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星火》 分卷阅读1 《一捧星火》作者:西方木头 文案: 〖阅读指南:〗 1、双初恋 HE 2、一篇平淡温暖的小暖文 3、作者第一次写文,不足的地方请大家多包涵!多指教! 【正经版】: 易伯洋父母亲忌日这天,周海歌坐在楼梯凳上陪他吹风。 剥开个饭团递给他:“这人生啊一半的快乐都藏在食物里,你多吃点就开心了。” 易伯洋抬眸看她,瞳仁漆黑:“那另一半呢?” 周海歌噎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回问,顿了顿,摸了摸鼻尖开口:“先说明哦,这个话不是我说的,蔡澜先生说,‘人生的快乐就是吃饭……’” 周海歌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顿了顿:“……和传宗接代。” 周海歌最后几个字含含糊糊说的飞快,易伯洋牵起唇角,逗她,“什么?” “唉呀,就传宗接代。”周海歌脸躁的慌。 哦~传宗接代啊… 【有颜色版】: “吃饱没?” 周海歌正小口小口喝着粥,闻言疑惑抬头? 易伯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沙发,骨肉匀称的手顺着她的腰肢,从宽大的男士衬衫下摆伸入攀上她的脊背,打个圈又绕到前面。 周海歌指尖攥着他的衣领,面色绯红,小声小声的说,“你干嘛。” 他低头,舌尖卷掉她唇角的粥粒,声音低哑,诱哄她,“小歌儿乖,你吃饱了,该我了。” —爱情是什么? —吃饭和传宗接代。 礼貌周正*热情搞笑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海歌、易伯洋 ┃ 配角:刘芯彤《只为她荒唐》已开!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吃饭和传宗接代 立意:温暖治愈的爱情 第一章 文/西方木头 2020.3.3 第一章 安城,冬。 周海歌脚刚踏进教师办公楼,晚自习的下课铃就响了,整个校园像是煤气灶上烧着的热水,突然到了沸点,“嗡――”的响了起来。 周海歌搓了搓手,轻轻敷在被寒风吹红的脸颊上,快步走向楼梯口,往三楼跑去。 整个学校就只有高三还没有放假,教师楼里也只有少数办公室亮着灯,周海歌很快看到了要找的办公室—— 教务处 周海歌整理了下自己缩在一起的羽绒服,轻轻敲门。 “进。” 办公室里人不多,只有三人。周海歌朝里面的老师微微颔首。 “来啦,海歌!” 程嘉军看到周海歌后,放下了手里的笔,朝着门口招手,示意她过来。 “程老师,这你家谁啊。”坐在最靠里侧的一位女老师仰头问道。 “我外甥女,来拿明天校庆的入场券。” 周海歌见女老师看过来,乖巧的喊了声“老师好。” “诶,你这外甥女长的真水灵,这看校庆?以前也在一中读的吗?” “嗯,就几年前从这考的大学。” 程嘉军边答边翻,终于从抽屉里的一本书里拿出了两张红色的入场券。 “明天和你朋友早点来,这是老师席位的票,也是赶巧,有几位女老师怀孕休假了,到时候可别乱跑,领导看见也不太好。” 程嘉军把票递给周海歌叮嘱道。 周海歌轻轻笑了下,“舅舅,肯定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这孩子,早点回去,天黑冷得很。” “嗯嗯,舅舅再见。” 周海歌看向另外两位老师,原本想打个招呼再走,看见她们正聊着不好打断,悄悄拉了门出去。 周海歌出了门,转身关门的时候听到女老师说道:“那可不,捐了一个体艺馆给树德呢,这真是财大气粗啊。” 一个体艺馆啊! 周海歌咋了咋舌,这也太太太太太太壕了吧! 在安城,这个出租车才160辆,即使你在出租车上丢了东西,随便找个出租车师傅一问,都可以找回来的小县城里,生活水平算不上高,大多数人都从树德读初中,再到一中上高中,遍地都是校友,给学校捐雕像的多,捐楼的少,捐体艺馆的更是闻所未闻, 周海歌记得自己在树德读初中时,树德还没有体艺馆,每次学校有什么元旦汇演之类的,各个班级就自己搬凳子到操场的草坪上坐着,而各类表演就在操场前不大的主席台上开始。 周海歌从小热衷于参加活动,每次元旦穿着裙子上台表演,都冻的半死,在南方的瑟 分卷阅读2 瑟寒风里,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室内表演! 好在上了高中后,一中有一个四层楼高的体艺馆,她刚入学时也才刚修好没多久,听说花了好几亿,学校也因此还欠了不少钱。 如今树德也有体艺馆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毕业,母校就装修。”虽然她早就毕业了,但现在的小学弟学妹真的好幸福啊! * 校庆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周海歌和刘芯彤早了半小时到会场,里面已经来了不少的人。 校庆在体艺馆里的一个下沉式篮球场举行,中间的空地摆上了椅子给领导、老师以及一些合唱团的成员,观众席按年代划分开来。 来的大多是观众席上的人,底下的座位除了后几排的合唱团的成员坐满了外,前面的几乎没人,除了第一二排留给领导,其他的位置都是先到先得随便坐。周海歌拉着刘芯彤挑了第三排最中间的位置。 “嘿嘿,来的早还是有好处的。”周海歌拖开椅子坐下。 “第一次看一中办这么大的晚会。”刘芯彤抬头数了数观众席前的年代标,一共十五个年头。 “是啊,诺!”周海歌下巴朝挂在主席台上的横幅一扬—— 热烈庆祝安城一中建校一百年树德中学建校七十年校庆 “百年呢。”周海歌把奶茶插好递给刘芯彤,又吸了口自己手中的珍珠,补充道:“还有个大佬捐了个体艺馆,可不得搞个大的。” 刘芯彤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晚会马上开始,会场里人陆陆续续来齐了,唯独周海歌前面的位置还空着,周海歌咬着吸管笑着对刘芯彤说:“唉!祈求我前面的人别来,这儿的视野太好了!哈哈哈!” “你小声点。”刘芯彤扯住周海歌,示意她前排有人看过来,“人家听到了。” “略!” 周海歌吐了吐舌头,把没喝完的奶茶塞到刘芯彤手上,留下一句“我去上厕所”就跑了。 平时体艺馆宝贝得很,一般学生都不让进,周海歌上高中时体艺馆也就来过两次,分别是高一和高二时的元旦文艺汇演,也没去过这里的厕所,周海歌问了馆内的引导才找到。 安城冬季总是阴雨绵绵,冷空气带着水汽,钻进衣服里,黏腻潮湿。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噼里啪啦敲在玻璃门上,有些震耳欲聋的意味,进场的人衣服,鞋底带着雨水,大厅的地板也染上了大片污水。 一个女孩走的急,一个没注意滑倒在地,周海歌刚好甩着手从厕所出来,看到后急忙过去扶起了她。 “谢谢啊……” “地滑你小心点。” 周海歌掏出纸巾边擦拭女孩羽绒服下摆的污渍边说,“我扶你一起进去吧。” 女孩摔得有点重,并没有拒绝。 周海歌朝她扬了扬手上的废纸,“那你等我一下,我去丢个垃圾!” 会场里已经传来了主持人开场的说话声,门口几乎没有什么人。周海歌很迅速的朝离她最近的垃圾桶走去,抬头时看到一个男人收起伞,转过身从大门进来。 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长到小腿,里面是件高领的白色毛衣,黑色裤子配双白色球鞋,整个人颀长清冷,冬季的厚重穿在他身上却也看得出肩宽腰窄,他拿着把长伞,卷伞时露出一小截手腕,光洁白皙。 本是匆匆一眼,但周海歌瞧见了他的脸。 男人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斯文雅痞。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看他,微微侧头,往周海歌这边看来。 周海歌盯得正起劲,正在心里感叹他的容貌,万万没想到人会看过来,一时间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直愣愣的和他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周海歌愣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匆匆收回视线,转身跑走了。 易伯洋抬头一瞬还没看清,前面的女孩就跑走了,他环顾了四周,找到不远处的一个黑色伞桶,将雨伞放入,往里走去。 等周海歌自己也回到座位时,主持人的开场词都快结束了。 “怎么这么久。”刘芯彤下巴朝舞台一点,“开场词都快说完了。” 见她不说话,“什么情况啊。”,刘芯彤一下拍在周海歌大腿上。 “我刚才看到一个帅哥。” “?” “很眼熟,可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周海歌皱眉,叹了口气,“我感觉这名字就在嘴边,就是想不起了。” “也许是你初中同学?” “不应该吧……初中同学看到脸我还是认识的。” “害!”周海歌甩了下手,“不想了,不过……人真的超帅!”周海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刚才一眼的惊艳真的过目难忘。 “再帅能比得过你家爱豆。”刘芯彤看着周海歌不禁好笑。 “嘿嘿,说实话的话,可以比肩,但私心当然我家鸣鸣最帅啦。”说着还边往刘芯彤怀里钻,“唉,都是我得不到的男人!” 分卷阅读3 “得了吧你!” “嘿嘿……”周海歌傻笑一会,正打算抬头看节目突然发现前面有个黑影。 “诶!前面怎么坐人了!” 她从刘芯彤身上顺势起来,声音也没控制住,虽然不大,但是前面的人绝对听得真真的,她懊恼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易伯洋刚刚交代完公司事务,按灭了手机屏幕,就听到自己后面传来的声音,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座位。 坐错了吗?刚才来这里确实是个空位。 易伯洋转头,一眼就看到后排的女孩捂着嘴巴,见他回头,松了手连连低头,一直说“抱歉抱歉”。 舞台上的灯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晃得人脸似梦似幻,女孩眼睛扑哧扑哧眨了几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隔了太多年,记忆中的人脸有些模糊,但渐渐与眼前的人重合,易伯洋带着些许不确定:“周海歌?” 周海歌这下子是彻底想起来了。 因为父母在晋市打工,所以周海歌从小出生在晋市,在那里长到六年级回了老家安城读初中,毕竟两地的高考卷子不同,在初中的关键阶段回来,也好为以后高考做准备。 那时周海歌才12岁,新家早就装修好了,就等着入住。 那天周海歌拖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小行李箱,乖乖的跟在母亲后面,邻居的门“咔擦”一声打开,周海歌回头,看见一个少年笑着和她们打招呼,“阿姨好,听奶奶说我们有新邻居了,我是易伯洋。” 那天天气怎么样,温度怎么样,周海歌统统都记不得了,她只知道少年嘴角旋起酒窝笑的灿烂、温暖又亲近,在一个新的城市,周海歌第一次收到来自陌生人的笑容。 第二章 第二章 外面的阴雨已经转小,周海歌和刘芯彤都没带伞,只好小跑着回家,虽然带着帽子,但风卷着雨丝仍然打湿了碎发。 周海歌回到家后已经八点半左右,程云正在拖地。 “回来啦,你洗不洗澡,把衣服换了一起放洗衣机卷了。”程云拍了把周源的头,“一天天的,放假就不学习了,净看电视。” “烦死了。”周源小嘴撅的老高,“哼”的一声进了房间。 周海歌笑着跟着附和了一句。 “妈妈,我今天看到对面易爷爷的孙子了。”周海歌哈了口气,换了鞋快速走到沙发处。 几乎每家每户在冬天都有一个木头或铁搭的四方架子,下面放着“小太阳”,上面盖着一块绒布,这叫“烤火”。 周海歌蹲下来,将手隔空覆在“小太阳”上翻转,热气一下子就让手带上了温度。 “是伯洋吧,今年回来的倒是早。”程云撑了撑腰,终于是拖完了。 从他高中毕业到现在,有八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了,周海歌疑惑道:“他每年都回来吗?” “是啊,这孩子孝顺,这几年几乎月月回来看他爷爷。你上学不在家,肯定不知道。”程云说着又感叹道:“这孩子好啊,就是命苦,唉……” 周海歌记得高三毕业的时候,易奶奶不小心在浴室摔倒,因为年纪太大没能挺过去。 安城这边办丧事就是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大铁锅炒十几桌的饭菜,整宿整宿的唱歌祝福离开的人有个好的归宿,易爷爷和易奶奶在着住了几十年自然也是按照这里的习俗。 周海歌住的小区是很老的街区,丧事就在楼下举办,周海歌回家经过时看着饭桌上的人大吃大喝,她却很悲伤,易奶奶人很好整栋楼都相处的不错,还总是邀请周海歌去家里吃饭,周海歌特别喜欢她。 易奶奶的突然离开,周海歌都无法接受她不敢想象易伯洋会怎么样,直到易伯洋离开去读大学周海歌都没有再见过他,只知道那年高考他考了全省第一,他的名字被老师们一届又一届的提起。 想起以前的事,周海歌心里蒙了一层雾,闷的她呼吸不畅。 “哎,对了,这酱油今天做菜时问易爷爷借的,你给人家送过去。”程云指了指餐桌。 周海歌思绪被扯回,“嗯”了一声,走去门口套上鞋出去,敲了敲对面的门。 周海歌没想到开门的会是易伯洋。会场认出后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他就提前离场了,不曾想这会儿在家。 易伯洋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带着水汽,穿着黑色的家居服,看起来比初见时温暖许多。 “哦!”周海歌反应过来连忙将手中的酱油举起,“那个,我来还酱油……谢谢。”太多年没见,总是有些陌生与尴尬。 易伯洋莞尔一笑,“太客气了。” 接过她举起的酱油,瞧见周海歌额前的湿发,“淋了雨吗?”他问。 “啊,对。”周海歌挠了挠自己的头,“今天出去没带伞。” 周海歌回答了这一句,下一句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周海歌微微颔首。 分卷阅读4 “周海歌。” 周海歌刚转身就听到后面的声音。 易伯洋朝着她微笑,“太久没见了,下次请你吃饭。” 一时间,丢失的年少时的熟悉感忽然就回来了,周海歌的心倏的就松了,笑着朝他点头。 “嗯!” * 放寒假除了过年,另一件大事就是同学聚会,毕竟这是为数不多的,在懒散的假期里还能让人精心打扮的事情。 高中同学聚会时间在上午10点,周海歌早早的起来化了妆,卷了头发。 聚会的地点是安城最大的饭店,这次聚会是由班级里家境最富有的一个男生陈浩组织的,听说他不久之后就要出国学习了,特意办了这个聚会。 吃饭的地方是个小包厢,周海歌到时已经有不少人来了,三五成堆的聊的开心。 “哎!又有人来了!”说话的是班长,他坐在正对门的地方,门一开就发现有人来了。 喧闹的包厢突然安静,一时间所有人齐齐看向刚推开门的周海歌,除了一些玩的不错的好友一直在联系,其他的同学三年时间没见,周海歌见大家一下子都看着自己,愣了半瞬。 不过,大家只是看了一眼,不太熟的朝她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就回归自己的事情,稍微熟悉的叫了她名字,还朝她招了招手,周海歌都一一回应。 刘芯彤来得早给她留了空位。 班长向来是班里最热情的人,上高中时他和刘芯彤关系不错,所以周海歌和他也挺熟悉,周海歌屁股刚挨上椅子,他就凑了过来。 “周海歌你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啊。” “你比以前更帅了。” “哈哈哈,老同学见面就是互吹,虚伪!” 周海歌被他逗笑,脱了外套搭在座椅上,揶揄道:“夸你还不乐意。” 班长嘁了一声,“哎,对了,听说你在北京上学,怎么样,北京是不是特别好!” “是挺好的,有机会来找我玩呀!” “肯定肯定。” “班长大人你倒是一点没变。”刘芯彤拿着一罐啤酒,指尖一拨,易拉罐拉环就“嘶”地一声松开了,“喝一杯?”刘芯彤抬眉笑道。 班长拿起旁边的啤酒碰了上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入,不禁一声谓叹,“爽!你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豪爽,哈哈哈!” 中间几次班长拉着周海歌喝酒,但因为她实在是酒量不行就都拒绝了。 等到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主人公陈浩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就连连道歉,还自罚了一杯。 文科班女生居多,陈浩给每个女生都送了礼物,是某大牌新年纪念款的口红,这款口红是林修白代言的,代言广告刚发布,口红就抢购一空,为此周海歌还哀嚎了好久。 看到口红时,周海歌眼睛都亮了。 “陈浩,你也太棒了吧!” “有钱有颜还懂女人心说的就是你吧!” “哈哈哈哈哈……” “哎!你这不够义气吧,这女生都有,我们的呢!” 收到礼物后都格外激动,大家相互调侃,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 周海歌也被大家的气氛惹得开心,偏过头去看刘芯彤,却发现她的礼物袋里是一瓶香水。 ECHO 回声 缠绵又无法得到回应的爱,一个古希腊的爱情传说。 周海歌抬头看了眼刘芯彤,她面色沉静,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周海歌又看了眼陈浩,他和同学笑闹着,偶尔分出心来看向这边,见刘芯彤没有反应,眼神落寞的回了头。 刘芯彤一直如此,她在高二的时候转来,美艳灵动,陈浩追她追的轰轰烈烈,闹得人尽皆知,她却拒绝的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大家都说她是冰山冷美人,这么好的男生都不要,但周海歌却一直记得她说,“好的不一定是对的,但对的一定是好的。”刘芯彤向来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往往越清醒越疼痛。 周海歌心底叹了口气,这没有回应的爱,从高中喜欢到现在,如今要出国了,这瓶香水也是他喜爱的终结吧。 * 同学聚会无非就是吃饭、喝酒、唱K。 饭局结束后大家又赶往下一场,KTV里五彩斑斓的灯光在房间里流转,笑声,喝酒声,唱歌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唱了几圈,有人提起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周海歌不太敢玩这种,就缩在沙发里刷手机。 刘芯彤一首歌毕,见周海歌坐过来问道,“你怎么不去玩?” “唉,我不敢玩这个,之前被坑过。” 周海歌摇摇头,“高一那会儿,你不还没转学来吗,有一次去KTV也玩这个,竟然让我去和隔壁随便一个男生表白,不堪回首啊!” 周海歌记得那天敲开隔壁包厢的门之前,还在祈求里面千万别有男生,没想到里面竟然全是男生,周海歌鼓起勇气随便走向离自己最近的男生,深呼吸脸憋的通红,朝他说了一句“ 分卷阅读5 我喜欢你”就跑了,根本没看清对方是什么表情,她第一次感谢KTV昏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她的脸,每每想起这件事,周海歌都痛心疾首。 刘芯彤剥开了旁边的橘子笑道,“你这是十年怕草绳啊。” “对了,昨天那个男人什么情况,青梅竹马?”刘芯彤望着周海歌夸张的表情,突然想到昨天的男人。 “算不上青梅竹马吧,一个邻居哥哥很久没见了。” 确实算不上,相处时间才一年而已。 周海歌转学回来时上初一,易伯洋高三,虽然是家乡但总归是新的地方,但是易伯洋总是热情的带着周海歌跑去安城各个地方,吃了好多从未见过的美食,让她很快适应了一切,周海歌从小听妈妈说高三是很繁忙的,她便问他,为什么有这么多时间,易伯洋笑得神采飞扬,“因为我聪明啊!”周海歌也跟着哈哈大笑。 那些有趣又珍贵的时光像泛着光的流水一样,缓缓流入心里,周海歌脑中浮现了他的脸,总是勾起嘴角,温软柔腻,多年没见,一如既往的让人心动。 “那你笑什么。”见她笑的傻气,刘芯彤塞了瓣橘子在周海歌嘴里。 “嘶,好酸。”周海歌缩了缩脖子。 “嗯,就以前就觉得是邻家大哥哥,现在长大了比以前更帅了,还怪让人心动的呢。”周海歌将口中的橘子咽下,笑得一脸荡漾,吓到了旁边突然转头的女同学。 周海歌连忙朝她摆摆手,尴尬笑了笑。 刘芯彤:“看来你对人家心思不纯?” “哪有!看到帅哥理所当然的荡漾啊!我这是正常女生的反应。”周海歌辩解。 刘芯彤不置可否。 “不过吧,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周海歌歪着头掰了掰手指,“大概八年了吧,从我初一到现在。” “你们不是邻居吗,怎么会没有一点联系。” “那时候我还没有手机,自然没有联系方式,后来他去读大学了,反正我高中毕业前他没回来过。” 周海歌猜是因为易伯洋太难过了才不愿意回来吧,这么多年只见过他的父母回来,却从来没见过他。 想到这周海歌叹了口气。 因为开始的早聚会在下午5点结束了,原本周海歌想和刘芯彤一起坐公交回家,陈浩把刘芯彤叫走了,要谈些什么,想着离家不算太远,周海歌决定步行回家。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下午的阳光明亮却没带上暖意,周海歌走在人行道上,两旁是常绿的香樟树,偶尔飘落几片叶子悠扬的落在地上,阳光折射在路边居民窗台银色的防盗窗上,像跳舞的精灵,周海歌深呼了一口空气,是纯净清冽的味道。 周海歌走到小区楼下时,看到了下来扔垃圾的易伯洋,穿着件灰色的长款羽绒服。 周海歌本来准备上前打招呼,谁想易伯洋丢了垃圾,转身接个电话往车库走去。 周海歌:“……” 第三章 第三章 同学聚会结束后,周海歌几乎没有出过门,天晴了一天后就又是连绵的阴雨,在有暖气的北方待久了,根本受不了南方的湿冷,钻进骨子里的冷,周海歌每天像是长在了火炉上,根本挪不开步,更别提洗澡了。 终于周源嫌弃的发声了:“姐,你好像四天没洗澡了吧……” 周海歌:“呵呵……没事没事,我又不出门。” 周源:“可是你头发好油” 周海歌:“没事没事,也没人看” 周源:“可是,看着你头发我会吃不下饭。” 周海歌:“……” 那你自戳双目吧,周海歌愤愤地想。 周海歌做好了全面的心理建设,还是踏进了浴室。厕所的淋浴头坏了,所以周海歌只好到主卧的卫生间洗澡。 脱完衣服后,周海歌想用手机放音乐,才发现手机在主卧脱衣服时落在了床上,她握住把手想开门去取,才发现门打不开了。 周海歌又扭了几下,门锁“嘎吱嘎吱”响,但没有开的迹象,周海歌以为是自己反锁了,又把锁头转了几圈,仍然是打不开。 周海歌气的拍向把手,“不会吧!” 又挣扎了几翻,她放弃了,实在是因为太冷了,虽然开了浴霸,但她脱的精光,浴霸的热量还是让她冻的慌。 周海歌搓了搓手臂,朝外面喊去,这会程云加班去了,只有周源躲在房间里打游戏。 从浴室到房间,隔了浴室门,主卧门,周源房间门,一共三个门,周海歌声嘶力竭的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也不挣扎了。她实在是冷,打算先洗澡。 周海歌压了两泵洗发水,又朝外喊了两嗓子,也不管周源听没听到,搓开了泡沫往头上抹去。 “YES!” 周源拍了把大腿,“这把打的漂亮。” 房间这边,周源一把游戏毕,他眯着眼用手撑着脖子转了两圈,低头的酸 分卷阅读6 胀感缓解了些,他突然睁开眼。 刚才好像听到姐叫他。 周源打开房门,走到主卧门口敲了敲门,“姐,你刚才叫我没?” 周海歌洗完了第二遍头,正打算冲洗头上的泡沫,就听到了敲门声。 “臭小子!叫了你几百遍了!”周海歌打开水随便冲了下手中的泡沫,走到门前,“你进来,门打不开了。” 周源走进主卧,手握着浴室门把,虽然知道打不开还是尝试性的拧了几下,“姐,这个门前几天坏了,你是不是反锁了啊。” “啊!洗澡肯定反锁啊,那怎么办。” 周海歌快要抓狂了,洗个澡真的好难! “哎!小源你看看我手机在床上没!” 周源往床前走去,两只手捏起散落床上的毛衣,棉裤,在最底下看到了周海歌手机。 周源:“我拿到了” 周海歌:“你去大门口看看那些小广告,我记得应该有开锁电话。” 周源:“一顿必胜客。” 周海歌:“周源!” 周源:“两顿。” 周海歌咬牙切齿:“等我出来你完了!” 周源:“姐,那你别出来了。” 周海歌深呼吸:“……好,两顿……” 得到答复的周源一溜烟跑走了。 周海歌被气的想笑,头顶的凉意督促着她继续开始洗澡。 周源蹲下来找了一圈,又踮起脚往门框上找了找,愣是没找到。 易伯洋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周源像猴子似的窜上窜下。 “干什么呢?” 周源回头看到易伯洋手中提了个垃圾袋,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伯洋哥!” 周源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跑到易伯洋面前。 “我家浴室门坏了,我姐被锁在里面了。”说着还往门里指了指,继续道,“我在找有没有开锁电话,不过好像没有……” 易伯洋顺着周源的手指往里看了一眼,竟然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他轻挑眉毛。 倒是淡定,还洗上了。 易伯洋轻“嗯”了一声,视线扫了一眼周围的小广告,这边周源都找过了,如果没有,那只能在…… 果然, 易伯洋将门掩上,在门后的那堵墙上真的有一张开锁广告。 周源也看到了,兴奋的凑上去输上号码。 电话很快打通,周源描述了大概情况就挂断了。 “伯洋哥,我怕师傅找不到,我下去等他,麻烦你帮我看看家门,我妈把钥匙拿走了。” 说着还接过他手中的垃圾,“垃圾我帮你丢!” 易伯洋笑着应下。 周源跑了飞快,很快没了身影,只留下“哒哒哒”的脚步声。 易伯洋出于礼貌只站在了他家门口,不经意往房间里瞥了眼。 浴室里的水声渐小。 周海歌洗完了身体打算冲洗头上的护发素,听见外面安静的没有声音。 “小源!打了吗?” 半天没有等到回应,周海歌又喊了声。 第一遍时易伯洋就听到了,不过有些模糊,走了进去想听听怎么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周海歌中气十足地喊道:“臭小子!” 易伯洋:“……” 他轻咳了一声:“小源下去接开锁师傅去了……我是易伯洋。” 周海歌:“……” 果然,今日不宜洗澡。 发上的水顺着额头滑到了眼睛里,“嘶……”刺激的液体让周海歌睁不开眼,她连忙打开喷头冲洗头上的护发素,没有心思思考尴不尴尬了。 易伯洋听到里面的水声又响起,勾了勾唇,转了个身倚在门框上。一阵铃声响起,易伯洋垂眸,“薇薇。” 单薇薇刚开门放下钥匙,听筒对面就穿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她歪头将手机夹在脸颊和肩膀之间,弯腰拉开靴子的拉链,笑着应道:“伯洋哥。” “这么晚了,还没睡。” “嗯~今天和朋友出去吃饭了。” 单薇薇终于脱下了鞋子,赤脚走到沙发坐下,“……易爷爷身体怎么样?” 单薇薇很紧张。 易伯洋回家一周多了,除了刚到时单薇薇打了电话问了平安,其他时候她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打电话。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在互联网发达的时代,频繁的打电话不是普通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爷爷挺好的,比我还爱锻炼,每天早晨和夜晚都要出去走走。” 提到亲人,易伯洋整个人都温柔下来,单薇薇甚至还听到他语气里的笑意。 单薇薇听到他温和的声音,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今天我大学室友带了好多家乡特产,分了些给维言,还留了些给你。” “辛苦你了。” “泊洋哥太客气了 分卷阅读7 ,我等……我们等你早点回来,到时候请我们吃饭哦,哈哈哈。” 易伯洋笑:“肯定的。” 单薇薇放下手机,整个人卸了力气躺在沙发上。 、 下次又该用什么理由打电话呢? 易伯洋挂了电话,抬头看见周源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师傅进了门:“没事,不用换鞋,您直接踩进来吧。” “泊洋哥谢谢你啊。”周源抬头,见易伯洋正往这边看过来,走了过去。 易伯洋摇头:“客气。” 周海歌正拿着毛巾擦头听到了外面的窸窣声,“姐,师傅找来了!” “太好了,我刚洗完,快点吧,我衣服都在外面,里面也没吹风机,快冻死了。” 易伯洋看了眼正在找工具的师傅,越过周源往里走了几步,“周海歌,里面有浴巾吗?” 周海歌一愣,他还没走吗? 周海歌回头看了一圈:“没有。” “开锁的是个男师傅,一会儿你往锁的后面靠些,以免门打开……”易伯洋斟酌了下,还是开口:“以免走光。” 周海歌没想到他会提醒自己这个,一股热气从脸上冒出,好尴尬啊! “我会的。”声音小了一度,也不知道易伯洋听到没。 周源在旁边挠了挠头,泊洋哥想的真周到。 “可以开始了吗?”师傅不知何时已经拿好了工具在旁边询问。 “啊!可以可以。”周源连忙过去引师傅过来。 “对了,伯洋哥,你能帮我先垫付一下钱吗,我不知道我姐的支付密码。”周源突然想到这点。 “当然。” 易伯洋问了师傅价格,“叮”的一声很快将钱转了过去。 “嘿嘿,等会儿让我姐还给你!”周源嬉皮笑脸撞了下易伯洋的肩膀。 易伯洋含笑着看了他眼,抬脚走出去。 有了开锁师傅门三下五除二一下子就开了,很快周海歌也换好了衣服出来了。 周源把师傅送走后,看到周海歌正出来拿着吹风机:“姐,你去把钱还给伯洋哥。” 周海歌举着的手僵住:“你不会丧心病狂到让人家出钱吧!” 周源含糊道:“……唔,我又不知道你的支付密码……“ 周海歌:“别和我说你没钱!” 周源小声嘀咕:“你向来借钱不还……” “你在说什么?” “哎呀,你快去还人家钱吧,不然一会别人该睡觉了!”说着把周海歌推搡着出了门。 “手机给你!嘿嘿!”周源捞起桌上的手机一把塞到周海歌手中。 周海歌真的想掐死他。 周海歌站到对面的门口,用手梳了梳头发,头发吹得半干不干在发梢处打成了一个个小结,周海歌忍痛揪开几个结,用手把头发拢在脑袋后面。 唉,真是每次见易伯洋都狼狈的很。 易伯洋洗净了拖把走到客厅正准备拖地,就听到了敲门声。 周海歌正低着头抠着手机壳后面的玩偶,听到开门声猛的抬头。 易伯洋开门就对上周海歌亮晶晶的眼睛,随即眼神移到她的头顶,又是湿发。 “进来说吧。”易伯洋先一步开口。 周海歌看到倚在玄关处的拖把:“你在拖地吗?”看易伯洋的样子实在是不会像是会拖地的人。 “嗯,晚上爷爷睡了,更方便一些,不然地滑。” 不知何时易伯洋已经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了周海歌的手里,杯子是双层的隔着玻璃传到手心反而是温热的。 “谢谢。” “不用客气。” 周海歌双手握着杯子小小抿了一口,走到离他近的沙发前。 “小源和我说了,真的麻烦你啦,我没有现金,可以加你的微信还给你吗?” 见他半晌没说话,以为是他不愿意,周海歌连忙补充道:“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事,支付宝也行的。” 易伯洋呆了几秒终于想起来把手机放在了哪里。 易伯洋长腿一迈走到了周海歌旁边。 这几次见易伯洋他虽然笑着但总不真切,还带着些许不可接近的冷淡,虽然以前认识,但周海歌现在莫名的有点怕他。 周海歌见他不说话,还冷着个脸心想:不是吧,要个微信而已生气了? 易伯洋弯腰拾起了沙发上的手机,手指轻点几下解了锁,递过来一个二维码“诺。” “……哦哦……”周海歌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水杯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一时没想起来把手机放在哪了。”易伯洋解释道。 周海歌在心底扑哧一笑,感情刚才是自己吓自己。 手机很快显示通过了好友验证。 周海歌犹豫了会儿,还是备注了“伯洋哥”。 “多少钱啊,我给你转。”周海歌点开了对话框。 分卷阅读8 易伯洋瞥了眼周海歌的手机屏幕,在她抬头前移开了视线,摁灭了手机放进裤袋。 “给你微信不是让你还钱的。” “啊?” 易伯洋叹了口气,“明天有时间吗,说好请你吃饭的。” 话题跳转太快周海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了半秒:“明天有。” “嗯,那明天请你吃午饭。” “……哦。” “还有。” “嗯?”周海歌歪头看他。 “以后不用总和我说谢谢,太生疏了。” 说了很多次吗? 可能是周海歌疑惑的表情太明显,易伯洋肯定的朝她点头。 周海歌眨了眨眼,整个人心情大好,他这个样子倒是和以前很像:“下次一定改正。”周海歌眉眼弯弯保证道。 第四章 第四章 “易先生真的是非常感谢您,上次校庆您不愿意露面,过几天请您务必出席我们的饭局,我们这真的非常感谢。” 一中校长满脸笑容将易伯洋送出了办公室门口,边说还朝后看了一眼,刚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副校长也连连点头。 “刘校长您太客气了,为母校做点事是应该的,您留步,饭局我会参加的。”易伯洋朝刘校长微笑颔首。 “诶,那您路上小心。” 待易伯洋在楼梯口消失,刘校长转身进了办公室,拿起桌上的茶杯感叹道:“现在像易先生这样有钱又低调的人可太少了啊。” “可不是,我前几天还听我一老同学说,他们学校有人捐了栋楼,那人还让一直宣传,生怕别人不知道,唉,这人和人还是有区别的啊。” “是这样啊。” ……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空荡荡的格外冷清,易伯洋抬手看了眼腕表,“10:15”,离约定的11点还有不少时间,吃饭的地方不远,在办公室坐久了,刚好可以走过去。 周海歌今天早早的就起了床,来编前几天新学的羊角辫,拆拆编编好几次终于成功,不过在换上衣服后她后悔了。 好像有些太幼了…… 穿衣镜中的女孩,梳着刚到肩膀的双羊角辫,俏皮可爱,光洁白皙的脸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眉眼纯净,只淡淡的勾了眉毛和素雅的口红,穿着件乳白色的羊羔毛外套,整个人小小的罩在衣服里面,看起来有些像高中生。 周海歌撇了撇嘴。 这几次见易伯洋,他褪去了以前干净清冽的少年感,多了几分成熟温和的男人魅力,她今日的穿搭好像不太符合和他站在一起的感觉。 周海歌看了眼墙上的钟“10:45”,编头发编的忘记了时间,现在来不及再耽搁,周海歌抓起床上的包,飞快出了门。 吃饭的地方不远,是安城新建的一个商城,共有四楼,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算得上是近年来安城最繁华的地段了。 平时从周海歌家走过来也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周海歌一路飞奔想着早到两三分钟也是好的。 易伯洋坐在进门正对的窗户边,周海歌一眼就看到了他。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女孩糯糯的声音响起。 易伯洋将视线从窗外移开,转头就对上周海歌湿漉漉的眼睛。 眼前的女孩因为一路疾奔,鼻尖被吹的通红,有几根凌乱的发丝粘在脸颊上,毛茸茸的一身像个小兔子,她歉意的眼睛看着易伯洋没由来的让他心头一软。 易伯洋轻笑:“其实我也刚到。”怕她不信,他又补充一句,“这是真话。” “扑哧。”周海歌被他逗笑,愉快的坐了下来。 易伯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又将桌前的菜单往她那边推了推:“想吃什么不用和我客气,随便点。” 周海歌随手翻了几下,没有什么头绪:“这家店我第一次来,你来点吧,点一些你认为的推荐菜,我的口味应该和你差不多。”她将菜单推回。 易伯洋也没推辞,接过菜单翻了起来。 室内的温度高了不少,周海歌脱了外套搭在椅背。 她转过身,易伯洋正在认真的看菜单。 她支着脸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他。 易伯洋翻菜单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干净圆润,视线往上是骨肉匀称的腕骨,灰色的羊绒衫捞到小臂处露出的是脉络分明的手臂。 易伯洋本来就是俊美的长相,几乎没有凌厉感和距离感,舒服的让人想靠近,周海歌喜欢极了他的皮相,眉骨高,更衬托了他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他激动时眼睛总是飞红一片,眸子里水光波动,像极了春日里的桃花。 “你近视吗?” 易伯洋今天也带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银丝边眼镜,掩住了眉眼,倒是添了几分禁欲的味道。 大概是话题来的太快,易伯洋抬头愣了一下,旋即勾唇:“嗯,轻微近视,一般 分卷阅读9 工作的时候才会戴眼镜。今天上午出去谈了些事。” 周海歌放下支着脸的手,双手交叠直起身子,调笑道:“真的啊,没想到你业务都拓展到安城了。” “算不上业务。”易伯洋笑着将菜单转向周海歌:“酸菜鱼是他们家的特色菜,不过比别的家辣得多,看看可不可以接受。” 图片上的酸菜鱼嫩白的鱼肉交叠在一起,上面点缀着绿色的葱花,周围一圈是红彤彤的干辣椒以及花椒,还冒着咕噜的小泡,光看图片就让人食指大动。 “看着好棒哦。” “那就这个?” “我可以啊,不过你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还能吃辣吗?”周海歌满脸的质疑。 易伯洋挑眉看她:“那就比比看?” “好呀!谁先喊辣或者谁先放弃谁就输了。” 反正我赢定了。 易伯洋应了她。 两个人吃不了太多,酸菜鱼是很大一盆,易伯洋又点了两个菜,一份甜点,就合上了菜单,上菜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齐了。 周海歌早上没吃早餐,这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原本想着矜持一下,但见易伯洋摘了眼镜,自在的吃了起来,周海歌也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 也不知道店家用的什么辣椒和汤底,酸菜鱼比她平时吃的辣太多了,整顿饭又烫又辣,没一会儿周海歌整个脸都红扑扑的,眼睛也湿漉漉的蓄满辣出的泪水。 对面的易伯洋面不改色的吃着饭,周海歌好几次想说“辣”都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易伯洋余光能看到周海歌不停的挥着手朝口腔里扇风,明明已经辣的喝了好几杯水,但仍然不说放弃,易伯洋被她这坚持不懈的样子给逗笑,没想到一颗花椒呛进了气管,剧烈的咳嗽起来,连忙拿起手边的水顺气。 周海歌见易伯洋也喝起了水,原本辣的昏昏的脑子突然清醒,又兴高采烈的加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看来胜利在望了。 周海歌这一筷子夹了块大的,鱼肉下面还藏着一小片辣椒,周海歌塞进嘴里后一瞬间就辣出了眼泪,整个口腔像是喝了一杯加了辣酱的开水,仿佛燃烧了起来。 水壶里的水还没冷,周海歌手忙脚乱的夹起桌上的红糖糍粑塞进嘴里,她匆匆塞了几颗,整个嘴都被撑的鼓起来。 易伯洋被她吓到,看了不远处的冰柜,急忙起身过去拿了一瓶冰酸奶递给她。 周海歌艰难的咽下口中的红糖糍粑,又狠狠地吸了酸奶,凉意和甜意才终于冲淡了辣味,周海歌沉下了肩膀,整个人都卸了力气。 今天的脸算是丢完了。 “我认输。”周海歌无力的举起双手。 易伯洋没说话,但勾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笑意,眼角因为咳嗽飞红了一片,带了几分艳色,见周海歌看了过来,轻咳了一声恢复正常:“吃饱了吗?” “嗯。”周海歌恹恹的。 “那我们走吧。”易伯洋招来服务生结了账。 * 出了餐厅,有凉风吹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临近春节,一眼望过去满眼的红色,商城的顶部拉着红色的线,不少的商铺挂着红灯笼,还有不少商家将对联、福字摆出来吆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悦。 不远处老老少少围了一堆人,像是在看什么表演。 “去那看看吗?”周海歌朝前指去仰头问他。 易伯洋顺着手指的方向抬眸望去:“嗯,去看看吧。” 周海歌快步走过去找到一个缝隙侧身挤了进去,踮起脚朝还在后面的易伯洋招手:“这里!这里!” 易伯洋朝她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了。 众人围住的是一个剪窗花的摊位,所谓“摊位”也就是一张长方形的原木色桌子,上面摆着放着几叠各式剪好的窗花。还有不少窗花用框裱着靠在桌旁,仔细一看是花鸟鱼虫、山水风景、戏剧人物等各色造型都有,每一个都栩栩如生,灵动传神。 摊主是个约莫五十左右的老人,正拿着一把银色的剪子,仔细剪着一块红纸,大约是已经剪到收尾的部分,没一会儿功夫一朵五瓣莲花就诞生了。南方的窗花以“精致”为美,虽是一朵小莲花,但却五脏俱全,中间的瓣上有着今年的生肖,其余的四瓣中间镂空枝叶交缠,整个窗花泛着一股玲珑剔透的味道。 春节贴窗花是古老的习俗,寄托辞旧迎新,接福纳瑞的目的,现在大多数的窗花都是机器统一制作,而老手艺人现场表演手工剪纸,理所当然的吸引了不少人,人群中还偶尔发出“好”的喝彩声。 周海歌也对一幅裱好了的福禄寿胖头娃娃窗花心动了,还没来的及询问价格旁边的一个孕妇就抢了先。 “哎,好眼光,这个福禄寿意味着多子多福多寿,非常适合你,这个如果你诚心想要就150卖给你。” 周海歌听到价格肉痛了一下,没想到孕妇毫不客气地掏了钱,大约也是想讨个好彩头。 分卷阅读10 “你喜欢这个?” 易伯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周海歌身侧。 周海歌侧身看他:“嗯,觉得很可爱,不过真的好贵啊,而且这个寓意好像不太适合我。” 多子多福多寿,确实更适合一名孕妇。 易伯洋看着摊位若有所思朝,突然神神秘秘的朝周海歌说:“你在这等我一下。”就转身挤出了人群。 周海歌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刚挤开的路就又重新围了上来。 不少人涌在摊位前购买,一位年轻人收钱吆喝,忙的不亦乐乎,而这边老人又开始剪新的窗花,大家也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老人手艺精湛,银色和红色在他指尖飞舞,待他轻轻展开又是一幅疏密有致的窗花。周海歌也跟着人群鼓掌,突然歪头瞥见老人身后不远处的易伯洋,他背对着低头忙碌着什么。 周海歌朝两边的人抱歉,挤了一条路出去。 “你在干嘛?”周海歌踮脚拍他肩膀。 易伯洋正将窗花摊到手心,肩膀被猛地拍了一下。 转身看到是周海歌,易伯洋无奈的叹了口气,温柔开口:“手伸出来。” “?”周海歌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的将手举了出来。 一个掌心大小的胖头娃娃轻轻的躺在了她的手心,娃娃有三分之二是脑袋,小小的身子挤在下面,可爱极了,周海歌心都柔软了:“好可爱啊……” “我是第一次剪娃娃,不太熟悉。” “是你剪的?你怎么连剪纸都会!”周海歌惊呼。 易伯洋垂眸低笑:“和爷爷学的。” 易爷爷向来热爱传统艺术,因为父母工作繁忙,易伯洋几个月大时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从他记事以来,家里里总是有一股浓浓的墨香。爷爷很喜欢写毛笔字,墙上挂满了爷爷的墨宝,过年时的对联都是自己手写,而剪纸则是易爷爷的另一爱好,易伯洋在身边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学到了不少。 周海歌看着掌心里的娃娃,笑得满足,眼里也亮晶晶的:“我真的很喜欢,真的谢谢你。” 易伯洋见周海歌真心喜欢,心中涌起微小的暖意。 自从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他真的很珍惜身边的每一位朋友。 “说过不用和我客气,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易伯洋嘴角上扬。 周海歌脸上的笑容一僵,含糊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摩梭掌心的娃娃。 好像是没错,本来就是年少的好友罢了。 回家的途中周海歌没了好心情。 现在的易伯洋比起年少时温柔了太多,小时候不懂,长大了难以不喜欢,周海歌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呀。 年少时不懂何为爱,那些不可名状的细小欢喜与仰慕,因为分别被扯碎,久别重逢,散落的碎块拼凑在一起,酿成更为盛大的心动。 第 五 章 第五章 周海歌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学校寒假义工服务的文件就砸了下来。 周海歌所在的大学每年寒假都有社会实践活动,大一写征文,大二摄像,大三就是参加义工服务活动,必须超过21个小时,还要写一篇图文并茂的文章展现自己的心得。 学校消息来得晚,还有把半个多月就要春节了,大部分的地方早就歇业,找到能做义工的地方并不容易。 周海歌直挺挺的倒在床上,哀嚎的打了两个滚,认命的给刘芯彤发消息求助。 周海歌和刘芯彤考到了同一所大学,还分在了同一个宿舍,刘芯彤向来是几个人中最有办法的。 周海歌:【彤彤!班群的通知你看了吗!】 刘芯彤:【刚看完,怎么了。】 周海歌:【都快过年了,哪里还找得到义工呀!】 周海歌丢了个哭唧唧的表情包过去。 刘芯彤:【你等我一会儿。】 大概五分钟后,刘芯彤发了一张截图过来,是安城图书馆的春节假期开放公告。显示图书馆会开放到农历二十九日。 刘芯彤:【我刚才上网查的,明天我们去问问这个吧。】 周海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棒了!彤彤你果然是天使!】 周海歌:【你怎么想到的!我都不知道有这个图书馆。】 刘芯彤:【之前去那里帮我妈妈还过书,所以知道了,先别高兴太早,还不一定行呢。】 周海歌:【肯定行的,你和阿姨都是天使!】 周海歌兴奋的发了好几个可爱的表情包刷屏。 刘芯彤也发了个小狗打滚的表情包。 周海歌兴奋的吹起额前的碎发坐了起来,抬眼看见了刚才放在桌上的剪纸。 周海歌捏起娃娃的头举到眼前,窗外的光透过剪纸上的缺口照了进来。 “哼,易伯洋。” 周海歌撅嘴,低头打开了手机壳,小心翼翼的把剪纸胖头娃 分卷阅读11 娃塞进了手机壳后面。 周海歌的手机壳是透明的,放入了一个红色剪纸虽算不上漂亮,但却也别具一格,周海歌满意的亲吻了手机壳背面。 第二天一大早周海歌就和刘芯彤去了安城的图书馆。 说是图书馆但面积也就几百平米,一层一个小小的借阅室和一个阅览室,二层就是三间办公室,工作人员十分清闲,坐在借阅室里烤着火炉,玩着手机惬意的很。 不管是哪里向来不缺廉价的劳动力,了解了来意后馆长很爽快的同意了,周海歌和刘芯彤两人一人一天交换着来,每天六小时,来四天就足够了。 解决了义工的事,回家的路上心情格外的轻松,路过一家新开的精品店,周海歌买了两个发箍,一个兔子耳朵,一个小狗耳朵,下面挂着两个气囊,一捏发箍上的耳朵就翘了起来。 周海歌把小狗耳朵戴在了刘芯彤头上,还很“好心”的替她捏了几把气囊,看着刘芯彤一脸嫌弃,周海歌笑开了花。 周海歌和刘芯彤在路口处分开了,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周海歌刚到小区就闻到各家各户飘出来的饭菜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垂涎欲滴。 周海歌没吃早餐,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三步并两步朝楼梯口走去,头顶的兔子耳朵随着步子上上下下的颠簸打在头上,周海歌干脆一把捏住气囊,让两只耳朵一直保持着竖立的状态。 所以当周海歌叫住易伯洋时,他回头看到的就是周海歌穿着昨天的羊羔毛外套,带着兔子发箍鼻尖通红的样子,像只真兔子。 易伯洋视线移到周海歌头顶的兔耳朵上,弯唇问她,“你这是……” “哦!你看。”周海歌松了手上的气囊,笑嘻嘻的又反复捏了几次给他演示,“是不是很有趣!” 周海歌一双杏眼干净纯澈,里面的笑意满的要溢出来,扑闪着睫毛看着自己。 易伯洋看着她这副模样点头轻笑,“嗯,很可爱。” 可爱吗? 周海歌飘了,她现在只想仰天大笑,为了保持矜持她立马把视线转移到易伯洋右手提的白色半透明塑料袋上。 “你是刚买了菜回来吗?” “嗯,买了鱼。”易伯洋低头看了手中的袋子一眼,“走吧,一起回去吧。” 周海歌上前几步跟在易伯洋左侧,“你还会做饭呀。” 易伯洋人高腿长,周海歌在旁边堪堪到他肩膀处,只能仰着头和他对话。 果然和高的人聊天真的可以治颈椎病。 易伯洋放缓了步子顺着周海歌,垂眸看她,语调平缓,“经常一个人生活,很多东西就会了。” 见气氛有往悲伤方面发展的迹象,周海歌连忙止住话头。 周海歌和易伯洋家住一楼,两家正好是对门。 说了再见,易伯洋正准备掏了钥匙进门,周海歌叫住了他。 “呃……” 周海歌见易伯洋兴致不高,爬楼梯时总感觉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到了家门口她也没想出来,行动却比脑子快一下叫住了他。 易伯洋回头看她,周海歌咬唇思绪飞转,突然捏到了口袋里的手机。 “你看这个。”周海歌拿出手机将背面展示给易伯洋,里面正是那个胖头娃娃剪纸,“真的非常配我的手机哈哈,以后都不用买手机壳了。” 易伯洋安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在琢磨她是什么意思。 什么破话题,周海歌讪笑。 “我回去啦!”周海歌怕他开口,连忙挥了挥手钻进了家门。 易伯洋看着女生消失的背影无奈的牵唇。 * “哇啊!妈妈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么多菜!” 周海歌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的五碗菜发出感叹。 临近过年,程云所在的玩具厂也加班加点,赶在放假前多弄些,所以这几天程云忙得不可开交,每天的饭菜也是中午随便炒一份,晚上吃剩菜。 用周源的话来说就是,这嘴都快淡出鸟来了。 “海歌回来啦。” “姨奶奶!”周海歌惊喜喊道。 一位四十几岁的女人端着汤从厨房出来,她面容精致,保养的极好,穿着件紧身针织中裙,显得身材玲珑有致。 “我说妈妈今天怎么这么好呢,嘻嘻嘻。”周海歌小跑过去就要扑在了她身上。 “哎呦喂,小心汤。”陈希月放下手中的汤,“你这小鬼。”,捏了捏周海歌的鼻尖。 “这丫头说的好像虐待你似的。”程云从厨房出来嗔怪的瞪了周海歌一眼,把手中碗筷放下,“快洗洗手都来吃饭了。” “嘿嘿,好嘞!”周海歌蹦跶着往洗手间跑去。 “青云!” 洗手间的马桶和洗漱台中间有一扇门,周海歌刚走进去,就看到郑青云拉开门从里面走出来。 “海歌!”郑青云也是一脸惊喜。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啊。” 分卷阅读12 “就前两天,然后昨天姐姐打电话来说来吃饭,今天就来了。” 郑青云口中的姐姐就是周海歌的妈妈程云。 “太好了。”周海歌靠着门框上感叹。 “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东西。”郑青云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冲她神秘一笑。 “什么?”周海歌直起身来。 “一会儿给你。” 周海歌兴奋点点头。 家里难得的“大餐”周海歌和周源两人吃的格外认真。 周海歌啃着排骨快热泪盈眶了,朝郑青云道:“青云,干脆你和姨奶奶留下来多住几天,这菜可太好吃了!” 周源扒着碗里的饭,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陈希月在旁边端着碗笑个不停,戳了下旁边的程云,“瞧把俩孩子馋的。” 程云没好气的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周海歌碗里,“又没大没小,就直接叫青云名字,我一天累死累活还回来给你做饭,你怎么不学学人家青云会做菜呢。” 又来! 为了避免程云的超长啰嗦的开始,周海歌举手投降闭麦。 程云的妈妈也就是周海歌的外婆生了六个,其中周海歌的外婆是大姐,陈希月是最小的一个,年龄就比程云大了两岁,郑青云是陈希月的女儿,所以从辈分来说郑青云是周海歌的小姨,但因为两人一样大,叫“小姨”实在别扭,所以周海歌从小就直呼其名。 “没事儿,俩孩子一样大,不在乎辈分什么的。”陈希月笑着塞了口菜。 “对呀,叫小姨还把我叫老了呢。”郑青云也在旁边帮腔。 “你们就惯着她吧。”程云瞪了眼周海歌。 周海歌打着哈哈连忙说道,“嘿嘿,妈妈你做菜太好吃了,大家快吃快吃。” 其实程云也早就习惯,也就偶尔念叨周海歌时就拿出来说两句。 一顿饭后周源被提溜着去洗碗,周海歌和郑青云则钻进了卧室。 第六章 第六章 “青云,快给我看看!” 周海歌一走进房间就摊开掌心,满是期待的看着郑青云。 “你真是……”,郑青云笑着拿起座椅上的皮质挎包,将一个方形物件放在周海歌的掌心。 “这是……” 周海歌掌心躺着一枚红色的符包,朱底银纹在边角处勾勒出蝴蝶的形状,中间用金线绣着一个“恋”。 “姻缘符?”看到中间的字后周海歌不确定的抬头问。 “嗯。”郑青云莞尔一笑,“这是日本清水寺的御守,特意给你求的呢。” 日本清水寺的御守做工精致,寓意美好,求姻缘、促学业、保平安,很多去日本旅游的人都会求一个。 周海歌扑哧一笑,“你这是担心我嫁不出去啊。” 郑青云走到床边坐下,“还不是你总在我耳边念叨要脱单的,我求的可是大吉诶。” “哎呀知道你最好了,你呢,帮自己求了吗?”周海歌凑过去挽住她的手臂晃了晃。 郑青云抽出手臂,跑到门边朝周海歌狡黠一笑,“秘密。” “嘁~” 周海歌低头摩挲着掌心的御守,略粗糙的布料滑过指尖。 易伯洋,你会是我的姻缘吗? * 易伯洋结束了视频会议合上电脑,交叠的长腿伸开来,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一旁的手机亮起传来视频通话的声音。 易伯洋摁了接通,噪杂的说话声从听筒传来,静谧的卧室瞬间喧闹起来。 “诶!伯洋吃饭没!”杜维言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一如既往的大嗓门。 易伯洋将手机靠在水杯上,整个人往后靠着椅子上,声音慵懒,“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诶呀,我这不帮忙忘记时间了吗,给你看……”说着就把相机调转了方向。 入目是满桌的吃食,中间还有一个奶油蛋糕,中间放着两颗寿桃。 “今天是单伯父的生日,薇薇把我们都叫来了。”说着杜维言把手机在周围转了几圈,单薇薇、伯父伯母,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 “你们挺热闹呀。”易伯洋直起身子,拿着手机走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阳光争先恐后的钻了进来,昏暗的室内一下亮堂了起来。 易伯洋眯了眯眼,转头看手机时对面已经是单薇薇了。 “伯洋哥。” “嗯。” 单薇薇捏着手机笑得温柔,“什么时候带爷爷回来呀。” “过了元宵吧。”易伯洋回到椅子上坐下,“抱歉,伯父的生日没能到场。” “没事,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嗯。” “你俩磨磨唧唧说啥呢。” 画面晃了两下,杜维言挤到了画面中间,“有人可想死你了。”说着还往单薇薇那挤眉弄眼。 易伯 分卷阅读13 洋没说话,低头转了转手腕上的表。 单薇薇捏着杜维言手背上的肉转了一圈,杜维言痛的“呦呦呦”直叫。 “不说了!不说了!等你回来啊!”杜维言疼的龇牙咧嘴挂断了视频。 手机跳回微信界面,易伯洋发条消息给秘书,让他准备一份大礼给单宅送去,消息发出去便摁灭了屏幕。 室内又静了下来,他拿起桌上的透明水杯,抿了一口。客厅有细碎的声音传来,是爷爷在听相声,灰尘在阳光中打转,楼下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群孩子,接连不断的嬉戏声好不热闹。 易伯洋整个人陷在椅子里,单手搭在眉骨上,仰头轻阖双眼,嘴角带了抹笑。 这样慢慢的时光好久没有过了。 “痛死我了!”杜维言摸着手背,呼了好几口气。 “你活该!”单薇薇瞪了他一眼。 “哎,我说薇薇,你喜欢人家就直说嘛,磨磨唧唧的,我这是帮你好不好!”杜维言见自己好戏没好报,也不乐意了。 “你懂什么。” “我不懂?”杜维言仿佛听了什么笑话,“诶!我杜维言也是万花丛中过好不好。” 单薇薇没理他,将餐具一个摆好。 杜维言刷了会儿手机见没理他,叫住要往厨房走去的单薇薇,“薇薇我和你说,伯洋这个人呐,看着温柔随和,其实骨子里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你要是真喜欢他就主动告诉他,这样拖拖拉拉真的很不酷。” 单薇薇顿住脚步,低头自嘲,“我知道。” 杜维言:“……” 你知道个屁! 单薇薇一直都知道易伯洋是个什么样的人。 青大有两个传奇人物,易伯洋和杜维言。 易伯洋以第一的高分考入青大市场营销专业,因为逆天的颜值,入学那天就登上了学校的论坛,霸占头版。而杜维言也在开学不到一个月登上了头版,原因是两个学姐因为杜维言在他宿舍楼下打了起来。 后来大家发现着两大男神住着一个寝室,便都疯了,接连不断的总有各种女生来他们的班里蹭课。不过时间一久大家也发现,易伯洋虽待人谦和但却不易亲近,反而是杜维言活泼热情更招人喜欢。 不过这也不影响有女生来向易伯洋示爱,虽然每次都碰的一头灰,但却乐在其中。单薇薇也是其中一个但又和其她人不同,她比他们小一届,加入了杜维言创办的社团,不说喜欢不说爱,温柔懂事行为得体,时间久了他们三人便成了很好的朋友。 单薇薇在毕业那天借着酒意向易伯洋告白,她想过会被拒绝,却没想过这么绝情。 易伯洋说他从未想过这些,如果她觉得尴尬以后可以不用联系。 表面说着关心她的话,深层含义却不言而喻,单薇薇笑得狼狈,拍在易伯洋的肩头,“我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从那天起易伯洋对她的态度就变了,他可以和杜维言有说有笑,待她却温和疏离,就像他对其他所有人一样,单薇薇知道他在避嫌,他不爱的,他就从不给希望。 这就是易伯洋,温柔又绝情。 * 郑青云一家吃了午饭就回去了。 图书馆的义工刘芯彤先去,在空闲这天的晚上周海歌实现自己的承诺,带着周源来了必胜客。 “我说你可给我悠着点,点太多可吃不完。”周海歌戳着周源前面的菜单警告。 “哎呀,知道了啦,姐你爱吃什么?”周源抬头问道。 “我不爱吃披萨,你看着点吧。” “那我就随便点了。” 没了束缚,周源大手一挥,哗哗的点完了菜。 临近新年,餐厅出了不少新品,各处张灯结彩挂着不少的披萨、炸鸡推荐标签。周海歌不爱吃披萨,吃了几个炸鸡腿就兴致缺缺,看着窗外出神。 必胜客在商城的一楼,前面有块空地,每天晚上就有很多大爷大妈提着音响来跳广场舞。此时,空地上人影绰绰,大爷大妈们活力四射跟着音乐节拍跳的欢乐。 周海歌隔着餐厅落地玻璃看的认真,马路对面一群人从饭馆里出来,周海歌眼前晃了一下被跳舞的大妈挡住了视线。 周海歌指尖敲了敲桌子,“你看对面那个像不像舅舅。” “什么?”周源疑惑抬头,见周海歌看着窗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正巧看到易伯洋从饭馆里走出来,而程嘉军就站在前面的一堆人里。 “哎,那不是伯洋哥吗?” “” 周海歌歪头,果然看见穿着灰色大衣的易伯洋站在人群后面,旁边站着一个人,低头交谈着什么。 “舅舅和伯洋哥怎么会在一起。”周源将最后一块披萨塞进嘴里嘟囔道。 “姐,我吃完了,我们去看看呗,反正和伯洋哥顺路。” 周源扯了张纸,朝窗外努嘴。 “嗯,走吧。” …… “今日多谢校长你 分卷阅读14 们的款待。”易伯洋说着看向前方,朝看过来的人颔首。 “哪里哪里,易老板赏脸才是。”校长笑得满脸春风。 “这酒您看你还是拿下吧。”副校长走上前来把手中的礼盒再次举了起来,“一点心意,易老板就收下吧。”刚才饭局上被拒绝,出了门不死心还是想再试试,毕竟是个老板,这收了礼对自己总归有些好处。 “多谢您的好意,我不喝酒,给我也是浪费了,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易伯洋唇边带笑,面色温和,这话却半真半假,混迹商场哪有滴酒不粘的道理。 校长也是个聪明人,自知眼前的人虽面带笑意看似谦逊有礼,眉宇间却是淡薄清傲,心中早已不耐,连忙打着哈哈说到,“这不喝酒就不勉强了,你自己收着也好,是吧。”说着还回头递了个眼色给副校长。 副校长会意,也不强求,讪笑着点头收回了东西。 除了易伯洋和程嘉军,吃饭的领导都开着车来,易伯洋拒绝了校长搭车的好意,朝前面站着的教务处主任程嘉军点头示意,准备一路走回去。 “舅舅。” 一声清亮的女生在身后响起,易伯洋的脚步顿住。 周海歌上前,一股酒味直冲鼻尖,周海歌被熏的皱眉,掩住了口鼻,“喝酒了?” 程嘉军扯起衣领嗅了嗅,“应酬难免喝点,你俩来怎么来着了。”程嘉军扬眉看到了走在后面慢吞吞的周源。 “我妈又加班,就带小源出来吃饭。” 程嘉军喝了酒反应迟钝,半天才应了一句,周海歌怕他摔倒,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一侧头就看见了斜前方的易伯洋,他穿着灰色菱格的大衣,他微微低头藏蓝色的高领毛衣就抵在白皙下巴处,额前的头发偏分,盖住了右侧的眉宇,似乎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微微眯眼确认着。 周海歌抽出一只手,朝他挥了挥手。 见女孩招手,易伯洋笑了笑朝她走去。 “小源,你过来。”周海歌见易伯洋走了过来,转头看向身后的周源,“我估计舅舅可能醉了,你拉着他去前面搭车。” 周源奇怪的看她一眼,“那你呢。” “你别问这么多。”周海歌伸出一只手指,压低声音威胁道,“不然下顿必胜客我不请了。” “莫名其妙。”周源嘟着嘴接过了程嘉军,一偏头看到后面的易伯洋,高声喊道,“伯洋哥!” 话语间易伯洋已经走到了身后,朝周源微微点头,看向旁边的程嘉军,“这是?”。 “我舅舅,小源说送他回去。”周海歌连忙接过话头。 周源:“……” 不是你让我送的? “我没醉呢。” “行没醉,那你走个直线试试?” “嗬,挑衅我,看我给你走。” “哈哈哈哈哈哈,你算了吧舅舅!” “……” 周源拉着程嘉军越走越远,上了一辆出租车很快汇入了车流。 易伯洋收回视线,偏头看旁边的女孩,“我走路回家,一起吗?” 废话,不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吗! 周海歌不敢表现得太兴奋,乖巧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第七章 第七章 皓月当空,夜空中缀满了星子,在北京难得看到这么干净的天空。 易伯洋看向旁边踢着小石子的女孩,“你舅舅是教导主任?” 一阵夜风袭来裹着凉意,顺着周海歌裸露得脖子钻了进去,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周海歌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头,半张脸都蒙在了衣领里,闷闷的“嗯”了声。 “伯洋哥,你怎么会和我舅舅他们一起吃饭。”女孩抬头,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那些人估计都是学校的老师,“我不记得你们认识啊?” “……嗯,因为一些事情校长请客,也算是认识吧。”易伯洋措辞想了想。 “哦,校长请吃饭呐……”周海歌歪头。 记得前几天程嘉军来吃饭时确实提过,过几天有个饭局。 不过那时他怎么说来着? 啊对了! 好像是请捐体艺馆的老板吃饭。 体艺馆? 周海歌脚步一顿,猛地抬起头。 “你……你不会就是……捐体艺馆的那个吧……” 周海歌伸着根葱白的手指,满脸的震惊。 易伯洋见周海歌的神情,喉头滚动忍不住轻笑一声,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嗯。” “天哪天哪……” 周海歌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你也就比我大……”周海歌掰了掰手指,“5岁!”周海歌晃了晃手掌,眼神幽怨,果然人比人气死人,人家25岁都捐体艺馆,我25岁可能连房都买不起。 周海歌幽幽的叹了口气。 “所以 分卷阅读15 ,你是被打击到了?”易伯洋弯唇。 “当然!邻家哥哥变大佬诶。”周海歌仰头,半开玩笑道,“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一毕业就继承家产的那种吧。” 易伯洋认真思索了一下,眼神真诚的朝她点头。 周海歌:“……” 好,当我没问。 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周海歌抬头,易伯洋垂着眼眸,肩膀随着笑声上上下下轻轻的颤动,高翘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他忽地抬眼对上周海歌的视线,才发现眼尾都染上了绯色,晃了人的心神。 周海歌的脸莫名烧了起来,连忙低下头。 呜,男色当前,把持不住啊。 “咕~” 只吃了几个鸡腿的周海歌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易伯洋掩唇轻咳一声,恢复了神色,只有眼底还有未散尽的笑意,配合道,“那大佬请你去吃东西?” 周海歌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刚才的羞涩一溜烟的没了,毫不客气的应了下来。 时间太晚,周海歌“简简单单”买了个手抓饼,很不客气的往里面加了平时舍不得多加的鸡柳、蟹排、培根、鸡蛋、火腿,一个“全家福鸡蛋饼”硬是到了小区门口才啃完。 看着周海歌吃完了整个饼,易伯洋都楞了。 这是真饿啊。 * 他俩家住着小区稍里些,快到时易伯洋抬头往阳台瞧去灯是灭的。 这小区里一栋楼的房屋格局是一样的,易伯洋和周海歌是面对面的邻居,家中自然都有一个阳台,两个阳台相连,一里一外,周海歌家阳台在外侧,此时灯火通明,程云和周源自然是都到家了,倒是易伯洋家阳台处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在。 易伯洋抬腕看了看时间,八点半左右。 易爷爷有晚饭后散步的习惯,一般五点半左右吃完饭,散完步也约莫不到七点,今日因为易伯洋有饭局,早早做了饭,此时说什么易爷爷也应该到了家,灯是灭的,易伯洋隐隐着急,对旁边的周海歌留了句“你慢慢走,我先去看看”就加快了步伐。 周海歌吃的饱了,步子虚浮,也不强跟着,慢慢悠悠的走到楼道口,刚抬一只脚,就见易伯洋下了楼。 “怎么了?” 楼道的声控灯早就亮了起来,周海歌这才看清易伯洋满脸着急,眉梢都染上了急迫。 “爷爷不在家。”许是走的极了,话语间都有些喘。 “你别着急,打电话了吗?” “手机落下了。” 易伯洋掌间握着一只黑色手机。 周海歌也愁了,他们住的是老式小区,面积不大,全小区的监控加起来不超过五个,而且估计都早就退休了。 “我们去问问保安大爷吧。”易爷爷在这住了几十年,各处都熟要是易爷爷出去了多少会看到。 “嗯。”易伯洋也没办法,应了声往保安室走去。 进去时,保安大爷正哼着小曲儿剥桔子,说了来意,他也是一脸抱歉。 “哎,我今天还真没注意,这一天人来人往的,我也没见着。”见易伯洋泄了希望,保安大爷连连拍着他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许是老人家路上看到熟人,多聊了会儿。” “嗯,那麻烦您了。”易伯洋道了谢,转身出了保安室。 周海歌站在易伯洋后面,走上前去,“你知道爷爷散步的活动区域吗,我们沿路找找吧。” “辛苦你。”易伯洋转身,声音暗哑。 “客气什么。” 安城是个小县城,临近九点许多店铺都关了门,沿路走了遭,人也越来越稀少,易伯洋的神色也一分一分暗下去。 “我觉得爷爷应该回去了。”周海歌抬眼看易伯洋,他一路没说话浑身散着低气压,周海歌声音都小了一度,“我们先回去看一下吧,也许我们沿路找的时候错过了。” 易伯洋没说话,点头转了步子。 周海歌也着急,一路几乎是小跑,跟着易伯洋进了小区时手撑着膝盖弯腰喘了口气。 抬眼看去才发现阳台的灯亮了。 真的回来了。 易伯洋也看到了,绷紧的脊背垮了下来,他转头就看到后面微微喘气的周海歌。 易伯洋朝周海歌走了过去扶住周海歌手臂,神色抱歉,刚想开口,周海歌就打断了他,“我们先上去看看再说。” “嗯。” 其实周海歌是被易伯洋扶自己吓到了,突然的肢体接触周海歌觉得自己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易伯洋指尖的温度。 打开大门,果然看到易爷爷正坐在沙发上,鼻梁架着眼睛,手中厚厚的一个册子低头翻阅着什么。 听到门响易爷爷抬头看过来,语气温和,“洋洋回来啦。” 周海歌跟在易伯洋的后头钻了出来。 “爷爷好。” “哟,这是……是海歌吧。” 易爷爷将手中 分卷阅读16 的册子放到茶几上,抬手取下老花镜,走了过来。 老人慈眉善目,握着周海歌的手满是慈爱。 “爷爷刚才您去哪儿了,伯洋哥找您半天呢。” 站在旁边的易伯洋半晌没出声,面色还有些不悦,周海歌偷瞄了他一眼,想想还是问问爷爷吧。 易爷爷这才朝易伯洋看过去,他这孙子这是正堵着气呢。 “哎。” 易爷爷一边拉着周海歌,一边拉着易伯洋往沙发走去。 “今天呀,是我和你奶奶结婚47周年,我啊,散了步,就去天台看了看。”易爷爷顿了顿看了眼茶几上的册子。 周海歌顺着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那册子是一个相册,摊开的那一页,放着几张合照,照片上的男人女人穿着普通的花布衬衫笑得灿烂,应该是易爷爷易奶奶年轻的时候。 易爷爷笑了笑补充道“你奶奶以前是最喜欢哪里了。”脸上的神色都温柔了许多。 周海歌住的这栋楼不高一共只有五层,天台是属于五层的住户的,周海歌记得她转学回来没多久,天台就被五层的住户改造了,加了顶棚,扯了晾衣线,还摆了不少盆栽,环境倒是极好。五楼住户是一对老师夫妻,人温和亲近,大家偶尔拿着被子上去晒,夫妻俩都热情的很。 “以后去哪都把手机带上。”易伯洋蹲在易爷爷脚边,佯装严厉的说。 “好好好。”易爷爷拍了拍易伯洋手背满口答应。 易伯洋站起身冲周海歌道:“我去洗把脸,你稍等我一下,一会儿送你回去。” 周海歌点头。 易伯洋解下大衣搭在沙发上往洗手间走去。 “来,海歌。”易爷爷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空位,冲周海歌招手。 周海歌挨着易爷爷坐下,乖乖巧巧,“爷爷。” “下次来爷爷家吃饭,爷爷真是好久没见着你了。” “嗯嗯,那到时候我要尝尝爷爷的手艺。” “哈哈哈行,到时候亲自给你下厨。” “嘿嘿……”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周海歌掏出手机是程云打来的,周海歌摁断了电话,略抱歉的朝易爷爷微笑,“爷爷,我妈妈打电话来了,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就麻烦您告诉伯洋哥,我先走了。” “诶,行嘞。”说着就要起身送周海歌。 “不用不用,爷爷您坐,就在对面。”周海歌连忙扶着老爷子坐下,“爷爷再见。”周海歌挥了挥手,出了门。 “哎,这丫头……”易爷爷笑着连连叹气。 周海歌刚合上门,易伯洋就从洗手间出来了,额发还挂着水珠,他将攥在手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擦滴下来的的水珠,看了眼周围问道:“爷爷,海歌呢?” “她妈妈打电话来了,就先回去了。”易爷爷合上手中的相册,笑眯眯的,“海歌这丫头今年多大来着。” “唔……应该刚过20。”易伯洋狐疑的看向易爷爷,“怎么了。” “这,小了点,不过也行。”易爷爷站起来往卧室走去,经过易伯洋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我觉得海歌很不错,爷爷看好你们。” 易伯洋愣了一会儿:“?” 半天反应了过来,将毛巾甩上肩膀,冲里屋道:“爷爷,你误会了!” “我懂,我懂……” 易伯洋无奈笑叹,捏了捏眉心,长腿交叠,坐到了沙发上。 周海歌回家时程云正着敷面膜看最近热播的偶像剧。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还不接。”见周海歌进来了,程云撕掉了脸上的面膜纸。 周海歌左脚踩住右脚的鞋跟,脚一甩踢掉了鞋子,“我这不都到家了吗,就没接了。”她看了眼周源的房间,灯是灭的,“周源还没回来?” “对,你舅妈打电话回来,让他在那里睡了。” 见脸按摩的差不多了,程云起了身往洗手间走去,还不忘说道,“你这三天两头往外跑的,以后九点之前给我回来,快过年了,人贩子可多着。” “妈妈,我都大学生了。”周海歌弯腰从鞋柜取出拖鞋套上。 “别以为大学生就放松了,人贩子就爱你们这些水灵灵的小姑娘,我前几天看新闻……” “哎好好好,我以后一定早回家,妈你快去洗脸吧。”周海歌实在是怕了她的长篇大论,走过去扶住程云的肩膀,转了换个方向推着程云进了洗手间。 将程云送进了洗手间,周海歌进了卧室一个,往后一仰,“啪”的一声倒在床上。 “舒服……”周海歌滚了两圈谓叹一声。 周海歌掏出手机想问问刘芯彤今天义工怎么样,拿出手机发现还挺多未读信息,看到那个头像时,周海歌猛地坐了起来,戳开对话框,是易伯洋两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今天麻烦你了。】 周海歌小心翼翼地从自己一堆不正经的表情包里挑出一个乖巧可爱的兔子,颤抖着手指发了 分卷阅读17 出去。 “┗|`O′|┛嗷……” 周海歌在床上撒欢打滚! 周海歌回复的时候易伯洋正站在阳台上抽烟,淡蓝色的烟雾氤氲了他的面容,一根烟毕,易伯洋收起手机掐灭了烟头,唇间还噙着笑。 夜晚静谧如斯,这个点小区里几乎没人,各家各户的灯都亮着,透着窗户传出来像一个个发光的小格子。 易伯洋突然有了一种万事归宁的感觉。 第八章 第八章 程云终于结束了加班,家里的伙食也恢复了正常。 周海歌的义工是典型的朝九晚五,每天就和管理员在借阅室里看着电影烤烤火,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调休的时候周海歌在家就拿着kindle,拖把椅子到阳台晒着太阳,看她那从高中看到大学快毕业都没看完的《明朝那些事》,每天有事做,一下子就到了做义工的最后一天。 这天也照常借阅室没什么人来,周海歌看了一部电影,刷了下微博就到了五点。另一位管理员阿姨去阅览室收拾书,嘱咐周海歌把借阅室里没分类的书归位一下就可以先走了。 推车上虽然只有三本书,不过都是不同类别,分别在借阅室头尾的书架上,周海歌将最后一本书插进架子上时,听到有脚步声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们要闭馆了,借书请明天再来吧。” 周海歌转了个身从书架里走出来,不期然的看到了易伯洋,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易伯洋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周海歌,愣了一下又想到她的那句“闭馆了”,开口询问: “还书可以吗?” “还书当然行。”周海歌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书。 《本草纲目》 周海歌拿起扫描器,“滴”的一声,界面出现“成功”的字样。 “好啦。”周海歌抬头看他,“你还看医书呐。” 易伯洋笑笑,“爷爷借的,我来帮他还的。” 周海歌点头,起身准备去放书,突然福至心灵,嘴角一勾问他:“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当然可以。” 周海歌佯装苦恼的看他,“就是我们学校不是有寒假义工服务吗,然后需要写一份图文并茂的报告,可是借阅室总是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可以麻烦你帮我拍几张工作时的照片吗。” 易伯洋点头,“需要我怎么做?” 周海歌知道他同意了,笑吟吟的说,“我手机没电了,就麻烦你回家发给我了。” 易伯洋嗯了声,拿出手机划开了相机,突然想到什么指尖顿住,现在的女孩好像都用美颜相机,便抬眸问她,“稍等我一下可以吗?” 周海歌以为他有事要处理,点头答应。 趁着这一小段时间,周海歌用手梳了梳头发,见他说可以了,在位置上坐好,捋了捋发丝,抬手做着刚才扫码的动作,抬头看他,“你就从侧面拍,能看出我在扫书就行。” 易伯洋微微屈身,使相机低了些,他不太会用美颜相机,屏幕外的女孩本是素着一张脸,眉眼灵动,在相机的美妆与滤镜加持下倒是变得千篇一律了,易伯洋倒是觉得她原本的样子更好看。 “好了,你看看。”易伯洋将手机递了过去,问她是否满意。 周海歌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用的是美颜相机。 其实周海歌早就在上次上班时让管理员阿姨拍好了照片,用的也是原相机,她不喜欢美颜相机里过度的妆容,有些丧失特色。 她向来不太在乎自己的外表,对化妆也是兴致缺缺,所以导致她都大三了还只会画简单的眉毛和基础的眼妆,还好她本就生的清秀白皙,即使要化妆步骤也不多,遮点黑眼圈,上点口脂就可以出门。 易伯洋以为周海歌不满意,有些尴尬的用指节蹭了蹭鼻梁,“……我不太会用美颜相机。” “没事,你用原相机拍吧。”怕他以为自己是无奈才说的,周海歌特意补了一句,“我觉得原相机更加好看,真的!” 见周海歌一脸真诚,易伯洋也展颜,在周海歌的指导下又拍了几张,终是结束。 周海歌将那本《本草纲目》放回了书架,打算和易伯洋一起回家时,图书管理员阿姨进来了。 周海歌懊恼,忙着忽悠易伯洋,忘记这茬了。 周海歌本想假装不认识,不过实在不太可能,说什么也要说声“谢谢、再见”的,周海歌朝她点头招呼了声,就出了门。 不过易伯洋也没追问‘不是说一个人吗’,估计以为是另一个室的人刚好过来。 “等到家我给你发过来。” “好。” 周海歌记不得在那里看到过,要在自己喜欢的男人的相册里放入自己的照片,因为男人不像女人,他们照片少也不爱清理,没事翻翻相册看到你,说不定就会想到你、联系你了。 其实周海歌不敢苟同这 分卷阅读18 个歪理,而且她不认为易伯洋是那种长期不清理手机的人,但是吧,试试总是没问题的。 其实周海歌猜的很对,易伯洋有轻微的强迫症,会定期清理手机的各类文件,当然也包括相册里无用的照片。不过那天回家发完照片后却鬼使神差的没按下删除键,任留周海歌的那三张相册躺在了手机里。 这几天天气很好,图书馆在一个公园的附近,这个点有不少小孩子在游乐设施上玩乐。忽地头顶有“轰轰”的声音传来,一架飞机从周海歌和易伯洋的头顶飞过,留下一长串的云雾,周海歌连忙转身,抬起双手框成一个相机的造型,对着飞机一扯手指,还配了“咔擦”一声。 见女孩动作,易伯洋挑眉饶有兴趣的问她,“这是什么说法。” 周海歌转身笑道:“只要你拍下一百架飞机,然后许愿,你的愿望就可以成真。”周海歌说的煞有其事,还用手比了比相机的姿势。 易伯洋看着她,眉梢带笑,“那你拍了多少架了?” “唉……忘记了。” 周海歌提到这就惆怅,平时也不总能遇上有飞机飞过的,每次拍都会忘记自己拍了多少架,于是就从头开始数,然而又会忘记,次数多了周海歌也不挣扎了,到了年末就许一个愿望,反正这些东西本来求得就是一个希望罢了。 “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传说?” “什么?”周海歌狐疑抬头。 “把掉下来的睫毛放在手心里合十许愿,然后吹掉,愿望就会成真。”易伯洋扬了下巴,看向天空,“这比你框一百架飞机更方便。”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过。”周海歌半信半疑。 易伯洋抿唇,没说话,一副信不信随你的表情。 周海歌笑了声。 “为什么人会信这种虚无的东西呢。” 走着走着易伯洋突然来了句。 为什么呢? “大概是寄托吧,不管能不能实现,有所想所念总是好的,人生在世总要有些牵挂不是?” 小时候的愿望是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多拿些零花钱,再大一些就希望暗恋的男孩能喜欢自己,到了现在就希望家人平安、生活顺利。越长大祈求的就越简单,其实也无非是牵挂的东西不同了,所期望的不同了,将自己的愿景寄托到一些神化的事物上面,才更加有力量去前进吧。 * 婚礼是在一个周末,周海歌外婆兄弟姊妹多,所以周海歌的舅舅阿姨也多,大概是日子好,赶在过年前结婚的人格外的多,结婚的是周海歌的另一个小姨,这也是周海歌一家今年回安城过年的原因。 周海歌的爸爸在外地工作,干的是服务行业过年也没有假期,所以平常过年全家人都是去周父那里过年的,今年赶上小姨结婚,所以就回来过年,留周父一人在外地过年。 婚礼这东西对周海歌来说就是换个地方吃大餐,倒是丢捧花的时候,周海歌被程云撺掇的上去也去抢了抢,周海歌不太好意思,站在老后面,自然是没有抢到,折腾了一番回到家也将近四点了。 周海歌趁着快递停运前买了不少东西,今天刚好有两个包裹到了,回家顺路准备去快递柜取。周海歌自从上大学后就没回过安城,今年回来才发现这老小区的门口居然也装了个快递柜。 因为只有一个快递柜,这个时间取快递的人还不少,等了三个人才到了周海歌,关了快递门,周海歌看了看手上的包裹,是自己买的小零食。 周海歌转身回去时,正看到易伯洋站在一个快递车前取什么东西。等快递车开走时周海歌才看到地上是个大箱子,有油渍渗出来,纸箱被浸润黑了好几块。 “伯洋哥。” 易伯洋正弯腰准备抬箱子时就听到清润的一道声音。 周海歌走了过来,好奇的看了看地上的箱子,“这是什么呀。” 易伯洋直起身子答道:“买了些腊味,一些送给朋友,一些自己留着。” 杜维言知道易伯洋要回老家时,就嚷嚷着叫他给带些特产回来,安城的特产就是腊味,几乎是每家每户过年的必备,不过腊味制作比较繁琐,要烟熏、晾晒,城市里没有这个条件,一般都在农村弄,所以易伯洋特意联系了住在农村里的一个远房亲戚,加钱帮忙弄了些。 “哦……”周海歌目测了一下这个箱子的体积,估计有20斤,“这个挺沉吧,需要我帮你一起抬吗。” 易伯洋笑笑,“不用,两个人反而不方便,我自己来吧。” 周海歌见他弯腰很轻松的将纸箱子扛到了肩上,估计是知道要取重的快递,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运动外套,黑色的裤子,整个人肩宽腰窄,身姿清隽,虽然扛着一个箱子,但却不违和。 周海歌缓缓跟在他后面,他走的平稳,穿的薄了,隐隐的还可以看到使劲时手臂的线条。 周海歌微微抿唇,突然就幻想他脱衣服后的样子,有些耳热。 周海歌拍拍脸颊,真是和那群室友呆久了,满脑子的黄 分卷阅读19 |色|废料。 第九章 第九章 过年免不了要大扫除,买年货,周家忙活了两天,终于是把家里上上下下的打扫完了,前几天年货程云已经差不多买齐了,就缺了瓜子花生,程云叫周海歌和周源两人随便谁去超市买些回来,周海歌很遗憾的在“石头剪刀布”的激烈斗争中失败,哀嚎一声出了门。 天晴了几天就又阴了下来,周海歌站在楼梯口看了看天空,乌云一片压着一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周海歌想了想还是打算回去拿把伞。 “好。”易伯洋应了声,拿起桌上的钥匙,出了门。 易爷爷老了行动不便,这几天易伯洋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处理公司的年末事物,忙的不可开交,直到今天才腾出空去超市采购。 “你站那儿干什么呀。”易伯洋合上了门,走下楼梯。 “我妈忘记买瓜子花生了,我去一趟超市。” “正巧,我也去,我载你吧。” “好啊。”周海歌当然乐意,跟着他走到车库,一打开就看到一辆路虎停在里面。 周海歌咂舌,“去超市不用开这车吧……” 会不会太招摇了。 “什么?” 易伯洋进门就径直往车的一侧走,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周海歌定睛一看才发现,易伯洋推了辆黑色的摩托车出来。周海歌看了看四周,整个车库很宽敞,除了容纳一辆路虎外旁边还有很大一个通道,易伯洋的摩托车就是从里面推出来的。 “摩托车?”周海歌抬眼看他,似乎是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个物件。 “嗯。”易伯洋含笑解释,“前几年买的,在家里摩托车更加方便些。” 这话不假,安城就是个小县城,弯弯道道的小路比大道更多,出门除了走路就是摩托车更加方便了,所以在大街上随处可见搭客的摩托车,不过周海歌总觉得太危险从来没坐过。 易伯洋递过来一个头盔,是最简易的那种,下面有个扣带:“带上吧。” “那你呢。” 头盔是黑色的有些大,看得出是易伯洋的风格。 “只有一个,你好好戴着。” 周海歌连忙拒绝:“你骑车比我危险,你戴。”周海歌将头盔推了过去,表情严肃不容反驳。 “小歌儿”他叫她,“在纠结下去可就要下雨了。” 他很少这样叫她,除非实在无奈,他声线清亮,但今天却有些沙哑,叫她名字的时候尾音上挑,有种魅惑人心的感觉。 周海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嗯?” 见她发呆,易伯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 周海歌接过头盔,抠了抠扣带。 ……她好像不太会用。 易伯洋将车推出了车库,见周海歌还愣在原地,走了过去,“怎么了,不会戴吗?” “嗯……” 易伯洋拿过头盔,捏住锁扣,“咔”的一声轻响就弹开了。 周海歌更窘迫了。 易伯洋将头盔轻轻戴在周海歌头上,“抬头。” 易伯洋身量高,微微屈身,鼻息就喷在了周海歌脖颈,他的指尖微凉,扣带子时不小心拂过周海歌的下巴。 周海歌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白皙的脖颈上下微微颤动,易伯洋指尖一滞,别开了视线。 “好了。” 易伯洋开得很稳,没有周海歌期盼中的急刹车,好让她理所当然的搂住他的腰。周海歌捏着他羽绒服两侧,她微微侧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侧脸线条流畅,喉结微微凸起,下颚间缀了几颗青色的胡渣,性感极了,风扬起了他的额发,他微微眯眼,像只猫咪。 超市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大概只有两个人过年的原因,易伯洋买的东西不多,逛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天又阴了许多,摩托车开到半路还飘了点雨丝,见雨有越下越大的迹象,易伯洋叮嘱周海歌抓稳,加快了车速。 * 周海歌身体好,几乎不感冒发烧,但一旦生病,就不容易好。周海歌本来这几天就有些感冒,那天出去吹了点风,一下子就发了烧。 周海歌记得自己上次发烧还是高三毕业的时候,暑假玩的太欢,硬生生的病了好几天,大概是太久没发烧,这次估计一下子要把身体的毒素全部排出去,反反复复一连烧了几天,程云急得都快要把她送去医院了,终于在农历28那天转为了低烧。 程云这几天也急的不行,终于在这天早上使出了杀手锏。 “妈妈,不要吧。”周海歌虽然烧得有气无力,但看到程云拿着一小杯水进来时,还是被吓的提高了音量。 “什么不要!你看看你都几天了,本来就不聪明,再这样下去你就傻了。” “ 分卷阅读20 那我也不要痛死!” “过来!” 程云把周源叫来,一起把周海歌从被窝里扯了出来。 周海歌哀嚎:“周源!你也背叛我。” 周源笑得灭绝人性:“母命难违,母命难违。” 终于在周海歌一声声哀嚎中,程云结束了她的刮痧。 程云看了眼大腿上被周海歌咬开的丝线说道:“给你刮痧,还赔上我一条裤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姐,虽然我很心疼你,不过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太丑了。” 周海歌没力气回答他们的话,她叫的出了一身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似的。程云帮她换了一身干衣服,喂了些粥,周海歌就沉沉的睡去了,或许是刮痧真的起了效果,出了一身汗,她的烧也退了,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再睁眼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周海歌是被热醒的,发烧时觉得冷,开了空调又加盖了被子,病好了觉得热的不行。周海歌拿起旁边的手机,上面有程云发来的消息,估计见周海歌烧退了,出去和小姐妹打麻将去了。 周海歌口干舌燥,叫了几声“小源”没人回应,估计又跑去哪里野了,周海歌无奈起身,敲门声在这时猝不及防的响起。 周海歌以为是周源回来了,趿拉着拖鞋过去开门。 易伯洋是来送春联的,每年春节都是易爷爷自己写对联,然后粘贴。易爷爷精通书墨,毛笔字也是极好的,这几年易伯洋没在家时,虽然家中请了阿姨,但偶尔也会托程云关照一下,每次易伯洋都想买些东西该感谢程云,程云都拒绝,说邻里之间应该的,易伯洋不好意思只能让易爷爷写些对联给她,也是一片心意。 易伯洋见到周海歌时被吓到了,眼前的女孩面色酡红,头发凌乱,额头渗出细汗,发丝黏在肌肤上,脖间还有大片红得发黑的掐痕,易伯洋刚想开口,只见“砰”的声,门被关上,带了一阵强风。 周海歌倚在门上,忍住心底的尖叫,低头看自己。 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又丑又脏! 周海歌跑进房间随便套了件羽绒服,将拉链拉到头,拢了拢头发,重新打开门。 易伯洋正低着头,听见响动抬头,女孩已套了件外套。 看到周海歌脖子上的掐痕,易伯洋已经明白了几分。 “是发烧了吗?”易伯洋见她面色憔悴,声音都软下来。 “嗯。”她瓮声瓮气的,抬起眼睫问他,“你怎么来了。”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易伯洋低头看她脚,一件兜风的睡裤,没穿袜子,光洁的脚踝漏在外面,易伯洋皱眉:“穿太少了。”说着伸手探她额头,汗干后一片冰凉,退烧了。“衣服湿了没,湿了就换下来。” 周海歌反应迟钝,他说什么就做什么,换了身衣服出来时,易伯洋站在厨房门口,见她出来,易伯洋走过来。 “程阿姨不在家吗?” 周海歌摇头。 “我看厨房有粥,饿不饿?要不要喝点。” 周海歌点头。 “那你坐着,我给你盛。” 周海歌乖乖坐着,她突然觉得生病也挺好的。 周海歌吃到第二碗的时候,程云回来了,见易伯洋在还愣了一下。 易伯洋走过去礼貌的将对联递上去,“阿姨,这是爷爷写的对联,您过新年刚好可以用上。” “哎,太客气了,你们,要不今晚留下来吃饭吧。”程云很喜欢易伯洋,这孩子孝顺懂理招人疼。 “今天就不麻烦您了,海歌生病了,您照顾她吧,以后有机会一定来。” 程云没强求,易伯洋朝她颔首,又回头看了眼周海歌就回去了。 * 除夕夜这天,周海歌已经大好了。现在的过年不像小时候一样非常期待,好像就是把平时吃的菜多做些放在同一天吃,其实不是年味淡了,而是爱过年的我们长大了。 安城还是个没太开发的地方,对于放烟花爆竹没有太严格的规定。到了零点几乎各家各户都会放一串爆竹,劈里啪啦的,退鬼驱瘟。周海歌和周源掐着时间,在快到零点的时候也拿了串爆竹下了楼。 这个点楼下已经有不少人,周海歌还拿了一把烟花棒。 “等会儿你放那个爆竹,我不敢。”周海歌把打火机丢给周源。 “姐,你大你来点,我害怕。”周源怂了。 爆竹一旦点燃就毫无方向的乱炸一通,点火的瞬间是最可怕最危险的。 “你是最勇猛的男生,你可以的。”周海歌双手握拳给他打气。 “姐!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你舍得吗!。”周源夸张的朝周海歌伸手,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周海歌笑骂一句:“我还是你唯一的姐姐呢。”周海歌没再理周源,摁亮手机屏幕,还有五分钟就要迎来新年了。 周源虽然人贫,做事还是靠谱的,此时已经将卷起的爆竹铺开,蹲在旁边等时间。 分卷阅读21 周海歌笑着往手心呵气,白雾一下子就消散开来,她点了根烟花棒,火星轻溅,像坠落的星子。 一根烟花毕,周海歌搓了搓手,一瞥眼看见了站在斜前方的易伯洋。 他手中点着根烟,明亮的橙花在他指尖绽开,他倚着一棵树,眼神不知看向何方,静默如雕塑,这边欢笑喧闹,他那里却孤寂苍凉,在寒冷的冬夜,万家团圆,灯火通明的时刻,他却独自站在夜幕的深邃中。 周海歌的心有些抽疼。 她捏了捏手中的烟花棒,朝他走过去,走近时听到他手机铃声响起,大约是朋友打来的,他叼着烟听着对方说,偶尔含糊应两句。 等了一分钟见还没挂断,周海歌轻轻走过去,易伯洋抬眼看到了她。 “稍等。”易伯洋对电话那头的杜维言说了句,用手压住听筒,叫她:“海歌。” 周海歌原本只想把手上的烟花棒给他就走,没想到他停了通话。 周海歌抱歉的开口,“不好意思啊,我就想把这个给你。” 易伯洋顺着看下去,是一根灰色的烟花棒。 他有些错愕,新年对于他来说其实和普通的日子没有太多区别,吃完年夜饭后,爷爷撑了一会儿就睡了,春晚他向来不爱看,就下来走走。大约是“每逢佳节倍思亲”,他竟也生出些孤寂之感。 易伯洋大三就接手了公司,这些年运筹帷幄,与各类人推杯换盏,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做成了如今的跨国型娱乐公司。这几年稳定下来原想将易爷爷接去北京照顾,但爷爷念旧不愿走,他几乎隔几个月就抽时间回来陪爷爷,过年也是呆在安城,但过早的磨砺大约就会让人丧失些美好,上一次碰烟花还是前年回家过年,见孩子们玩的开心,他也手痒买了些,点了根又觉得无趣,或许一个人的烟花就是这样的孤独可笑吧。 “嗯……祝你新年快乐。”周海歌怕打扰他打电话,将烟花递给他就走了。 “挂了。”易伯洋摁灭烟头,收了线。 摸到口袋中的打火机,拿出,摁了下机匣,火光“蹭”的跃起,易伯洋着实觉得自己放烟花有些幼稚,思绪转圜间还是将火焰凑近了烟花棒前的引纸。 “呲~” 烟花棒被点燃,耳边也传来“劈里啪啦”的爆竹、烟火声。 易伯洋抬眼。 前方有握着孩子的手朝天空发射烟花的爸爸,有四处奔跑指着漫天的烟花大喊“好像星星”的小孩,有捂着耳朵大叫“新年快乐”的年轻女孩。 这一瞬间 烟花升天,漫天星火。 易伯洋低头,手中的烟花棒已经燃尽,他的心却被点燃,忙忙碌碌这么久,他太久没见过这样的人间烟火了,突然间就有了种属于这世界的安全感。 一根烟花棒的燃烧时间是10秒,但却会迸溅万千星火,如果有人给你一根烟花棒,那是她想告诉你,我想给你满天繁星。 易伯洋抬眸看向不远处举着烟花棒的周海歌,喃喃道:“新年快乐。” 第十章 第十章 周海歌坐在椅子上,脚尖在地毯上画圈,绒毛全部翻过来后又将它抚平,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抬眼往卫生间看了眼。 一场电影刚刚结束,女卫生间人潮拥挤,正排着长队,反观男卫生间,进进出出畅通无阻,周海歌真心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多弄几个女厕所。 周海歌轻叹一口气。 国际孤独等级表说,孤独的第四等级是一个人看电影。但周海歌不觉得,她看电影喜欢等到电影职员表都播完黑屏后,全电影院只剩下自己时才走。 但是她的朋友都是电影结束后就走,虽然会迁就她,但周海歌总觉得让别人等自己,自己急得慌,反而丧失了原本的乐趣,所以和朋友看电影时,她从不多停留。 春节期间贺岁档蜂拥而上,周海歌和刘芯彤以及郑青云三人,今日约来看了最火的那档探案题材的电影,电影结束两人去了洗手间,周海歌则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百无聊赖的等她们。 周海歌用脚掌将翻开地毯的绒毛抚平,掏出手机打算在豆瓣上看看影评。 每次看完悬疑电影再看影评,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带脑子,完全没看出那些细节。 一个叫“小鸟叽叽”的用户分析:【那个女孩用餐勺敲桌子,其实是因为她听到了埋尸体时的声音。】周海歌歪头想了想,好像是有个这样的镜头,当时她还在想为什么导演这么傻逼,敲桌子还要搞个特写,这样看来其实是自己傻逼。 周海歌滑了滑界面,打算看下一条,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叫她。春节的电影院人声鼎沸,周海歌抬头搜寻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人,怀疑自己听错了,正准备低头,又是一声。 易伯洋从影厅一推开门,就看到周海歌坐在椅子上皱着眉看手机,易伯洋唤了她一声,周海歌应声抬头正往这边看来时,一个人从他前走了过去正好挡住了视线。见她又要低头 分卷阅读22 ,易伯洋往前迈步又唤了她一声。 “海歌。” 易伯洋走近。 周海歌转头对上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人。 “伯洋哥。”周海歌惊喜的站起身。 “你今天也来看电影呀。”周海歌问道。 早知道就邀请你了。 “嗯,你一个人吗?”易伯洋笑答。大概是看电影的原因,易伯洋今天戴了那副银边眼镜,看起来比平时更成熟。 “没有。”周海歌往卫生间的方向指了指,“和朋友一起的,她们上厕所去了。” “你看的是哪部呀?”周海歌问。 “《XX》。” “我也是诶。”周海歌闻言,晃了晃手上捏着的电影票。 周海歌突然想到刚才在豆瓣上看到的分析,肯定不会只有自己没看出细节来,她仰头问:“你注意到电影里那个小女孩敲桌子的镜头了吗?你猜猜有什么用?”周海歌一脸得意,就等着他说“不知道”。 “嗯……我猜,应该是女孩看到埋尸体了,之前不是有她起夜上厕所的场景吗,这应该是伏笔。” “啊……”周海歌泄气。 见女孩神情,易伯洋嘴角提笑,“怎么?” “我刚才看豆瓣分析也是这样说,你们都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都看不出来。”周海歌是真的疑惑。 易伯洋指节轻推镜框笑道:“其实电影镜头很多都值得推敲,对于悬疑电影来说,容易忽视的小细节大多都暗含伏笔或者留给观众自己思考,要想了解它的含义,其实你回来自己琢磨一下大都想的通。” 易伯洋顿了下,继续说,“但其实很多影评人对电影的理解都是自己的想法,很多导演在设计镜头时也常常是没有特定意义的,更多是出于某种偏爱或者是为了效果,你自己愿意思考的话,那就是另外一个角度。” 周海歌歪头:“唔……就像之前我看到过的新闻,一场考试用了某位作家的一篇文章当阅读理解题,让同学分析为什么文章中主人公的心情是蓝色的。后来有人采访作家,原来是作家当时写作时,刚好看到家里蓝色的窗帘。” “但也不能否认同学们对‘蓝色’的理解,其实都各有意义。” “对不对。”周海歌看着易伯洋,眼睛里神采奕奕。 易伯洋听了女孩的理解,笑着点头:“没错,很棒。” 周海歌摸了摸鼻尖,笑得羞涩。 “你是周海歌?” 一道男声插了进来。 循声往右看去,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带着棒球帽,手里还捧着一大桶爆米花的男生正不确定的看着周海歌。 “……宁然?”周海歌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的喊着。 “没错是我,好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见没认错人,宁然爽朗一笑。 宁然高二退学后,周海歌就没再见过他,想到当初他的退学,周海歌有些尴尬,含糊应了一句。 “这位是?”宁然这才注意到周海歌旁边还站着一个英俊翩翩的年轻男人。 “哦,是……”周海歌刚想说话,就被宁然接过了话头。 “是男朋友吧。”宁然笑道。 周海歌听他这样说,楞了一瞬,下意识抬头看向易伯洋,易伯洋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宁然倒是自来熟,热情的很,还腾出一只手来,“你好啊。” “你好。”易伯洋礼貌的握住。 宁然还想开口说什么,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走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宁然对女孩温柔一笑,转头对周海歌说:“我女朋友来了,我们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见宁然离开,周海歌舒了口气。 易伯洋转头看着周海歌,若有所思。 宁然前脚刚走,后脚刘芯彤和郑青云就来了。 “以后再也不在电影院上厕所了,这人可太多了。”郑青云摇头,走到跟前发现周海歌旁边还站着位陌生的男人。 “这是?”郑青云看到易伯洋有些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疑惑的转眼看向周海歌。 周海歌反应过来,一一把两位好友介绍给易伯洋,又向两人介绍易伯洋。 周海歌介绍完郑青云就想起来了,读初中时她总去找周海歌写作业,因为她家对面住着一个学霸邻居,所以郑青云对他还算印象深刻。 刘芯彤说家里有事,看完电影就拉着郑青云走了。 “哎,可是我家在……”郑青云后面的“在这边”还没说出口就被刘芯彤拖走了。 周海歌看电影不喜欢喝饮料,回家的路上有些渴了在楼下的电影院买了杯奶茶。 “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走路。”周海歌记得,几乎每次遇见易伯洋都是走路回家。 “走路很健康啊,平时工作几乎都是坐车,时间久了对腰椎不好。” “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拉仇恨呢,别人还恨不得天天能有车接车送呢。”周 分卷阅读23 海歌笑他。 易伯洋挑眉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周海歌抬眼。 “什么?” “公共厕所扔炸弹——激起公愤(粪)” 易伯洋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后旋即发出一阵低笑,他走在周海歌右侧,嗓音如沙石般滚过,周海歌的右耳瞬间酥麻了。 春节一过,天气也渐渐开始回暖,下午的阳光不带暖意,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周海歌往前快走两步,影子就变得一样高,不过没一会儿就又拉开了距离。 杯里的奶茶已经喝完,只剩几颗珍珠晃晃悠悠,周海歌咬着吸管,心思转了几圈,纠结了一会儿开口问他:“刚才在电影院,你为什么没有解释。” 易伯洋知道她大概是在说“男朋友”的事,便答她:“帮你解围啊。” “啊?” “刚才那个不是你前男友?” 周海歌吓了一跳,吸了一口气猛地被珍珠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易伯洋连忙抚上她的背帮她顺气。 周海歌咳的眼角都红了,半响顺了口气,手指拭掉眼角的泪,软着嗓子解释道:“不是的,我没谈过恋爱,他以前追过我,然后闹得非常大,加上其他一些事就退学了,我看到他就有些尴尬。” 宁然和周海歌是一个班的,他是校霸总和别的学校打架闹事,是老师最头疼的学生。虽然是同班同学但周海歌几乎和他没有交集,但不知道为什么,高三的时候他突然就喜欢上周海歌了,有事没事就跑到她座位上,周海歌不理他他就搞得全班都知道,甚至后来还在某天举了牌子,拿了一大捧玫瑰花,当众告白。 这件事闹得不小,被学校严肃处理,加上之前他的乱七八糟扰乱校风校纪的行为,学校让他暂时停课回家思过,谁知道宁然竟然自己退学了,虽然这件事和周海歌没有太大关系,但周海歌终究有些尴尬与自责。 周海歌眼睛红了一圈,眼里还含着一层雾气,水光粼粼,看她这样易伯洋生了几分自责,逗她的那点心思也没了。 “我逗你的。”他说,声音都轻了下来。 周海歌错愕抬头看他。 “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必解释了。” “哦……” 那以后这种误会就多一点吧,周海歌心想。 * 周海歌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名为“空巢老人激情果聊群”的微信群就炸开了。 【一片青云】:我可听彤彤都说了哈,你俩发展到哪了。 【歌歌歌】:哪跟哪呀,八字还没一撇呢。 【一片青云】:那刚才我白绕远路了??? 【歌歌歌】:也不能这么说,你绕得一小步路,就是我恋爱道路上的一大步!(强壮.jpg.) 【一片青云】:(白眼.jpg.)信了你的邪…… 【歌歌歌】:无辜(眨眨眼.jpg.) 周海歌欢喜的退出界面,刚准备摁灭手机,“滴”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周海歌点开对话框。 【伯洋哥】:明天爷爷邀请你们来家吃饭。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大概是周海歌最近倒霉,脖子上的掐痕还没褪去,洗澡时就又狠狠摔了一跤,当时毫无痕迹,第二天起床膝盖上淤青了一大块,还泛着一粒粒的紫色小点,甚是可怖。 家中没有活血的药酒,周海歌打算吃完午饭后再去楼下药店。 午饭12点在易伯洋家开始,周海歌睁眼时已经10点半了,收拾一番,提上礼品和程云一起过去了。 “哎呀,来就来,还拿了东西。赶紧来坐,小源,海歌来。” 易爷爷接过两人手里的东西,热情招呼。 “应该的,太客气了,还做了这么一桌子菜。”程云看向餐桌,竟然摆了六七碗菜品。 “我就帮洋洋打打下手,这些啊全都是他做的。”易爷爷笑得见牙不见眼。 周海歌放下东西,闻言看向厨房里的易伯洋,他此时侧对着周海歌,腰上围着灰色的围裙,俨然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易伯洋低头,手中端着个瓷碗,正送着汤勺入口,似乎在尝汤的咸淡,大概是咸淡适宜,片刻后唇角满意的微微勾起。 “伯洋真是懂事,不像海歌,别说做菜了,平时让她丢个垃圾都懒得动。” “还小嘛。”易爷爷宠溺看了周海歌一眼。 周海歌被看的不好意思,低头推推程云手臂,示意她多少给自己留些面子。 “好,不说不说。” 其他人都落了座,易伯洋把最后一道鱼汤端了出来。 鱼汤奶白,点缀了一点葱花,馥郁的香味随着氤氲的热气飘出,让人垂涎欲滴。 “好香啊。”周海歌看着鱼汤下意识说到。 “那就多喝点,我去拿碗。”易伯洋温柔一笑。 分卷阅读24 “我帮你。”周海歌起身跟去。 碗筷都放在消毒柜里,易伯洋取出5个陶瓷碗,以及5个装残渣的不锈钢托盘,将上层的筷子勺子取出递给周海歌,“你拿这个。” “嗯!” “你腿怎么了?” 周海歌走在易伯洋前头,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嗯?你说这啊。”周海歌顺着视线低头,不在意的笑笑,“小事,昨天洗澡磕伤了,一会去买个药酒擦擦就行。” 易伯洋没说话,快步走过去将手中的餐具放在餐桌上,又转身接过周海歌手中的筷勺,对她说:“来我房间,我这有红花油。” “要吃饭了,一会儿吧。”也不是第一次腿上淤青,大家都在餐桌上,周海歌不想让大家等她。 易伯洋将筷勺放好,“爷爷,阿姨,我去帮海歌拿个红花油,你们先吃。” “海歌怎么了啊。”易爷爷起身看向周海歌,一脸关切,程云也闻言看来。 “没事没事爷爷。”周海歌连忙挥手,“就腿青了一小块。”她食指与拇指比出一个黄豆大小的距离,表示真的不碍事。 “那洋洋你赶紧带海歌去擦擦药,别耽误。” “好的,爷爷。” “走吧。”易伯洋转头示意她跟上。 周海歌:“……” 周海歌是第一次进易伯洋的房间,入目是简单的藏蓝色,两米宽的床铺的干净整洁,墙上挂了两幅彩色的装饰画,填了几分跳跃感。 床头柜上的杂志边角对的整整齐齐,办公桌前放着一本摊开的书,他常戴的那副眼镜就搁置在一侧。 在易伯洋拉开衣橱取药箱时,周海歌瞥见了里面的衣服,都是按照颜色暗深浅挂置。 整个房间和易伯洋的整体气质相得益彰。 温和稳重又带点调皮跳跃。 周海歌扫了一圈,只有床和旁边的单人沙发可以座,坐床不合适,周海歌就坐在了沙发上,沙发带了弹性,周海歌坐上去还上下颠了颠。 易伯洋合上药箱盖,拿着取出的红花油坐过去递给周海歌,“太久没用了,我看了还好没过期。” “过期也没事的。” “确实没事,不过效果就没有那么好了。” “以后如果摔伤家里没有药的话,用热毛巾敷着也可以活血化瘀。” 周海歌抬头看他,笑嘻嘻的,“你生活经验真的很丰富,不过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即使不涂药过一阵子也会好的。” 易伯洋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倒是心大,不过你们女孩子不都很在意这些吗。” 上次请他拍照时坚持用原相机,这次摔倒也毫不在意,倒真是大大咧咧。 “哈哈,可能……我就是那种非常规女孩?那你喜欢这种吗。”周海歌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 半开玩笑半是试探。 易伯洋没想到这一层,还认真想了想,“很好啊,不拘小节我挺喜欢的。” “……” 周海歌穿的是紧身裤,估计要脱下来才好处理,易伯洋不便在里面,和她说了声,就去了客厅,临走还帮她掩上了门。 淤青比起刚才更加严重,紫色的小点已经变成黑色,周海歌搓热红花油敷在伤处,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处理好伤处,周海歌整理了裤腿准备出去,却一下子瞥见易伯洋床头放着一本杂志——司鸣的新年写真特刊。 周海歌抢了好久都没搞到,最后只能用电子刊将就,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 难道易伯洋也是司鸣的粉丝? * 周海歌去客厅的时候,程云和易爷爷聊的正欢,她去洗手间按了几泵洗手液,将每根手指都搓了一遍,还是没完全除掉药酒味。 周海歌扯了张擦手纸回到餐桌时,正听到程云说:“你们这一去就难得再回来了。” 易爷爷感慨:“哎,说句不好听的,我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跟着伯洋去他也好放心,不然他一年往家跑好几次,工作时还担心我身体。” “你身子好着呢,不过确实跟着去也好,放心些。” 周海歌往易伯洋那边看去,此时他抿着唇安静的听着,没说话。 “她们说什么呢?”周海歌拉开椅子坐下,用肩推了下旁边啃鸡翅的周源。 周源咬着还剩点肉的鸡骨头含糊说道,“……好像是……过完年易爷爷就要和伯洋哥去北京了。” “什么。”周海歌声音陡然响起,虽然不大,但是刚好是易爷爷和程云聊天间隙,这下子全桌的人都看向她。 周海歌:“……” “海歌腿没事吧。” “没事没事。” 易爷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惊喜说道:“我记得,海歌是不是在北京读大学?” 易伯洋也看向周海歌,他倒是真的不知道。 周海歌忙不迭的点头,“对爷爷。” 分卷阅读25 “那真的是好,我呀过些日子就和洋洋去北京了,你以后有空呀,就多来找爷爷,叫洋洋来接你。”说完还不忘看向易伯洋。 易伯洋放下碗筷,笑道:“你老人家安排的倒是好。” “我愿意的,到时候爷爷你可别嫌我烦。” “哈哈哈,这丫头。” …… 一顿饭就在和睦的氛围中结束。饭后易爷爷还给周海歌和周源各塞了个大红包,搞得程云不好意思,说到时候要给他们送行,让他们千万吃顿饭再走。 易伯洋把红花油送给了周海歌,晚上洗完澡周海歌又涂了一遍。 最近天气回暖,洗完澡热乎乎的,周海歌涂完后腿伸在外面晾干,双手枕着脑袋,脚有下没下的点着,想着易伯洋回京的事。 大概是寒假过欢了,周海歌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件事,现在提到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周海歌的性格虽然活泼闹腾,不拘小节,但也仅仅在熟悉的圈子对相熟的人。 在安城这个有家的地方,周海歌就像是在自己的阵地,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不害怕,北京是个大城市,虽然她呆了三年,但总归感觉格格不入,每每走在街上都莫名的有些害怕,她抓不住这个城市的灯红酒绿,就像易伯洋回了北京以后,他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老板,仿佛不再是相识已久的邻居,她也抓不住他了,中间好像隔了几个阶层,让人想要退缩。 周海歌翻了个身。 烦躁。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周海歌和刘芯彤的妈妈在同一个玩具厂里工作,只不过程云平时要负责周源的一日三餐,所以是兼职,刘芯彤家是独生子女,所以刘妈妈是全职。 玩具厂听起来大,其实就是一个大厂分了好几个作坊,每个作坊负责不同的部分。 过年前来了个新员工,由刘芯彤妈妈负责带,工作也不复杂,就是把毛绒玩具上的三个标签按照顺序排好,然后再用缝纫机缝在尾巴上就好。刘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新学徒不要排错,但还是出了纰漏。 那批毛绒尾巴,学徒负责的标签部分有一半都缝错了,因为人是刘妈妈带的,所以责任归她,学徒被开除,那批尾巴返工的任务归在了刘妈妈身上。 周海歌也会缝纫机,就跟着和刘芯彤和刘妈妈去了作坊一起重新做,因为还在放假期间,作坊里就他们三人每天呆着,程云看她们辛苦每天都给送饭,人多货少,原来要一周才做完的量一下子就缩短到了三天。 做完所有活这天正好正月十五,也是程云请易伯洋一家吃饭的日子,就把刘芯彤一家都也叫了过来,这个元宵节倒也是过的比以往更加热闹非凡。 易伯洋定的是正月十六开车回京,这几天所有该寄走的东西,该收拾的东西全部归置清楚,出发这天就只有两个行李箱装了贴身的一些衣物。 从安城回北京大概有16小时的车程,易伯洋想着早上七点左右出发,晚上十一二点就到了,出发这天他起了个大早,爷爷已经在车上等了,易伯洋最后检查了水电,一切没问题后锁上了门。 但他万万没想到周海歌回来。 刚下楼梯,就听到身后急匆匆的下楼声。 易伯洋回过身去,就看到周海歌套着一个长到脚踝的羽绒服,踩着一双棉拖鞋就追了下来。 “……还好赶上了。”周海歌喘着粗气。 昨晚吃饭时听到易伯洋说出发时间,周海歌就着明天要送送他,在手机上提前定了好几个闹钟。 早上下意识的掐掉了所有闹铃,但心里有事,脚在被窝里腾空踩了一下,一个激灵惊醒了,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七点十五,吓得周海歌套上羽绒服就冲了出去,还好在易伯洋上车前赶上了。 “你怎么来了。”易伯洋没想到她会来,语气中都带了惊讶。 “这个给你。” 易伯洋这才发现她手中还拿了一个铁盒,不大,刚好她一个手掌。 周海歌顺了口气说到,“从安城开去北京要十几个小时,你一个人开车肯定会很辛苦,咖啡、茶都不方便,还容易想上厕所。” “这个是我昨天买的薄荷糖,提神醒脑,你累的话吃这个比较方便。” 七点的安城天还将明未明,小区的街灯洒下暖黄的灯光,周围的一切都朦胧,眼前女孩的脸却清晰。女孩披散着头发,许是刚刚睡醒,没有平时的明媚,眼里一片惺忪,脸颊还有未褪去的潮红,脸上细小的绒毛也看得分明,整个人娇娇的。 易伯洋心底忽地化开一股暖流,汩汩流开,在这样寂静寒冷的清晨,有一个人将自己的关切捧在他的面前,带着温度与重量,易伯洋嘴唇微动,他知道“谢谢”这两个字不足以回报她。 见易伯洋一直没接,周海歌以为是自己太唐突,有些尴尬的想收回来。 在她刚要收回的那一刻,易伯洋的手拂过她的指节,接过了盒子。 “我 分卷阅读26 会把它吃完的。” 周海歌冲他弯眉一笑,“也不用吃完啦,这个很冲的。” “嗯。”易伯洋答她,声线都带了笑意。 周海歌脚尖磨着地板,轻轻的笑,“一路平安”。 “嗯。” …… 周海歌回来的时候,程云刚好起床上厕所,看着周海歌一身羽绒服,莫名其妙,“你怎么这么早起。” “额……”周海歌挠了挠头,“……就睡不着出去吃早餐了。 “奇了怪了,难得今天起这么早。”程云没多想,打着哈欠往厕所走去。 周海歌兴奋的扑到床上,抱着被子翻了几圈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周海歌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十点多了,除了几条新闻推送就是刘芯彤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是一笔转账。 周海歌和刘芯彤学的都是新闻专业,大一那会儿微信公众号正兴起,所以她俩就一起合办了一个号,两人文笔观点都不错,排版、色彩格局鲜明,没多久粉丝就涨了上来,现在已经有超过三万的粉丝,一个月她们会接三个广告单子,得到的收益就两人平分。这次的金主爸爸很慷慨,收益有近3000元,但刘芯彤转给周海歌的却有1800元。 【周海歌】:这次广告费我记得没有这么多吧。 【刘芯彤】:前几天你帮我妈缝标签,辛苦你了。 【周海歌】:喂!你别给我搞这个哦。 【刘芯彤】:哎呀,你应该拿的。 【周海歌】:你不要给我这么客气啊,多大点事儿,反正我不会收的,你就等到自动退款吧。 周海歌回了这句就洗漱去了,回来时刘芯彤重新发了转账过来,是周海歌应该拿的数目。 还有一句语音:【钱不收饭总得要我请吧,明天必须出来啊。】 周海歌:【这个没问题!】 * 正值返程堵得不行,易伯洋提早做了准备,走了另一条高速,不过这条高速服务站少了些,到了下午一点半左右,才有时间停下来吃午饭。 易爷爷有午睡的习惯,饭后易伯洋给易爷爷盖了条毯子。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易伯洋有些疲惫,他半只胳膊搭在车窗沿上,吹着风醒神,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心,本想点根烟,指尖刚触到烟盒转念想到爷爷在睡觉,叹了口气打消了念头。 风吹的有些凉意,易伯洋抬上了车窗,调低座椅,抱肩眯了半响。 易伯洋睡得不安稳,一声鸣笛声惊醒了他,他摁了摁太阳穴,回头看向爷爷并没有被吵醒。 易伯洋喉头发干,坐直身体拉开置物盒取水,看见躺在里面周海歌给的铁罐。 薄荷糖是已经被拆开的,一颗颗晶莹剔透躺在铁罐里。 易伯洋拧开瓶盖仰口喝了一口水,又塞了一颗薄荷糖。 周海歌买的薄荷糖大概是无糖且口味特别强烈的那种,沾了水后,刺激的味道震得易伯洋下意识地“嘶”了声,混沌的意识瞬间回了笼。 确实是驱赶疲劳,提神醒脑。 想到之前自己还向周海歌保证要全部吃完,易伯洋抿唇笑了起来。 由于中途休息的次数多,车开进小区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易伯洋一个人住不喜欢太过宽敞的房子,就买了一个简单的小公寓离公司不远。这个小区年代较久远,老人居多,在大城市里邻里关系疏离,人与人之间泾渭分明,这个小区难得有着小城市的安稳和热情,他很喜欢。 大概收拾了一下,洗完澡已经接近三点了,一天没看手机,此时除了昨天发来的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工作事宜,没有别的消息。 易伯洋上下滑动,鬼使神差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可爱的头像上。 他点开对话框,上一条对话还是几天前爷爷请吃饭的时候,易伯洋调出键盘,轻轻敲下几个字。 凌晨三点,安城的夜晚静谧如斯,床上的女孩睡颜恬静,呼吸均匀,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闪了闪,一条微信消息跳出。 【我平安到家了。】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杜维言知道易伯洋开了一整天车回来的,第二天下午就提着水果营养品来看易爷爷。 杜维言能说会道的和谁都聊得来,没一会儿功夫就逗的爷爷乐呵呵的。易伯洋没空理杜维言,在旁边归置早上从安城寄到的快递,其实寄回来的东西不太多,就是爷爷的一些四季衣服和一些老物件,但是分起类来也不容易。 唠了一会磕,爷爷回房间里听书去了,杜维言翘了个二郎腿斜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易伯洋踢了下杜维言翘起的脚尖,“闲着没事就过来帮我收东西。” 杜维言放下手机看他,“你一个总裁怎么成天和个老妈子似的呢,忙着忙那的。”想起来这么久还没看到有保 分卷阅读27 洁阿姨过来,“今天怎么没看到那谁……就,那专门给你搞卫生的那个阿姨” “昨天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易伯洋蹲下来将快递盒叠好,放到一边摞起。 易伯洋家是开放式厨房,他转身走到洗手池边,边搓边说:“一会儿你下楼把这些盒子给我带下去。” “哎,晚上喝酒去不,我都一个多月没见你了,想你。”杜维言凑过来,捏着腔逗他。 易伯洋擦了手,笑骂他一句,“不去,没空。” “切!不和你开玩笑了,和你说正事,过两周我有个朋友的糖水铺开业,一起过去捧个场啊。” 易伯洋拿起桌上晾凉的水抿了口,抬眼看他,“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朋友是开糖水铺的。” “唉,就一我最近在追的女孩。”,杜维言脸上苦恼,“要是我一个人去她肯定轰我,这不就只能找你和我结伴了。” “这次这位很有个性。” 杜维言不置可否。 “你怎么不找薇薇,这种事女孩子比我有用吧。” “这不薇薇最近有个什么案子吗,她开工就忙的不行,哪有空理我。” 杜维言朝他点下巴,“哎我说,你去不去啊。” 易伯洋朝角落的快递纸盒努嘴,“诺,你把垃圾带下去,我就去。” 杜维言朝他wink,“没问题。” * 周源在读高一,元宵节一过就开学了,程云和刘妈妈也复工了,周海歌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在家,终于是把看了好几年的《明朝那些事》看完了,激动的她赶紧发了个朋友圈。 【高一——大三,跨越六年我终于看完了!可喜可贺!普天同庆!】 配图是《明朝那些事》的全套书。 没一会儿评论区就热闹了,大多是朋友调侃她,周海歌点开微信的小红点,大概刷了下,没想到看到了易伯洋的评论,很简单的两个字【恭喜】,仿佛周海歌真的干了件什么大事一样,周海歌捧着手机笑得开心,左右手同时用力,“咔嚓”截了图。 周海歌戳开“空巢老人激情果聊群” 【歌歌歌】:康康!他评论了,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丢了张截图过去。 过了一会儿。 【红彤彤】:评论一下你就激动的不行,没出息。 【歌歌歌】:你不懂我的快乐。 【歌歌歌】:我决定以后每天发三条朋友圈!怒刷存在感。 【一片青云】:那我率先屏蔽你。 【歌歌歌】:不重要不重要,又不给你看,略略略。 【一片青云】:你前几天知道他回去不还伤春悲秋吗,今天就恢复了? 【歌歌歌】:鲁迅先生有言:不要担忧还没发生的事情,要自己寻找快乐。 【歌歌歌】:我心可大着呢。 【红彤彤】:?????鲁迅说过这话???? 【歌歌歌】:抠鼻.JPG. 一中每年开学一周后就会有一场开学检测考试,像这种全校一起考的大型考试,学校为了保证考试的真实性,就会请一些学生的家长来帮老师一起监考。 一般情况都是一个班找两个家长,班里的同学轮着来,这次刚好轮到周源,程云要上班所以这活就落到了周海歌的肩上。 周海歌知道消息后是奔溃的。 她是真不爱干这事,虽然当年读书时,每每考试看着监考老师威风凛凛很轻松的样子,就幻想以后也要监考耍耍威风,但真轮到自己才知道监考有多无聊。 考试持续两天,一个考场有两位监考老师,主监考是学校老师,副监考自然就是周海歌。 监考时,不能做监考以外的任何事情,包括但不限于:玩手机、打瞌睡、做试题……考试时学校会有专门的教师巡逻,主监考被抓到的话就扣钱,副监考一般是家长,虽然不扣钱但被批评多少有些丢脸。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工作,是真的无聊。 周海歌站在教室后面闲到扣墙,她算是体会到当年读书时老师说的那句:你们千万别作弊,老师真的会看的一清二楚的。 这不, 监考闲的没事,只能抓着班里的同学使劲盯了。 考试都是各班打乱,周海歌监考的这个班莫名的汇聚了很多高颜值,虽然都穿着简单的校服,但是掩不住有些人就是长得出色。 比如坐在最后一排中间位置睡觉的男生。 男生枕着双臂睡得起劲,大概是嫌冷,随手撩起校服里卫衣的帽子盖在头上,遮住了眉眼,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他的肤色也是健康的小麦色。 周海歌在心底感慨,这又是哪个女孩子的青春啊。 在考场睡觉的要么是大神要么是学渣,这个男生很显然是后者。 周海歌观察他两天了,几乎堂堂考试都在睡觉,比如今天这堂英语,那位男生从听听力开始就昏昏欲睡,最后干脆直 分卷阅读28 接趴下了。 趁他睡觉,周海歌溜达到过他座位上去,虽然手肘遮住了大半部分答题卡,但周海歌还是看到了除了选择题外其他部分的大片空白。 两天的考试相安无事,还真没有人作弊。 周海歌将答卷收齐交给主监考就结束了自己的工作。 她走到走廊上伸了个大懒腰,长吁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哎。” 猝不及防的声音吓得周海歌连忙弹回了手臂。 是那个睡觉的男生。 估计是没睡醒,他不耐的皱着眉,眼神不善的盯着周海歌,“这两天你没事盯着我干嘛呢。” 这两天考试睡觉,这个不像老师的人有事没事总盯着他,搞得他一度以为自己睡觉也算作弊。 “啧。”周海歌抱臂看他,颇有气势,“怎么和老师说话呢。” 男生嘁了声,“学校的老师我都见过,没你这么年轻的,你是某个学生的姐姐吧。” 被戳破了的周海歌有些尴尬。 “额……监考太无聊了,就看看帅哥?不行哦。”周海歌抬眼看他,略带试探。 果然,男孩没想到周海歌这么直接,耳根“蹭”的就红了。 嘟囔一句“有病。”就转身走了。 周海歌站在后面没忍住,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男生脸又黑了一度。 经过这事,周海歌心情都大好,戳开朋友圈发了条【嘻嘻,监考遇到一个超级纯情可爱的小弟弟。】 刘芯彤评论:【你已经将魔抓伸向了高中生了吗?!】 郑青云评论:【提问:世界上最硬的东西是什么】 郑青云自问自答:【回答:高中生的……哈哈哈哈哈,你懂的!】 周海歌回复:【停!你俩别在评论区给我ghs!】 周海歌刚想删除她俩的评论,程云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今天加班会晚些回来,让周海歌晚点煮饭。 周海歌应下,收了线准备去删评论,没想到有新的点赞。 ……易伯洋的点赞。 完了! 这是周海歌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是易伯洋不会觉得她是变态吧! 第□□应是早知道当时就不让她俩加好友了! 没错,因为大家都相互认识了,所以郑青云和刘芯彤都加了易伯洋的微信好友。 周海歌哀嚎一声! 但愿易伯洋看不懂! 周海歌双手合十祈祷。 这边刚点完赞的易伯洋确实不太懂,但是旁边的杜维言就不一定了。 世界上最硬的东西不是金刚石吗,和高中生有什么关系,ghs又是什么? 于是求知若渴的易伯洋很真诚的问旁边正在喝茶的杜维言。 杜维言一口茶水刚入喉咙,被他问的惊的喷出来,脸都咳成了猪肝色。 “谁……告诉你这些虎狼之词的……”杜维言一言难尽的看向易伯洋。 “?”易伯洋将手机屏递给他看。 杜维言眼皮一跳,没想到易伯洋的朋友圈还卧虎藏龙呢。 杜维言移开视线,憋笑看他,“你去微博搜搜吧,它会告诉你答案的。”杜维言拍了拍他的肩。 于是易伯洋真的去搜了, 然后他看到, 额…… 有时候好奇真不是件好事。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离开学还有段时间,一闲下来周海歌和刘芯彤的公众号更的也比以往更加勤,前几天周海歌还收到了新的合作方的邀请。 除了文章两人都写外,其他部分周海歌负责广告,刘芯彤负责排版,这次的合作广告是一款敏感肌面膜的推荐,她们从没接过这类广告,周海歌打算和刘芯彤沟通一下。 周海歌的置顶一共有四个人,爸妈,刘芯彤、易伯洋。 周海歌点开易伯洋的对话框。 上次和易伯洋聊天还是他回家后报的平安,那天她起床看到凌晨发来的消息,心下一甜,周海歌那一整天都兴奋的不得了。 易伯洋回京这么久,除了朋友圈的互动,他们就没聊过天,一天没事总不能问人家吃没吃饭吧。 周海歌叹了口气,轻点左上角的箭头打算退出,没想到戳了好几下屏幕都没有反应。 她的手机是高中毕业买的安卓机,用了三年了,除了掉电快一点,偶尔屏幕没有反应以外,其他方面还算好,周海歌是打算用到大学毕业才换。 戳了好几下都没反应,估计它又卡住了,周海歌习以为常的打算等它自己反应过来,突然屏幕闪了一下,周海歌就又戳了一下,没想到屏幕自己跳了好几下到了微信名片界面,周海歌没反应过来,手指触到了视频通话。 其实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是每次都在千 分卷阅读29 钧一发的时候,周海歌就点了“取消”。 这次不一样,周海歌正慌忙的想要挂断,没想到屏幕又失灵,周海歌快急哭了,视频就被人接起。 要死! 周海歌头脑混乱打算开口解释,视频晃了下,对面的人却不是易伯洋。 “哈喽!” 杜维言好奇死了,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有女生给易伯洋打视频通话,除了工作伙伴,易伯洋微信里的女性都不超过5个。 易伯洋今天和杜维言来了糖水铺,这会儿易伯洋正好去了洗手间。 本来接别人视频通话这种事情是不道德的,但看到屏幕上闪动的“海歌”两字,杜维言一下子就想到前几天易伯洋给他看的朋友圈,他实在是想知道是何方神圣。 见对面不是易伯洋,周海歌下意识地问道,“你是?” 杜维言:“我是伯洋的朋友,你是谁呀?” 周海歌:“……我也是他朋友。” 杜维言:“哎呦,我知道,是哪种朋友,女朋友那种吗?”杜维言冲她笑得意味深长 周海歌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一下子被噎的不知道说什么,说了句“打错了”就挂了视频。 这一天天的 丢死人了人 易伯洋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杜维言一副“你有情况”的表情。 “你老实交代吧。”杜维言靠在椅子上,指尖敲着扶手。 易伯洋瞥了他一眼,没理他,径直坐下。 杜维言见他没反应,凑近,“刚才可有个小美女给你打视频哦,我说人薇薇你不接受呢,感情你喜欢这一款。” 易伯洋闻言皱眉看他。 “你别这表情,我也只是好奇,我的错我的错,我不提了。”杜维言双手作投降状。 易伯洋边拿手机边问:“谁打来的。” 杜维言:“一叫海歌的。” 易伯洋解锁点开对话框,果然有一个40秒的通话记录。 易伯洋:【抱歉刚才去洗手间了。】 易伯洋想了想杜维言的德行,又敲字。 易伯洋:【刚才的是我朋友,他的嘴向来没把门,如果说了什么我替他向你道歉。】 周海歌:【没事没事。】 易伯洋:【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海歌:【那个,如果我说我刚才按错了,你信吗……】 易伯洋愣了下,不自觉地勾了勾唇,回道:【嗯。】 易伯洋:【什么时候回学校。】 话题转了一下,周海歌连忙回答。 周海歌:【买的是27号的火车票。】 易伯洋:【到时候下火车了告诉我,我让人送你回学校。】 周海歌想了想火车站人山人海的场景,虽然不好意思,但没有拒绝。 周海歌:【那就麻烦你了。】 易伯洋:【不用这么客气。】 那天虽然杜维言拉着易伯洋来糖水铺了,但人家楚晰也就对易伯洋客客气气的尽了对顾客应该的礼仪,照旧对杜维言爱答不理。 * 回学校前一天,程云拿出一个大玻璃罐给周海歌,“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剁辣椒,伯洋那天走忘记给他了,你带过去给人家。” 周海歌看着罐子里黄籽红皮交叠的细碎辣酱,满口答应。 周海歌和刘芯彤同一天回学校,这趟列车穿越5个省,整整经历24个小时才到北京。列车照旧晚点,原本6点30的列车,晚了半个小时才到。 本来周海歌还在想,怎么开口和易伯洋说自己的到达时间,主动开口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想到易伯洋前一天晚上问了周海歌的列车车次,很顺利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看了眼易伯洋发来的车牌号,往停车区扫了眼很快发现了那辆车,车前站了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身着西装,他也看到了周海歌,正往这边走来。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朝她颔首,温声:“请问是周海歌小姐吗。” 周海歌还从来没被这么正经的称呼过,一下子受宠若惊,连忙点头。 “您好,我是易先生的司机由明,是易先生让我来接您的,两位小姐请上车,行李我来拿就行。” “谢谢啊。”周海歌乖乖点头 由明温笑,“应该的。” 司机在后面放行李箱,周海歌和刘芯彤在后排落座。 “可以啊,易伯洋对你还挺好的。”刘芯彤扯过旁边的安全带。 周海歌还以为就随随便找个人来接,没想到车和司机都这么得体,周海歌也被震惊了,“虽然我也被惊到了,但还挺爽哈哈哈。”周海歌缩着脖子笑得一脸小人样。 两人正打趣着,司机就开车门上了车。 周海歌立马噤声,保持正经。 由明侧身拿着放在副驾驶上的纸袋,递给后排的周海歌。 周海歌眨巴眨巴双眼,“这是?” 分卷阅读30 由明笑道:“先生说你们清早下车肯定没吃的东西,就让我买了些早点。” 周海歌低头打开纸袋,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卷饼和豆浆,周海歌被感动到了,真情实感的给易伯洋发了句“谢谢”。 周末的早晨,没有堵车,没用多久就到了学校,周海歌朝由明道了谢,和刘芯彤两人搬着行李吭哧吭哧上了楼。 两人到寝室时另外两个室友还没来,王好好和钟玥都是本地人,正常情况来说,会明天早上报道时才来。 “可算是搞完了!”周海歌像条死鱼一样瘫在椅子上,她和刘芯彤擦擦扫扫搞了两个小时才算收拾完。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刘芯彤倚在连着床的楼梯边上喝了口水,下巴点了下周海歌桌上还没归整的东西。 周海歌踢掉拖鞋,盘起双腿,“快递停之前不是买了好多东西嘛,地址都填我家了,到了我才知道我买了这么多。”周海歌双手比划了个大圈,“然后我就都带来了。” 刘芯彤冲她身后扬眉,“那辣椒酱不会也是吧。” “这个啊。”周海歌看过去,“这个是我妈让我给易伯洋的。” “阿姨知道这是她未来女婿嘛。”刘芯彤逗她。 周海歌拿了个橘子往刘芯彤那边丢过去,“去你的。” 周海歌捞起桌边的手机,周海歌早上发的消息易伯洋回复的很快。周海歌想了想还是打算晚点再和他说辣酱的事,随即点开了外卖软件。 易伯洋此时正在会议室开会。 新西娱乐主要业务一直是影视综艺经济,前几年新西娱乐投资的几部影视剧都未播先扑,主要原因都是演员出现了劣迹,给新西娱乐也造成了较大的打击。 近几年影视行业到了寒冬之际,在寒冬之下上市的电视剧公司都有苦难言,在这种“都难”的大环境下,多家公司的应收款都难以回笼。 而这些年,网剧因为投资少,风险低且题材多样,备受欢迎,在这种情况下,网剧或许成为了电视剧公司的新出路。 在年前的时候新西娱乐就在筹备投资制作一部网剧。现在的市场耽改剧比传统的言情剧更受欢迎,但是风险也更加大,年前年后开了好几次会议,终于决定选择这部大热的刑侦悬疑类小说ip《罪心》。 耽美剧演员的选择有很大的技巧,双男主演员能否符合原型,几乎关乎了这部剧能否未播先火。 因为是自家的剧,所以主角之一定的就是新西娱乐旗下的艺人,今天的这场会议就是在讨论,谁可以胜任双男主之一的天才心理学家。 这部小说很有特点,主刑侦副恋爱,比起感情更加侧重双主角的成长与救赎,天才心理学家·地才警局探长,这种双强的设定以及少的可怜的主角感情,极其吊人胃口,让读者抓心挠肺的。 会议桌一侧的长发女人率先开口:“莫离的角色我觉得应该让新人来演。” 她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敲击着褐色的会议桌,“大家知道小说改剧几乎是难以让书粉满意的,选已在圈内的明星不如放眼公司还没出道的新人,这样子观众不会有固定的思维,就更容易接受。” “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要知道流量的重要,有了流量就成功了一半”旁边的男人不置可否。 “不能因为流量就放弃人物本来的样子。” “但是我们公司的新人没有莫离那种气质的。” 女人看他:“没有,我们可以海选啊,反正今年本来就要招聘艺人。” “另一个主角可以,但莫离这个角色新人把控不了。” “那你说怎么办?”女人不服气的看他。 “既然是双男主,那就一个用新人,一个用大红的小生,莫离的角色——,其实有个人可以演。” “谁?” “司鸣。”易伯洋启唇,轻合上手中的钢笔,抬眼看过去。 莫离的气质亦正亦邪,司鸣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不过司鸣没接过这种剧,说服他并不容易。 大概是大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女人嘴唇微动想要开口。 易伯洋先出了声,“他那边我来沟通,其他的人去定另外一个演员,要新人,新人碰流量,会很精彩。”易伯洋弯唇。 周海歌托腮看着手机屏幕,午饭后发的那条:【我妈妈让我给你带了瓶剁椒酱,你什么时候有空呀,我给你送来。】仍然没有任何回复。 她叹了口气。 刘芯彤见她这副样子打趣道:“你今天叹的气都可以吹气球了,还没回你?” “没……” “你没有他电话吗。” “没有啊,就算有的,我也不敢打。” 刘芯彤啃了口手上的苹果,“你也就口嗨一下的本事了。” 周海歌轻“哼”一声。 易伯洋开了一天的会,结束后回到办公室时已经过了4点。他的私人手机一般都放在办公室 的抽屉里,空闲时才会拿出 分卷阅读31 来处理一下消息,这个时间微信上有几十条未读消息。 有一半是新闻推送和公众号推荐,还有爷爷和单薇薇的信息,其他的就是大学时的寝室群的聊天,易伯洋一一处理后,又往下滑了滑,这才看到周海歌的消息,发来的时间是下午1点23,那个时候他正在午休,随后就去开会了,并没有注意。 易伯洋摁了下眉心,点开对话框。 周海歌正躺在床上被综艺逗乐呢,易伯洋的消息就发来了。 激动的周海歌手一抖,手机砸脸上了。 “靠!”周海歌疼的爆了粗口。 周海歌舌尖舔了舔牙齿,有淡淡的血腥味,随便扯了张纸巾塞在上嘴唇和门牙之间止血,泪眼婆娑的打开消息。 易伯洋:【真的抱歉,今天开了一天的会,才看到。】 易伯洋:【这段时间我有些忙,可能没空,要不让人来取吧。】 周海歌正打算回复“你给个地址我给你送”时,易伯洋的消息就又发过来了:【下周四爷爷生日,你有空来吗,爷爷肯定会很高兴的。】 周海歌删掉打好的字,重新输入【我有空!那下周我去你家时一起把辣酱给你送过来。】 易伯洋:【嗯,这个你记一下。】 易伯洋发了一串电话号码来。 易伯洋:【出发的时候打我电话,我来接你,以后微信联系不到我,可以打电话。】 周海歌惊喜的蜷缩了脚趾,但还是很云淡风轻的回复了一句:【好的。】 撂下了手机,周海歌哈哈哈哈哈大笑,嘴里的纸巾都被吹了起来,刘芯彤摘下耳机,瞥她,“隔着耳机都能听到你的笑声,中奖了?” “庸俗!” 周海歌取下纸巾,捞起床上的抱枕,一把抱住:“刚才易伯洋给我电话号码了。” “啊——”周海歌靠在床上,感叹:“我感觉我的春天来了——” “我看你是发春。”刘芯彤说。 “嘁,你就是嫉妒我——”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王好好和钟玥两人果然是踩着报道的点来的学校。一个寒假不见,钟玥没有什么变化,倒是王好好将大波浪剪成了短发,而且还染成了紫色,她皮肤白皙带着焦糖棕色的美瞳,画着浓妆,配着一米七的身高,一时间气场全开,她拖着行李箱进寝室时,里面的人愣是没认出来。 周海歌惊讶的围着王好好转了一圈,摸着她的发梢,感叹道“你这是要把彩虹的颜色都来一遍啊。” “之前那红棕色都掉色了,本来我是想染黑算了,后来看到一个紫色短发的图片,就换了这个,反正我还没体验过短发,怎么样怎么样——”王好好在她们面前转了一圈,“还可以吧,是不是超A!”说着还抛了个媚眼。 王好好长相很神,长发男相,短发女相,这次剪了及脖子的短发,反而又飒又媚,更有特色了。 周海歌曲腿,靠在王好好的怀里,配合说道,“姐姐我可以!” 王好好食指戳着周海歌的脑袋把她推开,嫌弃的“咦”了一声。 “真的还不错,你短发有特色。”刘芯彤打量着她,认真说道。 “是吧,我也觉得很好看。”王好好走到自己座位上,屁股一坐,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摊开始收拾东西,边往桌上摆边说,“寒假我去韩国旅游给你们带了礼物,太占空间我就把盒子都拆了啊。” “诺!”王好好从离自己最近的周海歌开始一个个递过去。 周海歌打开层层缠绕的气泡膜,里面是个ins风的透明水杯。 “怎么想着买杯子了。” “我最喜欢的vlog博主不是韩国的嘛,而且还是个设计师,这次去韩国去了她的店铺,就买了些。” 王好好将杯子放到钟玥桌上,弯腰用手指轻弹她额头,“你怎么一直抱个手机傻笑呢。” 钟玥正和男朋友蜜里调油呢,猝不及防的被下了一跳。 “干嘛!” “你干嘛呢,笑得一脸春风的,不会是有情况了吧”王好好揶揄她。 钟玥没说话,反而害羞的垂下了眼。 “我靠!真的啊!” “……嗯” 王好好惊得站直了身体,“你可以啊,闷声干大事啊!” 周海歌和刘芯彤也没想到,钟玥是寝室里最小的女生,平时娇娇软软,说话细声细气的,和男生交谈都会脸红的人,竟然成了寝室里最先脱单的人。 王好好轻踢她脚尖,语气轻浮,“何方圣神采了你这朵娇花呀——” “……就英语系的班子泽。” 这个男生周海歌知道,学校辩论社的社长。 大一大二的时候为了加学分,她们全寝到处加学生组织,周海歌和钟玥就去了学习部,倒不是有多喜欢,纯粹是因为学校的文化类活动多,学习部出的工作组也多,学分自然也 分卷阅读32 多。 每年学校都会组织一次辩论赛,从初赛到总决赛持续时间长,周海歌和钟玥每次都跟着出工作组,时间久了就总能看到一个辩手,总是胸有成竹辩论时有理有据,坦然自若,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才子到他叫班子泽,后偶然知道他成了辩论社的社长,周海歌还在寝室提过一嘴。 现在想想当时钟玥的表情,好像确实有点耐人寻味。 果然在王好好的盘问下,钟玥交代了。 原来钟玥早就喜欢班子泽了,但她这个性格是不可能主动的,本来想着默默暗恋就得了,没想到有次下午钟玥在图书馆没带伞,班子泽就送她回了宿舍,这一来一回还东西就相熟了,搞了半天是个双向暗恋,寒假两个人就捅破窗户纸在一起。 最后王好好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单身的原因就是太自立了,以后出门也不带伞了。刘芯彤毫不客气的打击了她,你单身主要是因为你太man了,气的王好好咬牙扑了过去。 大概是每个寝室都有请吃脱单饭的传统,她们寝室也不例外,因为班子泽比她们大一届正忙着实习和论文,所以钟玥的脱单饭打算等稍微空闲后再请。 * 原以为大三的课会少一些,没想到并没有轻松下来,而且还有两门要拍摄的课程,平时很水的课,老师这学期上课第一天就给大家打了预防针,今年考核复杂些,中期考核要大家小组拍一个简单的纪录片。 痛苦是痛苦,但不做是不可能的。 周海歌趁着周三下午没课出去了一趟,她实在是不太会给老人选礼物,买了些营养品和水果,以及一根质地优良的毛笔,寒假推广的钱就空了一半多。 她们这学期的课安排的奇怪,周五上午没课,下午安排了两节课,原本加上周末的三天假期,硬就给砍断了,气的王好好每天都要在寝室吐槽一遍。 周四下午下课已经4:45了,周海歌出校门的时候易伯洋的车已经停在校门口,是在安城看到的那辆路虎。 易伯洋看到了她,先她一步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下来。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易伯洋看着周海歌双手都提着礼盒,连忙接了过来。 “我实在不知道买些什么,就都买了些,对了,还有一根毛笔,爷爷不是喜欢玩墨嘛。” 易伯洋拉开后面的车门将东西放了进去,又走过来帮她拉开副驾驶的门,“爷爷要笑开花了。” 周海歌“嘿嘿”一声,坐了进去,边拉安全带边问,今天都有很多人来吗,她怕不认识有些紧张。易伯洋笑答她,都是好朋友让她放心。 因为之前刮痧留下的掐痕还没完全消失,周海歌在脖颈上系了一条丝巾,车内有些温热,周海歌轻扯将丝巾取了下来。 易伯洋转身扣安全带,抬眼瞧见她的脖子,衣领里露出的一截脖子莹润白皙,唯有那些淡紫色的掐痕格外违和,易伯洋蹙眉,“怎么还没消散?” 他以为她应该会擦些膏药,现在看样子就知道肯定没去管。 周海歌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眼,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的脖子,毫不在意的样子:“嗯,这种就会好的慢些。” “那膝盖怎么样了?” 周海歌还真的不知道。 其实她没太在意膝盖的淤青,易伯洋给的红花油也被她落在家里没带回来,反正不痛了,她就没注意看,便随口答了句,“应该也好了。” 应该? 易伯洋没说话,他不知道应该说她心大,还是说她太不爱惜自己。 * 正值下班时间,红白车灯交织,虽然堵,但不算严重,车滑入小区时,周海歌歪着头左看右看,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会是高档别墅区呢。 “我还以为你会住在别墅区呢。”周海歌想着就说了出来。 易伯洋笑,“为什么。” “电视上像你这种老板不都住那种高档别墅区,然后有好多管家女仆把你簇拥进去嘛。”周海歌说着还双手比划了下。 易伯洋轻笑,“你最好还是少看点电视剧。” 周海歌撅嘴,“不过说真的,你为什么选择住这呢。”一路看到好多老人小孩,有种退休以后养老的感觉。 “这个小区有种在安城的感觉,很放松,有在家的感觉。” 周海歌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下意识转头看他。 易伯洋开车很规矩,平平稳稳的话也不多,一路上几乎都是周海歌在说话,此时他正看着前方的路况,眼神温柔,嘴角也噙着笑。 她心头一软,垂眼轻轻弯唇,这种简单平凡一定是他最为向往的。 易伯洋住在三楼,他掏出钥匙开门,杜维言正好一把游戏结束,闻声看了过来。 “哇,小妹妹!”杜维言把手机往沙发一放,三步并两步朝周海歌走过去,顺便还笑着打个口哨,一幅流氓样。 易伯洋毫不客气地把礼品全塞进了杜维言怀里,杜维言被推的踉跄了一步,“哎呀,开个玩笑嘛。 分卷阅读33 ” 倒是周海歌被杜维言给逗笑了。 她今天穿了件方格样式的牛角扣大衣,下装一条黑色百褶长裙,一双皮质短靴,细软的黑发搭在肩头,整个人干净清爽,笑起来眉眼灵动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笑把杜维言看的一愣一愣的,心道,易伯洋眼光不错啊,这妹子可以啊。 杜维言把礼品都放在角落,轻拍双手,正经的和周海歌自我介绍,周海歌这才想起来是上次视频里的男生。 易伯洋去接周海歌时,单薇薇就在厨房里准备食材,见周海歌来了,洗净了手过来和周海歌打招呼。 屋里有暖气,单薇薇穿了件薄薄的驼色羊绒衫,一条黑色的阔腿裤,整个人玲珑有致,温柔和煦,不像北京女孩倒有一股子江南女孩的那种水墨画般的韵味。 或许是同类之间的气息太过明显,周海歌看她第一眼就有一种危机感,果然,单薇薇看着周海歌的眼神也带着不善的打量。 礼貌的打完招呼后,单薇薇转头和易伯洋柔柔的说,她已经把菜都洗干净了,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易伯洋倒只是客气的道谢,单薇薇眼神暗了下来,嘴角的笑容也有些苦涩。 易爷爷的生日宴其实就是简单的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易伯洋主厨,单薇薇帮着打下手,虽然周海歌很想帮忙但奈何她实在不会,就只能坐在沙发上和杜维言唠嗑。 杜维言是个自来熟,从周海歌和易伯洋怎么认识的问到了她的学校专业,有无男朋友,最后还亲切的称呼她“海妹妹”,给周海歌吓得被手里的开水烫了舌尖。 周海歌是很喜欢和热情的人交流的,但她今天看到单薇薇后兴致就不太高,所以全程就“嗯”、“哦”、“对的”答上几句,现在想想好像有点对不起杜维言,她抱歉的抬眼看他,杜维言自顾自说的很开心,周海歌努嘴一颗心就放回了肚子。 做菜的效率很高,没一会儿菜都齐了,周海歌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心情都舒畅了不少,自我安慰道,反正像易伯洋这种优质男人有人喜欢才正常呢,她不又急,慢慢来呗。 周海歌夹了一片腊肉入口,咸香的口感一下子满足了她的安城胃。 餐桌是个四方的,易爷爷坐主位,慈爱的拉着周海歌坐在了靠他近的左侧位置上,杜维言早就饿了,挨着周海歌就坐了下来。所以最后变成了,周海歌杜维言居左侧,易伯洋单薇薇居右侧。 周海歌疏通自己后对这种也不在意,就认认真真的吃饭。 “海歌什么时候回的学校啊。”易爷爷问。 周海歌放下筷子答道:“上周回的。” “学校食堂不好吃吧,我瞧着你都瘦了,来来,在爷爷家别客气,多吃点。”易爷爷慈爱的拿起公筷,往周海歌的碗里夹了好几块糖醋里脊。 周海歌忙不迭挥手,“谢谢爷爷!你自己吃,我会夹的。” 杜维言扒着饭,含糊开口:“爷爷你偏心,我也要。” “好好好。” 杜维言是个开心果,这段时间早就和易爷爷处的极好。 周海歌看着碗里的里脊,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吃不了甜的菜,什么糖醋里脊、糖醋排骨、菠萝咕佬肉、还有京酱肉丝等,这些甜味的菜她是一口都吃不下,连沾了菜酱的饭她都吃不了。 易爷爷给每人都夹了菜,转头见周海歌愁眉苦脸的,以为她吃醋了,笑着又往她碗里加了几块。 看着碗里小山般的菜,周海歌有点头秃。 周海歌惆怅的戳了戳饭,怕爷爷发现,只能默默的扒了几口没沾到酱的饭塞进口里,没一会儿连没沾酱的饭就都吃完了。 周海歌抬头看了眼爷爷,希望他能中途去喝个水,上个厕所也行,这样就可以处理这些里脊了,不过爷爷吃的开心,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周海歌绝望的咬着筷尖,打算咬牙吃下去,偏头的一眼就正巧就对上易伯洋看着她。 本是易伯洋是看周海歌吃的斯文,以为是菜不和她胃口,没想到果然是这样。 周海歌顿了一下,眼珠转了转,随即向易伯洋比口型,但易伯洋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周海歌摸出手机向他示意。 【可以帮我把爷爷支开吗,我不吃甜的菜,我不好向爷爷开口,拜托!拜托!】 易伯洋看着屏幕上委屈的表情包,又抬头看对面的周海歌对着手机屏幕皱眉,忍住笑意发了个“好” 【感谢!!!】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易伯洋和爷爷说还有碗汤没端出来,硬要拉着易爷爷去尝尝咸淡。 易伯洋搀着爷爷往料理台方向走,回头给周海歌使了个眼色让她迅速。 周海歌迅速会意,连忙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将里脊包进去,还拨了拨上面沾了酱的饭粒,虽然真的有些浪费,周海歌心疼了一瞬,还是迅速投进 分卷阅读34 了垃圾桶里。 为了防止被发现,周海歌赶紧还夹了些其他的菜放在自己碗里,这一顿操作下来,给旁边的杜维言看的目瞪口呆。 单薇薇自然也看完了全程,握碗的手都不自觉收紧。 “海妹妹你搞什么呢,”杜维言睁大眼睛,“里脊多好吃啊。” 周海歌见他声音越说越大,赶紧伸出食指竖在嘴前,“嘘嘘嘘——小点声。” 杜维言往爷爷那边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你不吃里脊吗?” “不是,我是不吃甜的菜,这不是不好拒绝爷爷嘛。” “哦哦,那一会儿爷爷又给你夹怎么办?” “那你现在多吃点,最好把里脊都吃完。” “我有点饱了。” “……” 两人还在这猫着头窸窸窣窣的聊着,那边易伯洋还真的端了汤过来。 周海歌回过神,直起身子看向易伯洋,感激的朝他眨眨眼。 一顿饭吃的周海歌提心吊胆的,还好后来的时间里易爷爷没再给周海歌夹菜。 吃完饭后,周海歌抢着去把碗给洗了,光吃不做她不□□心,而另一个光吃不做的代表杜维言则很安心的坐在沙发上看综艺。 周海歌刚走到沙发前坐下,灯光突然一暗,周海歌偏头,易伯洋正推着一个蛋糕车走出来,嘴里还轻轻哼唱着《生日快乐》。 蛋糕上摇曳的烛光模糊了他的轮廓,但清浅的声音却萦绕着整间屋子,周海歌不知道原来他唱歌也这么动听。 在周海歌的印象里老人过生日一般就在饭后直接摆上蛋糕,刚才周海歌没看到蛋糕还感觉奇怪,没想到却是以这么浪漫潮流的方式出场。 事实证明人再老心也是年轻的,易爷爷看着推车上的蛋糕笑得见牙不见眼。 易伯洋看着爷爷眼神温柔,“爷爷快许个愿望。” 易爷爷害羞的搓着手指,“哎我不会……” “这样——”易伯洋走到爷爷身边,轻合手掌,“爷爷你像我这样。” 易爷爷像模像样的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淡淡的祝福歌声跟着慢慢响起。 周海歌隔着一个蛋糕车的距离静静的看着易伯洋,昏黄的灯光给他整个人环上一个光圈,他的轮廓在莹莹烛光下带着轻描淡写的温柔,睫毛轻垂,眼里含着笑意,周海歌突然就想到一句话。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 估摸着是大家都不爱吃,所以蛋糕不大,实际上每个人真的都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只有周海歌一个人整整吃了两大块。 “海妹妹,你说你不吃甜的,吃蛋糕怎么吃的这么带劲呢。”杜维言叼着个蛋糕叉子,笑道。 “这两个不一样好不好。” 单薇薇看杜维言笑说:“人家海歌还是小孩心性。” 周海歌咬着蛋糕没说话。 易伯洋临时接了个工作电话,正在阳台通话,时不时往沙发处看一眼,三人不知在聊些什么,笑得开心,易伯洋收了视线,加快了这边的处理进度。 相处了几个小时,杜维言对周海歌的印象不错,这会儿拿掉嘴上的叉子,往周海歌这边挪了挪,开口:“海妹妹,我问你件事。” 周海歌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的开场词总是这句,“怎么了?” “你说这追女孩一般送什么东西比较好?” 周海歌拿叉子的手一顿,抬眼看他。 “我喜欢的那姑娘和你差不多大,你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女生都喜欢什么呀。”杜维言很是苦恼的捻着手指。 周海歌把蛋糕放在茶几上,身子往后倾了倾,眼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下杜维言,伸出手指比划,“桃花眼、高鼻梁,俊美风流,神采奕奕的,再配上你这个能说会道的嘴,女生见到你不应该都成群往上扑吗,你还有这种烦恼?” 杜维言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张了张嘴,“……海妹妹你这才是能说会道吧。” “我是实话实说。” “要是能往上扑就好了,她可是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呗。”杜维言听了周海歌的夸奖,眼睛都放光了,就是觉得周海歌有办法。 其实很奇怪,周海歌什么感情经验都没有,但是总有人有事没事问她感情问题,但周海歌还真的很乐意给大家解决。 “嗯——”周海歌垂眸想了想:“其实吧,每个女生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我都不认识她,我真的还不知道应该送什么。” “那没事,那我下次带你去她的店里吃东西,你见见真人肯定就知道了。” 坐在一旁的单薇薇从手机里抬头,“你这次来真的了?别又祸害小姑娘。” “我每次都很认真好吧。” 杜维言还确实是这样,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对你专一对你好,不喜欢了也是真的不留恋。 周海歌不了解,也不说什么。但经不住杜维言的劝说,答应他下次和他一 分卷阅读35 起去糖水铺。 因为明天有课,周海歌留不了太晚。 “海妹妹我送你,我送你。”看自己的事成了,杜维言殷勤的就要去拿车钥匙送周海歌。 易伯洋拿起树杈衣架上的外套,先他一步走到门口。 “你开车咋咋呼呼的不安全,我来送她,你没事做的话就把垃圾给我拿下去丢了。” 杜维言:“你都要下楼了,自己拿。” 易伯洋:“今天就你没做事,你还不劳动劳动。” 杜维言:“我觉得你就是嫌脏……” 易伯洋:“对啊。” 杜维言:“……” 周海歌看两人斗嘴莫名觉得好笑。 杜维言懒得和他争辩,侧着身子越过易伯洋看她:“海妹妹,我俩的事就说好了啊。” 周海歌朝他比手势,【OK OK】 看着两人神神秘秘的,易伯洋就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事,侧身看周海歌“别理他,走吧。” “嗯。”周海歌乐得点头。 杜维言嘁了声。 两人出了门,杜维言去厨房收拾垃圾,单薇薇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表情黯淡。 她认识易伯洋八年见过他很多种样子。对外人的温和有礼,对朋友的仗义慷慨,对家人的温柔细腻,易伯洋在她心中从来都是绵里藏针,容易走近但不易走进的人。 他对那个女孩熟稔的仿佛是多年的老友,关心她的安全,包容她的调皮,单薇薇自嘲的笑了笑,心里泛出一阵酸。 * 周海歌跟着易伯洋下楼时,小区的路灯早就亮了起来,朦朦胧胧的淡黄色灯光洒下来,周围的景色模糊,还真的让周海歌恍惚了下,仿佛回到了安城。 天气逐渐升温,易伯洋降了半扇车窗,夜晚的风吹进来掠过周海歌的脸,整个人都变得倦倦的。 易伯洋除了刚上车问了问她和杜维言约定了什么,就一路无话。 周海歌晕车,特别是在睡眠不足和吃的太油腻时,所以一般这个时候坐车就会假寐。 车内很安静,车子也平稳的行驶着,淡淡的风吹进来,一点点的消解着周海歌的清醒,在距离周公还有一厘米距离的时候,周海歌被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吵醒,本来周海歌是不想理的,奈何消息响个不停,她索性就打开看了看。 是寝室群的消息。 前面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周海歌随便滑动看了看,钟玥突然发消息说晚上不回来了,王好好打了个问号,周海歌也附和的跟着打了一个,顿了几秒王好好又发了段语音过来,因为微信设置了“使用听筒播放语音”,声音不大,于是她很放心的点开了王好好的语音。 【你今晚不是去和男朋友来全垒打吧!哎,我听说男人鼻子大那个地方就大,我看你男朋友鼻子还……】 “……” “……” “……” 指尖抖了抖,周海歌连忙关语音。 但越急越乱,周海歌慌乱的戳了两遍,于是王好好的声音又再次传了出来,周海歌急得直接摁灭了屏幕。 虽然是用听筒播放,但架不住车内安静,王好好又激动的嗓门老大,一瞬间车内安静的诡异,易伯洋握方向盘的手都尴尬的紧了紧。 周海歌对这种话也淡定,但平时在寝室听听就算了,现在这个场合…… 周海歌呼吸都放轻了,她咬住嘴唇僵硬的转头看过去,一旁的易伯洋面不改色,不动如钟,但周海歌知道他听到了。 周海歌转回头,保持沉默。 不清楚。 不知道。 不关我事。 周海歌自我安慰“不”三连。 但王好好的话在周海歌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她有些好奇这个“鼻子大”的说法是不是真的。 那要不再偷偷看一眼? 说做就做。 周海歌微微偏头,视线悄咪咪的移到了易伯洋的脸上。 易伯洋侧着的脸轮廓明显,鼻梁高挺,大不大不知道不过还挺高的,周海歌又想了想脑海里易伯洋的样子,他的五官分明恰到好处,有棱有角但却给人淡淡的温柔,至于鼻子她还真没注意观察过,长得太好仿佛都融合在了一起,反正赏心悦目的,周海歌想着想着还花痴的“啧”了一声。 听见声响后易伯洋整个人都滞了一下。 他余光看的得到周海歌的动作,包括她打量自己。 看着周海歌眼神在他的脸上流转,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虽然知道没有科学依据,但还是下意识抬眼看向车内后视镜里自己的鼻子。 挺大的吧…… 周海歌胡思乱想了一堆,从易伯洋的鼻子联想到了他的……明明只是想象,但她却一阵脸热。 易伯洋瞥了眼周海歌见她脸红红的,怕她再胡思乱想,淡淡开口:“其实这个没有科学依据的。” “?” 周海 分卷阅读36 歌一下子没转过来思绪,愣了一会儿明白他在说什么,脸嗖的更红了。 恹恹的应了声“嗯”。 完了完了,被误会了。 其实没有乱想哇! 一路无话。 校外的车不能开进去,周海歌让易伯洋把车停在了离宿舍近的北门。 周海歌解开安全带,刚想开车门,易伯洋喊住了她,说,谢谢阿姨的辣酱。周海歌还没从尴尬中缓解出来,挥挥手说不客气,没再耽误,说了再见就跑进了校门。 周海歌跑的飞快,连让她拿回去的蛋糕都落在了座椅上,易伯洋眉眼一舒,不自觉轻笑一声,指节敲着方向盘,打了个弯驶开了学校。 中途驶过一个药店,易伯洋想了想掉了个头停下。 第十七章 周海歌回到寝室时,只有王好好一个人,她正坐在寝室床上放着音乐涂脚趾甲,脸上还敷着黑色的海藻面膜。 见周海歌回来了,王好好伸手关掉音乐,“终于有人回来,我一个人在寝室快无聊死了。” 周海歌扫了眼寝室:“就你一人?” “对呀。”王好好敷着面膜,声音怪怪的,她边涂指甲边说:“彤彤替班去了,小玥回家了。” “回家了??她不是和男朋友出去了吗?” “你没看后面的消息吗,她是回自己家了,所以不回寝室了。”王好好抬眼看她,“你怎么这么惊讶。” “那你在群里这么笃定地说什么‘全垒打’的。” “合理猜测嘛。” “我看你是满脑子废料!”周海歌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哎我说你不对劲哦。”王好好好整以暇的看她,“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激动,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乖乖,从实招来。” 周海歌抓着头发哀嚎一声,满头乱毛的和她讲了今天的事情。 “咯咯咯咯咯咯”王好好笑得花枝乱颤,指甲油都涂歪了,连忙绷住脸控制面膜,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扯了面膜大笑起来。 周海歌一脸哀怨,“你还有良心吗。” “不好意思哦,不过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她踩着楼梯下床,拖着条板凳,挪到周海歌面前坐下,“不过说真的,真的好尴尬哦。” “你也知道。” “不过也不能怪我啊,谁知道你旁边有个男人。”王好好仿佛突然抓住了重点,抓着周海歌的胳膊,睁大眼看她,“男人?” 周海歌还没和王好好她们提过易伯洋。 于是这个晚上王好好又收获了一个瓜,她好快乐! 周海歌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还没看到刘芯彤回来,走到桌前拿起手机给刘芯彤打了个电话,却是关机状态。 周海歌走到王好好床前,推了推她。 王好好摘了耳机,起身看她,“怎么了?” “你知道彤彤今天去哪里替班吗,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嗯……好像是西直门那边。” 这会儿已经快10点半了,周海歌望了眼窗外的浓重夜色有点担心。 她决定还是出门看看。 周海歌刚套上鞋子,刘芯彤就推门进来了,带着一股夜晚的凉意。 周海歌连忙上去问她,今天助教的替班通知来得急,刘芯彤走的匆忙没带充电宝,手机在课上直播完后,就没电关了机,刘芯彤身上没有现金,问了好几个人才借到,所以回来就晚了些。 周海歌嘘了口气和她说,以后晚上的替班还是不要去了,一个人不安全,刘芯彤笑了笑答应了她。 * 易伯洋今天心情很好,早晨上班的时候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公司里的女职员看到后都沸腾了。 “你们刚才看到了吗,老板今天好温柔欸。” “只要你不出错犯错,老板每天都很温和好吧。” “不一样不一样,你看他今天笑得和平常不一样。” “好像真的欸,比平时有温度多了。” “你说,别是老板恋爱了吧!” “……”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静了一瞬,张了张嘴,随即立刻脑补出了几十万字的小说。 易伯洋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办公桌上,把秘书叫了进去。 “老板。”秘书是个男性,年纪不大,看着憨憨的。 “一会儿你叫个闪送,把这个送过去。”易伯洋眼神朝桌上一递,秘书立刻会意。 秘书看了看桌上的袋子,透明塑料袋上标着药房的名字,袋子里面隐隐约约看得到一张黄色的便利贴,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和老板今天格外温和的表情,秘书心想,别不是老板真的恋爱了吧? 他正想着,易伯洋突然出声,秘书吓得一抖,赶紧收回心思。 “算了,你中午12点左右再寄,地址一会 分卷阅读37 儿我发你手机上。” 昨天听周海歌说今天上午没课,易伯洋估摸着她会赖床,还是中午送过去好。 秘书看着手机上自家老板发来的地址和姓名挠头, 大学? 看来应该是亲戚妹妹什么的,等会儿回去可不能让那些人乱说了。 周海歌本来是会睡到中午的,但前晚睡得不安稳,早上8点就醒了,看了眼手机时间,就收到了学生会发来的“校园歌手大赛决赛名单”通知。 大一大二忙着加学分,周海歌几乎没参加过学校的文艺表演,想着马上毕业了,多少得给大学留点纪念,就报名了学生会组织的歌手大赛,没想到还真的冲进了决赛。 寝室里的人还没醒,周海歌自己抱着手机傻笑了一会儿,刷了会儿微博困意来袭,开开心心的又睡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周海歌取了个闪送的快递,她不记得自己买过东西,打开一看是一瓶红花油和一盒膏药,还有一张便利贴,纸上的字苍劲有力,倒是和易伯洋这个人相反。 周海歌弯唇笑了笑,正准备收起来,王好好一把抢了过去,“笑着这么开心,我瞧瞧。” “‘一个是膝盖的,一个是脖子的,一定要记得按时擦药。——易伯洋’”王好好捏着腔边念还边暧昧的看周海歌,周海歌掰着她的手臂去抢,王好好咯咯咯的笑得满寝室跑。 “王好好!” “啊啊啊啊啊啊!不给!” “……” * 杜维言现在三天两头有事没事就往易伯洋家里跑,易伯洋常常不在家,但每次回来就能看到杜维言坐在餐桌上蹭吃蹭喝。 易伯洋嫌弃开口:“你这一天天不用工作吗?” 杜维言翘着二郎腿:“我又和你不一样,我又不用管公司。” 杜维言毕业后在自家公司做网页设计,看他每天无所事事,易伯洋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只是个挂牌的。 易伯洋转去厨房倒了杯水,抿了口,“你每天有家不回,天天跑我这干嘛。” “我一回家我妈就逼我相亲,我快烦死了,来你这避避。” “那你赶紧搬出来呗。”易伯洋放下水杯,扯了扯衬衫领口,解了两颗扣子,露出两根精致的锁骨。 “搬出来干嘛,我又不会做饭,再说了我就喜欢来找爷爷。”杜维言冲易爷爷憨憨的笑了笑,“爷爷是吧!” 易爷爷从报纸里抬头,不置可否。 易伯洋轻哼声,“我看你是喜欢爷爷的饭。” 杜维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见易伯洋要往浴室去,杜维言连忙喊住他,“对了,你把海妹妹微信和电话推我下呗。”上次走之前给忘记了。 易伯洋回头看他,轻拧着眉,瞳仁漆黑,眼神犀利。 “哎哎哎,你别乱想啊。”杜维言连忙开口,“上次海妹妹答应帮我追楚晰的。” 易伯洋了然,转身进了浴室,留下一句,“等我洗完澡。” 杜维言嘀咕,我长得有那么像祸害小姑娘的人吗。 * 杜维言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周海歌刚好从地下室里出来。 最近一直忙着歌手大赛决赛的练歌,之前她在学生会呆过,所以和不少人关系还不错,这次练歌问了一个朋友借了地下室,总算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嗓。 地下室没信号,一出来微信消息就噼里啪啦的响,周海歌还没来得及看,杜维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你好?”是个陌生的号码。 “海妹妹是我啊!”杜维言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周海歌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周海歌嗯了声,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边拧瓶盖边往寝室走,本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号码的,转念一想大概是易伯洋给的。 “海妹妹,你还记得上次吃饭时答应我的事吗。” 周海歌喝水的手顿了一下,这几天太忙他要是不打电话,她还真的忘记了,周海歌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哦。” “没事没事,那你这周六有空吗。” 周海歌沉吟了一下,“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就可以。” “好,那我周六来接你,等搞到手,哥请你吃大餐。” 这句话周海歌怎么听怎么怪。 第十八章 《罪心》莫离的角色定了下来,原先易伯洋想着可能会花些口舌,没想到林修白倒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林修白说要请他吃顿饭才行,原本就是很好的朋友,易伯洋笑他会做生意,给你接戏倒要我请吃饭。 …… 周海歌出校门时还怕找不到杜维言的车,结果一看到那辆骚黄的保时捷,就知道是他没错了。 车子实在是招摇,过路的学生都侧目看了过来,好死不死杜维言这个时候看到了周海歌,摇下车窗朝她大喊:“海妹妹!这里 分卷阅读38 这里!”边喊还边挥手,生怕她看不到,见状周海歌连忙改快走为小跑。 太招摇了,太招摇了。 豪车+女学生 真的容易想歪。 周海歌砰的关上车门,赶紧摇上了车窗。 扣上安全带,她转头吐槽,“你这车也太高调了吧。”就不能用个黑白的? 杜维言撅嘴,“还好吧,这是我家比较低调的了。” 周海歌:“……”算了,有钱人她不懂。 糖水铺开在五道口,是个靠近学校和地铁站好地段,周末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各色面孔都有。 杜维言找了个地方停车,就和周海歌走去了店铺。 店铺开在一条小巷里,左右都是各色的美食店,五彩的霓虹灯招牌在白天也泛着光,虽然已经下午但仍然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周海歌跟在杜维言后面左拐右拐停在了一个粤式糖水铺前。 店铺不大,满满的粤式风格,一块黑色的木质招牌悬在店铺的正上方,“粤发糖水铺”五个字在阳光的斜射下还泛着淡淡的金光。 意外的店铺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几对情侣坐在一起聊天,招牌的甜品打成字牌悬挂在上方,红豆沙8元、西多士10元、姜汁撞奶12元…… 价格很亲民。 看了一圈,在这样的黄金地段开店,价格还这么便宜,估计也是个靠着兴趣不靠赚钱的人了。 杜维言找了个离收银台最近的地方坐下,不一会儿就有服务员过来招待。 周海歌喊杜维言:“是哪个女生啊。” 杜维言猫着腰凑过来,“那个。” 顺着杜维言的手指看过去,一个穿着褐色工作服的女生挽着发,正低着头站在收银台前忙着什么。 要不是杜维言说这个店铺是她开的,周海歌都没想到老板也和员工穿着一样的工作服。 收银台有半个人高,楚晰垂着头看不清容貌,突然旁边的一个服务员笑着推了下她的肩膀,眼神往杜维言这边递,楚晰抬头,拍掉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耐烦的朝这边瞥来,看到周海歌后倒是愣了下,随即面无表情很快的收回了视线。 对视的一眼,周海歌看清了她的脸,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五官大气,看着很舒服,大概是在甜品店的原因,周海歌突然想到一个形容词——人间巧克力。 周海歌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转头去看杜维言,他正托着腮一瞬不瞬的盯着远处的女孩傻笑。 “欸。”周海歌踢了下杜维言的足尖,“你就这么带我来,万一人家误会怎么办?” 杜维言愣了愣,反应过来,“对噢。”,他垂眸想了想,突然抬头看她,眼里泛着光,“我有办法。” “?” 杜维言把菜单推向周海歌,边推还边喊,没错是喊,“表妹,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今天哥请!” 周海歌:“……?” 她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店里人本就不多,氛围偏安静,杜维言这一嗓子,几乎所有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收银台前的楚晰也递了个眼神过来,莫名其妙。 两个小时不到,周海歌就被眼神洗礼了两次,她赶紧抽过来菜单,低头翻阅。 周海歌点了份炸鲜奶,边吃边听杜维言讲他和楚晰认识的故事。 杜维言家里总逼着他去相亲,打电话来三天两头就为这事,杜维言气的撂了电话,烦躁的一脚踢翻路边立着的易拉罐,刚好楚晰从旁边走过去,罐内剩余的可乐溅了楚晰一身,杜维言呆在原地愣了几秒,见杜维言没有道歉的意思,楚晰气的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指着他鼻子让他道歉,本来杜维言就在气头上,结果就是—— 两人火花碰油桶,炸了。 也不知道杜维言哪根筋搭错,竟然觉得楚晰骂他的样子格外性感,看上人家了,天天缠着人家跑。人家楚晰因为这事对他没有好印象,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周海歌听完差点被呛到,“……你怕不是有受虐倾向。” 杜维言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说不定还真是。” 周海歌:“……” 杜维言拽着周海歌求她出意见。 楚晰这么有个性和王好好有几分相似,周海歌也不太确定就象征性的给他提了几点,毕竟感情上她并不是什么高手。 首先杜维言不能每天有事没事来烦楚晰,人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要和她的小姐妹关系搞好,走温柔体贴的人设,收收花花心思,真诚并且持之以恒,说不定就成功了。 杜维言听完忙不迭的点头。 * 事情解决了,周海歌要回学校,杜维言一定要送她,周海歌连忙推辞了,一来学校离这不远,二来周海歌是真的不想在接受第三次眼神洗礼了。 周海歌没往地铁站走,转了个弯往奶茶店方向去。 奶茶店在街的对面,绿灯一亮,千万个人涌过来,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色人头,前 分卷阅读39 面一头紫发的王好好就格外引人注目。 周海歌辨认了一番,确定是她,刚想开口叫她,就看到她微微低头和旁边的男生说话。 男生的样子有些陌生,周海歌没多想,但怕他们有事就没打扰了,没想到他们也是往奶茶店的方向走去。 王好好正想着买完奶茶怎么和旁边的男生开口说再见,唉声叹气间就看到了斜后方的周海歌,她脚步一顿,仿佛看到救命稻草般喊住了她。 王好好打着手势让她赶紧过来。 她刚走上前王好好就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连忙启声:“海歌,你找到这来了啊,你刚才发微信给我说有急事是什么呀。”边说还边给周海歌递眼神。 “???” 虽然莫名其妙但她很有眼力见的接了梗,“噢噢对,……就是……就是那个……”周海歌瞪着眼珠子看她,就是什么呀! 王好好:你自己想!我也不知道啊! 周海歌:你大爷的! “呃……就是之前我们小组做的报告老师说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对,就是这样。”周海歌卡了一会儿,憋出一个理由。 王好好很配合地接话:“啊……那岂不是一会儿就要回去啊。”说完还遗憾的看向旁边的男孩。 “没事,你们有急事的话,就先回去解决,我们下次再约也可以。”旁边的男生长得白净斯文,说话间还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唉,真的抱歉啊,今天的奶茶我请。” 王好好偏着头,周海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看得到她别在后背的手,正一个劲的给周海歌比OK。 男生很绅士说什么也不让王好好掏钱,还请了周海歌一杯,搞得周海歌怪不好意思的。 男生的学校就在附近,所以把两人送到了地铁站才走,这下搞得王好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进了地铁闸门,周海歌咬着吸管问王好好,这谁? 王好好撩了下耳后的短发说到:“网友。” 男生叫季楠,是王好好在打游戏的时候认识的。她是个声控,当初连麦的时候一下子就被男生温润的声音吸引,当即加了人家微信。 聊的时间久了就想着约出来见个面,感觉好的话就继续发展,本来今天王好好定的是一整天完整的安排,但是见到男生面的时候王好好迟疑了。 王好好有一米七的身高,生平最爱的就高跟鞋,所以她的择偶就只有一个—— 不能比她矮。 季楠身高目测一米七八,虽然还比她高了几厘米,但王好好踩上高跟鞋就不行了,所以王好好自然是不太愿意,不过今天的行程本就是她定的,她也不好中途跑了,所以就拉着周海歌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周海歌对季楠的第一印象很好,下了地铁越发觉得王好好不厚道。 “哎呀,其实我现在想想也挺对不起人家的……”王好好看着她瘪嘴。 周海歌也不好说什么,只盼着公交车快点来,今天中午没午睡,这会儿有点昏昏沉沉的。 回学校的这趟公交车20分钟一趟,她们下地铁的时候公交刚刚好从眼前开过去。 站了一会儿周海歌有些腰酸,她撑着腰揉了揉打算去后面的广告牌上靠一靠。 转身刚走两步,王好好突然凄厉的尖叫了一声。 周海歌愕然转头,就看见王好好整个人都被摩托车拖得摔倒在地直直往前冲。 事情来的太突然 ,周海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王好好已经被往前拖行了几米,周海歌踉跄了下连忙朝她跑去,边跑边喊,“好好!快把包袋子扯下来!快啊!!” 王好好被吓得思绪中断,周海歌这么一喊她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扯下缠在手腕上的挎包袋子,随后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柏油马路上,飞车贼没了束缚,马达“轰”的声,飞快地开跑了。 奶茶早就摔在了地上,溅了周海歌一身,周海歌跑上前去,吓得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 王好好吓得不轻,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眼神涣散,周海歌急促地拍了拍她的脸,她就“哇”的一声倒在周海歌怀里哭了出来,周海歌喘了口气,一颗心放了下来。 周海歌扶住她的肩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王好好的打底袜扯开了口子,勾着丝线蜿蜒到大腿,膝盖连着小腿磨破了一大片,石子嵌进肉里看着可怖。 “海歌,我……我好像腿骨折了,动不了了。”平时咋咋呼呼的王好好抽泣着,看的周海歌一阵心疼。 周海歌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此时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人,有好心人走上前来问她们是否需要帮忙,周海歌一个人架不起王好好,朝他点了点头。 易伯洋和林修白吃了饭,就各自分开。他上了车靠在车后排的座椅上,轻阖眼皮放松身子。 “老板,那好像是海歌小姐。”车子停在路边,由明扣安全带时偏头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本没留心,没想到却看着周海歌踉踉跄跄的跟着一个架着女孩 分卷阅读40 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由明跟了易伯洋七八年,别的没有,眼力见还是好的,那天老板让她去接周海歌,他就知道这个女生是老板很在意的人。 易伯洋闻言掀开眼皮,偏头朝窗外看去,距离隔得不远,易伯洋看周海歌头发凌乱,步伐不稳,微微拧眉—— “把车开过去。” “是。” 第十九章 刚才的一跪太猛,站起来后周海歌膝盖骨有些疼,她弯腰揉了揉,赶忙朝前追去。 架着王好好的是个身材健壮的大哥,大哥很好心的将王好好扶到了马路里面些,周海歌不好意思让人家架太久,急急往马路中间跑了跑,看看有没有出租车开过。 这个公交站还比较偏僻,来往车辆不多,出租车也没见着一辆,来不及等,周海歌掏出手机准备用叫车软件。 刚刚掏出手机,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缓缓停在了她面前,周海歌下意识抬头,后排的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人。 易伯洋? 周海歌张了张嘴,易伯洋先她一步开了口。 “怎么了。”易伯洋看着她蹙了蹙眉。 “哦哦!”周海歌睫毛扑闪几下,反应过来,边说边往身后指,“我朋友受伤了,我在叫车。” 看到他身后的车,她脑子灵光一闪,“可以拜托你送我们去医院吗?” 现在叫车最少也要五分钟才到,能早去医院当然最好。 易伯洋朝她点头,朝站在一侧的由明示意,由明点头走过去接下了王好好,周海歌连忙过去帮着搀扶,还不忘和路人大哥道谢。 一路到了医院,周海歌陪着王好好,由明就帮着挂号,办住院,看着由明忙这忙那,周海歌不好意思的直道谢。 检查结果出来了——踝关节轻微骨折,其他的地方只是轻微的擦伤,打个石膏两周左右就可以出院。 王好好平时挺霸气一人,今天全程就抱着周海歌的手臂哭唧唧的,搞得周海歌哭笑不得。 周海歌边给她递纸边揶揄她,“好姐,平时不挺男人的吗,再哭你就要变林黛玉啦。” “……你,嗝,骨个折试试,嗝。”王好好倒是不哭了,打起了哭嗝。 出于良心周海歌忍住没笑,出去打了个电话给王好好的家人,这个情况家人还是一定要通知的。 王好好的妈妈正好在不远处的商城逛街,听了消息吓得都急出了哭腔,急匆匆的就要赶来。 收了线,周海歌有些疲惫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头才发现今天刚穿的白色薄羽绒服胸前,都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褐色奶茶渍。 伸手扣了扣,液体早就凝固,周海歌的动作毫无作用。 她无奈叹了口气,打算去卫生间清理下,刚站起来膝盖就传来一股细碎的痛感。 周海歌又原地坐下龇牙揉了揉。 易伯洋在车上听周海歌讲了事情的经过,陪周海歌处理好朋友,就去打电话处理这事故。 事情不算复杂,虽然劫匪带了面罩,躲过了监控,但查线索并不难。易伯洋认识一个这方面的警察,拜托了他几句,对方笑着承诺,必须给你办好。 他站在离病房不远的一个拐角处,收了线往回走去,就看到周海歌低头揉着膝盖。 易伯洋腿长,大腿一迈,三步两步走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医院的椅子是连在一起的,坐下后椅子轻微的颤动,吓了周海歌一跳。 周海歌抬头,见是易伯洋,舒了口气,“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走了呢?” 易伯洋没答她,看着她的膝盖问她,“膝盖划破没。” 周海歌摇头。 她穿的还比较厚,划破是不可能的,但估计又会青一块了。 易伯洋估计也是想到了这点,眉头拢起,语气不悦:“回学校后,认真把膝盖擦好红花油。” 他唇线紧抿,目光沉沉,看的周海歌莫名头皮一紧,乖乖的“哦”了声。 估计也是累极,王妈妈来的时候王好好已经睡着了,周海歌看有人照顾她,就没多留。 她和王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回了学校。 * 在回学校的路上,易伯洋接了个电话,周海歌坐在旁边,隐约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大概是飞车贼有消息了。 周海歌小声感叹,看起来温和做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嘛。 易伯洋正好收了线,转头看她,“什么?” “没事……就是觉得你做事效率很高。” 做菜也是。 易伯洋弯唇,“这算是一个夸奖吗?” 周海歌真诚点头,“当然!你知道吗,对于我们这种有拖延症的人来说,这是多大的夸奖。” 易伯洋笑,“不出意外的话,最晚明天早上人就可以抓住了,到时候你朋友丢的东西就可以拿回来了。” “真的?” 分卷阅读41 见易伯洋点头,周海歌感激的对着易伯洋双手合十,表情格外真诚,“我替她谢谢你。超级感谢!”。 易伯洋抬手两根手指捏住周海歌的手踝,轻轻扣在她的膝盖上,笑道:“太正式,我可受不起。” 虽然隔着羽绒服,但周海歌还是愣了愣。 明明连触感都没有,但手踝处却陡然生出一阵温热,顺着手腕蔓延至全身,周海歌莫名有些窃喜。 她绷住表情,抬手掩饰性的捋了捋耳后的头发,含糊应了声,视线移到了窗外。 周海歌坐车时除了睡觉以外,最喜欢的事就是数两个路灯柱子间的空格。 车开得不快,但她数着数着就又忘了到哪了,重新来了几次车子就开到了学校。 看着窗外的景色变得熟悉,周海歌刚想开口,车子就在易伯洋的提醒下驶到了北门。 周海歌意外于易伯洋的细心又觉得情理之中,他向来是如此。 * 易伯洋送完周海歌就回了家。 进门换了鞋,爷爷正躺在阳台的藤椅上看报纸,见易伯洋回来,爷爷压低眼镜,抬手指了指餐桌上的东西,“好几天前寄来的,这几天忘记给你了。” 易伯洋走过去拿起,竟然是张请柬。 “我看着像是张请柬,是你朋友的吧。” “嗯。” “你看看你朋友都结婚了,你连个女朋友的影都没有,工作重要,家庭也重要啊,爷爷也不是催你,就是告诉你看到好女孩就要好好把握,错过可就没有了啊,我看那个……” 怕爷爷再说下去又要扯出几个女孩子来,易伯洋连忙打住他,“爷爷我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你呀保重自己身体就最重要了。” 看着易伯洋回了房间,爷爷嘟囔道,“我看着海歌就还不错。” 请柬是易伯洋的大学室友高云阳的,易伯洋问了杜维言才知道这回事。 杜维言无语,“你不会把寝室群屏蔽了吧。” 屏蔽倒是没有,不过杜维言他们喜欢在群里发语音,而易伯洋最不喜欢听语音,所以一般扫几眼看看有没有字,或者直接点已读。 空闲下来也会挑几条听,也能了解主要内容,一般来说没有什么重要事情,所以也没错过什么。 这段时间公司事情太多,易伯洋确实很久没看群消息了。 易伯洋专门回了电话给高云阳, 肯定出席,备份大礼。 * 周海歌几人有空就来看王好好,周海歌每次还带跟记号笔,几天下来王好好的石膏上就画满了涂鸦。 这天,王好好吃着苹果一拍大腿想起件事。 王好好亲姨妈的女儿三月下旬要结婚了,王好好是独生女,所以从小和这个表姐玩到大,感情就和亲姐妹一样,她结婚王好好是必须要当伴娘的。 当然伴娘不止王好好一人,伴娘团共有三人和伴郎团人数一样,连衣服都是统一定制的,这几天王好好住院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件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今天一想起来才发现离婚礼还有不到十天。 眼下她腿打着石膏,伴娘肯定是当不了了,但是又不可能让这个位置缺个人,她的小心思就打到了室友小姐妹身上,同学三年,寝室里的人也都见过这个表姐,也还算熟悉,她们肯定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再说婚礼她肯定也会去,不过就是全程坐在台下罢了。 婚礼的日期是周六,周末刘芯彤向来要兼职,班子泽难得下周末有空,钟玥肯定是要去陪男朋友的,于是这个差事就落到了周海歌头上。 她们讨论这事的时候,周海歌正好去了厕所,回来后三双眼睛就齐刷刷地看向周海歌。 周海歌:“???” 倒不是不愿意,只不过个不太熟的人当伴娘真的有些尴尬,再加上婚礼上一些闹伴娘的游戏,想想就头疼。 王好好抬手发誓,“海歌我保证不让那些人闹你,等我腿好了请你去夜店蹦迪。” 周海歌摆手,“前一个可以,后一个就算了,我可消受不起。” “答应了?” “嗯。” “姐爱死你了!!!” 第二十章 易爷爷有心脏病,所以需要定期检查,虽然已经到了春季,但气温还是没有完全回暖,这几天又刚刚断了暖气,易爷爷这几天心脏就有些不舒服。 天气寒冷容易导致血管收缩,影响血液流动,医生叮嘱要注意保暖,清淡饮食,重要的是要保持心情愉悦。 易伯洋扶着爷爷从诊室出来,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会儿。 易伯洋帮着理了理爷爷的衣襟,温声开口,“爷爷,我看你这段时间怎么都没去散步了。” 爷爷笑笑,“北京的天又干又冷,人都倦了。” 爷爷不说但易伯洋却是知道的,爷爷心中郁结,人活了大半辈子突然就离开了故土, 分卷阅读42 任谁心里都不舒服。 易伯洋对爷爷始终有一份惭愧,高中离了安城几乎很少回来,因为学业,也因为奶奶的离世。出事那天只有他和奶奶在家,他和朋友在外面,导致家里没人,错过了奶奶摔倒后最好的抢救时机,这事不怪他,但他始终觉得怪他。 父母过世后,他立马接手了公司,忙的焦头烂额,难得抽空回来,爷爷身体不好,他害怕因为自己的疏忽再次造成难以承受的后果,只能将爷爷接到身边。 他懂爷爷对故地人和物的思念,他惭愧但他无可奈何。 易伯洋扶着爷爷坐进车后排,帮爷爷系好安全带,合上了门。 单薇薇刚好在停车场停下车,见着易伯洋喊了他一声。 她戴着黑色的墨镜,一个蓝色的医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一时间易伯洋没认出来她。 单薇薇走过来取下墨镜,看见了车里的爷爷,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来医院了。”易伯洋问。 单薇薇指了指自己被口罩遮住的脸,有些窘迫的开口,“昨天和朋友吃海鲜过敏了。” 易伯洋了然。 “是带爷爷来检查身体吗。”单薇薇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 易伯洋嗯了声,又看了看她,道:“我有认识的皮肤科医生,有需要的话可以帮你打个电话。” 单薇薇弯眉,“不用了,今天约的医生也是熟人。” “那好,不耽误你了,我先回去了。” 易伯洋朝她扬了扬车钥匙,示意自己先走了。 单薇薇看着驶远的车,敛眸收起情绪,转身上了电梯。 * 婚礼在国贸商圈的嘉丽大酒店举行。 周海歌从王好好那里多少了解了些,她结婚的表姐夫家是房地产起家,表姐是电商行业,其实算的上是家族联姻,但是幸运的是他们是相爱的。 不过这样的家族结合或多或少带着点商业性质,来往的宾客西装革履,不像是参加婚礼倒像是参加酒会。 婚礼很盛大,深邃神秘与带着梦幻的浪漫,淋漓璀璨的蓝色星光挟裹着梦幻旖旎的斑驳光影,整个婚礼现场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周海歌参加过很多婚礼,但第一次看见这么隆重华美又浪漫大气的,新娘穿着洁白的曳地婚纱,缓缓走上台来,父亲将女儿的手郑重的放入另一个男人的手中,从此他的花儿就有另一人来共同守护。 看着新娘轻轻拭泪,周海歌也跟着鼻尖一酸。 婚礼开始后她就和另外一个伴郎主动站在了舞台一侧,应该是王好好打过招呼了,从婚礼开始到现在她几乎没做什么,还真的就是个凑人数的,周海歌倒是乐在其中,唯一不愉快的大概就是身上的礼服和脚上的高跟鞋了。 王好好比周海歌高了6,7厘米,骨架也比她大些,时间仓促,礼服虽然调整了些但还是有些大,虽然礼服不是一字肩,肩膀上有薄薄的轻纱拖着,但她总是下意识的提一提。 而鞋子实在是磨脚,再加上周海歌不习惯穿高跟鞋,站了一会儿整个人都有些晃晃悠悠,还差一点摔倒出了洋相,多亏旁边的伴郎扶了一把,周海歌连忙朝他道谢。 易伯洋坐在靠近舞台中心的台下,他们这桌都是些老同学,氛围轻松,倒是不尴尬。 新人在台上宣誓,易伯洋随意往旁边看去,倒是意外的看到了周海歌。今天的来宾大都是些企业名家,周海歌不一定认识,怎么回来当伴娘? 正想着就见周海歌有了动作。 她轻晃了下似乎是没站稳,刚好被旁边的伴郎轻托了下,直起身后连连向对方点头致谢,易伯洋仿佛可以看到她睁着眼睛,满脸感激的表情,唇角都不自觉地扬了扬。 等周海歌站直他才看清楚她的整体装扮。 大约是因为婚礼是以蓝色为主题,伴娘的礼服也是蓝色星空款。 轻薄的半透明纱罩住她的肩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收腰的剪裁,简约的腰带装饰,胸前的加皱工艺,再加上裙摆上渐变的蓝色层层叠加,银色的星星点缀散落在纱裙上,衬得周海歌宛若发光的精灵,轻盈而美好。 易伯洋被她一身惊艳,看着她望着新娘舒展眉眼,心头也跟着轻了起来。 仪式结束,开始了敬酒,这个环节周海歌偷偷放松溜到了外面的卫生间。 其实是因为她的脚后跟实在是疼的有些受不了。 周海歌单手撑着洗手台,弯腰取下脚上的高跟鞋,她拖住脚掌仔细一看,后跟处磨红了一片,还有一小块脱了皮,周海歌抬手捏住薄皮轻轻一撕,那一小块就剥离了皮肉,倒是不疼,但可能撕的狠了,渗出一点点血。 周海歌抬手蹭了蹭血迹,随即将脚踩在鞋背上,鞋背上有细小的碎钻,轻轻扎在脚掌上倒是有些按摩的功效。 洗手间没有室内暖和,北京的三月还未回暖,风从厕所的窗里吹进来,周海歌缩了缩脖子。 她双手放在后面撑着洗手台,另一只脚也蹬掉了高 分卷阅读43 跟鞋,双脚没了束缚,虽然有些凉意,但周海歌放松的很。 反正这个时间这里没人,周海歌眯着眼估摸着休息三分钟再回去,她手指打着节拍,轻快的哼起了比赛时要唱的歌。 易伯洋在婚礼现场见周海歌时不时蹙起眉,以为她不舒服,看她离开就跟了上来。 周海歌站的地方和易伯洋坐的地方隔得不近,易伯洋出了大门就没见着她,就打算来洗手间看看。 女士洗手间和男士洗手间是正对着的,洗手台的位置也是相对的,所以易伯洋一来就看到周海歌倚在洗手台上,眯着双眼哼着歌,一时间易伯洋竟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叫她。 听到了细小的声音,以为有人来了,周海歌猛地睁开眼。 周海歌愣了一瞬,没想到来人会是易伯洋。 她反应过来,一个着急想要站好,但因为是踩在鞋背上,脚底的弧度让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她晃了晃就直直往前栽了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邻居吃麻椒——麻了隔壁! “扶住我!!!”周海歌声音凄厉的朝前喊道。 易伯洋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眼疾手快的朝前迈去。 一个天旋地转,周海歌稳稳地跌进了易伯洋的怀里。 一时间她不知道是悲是喜。 周海歌的脸隔着衬衫贴在易伯洋的胸前,温热的气息传来,烫得周海歌烧红了脸。 妈的!周海歌龇牙咧嘴暗骂了自己一句。 她深呼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准备从他怀里起来。 刚抬起脑袋,一股头皮扯住的阻力传来。 完蛋,头发勾住衣扣了。 “……那个,好像勾住了……”周海歌低着头佝偻着腰,尽量淡定的开口。 “嗯,看到了。”虽然易伯洋尽力保持语调平淡,但还是忍不住溢出一点促狭的笑意。 周海歌也听出了,小声威胁他,“不许笑。” 易伯洋往下压了压唇角,“好,不笑。” 女孩毛茸茸的脑袋低在他眼前,易伯洋抬手捏住和衬衫纽扣缠在一起的头发,温声开口,“我现在解,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嗯。”周海歌低着头,传来的声音闷闷的。 易伯洋动作很温柔几乎没有感觉,但是周海歌此时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感觉一点点渗入她的脚底,周海歌忍不住动了动脚。 “痛吗?”易伯洋放缓了手中的动作。 “不痛,是我脚冷。” 易伯洋这才注意到周海歌正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头发缠的比易伯洋想象中的要复杂,还有两个结才能解开,易伯洋开口,“冷的话,踩到我的脚背上。” “?” 周海歌吃了一惊,下意识抬头想要抬头看他,但动作太大,一下子发丝扯住了头皮,痛的她“嘶——”的低呼。 “不要乱动。”易伯洋托住她的脑袋,“踩上来,离我近点我也方便解。” 周海歌没有扭捏。 反正脸已经丢完了,那就享受男色吧! 脚背上传来压迫感,易伯洋垂眼看到她露出的脚,在深色鞋背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莹润白皙。 易伯洋指节推了下镜框,抿唇,将心思放在了纽扣上。 周海歌轻轻扯住易伯洋腰间的衣料,礼貌的问他,“我站不稳,扯一下哦。” “嗯。” 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头发终于解脱了和纽扣的纠缠。 周海歌从鞋背上下来,踮脚跑过去踩上高跟鞋,边揉头皮边和他说谢谢。 大概是刚才扯到头皮的缘故,周海歌的眸子里还有些水汽,湿漉漉的,氤氲了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上翘的睫毛上下跳动,易伯洋的心也跟着乱了节奏。 易伯洋轻咳一声,别开视线,“举手之劳。” 周海歌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忽然她凝住视线。 缓缓抬起食指,“你——” 第二十一章 因为这个婚礼的缘故,易伯洋今天穿了一身西装,剪裁得体的设计衬得他矜贵淡然,额前的发梳了上出,露出精致深邃的眉眼,细细的眼镜框架搭在高挺的鼻梁上,整个人清冷克制,唯有胸前衬衫的一点红印格外出戏—— 是周海歌蹭上去的口红印。 周海歌面露难色,嘴唇翕动,“……不好意思啊……” 易伯洋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不在意的开口,“没关系,到时候拿去干洗就好。” 虽然是这样说,但周海歌实在不好意思,“化妆间那里有卸妆湿巾,你跟我去一趟吧,应该可以擦掉。”毕竟顶着红印影响确实不太好。 易伯洋笑道,“我们那桌都是熟人,真的没关系,你先回去吧,这里挺冷的。”时不时有风出来,他穿的多不觉得,但周海歌只穿了薄薄的礼服,肯定会有些凉。 “ 分卷阅读44 真的没事?”周海歌再次向他确定。 “没事。”易伯洋点头。 见他这么说周海歌也没再纠结,想着先回去套件外套,再去化妆间拿湿巾给他。 两人并排走回去,周海歌脚疼走的慢,开始易伯洋还没发现,见周海歌总是落后几步才发现她走的并不稳。 “鞋不合适吗?” “嗯,有点。”周海歌冲他点头。 易伯洋又问,“有创口贴吗?” 周海歌摇头,“不过没事,反正一会儿回去就坐着了。” 易伯洋还想说些什么,他们却已经走到了会场门口。 周海歌往里看了看,仰头问他,“你坐哪里啊?” 易伯洋朝舞台侧边一指,和周海歌的位置刚好正对。 “哦,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快进去。” 周海歌和他挥了挥手,转身进去。 易伯洋看着她蹒跚的脚步,转了个方向,移步往会场外走去。 * 周海歌回席时,菜都吃了一半,这桌的人不认识周海歌,她离开和回来都没引起太大的注意。周海歌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早餐她吃的饱饱的,现在一点都不饿,她拿起桌上的纸杯喝了口饮料,提起椅背上的长大衣往化妆间走去。 化妆间果然有卸妆湿巾,周海歌取了几片。 但周海歌走到那桌时却没看到他,反倒见到了杜维言和单薇薇。 大家聊的开心,倒是单薇薇先看到了她,叫了她一声, “海歌?” 杜维言闻声看来,发出惊喜一声,“咦?海妹妹?” 杜维言应该是喝了酒,整张脸连着脖子都是红的,像个煮熟的大虾。 周海歌冲他们笑笑。 杜维言喝酒上脸不上头,脑子倒是很清醒,问她,“你怎么也在这,你也是新娘的朋友?” 解释起来太复杂,而且确实算半个朋友,于是冲他点了点头。 单薇薇见状,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童桐认识你呢。”她和童桐认识多年,从来不知道有周海歌这个人。 童桐是新娘的名字,周海歌不知道单薇薇是不是和她认识,也不愿和她多说,朝她淡淡一笑,转头问杜维言,“伯洋哥呢?” “他说上厕所去了,怎么还没回来。”杜维言偏头看向桌上的其他人,其他人也是疑惑地摇摇头。 “没事,一会儿他回来了你把这个给他,告诉他这个是卸妆湿巾他就知道了。”周海歌将手中的两片便携装湿巾交到杜维言手中。 “我就先回去了啊。” 周海歌冲餐桌上的其他人微笑颔首。 周海歌走后,杜维言看着手中的湿巾一脸莫名其妙,易伯洋又不化妆要这个干嘛。 单薇薇看着周海歌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易伯洋回席的时候手上拎了个塑料袋。 杜维言见他回来笑他,“你是肾不行吗,尿这么久。” 易伯洋睨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倒是同桌的其他人踹他,“吃饭呢,恶不恶心。” 杜维言又笑骂着回了他们几句。 杜维言低头拿筷子准备继续吃饭,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湿巾,突然想起来周海歌和他说的话,将湿巾拿起放到易伯洋碗边,“对了,刚才海妹妹来了,说是把这个卸妆湿巾给你。” “她来过?” “是啊。” 杜维言夹了块肉放进嘴里打量他,“你说你又不化妆,给你这个干嘛……” “卧槽!” 杜维言突然放下筷子,同桌的人都抬头向他看来。 杜维言凑近他,“你这里怎么有口红印?”杜维言戳着易伯洋的胸前,很小的一块,不仔细还看不到,这会细细一看,杜维言发现不仅有口红印,衬衫还有褶皱,“你不会是刚才和海妹妹……” 杜维言瞥了眼其他人,压低声音说,“去哪里激/吻了吧。”这下湿巾的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单薇薇握着筷子的指尖一颤,筷尖上的菜掉进了碗里,她坐在杜维言旁边,即使他压低了声音,单薇薇也听清楚了,她睫毛颤了颤抬眼往易伯洋看去。 易伯洋睨着杜维言,语气平缓,却带着满满的威胁,“再给我乱说,我就把你的事都告诉伯父。” 杜维言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就怕杜家的家法,杜家风气正直,代代合规矩,守礼法,唯一出了杜维言这放荡不羁的性子,杜维言从小皮到大,没被少被杜父打骂。 杜维言撇嘴看他,倒不是怕了他,只是瞧着他打小报告的样子无语。 杜维言没再多说,他了解易伯洋是什么人,刚才也是激动了一时乱猜,闹了一下子,又和坐上其他的人闹闹呵呵的吃起来。 衬衫上的红印早就凝固,湿巾是起不上什么作用了,易伯洋没拆,转头朝周海歌的方向看去。 周海歌侧对着他,桌上的人推 分卷阅读45 杯换盏,她似乎与他们不熟靠在椅背上低头玩着手机。 他收回视线,看着塑料袋,想着结束再给她拿过去, 易伯洋的动作全部清清楚楚看着单薇薇的眼里,她的心头颤了颤,酸涩像潮水一样漫了上来,没过她的脚尖,她的身体,几乎要将她淹没。 忽然间她有了落泪的冲动,深呼了口气将它止住。 * 婚礼结束,亲属都留了下来,王好好自然也是。 本来周海歌来回都是王家司机接送的,王好好估计玩的忘记了这件事,周海歌发了个短信给她,准备自己坐地铁回去。 站在会场门口,周海歌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打算搜索一下附近的商城。 穿着高跟鞋坐地铁肯定是不可能了,除非她这双脚不要了,刚好最近打算买鞋,她打算去商城挑一双。 国贸的商城价格都太高,勉强挑好一个快销品牌,周海歌锁定目标打算走过去。 微风又起,周海歌裹了裹大衣,刚准备抬脚,就听到身后一声,“海妹妹!” 周海歌回头,杜维言兴高采烈的朝她跑来,有要扑过来的架势,被易伯洋一把扯住领口。 杜维言“哎”了声,回头不满的瞪他。 易伯洋迈过杜维言走到周海歌面前,“怎么在这儿?”刚才结束后被一个合作伙伴缠了会儿,一转眼就没看到她。 “打算回学校啊。” “打车?” 周海歌缩了下肩,笑笑,“不是,坐地铁。”从这儿打车回学校可太贵了。 听到了他俩的对话,杜维言笑嘻嘻的凑上来,“海妹妹,让他送你呗,反正他有司机,方便的很。” 说完还看向易伯洋,眼里满是一句话,“我这个助攻可以吧。” 易伯洋没看他,对周海歌说到,“我送你吧,你穿着高跟鞋坐地铁不方便。” “会不会太麻烦了。” 易伯洋起了心思逗她,“反正也不差这一次。” 哈? 最后周海歌还是上了易伯洋的车。 他说的对,反正也不差这一次,而且周海歌还求之不得呢。 杜维言冲着易伯洋的车尾巴疯狂招手,莫名有了种老母亲的感觉。 汽车没了影,杜维言转身也准备回家,却看到单薇薇站在后面,眼神看着易伯洋离开的方向出神。 杜维言心里“咯噔”一跳,忘了这茬了。 杜维言抬手摸了摸鼻尖,走过去,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薇薇,我送你回去吧。” 单薇薇没看他,说了句,“我有司机。”就转身走了。 杜维言:“……” 别生气了啊。 杜维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虽然她和薇薇大学就认识了,但是其实他一直觉得她和易伯洋不搭。易伯洋看似温和,骨子里却张扬,而单薇薇温柔守礼,看起来门当户对,其实热情活泼的女孩才更能吸引易伯洋。 作为好友,看着单薇薇这么喜欢易伯洋,他当然得支持,不过单薇薇性子温吞的常常让杜维言着急。 而周海歌不同,虽然他们认识不久,他很喜欢这个真实又搞怪的女孩,易伯洋对这个邻居妹妹也像老朋友般关心,所以就有时候他就会打趣一下,倒是忽略了单薇薇的女孩心思。 杜维言叹了口气,懒得管这些,自己这边女孩还没追到手呢。 * 车上。 易伯洋伸手递来一片创口贴,“贴上吧。” 周海歌接过有些意外的看他,特意买的吗? 好像每次他都能在她很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解决她的问题。她有时候也会想,易伯洋会不会也喜欢自己呢,还是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呢。 她捏着创口贴思绪飘散。 见她眼神发愣,易伯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感动坏了?”他尾音上挑,带着轻轻的戏谑。 “嗯。”周海歌点头。 易伯洋喉头滚动发出一声轻笑,取走她手上的创口贴撕开,“解决疼痛的办法就是尽快处理。”他把拆开的递给她,“快贴好吧。” 周海歌接过,弯腰轻轻将他贴在伤口处,想起了过年时易伯洋递给他剪纸娃娃时说的话——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在心底幽幽叹了口,男人的心思也不好猜。 她摁了摁创口贴边缘,突然车载音响由悠扬的纯音乐切换到流行歌曲,周海歌摁在脚后跟上的指尖一顿,猛地抬起头,“司鸣!” 周海歌声音陡然想起,把开车的由明吓了一跳,原本平稳的车身都晃了晃。 突然听到偶像的音乐,周海歌又惊又喜,瞬间忘记了现在是在别人的车上,反应过来忙不迭朝由明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我太激动了。” 由明王抬眼往视镜看,和煦的笑笑,“没事的。” 周海歌懊恼的看向易伯洋,易伯洋打量着她,“一个 分卷阅读46 前奏就听出来了,他的粉丝?” 周海歌点头,司鸣刚出道她就入坑了,陪他从籍籍无名到名声大噪,他是演员但是偶尔也会为主演的电视剧唱主题曲,刚才的音乐是最近热播的权谋剧的主题曲,周海歌刷了无数遍,自然是前奏响起来就知道是他。 周海歌想起在安城时看到的他床上的写真册,问道,“你也是他的粉丝吗?” 易伯洋讶异,“为什么这么说?” “之前在你房间的时候看到过他的写真集。” 易伯洋想了想,好像是有这回事,那时候要让亲戚熏腊肉,因为他的孩子也喜欢司鸣,所以就拿了几本回去。 “我和他是朋友。” “朋友?!” “嗯,很久之前我们就认识了,后来他来了我们公司。” 公司? “他是你公司旗下的艺人?” 易伯洋点头。 周海歌隐约知道他是传媒行业的,但是没想到却是新西娱乐的老板。 新西娱乐可以说几乎拥有当下大半的小花小生,旗下的影视剧,综艺几乎都是精品,凡是冠上它的名字的几乎就有了保障。 周海歌有些感触的说道,“真好。” 易伯洋笑,“好什么?” “我和你是朋友,你和鸣鸣是朋友,四舍五入我就和他是朋友了,这样一算世界真的好小哈哈哈。” 好像确实如此,易伯洋挑眉却突然抓住她话里的称呼:“……你叫他什么?” “啊?”周海歌抬头,有些羞涩的笑笑:“嘿嘿,鸣鸣是我们粉丝对他的爱称,因为我们觉得他笑起来很可爱。” 可爱? 易伯洋顿住。 这个词配上司鸣那张万年不变的冰霜脸,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周海歌眨眼,以为是在笑她,突然觉得这种追星的小心思说出来有点中二,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校园歌手大赛在学校四楼的小礼堂如期举行。 这次比赛周海歌选了首古风歌曲,在大多数选手选择的都是流行乐的大环境里,很是别出心裁。 为了配合音乐的风格,周海歌特意在网上租了一套汉服,宿舍里的人没有会古风妆发,王好好很爽快的联系了她的朋友解决。 比赛在周四晚上6点,文艺活动向来吸引学生,奈何场地有限,所以票量也很少,周海歌手里的三张票,还是因为她和负责的女生熟悉才多给的。 时间不到6点,礼堂里就坐满了人。 王好好刚好今天出院,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周海歌的装扮,她就已经去了后台。 礼堂的椅子是可以折叠的塑料椅,王好好坐着轮椅,所以这个位置就撤掉了椅子。 王好好推着轮椅往前挪了点,将放在膝盖上的三个灯牌拿起,给刘芯彤和钟玥递过去。 “这是什么?”刘芯彤低头看自己手中灯牌上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来来,这样这样。”王好好让她们把灯牌依次摆在腿上,三块灯牌很快就拼成了一句话。 “扑哧!”钟玥看她,“你这词还真是够厉害的。” “可不,气势要有是不是,海歌等会唱歌时看到了,一定会充满信心。”王好好挑眉。 刘芯彤:“我怕她一会儿笑场。” “欸,不会不会,我这还算低调的,我跟你们说嗷……”王好好双手一上一下比划了下,“我刚才坐电梯时,有几个人抱了这么一叠灯牌。” “哎,你们看就在那边!”王好好突然伸手朝右侧指去。 那边估计也是选手的朋友,整整六个人每人手上一个灯牌,还泛着各色的光,在昏暗的礼堂里好不显眼。 她们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是文艺表演还是文艺比赛,都会有人应援,有拿灯牌的,有拿荧光棒的,歌唱类的比赛还有现场接歌互动,每次都搞得像个大型演唱会现场,有人把照片传到网上,莫名的还上过一次热搜,不少评论直呼“看看别人的大学。” * 上台的顺序是抽签决定的,决赛一共有8人,周海歌很幸运地抽到了倒数第二个,前后都容易让评委印象深刻,不前不后才让人疲惫。 周海歌坐在后台一直刷着手机,她一紧张话就特别多,刘芯彤发来好多消息,让她放平心态。 主持人念完了串词,周海歌深吸口气,提裙上了台。 周海歌很少化妆,更难得的是这样精致的全妆。 今天她穿着月白色的对襟齐腰襦裙,盘着温柔俏皮的双髻,发间的素带摇曳飘逸,再加上眉间的花钿,整个人婉约潋滟。 卿卿豆蔻,姣容胜花犹,繁华三千尽在星眸。 王好好看到周海歌出场后被惊艳的一下子没回过神,她第一次看周海歌穿这套衣服,以前只觉得她明眸善睐,气质清雅,今日施了妆,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分卷阅读47 倒像是换了个人。 王好好感叹,“没发现海歌原来这么美啊。” 说着便来了劲,招呼着旁边的两人把灯牌举了起来,使劲的晃。 “少女压坏秋千书生十年落选 命运总是挑挑拣拣诸事不成全 小和尚没化到缘又路过烧鸭店 拈杯酒眯着眼 说专心看人间 看长安建安与潘安都想沾一沾 神仙掐指算此去少圆满 得来失聚了散千万莫求全” 少女的声音甘冽清澈,如空谷幽兰,沁人心脾。 原本有些喧闹的礼堂都随着音乐与歌声渐渐安静下来。 周海歌坐在道具吊椅上,眼神往台下的刘芯彤她们看去,一眼看到那三人举起的灯牌—— “为歌疯,为歌狂,为歌框框撞大墙” 她眼皮一跳,差点破功,连忙移走了视线。 比赛的结果出来的很快,除了前三名,其他的选手也有相应的鼓励奖。周海歌得了第二名,意料之中的事情,第一名的男生从小学音乐,浑厚的美声唱法,简直让人开口跪。 刘芯彤推着王好好去后台接周海歌时,周海歌正在和一个男生说话。 下了台,周海歌摘下了一部分假发片放松头皮,有几缕发丝飘落挂在下巴处,挡住了面容,她抬手挽到耳后时,才看清她脸上略微的不知所措,刘芯彤看了眼正在说话了男生,心下了然,停下脚步喊住还要往前走的钟玥。 “怎么了?”钟玥回头看她,王好好也跟着仰头。 “你俩看看。”刘芯彤下巴朝周海歌方向扬了扬。 “?” 前面的周海歌看着眼前的男生有些无奈,听着他的说辞,只好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 她领完了奖从后台出来,准备去和刘芯彤她们汇合,刚出后台门就被一个男生拦住,周海歌莫名其妙问他,什么事,男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说,想加她微信,周海歌倒是没想到是这样。 她有喜欢的人,自然是不会给,男生像是料到了,开口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唱歌很好听,想要和她讨教一下唱歌技巧。 周海歌愣了会儿,她唱歌其实只算的上中上水平,好听但没有技巧,就算要讨教也不应该是她,更何况网上唱歌教程数不胜数。 但男孩表现得真诚,一直说自己只是单纯的想向她学习,这样倒是显得周海歌自作多情了。 虽然知道男孩的话半真半假,但都说到这个地步总不好不给。 男孩扫上了码,笑得满眼星星,“学姐我叫任亦,一定要通过哦!”说着朝她挥了挥手机,笑嘻嘻的转身走了。 还是个学弟?? 任亦最后一句说的大声,王好好和钟玥看了一会儿,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桃花很旺嘛!”王好好看着周海歌揶揄。 周海歌抬眼向她们走去,扫她一眼,“什么呀。” “说真的长得不错。”王好好扬眉调笑,刚才任亦转身时她看到了正脸,很是俊俏,“我和你说,现在小狼狗可是紧俏的很哦。” 周海歌看她越说越没边际,手指在她红润的脸蛋上虚掐一下,王好好夸张的叫了声。 她们仨在舞台下拍了不少周海歌的照片,周海歌讨了几张来,拼拼凑凑弄了个九宫格,还配上了文字: 【今天超开心,感谢姐妹们的供图】 王好好在下面评论:是开心得奖啊,还是开心有桃花呀。 周海歌:滚(微笑jpg) 杜维言:海妹妹!一个字“绝”。 周海歌:低调低调(谦虚摆手jpg) * 易伯洋看到这条朋友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单薇薇进来时易伯洋低头正看着手机勾唇,她扣了扣门。 易伯洋从容地摁灭手机,抬眼说,“请进。” “在看什么呢?”单薇薇看向轻扣在桌上的手机,意有所指。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易伯洋停了停,突然想到:“有消息了。” 单薇薇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没错。”单薇薇点头,“听到是新西,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她笑道,“帮了你个大忙,可要感谢我。” 易伯洋起身,真情实感的向她道谢,“这次真的谢谢你,等我空下来了一定请你吃饭。” 单薇薇抬头看他,男人身姿清隽,和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会认真的注视着你,目光如深海,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好像只有在工作的问题上,单薇薇才能找到一点当年的感觉。 单薇薇心头动了动,柔软下来,站起身柔声开口,“别吃饭了,你请我看电影吧,最近新上映的电影还不错,也是你喜欢的题材。” “你喜欢的话,我让秘书给你订票,最近是真的没有时间看电影。” 单薇薇眼神一黯,是没有时间还是觉得太私人了不 分卷阅读48 合适呢。 “没事,我反正都行。”单薇薇笑笑压下情绪。 * 《罪心》是新西娱乐上半年非常重视的一个制作,由于是小说ip改编,所以为了呈现更好的效果,他们这次很尊重原作者,让原作者来当编剧与制作方沟通,这样能更好的了解故事的人物、场景以及文化,呈现出更好的作品。 但因为作者毕竟不是专业的编剧,所以新丽娱乐就邀请了石西,也就是单薇薇的好友。 易伯洋通知助理把两人的见面安排了下去。 单薇薇走后,易伯洋摘下眼镜,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轻轻转了个圈,双□□叠舒展开,抬手覆上了眼睛假寐。 最近几天事情多让他失眠严重,几天下来眼下都有了一圈淡淡的乌青,这倒让他想起周海歌来,她的眼下倒是长年有淡淡的黑圈,天生的吗? 易伯洋无声笑了笑,倒是想起一件事。 他架起眼镜,直起身子把秘书叫了进来。 “老板。”秘书在桌前站定。 “今年,年初林修白的那个开年写真,我记得你那里是不是有两本特签。” “对的。” 新西娱乐很是人性化,每次类似于这种艺人写真,还会留几本给喜欢的员工。秘书的妹妹喜欢林修白,所以他拿到了两本。 “有剩余吗?”易伯洋问。 秘书想了想,点了点头。本来是妹妹是要送给朋友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送出去,所以还真剩了一本。 “那你明天拿来给我。” “好的老板。” 秘书带上门走了出去。 他满脑子的疑问,老板什么时候也对这个感兴趣了? 第二十三章 周二的时候钟玥在寝室群里说,班子泽20号终于有空了,这就意味着她们的脱单饭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周海歌在自习室里写策划案,回宿舍的路上才看到微信息。 群里几十条的消息下来,行程和场地都订好了,就看周海歌同不同意了,周海歌翻了翻记录,在群里丢了个表情包:(煤问台jpg) 到了宿舍周海歌一眼看到自己桌上硕大的一个塑料袋,扯开袋子,竟然是成堆的薯片和巧克力。 “你们谁的东西放我桌上了?” 刘芯彤摇头,“我回宿舍时就看到了。” 钟玥点头,“我也是。” 周海歌嘀咕,“那是谁的啊……” 这时王好好从顶着满脸的泡沫从洗手间里出来,“你回来啦。”王好好手指往她桌上一指,“这个是那个叫任什么来着?反正就是那天加你微信的那个学弟,托我给你的。” “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帮人家拿东西。” “哎呀,我这不是看人家很喜欢你嘛,然后好心帮个忙。” 周海歌白她一眼,拉开椅子坐下“你倒是真好心。” “哎呀!”王好好一手拿着洗脸仪一手推着轮椅往她这走,“海歌不要这么死板嘛,要广泛撒网,精准捕捞。万一你和那个易伯洋没成,这不还有备用的。” 周海歌被她这渣女言论震惊了。 刘芯彤踩着楼梯下来,拿起桌上的水杯,“你明天还是把东西给人家还回去吧。” “我不要。”王好好和人家答应的好好的,这把东西送回去了,丢面儿。 周海歌看着她缠着石膏的腿,叹了口气,“算了。我去还吧,以后你别没事乱收东西了。”周海歌瞪她。 “哎呀好啦好啦!以后我不管啦。”王好好撅嘴,打了个转进了洗手间。 周海歌点开和任亦的对话框,看着上一条他发来的“早安”有些头疼。 自从任亦上次加了周海歌,他“初心”的唱歌问题没问几个,倒是每天不间断地给他发“早安、晚安”,弄得周海歌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周海歌给他发了消息,约他明天见面,想了想怕他误会,又加了条:【来取你的零食。】 平时仿佛时刻在线的任亦,今天到了快熄灯时才回周海歌消息。 周海歌看着对话界面上他说的,送出的东西就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越发的头疼 她拿起学姐的架子语重心长的和他说“以后不要送这些东西了”,“我不吃这些的”吧啦吧啦的,她语气之凝重,让她有种在教育周源的错觉。 任亦回她,那以后我送别的。 周海歌气的想摔手机,他到底有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最后那袋零食还是没还回去,王好好看它堆在角落可惜,稀里哗啦的几乎都解决了。 * 周五下了课,钟玥拉着周海歌和刘芯彤去做参谋,吃饭的前一天刚好是钟玥和班子泽确定关系的第一百天,钟玥想买对情侣对戒。 钟玥看着托盘里不同样式的戒指纠结的咬唇,晃了晃旁边的刘芯彤的胳膊 分卷阅读49 。 “唔,其实我也不太会挑,我比较喜欢素圈,要不问问海歌吧。”刘芯彤建议道。 “嗯,也行。”钟玥回头找了一圈,发现周海歌正在对面的柜台低头看着什么。 钟玥快步走过去,拍她肩膀,也低头凑过去,“在看什么?” “手链。” 这个店是个小众品牌,饰品的设计风格简洁,视感含蓄内敛,周海歌人瘦骨架却偏大,来这些店她几乎不逛戒指区,因为很少有好看的戒指能刚刚好套上她的手指,于是她就更偏爱手链些。 “你过来帮我看看戒指,我好纠结。”钟玥挽上她的手臂。 “走吧。” 戒指的样式比手链多得多,周海歌都挑花了眼,觉得哪个都好看,都有味道。 “要不就买素圈吧。”周海歌指着眼前的对戒说道。 “会不会太普通啊。”钟玥有些担忧。 周海歌:“可是带钻的,男生带也不日常啊。” 钟玥蹙眉,松开咬住的唇瓣,“也是哦……” “这样。”刘芯彤拾起戒指,“我刚才看店里有刻字服务,这里……”刘芯彤往戒指外圈指着,“你在这里面刻上你们俩的名字,然后交换带着,就更有意义了。” 钟玥眼睛亮了起来,“好主意。” 钟玥叫来导购,导购说可以现场刻,不过需要些时间,钟玥怕耽误她们时间,便和她俩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等。” “没事。”周海歌拍拍她,“我和彤彤去下边商城逛逛,等好了你打电话给我们,我们过来接你。” 楼下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倒是不无聊,钟玥点头,比了个电话的手势“那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们。” * 成念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单薇薇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成念讲了半天见她没有回应,伸指捅了捅单薇薇的脸蛋,“干嘛呢,今天约你出来就是要你放松,你怎么还苦着个脸。” “我想回去了。”单薇薇没什么情绪的开口。 “拜托!”成念抬腕举到她眼前给她看时间,“我们出来可还不到两个小时啊,这开车路上就废了半小时,你这就回去了?” 单薇薇转头看她,“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心情。” 成念嗤了一声,“我说你就是不争气,那个易伯洋有什么好的,人家不喜欢你,你就放弃呗,干嘛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再说了,这易伯洋虽然真的不错,但是比他好的也比比皆是好不好。” “俗话说了,这‘三条腿的青蛙难找,这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满大街都是’,所以我说呀……” 成念的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单薇薇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的视线落在了前面的两个女孩身上,她认识其中一个—— 周海歌。 “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吧。”单薇薇打断成念,抽出手朝周海歌走去。 “哎,你去哪啊?”成念在她身后喊,单薇薇脚步却没停。 陪着逛了一会儿,口也渴了,周海歌和刘芯彤打算先下到五楼买杯饮料。 周海歌调出手机app,想看看流行的网红菜单。 “你好。”一个女声响起,周海歌刷着图片没并听到,旁边的刘芯彤晃了晃她,周海歌抬头。 “找你的。” 周海歌顺着看过去,单薇薇正站在刘芯彤的侧边微笑看着她。 “……单薇薇?”周海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有些意外。 单薇薇礼貌的朝她点头,“我是,想请你喝杯咖啡,可以吗?” 周海歌伸指朝自己点了点,动了动嘴,不确定的开口,“我?” “嗯。” 周海歌没反应过来,垂眸想了想,点头,“好。” 咖啡厅也在五楼,周海歌、刘芯彤和单薇薇三人跟着扶梯下了楼。 咖啡厅的位置就在扶梯对面,饮料店则绕了一大圈在后方,周海歌停住脚步偏头和刘芯彤说,“一会你直接去找小玥吧,我这边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她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女生。”刘芯彤往前看去。 单薇薇站在不远处,目光放在地上,正等着她们。 周海歌轻笑,拍了她一下,“你还挺厉害,猜的挺准。” “所以她今天找你干什么?大型修罗场?” 周海歌撅嘴,“不知道……我先过去了,让人等着不好。”周海歌朝后指了指,退了几步朝她挥了挥手。 工作日的下午,咖啡厅里人不算少,都是些成双的情侣和好友,窝在暖黄的灯光下交谈着。 周海歌有些好笑,像她们这种情敌来喝咖啡的应该没有吧。 咖啡厅很大,服务员引导着她们拐了一个弯,走到了靠墙的一个沙发椅前,咖啡厅的装修有古典的味道,红色的软皮沙发,头顶悬吊着的书架用绿色的藤蔓缠绕着,墙壁上玻璃样式的装饰画 分卷阅读50 ,让整个餐厅呈现着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她们刚坐下,服务员就将菜单递了上来。 “你先看吧。”单薇薇将菜单朝她推来。 周海歌接过,随手翻了翻,她其实不爱咖啡苦酸的口感。 单薇薇见她犹豫不决,建议道,“这家的手摇咖啡很不错,你可以试试看。” 周海歌抬头看她,不好直接开口和她说自己不爱咖啡,只是抿嘴笑了笑。 最后周海歌点了紫薯拿铁,而单薇薇点了手摇咖啡。 咖啡上的很快,周海歌浅浅啜了一口,单纯的紫薯和牛奶的味道,周海歌为这30元不值。 放下杯子,对面的单薇薇率先打破了沉默,“不喜欢咖啡吗?” 周海歌讶异于她的细致,点了点头。 “那真的很可惜,其实咖啡也别有风味。” 单薇薇又笑道,“我很爱喝,每天必须一杯。”说着还伸出了食指比划,她很高心的样子,“你知道吗,伯洋大学时也很喜欢喝,我现在在家喝的那款咖啡豆,就是他大学的时候推荐给我的,我一直喝到现在。” 周海歌曲起放在桌上的手指,“我没见他喝过。” 像是料到,她适时的抱歉一笑,“倒是我忘记了,他大学的时候你不在这儿。” 周海歌眼睛闪了一下,仿佛明白今天她来找自己的意图了。 静默了几秒,单薇薇像是又想到什么。 “对了。”她身子往桌前近了一步,“听说你和伯洋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对学弟学妹很好,对你也很关心吧。” 周海歌心底嗤了声,其实虽然是情敌,但是周海歌对她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没想到她温柔的外表下,说出来的话倒是绵里藏针。 但周海歌倒是不恼,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现实版修罗场,变态的有些隐隐的激动。 周海歌曲起的手指又松开,问她,“那你呢?” “什么?” “我听说你好像也是他的学妹吧?” 所以我们俩是一样的。 单薇薇噎了下,面上闪过一丝不适,很快又恢复正常,笑了笑没再说话。 单薇薇不爽快,周海歌坐立难安,喝了几口拿铁实在坐不住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今天就结束?”周海歌尾音上调,带着询问。 两人的氛围尴尬,单薇薇也有些羞愧,略微抱歉的朝她颔首,“……今天,抱歉了……” 周海歌一怔,万万没想到她会道歉。 “你……” 最近的她格外黯然于易伯洋的态度,心情糟糕的很,今天偶然看到周海歌,突然间就脑热,想要羞辱打击她,但终究碍于修养,没说出过分的话,周海歌轻轻一说,她突然间就觉得可笑。 本就是一样的,一切都看他,自己又在强求什么呢? 单薇薇看向她,轻轻的笑了笑,“我今天一时脑热……是真的抱歉。” 单薇薇温和的态度,让她憋着的气,一下子泄了,周海歌抬手用指节蹭了蹭鼻尖,“其实也没什么……”周海歌不知道说什么,伸手往身后指了指,“那我走了。” 单薇薇看着周海歌的背影,低头拿起咖啡,浓郁的苦味在唇舌间漾开,单薇薇隔着玻璃看着倒映出的自己,勾唇自嘲的笑笑。 第二十四章 出了咖啡厅周海歌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7点多了。 商场负一层连着地铁,所以人源源不断,地铁上连扶手都难得有,周海歌被挤在中间没处可扶,朝旁边的人说着抱歉,艰难的往另一边不开的车门挪去。 可算挤出来了。 她挤到了角落,靠着车门舒了口气。 这种环境是不可能玩手机了,周海歌抓紧旁边的柱子,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车内的人。 因为是这一站是商场,地铁上年轻的男女格外的多,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周海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楚晰? 楚晰人高腿长,在人群中还可以冒出一个脑袋,她偏着头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时不时回过头来看车顶上的站点。 周海歌隔着人群缝隙往下看,她是手中提着几个带着LOGO的包装袋,应该也是刚从商城回来。 周海歌想到杜维言,也不知道他俩怎么样了。 楚晰在一个大学站下了车,刚好是换乘车站,车厢里一下子空了一大半,周海歌眼疾手快地从一个大叔屁股下抢到了座位。 没抢到坐位,大叔有些愤愤的,拖着脚步往旁边的柱子走去,站定后还四处张望了下,似乎在寻找有下车迹象的人。 周海歌嘟嘴,嘿嘿,抱歉哦。 周海歌从包里摸出手机,打算刷刷微博,看到微信图标歪头想了想,给杜维言发了条消息:【我刚才在地铁上看到楚晰了,你们最近怎么样了?】 分卷阅读51 杜维言应该是正在看手机,回的很快。 杜维言:【海妹妹,不瞒你说,你告诉我的方法有效!】 杜维言:【我现在也不每天缠着她了,已经和她朋友搞好关系了。】 杜维言:【嘿嘿,我一般就在她有需要的时候出来一下,我和你说哦,现在她已经不排斥我了。】 杜维言:【等哥成了,哥一定给你请你吃大餐!】 杜维言打字快,每次周海歌想编辑的时候,他一条消息就又发了过来。 见他没有要再发的迹象,周海歌回复:【那就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杜维言:【必须的!】 周海歌看着他的回复抿嘴笑了笑,指尖轻轻敲击机侧,咬唇又给他发了条消息。 周海歌:【我问你个事呗。】 杜维言:【你说。】 周海歌咬住大拇指指尖,纠结了下:【就易伯洋……】 唉,算了。 周海歌删掉对话框里的字,重新打了一排:【没事了。】 杜维言:【???】 周海歌:【不和你说了,我下车了。】 周海歌摁灭手机,放进衣袋。 地铁开的飞快,玻璃窗外的广告牌明晃晃的连成了一条线。 其实周海歌是想问问杜维言易伯洋和单薇薇的事情,今天和单薇薇的谈话,说心里没有不适是不可能的。 她有危机感,很焦灼。 车速慢慢缓下,周海歌叹了口气,将挎包挽起,走到门边,等着车门敞开。 * 钟玥的脱单饭是在三里屯的一家意大利餐厅,因为怕班子泽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女生尴尬,所以来的人里还有他的两个朋友。 男男女女围着吃饭,莫名的有种家庭聚会的感觉。 桌上的人都不相熟,还好王好好和其中一个男生都是善于聊天的人,天南地北,生活娱乐的各种都聊,一顿饭下来,不仅没冷场,大家也都渐渐熟悉了起来。 饭后王好好提议去酒吧,但考虑到周海歌和钟玥都没去过,所以就选择了附近新开的一家日式清吧。 餐厅和酒吧的位置隔的很近,下了楼转过一个小广场就是了。 周海歌第一次来酒吧,没有她想象中的震耳欲聋,反而意外的别致清雅。 酒吧很特别,进门要按门铃,会有服务生送上一次性拖鞋,脚下的地毯柔软厚实,吧台的大皮椅宽到可以盘腿坐下,柔软又有支撑力,酒吧里人不多很安静,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晃着酒杯交谈,合理的灯光和舒缓的音乐洒下,瞬间让人抛下都市的快节奏生活。 真的是个适合朋友小聚的地方。 王好好也是第一次来清吧,进了门也安安静静的,左顾右盼似乎没想到酒吧也能这样。 “好特别啊,酒吧都是这样的吗?”钟玥被酒吧的设计惊艳到,转过头问她们之中最有经验的王好好。 “当然不是,不过清吧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那别的呢?”钟玥是真的好奇,又追问。 “别的酒吧就是……”王好好兴奋的抬起手,正准备给她讲讲酒吧夜店里那灯红酒绿,喧闹刺激的场景,就撇到了她旁边班子泽犀利的眼神。 …… 算了,王好好一挥手,“你下次和你男朋友去就知道了。” “啊?” “你们快过来,这边的位置挺好。”走在前头的两个男生,冲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他们的卡座对面是一排立式大酒柜,上面琳琅满目的陈列着各色的酒瓶,调酒师就站在酒柜前的吧台调酒。 周海歌和钟玥都不会喝酒,各自点了杯水果特调,冰冰酸酸的口感,很是好喝。 王好好晃着杯里的碎冰,凑近周海歌,“你要不要尝尝看?” 她的这杯是叫“绿色气节”的鸡尾酒,绿色的液体装在蒙着水汽的透明玻璃杯里,淡淡的很漂亮。 周海歌被漂亮的颜色吸引,点头接过微微抿了口,清甜的果香混杂着龙舌兰酒特殊的香味蔓延了她整个口腔。 周海歌皱鼻,“怎么有股黄瓜味?” 王好好仰头跟着喝了一口,“这就是加了黄瓜的鸡尾酒。” 酒还有这种加法? 周海歌吧咂吧咂嘴:“不过还挺好喝的。” 刘芯彤伸出手递过自己的酒,问她,“要不要再试试我的?” “好啊!” 周海歌接了过来,刘芯彤的这杯是玛瑙般红艳的液体,周海歌喝了一大口,没想到入口是刺激的辣,酒气直冲她的天灵盖,硬生生熏的她出了生理眼泪。 “唔……怎么这么辣……”周海歌整张脸都缩在了一起,细碎眼泪都粘湿了眼睫。 “你太弱了吧,我尝尝。”王好好端过来,饮了口。 王好好爱喝酒,不过很少喝酒味重的,她也被刘芯彤这杯熏到,呼了声,“哇偶!”王好好缩的 分卷阅读52 闭上一只眼,“彤彤,你你口味挺重啊。” “就像喝白酒一样。”周海歌用指节揩掉眼角的泪。 “辣是辣了些,不过味道还挺好的。”刘芯彤撑着下巴,晃了晃杯子。 “啧啧啧,倒是看不出,你这么能喝,下次一起去夜店?”王好好兴奋的左右晃了晃肩膀。 刘芯彤看向王好好刚拆下石膏还绑着绷带的腿,笑她,“不去。” 王好好嘁一声,搂上周海歌的肩,“姐带你去。” 周海歌:“不去。” 王好好:……不去拉倒。 钟玥和班子泽以及他的朋友分别围坐在两侧的沙发上,大家喝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男生提议来玩“你有我没有”的游戏。 光喝着酒无聊,大家都迎合。 室内很暖和,周海歌喝了几口酒,脸上发热,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玩,自己去洗手间掬了捧清水洗脸。 微凉的清水拂过脸颊,一下子卸了她脸上的温热,洗手间萦绕着淡淡的祖马龙香水,连香皂和洗手液都是祖马龙的,温和舒服。 周海歌没化妆所以直接取下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 酒吧里的色调昏黄,她站在洗手间门前,找了找方向,却意外看到了易伯洋。 他坐在斜前方的吧台前,面前排着一排白酒杯大的酒,他垂着头,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头顶澄黄的灯光洒在他的发顶上,被发缝细碎的割裂开,显得整个人都显得清颓。 周海歌刚迈出的一只脚停住,她想去问问他怎么了,可又觉得不是个好时机,人在买醉的时候应该都不喜欢让人打扰吧。 她往旁边站了站,拿出手机给杜维言打了个电话。 “喂?”杜维言所在的地方很嘈杂,有很大的说话声从听筒里传来,周海歌下意思把手机拿远了些。 “我是海歌。” 杜维言应该是往安静的地方走了,听筒里逐渐静下来,可以清楚的听见杜维言的声音,“海妹妹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周海歌视线看向易伯洋那边,“我在酒吧看到易伯洋了。” 杜维言那边静了一会儿,周海歌以为他没听清,“喂”了声。 这边的杜维言怔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今天好像是易伯洋父母的忌日。 每年的今天易伯洋都会来这儿,虽然他每次都说不需要人陪,但杜维言都会和他喝两杯再一个人回去,最近忙着和楚晰打好关系,倒是忘记了这件事,今天楚晰朋友生日,他还跟着来庆祝了。 杜维言暗骂自己一句,连忙对周海歌说,“海妹妹……我和你说……” “你说。” 他顿了下,继续开口,“今天其实是易伯洋父母的忌日……” 周海歌握着手机的手倏得握紧,呼吸都轻了一拍。 “他今天都喜欢一个人呆着,但是我都会陪他喝会儿酒,我今天……”杜维言觉得不好意思,嚅嗫了下,“……有点事,就麻烦你帮忙帮我看着他吧。” “嗯。”周海歌挂断了电话,又往易伯洋的方向看去,他似乎和调酒师聊了起来。 周海歌低头想了想,也不知道他吃饭了没。 这样想着她就转了个弯,没往卡座去,换了鞋出了酒吧门。 虽然已经四月,但夜晚的风刮来还是刺激的脖子上立起了小疙瘩。周海歌穿了件薄卫衣,捞起脑后的帽子盖住整张脸,用力扯了扯帽上的收缩线,往最近的便利店跑去。 第二十五章 晚上便利店里的东西几乎都已经售空,周海歌拿起货架上仅剩的三个饭团结了帐。 加了热的饭团暖呼呼的,周海歌将他们握在手中,快速往酒吧走去。 周海歌刚到酒吧门,易伯洋就从里面开了门出来,两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周海歌戴着帽子,帽上围着的一圈收缩绳将她整张脸圈住。周海歌反应过来,连忙扯开帽子,伸手和他打招呼,“嗨。” 易伯洋没想到在这遇见她,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易伯洋的声音不似往日清润,变得低沉嘶哑,像小猫的爪子挠过心间。 “出来玩。” 易伯洋往后偏了偏头,“一个人来酒吧?” “嗯。”周海歌想了想重重点头。 易伯洋眉头似乎蹙了起来。 周海歌连忙开口:“那个……你是要回家了吗。” “嗯。” 周海歌捏了捏手中的饭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给他,刚才只想到他可能没吃饭,却没有想到该怎么给他。 “你喝了酒,我陪你回去吧。”周海歌不太放心他一个人。 易伯洋笑了起来,眼里满是潋滟,“我没醉,现在脑子也很清醒。”说着还伸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再说了,你陪我回去了,我还得反过来送你。” 分卷阅读53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周海歌摆手。 易伯洋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她牵到一旁,周海歌整个人都停滞了,她微凉的手被他攥在手里,温热的触感慢慢清晰,攀爬直上,蔓延她整个身体,她好像不会呼吸了。 “有人进门了。”易伯洋放开她的手。 “……哦。”原来是挡住别人进门了。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周海歌突然问他。 “嗯?”易伯洋没反应过来。 “这个。”周海歌从塑料袋里拿出饭团,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刚买的,你吃饭没?” 易伯洋摇头。 “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吃一个填填肚子,你跟我来。”周海歌冲他招手,往前面一个关着门的店铺走去。 周海歌摸不清他现在的情绪状况,不敢放他一个人回去。 这家店铺在装修,在闹市中独独圈出一小块黑暗,易伯洋学着她的样子在楼梯凳上坐下,长腿交叠放在下面好几节台阶。 周海歌低头拆开饭团包装袋,正欲递给他,就听到他说,“杜维言叫你来的。” 周海歌错愕抬头。 出酒吧之前,易伯洋收到了杜维言的短信,他在酒吧里找了找没见着她,正准备出去就撞见她盖住脑袋整个人懵懵的样子。 周海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易伯洋偏过头视线放到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上,淡淡开口,“其实我没事,只不过每到这天就有点空虚,才会来酒吧喝酒。” 比悲痛更难度过的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空虚与孤寂。 易伯洋又转回头看她,“所以,你不用这么担心。” 周海歌垂眸不知道说什么,她不会安慰人,而且有时候,人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释放。 她将手中的饭团朝他递过去,“其实不开心的时候吃东西很管用的,这人生啊一半的快乐都藏在食物里,以后不舒服了就吃东西,比喝酒健康,喏。” 周海歌手中的饭团还冒着微微的热气,黑色的海苔包裹着莹白的米饭,很有食欲,易伯洋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忽然问她,“那另一半呢?” 周海歌噎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回问,顿了顿,摸了摸鼻尖开口:“……那个,先说明哦,这个话不是我说的,。” 易伯洋饶有兴趣看着她。 周海歌顿了顿轻轻开口,“……蔡澜先生说,‘人生的快乐就是吃饭……’”周海歌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顿了顿:“……‘和传宗接代’……” 周海歌最后几个字含含糊糊说的飞快,易伯洋牵起唇角,逗她,“什么?” “唉呀,就传宗接代。”周海歌脸躁的慌。 易伯洋哼笑声,“那这两个加上就是百分之百的快乐喽。” 周海歌眨眼,“……是吧?” 易伯洋心情好了起来,起心思逗她,“你怎么总了解这么多——”他故意顿了下,“这方面的事情。” 什么? 周海歌没懂,但当他看到易伯洋脸上揶揄的笑容时,瞬间就明白了“这方面”是哪方面。 果然! 之前的糗事他全都没忘记!连朋友圈的那件事他都懂! 周海歌脸爆红。 易伯洋看着红丝慢慢爬上周海歌的脸颊,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 周海歌用脚尖踢他小腿,“不许笑!” 他反而笑得更起劲了,眼里的潋滟慢慢洇到眼角,泛起淡淡的红色。 周海歌伸出手盖住他的嘴,羞涩又气愤的瞪他,“闭嘴!” 女孩的手冰凉却柔软无骨,盖在他的唇上,一瞬间让他清醒,易伯洋还真的止住了笑声。 易伯洋咧开的嘴角放松下来,柔软突然贴上掌心,仿佛突然在吻她,周海歌颤栗了一下,触电般缩了回来。 静默了一会,易伯洋开口问她。 “很冷吗?”女孩手掌冰凉的触觉还停留在脸颊边。 “有点。” 易伯洋率先站了起来,低头看她,“走吧。” 周海歌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也站了起来,仰头问他,“去哪啊?” “送你回学校”易伯洋下到平地。 “不用,我先送你回去。”周海歌跳下楼梯。 易伯洋怕她摔跤,忙抬手想扶她,见她站稳,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 周海歌自然没有看到这个动作,她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走呀。” 易伯洋喊住她,“小歌儿,没有让女孩送人的道理。” 周海歌扁嘴,他这样喊她,她就没有办法了。 “你开车来的吗?酒后不能驾车的。” “不是。”易伯洋几步迈到她旁边,“知道会喝酒所以打车来的。” “哦哦。” 城市灯光旖旎,周海歌跟在他旁边慢慢走向马路,她第一次觉得在北京感到心安。 易伯洋看向旁边的女孩,慢慢弯起唇 分卷阅读54 角,他说,“谢谢。” “……?” “我现在觉得很开心。” 周海歌对上易伯洋的眼睛,眉眼弯弯,“那我今天做的还不错!”周海歌竖起大拇指给自己点了个赞。 易伯洋笑,“嗯,很不错,看来你有当心理师的潜质。” “是吗?” “对啊。” “那太好了,以后我当老师肯定完美,学生的小心思都逃不掉了。” “想当老师?” “对啊,安稳,我喜欢。” “安稳我也喜欢。” “嘿嘿……” …… 出租车到了学校,周海歌下车前,叮嘱易伯洋回家后给自己回个信。 易伯洋应下,外面冷,催促她快回去。 “那再见。”周海歌朝他挥挥手。 易伯洋看到她进了校门,才转身回到车上,拉上安全带时,看到周海歌的位置上落下了一个东西,易伯洋拿起看,是一个被毛绒兔子保护套遮住的耳机盒。 肯定是她落下的,易伯洋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消息。 周海歌一路上蹦蹦跳跳,不过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她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手机上有10多个未接来电,微信也爆炸了,她这才想起来,忘记告诉刘芯彤她们了。 完了…… 周海歌手忙脚乱的给刘芯彤打了个电话,小心翼翼的和她说自己已经到学校了,刘芯彤那边接通后就没说话,周海歌“喂”了好几声,她才冷冷回了句“回来再说”,就撂了电话。 周海歌一掌拍在自己额头,愚蠢。 刘芯彤一行人很快回了学校,进了门,周海歌忙起身道歉。 刘芯彤睨她一眼,把包摔下,噼里啪啦的给周海歌一通臭骂,刘芯彤平时虽然性格清冷对什么事都不太在乎,但是个好相处的人,所以王好好、钟玥她们三年几乎没有看到过她发脾气,这是第二次。 大学上课啥都好,就是分组这件事情最让人头疼,一般情况下就是整个寝室抱一窝,大一有一门课,分组要求六个人,所以刘芯彤她们寝室四人,就和班里另外两个女生组了小组。 刚上大学大家底细摸不清,她们四人还好,虽然王好好有时候有些拖拉,但从不推卸,但两外两个人不一样了,平时的小组作业浑水摸鱼,刘芯彤她们出于同班的情谊,没撕破脸皮,也就由得她们去了。 期末大作业是拍一个小短片,然后剪辑出来。估计是到了期末自己什么都不做,片子上没有他们的名字,这两人自告奋勇说要剪辑,本来刘芯彤不太放心让她们负责剪辑,说可以让她们当演员,但两人打包票说一定会弄好,刘芯彤想了想叮嘱她们一定要提前一周剪好发给她汇总。 谁知快到截止日期了,刘芯彤问她们要片子的时候,两人倒是理直气壮地说自己电脑坏了,刘芯彤一口火气憋在心头,问她们为什么没早说,其中一人回复,“忘记了,反正不还有你嘛。”时间仓促刘芯彤没和她门吵起来,要过素材和周海歌分了分,剪了几夜才剪完。 最后交作业的时候,刘芯彤没写两人名字,就找她们闹了起来,本就两人有错在先,刘芯彤三句两句把人怼了回去,原以为事情了了,没想到两人转头就在网上丢出之前的剪辑截图,明里暗里说是自己剪的,讽刺刘芯彤人抢了功劳。 这两人平时抱团着学生会的人,蛇鼠一窝,附和的人多的是,评论区全都是些不知所谓,跟着口诛笔伐的。 看她说的越来越难听,还编织了些有关清白的不实言论殃及宿舍的人,刘芯彤一脚踹开她们寝室的门,把在网上发言的女生揪了出来,王好好也不是怕事的人,虽然言论没殃及她,但是说她宿舍的人她也不能忍,本就想教训她,一回寝室,就见刘芯彤连托带拽的将人摔在墙角,甩了她两巴掌。 王好好家不仅有钱还有势,所以最后女生就算被打了两巴掌也不敢说什么,忙不迭删光了网上的言论,还发了个所谓的“道歉声明”,事情也就在大家的唏嘘中平息了。 所以就今天刘芯彤难得发火,把钟玥和王好好两人吓了一跳。 钟玥见周海歌被教训的垂头丧气,走来她旁边,摸摸她安慰开口,“没事没事,你突然消失,把我们吓了一跳,她也是着急了。” “是啊是啊。”王好好也蹭过来,边说眼神边往刘芯彤看,“这不是没事了嘛。” 刘芯彤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熄火,没看她们。 王好好又搡周海歌胳膊,给她挑眉。 周海歌走到刘芯彤面前蹲下,一个声泪俱下的道歉,刘芯彤被她吵得伸指抵开她的脑袋,面色稍霁,但还拿乔损她:“以后这种事多做点。” “不敢了!不敢了!”周海歌连忙摆手。 钟玥见两人缓和,走过来拉周海歌,“话说你今天到底去哪了啊,上个厕所就没影了。” “哎呀。”周海歌挠了挠脸,“遇见个熟人。” “什么熟 分卷阅读55 人啊,就把我们给抛下了。”王好好追问。 “……就易伯洋。” “他是谁?”钟玥没见过易伯洋。 “嘶,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王好好歪头想了想。 刘芯彤在旁边白了眼周海歌,顺便提醒王好好,“暗恋对象。” “嗷嗷啊!对!”王好好一拍脑门想了起来,“是不是上次送我去医院那个?” 王好好凑近看周海歌,“对不对。” “嗯。” “感情你这是见色忘友啊。”王好好戳她脑门,没好气的骂她。 周海歌不想争辩。 “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什么?”周海歌摸不着头脑。 王好好:“你都背叛姐妹我们了,还不搞他,回来这么早什么。” 周海歌:“……你嘴里就是吐不出好话。” 第二十六章 折腾了一晚上,周海歌疲惫不堪,洗了澡,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睡到了天明。 虽然是周末,但是大家都起得早,主要今天定了要商讨《新闻策划》这节课的期中拍摄方案。 《新闻策划》是这学期新开的课,虽然老师没换,但是以前这种类型的课都是写论文,这次要求拍短片倒是让她们忙了起来。 周海歌早做完了策划案,她们定的是拍个公益的纪录短片——处于民工子女学校里那些公益图书馆。 这种性质的作业就必须接触和联系校外的人,学校这边因为之前她们去做过义工,所以联系的很快,但是公益机构这边她们不认识负责人,就比较麻烦一些。 本来王好好想着叫家里人帮忙,但是他们事情忙根本没心思理她,所以今天大家就在商讨要不要把负责人这块改一下。 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认为必须要留下,周海歌想了想打算问问杜维言,毕竟他也算欠她个人情,而且企业家之类的与公益脱不了干系。 周海歌讲明了来意,杜维言答应得很快,他爸公司正好与这个公益项目有接触,说是等有消息了就给她们安排时间采访。 事情解决了她们都放了心,周海歌去完善策划案,王好好和钟玥去写采访问题,刘芯彤负责剪辑,所以就跟着她俩提意见。 * 易伯洋昨晚给她发了消息,等了一宿也没见她回,想了想今天没事,就准备去学校给她送去。 吃过午饭易伯洋拿上车钥匙,换鞋准备出门。 易爷爷喊住他,“这刚吃了饭又准备去哪啊。” 易伯洋动作没停,“去海歌学校一趟。” 听到是海歌,爷爷眼亮了,“海歌啊,好久没见她了,哪天带她回来吃饭。” 易伯洋换好了鞋,笑他,“爷爷,人家忙着上课哪总有时间来。” 见爷爷不高兴,易伯洋哄他,“好好好,我今天问问她。” “这才对嘛。” 易伯洋笑着出了门,刚下楼梯就见着单薇薇走了进来。 见到易伯洋,单薇薇笑了起来。 “怎么有空过来了。” 单薇薇把手上的果篮提了提,“来看看爷爷。” 易伯洋才注意到她手上竹条编的大果篮,语气温和,“谢谢,爷爷正想着一个人无聊呢,听维言说,你最近忙着案子,别耽误工作。” 单薇薇嘴角的弧度压下,“谢谢”二字刺的她眼眶微动,“你去哪儿?” “给海歌送点东西。”易伯洋大大方方。 单薇薇握着水果篮的手紧了紧,突然有些激动的抓住他的手,“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客气吗?” 易伯洋拢起眉喊她,“薇薇。”,他出于礼貌没有甩开她的手,但单薇薇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耐。 单薇薇没放手,丢下另一只手上的果篮,扑上去抱住了他,她声音微颤,“你可不可以别这样……” 单薇薇觉得她用完了这辈子的勇气。 易伯洋没动,但眼神泛冷,浓郁的不耐汇聚眉宇,他动了动指尖,压下情绪,开口,“起来。” 单薇薇的心尖都跟着颤了颤,她苦笑一下,终是放开。 单薇薇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对上他的眼睛,“易伯洋,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易伯洋没说话,眼里像掉入了一滴墨,浓的化不开。 “你从始至终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她抬着头一字一句地说,想从他眼里看到一点情绪。 安静了一刹。 易伯洋情绪很淡,但语气冷然,“没有,我们从来都只是朋友。” 好像有细针扎破了心脏,她一下子就泄了气,即使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也妄想着有一个转折。 “好……”单薇薇埋头,喃喃说着这个字。 易伯洋错身走开。 “那周海歌呢?”单薇薇突然转身诘问。 分卷阅读56 易伯洋脚步顿住。 “你对她也只是朋友吗!” 易伯洋拿着钥匙的手一紧,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从心里泛出来,细细碎碎扯住他的思绪,有些缥缈,又有些清晰。 半晌,他抬起头,目光深远,“她不一样。” 站在身后的单薇薇终究是没忍住,大滴的泪砸下,她蹲下抱住腿弯,哭得声嘶力竭。 她爱他八载,惶惶然的,他从来不爱她,清清楚楚的。 * 易伯洋没直接去找周海歌,他将车子开上了高速,狂烈的风挟裹着凉意卷进车里,吹的人睁不开眼,易伯洋却毫无感觉似的越开越快。 他心中有解不清理不开的情绪,单薇薇的那句话问住了他,让他一瞬间有些乱,他以为他对周海歌只是少时朋友的关心,“喜欢”二字的跳出,让他突然不知所措,而后又有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好像又就是这样。 易伯洋的心起起伏伏,不知道何时就开到了周海歌的校门口,看到大学的校门易伯洋才反应过来,颠簸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 他拨了个电话。 周海歌正好从食堂往宿舍走,手上还提着给王好好的饭,手机突然跳了起来,周海歌连忙按通。 “喂?” “是我。”声音不自觉放缓。 周海歌拿开手机确认了是易伯洋,复又将手机贴上耳朵,“欸,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你的耳机昨天落在出租车上了,我给你发了消息。” “啊?抱歉啊,昨天没看微信,那我下午来取可以吗?” 那边似乎笑了声,“我已经到校门口了。” “啊?”周海歌脚步停下忘北门的方向看去,门口的人来来往往的,看不清楚。 周海歌收回视线急急往前走,她不喜欢别人等她,连忙道:“我马上来!你等我一会儿!” 易伯洋也听出她说话喘了起来,“没关系,你慢一点,我在北门。” 周海歌上了三楼,把饭盒放在王好好桌上就奔了下去。 北门离周海歌宿舍很近,周海歌一下到了校门口,她左右望了望,一眼就看到了易伯洋倚在车门处。 她正准备过去,就有人喊住了她。 易伯洋抬头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周海歌前面站着一个男生对着她笑得灿烂,他一把抓住周海歌放在腿侧的手,将手中的纸塞了进去,还没等周海歌有反应,人就跑没影了。 易伯洋看着男生的动作,刚才平复下的心情又席卷而来,还带着烦躁,他将手插进裤袋,抬脚朝周海歌走去。 周海歌捏着手里的电影票莫名其妙,自从上次的零食事件后,任亦就越发的胆大,毫不避讳地堵在她上课、回宿舍的路上,三天两头有事没事给她送东西,无论是周海歌语重心长的劝说,还是言辞激烈的警告,他都无动于衷,周海歌拿他没办法,就骗他自己有男朋友了,谁知他早就料到,说,学姐你别骗人了,我知道你大学从没谈过恋爱。 周海歌彻底没辙,只好躲着他,谁知道今天刚出校门就撞上他,还给她塞了张电影票,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跑了。 周海歌捏着电影票又无奈又生气,干脆朝地上跺了一脚泄愤。 她深呼一口气,转身时易伯洋已经快要到她眼前。 “欸,你过来啦。”周海歌上前两步。 易伯洋点头,他心思起起伏伏,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最后舌尖抵了抵后牙才问她,“刚才的男生是谁?”。 “哦,他呀。”周海歌有些无奈,“就是一个学弟,一直死缠烂打追我。” “你看,还给我塞电影票。”周海歌无语的冲他扬了扬手中的电影票。 “那你去吗?”他莫名间有些紧张,出口的声音也变得试探起来。 “怎么可能去,我又不喜欢他。” 易伯洋似乎松了口气,眉梢上扬,“那就不去。” “嗯。”不过周海歌却并没有很开心,她低着头足尖磨了磨地面。 周海歌忽的抬头问他,“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彻底让他死心啊。”这次电影可以不去,但是还有下次啊。 周海歌想到任亦的行为,又恼了起来,“我都骗他我有男朋友了,他硬是不信,总是缠着我。” 周海歌气着了,撅起嘴,最后一句话带着颤音和她低低的上调气音,看起来不凶反而分外可怜。 易伯洋睫毛颤了下,捻住指尖,“嗯,有个办法,不过需要你配合。” “还真有?”周海歌惊喜道。 他拿过周海歌手中的电影票,调开手机相机拍了张,还给她时边说,“电影院你要去,我也去。” “啊?” 易伯洋却只笑没说话。 神神秘秘。 周海歌跟着易伯洋回到车前,易伯洋微微弯腰将手从敞开的车窗伸进去,取出两样东西,放到她手上。 分卷阅读57 耳机是她的,这本杂志? 周海歌抬头看他。 易伯洋示意她翻开,“签名版。” “!” 她匆匆翻开封面,果然在右下角是熟悉的“林修白”专属字迹。 周海歌扁嘴,又感动又激动。 易伯洋见她一直低着头,弯头瞧她,调侃她,“我怎么感觉你要哭了呢。” 周海歌抬头,“哪有。” 她用手轻轻摸了摸封面,真情实感的说,“谢谢你,我好喜欢。” 易伯洋直起身,靠着车窗,歪头看着她笑,“喜欢那就是没白送。” 周海歌抿嘴轻轻的笑。 她真的好喜欢这个男人。 第二十七章 任亦定的电影是周六下午6点,周海歌原本是想自己去的,没想到一下宿舍楼,任亦就在下面等她,说开车一起去,想着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不坐白不坐。 原本周海歌还担心万一易伯洋来晚了,她怎么拖延时间,没想到电梯一开门,周海歌就瞧见他坐在休息区,正看着电梯的方向。 见周海歌出来,他站了起来。 周海歌向他奔过去,原想在他面前站定,谁知道她刚过去还没站稳,就被易伯洋搂住腰,捞了过去。 她整个人扣在了易伯洋的怀里,周海歌脸贴着他的胸/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的还有跟在周海歌后面的任亦。 易伯洋将周海歌扶正,单手搂着她的腰,把周海歌捞进臂弯里,低头悄声和她说话“别紧张,你只要配合我就好”,易伯洋说出的话都化成了温热湿润的呼气打在耳畔,周海歌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任亦走了过来,看他们姿态亲密,隐隐有些不悦:“你们这是?” 易伯洋扬唇,“看不出来?” 任亦皱眉看向易伯洋怀里的周海歌:“学姐,你男朋友?” 到了这境地,周海歌绕是再糊涂,也明白了过来,双手绕上易伯洋的腰,脑袋还不忘易伯洋怀里蹭了蹭,“不明显吗,我都和你说过我有男朋友了。” 放在易伯洋放在她腰上的指尖颤了颤。 “可是——” 任亦还想说话,易伯洋打断了他,他放开周海歌,往前走了一步。 “同学,觊觎别人的女朋友可不是好习惯,而且……”易伯洋顿了下,眼神从任亦的脸扫到他的裤腰处,又缓缓移上来,轻轻啧了下,“她喜欢男人,不喜欢男孩。” 易伯洋这句话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是表面意思,但任亦仿佛被戳到痛处,脸一下子憋的通红,狠狠剜了他一眼,摔下电影票,走了。 站在后面的周海歌听完后,整个人面红心跳,快速眨了眨眼,一时间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所以任亦站在电梯口不死心的回头时,看到的就是周海歌红着脸娇羞的样子,愤愤踹了脚电梯门,还被旁边的大妈教训了顿“不爱惜公物”。 “怎么了?”易伯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回来了。 周海歌摇摇头,抬头看他。 易伯洋摸摸鼻尖,“刚才搂你……” “没事。”周海歌软软的开口,”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现在他肯定不会来找我了。”说完还放松的笑了笑。 易伯洋眼皮动了动。 “走吧。”易伯洋抬脚往前去。 “……嗯?”周海歌眨眼,连忙跟上“去哪啊。” “都来电影院了,去选一部电影。”易伯洋侧头看她。 “啊,真看啊!” “不想看?” “怎么可能,超想看!” 易伯洋随她,周海歌就选了一部爱情片,其实她是有私心的,爱情片适合调情,虽然只有她有情。 周末影院人很多,他们进去的有些晚,灯已经熄灭,周海歌有轻微夜盲症,现在仅仅只能靠着台阶上小小的光来辨认方向。 她走的极慢,生怕跌倒,易伯洋走在他前面,见到了座位就回头看她,却发现她落了一大截。 易伯洋折回去,“看不清吗?” 周海歌冲着声音仰头点了点,又想到他应该看不见,轻轻嗯了声。 “把手给我。”易伯洋凑近了些。 周海歌依言抬起左手。 借着大屏幕的光,易伯洋准确的牵上她的手,“跟着我走。” 周海歌怔然,随后缓慢跟上他。 女孩的手十指尖尖,柔若无骨,握在手中仿佛是滩化掉的冰水。 易伯洋在黑暗中眼神明亮,嘴角愉悦的勾了勾。 他们的位置就是最外边的两个,算不上好位置,易伯洋让她坐进去,他坐在靠过道处。 大概是文艺电影的原因,故事进度极慢,周海歌多次走了神,主要是她旁边坐着易伯洋,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偷偷暼他。 易 分卷阅读58 伯洋带着眼镜,在电影的光影下拓下一圈阴影,他嘴唇很翘,周海歌舔了舔下唇,想亲。 一场电影下来,周海歌心不在焉。 电影院结束,人渐渐从座位起来散去,周海歌看到字幕快要播完时,才突然想起来,她看向易伯洋,“你怎么不走。” 易伯洋笑了下,“我有看完字幕的习惯。” 周海歌从椅背上立起,“我也是诶,你是我第一次遇见也爱看字幕的人。” 想了想又问他:“你为什么也爱看?”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看完更加完整。” 周海歌托腮,“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易伯洋歪头笑问她,“那女英雄,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周海歌转头看大屏幕,发现字幕已经播完了,周海歌笑嘻嘻的,“我们走吧!” 出了影厅门,周海歌突然脖子痒了起来,她脖子敏感,冬天都不穿高领的毛衣,总感觉有人掐着她脖子。 这会不知道为什么酥酥麻麻的痒了起来,她挠了几下没爽快,脖子却已经红了一片。 “别挠。” 易伯洋转头时看她脖子红了一圈,连忙制止她。 “可是好痒啊。” 见她还要继续抓,易伯洋皱眉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旁边的休息椅坐下,“来仰头,我看看。” 周海歌乖乖抬头,她穿着鸡心领的打底衫,一仰头纤细白嫩的脖子就一览无余,红色的抓痕在白色的衬托下格外的触目惊心。 易伯洋眉毛拢了起来。 “今天有没有吃什么过敏的东西。” 周海歌摇头。 “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周海歌想了想,上次歌手大赛从室内出来好像脖子也突然痒了起来。 “上次比赛出了礼堂后,脖子也突然痒。” 易伯洋了然,“应该是电影院温度高,这会出来,冷热空气交替,皮肤就敏感了,你是不是脖子很敏感?” “你怎么知道。” 周海歌下意识低头。 因为查看脖子的缘故,两人离得近,这一低头,他们两人的距离缩短成一拳不到,连呼吸都彼此交织在一起,清晰可感。 周海歌默默咽了下口水,没想到一下子被呛到,偏头剧烈的咳嗽起来,一下打破了刚才的暧昧。 易伯洋帮她顺气,“我猜的,不用这么激动吧。” 周海歌咳的眼角泛红,脖子的皮肤薄,也渐变成粉红色,她断断续续“没,咳咳,没有……” 女孩眼角泛泪,看着楚楚可怜,心在一时间狠狠的悸动起来。 原来他喜欢她啊。 第二十八章 到学校时已经快十点,还是易伯洋送她回去,车子照旧停在北门,周海歌和他说了再见,易伯洋却突然叫住她。 周海歌转身,“怎么了?” 见她回头,易伯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伯洋笑了笑,“再见。” 周海歌眨眨眼觉得他奇怪,冲他扬手,“拜拜。” 晚上十点,沿路的商城仍然是五光十色,车子在回家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易伯洋指尖敲击着方向盘,突然想起出门时爷爷说的话。 他拿起在车前立着的手机,打开周海歌的对话框,【忘记和你说了,爷爷说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吃饭。】,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他说可想你了。】 没来得及等周海歌回复,前面的指示灯跳成了绿色,易伯洋将车开了出去,沿路上没有什么可以暂时停车的地方,易伯洋抽出一只手摁亮屏幕,消息还是停在刚刚发出的那两条。 易伯洋眼睛看着路,时不时还分心看看手机,心里焦灼,怕不能及时回复。 车子驶入了小区,一声响亮的提示音跳出来,易伯洋加快速度将车停到楼下,捞起手机解锁。 周海歌:【好呀,不过可能需要过段时间,我这两周都有拍摄作业,下下下周六可以吗。】 易伯洋看着三个“下”有些好笑,也学着她回复:【好,那下下下周六我来接你。】 周海歌:【没问题!】 易伯洋笑着摁灭手机,拉开储物柜拿钥匙,无意间瞥见角落里的一个盒子,易伯洋拿出来借着路灯看了看,是离开安城那天周海歌给的薄荷糖,那时他觉得太凉,就放在这里没再管。 易伯洋掀开糖盖取了一颗投进嘴里,一如既往的凉,但这次他却觉得有点甜。 * 杜维言人看着不靠谱,做事倒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前几天给周海歌发消息说是公益负责人那边全都联系好了,时间敲定在周五下午。 周海歌她们周五下午有课,就拜托杜维言问问能不能挪到上午。 杜维言说他们工作任务不能调整,所以只能挪出了下班后的半小时。 分卷阅读59 这样就比原定的一个小时少了一半,但本就应该她们去适应负责人的时间的,听到谈妥了,周海歌连连说没事,和舍友们翘了最后一节课忙不迭赶了过去。 应该是杜维言联系过,到了大厦门口登记了下,很快就有人来引导她们上楼。 胜在前期工作完整,分工明确,周海歌负责工作区的空镜,刘芯彤、钟玥负责摄影,王好好负责采访,一套流程下来,倒是出乎意料的满意。 采访结束后,几人拼车回了学校,在路上周海歌给杜维言打了个电话道谢。 杜维言咬着烟笑,“海妹妹和我客气什么。” 周海歌也不扭捏,“以后有我可以帮忙的一定说啊。” 杜维言取下嘴上的烟,“耶嘿,你还真的已经帮上了。” 帮上了? 能帮上他的也只有—— 周海歌不确定的问:“成了?” 回应她的是一串笑声。 周海歌也高兴追问他,“什么时候的事啊。” 杜维言:“就前两天的事。” 周海歌笑:“你蛮不错嘛!” 杜维言:“改天请你吃饭哈。” 周海歌:“吃饭就不用了,你都帮我这么大的忙了。” 杜维言不以为意:“两回事儿,不准推脱啊。” 周海歌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收了线,周海歌脑袋靠在车窗上,旁边挤着刘芯彤和钟玥,因为她晕车,所以每次坐车她们都把窗边的位置让给她。 王好好坐在副驾驶上,把头从中间的间隙探过来,“哎我说,等我们下周把小学的采访也搞定了,出去吃一顿呗。” “不是不久前才出去过吗?”刘芯彤指的是钟玥请客那次。 “也很久了好不好。”王好好撇撇嘴,指尖扣了扣皮椅子的靠背,“这采访、扛相机的活都不是人干的事,必须要补补。” “哎,去不去啊。”王好好伸手在空中挥了下。 “可以啊,去吃火锅!太久没吃了。”钟玥率先响应。 王好好沉吟了下,“火锅好,到时候点个鸳鸯锅,只有海歌能吃辣。” “你俩呢?” 刘芯彤:“可以。” 周海歌:“okk” 约好了,王好好又欢喜的转了过去。 周海歌转过头,换成额头抵住车窗,变换的景色嗖嗖嗖的从眼前掠过。 想起易伯洋和杜维言的话,周海歌弯唇,最近饭局是真的多啊。 * 周中周海歌她们要上课,周末孩子又放假,小学采访的日子只能又定在周五。 小学的位置有些偏僻,下了公交车,还要沿着小路走一段,周海歌拿着手机在前面导航,其他三人在后面慢慢跟着。 王好好脖子上挂着相机,撑着腰慢吞吞的走着,边嚼嘴里口香糖边抱怨,“这差事周周搞到星期五,下午还得赶回去上课,大爷的,就不能把课给我挪到上午?” “你给我打住。”刘芯彤比了个手势,“一会儿进学校了你别给我满嘴蹦脏话。” 王好好撇嘴哼了声。 小学不好找,导航也不灵,七七八八拐了好几个巷子才终于看到。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牌子挂在大铁门上,周海歌差点就要错过。 “你……要是再找不到,我就要……累死了。”王好好弯腰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把胳膊上的三脚架卸下,周海歌嫌弃摇头,“你这体质实在太差了。” 周海歌走过去摁了门铃,说是大门其实就是一个大铁门,像家里的防盗门。 一个老大爷从铁门上开的小窗里露出脸来,“你们是?” 周海歌和他说明来意,原本还怕要解释很久,没想到他很爽快的让她们做个登记,就放了进来。 “王老师昨天通知过我了,说是今天有大学生要过来。”老大爷是小学的保安,人很和蔼,笑吟吟的和周海歌解释道。 周海歌在登记表上写完最后一笔,抬头温笑,“谢谢您啦。” 小学不大,甚至说很小,一共就两栋建筑,呈环形,总共四层,从一到六年级,是外地民工子女就学的地方。 大家没耽误时间,架好三脚架,直奔主题,除了小朋友的采访不太好控制以外,其他的都很顺利。 她们的设想是在片子的结尾,用一个小孩的微笑,来延伸出——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带着小黄帽,在相机前敬了个礼,说,以后我想当兵,保护国家。 周海歌后来看到成片的这部分时,都感动的红了眼眶。 采访结束后周海歌她们回了学校赶下午的课,午饭都只啃了面包,一放学四人就直奔附近的商城。 周五下午人多,饶是她们在软件上提前预约了,还是硬生生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等位的过程中,周海歌还看到了任亦。 自从上次的事后,他就没 分卷阅读60 有再来找过周海歌,偶尔见到也仿佛不认识般,倒是王好好痛心疾首道,“男人心海底针啊,这才追你多久就放弃了。” 任亦没看到她们,周海歌也当作不认识,等到服务员叫到她们四人时,四个人早就饿得前行贴后背了。 周海歌咬住牛肉从竹签上扯下来,好吃的她差点哭出来,“太感人了,真的太幸福了!” 王好好饿的眼睛都红了,形象什么早就抛到了脑后,吭哧吭哧的往嘴里塞肉,迸溅的汁水烫的她直呼气。 “你是饿鬼投胎啊。”见王好好一筷子抢过她刚夹起的肉丸,刘芯彤白她一眼。 “有我这么好看的饿死鬼吗?”王好好捏起自己的红润的脸颊肉。 “啧……” 四个人中只有周海歌能吃辣,一顿串串火锅结束,周海歌整张脸烫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两片嘴唇也被辣的微微上翘。 结帐出门时,迎面撞上了杜维言,他瞧见周海歌的模样差点笑喷,“海妹妹,你这刚烧煤回来呢!” 王好好在旁边捧着肚子笑,“我……刚才还没找到形容词呢,你这说法好哈哈哈!” 周海歌转头踹她一脚,王好好嬉笑着灵活的往钟玥身后一跳。 “你一个人出来吃饭?”见杜维言站在店门口,周海歌问他。 “没有,我和易伯洋一块来的,诺,”杜维言头往店旁边一扬,“接电话去了。” 易伯洋站在店铺的侧边,手中握着手机,脸隐在另一边,周海歌只看得到他半个身子。 “我们一会儿去那边甜品店,一起啊。”杜维言热情招呼周海歌一行人。 周海歌惊奇,“你俩还爱吃甜品呢?” “我才不爱呢,我给我晰晰买的。”说到楚晰杜维言格外的傲娇。 周海歌笑他,“恶心巴拉的。” 刚好易伯洋接完电话回来了,看见周海歌红扑扑的脸和微翘的嘴,眼皮颤了下。 易伯洋眼神太过明显,周海歌不好意思抬手捂住嘴,“火锅太辣了……” 易伯洋抿唇,“刚才聊什么呢?” “哦,说请她们吃甜品呢。”杜维言嬉笑的看她们,满脸不正经,“妹妹们,去不。” 周海歌倒是没问题,侧头问刘芯彤她们意见,钟玥小声说,“我就不去了,一会儿子泽来接我。” “你们去吗?” “去啊。”王好好一把挽上刘芯彤肩膀,替她给一起答应了下来。 陪着钟玥等到了班子泽,几个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甜品店。 杜维言自来熟的很,三句两句桌上就聊的火热,他插了口蛋糕放进嘴里,腻的皱起眉, “啧,你们女孩子怎么都爱吃这个,齁死个人。” “那你们男人还不也爱喝酒,辣死个人。”周海歌怼他。 “嗬。”杜维言鼻子出气。 “这我可就不同意了,酒还是很好喝的。”王好好在旁边帮腔。 周海歌对王好好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见怪不怪了,鼻子朝着她叉了口蛋糕入口。 “对了。”杜维言放下叉子,“你们那作业怎么样了。” 王好好摇头叹气的,“还远着呢,拍完了还有剪辑的一大堆事。” 周海歌点头:“是啊,今天才刚去小学拍完。” “啧啧啧,悲惨的大学生啊。”杜维言连连叹气作心疼状。 “什么作业?”易伯洋看他们都知道似的,抬眸疑问道。 周海歌三句两句解释了下。 易伯洋听完突然幽幽来了句,“为什么找他不找我?” 周海歌:“……?” 杜维言:这酸溜溜的语气是什么鬼? 意识到语气不对,易伯洋从容地叉了口蛋糕,淡定解释:“杜维言做事不靠谱。” 杜维言转头看他,眼神疑惑:哥?你真的是这个意思? “哦哦”周海歌神经搭上线,“他还是很靠谱的,这次还多亏了言哥呢。” 杜维言被这个称呼呛了下,“客气客气。”他连连摆手,想要转移话题。 “这马上五一了,你们都打算出去玩吗?” “不去啊,这外面人挤人的,不出门减少交通拥堵,就是做贡献。”王好好义正言辞的,颇有良好公民的样子。 杜维言笑:“都和你一样,国家旅游业就甭发展了。” 王好好闻言看他,一脸探究,“听你这语气,你是要出去?” “那可当然,这可是和我家晰晰的第一个节日,必须出门。” 王好好歪头小声念叨,“这劳动节,……嗯,还是在家劳动比较好。” 坐在旁边的周海歌:“……”你不开车难道会死? 杜维言没听到,没注意到她们的表情变化,又问,“你俩呢?” “五一我们俩去宁市一趟。”刘芯彤见周海歌还在走神,就接上话。 “宁市?”易伯洋闻言 分卷阅读61 抬头 “嗯。”,周海歌点头补充,“出去有点事,顺便去那里玩一下。” 易伯洋:“什么时候走?” 周海歌:“4月29号晚上。” 易伯洋想了想,“那天好像是周四吧,第二天不用上课?” 周海歌抿嘴笑,“翘了。” “不是好学生啊。”语气调侃。 “哎呀,这不形势所迫嘛,可以理解啦。” “你俩聊啥呢。”杜维言凑了个脑袋过来,“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也要听。” 易伯洋把他头抵开,嫌弃道,“走远点,头油熏到我了。” 杜维言:“……你大爷的。” 第二十九章 随着“轰轰轰”的起跑声,飞机滑开跑道倾斜着起飞,周海歌拉下额头上的眼罩盖住,再睁眼时已经换了个城市。 到达宁市时已经晚上8店,两个小时的行程算不上疲惫,但周海歌晕机,下了飞机直奔青旅下榻。 A大在五一之前举办了一场春季演讲大会,这场活动完全由A大学生策划、组织、落地,邀请的人员有知名校友、当地的知名非遗传继承人以及像周海歌、刘芯彤她们一样的自由撰稿人。 这场公众分享会是第二天上午9点,在A大的礼堂举行,礼堂不大,没有严肃的学术氛围,更像是一群拥有共同爱好人群的精神交流会。 周海歌和刘芯彤寻着桌前的牌子坐下时,会场已经稀稀拉拉坐了好些人了。 因为是演讲的原因,所以不可能有两个人上台,周海歌不善于在公共场合说话,这一次是由刘芯彤上台。 刘芯彤穿着早春灯笼袖港味衬衫,下面套着淡蓝色的直筒牛仔裤,高跟鞋里露出的脚踝骨肉匀称,整个人纤细又修长,披散的长发及腰,一张脸媚而不妖,明艳夺目,当主持人念到“有请自由撰稿人——刘芯彤”出场时,周海歌明显听得到台下男生门的抽气声。 演讲稿她们两人修修改改好多次,整场下来非常顺利,等到提问环节时,一个男生很大胆的站了起来问她,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台下都是年轻一辈,听到这种问题也是都沸腾了,周海歌也不嫌事大的跟着起哄,只见刘芯彤淡淡微笑,抬起左手,无名指上那个常年佩戴的素圈在礼堂的灯光下熠熠发光,她和煦的开口,“当然。” 台下又是一阵可惜的叹息声。 活动结束后大家凑在一起合影,有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女生,拿着两人之前出版的书来找她们签名,周海歌心里欢喜的很,但面上抿唇笑得含蓄,待人走后,压低声音和刘芯彤耳语,“原来明星被要签名就是这种感觉啊。” 刘芯彤骂她傻气。 合影后两人出了礼堂,周海歌晃着手臂,抬头看看天,“这江南一带的空气真的是好啊!”,她又想到什么,蹦跳到刘芯彤旁边,“欸我说,你这拒绝人的方法,还真是百年如一日啊。” 刘芯彤耸肩,“好用不就行了。” 周海歌切了声,挽上她的手臂,“对了,我来之前看了攻略,这边有家特色汤圆店,我们去试试?” “啊,忘记和你说了。”刘芯彤突然想到今天有约,停下来歉意的看她。 “怎么了?”周海歌开玩笑蹭她肩,“你不是有约吧。” 刘芯彤没否认,“我嫂子快生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去我哥家看看。 周海歌皱眉想了想,“……你哥?是那个吗?” “嗯。” 刘芯彤家里的事周海歌略有耳闻,也是程云和刘妈妈熟,有时候饭桌上提的几句,刘芯彤从来没和她细讲过,她也不好多问,这个哥哥周海歌倒是知道,是刘芯彤同父异母的哥哥。 “那好吧,要不要我给你带一份汤圆回来。” “不用,估计我哥和嫂子她们肯定会把我留下来吃饭的。”刘芯彤软着声音,“明天和你出去吃东西,陪你逛一天。” “那必须的。”周海歌扬眉。 * 江南一带从来都窈窕多情,这是条老街,路上白墙黑瓦的低矮建筑连在一起,掩映在飞絮般的细小春雨下,朦朦胧胧似雾里看花。 刘芯彤停下脚步,仰头深深吸了口气,夹着雨丝的空气,清新湿润,眼前是粗壮斑驳又能遮风挡雨的梧桐树,指尖抚上树干,粗粝的质感好像也磨开了刘芯彤心头的记忆。 是她长大的地方啊。 十字路口亮着红灯,前面的斑马线来来往往的一片人流。 林休宁坐在车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母亲催他回来吃饭的电话又打来,他接起,眼神随意投向对面的人行道上,“妈,马上到了,我开着车呢。” “开车就不和你说了,安全第一啊。” “嗯。”林休宁笑着挂断电话,错眼间看到一个着灰色大衣女人站在梧桐树后,露出的小半张脸,让林休宁心头一跳。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蓦 分卷阅读62 然收紧,下一秒女人抬手遮在额头上,转身匆匆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拐去。 身后的鸣笛声响起,催促着林休宁。 林休宁来不及多想,车子滑入车流。 刚才还温柔如丝的春雨,此刻就已经毫不留情的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响作一团,林休宁敛眉,垂眸自嘲一笑。 怎么可能会是她。 * 突然的春雨像少女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静谧的复古书店里,只有零星几点人,周海歌捧着本书缩在最里侧的沙发里,一侧窗户上黏着雨丝,挑眼看过去,外面的绿树黑瓦映衬着,有些像泼墨的山水画。 周海歌被大雨困在汤圆店里,雨停的快,她又钻进了隔壁的的小书店里,一个人提不起兴致乱走,拿了本书看了一下午,饥肠辘辘的又去吃了晚饭,才提起步子往青旅走去。 青旅和老街就隔了一条马路,见时间还早,周海歌去逛了逛。这是一条被开发了的老街,沿着一条湖,围出好几区,里面吃喝玩乐,人声鼎沸的,周海歌跟着人潮转了好久才意犹未尽的出来。 她们住的青旅是普通居民房改造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温柔漂亮看起来很好相与,周海歌她们入住的早,来的时候,除了她们,只有一位男性住户。 因为是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周海歌走了一路爬上四楼时,已经有些气喘。 周海歌手指按上门铃,半天没有回应,她又用指节扣了几下。 等了一会儿,楼道里静了下来,隔着厚重的防盗门,周海歌这才听到隐隐有闷闷的尖叫声传来。 周海歌眼皮跳了一下,淡淡的不安拢上心头。 掌中的的手机被握紧,呼吸放缓,她脚步往后挪了下,突然间“咔擦”一声跃起,周海歌一颗心瞬间被扯紧,猛地抬眼撞上开门的男人。 是那个男住户。 他脸上挂着笑,和气的说着,你好。 细碎的电视声从门内传出来,是女主人公。周海歌深呼了口气,一颗心咕嘟坠地。 周海歌朝他客气点头,进门。 客厅干净整洁如常,周海歌握着手机要往房间去,旁边老板的卧室门开着一条小缝,错眼看去地上乱七八糟散落着东西。 恍然间周海歌眼神颤了颤,有黑色细丝状的东西铺在门后的地板上,露了一截出来。 是女人的头发! 一瞬间空气中漂浮着诡异的气息,周海歌头皮发紧,呼吸都暂停了,脖子像老旧的机器,僵的一动不动,她愣在原地手脚冰凉,电视机里的怪叫声和层层的冷汗一点一点爬上周海歌的脊背,侵蚀着她的冷静。 掌心的手机仿佛要捏碎般,她尽可能不动声色的,将大拇指挪向手机的电源键。 五下还没按完,身后的人似乎发现了她的动作,脚步声陡然响起。 周海歌脚软了一瞬,立马猛地一个回头,将手中的手机狠狠朝他的脸砸了过去。 男人反应飞快,旋即侧过身,但两人离得不远,携着万钧之力的手机仍然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霎时间鼻血飞溅。 脑袋空白一瞬。 原来应该砸在脸上的手机,现在仅仅擦过鼻尖。 男人转头,眼神阴鸷凶狠,星星点点的血溅上了他的眼皮上,格外的血腥。 他风一般朝前,单手抓住周海歌的头发,巨大的抓力让周海歌踉跄的朝他跌去,撕扯的头皮痛的她面部扭曲,狠狠的仰起了头。 “坏我好事!”男人哂笑。 手指摩挲上她的脸,“长的不错,她晕了,你来。” 他淫|笑着,用力扯开周海歌的衣领,纽扣崩开,周海歌双手死死抵住他靠过来的头,指甲尖锐,划破了他的脸。 “啪!”一掌甩去,嘴角渗出了血,“臭娘们!” 男人连拖带拽的将她甩到墙边,周海歌脑袋狠狠的砸在白墙上,眼前登时黑了一片,剧烈的呕吐感从胃部翻涌向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具滚烫的身子压了下来,男人口中是浑浊的熏臭,周海歌左肩一冷,大片白皙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晃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周海歌双手被反剪,左肩被压上,她死命的咬住嘴唇,艰难的弯曲着膝盖,使劲全力狠狠朝他□□一撞。 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男人痛苦的捂住下裆,退后跌倒,周海歌急步爬起,握住旁边木柜上的透明花瓶,对准他的脑袋全力一击—— 血肉和瓷器的撞击声轰然响起,男人唔咽倒地,一瞬间静的只剩下周海歌急促的呼吸声。 手中的半截花瓶,跌碎在地板,周海歌全身失力直直摔在地板上。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撕开了寂静。 周海歌手止不住的颤抖,嘴唇相碰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易,易伯洋……” 第三十章 一辆车仿佛黑夜中的狮子,急速如风,卷起满地的沙石 分卷阅读63 ,飞速劈开夜晚的黑幕。 车上的男人紧抿着唇,眉头高高蹙起,面上像结了冰,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红灯突然亮起,来不及刹车差点撞上过往的路人。 凄厉的刹车声响起,轮胎和地面擦起星星火花,巨大的惯性将易伯洋紧绷的神经撞碎。 记忆排山倒海般涌来,也是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他坐在宿舍的床上给母亲打电话,她破碎的声音,一声一声喊他,“洋洋……洋洋……” 谁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叫他。 医院里白布下的父母,电视画面上惨不忍睹的车祸场面,一度成为他的梦魇,那种惶惶不宁、虚无缥缈的日子他过了整整一年。 如今他手脚颤抖,那种抓不住的感觉席卷了他的理智,直到见到病房里的人安静的躺着,他才找到方向,一颗心安安稳稳的落入心窝。 易伯洋到的时候,刘芯彤正守在周海歌床边。 病房昏暗,只有一盏小灯照着床头,床上的女孩闭着眼睫,面容平静,鸦羽般的睫毛垂下,在灯光下拓下一小块阴影。 听到脚步声刘芯彤回头,讶异道:“你怎么回来?” 易伯洋点头,问她“那个人呢?”。 刘芯彤抿唇,眼神有淡淡的怒气,“在隔壁病房。” “帮我照顾好她。”易伯洋看向床上的周海歌,神色温柔,下一秒马上敛了面色,径直转身出门。 “你……”喊他的话停在嘴边,刘芯彤叹了口气,转到床边。 她收到周海歌的SOS求救短信时,刚好吃完饭,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声就直奔青旅,她到的时候警察也刚来,周海歌报的警。 她冲进去时看到周海歌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神色呆滞,抬眼看到她后,脸上一闪而过的放松,随即晕了过去。 还好只是惊吓过度导致晕厥,刘芯彤还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易伯洋却突然间出现,刘芯彤轻抚在旁边坐下,想想应该是周海歌自己说的。 剧烈的撞击声突然响起,刘芯彤下意识往门的方向看去,回头时周海歌只是轻轻皱眉,没有醒来。 刘芯彤往门口走去,掩上了门,跑到隔壁病房前隔着门上的透明玻璃,看见易伯洋正将男人抵在墙角,周围的警察似乎和他认识,冷冷的看着,没有任何举动。 男人嘴角泛血,颤颤巍巍的被压在墙角,嘴里还说着,“我,我错了……” 易伯洋眉宇间是压不住的狠戾,上挑的眼角飞红也一片,格外的妖冶,像绝色的罂粟花。他眼中暗涌叠起,一字一句的说,“你敢动她。” 揪住男人衣领的手又猛然收紧,疾风般的拳头一下一下落在墙上的人脸上。 站在旁边的男人见状开口,“好了,打死了我可负责不起啊。” 见他无动于衷,他上前两步将人拉开,“好了,再打下去真死了。” 易伯洋甩下他拉着的手,抬眼看他目光森然,冷肃的让人胆寒,“按责任,往最重的判。” 墙上的男人腿软的跌下,颤抖的发不出一个字音。 他是惯犯了,专找女老板的青旅住,待客人都不再时,给她们下药,让她们动情,所以即使最后发生了事情,她们也只能认栽。 今天他动手脚时被老板娘发现了,嚷嚷着要报警,他把她拖进房间,打晕准备动手,谁想到周海歌回来了。 穿警察制服的男人瞥了眼角落里的人,嗤笑一声,“那是肯定。”按他的罪行本就应该。 易伯洋出门时正好撞上刘芯彤。 “你就陪着她吧,今晚我回我哥家睡。”看到易伯洋的行为,刘芯彤也明白了几分。 “这么晚了我送你过去吧。”易伯洋低头抹了下拳头上的血,声音有些嘶哑。 “不用。”刘芯彤知道他应该是连夜赶来,不在劳烦,“我哥来接我的,你就帮我好好看着海歌,明天我再来。” 易伯洋有些疲惫没再说什么,只嘱咐她一句,“一路小心。” 走了几步刘芯彤回头,易伯洋已经进了病房,看着他的背影刘芯彤笑了下,周海歌这算是成了。 易伯洋轻轻的走到床边,将周海歌的手握入掌心,微凉却柔软,女孩神色平稳,清浅的呼吸细细的响起,易伯洋露在惨白灯光下的脸慢慢浮上温软的笑容。 刘芯彤接到哥哥的电话,说是车祸堵了路,稍微会晚点到。刘芯彤打算先去对面的便利店坐坐。 电梯里除了她,就只有另外一个握着手机打电话的女生。 “我和你说真的特别帅,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的医生!” “清冷禁欲的模样,我要可以了!” “我下次也要把腿摔断,让他来给我治。” “……” 刘芯彤实在无意听她打电话,但奈何她的声音太大,她不想听也没办法,听到最后一句,刘芯彤眉心跳了下,现在的女孩,真疯狂…… 听着女生源源不断的描述着医生的长相,倒是和记忆中一个 分卷阅读64 人格外的相似,刘芯彤没什么情绪的勾了勾唇。 * 周海歌醒来的时候才早上五点,睡了太久她整个人有点发昏,牵了牵唇角,细碎的疼痛传来。 她皱皱眉,动了动身体才发现手被握住了,周海歌看过去,易伯洋伏在床边安静的垂睫睡着。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眯眼想了想。 昨天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她啜泣着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堆,没想到他竟然赶了过来。 鼻尖有些泛酸,周海歌睁眼眨了眨,轻轻的想要抽出手。 易伯洋睡得不安稳,她轻轻一动就醒了过来。 “吵醒你了……”周海歌抱歉的撇撇嘴。 易伯洋揉了揉眉心醒神,再抬眼看她时眼神温柔,“饿不饿。” “一点点。” “等我十分钟。”易伯洋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往门口去。 周海歌顶着满头乱毛呆呆的没反应过来。 她捞起旁边的手机给刘芯彤发消息。 【易伯洋是什么情况啊?】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怎么感觉他今天格外的温柔?】 周海歌一连甩了几个问题过去,没有半天回应,手机上方显示才五点过八分,刘芯彤大约是还没醒,周海歌叹气,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 嘴角的裂痕迹上了药,一片微黄,周海歌扯着嘴角笑了笑,一阵撕裂的疼痛,她赶紧绷住脸。 收拾完出来时,易伯洋已经回来,床头的桌子上摆着丰富的早餐。 “过来吃饭。” 周海歌慢吞吞的走过去,接过一碗粥,软糯细腻的口感丰盈了她的口腔,只不过张嘴的时候牵到嘴角的伤口,有些许的疼痛。 看她皱眉,易伯洋问,“不好喝吗?” “嘴疼。”说出的话带着不自觉小小的委屈与撒娇,周海歌都吓了一跳,一有人关心她整个人都放松了,都忘记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妈妈。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眼看他。 易伯洋盯着她的嘴角,目光幽沉。 周海歌有些不自在,轻咬嘴唇,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连夜赶来的? “坐飞机?”周海歌小声又问。 “嗯。”易伯洋笑了笑,“少说点话,嘴疼。” 周海歌垂着眼沉默了一会,而后又抬眼认真的看着他,“谢谢你。” “小歌儿。”他看着她神色认真,“我说过的,你不必对我客气。” 周海歌嗯了声,喝了口粥又想起,“那个人呢?” “警察已经控制住了,放心,他肯定会往最重的判。” 嘴唇动了动又想道谢,想到刚才的话,她把话给咽了下去。 …… 周海歌身体没有大碍,就是普通的皮外伤,吃完早餐她就办了出院。 “确定不用再住几天。” “不用啦。”周海歌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进来,“一点点皮外伤而已,而且五一我还想出去走走,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见她没被这次事件影响,易伯洋心情也轻快起来。 这时刘芯彤的电话打了进来,周海歌钻进卫生间接通。 “彤彤。” 刘芯彤挪了挪身体往床头的墙靠了靠,“怎么样了。” “一会儿就出院了。” “话说我出院你都不来接我。” “你这旁边不是有个人嘛。” 周海歌抬眼看过去,小声说,“麻烦别人多不好呀。” 轻轻的笑声隔着听筒传来,“马上就不是喽。” 周海歌:“什么?” 刘芯彤不语,反说“挂了,我吃早餐去了。” 她挂断了电话,周海歌捏着手机莫名其妙。 出了医院大厅,易伯洋招了辆出租车送周海歌去刘芯彤那。 “欸对了,你住哪啊。”周海歌偏头问和她同坐在后排的易伯洋。 来的匆忙,住宿还没定,易伯洋随口答了句,酒店。 想到他来这,周海歌特别想问他为什么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来这,会不会耽误工作。” “没事的。” “哦……” 见她转头将眼神放到了窗外,易伯洋指尖动了动,“明天有空吗?” “嗯?”周海歌回身点点头。 “最近正好是琼花节,应该会很热闹要去看看吗?” “好啊。”周海歌兴高采烈地。 易伯洋抿唇笑,“那我明天来接你。” * 阳历的五月初是宁城最美的时节,天气正佳,偶尔下点小雨,烟雨蒙蒙,这种时节出来,与之相伴的游人也是最多的。 周海歌上身穿着雾蓝色的印花卫衣,下着白色及踝的半身蛋糕裙,站在挂着雨帘的屋檐下,蹙着眉 分卷阅读65 头。 原以为能够看上琼花,没想到雨水来的突然,他们硬生生地被逼到了屋檐下躲雨。 大约是大家都没预想到会下雨,小小的店铺门口挤满了躲雨的人。 对面一个男生双手撑起一件牛仔外套抵着头顶,女生窝在男孩的撑起的小“屋檐”下,急匆匆的往这边跑来。 周海歌站在外侧,前面刚好一个下陷处蓄了一小池水,男生一个不小心踩进去溅了周海歌一身的污水。 周海歌下意识的往后退去,跌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小心。”易伯洋扶着她的腰,提醒她。 周海歌脸上一热,急急退开。 男生也看到了周海歌裙摆上的污渍,挠着头连连对她抱歉,旁边的女生小声斥责他,很友好的从小包里翻出纸巾递给她。 周海歌抿唇笑笑说没事。 裙子洁白,乌黑的点状就格外地扎眼,周海歌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几天真是没遇上什么好事。 看着周海歌越撅越高的嘴,易伯洋提起嘴角,“跟我过来。” “嗯?” 周海歌跟着他往角落里走,易伯洋拿过她手中攥着的纸巾,取出一张用矿泉水洇湿,而后蹲下来一点一点将她裙摆上的污渍擦除。 周海歌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后,连忙要蹲下来,“我自己来!” “别动。” “你裙子太长,蹲下来就都拖到地上了。” 周海歌指尖攥着衣袖,虽然不好意思但没有再动。 易伯洋蹲在她的身侧,从她这里看只能看到他黑绒绒的脑袋。她将视线投到雨帘上,雨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风吹着雨丝往里面飘来,她思绪飞转,这一次她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污水渗入的深,光靠纸巾只能轻轻擦掉表面的泥沙。 “暂时只能这样了。”易伯洋站起来将纸巾卷成团,“回去把洗衣液涂在表面放一会儿再洗,这样会洗的干净些。” 周海歌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她有些歉意的看着易伯洋。 面前的女孩面容清秀,嘴唇殷红,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瑕疵像上好的羊脂玉,脸颊上细小的绒毛粘了点雨丝,配着她呆愣的眼神看起来湿漉漉的,唯有嘴角的淤青格外的突兀。 易伯洋瞧着她心头一漾。 他想吻她。 他缓缓抬眸对上她的眼睛,她眼睫扑了扑,有根细小的睫毛掉落,粘在她的脸颊上。 忽然间让他想起了那个传说。 “小歌儿,我可以求个愿望吗?” “什么?”周海歌没反应过来。 易伯洋凑近,灼热,湿润的气息扑在她的鼻尖,眼睛,嘴唇甚至整张脸上。 “我可以吻你吗?” 第三十一章 “我的天,我怎么瘆得慌呢……”王好好嘴里咬着苹果,缩了缩肩。 “欸玥玥,你第一次和班子泽亲嘴也这样?”王好好一言难尽的往周海歌那示意。 钟玥被她的直白弄了一个脸红,声音都小小的,“好像没有……” 第一次接吻她紧张的连呼吸都暂停了,直到班子泽捏她鼻尖让她呼吸,她才瞬间回神。那个感觉酥酥麻麻的,但好像没有像海歌一样…… 想着她也将眼睛往床上瞟去,床上的女孩明明捧着手机看着恐怖片,但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 格外的瘆人。 急促的来电铃声打断了周海歌的傻笑,她手忙脚乱的接起来,易伯洋清朗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 “我到校门口了。” “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听着电话里窸窣收拾的声音,易伯洋轻笑,“不急,慢慢来。” 周海歌敏捷的爬下床,套上鞋,小步跑到镜子前捋好碎发。 “我走啦!”她朝门里的两人招了招手,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刚从楼梯上来的刘芯彤差点被她撞倒。 “去哪啊!”她冲楼下喊道。 “去爷爷家吃饭!”周海歌匆匆挥了挥手,留了个背影。 刘芯彤进门的时候王好好正好站起来丢苹果核,她手上捧了书,用脚尖带上门,“海歌这是去哪啊。” “还能去哪。”王好好抬起手背摸了把嘴角的汁水,“易伯洋叫她去爷爷家吃饭呗。” 说完还故作惨状,“现在这寝室就剩我俩没着落喽。” …… 易伯洋照旧站在车外等她,周海歌兴高采烈地小跑过去。 易伯洋拉开车门,等她坐进去后,很贴心的帮她系好安全带。 一路上周海歌开始还嘻嘻哈哈的问这问那,过了一会儿,手指攥着衣袖安静了下来。 见她局促的样子,车子在一个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停下,易伯洋侧头,“怎么了 分卷阅读66 。” “我好紧张。” 他笑了声,“都见过爷爷好多次了,怎么还紧张呢。” “不一样。”周海歌扁嘴,身份不一样。 易伯洋抬手将她贴着脸颊的碎发挽到耳后,“看来这是见家长紧张了呀。”他声音上扬,带着调笑。 “那你呢?”周海歌不服气的瞪他,“如果你见我爸妈,你紧张吗?” “嗯——”,他还真的认真歪头想了想。 “快说。” “那我可能就不止紧张这么简单了。” “?” “我会紧张的发抖。” “扑哧!” “信你个鬼。”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周海歌情绪高昂了些。 红灯变绿,车子又平稳的滑入车流。 “不用紧张,今天杜维言也来。” “嗯?他怎么也来了。” “他听说爷爷叫你来吃饭,也跟着要来蹭饭。” “爷爷知道他谈了女朋友,让他把楚晰也给带来。” 听到这,周海歌想到上次热闹的场景,整个人又放松了不少,“说起来我还没正式见过楚晰呢。” 易伯洋转头笑她,“确实,你这个军师是应该好好见见。” 周海歌没好气的拍他腿,转回头心情愉悦,突然间她想起一个人,弯起的嘴角停下,她偏头看过去,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易伯洋没头没尾的来了句,“薇薇她调职了,上个星期一就离开了北京。” 上个星期一也就是他们回来的第二天。 “……她怎么突然调职了。” “也不是突然,之前她就对我和杜维言提过,她们公司在俞市拓展业务,本来就想调她过去的。” “公司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一决定好就走了。” 其实在从宁市回北京的飞机上,易伯洋就和她说起过那天单薇薇在楼下的事。听完周海歌没什么情绪的点点头。 车子在小区停下,易伯洋停好车过来牵起她的手。 她体寒,一年四季手指都冰凉。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周海歌抬头看他。 易伯洋在她面前微微弯腰,“小歌儿,不许多想。”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周海歌抿唇轻轻笑,“我没有多想。” 只不过单薇薇的离开让她有些酸涩,不知道为谁。 易伯洋微微使力将她拉进怀里,垂眼看着她头顶柔软的发旋没说话。 “大家都等着呢。”周海歌埋在他怀了,声音闷闷的,手还在他的腰侧轻轻掐了下。 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我和她什么也没有,你如果生气的话可以凶我。” 周海歌无奈,她生什么气啊。 * 两人到家时杜维言正坐在沙发上,楚晰热情的在厨房给爷爷打下手。 看见他们,杜维言笑吟吟地跑过来打量两人拉着的手,神色暧昧。 听见响声,厨房的推拉门拉开,爷爷探出一个头,“海歌来啦,快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有长辈在场,周海歌脸红,轻轻应了声,挣了下,将手从易伯洋掌心里取出来。 看着易伯洋的眼刀,杜维言无所谓的摊手。 做菜帮不上忙,周海歌洗净手帮着从厨房里端菜。 “说是请吃饭,今天这菜大半都是小晰做的。”爷爷搓着手,笑得开心,“大家都要多吃点。” 餐厅里香气四溢,周海歌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很诚恳的夸奖她,“真佩服你,又会做甜品又会做菜。” “没有,只是兴趣使然比较爱烹饪而已。”楚晰给她倒了杯饮料,“我听说易伯洋很会做菜,你能享受美食倒是更让我羡慕。” 周海歌弯唇。 “别站着了,快都坐下。”易爷爷拿着餐具出来,招呼着大家做好。 今天桌上的菜格外的合周海歌胃口,易伯洋特意叮嘱过,所以没出现甜的菜品。 周海歌吃的认真没注意到旁边,直到易伯洋推了一个碗过来她才注意到,瓷白的碗边挂了一排精心剥好的虾肉,红白相间,格外诱人。 “你看看人家!” 楚晰脚尖踢上杜维言的小腿肚。 他“哎呦”一声,连忙夹了一只河虾剥干净塞进楚晰嘴里。 讨好似的凑近,“爷也给你剥。” 楚晰无声用口型骂他:你大爷的。 易爷爷见他们闹得欢,乐呵呵的,“你们这些小年轻哟。” 倒是周海歌不好意思了,没说话,小口小口的夹着虾肉往嘴里塞。 一顿饭有杜维言在欢声笑语的,饭后他被楚晰拉进厨房洗碗,易爷爷携着周海歌进了卧室。 易爷爷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丝绒小锦盒,拉着周海歌的手放上去。 “爷爷,这是……” 分卷阅读67 “这是我洋洋奶奶给他妈妈的镯子,这下就给你了。”易爷爷笑得和蔼,“打开看看。” 盒子普通,但里面的玉确实上好的。 水头极好的羊脂玉在屋子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粉色的光圈。 看着这贵重的物件,周海歌有些惶恐,“这……”。她明白这块玉的重要性,应该是母亲给儿媳妇,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 “原本啊这镯子不应该是我来给你,但洋洋父母走得早,他就剩我这一个亲人了,我呢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洋洋看重你,爷爷也是。”易爷爷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爷爷也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用我们这老一辈的眼光来看,爷爷看好你俩。” 爷爷一番话下来,周海歌情绪也变得浓重,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不仅是个镯子也是易爷爷对她的认可。 她抬起眼睛冲爷爷重重的点了点头。 * 照旧是易伯洋送她回学校,夜晚不堵倒是很快就到了, 开了车门,易伯洋从车前绕过来,看见她盯着手上的盒子发愣,抬手弯唇取了过来。 细腻的镯子戴在她嫩白的手腕上,交相辉映,浑然天成。 “很漂亮。” 周海歌皱鼻,“太贵重了,会摔坏的。”说着就要取下来。 温热的手掌覆住她的动作,“没事的,这么好看的手镯就要配这么好看的手腕。”看她一路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易伯洋逗她。 “切。”他不正经的语气惹得周海歌抬头。 “不要太大压力,这个不是用来禁锢你的,这只是爷爷对你的认可。”易伯洋收了笑意,让她放心。 “不是因为这个。”周海歌摇头,解释道:“我只是有了种要把你养好的责任感,所以我又激动又紧张的,倒像是我要娶你似的。”说完她还被自己逗笑。 她知道易伯洋亲人凋零,爷爷的一番话最戳中她的是那句“本不应该是我来给你”。他失去父母,这一直以来都让她心疼,今天的镯子比起说是对她的认可,她更觉得是一种交付。 周海歌弯唇笑了会儿,见他没反应抬眸望过去,却意外的撞进他的眼睛。 他眼里仿佛点了一滴墨,翻涌的情绪浓的化都化不开,她开玩笑似的话像一点星火,轻而易举的燎起了他整片心原。 见他情绪不对,周海歌动了动嘴,“你……” 问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他封上。 唇上一片温软柔腻。 周海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睁着眼,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淡淡的双眼皮褶皱,鸦羽般的眼睫垂下,在路灯照射下留下细碎的光影。 易伯洋睁眼,对上她黑色的的瞳仁,顾盼流光。 他离开她的唇,贴着她的鼻尖,气息不稳:“乖,闭眼。” 周海歌睫毛颤了颤,听话的合上了眼睛。 他们站在校门对面的车前,偶尔有学生经过偏头来看,易伯洋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高大的阴影罩着她,路过的人只能堪堪看到男人的侧脸和被他拥在怀里的女生,娇娇小小,只能瞧见披在肩头细软的黑发。 在夜晚每一个感官都被放大,舌尖探了进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周海歌的脊背蔓延到全身。 不似宁市嘴角边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这个吻温柔克制却又带着浓郁的情绪,仿佛整个人要被他这样一点点融化。 周海歌站不住了,整个人软在他的怀里,指尖扯住他的衣角晃了晃。 易伯洋似乎是笑了声,收紧她腰上的手,良久,他炙热的唇才移到了周海歌耳边,湿热的呼气打到耳畔,温柔缱绻:“小歌儿,我放不开你了。” 他一直以来都像长空中的一只孤雁,踽踽独行,他在所有人面前都要坚强要独立,不敢放松,因为他没有退路。 可现在有人也要将他照顾。 周海歌耳廓立起一片鸡皮疙瘩,脸就着他的姿势往胸膛里埋了埋,“你也不准放开。” “嗯。”永远不放。 见周海歌从怀里起来,易伯洋凑过来又要吻她鼻尖,她连忙双手盖住脸,只留一对眼睛乱转。 “在学校门口呢。” 刚才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都忘记了自己在学校,现在清醒了自然不会再让他得逞。 易伯洋愉悦的笑出了声,嘴唇轻碰她手背,弯着眉眼说,“好。” 周海歌掀开手背,害羞瞪他一眼跑了没影了。 有微风刮来,清浅浅的扫过易伯洋,他舔了下嘴角。 真好。 第三十二章 五月份周海歌忙了起来,各科的阶段考核以及战线拉得长的期末摄影作业,都拉开业帷幕。 忙了起来,竟也是好久没和易伯洋出去。 王好好打趣她,“你俩过的和老夫老妻似的。” 其实才不是,谈了恋爱他才知道易伯洋幼稚闷. 分卷阅读68 骚,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温柔稳重。 有次和易伯洋出去看电影,她买了杯奶茶也想让他尝尝,因为近段时间学校一直宣传注意传染病的事情,易伯洋刚吸了口,周海歌眨眼问他,你没有乙肝吧? 易伯洋愣了瞬,随即咬牙切齿的说,没有,还狠狠的咬了口她嘴唇。 电影结束后,拉这个脸不说话,一脸“你嫌弃我”的表情,周海歌被他乐的花枝乱颤,气的易伯洋弹了她几个脑瓜子。 后来周海歌在寝室夜聊时说起,刘芯彤还把当时易伯洋在宁市动手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件事周海歌也才知道,听完不相信的问“真的?”,毕竟易伯洋从来在她眼里都是得体的,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她从未见过。 * 一旦有事可做时间就抓不住,转眼间就到了五月底,早就嚷嚷着的脱单饭也定了时间。 “你要不要找个什么朋友一起来啊?” 电话里有细碎的声响,易伯洋坐在床上,拿起枕头垫到腰后,笑,“找朋友干嘛。” “怕你尴尬啊。”想起上次,班子泽也是叫了好几个朋友一起。 他声音清润,还低低笑了声,“带谁?杜维言吗?那明天就变成他的主场了。” 想起杜维言不着边际的样子,周海歌也抿唇。 “必要的考察还是要的,我接得住。” 听他得意的声音,周海歌切一声,“那今晚我们几个可得好好商量下了。” 说是要考察,其实也不过是王好好几个人轮流给他灌酒,美名其曰是测试酒量。 易伯洋毕竟是在商场上混过一遭的人,酒量自然不可言说。本来周海歌害怕易伯洋一个人不适应,想着帮他挡挡酒,热热话题。 不过他倒是做了一手好准备,侃侃而谈的一点没冷场。 周海歌搡他胳膊,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提前做功课了?你怎么对女生的东西这么了解呢。” 易伯洋转回头,带着些许酒气的呼吸扑在她脸上,略得意的挑眉,“找杜维言恶补的。” “军师不错吼。” 易伯洋不置可否。 看他俩旁若无人地唧唧歪歪的,王好好斟了杯酒过来,“你俩杀狗呢。”她把酒推到周海歌面前,“海歌今天你也必须喝,醉了今晚也有人送哈哈哈。” 周海歌推脱不掉,硬生生的喝了那杯红酒,味道不错,到了最后倒是她抱着酒瓶恋恋不舍了。 周海歌没喝醉过,第一次喝醉她只觉得浑身发热,整个人像是踩在了一堆棉花上,飘飘欲仙,一个动作像是延长了一百倍,她捧住刘芯彤的脸吹了口气,“你脖子坏了?”转个头这么慢。 被她的酒气熏倒,刘芯彤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易伯洋取了车过来,连忙虚托了把刘芯彤,抓住周海歌的胳膊往怀里拽。 “海歌醉成这样怎么回宿舍啊。”钟玥皱着脸,实在怕周海歌被宿管骂。 “那就不回了呗。” 王好好勾着唇走到易伯洋这边,“海歌喝成这样回宿舍肯定被阿姨骂,而且醉酒的人乱动,她睡上铺,一个不小心滚下来就完了。你今晚把她带回去吧,这样她也舒服些。” 王好好很“贴心”的出了建议,让人无法反驳。 周海歌此时安静下来了,皱着眉头格外的不舒服,不安分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看着她的样子,易伯洋也放心不下,将几人送回学校,载着周海歌回了主宅。 看着易伯洋的车屁.股,王好好满意的抱肩,酒后好办事,姐妹只能帮你到这了。 她的意图都写在脸上,刘芯彤踹她鞋跟,“再不走门禁了。” “欸,来了来了。” …… 主宅是当初易伯洋父母留下的房子,虽然平时不住但总有阿姨打扫,干干净净的什么时候来都行。 周海歌醉的像滩烂泥,爷爷那边是回不了了。 自从下了车,周海歌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紧紧攀着易伯洋动弹不得。 “小歌儿,松开些,我拿下钥匙。”易伯洋手被卡在两人身体之间,哄着她让她放开些。 他还没说什么,周海歌先红了眼眶,嘟着嘴满脸不愿,“不要。” 一路上她咬着嘴唇,半梦半醒间掉了好几次眼泪,人家喝醉发酒疯,她掉眼泪。 知道沟通肯定无果,易伯洋无奈用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往这侧挪了挪,艰难取出钥匙开了门。 开了门易伯洋用脚尖带上,手托着她的膝弯,将她公主抱起来。 喝了酒浑身发热,周海歌身子贴了床,就不安分的滚来滚去。 易伯洋扯开领口的扣子,低头看床上的周海歌,她今天穿了雪纺的褶皱衬衫,里面一件白色打底,滚了几圈,衣角的结也已经散开,松松垮垮的露出瓷白细腻的肌肤。 衬衫宽松,领口的扣子已经蹦开,衣领往一侧斜去,露出小半圆润的肩头。b 分卷阅读69 r   易伯洋弯下腰,将它扯正,却一把被周海歌握住按在肩上。手下的皮肤细腻光滑,明明只是淡淡的温热,却一下烫了他的掌心。 “……凉凉的……好舒服……”周海歌面色绯红,迷迷糊糊的嘟囔着。 她浑身发热,手指的凉意碰到她肩头,让她一下子舒爽,就跟着直觉想要索取更多。 周海歌闭着眼,睫毛还挂着湿润的泪水,脸颊,嘴唇,连脖子都是艳丽的粉红色。 易伯洋喉头滚动,一股热气在身体里乱窜,他闭了闭眼。 他试着取出自己的手,但轻轻一动,床上的女孩就扁了嘴,委屈的神情让易伯洋心弦乱颤。 他无奈叹气,稍直身子取来台灯边的一本书,坐在床头,一下一下的给周海歌扇风,极有耐心。 浅浅的风,让周海歌舒服极了,她神情舒展,翻了个身往易伯洋腿边靠了靠,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姿势,她满足的嘤咛一声,酣睡过去。 看着她侧身而露出的胸前弧度,刚压下去的热气又窜起,易伯洋站起来,烦躁的推了把额前的发。 …… 徐徐的微风从纱窗的缝隙吹进,卷着素色的窗帘打了个旋又跌回去,细碎的光露进来,周海歌眼皮皱了皱睁开一条缝。 她撑着床坐起来,宿醉的后果就是延绵的头疼,周海歌抬起手使劲在太阳穴按了一圈,意识回笼,才后知后觉想到眼前的景象格外的陌生。 昨晚喝醉了,然后呢? 竟然断片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但总归不会是坏人,周海歌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走去。 厨房里油烟机的声音“轰轰”作响,食物的香气飘进鼻子里,周海歌仰着头使劲嗅了嗅。 易伯洋拉开推拉门,端了碗汤出来,“醒了?” “你……”还以为会是王好好家呢。 “好香啊。”周海歌走过去撑着餐桌低头赞叹。 桌上两菜一汤,都很清淡。 “有胃口吗,没有的话还熬了粥。” “有!”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到了11点,肚子早就抗议了。 周海歌洗漱回来时,面前已经放了盛好的饭,她吃了一小口,突然抬头问他,“昨晚我喝醉没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她第一次喝醉,实在不知道自己酒品如何。 “有没有吐你一身?” “或者大喊大叫?” “还有认错人没有?” 易伯洋手上的筷子停下,抿唇笑看她,“没有,很乖,一直在睡觉。” “真的?” “嗯。” 看他真诚无比,周海歌放下心来。 看她吃的认真,易伯洋垂眸,想到自己在浴室—— 是我不乖。 第三十三章 期末考试一结束,就是两个月的暑假,王好好和钟玥张罗着出去旅游,刘芯彤和周海歌忙着找实习工作。 虽然学的是新闻,但周海歌未来并不想从事这个行业,比起奔波与劳碌,她更倾向于平淡与安和。 大三上学期她就考到了教师资格证,不出意外未来就会从事教师的职业,所以她想趁着这个暑假去新媒体行业实习,毕竟毕业后不可能有机会了。 周海歌和刘芯彤投了同一家电视台,她们不留在北京实习,去了星洲,和安城同属于一个省。电话面试很顺利,几乎是刚刚期末考完,实习通知就来了。 在去机场的一路上车内都格外的安静,知道她不在安城实习,易伯洋面无表情的了好几天。 站在机场大厅,易伯洋双手插着口袋睨着她。 周海歌憋笑,“就两个月啦。” “你想我的话可以来找我噢。”周海歌眨着眼睛,调笑他。 易伯洋轻哼一声,抬手将她额前凌乱的发给捋正。 “好啦。”周海歌抬眼往侧边看去,“彤彤手续都办好了,我走啦。” “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周海歌弯唇,眼皮颤了颤突然靠近他,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下。 女孩的背影转进了安检口,易伯洋摸着唇角心情愉悦。 不远处一个女生捂着嘴,满眼的震惊,连忙掏出手机在公司水群里发言。 女孩:【靠靠靠!我在机场看到一个女孩亲了老板!!!】 艺人部甲:【我靠了!!真假!】 市场部乙:【亲哪了?脸还是嘴?】 女孩:【好像是脸又好像是嘴,隔太远了没看清!】 市场部乙:【会不会只是什么贴面吻啊,礼仪而已。】 广告部丁:【有可能哦,老板清心寡欲的,说不定看错了。】 众人:【有可能,有可能。】 女孩咬唇思索,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像? 五分钟后,秘书在群里丢了一句,【是女朋友。】 分卷阅读70 众人:【???】 秘书发了个抱歉的表情:【老板原话,我只负责传达哈。】 众人:【???你原来是潜伏在群里的间谍?!!】 这边秘书将手机静音,终于没有微信息在“嘀嘀嘀”作响了。 想到刚才因为忘记静音消息响个不停,在老板问话下不小心透露出有个大水群,又无奈被看到消息,秘书真情实感的对众友人感到抱歉。 * 周海歌的岗位是文案策划,主要是写微博文案以及媒体稿件,暑假热播剧、综艺多,文案通稿发个不停,每天贴床就睡,醒来就干,好不容易带她们的老师才给放了两天假,正赶上导演组一个姐姐的生日,大家热情的很,将两人也给拉了过去。 大家非常豪爽,生日在一个烧烤餐馆里就办了起来,没搞什么形式上的东西,点了几百串烧烤,一箱啤酒,大家就这样杯碰杯吃了起来,星洲人民热辣爽快,虽然才相处一个月但融入的很快,有了上次的经验,周海歌没敢喝酒,又是夜晚,两个女生着实不安全。 十个人吃吃闹闹的就到了凌晨,夜晚总归不安全,导演姐姐大手一挥,将一个男生分配给了周海歌刘芯彤两人,让他承担起送美人回家的任务,当然啦这个美人不是周海歌而是刘芯彤。 男生也是实习生,看得出来喜欢刘芯彤,腼腆极了像个小男孩,他一路上还不好意思,都没敢走在刘芯彤旁边,周海歌站在两人中间,还受着一抹灼热的视线,搞得她格外的不自在。 眼看快要到楼下了,周海歌忍不住走过去些,歪头小声和他说,“你这光看也没用啊。” 不远处路灯下洒下一圈暖光,地上的黑影就格外的明显,刘芯彤顺着影子往上看,是熟悉的脸,点头打了个招呼,她又转头,看着还在和男生叽叽咕咕的周海歌,她挑了挑眉往楼上走去。 易伯洋懒懒的靠在路灯杆上,眼睛睨着不远处的周海歌。 最近时间空闲,他特意赶过来看她想给她个惊喜,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她倒好言笑晏晏的和别的人聊得开心,连刘芯彤上了楼都不知道。 他抬起手,腕表上了表已经过了五分钟,她终于满意的拍了拍男生的肩头,男生神色感激的朝她点点头。 其实周海歌也没说什么,就告诉他要主动些,谁知男生害羞的死,搞得周海歌还给他打了好久的气。看着男生的背影,周海歌满意的转头,谁知眼前空旷旷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是吧!”这么绝都不等我,周海歌跺了跺脚往楼梯口去。 “周海歌。”突然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明显,周海歌迈出的脚步被吓得抖了下,差点崴着。 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她警惕的往声源处看去。 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个人,身量很高,她这个角度正好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知道是个男人。 上次的事仍是心有余悸,周海歌紧张的一时间都忘记了声音的熟悉,她屏住呼吸往后稍稍退了几步。 男人朝她走来,直到他完全走出那片最亮的光区,她才看清—— 易伯洋? 这样想着声音也跟着喊了出来,带着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吓死我了。”周海歌放松肩膀,声音也变得委屈起来。 “你也知道害怕,人都走了还在那聊。”他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看的周海歌发毛。 周海歌垂头,眼睛盯着自己足尖前的那双鞋,“我又不知道……”,突然间她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不对,你怎么在这里。” 原本是惊喜,现在半天才反应过来一点情趣都没有。 见他没说话,周海歌喜上眉梢,戳他胸口,“你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她声音轻佻,带着毫不掩饰是的得意和愉悦。 “出差,路过。” “嘁——” 看她一脸得瑟的样子,易伯洋懒得和她争辩,抬起手将早就拿在手中的东西,放到她的发上。 周海歌抬手摸去,凹凸不平的碎钻滑过她的手指。 是发夹。 周海歌惊喜地仰头,“是礼物吗!” 女孩眼中流光溢彩,易伯洋看着她不自觉笑着点头。 “我很喜欢!”周海歌整个人雀跃起来,唇边的笑意更加绷不住,肆无忌惮的散开。 易伯洋双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微微往自己怀里拉进,低着头问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怎么就很喜欢了呢。” “你送的我都喜欢呀!”周海歌调皮的冲他挑眉。 “哦,那刚才你聊什么呢,也笑得这么开心。” 哈?周海歌懵了一瞬。 刚才吗?他看见了? 易伯洋见周海歌居然还出了神,手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捏,表示自己的不满。 周海歌极度怕痒,今天她穿着雪纺的波点T恤,十分亲肤,易伯洋这一捏,她轻呼,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差点跌进易伯洋的怀里。 分卷阅读71 周海歌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吃醋了。偷偷一笑,也学着他轻轻踮脚,勾住他的脖子,两只手缠在一起。 她眨巴眨巴眼睛古灵精怪,“吃醋啦?” “嗯。” 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应下,周海歌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咬唇轻轻的笑,“人家是要追彤彤,又不是我,我就给他建议建议。” “你倒是很热心。” 周海歌哼唧一声,不置可否。 易伯洋贴的她近,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清,想到他特意来看自己,周海歌心里痒痒的,软的一塌糊涂,仰头在他嘴角吧唧亲一口,还带着啵啵的响声。 女孩唇温热柔软的,发间的清香在她靠过来的瞬间,萦绕了他整个鼻尖,放在脖子后面的小手,不安分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挠着他。 易伯洋喉头一紧,眸色变深。 心随意动。 易伯洋俯身靠近,鼻尖贴着鼻尖,声音暗哑,“小歌儿,这样是不够的。” “啊?”周海歌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在了唇边。 周海歌因为说话嘴微张,所以易伯洋轻而易举的就攻城掠地。 他的吻带着些许的惩罚性,一会温柔的挑逗着周海歌的舌,转而又在齿间撩拨,而后又咬了口她的舌尖,两人呼吸交缠着,男人的气息侵略着她,周海歌受不住他的厮磨,指尖挠了把易伯洋,唇边溢出声音。 细小的声音,是调|情剂,易伯洋不但没停反而更加急。 半天才终于离开了她的唇,看着眼前满脸绯红的女孩,易伯洋心满意足。 周海歌又羞又闹,一下钻进了易伯洋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衣服闷闷的声音传来:“……你欺负我……” 易伯洋抚着周海歌的头,听着胸腔传来的声音,眼里温柔似水,勾起地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明天有空吗?” “嗯?” “去约会。” 周海歌咯咯咯的笑起来,这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有些好笑。 “去哪儿。”周海歌从他怀里起来。 “秘密。” 第三十四章 这个秘密地点就是游乐园。 虽然老旧,但是还真是周海歌心中所愿。 安城没有游乐园,要是硬要说的话,就是县政府公园大空地上的旋转木马和空中飞椅了,小时候嫌贵没去过几次。 周末的游乐园人潮拥挤,周海歌踮脚给易伯洋戴上在门口买的狗耳朵头箍。 旁边的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撅着嘴气呼呼的说,“你看看人家男朋友,你也快带上。” 男孩右手插在口袋里,拧着眉头,满脸的不情愿。 耐不住女孩的软磨硬泡,他微微躬身,将头向女孩面前倾斜,一个同款的狗狗头箍稳稳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太可爱了!”女孩拍着手轻呼起来,男孩耳尖微红,“幼稚。” 被两人的互动感染,周海歌不自觉感叹一句,“年轻的小男孩可真可爱。” 易伯洋眉心一跳。 这是暗示他太老?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年轻有活力,易伯洋拉着周海歌将游乐园所有的高危项目玩了一遍。 从海盗船上下来的周海歌实在没忍住,甩开他的手,匆匆跑到垃圾桶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在吐完第三遍时,周海歌撑着太阳穴走过去,神志不清,“你不晕吗?”他们可是连着从过山车到空中飞椅,又接着跳楼机再到海盗船啊。 易伯洋喉头动了动,压下强烈的吐意,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欸,好巧啊!”清亮的女生一下子插了进来。 周海歌回头。 是游乐园门口的女孩。 “真巧。”周海歌笑着和她打招呼,游乐园这么大,都能一下遇见两次。 “你们也是刚玩完了海盗船吗?”她手指的方向,新的一轮海盗船又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听在周海歌耳里格外的凄厉,刚吐完的胃又有翻涌的迹象。 周海歌咽了口唾沫,别开视线。 “你男朋友呢?”聊了一会儿才发现没看到刚才的男生。 “奥,他呀。”女孩挠了挠脸,憋着笑,“他一下来就去那边厕所吐去了。” 话音刚落,一只手臂搭在了女孩肩上,一把将她拉了过去。 “吐完了?” 男生轻咳,随即面无表情的说,“谁说我吐了,我上厕所去了。” “可是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女孩就被他掰着脑袋,往怀里勾过去,“走了。” “姐姐再见!” 女孩伸出一只手,边走边回头,又被男孩搭在肩上的手捞了回去。 身后易伯洋听完女生的话后,就心情愉快的勾着唇。 “我也去个厕所。” 周海歌 分卷阅读72 怔了一下才转身。 看到易伯洋的背影想到刚才的男生,突然朝前走一步对着他的背影大呼,“你不是也是去吐吧!” 易伯洋脚步一歪,颤了颤睫毛,没理她继续往前走去。 留在后面的周海歌,抱着胳膊笑得东倒西歪。 * 九月初,实习结束。 趁着大四开学时间晚,周海歌和刘芯彤回了趟安城。 周海歌回安城也是有别的想法的,她把和易伯洋在一起的消息告诉了程云。 没有过分的意外,倒是程云好好的叮嘱了周海歌,让她待人家好些,和易伯洋好好处。 知道程云是心疼易伯洋,但周海歌还是打趣,说她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伯洋哥这是一朵鲜花插在你这牛粪上,怪不得妈。” 话音刚落。 周海歌一脚飞了过去,吓得周源躲闪不及,红壤绿皮的西瓜掉在地上成了两半。 “你看看你,太暴力了!”周源踮着脚尖,从周海歌旁边“嗖”的溜走。 回北京的时候,程云又拿了些自制的食物,全塞进周海歌包里,让她带过去给易伯洋。 * “呐呐呐,你的酱,你的辣椒,你的腊肉。” 周海歌一件一件的从包里取出东西,全部丢进易伯洋怀里,还演出自己生了不小的脾气。 东西堆到了脖子处,他也不恼,见她没再行动,易伯洋稳稳的走过去,身子一斜,东西就稀里哗啦的掉在沙发上。 他过去侧坐在地板上,手探到周海歌的腰前把她捞过来,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带着笑意,“怎么,你妈妈的醋你也吃。” 周海歌轻哼一声,顺势倒在他怀里。 * 到了大四几乎就没有课了,除了准备毕业论文,就是一整年的专业实习。 实习地点远,也免不了加班,回到学校就几乎是门禁了,所以本地的学生大都选择回家住。 宿舍的四人也各有安排。 王好好和刘芯彤在同家公司,接近市中心,有时来不及回学校就跟着一起回王好好家睡。 周海歌实习地点离学校不远,照旧住在宿舍,钟玥考研自然也留在学校没走。 大约是考研压力过大,这段时间钟玥明显的情绪不高,有时候就捏着手机出神,喊她半天才反应过来, 怕她学出病来,趁着休假,周海歌将她拉出去逛街。 周海歌将巧克力蛋糕推到她面前,“出来玩就别想学习的事了,劳逸结合,劳逸结合。” 愣了半响钟玥才听到她在说什么,插了口蛋糕放进嘴里,含含糊糊的,“我没想学习的事。” “啊?那你这几天这么闷,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吗?” 黑巧蛋糕苦涩,钟玥皱了皱眉才开口,“班子泽出国了。” “?”到时不知道有这回事。 钟玥大概讲了下,周海歌算是明白了。 其实就是两人由同校变成了异地恋,见不到人,还隔着时差,钟玥小女生心思,刚刚分开不久一点都不适应,有时候又爱胡思乱想,一来二去就容易掉眼泪。 “你这是相思成疾啊。” 钟玥扁着嘴没说话。 见她不是什么大事,周海歌也放心下来。 异地恋虽然难,但是架不住两人的喜欢啊。不知道钟玥有没有听进去,但是说出来后她的情绪也明显高了些。 “海歌,那你和易伯洋呢?” “什么?”周海歌抬眼疑惑道。 “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这里,以后一毕业就要回家乡吗,可是易伯洋公司在这儿,那你走了你俩不就也变异地恋了。” 周海歌手上的叉子没停,这个问题在暑假她就想过。 那时她在星洲,这个原本打算一毕业就要来的地方。 她是个恋家的人,远在外地,让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心生孤寂,更何况北京车水马龙,高楼叠起,让人慌得没有归属感。 当初志愿的阴差阳错,来到了这个千里之外的北京,所以刚上大学时她就想着毕业后回星洲。一来离安城近,二来星洲作为省会也很发达。 她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喜欢这座和安城完全不一样的城市,后来发现并不是。 从来都不是爱一座城市,而是爱那个人。 因为他在这里,所以她也可以。 周海歌弯眉,眨了眨眼,“我以后不走。” 第三十五章 国庆将至,各个平台的推送、新闻不断,周海歌公司自然也不例外。 昨夜加了班,学校没能回去,就歇在了易伯洋家中。 周海歌起来的时候,易伯洋不在,屋子里只有洗衣机轰鸣的声音。 “爷爷,起这么早。” 推开洗手间门,易爷爷正在刷牙。 公寓 分卷阅读73 离她公司不远,昨夜易伯洋就接她来了这。 “老了,睡不着。”爷爷笑眯眯的漱干净口,给她让出道。 “不老,您年轻着呢。” 周海歌拿起备用的牙刷,刚挤上牙膏,身侧突然发出浓重的喘息声,一下一下越来越急促。 “爷爷!” 手上的牙刷“啪”的掉落。 周海歌手还没来得及伸过去,易爷爷整个人就靠着门框滑了下去。 …… “病人没事,还好吃了救心丸,送来的也及时,再晚一点后果就大了。” 周海歌重重舒了口气,连连点头,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谢谢医生。”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才走,周海歌沉下肩膀,这才感觉到自己两条腿都在打颤,放松了心现在腿软的几乎要摔倒。 她慢慢走过去扶着墙壁刚坐下,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易伯洋呼吸急促,面色发白,紧抿着唇,下颚绷得格外的紧,一路跑上来汗湿了额前的发。 “爷爷没事了。”见他赶来,周海歌想要站起来安慰他,但重心不稳,差点跌倒。 易伯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坐下。 “脸太白了,我带你回家休息。” “我没事。”周海歌摇了摇头,无声笑了笑,“我没事。” 怕他担心,周海歌连忙和他反应情况,“医生说爷爷没说什么大碍,醒过来就好了。” 易伯洋抬眸看她,眼底的情绪翻涌,半晌才开口:“谢谢你。” 三个字轻轻的,但却是如释重负。 周海歌将手抽出搭着他的肩上,自己往他那边挪了挪,轻轻挽住他的脖子。 明明是酷暑的日子,他身上确是一阵阵汗液被空调蒸发的凉气,冰到了周海歌的心里。 “没事了。”她这样说。 颈窝处一点重量,易伯洋将脑袋搁了上来。 一时间世界安静的反复只有他二人,只有脖子处轻轻的呼吸热气在颤动。 “我刚才很害怕。” 疲惫又闷沉的声音仿佛是从自己身体传来。 一瞬间周海歌眼前氤氲了水汽。 “我很怕爷爷像奶奶和爸妈一样突然离开,我甚至都来不及看最后一面。” “……那样我就真的没有家了。” 睫毛一颤,眼泪触不及防的砸了下来。 “……”周海歌小声的吸了吸鼻子,“不会的。”你永远都会有我。 * 易爷爷耐不住医院的环境,刚刚好就打着主意要出院,易伯洋扮了白脸扮红脸才让他多留了几天。 出院这天回了易伯洋家吃饭。 爷爷刚出院,午饭没让做饭阿姨动手,易伯洋亲自下厨。 看着他一路上开了车,又要回来做饭,周海歌愧疚不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做饭,屁颠屁颠的跑进厨房向易伯洋求教。 饭后周海歌收拾着桌子,听见一阵敲门声。 “咦,这会儿谁会来啊?” 易爷爷也摇头。 周海歌放下抹布连忙过去,开门的瞬间她愣住了。 “……”周海歌眼睫快速跳动,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司鸣举了举手上的果篮,揶揄道,“还不让我进吗?” “……噢噢噢!” 周海歌连忙弹开,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易伯洋换了衣服正好从卧室出来。 “你怎么来了?”说完还看了眼旁边,周海歌正搅着衣角,抿着嘴傻笑。 “来看爷爷啊。”司鸣将果篮放下,朝爷爷走过去。 “你来的倒是巧,今天爷爷正好出院。”易伯洋扯了扯衣领,走过来。 “嗯?”司鸣皱眉,“怎么了。” “没事,就突然晕倒了。” “那个……”周海歌适时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伸出手递了个玻璃杯,“先喝口水吧。” 她眨着大眼睛,面容羞涩……神色虔诚…… 司鸣手握着空拳,抵着下巴轻笑了声。 他接过水杯,眼神带笑,“不会是我粉丝吧。”眼睛看着她,话却是对着易伯洋说的。 “对对对!”易伯洋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海歌已经忙不迭的点头了。 意识到自己动作过大,周海歌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那个……”周海歌斟酌了下才开口,“我可以和你合照吗?” 见司鸣没说话,以为是他不同意,周海歌连忙给自己打圆场,“没事没事,这场合太私人了,我知道。” “不是。” “嗯?” 司鸣笑了下,“我倒是同意,得看这位啊。”他朝易伯洋扬下巴。 “?” 周海歌对上易伯洋的视线,眼里竟然是……隐隐的醋意。 “没事。我说了算,我们拍吧。”周海歌小心 分卷阅读74 翼翼的征求司鸣的意见。 司鸣:“可以啊。” 易伯洋:“……”我不给你拍,看你找谁。 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周海歌压根没找他,将手机递给了易爷爷,教了几下马上就会用了,“爷爷你真棒。” 易伯洋刚举起的手:“……”你可真棒。 机会难得,拍了好几张。 最后捧着手机里的合照,周海歌满意极了。 但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还没自我介绍,林修白怎么知道她俩的关系的。 这样想着就问了出来。 “伯洋和我提过你好多次。” “这样啊?”周海歌转身去看他,易伯洋低头看手机假装没看见。 周海歌抿唇笑,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的?” “微博上看到了。” “什么?” “你打开微博看看。” 她打开微博下意识地要去点热搜,刚戳到“发现”界面,下面的滚动广告放到了一张合照。 怎么有点眼熟呢? 欸! 这不是上次去游乐园的合照吗? 周海歌点开一看,是一个美图博主发的一条微博。文案是【那些好看的情侣合照】,配的图就是当时周海歌让路人在游乐园门口拍的照片。 她点开评论,除了放照片的,还有不少人夸她的照片好看,有人求照片原博,就有人@了她【这是原博,博主超美的,日常也无敌好看。】 记得当时拍完照片后,她就随手发了微博,她微博粉丝也有不少,但属于自娱自乐型,没想到美图博主拿了图,还上了广告界面。 这几天没上微博,这才发现自己的微博消息都爆表了,一下子还涨了不少粉。 周海歌弯唇低笑,易伯洋光是这张脸就能圈粉无数啊。 司鸣走后,周海歌把手机壁纸换成了她和林修白的。 于是就是,三天两头易伯洋跑来撺掇她换回来。 “你以后少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这条微信息,司鸣无语的笑了笑。 * 时间飞速,就到了十一假期,原本空荡的学校因为假期的缘故,愈发的冷清。 “今年国庆就别窝在寝室里了,去看升旗吧。”每年的国庆都是在家里,想着快毕业了,钟玥兴冲冲的提出建议。 刘芯彤30号夜晚的车要回安城,王好好只想回家里躺尸,只有周海歌应了她的提议。 两人兴冲冲地做好了攻略,拿上装备,30号晚上就赶去了□□,准备通宵排队看升旗。 到了广场上,周海歌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没带巧克力。 巧克力是易伯洋要求她带的。 听到周海歌要通宵等升旗的事情,他是不同意的。北京十月的夜晚气温只有几度,周海歌有低血糖,站一个通宵身体多少会吃不消,但架不住她的磨,易伯洋只好叮嘱她套上长羽绒服,多备好几块巧克力。 “要不,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开门的商店,买一块吧。”钟玥跺了跺脚,朝手心里哈了口气建议道。 “没事。”周海歌摇摇头,望了眼前面的人头,她们到广场上时才凌晨两点不到,可是已经黑压压的站了不少人在安检口排队,“我喝保温杯里的热水也行。” 等待夜晚是难捱的,刚来时的激动兴奋过了,随之就是漫长的寒冷与无聊。 寒冷像是冻住了语言功能,人在一点点增多,但却没有喧哗。 钟玥走到旁边扶住旁边的柱子,往脚底心贴了片暖宝宝。 “这个暖宝宝怎么一点温度都没有。”羽绒服帽子遮住了周海歌大半的脸,说出的话想白雾一样轻飘飘的。 她也往脚心放了暖宝宝,但除了脚下明显的异物感意外,并没有带来明显的温度。 “你不冷吗?”钟玥穿的是短款羽绒服,但却面色如常,看不出太冷。 “还好。”钟玥摇头,她天生体热,冬天的时候,妈妈总是喜欢和她睡来取暖。 周海歌将冰凉的手塞进钟玥的口袋里,碰到她的手靠了过去,“我好冷啊”。 时间越久寒冷的感觉就越浓郁,寒气像条细蛇似的,从衣服每一个细小的缝隙了钻进她的身体,在她皮肤上蜿蜒,冰凉的触感让她随时随地不在打颤,连保温杯里滚烫的热水都温了下来。 周海歌不敢喝太多水,怕上厕所。 她抱着钟玥,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不适在一点一点放大,周海歌有气无力地问她,“……几点了啊。” “六点了。我看刚才有好多军人列队走过去,估计快要安检了,你快站起来缓一缓,一会还要跑呢。” “……嗯。” 周海歌直起身来,眼前眩晕了下才站定。 长久固定的队伍开始移动起来。 刚刚过了安检每个人都像疯了似地奔跑起来,周海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钟玥 分卷阅读75 拉着跑了起来。 她看不太清路,只知道跟着人跑,到了一个阶梯口,大队伍被拦了下来。 耳边叽里呱啦的声音响起,周海歌才想起来攻略里看到的—— 看升旗除了一二排,其他位置根本看不到,所以安检后必须跑过去抢个好位置。 死寂的激情因为刚才的奔跑又燃了起来,想到等了一个晚上的升旗就在眼前,周海歌精神都恢复了不少。 被拦了两分钟,工作人员放了行,黑压压的一片人,挤挤攘攘的往前冲去,比刚才的速度还要快。 急速的奔跑,让周海歌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站了一个晚上的腿格外的僵硬,头脑也在清醒与混沌间徘徊,恍惚间她们已经挤进了第二排。 广场上的军人穿着军装围着升旗台,格外笔挺的站着。 周海歌扶着钟玥重重的喘气,眼前的东西格外的模糊,一阵一阵的找不到方向,巨大的呕意翻涌直上,浓重的呼吸裹得她像快要溺死的鱼。 “……玥玥,我好晕。” “天哪,海歌你的脸好白啊!” 周海歌整张脸煞白,嘴唇都泛了青,毫无血色,眼睫低垂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晕死过去。 正这样想着,周海歌腿一软,倒在了她身上。 “海歌海歌!你没事吧。” 钟玥着急忙慌的拍着她的脸,想要唤醒她的意识。 “……没晕呢……” 第三十六章 听到周海歌还能说话,钟玥放松呼了口气。 她小心扶住她,“我们去楼梯那里坐一下吧。” “不要……”周海歌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你一挤出去,这位置就没有了,这一晚上就算白等了。” “你都这样了,还看什么升旗啊!” 周海歌扯出一个笑容,“我好多了,你站在这看,我自己去那边缓一会儿。” 钟玥看她面色恢复了不少,疑问道,“你真的没事了?” “嗯。” 钟玥看了看周海歌,又回头看了看升旗台,犹豫了下,“那好吧,那要我给易伯洋打个电话吗,你这个样子回去休息比较好。” 周海歌抿了抿唇,怕易伯洋看到她这个样子担心,摇了摇头。 看着周海歌的背影,钟玥考虑了下,还是决定给易伯洋打个电话。 周海歌没撒谎,她确实好多了。 楼梯凳不让人坐,周海歌只好扶着墙走了走,不过清醒只是暂时的,舒服了没一会儿,不适感又排山倒海般涌来。 周海歌扶着墙蹲了下来,她抱着膝盖莫名的有些委屈,等了一个晚上,却是这个结果。 她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慢慢的从蹲变成了坐在地上,要不是隔着衣料的凉意一阵阵传来,她怀疑自己真的会晕倒在这里。 恍惚之间,她听到有人在叫她,一声一声的,焦急慌乱,她将脑袋从膝盖里抬起来,看到了那张脸。 惶惶不宁。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站起来腿一软,扑在了他的怀里。 …… 周海歌睡得并不安宁,后座的皮椅很软,但属于车子的味道,让她原本就不适的胃更加难受。 一夜没睡加上严重的晕车,让她差点吐了出来。 易伯洋将车听在路边,拿起车上常备的呕吐袋,打开后门扶起了周海歌。 见到有袋子,周海歌再也忍不住,对着袋口一下子全都吐了出来,太久没有吃东西,吐出来的只有一股股酸水。 吐完后,周海歌舒服了不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不好意思,她有些羞涩的抬眼看向易伯洋的脸。 易伯洋倒是一点没嫌弃,系紧了袋口,往旁边的垃圾桶丢进去。 回来后,又拿口袋里的纸巾擦拭干净周海歌的嘴角,拿出保温杯给她倒了一小杯水。 车内格外安静,只有周海歌浅浅的喝水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抬眼问他,“你生气了吗……” 从找到周海歌的那一刻起,易伯洋拢起的眉头就没有放下过,紧抿的嘴唇透露着他很不悦的事实。 易伯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滑下的毛毯拾起,重新盖在她的身上,“先睡一觉。”虽然面色不虞,但语气却是轻柔的。 周海歌咬了咬下唇,不敢反驳,捏着被角,乖乖的睡了过去。 看到后视镜里女孩安然的睡颜,易伯洋重重的叹了口气。 周海歌去看升旗,他担心的一夜都没能安眠,浅浅的睡了几个小时,又被惊醒。 接到电话时他刚准备煮粥,想着她一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一会儿接了她回来刚好就能喝上。 听到她要晕倒的消息,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慌了,好像又回到了在宁市那天的情景,整个身体都落不下实感。 在看到周海歌蹲在角落里的样子,他心抽疼了,随之而来的是气恼,气她不爱惜自己身体,恼自己 分卷阅读76 又让她一人。 * 周海歌是被热醒的,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屋内空调的温度格外的高,周海歌环顾了下四周,是在主宅。 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的是最里面的贴身打底衣,只不过……她没穿内衣。 想到这,周海歌大囧。 一年四季她最爱冬天,因为只有这个季节,她可以彻底释放不穿内衣,在厚重的外衣下也看不出痕迹。 可是……这件打底衣太贴身,胸|前的轮廓清晰可见。 这外套、毛衣也只能是易伯洋脱的了…… 周海歌捞起床边的毛衣,从头上套了进去,踩着拖鞋去了客厅,没见着人,周海歌轻轻喊了声。 清晰的开门声在后面响起。 见过易伯洋的很多样子,但她仍然最喜欢他居家的样子。 黑色的家居长裤更加拉长他的腿型,浅灰色的薄衫穿在身上,露出精致笔直的锁骨,脖颈修长。 想到今天他车上的表情,原本的脸红变成了紧张。 她咬咬唇,开口,“我想洗澡,你给我找件你的衣服吧。”总不能一直穿着毛衣,真的好热…… 易伯洋拿了件衬衫给她,周海歌站在浴室里看着衬衫出神,怎么莫名羞耻呢。 她拍拍自己的脸,将脑袋里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剧情丢了出去。 男生的衣服对于周海歌来说到底是过大,她捞起衣袖滑了下来,再捞起又滑了下来,最后她干脆放弃。 她拿起床上的自己的牛仔裤套上,看见垂落在大腿跟部的衬衫衣摆,突然笑出声,正常情况下女生这时候都不穿裤子吧。 周海歌愉悦的拉上裤子拉链,扣好纽扣,去了餐厅。 一顿饭吃的格外的安静,易伯洋修养极好,吃饭细嚼慢咽的,没发出一点碗筷碰撞的声音。 周海歌刚睡醒没什么胃口,前齿抵着调羹,想着怎么调调气氛。 其实她大概猜到他为什么生气了,多半是因为她差点晕倒,自己理亏在先讨好讨好他也是应该的。 “那个,我觉得你厨艺越来越好了。” “白粥你也能吃出厨艺来?” “……”周海歌忘记了她现在吃的是白粥。 “那当然。”周海歌试图力挽狂澜,“这粥软糯适中,口感极佳,还有这咸菜……”她往桌上一指,“咸香美味,泡的多好呀。” 易伯洋面不改色的将最后一口粥喝掉,“这好像是你带来的吧。” 周海歌:“……”哦,是我妈给你的。 气氛调节无果,周海歌选择闭嘴喝粥。 易伯洋抬眼看她,不自觉弯唇。 周海歌喝的快,一粒米顺着嘴角滑落,顺着下巴滴进领口,她急忙扯了张纸巾擦拭,匆匆间,让原本就大的衬衫衣领更加的低。 易伯洋想到帮她脱毛衣时看到的春光…… 真是!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躁动。 吃了几口,胃口被吊了起来,身子也热了起来,她下意识地随手解开了第二颗纽扣,捞起衣袖继续吃。 睁眼时,易伯洋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衣领比刚才更加低,随着手的动作,胸|前的嫩白的起伏若隐若现,嫣红的唇瓣上也一片水泽。 易伯洋喉头滚了滚,眸色渐深,掐了掐掌心。 不忍了。 “吃饱了吗?”他突然开口。 “嗯?”周海歌疑惑抬头,随即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他移开凳子,走过来捉住周海歌的手腕,将她拉到沙发处坐下。 周海歌懵懵懂懂的跟着他坐下,“怎么了?” “小歌儿,我今天不开心。”易伯洋眸色沉沉。 “唔,对不起哦。”周海歌以为他还在为是晕倒这事,她垂头很乖的道歉。 “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女孩扑闪着睫毛,眼眸水润润的格外无辜,殊不知这样更让人想拥有。 “现在听我的话就好。” “什么……”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腰上就贴上一阵冰凉的触感,周海歌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骨肉匀称的手顺着她的腰肢,从宽大的男士衬衫下摆伸入攀上她的脊背,打个圈又绕到前面…… 周海歌指尖攥着他的衣领,面色绯红,小声小声的喊他,“伯洋……” “嗯。”他声音哑的不像话,仿佛被砂纸磨砺过,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 易伯洋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舌尖轻轻卷掉她唇角的粥粒,声音低哑,诱哄她,“小歌儿乖,你吃饱了,该我了。” 铺天盖地的吻,像一张网将周海歌裹了起来,她呼吸不得却想索取更多。 身体上被触碰过的地方像燃烧起的火,她倒在沙发上,浑身无力,只有双手紧紧的攀着他的脖子。 分卷阅读77 易伯洋呼吸沉重,打在她的脖子处,引起她一阵痒,她动了动,“好痒……” 情到浓时的声音,愈发的像撒娇。 易伯洋轻笑了声,咬了口她的下唇,“一会儿就不痒了。” 他声音低,周海歌没听清,疑惑的嗯了声,像是娇俏,这换来的是更急切地吻。 突然一股热意像水一样汩汩的流出,周海歌猛然睁大眼。 等等! 不会是?? 不要吧! “对不起啊,可能是天太冷,亲戚提前给冻出来……”周海歌抿着唇压住笑意,尽量真诚的开口。 易伯洋站起来,烦躁的搔着额前的发,随手扯开家居裤的松紧带,又过来捞她腿弯。 周海歌被抱的腾空而起来,一下攀住他的脖子。 “家里没有卫生巾,你先去厕所等我,一会儿下去给你买。” 易伯洋扯下浴巾垫在马桶上防凉,才把她放下。 周海歌看着他撑起的弧度,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帮你的话,会不会快点……” 说完后她脸红的滴血,没敢抬头看他。 易伯洋被她气笑,热气上涌,弯腰勾起她下巴,与她对视,“怎么帮?” 他声音还哑着,低着头与她对视,就带着说不出的勾人。 周海歌手指捻了捻,别开视线,小声的说,“……用手……” 易伯洋笑出声,凑过去吻她,“谁教你这些的?” “……室友。” 易伯洋的唇还贴着她的,周海歌对上他的眼,漆黑的瞳仁里闪着细碎的光,“小歌儿,一会儿叫我名字。” “嗯?” 周海歌还没明白过来,易伯洋就拉开了推拉门进了浴室。 一时间水声和低低的喘息声同时响起,周海歌坐在马桶上蜷缩着脚趾,紧张了起来。 被里面的人哄着她,叫着他的名字,周海歌热的脸都要埋进胸口。 是这个意思啊! 第三十七章 那天的事过后,连着几天周海歌在电话里一听到他说话的喘息声,都能想入非非,脸红的要死。 钟玥见她脸上总是酡红,还伸手探了探她额头。 “你干嘛?” “这也没发烧啊,你脸总是这么红,我还以为你生病了。”钟玥嘟囔道。 周海歌不好意思的咳了咳,移开视线打开了朋友圈。 国庆假期,大都是在各地旅游的风景照,周海歌向下滑着,突然就滑到了,高中班长在长城上的自拍照。 【班长,你来北京旅游啦?!】周海歌在评论区留言。 没一会儿,微信响起了消息。 班长:【是啊,来好几天了,这几天把什么长城、故宫都去了。】 周海歌:【来了怎么没告诉我,寒假说好你来玩的话请你吃饭的。】 班长挠头:【这不没好意思吗。】 周海歌:【嘿,还客气上了,明天有行程吗,没有的话请你吃饭。】 班长:【那我不客气了啊,这景点都逛完了,我正愁着没地方去呢。】 周海歌:【哈哈哈,那明天见。】 …… “抱歉抱歉,来晚了,这商城太绕了。” “没事,贵客等等是应该的嘛。”周海歌调侃他。 班长笑着哎呦喂声,“刘芯彤怎么没来。” “她回安城看她妈妈去了。”周海歌将菜单推向和班长一起来旅游的朋友,“你能吃辣吗,我刚才问服务员了这家鱼火锅,多多少少有点辣。” 王修然答道,“我也是安城人,吃辣还是很在行的呢。” “那太好了,班长他在江南读书,我还以为你也是那里人呢。” “他吃辣可厉害得很。”班长端起水杯喝了口,笑着说起,“之前我们学校社团搞什么吃辣比赛,他可拿了第一名。” “真假!”周海歌不敢相信,看向旁边的男生,“你们学校还有这样的比赛呢。” 班长不以为意地说,“我们学校就这种屁事多。” 周海歌被他逗笑,气氛也活络了不少。 吃了午饭,班长两人准备回酒店。 “你去哪,回学校吗?” 周海歌付完帐将手机放进口袋,“不回学校,有点事,要先去中关村一趟。”上次耳机落在了主宅,今天约好去易伯洋公司取钥匙。 “那巧啊。我们酒店刚好也定在附近,干脆我们三个一起打车去。” 商城离那不远,周海歌愉快应下。 酒店还要往前开些,周海歌和他们道了别,在前方路口下了车。 周海歌没想上楼,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椅上,给易伯洋打了个电话。 等了不到十分钟,便看到了他。 见他拿着车钥匙,周海 分卷阅读78 歌疑惑,“你拿车钥匙干嘛。” “送你去主宅。” “哎呦。”周海歌抱着双臂,戏精上身,“易老板这是旷工啊,要是员工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哦。” 易伯洋很配合地接她的话,“我看看谁敢说。”颇有霸道总裁的风范。 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万恶的老板啊。”周海歌直摇头。 易伯洋牵上她的手,“走,老板娘回家。” “哎!”周海歌四处张望了下,小步跟着猫在他耳边,“被你员工看到了怎么办。” 易伯洋回头挑眉。 周海歌哈哈笑,“我这不是怕伤了你公司万千的少女心。” 易伯洋勾唇哼了声,长臂拦上她的腰,“那就伤的再彻底些吧。” “呦呦呦,了不得了哦。” 看着两人上了车,后面的两位女员工赶紧掏出手机戳开公司水群。 【啊啊啊啊啊!!!看到老板娘真容了,好清纯啊!】 【原来老板喜欢这种类型嘛!】 【无图无真相!】 【就是啊,拍到图没!】 【我也想看!!】 …… 周海歌在卧室客厅翻了半天,才终于在床和床板的缝隙里翻到了耳机。 掉这么深,难怪易伯洋没找到。 翻了半天周海歌额头都冒出了细汗,她走去厨房倒了杯水,拿起手机就刚好收到班长的微信。 班长:【我同学还不错吧。】 周海歌咽下水,发了个问号过去。 班长:【你们没聊上?】 周海歌还没明白,他直接发了条语音来。 【今天我同学问我要你微信,我就给他了,估计是对你有意思,你们没聊上吗。】 周海歌退出对话框,这才看到有一条新的好友验证没通过。 周海歌转出厨房,在沙发坐下,【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才看到消息,好友还没通过。】 班长:【我靠!这尴了个大尬!】 班长:【算了算了,你也别通过了,我和他说吧。我这真的服了我自己了。】 周海歌笑:【OK】 “笑什么呢?” 易伯洋坐在她旁边,将头探过来,佯装要看。 周海歌蹬掉拖鞋,将脚放在他腿上,“我高中班长来北京玩,我请他和他朋友吃饭,谁知道他朋友要了我微信,闹了个乌龙。” 易伯洋握住她的小腿,将她完全捞坐到自己腿上,“喜欢你?” “当然。”周海歌顺着杆爬,颇为得意的样子,“我和你说,我可是抢手的很。” “那我可太有危机感了,上次你室友还和我说,他要是个男人就追你了。” 周海歌被逗笑,“谁啊,这么有眼光。” 易伯洋不语,拿过她的手指解开她的手机,对着屏幕捣鼓了半天。 “干什么呢?”周海歌凑过去,眼前跳进一张卡通女孩头像。 看着他下一步退出,回到了微信个人信息界面,周海歌不可置信的看他,“你不是搞了个情侣头像吧?” “嗯,不错。”易伯洋满意的点头,“你都一眼就看得出,那别人也能看出来。” “幼稚!”周海歌捶他。 当天晚上,杜维言找易伯洋喝酒,点开微信看到易伯洋头像,不相信的退出看了几遍。 杜维言:【你这什么头像?还卡通的?】 易伯洋:【看不出?】 杜维言皱眉,又点开看了看,丢过去一句:【情头?】 易伯洋:【看来还是很明显。】 杜维言:【海妹妹果然还是个学生,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 易伯洋轻飘飘的:【我换的。】 杜维言:【???】 爱情真是使人转性!杜维言颇有感触道。 * 北京的12月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整个城市仿佛都陷入了美满静谧。安城却是下着延绵不断的雨水,一滴一滴砸在泥巴路上,坑坑洼洼抚也抚不平。 农村下雨的寒冬,路上几乎找不到人,周海歌问了路上的好几户人家,终于在一个小泥坡上看到了人影。 周海歌一手撑着伞,一手扯着小坡上半人高的杂草,艰难的往上走去,途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小石子,差点滑了下去。 来的匆忙,脚上白色的雪地靴没来得及换,一路奔波下来,早就染上了黄黑的颜色。 大雨有越来愈大的形势,雨中的人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无声无息的,像是与周围的一切隔离开来。 他的面前是四座墓碑,两男两女,一对年轻,一对年老。 听到声响,易伯洋转了过来,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打在他脸上,辨不清神色。 “你怎么来了。”开口的声音极度沙哑疲惫。 分卷阅读79 周海歌没说话,走上前去踮脚给他撑上伞。 “我陪你站一会儿。”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要葬在这里吗?” 他的视线投到前面,周海歌跟着看过去。才发现这里视角极好,小山坡的后背是一条国道,来来往往的车辆,即使在这样雨日,也格外的热闹。 “热闹。” “爷爷以前总和我说,等他百年后就要回安城的老家,这里亲切,他甚至连地方都选好了。他说这里背靠着公路,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像会看到我们子孙一样,这样就不寂寞了。” “现在他们四个人都在一起了,真的不寂寞了……” “可是我呢……” 他转回头来,眼里漆黑黑的。 雨伞像是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开来,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周海歌看到了易伯洋身后的太阳,上面一点一点发出了七彩的光,雨声渐小,一座七彩桥稳稳当当的架在天空。 多好的日子呀,可他说,“我没家了。” 大结局 周海歌第一次见到死亡是10岁的时候,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动物的死亡。 那时候她还没回安城,和父母一起住在一个像四合院的院子里,左右住了两户人家。孤寡的邻居奶奶因病去世,只留下了一只狗。 都说动物有灵性,小狗在奶奶离世后一直不吃不喝,小小年级的周海歌看到后心疼的不行,想尽办法小狗都不愿意张口,最后活活把自己饿死。 周海歌只记得她哭了很久,就像身边的亲人离开一样的难过。 一次生离死别的痛楚已经成了伤痕,四次伤在一个地方只会溃烂,就算时间会抚平,那也终将留下永远的痛楚。 易爷爷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几乎成了压垮易伯洋的稻草。 来势凶猛的高烧就像是和自己作对一样,退了又烧,烧了又退,周而复始…… 易伯洋总在做一个梦,梦里的他只有10岁,他被困在一个玻璃瓶里,外面是他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他们围在桌前吃饭,有说有笑。 可是无论他怎么叫怎么喊,怎么拍打着向他们求救,玻璃瓶外的他们都听不到,像是看不到他。 喊着喊着他突然浑身发热,嗓子也被封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像是被冻住一样,只有眼睫可以疯狂颤动。 他开始绝望,觉得自己就要这样被困死,他疲惫地闭上眼,要昏睡过去…… 突然有细碎的声音像是穿过了介质,一点一点漏进他的耳里,越来越清晰,被冻住的大脑也一点一点注入画面,身体的束缚被解开,他睁开眼像声源寻去,一团猛烈的白光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呼喊,猛地间将他从梦魇中拉出来。 “伯洋!你终于醒了!”周海歌泪眼婆娑的抓起他的手,放在脸上探。 易伯洋像是溺水的鱼,倏的间得到了空气,大汗淋漓的喘气。 “是不是梦魇了,怎么都叫不醒。” 周海歌声音竟然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颤抖,眼泪和珠子般砸在深色被单上。 易伯洋撑起身子来,将周海歌抱进怀里。 他声音疲哑,带着万千的浓情,“小歌儿。” * 易伯洋退烧后,两人就回了北京。 周海歌翘了实习班回的安城,主任大发雷霆,直接给她了个警告,下次就直接开除。 为了实习证明,周海歌这几天兢兢业业的,但仍然担心易伯洋,给杜维言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他没事多去找找他,开导开导。 揽下重任的杜维言,三天两头的将易伯洋拉到各个聚会场所,奈何当事人不配合。杜维言干脆元旦那天去了他家,直接在他家搞起了聚会。 客厅里爵士乐一首接着一首,易伯洋打开卧室门,拧着眉头,“你到底在搞什么。” 杜维言正在往天花板上贴气球,见着他出来了,从楼梯上跳下来,“你可算出来了,我还想着你再不出来,我就给海妹妹打电话,让她早点来了。” 易伯洋走到柜子前关调音乐,“什么?” “我说,你再不出来,我就给海妹妹打电话,让她早点来了!” “海歌,也来?” 杜维言踢开地上的气球,“是啊,一是海妹妹交给我的重任,二是我这叫你又不出去,就在家办了喽,我就不信这你都能逃掉。” 易伯洋微顿,“海歌的主意?” 杜维言:“不然呢,她实习旷工差点被开,走不开,又放心不下你,只好找我了。” 杜维言走过来拍他肩,语气不似平时嬉笑,“你要好好振作,颓了这几天也够了,不要让海妹妹担心了。” “……”易伯洋收了收手指没说话。 * 聚会杜维言叫了一堆人来,一晚上的像是个蹦迪现场,结束了杜维言还格外耐心的收拾场地。 看他这认真的 分卷阅读80 模样,楚晰忍不住调侃,“看来他俩是真爱,我俩是意外。” 易伯洋一晚上心情畅快了不少,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勾唇。 视线投到阳台,周海歌正在和程云视频。 程云:“这事伯洋肯定难过,你多多安慰他,让他看开些。” 周海歌:“我知道的,你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不要太累了,平时……” “欸,伯洋!” “嗯?”周海歌扭头,易伯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 易伯洋挺得笔直,但手已经搂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手机,面上温和的对着视频说,“伯母好。” 程云笑着连连应了几声。 两人聊了几句,程云有事就先挂了电话。 易伯洋将手机搁在桌上,将周海歌捞进怀里,下巴搁在她颈窝,轻轻闭上了眼睛。 “干嘛。”周海歌抬手抱住他。 “想抱你。” 周海歌轻轻的笑,手指在他的背上打圈,“妈妈说,今年过年让我带你回家。” 颈窝里的人呼吸浅浅,均匀的仿佛睡着了一般,半响他答,“嗯,回家。” * 今年的春节,周家的餐桌上格外的热闹。 周父辞了在外的工作回了安城谋事,难得的第一次在安城过上了年。 桌上菜色格外的丰富,周父端起酒和易伯洋捧杯,“可算找得到和我喝酒的人了。” 周源在一旁不满,“以前过年不是我陪你哦,说这话。” 周父:“你那一杯倒的量,也叫喝酒。” “唉唉唉!”周源连连叹气,“有了女婿忘了儿哦~” 程云翻转筷子敲他的头,“就你会说。” 一时间笑声起,暖黄灯光下,一家人好不温馨。 今年有周父和易伯洋在,零点放鞭炮的人物就落在了他俩人头上。 其他人,各自跑到别处拿着烟花放的欢喜。 今年周海歌买了格外多的烟花,各色各样的都有,放腻了仙女棒,她从地上堆的烟花里取出一根长烟花棒,哒哒跑过去,把站在周父旁的易伯洋拉过来。 “爸爸,你自己点,我和伯洋去那边放烟花。” “哎,你这姑娘……”周父话还没说完,周海歌就拉着人跑了。 “喏。”周海歌从衣袋里掏出打火机放在他掌心。 在星星点点点的烟花光影下,她笑得明媚,“你帮我点。” 易伯洋接过烟花棒,“咔”的下摁下机匣,火光一下跃起,恍然间像是回到了一年前的今天。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烟花升天,漫天烟火,周围有一群笑闹的人。 他独自倚在树下,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这些,接起杜维言的唯一一个新年电话。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热闹但却与自己无关的节日,但却有一个人闯了进来。 她捏着一只小小的仙女棒,有些紧张羞涩的和他说“新年快乐”,将他也拉进这人间烟火。 大约是从那时起,她也闯进了他的心里。 一下一下的烟花从烟花纸筒桶里喷出,在天空炸裂银花,周海歌握着烟花棒不稳,吓得一直跺脚喊易伯洋过来帮忙握住。 易伯洋弯唇,手轻轻贴上她的手背。 “吓死我了。”烟花放完,周海歌连忙转身窝进他的怀里。 突然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烟花声,一阵阵盖过了所有的话语,周海歌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笑吟吟的望着他。 周海歌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我先说!”她眉眼灵动,在烟花下一双眸子流光溢彩。 “新年快乐,易伯洋。” 曾经日日夜夜无所期盼,但从那束烟火闯进的那刻就开始不同。 你从来都是一捧星火,熠熠发光,璀璨明亮,从点燃那刻开始。 新年快乐。 我的女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