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公主抱我》 分卷阅读1 ?请不要公主抱我 作家:木朝墨 【作品编号:59259】 完结 投票 收藏到书柜 (6) 原创 / 男女 / 现代 / 清水 / 正剧 / 温情 / 弱攻强受 贺夕年被缠上了,对方还有点大大咧咧,经常占他便宜,吃豆腐,还喜欢公主抱他…… 贺夕年今天在烦恼:罗兰兰为什么要公主抱我啊! 贺夕年今天也在烦恼:罗兰兰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强吻我啊! 阅读需知:1.本文男主视角,但是正文第一人称 2.男主可可爱爱,会被女主调戏,公主抱,会害羞脸红 3.女主比较强势(问就是我把自己代入女主宠自家“老婆”!) 4.我小白文笔,勿骂主角和我!(尤其夕年小可爱!骂我的话我直接忽视,波及父母亲人小心我举报!) 5.害羞小可怜X爱欺负害羞小可怜贺夕年X罗兰兰 初见 我漫步在小巷里,看着周围那些穿着便衣的学生,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但烦躁来得莫名其妙,我拿出街门口买的廉价的香烟,抽出一根,里面糅杂在一起的烟草扑簌簌直掉,正想点上却发现打火机没带,这里离卖店子又远,一时间没了心情。 起身拍掉身上的烟草,正准备回家,忽然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下,接触的瞬间泛起强烈的不适,我烦躁的转过身,却没看见人,也不打算纠缠下去,我扭头就走。 “诶!怎么就走了?”身后传来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带着调笑的意味,语气熟稔的似是亲密的好友。 我不习惯这样的语气,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那女生却像是没看见他的抗拒,也往前走了几步,我实在是不耐烦,低声吼了一句,“你谁啊?别靠这么近!” “我谁?哼!说不定是你未来老婆呢?”女生双手环抱自己,靠着墙懒洋洋道。 我瞪大双眸,不敢相信这女生竟然如此口无遮拦,这种话是随便能说得么! “你神经病啊!离我远点!”咬咬牙,绕过不再倚在墙上的女生,径直走了出去,余光瞥见那人又要跟上来,不解发问,“我不认识你!你跟着我干嘛啊!?”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就够了。”女生并不在意,往耳后撩起及肩的短发,“别走嘛,开个玩笑,留个电话号码呗?” 我被她纠缠得没法了,留下电话号码就急匆匆走了,也不敢回头看,只觉得快要被气得头顶冒烟了! 女生看着手机上存下的电话号码,低语道“还是这个号码啊。”余光瞥见那人泛红的耳尖,又忍不住轻笑。 日落西山,约是七点过一刻,绀青色与热烈的朱砂相互触碰,堆层叠砌至天边,天际处金玫瑰色的余晖透了进来,屋里暖意正浓。 我站在门口,却不敢推门而入,屋内传来李桦和贺斌大吵的声音,两人互相推搡,我想应该是摔碎了桌上的饭菜碟子,心下有些抱怨,一会又要收拾好久了。 乒呤乓啷,不知道什么又被摔碎了,但总归不是什么贵重的,吵闹的声音,尖锐的叫喊刺痛了耳膜,那总让我想起早晨路过菜市场听到屠户宰猪时的声音。 说实在的,我已经很久没去过菜市场了,总是拥挤的人群,吆喝着大降价、不能再低了的声音,没睡醒却强打起精神陪着家里人卖菜的小孩,不停在扯口袋、拣菜的手…… 吵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拔高,引来一些坐着椅子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的老太太,看到又是这户人家瘪瘪嘴,扭过身子,吐出瓜子壳,啐在地上,否管是楼上楼下的人家还是爱看热闹的老太太老大爷,早已习惯我们这户人家每五天一小吵、一周一大闹的生活方式,只不过偶尔听听,权当作闲时的一点谈资笑料,添些生活的趣味,但热闹翻来覆去也不过吵架,没趣的很,早就腻了。 我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吵闹的了,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一点小事就能引燃两人之间的导火索,砰的一声炸得两人浑身黑,比如谁多花了什么钱买化妆品,谁衣服上有香水味……激动了就摔东西,那样子似乎恨不得掐死对方,平静下来一个比一个觉得自己错的厉害,处在两个极端。 他们总是有着很多的吵架的理由…… 这是一场建立在金钱、样貌上的婚姻关系,曾经平平淡淡、细水长流,却掩藏着不顾一切的轰轰烈烈,这对爱人也被赋予过动人的誓言,可终究掩饰不了他们不相爱的事实,在长年累月里,这份或许让他们情窦初开过的好感渐渐消散,只剩下厌恶与疲倦,最终变得支离破碎,再无法复原。 我站在门外许久,久到腿已经有点麻了,吵闹声也停息,“咔哒”声响起后再没了声响,周遭寂静得连窗外微弱的蝉鸣都隐约可以听见,我迈步 分卷阅读2 走进去,从冰霜里取出饭,味如嚼蜡得扒拉了几口,秉着不浪费粮食的传统美德把冷饭吃到肚子里,然后挽起手上的衣袖,弯下腰熟稔的收拾好碎盘子扔在黑口袋里,系成死疙瘩。 出门时外面已经有点黑了,下淅淅沥沥的雨,落在衣服上没有感觉,下了楼梯听见了声响,像是猫在奔跑的时候猫爪子摩擦着地面的声音,但又像是较为坚硬的零食包装袋前进时的声音,突然声音没有了,我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看。 哦,原来是零食包装袋,我说怎么没声音了,这还是可口面包的零食包装袋,是咪呜最喜欢的小面包,不过,我已经很久没买了,咪呜也离开我好几年了。 那只是个没有生命的食品包装袋,我提着垃圾口袋抬脚踩过零食包装袋。 食品包装袋没有生命,我为什么会去在意它,我只是在倒掉我区域内的垃圾,但那个食品包装袋不在我的区域内,它没有生命,所以不会让我生出怜悯,人类对生命的理解就是这样,像塑料袋,零食包装袋,书本这些都没有生命,甚至有的人连自己都管不好,更何谈像有共情能力的作家一样怜悯这些冰冷的“无生命”生命。 踩下去那一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很难听,我很不喜欢,快步扔掉垃圾头也不回的向回家的路跑去,一路上有零零散散的人,我数了一下,但可惜我数不清—— 有一对情侣,依偎着,应该是去送礼的,男人手上有红彤彤的大盒礼品箱,还有漂亮姐姐,打着伞…… 雨滴打在手臂上,有点疼,但我不是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的人,只是为了好收拾碎盘子,我把衣服挽起来了,灯还亮着,我出去的时候没关,消耗了电能,时间不长,但仍然也耗费了一点,一点也是钱,事实上我很穷,他们也很穷,但我就喜欢开着,打开门是黑暗的房间,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都没有人替我留灯。 就连鬼也不愿意搭理我。 我洗了个澡,擦干身体,随手拢上宽松的上衣,一头扎进被子里,陷入了睡眠,也不知道第二天的被子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 害羞 “叮——”手机消息栏传来消息—— QQ通知:罗兰兰申请加您为好友 来源:精准查找 可惜早已再和周公约会的我听不到消息了。 第二日醒来,头昏脑胀,我把手望额头贴着,仔细感受了一番,嗯,没发烧。 蹭起身来想要收拾书包,却突然想起来自己早就读完高中了,又躺回去,百无聊赖间拿起手机翻阅,恰巧看见消息,琢磨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初中同学?不是吧,我初中同学里没有姓罗的啊,高中同学?更不可能了,到底是谁呢,大半夜的加我…… 等等,不会是她吧? 我仔细看了眼名称叫“罗兰兰”的人的QQ头像,放大又缩小,确认再三,还真是她,不过,这张图还……挺好看啊。 鬼使神差的,点下了同意,点击后对方迅速发了条消息过来。 【罗兰兰】:小年糕醒了啊?吃完饭了没?要我带你吗? 【花好月圆】:!!!别叫我“小年糕”! 为什么对方会知道我的外号是“小年糕”啊!难不成真的认识我?但是我忘了?咦,这么一想,莫名有点渣男了啊。 我越想越心虚,想放下手机,不再看消息,可对方像是十分了解他似的,他不回消息,就连番轰炸。 【罗兰兰】: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小年糕才醒过来似乎没吃早饭吧姐带你啊? 【罗兰兰】:别不回我啊 小心我跑到你家来找你哦 【罗兰兰】:!!!!!(感叹号五连警告!) 【罗兰兰】:诶我真的不是神经病啊 我真认识你你不记得了而已 【罗兰兰】:啊啊啊 回我吧不然我真的来了哦 【罗兰兰】:打定主意了啊? 【罗兰兰】:在你家湾滩小区三号楼下面等我 【花好月圆】:别,你别来啊! 我躺不下去了,这人怎么知道我住哪的?不会是因为太喜欢我跟踪我吧?不会是病娇吧? 我有点委屈,明明我真的不记得有这个人存在呀,也不想和她出去,好吓人啊! 着急忙慌拉开床帘,叹了口气,安抚扑通直跳的心脏,“叮——”的一声心脏又扑通到嗓子眼,消息拦又有了消息。 【罗兰兰】:我到了哦 只给你五分钟 我往下瞟了一眼,在小卖部那里看见了人,一下子精神起来,只顾得上套了个七分长的裤子,仓促洗漱完,一步三阶跳了下去,楼梯有点长,一眼望过去,恐高症都快吓出来了,等下了楼腿也软了,扶住墙有些难受的把头靠在冰冷的墙面,才跑了出去。 罗兰兰好哥俩的搭上我的肩膀,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差点腿软跪地,大概罗兰兰也没想到我这么“身娇体软”,诧异看我一眼,一脸正经的说出欠揍的话—— “ 分卷阅读3 小年糕啊,还没到过年呢,你实在不必要对我行如此大礼啊。”顿了顿,又道,“或者,你想免了程序,直接夫妻对拜?”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太无耻了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害臊吗!?“什么夫不夫,妻不妻的,拜什么拜!” 我蹬了她一眼,她才勉强收敛笑意,牵着我起来,可有句话不是“帅不过三秒”吗? 不出我所料,她扯住我的衣领,牵引向前,踮起脚在我耳边说话调戏我,“小年糕真是人如其名啊,身娇体软易推倒呢~” 耳处红了一片,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没有推开她,明明才见过两面,怎么就这般亲近了? 仅仅两面,我也见识到了这人的不要脸,和她正经说话完全是不可能的!她总能各种各样的调戏人! 我不理她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好啦小年糕,对不起啦,我请客哦,你最爱的同兴鸡婆头哦。”她眯眯眼,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然而我怎么看怎么像准备拐人后把事物吞吃入腹的狼。 但可耻的,我被诱惑到了,也顾不及询问她怎么知道自己最爱吃同兴鸡婆头的事,“行吧,反正我又不花钱。” “当然不让你花钱,”就当是为了追你花的钱,当然,后面这句话她没说,她怕逼紧了小年糕会咬人啊,但是,小年糕软软的,咬人应该也是可可爱爱的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笑得露齿的罗兰兰,嘴张得太大,两排小白牙一览无余。 似乎傻的有点可爱,憨了吧唧的,但是笑什么嘛?花她钱就这么开心?对别人也这么慷慨么? “罗兰兰!走啦!” “来啦来啦,”她快步走过来,右手搭在我肩上,左手也没闲着,抓住我的衣袖,像是怕我这个“身娇体软”的再跪下去给她个夫妻对拜。 哪怕是周末同兴鸡婆头也挤满了人,阿姨和两个婆婆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转着,额头上密布着汗珠,手上用长筷子翻转着水中翻腾的厚面,看着差不多便用漏瓢捞起来沥干水分放入调好料的调料碗里,辣椒油沿着碗身撒了一圈,漂浮在上面,炒酸菜的酸味适中,放在鸡婆头上,撒上绿油油的葱花。 婆婆便吆喝着问谁的,我朝着婆婆说了句我的,婆婆便用帕子围在碗底,双手捧着端在桌上,热腾腾的鸡婆头卖相十分不错,令人食欲大开。 我拿起装醋的瓶身倒在碗里,搅和搅和,便大口吃起来,正吃的开心,但总觉得罗兰兰的好来得莫名其妙啊,说是认识我,可我从初中到高中六年的记忆是历历在目,没有任何缺失,也不可能是编的啊,连住址和我最爱吃的是同兴鸡婆头都知道…… 这么想着,咀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脑子里思绪杂乱在一起,理不清楚,越想越烦,我干脆不想了,毕竟除了吃以外的事是小,头秃是大啊,于是快乐的吃完了一大碗同兴鸡婆头。 摸了摸有些圆滚滚的肚子,手上触感软乎乎的,特别舒服,要是有张床就好了…… 罗兰兰看着睡过去的顾夕年,哭笑不得,嘴还没擦呢…… 她扯下一张纸,另一只手半抬起顾夕年的下巴,将纸覆在他的嘴上,还沾着油的嘴有点滑,纸刚覆上去便微湿,她的手透过薄如蝉翼的纸感受到了顾夕年嘴唇的温热与柔软。 罗兰兰沉下眼,给了钱就抱起睡过去的顾夕年走了出去,重量实在是轻,削瘦了不知多少,她心疼的抱紧怀中的人。 “小年糕,你瘦了,硌着疼……”她轻声道。 顾夕年迷迷糊糊的“嗯”了声,带了软糯绵软,像是撒娇一般的闷哼,在罗兰兰脖颈处蹭了蹭,随后双手环抱住她的脖颈,头埋在锁骨处,安稳睡了过去。 真像个小年糕啊,又甜又软又奶又乖呢,所以要不要一口吃掉呢…… 回家 “小年糕?”罗兰兰轻推了我一下,试探性轻声问道。 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一向睡眠浅的我被罗兰兰抱坐在腿上,只是早已陷入了睡眠。 她抱紧了些,低头思索了一番,出声,“小年糕,这就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啊。” 我无意识哼唧了几声,她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摇下窗户,探出国字脸来,表情在看到我们的一瞬间怔愣的一瞬,但很快堆起笑,看了我们一眼问,“去哪啊?这一片我都熟,嘿嘿。” 您老就差把“我懂”写在脸上了!罗兰兰沉默,不想解释,身正不怕影子斜。 然后,又抱紧了怀中的人。 “兴华区。” “好嘞!” 罗兰兰抬起一只脚,撑着我的大腿,解放出右手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让我坐在后座,贴心的挡住了车顶,才一个人弯腰上车。 等我醒来的时候,差点没吓得我一蹦三尺高,但也还是不幸的撞到头,疼得我“嘶”了一声。 下一刻房门被罗兰兰推开,她端着饭菜放在床旁的桌子上,弯腰给我揉揉,我就傻了吧唧的让她给我揉了,揉的还挺舒服诶。 “怎 分卷阅读4 么样?” “嗯,舒服诶……”我看了眼周围问,“这是你家?” “嗯,”她看我紧张的打量周围,细心的给我解释,“中午的时候你睡过去了,”还像小猫咪似的撒娇,还往我脖颈处蹭,“口水都流到我衣服上了……”她指着脏衣篓上的衣服,睁着眼说瞎话,那明明是做好饭后她受不了衣服上沾了油烟味才换下的衣服。 可是我并不知道,我以为真的是我睡的太熟,又羞又气,“我,我……对不起啦!” 她偏过头,强忍住想要揉顾夕年的想法,继续解释,“我也找不到你家,就只好把你带到我家了,”她轻笑起来,“可谁知道你居然睡了一下午?” “啊,哦哦,等等……”我突然反映过来不对劲,“`睡了一下午’?从中午?” 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望了眼窗外正月朗星疏,一轮明月高挂,才蛋疼的捂住脸,整个人埋在柔软的棉被里,脑海中一万头草尼玛奔涌而过。 我平时能睡满四小时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睡一下午?还是从正午到这么晚的时间?更何况是在一个只见过三面的陌生女人的房间,陌生的床上!? 罗兰兰忍不住揉了一把我的软发,直到我感觉我自己快秃了抬起头幽怨盯着她的时候才缩回了手,但下一秒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布满细碎的钻石般的光,整个人周身都柔和起来,“话说你不觉得现在我们挺像老夫老妻吗?” !!! 话说,啊呸,小说里诚不欺我啊,逆着光,啊呸,逆着月光的罗兰兰看起来真的很柔和啊! 我吃完饭后端起饭菜,汲着拖鞋,去了厨房,准备洗碗,总觉得自己太占便宜了,要是碗还要主人洗,多少有点无赖了。 洗完碗后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准备向罗兰兰告别,却看见她刚洗完澡后,湿发披在两肩,裹着浴袍就这么走到我面前,然后盯着耳垂泛红的我说,“小年糕,你在看什么呢?嗯?” “没!没有!什么都没看!我,我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我不敢回头再看她,着急忙慌跑了出去。 可惜我早晨出来的着急,身上一分钱没有,只能看着穿行的车辆。 我用手握住发红的耳尖,试图物理降温,脑海里再一次对罗兰兰的印象改观。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辆渐渐少了,我越来越慌,回去晚了贺斌和李桦总是会“担心”他,“安慰”他,平日里忽视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我蹲下去抱头呜咽哭起来,一开始还抑制着,后面就放任自己。 罗兰兰站在身后,等我哭完,蹲的有些麻了,站起来时一个不稳差点摔了下去,“顾夕年你就是矫情!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好委屈的!”我心里唾骂着自己,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男子气,倒像是个敏感的女孩子一样,于是我擦干眼泪,站直身子。 罗兰兰大步走过来,从背后靠着我,“小年糕要不要姐姐送你?不收钱哦~” “不用!”我用力掰开她抱着我的手,抬眼却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又软了下来,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却不知道,这正中罗兰兰下怀。 “……那什么,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啊?”我试探性开口,试图挽救什么。 “当然可以!”罗兰兰一改前面可怜兮兮的样子,瞬间跑了回去,没过多久,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下,露出了她春风得意的笑脸。 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 我站在家门口,告别罗兰兰,从口袋里搜刮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并不是像往常一样黑,而是在餐桌前坐着的李桦,也是我的母亲。 “你跑哪鬼混去了?”她质疑开口,全然不顾及“鬼混”这个词有多么伤人。 “我没有鬼混。” “还说没有!你说说你这大半天跑哪鬼混去了!是不是和你那混蛋父亲一样跑去那些店里面找人?”她尖叫着,一句比一句说的难听,“都嫌弃我年老了是吧?我苦了小半辈子夫不疼子不孝!你们个个都嫌弃我!” 她涨红了脸,一只手用力打在桌上,快要拍裂桌子,我盯着脚尖,生涩着开口,“我不是,我没有……” 懦弱的反抗着。 …… 李桦在我面前狼狈哭着,一边说着“对不起我”,一边给我抹药,她骂了许久,甚至动手打了我,我却在庆幸,庆幸贺斌并不在家。 我伸手拭去她的眼泪,机械般的重复“不是你的错”。 不是她的错,那又是谁的错?贺斌的错吗?是因为贺斌夜不归宿所以李桦才生气吗?所以才对我“夜不归宿”的行为愤怒甚至动手打骂吗?又或者是这场婚姻的错误?让李桦被捆绑在这场婚姻里,在逐渐畸形的氛围里过得压抑?又或者更久远些,是媒人的错?把两个不相爱的人拉在一起?又或者再追溯本源?是奶奶想要早点抱孙子的心思促进了她同意李桦贺斌在一起? 谁的错呢?我也不知道,有的时候我更希望是我错了,我错的离谱,给他们一个打我的正当理由,任他们唾弃,这样我就不会在觉得自己可怜,自己是应该被父母宠着的,而非动辄打骂。 我高看了爱情的脆弱,也忽视了亲情的原本。 分卷阅读5 罗兰兰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家庭都像我现在的家庭一样,脆弱、压抑。 其实一开始我的家庭不是这样的,至少在我记不清的那四年里,我应该是很幸福的,贺斌为我亲手打造了婴儿床,母亲选择顺产生下了我,小心翼翼哺育我。 这是奶奶还没有去逝的时候告诉我的,她说啊,贺斌和李桦虽然是媒人介绍,可那个时候的人和现在的人不一样。 或许这个时候的奶奶已经察觉到贺斌和李桦之间发生了矛盾,才会同我讲起从前。 以前的人闲情雅致,一盏茶,一盘糕点,或许短短的一辈子也就过去了,车马很慢,路程很遥远,却能路过无数星辰大海,存进信封里,言辞里藏爱,信封里扭捏达意,一生也只够爱一人。 一开始奶奶只是觉得两人可以试试,即使一开始一无所有,但只要肯拼就总是会有的,两人被双方父母推在一起,两人初见,尴尬着找话题,最终还是选择结婚,于是也就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在窄小的房间里,在勉强凑了一桌的人面前,一拜天地。 一辈子的大事,却在父母的劝言下就同陌生的人结为了最亲密的夫妻。 两人和和睦睦,有些知识的李桦当了教书先生,贺斌去做些体力活。 书院里的小孩总围着李桦,指着她手上新奇玩意,朗声笑道,“这是李先生的丈夫给我们做的!”随即满脸天真艳羡,“贺先生和李先生可恩爱哩!” 李桦会温柔的摸他们头,然后讲新奇玩意的用法,孩子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好奇的看着。 贺斌做完了体力活,拿着钱在路上买了些糖,剩下的钱存着,等到了书院,分给那些小孩,望着李桦,手在身上衣服唯一干净的背后用力擦了擦,才握住李桦的手,牵着李桦回家,李桦晕乎乎的向小孩道别。 贺斌骑着自行车,李桦就双手环着他结实的腰腹,侧脸轻轻触碰他的腰脊,风吹起两人的发,映着两人通红的耳尖…… 到家后,李桦严肃的看着他,取出纱巾,给他包扎,“装什么啊?疼就说啊,这么大的伤口你又不是大英雄,不疼啊?”她好笑又心疼的给他上药,他红着的脸像是要冒气,只是在古铜色的皮肤上并不明显。 他低头看着给他上药的李桦,深吸了一口气,磕巴道,“……媳,媳妇,你,你真好看,还好温柔,”随即右手放在头顶,一鼓作气,对天发誓道,“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好好宠你!” 李桦红着脸责怪他不知羞,内心却泛起粉红泡泡。 奶奶翻出照片,胶卷老旧,泛黄,时光给记忆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温柔的抚着卷起来的一角,“诺,这是他们那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依偎着,看起来恩爱幸福…… 那时候的奶奶以为贺斌和李桦会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过一辈子,可她最终没等到那一天,而我被迫接受了他们的一辈子。 贺斌和李桦生活了十几年,无数个日夜,我甚至不知道这对“爱人”是怎么忍住厌恶在一起度过了长达十多年的时间,更不知道两人是怎么从年少微少的爱恋到如今的相看两厌、面目可憎的。 李桦没有再哭泣,我一个人缩在被子里,使劲揉着眼,又忍不住缩了缩脚,巻起身子,尽量不触碰被子下半部分的凉寒。 “叮——”消息拦又有了一条消息。 【鹊笑鸠舞】:{图片} 【鹊笑鸠舞】:我抓到星星了想给你看看/可爱/ 我点开图片看了一眼,是满天的星星,还有一棵梧桐树,我总觉得这照片取景的地有一些熟悉,确认了好半天,想到什么似的,蹭地一下跑下了床,袜子和鞋子也只来得套上,小心翼翼打开门后往楼下跑,直奔小区门口,在看到罗兰兰的那一刻,我一下子没忍住心里的委屈。 管你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我,哪怕你是人贩子也好,把我拐了吧。 “罗兰兰,” “嗯?你说,我听着。” “你把我拐了吧,越远越好……”我从来不知道我是个这么爱哭的人,可就是忍不住,好没用啊,一点也不像男孩子……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她把我抱在怀里,任由我哭,“——你邀请我带你私奔?” 她轻笑着,我却不想反驳,私奔也好啊。 等情绪缓过来,我才发觉这样有些丢脸,红着脸尴尬道,“我没想哭这么厉害的,你的衣服,要不然我帮你洗了吧。” “你洗了我穿什么?” “啊?哦,对哦。” 蝉鸣声越来越小,却仍清晰,我有些受不了这么沉静了,“罗……” 我还没没开口,她忽然蹲下去握住我的脚腕,有些责怪意味的看着我,“不知道晚上冷么?”随后给我整理袜子,我下意识想缩回去,却缩不了,僵硬了一瞬,任由她替我整理。 “话说,你吃我的,看我的,我还给你系鞋带,是不是有点亏了?”她看了一眼我懵逼的神色,故作犹疑开口,“毕竟嘛——”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男女关系都是耍流氓啊” 分卷阅读6 有这么个说法吗?“可是我没用你的,看你的啊?” “你吃了我的鸡婆头,还看到了我穿浴袍的样子,不算?” 我试图找到一个缺口,但我失败了。 她见我动摇,继续乘胜追击,“要不要考虑一下啊?” “只为你做饭也只给你吃,哪怕你有点难哄也只安慰你,鞋带只给你一个人系,这辈子也只要你,要吗?小年糕?” “罗兰兰,你说你认识我,你还知道我最喜欢吃鸡婆头,喜糖,”顿了顿,我总觉得有些难开口,“和我相处过的人都知道我脾性不好,敏感自私,还爱钻牛角尖。” 那时候的我不懂得交际,我自以为展示的真我在他们眼中实际是故作清高,敏感多疑。 “喜欢我很麻烦的,要记住我喜欢吃的和不喜欢吃的,讨厌什么人,开玩笑的底线是什么……” 罗兰兰将食指抵在我的唇上,打断我的话。 “这不是谈恋爱中必须要做的么?我也不觉得你脾性不好有什么的,大不了我宠着你啊,所以,考虑一下?只让你对我一个人脾性不好。” “罗兰兰……” “走啊,我带你私奔,”去天涯海角。 我听见我很轻的说了一声,“好啊,小女朋友。” 之后就被罗兰兰按在墙上亲。 云烟飘过,遮住了月亮…… 结束 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我把手放在双眼上遮盖晃眼的光,拿过手机,点开QQ,发了条语音,“早安呀。” 接收到消息的罗兰兰身体一僵,随后无数次的慨叹幸好自己不是男人,又忍不住点开听了听,由于刚醒过来,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又是发给心上人,不自觉的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啧,吃什么长大的?这么甜……” 【花好月圆】:/语音/ 想你啦。 【鹊笑鸠舞】:玩我?嗯?等着 【花好月圆】:你别乱来啊! 罗兰兰面无表情,甚至想要乱来。 十五分钟后,罗兰兰再次把我压在墙上亲。 “小年糕,你好甜啊……” “!!!” “哪有这样形容的啊?”我小声嘟囔一句,有些许不开心,毕竟没有谁会对别人说自己可爱还感到高兴的。 “嗯嗯,那要怎么形容小年糕呢?感觉什么词都比不上小年糕可爱呢!” 她眯着眼,歪头看着我道。 “才!才不可爱呢!”我梗着脖子下意识反驳了一声。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她说这话时,看起来漫不经心,眼底却有着你的身影。 她看着我、直视,眼底只有柔意,这样的眼神总是给我一个错觉—— 我会觉得有且只有我才能真正被她看进眼里。 我不受控制的朝她走去,放佛成为了一具只属于她的、只听她调遣的傀儡,就像是飞蛾扑火,依旧心甘情愿 。 我被自己这飞蛾扑火的比喻笑到了,其实,我觉得我和罗兰兰都是“飞蛾”,却又都是“火”,我明明知道我与她不过几面,可却仍然选择了说“好”,明明知晓我不好,也还是固执的让我这么个浑身是缺点的人当她的男朋友。 “小女朋友,我……有点想吻你。” “那就吻,只给你。”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将唇贴上去,闭上眼睛,长而卷的睫毛蹁跹,呈现半圈阴影,“接吻可不是嘴对嘴就可以了,小年糕。” 罗兰兰压着我,左手握住我的腰,不住的磨蹭,右手护住我的后脑勺,紧紧的用舌尖缠绵,攻占城池,“护城河”处流下水,没入脖侧,我“唔”了一声,嗔了她一眼,想要推开她。 “你是睁着眼的?” “对啊,不然怎么看你脸红的样子?” “!!!”才不要你说啦! “不能不说出来……嗯……嗯?你捏我要干嘛?好疼啊!” “那我轻点?” “嗯……”不对啊,怎么又绕了? “好啦,去游乐园吗?走吧,很好玩的,”她自问自答,“算了,先去吃饭吧,我估计你肯定没吃。” 我“哦”了一声,跟在后面牵着她的手。 吃完饭后已经快正午了,我懵了一瞬,时间过得这么快? 游乐场里人还是很多,即使今天是周一,我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摩天轮,海盗船,鬼屋,旋转木马,过山车,碰碰车,都是我没见过的。 我兴奋的拉着罗兰兰跑到过山车售票点,领票后排着队,一边和罗兰兰说话,“很吓人吗?那个,我听到她们的声音了。” “还好吧,”罗兰兰看着毫无察觉自己将要面临什么的我,出声警醒,“一会你可以闭上眼,或者拉着我。” “我才没有那么胆小!”我急于表现自己的勇敢和男子汉气概,“一会也可以闭上眼或者拉着我哦,我会保护你的!” “嗯嗯。”她点点头,但我莫名感觉到了敷衍。 我拉着罗兰兰上去,等了一会,过山车开始启动,一开始缓慢 分卷阅读7 的运动着,我歪着头看她,“真的不用……” “!!!” 怎么这么快? 我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眼,一阵晕眩,头发被风吹起来,“罗兰兰……啊!” 过山车已经升到了最高,开始极速下降,周围传来几声尖叫,我莫名被这气氛感染,握住罗兰兰的手,艰难的吐出话。 “我,我怕……啊!” 失重感袭来,连腿都在细微的发颤,“放松一点。”罗兰兰偏头看着我,轻声安慰着恐惧的我。 我已经记不清绕了多久,只是那眩晕感一直纠缠我,下来的时候还是罗兰兰搀扶着我,我跑到树下,一只手撑着树干,难受的咳嗽几下,心下发誓再也不来玩过山车了。 罗兰兰拍着背,无可奈何的看着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可你非要逞强。” “我,我只是恐高!对!恐高!” “好好好,只是恐高,瞧你这幅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我不由分说的吻上去,委屈道,“不想玩这个。” “玩碰碰车?”她退出去,把我抱在怀里,安抚的摸了摸头。 “唔,碰碰车?” “嗯,走吧。” 这个项目似乎有点冷门,并没有多少大人玩,大多数是小孩,我和罗兰兰在里面格格不入。 “走啦,”她拿着票,走进去远了一个红色的和一个蓝色的,我看了一眼,“不好看,拿紫色那个,好不好?” “自古红蓝出CP,黑白出夫妻懂不懂?” “那为什么不拿黑色和白色,CP不是脑性瘫痪的意思吗?”我弱弱反驳道。 “这个,也许你说的大写?好了,你用蓝色的。” “哦。 坐进去后,我发现我的腿放不下,折腾一番后,将脚并拢,腿分开靠在碰碰车两边才勉强放下。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玩的我突然被撞了一下,一不留神鼻子碰到了碰碰车的方向盘,“嘶,”,我揉了揉鼻子,却有热流流出,我望了眼那辆已经骑远了的紫色碰碰车,还有小孩子决绝的背影,心里感慨最近有些水逆。 罗兰兰心疼的拉着我起来,“你就任由他撞你了?不知道撞回去吗?本来就是碰碰车,怕什么?”,手放在脖颈后,使之仰头,把纸沾湿放在脖颈处,没好气的批评。 “我不会嘛。”我有些委屈。 “碰碰车而已,有什么不会的,一会看好了。” 等止住血,罗兰兰看着在特定圈子里面横冲直撞的紫色碰碰车,“是他吗?” “嗯。” 她坐在碰碰车上,右手放在方向盘上,食指一动,轮胎随着方向盘转动,她懒散的看着那辆碰碰车,控制着力度朝紫色碰碰车开去,正开开心心肆意妄为的男孩被猝不及防撞的懵了一下,接着也撞了过来,眼睛里还蓄着泪,最后也没撞过她,哭唧唧的跑到自己家长面前告状,涕泪交加。 我也没想到她这么幼稚,真的跑过去和男孩斗,“你幼稚不幼稚啊?” “小年糕你这就说错了,我这可是为了你,怎么能算幼稚?” “噗,走啦!”我笑起来,决定不反驳罗兰兰了。 “小年糕,吃冰淇淋吗?” “嗯。” “草莓味的还是什么?” “啊,草莓吧。” “那你等着昂,不要乱跑。”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罗兰兰揉了下我的头,便离开了。 我坐在一旁,低着头看着晃着的腿,椅子咿呀呀的响,手上传来被握紧的力道,我抬头看去,愣在那里,看着他脸上的青紫痕迹,半响才出声,“……爸” 贺斌没有回答,只是巴掌落在了我脸上,厉声斥我,“哪里的钱,是不是那贱人给你的!艹!贱人居然敢骗老子说没钱!” 我知道了,他又出去赌博欠账了,脸上的青紫是被债主打出来的。 “我呸!个小贱人,老子不弄死她!” 贺斌骂骂咧咧的自言自语,他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啐了一把口水,吐在我的鞋面上,我没去擦,我怕他打我,更怕周围已经聚集的看热闹的人投来打量的视线。 贺斌皱着眉头,粗糙的手锢锁住我的腕骨,手上镌刻了岁月的深茧随着他大步外跨的动作摩擦在凸起的腕骨节,很疼。 我开始想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又有些怕,怕她来了,被贺斌殴打。 我被强迫着带走,不敢反抗,低着头,努力埋在胸口,像鹌鹑似的逃避别人的视线,也许是安逸的久了,我已经快忘记了他和她的存在。 “看什么看?都滚远点!”他扬起拳头,一副凶煞模样,吓跑了一些人。 路边,他打了一辆车,拉开车门,扯着我的头发想要把我拉进出租车里,我顺从着跟过去,车子驶向小区,再次被拉扯着下车,屋里开着灯,声音尖利,是李桦的声音。 还有辱骂的声音,我猜,大概是债主找上门要钱了。 门被开了,有一条缝隙,我透过那里看到了被扯着头发殴打的李桦,地上散落了一点黑丝,她脸上廉价的妆容被晕染,看起来很丑陋,里面站了三个人, 分卷阅读8 其他两人翻遍了屋子,也没有找到值钱的。 过了一会,他捂住我的嘴唇,把我带出去,没过多久,我看见了那三个人走了出来。 刚刚扯着李桦头发那位似乎是老大,暂且这么称呼他,看起来是很温润文雅的先生,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亲和的意味,让人想要亲近。 他的衣服特别值钱,虽然看起来和我的没什么不同,但我的衣服急不可耐的透着穷酸劣质的气息,而他的衣服每一处的设计都彰显着这件衣服的高贵以及衣服主人的审美与财气,他和这里肮脏的地方格格不入。 这个想法错的离谱,他不是慈善家,不是高知识分子,他是很多人的债主,他刚刚殴打了李桦,那么用力,衣冠整齐的他和狼狈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贺斌带着我回去,扬言要弄死李桦的他不吭声,她却像疯了似的,朝他扑过去,拳头朝他身上扔,原本还忍耐的贺斌反抗,两人殴打起来,嘴里开始辱骂对方。 辱骂,殴打,重复一次又一次。 贺斌似乎说出了什么难办的条件,李桦再次被父亲的话激怒了,脸庞有些扭曲,被怒火盛满,她不可思议的冲着他吼道,“你让我养他,你自己怎么不养,这十几年里他的事哪件不是我操心的,你管过什么?我累死累活忙活大半辈子,找了你这么一个只知道赌博的混日子的痞子!离婚还得带着个拖油瓶?他是我一个人生的?你自己都不管我凭什么要管?我管的还不够?”贺斌对这话不以为意。 “你们的钱不是我给的?这话也就你敢说了,他读书、买书、生活费的钱哪样不是老子累死累活出去赚的血汗钱?还你养的,有本事先把这十几年从老子这拿的钱还我!” “你赚钱?天天出去赌博身后全是欠了一大堆账!还不起就躲,别人找上门来你跟个懦夫一样只知道逃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你们几个人!” 她说完已经气喘吁吁,活像跑了八百里。 他们想起我,停止了争吵,内容不再尖锐到让他们恨不得掐死对方,随后看向我,打量的目光像是看着商店里的物品。 我猜,大概是想把我卖了。 但没有这样的机构,不会有人要收我。 腿还是再抖,喉咙发不出声音,明明有许多话,但却像是鱼刺误哽在了喉口,说不出来话。 没有被关紧的门再次被打开,光照了进来,刺眼的让我看不清楚,那个人抱着我离开,离开前和他们说了什么,那个人身后也跟着好几个人,我被那个人带走,不,应该算是“被卖”了,用钱卖的。 混乱之际,她的声音我认出来了,明明不到一个月,却恍如隔世。 那时候初见是夏季的末尾,现在已经刚刚入秋。 她低头亲吻一下我,低着声音,“小年糕,我带你私奔吧,我养你。” 比初见时她说的更为郑重。 我听见我小声的“嗯”了一声。 她最后红着眼眶拉着我走了,风刮过我的脸庞,我任由她抱着。 秋季的晚风, 来得不急不缓, 离得毫无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