻。 每一次都像是被精心把控和计算过,由他来掌握着要推进到一个什么程度,既能让她不那么反感,又能勾起她的情绪。 佳明总认为那些都是情不自禁,界限过了一分又一分,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她没法怪他。 终于在去年的冬天,是个极其阴冷的日子,很多华人学生都回国过年去了,佳明还在留在这里打工。 她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晚上去酒吧里买醉。 这个时候她还知道控制预算,喝到一半去便利店里买了伏特加,准备拿回公寓喝。 龚彻在路边找到她,带她去酒店,两个人就滚到一块儿,她怎么都不肯做到最后一步,实在是形势所逼,就笑着说自己习惯用自慰棒,很早就在用了。 男人出去了半个小时回来,手里拿着几个包装盒,问她要哪一种。 那天床铺和地毯湿得很厉害。 水晶色的道具在台灯下折射出纯洁的光泽,可实际上用来做最隐私的事情。 龚彻抓开她的左腿,将硅胶肉棒一寸寸地挤到她的体内,这种道具的设计也很有点淫荡的小心机,可以让使用者看到肉壁是如何撑开,如何激烈的蠕动收缩。 佳明扭着身子,抓着床单大口大口地喘气,有点痛,但又渴望着被撑满。 自己用自慰棒,跟别人对着自己的身体使用这玩意儿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自己用的话,只用沉浸在脑海的幻想里,用过之后并未获得特别的快感。 别人用的话,好似在一寸寸地剥着她的皮囊,将她的理智和尊严一道道地削减下去。 屈辱、难受,同样的也有激烈情绪下的亢奋和渴望。 硅胶是冰冷的,其实算不上太舒服。 只是这时候,舒不舒服根本无关紧要。 龚彻地视线像淬了火的刀子一般落在她的身上,特别是她痛苦拧眉的脸,脆弱纤长的脖颈,和高低起伏的胸脯。 到了紧要处,佳明猛地弓起身子,去推男人的胸口:“够了,我够了,太深了...痛..” 龚彻的唇勾了一下,立刻加快了揉掐核肉的速度,碾得核珠涨得圆滚滚的湿润,片刻后传来佳明的惊叫声,她的脑子里炸开一片白光。 男人把湿淋淋的器具带到洗手间,他在里面拿肥皂洗了手,还快速冲了个澡。 散发着芬芳水汽的沉重躯体压上来时,佳明缱绻地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 “累吗?” 他的双腿挤了进来,佳明浑噩中觉得有点危险,但是既然两个人默认的使用道具,他应该不会.... 她总是信任他的,信任他的分寸和承诺。 龚彻捏起她的下巴,手指送进来搅动:“再玩一会儿吧。” 佳明只能配合他,努力的吸舔他的手指,可是对方在她嘴里抽插起来,口水不断地流出来,流到下巴上和脖子上。 他的手掌伸下去,抓住她的臀肉抓捏揉弄,时而弄得分开,时而朝中间挤去,最老道的揉面师傅,把面团揉到发酵发烫。 然后她感觉到圆润鼓涨的鬼头好几次不经意地滑过湿淋淋的阴唇口。 好在都是边缘性行为,没有真的进来。 男人扯下她的衣领,埋下头去吃她的奶子,佳明抱住他的头,低低吟叫。 在他不断地揉弄刺激下,佳明身子再度发热起来,空虚像一只巨兽的口,朝她张开大嘴。 龚彻 分卷阅读6 压回来,忽的抓住她的手腕朝上定住,佳明软蓝发麻的下面倏然痛了一下。 她惊恐地睁开眼睛,男人一瞬不瞬地定住她,然后凑到她的耳边:“今天我生日。” 说着轻笑一声:“你肯定忘了。” 佳明脸上的血色退去,又在鸡巴浅浅抽插的动作下涨红:“龚彻...生日快乐,可是我..” 龚彻轻易拆穿了她,拿捏着她的心理,拆穿她的虚伪:“?你根本不记得,但是没关系,今天有你陪着我,已经很好了。” “但是,”他朝她的耳朵上吹了一口气,口吻冷淡而平静:“你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没我吻过、吃过、咬过,下面也是,被我拿道具肏了很多次了,已经肏熟了。这样你还能当做没有真正进入你么?” 他压着她扭动的腰肢,又往里进了一寸,像是快要抵达她的喉咙。 “没有区别的,佳明,别自欺欺人了。” “今天我想要你,想要真正地插到你的体内,肏烂里面的软肉。” 他说着我要,然后猛地顶了进来。 佳明突然间很想呕吐,胸口窒息着,她被插得大声叫起来,可是龚彻捂住了她的嘴,一下下地尽根而入。 到后面,她已经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房里大声回响着肉棒捣入的泥泞声。 小河似的淫液从交媾的地方流淌飞溅出来。 龚彻射到外面,喘息着半躺下来,让她躺在他的身上,手指还在肉穴里搅动:“你的反应好大。” “比起假的,其实你更喜欢真鸡巴,是不是?” 佳明徘徊在高潮后的愉悦和虚空中,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男人调教成淫娃。 ———————— 6.整日 佳明疲惫地醒来时,屋内还是一片昏暗。 酒店的窗帘遮光效果很好,男人暖热的躯体从后环住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鬓边。 她睁了好一会儿眼睛,发现自己什么想法都没有。 过了几分钟,又觉得挺好,被龚彻抱着睡,让她很安心。 身后之人显然也醒了,发梢磨成着她的脖颈,绒绒的羽毛似的,龚彻提着她的腰肢朝后贴去。 被子下两人什么都没穿,于是他没有阻碍了插了进来。 佳明下意识往后推了他一把,根本推不动。 龚彻抬起她的左腿腿心,方便自己肏到更里面,里头黏黏的滑滑的,人醒了可是穴肉还为苏醒,插了两下,让他舒服地腰间发痒,止不住地要用力肏到深处,被死死地搅着吸着。 卧室里又是一片粘腻幽魅的声音,夹杂着两人无序而气促的气息。 做完一次佳明睡了过去,浴室那边隐隐出来水流哗啦的声音。 睡到十点多才醒,这时房内已经充斥着柔和而明媚的光线。 前头大理石圆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新鲜的紫罗兰,龚彻坐得远点,他在窗边的皮沙发上坐着看电脑,手肘拐在扶手上,将食指顶在唇边上。 白天的龚彻跟晚上的,很不一样。 在床下的他,跟床上的他,更不一样。 佳明的心绪非常复杂,复杂又平静,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不知不觉地成了一道谜语。 她以前认为他和她是一类人,所以两个人才会走在一块儿。 龚彻听到床上的动静,顶一下鼻梁上的银丝细边框眼镜:“醒了?肚子饿不饿?” 佳明磨蹭地坐起来,关节处酸得磨牙:“你什么时候戴眼镜了?” 龚彻笑:“蓝光眼镜,没什么度数。” 佳明的确饿得发慌,男人叫了客房服务,她就赤身从床上起来,随手抓了男人换下来的衬衫套上,进去浴室洗澡。 等她出来时,男人身前的茶几上已经备好了早餐,早餐摆盘非常漂亮,温热的咖啡散发出深刻的香气。 明明有用饭的圆桌,不知他为什么让人把东西放到那边去。 龚彻在那边笑:“吃完可以再躺躺,我给你预约了按摩师傅。” 真是,体贴到万无一失的男人啊。 佳明弯腰,抓起咖啡杯,龚彻的视线从她胸口滑过,爬虫似的带着微妙的热度。 她顺着视线低头看,宽大的男士衬衣领口,暴露出一大片波浪起伏的胸部线条,缱绻白皙,当然是美的。 佳明端着咖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如春宜人的风景。 下面有些住客在散步,远些的有人在打高尔夫,花红柳绿的平和时光呢。 旁边传来合上电脑的声音,男人躲着步子过来,从后抱住她的腰身:“待会儿的行程是先去博物馆,博物馆两个街道外还有新派艺术展....” “咖啡喝完了吗?” 佳明看看杯子,里头还有一小口,龚彻凑过来,抓着她的手把最后一口送进自己嘴里,随后将杯子搁到一边的窗沿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挤开了她的双腿。 “龚彻...不要了...” “嘘....” 他摆弄着她的身体,让她撑在窗沿上,往后一拉她的后腰,掀起浴袍,滚圆的龟头不住地滑过穴口。 “已经 分卷阅读7 很湿了。” 又说:“对不起,我太喜欢埋在你的身体里,知道吗佳明,从你的头发丝到脚指头,我都想舔。” 情话说得好,无异于煮锅里蒸腾的香雾,有毒、芬芳,从脑部开始将你神经麻痹。 佳明吃力地踮起脚尖,呼吸困难地受着下面还有身前的细密又尖锐的挑逗。 她隔着衣服抓住胸前灵活作乱的手掌:“我好饿,先吃饭好不好?” “不好。” 龚彻轻轻地笑,插进来半截,缓了两秒,再把最后半截深顶进来:“这不就是喂给你吃么?” 随后吃了一顿潦草的午饭,说是要出门的两个人,结果佳明又被他推回床上。 这一整天就跟饥肠辘辘的野狗般,不断地交换着体液,不断地呻吟大叫。 末日交欢似的,挺下来才是罪恶。 等她从酒店出来,面色恹恹地,困倦又疲惫。 龚彻开车送她去机场。 他的脸色倒是很好,仍旧精神奕奕,似乎一天的胡作非为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佳明闭着眼睛,半睡着思考,下次还是不要过来了。 她起码被折腾去了半条命,接下来几个月都不会再想着做爱这件事。 没想到她这一闭眼,直接睡回了本市,一睁眼已经是凌晨两点。 车子停在一处加油站,龚彻推门从超市里出来,手里提着热饮和小吃。 佳明看到熟悉的本市标识,等他拉门进来后道:“你怎么连夜开车过来这里?待会儿怎么办?” 龚彻抬脸,深看她一眼,将饮料递过来:“别担心,我不累。” “车子就放这边,我下次来开。” 佳明冥冥中觉得自己哪里又败了,突然有点心疼这个男人。 这很少见,龚彻从来不会让人心疼,他一向是有担当的那一个。 “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佳明。” 他凑过来亲她一下:“这样我会认为你已经爱上我了。” —————— 咱家阿彻,可是很宠沉小姐啊。不过逃不了被甩的命运。 7.降温 龚彻直接把车开到她的公寓下,这会儿已经是凌晨叁点钟。 街道上万籁俱寂,只有路灯还在释放着温暖而萧条的光泽。 之前半个小时,她的手指不自然的扭在一起,在包包里随意翻找,总想找出一点什么压制头脑里的紧张。 很微妙的紧张,几近圆满的周末让她莫名生出危机感,是高耸发黑的城墙,被外面千军万马举着火把海水似的撞过来的危险。 她的公寓实在太差劲,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放他进去,很多东西立刻就会被拆穿,到时候她该怎么应付他? 说我不是故意撇开你的好意? 而且那个破落的地方,多少暗含着她落魄的灵魂,不能轻易展示给他人。 不等她想好,汽车已然停了下来。 龚彻扯了扯领口,突出的喉结也是释放着男性特质,唇角勾了一个漂亮魅力的弧度:“好啦,到了。” 两个人都坐着没动。 龚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送一根到嘴边叼上、点燃,很快烟草味就飘了过来。 佳明喉头滚了滚,凑过去道:“给我一口。”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龚彻的嘴里转出一圈烟雾,他盯着她,并未将香烟送到她的嘴里,而是捏住她的下巴,将一口烟雾递了过来。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他好像总会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牵动她那谨慎厚实又岌岌可危的防线。 本来就不认真的关系,半炮友的模式,在他的带领下成了白雾弥漫的沼泽地。 进去简单,出来困难。 “你要去开房么?”她问他。 龚彻往后靠去,偏头朝外看,手臂搭在外面:“都行,就是手续麻烦点。” 佳明开门出去,立在屋檐下看着他。 男人丢开烟头,熄火从车内出来。 他朝她迎面走来,一把捞过她的腰肢撞到自己身上:“这是请我上去?” 佳明垂眸,听他发出低沉的笑声,搂着她转过身:“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沿着旋转楼梯朝上爬楼,佳明偏头看他一眼:“家里...很乱,而且有点糟糕。” “没事,随便对付一夜,我明天早上就回去了。” 佳明打开房门摁开房灯,进门就是客厅,朝右走是卧室。 客厅的沙发上丢着一堆衣服,报纸被风吹得满地都是,家具廉价且多有破损。 佳明客观地打量一番,然后脸上便发热起来。 龚彻大方地踏进去,里外转了一圈:“浴室在那里?我想冲个澡。” 她指了指左边,那里有个狭小逼仄的隔间,花洒的管子好裂了。 男人重新进了卧室,听声音是打开了她的衣柜:“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佳明跟了进去,努力从T恤立找出最宽松的一件,在男人身上笔画:“这个...好像还是小了。” 龚彻揉揉她的脑袋:“算了,明天回去换是一样的。”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 分卷阅读8 席梦思:“你平时就睡这里?” 佳明难言地扫他一眼,有些狼狈地去换皱巴巴的床单:“对,就是这样。” 他没追究,没提你为什么不用那些钱,转身去冲澡。 等到两人躺在床板上,外面已经是黎明前最暗的时间。 龚彻把她捞过去,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里浓浓的喑哑:“这床太小了....” “嗯,我改天换个大的” 还是去买张新床吧,她心道。 这是第一次,在这间落魄孤寂的小房间里,身边着温热的体温。 早上醒来,她匆匆地离开,上回来时,家里已经没了人影。 对方在茶几上给她留了张纸条,说感谢她的款待。 日子一晃就到了十一月份,以前都是龚彻主动联系她,她都不怎么在意。 可是这一次,她总会想起两个月前的周末,会想起床垫上曾经有那么一个男人。 他罕见地降低了联系的频率,更未提出再见面。 仿佛那两天的疯狂纠缠是一道秋风,刮过去就过去了。 佳明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她试图说服自己,这样也挺好。 有些事不能深想,多想一分,都会给人造成困扰。 她不想要这种困扰,而且相当抵触,困扰和徘徊这件事,在她少年时期已经受得够够了。 佳明只想要一种安心平稳的感觉,任何变化她都会下意识地躲开。 好在她有足够多的事情占用精力,跟时间赛跑的生活令她安心而平和。 很快一个月过去,离国外新年只有一个礼拜了。 佳明拿着工资逗留在商店的橱窗外,她想着要不要给龚彻送个礼物,毕竟他对她还是有恩惠的。 片刻后,她拎着两个盒子从店内出来。 一个小而精致的丝绒盒子被她放到橱柜最下面一层抽屉里,抽屉表面上堆着杂物,下面却摆满了整齐的类似的小盒子。 另外一个是长方形的。 她把它放在茶几上,点了一根香烟,长久思索该怎么做。 怎么做?起码应该先给他打个电话。 佳明终于抓起座机听筒,拨出龚彻的号码,那边响了好久,无人接听。 心口上似乎颤了一下,她难堪地抱住自己的膝盖,接着长吸一口气,又拨了一遍。 终于在最后一声响时,对方接了起来,那边似乎很嘈杂,还有音乐声,像是在酒馆里面。 “佳明,是你吗?这么晚有事?” 佳明挥去繁杂的思绪,对他笑了一声:“你很忙吧,我也没什么事,就问你元旦那边还在不在这边。” “怎么?” 他似乎抽了一口香烟。 佳明看向桌上的礼物,忽然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荒唐透顶。 同时也是真看不起自己的首鼠两端意志不坚,这让她抓狂又分心。 他不过是把她曾经漫长的冷淡和拒绝再度还给她而已,没有人是圣人,人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哦。” “那我挂电话了,再见。” “再见。” —————— 咱阿彻又在套路沉小姐了。 来,六百收藏要加更的。 8.是我 临近元旦,也是这边的新年,街道上很热闹。 到处都打出了做活动的广告牌,橱窗的灯光也变得璀璨生动起来,大人牵着小孩提前去物色礼物,情侣们快活地走在一起打闹。到了晚上更是张灯结彩,以前宅在家中的男女老少也纷纷出门来,各种奇装异服开始流行起来。 佳明在伯德酒店如愿地拿到了前厅服务的资格,当然提前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训练培养,现在她能一手别到腰后,一手稳稳地拖着盘子,优雅地将东西送到客人的桌面上。 客人们似乎总是对她特别好奇,夸她的口语好,音腔也算地道。 反正总会有着各种短暂的话题,说她很nice,而且她的小费总是拿得最多的那个。 佳明对此很满意,这样她可以暂时停了咖啡店的兼职,多的时间用来应付考试准备。 唯一有点小问题的,便是她老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有一次她刻意在拐弯处停留了两分钟,再度转身出去时,跟一个带着连兜帽的青年撞上。 对方眼神闪烁,躲避意味甚浓。 佳明朝他微微笑一下,问他为什么跟着她。 青年有一双碧绿的眸子,看上去像是脆弱的翡翠。这让她想起弟弟沉炼,戒心瞬间就没了。 他不敢同她对视,两手紧张地揣在兜里,一副想跑又不想跑的样子。 佳明把口袋里从饭店里拿的薄荷糖给他一片:“以后别跟着我了,这回造成我的困扰,行么?” 对方抓了糖果仓促点头,飞快地跑开了。 佳明回到公寓里,推开窗户朝外看,口鼻里吹出的全是白雾。 英格兰十二月已经很冷了,特别是清晨和夜晚,总会有很多的雾气。 她关了窗户折身回来,就是那么巧,当她路过客厅要去洗澡时,座 分卷阅读9 机忽然响了起来。 这一声响几乎是瞬间贯彻到她的整个肺腑。 佳明呆呆地站着,手心里起了湿汗。 这是一种奇异、混乱而强烈的直觉。 点铃声停了下来,当她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朝前走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她大步地跨过去,不断地将手心的汗水揩到运动裤上,终于接了。 那边很安静,唯余隐隐的电流滋滋声,信号似乎不是很稳。 佳明艰难地噎下一口口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边传来年轻而清冽的声音。 “姐,是我。” 这一声低喃,瞬间唤醒了佳明尘封的记忆。 她的父亲沉长明,母亲陈玉,常年吵架,从早吵到晚。她从出生到小学四年级前,都在老家跟爷爷奶奶过,以至于她一直认为家里境况很差。等他们把她接到市里,住上崭新的电梯房时,才知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她适应得很快,在学校里成绩也很好。 一年后夫妻关系降到冰点的父母带着她去西区郊外的福利院,他们认为感情不和是因为没生儿子,生不出儿子,等了这么多年也几乎放弃了,于是打算领养一个。 那么多的孩子,他们最后相中了沉炼。 沉炼很安静,排斥生人接近,偶尔流露幼兽般锋锐的警惕,和随时会张开的獠牙。 但是他长的很好,非常好,沉长明和陈玉都看呆了。院长将孩子的情况说得模棱两可,于是沉家夫妻都认为他是个乖而安静的好孩子,不会给他们的生活造成多大的不便。正如他们的女儿佳明一样,佳明从学习到生活,他们几乎都没管过。 沉炼刚到家的一个礼拜,死活都不肯去洗澡。是佳明提前把浴缸里放了热血,放上自己喜爱的小黄鸭,撩着水让在淋浴头下瑟瑟发抖的沉炼过来玩。 她大他五岁,帮他洗澡,一洗就是两年,期间没有跟父母提起沉炼背后的伤疤。 她也没有试图去问那孩子。 佳明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她有她的,他也有,他喜欢在里面,就让他在里面吧。 接下来几年,他显露了自己的天分和天才,不断地跳级,不断地拿奖,不断地上电视,是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陈玉在他身上投入非常大,以他为荣,逢人便夸。 她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年幼的沉炼,黑漆漆的眼睛,唇红齿白的小脸,穿上校服后的满不情愿。 她记得他一年比一年长得又快又高,怎么变成一个骨骼清丽修长的少年。 记得他随父母住进新房后,总是找机会来老房里蹭她煮的芹菜肉丝面条。 记得....太多了,多到她的脑子已然塞不下。 眼前的视线变得水波粼粼的模糊,佳明拿鼻音嗯了一声:“你现在还好吗?” 沉炼拿着让她永远都会心软的强调,明明委屈却装作毫不在意:“挺好的,今年拿了不少奖金。” 佳明笑起来,他们这对姐弟也是好笑,什么名头不去讲,总是谈到钱。 可能是父母捐款潜逃后留下的后遗症吧。 “周宇老师他身体还好吗?” 周宇是钢琴界的老字辈,年轻时也很风光,后来放弃了名利而开始做研究。 他一向很疼惜沉炼,尽量培养他,给他找资源。 “还行。”沉炼口吻平淡。 他对外人,就算是沉长明和陈玉,通常都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偶尔也会露出麻木冷酷的神情。 佳明了解他,他不是坏心,只是——他就是那个样子。 佳明细细地问起沉炼平日的生活,不联系还好,一联系,她才发现她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不知不觉她已经坐到沙发上,脸上带着不自知的温柔和幸福的笑意。 她的声音很暖,让人可以永无止尽的听下去。 “姐,”沉炼打断她:“你那边准备过新年了么?” “啊...好像是的。” 毕竟她从没打算过什么节日,节日给她最好的礼物就是小费拿得多,工资拿的多。 “姐,我已经在英国了,这边有个比赛。” “我来看你,好不好。” ———— 每晚22:00更新哦。 9.依恋 佳明这天晚上失眠了,她已经两年没回国,每次都是以机票昂贵为借口推脱,实际上她是不敢回国,不敢见沉炼。 因为他对她的依恋,她已经耽误了他几年的时间。 如果家里没有发生变故,如果他没有迁就她而选择了跟实力远远不符的大学,刻意放慢升学速度,他应该早就成名了。 有些人生来璀璨而光芒万丈,不该被平庸的生活被折磨而埋没。 沉炼,姓氏是他们家给的,名字也是沉长明取的,他取得简直南辕北辙。 沉炼本人,无论谁看来,都是块雪山高峰上的冰块。 当然,他少年期应该也有过纯粹明朗的朋友,也可能是初恋吧,就是那个叫宋知意的女孩子。 他们曾经是同班,在一个高阶教育机构训练,两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同进同出。 宋知意就是 分卷阅读10 丰泰银行行长的女儿,沉长明和陈玉知道他们家情况后,极力拉好两家人的关系,后来行长也被沉家给牵连了。 佳明住在老宅时,沉炼要她去看他,佳明去了,然后看到夏日绿荫傍晚的街道上,沉炼单肩背着书包满脸不耐烦,但那不是真的不耐烦,宋知意活泼地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快活地打闹。 那一次后,佳明就没再去看过沉炼。 直到他主动跳级选了她的高中,而没去资源最好的a大附中。 再后来两年,家里就出变故了。 他已经到英国了,他们两年没见过面了,他又长高了吗,应该不会了吧,毕竟这孩子大学时已经一米八出头了。 佳明挂完电话,从电视机柜下面取出U盘,全是沉炼的视频。 这两年她故意不去关注他的新闻动向,可她却保存着他的视频。随便点开一处,荧幕上出现一架矜贵美丽的黑色钢琴,正如钢琴前的少年。体态修长清瘦,背脊自然挺拔,侧脸白皙寂静,寂静到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身边任何人任何事都跟他没关系。 他的手指非常好看,白皙修长,骨节明晰,可以飞快毫无阻滞的滑过键盘,创造出引人心神震动的乐声。 佳明看了一夜的录影带,第二天竟然能精神良好的去打工。 伯德街花园酒店的经理看到她,赞了一句:“你今天的气色很好,看起来很快乐。” 佳明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平常看起来不快乐吗?” 经理摇头:“那不一样,总之,都很好,今天的更好。” 佳明投入到一天的工作中来,中途特意去洗手间补了口红,是玫瑰色的。 傍晚的时候最是繁忙,到了八点半,后厨忙得差不多了,外面的座位也空出两个。 一个奇怪的中年人歪着肩膀慢走过来,他还牵着一条成年的金毛。 这人一说话,大家就知道他有智力障碍,穿着也是又旧又土,没人愿意接待他,但是出于礼貌,请他去别的地方就餐。 但是他就是不走,牵着狗徘徊在栅栏外面。 佳明收拾完旁边的桌子,他隔着栅栏跟她说话:“你、你好,我想在这里用餐,我、我有钱...” 说着他苦恼地挠挠头:“我想带我女儿,女儿,很小的孩子,这么高,很可爱,我答应带她过来、过来吃饭。” 佳明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树影下站着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小女孩儿,砰砰跳跳地朝这边伸着脑袋看。 佳明拉开栅栏:“请这边坐吧,我来招待您。” 父亲朝那边兴奋的摇手,孩子很快跑过来,声音清脆:“爸爸你搞定了吗?” 父女两挑选菜单非常麻烦,父亲只要固定的快餐式的套餐,女儿也是诸多要求,好在佳明最不怕麻烦,她的耐心在幼童时就训练出来了。 结账时父亲拿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说不知道够不够,特意从其中拨出几枚零钱:“给你、你的小费,谢谢你。” 佳明收了零钱,顺便把桌上的玫瑰送给他们,反正这玫瑰晚上也会被处理掉。 父亲牵着女儿的手,还有那条狗,快乐地离开了。 佳明去补了那对父女的餐费,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她换下工作服套上自己的灰呢子大衣外套,当她快步朝外走时,对面的树影下走出一道修长的人影。 一层薄雾从他身上飘过去,沉炼穿一件双排扣的黑色大衣外套,脖子上围着一圈灰色羊绒围巾,围巾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他的肤色很白,白到看不到血色,但又是光洁的细腻好看。 额头的黑发碎碎地,下面露出那双就算深处黑夜,也能轻易捕捉让人沉迷其中的黑色瞳孔。 他的眼睛总是黑漆漆的,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佳明的身体像是陷入了沼泽,或者满是陈酿的酒缸,沉沉浮浮不能自控。 “嗨,”她终于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过去,立到他的眼下:“小炼,你来了。” —————— 10.念头 两人并肩朝街道上走去。 这里的街道不算宽敞,勉强规划出汽车的来向和去向。 没走几步,两人的肩膀已然挨上。 不断地有预备过街的人跟他们擦肩而过,如果靠得太近,沉炼会伸出手臂来,防止别人撞到她。 佳明偏过头去,正见他也看着自己,眸子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微微闪动着。 佳明笑了一下,掩饰性地抬起双手揉搓哈气。 “很冷么?” 他问得克制,行为却不是。 自然抓住佳明的手搓了好几下,然后一同揣到自己的口袋里。 佳明想抽出来,手指不过动了动,就被他紧拽住了。 他还是这个样子。 沉炼无论在哪方面都可以叫天才,唯独...唯独情爱上,不太明白的样子。 或许不是他不明白,他毕竟也有过女朋友,只是他把她当姐姐,依恋至深的亲人,在他眼里,她的任何行为全然打上了亲人的属性。 佳明看向前方,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高 分卷阅读11 叁时,有一次她被别的女生敌对,堵到小卖铺旁边的楼道里,扯她的衣服掐她的奶子,说她看着纯纯其实是个骚货。 当时还要给她拍照,被后来赶过来的龚彻给阻止了。 这些女生中有一个是暗恋龚彻的,到处在外面散步谣言,说她是吕的女朋友。 当她们看到刚下篮球场的男生从佳明这里拿了瓶矿泉水,就说她在勾引他,说她不要脸。 龚彻送她去搭车,沉炼从后面追过来,以为是吕欺负了她,两个人在大马路上打了起来。 两人后来回到老宅,佳明帮他处理了伤口,一定要他承诺以后不能再打架,这个事太危险,稍有差错,少年一辈子就毁了。 佳明确定他的身上肯定也有伤,非要他把上衣脱了,果然,腰侧和肩膀下都有青紫的淤痕。 她换了红药油,到处一点在手心里搓开,然后覆到他的身上慢慢地揉。 “以后...别这么冲动了。打架很容易记过的,万一...万一打伤人还会进局子,那是一辈子的污点。” 沉炼冷嗤一声。 佳明赶紧加上后面一句:“万一你真伤了,爸妈会心疼难过的。” 沉炼忽的抬起头,视线死死的锁住她的:“那你呢?” 佳明咬住下唇,察觉自己从未如此软弱害怕过:“你真伤了,要我怎么办。” 沉炼一把抱住佳明:“别哭了,我没事,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佳明用力搂住他的脖子,哽咽抽噎:“你答应,以后绝对绝对不要跟人打架,行么?” “行。”沉炼一口答应下来:“但我有个条件。” 从他怀里退出来,佳明迷蒙地眨眨眼:“你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 “你肯定能做到。” 听他这么笃定,佳明疑惑地看着他,沉炼薄薄的唇角微微动了动:“你跟我一样。” 佳明松下一口气正要答应,谁料他接着说道:“你也把衣服脱了,让我检查一下。” 最后她还是脱了上衣,紧绷着脖颈和后背。 沉炼凑了过来,眸子里闪过森森的怒气,指着她胸口上的掐痕问她是谁弄的。 她仔仔细细,心怀叵测和万分紧张地打量他的神情。 佳明早就开始自慰了,她分的清楚一个人脸上有没有欲念。 沉炼没有,他就算给她洗内裤,不小心看到她的裸体,因为怀念小时候她抱着他睡觉故意在下雨天钻进被窝里来,两个人紧贴着身体,他都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欲望的东西。 佳明那时曾经有过诱惑他的念头,可是一想到他的年纪,他的前途,看到他专注而漆黑的瞳仁,她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 太罪恶了,光是想想,都像是对上帝犯罪。 世界上那种背叛最伤人,不是任何外人,甚至不是亲密无间的爱人,是来自亲人的背叛。 她看过太多的新闻,国外这边曝光得更多,家长长辈诱惑侵犯小孩,小孩这一辈子都走不出这种阴影,大部分都在阴影下被毁灭了。 她当然可以一时冲动诱惑他,可是一旦他到了明事理的时候,这就是毁掉他的筹码。 所以她一直压制着自己不正常的爱恋,只是沉炼在她这里永远都是懵懂的,不知道男女就算是亲人,也应该拉开界限。 佳明痛苦了很久,这也是她一定要从沉炼身边离开的原因。 好在这时间有一道最好的良药,这方子就叫时间。 她快二十五岁了,早已是个成年人,能控制自己的成年人,她的欲望有了发泄的渠道。 “你在想什么?” 沉炼的声音悄然在耳边绽开,佳明的手指在温暖的口袋里卷了一下,被他捏住摩挲。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找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沉炼朝前看去,仿佛尽在掌握中的那种轻慢:“很简单啊。” 到底怎么简单,他也没说。 然后他说他饿了,佳明啊了一声,怪自己忘了这回事:“你想吃什么,西餐还是中餐?这边还很流行越南菜,想试一下吗?” 沉炼摇头:“我想回家吃。” 佳明脑门上抽了一下,立刻问他住在哪里,定的什么酒店。 “还没定,我直接租车过来了。” 沉炼睫毛动了动,抿着唇,一副被得罪的模样。 佳明笑着捏他的耳垂,这家伙,如果不提要求还好,一提要求,无论在别人看来是多么荒谬,在他眼里都是干净简单的,也是正当的,所以必须被满足。 好在回去吃饭这个问题不太难。 “走吧,我们去超市一趟。” ———— 11.阈值 佳明因为要推车,终于将右手从沉炼口袋里解放出来。 商场里放着暖气,她在外头冻僵的身体跟苏醒过来,一路直接朝食物区走去。 沉炼两手插在口袋里,在旁边慢慢的走,自然是配合她缓慢的步伐。 “吃饺子行吗?或者汤圆?”popo小说群6/3/5/4/8/0/9/4/0 时间已经很晚了,加上公寓里只有煮锅和 分卷阅读12 平底锅,想要办上一桌真正的家乡菜实在不太容易,麻烦倒是其次,她还不知道沉炼的行程,也许他明天要早起离开呢。 佳明转身看过去,谁料沉炼跟丢了。 她摇摇头,挑了速冻食品,一些调味料,还有两块肉类和蔬菜。 想着后天就是元旦,就算他们都不怎么吃零食,备一点也好。 等她装了一大筐东西,沉炼从前面转弯过来,小半张脸还藏在围巾下,独独那双漆黑盈载碎钻的眼睛在闪动,其中有点笑意。 他拿着东西过来,一个是豹纹的猫耳朵发圈,摁开开关后还会亮着紫红色的光,大马路上很多年轻女人都会戴着类似的东西。 沉炼叫她不要动,两手卡开发圈,目光似乎在度量精确的角度,然后给她戴上了,将佳明额前的碎发都拢到后面去,露出光洁秀美的额头。 他笑着道:“真可爱。” 佳明咬住下唇,眸光莹莹闪动,十分柔美和煦的神情:“真幼稚。” 沉炼让她站在购物车后,又往后退了几步,拿出手机给她捏照片。 他很喜欢拍她,大学住在一时,总会不经意地偷拍她,拍她写论文、晾衣服、炒菜,甚至趴在桌上睡着了他也会捏上一张。 佳明很少自拍,没那个兴致,身边有个天工鬼斧削造的沉炼,她对自己的外貌丝毫提不上心。 当然,两个人的合照也很多,佳明洗了一个厚厚的相册出来,带到了国外。 沉炼在那边摆弄着手机,透过手机的镜头描绘她,被照久了,佳明便有点不自在,旁边的路人频频地回望他们。 “好了吗?” 沉炼摇摇头,佳明撇嘴,重新推起购物车:“那你随便吧,商场快要关门了,我们得快点。” 说饿了要吃饭的是他,对挑选食物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也是他,两人折返柜台结账,沉炼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款式干净优雅的羊绒手套。 他掏出钱包,越过佳明朝前站去:“我来结账。” 佳明想着他现在大概也不缺钱了,也没啥意见。 她拿到购物清单,没想到一整筐的东西,还抵不上一双手套的价格。 沉炼扯过清单,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重新把手套拿出来拆开,抓过佳明的手一言不发地给她戴上。 戴完后他把手掌摊开,佳明眼里打着问好,沉炼表情很生动,这是外人看不出来的,他的情绪往往只反映在细微的眼神动态中,有点气鼓鼓的意思。 “旧的呢?” 佳明从背包里翻出来,被他抢过去扔掉了。 两人打车回到公寓楼下,沉炼负责拎着超大号的购物袋,不管佳明怎么说你应该小心自己的手,它们需要保养,尽量不要做这些粗活。可是沉炼不管她,当做完全没听到。 临开门前,她有点拘谨,沉炼捏过钥匙,咯噔一下开门进去。 不用询问佳明,他知道该把东西往哪里放,这些习惯和细节在共同租房的日子里已经摸得很清楚了。 佳明负责把东西收捡出来归类放置,沉炼已经逛完了整套公寓,从衣柜里拿出睡袍塞给她:“你去泡个澡吧,剩下的我来。” 浴室的地砖是无数细小的绿色方格子,这么小的地方还在尽头卡着一个小号胖胖的浴缸?。 这里她很少用,可是为了把时间消耗在浴室里,佳明还是将这里消毒放上热水,将自己埋进热水里。 她大概知道沉炼在外面做什么。 这人有洁癖,强度等级很高的强迫症,对自己的领地意识更是深入骨髓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佳明在生活细节不算懒散的人,即使如此,公寓的情况在他眼里看来,估计杂乱无章到难以忍受的境地。 想到这里,佳明扬起头来,拿着毛巾擦拭脖颈。 在国内时,他们初期租住在大学城附近的改造房里,后来他把学校的各种奖学金领了个遍,还私下帮人画图纸,还做一些方案的规划设计,手里的收入足够他们换上一套环境还行的电梯公寓。是的,这人在音乐学院做旁听生,主修的却是建筑。 佳明问他为什么挑选这个专业,他便说,要造出一栋只有她跟他的房子。 无数的属于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从他嘴里自然流出,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心动的话,在他那里基本点都建立在姐弟关系上。 那时候,他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空前的袒露出来。 他不欢迎任何人到家里做客,就连他的女朋友也不行。 沉炼是那种无论在哪里,都会有大把女人暗恋追逐的青年,他从来不会去主动追求谁,但不妨碍不断的有人飞蛾扑火的送上来。 无数女人前赴后继,其中总会有很出彩的女生,这些人的特质跟他少年时期要好的玩伴宋知意很像,家底优越、灵动自信、各方面都很优秀,且那种自信是与生俱来的,从不会怀疑自身的能力和魅力。她们目标明确,不惧困难,经过一段时间的拉锯战,总会让沉炼松口承认他们的关系。 同样的,当她们在他这里得不到预期,也会先后离开。 他的女朋友,可真不少呢,而且全部都是顶尖的苗子。 佳明想到这里,内心一片波澜无 分卷阅读13 痕的无奈。 也许一开始她见到他的女朋友时,佳明曾经极度痛苦过,只是人类心理感受的阈值,会随着现实来调整,变得不再那么受影响。 12.恶心 后来她也试着从沉炼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他本人的性格冷淡至极,对寻常的事物总是兴趣缺缺。平常不是忙于画图,去听课,就是发挥洁癖的精神特质,窝在家中不断地做卫生。这样的生活,难免太无聊。追逐他的女人便像一片又一片的烈火,大概多少能带来一些新鲜感。 她这么说有点自私,完全没有为那些女生考虑。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她最关心的人就是他。 佳明不清楚沉炼跟女朋友们都发展到哪一步,通常她也避免着去思考这件敏感的事情。 再说沉炼从来不会对她多说一句她们,佳明作为长姐,表达出虚伪的关怀后,他就说你别管,不关你的事。 他不提,更不可能主动带她去认识她们,就算有谁主动找上来门来说给他一个惊喜,他的表现简直惨不忍睹——不让这人踏入一步,冷言冷语地驱赶。 如果不是确定他跟自己的姐姐住在一起,她们九成会以为他一脚踏两船。 再强烈的感情和喜爱,也禁不住他这般操作。 后来大概就是分手,另外一个久等女人趁虚而上。 佳明回想起来,又觉得有些好笑,沉炼无论再怎么才智突破天际,在这方面还是幼稚的。 像个幼童,心里永远想的是,我只要这样,超出界限的人和东西,全都立刻消失在我眼前,不可能留下商量的余地。 浴室门板被人推开,沉炼伸进脑袋来,在水雾后跟她说话:“你好了吗?你不知道自己不能泡很久吗?泡久了又说脑袋发昏“ “还有,饺子快要煮好了。” 佳明一听,等他合上了门,立刻从水里跳了起来,沉炼还有一个明显的短板——在做饭上,无论是做什么,就算是简单的等水开了,把饺子放进去,等它们浮起来,再加冷水这种简单的操作,他都会弄得一塌糊涂。 等她匆匆裹着浴袍冲到灶台前,盖子揭开,果然,可怜的饺子们已经膨胀到了最大的限度,等她添出两碗,各个都是皮开肉绽。 她叹了一口气,将碗筷拿到桌上。 这时沉炼从卧室里出来,外套已经脱掉,拿着衣服去浴室,佳明含他先吃东西。 他不会听的。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几分钟后他带着一身的热潮回来,身上穿着格子翻领的休闲睡衣。 “行李拿过来了?刚才怎么没看到?” 沉炼拿着筷子,戳戳碗里的烂饺子,不介意地送到嘴里:“叫人送过来的。” 哪有行李和人分开的道理,佳明转念一想,他在这边肯定是定了酒店,不肯过去住特意对她了撒谎。 这个问题且不谈,也没什么好谈的,他要做什么她向来拦不住。 佳明喝了一口热汤,她不是很饿,吃不吃都无所谓,主要是陪着他用点。 “小炼,”佳明蹙着眉,纳闷得不行:“煮饺子,你按我说的时间掐个表就行,怎么总会煮成这样?” 沉炼撇撇嘴:“我手残,行吗?” 他的脑子可是一个精确度到纳米的无死角轮盘,怎么会煮不好东西? 真是可恶。 整理完洗手槽,佳明折身,沉炼已经窝到沙发上,翻着一本陈旧的杂志。 “过来呀。”他偏过头叫她,抓过茶几上的棉棒盒摇了摇。 好吧,佳明认了,只要他在,甜蜜的折磨总是不会少。 她坐过去,沉炼乖乖地把脑袋侧枕到她的大腿上,磨蹭着摆了一个舒服姿势。 沙发是叁人座的规格,只是沉炼手长脚长,看起来像个大号的公仔屈就着塞进狭小的空间。 他闭上眼睛,黑睫毛长长的合下去,鼻音里发出哼哼懒洋洋的声音。 佳明不由笑着,笑到心底,拿出棉签给他掏耳朵。 “左边是这边在往里一点不是这个角度” 殷红的薄唇发出低低喃喃的声音,不断地抱怨着:“你怎么这么笨。” “不对,你一直都很笨。” 佳明如果不是耐心极好,大概早就叫他滚蛋了。 说着沉炼撩开眼帘,抓过她的手腕捏到唇下,眼眸在暖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柔软无辜的蛊惑。 “沉佳明,你还怪我吗?” 佳明心坎上簌簌的震动,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初她毅然决定出国,让他去找周老先生重新投入钢琴,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好办成的。 就像她之前说的,他要做什么,不做什么,没人能拦住他。 佳明为了脱身出来,反常地跟他大吵起来,言语尖锐极其难听,处处戳他痛脚。 说他的占有欲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就算是姐姐,她也受不了,他严重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跟他住一起,只会让她感到窒息。 是的,沉炼不允许他的女朋友踏足他们的空间,同样不会允许佳明的同学、好友,还有一些想靠近她的男生闯进来。 如果仅说不邀请客人就罢了,但凡他看到 分卷阅读14 她跟哪个男生走到一起,不论是普通朋友还是追求者,他会把这个男生的底细连根挖出来,细数此人的无数罪状。 佳明说人无完人,谁都有过去和历史,再说她也只是维系正常的人际交往。 他听不进去,在他眼里这些人一无是处,满身的污点,就算跟她多说两句话,态度稍微殷勤点,他都会认为他们这是在玷污她。 “谁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恶心的东西!” 沉炼愤怒地咆哮,眼眶发红握起拳头来,仿佛只要她再说一句别人的好话,他也许会立刻冲出去把人捏出来臭打一顿。 13.妥协 佳明那时妥协了,她不想看到沉炼爆发出激烈的没法自控的情绪,何况她也会心疼。 “沉佳明你扪心自问,你嘴里所谓的同学朋友真的重要吗?” 他压着嘶哑的声线质问她,潜台词却是“在你心里,他们比我还重要?” 扪心自问,他当然是最重要的。 沉炼野兽的本能,还有旺盛的攻击欲在少年时期已有显露。 她没有办法看着这些危险的特质挥发出来,天才是天才,天才往往比寻常人更容易受到攻击,抓住把柄,让别人有借口打压他毁掉他。 佳明理解他,理解他的困兽的心态,随时会露出獠牙的冲动,这些全部来自于两个字——不安。 他生来是被人抛弃的孩子,在孤儿院受到虐待,后来被沉家领回去,结果再度遭到抛弃和背叛。 佳明没法想象,在他的内心深处到底是一个如何黑暗无底的世界。 如果她当时说一个不是,就算说的是你很重要,但是我的生活也重要,他的世界大概会坍塌吧。 她只能尽可能的,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渐渐的佳明的朋友圈只存在于校内,一出校门,便是回家跟沉炼待在一个屋檐下。 她甚至连要好的女性朋友都没法维持,女孩子们的友情大多发展为一起出去吃东西,逛逛街,卖卖衣服什么的。 沉炼在家里等她,等她回去会便会反复追问,跟哪个女生,在哪条街吃了什么干了什么。 他变得越发的多疑,怕她骗他,神经过敏地跟自己跟她过不去。 于是这些她都放弃了,反正只要跟他待在一起,已经足够了。 佳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伤害他为代价,来争取两人的各自应该走向的道路。 他就应该是光芒万丈的,每天纠结在这里没有风影的小事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那非同寻常的才智要被可怕的鸡毛蒜皮给覆盖淹没么,明明那些巨大的荣光,应该是他的。 沉炼原本就不是属于世俗的,他需要一个能够承载自己的平台和世界,让人不住的喟叹、赞扬。 佳明下了狠心,两人吵架、冷战,她甚至有了勇气离家出走,不告诉他任何音讯躲到快捷酒店里。 只是他总能找到她,在门外苦苦哀求,叫她回去,跟她说对不起。 两人如此熬了半年,佳明终究是取得了胜利,这大概是他毕生唯一一次投降吧。 这家伙,就算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也是绝对不会低头的那个。 如今他已然走上自己的阳光道,佳明已经很满意了,怎么还会怪他。 她从来没有怪过他,只会怪自己竟然伤害了他。 佳明的手指落到沉炼的眉眼上,温柔的描绘着:“没有啦,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 这家伙漆黑的瞳仁里生了薄薄的水光,他捏着佳明的手指送到唇边亲吻:“对于我来说,却像昨天的事情。” 佳明合身下来抱住他,亲他的侧脸,贴着青年潮湿干净的鬓角:“对不起,对不起小炼。” 沉炼紧搂住她的腰,似乎敞开了心肺,声音轻快:“听你说的这么可怜,我原谅你了。” 佳明五脏六腑跟着震动,呵呵地笑出来。 沉炼也是埋在她的腰上,闷闷的低笑。 这家伙,还是什么亏都不肯吃呢。 到了睡觉的点,佳明进去卧室梳头发,目光瞥向地上的床垫,上面还是铺着墨绿色的床单,只不过褶皱被沉炼抚得像是酒店那样平整。有个人曾经在这里躺过。 沉炼踩着拖鞋进来,正拿毛巾擦头发:“晚上我睡哪儿?” 他顺着佳明的视线扫过床垫:“这里吗?也不是不可以。” 佳明哪是这个意思,他的鼻子很灵,佳明甚至有种错觉,即使是过了两个多月,他都有可能嗅到属于别的男人的味道。 她赶紧推着他往外走:“你将就一下睡沙发吧,不行的话——就回酒店。” 沉炼郁闷地盯她几秒,把自己摔进沙发。 佳明关上房内,立刻换了另外一条碎花床单,这才躺下去。 夜里很安静,沉炼不用刻意提高声音,隔着门板也能清楚听到他说话:“你睡着了吗?” 佳明辗转一下,翻过身来,朝着房门这边的方向:“快了。” “骗人。” 他小小幽怨着说,然后略微有点兴奋:“每天睡在地上算什么事?明天我陪你去买床吧。” 佳明想了想,说 分卷阅读15 好:“你在这边待多久?” 沉炼哼了一声:“你想要我待多久就待多久。” “小炼!” 沉炼摸摸鼻子:“二号下午走。” 那么说他们有足有叁天时间。 次日早上起来,佳明本来想弄个早餐,沉炼说想喝艾利尔家的咖啡,于是两人收拾收拾出门。 艾利尔就是佳明之前兼职打零工的连锁咖啡店。 她带着他去了自己上过班的那家,柜台前全是熟悉的面孔,大家纷纷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明,你很久没来了,最近还好吗?” 佳明指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沉炼默默的过去,佳明在这边跟老朋友们聊两句。 咖啡店内一时欢声笑语,佳明跟他们轮流贴过脸去。 “明,我们很想你。” “我也是。” 等佳明拿着员工价的咖啡套餐过来,沉炼偏着脸看向窗外。 她把咖啡推过去,自己的端起来喝上热乎乎的两口,打量他的表情。 好在沉炼掉头看过来,仿佛已经不介意:“你们的关系很好啊,看来姐姐在这边过得很快乐。” 14.酒店等你 佳明垂眸,心道,既然已经分开,朝各自的道路走去,那你也该成熟一些了。 起码——应该学着尊重她的生活方式了。 沉炼忽然伸过手来,捏捏她的手心:“我说的是真心话,真的。” “我也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 佳明看过去,点点头,然后偏头跟他介绍店内曾经的同事,诙谐地说他们各自的特点和爱好。 柜台那边有人抱怨:“嗐,我说Ming,大白天就拆我们的台,这样好吗?” 佳明抿唇而笑:“克丽丝,你听不出我话里满满的赞扬吗,都是一些很可爱的特点嘛。” 拥有浪漫金色卷发的克丽丝朝天翻了个白眼,端着一盘甜点和现炸的洋葱圈送过来,眼珠特意从沉炼脸上刮过去。 她躬身凑到佳明身边,用着对面人也能听到声音说道:“这是你的中国小男友?真是个Pretty?boy,就是是不是瘦了点?” 佳明脸上有点烫,沉炼瘦什么?他从初中开始打篮球,脱了衣服,身上每一寸都是结结实实的。 当然他的体格乍一看,自然不如国外男性的雄厚健壮,在这边的话,大概会被女人欣赏,但是不会纳入交往对象。 还可能被一些男人看上吧。 “没有,这是我弟弟。” 克丽丝长长地奥了一声,仿佛沉炼不是佳明男友,让她十分失望。 克丽丝一直都很好奇,好奇佳明会拥有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佳明赶紧撇开话题,让她回去干活,小心经理看到扣工资。 用完早餐从内出来,时间还早。 他们在街上随意溜达,信手买了一束鲜花,还有些零碎的东西。 到了一家充满艺术气息的私人家居店内,沉炼开始把控主动权了,他的目光非常挑剔,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叁层楼逛下来,他不嫌累佳明倒想休息了。 “你坐着吧,我去定。” 不到半个小时,沉炼闲适地跟老板一同走了下来,流利交谈着下了订单。 “待会儿能送货么?我们比较赶时间,而且我可以多出搬运小费。” 他的腔调很好,声音从后腔中滚了出来,面色轻快而愉悦,当然,还有在外人看来稍微过头的倨傲。 像是从古堡里走出的年轻王子。 定的到底是什么样式,多大型号,什么颜色的,佳明一概不知,这些都无所谓不是么。 下午有工人开车小卡车过来,他们板着包装好的床板和床架一趟趟的往上搬。 沉炼在上面指挥他们放那里怎么放,佳明下来买下午茶。 怀里抱着食品袋,手上拎着咖啡纸盒,佳明注意来往车辆后朝对面走去。 刚路过一道巷子口,猛地被人拽了进去,咖啡晃荡着荡了出来,然后啪嗒一声砸到地上。 双肩被人钳制着压在墙壁上,一道高大的身影逼近着贴过来。 龚彻深刻的眉眼中全是压抑的怒火,他一把扯掉她身前的食品袋丢到旁边的铁箱上,鼻尖几乎要挨上她的。 “沉佳明,你很好。” 他咬着牙关,字眼从牙缝中吐露出来。 佳明震惊地望住他,喉头艰难的滚动好几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龚彻弓下腰,目光跟刀子似的在她脸上流连,然后朝公寓的防线撇过去,冷笑一声:“那个小变态来了?” 佳明胸口抽风似的抽搐两下:“不要这么叫他。” 她挣扎想要摆脱他桎梏,龚彻抓着她撞回去,可是她后背并没有接触到粗粝的砖石墙壁。 佳明偏过头去,就见男人手背上已经擦出了油皮,混出丝丝的血水。 心口狠狠的被蜇了一下。 “他是什么德行,你我最清楚,我这么叫还算是客气的。” 男人的鼻息吹拂到面上,佳明的眼睛不断地眨着,头脸偏过去。 龚彻跟沉炼在高中打过架,后来在锦州的大 分卷阅读16 学那边也打过。 一开始是男人在忍让着沉炼,跟他解释原委,可沉炼不是个听解释的人。后来他视龚彻为仇人。 龚彻自然不是包子脾气,他也有骄傲和自尊,只是不像沉炼那样摆在台面上。 “我随便说他一句,你都会心疼是吧。” “他那德行,不是全被你惯出来的吗?” “人一来,你是不是又动摇了?” 面对男人的句句逼问,佳明脑子一空,剧烈的挣扎,大力地推搡身前的胸膛。 “我没有!” 她低吼着辩解,眼里有些发酸:“不管信不信,我没有动摇。” 龚彻捏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他,男人眼里全是苍凉的悲哀。 “我”佳明透不过气来:“我们改天再说,好不好?” “改天是什么时候?” 佳明的唇紧抿两下,眼神闪躲,龚彻一拳锤向后面的墙壁:“等他走了,对不对?” “你别这样。”佳明眼前水波缭乱起来,折身去握男人的手掌:“别伤害自己” 还未说完,后脖颈一紧,被人抓着送过去,龚彻的吻狠狠地压了下来。 男人用力抱住她,舌头疯狂地在嘴里搅动,大力的含吮她的舌尖。 他吻了很长时间,佳明渐渐放下防备和抵抗,适合配合他抚慰他的情绪。 过了许久,两人的唇分开,龚彻将额头顶在她的脑门上,两手包围着她的身体。 他终于松开她,后退了好几步,佳明看过去,这才发现他穿着崭新笔挺的深灰大衣,领口露出一截黑色高领羊绒衫,发型也是精心打理过,配着此刻严峻的面色,更是英俊得动人心扉。 只是咖啡已经溅到他的衣服上,破坏了原本完美的装扮。 他点了一根香烟,抽了半根离开。 “我在酒店等你,等到他离开为止。” —————— 老龚来了。 15.爬过来 按照刚才买的东西再买一套,趁着服务生在装袋,佳明掏出口红,对住旁边的反光板补上。 公寓只剩下最后的收尾工作,她抱着差点和咖啡进去,沉炼靠在窗边双臂环抱着。 外头是阴沉的日子,粘稠的冷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沉炼眼尾线条柔和细腻,鼻梁是亚洲人少见的笔挺,毫无瑕疵。 她朝他尴尬地笑着,把咖啡分给工人们,最后一杯送到他的手里:“我太不小心了,路上跟人撞到了。” 佳明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很懊恼的模样:“也不知道洗不洗德掉。” 沉炼眸光扫过来,又滑开,拖着手肘饮一口香草拿铁。 佳明同样朝外看去,确定这个角度看不到刚才跟龚彻谈话的那个路口。 在他让人清理卫生时,佳明进了浴室,偷偷地刷牙,再拿漱口水漱口,再洗了把脸才出去。 沉炼亲自下去丢了最后两袋垃圾,佳明走进卧室,忽然多了一架崭新的床铺,房间的感觉骤然不一样了。 窗边老实的棕色抽屉柜上隔着一只细长口子的白色花瓶,里头插的正是他们早上买的紫罗兰,大片翠绿的叶片,花瓣像蝴蝶一样张开翅膀。 上面还洒着新鲜的水珠。 一转身,柜子前面正对着那张融合哥特式和古典主义的实木床,床头和床位的立柱栏杆很高,及至人的胸口处。 当然,床架本身也到了腰部。 上面已经垫好舒适的新床垫和铅铁色床单,新枕头上有精致的绣纹。 这一整套价值不菲。 佳明躺上去,发现当真舒服。 沉炼洗手回来,跟着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捞了过去。 两人侧着身子,沉炼温热的脸颊贴着她的:“喜欢吗?” “当然,又好看又结实,还很软。” 他们直躺到夜幕降临,浅灰的天色拉上漆黑的帷幕,又多了浓重墨彩的灯光。 随着跨年的时间接近,街道上的人流越来越多,多到开始人挤人,他们全都朝这广场上的古老时钟涌过去。 “我们去吗?” 佳明翻过身来,沉炼刚刚睡醒,揉了把惺忪的双眼,拿鼻子刮了刮她的。 亲昵无间也就这样了。 他不回答正事,反倒眨眨眼睛:“我也想要一个那样的贴面吻。” 佳明捧着他的脸给他了,沉炼好似不太满意她的糊弄,但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用了一顿简餐,佳明开了一瓶红酒,搭配着零食拿到卧室里来,就放在靠窗的位置,两人挤在一张独人坐的旧沙发上看外面释放烟花的天空。 “再搬一个椅子来不行?” “不行。” 他把脑袋埋到她的肩头,深深的嗅着:“好久都没闻到你的味道了。” 他把佳明的脸蛋扭过去,当时钟发出准点的嗡鸣声,这人的薄唇动了动。 佳明听不清,但是看得见,他说沉佳明,新年快乐。 沉炼原本说二号走,结果拖到叁号才走。 来接他的汽车已经等在楼下了,数次焦躁地按着喇叭,沉炼不耐烦地朝下丢去一个冷 分卷阅读17 眼。 佳明给他合上行李箱,骤然觉得时间竟然一晃就过去了。 她送他下楼,有人提了他的行李箱送后到后备箱去,沉炼转过身来,神情异常萧索。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他低声问道。 佳明肯定地摇头。他这人,一个电话没接通,便会焦虑,焦虑迫使他不断地拨出电话。 更何况,一旦她答应下来,他会从半年一次迅速发展到每天几次。 佳明抬手摸摸他的脸:“有事给我发邮件,好吗。” “那,你什么时候回国?” “这个要看学校情况,再看吧。” 其实她没打算毕业就回去,甚至没想好要不要回去,毕业后她的第一选择是在这边找份工作。 沉炼走了,佳明慢慢地上楼,怅然若失地听着满室寂静。 片刻后,她猛的慌张起来,飞快地拿了背包下楼打车去威斯汀酒店。 龚彻过来一向是住这里,连房间都永远是五楼那间。 电梯的铁栅栏呼啦啦拉开,佳明给了小费,快跑着抵达门前。 她喘了好一会儿,抚住胸口,扣起的手指痉挛地缩了缩,然后敲响了厚实的房门。 过了漫长的两分钟,房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转身走了。 佳明小心推开房门,反手关上。 屋子里很黑,充斥着浓烈的烟草味。 卧室的方向射出一丛暗淡的台灯灯光,她放下背包走了进去,龚彻仅穿一件衬衫,半靠在床上。 他仰头半阖着眼帘,单腿架起来,手指上的燃着一簇明明灭灭的火星。 “龚彻。”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封闭的房间里回荡着。 男人不理她。 佳明紧要着牙关,慢慢的开始脱衣服,先是外套,再是套头针织衫,最后紧着一件细吊带的背心裙。 她爬上了床,歪靠在他的大腿上,凑过去吻他的唇。 佳明亲了好一会儿,从粗粝的下巴处朝上舔他的唇,然而敲不开他的嘴。 她难堪地停住,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又是轻声唤了一句。 龚彻冷漠地抽了手,深凹的眼睛朝上撩开,看得佳明浑身一抖。 他轻嘲着笑了一声,一闪而逝:“这样不够。” 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鼻梁,到了唇上,身体倾斜过来,音调低磁,充满着暗夜的蛊惑。 “想挨操了?” 佳明渐渐找回了两人之前的节奏,舔了舔发干的唇角,不论是出于愧疚补偿心理还是别的,她只能点头。 “那好,接下来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现在——去卧室门口,从那里爬过来。” —————— 羞耻开始了 16.咒语 酒店套房里暖气充足,新风系统不断地抽出混沌的空气,送进新鲜的流风。 佳明虽然只穿一件轻薄的丝绸吊带裙,也不会感觉到冷。 可是当她站到卧室门口时,当她以为爬过去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时,竟然浑身开始隐隐的颤抖起来。 爬过去,四肢着地,跟狗或者别的动物一样爬过去,原来一个简单的动作能让人产生强烈的屈辱感。 龚彻的视线有如实质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在问,后悔了?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 他不出声,没有逼她,其实还是把选择权交还到她手里。 她可以选择现在就走,也可以选择留下来。 留下来,就要按他的要求做。 佳明听见自己喉咙里滚下唾液,她的手开始发抖,腿心也是。 按他说的做吧。 做吧,跪下去吧。 她终于四肢着地,额头已经沁出热汗,朝着床铺的方向小小的挪动了一步。 那种屈辱、奇妙又激烈的感觉控制着她,当她爬到一半时,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如果你难受的话——就起来吧。” 男人折身掐灭了烟头,手臂搭在耸起的膝盖上,漫不经心地睨着她。 佳明不想放弃,可是嗓子里滚出低泣的声音:“龚彻” 龚彻呵地笑了一声:“现在我不是龚彻,你也不是沉佳明。” “从这一刻起,我是你的主人。” 他说完,拿着循循善诱的口吻道:“现在,你该叫我什么?” “主人。” “乖,好女孩儿。” 龚彻挪到床边,两腿自然岔开,指心上再度燃起橘红色的火光。 “过来吧。”他道,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 佳明好不容易爬到了他的腿边,她刚要起身,男人却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没有。” “加上称呼回答我。” “主人你没有让我起来。” 她跪趴在地上,脆弱地扬起脖子,男人的手掌熨帖地落到她的脖颈上,流连着抚摸。 “主人现在要惩罚你,可以吗?” 手指已经落到她的唇边,佳明主动伸出舌头舔过去,表示臣服。 “乖女孩,亲吻我的鞋子,展示你的虔诚。” 分卷阅读18 佳明后背发出桀骜的酸腐咯吱声,“乖女孩”叁个字带着可怕魔力,像是巫师嘴里吐露的咒语。 她的脊梁艰难地再次弓下去,她匍匐在地上,亲吻了他光滑的皮鞋鞋面。 龚彻捏起她的下巴,视线里是她那双脆弱闪动的眸子。 “刚才你在做什么?” “我在” “跟着我说——我在向主人表示虔诚,感谢主人的赐予。” 佳明说了,肺腑中有什么东西骤然变得不一样了。 她不再感到感到过分的难受,取而代之的颤栗的渴求。 龚彻当着她的面解开腰带,抽掉丢到地毯上,裤链徐徐的拉下来,接着是内裤,随之一根粗壮狰狞的阳具从茂密的毛发中悚然跳了出来。 他握住自己的肉棒上下撸了两下。 佳明看着,头脑已经混沌起来,越混沌越纯粹,越纯粹越是赤裸裸。 “你想要这个吗?” 佳明哑着声音回复:“主人,我想要。” “你是谁?你现在已经不是沉佳明。” 她隐隐有了答案,可是难以启齿,一颗泪珠从左侧脸颊滑了下来。 “好女孩儿,”龚彻弯下腰来,奖赏似的亲了她的唇,蜻蜓点水地掠过去:“你是主人的母狗,对不对?” 佳明垂下头来:“是,我是主人的母狗。” 这句话实质性地打破了她的底线,后面就顺利多了。 “母狗想要什么。” “母狗想要主人的阴茎。” “阴茎太文雅,换一个词。” “想要主人的肉棒。” 龚彻张开大腿,抚摸着她的头,暗示意味浓烈而缱绻:“想怎么要。” “想舔,想吃下去。” 他鼓励着,徐徐道:“继续,说具体点。” “母狗想要舔主人的大肉棒,让主人插进我的嘴里,肏我的小嘴。” 当她终于在对方的允许下动作时,佳明趴到他的腿间,手指轻握住男人的肉根,不太灵活地撸动两下。 她张开唇,朝下含去,吃力又陌生的含进男人的滚圆肿胀的龟头。 龚彻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应该刚洗过澡,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只是下体仍旧布满荷尔蒙的味道。 起先动作生疏,在对方不断的纠正下,这才把握住对方要的节奏。 她用手掌配合着,先是吮了一遍龟头,然后从上面那道细口子往下舔,直舔到腿根下。 “下面也要。”他说。 佳明噎下口水,开始揉弄一边的阴囊,柔柔的吃着另外一边。 “好了,回来,我要肏你的嘴。” 17.c到哪里 龚彻把住她的后脑勺,顺着自己的动作朝下腹那边压过去。 粗壮的东西在她嘴里来回的插入,摩擦中不断地发出吸吮声和啵唧声。 男人的气息变得气促起来,发出一声低喘:“我要加快速度了,忍住。” 佳明猛地抓紧了他的大腿,上半身不断地朝男人的鸡巴撞过去,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干呕声。 难熬的几分钟终于过去,龚彻蓦地抽出鸡巴,浓稠的白灼噗嗤噗嗤地射到她的胸口上。 有些来不及的,飞溅到她的唇角。 佳明剧烈地喘着气,半晌平息下来,下意识地舔去唇边湿哒哒的东西。 男人拿手背滑过她的脸颊,喟叹道:“乖女孩儿,你该看看自己现在下流的样子。” 佳明听到耳里,除了一阵强烈的虚空感,还有簌簌的屈辱和难堪,她浑然无力的委顿下来。 这些话语刺激着她的神经,蒙蔽着她的理智。 龚彻跟她算是同龄人,在他嘴里却是一句又一句的乖女孩,仿佛她真的变回少年,变成那个需要被关爱被掌控的女孩儿。 他把她瘫软的身子捞到大腿上,让她侧身坐着,而他的手已然从裙摆边滑了进去。 修长的手指撩开内裤,搅了进去。 “今天表现很好,已经很湿了。” 佳明下面不知觉已经流出了大量滑腻的液体。 他的手指在里面大肆的搅动着,发出难堪下流的叽咕声:“小母狗这里感觉如何?” 她夹紧了双腿,胸脯高低起伏,手指紧抓住男人的衬衫,不时的低吟一声。 每一声都像是世上最凶猛的唇角,让龚彻的肉棒再次充盈起来。 “我..母狗..很难受,像是要被...弄坏了。” 男人低笑一声,吻住她微张的唇:“乖女孩,想要被弄坏吗?” 佳明缠绵地跟他接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请求他进入她。 “要怎么样,清楚说出来。” “母狗、母狗要主人插进来。” “插到哪里。” 他不厌其烦地掌控着文字游戏,而佳明的欲望已经几乎抵达顶点,她难捱地在他怀里扭动着身体。 “插进...母狗的...小逼,这里需要主人的大鸡巴。” “好吧。” 龚彻骤然提起她的腰肢,快速分开她的双腿,让她正面一寸寸地吞下他的鸡巴。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b 分卷阅读19 r 佳明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这次算了,下次乖女孩要自己扭动屁股,知道吗?” 佳明迫不及待地堵住他的嘴,舌头疯狂的蹿进去,跟他肆意地交缠起来。 龚彻掐着她的腰,臂力惊人地轻易把握她上下的动作,腰部次次沉重地往上撞击到深处。 在他刚进来时,佳明几乎快要高潮了。 这会儿只能像菟丝花一样扒住他的肩背,不住地低吟喘息。 她在男人腿上高潮了两次。 交合处跟水漫金山没有区别,淙淙的热流不断地在抽插顶弄的动作下大片流下来。 这一轮过去,她已经是出气比进气多。 后面的游戏暂时取消,毕竟她已经没了经历,龚彻反压过来,将她的腿打到最开,再度冲撞进来。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什么都听不见。 等她醒来时,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着凌晨两点。 外面的客厅里亮着灯,那边传来键盘的敲击声。 她头疼地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脑子里转出几个小时前的画面,简直让她没脸从被子里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身边的位置微微下限,龚彻连着被子将她搂到怀里,把她的脸捞出来。 佳明眼神躲闪,对方凑过来,轻柔地撬开她的唇。 拥吻片刻,他拍拍她的屁股,低笑着道:“是不是饿醒了?” 不等她回答,这人将菜单送到她的眼下:“这个点没什么好吃的,来份意大利面和奶油蘑菇汤怎么样?” 佳明说可以,嗓子哑得吓人。 龚彻端来柠檬水,喂给她喝。 等她洗完澡出来,男人叫她出去吃东西。 佳明套上浴袍走到餐桌边,龚彻也是穿着洁白的浴袍,他还在用电脑,手指快速地滚动鼠标的滑轮。 她拿勺子舀起蘑菇汤喝了几口:“是不是耽误你很多时间?”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又垂下眼帘:“还好。” 他在威尔士那边结束课业已经几个月了,如今似乎在一个研究航空材料的合资企业上班。 龚彻将电脑旁的一只新手机推了过来:“以后你用这个,方便我联系你。” 佳明捏了过去,这个手机跟他用的是同款,说是有卫星定位。 她没拒绝,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男人点开一份文档,抬头问道:“你这学期还有多久的课程?” “不到一个月。一月前结束。” 他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注视着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佳明咬了咬唇,坦然道:“跟去年一样。” 龚彻在文档上标注完,合上电脑,半是征询半是命令式的说道:“过年前别去兼职了,到我这边来。” “如果你无聊想找点事打发时间,可以在威尔士那里...”说到这里,他忽而改了扣:“想兼职那边也可以,你人过来就行。” —————— 18.憋住(加更) 佳明没有立刻答应,她说我再想想。 龚彻也没把话说死,嗯了一声,起身去换衣服。 佳明惊讶地跟过去:“现在就走?这个时间?” 男人脱下浴袍,似笑非笑地头来一瞥:“你那里不是买了新床,我想去试试。” 佳明微肿的唇嗫喏着,龚彻递来她的衣服:“我们动作快点,我还能多睡一会儿。” 龚彻拎上一只小号行李箱,搂着佳明上了他的车,一刻钟后就到了公寓楼下。 他停好车,空手下来,搂住她的腰上楼。 当他看到卧室那张实木双人床时,唇边掠过冷笑。 不过今天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了,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看着男人脱掉外套,里面还穿着规整的衣服躺下,佳明换上睡衣靠过去:“就这么睡?” 龚彻合上眼睛:“就这样吧,六点就要出发。” 他的双手搭在被面上,右手骨节上还有痂痕。 她的手指从上面抚过去:“还疼不疼?” “疼什么。”龚彻反手握住她的,侧过身来,将她圈进怀里:“现在才知道关心我,是不是晚了点?” “嗳....”佳明尴尬地扭动一下,男人低笑着把脑袋顶过来:“好了,不刺激你了,睡吧。” “那个、明天你是坐飞机还是开车?要不别开车了吧,精神不好开车很危险。” “不开车也行。”他也有好说话的时候:“那车就停在下面,钥匙我留给你,你想开就拿去开。” 元旦假日过后,佳明恢复了以往叁点一线的生活。 教授在讲台前结束了今日的重点,让学生们讲一讲自己的论文思路。 压在课本下的手机震了一下,佳明偷偷的拿出来,当她看到“乖女孩”叁个字时,下腹诡异的抽搐一下。 “乖女孩,你今天有个任务。” 对方笃定她会及时看到,很快发来第二条:“午饭时少吃点,喝下八百毫升的水或者饮料。” “知道吗?” 佳明手抖着打开输入栏,好半天才发出一个知道了。b 分卷阅读20 r “谁知道?” “...主人的小母狗,知道了。” 这句打完,她忍不住合拢双腿,不自在地摩擦两下。 对方很快回复,仿佛已经料到她的动作:“小母狗不许夹腿,不然需要接受惩罚。” “...好的,主人。” 佳明午餐是找到一处行人最少的楼道,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又一杯的清水。 喝到一半时,已经觉得胃部有了饱的感觉,剩下的喝得很慢。 等她终于再喝不进哪怕是一滴水,佳明坐在走廊的横木椅子上,拿出手机给男人回复。 “主人,母狗喝完了。” 她看着由自己打出的那两个字,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手机的对话框中。 过了两分钟,龚彻回复过来:“很好,从现在开始不准上厕所,瘪尿到晚上八点。” 这是一段可怕的时间标尺。 佳明六点半已经开始了餐厅的工作,这种工作其实不算累,只需做事的人保持平和的心态、稳定的情绪、发自内心对人友好的态度,其实时间很容易渡过去。这些对于她手到擒来的东西,在今夜被打破了。 腹部开始坠坠地,膀胱处会因为她加快的步伐而受到惊人的刺激。 她对着客人保持着微笑,可是没人看得到她的后背因为时刻内收着阴道,已然沁出一层又一层的热汗。 每一分钟都成了难熬的关卡,这涉及到一旦没忍住,她将遭受前所未有的羞耻——在人前失禁出来。 大堂前两米高的意大利摇摆钟上,天籁一般撞击起来。 八点一到,佳明脚步不稳地,跌跌撞撞地冲进厕所。 当她手忙脚乱地脱下内裤,尿液噗嗤一声哗啦释放出来时,竟然有种在高潮的错觉。 围裙上口袋了的手机震动起来,佳明虚弱地接了起来,那边是龚彻富有质地的低吟声:“尿出来了?” 佳明用喘气声回答:“是的,主人。” 龚彻继续进行着私密的话题:“下面擦干了吗?” 佳明对着电话点头,她用过的纸巾上不仅有水珠,还有大量滑腻的液体。 “刚才感觉如何?” 佳明的手落到自己的脖颈上,逡巡抚摸:“释放出来那那一刹,像是高潮了。” “现在呢?”039;群陆叁伍肆捌零玖肆零整理 “现在....”她忍不住夹紧了双腿,哦一声:“现在还在回想,还有点空虚。” 龚彻用力抽了一口香烟,烟丝在快速的燃烧下发出滋滋的声音。 佳明听见了,她闭上眼睛,试图唤起两人交迭在一起的场景。 也许游戏还在继续,也许没有。 佳明眼角微微的湿了一下,道:“我想你了。” 她不再使用规范而下流的词语,龚彻默了两秒,低声道:“我是也。” —————— 有的朋友不太理解佳明为啥接受sm,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从根本上压抑自己需要的人。 她信任龚彻,是最基本的条件。她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释放自己。 19.旋转 年末的课程已经不多,大部门都是教授在进行一对多的讨论和指导,然后在最后两天进行学期末的考试。 佳明安排好了日程,减少了去兼职的时间,大部分时间就窝在公寓了复习和写论文。 考完试的这天下午,一位华裔教授将她叫到办公室,说很欣赏她认真勤恳的态度,虽然不是班里最出彩的那一拨,但是她愿意给她写推荐信,且提供一个实习的机会。 “你知道,天分当然值得称赞,但是坚持不懈也是高贵的品质。” 教授身材早已走形,卷曲的棕黑色头发随意扎起一小撮,泛黄的皮肤上晒出了很多雀斑。 “你有很多优点,谦逊、尊重他人、性情温和,当然,唯独少了竞争意识。” 佳明听着她的形容,心中暖洋洋,只是话题一旦扯上天分这东西,脑海里立刻出现沉炼的身影。 然而他从未因为这个上天赏赐的东西洋洋得意,他是她见到的人中,最努力的人。 大学城旁那套公寓里,客厅和卧室相当整洁,唯独他的书房里,那张超大号的定制书桌上,永远铺面着数不尽的书籍、纸张。 为了缓解两人糟糕的经济状况,沉炼花了一年的时间,昼夜不分地学完四年的课程,之后他的涉猎和研习不仅仅在建筑学上,但凡做一件事,就要做到极致。 他从入学的第一天开始,就朝着这行最高峰的方向迈进。 沉炼总有那种觉悟,只要选择什么,无论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克服过去。 所以他拿出的作品,总会比别人多上什么,就是那种让人瞬间感慨——只有是这个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佳明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现状,他没谈过,但是他喜欢手机上银行发来的入账信息。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说我们来庆祝一下吧。 庆祝的形式却总会很简单,他要她按照他定制的菜谱来做一顿饭,或者抽空去看次电影,或者让她去挑选一件衣服送给他。 他们家里从 分卷阅读21 来没有属于叫做“浪漫”的形式,但是这些日常至极的点点滴滴,却总是浓稠得化不开。 佳明很庆幸,庆幸自己能遇见他,庆幸他们的关系是无论如何都会存在的。 她从学校里骑车出来,背包丢在前头的车篮中,手中戴着他送的手套。 迎面而来湿冷的寒流拍打着她的面庞,但是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冷。 阴森的天气在她眼里,是一种宁静而神秘的美感。 佳明骑得很快,飞速地从道路旁滑翔过去,然后在一处拐弯的地方跟人撞上。 一晃眼她便砸到地上,好在衣服穿得很厚,没感到有多疼。 她还笑了起来,想着有人给了她一道出口,从过去里拔身而出。 好像是有些希望啊。 佳明赶回公寓,快速收拾了换洗的衣服搭乘出租车去机场,飞机不到一个小时抵达威尔士。 她快步从里面出来,拿着男人曾经留给她的地址乘车找过去。 汽车终于在一处浅灰色花岗岩的古典公寓楼下挺住,佳明付了钱出来。 公寓门口安装着金色的旋转门,门口有两个衣装笔挺的保安,进出的人都要出示证件,常驻的人则轻点一下头就进去了。 佳明徘徊了片刻,还是选择走到马路对面,她将围巾把自己严实的围住,在路灯下翻着袖珍的小说。 其实她没怎么看进去,可总要拿点东西打发时间。 她不断地看手表,从九点到了十点,十点又到了十一点。 寂静的街道上忽然闪过车灯,一辆线条优美黑漆铮亮的汽车在门边停了下来。 男人弯腰从车内下来,穿一件黑色皮质风衣,腰间系着带子,手里拎着电脑包直接朝旋转门那边去。 佳明的心脏混乱而激烈的跳动着,她猛地站了起来,想跑过去可是两腿沉甸甸的。 她隔着马路喊了他一声,声音太低,男人已经越过了保安。 “龚彻!” 佳明提高了音调,身上的热血活络起来,她迈开步子朝对面跑去。 龚彻侧过身来,然后是完全转身,看着对面飞奔过来的女人,黑色的长发在身后飘出浪漫的弧度。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心有灵犀般,他张开了双臂,接住了佳明。 佳明搂住他的脖子,脚尖跟着悬到空中。 —————— 20.一滴不剩 龚彻一手搂住她的腰,朝门卫笑了笑,领着佳明进去大厅?。 大厅是叁层楼挑空的造型,一只造型奢华的水晶灯从天花板上吊下来,屋内的光线明亮又柔和。 两人都没说话,进了电梯后佳明紧张起来,呼吸愈发地急促。 龚彻透过镀金色的门板反光盯着她,佳明腰上的手用力紧了紧。 叮的一声到达楼层,男人率先出去,走到门前摁下密码。 佳明刚进去,就被他推到了门板上。 两人立刻粘在一起,靠在门板上热烈地接吻。 佳明胡乱地扯开他腰上的绳结,男人配合着丢掉外套,然后扑过来脱她的。 衣服根本来不及脱完,龚彻一把掐起她的腰,让她坐在玄关的横台上。 他的身子卡进大腿,一手握住佳明的脸,狠狠地吸吮她的唇,一手快速把她的裤子扯下来丢到地板上。 下面空荡荡地发凉,甬道上自动自发地蠕缩着。 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掌控下歪过脸去,互相的舌头缠到一起,挑逗着发出水声。 房间里响起皮带撞击的声音,随之一根粗壮发烫的东西顶到了她的下面,不过浅插两下便用力的掼了进来。 “唔....”佳明哼声着叫了出来,身子被撞得往后滑去。 龚彻一把将她抓回来,肉棒抽了半截再撞进去,接连狠插几十下。 “吸得好紧,”他吻住她的下巴,右手隔着针织衫大力地揉搓她的奶子:“放松点。” 说着他将她腿折到台面上,让佳明以青蛙的造型踏在上面,她的韧带因此牵扯到最大的受力程度。 肉棒噗嗤噗嗤地以规律的速度往里面插,每一次都会抽出一大半,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朝下面看:“看清楚点,看清我是怎么进入你的。” 粗壮的鸡巴湿漉漉地从小穴中退出来,拉扯出里头艳红的嫩肉。 他慢慢的挑逗着下面润唇的穴口,龟头顶开两片软肉,软肉外翻着包裹住着它。 他将她的衣服推到胸口以上,随后扯下浅蓝轻薄的乳罩,手掌包裹着白皙的奶子掐揉。 “佳明,要看一下自己下流的样子吗?” 佳明眼帘处一片潮湿,视线晃荡着,她噎下口水,想要他立刻插进去填满自己空虚。 “进来吧,插进来,龚彻,我要你,唔...” 龚彻倒是拿出了百分百的耐心,一把将她抱起来,佳明立刻夹住他的腰,可是他的肉棒只在股沟处摩擦。 他把她抱进宽阔明亮的浴室,洗手台前是一整面的大镜子。 佳明面对着镜子坐在洗手台上,两处腿弯搭在男人手臂中,毫无障碍地,她看到镜子里的女人狼狈地打开身体,衣服乱糟 分卷阅读22 糟地,奶子从乳罩上跳出来。 镜子里的女人满面潮红,烟波如水,双唇在性欲的折磨下微微张开,十分的淫荡而下流。 她朝后努力地搂住男人的脖子,眼泪跟着滚落,龚彻从后贴着她的脸斯磨:“看见了吗?” “你只能,也只会对着我敞开这具淫荡的身体。” “下面的小嘴已经开始饥渴地蠕动了。” “要我肏进去吗?” 佳明偏过头来,渴求他的吻,他偏偏要躲开,命令她继续看着前面。 然后他讲她抬起两寸,紫红的粗长肉棒一寸寸地挤开嫩肉插入进去。 她在这里喷出好多水来,恍恍惚惚地投入到兴奋难捱的情绪中。 他要她说什么羞耻的话,她都肯说。 这一次做完,他脱掉她所有的衣服,将人推进淋雨隔间。 佳明的脸被压在冰凉的玻璃上,她能清楚地看到男人西装革履地压在她的后背操弄她。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凑过来吻她:“乖女孩,我会全部都给你,一滴都不剩。” 听到这个称呼,这像是一个奇异的制动开关,佳明猛地闭上眼睛,身体痉挛地抽搐起来。 后来她在长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这才起来收拾自己的行李。 龚彻已经换上家居服,坐在独人沙发上回复邮件。 她穿着他的衬衣,赤脚踏在地毯上逛了一圈,这套房子十分宽敞,有着大面积的瘦长窗户,更衣室、书房、起居室等等规划得一目了然。当然,还有一处集齐了所有款式厨具的开放式厨房。 佳明抱出自己的衣物,刚想送到客卧。 吕劲松捏着一根香烟,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人都来了,还要跟我分开住?” 佳明脸上滚烫一片,抿着唇转身:“毕竟没弄清楚你的生活习惯,如果你不喜欢别人踏入你的卧室呢?” 男人的面色倏然冷淡下来,垂眸盯住电脑屏幕:“我不是那个家伙,没有这些怪癖。” 佳明的脚步顿下来,咬咬唇,忽略那个敏感的字眼,轻笑道:“那我进去咯?你的衣柜里不会有女人的衣服吧?” 她推开卧室乳白色的双开门,朝里面走去,男人的衣柜里自然没有属于女人的东西。 他那个人,大部分时间会给人安心的感觉。 既然叫她过来,肯定会把细节处理好。 佳明没带几件衣服,挂完也只占用了很窄的一寸空间。 身后的步伐悄然无声,龚彻从后搂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两人默了片刻,佳明知道他这是在抱歉,于是她扭头回吻他一下。 —————— 21.同居 佳明按照平时的生物钟醒了,被窝里很温暖,龚彻的手臂和大腿都压在她的身上。 在国外的这段时间,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且因为体质阴寒到了冬天后,会经常半夜把自己给冻醒。 她小心的伸出手臂去摁开台灯,调到亮度最低档,折身回来打量男人的睡颜。 他的头发凌乱地搭在前额上,眼睛闭合着,鼻梁高度险峻,显然睡得正香。 佳明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轻手轻脚地下床,出来卧室后把门带好。 现在她的时间很充裕,不用急忙忙的出门,于是思索着该给男人弄点什么早餐。 只是她翻了一遍厨房后,略略无奈。 厨房里该有的器具全都有,却是拿来摆着好看的,冰箱里码着整齐的矿泉水、酒水、维生素、某个品牌高档的果汁,唯独没有食材。 她看时间还早,套上呢子外套,拿了玄关的钥匙出门。 清晨六点多的威尔士,还处在白雾蒙蒙的睡梦中。 这里不如英格兰现代化气息浓厚,到处都是大片的树林、公园,独栋的古老建筑,她裹着大衣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刚刚开门的西式餐点连锁店。 玻璃橱柜里只有刚出炉的羊角面包和甜甜圈,佳明看着要了点打包回到公寓楼。 客厅里很安静,她把东西装到盘子里开始煮咖啡。 一刻钟后咖啡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苦香。 佳明回到卧室,刚躺上去就被男人搂住了。 龚彻拿冒头的胡渣蹭她的脸,佳明笑着躲避:“你醒了?” “嗯刚才你出去了?” “家里什么都没有,去买了点面包回来。” 龚彻被头两个字愉悦了,心情颇好:“平常都是在外面吃。” “现在还早,你要不要多睡一会儿。” 男人说不用,送卡她起身,赤裸着身子进了卧室里的浴室。 佳明来的很不是时候,这时还没到周末,男人匆匆交代了她两句,八点出门去市区上班。 等他走后,她把脏衣服收拾了,又拖了地,这才背着包出门熟悉路况。 一天下来她从超市里拎回两大袋食材,正准备做晚饭时,客厅里的座机响了。 犹豫两秒后,她过去接了起来,准备告诉对方男主人没回来。 “是我。” 龚彻那边发出嘈杂的声音:“还有应酬,晚饭不用准 分卷阅读23 备我的。” 佳明说好。 旁边似乎有人催促他,龚彻捂住手机道:“一个人在家还好吗?” “挺好的。” 她把今天的行程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他嗯了一声:“晚上回来肯能会有点晚,困的话你先睡。” 挂掉电话后,佳明丧失了做饭的兴趣,给自己伴了一个沙拉开始浏览网页。 教授提供的实习单位在英格兰,她现在显然过去不合适,然而到了年底,又正是严冬,这个点想在这边找个正经单位不太容易。 每天闲着的确很无聊,她习惯了要找事做,于是给伯德花园餐厅打去电话,问那边能不能给写封推荐信。 酒店经理说没问,明天就会发出快递。 佳明以为龚彻会在十一二点回来,没想到他九点多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星级酒店的外卖。 两人在餐桌边坐下来,男人陪着她吃了点,佳明便把兼职的事跟他说了。 龚彻咀嚼的速度放慢,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 佳明放下筷子:“是不是我在酒店做侍应生会影响到你?” 昨夜送他回来的高级轿车,还有他的住处,都彰显着这人交往的阶层不会太低。 也许在国外,中上流阶层跟餐厅侍应生交往是件浪漫的事,可是对于华人来说,骨子里的想法自然非常不一样。 “怎么会。” 他抬起后来,面上带着温温的笑容:“我说过,只要你来,想干什么都行。” 佳明看他一眼,怀疑他是在迁就自己。 佳明次日接了快递,把它放了两天,龚彻看到介绍信也没说什么,于是她拿着信件去餐厅里入职。 她很快就融入了环境,进入了自己熟悉的节奏。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早上两人在家简单的用过早餐后分头行动,晚上回来进行短暂的交流,然后做爱、睡觉。 他兴致好的时候,早上也会来一次。 似乎很自然地,就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 这夜睡前她拿着一本小说翻看,龚彻靠在床上用电脑,手指里捏着一根香烟。 卧室里很安静,男人忽然挪开电脑凑过来抱住她:“在餐厅那边还顺利吗?” 佳明笑着亲吻他的脸颊:“挺好的,都是很简单的工作,不像你,每天都皱着眉头。” 男人蹙眉,手掌握住她的奶子惩罚地捏一下:“是吗?我看起来很严肃?” 那倒没有,这人在外惯常是一副沉稳的姿态,话语诙谐,不会给人相距千里的生疏感。 “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跟我分享一下?” 佳明合上书本,侧过身来:“如果非要说的话” 她把撞到流浪汉的事情讲了讲,这事儿不是有意思,而是贫乏普通生活之外的突发事件。 龚彻撑起手臂,从而上下地望着她,手指刮过她的唇角,动作是温柔的可是言语中透着不认同。 “那种人,你还是不要多接触,对你没好处。” 佳明迎着他的目光,确定了他是在很严肃地说这句话,甚至还有几分不悦。 “好的,”她扬起身子过去搂住他:“听你的。” 说这话时,她的心脏很平静。 22.妨碍 佳明现在上班的餐厅跟伯德家的是同一个老板,伯德家的不仅给她写了推荐信,经理还特意给这边的餐厅打了电话,于是她入职得很顺利,小半个月的工作下来,跟大家的关系都还不错。 这边主打着意大利式的浪漫惬意风格,女侍们脑后会簪上一朵新鲜红艳玫瑰,黑色制服的领口是大v字,可以露出女人精致的锁骨和胸口美丽的白皙。 这天刚入夜,餐厅外面全是一片雾霭的深灰色,倒趁着这边像是人间乐园。 佳明游走在大厅里,刚接了一位绅士慷慨的小费,她把桌子收拾一番后折过来,透过后厨大门上原型的玻璃窗口正看到一对进来男女。 身材挺拔的男士穿一件薄呢子单排扣大衣,大衣半敞着,里面是定制的斜纹灰西装叁件套。 他侧过身来拿手掌支着玻璃门,让穿着白色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进来。 来这里用饭的要提前预约,龚彻跟女人径直走到靠窗边留出的vip隔间内。 佳明立刻退回了脚步,跟后面上菜的男侍碰了一下,对方及时扶住她的胳膊:“Ming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吗?” 佳明摇头,她谨慎地出去到了柜台旁边,前台负责人将单子交给她,这代表着轮流的服务桌号。 就是这么不巧,正是龚彻那桌。 她转头想把这个桌号跟同事替换出去,可是这个点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 佳明端上载着柠檬水的盘子过去,越是近了,越是心口被什么东西给沉甸甸地压住。 先生、小姐晚上好,我是为你们服务的叁号MIng,这是今天的推荐菜单,两位可以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还算平稳。 龚彻似乎并不意外碰上她,他接过菜单递给对面的女人,女人面容艳丽容色别的吸引人的魅力。 她点了几样餐点,还给佳明 分卷阅读24 时好奇地看过来,浅聊两句后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佳明快速地写着菜单,长睫毛翩跹两下,下意识地想朝龚彻看过去,可是忍住了。 至于龚彻,他直接要了一份套餐。 这个叫琳达的美籍韩国女人用饭间不断地叫佳明过去,一会儿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没说清楚,焗蜗牛不要加蒜蓉,她吃不不惯,又说沙拉里面的鸭肉似乎不太新鲜,到了饭后的咖啡,说她要的一勺糖,可是喝起来似乎超过了这个分量。 虽然说有点麻烦,佳明应付起来不算辛苦,一个个的解决了。 等她再度回来时,韩国女人已经提前离开,独留着龚彻端着咖啡,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 佳明舔了舔唇,报出晚餐费用。 龚彻放下杯子掏出钱包:“可以给现金吗?” “可以。” 龚彻抽出现钞,后又抽出两张搁在桌面上推过来:“这是给你的小费,感谢你今夜的完美服务。” 佳明盯着桌面上崭新的两张英镑,无论如何都伸不出手。 龚彻起身,什么都没说,越过她直接朝外走去。 后面的工作她有些没法集中精力,还犯了点小错误,等到九点下班时匆匆往员工通道那边出去。 一束车灯忽的射过来,她抬着手臂挡了一下,却见男人的车正停在几十步开外。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佳明摘下围巾扫过一眼,龚彻仰靠着座位,手臂搭在窗沿上,手指上捏着一根快要燃到皮肤的香烟。 最后猛吸一口弹开,龚彻升上车窗,一脚踩下油门飞快的开了出去。 两人先后进门,诡异的沉默盘旋在上空。 佳明放下背包,转过身去说道:“你要不要先洗澡?我先休” 龚彻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跟前,语气还算平静,可是那双眼睛黑洞洞地锁住她。 “你为什么不直说跟我什么关系?” 佳明的脑子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口齿忽然不太利落:“不想妨碍你。” 龚彻冷淡着反问:“妨碍我什么?” 佳明想说那个女人看起来非富即贵,跟你关系又亲密,在那种场合下 “你说不出来,为什么?怕我多想?担心我怪罪你的分寸和体贴?想多留几分面子给我?” 佳明一时怔住,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如何去寰转对方的怒气。 吵架和争执一向都不是她所擅长的。 她有点受不了的开始挣扎,甩开男人的钳制朝前走去。 龚彻深吸两口气,踢掉皮鞋大步的走过来,他挡住她的去路,两手落在佳明肩头上。 佳明咬咬牙偏过头去:“我们待会儿再谈吧,你现在情绪不好。” 她要走,他不让。 男人眉头紧蹙,疏尔和缓着轻笑一下:“让你不开心了?没关系,你有什么意见说出来,你说出来我都会听的。” 她的眼眶开始酸涩,联想起近日种种,龚彻总会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表达出不快的情绪,开始她以为是工作压力造成的,可是现在才觉得不对,这些都是因为她。 他看她不再顺眼。 佳明掀开眼帘,朝上看去:“你想让我说什么?意见?我没有意见。” 龚彻震动一下,瞳孔里席卷着海浪,声音压得极低:“没意见?你当然没意见?不开心了自己忍着,看到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也忍着,你不吃醋?什么都忍着?” “佳明你能不能做你自己,做一回你自己!” 23.吃醋? 佳明无措地眨眨眼睛,随之而来的是泪水和震惊。 她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叫做做自己? 喉头滚动好几下,佳明终于找回自己声音:“这就我啊。” “我不是一个有趣的人,可能还没有风情可言,龚彻,我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 “不给人造成麻烦,就是我的做人原则。” “这些在你看来,就是低廉的委曲求全吗?” “还是说,”她眨了眨眼睛,也努力的笑了笑:“还是说,你的挑战欲得到了满足,所以已经对我失去了兴趣,是吗?” “你想要更激烈的回应和感情,我做不到,所以开始怨恨我是吗。” 佳明猛地推开他,扶住胸口大喘两口气,快步进了卧室打开柜子取下自己的衣服。 做我自己? 一想到这句话,她的眼泪就遏制不住。 悲哀不在于他还喜不喜欢她,而在于他似乎从头到尾就认错了她。 行李箱从柜底拉了出来,她的东西不多,洗漱用品就不用收拾了。 刚合上箱子,门口那边就撞出一声大响来。 龚彻大步流星的过来,一把将箱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佳明再收拾,又被他倒出来。 如此反复叁次,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佳明忍无可忍地低吼叫他让开,滑鱼似的他手臂下钻了出去,龚彻比她更快一步过来,咔嚓一声锁住了卧室房门。 佳明双脚骤然腾空,被男人挟持地抱起,两步丢到上床一脚蹬开行李箱,地方发出哐当一声响。 龚彻 分卷阅读25 死死的压上来,五指扯着领口的深蓝领带,迅捷地抽出来朝她手腕上绕。 佳明撕扯他的领口,想也不想地给了男人一耳光。 龚彻偏过头去,鼻息浓烈的顿了两秒,两秒后动作行云流水地继续着,一手压制着佳明上挺的肩膀,一手拉扯着她的裤子。 混乱混沌的两分钟过去,佳明忽得哼出声音,下面已经被巨大的阳具给入了进来。 “这是没兴趣?” 他半跪起来,解开她的衣服,手指飞速的拧开内衣的搭扣,奶子像气球似的跳了出来。 龚彻握住一只掐弄,时而捉住乳尖磋磨,埋下头去啾啾地含吃,左手托起佳明的腿弯,噗嗤一声猛烈的撞入。 佳明眉头微蹙,眼睫细细的颤动,被捆绑的双手朝上痛苦地抓住枕头。 男人送过双唇来,缱绻着碾压她的唇:“佳明,佳明,佳明” 龚彻压抑狂烈的情绪笼罩着她,在一声声亲昵的呼唤中,她跟着沉迷下去,完全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的动作。 好一会儿过去,龚彻捞起她的腰肢,让他坐在自己的半跪的大腿上,佳明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解开。 男人扶着她的腰肢,一手抓开她的臀肉,让她坐在粗壮的鸡巴上半抬起来,然后再压下来。 佳明浑身无力,全身像是被丢进滚烫的热水中,额头上滚下一滴滴的汗水。 她娇软无力地攀附着男人的脖子,对方偏过脸,将她吻个正着。 “舒服吗?” 龚彻不断地变化着接吻的角度,偶尔退开来,两人唇上拉出细长的口水。 佳明半阖着眸子,用嘤哼的调子回复他。 浑然不觉中,佳明已经上半身赤裸裸着,奶子擦在男人马甲冰冷的扣子上,唇瓣跟着哆哆嗦嗦地抖上一下。 龚彻顶得太狠,她被迫地朝上跌宕,努力离开那根侵占的阳具,然后对方压着她的肩膀,噗嗤一声压了下来,磨得发麻的穴口被撞得分开,蠕动发骚的软肉颤颤巍巍地把肉棒整根都吃了下去。 “佳明,看着我。” 龚彻捏住她的下巴,肉棒浸在湿热紧致的甬道内斯磨。 佳明眼角潮湿,就算看过去,也不看真切。 他凑过来轻吻她的唇角,抓着她的臀肉磋磨:“我不可能会对你没兴趣,你懂吗?” 佳明失笑一下,几年的追逐,自然不会让他短时间内彻底厌弃。 再说龚彻这个人,不是网上那种泛滥的,以征服为喜好以新鲜来衡量男女关系的男人。 他的条件很好却低调。 高中叁年大学四年,没听说过谁说他家里怎么样不得了,但每个人都会觉得他是个洁舌自好且值得依赖的男人。 这也是佳明打心底信赖他的原因。 龚彻眼里含着谆谆地笑,这让她颇为难堪,从男人身上下来,将自己瘫软地埋进被子里。 男人起身收拾乱糟糟的房间,把她的衣服重新挂回柜子里,行李箱擦拭一遍塞回柜底。 他在浴室里放好热水,披着浴袍将赤裸的佳明送进热水里,随之脱了衣服跨进来,跟她挤在一块儿。 男人的手指不断地流连在她的鬓边,佳明烦恼的握住他的手腕,声音嘶哑:“别弄了,好痒。” 龚彻说好,手掌在她腹部揉了两下,继而往下探了进去。 佳明回头瞪他,面上洇出烟霞的朦胧埋怨。 他无辜地撅撅嘴,动作轻柔地打着圈:“还走吗?” 本来就是冲动负气,佳明微微赧然。 这也就罢了,他拿脸颊蹭着她的,手掌握住奶子把玩:“真的就一点都不吃醋?” 佳明扭过身去,懊恼地盯着男人,其实他发起怒来挺有男人味。 不说清楚看来是不会罢休了。 “吃啊,当然吃你不知道我当时多紧张。” 是真的紧张,当时脑子里混的全是泥浆。 24.除了没有你 龚彻十分满意的模样,薄唇微微勾起来,抓着她的手握住自己的肉棒来回撸动。 佳明看着两人交迭的双手,以及手心里不断冒头的滚圆的紫红色物件,心里软乎一片。 男人含住她的耳垂,刻意发出低喘的声音,搔佳明胸口微微起伏。 “佳明,我喜欢看你发脾气。那个没头没脑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佳明郁闷的哼了一声。 刚才的硝烟已经彻底掩埋下去。 “我不喜欢这样,龚彻。” 她抽回自己的手,改而握住他的手指:“我不喜欢吵架。” 佳明侧身躺进男人的臂弯里,手指在他削瘦的下巴上流连:“如果你真想听我说,我就说给你听,好吗。” 在她看来,两个人相处,从来就不是为了一争高下。 就像教授说的,她没有竞争意识,这种习惯是从亲密关系中得来,而且会一直延续下去。 她向往的生活其实很简单,有爱人在身边就好,在别人眼里看来的委屈隐忍,在她这里却不是。 她从来不觉得那是所谓的委屈。 想要得到什么,势必就要消折掉一部分相对不重 分卷阅读26 要的东西,每个人都必须有这种觉悟。 无谓的口角之争,对大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龚彻听了,不过他不这么想。 她明明可以更快乐,只是有人把她逼到了这个角落,让她自以为习惯如此。 他将她打横抱起来,用浴巾围住送到床上。 “以后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好吗?” 佳明摆好一个舒适的姿势,窝进男人的胸口很快进入了睡眠。 又过了两天,她主动辞去兼职的工作。 经过一顿吵架,佳明忽然想得很清楚,她过来是为了跟他在一块儿。 一直以来她没为他做过什么,看着他每日匆匆出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她不如趁着年前这段时间,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于是当定点上门做服务的家政过来,她将这人打发走了,自己动手收拾整套房子,然后去超市里购买日常所需,给男人准备早餐或晚餐,如果太晚回来,就提前熬上一锅热汤。 至于其他空余时间,佳明计划着学习点专业外的技能,她徘徊在学习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中间,后来还是选择了相对发声容易的后者。 龚彻回来吃晚饭的次数逐渐增多,然后两人分别占领书房和客厅。 他在里面加班,打电话沟通,她在外面戴着耳机听录音带。 时间一晃到了二月份,国内总有电话过来,催促龚彻回国预备过年。 他拿着电话,视线落在窝在沙发上看原声电影的佳明身上,他拢着听筒去了阳台。 大约半个小时后,男人把手机装进口袋,过来沙发这边坐下。 他抓过茶几长的打火机点上一根香烟,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两下,然后叫了她一声。 佳明抬头,被他一把抓到怀里。 “过年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一提到回国,佳明条件反射地想要逃开这个话题。 男人的手指插进她的发烧,嘴唇微张着朝上喷出一口白烟:“我可以带你见见我的家人,然后...” “不好吧。”佳明赶紧道,男人话语一滞。 佳明爬起来,神情有些忐忑,他们刚在一起,见家长意味着什么谁都懂,到底还是太早了。 龚彻没有为难她,捏过她的脸吻一下:“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在这边会觉得孤单。” 佳明摸摸他的唇,这里很柔软:“你回去多长时间呢?” “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要一个月。” “没事的,这两年我不都一个人过么,挺好的。” 龚彻非回去不可,他不像她是孤家寡人,背后的家庭已经庞大的家族关系,不容他像小孩子一样幼稚地甩拖责任。 话是那么说,等人真的走了,佳明一个人住在宽敞明净的大公寓里,整日似乎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于是开始着手准备次年的寻找工作。 他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声音从大洋彼岸远远渡来,询问她在干什么过得好不好。 佳明这时总会觉得自己很幸运,是被上帝祝福过的女人。 除夕前两天的下午时分,她正在煮咖啡,手机忽然在流理台上震动,她过去顺手就接了起来:“今天不忙么。” 听筒那面寂静一片,只有隐隐发出兹兹的电流声,仿佛随时都会掐断。 佳明奇怪地拿开,看了看上面的号码,随即像是被人撞到地上,差点拿不稳手机。 她屏息着小心着把手机拿到耳边,沉炼清冽淡漠的声音传来:“姐,是我。”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像是有只手卡在喉咙上,佳明清理两声,微笑着回道:“跟一个朋友,你在哪里呢,现在是不是预备过年了?” 对方回复地很慢。 佳明几乎可以看到沉炼冰冷的眉梢,要几度克制才能不问她,是什么朋友,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跟你到朋友的什么程度了。 如果换一个恋爱对象,佳明会选择告诉他。 可是跟她恋爱的是龚彻,龚彻跟沉炼,关系极度恶劣。 佳明不想刺激他,在他看来,这大概算是一次惊天动地的背叛。 然而沉炼的反应大出她所料,腔调平稳,仿佛早过了需要用极端的方式来处理问题的时期。 “周老师让我去他家过,可你知道,我不会去的。” 不等佳明接话,他轻笑一声:“你别担心我,酒店里什么都有,还清净。” “除了没有你,一切都很好。” —————— 大家圣诞节快乐哟! 25.轻易的怨恨 沉炼说我先挂一下,待会儿再打过来。 佳明握着手机,久久回不了神,手机突然进来一条信息,是入账提醒。 看着上面一串的零,佳明压下心口的震动,沉炼的电话再次进来:“钱收到了吗?” “收到了,你这是干什么?” “当初出国你是不是跟人借了钱,现在正好拿去还给他。” 沉炼拿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手里有笔钱,除了转给你的剩下的足够我花销。” 佳明问了问他的经 分卷阅读27 济状况,多的他没说,只说最近拿了个大奖,虽然奖金没多少,可是名头赚足,有人请他去做演奏会。 他除了练琴和在研究院深造,基本上不会有别的花销。以前大学谈朋友时就是这样,他不会送东西给女人,顶多就是吃饭付账逛街付账,都是女人买昂贵的东西送给他。送了他也不用,就搁在储物间里堆灰。 所以他能攒出这笔钱来,佳明一点儿都不惊讶。这样一看,倒像是他在养着她。 沉炼清清喉咙,仍旧是那个坚持不懈的话题,他说你还是不回来吗? 只是现在已经不太跟以前一样,以前他说这话,会让她觉得痛苦。 现在倒像是时间抚平了各自的伤口,大家果真像亲人一样,可以平静的交流各自的行程。 佳明听着他的问话,想象着他现在一个人坐在空寂又豪华的酒店里,想着这人穿着睡衣清瘦的体态,他眉眼中的寂寞。 这些都想到了,可是她还是必须下狠心。 “要提前准备明年的毕业论文,我的导师,也给我推荐了一份不错的实习工作,有点忙。” “这样啊,”他点点头,语义沉吟,大概也就这样了,不再会跟她过多计较:“虽然现在机票不好定,但我过来也不算太麻烦。” 佳明吓了一大跳,她现在还住在龚彻家里呢。 她咬咬牙,道:“你别过来了,小炼。” 她没说为什么,可是成年人多少能明白里头的含义。 沉炼没有确认其中的含义,笑了笑:“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说去找你,我定了一架钢琴,想着过来再确认确认。” 两人挂断电话,佳明像是劫后余生似的后背发了汗。 然后电话又响了,这次她仔细确认,看到龚彻的名字后才接了起来。 男人问她在干什么,刚才打了两次都打不进来。 佳明觉得有点困难,但是这个困难在她和龚彻交往开始就会存在,那就是沉炼两个字。 她没想到的是,现在需要在沉炼面前撒谎,回过头又要对龚彻撒谎,自己就像独自走在一条钢丝上,冥冥中怀疑自己随时可能会跌落下去。 或许他们需要谈谈这个问题? 只是不是现在。 她对龚彻撒了谎,说是同学的电话,问她上半年的打算。 龚彻点头:“你怎么想呢?” 佳明挠挠头:“再说吧,等你回来我们再商量,好吗?” 男人说好,十分愿意参与到这个话题中,他显然有所准备,或许在她赶到威尔士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可是那时佳明没有让他参与进来。 除夕之夜,佳明没有接到沉炼的电话。那种麻木的失落感,多年积累的东西再也找不到着落,她对自己说这样挺好,这就是她想要的。轻易的怨恨不该存在,不健康的关系对两个人都好,不要放任发展下去,不然她真的会发酵成一个幽灵般的存在。 头一回,佳明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想了想,这就是解脱吧,她真这么想。 然而万家灯火街道上万籁俱寂时,接到了龚彻的快递盒,还有一捧九百九十九朵艳红的玫瑰花。 玫瑰花浓郁的香气瞬间吹满整个客厅,佳明闭眼深嗅几口放下来,着手开始拆礼物盒。 盒子精美,宝蓝色的暗银色反光,里面躺着一套昂贵的真丝睡裙,细吊带的款式,她中意的那款。 睡裙抓在手里像水一样往下流,旁边还有一双乳白蕾丝边的手套,及至手肘的高度,带着洁净的性欲味道。 当然,还有一双同款的丝袜和内裤,边缘的蕾丝繁复而精致,内裤是侧腰系带的。 她脱光了衣服,将这一套对着穿衣镜换上,长发全部披散下来。 佳明轻轻摇曳着头部,让头发显得凌乱些,镜子里的女人原本面容秀丽,此刻却充满着等待采摘和拥护的慵懒和吸引力。 很神秘,很诱惑,同时也有种孤清至极的寂寞。 龚彻发来一条短讯,说喜欢吗,乖女孩。 佳明卧倒在床上,她说是的,主人,我很喜欢。 然后她的下面就湿润了。 “掰开下面给我看看。” 佳明照做了,捏了一张照片过去。 “已经湿了,想要吗?” “想要主人的大鸡巴肏进来。” “不行。你只能用自己的手指操自己。接通视频,脱下手套,自己插进去。” 视频那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手机界面上只有打开的腿心,和颤动翕合的艳肉。 “让我看看,母狗以前是怎么自慰的。” 男人的声音小小的回荡着,他大概是躲在洗手间里吧。 佳明顾不了那么多,时间准确掐在凌晨零点时,她在他的允许下高潮了。 26.小变态 龚彻是初五晚上抵达威尔士,等他到家时,佳明正在戴着耳机咿咿呀呀练习的弹舌音。 他本来想给她一个温情的碰面,当然也是惊喜。 可是看着沉佳明跪坐在茶几前,对着电脑专注地看着念着,刚洗过的黑发还在滴着水,顺着那截纤细的可以一手轻易把的脖颈流下去,不断 分卷阅读28 侵蚀的洁白顺滑的后背和胸口。 她总不认为自己有多美,多吸引人,总把自己是个普通人挂在嘴里。 可是每一次他去找她,总能在她身边轻易找出爱慕她的对象,那些年轻的或者中年男人,投射到她身上的眼神,和她对视时引而不发的凝视,他瞬间便能领会。 他嫉妒吗?那时他嫉妒的要命,还要故意装作不在意,故意装作不能干涉她的工作和生活。 故意那么一步步的,卸下她的防备,在她容忍的边缘多走一步,再一步,到最后让她在特殊的情境下只能选择缴械投降。 这就是他为什么非常反感她去做侍应,社会地位的低下,会让那些男人认为她是低廉和随手可得的。 光是这么想着她在别的男人眼里、心里,会是个什么形象,他的怒火快要让他维持不住体面的角色。 每到这时,就算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在内心深处,他竟然会认同沉炼对她的极端管控。 只是沉炼可以那么做,沉炼是个变态,他可以自私透顶地把人禁锢在身边,他却不行。 有人突然从后面将她抱着举了起来,佳明尖叫着拍打,被人直接抗进了卧室。 她扑倒在床上,从头到尾根本都没看清对方的脸,吓得直发抖,奋力爬着朝前跑,腿腕一下被人拽了回去。 屋内供暖充足,她在家里只穿着睡裙,裙尾轻易地被人掀开,一阵风瑟瑟地刮过这里。 一双长手伸过来,拿领带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后扭住她的双手在后顶弄两下就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那一刻,她呜咽着哭了出来。 男人起先慢慢的抽动着,听到哭声过来揉她的奶子,故意磋磨脆弱的乳尖,舌头游蛇一般滑过她的脸侧。 “吓到你了?”企鹅群六35^48o⑨4o 龚彻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吹了过来,佳明还没反应过来,起码身体还处在恐惧紧绷的状态。 眼前仍旧一片漆黑,她颤着嗓音问是你吗? 龚彻捏过她的脸,舔她的唇缝和牙齿:“是我,别怕。” 话是这么说,他想的却是让她“怕”,他想不用顾忌任何东西,包括理智和法度,他想疯狂的操弄她,打她,爱她,让她跪下去。 动作轻柔地抚弄了好一会儿,佳明终于放松下来。 屁股上啪的一声打响,她那里麻了一瞬,龚彻半跪起来,同时也把她摆弄成跪趴的姿势,她的侧脸压在床上,屁股则翘得高高的。 龚彻拉扯着内裤,拉到极限,再啪的一声松开。 接着换上手掌拍打,打得很用力,臀肉跟颤动。 他把内裤下面那块布扯成丝状,来回地在阴唇内拉扯,佳明遭了这一通,又痛又怕,咬住牙关吭哧吭哧喘气加流泪。 “乖女孩,”他释放出这个特定的词汇,佳明浑身一颤,感觉又不一样了。 “乖女孩,很痛吗?” 佳明不吭声,他就扯起她的头发,让她上半身挺起来。 佳明的鼻孔里发出急促的呼吸声,男人动作话语了惩罚意味浓烈,还有让人酥麻的赤裸裸的侵略感。 她答有点痛,请求他放轻点。 龚彻的手指滑过她的下巴,声音在黑暗中发酵着:“这是给你的赏赐,当然也是惩罚。” “赏赐你更强烈的肉体感受,惩罚你——没有时刻想念主人。” “我有想你,母狗很想你,每天都想。” 龚彻摇头:“不够,我感觉不到,你的心在哪里?” 他抓住她的奶子,下流放纵的揉弄:“母狗的心里只有主人吗?” 佳明迟疑了一瞬,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反应,这个反应被龚彻逮住,他一把将人推下去,一手压着她的头,一手啪啪啪地痛打她的屁股。 佳明起先还能忍,后面几乎都快被打麻木了,麻木后对方又加重了力道,她抽泣着痛叫出来,男人终于收了手,扶着她的腰捅了进来。 龚彻压在她的身后,鸡巴在里头不疾不徐的冲撞,交媾处的淫水流得到处都是,蹭得两人大腿全都是滑滑的。 佳明觉得自己有病,这种非同寻常的性爱里,她的感受的确强烈到让人战栗。 龚彻听出了她嗓音里的变化,凑过来贴住她的脸,鼻息喷到她的鼻梁上。 “下流的婊子,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呢。” 但凡进入情境,无论龚彻用着多么粗俗的字眼,都是别样的刺激。 “母狗心里只有主人。” 龚彻低笑一声,可是没有真实的笑意,狠撞她一下后说道:“小母狗开始学会撒谎了。” “你心里没有那个叫沉炼的小变态吗?” 27.下流货色 他这回是铁了心地不放过她,难道她真的认为他不知道,那个占线的电话到底是给谁打的? 她对他撒了谎,如果不是当面撞上,她会每一次都选择对他撒谎。 龚彻把人抱起来,拖抱到窗台边,单手扭开闸门,将两面窗户推开。 冰凉入骨的冷风瞬间迎面吹来,佳明冷得打哆嗦,可是对方的问话让她浑身发烫。 “他要是看到我这么肏你 分卷阅读29 ,会怎么样?” 龚彻引导着她的想象,佳明把他的肉棒吸得更紧了,她觉得罪恶、心痛,可是越发是这样,她的反应越发敏感。 男人插入几下,她便听到淫水插溅出来的声音。 “...别这样..主人,求你了。” “别怎么样?别让沉炼看到你在这里被我插烂的样子?别让他知道你的嫩肉紧扒着我的鸡巴不放?” 他可以延缓了抽插的节奏,每一次深深的往上顶,尽根而入。 “母狗是不是幻想过沉炼这样肏你?” 他笑着呵出一口气来,将佳明心底最污糟的事情赤裸裸的说出来。 “也许他正在楼下看着呢,看你晃动的奶子,但是看不见你的肉穴里插着我的鸡巴。” “不过不要紧,他肯定也想得到。” “唔....不要,别,”佳明惊慌低叫,右腿被人抬到了窗沿上,半个身子快要伸出窗户,她竟然真的觉得沉炼就在下面看着。 “可惜了,”龚彻把她抓过来,两手包裹住嫩入,让白皙的乳头从指缝里卡出来:“可惜他永远不会这样对你,你自己也知道,对吧?” 领带已经被眼泪弄的湿透,男人说的对,沉炼永远不会这么对她。 “你是主人的小婊子,母狗,下流货色,这辈子只有我能对你这么干,对吗?” 佳明差点痛哭出来:“主人亲亲我,好不好?” “不行。” 他严苛地回答:“这是给你的惩罚,现在复数上面那句话。” 佳明哽咽着回答,虽然断断续续,可也一字不差。 “我是主人的..小婊子,母狗,下流货色,这辈子..只有主人才能对我这么干。” 龚彻抽出鸡巴,将人拦腰抱起,这回是轻轻的放回床上。 他从正面进入她,扯下佳明的脸上的领带,温柔的吻掉她的眼泪:“好了,结束了。” 佳明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两腿用力的盘在他的腰上。 她疯狂地寻找他的唇,龚彻给她了,舌头纷乱的交缠下,他一连动了几百下,把人送到顶端的高潮上。 这一场性爱将佳明折磨得不清,高潮像是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需要好长时间才能冷却下来。 龚彻将人禁锢在怀里,这时他已经脱光了衣服,两人亲密无间的迭在一起。 为了缓和她的情绪,他自己把肉棒撸了起来,再度插入进去,就这么让她含着他。 佳明次日想来,下面还是涨涨的感觉,腿心外的精液已经凝固了,很不舒服。 龚彻动了动,从后面慢慢地做了一次,卧室里发出低低如呢喃的喘息声。 完事后他拨弄着她的头发,问道:“要紧吗?” 佳明有点担心:“应该...还好吧,明天就来例假了。” “对不起,”他拿鼻尖拱她:“下次我会注意,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佳明转过身来,亲一下他的唇角:“怎么回来这么早?国内的事情办完了?” 龚彻把她抓到胸口上,让她趴在上面:“事情永远都办不完,不缺那点时间。” “怎么,我太早回来你不开心?” 想到昨夜,佳明愤恨地掐他,那简直像一场诡异的“噩梦”。 龚彻暗自细细打量她的神态,大松一口气。 性爱中调教的意义在于,调教其实在于信任,安全,诱惑,给予和被掌控。 掌控者必须要把握好其中的尺度,在量度上,要循环渐进。 这次他突破了原本应有的进度,他担心会激发佳明的反抗心理。 没有,她享受这种关系,即使她不会承认也说不出口。 她有“受虐”的欲望,正如他对她,也有“施虐”的强烈欲望。 二月份的威尔士又冷又潮,街上行人稀少。 龚彻给佳明围好围巾戴上手套,两人牵着手在浓雾中漫步前行。 先是去咖啡馆坐上两叁个小时,她的包里随时都装着袖珍小说,这时刚好拿出来翻看。 这座咖啡馆是座挑高的斜屋顶式风格,屋内的立柱方正粗壮,砌着棕红色砖墙,是一个有名的意大利设计师建造的。 屋内温暖如春,佳明桌下的双腿跟龚彻的挨着,偶尔动一动,对方会从电脑屏幕前微微蹙眉,警告地看她一眼。 用完午餐后,他把东西寄存在这里,领着佳明去附近的公园。 “一直说带你过来散散步,一直都没时间。” 佳明的手被他拢进荷包里,她掐他一下,勾着唇埋怨:“路都看不清,来这里干嘛呀。” “怎么会呢?” 他把她抓过去搂住,两人沿着参天大树下的小路踱步,不时的会迎面走来一些裹着大衣的外国人,还有人穿着运动衣在跑步。 不远处传来小孩子咯咯的笑声,随即一个穿红衣服的男孩从他们身边跑过,后面一个同色衣服的小女孩嚎着嗓子哇哇哭着追他。 龚彻敞开大衣,将佳明裹进去:“你说我们以后的小孩会不会也这么皮?” 佳明偏头看他,只看得到一截下晗线利落漂亮的下巴。 男人捏捏她的脸:“估计你会把他们宠 分卷阅读30 坏,宠得不知天高地厚,难为我还要教导他们。” “哪里会。” 佳明拿脑袋撞他的下巴:“你胡说!你讨厌!” ———————— 28.债务关系 她没意识到这话是默认了——两个人以后会有小孩。 龚彻低笑两声。 随后两人从公园里出来,又去超市买东西。 轻松愉悦的日子过得飞快,眨眼男人要回去上班了,这次还是出差去芬兰,那个比威尔士更冻更冷的地方。 这一去要半个月,佳明帮着收拾行李,男人站在客厅大面积的窗户边,叼着香烟回电话。 电话似乎聊得不太如意,佳明这边却分散了注意力,她在想一件事,她想这件事尽早说还是好点。 龚彻挂了折身过来,看着行李箱里整齐到发指的排布,不知怎的,就是看不顺眼。 他从后抱住佳明:“行了,这样可以了,不用再弄了。” 佳明哦了一声,眼帘下垂着咬咬唇:“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龚彻松开她,佳明去背包里翻找,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用你的号码办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是你以前借给我的钱。” 龚彻温柔的面色渐渐冷凝下来。 他问她里面一共多少。 佳明报了,跟他打过来的数字一字不差。 屋内的气氛显然产生了变化,乌压压地,凝固着冷气。 佳明开始紧张,但她觉得这件事不算办错,也必须得办。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能说是情侣,所以就忽视掉这笔债务。 好在她一直都很节约,学校有奖学金和贷款,外面有兼职,吃穿用度尽可能压缩到底线,加上沉炼给她的钱,刚刚够她还给龚彻的。 龚彻知觉自己的怒意,但他不好发泄出来。这一发泄会显得他很没道理,很没风度,会让他嘴脸难看。 打给她的钱,自然是希望她永远不要还回来。这大概也算是一个手段,让她永远欠着他,避不开他。 这个手段突然断裂,让他不舒服,这点不舒服还不用放在心上,他了解她,她这人总有股圣母玛利亚的精神,不会找人麻烦,更不会主动去欠人财务金钱。 只是——这个断裂是谁造成的? 用脑子随便想想,都知道是沉炼在从中作梗。 这半年来沉炼可谓是在国内国外风头出尽,到处都是他的广告牌和报道消息,说他如何如何惊为天人才华横溢,甚至是国内几十年来难得一见的,龚彻每次一看,便对他多一分的不耻。 谁又能透过这些虚名认识到沉炼本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就是个疯狂的变态,控制不住自己嗜血欲望的野兽,边缘性人格的首席代表人。 沉佳明还在惴惴不时,龚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狂涌的恶气。 好在他有别的途径找补回来。 这么一想,他也不急着跟她算账。 但是他要让她习惯,习惯沉炼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讳莫如深的人,尽管事实如此,但他要让她逐渐接受,敞开心扉,慢慢把沉炼这个类似引火线的东西,化成两人平时能够讨论的话题。 如此,他才能摸准她的心态,清楚知道她和沉炼中间还会有什么联系和纠葛。 “沉炼给你的?” 佳明啊了一声,眼神躲开,然后点点头:“毕竟我跟他,还算一家人,在一口户口本上。” 一家人个狗屁。 龚彻似笑非笑地靠近,搂住佳明的腰肢,声音像是从后舌尖徐徐滚落。 “一家人就没有债务关系了?” 佳明怔愣,这话问得她无从辩解。 男人捏捏她的鼻尖,松开她,转身去卧室里拎出行李箱,路过她时拍拍她的脑袋:“行了,我走了,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 这次回来龚彻给了她不少压力,佳明照例过着简单自律的生活,但同时也有些茫然。 其实她和龚彻到底会走到哪一步,她没有仔细想过,顾好眼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是眼前又有什么?她不是一个惧怕压力的人,惧怕的是... 佳明发着呆,玻璃上已经起了一层雾霭,手指点上去画,旁边的手机叫嚣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望着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佳明迟疑的捡起来接听。 “姐。” 单是一道称呼,便是摆动着她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她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 沉炼呼着热气,外面寒风凛凛地:“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这家伙的声音是冷清的,舌头平平地转,转出对她的依恋:“姐,我已经到你楼下了。” 佳明惊了惊,喉咙也是紧着:“我不在。” 电话线那头照例是一阵沉默,佳明道:“你不该这样,明白吗?” 再发声时,沉炼透出鼻音来:“...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想法,钢琴展就在附近,我顺道来看一下,这也不应该?” 佳明叹着气:“我真的不在。” “你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你。” 沉炼就是这样的难缠,一觑到有缝隙 分卷阅读31 ,就会立刻钻进去,锲而不舍耐心无限。 没接电话前,佳明的思路还是清晰的,意志还是坚定的,可是听着沉炼天纵的声线,渐渐地,她开始摇摆起来。 然而两年的分离已经足够她千万次地暗示自己,什么才是对两人最有益处的关系。 “不用,我跟导师到威尔士来了,有个调研要做。” —————— 29.不要我了? 佳明挂了电话,沉炼半夜又打来两次,她都没接。 这一夜相当难熬,她根本睡不着,沉炼不断地发信息过来,说姐,我在旁边的快捷酒店住下了。 他说新年我一个人过的,没有去周老师家里,师母其实对他很好,可是一见到她就会想起姐。 十几条信息过去,像是丢进大海里的石子,没有掀起分毫波澜。 沉炼知道佳明的底线在哪里,那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敲了又打,打了又敲,始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他想,这句话要是被她看到,恐怕她再也不理他了吧。 龚彻是大半个月后回来的,佳明接过行李箱,然后去浴室里放热水。 男人疲惫的闭着眼睛躺在氤氲的热水里,佳明半跪在浴缸旁边,给他按摩手臂。 “亲自下工地了?” 男人微微地笑,一拍成熟稳重的风采,当然也有强大的自信让他不惧任何障碍和挑战。 “嗯,这个设计工程马虎不得,新接触的客户,要求非常严苛。” 佳明很爱看他这幅模样,倾身过去吻了他一下。 龚彻瞬间搂住她,掀开沉重的眼皮,双目幽深,既有温情也有霸道,直接将她哗啦地拖进浴缸里来。 “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 他说的不是假话,佳明胸口里溢出一阵阵的满足,身体被热水和雄健的男性体魄给包裹着,她搂了上去,手指勾画着男人的眉眼。 “我也想你。” 龚彻缠绵地吻她,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吮过去,佳明簌簌地发起抖来。 她被他调教到敏感至极,一个眼神就能意会。 不过男人这回并未下达情欲开启的指令,而是像普通男人那样跟她温存。 佳明被他翻过身去,靠着他的肩膀从下面插进来。 脖子被他游蛇似的,舔来吮去,一手隔着睡衣抚慰着激凸的乳头,一手往下朝交合处摸去,对着发胀的核肉放肆的捻。 佳明舒服地叫出来,闭上眼睛清晰地感受到硕长的肉棒崩成弯月状,在女人隐蔽的脆弱的甬道里滑出顶入。 “佳明,我爱你,你知道吗?” 龚彻钳住佳明的脸,扭她过来接吻,唾液的交缠只有在最亲密的人身上不会有任何嫌弃,只会想要更多。 佳明总是美的,她自己不太信,文静的时候很美,忍耐的时候更美,柔滑温暖的躯体像海棠一样绽放,鲜嫩的花朵在水里泡久了泡皱了,就会让人生出一口一口把她含进嘴里嚼碎了,再吞进肚子里。只有这时候才是最安全的,她会在他的肚子里,谁也没法夺走。 此刻龚彻竟然很能理解沉炼,沉炼跟她一起长大,享用了她太多的好处,近二十年的漫长光阴,足够他把她所有的好摸得一清二楚进而无法割舍。 这天龚彻很开心地回来,神采奕奕又温柔至极,佳明修长的四肢软软地缩在一起,缩在他的怀里。 “你的同学都找到工作了吧?” 佳明的长发海藻一样蓬蓬地散开,柔软地落在利落又精致的锁骨上,她看起来总是很软,然而有时比骨头还要硬。 她疑惑地望向男人,龚彻捏捏她的下巴:“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我有一份工作介绍给你,有兴趣么?” 佳明沉吟着:“教授那边有给我写推荐信,我想” 龚彻抱着她晃了晃:“你先听我说完,比较一下,如果你实在不感兴趣,我们回头再说。” 龚彻提供的机会自然没有不好的,中英合资立德建筑公司的人力资源部,进去就是专员,尽管职位还算普通,但这个公司招聘新人的要求非常严格,福利待遇也要好过一般公司。 佳明主修心理学,辅修人力资源,基本上算是对口。 她没有更好的拒绝理由,唯一的要求就是也要参加内部考核。 考核的结果不错,佳明很快入职转正,在人事经理旁边跟其余两位同事共用一间办公室。 关键是,她跟龚彻是同一家公司,龚彻是立德建筑的高级工程师兼挂着运营副总监的职务,他在楼上的办公区工作,于是每天两人一起上班,但还是要避嫌地分开走。 到了立德,佳明这才切身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多么出众,多么受人欢迎。 好几次她看到男人在楼下大厅里,跟考察团的精英们聚集在一起,男男女女着装大方典雅,龚彻穿着驼色的风衣,身材不比外国人差,悦目亲和的表情,冷幽默后的哄然大笑,与其说他很适应国外的氛围,不如说他跟社会中上层阶梯的圈子,交流、兴趣观念毫无障碍。 围绕在他身边的同事或者交际对象,随便拉出一个放回国内,绝对都是别人必须克服艰难险阻也不一 分卷阅读32 定能够追求到的高岭之花。 短短两个月,佳明被升为主管。 闲言碎语和敌视的目光自然是纷至沓来。机会是有限的,无论你多么优秀,上升的路径永远是必须用力争取。 公司管理层开了一个小会,对佳明的评价都不错,只是明显她的资历是不够的。 龚彻把意见压了下来:“资历可以慢慢积累,她的个性和专业,优良的工作态度以及成果,大家有目共睹。” 佳明不知道的是,立德建筑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属于龚家,就他一个人手里就有百分之十五。 有些人的财富,你永远都不知道有多丰厚多巨大,像是你已经在为冰山一角叹息时,无法想象海平面下还有庞大到触摸不到的山体。 —————— 老龚真是个超级有钱人 30.影子 龚彻订了餐厅,庆祝她升职。 环境优美又奢华的顶层餐厅,效仿热带殖民地的风情,桌上每一道菜都要花掉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 佳明是加班后匆匆直接过来的,为了赶时间她连地铁都没坐,英国的出租昂贵到让你怀疑人生,电梯里的服务管家端着严肃的面庞,对着她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什么都不说。佳明知道自己的着装大概是冒犯了他,冒犯了酒店的高贵。 “谢谢您的服务。” 刚好出租司机找了她零钱,佳明当成小费全塞给管家。 男人着一件半高领的薄毛衫,交迭着双腿坐在餐桌边,随便错开一眼,就能看到威尔士充满历史厚重感的城市建筑全貌。 龚彻听到脚步声看过来,眼神微微发钝,很快地转成微笑。 跟他比起来,佳明自然是狼狈的,鬓边的头发吹乱了几分,本来质量还不错的工作制服在整个环境下显得廉价又格格不入。 龚彻起身给她脱掉外套,连同手包一起交给服务生。 “对不起,手头上的工作需要交接,所以晚了点。” 男人亲吻她的额头,拉开椅子按这她坐下:“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先坐吧,喝口水歇歇。” 这顿晚饭吃得不咸不淡,佳明好几次想开口,但看他那拒绝的面色,就算了。 很不凑巧,一位穿着高定斜肩长裙的女人施施然地过来,面对佳明时高傲挑剔的神色显而易见,对上龚彻时又是大方又艳丽的笑容。 “龚彻,没想到你也在。” 女人拿手搭在龚彻的肩膀上,保养良好的黑发发着卷,随着她的姿态从圆润的肩头滑下。 佳明认出来,在她还是伯德花园做侍应生时,碰见过这个女人跟龚彻一起来吃饭。 龚彻起身,礼节性地跟任思敏抱了一下。 “这是你女朋友?” 龚彻扫向佳明,佳明也跟着起身,跟任思敏握手:“你好,我是吕总监公司的人事,沉佳明。” 回家的路上气氛愈发冷淡。 “手上还有个材料没确定,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龚彻进了书房,佳明热了一杯牛奶给他送进去。 男人带着眼镜,专注地盯着电脑,佳明看他不想交流,心道再等等。 她知道他们之间有障碍,但是任何两个人相处都会有障碍,总需要有一个人必须拿着耐心出来。然而她明白,龚彻仿佛很不能忍受这种时刻。他也许更想要的,是那种有了情绪立刻就能爆发出来的,同时让他自己也能够爆发出来。 难道她可以立刻改变自己吗?她需要改变自己吗? 晚上辗转反侧,佳明望着外面的一轮下玄月,想到自己幼年时期。从念大学开始,特别是读研的这两年,她不断地分析自己。把自己当做案例来分析。 及至到了小学叁年级,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佳明,这爸妈接到了市里,见到了现代化的车水马龙,搬到电梯房里住后,她才知道自家算不上穷。 家里的电器都是品牌的,地上的瓷砖比乡下高级不少,想洗澡的话随时有热水,脏衣服可以直接丢到洗衣机里。 刚来的头一个礼拜,妈还给她做了几顿丰富的饭菜,超过一个星期,她的耐性就消失了。 爸爸沉长明和妈妈陈玉两个人总是吵架,往往一大清早的她还在卧室里睡觉,外面已经吵翻了天。 等她洗刷好出去,餐桌上压着二十块钱,纸条上写着是给她一天的伙食费。 佳明拿着这钱外出溜达了一圈,熟悉小区的环境,然后在一个几平米的小店里花了五块钱买了碗拌面,自此以后就很少在外面买东西吃。 沉长明和陈玉晚上回来,又是吵架。 佳明从冰箱的冷冻层里拿出了腊肉,切成薄薄的一片,然后放到电饭煲里跟米饭一起煮。 米饭煮熟后,再撒上葱花和葱油伴开,香气飘到外面,打架的两个人狼狈地换了衣服过来吃饭。 他们经年吵架,互相指责谩骂,话题总是围绕着两个点,一个是赚钱——他们在某个商业街里经营小电器买卖。 一个就是“儿子”。 两个人都想要儿子,但是至今都没儿子,陈玉怪沉长明不中用,沉长明怪陈玉肚子不争气。 又过了叁四年 分卷阅读33 ,佳明准备上初二了。 沉长明和陈玉则似乎终于受够了,认为人生所有的苦难都是源于没有儿子,于是在某个天蓝云白的日子,开车载上佳明,对她说:“爸爸妈妈去给你找个漂亮的小弟弟,好不好呀?” 漂亮的小弟弟? 佳明想了想,对这个所谓的漂亮没什么概念。 正如她对“适应”也没什么概念,适应新家,新的环境,新的学校,总之来了就来了,没什么太大问题。 她在新学校竟然适应的很好,学校里的事,爸妈都没问过,他们是默认成不会有任何事。实际上的确也没什么事,佳明在班里很受欢迎。大家跟她的关系都不错,喜欢跟她打交道。 她还知道有些男孩子会偷偷的看她,说她好看,但是她自己照镜子,并不知道哪里好看。 佳明现在要去“适应”一个新的亲人——弟弟,她没意见,因为也没人会真正问她的意见。 后来沉炼来了,异于常人的天才井喷似的爆发,不仅学习成绩优异到不像话,在兴趣班里瞬间获得老师的青睐。A市钢琴小天才的名声传得远,各种奖杯奖状往家里堆。家里在市中心买了第二套房,妈把沉炼接过去,而佳明就待在老房里自己上下学。 不管她愿不愿意成为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其实她也没想过,等到想清楚时早就长大了,她其实只能算家里一道可有可无的影子。 只有沉炼记着她依恋她。 —————— 老龚:跟我吃饭,就一点不在乎?嗯? 跟我确认关系,很伤你自尊?嗯? 31.分裂 几天后龚彻缓了过来,恢复了跟佳明亲昵的态度,两人窝在沙发看电影,不知不觉地就吻了起来,酣畅淋漓地做了一场。 “我升职的事,是不是你在帮我?” 佳明汗淋淋地贴住男人,龚彻望着前方,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转身搂住他的脖子:“我不着急,按程序来就好了。” 龚彻捏住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别多想,这都是小事,别说了好么?” 佳明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龚彻是在尽力为她创造一个更漂亮的履历,更适合待在他身边的女人,他是为她进行了长远的考虑。这些她都清楚,也没有埋怨,但是她也有想要靠自己能力立足社会的想法。她该为这种想法感到可耻么?随便谁也会嘲笑她不知好歹吧。 然后是再叁个月,她换进一间单独属于自己的办公室,窗明几净视野广阔,主管的牌子撤换成了资源部经理。 火箭一样的晋升招人眼红,留言愈盛,平日关系好的同事开始孤立她,工作上的各种细节被人刻意拖难,导致刚晋升的头一个月很多指标都不合格。 这是必然,佳明一改以前稳妥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两个下属。友善是态度,如果他们不需要的话,她也可以收回来。 谁又不是一条变色龙?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领地,随时改变着肌肤上的颜色。 其实这事她很擅长,毕竟从小被培养着这种特质。她可以随时融入环境,也可以随时脱离,又怎么样呢。 龚彻对她这一改变很赞赏,说他就喜欢看她对别人冷若冰霜到严苛的态度。 两人仿佛越来越亲密,龚彻很爱给她送礼物,浪漫的昂贵的各种礼物,好似礼物的冰丝柔滑的真丝可以把她一圈又一圈的捆绑起来,让她彻底地沉迷下去。越来越多的聚集,他会带着她去,穿着漂亮典雅又不失性感的礼服,相协着跟人饮酒谈天。佳明像机器一样,精密地计算分析如何地融入进去,如何说话谈吐让人可以瞬间接受。当然,她受到了无数私下里的殷勤,然后龚彻便管控了她的手机。 有一位新锐青年摄影师在聚会上偷偷给她拍了照片,酒红长裙披肩长发,拿着香槟杯靠在玻璃上,眺望着外面的街景。 又一张是她独自坐在枝繁叶茂的榕树下,仰着头放任着双肩垂下,闭着眼睛把头发揉乱了。 照片在摄影师的私人展览上拜访出来,画面是被处理过的,角度也很刁钻,看不清她的全貌。 然而龚彻很多朋友对她很有印象,参展后给他打来电话。 佳明下班回家,就见两只硕大的相框大喇啦地摆在客厅里。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买下来么?” 他的眼神很危险,压抑着情绪,但随时预备被点燃。 佳明笑:“不值什么钱吧,拍得还不错。” 龚彻也是笑,捏住她的下巴:“怎么会?” 他在她耳边念了一串数字,佳明浑身一抖,下巴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的胸口紧缩着,就怕这时男人会对她念下咒语。 他没有,双眸幽深,黑洞洞地跟大地之眼一般。 “我都不怎么认识他,龚彻,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 “以后也不会联系他。” 龚彻突然暴躁起来,推着她撞到相框上,厚重的玻璃在背后发出裂痕的声音。 他扭着她的脸,让她去看照片里的女人:“你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不开心?” 佳明轻眨一下眼睛,温热的泪珠从 分卷阅读34 左眼滑下来,她在心里说着抱歉——抱歉没有你想要的那么爱你。 抱歉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佳明撞开他冲了出去,两分钟后,龚彻追了出来。 闷热干燥的夏天,一丝风都没有,碧绿茂盛的树林连叶子都不动一下。 佳明已经上了出租,后视镜里,男人在后面追了两步,然后远远地停住。 找机会回去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佳明在酒店里住下来,然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公司照例还是要去,当她在茶水间里听到属于龚彻的流言时,刹那间不晓得是解脱还是把痛苦更深地藏起来。 她自己都分不清,医者不自医。 “龚竟然有未婚妻了,太可惜了。” “不可能吧,你确定?” “他的秘书亲耳听到的,说是要让他回国订婚呢。” 很凑巧的,当天下班他们就在电梯里碰上。 正值下班高峰期,小小的金属盒子里,装着十来个人,佳明进去时,他看都没看一眼。 到此为止吧?到这里就够了吧,佳明心想。 独自回到酒店,罕见地开了一瓶好酒,拆了一包香烟,窝在沙发里,还是哭了。 她恨自己,除了恨自己还能恨谁。 她伤害了那个最不想伤害的人,无论龚彻有没有未婚妻,是之前就故意隐瞒下来,还是负气才接受的,她都不想怪他。 龚彻爱她,她也爱他,可是为什么走不下去?如果她更有勇气一些,当然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去争取。 可是太累了。 手机嗡嗡地震动声瞬间让她升起一丝侥幸心理,也许都是误会,也许她还可以冷静冷静回到他的身边,然而却是一道陌生的苍老的男声。 “请问,是沉佳明沉小姐么?” “我是” “佳明啊,我是周老师啊,你还有印象么?” 这么一说,佳明立刻做直了,她很紧张:“您特意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周老师在那边叹气:“我实在找不到人劝他了,沉炼那孩子” 经过漫长两年的心理建设,佳明瞬间给自己竖起一道墙,告诫自己,无论沉炼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不顺,他该要自己承担、自己解决。可是周老师接下来的话,让她整个的分裂起来。 32.一只狐狸 “这大半年他太过分了,擅自做主地签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经济公,每个月不下八场演出....你可能不太懂,这样的高频率演出对于钢琴家是有害的!他不可能有时间有心力静下心来磨炼!为了钱!他什么都管了!” “他还这样年轻,一时的名声够他消耗多久?世界上有天分的人还少了?为什么只有稀少的那么几个可以长存?” “沉炼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年,他就完蛋了。” 周老师愤慨又心痛地说了好久,佳明的喉头梗塞起来,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会劝他的。” “哎,你还不知道吧?” 周老师是少数几个知道沉家姐弟家庭情况的,佳明心里咯噔一声,又是咯噔一声,撞出巨大的不好的预感。 “那家经济公司的老板——是你们的妈妈。” 终于,灰扑扑的高山崩裂开来,震天动地地摇晃着砸下来。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福利院看到沉炼时,那孩子穿一套天蓝色的校服,校服估计是哪个学校捐的,她曾经也捐过自己的旧衣服。 他大概七八岁,瘦伶伶的,蓝校服洗得发白,但是很干净。 男孩子半垂着脑袋,乌黑的碎发散落在额头上,皮肤很白净,光是一个低头的动作,就觉他是唇红齿白的秀净。 佳明终于知道什么叫“好看”,这孩子是真好看,让人忍不住把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 孩子偶尔抬起眼皮看过来,眸光漆黑,闪得很快,一瞥就走,但是佳明看清楚了。 他很冷静,面对眼前即将对他人生产生的巨变很冷静,但同时也警惕,是一种凶恶的警惕。 但是大人们交谈中,都说他看起来就是个有修养的好孩子。 沉长明和陈玉很是真心实意地开心了一段时间,如果非要佳明在这句话前加一个形容词,那就是“盲目”。 他们在盲目地瞎开心,盲目地倾洒着磅礴而绵绵无尽的父爱母爱,仿佛这孩子果然是二人生命和命运的结晶。 他们把他的名字写到了户口本上,男孩子以前叫什么没人关心,现在,他就叫沉炼。 沉炼的炼,是淬炼之火,可这个孩子,跟岩浆似的火焰没有任何关系。 佳明不懂,父母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 沉炼安静地跟着他们回家,家里是叁室一厅的格局,只是最后一间房太小,如今堆满了杂物,也没有窗户。 沉长明抽了半天的功夫,弄回一架高低床,佳明睡下面,沉炼睡上面。 陈玉更是对沉炼开始了无微不至的照顾,沉炼仿佛即使个宝贝疙瘩,是一块不小心遗落人间的钻石,陈玉很爱他,渴望捂暖他。 他们的爱坚持了叁个月,是对佳明的十二倍,然后又惯性地进入了忙碌的挣钱的生活。 分卷阅读35 他们会偷偷地拽着佳明到阳台里说话,说爸妈知道你懂事,你要照顾好小炼,小炼很聪明,智商超过一百叁,假以时日以后一定是个人才,一定会靠上国内最好的大学。你是姐姐,你现在就要学会什么叫责任。 然后佳明得到一大笔零花钱。 佳明回到卧室,沉炼趴在窗边的书桌上,拿着她的水粉笔在她的作业本上乱写乱画。 一套水粉笔二十四只,盒子里七零八落地躺着叁四只,其他的全部散落一地。 她的床单上印着几个黑乎乎的拖鞋印子,挂在床头的书包已经丢到地上,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屋子里一团糟,唯独沉炼干干净净,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 台灯散发出温暖的光泽,照在他还有些圆润的脸颊上。 他的睫毛很长,眼睛也好看,黑白分明情绪却藏得极深。 沉长明和陈玉一直都认为他很正常,是的,他在他们面前从头到尾都没变过,虽然话少,但还算乖巧。 他们已经花了大笔的价钱,预备把沉炼塞到市内有名的公立小学里。 佳明觉得自己成了这个屋檐下最不重要的人,但是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她。 她也从来没有嫉妒这个里外不一的男孩子。 她觉得他像一只狐狸。 狐狸不由人驯养,自己有自己的思维和世界。 给沉炼洗澡是件极其费劲的事。他刚来的那会儿,可以拧着一个礼拜不去浴室,陈玉急得不行了,他便衣服也不脱,直接走到水流哗哗的花洒下面。陈玉非要扭着他给他脱衣服,沉炼便呜呜地叫起来,声音凄厉,沉长明冲进来还以为是陈玉虐待了他。 陈玉本是个暴躁的脾气,又不好动手揍她的宝贝疙瘩,于是这项任务就交给了佳明。 洗到后背的时候,她的动作顿了顿,小孩子后背有一道陈年的疤痕,除了这处颜色颇深的地方,肩膀后和腰上也遗留着浅色的印子。 印子很细,像是有人拿细韧的柳条抽出来的。 每次她洗到这里,沉炼会猛地缩起脖子,两手紧紧抓着浴缸,似乎预备着随时暴走而逃。 佳明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继续轻轻地擦拭。 她没跟父母提过这件事,她以为他们看到了,都不说就有不说的理由。 她也没问沉炼,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冥冥之中,这只不爱说话的小狐狸,根本就不希望有人知道,有人看见,有人谈起这个话题。 陈玉对沉炼爆发式的母爱,铁了心真要培养他,是从她知道丈夫沉长明出轨时才开始的。 沉长明跟电器行打工的女孩儿生了一个男孩子。 陈玉拿优秀得让人侧目的沉炼来当砝码,想要栓住沉长明。 然后这对夫妻又因为非法集资卷款潜逃,留下姐弟俩面对上面要账的高利贷流氓。 他们把钱和那个私生子带走了,市中心的房子以及电器行被法院收缴拍卖。 给姐弟俩留下的还有狼狈不耻的家庭名声。 这样的父母,他们再回来找沉炼,意味着什么呢。 33.我饶不了你 佳明不知道沉炼一辈子到底要经历多少破坏和毁灭。 出生便被抛弃,在福利院里遭到虐待,被迫去填补新家他需要扮演的角色,然后——再被抛弃。 再然后,还要回到养母身边被她当做赚钱的工具? 妈是要彻彻底底地把他摧毁干净么? 真要算起来,她沉佳明也是损毁沉炼的那一个啊。 佳明彻夜失眠,请了两天假,在吃了安眠药后终于可以入睡。 梦里还是沉炼,醒来也是。 她可以抛却对他的那种肮脏亵渎的情人之爱,然而不可能连作为姐姐的基本责任也抛弃。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亲生父母,再一次过来压榨他。 再去公司时,佳明在办公室里打了辞职报告,在内部邮箱里发出。 然后回到龚彻的公寓里,在书房的抽屉里找出身份证和护照,最后一次替男人收拾房间。 大下午的,龚彻回来了。 佳明继续整理属于她的私人物品,装进纸箱里推到墙角。 两幅巨大的单人照还搁在客厅,折射着刺眼的光。 龚彻看她忙,知道她要干什么也不阻止,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抽烟。 “佳明,过来坐。” 夕阳西斜,屋里子的光线也慢慢的暗了下来,龚彻终于起身,挽着袖子冲出两杯咖啡。 两人分坐在流理台两边,佳明拿精致的银汤匙搅着咖啡,长睫毛下落下一片暗影。 龚彻看着还很平静,大抵是失望透顶了,没有人是钢铁做成的。 “回伦敦还是回国?” 佳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微微地笑,嘲讽的轻笑:“沉炼一有事,你就要走?” “你怎么知道。” “他给你打过电话,是我接的,很早了,几个月前。” “而且,”又是叼起一根香烟,神情几乎冷酷:“不光是你这个做姐姐的关注他,我这个曾经有可能是他姐夫的人,一样关注他。” 分卷阅读36 “其实我一直在等,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还会回到他身边。” 佳明咬咬牙,认真地看他:“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对他来说,我有责任。” 龚彻冷笑,哼了一声不说话。 咖啡早就放凉了,上面飘着一层浑浊的膜,佳明去拉行李箱。 龚彻接了过去:“我送你去机场。” 开了近两个小时的汽车,威尔士的机场很冷清,他们很快地办理登机手续。 龚彻竟然另外买了一张机票,随便买的,只是为了进到安检里面。 两人都没胃口,可还是找了地方坐下要了西式快餐。 熬到九点钟,预备登机了,龚彻忽然拽住佳明的手腕:“你为什么不问?” 佳明哑口无言,这时候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所以,你根本就不爱我,对吗?” 佳明的视线氤氲起来,刺痒难受,龚彻捏住她的肩膀,力气越来越到,骨头快要裂开。 她把下巴仰起来,冷酷地回答:“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 前面的人已经走空了,检票员立在通道门口,好奇地注视着他们。 “我要上机了。” 龚彻漠然地松开她,突然凑过来,贴到她的耳边,阴森道:“沉佳明,你等着。” “我饶不了你。” 飞机呼啸着腾飞上天空,佳明默默地睁着眼睛,放任眼泪决堤似的无声往下淌。 大概是哭得太久了,身边递来一张干净的格纹手帕。 喉咙里噎下麻木的苦涩,佳明道了一声谢,接来手帕擦鼻子。 “对不起,手帕弄脏了,不好还你。” “没事,你用吧,我还有很多。” 男人穿着英伦街上常见的咖色风衣,很高的个子,所以坐在经济舱狭窄的座位里,很不舒服地缩着膝盖。 佳明偏头看他时,恍惚了一下,这人温和绅士的模样,很像初时跟她交往的龚彻。 飞机抵达伦敦已经是半夜,佳明在附近酒店宿下,回到公寓后花了一天的时间打扫,接下便是应付学校的结业。 一个月后再度上飞机,这回是一条漫长的道路,每次醒来仍旧在天上,机舱里很安静,偶尔有着嗡嗡的声音。 回到晋城后,佳明第一时间用来找房子,同时不断在网上发简历。 人力资源的岗位相对好找,她的履历放国内到底占优势,最后选的却是一家私人心理咨询工作室。 面试过程很顺利,简直是过于顺利了,面试官就是工作室创建人之一,同样有留洋经历且在大学任职教授的秦可清。 “说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师姐。” 女人留着利落的短发,长得很漂亮,特别是鼻子相当英气。 佳明笑着喊了一声师姐,秦可清推开一迭资料:“这些你先熟悉熟悉,先做我的助理,熟悉一下环境和工作流程,往后我再放案子给你。” 工作室规模不大,秦可清每天最多接两个案子,一到两个小时不等。初时佳明负责做现场记录员以及整理相应资料,所以工作强度并不大。 几天后才碰到另外也一个合伙人,这么巧,就是飞机上给她递手帕的那个男人。 “不用理他,他自己有客户途径,都是那种”秦可清朝她眨眨眼,手指晚上指:“一般客户根本不接。” 周翌看起来脾气特别好,跟秦可清站一起,一暖一冷,看着很配。 叁人一起去吃晚饭,当是庆祝佳明的加入。 饭后站在街边吹风,顺便抽根烟,周翌拿出叁张入场券,拿手指弹了弹:“知道你喜欢听他的音乐会,走吧,订好了位置,现在过去刚刚好。” 秦可清挑着细长的眉尾:“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把票接过来,顺手便递给了佳明,佳明扫过上面演奏者的名字,恍惚着定住。 她是为沉炼回来的,可是总在找借口推迟时间去找他。 见了他,势必就要见到父母。 那边就是一团巨大的连绵不断的乌云,无数带刺的藤蔓会飞扑过来把你捆住,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 老弟要来了。 34.是来看我的吗 猩红色的天鹅绒朝两边拉开,阶梯式的座位坐满了黑压压的群众,头顶上的光是惨白,像一层薄薄的雾。 这段光咔嚓地暗下去,舞台上射出一束偏白的暖光,刚好打在铮亮的叁脚架钢琴上。 趁着演奏者还未出来,秦可清偏头朝佳明凑过来,一片紫丁花的香水渗入肺腑。 “沉炼那家伙,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非常恐怖。” “你听过他的演奏,就不会再想听其他任何人的。” 秦可清捏捏她的手,道:“别紧张,享受就好。” 在出国以前,佳明很少有机会去看沉炼的比赛,学习上她远远比不上沉炼,为了保持良好的成绩和两人日常生活开支,除了上学就是打工。 这的确是她第一次很正式的,可以安静坐下来感受属于沉炼的现场。 也的确,在设备优良的封闭环境,正如秦可清说的那样,他的现场会让人 分卷阅读37 在试听感官上达到“恐怖”的程度。 皮鞋清脆地敲击着舞台地面,黑色矜贵风的燕尾礼服,一丝不苟全数梳到脑后的黑发,一道清冷的目空一切脱离世间的侧影,重重地击向观众的瞳孔里。 没有人鼓掌,安静到佳明怀疑别人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在等待舞台上的青年,开始释放他的魔法。 简单的几声敲击过后,流畅的乐曲将人拉到另外一个世界,把你越拉越深,无休止地在漩涡里打转。 直到谢幕之时,观众堆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甚至有女孩子忍不住地含沉炼我爱你。 青年对着大家微鞠躬,离场,再上来的就是一个着装雍容干练的女人。 佳明差点没有认出那是自己的母亲,陈玉。 在她的印象里,陈玉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家庭妇女形象,暴躁、焦虑,那张发黄的脸上永远充斥着不忿的痛苦和控制欲,丈夫的出轨让她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向所有人展示养子沉炼的优秀上。 如今她回来了,衣香鬓影,双目有神,在台上很有派头地感谢大家对沉炼的喜爱,顺理成章地提出公司最近开展一项慈善活动,稍后会有酒会,欢迎大家多多了解。 “我有两个朋友也去酒会,一起来吗?” 周翌温温地笑着,秦可清想了想道:“佳明刚回国,多参加些活动也挺好。” 鸡尾酒会就在顶楼,错眼一看,各个都是体面的有身份的,其中不乏活络的媒体,摄像机对准了陈玉,陈玉跟几位太太站一起,介绍这次慈善的具体内容。 竟然还有一个环节,现场捐款达到多少数额的,可以跟沉炼合影单聊。 镁光灯跟针一样细细的刺进佳明的瞳膜,胸腔被什么东西给挤压着,挤得她要呕出来。 她快步地离开了人群,冲进厕所里呕吐,晚上吃的食物被胃酸融成一滩,纷纷地被冲进下水道里。 佳明待不下去了,垂头往外走,不小心跟人撞上,那人的肩骨太硬,撞得她生疼,但也管不了,只想尽快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那人在她身后站住,佳明冲到电梯前,迫切地摁下行的摁扭,然而电梯久久地停下下面上不了,她干脆转身朝消防通道走去。 黑暗的楼道里回响着她的脚步声,每下一层亮一层,然后再暗下去。 头上骤然发出啪的一声,是通道门被激烈地推撞到墙面上,然后是一阵比她更快更急的脚步声。 两道节奏不一的脚步声在无线地交缠、重迭,直到已经冲到她的背后,直到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佳明不敢回头,气喘吁吁地,浑身汗涔涔地。 那人慢慢地从背后抱住了她。 柔软的发丝蹭着她潮热的脖颈,一双手紧紧地圈住她的胸前,激烈的心跳在背后震动。 “姐,你回来了。”破破Qqun63+54809*40 沉炼很高,屈就着趴下来,整个儿地埋在她身边。 “你是来看我的?是吗?” 两人肩并肩地,隔着方寸的距离走在大街上。 霓虹灯的灿烂落在他们身上,在皮肤上镀着一层又一层的光。 沉炼脱了西装外套,拖在臂弯里:“怎么突然回国了,是出差还是” 佳明舔舔干涸的唇,撇开肩头的长发:“在这边找了工作。” 等她偏头看过去,正是沉炼垂眸的侧颜,任何人看到他除了惊艳还是惊艳。 沉炼嗯了一声,听不出是个什么想法。 “喂,站过来一点。” 青年果然停下脚步,面对面地朝她挪过来,佳明抬手理他刚才跑动时弄乱的发型。 碎碎的长发落到眉前,她拨了又拨,发现这样也挺不赖,于是就算了。 她没提周老师给她打电话的事,沉炼既然能够再度接受养母,肯定有他的自己的原因。 这原因她不好分析,他不是一个会把心里所想轻易吐露出来的人。 有人会不断地回到伤害你的人身边么? 有,太多了,可以说只要你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这是避免不了的。不论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亲情。 大家讲起来,仿佛离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仿佛通过断绝,就能够获得幸福。 真实不是如此,每个人都生活在属于自己的囚牢里,所有的挣扎,也是基于囚牢之内。 只有那些很少的人,很坚定的清醒的顽强的人,才能够彻底脱离过去,走向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