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女孩对我说》 分卷阅读1 《那一年的女孩对我说》作者:蔷薇与云 文案: 多年以后,当她在专业的领域送走一个又一个的来访者; 多年以后,当她帮助一个又一个的人重新获得爱的力量; 多年以后,她仍可一眼看到人群中的他,明朗的笑,一口白牙; 某次相见,一世情缘,一些小情趣,一点小推理,社会风云,情爱百科…… 蔷薇花在历经风雨后,无悔地在云海中绽放。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大卫 ┃ 配角:强,楠宝 ┃ 其它:心理,情感 一句话简介:青春与情感,挫折与成长 立意:通过生命体验,寻找女性不同阶段成长的意义 《初恋篇》1人生若只如初见 他和她是如此的不同。 他如天上的太阳,朝气、明朗、热情,就读A市某高校土木系,大四学生。 天生的运动健将,足球场上的中锋,校学生会体育部长,户外探险野驴队队长……同学都称他“大卫”或“卫哥”或“大佬”,一方面他的名字中有“卫”字,另方面,他就象美术雕像“大卫”一样阳光、健美、张扬。 他的学习成绩嘛,不高不低,不上不下,但个人魅力强大,所以从大二起,每次场上场下众多女孩子包围左右,递擦汗巾,递矿泉水,殷勤不断。 他倒也来者不拒,但也仅此而已,每每都说谁谁是他女朋友,每每都说不是,因为看着他和谁都友好,也一同吃饭、看电影,但都是一大波哥们同往; 久而久之,渐传他是gay,私下里不知伤透了多少女儿心,围着他的女孩倒少了很多。 她如晚间的月亮,安静、内敛、淡漠,就读A市某高校新闻系,大四学生。 天赋的知性才女,别人看到她的散文、小说、剧本,比看到她本人的机会更多;成绩高的高,低的低,每天基本三点一线: 宿舍——食堂——教室, 或是宿舍——食堂——图书馆; 外面的世界很热闹很精彩,到了她这里就自动放慢了倍速。 倒不是没有人追她,文艺女青年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某种“炫耀”的资本。 但她总是那样淡淡的,不理睬、不接受、不同意,久而久之,就恢复了一直的单身一人。 好事的同学们私下都称她为“冰某人”。 “冰”好理解,只是这个“某人”有说法。 一般“冰”与“美人”搭档,但细看云实在与“美人”无缘; 但如果叫“冰偶人”,也实在委屈了云的清冷与灵动,所以取了一个很有遐想空间“某人”,可见群众的智慧还是无穷的。 他和她,仿佛是两条不同空间的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 但谁也不知道,他和她的生命,就在那个奇怪的下午,有了不寻常的交集。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附中幼儿园附近的小花园,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小转盘,藏于树林内部,少有人知。 他那天不想那么“浪”。 很多人不知道,他并不是一直那么外向,很多时候他只是用“外向”去掩饰他深深的“内向”,于是他习惯性地来到那个小花园,他无意中发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转盘,虽是废旧,也还可用; 坐在上面缓慢地转着,躺着,看着白云,享着清风,没有人声,没有比赛,没有考试,没有手机,只是一个关于自己和自己的世界,或许在那里,可以遇见自己的灵魂。 但没想到,今天有一个人也和他一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云”。 想不到她也能找到这个小转盘,可以象这样,安静地坐在小小的位置上,托着下巴,眼睛无焦距,身随着转盘缓慢地转,衣裙被风轻轻拂着。 他上前,长腿一勾,转盘停。 她转向他,淡淡的,眼问:“干吗?” 他挑眉,眼问:“干吗?你不认识我?” 她眼问:“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相视十秒,他投降,好吧,我投降。 他道:“我是卫,你是哪位?” 她收回眼神:“哦,我知道了。” 推开他的脚,转盘依然转着。 他再投降:“你是谁?你干吗在这?” 她随着转盘转动,看他:“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他:“这是我常来的地方。” 她:“也是我常来的地方。” 他:“那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她:“说明你不常来。” 他:气急。(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啊) 长腿再触:“我也经常来好不好?” 她:“那你想怎样?” 他:“我也要坐转盘!” 她:“我也没说不让你 分卷阅读2 坐啊。” 他,好吧,我再三投降。 松开脚,转盘开始转动,他敏捷地跳上去,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小位置上。 “难为那么壮硕的屁股,居然挤得下这么小小的座位”,她心里不无邪恶地想着。 转盘在转,天上的云还在飘着,清风还在轻拂衣衫,一时无言。 她和他是如此的不同,这一刻却是如此地相似与和谐。 再以后,他经常在星期四的下午那个时间段过去,毫无意外,都看到那个叫做“云”的女孩,云一直没怎么和说他说话,有时看书,有时发呆,有时在写些什么,偶尔叫他聊几句闲话,也不知是叫“卫”,还是“喂”。 那天他来的时候,她早已到了。 他“嗨”了一声,熟练地跳上已经旋转的转盘; 她今天在看书,淡淡从书上抬眸看他一眼,“嗯”算是回应,微微上扬的唇角,他这次看到了。 他平衡着身体,窜到她旁边的位置,“看什么书。” 她不答话,但把书皮翻过去给他看,英文版的《简爱》。 他:“这么老土,罗彻斯特就是一个渣男。” 她:“我觉得也是。” 他:“那你还看。” 她:“我又不是看他。” 他:“那你看简爱?你喜欢她?” 她:“也谈不是很喜欢,但我还是有些欣赏她。” 他:“说说?” 她:“她的外在很平常,她的内在不平常。” 他:“那倒是,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她抬头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象你这样的人,会喜欢英格拉姆小姐。” 他怪叫:“你从哪只眼睛看出,象我这样的人,会喜欢她?” 她歪头想想:“的确,我不应该以貌取人。” 他再次受伤叫到:“难道从我的长相就看出,我应该喜欢她吗?” 她沉思一下,真诚地说:“抱歉,我不应该毫无根据地猜想你喜欢谁。” 他:“光说没用,得有实际行动。” 她:“那你希望有什么实际行动?” 他:“我要……嗯,先存着。” 他得意地抑着头:“等我想到的时候再和你说。” 她歪头想想:“也行,反正做不到的我不会做”。 他:“你肯定能做到。” 她:“拭目以待。” 谈话结束,这是他俩认识两个月以来,交谈最多的一次。 PS: 《简爱》中的爱情,常意指灵魂伴侣。 就如同书中简那段经典对白: 你难道认为,因为我穷而且平庸,我就没有感情? 我告诉你:如果上帝赐予我财富和美丽,我一定会让你对我也难分难舍,同我现在对你一样。但上帝他没有。可是我的灵魂,可以和你的一样,就好像我们两人同时穿过坟墓,站在上帝面前,完全平等。 《初恋篇》2那块有“云”的石头 然后,下周,再下周,再下下周,都没有见到他。 云离开的时候,轻轻掩上书,回头看看那个熟悉的位置,上面空无一人。 他去哪里了?她要不要上上校园网,看看他的去向。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一个人有一些想法,想了解他多一点。 自嘲地笑笑:或者他来,还是不来,都是一个偶然吧。 偶然的相遇,偶然的离开,也并没有什么改变,不是吗? 但她还是不由自主来到图书馆,点开了校园网,平时除了不得不上去查相关的信息,她已经很久没有登校园网了。 嗯,校园网好象已经更新了,界面也改了,好象还增加了一些新的功能,慢慢摸摸也会用。 搜索他的名字:大卫。 真是笨蛋,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他这么有名气,辨识度这么高,即使她这么封闭的人,也经不起同宿舍的同学、同上课的同学、经过路过的同学的窃窃私语,轮番轰炸。 找到了卫的信息,原来他又外出了,这次去的是某个少为人知的山寨,传说那里不通公路,但风景很美。 鬼使神差的,她顺便在网上查了查那个山寨,信息不多:革命老区,路途遥远,基本上与世隔绝,但看图片,风景真的很美。 “哼,去玩也不说一声,”她心里恨恨地想着,却找不出他必须要和她说的理由。 只是一心想着,如果他回来,要怎样找他算帐。 还好这一周后,他回来了,而且这天,是他先到。 人高马大手长腿长地霸占在转盘的小座位上,说不出的滑稽、搞笑和……让人心生欢喜。 她还是长衣长裙,款款而来,慢慢走近小转盘,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清,但眼睛里有那么一些些小星星在闪。 分卷阅读3 他刚好转到她这边,抬眼看到,灿烂的一笑,满口白牙,仿佛要亮瞎她的眼,: “你来了!上来啊。” 她眼睛看着旋转的转盘,用眼睛说:“转这么快,我怎么上”? “哦,对对,我来。” 他敏捷地找机会跳下来,手脚并用地把转盘停下,并很有眼色地把缺口停在她面前,还很有绅士风度把手递给她。 她转头看看,很配合地把手伸过去,在他的相助下,优雅地迈上转盘,优雅地坐在小小的座位上。 “当然如果换成他的宿舍和他的床,她也是这样上吗。”(他忽然这么想)。 他也跟着坐上去,长腿往地上猛一蹬,转盘轻轻地转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每次他到来的时候,她都是坐在旋转的转盘上,这个看似文静柔弱的女孩子,是怎样把转盘转起来的呢? 他心里想着,嘴巴不经大脑同意就问出来了。 她斜着看了他一眼,竟然从那淡然的眼神中看到一丝风情,当转盘转到某个位置时,只见她伸出右手,优雅地推了一下旁边的树干,转盘以更快的速度转了起来。 他顿时觉得自己启动的方式,实在:太粗鲁了,太难看了,太没形象,太没风度,不好看。 一时间俩人都没有说话,仿佛一切都静止了,除了她一直含笑的嘴角,和他脸上一些些悻悻的神情。 感受着风,听着鸟鸣,有点岁月静好的味道,此时沉默仿佛是最好的语言。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同时开口: 她:“你去了哪里?” 他:“我去了***山寨。” 她:“你先说。” 他:“你先问。” 同时低头浅笑,同时感觉这一刻的美好。 她认真地抬起头说:“你说吧,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他想想说:“那里很少有人去,所以那里的人很少与外界接触。他们很纯朴,很热情,很善良,这样吧。” 她:“很少有人去,你怎么知道那里?” 他(得意地笑):“我们有自己的渠道,专门去人少去的地方。” “人去多了,就不美了。”他的表情有些惆怅。 她:“那,他们以什么为生?他们那里会不会很穷。” 他:“他们种一些玉米,好象还有水稻什么的,养有鸡啊、鸭啊,猪啊、山羊这些东西,反正吃饱是没问题,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主要是太闭塞了。” 她:“哦,他们没想到要走出来吗?” 他:“想是当然想,个别人走出去也可以,但是那条路太难走了,想要整条村都走出去,困难不是一般的大;他们也想走出来的,也象愚公一样一点点地做,也很努力地做,但困难真的太大了。” 他俩一时无声,有某种沉重的东西,压在两个年轻人的心里,不仅把他们拉向现实的生活,也把他们拉近彼此。 “对了,给你带了礼物”。他从裤袋里掏出东西。 “哦,什么呀”?她好奇朝他看去。 “喏,这个”,一个有点脏、有点破的旧信封包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递了过来。 她边伸手接着,眼里却不自觉流露出对旧信封的迟疑。 “那个,一时找不到包装纸,这是从抽屉里面翻出来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没事,谢谢你,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她故做欢快地从他手上接过信封。 倒在手上一看,一块扁平的石头,这面看过去,很普通,红灰红灰的,翻过去,有一个图案,是什么图案呢? “这样看”,不知什么时候,他蹲在她的身旁,热心地帮她把手中石头转了一个角度,哦,一个象形字的“云”的图案。 “挺有意思的。”她含笑道。 “是啊,我当时看见就觉得有意思,觉得送给你挺好的,还拿去河里洗了半天呢。” 她含笑着歪过着头看他,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近,忙把身体往旁边移开一些:“哦,挺有经验的嘛,你经常送礼物给别人吗?” 他大叫:“哪有啊,才不是呢,我也是第一次送礼物给别人”。“哦,我家里人不算。” 她,心里高兴,嘴里却说:“谁信呢,你送给谁也不会和我说啊。” 他叫到:“当然会和你说啊!” 然后两个人都同时一愣,一下子又都不说话了。 然后只见他飞快站起来,身体控制着平衡,甚至等不到缺口,就以一个侧手支撑翻下了转盘,头也不回地地跑掉了,怎么看,都有那么一丢丢落荒而逃的味道。 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后掩着嘴,象小狐狸一样,偷偷笑了很久。 她不停翻看、摩挲着手中的石头,那个有“云”字的石头,属于她的石头; 他送的,嘴角一直翘着,怎么都放不下来。 许是这样的她太不寻常,连一 分卷阅读4 向关系淡然的宿舍伙伴,也敢和她开了玩笑,居然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如此春心荡漾”。 她也好脾气地回复:“没有了,只是看了一本有趣的书而已”; 还很应景地轻捶女伴肩膀两下,不仅让女伴兴奋半天,也让自己恶寒半日。 然而,后面那两周,他又不见了。 查了校园网,得知他这次并没有去野外探险,而是忙着参加什么几大高校足球联赛,忙着呢。 “忙也不差那天下午啊,况且那天下午还没有比赛。”她心里嘀咕着。 却还是不自觉地查看了球赛的时间、地点、观球注意事项之类的等等;天知道,以前的她除了体育课,向来与体育无缘。 《初恋篇》3冰与火的相遇 她第一次到足球场。 这里的环境与图书馆的安静、清洁截然不同,这里热闹、嘈杂、脏乱、人声鼎沸、热浪扑面而来,男男女女的身上都穿得比较另类、清凉,头发四处张扬,张牙舞爪,脸上却画得很热闹,五颜六色的油彩,应和着他们球队的球衣颜色。 云还是做了些功课而来的,知道卫的球队今天是主场做战,所以穿的是主场的球衣——红色,象卫的颜色。 云虽然穿了一套久违的运动衣而来,但脸上干干净净的,象一个走错地方的小学生,小心翼翼地弯腰穿过同学们挥舞的大手、战旗、大鼓、喇叭,小心翼翼地坐在一个看上去相对干净的地方,才放心朝运动场看去。 两个球队的队员正在热身,这是夏天下午临近四点的时间,太阳稍稍往西,但热度还是降不下,再加上运动场的热度,只是热身的运动员身上的运动衣,已稍显汗迹。 她在搜索他的身影,虽然差不多二十几个红色的身影在运动场一边,来来回回,慢跑,拉伸,变速跑,各种热身运动,她还是能一眼看到他。 卫的长相,符合传统意义上的帅哥,剑眉高挑、星月朗目、鼻梁高挺,也许他这种阳刚的健美,特别吸引人,不仅吸引女性,也吸引男性。 特别当他认真地做着各种热身动作时,专注、沉稳、灵动,有一种非常张扬的美。 惊起云周围女生一阵又一阵的低呼: “好帅哦,我喜欢,喜欢死了。” “是啊,我最喜欢卫了,他的第一场比赛我都看过。” “大卫,大卫,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他长得帅、跑步帅、踢球帅,他全身都帅,我爱死了。” ……听着四周女生狂热的讨论,云不觉在心里嘀咕:幼稚、弱智、无脑,但在心里却认同她们对卫的评价。 哨声“嘀”的一声,比赛开始了,把云的思绪拉回当下,拉回现场这个热气腾腾的比赛现场。 她其实不太看得懂足球,只知道把球踢进球门就行,也知道不能越位,但其实什么是越位她也不懂。 她眼里只有他:看着他象一头强壮的狮子,在场上飞奔,组织进攻,回防,开球,招呼同伴,大声喊叫,看口型还象粗口(她不自觉皱皱眉); 他掀起衣服擦汗,露出六块明显的腹肌(此时,她又明显听到四周女声的尖叫再大一级,她再不自觉地皱眉); 他把水洒在发热的头上,象狮子狗一样用力甩发,水珠沿头发四处飞溅…… 她眼里的他,是如此活生生的,真象希腊神话故事中的“大卫”。 goooooooooooooooool!四周声浪斗然增大几倍,差点把她从原地掀起来,夹杂着“球进了”的此起彼伏欢呼,然后喇叭声、鼓声、欢呼声更加猛烈地传来,隔着四个位置的大旗更加卖力地鼓动,差点撞瞎她的眼。 她忙用一只手挡住眼睛,继续去找她的卫(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了,她暗暗吐了吐舌头)。 看到球门附近,一群红色的人影在相叠着,拱动着,象一个巨大的红气球,看不到他。 然后红气球爆开,露出压在下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他,脸色潮红(不知是被压的,还是刚才跑的),头发蓬乱,球衣歪斜,拉着另一个球员的手,正朝她这边的方面奔来。 她的心突然停跳了一拍,他为什么朝这边跑来,难道他看到她了。 不可能吧,她看看四周那些跳跃的人群、战旗、大鼓、喇叭、喊声,这种情况下他应该看不到她吧。 但他还是径直地朝她这个方向跑来。 四周热浪再次掀起,她才发现,四周大部分是红色,他这个球队的应援色,哦,原来四周都是他们球队的支持者呢,现在跑来来报答、来炫耀、来摆显来着。 她抿嘴笑笑。 他跑向这个方向,是习惯性力量,这里是一直支持他的球迷,不管风吹日晒,跟着他在各大高校球场辗转,他应该过来表示感谢。 朝着他飞奔而来的身影,四周的球迷更加卖力地大声欢呼,并且开始有节奏地喊着他的名字“大卫、大卫、大卫” 分卷阅读5 ,他也兴奋地跑到球场边,用力捶着他的胸口表示自己的决心和感谢。 这时候他看到她了。 他看过去的原因,是因为在她附近正在飘扬的队旗,还有她那与四周格格不入的气场。 她周围都是站起来跳起来的人,只有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象坐在图书馆看书那样,白色的运动服在红色的浪潮里那么显明,如同熊熊大火中一颗隔绝的晶蓝冰体临空而存,那么显而易见。 当然,她有些粉红色的、兴奋的脸,拍打的双掌,这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 这时,从后面跑过来的伙伴按下他的头、拥抱、捶打、推搡,挡住了他的目光,等他挣扎再看去。 她已不在了。 他俩再见时,是两天后的下午。 那天她先到,感觉到他来到的时候,他已经走到转盘前。 两目相对,眼里的那个人,好象还和以前一样,又好象有些不一样。 他跳上转盘,坐在老位置,半天不吭声; 她假装低头看她的书,半天没有翻一页。 他干咳一声:“你那天去看比赛了?” 她:“嗯,是啊,恭喜你,进半决赛了。” 他:“想不到你会去。” 她抬头:“为什么?” 他:“那里太吵,而且……”, 他看着她浅蓝色的衣裙,“那里太脏!”。 她:“还好了。嗯,挺好看的,进球,很热闹,很有力量。” 他(突然有点沮丧):“不是我进的。” 她:“嗯,我知道,这次进球是你组织的,你是中锋,你是助攻。” 他猛抬眼开心笑道:“你还知道助攻啊。” 她也开心回道:“嗯,那当然,我是做过功课的。” 然后两个人都低头开心笑着,但不知对方笑什么。 他再抬头问:“那下一场,你还去看吗?” 她:“在哪里,什么时候?” 他回答:“还是周四下午,都是那个时间段。所以前段时间我都不能到这里来。” 她:“那为什么你们前天是周三下午比,校园网上的信息也说是周三下午?” 他:“前天是临时调整的。校园网上的信息写的是周三下午?那肯定错了,不知道是谁传的,居然传错,看我不收拾他。” 不过我们有专门的球赛公告栏,我们的球迷都知道是周四下午比赛。 她:“哦。” 话说完,两人又沉默,却在各自的心里有一么些暗暗窃喜。 她想:“他在解释前两周为什么不能来吗?他是在意我的感受吗?” 他想:“她专门上校园去查比赛信息,是对我感兴趣吗?”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类似于得意、满足而诡秘的微笑。 不小心被她抬眼看到,胸口突然感觉气血上不来,令她不由得气势汹汹地站起来,一手扶着围杆,一手握着书并握着裙摆,摇摇晃晃地朝缺口迈去,想挣扎下转盘。 他发觉:“哎,你小心点!我帮你停下来!哎,你慢点!” 她一声不吭地用他意想不到的敏捷动作移到缺口,跳下去,快步离开,居然也有那么一些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后面传来他开心的大笑,还有大喊:“周四下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她头也不回,大声回:“不要。” 他再喊:“你知道地方吗?” 她再回:“不知道!” 他:“喂!” 她已转了弯不见了。 他摇摇头,咧着笑,用脚大力在地上一蹬,转盘飞快地转起来; 再蹬,转更快;更蹬,转更快。 快要飞起来了,象他现在此刻的心。 《初恋篇》4他最受女孩子欢迎 周四上午,她开始有点心神不宁,去还是不去? ——不去,不用看那家伙丑恶的嘴脸! ——但是,好象这场比赛挺重要的,虽然只是半决赛,但对手很强,听说他们队还有体育特长生,然后球队有点“脏”,这次比赛,他肯定是重点防备对象,他不会受伤吧。 ——应该不会,他皮粗肉糙的,别人伤了他还好好呢。 ——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千年王八万年龟,“啊呸!呸!”(最后这句不算。) 她纠结了一上午,中午时分,再不决定就来不及了,这是客场比赛,去对方学校要坐2小时的公车呢。 比赛的地方是某商学院的球场,她到来的时候,大半的位置都坐满了。当然“蓝色”的人居多,“白色”的人偏少,象蓝色的汪洋大海中翻起的几朵浪花。 他的球队是客场比赛,穿的是客场比赛服,白色的。 她知道。 她这次再穿白衣的衣服就对了,旁边热情的同学看到她白色的应援 分卷阅读6 服,很开心地把手上战旗给她,示范着让她大力挥舞,她笨拙地舞了舞,慢慢地和上了旁边挥舞的节奏。 蓝、白双方各在一边热身,两边的教练在大声地说着什么,指手划脚、唾沫横飞。 队员们表情各异,卫却有点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往白色的“浪花”丛瞄去。 他的队友兼死党“强”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喂,教练和你说话呢。” “哦”他回过神。 甩甩头,“可能太远了,她不来了。反正她也不喜欢这么暴力的运动”。 再甩甩头,强迫自己回到比赛里。 人声鼎沸、草皮纷飞、大呼小叫、脚来脚往、有时是手来手往、飞奔、堵截、横摔、球入网、狂喜、沮丧、拥抱、欢呼…… 小小的足球场,就如同人生的大赛场,高低起伏,喜怒哀愁,人生百态。 云也已经和旁边的同学一起站起来了,蹦起来了,随着球队进进退退,起起伏伏而狂呼、跺脚、摇头,这时的她更加象一个支持球队的球迷; 反而使“卫”更找不着她了,索性不找了,更加投入到当下的比赛中。 “(⊙o⊙)哦”有人捂嘴惊呼,有人在禁区摔倒了,还在地上连翻几个滚,抱着腿在地上痛苦地滚动着。 “有人受伤了!” “谁呀?” “医生,医生在哪里?” 有几个穿着杂色服装的人冲进场内,不久就有两人扶着一个队员跳着脚跳回场边休息区,看来真的是有人受伤。 咦,不对,场内怎么多了一个姑娘,身穿一件白色红条杠的运动服,抱着一个队员正大哭着呢。 云直眼看去,那个被抱着的人,不是卫是谁? 那个白衣女子又是谁呢? 她怎么能,她怎么敢抱着卫? 虽然卫只是两手张开,略为尴尬地低头和那个女孩子说着什么。 “但他为什么让她抱住,以他的身手肯定可以挣脱”,她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这时围着的队员也在劝说什么,场边又上来一个什么人,把那女孩劝下去,一切似乎回到了比赛的正轨。 她试着把气顺回心里。 卫也试着把气顺回身上,正在和队友商量,由谁来踢点球。 点球这件事,其实也挺有压力的;踢进去也还说得过去,但只是点球而已; 但万一踢不进去呢,那就惨了,特别是重大的比赛中,罚失点球,就会成为球队的千古罪人。 所以点球这件事,看着容易,也挺难的。 球队商量过后,由卫来踢。 他现在站在发球区,深呼吸,站着前面的球门,等待裁判吹哨。 云突然站起来,大喊“卫!加油!你可以的!”因为四处安静,她的声音显得那么突兀响亮。 卫猛然回头,看到她这边,他听到了也看到了, 因为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会喊他“大卫”,只有她喊“卫”,或者是“喂”。 那个站起来的少女,穿着白色运动衣,手拿战旗,眼睛明亮,脸色红润,头发有点蓬乱,这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云”。 他咧开嘴笑笑,并用右手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再次转向球门。 这时,他身边的“强”明显感觉到他气势的变化,从原来的“坚定”到现在的“势在必得”。 哨声响,卫往前,助跑,大脚一抡,球如箭般往球网飞去,守门员判断对了方向,但球的速度太快力量太强,从他的手掌下擦过,滑入网中。 goooooooooooooooool!球进了,3:2,难得的进球,虽然是点球,但是是决定胜局的一球,意义重大。 他一路跑一路摆脱队友拉他球衣的手,直奔到她下面的球场边,对着她张开双手,嘴里喊着听不到,只看到他脸上热情张扬的笑容。 云的四周传出几声女生的惊呼: “卫对我笑了!” “才不是呢,是对我笑,是我这个角度。” “对我,对我,是对我笑。” 云用力地拍着掌,心里说:才不是呢,是对我笑。 然后卫又被后来的蜂拥而来的队友淹没了,一层一层地叠上来,最后只留一只手在空中无助的飞动着。 她偷偷地笑着,真想不到这些大男人对这种幼稚的行为如此热衷。 等卫再次挣扎从“人体气球”中探出来头看时,云早已不见了。 他无声笑笑,反正回去就能见到了。 《初恋篇》5当乌云吹翻野蔷薇 当他俩再见面时,已是下周四的下午,那周没有比赛, 因为下周要进行决赛,所以本周休整一周。 她依然淡然沉静捧着书,他虽然不说话,却在转盘旁窜上跳下的,时而坐在座位上,时而跳到地面,蹬着树杆,踢着草皮,哼着听不出旋律的歌, 分卷阅读7 一刻也不消停。 她只好从书页抬起头:“你就不能消停会。” 他:“不能。” 他笑着回答,仍然跳上跳下的重复他的幼稚动作。 她摇摇头,放弃劝说。 后又合上书问:“你们踢球经常会受伤吗?” 他停了下来,在附近的座位上坐下说:“也不是经常,偶尔会;我们又不是职业球员。” 她:“哦。那个抱你的女孩是谁?” 他:“谁,谁抱我?” 她:“那天比赛,那个穿白衣的女孩子,你们球队有球员受伤,她就冲过去抱你。” 他:“哦哦,她啊。她是我们拉拉队队长明丽,她以为是我受伤了。” 她:“你不是明明好好地站在那里吗?她看不到啊?” 他:“当时不是一片混乱吗,后来她也发现不是我受伤,后来她就下去了。” 她:“但是她冲过去抱你。” 他:“对啊,是她冲过来,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对方的球员报复,差点把她推倒在地。” 她心里暗想:真推倒就好了。 ——但刚这个想法刚出,她就有深深的自责和不安,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恶毒了。 他:”我发誓,我没有抱她,我两只手张得大大的。“ 她心想,哼,知道你没有抱她,要不然,哼哼…… 她半响没有说话。 他偷偷观察她,好象神情没有变得更坏,心里暗自庆幸好象过了一关。 忙岔开话题问到:“对了,我只知道你叫云,你姓什么” 她听了,沉了眼,又低头半响没有回答。 他,好奇:“你的姓很奇怪吗?姓朱、姓牛、姓驴?” 她大怒:“你才姓驴,我姓邬。” 他:“哦姓邬,姓邬很正常嘛,等等,邬云?乌云?!” 他看着她,刚好她那天穿的衣裙是浅褐色,脑海里“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天昏地暗”的异象场景“刷刷刷”不断闪现。 不知不觉咧嘴想笑,但觉得不应该忙闭上嘴,但笑容撑不住地从他胀鼓鼓的腮帮子旁漏出来,发出“吭吭吭”的声音。 她抬头怒目以对,他马上屏息卡住笑容,使得面容有点扭曲。 她恨恨地说:“想笑就笑,不用憋着。” 他:“也没有了,哈哈,也不是那么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就是有点想笑了。” 看着他前仰后合、摸肚扶地毫无形象大笑,她气鼓鼓地一直瞪着眼,却一声不吭。 他笑了半天,抚着眼角笑出的一小滴泪,问她:“你们班同学不知道你这个姓吧?不然你肯定比现在有名。” 她沉着眼:“很少知道,他们都知道我叫云。” 他:“那老师点名怎么办?” 她:“我们班就我一个人姓邬,老师——‘邬’还没有念完,我就大声答‘到’! 因为我一直坐第一排,老师抬头看到是我,就不往下念了。同学一般听不太清楚,还以为老师念‘哦,云’以为他是象同学那样简称我,然后我就混过去了。” 他含笑着说:那你中学、小学的同学呢。 她瞟了他一眼:就象你这样了,有过之无不及。 他:“哦,对不起,其实也不是……” 她:“你不用解释了。” 他:“也不是解释什么……” 她:“说了,不用解释。” 他:“好吧,我发誓,我再也不笑了。” (右手举着,认真的表情) 她微嘟着嘴,半响,笑说:“没事了,也不怪你,我自己的名字怪。” 她转头问他:“那你姓什么?他们叫你‘大卫’,你总不会姓‘大’吧。” 轮到他一副便秘的表情。 她突然很好奇,一副好笑的表情:“难道你的姓很奇怪吗?姓朱、姓牛、姓驴”? 他恨恨地说:“都不是了,我姓强。” 她:“墙?墙壁的墙?有这个姓?” 他:“不是,是坚强的强。” 她:“哦,那也是一个特别的姓,一般用来做名字,有这种姓吗?” 他:“当然的这种姓了,‘强’姓是一种很古老的姓好吧。” 她:“那你刚才什么表情,强姓很好啊。强卫,强卫?蔷薇?” 她回头看看牛高马大的他,想着娇柔妩媚的蔷薇,眨着眼睛拼命忍着,但弯弯的眉、弯弯的眼、弯弯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当下的心情。 他在一旁大叫:“不许想,不许笑!” 她才不管呢,低着头捂着嘴弯着眼“嘿嘿嘿嘿”好半天,虽然声音没有刚才卫的响亮大声,但胜在时想时有,胜在高低悦耳,转承起合,如魔声般挥之不去,也让他很烦躁。 他有些恼怒地喊到:“都说了,不许笑!” 她微笑止着,笑问:“那你的同学 分卷阅读8 不知道你姓什么吗?” 他有些骄傲地说:“我从小学起,就让我同学把我的名字拆开来念,他们要么叫我‘强哥’、要么叫我‘大卫’或者‘大佬’,所以从来没有同学发现合在一起念的秘密。” 她:“那老师呢?” 他更骄傲了,老师一点“强”,同学们就帮答“哥”,我就“哎”,就过去了,其实我的名字只是看字的组合,就是“强强联手”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她:“那没有那种学校开大会,正式念你名字的时候?” 他得意地说:我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我总是藏在中间,不拔尖也不落后,没有这种机会。 她想到这家伙成绩的不高不低,在其它社团全以“大卫”称呼,看来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名字的秘密,这家伙也是拼了。 想来也是,这两个字写在一起,只是让人感觉很强,很有力量;谁知道念出来如此妩媚。 她想想,还是感觉有点好笑。 他看着她想笑,又有点气急败坏,” 灵机一动喊到:“蔷薇飞箭刺乌云,乌云被打败了,哐当掉在地上。” 她,玩文字游戏,她从来不在怕的:“云化雨,雨入泥,蔷薇冲进臭粪土。” 他:“吸收了雨水滋润,蔷薇茁壮成长。” 她:“臭蔷薇,烂蔷薇,乌云吹翻野蔷薇。” 他:“蔷薇好,蔷薇美,蔷薇就是美美美。” 她:“因风飞过蔷薇,伴雨落入土里,夜来风雨声,声声呜咽语。” 他:“但是蔷薇又生龙活虎地活过来了。” 她:“碧鹦鹉对红蔷薇,臭家伙配烂大佬。” 他:“但是蔷薇又生龙活虎地活过来了。” 她:“到蔷薇,春已堪怜;似大佬,秋过无力。” 他:“但是蔷薇又生龙活虎地活过来了。” …… 有时吵嘴也是需要棋鼓相当,就如同对手,如同伙伴,如同朋友,如同伴侣。 如果云知道她在晨跑 快乐的日子总是走得很快,就如同所有美好的日子。 两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卫的球队也经过艰苦绝战,获得了十大高校足球联赛第二名的好成绩,虽然不是第一名,但卫和他的球队都很满意,要知道在些之前,他们球队的最好成绩也不过第五名而已。 而他俩的相处也慢慢培养出两人最喜欢的模式: 一般情况下,他是她嘴里的“小蔷薇”,她是他嘴里的“小乌云”; 当开启“互殴”模式之后,她就变成了“黑乌云”,而他也就变成了“野蔷薇”;大多数情况下,“小乌云”单方面强力碾压“小蔷薇”,而后者也屡败屡战、垂命挣扎,个中滋味,只有尝过的人懂。 有一次聊到他每年都会定期请假或翘课外出远游,和其它驴友一起去探险,寻找少为人知的美丽风景。 她一脸向往的样子,突然说:“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 他直接反驳:“不行,你吃不了那种苦的。” 她:“谁说我吃不了苦,我吃过的苦你又不知道。” 他:“不是,我们和其它一般旅游不同,我们是去探险,寻找最新最特别的地方;我们经常要爬山,过河; 而且有些山路非常难走,有的斜坡差不多60度; 还有要背背包,重的甚至有50斤,轻的也要20多斤吧。 如果晚上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我们还需要在野外露宿; 还会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东西,比如各种虫子、蚊虫、蚂蟥、蛇,这些东西你们女孩子肯定不喜欢吧。” 他再看看她美丽的衣裙,补充到:“有时,甚至几天都不能洗澡,还有风吹、日晒雨淋什么的,很伤皮肤。” 她抬头看看他的皮肤,健康的小麦色,少许痘印却平滑富于光泽。 他得意地挑挑眉说:“我这是天生丽质,百晒不坏。” 她:“哼”一声,低头不出声。 他觉得有些不落忍:“也,不是不可以,有时有客户要求,我们也会安排难度没那么大的路线,比如近一点的地方。如果走的话,也就半天功夫。” 她抬头满眼小星星:“真的,只需要走半天。” 他看她欣喜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开心:“嗯,有些客户只是想体验户外活动,我们会安排难度没有那么大的行程。” 但他想想又道:“不过,按你现在的体力,可能也够呛。你平时喜欢运动吗,有什么样的运动?” 她:“走路算吗?我平时去教室、图书馆都是走路的。” 他:“走路也算,但是按你平时那种走法,运动量不够,速度也不够;你平时有习惯晨跑吗?你体育成绩怎样?” 她有些羞愧地说:“体育成绩勉强,有些刚刚及格,有些表现好些。” 他:“哪些科目及格,哪些比 分卷阅读9 较好?” 她:“短跑一般,800米勉强及格,游泳会一点,跳高跳远一般;但是健美操,仰卧起坐这些成绩挺好的。” 他:“那说明你身体协调性不错,但体力、耐力、爆发力可能不够,这方面需要锻炼。” 她:“哦,知道了。” 他说过也就过了,女孩子嘛,说要去户外探险,就也是这么一说,这样的事情他碰太多了。 她却是说过,就想着怎样么才能实现的人。 最起码,要先练好体力、耐力吧,那就去跑步吧,做为新手,先从每天半小时晨跑开始吧。 云回去翻出运动衣、运动鞋、运动发带,调好闹钟,准备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跑步。 跑步这件事,要么抹黑早起跑,要么选择傍晚跑。 早上最好是6:00以前去跑,那时天基本全黑,跑完6:30左右,就差不多天亮了; 在灰蒙蒙的跑步中迎接金色的晨光,在同学们佩服的眼光中,穿着略为汗湿的衣服去打早餐,吃完洗头洗澡去上课,不要太爽。 但如果你6:30以后出门,天擦亮了,这一路上被别人看到,他们不会佩服你晨起跑步的毅力,反而会嗤笑你今天起得晚了,那还不如不跑。 这点小心理,云知道,所以她今天是5:35出门。 清晨的空气真好,浸凉、柔滑,如丝般清凉,轻拂她的发和脸; 远近的建筑、房屋、树木、花草风景在黑色的背景下,有着闪光而神秘的轮廊线,具有别样的美。 一路上行人不多,偶有同行者跑过,也有人好奇回头看她。 等跑到操场后,看到的人就多了起来;有些是跑步,有些是跳操,有些是练武术,还有音乐社练声的。 但象她这样一个人晨跑的不多,大多数是一组一组、一队一队的跑,看着运动衣和运动靯的专业程度,堪比她高两个档次; 而且人家组织也好,不象她傻乎乎只会往前跑,别人除了各种形式的跑步,还有各种形式的运动,花样多了去,反正她不懂。 不行了,十分钟过后,她就感觉全身湿热,喉咙冒火,胸闷头晕,不舒服,心想:不行了,才十分钟,还要坚持十分钟,我不行了。什么远足,我不去了。 又想着:不行,不能让他看扁了去,就得让他看看我是能吃苦的。 各种内心挣扎,支持着她一直坚持向前,看着似跑,其实和走差不多了,而且是走几步,停几步,又走几步,踉踉跄跄。 旁边跑过一队人,整齐有力,还有她熟悉的声音:“跟上,注意节奏。” 有点意识模糊的她,心里想有反应,也已经没有力气反应了。 那个人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从她旁边跑了过去,然后又退了回来:“嗯?!怎么是你?” 她跑得满头凌乱,已经没有力气打招呼了,胡乱地向他挥了一下手,不知是打招呼还是想摆脱他。 旁边有人喊“大卫!哦!”起哄的声音。 他大喊:“你们先跑,呆会加做五组速度加速跑!” “哦!哦!”更多的起哄声响起,并朝前远去了。 卫轻松地跑在她旁边,“你怎么样,跑了多久了,要不要停下来?” 她有气无力地回:“还有8分钟就到时间了。” 卫:“好!那再坚持五分钟!注意呼吸频率,注意手臂摆动,就是这样!好继续!坚持!” 哇,这后面的八分钟好象容易了些,时间终于到了。 云感觉自己象是被抽空了血槽,脸色灰白,重心不稳,勉强走了场边,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 卫死拉着她:“现在不能坐,要走动走动一下,让身体慢慢适应过来。” 她象牵线木偶一样,被卫拉着来回走动,放松、拉伸,卫还蹲下来帮她按摩小腿的肌肉,说如果不放松的话,第二天会很酸疼。 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她,只想着能赶快回去倒头便睡。 “我刚才说什么你听到了吗?”卫不满地在她身边喊到。 “啊,说什么?” “说你第一次晨跑,要注意方式 ,一下子不要跑太长时间,可以慢慢来,还要注意跑前热身和跑后放松拉伸。” “哦”,她应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卫想想说:“你明天几点起床,我们一起跑吧。” 云:“6:00,哦不!我自己跑。” ——她才不要和他跑呢,不要让他看到她头发蓬乱、气喘吁吁的狼狈样子,她要自己练,她只想让他看到她穿山越林的骄健身躯。 卫眼珠一转,跳蹲在她旁边,压低声音说:“你跑到操场来,要经过小卖部吧。” 她:“嗯”,从她们宿舍出来,那是必经之地啊。 他压低声音说:“听说那里死过人。” 她直眼看他: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他神秘兮兮地说:“真的,不骗你,听说前 分卷阅读10 几届有个女生暗恋小卖部的帅哥不成,吊死在他们小卖部的屋檐下,发现的时候啊,眼睛翻成这样,舌头拉到这里。” 他不遗余力地表演着吊死鬼的模样。 她一阵汗毛竖起:“不要说了!” 他更加兴致勃勃:“真的不骗你,眼睛翻成这要,舌头拉到这里。” 她咚地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朝宿舍跑去。 他在后面笑着大喊:“那说好了,明天早上,我6:05分在你们宿舍门口等啊,说好了。” 她一声不吭,一路跑远了。 晨练过后,一天的精神都比较好,不管能不能去远足,至少可以减肥啊。 她低头看看自己藏在宽松衣裙下,那一些些的游泳圈,有点嫌弃地想着。 第二天闹钟响时,云真不想起。 虽然昨天跑完后,也做了拉伸和放松,但还是肩酸背疼,小腿更是酸爽,全身上下象是被毒打过一样疼。 云迷迷糊糊地想,今天先休息一天吧,明天继续,于是又迷糊过去。 不一会,听到有人轻轻响,“云、云”若有若无,不用理它。 又一会,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歌声断断续续传来: 如果云知道,一定会早起慢慢跑, 现在叫你你不来,现在叫你你不跑, 全楼的人啊比你先知道 …… 熟悉是因为“如果云知道”这句熟得不能再熟的歌词。 陌生是那些调子,没有一句在原来的位置上,还悉悉索索如魔音一般萦绕不断。 楼下一个窗子大力被推开,一个女声大吼:“不要再唱了!实在太难听了!” 她暗笑,也真是太难听了。 突然一个激灵——天啊,“如果云知道”,不会是那个家伙吧,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云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再理会动作太大是否会吵醒还在睡觉的舍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换衣、梳头、穿鞋,飞下楼。 楼下那个家伙还在那摇头晃脑地唱着,被她一把揪起,飞快逃离“做案现场”,后面一阵猛烈的水声“哗”的一声落下。 他哈哈笑着被她一路拉着,狂奔到操场,这回可真的超水平发挥,昨天要跑十分钟的路,今天六分钟就跑到了,到了之后才弯下腰大口喘个不停。 他好笑地轻拍她的背:“还好吧,没事吧。” 她瞪眼:“有事,谁你跑到我们楼下唱歌的。” 他很无辜地:“谁你不讲信用,到时间了不下来。害我今天训练都迟到了。” 她,哼!不想理他,也没有力气理他。 他得意地:“以后你如果不按时下来,我还唱。” 她翻着白眼,这种幼稚的家伙,没空理他,径直跑开了去。 他从后面轻快地跟上来,和着她的脚步跑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跑步,效果果然比一个人跑的效果好,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需要和他的队友在一起训练,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两个人都感觉更加有干劲了。 持续的晨跑运动,让她感觉自己象是重新活过了一次。 但到底没有等到他们的短途远足,期考却在同学们各种复杂的心情中,一步步靠近。 好朋友,还是情侣? 云和卫开始了不一样的交往,但云没有再看看卫的球赛,因为考试将至,所有的球赛都暂停了; 但他们交换了手机号码,除了相约的晨跑,还有小花园的见面,有事没事短信聊天、吹水打屁,还好电信包月套餐,两人也还能承受得住。 他俩之间总有着说不完的话,而卫的队友都认为云就是他女朋友,因为他们没有见他对其它任何异性如此另眼相看。但因为晨跑的云和平时的她太不一样,加之天色不够亮,所以打死他们也没有想到她就是有名的“冰某人”的。 而云的舍友更是无知无觉,她们只是感觉她没有那么清冷了,如此而已。 他俩的关系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非常好的朋友与伙伴,心灵相通又互相“攻击”的那种,当然大多数是云在“攻击”,卫只是“自”卫而已。 如果说卫是用身体力行去体验大千世界的人,云则是用心灵去感悟大好河山;难得的是,他们在某些方面的直觉很像,完全不会因为性别的不同、知识的不同、见识的不同而有所差别,他们仿佛是从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走来,在某个路口相遇,又朝着同样的目标和方向,在互相欣赏之余,又忍不住以调侃、嘲笑的方式表达对对方的感受。 他俩发现更多的共同点: 比如都注重精神追求,认为人和人都应该是平等的; 比如都喜欢留一个空间给自己,不管和谁在一起; 比如都喜欢看杂书、小说、史书、游记、人文故事; 比如在生活方面的细节都有点小迷糊却也无所谓 分卷阅读11 ; 比如都没有什么知心朋友,但都非常渴望深度相知; 比如都在小地方里长大,而后到大城市生活; 这些惊喜的发现,经常让俩人欣喜万分,更乐此不疲地“互相攻击”。 他俩也发现更多的不同点: 他是外向的,她是内敛的; 他喜欢吃肉,她喜欢吃水果; 他举重若轻,可以把一切当小事, 她举轻若重,可以放大一切小事; 他可以和所有的人在一起,然后放下, 她只能和很少的人在一起,然后放不下; 他说每件事情时都非常认真,然后忘记; 她很少决定什么事情,但决定了就一直牢记。 这些种种的不同,经常让俩人时常呕气,反反复复。 他俩相处也很象恋人,都在不自觉中,给对方留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排他性的位置,对对方的期待和幻想,然后互相呕气。 她和他置气最多的是——为什么看了我的短信不马上回,或是不回? 她:“我知道你很忙,有时可能过了半小时,或者一小时,那么两小时后,总有时间了吧,为什么不回?” 他:“我有时是忙啊,但我忙过后就回了啊。” 她:“不是每条都回的,有些回,有些不回。” 他:“有些我看着不太重要,就不回了。” 她:“重不重要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你老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他:“我整天在学校能出什么事情,你想太多了。” 然后讲到后面,都觉得对方说得有些道理,但心里还是不舒服是怎么一回事。 有时,当他的队友哄他,问他“已经上到几垒了?” 他总是一副故做神秘的样子让他们尽量往深里猜,心里却闷闷地——什么全垒,老子连一垒都是靠跑步放松、胡闹、有意无意挨挨碰碰讨的福利,占的便宜; 虽然我不知道其它女孩子是怎么样?但她真是白真是香还很软,她到底怎么想呢? 来硬的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还是害怕“唐突了佳人”,那小脸一绷也是让“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心里一紧吓没了呼吸,反正千错万错,错都是我错,不过也挺好玩的。 她也闷闷地:他们俩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心灵的交流的是很深入了,但怎么和别人不一样呢? 看看其它的恋人,他们除了象他们一样经常联系,还一起上教室去图书馆; 在食堂互相喂饭给旁人塞狗粮;一起去看电影喝奶茶吃夜宵,整天腻在一起,象连体婴似的;有的还去了附近的小旅馆,他们俩这算是什么呢? 难道他只是把我当成好朋友而已,难道要我主动问她吗? 但人家是女孩子呢,应该是男孩子主动吧。难道是我还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不够性感不够有魅力?是不是我经常刁难他他不高兴了,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温柔、听话、性感的女孩子?他是不是也这样? 各自的猜测,令得双方都有些郁闷和不知所措,都借口备战考试,竟然断了联系,她甚至连晨跑也中断了…… 各自备考,对于他俩来说,都不算难事。 他靠天生聪明及大胆猜题、适当互通有无,考个“不高不低”不成难事。 她则靠扎实的基本功,义无反故的果敢放弃,考个“高的高、低的低”也亦平常。 她正在宿舍收拾着行李,不时看向手机,听到来信息的声音就拿过来看,扑了几次“狼来了”的空,仍然不死心。 终于看到他的信息: 他:在?什么时候回去? 她:明天早上。 他:哦,几点的车。 她:9:20. 他:那,一路顺风,有空联系。 她:好的,你也是。 沟通完毕,两个人却各自坐在原处,想了很久,都觉得有话没有说完,却不想再说了。 他——她明天就回去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她也没说让我去送她吗?她不需要我了是吗? 她——他为什么不来送我?他是不是不再在意我了,他是不是有其它女孩子了。 各自猜测中,各自回了家。 乌云难解忧 云回到了家,爸爸从报纸上抬起头,看看她说:“回来了”,然后继续看报纸。 妈妈从摘菜的池边抬起头,看看她说:“回来了,等下就能吃饭了。” 云很乖巧地回了话,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再过了一阵,又有女声传回来。 “爸、妈,我回来了。” 然后回到爸爸开心地说:“小悠回来了。” 再听到她和爸爸你来我往的欢声笑语,她可以想象她是怎样地腻在父亲的身边,父亲又是怎样地爱抚着 分卷阅读12 她的头的,慈祥地看着她。 然后又听到她大喊:“老妈,我饿死了”;然后听到妈妈惊呼、女声娇笑、嗔骂的声音持续传来,她可以想象她如何在厨房给妈妈捣乱,然后妈妈如何笑着回应她, 这是她小妹:邬悠。 从她的名字——邬云(乌云),到她的名字——邬悠(无忧),高下立现。 和云小时候与奶奶在农村生活,7岁的才回到父母身边不同,邬悠从小就和父母一起一直在A市生活;和云的内敛、安静不同,悠是活泼的、明丽的;虽然她比云小两岁,但看上去她更象姐姐,当时爸妈还经常要她帮忙教育云如何适应城市生活。 而她良好的学习成绩,开朗的性格,健康的身体,都相当让父母老怀大慰。 而且,与云考上的A市普通大学普通专业不同,悠今年刚刚考上省重点大学国际金融专业。 云在家或不在家,家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就象透明人一样; 而悠就不同,当一回到家,家里就充满了欢声笑语,她就是爸爸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是他们内在的骄傲。 然后听到妈妈说话的声音:“吃饭了,小悠去叫你姐姐来吃饭。” “好的。”然后听到一阵欢快的脚步声音由远处而近,而云也习惯性地把她手上的书放回书架时,房门被人一把搬开:“云,出来了吃饭了。” 云:“好的,我马上来。” 然后一家四口围桌吃饭。 周末的晚餐会做多两菜,所以今天妈妈做了四菜一汤,有四个是悠喜欢的菜,居然有一个是她喜欢的。 云仍然安静地吃饭,夹前面的菜,听着悠和爸、妈之间的谈话、互动,无非是在学校怎样,老师怎样,同学怎样,男生怎样,女生怎样; 更多是自己怎样厉害,虽然只是上大学第一学期,但已经是某社团的骨干分子,学生会工作热心参与者,然后参加这比赛、那比赛,名次排前,有几个男生追之类的…… 总结:悠就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大好青年,父母心中永远的骄傲。 后面她有点走神,声音忽近忽远的,没有听清楚。 “云,你也不许”。她突然听到妈妈喊她的声音,“什么”,她有点茫然地抬起头,不是悠在说话吗?怎么和她有关系? 妈妈眼里有一丝隐忍,再次重复:“我说,你们在大学一定要谨慎,不要轻易谈恋爱,如果谈了,要事先知道我们,你们知道了吗?” 云低头,从善如流:“知道了”。 吃完饭,云照常收拾、洗碗、收拾厨房,悠和爸妈继续在小客厅聊天,到了新闻联播节目,三个人中止了谈话,爸妈仍然看电视,悠也回了她的房间。 每天的戏码都是这样,云经常感觉自己并不属于这个家,她总觉得自己象一个闯入者,开始时,也为此感到不安、难受甚至愤怒,再之后,无所谓了,尽量少接触就好。 幸好有一个自己的房间,这里面的世界很大,无需为其它无所谓的小事伤神。 云拿出自己上次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翻看起来。 第二天早上5:45,云生物钟使她按时醒来,虽然在假期临近结束时,她没有再和卫结伴同跑,但并不表示她没有坚持锻炼,她会很小心地寻找不会与卫相遇的地方,继续她的运动大业;原来的锻炼,主要原因是想和卫一起去探险,而现在,她倒是真有点喜欢上运动了。 换上运动装备,她轻轻打开房门,走出房间。 却意外在客厅遇见从厕所出来的悠(早睡中起是年轻人的标配,当然是指凌晨睡、中午起)她看着一身运动打扮的云走出来,好奇地挑高了眉;云点点头,转身去换鞋。 悠诧异:“你去锻炼?!” 云:“嗯,我去小区跑步。” 悠:“你呀?真难得。你向来不爱运动。” 云:“是啊” 也懒得解释,推门出去了。 悠追在后面出来说:“那你顺便去买早餐吧,记得我最喜欢吃的***家小笼包哦,我可想死它了。” 云:“好的。” 在小区跑步和在学校跑步不太一样。 天色仍暗,晨风徐来,清凉拂面,和学校的跑步不同,在那里大家大多各跑各的; 在小区里,经常会碰到相熟的人,他们互相会打招呼,云也不自觉地对着认识、不认识的奶奶、爷爷、大伯、阿姨陪了不少笑脸,以至于感觉脸都有点僵硬。 “还是学校好啊”,云左右扯动了脸部肌肉想。 从小区跑出来买早餐时,更感到与学校完全不同的感觉。 虽然天色仍是灰蒙蒙的,但这个城市正在醒来。 洒水车唱着重复的音乐,晃晃荡荡地洒着水,喷起细小的蓬松灰尘; 路上行人穿着大衣、拎着包,匆匆忙忙地走着,不少人边走边看手机; 路边的早餐店、临时小摊热气腾腾,人头攒动,七手八爪;b 分卷阅读13 r   小车、电动车、自行车、行人在各个转弯角交汇又分开,声音嘈杂纷乱,很热闹,很有气息,很有烟火味,很有城市的味道。 云很少看到这一副城市喧嚣的场景,也有些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然后去早餐店买了早餐:买了悠爱吃的小笼包、凤爪,爸妈爱吃的豆浆、油条、烧卖,还有自己爱吃的皮蛋粥和姜汁糕,满心欢喜地往家跑。 刚跑到楼下,就见悠打着哈欠强撑在那里,见了云就跑出来说:“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来我帮你拿。” 她热心地从她手上拿走大部分早餐,长手长脚地往楼上跑去,云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快到家时,悠大喊:“妈、妈,快来帮忙。” 然后听见房门响,妈妈打开房,悠大声说:“妈妈看,早餐!还有您喜欢吃的豆浆、油条。” 妈妈接过早餐,满脸笑容地说:“好、好、好,先去洗手,一起吃早餐。” 悠:“你们先吃,我睡起来再吃,记得留给我啊。” 云在后面默默的跟着,悠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说了一句:“云也帮忙拿早餐了。” 妈妈低着头不在意地说:“好,都好。” 云在心里默默地想,是你帮忙拿好不好? 但她什么也没说,反正说也没用。 反正类似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从她七岁回到这个家,类似的桥段经常上演;云做的事情,悠都会找机会来帮忙,然后,就变得好象是她做的事情了。 但这些事情太小,说出来也没意思,云很少去说; 爸妈似乎也发现一些,但他们也没有说什么,真的,也许事情太小了吧。 我心安处是我家 云是七岁回到父母身边的,而且是以养女的身份。 云的爸妈都是凤凰男、凤凰女,通过自己艰苦的努力和某些机缘巧合,最后能跳离农门,来到城市工作。 原先,他们大学毕业后,不过是在离老家不远的某小城镇的杂志分部工作,后因工作需要,而来到A市负责新建杂志社分社,但当时可以调动的其中一个条件是:年轻夫妻,无孩。 于是,他们隐瞒了云的出生,让云一直留在农村,和奶奶一起长大。 再后来,他们慢慢成为了杂志社的业务骨干;再后来,他们有了悠,再后来,云长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他们才谎称家里亲戚孩子多,过寄到他们家做养女,上了户口,顺理成章回到他们身边。 也只有这样,云才能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回到父母身边,喊他们爸妈;这些情况,奶奶早就告知了云。 在临来的那天晚上,奶奶搂着云说:“云啊,我也知道你不肯去,这段时间吵也吵够了,闹也闹够了,该做什么,我们还是得做什么。 唉,奶奶也舍不得你。但是啊,你究竟还是要回到父母身边的,之前告诉你的话,你自己也长大了,要自己记住,你以后想奶奶了,还可以给奶奶写信,也可以抽空回来看奶奶,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不是? 留在我们这里啊,地方小,风景也好,人单纯,这日子过得舒心,舒坦,但人也不能只过得舒坦不是?我们这地方太小了,外面还有很大的地方,你也得出去看看,象你爸爸妈妈一样,这些光是看书,总是不一样的。 等以后啊,你看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没有见过的事情,就写信告诉奶奶,如果遇到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事情,也写信告诉奶奶,奶奶永远陪着你啊。 还有啊,你去了爸妈那里,肯定和在奶奶身边不一样,他们现在是城市人了,文化人了,平时吃饭啊,穿衣啊,说话啊都和我们这里不一样,你自己得慢慢学,就象林黛玉进大观园一样,看别人怎么做,怎么说,我们云这么聪明,总会学到的。 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先忍着,然后去想想怎么做更好一些,慢慢你就适应了,适应了就好了,就安心了。 奶奶年纪大了,也不图什么荣华富贵,只图你们过得顺心,过得安心就好。 好了,别想那么多,睡吧。” 云含着眼泪,慢慢想着奶奶说的话,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第二天,云和妈妈带着她为数不多的衣物出发了,按妈妈的话说,家里都给你买好了,这些衣服都不用带,但云还是坚持带了奶奶给她做的两件新衣服和两双布鞋。 一路上,妈妈叮嘱了云很多事情,云只记得很多的“不”。 “不要说是我们的女儿,说是大伯的三女儿,他们家女孩太多了,寄养到我们家。” “不要和小悠吵架(她已经知道家里有了妹妹,比她小两岁),你是大的,要让着她。” “说话不要老哭丧着脸,要面带微笑,特别是和别人说话的时候。” “不要缩着肩膀低着头,成什么样子,抬头挺胸,不是挺肚子,唉。” …… 妈妈的印象,慢慢从每次逢年过节送来的衣服、零食、图书、玩具,变化成眼 分卷阅读14 前这个严厉、认真、唠叨的母亲形象。 来到家属楼,刚好是周末的下午,遇见的人很多了,妈妈一路热情地与人打招呼,一面让云喊人: “张叔叔好” “李阿姨好” “****好”,“****好”, “这孩子长得还真是清秀……谁啊” “她啊,是我们家……吧啦吧啦 ” “哦,那挺可怜的,你们是做好事了。” “是啊,就是看她可怜,能帮一把是一把了。” 一路上都是这样,到最后云的脑子还是一团混乱,耳朵也是嗡嗡的。 好不容易到家了,谁让他们家住顶楼。 “换鞋!”妈妈严厉地说。 她茫然四周看看,换什么鞋。 一双新买的、粉色的塑料拖鞋丢在她面前:“记住了,回到家就要换鞋,别把外面的垃圾带进来,听到没有。” “哦”,她低着头,抱着她的小包裹跟在妈妈身边走进客厅。 那是一个三房一厅的居室,进去就看见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大一小,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妈妈一走进客厅,小女孩马上扑过来说:“妈妈,你可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妈妈脸上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和她一路上与人打招呼寒暄的笑容完全不同,有着发自心底的欢喜,她一面笑着,一面把小女孩抱起来,嗔她:“都这么大了还撒娇,羞不羞啊?” 小女孩说:“不羞不羞,人家还小呢,”她一面笑着一面挑剔地看了云一眼。 在一旁坐着的男人,应该是爸爸吧,也微笑着站起来说:“好了,先下来吧。认识一下姐姐,原来不是说好了吗?” 小女孩:“哼,我才不要什么姐姐,我是最大的,我是家里最大的。” 妈妈:“不得胡说,下来。” 云一直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父慈子孝”的美好场景,她真的感觉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她真的好想回家,好想奶奶。 但还没有等她反应,那个爸爸蹲在她的面前,好奇地看着她:“云啊,我是你爸爸,喊爸爸。” 云看着面前这个人,有着和她一样的细长眼睛,她觉得又熟悉又陌生,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身影挤进了他们之间,悠爬上了爸爸的肩膀大喊:“爸爸,你是我爸爸;爸爸!” 爸爸微笑地抱着悠站起来,另一手轻轻地摸了一下云的头,再次笑着点了一下悠的鼻子:“你啊,这个小调皮。” 居高临下的悠搂着爸爸的肚子,再次得意地朝着云笑了。 后来,还是妈妈解了围,带着云去她的小房间,告诉她这是她的床、她的衣柜、她的外衣、她的睡衣……悠一直在后面跟着,有时会不服气地说,“这是我的,这是我以前的。” 最后她还过来抢着妈妈手上新买的校服,说:“这是我的,妈妈答应给我的。” 妈妈:“不是已经给你也买了一套吗?” 悠:“不够,我要两套,我要多多套,都是我的。” 后来妈妈打一巴掌在悠的屁股,并把她一把拉离出云的房间,云隐约听到她的哭泣声: “本来就是我的……那是我的书房……我喜欢的衣服……鞋子” 云轻轻关上房门,酝酿良久的眼泪簌簌而下。 云轻轻地抱着奶奶给她做的衣服,轻轻地说:“奶奶,我想回家。” 这里不是她的家,虽然她的眼睛长得象爸爸,脸型、下巴和眉毛象妈妈,但他们并不象一家人。 妈妈是那些精明、能干、麻利,她的说话那么有道理让人无可反驳,穿衣、头发、眼神都象城里人; 爸爸戴着眼睛,穿着整齐,干净,说话不多,但一说话就显得很有文化,完成不象村里那些咋咋唬唬说话大声的大叔、大伯们。 悠,就象书上写的小公主,她长得那么漂亮,完全接了父母最好的遗传;不象她,好像专门接了父母不好的长相,非常勉强地可算清秀。 她的衣裙那么漂亮,有着她看不懂的图案和装饰,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张扬和热情,深受爸妈、老师、邻居叔叔阿姨的喜欢;不象她,出门叫个人也是那么小声,还需要爸爸在一旁解释:“刚从老家过来,人有点胆小。” 但是,城里也真是干净,还有好多的车,好多的商店,好多的人,好多好多的书,比全村所有的书加起来还要多,真好。 带着对现实的担心,对未来的憧憬,带着一些些胡思乱想,云睡着了,开始了她在城市新的生活。 既无悠,何来云 不久之后,云渐渐发现,悠总是留意父母与云的谈话,给云的东西,并不断地表示:这是我的,这些是我的,原来是我的。 很久以后,云也慢慢明白,这些的确也“全是她的”,如果没有云的存在的话。 而云也开始了她在城市的生活,从开始时的不知所 分卷阅读15 措,到现在的坦然接受,云已经在A生活了十三年,在城市的生活,也没有那么多的不好,只是时不时,云需要一些些时间,去某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发一会呆,让自己的心能在浮动的城市生活中,再次地安静下来。 悠也长大了,没有象小孩子那样针锋相对地对待云,她也看出来了,她在家里的位置是云无法撼动的,因为她是如此地优秀。 悠不仅长得好,性格也热情讨喜,学习好,还积极参加各项学校团体活动; 从初中二年级开始,就一直是班长、校大队长、舞蹈社团团长兼骨干,把不起眼的云秒成渣,哦,当然,在两个方面,她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拍马赶上云。 一是写作,不管她多么努力,看过多少《名人名作》、《好文好句》,找过多少好老师辅导,甚至爸爸也亲自贴身指导,她的作文成绩就只能停留在中上水平; 而云一直那么云淡风清地信手捻来,写出来的文就那么地朴质而不失有趣,淡泊洒脱又细思极真,有时成熟得不象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写来的东西。 二是唱歌,某次音乐老师突发少年狂,练歌时不断提K,到最后只有几个人能跟上她钢琴的声音,而只有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稳定和自然,让音乐老师惊为天人,曾一度热心好给她的父母电话,极力邀请云参加校合唱团;但不知何因,父母以“影响学习”拒绝了。 而除了奶奶,家里人,几个极好的朋友,无人知道看上去很平常的云竟有一把很不寻常的好声音。 有时,人还不得不承认有遗传的存在,有天赋的存在。 这让悠的危机感更强了。 在她的从小的记忆中,她就是家里的小公主。 按妈妈的话来说:妈妈以前受的苦,决不让我的小宝贝再受,妈妈以前没有享过的乐,让我们宝贝好享受。所以,妈妈和爸爸总会给她最好的,她最想要的,甚至她还有想到的,爸爸妈妈也先帮她想到,给她要到。 这样好日子,在一个叫“云”的可恶女孩来到她家,在她五岁那年就结束了。 她原来有两个房间,一个是睡房,另一个是书房,是她和朋友最喜欢呆的地方,在那里有很多的书、玩具和数不清的悄悄话,但现在被那个可恶的“云”占去了。 原来拥有爸爸妈妈全部的爱,桌全是我爱听吃的菜,现在居然有我讨厌的菜,说是“乌云”爱吃,然后出去玩啊、上学、旅游,妈妈都会喊“云”、“云”、一起去,买的东西也由我的独一份变成两份,我一份她一份,连零花钱都有她一份,真是气死了。 原来家里来客人,爸爸妈妈都会把她推出去,而她们也会很配合地夸她,说她:漂亮、嘴甜、学习好、舞蹈好; 现在呢,也推出那个闷葫芦,说她文静、说乖巧,说她作文好,我呸。 原来,我做什么事情,爸爸妈妈都同意,就算我做错什么事,只要朝他们撒撒娇,就可以混过去了,现在呢?爸妈大部分也随我,却有时会说:“你怎么这么调皮,你看姐姐多听话。” 反正,我就是讨厌死这个乌云了,没有她就好了,没有她我就会更幸福。 所以,在爸妈看不到的地方,悠总会习惯性欺负云。 拉拉她的头发,扯扯她的书包,踩脏她的球鞋,翻乱她的书架,乱丢她的课本和作业,对于这些小伎俩,云都忍了,但有一次,悠撕烂了云写奶奶的信,云决定不忍了。 那天下午,她径直敲开了悠的房门。 悠开心地打开门,她以为是爸爸或者妈妈,因为云从来没有来找过她,当她发现是云时,非常诧异,马上拉下脸说:“你来干吗?” 云直看着她:“在这里说,还是进去说?” 悠有些担心地往客厅看看,这时父母通常在客厅看书,或看电视,或妈妈外出买菜。 悠退回她房间的书桌前,示意云进来,冷着脸说:“有什么事?” 云举着手上信纸的叠好的纸片,直接问:“是你干的吗?” 悠转开眼,直着脖子说:“不是我撕的,我不知道。” 云笑笑道:“第一、我只是问,是你干的吗?你自己就知道是“撕”的;第二、我叠好的纸,可以是白纸,可以是作业纸,可以是信纸,你看都不看就说不知道,可见你知道!” 悠稍惊:“你?!你想怎么样?” 云:“不怎么样,只是告诉你,以后我的东西,你不要再碰。” 悠:“我偏要碰,怎么样?” 云眼睛看着她,手却直接拿起悠书桌上的润肤露水瓶子,看都不看,直接往地上一砸,“砰”的一声,碎片四处飞散,水花四溅。 悠惊到:“你!” 然后客厅传来妈妈的声音:”小悠,是什么声音,什么东西掉了?” 云微抬下巴,眼道:“你说吧,你敢直说吗?” 悠恨恨地看了云一眼,大声对着客厅说:“妈,没事,我不小心碰到水杯了,现在捡起来了。” 分卷阅读16 客厅传来妈妈的声音:“哦,小心点啊。” 悠:“知道了,妈。” 然后她压低声音问云:“你想怎么样?” 云平静地说:“你已经看到了,如果你再碰我的东西,你的东西就会是同样的下场。” 悠恨道:“我告诉妈妈,你这个野种。” 云继续平静地说:“那你可以告诉她,看她相信谁的话。虽然爸妈平时很宠你,但不等于他们没有脑子,而且他们知道,我邬云要么不说,要说的就是实话,你尽管告好了。 还有,我不是什么野种,不管我是怎么来的,我是光明正大来到这个家里的,我和你一样,喊这个家里的大人是爸妈,和你拥有同样的姓,享有同样的权利,家里家外,我们都是一样的;如果我是野种,那你又是什么? 看你比我小,我平时不和你计较,但你要记得我今天说的话,我一定说到做到。” 然后低眼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不去看悠那几乎扭曲的脸,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里。 只听到悠的房门被大力地关上,并传来东西掉落地面的声音。 云一关上房门,有些腿软地靠着房门,喘着粗气拍着胸口对自己说: “还好还好,总算打赢了第一仗。 可见书上所言的东西不虚,嘻嘻,书本诚不欺我也。” 云打开书桌上的台灯,重新给奶奶写信: 奶奶: 我是小云,还是依如既往地想您。 …… 那一年,云13岁,悠11岁。 从那个事件之后,云的日子好过了些,她和悠如同两条平行线上运行的两个点,能无交集也尽量无交集。 悠从来不喊她姐姐,她也不在意,正如她给奶奶信里所写的那样: 她只是这个家的过客,不知什么原因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那就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好好做客,多长本事,长大后就可以离开家,安身立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好好地报答奶奶。 没有女人的成长 在云在A市的新家里,象小草一样安安静静地成长之时; 卫也在他的故乡,和一群伙伴疯跑在山林、田间。 在卫的生命记忆中,没有女人。 他妈妈当年为了躲避超生问题,躲到一个农村的小医院里生下他,那里简陋的医疗条件也要了她的命;所以,他家里人很少给他过生日,因为那天也正是妈妈的祭日。 卫有一个大哥,叫强守(与蔷薇不同,他哥哥真的抢手)。 大哥比他大十二岁,小时候不懂事,对大哥没有什么印象; 等他懂事时,大哥又已经上高中住校去了;逢年过年短短的几天,也奉献给了他的同学和朋友,所以小时候卫对他的哥哥印象不深;后来哥哥考上了北方的重点大学,毕业后留任做了老师,与同班同学结婚,生活都留在了北方那座大城市。 他们之间更多的联系,就是哥哥每年给他寄的学习资料,还有就是过春节给爸爸拜年时对他的谆谆教诲和一个红包,“兄长,兄长”,长胜于兄。 卫一直和爸爸在一起生活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爸爸是镇上唯一一个中学的语文老师,既是重点班的班主任,又是语文教学组组长,每天忙得要命,所以卫是吃食堂、吃百家饭长大的,是在自由散养的环境下长大的。 卫就是喜欢玩,连学习也是玩着做的。 所以每天除了上学,写作业,就是带着一群小伙伴们到处捣蛋,什么上树掏鸟,下河摸鱼那都不算事,还有乱画黑板啊,把老师自行车藏在厕所啊,扮鬼吓女同学啊,都是家常便饭,所以卫哪天不被人上门告状,爸爸都觉得不习惯、不正常。 他爸爸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晚上10:00钟左右,在大操场上喊“卫”的名字,于是他会从你想象不到的地方钻出来,和爸爸回家洗澡,看一会书之后再睡觉,反正家里书多,他一本一本看去,也看了不少书。 但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也在他八岁那年结束了,那年他刚上二年级。 姑姑来到他们家,把他接到了城里。 姑姑是他们家唯一跳出小镇的人,因为生得漂亮,所以嫁到C市里来了,姑丈是某事业单位的二把手吧,牛皮哄哄的,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比他大两岁,听说如花似玉。 姑妈和爸爸长谈的那天晚上,卫朦朦胧胧睡着了,隐约听到:城市条件好,对卫的将来有好处……你还年轻……养老送终什么的。 然后卫就被打包送到城里来了。 那一次,激烈反抗的卫也没有拗过爸爸的坚持,毕竟他再厉害,也还是小孩子,毕竟爸爸说了,你不去,家里也不要你;毕竟他在外面躲了一天,又冷又饿又被蚊子咬得全身是包不舒服,只好乖乖听从了本能的安排。 这是卫第一次来到城里,第一次到这么多的人,第一次生活在有女性气息的环境里。 分卷阅读17 他J 真心觉得女人麻烦。 洗个澡,他三下五除二用冷水一冲想出来了,还被姑妈抓回去在热水下狠搓得老泥都出来了才罢休;而他那两个一直分不清是大堂姐还是二堂姐的还在找衣服,磨磨蹭蹭进不了澡房。 吃个饭,他觉得什么都好吃,什么都香,那两个姐姐只有两样不吃——这不吃,那不吃,真是麻烦; 出个门,他早就穿好鞋子等在门口了,三个女人还在找衣服、配发带、配包、配鞋,他一直看不出那几双鞋除了颜色不同,还有哪些不同。 她们见个蚊子、小强、老鼠什么的,就大呼小叫的,吵得脑壳疼,知道的知道是小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不小心触电抽风了。 再长大一点,就更麻烦,又是化妆,又是挑衣服,还整天说这个喜欢她那个嫉妒她,一句平常的话不知道怎么就惹翻了她(也不知是大的还是二的),然后自己又被一顿训。 而且,生活中犯了什么事都会推在他身上,反正他也实在是惹祸精,时不时背个黑锅也正常。 虽然长大之后,卫也和三位姑奶奶相处甚欢,毕竟他慢慢也学会了如何与女性和平相处;但从心底里,他认为女人就是胆小、矫情、挑剔、啰嗦、麻烦,本大佬有多远躲多远。 但城里也有城里好玩的地方,这里人多,见的世面也多,玩法也多,而卫虽刚从小镇来,但他学习能力强,讲义气有担当,而且身体强壮、头脑灵活,在伙同大院两拔团伙打过几次架之后,就“火拼”了他们。 卫赫然成为大院里的孩子王,新任的“强哥”“卫大佬”,而且随着他的慢慢长大,他知道该如何把握调皮捣蛋的度,所以没有家长上门告状的情况,所以他的这些“英雄壮举”他的姑丈、姑妈,那两个娇嘀嘀的表姐大多不知道; 而且他在家里基本上都是锁上房门玩自己的,也看书。 反正啊,他们只是住在一屋的人,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而在学校里,卫只是表现得普普通通,不高不低,不上不下,避免他的名字被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 他象一个耐心的猎手,既适当地展示自己,又小心翼翼地学习着;关于人际关系,他有一种本能的直觉,知道哪些人应该交往,哪些人应该远离,哪些人可以交心,毫无意外的,他收获了一波交心的哥们,可以一起喝酒、一起捣蛋、一起互相挖苦的那种,当然,其中不包括女性。 虽然,即使在高三学习紧张期间,仍然有女同学给他递纸条, 含蓄的就说想请教他数学、物理哪些问题; 温柔的就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看什么电影; 直接的就问他想考什么大学,想和他一起; 暴力的就说自己喜欢他,他是否喜欢自己,如果喜欢今晚在哪里见面,到时不见拉倒后果自负。 …… 一般来说,他会直接撕碎送去垃圾桶;有“再犯者”,他就撕去落款后上交老师。 几次之后,耳根就清静了。 他也就可以继续他的哥们去探索这个世界,释放他多余的精力,这些可比女孩子好玩多了。 虽然有时他也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并不好玩,那时他会找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失踪半天,之后满血复活,再回到充满好玩的世界里。 关于女性,他多少也从男生宿舍里的“卧谈会”里了解一些,但终是纸上谈兵,现实生活中也没有哪位女性值得他想花更多的时间去了解。 与其花时间去想女人,还不如想想明天我玩游戏时,用哪个装备更好吧; 不过,好象云有点不一样,不知她这个假期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卫在迷糊乱想中逐渐睡去。 我一见你就想踢 想干就干,这是卫的特点之一,他给云发了一个信息::忙吗? 差不多过了20分钟, 云短信回复:不忙,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然后又被刺了他一句:哪象你啊,大野人,野得没时间回城了吧。 ——他眯着眼开心笑笑,他就知道云不刺他几句就不舒服。 卫短信:哪有,我就整天地宅在家陪爹养猪呢,正准备外出几天刮油去膘。你呢?“每逢佳节胖三斤”,你有没有破记录啊? 云短信:不敢,您老人家在,我哪敢破记录啊。中规中矩,胖了一斤多吧。明天多跑一圈把它跑下来。 卫短信:你还在坚持跑步,难得哦,女人都是三分钟热度的。当然我不是说你。 云短信:什么话,我不是女人吗? ——如果云在他身边,一定会掐他、打他、踢他,所谓运动三连。 卫短信:你也算女人吗,好吧,为了你的健康,就勉强算半个吧。 云短信:发了个郁闷表情。 卫短信:对了,你说准备回家,你不是在家吗? 云短信:我是回老家看 分卷阅读18 奶奶,每年我都花一个多星期回去陪她。 卫短信:哦,那也应该,什么时间的车啊? 云短信:明天早上9:30。 卫短信:哦那好,一路顺风啊,问奶奶好。 云短信:好的。 卫短信:8 云短信:88 之后,云还在想,卫找她有事吗?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假期过得怎样呢?这家伙就跑了。 算了,再说吧。 云继续收拾东西,除了必要有衣物用品,还有爸妈给奶奶买的保健品,还有钱,有自己给奶奶买的保暖护膝、还有围巾; 悠也给奶奶买了一副手套,也算她有心了; 还有给儿时伙伴的小礼物,谁谁谁喜欢的零食,喜欢的书,满满当当地收了两大包,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明天下午就能见到奶奶了,见到小时候的小伙伴了,云心里的欢喜开始一点点涌上心头,眼睛里的星星闪闪使得相貌平常的她更平添一抹动人的光彩。 当云满怀回家的憧憬踏上回乡的路途时,卫也在积极准备着。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他决定去云的老家找她玩。 云的老家嘛,听她说过,在网上一找就到,一个小地方,交通也不太便利,要先坐火车,再转大巴车,每天两趟,不错。 那个小地方叫莞村,很好,又可以玩,这个莞字,又象云微笑的样子。 莞的附近有一座山,不高,但风景秀丽,就它了。 云可不知道卫也开始了同步行动,她一心一意地快步走在田间的小道上,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另一手提着一个大包,开心地朝着熟悉的家里走去。 一路上,和村里认识和不认识的各色人等打着招呼,时不时停下来说几句话: “张嫂,我回来了,晚些时间到我家,带给你家孩子的学习资料。” “小胖,又见到你了,一年不见,你可长高不少,呆会来我家,有你喜欢的牛肉干。” “大妞,抱抱抱抱,想死我了,你想我没,等下来我家找我啊。” “陈大伯,身体还好吗?我回来,过两天我过去看您啊,小豆子回来没?” “刘婆婆,我回来了,您身体挺好吧,哇,这是您家小孙子啊,长得真精神。” ……一路这么说着、喊着过来了,心想:不得了,这一会说的话比我一个星期说的话还多,幸好村里人人少,不然一轮招呼过来,我舌头岂不磨薄一寸? 远远的,那个一头白发但梳得整整齐齐的,穿着暗花大袄的,不是奶奶是谁? 云高兴地大呼小叫地冲了过去: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笑得满脸皱纹,张开双手接住了这个开开心心的投怀送抱,嘴上却说着: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咋咋乎乎的。 云全无平日间清冷淡然的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两个大包丢两旁,抱着奶奶的手,靠着奶奶说:“不管不管,反正我在奶奶面前永远都是最小的。” 奶奶也笑着拍着她:“是啊是啊,小云永远是最小的。” 祖孙俩开开心心地回了屋,云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床上放着她熟悉的被褥枕头,还带有太阳味道,云开心地把床上一滚,开心地翘起两只脚在空中拍打着,对自己说:回到家里真好。 之后的那三天,云可忙坏了,不是她去找别人,就是别人来找她。 儿时的伙伴,旧时的同学,原来的老师,亲戚家的长辈,邻居家的孩子…… 每天一大早起来,就在不同人家、不同地方串连;不是你约我,就是我约你,不是你吃我的,就是你吃我的,互赠礼物,互询近况,甚至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不在于互相听到,而是在一起聊的那种热闹,反正就是各种吃喝玩聊耍,各种浪。 若不是她拚命坚持每天回来陪奶奶吃晚饭,奶奶也捞不着见她几面。 奶奶也不拘着她,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么多朋友,这么多话可不就赶着这几天嘛,奶奶没事,都在家里等你。 弄得云又是感动又很不好意思,一轮摸爬挨蹭、全套撒娇下来,奶奶也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形象全无不得不板起脸严厉制止:“停下来,小云,你以为我是猫啊,啊,停下来!”, 才得以脱身去做饭,云也开心过去帮忙。 这么开开心心地过了三四天,这天下午时,云刚好没有外出去浪,反正该见的人也见得差不多了,还有几天要留在家陪奶奶。 今天天气好,云和奶奶从早上开始,就搞卫生、晒被子、晒衣服,一顿忙乎;然后云用右手挡着有些刺眼的太阳光,想着:太阳高照,合适晒衣晒被晒肚肚舔爪爪。 哦,后这两项是指她家两只土猫黄老猫和安安,这两名字起得,厚此薄彼的。 这两小只也咪着眼,翻着身、敞着肚皮,慵懒晒着太阳,时不时斜眼看着一旁媚笑的云,(这几天这两小只见到她就逃,想被撸怕了,旱得久的女子真可怕) 分卷阅读19 “今天看在阳光好的份上,就不和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两个猫主子晒着肚皮,不屑地想。 这时,门外传来隔壁张婶的声音:邬大娘,小云,出来啊,你们家来客人了。 “来了来了,谁呀”,云一面回应着,一面拨开被子,跑向大门。 “啊!怎么是你!” “嗨,我来了!” 两个人在大门口同时惊叫。 门口那个背着专业背包,衣着全套黄黑运动衣,脚踏越野鞋,在全套户外装备衬托下更加帅气精神的阳光少年,啊呸,不是,那个贱笑得不见眉眼的傻瓜直男不是卫是谁。 云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家常服有点旧有点宽有点难看有点土,现在回去换,来得及不? 卫很开心地看着云张大的眼睛和嘴,真想直接上手帮她把嘴合上,开心地想:一副白痴相。他心里想着,并在自己的嘴上示意着;云显然看懂了,狠狠地瞪他一眼,但还记得有一个张婶在,忙转身向张婶道谢。 张婶好奇看着他俩,说这是你…… 云抢着说:“他是我大学同学。” 卫同时说:“我是他大学同学。” 这么异口同声,倒让张婶似乎感觉发现了什么,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嘴里也应着:“嗯,同学同学,那你们好好歇着啊,我走了”。 转身快步离开,一副发现了大秘密想要找人分享的模样。 ——这结束语听上去怎么这么有歧义,云闷闷地想,还不知道这个“张大嘴巴”把这事传成什么样呢。先不管,先收拾这家伙。 她转过头,瞪着眼对卫说:“说,你怎么来了?!” 卫满眼的笑:“想来就来了。” 云:“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卫:“你以前说过啊?“ 云:“我有说过吗?“(思索中) 卫:“当然,不是哪次你和我说,你小时候在哪里哪里生活,我就记住了。不会吧,你还这么小就老年痴呆记不住事了?“ 云:“你才老年痴呆,你才记不住事。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家具体地址的?“ 卫:“这里很大吗,知道是哪条村,一路上问过来就行了。“ 云心中的小人苦恼地蹲下身,抱着头:惨了惨了,这下子全村的人都知道他来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呢。惨了惨了。 先不管,先收拾这家伙。 她恨恨地站起来,盯着卫,心里哼——不给他点厉害瞧瞧,我今天就不是不姓乌云。 边想着,边祭起她的“云式飞踢脚”,朝卫扑去。 卫很好笑地看着她,轻而易举闪开,嘴里开心叫着:“这是什么啊?是你家独有的欢迎仪式?很新奇哦?要不要礼尚往来啊?“ 云心里恨着,却高兴地继续“欢迎”他,卫也开心地躲闪着,反正院子大,还有被子隔着,时不时回头气她:“踢不着,嗯,你踢不着!看来几天不见,你腿功下降了!” 两人正打闹着,屋里传来奶奶的声音:“云啊,是谁来了?这么吵。” 那得穷成啥样啊 奶奶边说着,边拍打着衣上的灰尘,走了出来。 云只好收住脚,转门向奶奶说:“奶奶,这是。” 还没等云说完,卫已跨一大步向前。背着大背包很规矩往前走一步,向奶奶鞠了一个九十度大躬,嘴里很有礼貌地说着:“奶奶好,我是云的大学同学卫,奶奶叫我小卫好了。我这几天顺便路过,特地过来看看您。” 云偷看他笑,见了奶奶,“大卫”变“小卫”了。 卫仿佛听懂她的心声,眼睛回道:那当然,见了老人家得服小。 奶奶听了可开心,拉着卫的手说:“好好,这小伙子长得真俊真精神,你要去哪里啊?” 卫:“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过来陪陪您老人家。” 奶奶更乐了:“好好,你吃饭了没有啊?要不要再吃点?” (云心里的小人吐槽道,今天是下午两点钟,早过饭点了好不好。) 卫:“我已经吃过了,谢谢奶奶。” 奶奶:“好,那进来家里坐坐,看你这个大背包,看着就知道很沉,累坏了吧。小云,也真是的,同学来了也不让他进家里坐坐,让人家一直背着背包。” 奶奶嘴里唠叨着,一面拉着卫的手往屋里进。 卫回眼得意地看云,云瞪眼看他,两人不说话,但满眼官司,冷箭四处横飞。 进屋一顿忙呼,上茶上果端年货,递红包推手几个来回,卫完胜; 于是主宾俱欢,继续畅谈。 等小云遵命去洗水果、切水果拿进屋时,正听到卫向奶奶介绍什么是:背包客、户外运动,吧啦吧啦。 奶奶听了,一拍大脚道:“我知道,我听人说过,是什么马啊骡子什么的朋友?” 云忍笑道:“奶奶,是驴友,不是马也不是骡子的 分卷阅读20 朋友。” 然后含笑看看旁边那个尴尬陪笑的不知道“是骡子还是马”。 奶奶说:“对对,驴友。我去年也在那个山边见过几个孩子,象你一样,背着这么大的包,还有拐杖……” 云插嘴说:“那是手杖。” 奶奶:“对,都一样,就这样打扮,说是徒步探险啥的,还说晚上要住在山里。我就纳了闷了。你说,我们年轻时没钱也没车,去哪都得走路,可累着了;但再咋的,也不能住外面啊,老乡家里打个铺,再不济也在哪家屋檐啊,牛棚里对付一晚什么的;这群孩子得多穷啊,坐车没钱得走路,住店没钱还得睡山里,可看着也不象没钱啊?” 云心里的小人早就笑得前仰后合,四脚朝天了。 面上还不得不顾及卫的面子,含笑道:“奶奶,他们哪是没钱,纯粹是钱多了烧的。” 乐呵呵地用下巴看了一眼“穷人卫”,卫满腹委曲和郁闷,低着头两手戳戳,不知从何说起。 奶奶又小心地问卫:”你是不是真的吃过饭了,你今晚有地方睡不?” 卫也小心地说:“奶奶放心,我吃过了。睡嘛,我背包里有帐篷,还有睡袋,我可以在你们家院子里搭个帐篷……”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越没有底气算怎么一回事) 奶奶打断他的话:“那哪成呢?来到咱家里都是客,怎能让你睡在院子里,这冬天晚上多冷啊。” 卫小声争辩着:“我的睡袋是羽绒的,很保暖。” 奶奶:“再暖也没有屋里暖,哪能让客人睡院子里,再说了,让别人看到算怎么回事?听我的,睡屋里,就算云不答应,我答应。” 云睁大眼睛,心道:关我什么事,真是站着也躺枪。 突然间,卫心里平衡了,乖乖地背上他的大背包,被奶奶牵着手,走进客房。 还好云在老家条件不错,有四间房子,平日里如果云的一家四口都回来过年,也有地方住,只是这样的情况并不多。 云和卫依旧在奶奶后面打着眉眼官司: 卫——不是我说要住你家里啊,是奶奶主动邀请的啊。 云——哼,阴险小人,明知道奶奶肯定不会让你住院里,还故意这么说。 然后,奶奶还想亲自指挥拿这拿那时,被云和卫合力哄出房间:让她做好拿手好菜,招待远方的客人,奶奶也对云一番叮嘱之后,到厨房开始忙晚饭去了。 这时房间只剩下云和卫,还有他那个大背包。 云轻吸一口气,脱鞋抬脚,想上床从柜子里拿刚才晒好的被褥,卫拉住她说:“我来,你告诉我拿什么。” 男在上,女在下。(嗯,不是那个意思) 云:“拿这个枕头,对!那床被子,那床垫被,不对,不是这床是那床。” 卫:“不是一样的吗?我觉得是一样的。” 云:“不一样,不配套,听我的,再拿被套。” 云突然恶趣味地喊到:“对了,拿这床被套,龙凤吉祥的。” 卫手里拿着那床金黄红被面,摇摇能晃瞎眼的被套,很怀疑地说:“这床?这床给我用?” 云忍着笑:“对啊,就是这床。” 卫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看云,很果断地把那床疑似结婚时用的女人被套塞回柜子,不顾她的反对,左翻右翻找出一条有些陈旧蓝色被套,丢了床上,嘴里说:“信你就有鬼了。” 云也不生气,继续使唤他。 一个高高在床却老实听话做事,一个抬头在地却指挥大杀四方,这两个配合得——也不错。 卫:“好了吗?” 云:“好了,你下来,我来整理。” 卫:“我帮你。” 一会屋里又传来惊呼:“啊呀,错了,不是这边,是那边。” “哪错了,看不出来,都一样呢。” “哎呀,又错了,你让开让开,尽帮倒忙了。” 卫也乐呵呵地让开位置,坐在一旁凳子上,很有兴致看着云一顿胡噜,心想,女人还真是不一样,干活这么麻利,要求还这么高,不过也挺有趣的。 等垫被铺好,枕头套好,床单整好,被子折好,云开始坐在床头,给被子缝被头。 卫好奇地看着说:“这是干嘛呀,被子不是套好了吗?” 云熟练地穿针引线,说:“这得缝被头,不过现在城里都不兴这个了,但奶奶说还是缝被头的被子更舒服,所以我们家的被子都缝被头的。” 卫:“你缝得还挺好的样子。” 云:“那当然,我从小就跟奶奶学的。” 卫:“你在奶奶家,和在学校,很不一样。” 云捻着线,打着结,抬眼看他:“怎么不一样。” 卫:“很——,就象花刚喝够饱了水,很活泼、很艳丽,也特别爱笑。” 云:“那当然,回到家我当然开心了,奶奶是我最亲最爱的人。” 两人突然想 分卷阅读21 到他俩私下见面时,也是一副“喝饱了水”的贱样,岂不是…… 两人同时低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云停了一会,转话题道:“对了,你怎么来我们这里啊?总不会是特地来看我——奶奶吧。” 卫:“也算是吧。我们野驴队正在帮一个旅行社勘探两条新的旅游路线,其中一条离你们村不远,走路的话三小时就到,我就申请来探这条线,顺便到你家蹭吃蹭喝。” 云:“真出息了。” 然后低头继续缝被子,两人又不再说话了,云做她的事,卫一面看手机,偶尔偷偷地看她。 屋里象是笼上一层温柔细润温的丝网,仿佛比窗外洒下进来的阳光更加温暖。 忙忙碌碌的一天 “好了”,云象奶奶的样子,拍拍衣角可能有可能没有的灰尘,转身把被子折好放在床上一角。 然后转头看看卫:“你的东西都带齐了——吧?” 卫:“我都带了,我们经常在户外生活,都习惯了。” 云:“带了洗漱?” 卫:“嗯,牙刷、毛巾带了,其它的,呵呵。” 云:“没事,我们备有的,带有拖鞋吗?” 卫:“这个没有,也不用。” 云:“等下我给你拿一双。带有卷纸……唉不问了,呆会我给你拿过来,你等会啊。” 然后她腾腾腾走出房门,又腾腾腾走回来,手上有一盒抽纸,一个吹风筒,一个台灯,一瓶润肤露,和一条毛巾? 卫,心想——前面四项我知道是干嘛的,但这毛巾是? 云好象听懂他的心声,说:“给你擦脚的。” 卫恍然大悟道:“不用,就在被单上擦擦”(突然看到云的表情想到是她家)忙改口道:“好的好的,那个——就不言谢了。” 云:“哼,好象你谢过似的,”然后又笑着补刀:“看在你这么穷的份上,就不记较了。” 卫恼怒:“喂!” 云再补刀:“穷得只能喊自己的名字了。” 卫叉手叉腰,瞪着面前乐不可吱笑得象小狐狸的小女子,嘴里说着要教训她,心里却不知为什么软成一团。 正闹着,从门边探进一个圆头圆脑毛绒绒的家伙,一双乌溜溜的眯眯眼(因逢下午,只剩月半),歪头对着他俩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娇声娇气地“喵”了一声。 云转身眉开眼笑道:“黄老猫啊,是你啊。” 蹲下来抚着它的头,给它顺着毛,顺便给卫介绍着:“这是我们家的黄老猫,还有一只叫安安,那只比较胆小,现在可能躲起来了。别看黄老猫叫得娇嘀嘀的,这家伙平时可高冷了,就是我们家的大佬。平时对我和奶奶都是爱搭不理的,更别提能抱它了,白天就溜得不知到哪里去,一般晚上回来吃东西睡觉。平时心情好,还你让摸一下,心情不好,两天都不回来——” 话没说完,就被打脸了,这只平日高冷的黄老猫径直走到卫的脚边,在他鞋边左嗅右嗅,然后抬起两只前爪,抓着他的裤角,抬头看着他“喵”了一声。 这一轮骚操作惊着卫了,气着了云。 卫:“它想干吗?你不是说它不理人吗?啊它现在想干吗?” 云没好气地说:“它想让你抱它。” 卫:“啊,怎么抱?” 这样那样示范练习一轮,黄老猫安然躺在卫的怀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云,竟看出那么一丝轻蔑的味道。 云简单气坏了,吃味地用手捅着黄老猫,边捅边说:“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天天好吃好喝的喂你,都不让碰,这家伙一来就成这样,死没良心的?” 卫开心地抱着黄老猫转身躲着说:“这就是人品,知道吗?谁让咱家人品好。” 云:“什么人品,就是蛇鼠一窝,就因为它是母猫,这样臭家伙。” 云这边骚扰黄老猫,卫那边抱着黄老猫转身躲闪,两人一猫正闹成一团的时候,屋外传来奶奶的喊声:“小云,小卫,过来吃饭了。” “知道了,来了”、“好的,奶奶”。 黄老猫也不知怎地,“嗖”地跳出卫的怀抱,三下两下窜出房门,越过院子,轻盈地跳上围墙,回头看看,转身往下一跃,不知跑哪去了。 三个互相帮忙着,把厨房的菜搬到小饭厅。 今天三个人,四菜一汤,把小桌子填得满满当当: 冬笋小炒肉、香菇炒鸡、农家酿豆腐、清煮南瓜、青菜汤, 五颜六色,热气腾腾,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云小声惊呼:“奶奶,你也太偏心了,我回来都没有这么多好菜,你都不疼我了。” 奶奶一筷子佯要打她的样子:“瞎说什么啊?平时就咱两个人,能吃多少,不能浪费。今天有客人,小卫,多吃点,看你瘦得。” ——云看着卫匀称结实的样子,哪里瘦了? 分卷阅读22 不过天下的母亲都会嫌孩子瘦是真的。 三人一起吃饭,其乐融融,这是三个人从来都没有感觉过的温馨场景。 吃完饭,奶奶拿些肉汁拌了饭,拿去喂安安和黄老猫,黄老猫倒是老实回来吃了,安安还是不知所踪。 云在厨房洗手收拾,卫在一旁看她洗碗、陪她说话、顺便搭把手,虽是第一次合作,却也默契无比。 “象小两口干活似的”,卫在心里想。 吃完饭,奶奶照常要看她喜欢的电视剧, 卫:“出去走走?” 云:“好啊,等我一下。” 回去换下那件家常衣,重梳了马尾辫,换上淡兰色套头毛衣、牛仔裤,米色风衣——因为冬天的晚上,天气还是有点凉的,套上运动鞋,和奶奶说了一声,就走了出了房间。 卫眼里带着虽许欣赏,看着款款向她走过来的云。 她的长相比较平淡,顶多算清秀,平日里细长漠然的眼睛今天有一丝温暖,但她的身材算中高,平日里还有些微肥,如今一个多月的坚持跑步,渐显匀称挺拔,给她带来几分青春的活力和气息,给人很清爽、很舒服的感觉。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朝院外走去。 刚入夜,冬天的小村落安静又热闹: 大部分的人家都呆在家里吃瓜子、看电视,偶有三五个小朋友蹲在哪家门前玩纸炮,闪光和惊叫,给安静的小村庄带来些许热闹; 月光轻洒在路旁的小草上,树上,屋顶上,带着几分朦胧而不太真实的美,偶尔,会听到路旁几声虫鸣、鸟叫、狗吠、人声。 “这就是云小时候生长的地方”,卫心里想着,看着身边安静走路的女孩。 两个正在一个路边商量,要往哪里走时,从左边的路上跑过一个女孩子: 身穿桔色暗花短棉衣、黑色休闲裤,脚蹬一双高跟跑步鞋,当见到云,大喜道:“小云,你在这啊,我正准备到你家找呢,” 还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云一面拨开她的手,一面问她:“怎么了?大妞,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大妞却好象才发现卫在一旁,有些好奇地、扭捏地看着他问到:“这是谁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呢?” 云:“哦,他是我大学同学,叫他‘大卫’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卫也礼貌朝她点头笑笑。 大妞却大呼小叫:“大卫啊,那不是外国人的名字吗?是不是美术书上那个‘大卫’。” 卫解释,是“大卫*科波菲尔”那个“大卫”。 哦,大妞果然被岔过去了。 云眼波暗转,这鬼家伙,其实还是那两个字,但这么一解释,就从“□□”立马变成“衣冠楚楚”——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云含糊地说:“嗯,现在都流行外国名字,好记。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妞:“对啊,是有急事找你,我爸爸的眼镜不见了,我们全家人都帮找了一小时了,实在找不到才找你帮忙的,谁不知道你是我们村有名的“云神手”,快点,我爸可急死了,他明天还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活动呢。” 云有些为难地转头看看卫,他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然后三人一起往大妞的家里走去。 不久就走到了大妞家,看得出来她家的条件不错。 因为大妞的爸爸是村里的支书,家境最好; 而云的家也算是村里条件比较好的,毕竟云的爸妈都在城市工作,经常寄钱回来,隔得一两年,还回来住个把星期,所以云的家也有四间房,配套有厨房、卫生间、杂物间,大院子,但比起大妞家的大院子+两层楼八间住房来说,就有点不够看了。 大妞一进屋,就喊:“爸、妈,小云过来了,哦,还有大卫也来了。” 只见两个中年男女,还有一个十岁左右小男孩和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围了过来。 那些年她找过的宝贝 一轮寒暄,互相介绍,围观堵截之后,介入正题——帮妞爸找眼镜,卫安静地在最角落的凳子陪坐着。 云边问边找:妞爸爸,你的眼镜长什么样? 妞爸:很普通的,细金边的眼镜。 云:你记得最后一次戴眼镜是什么时候? 妞爸:洗头前,那不是你妞妈妈给我试一种新的染发水,然后我就脱了眼镜去洗头,洗完就找不到了? 云:你平时洗头洗澡,眼镜放什么地方? 妞爸:就放这个茶几,想洗完头回来看电视,结果洗完头就找不见了。 云左右打量茶几,东西不多,但有些杂乱,一盘水果,三个空杯子,一盒纸巾、一盘瓜子、一盘烤花生、几包茶叶、一个手电筒。 云一边把盘子、杯子等杂物逐一拿起来,仔细地看,还用手电筒看了茶几下层,底层。 妞妈性急地说:这些我们都找过了,甚至 分卷阅读23 连花生、瓜子里面都摸了一遍。 卫在一旁暗笑,眼镜这么大,也藏不到花生瓜子里吧。 云还转着茶几旁看了一圈,又在茶几边的凳子、沙发处仔细看了,甚至摸到沙发缝里去检查,一无所获。 然后她问妞爸,你洗头去拿毛巾,在哪个房间 妞爸说:在这个隔壁的房间,我衣服也放在这里。 云走进那间房,是一间客房,房间里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两个大柜子。因为是客房,所以床上的床垫还没有揭开塑料的保护膜,露出暗红底金色牡丹花条纹的图案,床垫上没有任何东西,一览无遗。 于是云把注意力放在床头柜和衣柜,仔细地找了,连每件衣服都拿起来看了,还是不见。 妞妈在一旁插话道,这些我们也找过了。 云问:你去洗头,经过什么地方? 妞爸:就是从这个客厅,走到那个厕所。 云又顺着来路仔细找去,还是毫无收获;妞的一家人和卫也跟着她来来走走找找,同样没有收获。 云又问妞爸,你确定一直在一楼,没有二楼? 妞爸肯定地说,没有上去过。 她又问你们有养猫、养狗吗?或是有村里的野猫、野狗进到你家来过吗? 妞妈肯定地说,我一直坐在客厅看电视,冬天门窗都关着,肯定进不来? 云想想,转头蹲下身问那两个小屁孩:“你们有没有见到爸爸的眼镜?金边的?” 还没等两小孩回答,妞妈好象马上反应过来似的,面对那两小孩子大声道:“对!说,是不是你们收起来了?拿出来,保证不打你们。” 两小孩好象被吓着了,小男孩大声说:“我没有拿,我一直在房间里玩。” 小女孩则直接吓得快要哭了,说不出话来,大妞倒是帮他们说话:“妈,那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在房间玩跳棋,没有出去过,你说让我们帮找眼镜的时候,我们才出来的。” 没有可能的动机,没有“做案”时间,有人证,事实符合逻辑,看来不是两小屁孩干的事。 云还在思索,到底遗漏了什么? 大妞爸迟疑地问:要不要到二楼找找? 云:“一般东西不会掉在意外的地方,一定会掉在熟悉的地方,只是我们一时找不到。 这样吧,我一个人继续找找,你们也四处找找,实在找不到的话,你们只能找以前用过的眼镜应付一下吧。” 于是大家子人又沿着原来的找过的地方,无头苍蝇似的又翻又找的,有的人甚至不死心地跑到二楼找去了,卫也左看右看地想帮上忙。 云一面想着,一面在走过的地方仔细看着,卫这时跟在她后面,看她怎样找。 当她再次进到放衣柜的房间,大妞刚找了一轮出去,她这次可是连衣柜里衣服的口袋都翻来找了,仍一无所获。 云看着这个房间,床头柜、一览无遗的床垫、两边的柜子,突然的,她蹲了下来,转动着身体,从不同的角度平视那个床垫,哦!她露出了微笑。 然后她走出房间,卫也象她一样蹲下来看,扭动几次身体从不同角度后,他也恍然大悟地笑了。 云出来时,妞妈和倒霉两小只正在二楼翻得热火朝天的,她在一楼朝上喊:我找到了,你们下来。 于是乎从二楼栏杆处露出1.2.3,大中小三颗脑袋,妞爸也从另外的房间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激动得问云:找到了,在哪里在哪里? 云带着他们来到那个房间,妞妈急着说,在哪里啊?是不是掉到衣柜的夹缝去了。 云笑笑说,不是。 只见她把手伸向空空无物的床垫,象变魔术一样,从床垫上取出一物,果然是一副眼镜。 “哇,怎么在这里啊?真的是眼镜呢,居然在眼皮底下都看不见。” 大家激动地七嘴八舌。 云解释到,我猜妞爸爸在拿毛巾时,随手把眼镜放在这个床垫上,因为眼镜 是金边的,而床垫的花纹也是金边的,所以放在上面,就自然地隐了去; 而当我们找东西时,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看床垫上什么都没有,就不会仔细去查找,反而花了很多时间去不太可能的地方找,所以这个眼镜其实就一直在我们面前。 妞爸妈全家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听她解释,反正找到眼镜就好了,他们一家热情地送他俩出门,还送了两个大柚子表示感谢。 云再三推迟不过,这不,两大柚子由卫拿在手里,往家里走着呢。 虽然今晚的夜游泡汤了,但刚完成一件大事,两人都感觉轻松愉快。 卫:看不出来哦,你挺有本事的。 云:别的本事没有,但找东西我的确挺有本事的。 卫:什么时候发现的? 云: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能找到他们找不到的东西,一方面可能我更仔细,另一方面,我能找到正确的地方。 分卷阅读24 卫:怎么说? 云正言说:去除人为的因素,东西十有八九会掉在你熟悉的地方,只是那些地方,我们对它太熟视无睹了,就会忽略一些细节,所以就是找不到;然后我们又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要眼睛一看没有,就错过了,其实好几次我找东西都是摸出来的。 卫:是吗?说说看 然后云兴致勃勃地说起这些年她帮忙找到的宝贝: 有帮奶奶碗柜下的袋子间找到饭勺的; 有帮同学从抽屉上层找到重要的卷子的; 有帮朋友从空空无物的书包夹缝摸到钥匙的; 有帮邻居从柜底找到猫猫叨进去眼镜的; 说的人兴致勃勃,听的人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站在家门口,也快十点了,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想带你走走,看看村里的夜景的…… 卫:“没事,美景常有,美人侦探不常有。 以后我什么东西找不到,你也要帮我找啊。” 云义薄云天地:那是肯定,一定能帮你找到。 这时屋里传来奶奶的声音:是小云、小卫吗?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云:奶奶我们回来了,有些事耽误了,刚去在大妞家,她爸送我们两个大柚子呢。 卫忙献宝。 奶奶一边回屋,一边说:不要搞太晚了,我先去睡了,要记得关灯关门啊。 两人忙道晚安,送奶奶回房。 云:嗯,那个你知道洗漱的地方? 卫:我知道,我下午去看过了。 云:那,你先去洗澡?…… 卫:你先去吧。我还要忙些事情。对了,明早一起跑步吧? 云:好啊,几点? 卫:你平常几点? 云:我在家里一般是6:00,在这里会起早些,5:40吧。 卫:那就5:40,我去找你。 云:好,那晚安。 卫:晚安,明儿见。 两人道别,各回各屋。 等云忙好一切,靠在床头写今天的日记时,还觉得象在梦里一样不真实,想着隔壁住着的卫,不期而至的卫,她偷偷地笑着,在幸福和憧憬中睡去。 待卫整理好明天的行囊,洗好澡一切消停靠在床头时,想着隔壁睡着那个女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就象这屋里灯光,晕黄而有温暖,就这样不经意地照进他的世界。 他和她的宝藏女孩 和卫约的时间是5:40,但云早在5:00就调好了闹钟,这样可以和卫错开洗漱的时间,预出更多的时间准备,本能的,她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睡眼惺忪刚起床的样子。 等她把自己都准备好,差不多5:20了;然后听到隔壁有动静,听到有脚步从门前走过,再过一会,又有脚步声从她门前返回,回到隔壁的房间; 再过一会,大概5:38左右,又有脚步声从隔壁传来,然后她的房门被轻轻敲响,并有人轻呼她的名字:“云,你起来了吗?” 云听到了,没有马上回答,她不想他一喊就马上回应,好象她一直就等着似的,这让云感觉有点丢脸。 然后卫又再轻敲,喊她的名字。云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觉得没有问题,就打开门。 卫有些疑惑地看着穿戴整齐走出来的云,纳闷着为什么刚才敲门她不答应。 但云直接走在以前,转头对他说:“走吧。”卫就把这个小困惑放下,跟着她一起跑出了家门。 出门左右两边都是路,云眼问,跑哪边? 卫眼回答,听你的。 那么,向右转,朝村口跑去。 冬天的乡村早晨,似一幅中国山水画,以黑白为底,淡黄边晕染开来。近旁的路灯暗淡无光,远处山林静谧清寂,更衬出鸟儿的灵巧,天空的轻盈;天边有一层层淡淡、薄薄的云如画如锦,被初升的太阳照着,仿佛是嵌上淡黄彩边的裙。 两人相伴安静地的一路跑着。 昨晚可能刚下过雨,清凉的风中带着些许水气,从鼻腔进入,洗涤着身体和心肺,让头脑也慢慢地更加清醒过来。 两人仍不说话,每到转弯处,卫就等云先跑过,再和她并肩前行;虽然卫在探险队一直担任前锋、向导,但现在跟着云,这种新感觉也挺不错。 他正想着,不知不觉被云从村口从外围绕了大半个村子,又回到家里,然后两人在院子里,继续一些拉伸及健身动作。 卫主要做力量和柔韧性练习,云主要做一些瑜伽的拉伸练习,各占一角,一白一蓝,一动一静,却分外和谐。 只有纸箱里爬出来的黄老猫,打着大哈欠,伸着标准的“猫牛式”懒腰,疑惑地看着这两只热气腾腾的“两脚兽”,打算逛一圈再回到窝里眯一会儿。 早餐过后,云问:“你今天怎么安排?” 卫:“我还 分卷阅读25 真得出去一整天,那条新的旅行路线我得好好看看。” 云:“嗯好的,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卫嘴里算着时间,来回六小时,上山下山四小时,说:“应该下午五点半以后回到吧。” 云:“嗯,好,等你回来吃晚饭。” 然后卫回到他的房间,从大背包里又拿出一个小的、轻便的旅行包,把准备好的物品:比如相机、帽子、水具、手套、毛巾、雨衣、地图、指南针、瑞士军刀、哨子、防护药品等等,收拢进包里,一切准备就续,挥手告别。 去时迎着初升的太阳,回时迎着西落的太阳,还好卫不怕晒。 回家的时间比预计的早了15分钟,或许心里掂记着一个人,又或许怕家里的那个人掂记,所以自己会走得快一些吧? 卫心里胡乱想着,回到刚住进来却感觉有些熟悉的小院。嘴里欢快地喊着:“奶奶,小乌云,我回来了。” 但没有人他回应,倒是院旁一只黑影嗖地窜上墙头,飞快地跳出了院外,许是那只胆小的安安猫。 透过厨房窗户看去,没见奶奶,只见云背对着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着,边炒菜还边唱歌,可能是煮菜的声音,再加上顶上油烟机一直转,还有云唱歌的声音,把他的声音盖过了,所以她没有听到自己回来。 卫觉得有趣,于是不作声,一直站在窗外看着云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云的声音很好听,歌也唱得相当不错,甚至比那些校园十大歌手唱得还好,虽然卫自己四音不准、五音不全的,但不影响他对音乐和歌曲的鉴赏力。 正当云拿着盐罐往汤里加盐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中音:“煮什么好吃的啊?”吓得她一个激灵,手里的盐罐差点都掉进锅里,还好卫在一旁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 云瞪眼嗔到:“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进来了,吓死人了。” 卫很委曲地说:“我已经喊了,还喊了两声,是你自己没有听到。” 眼看云还要怒,卫赶忙岔开话题:“对了,奶奶去哪里了?” 云果然被岔开了,或者说她也没有真正计较:“她去隔壁村的一个亲戚家做客,顺便去拿些粽子叶回来,说包些粽子给我带回去。” 卫:“哦。这样。对了,看不出来哦,你唱歌还真好听。” 云得意地稍抬下巴:“那当然,我是这里有名的小歌仙。” 卫:“你应该去参加我们学校的十大歌手比赛啊,参加一定得奖。” 云:“我才不想呢?” 卫:“为什么?” 云:“就是不想,反正唱歌只是自己喜欢,又不是为了去比赛。” 卫:“那也是,那以后你可以唱歌给我听。” 云:“看本姑娘心情。” 玩笑几句,菜也煮好了,开始洗手摆桌拿碗吃饭。 今天人少,于是他俩就在厨房支了一个小桌子吃晚饭。 两菜一汤,红烧排骨下衬绿油油的生菜做底、鸡肉杂菌汤、油爆尖椒,两人吃绰绰有余。 但卫还是嘴上却不饶人:“小乌云,奶奶一不在,我的伙食水平就立马下降,从四菜一汤变两菜一汤了?等奶奶回来,我要投述!” 云用筷子打他:“投述你个头,你看看,哪一道菜里不是有两个食材以上,而且我们才两个人。” 卫:“但是菜少了,我就要向奶奶投述。” 云:“你敢,你敢告状的话,今晚就不给吃。” 互相闹着笑着,一餐饭就这么不知不觉吃完了; 特别那碟油爆尖椒特别受卫的欢迎,他还因此多吃了一碗饭,正在收拾之时,奶奶也做客回来了。 卫立马丢下还在厨房洗碗的云,迎上前去热情问好递茶端水接东西,让云看得一顿好笑,偷偷羞他,卫恬不知耻地解释: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并自夸凭此美德自己早成为3090岁中老年妇女的团宠,为什么只是“老女人”的团宠,云很惜命地没有追问。 等到云帮奶奶做好包粽子的准备工作后,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了,她来到卫的房间,见他正坐在小桌前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卫头也不回地说:“进来吧。” 云走到他身边,好奇地问:“在写什么?”” 卫:“写今天的勘探总结,稍等一下,马上写完。 云坐在床边等着,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随意堆放着陌生的物品: 门边登山鞋底粘着些许黄泥和青草,一只鞋站着,一只鞋半躺着; 那只轻便登山包“开膛破肚”放在床头柜上,旁边堆着从包里拿出来的系列物品。 今天外出的登山衣,胡乱搭在椅子的靠背上,一只袖子还收在衣里; 这些杂乱无章和云家里一惯的整洁格格不入,也挺点意思, 正看着,卫赶忙上来,快速地把眼前可见的物品,一律入收他的大背包,鞋子也收到床下了,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架势。 云偷偷笑着,转头看他 分卷阅读26 刚才随手扔在床上的笔记本,嘴里说着:“可以看吗?” 卫:“看吧,随便”,并继续收拾他的杂乱物品。 应该是卫的路线勘探笔记,类似于游记,又加有一些专业数据方面的解释,不仅有风景描写,路程时间记录,还有山林特征,沿途重要地理标识,人文特点,美食等,倒也挺有趣的。 然后看着看着,云眼里突然露出玩味的神情。 卫见状,上手来抢,嘴里说着:“我们这些记录都是有固定格式的,当然比不上你这个大作家的文笔好。” 云把笔记本护在胸前,左躲右闪不让他抢去,嘴里笑着说:“没有了,我没有说你记录的内容,我看的是你的字。” 卫不敢强抢,说:“当然我的字也不好看,勉强能看懂。” 云:“我看字不是看好不好看,是看他的风格。” 卫,这下来了兴趣:“你会看字,那看出什么风格?” 顺势坐在她的身旁,顺着她的手往笔记本看去。 天晚了,她的卫哥哥没有回来 云:“真想知道?” 卫:“那当然。”——好奇心重,热爱学习,是卫重要的性格之二。 好,云把本子打开,取了字多的几面翻给卫看,然后正色说:“我只是看来玩的啊。” 中国古话说:字如其人,其实是真的。 每个人写字都会有自己的习惯,笔划的轻重、字体的形状、笔顺的方向、横线上的位置、字与字之间的联系,每个部首收笔的特点,通篇文字所占的位置等等,都会有自己的习惯,每个人都不一样。 你就可以通过这些不同来了解每个人的性格。 而平时很多人练字,会照着字贴来练,一方面是通过模仿把字练好,另方面也会不知不觉贴近字贴主人的一些性格特点。 而且男性和女性的字,因为天生肌肉特点和传统教育的侧重点不同,所以容易区分出来,但也有一些特殊的情况。 所以我看人的字,不是看他的字好不好看,而是看他的性格特点,然后,或许就知道怎样和他相处吧。 “那说说你的字哦”,云转过头问卫,卫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云:“在这个笔记本里,你的字大部分都处在横线间三分之二处,这是大部分人书写的习惯,说明这方面你也比较“正常”; 而有些人的字,会全部占满横线之间的空间,这样的人会比较自我,甚至自大; 而有些人写字,比较扁,只占二分之一,甚至少于二分之一,去除练习扁体字的因素,这样的人会没有那么自信,也有些压抑。” “你看,字与字之间的距离,比较宽,所以你与人的相处会比较外向,大方。” “你看,每个字本身,架子很好,但有些拘谨,说明你个人内在有比较传统,甚至是封闭性的自我保护,不象平常看到的那样大大咧咧”。 “你看,这些字体……” “你看,这几行字……” 原来卫不过是因为好玩好奇随意听听,听到后面越发惊诧,再听到后面竟有些佩服之感。 卫:“真看不出来哦,这可不是短时间学会的,你是怎么学到的啊?” 云很骄傲地说:“反正我看书多,时间多,然后在文学社也能看到很多人的稿子。先是因为好玩,然后不断地观察研究;先学会研究自己的字,因为你对自己的性格会比较熟悉,然后‘由已及彼’,再去研究别人的字,慢慢就有有心得了。” 卫:“真厉害,那别人在你面前,岂不是完全没有秘密可言。” 云:“那也不是,我也不可能看到每个人的字,而且字还是挺复杂的,我只是能看到一些表面的东西。” 卫:“已经很不错了。” 再联想到她找失物的细心与清醒,叹言:“你完全可以去做女侦探了。” 云却无所谓的:“我才不去做女侦探,我胆小,怕死。” 卫仿佛马上找回自信似的:“也对,你那么胆小,风吹叶子掉下来都能吓个半死,哪能做女侦探。” 云翻脸了,把笔记本一扔,祭起“云式飞踢脚”:“你才风吹叶子就吓半死。” 看来这两个孩子就是天生的“怨家”了,这才几分钟呢,又闹开了,对门的奶奶听着,笑着摇摇头,并高言提醒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得忙呢”,两人才意犹未尽地按下暂时键,各自回房洗洗睡了。 第二天卫还需要继续出门工作,还有一些勘测内容需要补充和修正,但他也说了,今天的工作量没有昨天那么大,所以应该会回来早一点些;云一边在家里干活,一边偷偷看着时钟,等着卫的归来。 今天主要的任务是,包粽子。 包粽子可以不是简单的活, 一、先要把昨晚泡好的糯米沥干水,加上油,盐,五香粉拌匀腌好。 二、五花肉切成肥瘦匀称的块状 分卷阅读27 ,油,盐,酱油,少量白糖,腌好。 三、绿豆提前泡好,沥干备用 四、粽子叶提前洗好,沥干水备用 五、麻绳剪成合适的长短,备用 …… 然后开始包了,奶奶熟练地包着,云熟练地“添乱”,别看她做其它事情挺有天份的,但绝对不包括包粽子这样的活,包枕头粽不规整,包三角粽扎不牢,这哪是帮忙啊,简单是捣乱。 最后奶奶一声令下:有多远走多运,哪凉快哪呆着去”, 云才悻悻放开可怜的食材。捣乱不成粽子,云又开始搞猫猫。 白天卫不在,胆小安安猫才敢回来,向云喵喵叫着,各种撒娇:时而在她膝上跳上跳下,时而在她脚边蹭来蹭去,还抬起头嗅嗅她的手、脸,还时不时把小屁屁对着她求拍拍求撸撸。 躺在那个老掉牙的躺椅上,看着她的闲书,时不时逗着安安猫,白痴地抱着它说着傻话:“小安安,臭安安,我们剪个指甲好不好?我们去打个滚好不好?” 最后安安也被她那句“好安安,我们去洗个澡澡吧”一蹦三尺高了,怎么逗都不肯回来。 奶奶在一边包着粽子,听着小孙女的絮絮叨叨,慈祥地笑笑,这云丫头啊,很久没有这么孩子气了,看来都是那个卫小子的功劳。 粽子包好了,还需要放入大锅,用柴火持续煮上8小时,才算大功告成,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等全部煮好要到晚上十点。 奶奶包完粽子有些累了,就回房休息一会,看火添柴的工作自然落在云的身上。 她安静地看着家里土灶里的那个熊熊大火,得一直保持这样的火势,才能保证煮粽子的水保持微滚的状态,保证粽子煮透煮熟,期间还得翻动两次粽子的位置,保证每个粽子收热均匀。 这活不难,只是花时间,不过一边看火,一边撸猫,倒也惬意两不耽误。 “晚上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新出炉粽子了,卫一定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粽子;奶奶包的粽子,可是连挑食挑得要命的邬悠都赞不绝口的精品”,云美滋滋地想着。 很快到了下午四点,卫还没有回来。 再到五点时,还是没有回来,云有些不安,她拨打了卫的电话,不在服务区,不过在山村信号不好,这也很正常。 接近六点时,太阳渐渐下山了,天空慢慢从浅蓝变得灰蒙,竟有些阴风吹来,有点冷嗖嗖的的,但卫还是没有回来。 云有些着急了,连灶里的柴差点掉出来,她也没有及时发现。 再次拨打卫的电话,仍然是不在服务区。 “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他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云的脑海里呈现一幅幅可怕的画面: 卫在山林迷路了,四处寻找打转出不来; 卫被毒虫咬了,脚一软,晕倒在树林里; 卫被树上的树枝砸下来,血流满脸; 卫被打劫了 卫被拐卖了 卫被…… 这么一想,云就更坐不住了,她忙将一根大柴塞入土灶,就想往外跑。 被休息出来的奶奶逮个正着: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 山林里有我没有你 奶奶听云吧啦吧啦说完,可能是云太着急了,居然出现了口吃的情况,还没等奶奶说话,云转身就想往外冲。 被奶奶一把抓住胳膊:你想去哪里? 云:“我想去找卫,他肯定受伤了,不然不会这么晚不回来。” 奶奶:“站住,小云!” 奶奶用力拉着云,站在她的面前,严肃地看着她:“小云!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慌,不然非但救不了小卫,还会把你搭进去,你静下来,听奶奶说。” 云深呼吸一口气,把堵在胸口所有的情绪咽下去,恢复了一些些清明,然后看着奶奶:“奶奶你说。” 奶奶:“你把你知道的情况再和奶奶说一遍。” 云强令自己镇定下来,好的,再次说了一遍。 然后奶奶说,你呆在家里,我去大妞家,她爸是村支书,管着治安队,他兴许有办法。 云:“我也去!” 奶奶深深地着他:“好你也去,但记得,碰到事情自己先不能乱。” 云:“好。” 于是祖孙两人和旁边邻居老杨家里的说了一声,拜托杨婶久不久过来看看火,两人换上厚外套就出了门。 一路上奶奶一直拉着云的手,云的手微凉而颤抖,可见她内心不象她表面那么镇静。 奶奶轻叹一声,说:“小卫看着也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而且行事有度,他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啊。” 云也点点头,但愿如此,愿天保佑。 两人来到大妞家,妞爸有些吃惊,此时还是过年期间,一般除了亲戚朋友,没什么大事,一般人不会去村支书家里 分卷阅读28 的。 待奶奶说明了情况,妞爸沉吟半刻说:“别着急啊,那你们来找我,意思是?” 奶奶:“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想问问妞爸有什么好办法。” 妞爸:“小卫同学在镇上有没有其它亲戚朋友?” 云:“不会的,他即使去别的朋友家,也会打电话回来说的,而且他今天早上走之前,就说了会早些回来。” 妞爸:“哦他会不会在镇上或是什么地方发现好玩的东西,就想玩一晚,手机凑巧没电?” 云:“不管怎样,他都会想办法打电话回来说一声的。” 妞爸:“你看啊,小卫同学也是成年人了,他会不会有自己什么事情临时去做,又来不及告诉你们,或许明天早上他就回来了,或是打电话回来了。就算我们要报警找人帮忙,也要过24小时以后才行啊。” 云觉得妞爸爸说得有些道理,但她感觉卫一定出事了,他不是不告而别的人。 于是她再次看着妞爸说:“卫不会有事不和我说的,因为……” 她咬着唇下定决心说:“他是我男朋友,他就是过来陪我过年,勘测路线只是顺便。” 这下子,马上妞爸表情有些变化,更慎重地思考起来。 奶奶看了云一眼,轻叹一声,却什么也没有说。 妞爸:“这样吧,你说你男朋友是专业的驴友是吧,那他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他会有什么自救方法吗?” 云:“他说过的,如果在山林里遇险,或是迷路了,不会到处乱走,而会呆在原地等待救援,还有保暖,保持体力。哦,他还说,他们有救急电筒和救急哨,会定时吹响哨子或是打SOS信号,等待救援。妞爸,现在都是晚上了,天这么冷,如果下雨的话……” 云突然有点说不出去,眼泪忍不住涌进眼眶又被强行忍住。 妞爸:“好吧,我就豁出这张老脸,给镇派出所打个电话,还好今天我家子侄也在那里做民警。” 云和奶奶自然千恩万谢,等妞爸去房间打电话。 正如云的猜测,卫的确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这是他第二次勘测天合山,此山不高,如果顺着原来已有的小路直上直下,也就四个小时左右。但如此一来,自然失去很多探险的乐趣,所以卫需要勘测着新的路线,满足野驴队探险+旅游的需要。 本来应该两人成组,但因为这里近云的故乡,不知什么原因,他以:山林不大,地形熟悉等理由一个人申请过来了。 昨天的勘测就比较顺利,各项资料也收集比较齐全;今天需要勘测另一条路,这条路比较短,上到山顶不过是中午11:30,如果沿原路下,就可以按计划16:00左右到家,比昨天提前一个多小时,就象自己和云说的那样。 但他知道山间有第三条小路,路程较短,因为陡峭少有人走,但如果顺利的话,可以节约30分钟,他想利用这节约出来的时间,去镇上的火车站改签一张火车票。 于是卫决定从中间的小路下山,虽然在他刚踏走几步的时候,心里突然出现一丝危险的预感,这种对危险的直觉在前几年的户外探险中曾多次救过他的命,但他感觉了一会,那个危险不太大,且实在敌不过可以节约30分钟的诱惑,于是在迟疑了一会之后,仍然往小路走去。 这条路果然更加碎石粗砺,杂草纵横,山林茂密,太阳光也比其它地方暗上不少;且因前几天下雨,道路更滑,卫小心翼翼地走着,也有意外收获,他发现了一些原先没有见过的美丽植物,禁不住拿出相机拍了起来。 然而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脚下一滑,一路倾斜滑下,即便用力拉住了旁边的树枝和杂草,也没能止住自己下滑和翻滚的速度,然后卫就一直滑到了这个陡坡里了。 与其说这是一个陡坡,不如说这是一个大坑,且是一个比较难爬的坑,目视倾斜角度差不多40度,旁边只有一些杂草,没有什么大的树枝或树根;坡底还有些积水,许是前几天下雨时的累积。 做为一个有经验的驴友,卫没有惊慌,在他不短的探险过程中,这样的危险也曾有过。 先是检查自己的装备: 相机还好,在下滑滚动时被自己的右手死命护住,基本没有损伤; 背包的外层被划破了一些,但没有划破中层,东西都在; 衣服沾满了树汁、草汁和黄泥,但幸好没有擦破; 左手有一些擦伤,两个膝盖都有些许擦伤,走路有些疼,但问题不大。 他左右环视周围的环境,感觉自己应该在山林中,离两边的小路和下面的大路都有些距离,不太容易被人发现,他感觉有些头疼。 拿出手机,还有五格电,但没有信号,现了是下午12:15了。 用背包里的外用药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喝了一些温水,吃了一些东西,他找一块看上去相对干的斜坡,闭目休息。 之后,他开始努力向上爬,有不同的方式:拉着坡 分卷阅读29 边的杂草、用瑞士军刀掏坎等,都没能成功地爬上三分之一,就前功尽弃地一滑到底,现在衣服更加泥泞更加狼藉了,他有些恼怒地想。 试了差不多2小时,他忙得满头大汗,连里层衣服都湿了,只好放弃了。 因为现在已是下午15:30,再过两个小时,山林将进入夜晚,温度骤降,因出汗引起身体失温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于是卫用毛巾擦干衣服里的汗,并缓慢在坡下来回走着,使身体保持正常的体温。同时拿出他的救急哨,三长三短,开始向外界发出救援信号。 可惜这是一个半开发的旅游新点,来旅游的人原本就少,更别提此时春节期间的旅游淡季,所以卫不定时地吹了一个多小时,除了呜呜呜风吹过山林的声音,卫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现在已经是下午16:30了,如按原计划,卫应该回到云的家里,和她一起没心没肺地打闹着,可惜自己现在被困在这个阴冷潮湿的鬼地方。 卫倒不害怕自己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有水有吃保暖还行,自己怎么也能撑到救援人员的到来,只是不知道云,这个傻姑娘会急成什么样子,虽然她表面冷冷的、酷酷的,还凶了吧唧对自己经常拳打脚踢,简单就是一个现实版“野蛮女友”,但其实,她对自己也挺好的。 卫靠在陡坡一角,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迷迷糊糊地想。 卫是被冷醒的,此时山林已经完成黑下来了,附近除了风吹山林的声音,还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儿的呜咽声,近旁草丛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卫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一小口温水,再吃了一片牛肉片,然后从背包里掏出红布盖在救急电筒上,估计了一下小镇的方向,开始三长三短,向天空发出求救信号。 与此同时,云和奶奶也在着急地等着妞爸打电话的结果。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房间门,看着奶奶和云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就笑着说:“别着急,镇上的民警答应现在过去找了,按说这天寒地冻又是大过年了,再说按规定也得等明天了,但我也说了,这可以是我们村特殊的家庭里的一员,这家里可是咱村里甚至镇上都是有名的“大学生家庭”,就算是镇长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他们才肯现在就去找了。” 云和奶奶自然千恩万谢,然后妞爸大手一挥:“你们回家等消息了,那边说了,等找到人会给你们送回来的。” 云和奶奶现次千恩万谢,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家里。这时两人晚饭都没有吃。 奶奶说,再怎样也得吃饭,于是下了面,还加了青菜和鸡蛋,用蠔油、麻油调得香喷喷,但云没有胃口,勉强塞了小半碗,就拿着手机站在门口等去了。 奶奶轻息一声,没有说什么,只给云加了一件外套,随她去了。 爱可能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此时是晚上20:30,往天空打了一个多小时信号,仍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的卫也有些绝望了,想着今晚好好挨过一晚,等明天救援吧。 他再次迷迷糊糊睡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还不能死,我还没和云说我喜欢你呢。 然后恍然间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人说话的声音,甚至还有他的名字:大卫,大卫,你在哪里? 他某然惊醒过来,仔细一听,果然是有人来了,于是继续用力地往人声的地方亮手电筒,同时吹响哨子。 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方向:在这边,于是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往这边来,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交谈: “怎么走这条路啊,上个月挖了棵古树,那坑可大了。” “可不是,咱老乡都有不小心掉进去的。” “原以为老杨小题大作,没想到真有人困在这里。” “说是什么大学生模范家庭的家里人,准女婿。” “难怪,大晚上的,把我们赶出来找人……” 待几个人用绳七手八脚地把卫拉上来,已过了差不多一小时了。 卫自然千恩万谢,派出所民警也心安理得受了,然后带回派出所简单检查发现身体无大碍,就让他做了笔录,再安排一辆摩托车送他回云的家。 如果走路需要三小时的话,摩托车可快了,差不多40分钟,就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村庄,开车的小伙子和卫的年龄差不多,是一个话唠,一路上卫也差不多知道云和奶奶如何求了村支书,村支书又是如何软硬兼施让派出所找人提前搭救他的过程。 卫的心里暖暖的,虽然他一直不缺亲情,但长期独立生活的他,很少能感受到别人对他这种火一般的情谊,这种全新的感受,让他迫不急待想见到云,见到奶奶。 再拐一个弯,不能看到云的家了,卫心里想着。 看到云的家了,咦,那个站在门口不断朝这边眺望的女孩子,不是云是谁。 卫心头一热,朝云挥着手,不管不顾地喊起来:“小乌云,我回来了!” 摩托车刚停下,卫还有一只 分卷阅读30 脚没有落地,云就扑了过来,双手拉着卫的胳膊,眼睛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慌张,嘴里着急地说着什么还带有些许哭腔:“怎么样?怎么样?你没事吧?你没受伤吧,我看看。” 然后一副上前掀衣检查的态势,卫忙笑着用手定好云手胳膊说:“脏,别碰。我没事,就是有一点点擦伤。” 云更急了:“伤哪了,我看看。”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奶奶的咳嗽声:“小云,小卫回来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吧。还没感谢这位小同志呢,小同志您贵姓啊。” 然后云也才象第一次见到他似的,向他点头致谢。 小同志也只好认命,敢情刚才那位眼里就没他这个大活人啊。 奶奶很热情地向小伙子道谢,还送给他几个热气腾腾刚包好的粽子和一包年货,小伙子也很高兴地挥手道别离开,临走时还叮嘱卫一句,以后去旅游千万要小心啊。 卫急忙点头称是,小伙子才满意开车离去了。 卫有些愧疚地对奶奶说:“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奶奶:“人回来就好,进屋吧。” 于是三人一起进屋,云一反正常的清冷,一直拉着卫的衣袖不肯撒手,卫也任她一直拉着,时不时向她笑笑,安慰她不要担心。 回到客厅,在灯光下看着卫一身的狼狈像,云眼里的泪水眼看又要决堤。 奶奶看了云一眼说:“小卫可能还没有吃东西呢,你去厨房煮点面吧,还有新煮好的粽子,也打开了。” 云不满地看着奶奶,奶奶正色她道:“快去。” 云:“哦,”只好转身去了,还回过头看了卫一眼,卫含笑看着他,眼神告之自己没事,要听奶奶的话。 奶奶把卫赶进屋里,检查了他的伤口,再上了一次药,然后逼他喝下刚煮好的姜糖水,再赶他去洗澡、换衣,等他一切忙停,云也煮好了面,开好了粽子。 然后三个人一起安安静静地吃着晚饭+夜宵,几次云都想开口问些什么,都被奶奶眼神制止,再被卫眼神安抚,所以居然一整餐无话。 吃完饭,卫被奶奶赶去休息,说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今天晚了。” 云则被奶奶抓了苦差,洗了碗,收拾了厨房,还要清洗卫换下来脏兮兮的外套(他的内衣,卫已经在洗澡时间自觉洗好晾好了)、背包、鞋子,等她一切做完,快十二点了,又被奶奶一路监督去洗了澡,还被逼回房睡觉,再次声明:“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云只好愤而回房,准备睡觉。 习惯性翻开手机,发现十个新短信,全是卫发的。云靠在床边,看着短信,心里暗暗对奶奶说,哼,让你防不胜防。 卫在短信里,表示自己没什么大事,并表达对云和奶奶的感谢。 最后的短信是:还是回到家里好,感觉一切都过去了。 云短信:那是我的家,不是你的。 (发完又感觉有点不好,觉得这样会不会伤了卫) 卫短信:你的家,感觉就象我的家一样,温暖有爱。 云短信:那只是象,又不是你家。 卫短信:现在不是,将来就是了,谁让我是你男朋友呢? (发完等了好几分钟,云都没有回复,卫开始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正准备回复几句,云的短信就到了。) 云短信:当时也是权宜之计,让他们快点救人,你别介意。 卫短信:我当然不介意,求之不得。 (云捧着短信羞红了脸,乐开了花,自问,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云短信:什么意思? 卫短信:你真不知道什么意思? 云短信:我要你说出来。 卫短信:我想你做我女朋友,好了吗。 云短信:如果不发生今天的事,你是不是一直不会说。 卫短信:也不是,但可能会晚一些时间。 云短信:为什么? 卫的短信一直没有回复,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但她没有等来卫的短信,却等来了卫的电话。 云担心地一直看着,却不太敢按下接听键,良久才小心按下。 接通了电话,两人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卫的声音才从话筒那边传来: 卫:“喂(他的声音和平常有些不同,有些颤抖),你在听吗?” 云:“我在听(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卫(又沉默了一会):“我不会一直不和你说,只是今晚上有些不同。” 云:“有什么不同。” 卫:“平时我去哪里,牵挂比较少,碰到什么事情,过了就过了,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了。今天晚上,我会想,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你要怎么办,你会怎么想。” 云听到这里,白天所有的担心、恐惧再次漫上心头,泪水再次涌进了眼眶,她挂掉了电话,任由泪水顺流而下,呜咽不已。 不一会, 分卷阅读31 房门传来轻轻敲门的声音,她知道是谁,但她不想开,她现在恨死他了。 敲门仍然坚持地响着,又过了一会,好象还传来一声呼痛的“哎哟”,吓得她马上站起来打开房门,去见到卫阴谋得逞的微笑,她的火一下子又上来了,举起双拳向他狠扑过去。 卫呵呵地笑着,用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云的“花拳”,他用力的双手环抱着云,下巴抵着她的头,用宠溺低沉的语气说:“好了,还生气啊,别生气了,等我伤好了,给你打个够。” 云才想起这是一个伤员,忙拉了他到床边坐下,仍低着头不做声,不想理这个“卑鄙小人”。 卫看看她,长手一捞,把她揽入怀中,摸摸她的头发说:“不生气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云用手轻捶一下卫,并用手回抱了他,眼里流着泪,嘴里嘟哝着:“嘴上说得好听,到时该去哪还去哪。” 卫沉默半晌,用更大的力气抱了一下云说:“还是会去的,但我会更小心,毕竟,我有牵挂的人了。我可不想让我的小乌云伤心,否则我都不够钱买餐巾纸了。” 云被气乐了,又哭又笑地:“你才会用多多的餐巾纸。” 卫揶揄地看看她,又看看地上一大堆餐巾残骸,又被云轻捶了一下,更是知趣地没有出声。 再过了一会,云问:“今天是怎么回事。” 卫也和她简单地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当然隐去了他想提前去镇改签车票的事情,他觉得有点丢脸。 云听得心里起起伏伏的,最后也只好再次叮嘱他要小心,家里有人了,要去冒险也要三思之类的,卫也当然一口答应,并信誓旦旦保证做到。 两人又温存地抱了一会,云慢慢地有些累了,今天吓了半死,又忙了半夜,现在放松下来,就有点坚持不住了。 卫说:“你先去睡吧,我看着你。” 云:“你不困吗?” 卫:“没事,我身体好,我看着你先睡。” 云听话地想转身上床,在脱外套时对卫说:“你转过身去。” 卫听话转身转头,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再过一会,云说:“好了。” 他转过头,只见他的云已经安安稳稳地躲进了被子,只露出半小脑袋,象是一个小鹌鹑,甚是可爱。 又安静了一会,云翁声翁气地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卫:“你问。” 云:“你什么时候认为我是你的女朋友?” 卫沉吟半晌:“也不知道,突然有一天,感觉你在我心里就不同了。你和一般的女生不一样。” 云:“怎么不一样。” 卫:“没有那么麻烦,不骄情,然后还很大气,比如像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女朋友就会说,让我别参加户外活动了,但是你虽然害怕,也没有劝我不要去,只是劝我要更小心,所以我觉得你挺不一样。” (云在被窝里偷偷地笑了,再没有比自己的好被在意的人看到更高兴的了。) 云:“还有呢?” 卫:“还有我们俩很能说到一起,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虽然也会有争吵,但那些都是小事,反正你就是很特别。” 云:“那很特别的女孩子还多了去呢。” 卫:“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云:…… 趁着云的小脑袋还没有想出什么更为难他的问题,卫急忙切换到睡眠频道,说:“好了,反正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什么时候、为什么也不重要了对吗?好好睡吧,已经很晚了。” 云过了好一会也没有出声,卫又等了一会,轻轻打开她的被头一看,云已经睡着了,红扑扑的脸,弯弯眉,微微上扬的嘴唇,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似的。 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帮她关好了灯,关好了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此时对面奶奶的门也慢慢关上,随后她房间的灯也熄了。 闹了这么久,整个大院了归于平静了;只有围墙上两只猫影跳上跳下,预示着生活的延续和生动。 她怎么变得如此“无情” 虽然昨天折腾这么晚,(咳咳,这句话有歧义,不是你想的那样。) 卫还是在早上六点准时醒来,多年形成的生物钟可不是盖的。 从卫生间洗漱出来,经过走廊时,他看到了,他的外衣、外裤、背包、鞋子都集中在那,一齐咧着嘴吹风呢,都是云和奶奶的功劳,而且都是防水快干的衣料,应该今天下午就干了,就是鞋子,他有点犯愁了。 这时迎面见到奶奶,一只手拎着一个干净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他轻便背包里的所有物品,另一只手拎着一双旧球鞋,奶奶说:“这是小云爸爸以前的球鞋,你将就穿吧,你的鞋子应该下午就干了,今天会出太阳,晒一晒干得快些。 卫忙再次真心实意道谢,把东西放回屋,因为膝盖有些擦伤,所以他今天没有去跑步,只是在院子 分卷阅读32 里做一些力量练习和协调性练习。 一直等到七点半,这时卫已经锻炼完并陪奶奶吃过早饭了,云还是没有出来,奶奶看着频繁看着云房间门口的卫,笑着说:小云可能昨天受惊吓了,也睡得晚,所以今天会起得晚一些。 卫也有点不好意思,仿佛发现奶奶已看出什么似的。忙转过头强制自己不要再看,过一会他问:“奶奶,村里哪家有摩托车,我想到镇上办点事。” 奶奶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卫再次保证,自己身体没事,就办点小事,然后开摩托车来回,一定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奶奶再次深深看他一眼,然后带他到了隔壁的老杨家,他家儿子有一辆摩托车,平时接人送货用,奶奶再三叮嘱,卫骑上摩托车就去了镇上。 他改签了自己的火车票,明天是云回A市的时间,他原来计划也是那天回C市,在姑姑家呆几天,再回学校;但他现在改主意了,他想陪云回A市,然后直接回学校,反正还有几天就开学了,而且学校也有衣服,姑姑家,以后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想和他的“小乌云”有更多时间在一起。 等到云一睁眼,天已大亮,一看闹钟,哇,都快8:00了。 昨天睡太晚了,她自嘲道,然后昨天一整天发生的一幕幕,或恐惧或甜蜜或害怕或幸福,齐齐涌上心头,更多的,是甜蜜和幸福,让她禁不住深呼吸再深呼吸,缩进被子偷偷笑了好一会,再没有比你爱着那个人,也同样爱着你更让人心生欣喜的事情了。 云又在被子里磨蹭了好一会,想起床了,又担心自己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被卫看到不好,还在房间里打扮一般,整整齐齐地出门去卫生间洗漱。 院里静悄悄的,没有卫,他哪里去了,云跑到厨房看,没有,奶奶也不见;云又跑到屋后的小菜地,两人还是不见; 云有点慌,跑到他房间一看,大背包还在,装着物品的透明袋子也好好地放在床上,他去哪了? 云正纳闷着,奶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卫去镇上了,他说有些事情要办。” 云忙跑出来,见奶奶手着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粉碎机打好的辣椒碎,眼前一亮说:“奶奶,您又准备做辣椒酱了。” 奶奶:“可不是,明天你要回去了,做些辣椒酱给你带回去,你爸从小就爱吃我做的辣椒酱,也做些给卫小子,我看他也是喜欢吃辣的人。” 云装着有些吃味,撒娇地拉扯着奶奶的胳膊:“都给他们做好吃的,都没有我的,奶奶好偏心。” 奶奶被拉着身体晃来晃去,袋里的东西差点洒出来,忙定下身形用食指戳了一下云的额头:“谁说没有你的,那粽子不是你的?那陈皮糖不是你的?那芝麻饼不是你的?……” 云细想想也是,这两天奶奶象蚂蚁搬家一样,尽往家里搬好东西,有些是云爱吃的,有些是爸爸爱吃的,有些是奶奶爱吃的。 云心想有些感动,用头蹭着奶奶的胳膊说:“我知道奶奶对我最好了,我最爱奶奶了。” 奶奶用手抹开她,一幅起鸡皮的反应:“少肉麻了,等小卫回来,你一转身就忘记奶奶了。”云不依了,恼羞成怒地叫起来:“奶奶……” 这时,院外传来人声,云果然立马丢下奶奶往门口跑去。 但不是卫回来了,而是云少时的闺蜜女伴来找她,毕竟云明天要回去了,她们也大包小包地送礼物来了。 云虽然有些许失望,但还是很开心地把她们往屋里引,话说一个女人300只鸭子,现在云的屋里不下1000只鸭子,叽叽呱呱,把准时归来的卫也吓着蹑手蹑脚地溜回自己的屋子,生怕被“殃及池鱼。” 屋里的隔音原本不错,但“鸭子们”的声音太大,难免有几句冲到他耳边: “早就看出……觉不轻饶……”(然后是云的惊呼和几个女声的笑闹声) “……挺帅的,……下手”(卫突然感到背脊有点发凉) “你们有没有……不信……”(又是云的惊呼和几个女声的笑闹声) 看来女人要彪悍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了。 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听到告别的声音,出门的脚步声,奶奶说话的声音,猫猫惊叫的声音,卫才敢打开门,小心探出头,与闺蜜们告别回来的云看个正着。 不是知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他觉得今天的云特别好看,头发幽长乌黑,眼睛明亮,笑容款款,脸色红润,脚步轻盈,洋溢着幸福的光彩,让人看着心里就热起来了。 云一看到卫,先是眼睛一亮,露出欣喜的神色,然后仿佛又想到什么,脸色一沉,小脸一板,目不斜视地从卫身边走路,视卫如空气般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呯”的一声关上了门。 卫连敲两次门也都没有人答应。 卫大为惊诧,暗想今天应该没有什么事得罪“小乌云”啊,再仔细回忆,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得罪她啊,最多是早上去镇上办事没有提前和她说,那也因为担心吵到她睡觉,没有给她发短信,难道这样她生气了? 分卷阅读33 卫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慢慢踱出房门,见到厨房的奶奶,眼前一亮,忙扑到奶奶面前,讨好地叫:“奶奶。” 奶奶用洞悉一切的眼睛瞟了他一眼:“说吧,什么事?” 卫:“云为什么不理我?刚才明明见到我也不理不睬的。” 奶奶笑笑,停了一会说:“云丫头啊,是害羞了。” 卫,“啊,这是什么骚操作?” 奶奶又说:“你先前来的时候,你们关系还没挑明不是?” 卫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嗯,那时还没找到机会说。” 奶奶:“昨晚云了为救你,就先说了你是她男朋友。” (奶奶用手止住想要解释的卫,他只好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现在村里传遍了,小伙伴们也过来说她,女孩子脸皮薄,拉不下脸,自然就怪罪于你了。” 卫心想,这怎么就怪到我头了,好吧,也算是和我有关系吧。 奶奶看看高大俊朗、一脸阳光的卫,也难怪云丫头动心,她指着这边的小凳子说“你坐。” 卫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上,有一种见家长的忐忑不安。” 奶奶沉默一会,说:“云住在爸妈家的情况,你都知道吗?” 卫:“嗯,她和我说过一些,但具体的没有说多少。” 奶奶:“嗯,以后你再问她了。云是一个心思很重的女孩子,善良,不愿伤害别人,所以这样的人就容易伤到自己。” 卫忙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对云好。” 奶奶又看他一眼:“小云的命啊,说好不是很好,但也不差,但这是她的命了,有些事只能受着;前几年看她啊,嘴里笑着,但心里那根弦绷着紧紧的,总象是要提防着什么似的,让人看着心疼;奶奶年纪大了,有些事情看在眼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唉;但奶奶看得出来,她和你在一起没那么绷着,象小时候那样开心、自然,我也就放心了些。” 卫再保证:“我会对小云好的。” 奶奶:“以后的事情啊,谁也说不准。但现在你们还好着,就好好地待她,知道吗?” 卫再三保证:“嗯,我会的,小云是一个好女孩,我会珍惜她的。” 然后他想想,偷偷向透露了自己去镇上就是为了提前改签,陪云一起回A市的事。 奶奶仿佛有些吃惊又有些意料之中的表情,然后轻叹一声说:“难得你有这份心了。” 卫也请奶奶帮她保密,说要给云一份惊喜,奶奶也乐而答应了。 奶奶又说:“我知道你们现在感情好,总想呆在一起,但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卫再迟钝,也听懂了老人家的意思,他微红着脸低着头说:“奶奶我知道的,我知道分寸的。” 奶奶这才大手一挥:“你去看看云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卫忙假惺惺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奶奶一脸识破的嫌弃赶他快走,他也顺驴下坡地溜了,快步走到云的房前。 云正在屋里生闷气呢,先前见卫,先是喜,后是羞,然后将他拒之门外,但过了这么久,他还不来找他,心里又恼了,同时也自审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份,让他没脸了。 正左思右想时,房门再次被敲响了。 归途,归心于途 当房门被敲响时,云没有耽搁多长时间,就慢慢把房打开了,侧身让他进去, 她心里高兴却拉不下脸,垂着眼木着表情问他:“你来干吗?” 卫却轻松地笑着对她说:“来参加一下闺房啊,这几天都是你去我那,我也要礼尚往来”。云扭头看他,他也摆出一副兴致盎然、东张西望的模样,云忙拦在他面前,用手遮住他眼睛,挡住这精光闪闪的“贼眉鼠眼”。 卫却趁机双手一环,把云揽在怀里,居高临下看她,大刺刺对她说:”今天想我了吗?是不是见不到我生气了。” 云一面担心地看着还没有关好的房门,一面含羞地推他反驳道:“谁想你了,才不想呢。” 卫越来越了解怀中这个小东西的口毒心软,也爱死了她这副嘴硬皮薄的小模样,他转身把门轻轻掩上,然后回身拉着云的手一起坐在床边。 两人半天都没有说话,但感觉屋里的温度却在慢慢升高,如果仔细地话,会发现卫的耳朵慢慢变得有些红。 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你明天什么时候的火车?” 云:“上午11:00,你呢?” 卫微翘嘴角:“中午13:00,但我要先回C市,不过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火车站。” 云的声音有些失望,哦了一声,不再有声响。 两个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情侣间的腻歪话,时间很快在甜言蜜语和打情骂俏中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开始往云的行李箱塞东西,眼看着都满了,奶奶左腾右挪又找到一小 分卷阅读34 块地方,最后云带回来的一个大包和一个行李箱都塞得满满当当的,又加了一个布包。 云抗议道——太重了,拿不动。 奶奶一句话堵死:“有小卫呢,他送你上车。” 云心想,那我下车怎么办,好吧,到时再说了。 卫在一旁很惜命地不敢多言,反正这一老一小都是惹不起的人,时不时很有眼色地帮上奶奶一把,还要忍受云时不时的迁怒一掐。 (卫心中的小人对天长叹,我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临出门前,奶奶单独把云拉进屋里,递给她一个信封,云忙推脱:“奶奶,不用,我有钱。我来的时候老妈给我钱了。” 奶奶坚持:“妈妈给是妈妈的,奶奶给是奶奶的,也不全是你的,里面还有一份,是给小悠的,知道吗?” 奶奶硬把钱塞进云手里说:“奶奶年纪大了,家里什么都有,我也花不了什么钱,每年你爸、妈都会给我寄钱,我都给你们存着,一份给你,一份给小悠。” 云感动得眼泪在眼睛打转,抱着奶奶不肯放手。 奶奶也眼睛湿润地拍拍云的背,试意她坐下,问她: “你跟奶奶说说,那个小卫是不是你男朋友?” 云羞涩地低着头说:“是啊。” 奶奶:“那为什么刚来时,你说是你大学同学。” 云:“那时还是大学同学,现在是男朋友了。” 奶奶:“这才几天,你们怎么发展这么快?” 云:“也不是才几天,我们认识很久了,认识一个多学期了,我们关系很好……但一直没有机会说,最近才说的。” 奶奶:“那你跟我说说,他好在哪里?” 云:“他长得帅啊,很开朗,很能干,脾气好,对我好,我们聊得来。” 奶奶:“我看他脾气不坏,但也不能算好吧,也是看人来的。” 云开心地点头说:“嗯,他对我脾气挺好的。” 奶奶用手指点点云的额头,一副嫌弃她不争气的样子说:“你啊,他这个样子,在学校里是不是挺受女孩子欢迎的?” 云有些低落地:“嗯,挺受女孩子欢迎的,不过他说他都看不上眼,他只喜欢我。” 奶奶想想说:“现在是你们俩处得最好的时候,奶奶说什么你可能也听不下去,不过云啊,奶奶不得不嘱咐几句。两人再怎么好,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得结婚以后才能做,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云含羞低着头说:“我知道的,奶奶。” 奶奶又说:“本来有些话应该是你妈妈跟你说,但是……你妈妈应该不知道这事吧。” 云抬头有些紧张地对着奶奶说:“我妈妈还不知道,奶奶您先别说,我以后找机会自己告诉她。” 奶奶叹口气说,“好吧,我先不和她说,但你自己要把握好。” 云连连点头说:“嗯,奶奶我知道的。” 奶奶又说:“人啊,有多大的福份,就要有多大的受力。小卫这样的男孩子,模样长得好,为人也不错,又有能力,在大学肯定是受欢迎的。你既然要和他在一起了,就得承受和他在一起的压力,包括肯定有别的女孩子也喜欢他,甚至知道你们是男女朋友之后,还会继续喜欢他,这些都是你要受的,你得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如果你受不了,趁早找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一起过,就没那样的麻烦,你明白吗?” 云:“低着头,有些低落地嗯了一声。” 奶奶又补充道:“这世间的事,都是有两个面的,哪有单有好处没有付出的好事?至少奶奶过了大半辈子,没有见过,你懂了吗?” 云仿佛有些吃惊,但过了一会,她坚定地看着奶奶说:“嗯,奶奶,我明白了,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祖孙俩又在房里说了一会私房话,两人才眼睛红红地出来。 卫在云的眼里竟然看出某一丝“视死如归”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错觉吗?他私下想。) 但现在没有空想这些了,时间不多了,云和卫背着、提着、拉着他俩的大包小包,和至亲的奶奶、伙伴、朋友道别,坐上两辆奶奶提前找来的摩托车,径直向镇开去了。 一路上风声从耳边吹过,很急很猛,身上穿得虽暖,但心里却有一块空了,有冷风迎面闯进来,不知不觉地,云的泪水又象往常一样,流了一路,顺着迎面的风横飞回去,仿佛是云恋恋不舍的心情,久久眷恋不肯离去。 到了车站,向两位摩托车致谢,给红包,都是卫的事。 然后背着大包小包,拉着行李箱,也是卫的事; 云只是机械性地跟在他后面,被他拉着走向检票处。 到检票进站的时候,云才恢复一些些神志,她拉着卫的手说:“把包给我吧,我得进站了。” 卫低头看她:“我送你进去,你东西太多了。” 然后扬扬手中的票笑着说:“我买好站台票了。”b 分卷阅读35 r   云迟疑地想,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没见你去买站台票啊。 但被卫拉着,被后面的人群推着,稀里糊涂地就这样跟着检票上了车,卫帮她把行李一一放上行李架了,还神秘地对她说:“下车记得找一个帅哥帮你拿下来啊。” 云木然地答应了,摆摆手催他下车,否则车开了。 卫还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走了。 云无精打彩地转头看着窗外的人群,等着车开,还好没几天就开学了,就可以见到“他”了;但是奶奶啊,想到又要离开奶奶,云象被太阳晒蔫的花,没有生气。 又枯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云好象听到旁边的位置有人来了,她无心去看,依然靠着窗户看着窗外想着她的心事。 突然旁边递过一瓶矿泉水,有一个男中音说:“渴了吧,喝点水。” 云才不要搭理陌生人,等等,谁的声音,她转头一看,这个一脸贱笑的阳光大男孩,不是卫是谁!? 云惊得差点跳起来,还左右看看,仿佛是在确认自己是否上对火车似的。 卫忙拉她坐下,她还有点没回过神来问到:“你怎么会在这辆车上?你不是要回C市吗?” 卫得意洋洋地说:“我见某人失魂落魄、神不守舍、可怜兮兮的,担心她要不是到了A市被人卖了还数钱,害我人财两空;要不然就是撑不到A市就一命呜呼,还是害我人财两空;所以就决定牺牲我自己陪你回家了。伟大吧,现在可以献上你的双膝崇拜我了。” 说完这些胡话,卫扬起下巴,一副“夸奖我吧,夸奖我吧”的贱样。 云:“呸!”云面对这样的他,“斗志昂扬”的状态又回来了,非常熟练地一脚踩在他的球鞋上,然后卫夸张地小叫一声(这车上,四周人虎视耽耽看戏呢,就差捧一包瓜子和一壶茶了。) 这样也好,这样的云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不象刚才蔫了吧叽的。 (卫暗自想)。 云低声逼供:“说,怎么回事?!” 卫垂死挣扎:“都说了,见你可怜,和你旁边的哥们换了票,送你回家了。” 云心里暗喜,眼色流光,嘴角微扬,却没有失去应有的清醒:“不可能,这是回A市的车,你那是去C市的票,再怎样也不可能从那车换到这车来。” 然后,恍然大悟:“你早就改签了对不对?昨天早上你骑摩托车去镇上就是办这个事,这样才有可能和我旁边的人换票。” 卫:“对头,加十分。” 云眼里含笑,却不耽误熟练下脚,谁让这家伙骗我。 卫不敢躲,生生地受了云的这一记“绣腿”,当然这一脚比刚才那脚轻多了。 云自己偷偷地乐了一会,又转回头说:“你刚才怎么和人说换票的。” 卫:“那老费劲了。” (卫去的地方多,经常各地方言杂烩混着说,现在连东北话都吓出来了) “我就说我女朋友是武术队的,今天没买到同一处的票正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脾气不好,脾气不好就想动个手动个脚什么的,然后“手脚无情”,一不小心就祸及邻居,殃及池鱼;我还撩起裤腿给他看我的膝盖,说那都是你铁砂掌擦的,那哥们听了脸都白了,还没近座就转身跑了。” 云白眼看着他满嘴跑火车,一副“你就编吧”的模样,她就知道这家伙嘴里从来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卫自己说完也乐了一会,然后右手一揽云的肩头,靠向她低声说:“我陪你,你不高兴吗?” 云低着头轻声说:“高兴。那刚才怎么换的。” 卫:“我就说了这是我女朋友,我俩没买到一处的票,然后满脸乞求……” 云笑着央他,再表演一次“满脸乞求”的样子,被他用手“严正驳回”,两人手拉手、肩并肩、头靠头,开始了回家的甜蜜之旅。 奇怪的短信 再长的旅途,也有到站的时候;再甜蜜的话语,也有说尽的时候。 云还在甜蜜中意犹未尽。 卫却累并快乐着,只听说谈恋爱要走心走身,没想到还要走脑的;真比爬了两座山还要累,但也有登顶时的愉悦和快感;而且,只要云高兴就好。 两人磨磨蹭蹭地下了车,慢慢悠悠地坐上公车,一起往云的家里而去。 送到楼下时,已是下午18:30左右,云的妈妈早打来电话问:“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到家”,也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再拖下去了。 太阳西沉,夕阳在天边映着高楼大厦的轮廓;华灯初上,路上车水马龙,人影绰绰,归家的人和归家的心情,编织成这一首熟悉的城市之歌,低吟浅唱于城市的每个角落。 卫拉着云的手,站在他们楼房的单元门前,仍不肯放开。 云狠心说:“我要上去了,耽误太久时间了。” 卫看着她的一大箱两大包说:“我送你上去吧。” 云:“不行,我和 分卷阅读36 妈妈说我自己回来的,我们家住七楼,自己提上去肯定气喘吁吁,你帮我拿的话,我的身体就没法体现成……那个样子,知道了吗?身体是无法撒谎的。” (好吧,心思缜密的人,撒个小谎也要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 卫:“那我帮你拿到四楼吧,你可以说在四楼歇了好一阵才提上来的。” 云想想:“这个可以有。” 于是卫又再次争取到与云多呆一起的宝贵时光,提着她的行李,陪她一起上到四楼。 两人再怎么晃晃悠悠,还是到了四楼,把东西放下,一时无言。 楼层间是传统的感应灯,有声音就会亮,没有声音自然会灭;过了一会,楼梯间的灯自然黑了,除了从各户门缝流出的几线光亮外,整个四楼单层全部笼罩在漆黑一片;如果只有云一个人自然会有些害怕,但因为有卫的存在,竟迷漫出某种暧昧的氛围。 两人安静地相对而立,安静到仿佛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云轻声说:“那我回去了”,然后想转身拿行李,又想了想,掂起脚轻轻在卫的脸上一吻,对他这一路的良好表现以资鼓励。 然后她就后悔了,她肯定是吻醒了一座火山,差点把自己给烧没了,特别在这个漆黑又很容易被别人发现的狭小空间,那种恐惧和紧张又增加了拥吻的快感。 云在一片空白中迷迷糊糊地想:我的初吻啊,说好的玫瑰花?说好的烛光呢?说好的浪漫呢?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听到楼下有人上楼的声音,云赶紧挣脱出卫的怀抱,低声说:“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然后回身弯腰拿起一箱两大包快步往楼梯转角走去,一路上还感觉背脊一阵火热,好象是被卫的眼光灼穿了似的,她不敢回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很快地冲上了七楼。 她站在门前,她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嘴唇,有一点点肿,但应该还好吧,她忙抿抿嘴唇,用手背轻轻抹了一下,仿佛这般措施就能抹去什么痕迹似的;再定定神,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爸、妈,我回来了。”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那让人想一想就心跳加速的一幕,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怎么可能象没有发生过呢? 云一个晚上都表现得有点心不在焉,但很随和,并且还少有的面带笑容,连很少注意到云的爸爸也能感觉到她的不同,不过他们猜测:也许是刚见了奶奶的缘故,云看上去很美、很快乐、很有生气。 躲过爸妈有些探究的目光,云用最快的速度做完应做的事情:分发礼物、吃饭、洗碗、洗澡洗衣服、刷牙涂脸,然后声称太累了,要提早休息,就早早缩回了自己的小屋,行李箱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跳到床上打开手机。 (幸好我办的是短信包月套餐,不然还不得给电信行业做多大的贡献呢。) 云胡乱想着,熟练地打开了信息箱。 但没有看到卫的新信息,她有些失望,想给卫发一条信息,又有某些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一时拿着手机迟疑起来。 又过了十分钟,手机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卫的短信,于是两人自然开启短信聊天模式。 卫短信:小乌云,忙清楚了吗? 云短信:嗯,好了,你吃饭了吗? 卫短信:我给你电话吧。 云短信:不要,就聊短信吧。 卫短信:为什么? 云想说,因为直接电话我会不好意思,而且文字的东西可以多看几次。 但这个理由她不想告诉卫。 所以只是短信回复:我喜欢短信聊天。 卫短信:好吧,你喜欢就好,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云短信:过两天吧,刚回到家就去学校不太好。 卫短信:好的,那你好好在家陪陪家人。我就惨了,孤家寡人的。 云短信:别说这么惨,你在学校不是很多狂热“卫粉”吗? 卫短信:那些是“粉”,你是我的“云”,能一样吗? 云捧着手机在床上快乐地倒下去, 云短信:那你怎么办? 卫短信:我现在去找你怎么样? 云吓得从床上跳起来,慌忙发了好长一段文字,安抚这狂燥不安的新男友,还被迫签定了数条“丧权辱国”的合约规定云云,可惜没在现场看到卫一副阴谋得逞、洋洋得意的奸笑。 两人又“云来雨去”,嗐!“云来卫去”的几番缠绵,一晃眼又到了晚上十二点了。 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手机静寂,也让长时间工作而滚烫的手机得到短暂的休息和恢复。 卫发来一条奇怪的短信:我记得你很会帮别人找东西,是吧? 云认真坐了起来,从情侣模式直接切到侦探模式:嗯,你什么东西掉了,最后一次见它在什么地方? 卫短信:我的心掉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云捧着手机,又呵呵呵地傻乐一阵:谁说 分卷阅读37 钢铁直男不会说情话,你看看这情话多含蓄多有深度多有份量。 云短信:你的心长什么样子,最后一次见它在哪里? 卫短信:我的心红彤彤的,里面写满了“云”字,很容易辨认。 云短信:所有的东西都会掉在熟悉的地方,想想你去过哪里了? 卫短信:去过云的家乡,陪她坐过火车,还陪她上楼,还和她在四楼演戏,就去了这些地方。 云短信:演什么戏(问出这句话,她的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脸颊羞得热乎乎的) 然后又马上发一条短信:不许说。 卫翘着脚,半躺在床上看着这个短信又乐了,好吧,云不让说就不说了。 他再发短信:那云侦探,你看我的心掉到哪里了?找到没有? 云短信:找到了,暂时被本侦探征用了,看在你可怜兮兮地份上,就暂时不收你保管费了,不用谢。 卫短信:好吧,记得保管好啊,别让人偷了去,那可是我全部身家,下半生全靠你了。 云短信:放心,我会收入保险箱,把钥匙沉入大西洋底,再加十八层锁链,再用火箭打入外太空,保证谁也找不着(包括你) 卫大汗,不需要,也不用那么狠吧 两人又调笑一会,真的挺晚的了。 卫短信:太晚了,你快去睡吧。吻你。 云良久没有回复,等到卫也快睡着的时候,她的回复才来:me too。 其实两人都没有睡,看着窗外同一片星空,想着心里不一样的那个他(她),共同期待明天早一点到来。 凶残的小公主 第二天云醒得特别早,精神抖擞地去跑步,给全家买早餐,和全家一起吃早餐,然后回屋收拾房子,再帮忙打扫全家卫生,还破天荒第一次陪妈妈去菜场买菜,妈妈也有些奇怪于云的良好表现,但也没有说什么。 只有云心里知道,她心里的幸福快要漫出来了,不做点事情,心里的幸福就会决堤汹涌而出了。 但整个白天,她都没有给卫电话或短信,因为他昨晚说了,今天一整天都要准备、撰写各种计划,什么野驴队今天户外探险三大新路线的可能性,校篮球队保三看二的提高计划,校足球队争取打入决赛的分析报告等。 除了中午时间简单一句:吃了没,好好休息,就没了消息,估计那家伙正在苦思冥想、挥汗如雨,云也没好打扰他,只是午睡前把昨晚的短信又温习了一遍,在甜蜜的胡思乱想中晕晕乎乎地睡去了。 一整个白天就这么在想念他、思念他的分分秒秒中度过了,不知不觉中夜幕又再次降临。 一边拿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着,一边等着卫的消息。 快八点的时候,突然接到卫的电话:“你在家吗?” 云:“在呀,怎么了?” 卫:“下来,我在楼下。” 云拿着电话,吃惊地拉下窗帘往下看,树影、灯光、座椅、行人、人行道、垃圾箱,没有他。 卫好像知道云在干吗似的,在电话里说:“别瞎看了,快下来。” 云:“好的,你等我一会。” 她赶忙放下电话,寻找外出的衣服。 和卫认识之后,她的衣橱里除了原先那些文艺范的衣裙,也增加了几套运动服,还尽量接近卫的服装风格,方便晨跑也方便和他“搭成情侣装。” 云很快换好银灰色黑边的运动装,穿过客厅,和爸妈低声说:“楼下有一个同学找我,想问一下学期文学社的事情,我下去一会就上来。” 爸妈带着狐疑的眼光看她,因为云从来没有晚上出去过,但孩子大了,他俩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一定要十点半以前回来,云也痛快地答应了 。 等她快步溜下楼时,在对面的树下见到了卫,一身黑色带些许银碎星形图案的运动衣,那些银碎还不如他那一口白牙来得更醒目,整个人一身黑隐在树影下,别说楼上看不见,到楼下他不象这样咧嘴笑,也难以让人发现。 云揶揄他:“穿一身夜行衣想去做江洋大盗吗?” 他也开心地回应:“是啊,想要上顶楼劫财劫色。” 云假装听不懂,也没有追问去哪家,被他拉着手在树影中掩护下,成功逃脱楼上妈妈灼灼的眼光,向小区门口走去。 南方的夜晚,即使还弥漫着冬天的寒意,仍然热闹非凡。 小区的广场上,大爷大妈在跳广场舞,这一群那一伙的,音乐交错,各不相干; 还有一群音乐爱好者连着简易的音乐,唱着经典的歌曲; 小朋友们在人群里欢快地穿梭着,举风车的,互相推着的交相辉映; 哪家小胖子不小心“吧唧”地一声摔倒在地,哇哇的哭声和大人教训的声音相继贯入耳去…… 云和卫很小心地在广场边沿走着,并很有默契地拉开他们之间两个人以上的距离,好 分卷阅读38 象不认识一样,这可单位小区啊,爸妈同事们的警惕性可不比北京朝阳大妈的差,小心为妙。 很快走出了小区,往左往右? 云向卫看去。 卫走近她两步,低声说:“你们小区你不熟?” 云:“我晚上很少出来,最多在小区的便利店买些东西。” 卫左右看看,果断地说:“往左,”然后坚定地拉上云的手,往左走去。 云:“你想去哪?” 卫:“先过来看看。” 云心想,好吧,就跟着走吧。 走过两个街口,向右穿过马路,再走了一小段,来到一个热闹的夜市街。 云很好奇地:“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夜市,我在这里都生活十几年了。” 卫轻松愉快地回答:“凭感觉了。哪象你,呆在象牙塔的小公主,怎知人间疾苦。” 看着云有些色变,忙补充道:“好命啊,我们求都求不来。” 云哼了一声,决定原谅他了。 夜市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旁边的商铺林林总总,路边的小摊密密麻麻,各色小吃,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五颜六色的各式奶茶,香气扑鼻的糖炒栗子,酸爽开胃的紫苏炒花甲、狼烟四起的各种烤串,洁白殷实的豆浆、金黄脆酥的油条、鲜嫩多汁的水果、奇香怪异的臭豆腐……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让云这个“久居深闺”的女孩大开眼界,拉着卫的手四处乱窜,却是看而不买,按她的话说,肚子刚吃饱,现在让眼睛吃吃。 卫也陪她从头到尾走了一圈,才对她说:“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我还没吃饭呢;” 当他看到那些“不管怎么擦还是显得油腻腻的桌椅,不管怎么清扫还是黑呼呼的街道”,又迟疑地说:“要不我们再去另外的地方?” 云:“不用了,就在这里吃吧,你找地方。” 卫找了一家看上去相对干净明亮的商铺,要他们再把桌子擦一遍,自己再用餐巾纸擦了一遍,再找了两张看上去相对干净稳固的凳子,才让云坐下来。 小店依例送上两杯用一次性水杯装着的劣质茶水,卫看看了,帮云从旁边的小摊打包了一份柠檬水,插上吸管让她慢慢喝着,自己翻看着那张带着陈旧油渍的普通过塑的双面印菜单,边轻声问云想吃什么。 云:“你点吧,我吃过了,你点的东西我随便吃吃就好。” 于是卫点了一份炒河粉,一份烤茄子,两份烤韭菜,两份烤腐皮,四份(8个)烤生蠔,10份烤肉串,一听…… 这时他转头问云:“你喝啤酒吗?” 云:“尝一点吧。” 和摊主说:“两听啤酒,先这么多。” 云好奇地:“你能吃这么多吗?” 卫:“不是有你吗?” 云:“我吃不了这么多,我吃过饭了。” 卫:“吃不了我全包了,今天可累坏了,我都没有时间吃饭。” (心想,要不是怕吓着你,我还可以多点10份烤肉串)。 好吧,云也很好奇男人一顿能吃这么多,她家里唯一的男人——爸爸常说饭吃七分饱,所以看不出男性与女性在食量方面的差别。 点的各式吃食、烤串很快就上来了,卫还问摊主要一个一次性碗和筷子,从大盘中夹了一小夹炒粉递给云尝尝味道。 云小心翼翼地夹了一条放进嘴里尝尝,眼神一亮:“嗯,挺不错的,比学校饭堂的炒粉好吃多了。” 卫也好似松了一口气,又给她夹了一些些,然后低着对着他那碟炒粉,大快朵颐起来。 啤酒上来了,云也是象尝药一样,先喝了一小口,被卫无情鄙视,说喝一定要豪放地大口喝下,才能尝出啤酒真正的味道…… 最后云尝了两筷子烤茄子,一份烤韭菜,半份烤腐皮,一个烤生蠔,一份肉烤串,其余的全部被卫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般收入肚中,还有一听半啤酒,仍在继续牛饮着。 云好奇地看着他如此饕餮大吃,却仍然结实紧致的腹肌,不禁有些羡慕。 这时,隔着一张桌子坐着那四个男人好象发生了冲突,他们桌边放着两打啤酒,大部分都是空瓶子。 其中一个人红着脸,用力挣脱旁边拉着他胳膊的手,用力指着对方那个人,大声说着什么;他对面那个人表情也很生气的样子,大力拍着桌子,右手手指同样着对方。 卫感觉有点不妙,忙叫来摊主准备结帐走人,两人拉开凳子站起来时,正对着那四人桌的方向,突见一透明物呼啸向他们的方向飞来,卫身体立即做出反应,迅速前倾,双手把云护在怀中;一只啤酒瓶擦过卫的肩膀,划出一道抛物线,叭地一声砸落在地上,玻璃碎片带着残酒四处飞溅,有些还溅到云和卫的裤子上,鞋子上。 他俩同时问对方:你没受伤吧。 还好俩人只是受了惊,没有受伤。 那边桌旁一个还算清醒的人向这方拱手,表示歉意,卫 分卷阅读39 也大度挥挥手,表示算了,于是俩人转身离开了夜市。 两人并肩地走了一会,卫道:“今天没吓着你吧,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云拉着他的手,安慰道:“没有了,夜市很好玩呢,有好多好吃的。以后有机会还可以来的。” 卫:“是吧,那以后再带你去,C市还有很多很了玩的夜市,都可以带你去。” 云:“夜市经常有人打架吗?” 卫:“也不常见,但人喝醉了,什么事情都有。” 云:“如果你碰上别人打你怎么办?” 卫:“一般情况就打回去了,谁怕谁,又不是打不过。” 他又看看云说:“不过你碰到这种情况,有多远躲多远,知道吗?” 云:“嗯。我肯定有多远躲多远,然后报警。” 卫看着她一副明哲保身的小模样,突然笑道:“如果手机没电呢?” 云想了想:“如果他上来,我可先用凳子砸他,还有旁边是卖豆浆的,我可以躲到那里用热豆浆泼他,还有旁边是炸油条的,我可用热油淋他,然后就跑到街口,那边有个大单位,可以躲在那里……” 卫无语看着兴致勃勃的云,要不要这么凶残啊?谁说女人见一条菜青虫就晕倒,看看旁边这位,自己想着那热油,都吓得一哆嗦好不好。 不过如果他的云真象电影里的那样,在他前方浴血奋战还不忘抽空对她大喊“快跑”时,却在缩成一旁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勇敢地”说“不走,死也要死在一起”,真是那样,还真才让人头痛呢。 还是身边这人冷静、凶残的云好,至少她不添乱,让人放心,也让人开心。 卫更用力地握紧了云的小手,她的手好软好少,仿佛只有自己一半手掌的大小,白晰、柔软、细嫩。 之前他经常嘲笑云“无缚鸡之力”,云要么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横过卫的喉咙,轻声说:找一个有缚象之力的人就好;或者说:傻子才用蛮力,然后骄傲地昂起她高傲的头颅,言下之意自己揣摩了。 但不管哪种方式,自己的智商和情商被高度碾压只有“受”的份了。 (嗯,只是字面意思啊) 俩人慢慢腾腾地回到云的楼下,已经快十一点了,刚才在路上,云的妈妈还打了电话催她,所以俩人不敢耽误太多的时间。 云:“那我先上去了。” 卫:“好。却看着她拉着手死不肯放。” 云:“……” 云:“我妈妈催我了。” 卫:“好……亲一下再走” 云:“今天亲过了……” 卫:“再亲一下” 云:“不行……唔……” (路过的流浪猫惊奇地看着连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分不清是一只两脚兽,还是两只) 突然,云挣脱了卫的怀抱,含羞带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上楼去了。 卫以一种有些奇怪的方式僵硬地站着不敢动。 一定是今天晚的生蠔吃多了,他有些懊恼地想,等待某处自然消退。 良久,他才慢慢恢复正常,抬头看看顶楼那扇窗户,灯光已亮,她的“小乌云”应该回到家了,这才转身朝小区门口走去。 这次还比较顺利,上次从云的四楼下来,自己象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小区里“嗡了很久”才找着门口,想来是大脑供血不足导致,他肯定就是那个原因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第二天,云就决定提前回学校了,给妈妈说的是“连环”的理由,昨天和文学社的同学商量了,今天要提前去学校做准备。她担心自己再在家呆着,还不知那个不安分的家伙会出什么妖蛾子,在家里缩手缩脚不好施展,不如到学校好好收拾他。 她在公车上给卫发了短息,告知自己大概到达的时间,所以在公车站最后一站,她又见到这个家伙。 张扬的气场、明亮的眼、藏不住的笑、满口可以去做广告的白牙,就这么立在她的面前,她也禁不住自己的眉眼间的笑意,一时间公车站春意盎然。 一路上这两人的回头率不要太高,那时智能手机还没有出世,所以人们只能用目光给他俩拍照,心里留存,赶回去机房上校园论坛发独家新闻: 野驴队长“大卫”疑似有伴,与女同行牵手相谈甚欢 特大新闻,“大卫”疑似脱单,听到了无数少女、少男心碎的声音 “大卫”与“冰某人”,是我眼花了吗?还是这个世界变了 ……刷刷刷,论坛高楼平地起,大卫和冰某人成主角,吃瓜群众眼镜跌一地。 论坛中的两位主角,不是不知道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牵手穿行,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但他们决定这样做了。 爱就爱了,怎么样?年轻的心就是这么简单而有力量。 他俩生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一起晨跑,相见于小花园,互相讨论,互相 分卷阅读40 打击,互相鼓励。 当然,生活和过去相比,也有些不同: 卫会去图书馆接云一起去吃饭,虽然没有互相喂来喂去恶心别人取乐自己,但吃饭期间那些甜蜜互动也足够塞吃瓜群众满嘴狗粮了,到后来他们吃饭时方圆两米无人落座,谁愿意饭没吃饱,先吃出满肚子闲气来。 云也会去运动场给卫加油,现在她可以坐在“家属区”,离卫的球队最近的地方,给他加油、拿衣、擦汗、递水,尽职尽责,但她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他们球队队员赛后晚餐和聚会。 按卫的话说,这是他们队里的潜规则:不能带家属。 卫进一步解释,那是一大群糙老爷们的聚会,他们就是要在那种热热闹闹、红红火火、人来人往、油油腻腻的大排档喝啤酒、吃火锅、吃烤串、拍桌子、讲大话、暴粗口的,你们一文青小女子夹在中间,不合适! 上次就有某个不信邪的哥们,带她女朋友去了,结果大家都闹得不愉快。 云弱弱地反抗:“我上次也和你去大排档了。” 卫:那不一样。 具体什么不一样,他一时说不上来,但就是不一样,他本能地觉得云和他那群“禽兽”队友不能呆在一起,至少现在不能。 当然他又补充说:“我后天陪你去,就我们俩。” 如此这般的事,久不久上演一次。 所以,云和他闹点小别扭,也常抱怨他,甚至会出伤心的眼泪,说他们俩的爱情不对等。 她说当她爱的时候,“生命一切都是卫”,跑步时是他,走路时是他,吃饭时是他,睡觉时想他,去图书馆看书时是他,满眼满脑都是他,有机会总想和他在一起。 但卫大部分时间该干嘛还是干嘛,他该外出仍然独自上路,他比赛完仍然一群伙伴聚会,只有一点点时间属于她,所以“没把她放心上,不够爱她,不公平。” 卫自己倒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有时也觉得云的控述是对的,自己好象没有云爱的那么深;但他也否认云说的“没有把她放心上”。 因为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在乎一个人,每当他有空的时候,都会想到云,还有在晚上和早上起床的时候都特别想她。他也尽量减少自己与其它朋友的时间来陪她了,但似乎云还是不满意,他也很苦恼。 而更让卫苦恼的是,他好象越来越辩不过云了,因为他要争辩只会讲道理,而云不仅会讲道理,还会“不讲道理”。 当她能讲道理的时候,她就讲道理,当她不能讲道理的时候,她就耍赖就撒娇,也实在让卫大开眼界也大伤脑筋。 比如当一个美女同学从他俩身旁经过时,卫看也不对,不看也不对。 如果他看了,那说明他容易被美□□惑,而云一直不自信于自己的相貌,那么长期以往,卫一定会喜欢上比她长得漂亮的女生,于是…… 如果他没看,那说明他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也不会怎样,为什么还需要掩饰呢……难道心里有鬼?什么时候开始有异心的?…… 这些是讲道理的模式,有时卫也怀念“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时候,女人没事看那么多书,头脑推理练得这么好干吗? 偶尔卫也会超水平发挥,从人性的特点、自己的性格、和各种美女恋爱的可能性、爱她的诸多理由全方位分析的结果是——只会爱她不会爱别人时,云又开启“不讲道理”模式:“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感觉你不够爱我。” 好吧,感觉真是天下第一大的理由。 好多次的摩擦、交流、虚心请教、痛定思过之后,卫也慢慢摸索出与云交往的方法,或者说,他更多懂得女孩的心思是怎样的了。 当她讲道理时,就顺着她的道理讲,反正她总没错。 当她不讲道理时,那是她的情感需要确定的时候,就象有邮局盖一个“邮戳一样,那时他也不需要讲道理了,只需要身体力行证时自己爱她就可以了。 所以到后来,两人又“讲不清楚”的时候,卫就直接祭出甜蜜三件套:好话+亲吻+拥抱,把一切胡思乱想封杀在萌芽中,从现在的效果看,挺不错的。 幸好,云在大事情上从来都讲道理,并且无条件信任和支持卫,只是小事情上风格多变,作天作地,用意难猜。 “幸好只是小事情如此”,卫有时懊恼地想,“但这种幸福的烦恼,也不是哪个人都有福享用的,或者这就是恋爱吧”卫也不无幸福的想。 自他俩关系曝光之后,校园里同学还是祝福的居多; 除了有一次明丽把卫堵路上,两人从怒目相对、箭拔弩张一直谈到冰释前嫌、握手言欢,期间发生了什么,卫没有说,云也不知道; 直到好事的舍友偷偷告诉她时,她也没有去质问卫,她相信卫之所以不告诉她这件事,一定是因为有不告诉她的理由,自己也无需自寻烦恼。 而校园也有一种说法略占上风,说“云配不上卫”,她只在文学社有那么一丢丢小名 分卷阅读41 气,而且长得不咋的,怎配得上“外形又帅、性格有酷、又有能力、又有人气”校草级别的“大卫”。 这些风言风语同样也传入云的耳朵里,表面上她自然“八风吹不动”,私下里自然多找机会修理卫便是,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瞧这成语用得。 校园生活除了学业繁重外,仍然丰富多彩,各类球赛、健美操比赛、作文大赛、机器人大赛“好赛知时节,当季乃发生”,而最近报名最火热的是“校园十大歌手”大赛。 通过海选、初赛,现已经到了决赛阶段,前段时间卫一直在忙校足球队的事情,他准备毕业了,被抓了差使,作为教练助理到处忙乎,包括写战前计划、战后总结、新球员培训,好象比自己上场比赛忙多了; 近两个星期他都只能在手机上和云卿卿我我;云这段时间好象也很忙,甚至他的比赛云都没有到现场,他也想着忙过这段时间再去问问怎么回事。 这天他抽空来到校学生会办公室,找一份去年足球队的训练计划,这段时间忙,校学生会的例行会议他已经两次请假没有参加了。 校学生会文艺部长肖潇带着他的一群“小弟”忙乎着,想着为“校园十大歌手比赛”安排吧。他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到自己的桌子前翻找起来。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猛拍了一下,直起腰来一看,是文艺部长肖潇。 如果说卫是阳光型的校草,肖潇则是另一种类型的校草,他的五官长得很秀美,特别眼睛妩媚动人,皮肤白皙、下巴圆润,温柔地笑起来让人想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同样迷全一大群学弟学妹。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人家还生了一把好嗓子,歌路宽广,从情歌到摇滚,从中文歌到英文歌样样来得,人称“校园任贤齐”,以至于他上场的比赛,无一例外都拿了前三名,他还组织了学校唯一的乐队——曝黑乐队(传说灵感来自于黑豹,就是从猛兽变成了恶人,同样凶残),听说还常代表学校外出参加比赛,所获奖项无数,收获无数“笑粉”云云。 卫看是他,稍稍退回身子,远离“小草”——他给他起的外号。 因为以前盛传就他俩搞基,原来还可以借此挡挡桃花,现在,他可不想让云误会。 卫:“啥事?” 肖:“可以啊兄弟,藏得够深啊。” 卫:“怎么了?” 肖:“你家的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一个无任何比赛经验的唱歌小白,一直冲进决赛,很有可能一直冲入前三名。” 肖举着手中的资料说。 卫——啊,什么情况。 他拿着肖手中的资料看了起来。 我只想做那棵木棉树 不看不知道,果然一看吓一跳。 虽然云是第一次参加歌唱比赛,但真的如“小草”所说,如一匹最亮的黑马,直接冲到某高校校园十大歌手决赛,就是说,即使云在后面的比赛中是最后一名,那校园十大歌手称号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过这次校园歌手的素质也是最高的一届,听说第一名和第十名的比分相隔也不过20分。 想不到云不声不响地就去参加唱歌比赛了,“居然不和我说一声,看我呆会怎么收拾她,” 卫这么出神地想着,连“小草”在一旁说什么也听不太清楚,好象就是什么:天籁之声,一鸣惊人,空灵美妙等等,总而言之就是夸她唱得好就对了。 卫一边想心事,一边收拾好东西,就想马上去找云,他也好几天没有好好和她呆在一起了。 背后传来“小草”的喊话:你有空见云,和她说一声,说我想和她合唱一首歌哦。 卫向后摆摆手:“你自己和她说吧,”一溜烟跑了。 拿出手机,按下云的号码,电话过了一会才接通,听到云压低声音地说:“干嘛?” 卫:“你在哪,我去找你。” 云:“我在图书馆,二楼……地方。” 卫:“等着,我马上到。” 卫想着两个星期都没有见到的云,心头一热,飞快地跑起来。 当他兴冲冲跑进图书馆时,先迎来一记图书管理大妈冷冷的眼刀,忙放轻脚步,轻快地往二楼走去。 东看四瞧,一转身,他见到云了,怀抱一本书,从一个书架旁歪过头来,向他微笑。 “他的小乌云,对别人总是那副淡模样,只对他眉眼弯弯”——卫这么想着,心头的火更热了,仿佛要烧出他的身体外了。 他快步上前,借由书架的遮挡,给了云一个大大的熊抱和一个火热的吻。他的热情似乎有点吓着云了,她用力推他,并有眼神示意上方有监视器、左右有同学,然后悠然转身,继续装模作样地做出找书的样子。 卫却一点也没有恼,他挨近云,把头搁她的肩膀上方,舔着脸说:“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啊。” 云坚定地把他的头顶回去,一本正经、口是心非地说:“不想。” 卫 分卷阅读42 ——这小样,久不收拾皮痒了。 卫不顾一切上前,从云身后强力地抱着她,并不顾她小声而紧张的抗议,把她挟持到房间后端的安全门边,打开门,推她进去,不故云的低呼,把她的一切反抗和声音都堵在那个热情的吻里。 云好象也受到了某种刺激,她第一次热情地回应他,两人在黑暗狭小的空间吻了很久。 良久,卫把头靠在云的肩上,无奈地靠着她,哑着声音说:“我想马上就毕业了。” 云心知肚明地逗他:“为什么?” 卫恶狠狠说:“明知顾问,啊?!” 并做出一副再来一次的模样,云忙双手合十讨饶,怕再刺激到这个家伙。 卫再次把云搂在怀里,恶狠狠地说:“早知道我就不答应奶奶了。” 云不敢出声,但还是稍稍把身体离远了些,怕碰了不碰的东东引火烧身。 两人又在黑暗中抱了一会,才偷偷溜出图书馆。 两人捡了一条少有人走的树荫小道,晃悠悠地往食堂走去。 卫问:“对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云眨眨眼睛想想,然后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怡然自得地说:“没有啊,每天都过得一样。” 卫用手把这小骗子的头转回来:“是吗?每天都一样?” 云:“嗯,每天都一样,宿舍、图书馆、食堂,三点一线。” 卫:“那十大歌手怎么回事?” 云吐吐小舌头,有些忸怩地说:“你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卫:“我刚从校学生会办公室出来,听……”差点被这小骗子蒙混过关。 卫假装恶人状:抓着云的胳膊说:“从实招来,本大爷可以考虑饶你。” 云笑道:“如若不招呢?” 卫凶残地压过去:“如若不招,今晚**招待所大刑伺候。” 云,瞧把这货刺激得,到现在还不消停,还是赶快转移话题才好。 云赶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小眼睛配合地诚惶诚恐的看着卫,嘴里道:“大爷饶命,小的现在就招。” 卫乐了,却脸上的凶残还来不及抹去,忙转过头,右手把云往身边一带,大声喝道:“说!” 云:“就是想着快毕业了,上去唱唱歌,给自己的校园生活留一个纪念吧。” 卫怀疑低头看看她:“仅仅是这样,你不是说过,唱歌只是自己喜欢,不是拿来比赛什么的。” 云:“嗯,此一时彼一时吧。” 卫低头看了看云,右手更用力地拥紧了她的肩:“应该不止这个原因吧。” 云笑笑,挨着他走了一会,轻声说:“我只想做那棵木棉树。” 卫再过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轻吻了一下云粉色的脸颊:“他们说什么由他们说去,你不必在意的。” 云:“我不在意他们说的,但我只在意我心里想的。” 卫:“你心里怎么想?” 云:“我就是想做那棵木棉树。那棵可以和你看得一样高的木棉树。” 卫不劝她了,只是更用力地拥紧他身边的这个女孩子。 然后笑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只在他胸口高一点点的位置,取笑道:“你这辈子都别想和我看得一样高了。” 遭到云十万点暴击,追打到一棵大树后讨饶,最后也不知是谁制服了谁。 卫:“下次比赛什么时候?” 云:“这周五晚上。” 卫:“好,我去给你加油。” 云:“不要了吧,我见了你会紧张,会影响我正常发挥。” 卫:“那我呆在一个你看不到的地方,这样可以吗?” 云:“这样啊,也行。” 卫:“你就开开心心地唱就好,管他什么比赛,反正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名。” 云揶揄道:“你心里的第一名挺多吧。” 卫呵呵笑着:那是,一个,两个……他伸出双手比划着,又比划双脚:“糟糕,数不清了怎么办?” 云熟练地向他耳朵伸出魔手,这次被卫地灵巧躲开,并握着她的手在唇边亲吻了一下,融解了云本就不存在的不满,两人甜甜蜜蜜地向食堂走去,年轻真好啊,快乐与烦恼都同样简单。 那天晚上,他特地找来了舒婷的那首小诗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分卷阅读43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这首诗,有点旧,但分享的,好象他俩的爱情。 他的云,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周五的晚上,因为是周末,热闹非凡,今天晚上,大部分的学生聚集学校礼堂,A市某高校十大校园歌手决赛,今晚拉开帷幕,最大的黑马“云仙子”是大家口中的热门话题。 “你们说今晚她会唱什么样的曲风?” “应该还是象第一首《欢颜》那样的歌吧,最适合她了,白衣白裙黑发黑眼,如同仙子唱着踏歌而行,真是美极了。” “那可不一定,你看她上一场,居然唱田震的《野花》,黑衣皮裤高统靴,发出的声音居还有点沙哑有磁性,简单御姐范。” “我最喜欢那英的歌,她如果能唱就好了。” “我喜欢粤语歌,就不知道她会不会唱粤语的歌曲。” “你们说,她会不会翻唱男生的歌曲,我爱张国荣” ……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音,断断续续传到卫的耳边,十有八九都在说他的“云”,从“冰某人”到“云仙子”,看来云用她的实力打下了她的天下,还好,他没有错过太多。 卫到得还早,他特地找了一个比较偏远,又离音响近的位置,礼堂人不少,但大学生素质还行,不觉太吵,也没有后世的手机林立的盛况。 都是从海选重围杀出来的歌手,实力毋庸置疑,即使对音乐没有那么感兴趣的卫也听得心情愉悦。 “下一个节目,来自我们本次大赛最神秘的歌手”,有经验的主持人还特地停了一下,下面的听众很配合地齐声喊:云仙子!云仙子!云仙子! “对,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新闻大四二班同学邬云同学带来的歌曲——同一首歌”。 虽然邬云本名暴露,但因为在那种狂热的、冲动的气氛之中,没有人想到其中的谐音,反而更齐声地喊着云的“戏名”:云仙子!云仙子!云仙子! 卫自然也大声跟着喊,乐在其中。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云果然白衣白裙白高跟鞋,款款走来,她只是化了淡淡了妆,抹了一些些口红,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条根彩色的丝带点缀,在舞台灯光的映照下,更显清纯雅致,楚楚动人。 当伴奏声响起,云的轻灵柔转的歌声也响起来了。 云仙子降临 《同一首歌》是一首很有历史背景的歌曲,相传其原型是30年代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音乐人,在上海沦陷后创作的。时逢国难当头,很多人梦想和希望破碎,历经生离死别。而作者应时创作了这首曲子,并配上词,以此激励自已和身边的人们对未来要充满希望。 但在当时的局面,无法让这首歌传唱开来。 据说作者后来去了延安就沓无音信了。他的作品也就此积压在音乐学院的资料堆中。 到了80年代末才被陈哲等人发掘,整理,重新改创推出。 这首歌一经推出,就成为了中国歌坛的传唱度极高的经典曲目,不同于刘畅版本的深刻沧桑,也不同于毛阿敏版本的大气明丽,云的《同一首歌》却是那样娓娓道来,让人想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口味淡然却回味无穷,让人听得如痴如醉,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卫自己肯定就这么醉去了;听云唱完之后的鼓掌声、口哨声、欢呼声,想来和他有同样想法人不在少数,卫很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他突然有点理解云为什么要抛头露面登上这个舞台的原因了。 之后的歌手唱了什么,卫没有心思去听了,他在给云发信息。 卫短信:唱得真好,宝贝,爱你。 云短信:嗯,谢谢。(一个羞怯的表情) 卫短信:你什么时候走? 云短信:我还要听完后面歌手的演唱,然后,肖部长让我和他合作一首曲子,做为半决赛的曲目(如果能进半决赛的话),所以我们表演完,还要到他们训练室排练。 云短信:你陪我去吗?还要练半小时以上哦。 卫短信:好,我陪你去。 分卷阅读44 比赛完已是十点多了,云随肖潇还有他的乐队一起去了他们的训练教室——音乐协会办公室,一个离中心校区比较远的办公楼,“这样乐队合练才不会‘扰民’”肖部长解释说。 他们今天晚上要合唱两首歌曲,林忆莲、李宗盛的《当爱已成往事》、周华健、齐豫的《天下有情人》,然后再决定用哪一首参加下一轮的半决赛。 听歌的过程是美的,合练的过程是折磨人的,两个歌手的磨合,歌手与乐队的磨合,对同一句歌词不同情感表达的沟通,怎样表现更有感染力的商量等等。 刚开始这两个人还有礼貌地问问卫的意见,当卫总是说:“都好听、都可以、听不出来”之后,慢慢他俩人也就不问了,而渐渐投入与对方的艺术讨论中,时而为同样的感受欢快大笑,时而为不同的感觉争论不休。 卫突然觉得自己好象有点多余,他们所说的那些专业名词,什么间奏啊,合音啊,转调啊,自己完全听不懂;而看到云与别的男子眉目传情、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虽然他知道是比赛的需要,还是觉得胸口堵、辣眼睛,决定出去走走。 他和他俩打了声招呼,就离开的训练室;云朝他挥挥手,也不知是否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他斜靠在不远处的树旁,虽然“眼不见为净”,但教室里传来的音乐声、歌声、云欢快的笑声和肖清朗的说话声清晰传来,还是让人不舒服。 他从来没有见过云和别人这样热情的互动,他早已习惯云对别人“如冬天般冷漠”,只对他“如春天般温暖”,所以今天晚上的云对于他来说也是陌生的,有一种宝贝被别人夺走的感觉,懊恼、郁闷、无聊、烦燥、不知所措的情绪充满了他的全身,这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情感体验,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那边的音乐声慢慢停了,然后听到收拾东西的声音,又过了一会,他的手机有电话打入。 因为之前在礼堂听比赛,所以他的电话转成静音还没有转回来,他静静地看着手机上熟悉的名字:小乌云,竟然没有动。 手机又被打了两次,他还是没的接,不知为什么。 然后教室传来关门的声音和脚步声,他移动了一下位置,躲在树影后,这样走过来的人不容易看到他。 刚才给卫打了三次电话,卫都没有接,云也很纳闷,这家伙怎么了? 肖潇锁好门:“还没有打通电话啊?” 云:“对啊,不知怎么回事。” 肖:“可能没电了,我送你回去吧。” 云:“没关系,你先走吧,我再等等。” 肖:“太晚了,而且这里很偏僻,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你给卫发个短信就可以了。然后在路上我们还可以讨论一下细节。” 云想想,再伸头左右看看,还是不见卫的影子,就给他发了一个短信,跟着肖走回去了。 但他俩经过卫身旁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他,一方面天太黑路灯太暗树影太深,另方面他俩也聊得挺投入。 卫目无表情地随着他们的走动变换自己的位置,直至他俩走了好一段,才慢慢地跟在后面。 他看到肖说着说着想要靠近云,或者是有意的,或者是无意的,(卫想,这王八蛋肯定是有意的),云总是不断地移开再移开,尽量相隔一个手臂的距离;他看到肖可能说了一句什么话,云好似非常赞同,连连点头,并用“惊喜的眼光”回望肖。 (惊喜应该是卫的想象,他在后面也看不清云的表情) 他看到云可能穿着高跟鞋走得累了,甚至有一次不小心一个踉跄,肖忙伸手扶住她,还想继续扶着,但被云拂开了…… 卫一直跟在后面仔仔细细地看,咬牙切齿地想,但就是不吭声,一直跟到肖把云送到她们宿舍边,看着肖哼着小曲从他身边走过。 他从后面直直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干翻在地,再踏上几只脚,让他永世不能翻身;但同时他又觉得他俩挺光明正大的,自己反倒象个阴暗小人。 正想着,他的手机再次有电话进来,一看果然是云,这次他按开了,没有说话。 云略带不快的声音:“卫,你在哪儿?你去哪里了!” 卫:“我哪也没去。” 云:“那刚才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卫:“刚才静音,没有听到。” 云:“好吧,你现在在哪?你回去了吗?” 卫:“还好,没错过“英雄送美”的好戏。” 云停了一下,有些恼怒的声音:“你什么意思?你一直跟在后面?你为什么不出来?” 卫:“我哪敢出来啊,我害怕影响两位的艺术创作,瑟琴合鸣,那我罪过就大了去。” 云:“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无聊的。” 卫:“我是无聊,无聊到傻呼呼大半夜不睡,在一边喝着冷风,在旁边看着我女朋友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谈笑风声,打情卖俏……” 卫一肚子的恶狠狠的词语+成语+歇后词还没来得及完 分卷阅读45 全输送,云叭地一声把手机关了。 他也气得把手机往裤袋里猛地一揣,左手狠狠地往身旁的树干砸去,满肚子的愤怒充满了他的整个身体、头脑,却无处发泄。 云在那边气得说不出话了,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很久,才盈盈落下。 她站了很久,直到感觉有些冷了,才转过身擦擦眼泪,安静地回屋洗洗睡了。 卫去了宿舍阳台外坐了半宿,还第一次抽了烟,平时他为了保证身体健康,从来不碰烟,喝酒也很节制,但今天晚上,他想一醉方休。 看着忽明忽暗的烟头和缭绕的烟雾,卫第一次感觉自己象被掏空了,心里感受到类似于恐惧、伤心那样的莫名情感,有些陌生,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第一次冷战,早战早休 第二天醒来,卫很后悔,他觉得自己心胸狭窄,心理龌蹉,说话太毒,不留情面,不够大方,没有男子汉气度……总之自己就是什么都不对,但是一想到要给云道歉,承认自己这不对那不对,“他才不干呢”卫恨恨地想。 第二天醒来,云还是很难过,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做错,所以也不想向卫“低头”,两人居然就这么扛上了,一时冷风四起,冷战继续。 云和肖也顺利地进入半决赛,他们的“云潇潇”的组合果然以催朽拉枯之势,他们演唱的《天下有情人》,以超出第二名近20的大比分,横扫十大歌手半决赛,直杀进决赛。 校园论坛上是这样评价的: “中音的温厚婉转+高音的空灵清亮,唱出了新江湖的旋律优美,豪放而深情。” “天籁之声,天作之合,惊艳亮相,期待长远合作,为我们奉献更多的歌。”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请珍惜他们最后的表演”。 (因为云和肖都是毕业班的同学) 所以在赛场内,场外,都有同学喊他俩“在一起,在一起”,虽然大家都知道云和卫是真正的一对,但唯恐天下不乱的大有人在,一时间风云再起,真假难辨。 而卫更是冷着脸偷偷看完了半决赛,冷着脸独自回到宿舍,“道什么歉,想都别想。”卫恨恨地想着,却有些迟疑起来。 云渐渐明白那天晚上卫的反应,虽然他是一个混蛋,但她还是决定原谅他了。 但是让她开口说道歉,那也是不可能的,她又没做错什么事,怎么办呢? 卫那天下午突然接到云的短信,他激动地打开一看:有空吗?我想请你帮忙。 卫激动地回复(差点打错字):什么事?一定帮忙。 云:我想最后一场比赛唱莎拉·布莱曼ScarboroughFair+毕业歌,有些造型想模仿她的,对会出场的方式也有一些想法。 卫:我电话你。 卫激动地按着云的电话,还想着她不和“小草”合唱了吗,但也很知趣地没有提这个问题,看来这“云潇潇”是世界上最短命的歌唱组合了,卫幸灾乐祸地想。 两人互通了电话,就云当天晚上表演做了充分的讨论,卫也从技术层和实践操作方面提出了自己很多有见解性的看法,然后各自分头准备了。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但好象也不需要再提了不是?真是这样吗? 好吧,这段时间太忙了,以后再说吧。 校园十大歌手决赛如期举行,除了六位杀入半决赛的歌手,还请来了历界取得此荣誉称号的师兄师姐,真是一场校园有史以来最盛大的音乐盛宴。 云抽到的出场次序偏后,而不巧抽签排在肖的演唱后面,刚巧肖的演唱是他最拿手的摇滚——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燃翻全场,以至于主持人报幕下一首曲子时,下面的热浪仍还散去。 一般情况下,在一首嗨翻全场的歌曲之后,唱一首安静的歌曲,在评分上难免吃亏的,卫不禁为云小小捏了一把汗。 大幕拉开,礼堂里慢慢安静下来,在舞台四周轻轻升起干冰制成的薄雾,配以淡紫色的烟,一时间浅紫淡兰,云雾缭绕如仙境一般。 舞台上却空无一人,人们正奇怪地升长脖子张望时,伴奏音乐响起。 一个“小仙女”坐在一个弯弯的月亮上,缓缓从天而降,只见她头带公主冠,身披淡蓝薄纱,钻石一样的晶晶闪闪深兰色衣裙上星星点点,带着那一丝瑰丽诱人的光彩。 她轻启朱唇,那如天使般的声音,带着神秘的力量,演绎着大家所熟悉的ScarboroughFair的经典旋律。 当她第二段用中文演唱时,就是大家所熟悉的“毕业歌” 蝉声中那南风吹来 校园里凤凰花又开 无限的离情充满心怀 心难舍师恩深如海 …… 那些毕业的淡淡离愁,难忘的师生情谊,熟悉的校园风景,随着婉转的歌声送至人们的心田,到最后几乎变成了 分卷阅读46 全场大合唱。 肖也不得不赞叹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智慧;卫也很开心,不枉自己这两周又是绳索又是滑轮又是螺丝累得两手脱皮,这种开心,也让他忽略了云收获鲜花数束所带来的不快。 当云唱完时,全场仍然一遍寂静,大家还沉浸在刚才美妙的气氛中,不知是谁第一个站起来,然后很多人都站起来,用力的鼓掌,为这么美妙的视听盛宴,而云的仙女造型,直接登上了校刊,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比赛结束自然是计票、点评、嘉宾表演、颂奖,虽然云以微弱比分惜败于肖的乐队,但她也无所谓了;本来比赛就不是为了名次而来,而这个名次也大大超出她自己的预想,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谢绝了其它歌手一起去吃夜宵的热情邀请,并及时“借花献佛”把那几束鲜花送给了返场表演的师兄师姐,云顶着大家又是羡慕又是揶揄的眼光下,看着卫和他的伙伴在后台拆卸“月亮船”的装备,然后在他那群损友的哄笑声中,被卫拉走了。 夜虽然深了,校园里仍是很热闹,今晚盛会的余波还在校园各处荡漾着。 卫和云慢慢地走着,两人都不说话,想说些什么,又无从说起。 卫转头看看她说:“脚累吗?” 云:“嗯,我平时不太穿高跟鞋。” 卫用手止住她,并站在她的前面,半蹲着身体。 云明知顾问:“干吗?” 卫:“上来。” 云笑笑,熟练爬上去。 “嘿,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没锻炼,重不少”,还往上掂了掂; “乱说,才没有重呢,是你的感觉出了问题。” “好好,是我的错。” “你还错哪了?” (好吧,秋后算帐在这里等着呢) “呵呵” (装疯卖傻谁不会啊,卫这段时间也练得炉火纯青) 一只纤细的小手在他耳朵上熟练一扭。 “哟,哟,疼,轻点,看着我双手没空是不是?” (惩罚性地在那饱满而让人羞耻的地方小打一记) 云恼火,“这家伙还敢反抗,”加大了手的力度和扭转的幅度,然后受处罚的就变成她了。 卫走到路旁的一棵大树后,“嗖”地把云放下,趁她没反应过来,就把她摁在树干上,用手紧紧箍着她,并用唇把她唯一可以动的嘴堵上,这下消停了。 后来,云的腿有些发软,卫忙抱紧她,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肩上喘口气。 云狠狠打了一记他的背:“就知道欺负我。” 卫:“以后不会了。” 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卫:“我知道。” 云:“为什么?” 卫:“我看着你和他那样,我就不舒服。” 云轻笑:“你老家不是在C市乡下吗,怎么转山西了,瞧这满身酸味。” 卫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有点恼羞成怒,正想迁怒于她时,云忙转移话题道:“你们做那个月亮船不容易吧。” 卫:“还好,也不算难。嗯,你别转移话题。” 云:“那好,那我问你,你到底吃什么醋,我和肖同学都是正大光明地讨论唱歌而已。” 卫:“我知道,但我看你们谈得那么默契,我却一句话也插不进去,我不高兴。” 卫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很羞愧,头垂在云的身后,不敢看她。 云用手环着他的腰,他把他的在乎、他的软弱,就这样呈现在她面前,让她心里很欢喜也有点心疼。 她:“我和他只是在歌曲方面有一些些小默契,但我和你有很多很多的默契。” 卫嘟囔着:“我知道,但就是不高兴。” 云:“你自己也和别人有很多小默契啊,比如上次明丽……比如……” “打住”,卫突然感到有点引火烧身,忙抬起头保证说:“没事,可能是第一次吧,习惯就好。” 云笑着迎向他:“以前都是我要习惯你,你现在也要学会习惯我。” 卫:“哟,现在出名了,敢和我平起平坐了。” 云:“哪里哪里,我向来都是和你高起高坐” 她故意用手做了一个高低非常悬殊的手势,因为卫比他高,做这个要超出他的头手势,有些吃力,把卫逗笑了。 他故意蹲下来,使与云身高齐平,云还在做那个比划,胸部颇具规模的优美曲线在轻纱的遮挡下惹隐若现,卫蹲下来时正好看到,他一下子呆住了。 云看他不做声僵在那里,马上发现是什么情况,忙双手护在胸前,转身羞道:“不许看,你这个大流氓。” 卫站直身子,微笑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看我女朋友,怎么就是流氓了。” 云转过头背着他的目光:“还说,还说,不许看,不许说。” 卫无奈:“好吧,不许看,不许说。” 那种难 分卷阅读47 以言说的气氛让人又向往又害怕。 过了一会, 卫说:“哪天在房间给看一下?” “不行” “为什么,就看一下” “你会得寸进尺的” (好吧,卫自己也不能保证) “那我给你看一下” “不看” “你怕你得寸进尺吗” “才不是,你这个坏蛋” 伸手打他,却被“反咬”一口,起义直接被镇压。 风吹过来,云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 卫:“你怎么了,是害怕吗?” 云:“嗯,有点。” 卫心里叹息一声,轻轻柔柔地抱了她一下:别怕,“我不会怎样的,你不同意的话。” 云:“你保证。” 卫:“我只能保证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怎么样。” 云的头轻轻在他胸前蹭了蹭,这个男孩子的这句话,让她很放心。 五月的夜晚,风也带着那么一丝的清凉,衣裙轻飞,月色撩人,愿长醉不醒。 树丛中的彩签纸 之后的时光过得很快。 因为是毕业班的最后一个学期了,课程安排也相对轻松,大部分的同学都在忙着实习、写论文、找工作,老师也对上课考勤睁一眼闭一眼的,最后一学期了嘛。 很多人说,大学时期的恋情,不是输给时间和金钱,而是输给了异地;但这对于云和卫来说,不成问题。 云的工作,她爸妈早打点好了,毕业后,就可以去某某出版社工作,这个时代,数字化发展刚刚起步,所以传统书籍、杂志仍占大壁江山,所以云去了这个单位,象别人口中说的:就象进了保险柜一样,包你“生老病死”。 卫则跟他几个损友一起,准备合作开一个新型的旅游信息公司,不同于传统的旅行社,他们计划将探险、人文、生态、网络营销等概念融入其中,这在当时还算是相当创新的一种想法;这段时间卫和他几个朋友整天都在捣鼓着,有时云也被抓壮丁去帮忙改写文案,日子过得相当充实而滋润。 至于这个旅游信息公司总部开在哪个城市嘛,卫豪气冲天地说了:“云在哪里,总公司就在哪里。” 当场收获香吻数个,想要更进一步的奖励时,被云严词拒绝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那天早上,他俩如约一起去跑步,今天他们换了一条林荫小道,也是上次排练歌曲走过的林荫小道,这条路少有人走,但听闻这片区的樱花开了,所以这段时间过来拍照、运动、约会的人也多了起来。 晨风清凉,树影轻摇,幽香袭人;微风徐来,粉红色的花瓣像蝴蝶般翩翩起舞,满天满地都是樱花的花瓣,树叶上有,枝杈上有,草地上也有,卫和云的身上也有,两人如同电视剧里的主角一样,十指相扣,携手漫步在这樱花雨中。 突然,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相视的眼神中,都看到对方的一丝凝重。 前方,离樱花林大约20米处靠近围墙的地方,有一处灌木丛,旁边竖着几棵榕树,弯弯的树干撑起巨大的树冠,如一把巨型的绿色大伞,不仅罩住了前面的草地,也罩住了身旁的灌木丛,大榕树的树枝有许多气须,当微风吹来,它们也随风拂动,就象前面草地飘动的那张彩签纸。 卫停下来,是源于他多年对于危险的直觉;云停下来,是源于她对于周围环境气场的敏感。 卫拉着云的手,慢慢走向彩签纸,这是一张印有图案的彩色信纸,背景粉红浸润,下面点缀一排樱花,以工笔画风绘成,清新脱俗,细腻雅致。 按信纸的折痕看,信签应是折成心型后展开。 信纸上的字一看就是女孩子的,非常秀气。 写着的一首诗: 你侬我侬, 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 捻一个你, 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 一齐打破, 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 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 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 死同一个椁。 这首诗远比作者有名得多,很多恋人用这首诗来表达自己与对方难分难解的深情;在这首诗后面,有一行笔划混斜的字,还有些模糊的,象是被水润开的模样,仔细辨认,好象是:永别了,我的爱。 落款:筱筱 2002年4月18日。 卫和云相视一看,这是昨天晚上的日期,发生了什么事吗? 卫把目光转向那灌木丛,多年的生长,枝条互相缠绕,密不可分,从这边看去,竟看不透背面。 卫说:“你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他 分卷阅读48 慢慢走近古榕树,拨开灌木丛,借着天边渐透的微光,只见榕树边斜靠着一名女子,看衣裙应该是学校的学生,头还靠在树上倒向一侧,右手腕有一道血痕,流出的鲜血浸过了女子半边的裙子,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斜倒在她的左手边……天啊,这里竟然是出了命案。 卫神色沉重地退回来,对云说:“你去保卫科打电话报警,我在这里守着现场。”云脸色有些苍白,这意味着她需要一个人穿过这条人烟稀少的林间道,跑上十分钟,才能到达校园中心的保卫科,而这里才刚刚发生了命案。 这时卫也想到这种情形,但如果他去报警,留云一个人在命案现场,更不放心。 他想了想,只能紧紧地抱了一下云说:“别害怕,现在天慢慢亮了,你换一条路吧,从那条路跑过去不到三分钟,会有一个家属区,你到老师家借电话来打吧。” 还宽慰她说:“从这条路跑,我可以一直看着你。” 云虽然还是白着脸,但面上渐显坚决的神情,她转身向另一条小路跑去,跑一会回头,果然可以看到卫一直在她身后看着她,于是更坚决地往前跑去了。 又过了十分钟,慢慢有人过来了。 偶有晨跑路过的同学,被卫劝在外围,并一起承担保护现场的工作; 后来云和保卫科的干事一起回来了,再后来,公安局刑警队的人也来了; 再后来,云和卫被带到保卫科办公室,做为第一目击者协助警方做调查笔录。 ……这件事情轰动了全校,在校园论坛上各种猜测众说纷纭。 死者筱筱是中文系大三的学生,也是文学社的社员之一,和云一样,也是一个清高、内敛的才女,和云的“冰某人”不同的是,其长相极具古典美,身材窈窕又柔弱无骨,婀娜多姿,加之笔名有一“筱”,所以人称“小黛玉”。 与云先前的“男性绝缘体”不同,筱筱是和男朋友一起上的大学,他俩是高中同学,筱筱在中文系,男朋友陈宇岩称土木系系草,身材高大,才华洋溢,活动能力强。 不同于“蔷薇与云”新组合,“岩与黛玉”组合可是老牌校园仙侣,进校之后已然成为校园各情侣追宠的榜样,没想到她以这种方式决绝人世。 从现场的各种迹象看,人们脑补了剩下的剧情: 陈宇岩移情别恋,筱筱求而不得,因为选择了自杀;更多的细节被吃瓜群众扒出来。 比如陈宇岩最近榜上了一个女大款; 比如筱筱如何在陈的宿舍苦等; 比如陈与筱筱曾去过某某小诊所,出来脸色苍白; 比如…… 一条条真假难辨的信息就这么一个早上,在同学们口中流传,在校园论坛上搭起高楼, 这一切云和卫均不知晓,他俩正在保卫科协助警察做笔录。 离开办公室时,云回头看着屋里桌上的彩色花签纸,欲言又止。 从门口进来的中年警官,应该是他们的头吧,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严肃的面容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邬同学,你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说出来,没有关系,你们毕竟是同龄人,有些想法是相通的。” 云却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想到的说出来,她转头看看从另一个房间录完先笔录出来的卫。 卫眼睛问她,怎么了? 中年警官对这两小情侣印象不错,勇敢、细心,还有着不同一般同学的刑侦常识,懂得保护现场,按女孩子的话说,她喜欢看推理小说;男孩子的话则是,听云说过。 所以中年警官再次鼓励她把自己想到的说出来,“错了也没关系,警察办案讲证据,可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卫也用手搂了一下她的肩膀,鼓励她说出来。 云:“我刚才听警察说到那边的情况,很象自杀现场。但我想,如果我要去自杀,一定会在樱花下,而不是在榕树下。” 卫用眼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是,瞎说什么啊? 中年警官感兴趣地追问:“为什么?” 云:“我也认识筱筱,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所以人看,她穿的是她最喜欢穿的长裙和最相衬的鞋子,写那首诗的纸,也是近段时间校园最流行樱花图案的信签,这样的人如果想自杀,也一定让自己美美的,那就会选择在樱花树下。” 云深吸一口气说:“如果我为了纪念我自己一段美丽的爱情而去死,也一定让自己死得美美的,不枉自己过去的一份情感。而且樱花,美丽而易逝,也常被人们用来形容爱情的短暂。” 中年警官点点头说:“有道理”。 云:“还有,”她转向那张彩签纸,里面的女警得到中年警官的示意,把彩签纸递给她。 云拿着彩签纸说:“筱筱是左撇子,虽然她长年练字,看上去和我们平常用右手写的字没什么两样,但如果仔细看,有些字还是有区别,特别是竖形笔划,左手写和右手写的运笔习惯会不一样;但是看最后面的一行字,我感觉就是右手 分卷阅读49 写的。” 云举着纸,把那些细小的差异向中年警官指出来。 中年警官深深地看了云一眼,眯着眼睛笑笑说:“行啊,小姑娘,有没有兴趣学习笔迹签定,以后来我们公安局工作?” 云忙摇摇头:“谢谢了,我只对字感兴趣自己研究一下,还不能做笔迹鉴定。” 中年警官:“可以学啊,我们刑事警察学院有这样的专业,还招研究生呢。” 然后又自嘲道:“不过你已经是大学生了,改专业可能性也不大了。” 云忙连连点头,再次表达自己不愿意做警察的信心和决心。 然后拉着卫向警官鞠躬道别,逃也般地溜了。 中年警官看着他们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笑,有意思。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关于案子的信息传来,有些在人们意料之中,有些在人们意料之外。 剧情有些狗血,但也不外是: 青梅竹马的情谊,敌不过女大款的金钱、事业支持的诱惑; 女友心有不甘,晚上约见,以死相逼; 两人在推掇中被误伤,男友鬼迷心窃制造自杀现场; 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准时出席; 不管什么原因,犯罪分子终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后来,公安局刘科长(那个中年警官)还托保卫科转达了对云和卫的感谢,他们的及时报警、对现场的保护,以及云提供的推理方向,都促进了这个案子侦破的进程,当然,这也是后话。 嫁给我吧,云 然而案子过去一周,云还是有些郁郁寡欢。 想着爱时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到不爱时的冷漠相对、残酷谋杀,让云第一次对爱情有了悲观的认识,甚至影响她与卫的爱情的信心与前景。 “他们俩是那么相配的一对,都走到这种地步;何况我们俩……言下之意自行发挥。 不管卫怎样地拍胸保证、举手发誓、插科打诨,云好象有点掉到死胡同里,转不过弯来,也让卫头疼不已,真是做了好事,还莫名其妙地躺枪,他心里暗暗又给那个死岩又记上一笔。 最后,卫只好使了绝招。 那天他们一起坐在小花园的转盘上,卫半蹲半跪在云的座椅旁,认真地看着云的眼睛说:“云,我们毕业后,就结婚吧。” 云楞住了,她好象被吓着似地说:“你够年龄了吗?” 卫:“一般人毕业就22岁,我上学晚一年,所以肯定够年龄了。” (但这不是重心好不好) 云好象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慢慢有了光彩,然后又象星星隐去般地说:“我不要你同情我。” 卫本来觉得挺有把握、皆大欢喜的事,现在好象滑向一个诡秘的方向,他定了定神说:“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云疑惑地看他。 他拉着云的手,蹲在她面前缓缓地说:“本来,我觉得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在感情上,我不愿花太多的时间,甚至想着以后可能不结婚,或是随便找一个人结婚就行了。” 感觉这句话刺激到了云,他忙抓紧她要挣脱的手:“听我说完。 但是我遇见了你,也幸好让我遇见了你,让我体会到生命中,也有这样一个女人,象我其它事情一样重要;我不想浪费时间去找其它的女人比较来比较去,看看谁合适谁不合适;有那时间,还不如我们早点结婚,把合适的稳定下来,把不合适的磨合成合适的,这样好不好?” 谁说直男不浪漫,或者说他们根本不需要浪漫,直达暴点就行了,而大部分的女孩还是很吃这套的,当时流传一句话:一个男人爱你的最高境界就是想和你结婚。 当然云也不例外,她的表情从疑惑、吃惊、羞涩到暗喜,然后眼波一转道:“你这样算求婚吗?” 卫:“当然,你看我都给你跪下了。” (他拍拍自己半蹲半跪的膝盖) 云一扬下巴:“那戒指呢?” 卫,嘿嘿,幸亏早有准备,他拿出两个套窗帘的圆圈,一大一小,还抹了一个圈圈的内边沿,还算光滑,给云戴上应该不会划伤她。 他献宝似展示了那两个圆圈,象骑士一样轻吻了一下云的手背,然后把圈圈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再亲了一下她的手背,满眼乞求地看着她说:“先用这两个代表着,等以后我们有钱了,一定给你买一个大钻戒。” 云强忍着满眼满心的欢喜,也帮他套上了那个大的圆圈,并模仿神父的口吻庄严宣布:“同意,现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卫欢快地大叫一声,上前把云从转盘的座椅上似公主般抱起来,就这么在转盘上旋转起来,他的大动作也引得小转盘的连环转,惊起云的一声声娇呼,很快又没声了。 转盘因为刚才的动力继续轻轻地转动着,树上的麻雀歪着小脑袋,看着树下相拥相吻的两个人,他们是在互相 分卷阅读50 喂对方吃虫虫吗? 如果说,前段时间云的天空是灰色的,阴暗的,那么,这段时间云的天空是明朗的,阳光普照的,她每天有时间都和卫腻在一起,一起憧憬他们的未来,规划他们的小生活。 当她担心怎么向家人开口时,卫大包大揽地说:没关系,到时候他负责去搞掂她父母,再不济还有奶奶嘛。 对哦,还有奶奶这个大后盾,云对他俩未来的美好生活更向往了。 他们有时在图书馆一起查阅资料,编写论文; 有时在校园的林荫小道牵手携行,窃窃私语; 有时在卫的宿舍商量新的旅行公司整体规划; 有时在校学生会办公室讨论未来的各种可能性。 云和卫很满意他俩交往的现状,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卫越来越难以坚守当初他对奶奶的承诺了,特别是当他真实触摸过云的光滑、幽香与柔软,真的如“云”一样时,都得冲到卫生间洗冷水澡,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受一直折磨着他; 乃自每次当他从卫生间出来时,都“咬牙切齿”地对云说,万一以后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洞不了房,云一定要为他后半辈子负责。 云每次都象小狐狸一样得意又娇俏地笑着,配合他着的痛吻和熊抱,更让他无可奈何。 四月下旬的某个周五下午,是他俩都终身难忘的日子。 那天卫接了一个电话,接完脸色大变,匆忙跑回宿舍收拾东西。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他给云简单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他父亲出了车祸,现在医院抢救,他得马上赶回去。 云吓了一跳,强忍着自己的担心,平静地叮嘱他:要小心,别着急,并说学校请假的事情、论文的事情,她会继续帮忙盯着的。 两人匆匆挂了电话。 之后卫只发过一个短信给云,说自己正忙着,爸爸的脊柱受了重伤,更多的细节没有说。 云给他回短信,也只能表达他好好陪护父亲,自己也要注意休息;如需要她可以前去帮忙等等,但没有收到卫的回复,她想他肯定太忙了。 之后的十天,云一直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打过两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发的信息也没有人回复;她只能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卫太忙了。 却不知她一直苦等的卫,现在正在校园附近的夜市和他的死党强喝啤酒。 短短十天不见,卫变化很大,原来的如追风少年似的意气风发、率直冲动,一下子长大了十岁,有些萧索、憔悴,也变得更加的深沉而坚定。 他一下子叫了两件啤酒,一声不吭开了两瓶,一瓶给强,一瓶自己拿了,自己在那瓶颈处碰了一声,一口气吹下大半瓶。 强自己大喝一口,很担心地望着卫,自从八岁在C市大院认识卫起,他从来没有见过卫这副表情,仿佛天塌了一半自己又奋力顶回去的那副模样。 他俩各吹了两瓶,看卫还是一声不吭,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兄弟,怎么了。” 卫:“没什么。” 强:“嘁,你那样还叫没什么,天都要塌了的样子。” 卫摸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 强切了声:“说吧,什么事,这么多年兄弟,还有什么不好说。” 卫欲言又止,却不开口,再大喝一口啤酒。 强仿佛福灵心至问到:“是不是云怀孕了?” 卫差点被一大口啤酒呛住,咳个不停,一边咳一边摆手。 强却觉得自己猜对了,得意地说:“果然被我猜着了吧,你们俩好成那样,不中招才怪了。” 卫总算咳停,气到:“猜得准个屁,云现在还是个处好不好?” (突然想到,云幸好还是个处,幸好。) 强张大嘴,不会吧?你们…… 卫赶忙岔开话题,免得这个“黄头强”想到拐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题上。 强心想不是:“那,是不是云得了什么绝症?” 卫差点又呛一大口:你能不能想着我家云点好,我的事,你怎么尽想到她的身上。” 强一副理所应该的样子:“你自己的事,你什么时候愁成这样;只有云的事,你才会变这个样子,象上次云不开心,你不是……” 卫忙和他碰瓶,岔开话题:“喝酒。” 强再追问:“真不是云的事。” 卫:“不是,是我的事,我家的事。” 强:“哦。” 继续等待。 卫又喝了两口酒,闷声闷气地说:“我家老头子出事了,他出了车祸。” 又闷了一会说:“脊柱受伤,下肢瘫痪了,现在只能卧病在床。” 强抚着自己的小心脏,这个信息量有点大了,我得缓缓。 又过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地说:“这个云知道吗?” 卫垂下头,沉闷地说:“具体的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她;连这次回来,我也没有告诉她。” 强又 分卷阅读51 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这个麻烦大了。 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卫:“先回来和学校请个假,然后回家准备论文什么的,反正就是先请个假。” 强:“还有呢?” 卫:“那个旅游公司,本来想和大家一起干的,现在你们看着办吧;如果还想干,我原来写的一些可行性计划,我整理好给你们,你们自己决定。” 强:“行,我们先看看。那你呢?” 卫大喝了一口啤酒,深叹一口气说:“我得回去,我们那小地方还有些关系,可能找个事业单位吧,先混着干,主要是得有时间陪我爸。” 强感慨地拍拍他的背,他知道天□□自由与冒险的卫,与那朝九晚五的事业单位是多么的绝缘,但现在却,…… 唉。真是天意弄人啊。 他又小心地问:“那云呢?” 卫再次垂下头,双手用力地揪了揪头发,闷声说:“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强:“你要不要和云商量一下。” 卫断言:“不行,不能告诉她。” 强:“你不会是怕云知道了以后,和你分手吧?” 卫:“不是,相反的,我害怕她不管怎么样,都不和我分手,然后直接跟我回去,和我一起照顾我爸。” 强:“那不是好事?” 卫:“是,听上去是好事。但是我不想连累她。” 强:“也是,不过,你要不要和云说说,听听她的意见?” 卫:“不能和她说,她肯定会那样做,不然就不是我认识的云。” 强:“那你也不能代替她做决定吧,毕竟你认为不好的事,她不一定这么想。” 卫:“正因为她不这么想,我才要帮她想。” 强:“你也不能代替……” 卫粗暴地打断强:“别说了,不能告诉她。” 他转过头,良久地沉声说道:“她一定会选择和我一起,去到我的家乡,和我一起照顾我爸,甚至可以不考虑是否和我结婚;她可以这么想,这么做,但是我不能这么想这么做,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老爸伤的是脊柱,康复再好,也只能是拄着拐杖走几步路,他身边肯定是缺不了人的,而且不知道是多少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不知道。我已经折进一个了,不想她也折进去。她那么有才华,她有她的理想,她还想着以后要去做一名心理咨询师什么的,我不想因为我的事,影响她。” 他难过得说不下去,低下头喝酒以掩饰自己的心情。 强听了,也难过得听不下去,唉,这老天啊,这整的是啥事啊? 卫和强两个继续闷闷不乐地喝完两件啤酒,走的时候都有点摇晃不定。 回到宿舍分手处,强担心地看着卫:“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卫大手一挥:“不用,这点酒还喝不倒我。” 然后用手拍打着强:“你记着我说的话,谁也不许说,特别是云。” 强:“那她找我怎么办?你那姐们可厉害了,哥们怕抗不住。” 卫想想:“明天我找你,和你好好合计合计。” 然后挥挥手,独立往操场走去。 强在后面大喊:“宿舍在这边。” 卫:“知道,我想去操场走走。” 然后晃晃悠悠地往操场走去,强看他脚步虽晃但底盘还稳,但究竟不放心,跟在他后面一起往操场走去。 没有态度,就是一种态度 卫晃晃悠悠地来到操场边,然后开始跑圈,没有什么热身、技巧,就这么一直疯狂地跑啊跑,强开始时还陪着他跑,跑了十几圈了,这家伙还在不停地跑;强实在跑不动了,只能站在一处看着他,只见他跑得脚步踉跄了,还在跑,摔倒了爬起来还跑,还时不时用手背擦着脸上流下来的水,不知是汗还是泪,或者两者都有,心里也觉得怪难受的,只好又陪着他跑起来。 不知跑了多少圈,两人连摔带爬的,实在挪不动了,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天上的月光如银地洒下,不管人间经历什么变故,沧桑变化,它始终如一清华浴地,如玉如雪,从不改变。 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拉着强一起爬起来,象是对强说也象是对自己说:“回去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不能倒下。”然后径直向前走了。 云一直不知道卫已经回到学校,等她知道的时候,卫已经回校三天,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他买了明天的火车票,准备回去。 看着云发来的信息,或她打来的电话,他如同木雕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没有反应。但也躲不过云直接找到宿舍来,他只是平静穿上外套,对云说:“我们去操场走走吧。” 两人安静地走在操场上,正如每个高校都有一个恋爱角一样,这里也是学校的恋爱角,树影下,草地上,灌木丛中,隐隐约约一对对情侣相偎相依,给夜色增添了一抹温情和浪漫。 从表 分卷阅读52 面上,卫仍象原来一样,牵着云的手安静地走着,甚至也给了她温情的拥抱和亲吻,但云感觉他象变了一个人,牵着他有手,心却在海角天涯,现在的卫,被抽走了活力和热情的木偶,那样漠然,这种感觉让云害怕极了。 她在一棵长椅上停下脚步,拉着卫坐下。 她担心地看着卫:“你没事吧,你爸爸怎么样了。” 卫:“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爸爸发生车祸,现在情况也在医院稳定下来了。” 云:“但是你,好象完全变了。” 卫:“也许吧,不过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有些改变不是吗?” 云:“也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云问:“你这次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卫:“嗯,对不起,事情太多,本想这两天告诉你。” 云:“事情多我可以帮你啊,这样事情就会少一些。” 卫:“有些事情你帮不了的。” 看着云不服气地睁大了眼睛,卫忙说:“的确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的。” 云难过地低着头,玩扯着自己的食指说:“我还以为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卫用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趁着她低头的时候,深深地凝望着她,并在她抬起头时转向另一个方向,刻意不去看她。 云小声说:“我感觉你这次回来变了,变得离我好远。” 卫:“是吧,可能是近段时间事情太多,太累了。” 云低着头,委曲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却又顽强地擦去了,她觉得这个特殊时候不能太脆弱,不能再给卫增加负担了。 卫虽然眼睛看着别处,但身边的姑娘的一举一动,他都收之眼底,他很想紧紧地抱着她,给她最深的爱与支持;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因为这一时的软弱而毁了她的一辈子,他狠心地把头转向更远的地方。 云从来没有象这一刻这样感觉与卫的距离,咫尺天涯,她突然想到这个词。 这种认识让她既害怕又难过,就象小孩子即将被父母抛弃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抱紧卫的胳膊:“卫,我害怕,你抱抱我。” 卫回抱了她,在她看不到的上方,咬紧牙关,用全部的意志对抗自己内在的情感。 云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喃喃地说:“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我们去那个**旅馆好不好?” 卫那个当下觉得内在的世界都要崩塌了,他几乎听到自己内在的声音要冲出来大喊:“好!” 但一阵风吹过,强行把他再次地拉回现实。 他忍了又忍,面容控制得甚至有点扭曲,良久,才用尽量温柔的声音对云说:“别多想了,我送你回去吧。” 云再也忍不住,抬头哭着问他:“你怎么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卫也红了眼睛,他忙把云按在胸前不让她看到自己的异常,以尽量正常的语气说:“我当然爱你,我记得的,要对你好好的。但是今晚上不行,好吗?以后,以后有机会去。” 云还是委曲得不行,这是她能挽留卫的最后一个手段了,但是好象还是没有用,也许还有其它不要脸的方法,但是云做不到。 她觉得胸口象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象被人掐住了喉咙,想喊但喊不出来; 她的眼泪一直不停的流,想止也止不住; 她想摧毁这一切压迫她的感觉,但是好象被压得动也动不了,她从来没有感觉这样的难过,即使当年离开奶奶独自一人来到大城市生活的“寄人篱下”,也没有这么憋屈过。 最后还是卫把她背回去了,云的眼泪把他的背后都打湿了,好象预知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卫一直微仰着头,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并不断在心里建设:我要坚强,我不能倒下;我要坚强,我不能倒下。 这一招似乎挺有效的,他的眼泪慢慢就收住了,并且这样过了很多很多年,不管碰到多大的困难,怎样伤心难过的事情,都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但是他好象也失去了笑的能力,当然这是后话,在此不提。 次日,卫独自登上了火车,除了强给他提着大包小包,没有其它人送别,他也没有留给云任何的信息。 这是他和强还有几个死党讨论后的决定。 那天,在卫的宿舍里,强及其它死党看了卫大体完成的可行性报告后,大家都觉得大有可为,商量继续做下去,并一致同意给卫两成干股,卫强辞不过,只好先应着了。 公司的问题好办,云的问题不好办。 卫的要求是:让云接受他俩分开的事实,还要最大限度地降低对云的伤害,不管是外部还是内心。 大家逼得没法,想了很多和平解决的方案,都觉操作性不强,又出了很多馊主意,比如卫找一人上演移情别恋、捉奸在床的戏码之类,让云见到绝望死心等等。 卫对这个方案有些动心,但又被否了, 分卷阅读53 原因是: 一方面云不会相信这种低级的戏码, 另一方面又会连累另外的女孩子,不好。 大家又想了一些奇葩的、另类的方案,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过不去,其中一个比较嘴快的不禁嘟哝一句:“总不能让人找云麻烦,让她自惭形秽自己了去吧。” 卫猛地抬头:“你说什么,不能碰云?!” 那架式如一头炸了毛的狮子,只要对方说一句:是!就会猛扑过来把对方撕成碎片。 其它人忙把他们隔开, 这边直着脖子喊着:“不是设想吗,不是比喻吗?” 那边吼着:“你还真敢想啊!你他妈真敢想啊!” 这边:“分个手而已嘛,又不是没见过,哪有这么麻烦的。” 那边:“你再说一句,你再说一句,你给老子滚!!” 这边:“滚就滚,没空理你这破事!” 那边:…… 一时间七手八脚,左挡右摁,乱成一团。 最后卫大手一挥:“都别说了,你们走吧,老子想静静。” 他奋力把众人赶出房间,紧闭房门,才颓然靠坐在门后,陷入沉思。 最后决定了,要让云这样的女孩子死心:“没有态度就是一种态度。” 没有说服,没有表达,没有告别,就这么一走了之。 他承认自己很懦弱,没有能力面对这一切,但也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当然,后序还需要一些人的配合,他已经想好了,一定顺着她的习惯思维让她自己死心。 坐在门后的卫长吐了一口烟,这是他有生以来,做出的最艰难的决定。 云在两天之后,知道卫的离开,看着他宿舍空荡荡的床,面对他舍友尴尬、同情、难以言述的复杂表情,云沉默地离开了。 她开始打他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给他发短信: 卫,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在哪? 卫,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商量,相信你能面对,我也能面对的,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强不是吗? 卫,你不是说过,未来我们一起面对吗?生命中的遇见是老天给你最好的礼物吗,这些你都忘了? 卫,…… 换了别人的号码打,喂了一声挂断,再后来, 最后一次拨打: 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长长的嘀嘀声,如长长的休止符,如云心里回响,再陷入长长的静默。 云安静地在幼儿园的小转盘坐了一整天,直到那个熟悉的看门老阿姨关心地过来问了两次,才平静地微笑道别离开。 她平静地去食堂打饭,如吃药一样,平静地咽下每一口饭菜,完全不顾及旁人看她的眼光; 她去图书馆查资料,用最快的速度写好评文,提交老师,并申请好半个月的假期,争取在答辩时赶回来; 她给奶奶打电话,象以前一样笑说自己在校园的趣事,并答应毕业后去看她; 她给父母留言,说有一个机会去外地实习,需要多少费用,说服得到了父母的支持。 然后她通过她的渠道,查到了强的宿舍和电话。 那天一大早,强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推开门要去上洗手间,一看眼前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兰,兰姨是谁? 不是说眼前这个人长得多可怕,或表情多么狰狞,可能是他自己心里有鬼吧,强这么想。他第一句话就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才好奇地问:“你怎么能一大早就上得了男生宿舍?” 旁边有早起的男生见到走廊居然有女生,忙将身子和呵欠都吓回宿舍,好歹穿戴略显整齐,才敢出来洗漱,好奇眼光一直追着云和强打转着。 云穿着一套整齐的运动服,头发高高扎了一个马尾,显得清爽精干,素颜无妆,表情好象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一定要说有变化的话,她更冷静,或者说眼神更犀利(强不由地想到这个词。) 云听到强的第一句话,微微一笑,竟然让人感觉到某种寒意:“我什么都没说,你就说不知道,说明你知道些什么了。” 强暗暗叫苦:“我真不知道卫的家在哪?” 云:“那说点你知道的。” 强顾左右而言它:“你看云同学,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再谈。” 云:“不用,就在这谈,如果你不想被当成猴看的话。” 旁边走来走去甚至故意走来走去男生们,都目不斜视、竖着耳朵从他俩身边经过再经过。 强:“你想问什么?” 云:“你知道什么,尽量告诉我,我会自己判断。” 强按卫原来和他商量过的, 分卷阅读54 斟酌着措辞,大致意思是:卫的父亲车祸重病,也许要一辈子卧病在床,卫需要回去照顾他父亲,所以他可能一辈子都呆在那个小镇了,他不想连累她,又不敢告诉她,所以不告而别。 最后强还好象很难以启齿似的说:“卫可能会尽快结婚,这样在他上班的时候,就有人可以尽心照顾他父亲。” 云很冷静地听完他的话,表示感谢,转身走了。 在她即将下楼梯的时候,强好奇地问:“这么大早,你是怎么说服宿舍大爷上楼的?” 云淡淡地说,我说你有家传的心脏病,需要每天服药控制,你昨天有事找我时,药落我那了,现在给你及时送回。 强的嗓子就卡在那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了,你才有心脏病,还家传呢? 他对着空气狠狠地挥了两下拳头方才稍觉解气,决定把这个帐算到卫的头上,哥们为了帮你,牺牲得多大了,会不会影响以后我娶老婆啊? 这个云,也是个狠人,跟卫真是天生一对。 卫为了圆谎,让他说了90%的实话。 所以,他的确不知道卫的家在哪,他和卫认识是在C市大院里打架结下的深厚友谊。 然后卫的确没有告诉他新号码,当时卫的原话是:“就你那智商,不到三句话,就被云套出实情,所以有事我联系你,你不需要知道我的电话,至少现在不需要知道。” “只有在九句实话中加一句假话,才不会让人听出来”不知道是谁的名言了,古龙?金庸?管他呢。 他突然很期待这两人见面时的情景,他们能见上面吗? 云让肖潇帮忙,查到了卫留在学校的档案,查到了他在C市姑妈家的地址和固定电话,在肖些许担忧的眼光中坦然道谢,并谢绝了肖表示可以帮忙的好意,挥手离开。 这是关于云和卫的“阻击战”,她决定独自面对。 中午的时候,她打通了卫姑姑家的固定电话: “您好,请问是土木系***强卫同学家吗?” “哦,不是他家,哦您是他姑姑,哦他上大学后,很少回这里了,在外面租房子;哦,他家出事,回去了,哦。” “我是土木系学生会的副主席,我们也知道强卫同学家里出了事,我们同学也很关心,我们系领导、校领导也很关心这件事,还有他在学校的论文、毕业的事情还需要进一步了触键 ,就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是发现他手机换了,也没有他家里的电话,请问姑姑您这有吗?” “哦,好的,我记一下,*****,*****” “好的,谢谢姑姑,我这边马上和他联系。姑姑也不要太着急,事情总会慢慢变好的。” 那边,卫在电话里,从姑姑那里知道有个土木系的女同学找他,他微微一笑,云的动作不慢啊,比自己想象的快些。 骗鬼吧,土木系的人大多是禽兽,学生会副主席当然也是男的。 云这边也打点好了要去实习的行李,和爸妈告别。 妈爸偷偷交流。 妈妈说:“我总感觉云这次有点不对劲,我们都帮她找好工作了,实习也在本地就好了,去什么C市。” 爸爸不在意地抖抖报纸说:“C市的出版社水平比我们高,去学习学习也好嘛,虽然我们帮她找了工作,但实习成绩好,在单位里也更有机会嘛,你就别瞎操心了。” 妈妈:“不行,我打电话给我同学问问。” 爸爸听她叽叽呱呱在电话里一通问,放下电话问她:“怎样?” 妈妈:“的确,我同学说,新闻系新闻专业的确有去C市的实习小组,但我同学是中文系的,不知道具体的名单,你说我要不要她再去弄个名单看看?” 爸爸:“行了吧,别弄得什么似的,还以为女儿出什么事了,知道有小组去就可以了。” 妈妈只好自言自语几句,才算消停。 云在C市车站与前来实习的同学告别,然后开始坐公车来到附近的汽车客运站,查找到的小镇的车次。 最近的一班是下午15:15,她买好了票,在附近的小吃店随便吃了一碗盖浇饭,看着手机上新存的两个号码,决定用车站附近的电话,打卫家里的固定电话,从卫第一次回去,到现在已过去差不多20天了,他父亲如果手术成功,应该也是这个时间回去静养了吧。云这么想着。 电话响的时候,卫正在家里整修浴缸。 家里准备有一个长期卧床不起的老人,家里的一些生活用具、设施都要改进,有些直接从外面购买,有些请专业人员帮忙制作,简单一些的,卫看了图纸后自己制作,所以即使父亲出了院,他还是很忙,“幸好有兰姨帮忙”,他静下来休息时,这么想。 云拨了电话过去响了几声之后,一个女声接了电话:“喂,找哪位啊?” 云愣住了,那把女声甜美柔顺,听着就让人感觉舒服,象大夏天喝了一大杯温润的柠檬茶。 “喂,喂”,对方见没有回音, 分卷阅读55 还以为打错了,正想挂掉,话筒里传来同样甜美但略带沙哑的声音:“我找强卫同学,就是大卫。” “哦,你找卫啊,等等,我帮你去喊。”——话筒传来一声“卫啊,你同学打电话给你。” 卫擦擦手,不加多想地接过电话,这两天他小学的几位同学帮忙不少,不知又是哪位同学打来的,他随意地对着话筒说:“哪位,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话筒里却没有一点声音,有车开过的声音和人声杂音传来,他奇怪地对着话筒又“喂”了几声,又看了一下来电号码,应该是C市的电话,谁啊。 他的脸色突然有点变化,似乎想到了什么? 试探着说:“云?” 云在那边拼命忍下在涌上来的眼泪,强做镇定说:“是我,我在C市,我买了下午去绵阳镇的车票。” 卫听了,沉默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那边传来兰姨的叫声:“卫啊,电话打完了吧,快来吃饭了。” 卫:“好的,兰姨(他故意把姨发得很快很轻,听上去象是喊兰一样),我马上来。” 然后他飞快地对着电话说:“那好,你到车站给我电话,我先去吃饭了。” 然后啪地一声挂了电话,害怕挂迟了自己会说出什么意想不到的话来。 对于兰姨的利用,是他无意中发现的,只能在心里对两个女人说“对不起了”。 兰姨走过来,奇怪地看着他。 如果云在现场,她就会明白怎么回事。 这是卫家的新成员兰姨,其实是一个阿姨,但天生声音甜美,听上去象20多岁的女孩子,但人已过50,是卫找来给爸爸的陪护。 说来,兰姨也是一个苦命人,年轻的时候嫁了个老公,又懒又好赌,回到家就拿兰姨撒气,家里的东西卖完了,就打起了两个女儿的主意,趁兰姨下地干活的时候,把两个女儿卖到了山里,换回了5000元钱,继续赌。 后来兰姨在妇联的支持下,坚决离了婚,后被介绍到学校食堂做杂工,平时见卫的爸爸孤身一人,给饭菜的时候也好心添上一两勺,也有好事者也想帮他们撮合撮合,两人也没说行或不行。 只是见卫爸近期的着装好似比以前更整洁,也曾见兰姨用过听说只有A市才有卖的涂脸霜,大家还以为好事已近,谁知卫爸就出了这档子事。 那边云正心事重重,胡思乱想;那边卫和兰姨边吃着饭边说着话,卫爸刚才已经自己吃过了,现在在床上眼睛半闭的不知睡着没有。 卫:“兰姨……算了,没事?” 兰:“怎么了?” 卫的家住三房一厅,现在三个人各住一间。 兰姨现在也被卫劝说辞掉了食堂的临时工,专门做起了卫爸的陪护,甚至为了更好的陪护,兰姨也说愿意与卫爸结婚,反正原来他们俩也商量过这事; 卫则说结婚的事情,以后再谈,但不管怎样,爸爸百年之后,这套房子都留给兰姨养老。 但这些云都不知道,她只是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无意识地抚摸着胸前的那个“戒指”,如果有人在现场,一定会很惊奇;因为卫思考的时候,也会有这样无意识的动作。 只是云用红绳穿起“戒指”,卫则用兰色的绳子穿起“戒指”,两个小圆圈长得很象,一个大些一个小些。 原是天生的一对,如今却天各一方。 云回来,奶奶也来 云到达绵阳镇,已是下午四点多了,她没有打电话给卫,因为她知道,这个小镇只有一家中学,而且姓强的老师应该不多,她能找到他们家。 坐上搭客的小边三轮,云一路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地到了绵阳中学。 此时正是上课期间,学校大门紧闭,她向大爷说明了自己是卫的同学,是学生会的,受学校委托在他家里调查情况(不知为什么,她不愿意以私人的名义来找卫) 大爷大手一挥,就放行了。她往前走了两步,转身又向大爷打听:“大爷啊,强卫同学现在家里有多少人啊,我好准备礼物。” “他们家啊,原来两个,现在三个,老卫了,小卫了,小兰了,三个人。” (虽然兰姨已经是50多岁人了,但在60多岁退休反聘的大爷那里,可不是小兰)。 云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又不死心地问:“我原来听说他家里只有两个人呢,这个小兰?” 大爷:“哦,那老卫不是出事了吗?所以小兰就住进去了,难得的好人啊,有情有谊啊。” 他摇摇头,唱着小曲走进了值班室,留下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话是实话,但云听到的,是另一种“实话”,她迟疑了。 她拖着行李箱,在空旷的操场慢慢走着;这时下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甚至有些调皮的男孩跑得太快不小心撞翻了云的行李箱,她也反应良久,才记得把箱子扶起来。 分卷阅读56 然后象傀儡一样拖着木然的步子,找了操场边的一张长椅坐下来,她需要好好想想。 来之前,她曾考虑过所有的可能性,比如卫会回避不见她,比如卫的父亲伤得很重,比如卫如何劝她回去等等,这些她都有办法应对,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有“小兰”的存在。 她丝毫没有担心卫的移情别恋,但是他为了自己的父亲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甚至结婚,这是卫会做出的事情。无关风月,只为亲情,想到这里,云的胸口一阵地绞痛,以至不能呼吸。 她现在这样上去,会让卫很难办,也会让小兰很难堪,想来一个明知对方有一个卧床老人还愿意嫁的,不管怎样,也是善良的,她不愿意伤害这样的人。 但是卫就在眼前,她不能上去看他一眼,又很不甘心,她该怎么办呢? 云坐在操场边左右斗争的时候,卫早就看见了,这个校园是他的主场,他知道在哪个地方可以看到她而不被她发现。 他深深地,甚至用贪婪的眼光看着远处的云,那样熟悉马尾辫和那套灰色黑边的运动服,看得出来她有些消瘦,脸色有些苍白和疲惫,这段时间,她应该很不好受吧。 卫因睡眠不足而充满红丝的眼睛似乎涌上一些水意,这是这二十多天以来,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他忙昂起头,把这点悲情咽下,现在不是温情的时候,不然前面的所有努力、克制就全白费了。 她看到旁边有老师在向云询问什么,然后指指他们家的阳台,如果说,云刚才还存最后一丝希望的话,那位老师的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问小兰?是阿兰吧,对啊,她现在就住在他们家,也难为阿兰了,强老师都成那样了,她还不嫌弃。” 这话在老师那,没有错;但听在云的耳里,小兰就成了“在卫家艰难之时,与他携手同行的人”。 她抬头往卫家的阳台看去,在阳台上,兰姨穿着红色的卫衣,在阳光下晒着被子,一如他当初在云的家乡第一次见到她那时一样;兰姨用鸡毛掸用力地在被子上拍打着,灰尘在阳光下跳跃着,挥洒出不同的图案,给这个家带来一些生机和活力。 “幸好兰姨长得瘦小,从背景看也象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卫不无庆幸地想。 再往操场看时,云已不知所踪。 (有看官问,如果云当时不顾一切,上卫家一看,不就全明白了吗? 这种可能性卫也想过,如果真是这样,他就用全部的身心拥抱他的云,接受她所有的处罚和决定,一起承担命运的安排,以后用十倍的爱报答云。) 但是他判断,或者他赌,云十有八九不会这么做,因为他的云是如此的善良,而且,她也有她做为女孩子的自尊。 看来他赌赢了,他深吸一口气,预算了一下时间,朝门口走去,云现在这种状态,让他有些不放心。 经过门卫时,大爷说:“刚才有个女同学找你,你见了吗?” 他随口应了一声,继续朝车站方向走着,这个距离,他不会跟丢她,也不会被她发现,现在的她,应该也没有心思回头看吧。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送她回去了,他心里有些难过地想。 云果然头也不回地,脚步虽然有些不稳,却坚定地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在候车室呆呆地坐了两小时,看看她在自己没有跳出来之前,用冷冷的眼光逼退了一名搭讪的男子,看看她买了最后一班回C市的车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拜托熟悉的乘务员帮忙看着点如何如何。 他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一点点了。 车已开出很远,卫毅然转身回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呢;这条路,还很长呢。 云回到家时,把爸妈吓一大跳:“你们实习不是要一个多星期吗,怎么三天就回来了。” 云淡淡地说:“哦,我去了几天,没什么意思,就提前回来了。” 然后丢下一句:“我累了,想睡一觉,晚饭不用喊我。” 关上房门,再无声息。 这时,迟钝如云爸,也感觉女儿出事了,两个大人嘀嘀咕咕半天,也不敢去问云。 云一直睡一直睡,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走出房门,爸妈都不在,但留了字条在桌上:让她起来好好吃饭,都做好温在锅里。 现在还没有假期,悠还在学校,家里只有云一个人,空荡荡的,如她此刻的心。她随便吃了几口饭,再转向睡觉,继续睡觉,一副想要睡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但到了晚上,云怎么都睡不着,睁大眼睛,似乎什么都没想,似乎什么都想了。 之后,云回到学校,因为要参加论文答辩、毕业典礼,按部就班。 别人都觉得她没有太大变化,但熟悉她的人知道,云再次变成了“冰某人”,而且冰冻程度更甚。 之后的时间过是很快,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云后来不管怎么努力地想,都想不起来了,她最后的记忆,停在转身离开绵阳中学的那个时间段。 分卷阅读57 生活仿佛按照日常的设计,径直地继续往前走着。 在这个重要的假期,悠依然与她的朋友在一起,参加各种学习,参加各种活动。 爸妈感觉云很不对劲。 说云有事嘛,也不象:因为到单位报到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云也乖乖在家,早睡早起早锻炼,吃饭睡觉做家务;没事就在家看书写日记,从不外出惹事,就象原来一样; 说云没事嘛,也不象: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原来还显丰润健美的身材日渐纤细,反而有点那“风吹杨柳般”风韵,消瘦的脸庞更显五官的立体,当邻居夸奖,云变得更美了,更有气质时,她总象没有听见一样没有什么反应,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私下里,爸妈沟通了好几天没有结果,他们好几次问云“怎么了”也毫无收获;但按大人的经验看,一定与“感情有关”,甚至有一次妈妈小心翼翼地问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时,被云淡漠的眼神绝杀:“没必要”,没撤了。 有一天在路上,云妈正巧碰见同村的大妞妈,才知道那个寒假发生的一些事情,爸妈猜测云现在的状况肯定与那个卫有关,如获珍宝的他们,再次去找云想要深度沟通,被云毫不留情推出房间道:“与他无关,”爸妈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一天中午吃过饭后,爸妈神神秘秘地出了门,云照常收拾好碗筷,回房看书。 过了差不多五十分钟,门口传来声响,再过了一会,先传来妈妈的声音:“小云,小云,看看谁来了。” 又传来一个有些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小云,我是奶奶。” 云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冲出房门,只见客厅里站着一个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的老人,不是奶奶是谁。 “奶奶”,云惊喜地扑了过去。 奶奶抱着扑过来的孙女,心疼地说:“咋这么瘦了啊,咋这么瘦了,怎么回事,这么瘦了。” “奶奶”,云扑在奶奶的怀里,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 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她清醒过来时,客厅里只剩下她和奶奶,奶奶胸前的衣襟全是她的眼泪和鼻涕,爸爸和妈妈都不在,在她看不到的时候,被奶奶挥手赶回房间去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奶奶一身皱巴巴的衣服,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奶奶。” 奶奶又是气又是心疼地用手指头狠狠点了她一下额头,说:“这下子可哭出来了。” 云点点头,又想哭的样子。 奶奶说,如果想哭,就再哭一会,反正我这件衣服也被你糟蹋了;等哭停了,就不许再哭了,我没有这么多衣服给你做抹布。 云也羞赧地笑笑,不敢看奶奶的眼睛,哭了那么久,现在她也不想再哭了。 奶奶也恨恨地戳了她一指头,回屋换衣服去了。 这时妈妈也得以释放出来,到厨房准备晚餐,让云和奶奶去她房间说话。 接受命运的安排 奶奶拉着云的手,问她哭停了吗?哭停就好好说话。 云委屈地点点头,抽抽泣泣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奶奶听了,半晌不作声,然后问:“你是不是感觉很委屈?” 云嗯一声,眼泪又要涌出来。 奶奶:“你委屈什么?” 云:“他骗我,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奶奶:“还有呢?” 云:“他还有了别人,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有了别人。” (这点让云最受不了,她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奶奶递了一张纸巾给她,等了一会说:“若是平时,碰到这样的事,奶奶也觉得小卫子做得不对,不用你说,奶奶也要上门帮你讨个公道,抽他一个大嘴巴。 但是,现在这件事不同。” 云:“有什么不同?” 奶奶:“这件事太大了。你想想啊,小卫他爸是车祸,按现在的情况看,就得卧床静养,就算以后康复,最多驻着拐杖走几步,哪都去不了;小卫要陪着他,也哪都去不了。” 云:“我也愿意一起陪着他呀。” 奶奶:“这就是小卫不愿意的地方。你愿意下去是你的善良,小卫不愿意你下去,是他的善良,你们俩孩子都好,都为对方着想,所以就这么闹叉劈了。” 云:“怎么就叉了。” 奶奶:“你想你什么情况,他什么情况。” 云:“不明白,什么情况。” 奶奶:“按说,你们俩都是大学生,现在也不论门当户对了,也算相配,再加上你们俩情投意合的,在一起也算是一门好婚缘。但是啊,现在不同了,现在小卫家出了这档子可,事情就不同了。” 云:“有什么不同?” 奶奶:“他爸以后就只能呆在那个小地方了,甚至可能是一辈子,小卫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他也只能呆在那里,直到爸爸百年,所以说不管他 分卷阅读58 有什么理想、事业啊,他都得先放一边,但这是他做儿子的责任,他只能受了。你不同,你一个大城市的姑娘家,就这么巴巴地下去,在小地方找一小工作,和他伺候老人,搭上自己青春的大好时光,你让别人怎么看?” 云:“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又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奶奶:“但小卫在意别人怎么看你。他如果心里有你,就一定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你。” 云:“但是,两人相爱,不是应该一起面对困难的吗?” 奶奶:“话是这么说,也可以这么做;但这事情太大了,你下去的代价太大了,小卫他,可能受不了你这么大一份情。” 云不服气:“那小兰怎么就可以。” 奶奶:“那怎么同,小兰,就是他们小镇的姑娘,很有可能还是附近农村的姑娘,那干活是常事,在哪干还不是干?再说了,小卫那一表人才的,在他们家这么伺候着老人,再过几年生个孩子(云特别反感这句话),那就是有恩于他们老卫家啊,等老人百年之后,那剩下的全是幸福日子,这买卖怎么看都划算。” 云:“小兰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奶奶鄙视:“你能做?你能做什么,城市家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去个夜市都嫌脏的,回村里说是帮忙,尽给我添乱:插秧是歪的,包粽子是漏的,挑水洒一地,种菜怕虫,淋肥嫌臭……” 云不好意思地用手推掇着奶奶的膝盖:“那时人家还小嘛。” 奶奶:“你前几年回去还不一样,明里说是看我,这三天两头到处玩不着家;说是帮忙,帮倒忙差不多。” 看着小云要翻脸,奶奶忙补充说:“当然你现在也是进步了,煮个饭、洗个碗、逗个猫、喂个狗什么的,还是可以胜任的。” 云恨道:“你是谁家的奶奶啊,尽说我坏话。” 奶奶恨恨地用手指戳她的额头:“这小没良心的,不是你家奶奶是谁奶奶,我这么大老远跑来我容易吗,一把老骨头,我饭吃不好,觉睡不香,我家菜还没淋水,我家猫还没喂狗还没栓……” 云捂着戳痛的额头,大声反驳:“你哪来的狗?” 奶奶:“我说有就有。” (好吧,终于知道了云的强词夺理和伶牙俐齿的家学渊源。) 云长叹一口气,脸趴在奶奶膝盖上,不作声了。 奶奶:“奶奶也知道,你如果真的下去,那些不会的事情都能学会,也都能做好,这点象你妈。” 云好奇地斜过头,看着奶奶:“当年啊,你爸和你妈处对象,我就不太同意。我们两家差距太大。 我们家呢,勉强算上温饱,但凡有点闲钱,都支持你爸买学习资料,找老师补课什么的,所以日子过得有点紧巴的,还好你爸也争气,考试一直就是全镇前三名的,在我们那小地方可有名了。” “你妈呢,虽说是隔壁村的,和我们村也有些往来;祖上有些积蓄,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子,说是她妈妈,也就是你外婆生了她以后身体一直不好,不想再生了,所以全家人都宠着不行,那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话说人也聪明,学习也好,你爸也看上了,但我家可不敢娶,这么个千金大小姐,难道娶回来供着不成。” “可你妈啊,也是一个狠人,她知道了我们家的态度,就想着法子来我们家干活,那几年,不知打烂我多少东西,摔坏我多少东西。不过呢,也越来越能干,干活越练越麻利了。” “记得有一年,我摔伤了腿,也是你妈床前床后,忙上忙下,端屎端尿的,唉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看现在你妈在你爸面前多长脸啊,都是那时积下来的情份。” 云想着,如果奶奶早点到,我也这么下去感动一番,是不是就可以和卫在一起了。 奶奶一个金刚掌把她“拍”回当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云怒道:“我妈可以这样,我为什么不可以啊?” 奶奶:“你的事太大了,如果你真下去,小卫以后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呢。” 云:“???” 奶奶:“小两口的生活,总会发生矛盾吧,吵吵闹闹是正常的,但看着你这样下去的,闹起矛盾来,小卫就会想让着你,日子久了,就会想躲着你,尽量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时间一长,他还不得憋屈死。” 云:“才不会呢,我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但想起自己在卫的面前作天作地的样子,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奶奶:“想起来了吧,我在莞村就看出来了,你经常欺负小卫。” 云怒道:“他也经常欺负我。” 奶奶一瘪嘴:“那倒也是,你们俩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不吃亏。也算是小年轻相处的一种情趣,这个奶奶懂。两人地位平等可以这样,但如果两人地位不平等,时间久了,就会出问题。” 云:“按你这么说,王宝钏与薛平贵的故事就没有了,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 分卷阅读59 也没有了,生活中那些家境不同生活在一起的人,都不幸福了。” 奶奶:“你是故事看多了,戏文看多了,看坏脑子了。” 边说边狠狠用手指戳她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云:“不许戳,再戳就穿了。” 奶奶:“穿了好,给你放放水,省得一脑袋的稀里糊涂。” 云恨恨别地头,不想理这个嘴毒心狠的老太太。 奶奶轻叹一声说:“生活中,也有象王宝钏啊、卓文君的故事,也不是说,你和小卫在一起生活就一定不幸福。刚才奶奶说的,只是顺着小卫的选择帮他想的理由,所以说,你们的故事和他们的不一样。这就是你们的命,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 云委屈地趴在奶奶膝盖上,象没人要的小奶猫,没精打彩,不出声。 奶奶象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云:“奶奶问你,你和小卫进行到哪一步了?” 云:“我们就是商量,毕业后就结婚了。” 奶奶:“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们实质上进行到哪一步了?” 云开始有些茫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羞涩地对奶奶说:“奶奶你想哪去了,不回答你这个问题。” 奶奶:“那就是没有了。” 云停了良久,微微点头,又摇头。 奶奶:“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了。” 云大声道:“没有了,你想哪去了。” 奶奶放心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也算是小卫有良心。” 云嘟哝着:“我宁愿不要。” 奶奶轻拍一下她脑袋:“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家伙,以后你就知道了。” 云:“哼。”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最后奶奶轻轻拍了一下云的背:“小云啊,忘了吧;让它过去吧。” 云:“可以是我忘不了。” 奶奶:“时间长了,就淡了。” 云:“不知道。” 眼泪不知不觉地又汹涌而出,浸湿了奶奶的裤子,奶奶本想说什么,也不好再说,轻轻地拍着云的背,就象她小时候一样。 后面的几天,云被奶奶赶着干活、干活、再干活,快要疯了。 先是家里大扫除,不是一般意义扫地、擦桌,还是爬上爬下擦门擦窗; 然后买菜、做饭、洗衣、修理、整理,一刻不得闲; 然后被拖走郊外找各种野菜,什么艾草、白花菜、车前草、一点红之类的,拿回家又是洗又是切又是挤的,要么拿来做汤,要么拿来炒菜,还可以做糍粑包汤圆; 或者去各大商场、超市、批发市场、交易市场一通通买买买,这个是给哪家大伯的保健酒,那个是给哪位大爷风湿膏,还有给哪家小孩子会唱歌的小玩具,还有给邻居杨嫂的丝围巾……回来还要分门别类包好,用包装纸包好,写上名字,还要求云应景写上祝福的话。 总之那几天,感觉把云一年的活都干完了,所以她每天晚上上床倒头便睡,不知今夕是何年,前段时间的失眠倒是无药而自愈了。 明天,奶奶就要回去了,云心里非常舍不得,要求晚上和奶奶一起睡。 奶奶想着明天回去了,也就忍下了在这个大夏天和一个大姑娘挤在一张小床上的种种不适。 两人安静地躺了一会,奶奶说:“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奶奶这几天和说你的,你都记下了?” 云点点头:“但是有些我还做不到。” 奶奶:“做不到的,慢慢做,时间长了,就做到了。” 云:“嗯。” 奶奶:“还有啊,人有事情做,就不会胡思乱想,反正想也想不来。所以你以后难过了,就做做家务;还有你不是喜欢什么心理学吗?可以去学学,有喜欢的事情就好过一些。” 云:“嗯。” 奶奶:“还有啊,碰上什么事,也可以和你妈妈商量,别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 云:“以后有什么事我自己想着办吧,我不想问她,我和她不熟。” 奶奶拍了一下她的头:“胡说什么呢,她再怎样也是你妈。我还能管你几年。” 云:“所以趁你还能管,就多管几年。” 奶奶:“你想折腾死我啊?” 云:“不敢” (然后动手动脚) 奶奶(一边强力抵抗云的胳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停!哈哈 !停!奶奶和你说话呢。” 两人嘻笑闹了一会,云的无赖被奶奶强力镇压了,两人才能安静地说会话。 奶奶:“你看你这个样子,疯丫头似的,不知是跟谁学的。” 云:“谁带大的就跟谁学的。” 奶奶伸手作势要打,却轻轻地停在云的腮边,帮她捋了一下纷乱的发丝,说:“好了,说正事。奶奶明天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自己好好想,想不清楚问问你妈,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妈,知道吗?” 云 分卷阅读60 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在云不知道的时候,奶奶也向妈妈提出了要求,让她多关心云,妈妈虽然感觉自己已经做得够好的了,自己也委屈啊,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回到了正轨。 在命运的大事件面前,每个人的力量都是微不足道的,不管你是否愿意,只能先受了。 这是云从生活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 《结茧篇》1 治疗失恋的三大法宝 之后,妈妈果然如奶奶所说,祭出了三大法宝,希望把云快速地从失恋的状态中拉回来。 第一法宝:家务疗法 在奶奶走的第二天,妈妈就在晚餐桌上宣布:假期期间,家里全部的家务都归云负责。 除了继承奶奶上次布置下来的日常家务:清洁、打扫、整理、买菜、做饭外,还增加了衣服修补、手工缝制等家务。 誓把云从“高高在上的娇小姐”,快速训练成为全日制、多功能、高效率、无休息、无报酬的家庭劳动工具。 妈妈自己在宣布此方案时,心里都觉得有点过分,勉强补充:买菜剩余10元以下的零钱,都归云个人所有。 爸爸也在私下里对云表示了深深的同情,偷偷塞了云300元钱。 小悠在回家之后,发现家里风气大变,还在适应中。 不过她最近忙得很,各种浪,应该还有一些情感方面的探索吧,所以她没空管家里发生的这些变化。(云猜测) 第二法宝:家史疗法 基本上每天晚上,妈妈都堆着笑脸,来到云的房间,不管她是否愿意,都要和她沟通。 说是沟通,其实是妈妈在讲,云在听,当然听着听着也会感兴趣,也会好奇地提问几句。 然后云就知道了,当然妈妈在村里如何有名,按她自己的话说: 长相漂亮、身材健美(看着妈妈的浓眉大眼,乌黑长发、健硕身材,好吧,的确符合农村广大人民的审美观。) 家境殷实(这点奶奶已经给了充分的旁证) 性格好(没看出来,也许当年性格好吧。) 爱学习(不知道,反正成绩还行) 热爱文体活动(无法证实,不过看小悠的表现,应该有点因子吧) 总之就是苗红根正、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小红人。(当年还没有美和劳) 然后,知道爸爸就是另一种类型的名人。 他长得比较瘦弱,长年的伏案读书,使他早早就戴上了近视眼镜; 与当今时代,小学生普遍戴眼镜不同;那个年代很多人的眼睛都好,只有一小部分上了大学才有资格戴眼镜。 所以才上高中就戴上眼镜的,不仅是有家产的象征,更是“学识渊博、老学究、书呆子”的象征,而爸爸也的确是这样的人。 在云的印象中,爸爸在家除了看书、看报、写文章,啥事都不做;只等妈妈一声令下“吃饭”,他就放下报纸只身前往,吃完饭按原路返回客厅或他的书房,十足的娇小姐,哦不,大老爷。 谈到爸妈的恋爱史,老妈卖了关子,声称要用云的恋爱史来换;云不会上这种低级的当呢,反而是循循善诱,让收不住口的老妈自己一点点地,掏出了当年的真相。 综上所述,就是当年学业发展缺乏后劲的年轻老妈,一眼就相中拥有可持续发展能力的潜力股老爸,然后各种“手段”软硬兼施,很可能用了“美人计”,将小后生老爸收入囊中,并开启了长达几十年的“互帮互助互敬互爱”的“打怪升级”的婚姻生活模式。 从小城镇到现在的A市 ,老爸以过硬的专业知识在前方奋勇拼搏,现在做到了A市某大杂志社的副社长;也得益于老妈全面把控,滴水不漏的工作作风做好了后勤保障工作(包括提防各种往上扑的文艺女青年),才有了“我们家”团结稳定的幸福生活。 (云在心里总结说。) 如果说,当年需要“一对夫妻”前往创办新单位,算是“买一送一”的人事编制,妈妈是那“赠一”的话;现在的老妈,已然成为家庭的顶梁柱,与老爸共同完成了“男主外、女主内”的伟大使命。 而在老妈几十年如一日的无私奉献中,老爸已被逐步培养成为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油壶倒了也不懂的扶,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找不到衣服、找不着公交卡”生活弱智儿。 两位携手相伴数十年,准备迈入幸福的中老年生活。 真是中国传统家庭的伟大缩影啊,云心中感慨地想,但,一定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慢慢地,爸妈的形象,在她渐渐心里立体起来,充盈起来,丰富起来;想到他们的时候,心里更柔软;虽然还是无法达到象对奶奶那样,全然地信任、全然地放松、全然地做自己。 第三法宝:工作转移法 因为爸妈帮忙联系好的出版社是事业单位,需要有编制才能进去,所以云要等十月份一个 分卷阅读61 老同志退休以后,才能进去。 于是妈妈就把她塞进出版社所属的印刷厂做临时工,每天听着印刷机器“唰唰”的声音,闻着油墨的味道,穿着耐脏的工作服,戴着袖套,和一群阿姨大妈们呆在一起干活。 她是初来的临时工,所以只能做最简单的工作,就是“折纸”。 以前印书,都用大规格的纸按一定的排版在机器上印刷,然后按一定的次序折叠,翻开看,就变成了书上正确的页码了。 做这种简单的事情,虽然加入一些些思考会学得快一些,但总的来说难度不大,再笨的人只要长期练,都会熟练;只是这样的工作做久了,人会比较迟钝、麻木,象机器人一样,感觉无聊。 或许因为无聊,所以阿姨大妈们经常一边工作一边闲聊,每天都是东家长、西家短,谁家买了新家具,谁家孩子考了多少分,谁家的女儿出了国,谁家的儿子换了女朋友。 如果涉及到男女之情、床上私事,她们声音会变小、眼神会闪、情绪变兴奋,不仅曝别人家的事情,也不吝自曝家短;让云在一旁听着既害羞又不安还有些许好奇,真是“一角一世界,一念一菩提”。 有时听着听着,就会有火自动烧到自己身上, “小云啊,你在大学有没有男朋友啊?” “肯定有的,现在的大学生很开放的了。” “你男朋友也在本市的吗?好象没见过有男的找你哦?” “别人来找还给你看不成?现在的小年轻都去电影院、夜市,还有小旅馆。” “不会吧?这么开放……” 云开始时还争辩几句,到后面她算明白了,那些大妈们压根不需要她的回答,她只是一个引子,一个话题,一个开头,其余的部分她们会自行脑补完成,有时候故事的完整性、细节的清晰度、矛盾的冲突感,连她在恍惚间都以为是真的了。 真是对应了“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 于是,每天一睁眼,她就处于忙碌和工作中,看表面,她的确从上段时间的颓废和失落中走出来了。 但真是这样吗? 繁重的工作和身体的劳累,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让她没有机会胡思乱想,但这只是表象。但她有很多时间,可以想到卫。 每天的晨跑,在微风中她能感觉卫在一旁的跑动; 每日在厨房忙乎,她能听到卫在一旁的大呼小叫; 走在上班的小道上,她能看到卫在前面向他张扬着倒退着走; 躺在熟悉的床上,她能感觉卫温暖的怀抱和清爽的体香。 在这些光阴流动的片刻,在这些时间飞逝的缝隙,卫的样子,牢牢地刻在那里,不管他现在是否在她身旁。 特别在临睡前,她的脑海里会不断闪过,一幕又一幕与卫相处的片断: 他张扬的眼眉、爽朗的大笑、闪亮的白牙, 他在她身边上窜下跳,象一只调皮的猴子, 他小心眼,他还吃醋,他那吃醋的无助真可爱, 他跪在她面前,认真地和她分析他和她的未来, (这时她再次抚摸胸前那枚小小的“戒指”,上面有卫的温度和他的爱) 他沉着、他冷静,他居然设计一环又一环的难题来阻止她, 但当她克服困难能见他时,他却有了别人, 那个小兰,那把甜美的声音,那个红色的背影, 以后,他会和她在一起,开始也许相敬如宾,再以后 她不敢想下去,也不愿想下去…… 经常在泪水模糊眼睛之后,狠心让自己睡去; 数羊吧,数到多少只了 “304……516 ……733 ……” 云在别人的眼里,依然那么懂事、听话、安静,现在又增加了一个优点:能干。 但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多么难过,没有卫的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象“死”了一样,失去色彩,失去温度了无生趣。 她甚至想过也这样了却此生吧,但又想到奶奶,要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到爸妈——虽然他们还是陌生,但慢慢地,在她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 又或者想到卫,她心里还抱有一丝丝希望的。 说不定,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相见的时候呢。 “从今以后,无论环境好坏,是富贵是贫穷,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敬你并且珍惜你,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她常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段话。 这是当初她去绵阳镇找卫时,想当面对他说的话; 而现在,只能在心里和再次向他表白了,但愿他能听到。 正在老爸床前陪护的卫,突然感觉心里一阵绞痛, 这段时间,久不久会有这种感觉,也让他非常担心自己的身体。 为此,卫还特地在医院里做了全身、细致的检查,身体并没什么大问题,当然医生也 分卷阅读62 建议他凡事想开点,多注意休息。 卫隐约感觉与云有关,但后来这种症状好似消失了。 再加上他也工作了,卫就把这事给放下了。 《结茧篇》2 冷眉和俯首,皆为儒子 在云不动声色地又瘦了5斤之后,爸妈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了,就升级了拯救方案。 于是,在云不知道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发动了他们所有认识的亲朋好友,给云介绍临时工作,还有介绍男朋友。 以致于那段时间云见到的每个熟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怪异,令云百思不得其解。 而那个印刷厂的临时工,因其季节性及有限的工作量暂时停产,而云已经被光荣地辞退了。 于是今天,云就坐在了何园(幼儿园园长,通常都这么简称)的办公室里,这是妈妈为她找到新的临时工作。 何园是爸爸、妈妈的老同学,她早早从出版社辞职出来,在市场发展的大浪潮中几番摸爬滚打之后,成为A市最早期的女强人,浓眉大眼、笑声朗朗,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资产到现在也不知有多少了,听说担任好几个企业的董事长、总经理,还是A市女企业家商会会长。 她最成功的案例,就是创办了A市最早的一家贵族幼儿园。 而云现在所在的,是她最新开的双语幼儿园。 正在起步阶段,老师奇缺,正在大张旗鼓扩招阶段;何园也只是临时顶一段时间,等新的园长上手后,她就不管了,又要去开启新的创业大计了。 云担心地说:“我不是学幼师的,我也没有做过老师,怕做不好。” 何园眉眼间都是戏、爽朗地笑着说:“没关系的,你就是过来帮帮忙;有时我办公室需要帮忙打打文件,还有哪个班上老师忙不过来,你就可以过去帮忙;,能帮上多少就帮多少,反正每个班都配有主班老师的,你不用担心。” 好吧,云放下心来,就这样被“骗”进来了。 和何园沟通好下周的上班时间,云礼貌告别。 何园热情地送她出来,当云骑着车即将离开校园时,高声叮嘱她: “路上小心啊,过马路时要左右看哦。” “小心别摔跤哦;记得下周准时到哦。” 何园说话的语气语调与常人不同,表情生动友好,语气夸张活泼,象对小朋友说话一样;而她又说得那样自然,如果自己不象小朋友那样反应,都仿佛对不起她似的,于是云也扬起眉毛,抬起眼,张大嘴巴,很夸张地“哎”了一声, 有意思,云突然对新的生活有一些期待。 周一,一大早,云一进幼儿园,就被带入了嘈杂凌乱、五彩缤纷的神兽世界,幼儿园,真是最落地的社会空间。 真的不来不知道啊,小孩子是真能哭啊。 那天云被分去小班帮忙,说是“生活老师”,干的其实就是保姆的活。 那班上的小朋友啊,十有五、六都在那哭,班主任“左拥右抱”两个,膝盖上还靠着一个,嘴上还得喊着:成一诚,不要把玩具丢在地上。 另一个生活老师除了要安抚在旁的小朋友,还得与送孩子来的家长沟通:他家冬玉带了多少衣服来,出汗的话得及时换;还眼疾手快地把旁边小朋友嘴里含的手指给揪出来。 云的业务能力没那么强,只能抱着一个抽抽泣泣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边哭,一边说:我想妈妈,搞得云也有点想哭,怎么办? 然后班主任的手鼓响了,小朋友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了, 然后拍手、做操、讲故事、排队喝水、排队上厕所、排队去花园玩、排队洗手、分桌吃饭、喂饭、不吃、打闹、教训…… 那天上午忙得象打仗一样,而且上课环节不断重复,非常洗脑。 几天几场战役下来,云从一个讲话小声、走路斯文、看人温柔的小文青,炼成“上能讲故事拍手鼓唱儿歌,下能端饭端汤等屎等尿的狂放女汉子,哦不,幼儿园准老师。 这双眉一竖,两眼一瞪,也能装出资深老师的些许“杀气”,才能顺利地一个人带着小班十几个学生,晃着歪歪扭扭的队伍,象牵一群小鸭子一样,完成“幼儿园花园及周边游的”重要教学任务。 想想上班第三天,那真是云不敢回忆的黑暗史。 那天不知带班老师有什么事,或是她心太大,或是因为云的突出表现让她信心大增,居然让云一个人承担带小神兽完成“一园游”的重任。 (往常通常需要两个老师带领;如果是一个老师带,那也需要是“久经沙场”的资深老师才能搞定那群小神兽) 果然一出教室就悲剧了。 那些“小神兽”很有眼色,一眼识出她是这个资历尚浅的“菜鸟老师”,所以一出教室门就左逃右窜四处分流,这个上转盘,那个爬滑梯,还有玩水的,还有拨草的,急得她只能紧紧拉住排头的第一只“鸭子”,原地跳脚,嘴里大喊着:“回来 分卷阅读63 !回来,排队!”徒劳无功。 幸好何园在办公室听到了动静,从办公室里出来,双目一瞪,大喝一声:“回去!排队!” 四处散乱的神兽才从四面八方汇聚回来,重新组成“小鸭子”队,勉强完成“一园游”活动。 这件事让云感觉很挫败,直到后来,发现基本上所有的新老师都被这些凶狠的小神兽恶整过,心里才慢慢平衡回来,放下这丢脸的事情。 “小孩子也是‘欺软怕硬’的,所以该凶的时候就要凶;但该爱她们的时候,也要爱。”何园有时也会教教她这些基本的教学原则。 “我们录取幼儿园老师,最重要看她是否爱孩子,而不只是业务能力强。” 何园还举了一个例子。 有一次,她们考核了一个从其它园转来的老师,各方面的表现都很好,比如长相啊、讲课啊、教案啊、画画啊都很好,都准备录用过来后当骨干老师来培养。 结果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有一个中班孩子在走廊上疯跑,结果一个不小心,“叭”地一声,狠狠地摔在她的面前。结果人家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从孩子身边走过,就象完全没这回事一样。 但一幕被何园及其它老师看在眼里。何园毫不犹豫地做出“不予录用”的决定,原因:不会爱孩子。 何园指着围墙的标语让云看: 一切为了孩子,为了一切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 “没有做到这个的,业务再好的老师我们也不用。” 云迟疑地问:“我听老人说,孩子摔倒了,如果扶他起来,会让他产生依赖的心理,不利于培养独立自主的性格。” 何园:“也不是这么说,得看情况。很多大人的道理,对孩子来说,是不合用的。” “比如大人摔倒了,他能自己起,就尽量自己起,因为他是大人了,通常有这样的能力与承担;但当他摔得很重,起不来,我们也是要帮忙的。” “而孩子摔倒了,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挫折,而身边的人对他的态度,就会影响他对这个世界的态度。” “如果他摔倒了,有人扶他起来,并责怪是‘地’的错,那以后他碰到挫折时,就会推卸自己的责任。” “如果他摔倒了,身边的人很冷漠,还有可能指责他自己不小心,那以后他碰到挫折,也许会自己找到办法爬起来,但那时他对这个世界是失去信任的。” “如果他摔倒了,有人关心他,问候他,但同时也让他想办法自己爬起来,这样的孩子的人格相对就是健全的,他以后碰到挫折,既会自己想办法,也不会失去对别人的信任。” 想不到这小小的一个摔跤,能引出这么多大道理,让云感到有趣极了。 “何园,您懂得真多。”云两眼闪着小星星。 “没什么,我们做老师的,都要学教育心理学、儿童心理学的;更重要的,我都开幼儿园八年多了,见多了,就有经验了。你感兴趣,以后也可以学的。” “嗯,有机会一定学。”云很有兴趣的样子。 何园还和她说了很多: 比如孩子为什么最好满三岁以后,再上幼儿园比较好, 比如很多孩子上幼儿园都会哭,但会有三种不同的模式, 比如当孩子哭的时候,老师最好做什么。 …… 最后的总结是: 因为幼儿孩子年龄比较小,所以幼儿园老师,有蛮多的功能和父母是相同的, 如果不会爱孩子,就无法教育好孩子; 所以幼儿园的老师不止是保姆,但要有能力做保姆; 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要学会观察,因材施教; 这些很有哲理的话,让云对幼儿园教育工作更感兴趣了;现在的她,象一块海绵,拼命吸引着新知识、新经验、新思考。 所以每天都象小蜜蜂一样,勤劳地在园里“嗡嗡嗡”: 在办公室打文件,在班上带孩子; 帮忙领饭领菜,陪孩子吃饭睡觉玩闹(幼儿园最正规的三陪工作)…… 晒被子、晒席子、擦床板、洗地板; 去厨房洗菜、包饺子、切菜、分饭。 看来何园也深得奶奶真传,正把她朝着全能型家庭妇女的方向培养着。 而和孩子在一起,也给了云很多不一样的感觉。 有些人说,与孩子在一起,可以治愈心灵的受伤; 也有些人说,与孩子在一起,可能会导致灵魂受伤。 为什么会有如此大反差的评判呢? “治愈或是受伤,并不取决于孩子的表现,而取决于你对孩子行为的态度。” 何园如是说。 《结茧篇》3 都是可接纳的行为? “哦!?” 这是什么理论?云睁大了眼睛,看着何园。 分卷阅读64 何园:“比如说,你在学校,每天都听到孩子哭,孩子叫的,感觉怎样?”。 云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感觉太吵了,回到家里耳朵还是嗡嗡的。所以我们经常说,孩子睡觉的时候是最可爱的时候。” 何园:“是啊,刚开始的时候,很多新老师不适应,也会这么想。而有一些比较有经验的老师,就慢慢习惯了;但我现在要说的不是习惯,不是熟视无睹,听而不闻,而是换另一个角度去看待孩子的大声音。” 云继续睁着眼睛,认真听着。 何园:“当我们认为是‘吵’的时候,是不是认为孩子不应该说话这么大声,是对这种行为的评判,并且用的是贬义词?” 云:“对啊,难道不是这样吗?” 何园:“如果是我们大人,受过多年的教育,知道在公众场合要约束自己,所以如果是大人这样做,的确不应该,可以归类于‘吵闹’”。 “但孩子不一样,他们还在自然的状态中,他们还没有受过什么教育,所以他们会很自然地表现自己,就象动物开心、不开心都会很大声地叫一样。 他们的‘吵’和大人的‘吵’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云:“但还是‘吵’啊。” 何园:“如果你过早给他们贴标签——吵闹,心里自然会认为他们做错了,就会想办法去纠正他们,然后发现你一个人,大声喊着‘别吵了’,也没什么效果不是吗?毕竟你一个人的声音,敌不过这么多的孩子。” 云:“是啊,别说我一个人敌不过,我们在班上三个老师一起喝止,还加上手铃的配合,还要花几分钟,才勉强压下去。” 何园:“这也是传统幼儿园老师的做法,但现在开始有一些新的方法和探索。我们也是在学习改善的过程中。比如不要过早给孩子贴标签,用接纳的心态和好奇的眼光去看待孩子?” 云:“什么意思?” 何园:“你现在想想,如果有一个孩子在你身边大声说话,你想着他很吵,会有什么感觉?” 云感受了一下心里的感觉,那种很烦躁的情绪由然而生,真想跳起来大喝:“别吵了!” 何园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又跟她说:“你现在换一个角度来看,还是有一个孩子在你身边大声说话,你只是听着他大声地说话,然后尽量去听他说话的声音、语气语调,又会是怎么样。你现在就可以去教室外听听。” 云一脸兴奋地快步出门,躲在一个教室外,听着里面的声音,这是大班的孩子,正在上画画课,他们可真是一刻也停不来,手里画着,嘴里还嚷着。 刚开始时,云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吵了,吵死了,给我闭嘴。”但突然想到何园交代的任务,就静下心来,不去头脑的那些评价,只是听着孩子不同的声音。 噫,真的有点不一样呢,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了,而且听到孩子不同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尖刺,有些厚实,有些悦耳,有些说不清楚,有些某个字发音很特别,真的非常有趣,象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云开心地跑回去,向何园欣喜地报告了自己的新发现,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但是说话大声,还是一个不好的习惯,也不能一直这样吧。” 何园:“是的,这是孩子自然的状态,但并不符合我们现实社会的规则,所以我们需要教他们规则,其中一条就是:以适中的声音说话。” “所以,我们需要用幼儿学习的特点来教育他们。” 云,两眼蚊香,什么叫幼儿学习的特点? 何园:“孩子在这个年龄段,最主要的学习特点一是模仿,模仿父母,模仿老师,模仿同学。所以我们要给他们做好榜样。二是凭感觉改变而不是听道理改变。” “我们就先说模仿吧。如果你想孩子说话声音适中,你自己的声音就不用大声,如果“以暴制暴”,以大声制止大声,这是用了压制的方法来教育,虽然也能暂时起些作用,但双方的感觉都不好;而且当外界压制的力量不在的时候,孩子又会出现说话大声的行为,所以并不是长期有效的行为。” 云:“哦,原来是这样。” 何园:“当然,因为老师只有一个,孩子有二十几个,所以老师说话的声音,是根据孩子的人数及环境来调整的。比如老师单独和一个孩子说话的声音,老师和一个班级的孩子说话的声音,老师在室内说话的声音,在室外说话的声音,都会不一样,这些不是死的标准,而是根据不同的情况和环境来调整的。但要让听的人舒服,愿意听到心里去。让他从内在改,而不是从外在压” 云恍然大悟地又不好意思地说,就象上次,在园中游的时候,就要大声喝是吧。 何园:“对啊,当时在户外,外边有很的干扰,而且也会有很多不安全的因素,必须先大声把小朋友的注意力喊回来,再做调整。” 云:“哦,原来还有很多讲究的。” 何园那天工作可能不太忙,见云有兴趣,又多说了一些。 “你在幼儿 分卷阅读65 园,还看到孩子哪些行为,感觉不太好的。” 云:“嗯,他们早上来学校时,老哭,特别小班的同学,有些哭一天都不停,什么课都上不了。” 何园:“对,这也是幼儿园常见的问题。那你觉得孩子哭有问题吗?” 云想想说:“应该哭一下就行了吧,老哭不太好吧。” 何园意味深长地笑笑:“你知道孩子为什么哭吗?” 云:“他们不想上学,不想离开爸爸妈妈。” 何园:“对,这是最主要的原因。我问你,如果你离开你身边最亲爱的人,你会不会哭呢?” 云想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低落地说:会的。 何园:“是啊,所以离开自己熟悉的人,熟悉的事情,感觉伤心、难过想哭是很正常的事嘛。” 云:“可以他们都说哭多不好,会变得软弱,而且老是哭也没有用。” 何园:“嗯,哭是正常的,老是哭也没有用,所以需要把握一个度是吧。” 云象发现新大陆一样,频频点头,是的。 何园:“那这个度怎么把握呢?“ 云疑惑地看着她,对啊,怎么把握。 何园转了一个话题:“你以前在大学,也和舍友一起吃饭吧。” 云想到了卫,一阵心痛,说:“偶尔也会。” 何园:“至少你应该知道,每个人吃饭的份量不同吧,即使同样的学习、同样的运动量,每个人的饭量不一样是吧。” 云:“对对,比如男生会吃得多些(她想到卫的那一盆饭菜),女生会吃得少些(她想到自己那一小碗饭菜),但也有女生吃多的。” 何园:“所以每个人吃的份量不太一样,但也是同样健康、正常的是吗?” 云:“嗯嗯。” 何园:“你看看同一个家庭里出来的孩子,是不是身高、体重都不同,别说男生、女生不同,即使是双胞胎,也有不同是吗?” 云:“对对,我们高中就有一对双胞胎,后来一个越长越胖,另一个变化不大,很容易认出来。他们以前初中时还很象,还经常到处窜班作弄我们同学老师。” (云想起中学时期的趣事,脸上微笑着。) 何园:“是啊,所以每个人都不一样,如果说要把握度的话,按谁的标准才是度呢?” 云也傻眼了,平时她的生活,总会有人告诉她应该这样做,应该那样做;如果没有人告诉她,就看书,按书上说的去试。 但现在谁才是标准呢? 何园卖了一个关子:“现在也准备中午了,你要回班上去了。下午回来帮我打个文件,那里说不定你就有答案了。” 云带着一份愉快的心情,回到班上去了。 果然,有了刚才的谈话,云再次听到孩子们的叽叽喳喳,没有那么反感,也没有那种强压下来的烦躁,对孩子的态度更自然更好了,提醒他们说话要轻一点时,好象孩子的配合度也提高了,真的是一个有趣的发现。 小朋友的作息时间非常不同,中午11:00,就开始吃午饭,云也发现不同的小朋友吃饭很不一样。 有些瘦小的小朋友,吃得又快又好; 而有些瘦小的小朋友,的确吃得慢,还含饭: 有些长得很壮的小朋友,喜欢边玩边吃; 而有些长得平常的小朋友,好象不太爱吃饭。 真的很颠覆云对小朋友的看法,想着以前奶奶说:要好好吃饭,不然长不大,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对呢。 云小时候吃饭就不太好,现在还不是又高又壮。 那是指前一个月,即使每天坚持晨跑,也不过是身体线条更优美些,体重居然都没有降。 还好失恋了,即便好吃好喝好睡的,还是瘦了十几斤。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啊。云有时也阿Q上头地想。 午睡的时候,老师们还施展了“降妖除魔”的十八般武艺,和孩子们斗智斗勇,才让他们一个个爬上了小床,钻进被子里“待睡”。 原来每天中午,云一心只盼着他们赶快睡着,所以会一边拍着一个不爱睡觉小朋友(这是资深老师们的经验),以免他去影响其它小朋友,一边强撑着用眼神扫视、安抚、威胁周围的小朋友,促使他们赶快睡去。 这种情况下,一般20分钟后,寝室就安静下来了,大部分的小朋友安然睡云,小部分睡不着的,也会在小床上安静躺着,偶尔有几个精力充沛的神兽,就会老师拎去走廊罚站,或去办公室呆着,反正每天中午都差不多上演相同的剧情。 但因为今天有“观察与探索”的任务,云的感觉有些不同了。 《结茧篇》4 睡着的孩子和意外的客人 每个孩子睡在他们的小床上,一排排过去,裹着被子的孩子们,象一条条小毛毛虫: 有些已经卷缩着安静睡去,红扑扑的小脸真让人想上去咬一口 分卷阅读66 , 有些仰躺着,吃着大拇指,睁着眼睛不想什么, 有些左翻右滚,玩着被单,咬着枕头边,津津有味, 有些时不时想坐起来,被不远处老师严厉眼神又逼躺了回去, 还有些小朋友,他们……居然在玩鸡鸡,天啊,怎么会这样。 (然后就看到有老师过去制止,但有时老师没看到的,会怎样呢?) 云的心里充满了问号,一个中午都没有睡着。 下午上课时,云帮助中班安排好午点,就跑去何园的办公室。 “何园,何园,我有新发现。” 云一进门就喊着,没想到园长办公室居然有客人,看背影应该是一个年轻男子,她忙低下头,恢复乖巧文静的模样,坐在她的电脑桌前,准备下午的工作。 何园的办公室很大,所以分成两个隔间,一进门就是云的小隔间,也是她平时工作的地方,她的身后有一排文件柜,归整着幼儿园日常文件;云的小隔间还有一张茶几,放着些茶杯、茶具、茶叶,招待拜访的客人,也是云的工作之一。 但更多的客人直接进入了何园的大隔间,就象今天下午的这个客人一样。 何园的办公室可比云的小隔间气派多了,迎面一个厚实沉重的红木老板桌,桌后一张大老板椅,靠墙还有一排文件柜,左边一排沙发,还有两三张可旋转的沙发椅。 刚进门时,背对着云的小伙子正坐沙发椅上和院长谈话,身体还随着椅子左右摆动着,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看到云进来,何园朝她笑笑,然后走过去把中间隔间的推拉门关上,还拉上中间遮挡的淡金色花纹的布帘。 “这么神秘,”云想着,也先摁下自己心里的各种问题和好奇心,继续把前两天老师交上来的教案稿输入电脑。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何园和那位男子一起走出来,何园:“小云,帮我送一下客人。”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陈思年,叫他小陈;这位是邬云,我们平时都叫她小云。” 两个年轻人客气地握手,对面的小陈,长得比云略高,大概1.72的样子,五官端正,皮肤偏黑,眼神很活泼,握手时他还特地的看了云一眼,让云感觉有些不舒服,仿佛自己是货品被人估价似的。 但出于礼貌,云还是把他送到校门口,微笑挥手再见,“希望再也不见”,云心里说。 云回到办公室,继续完成她的文件录入工作,何园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只叮嘱她录完后到她里面去。 期间有教学主任张老师过来,她和何园在商量工作,可能是商量各个班级主班、配班老师的搭配吧,嘀嘀咕咕的, “这两个可以……” “她俩不行,一样的急脾气,以前还闹过矛盾……” 还听到自己的名字,什么“……可惜了,呆不长,挺好的苗子” 过了十分钟后,听何园说:你先去忙吧,我再想想。 然后张老师就离开了,离开时也是用特别的眼光看了一眼云,“今天这人是怎么了?总让她有被评估的感觉。” 等她把手头的工作做完,走进何园的房间时,发现她正坐在办公桌前,前面放着一些纸片,写着班级,和不同老师的名称,象打扑克一样,摆了一桌。 云把教案打印稿放入文件夹,再按序号放入文件柜,看着一桌子的名字、班级,好奇地问:“我可以看吗?” 何园:”可以,但不能说出去啊。” 云:“好的,一定不说。” 她看一会说,是不是要安排主班老师和配班老师。 何园:“对啊。” 云:“那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何园:“还没有,还有三个主班老师没有最后定。对了,小云,你也来我们学校半个多月了,也说说你的想法。” 云知道,主班老师是主要负责的老师,配班老师是协助的老师,所以主班老师的专业、年限、能力等方面,要求相对会高些,这点何园和张老师肯定清楚,她们不会在这此有疑虑; 再者,主班老师与配班老师互相搭档,事前也会有调查,有些老师也会提前表达:我想和谁配班,我不想和谁配班,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何园和张老师也能很好解决。 她们还在迟疑的,一定是在“可以、好、更好”不同程度的搭配方案上犹豫,所以就是少数的老师没有最后定。 云这么想着,也这么说出来了。 何园听了眼神有些亮,表情有些复杂,既有惊喜也有可惜:“小云,想不到你挺心细的,可惜你在我们这里干不长,那你看看,这三个老师怎么搭比较好?” 云看着三个主班老师的名字,想了想,掉换了两个老师的位置: 这个林老师可以和黄老师掉换,新的老师组合如下: 林老师——王老师,黄老师——苏老师。 “一方面王、黄读音有些相近,我们是南方人,孩子和家长 分卷阅读67 有可能念不清楚,搞混两个老师。” “还有,黄老师平时有点大大咧咧(云不敢说是不经大脑),王老师又比较心思重,她们俩搭的话,怕误会多。” “而林老师虽然性格比较外向,但也比较稳重,和王老师搭就不错;” “苏老师性格也比较大方温和,所以可以和黄老师搭。” “剩下的刘老师——吴老师,就可以不换了,我听说她们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关系应该会好一些吧,平时也没有听过她们有什么矛盾。” 何园:“这些老师,你平时也不怎么接触,你怎么知道她们的性格。” “她们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每个人聊天说话 的风格都不一样,可以看出一些。” 何园:“你才来半个月,全园这么多老师你都认识了?”。 云:“嗯,因为我的电脑上有她们的名字,还有资料,她们交教案上来时,也会看到她们的名字。平时多留意、多听、多记,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能全知道了。” 何园:“难为你有心了,难怪你带班的主班老师说你两天就认全了班上的孩子。有些老师上了一个学期,还叫不全班上孩子名字,虽然这样的老师是少数。” 云:“我觉得认得孩子,认得他们的名字,比较好沟通。” 何园赞许地点点头。 云:“我调整这三个班老师的组合,不仅是因为平时见过她们,还有”,云咬了咬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在何园鼓励的眼光下,她还是大胆地说:“也是我的猜测啊,我喜欢研究人的字,我看过教案她们的字,所以就能多了解她们的性格。” 何园:“这么厉害啊,不错不错,小云真不错。那你来看看我的字。” 云嘴上推脱,不好吧。眼睛里却放着好奇兴奋的光。 何园拿着自己写的一份工作规划文件,放在云的面前。 云还提前打预防针:“我也是瞎看的哦,说不好何园别怪哦。” 何园:“没事,就当着玩吧。” 满篇豪迈大气的字撞入眼中,力透纸背,既豪放又有规则。 云仔细打量何园的字,又用手指模仿她的字走向写了一两行,用心感觉了一下说: “何园您的性别中有非常象男性的地方,大气、大方、但又不是不拘小节,反而很注重细节;然后比较理智,而且做事情时间越久,就越有创造性和斗志。” “您与人交往很懂得人□□故,大体上也很守规则,比较大方,会照顾别人。” “但是因为太理性了,所以可能不会花很多时间在细节的事情上,比如关于装修细节这些小事上。” 本来云还能看出更多,但想想这是一个长辈,也不好说太多,见好就收地把纸还了回去。 “可以啊,小云,看得挺准的。” 何园乐呵呵地收回稿纸。 当然,这些只是生活的小插曲,何园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有一定生活经验的人,“看字识人”本也有些心得;再何况云和她一起工作了半个月,不看字也能了解她几分性格嘛,所以何园并没有再和云说字的事情。 反而问了她,中午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有没有观察孩子什么有趣的举动。 云想了又想,问了第一个问题,就是“适度”的问题。 她觉得,如果那件事情是属于自己的事情,就可以按自己的标准。 如果是涉及到别人,也要考虑别人的想法。 何园鼓励她说得更具体些。 云:“如果是孩子吃饭,就按他的度吧。因为如果吃不下,压也压不下去,以前我奶奶怎么压,我也压不下去。” “如果是孩子睡觉,也要按学校的标准,尽量配合,不然就会吵到别的孩子。” 何园点头微笑,问她如果在生活中呢? 云:“如果我想买一件衣服,花的是我的钱,那我的标准就是我的度。 如果我要和朋友一起去旅游(在这里她停了一下,想到了曾和卫商量去旅游的事。),那就要互相商量,尽量满足我们两个人。” 何园长笑容更大了:不错啊,还会举一反三了。 所以说,我们碰到事情,先要学会区分一下,哪些是属于你的事,哪些是属于别人的事,哪些是属于大家的事。然后就可以找到最适度的方法。 云好似受到了启发,正想多问一些时,何园被叫了出去,有“正事要办呢”,云只好把没问的问题收着,想着明天早上再问了。 《结茧篇》5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次日,云来得特别早,提前把办公室的清洁工作做好,但那天早上何园在外办事,说是中午才回来。 于是云又跑到小班一起帮忙接客——不是,接小朋友,在通过昨天与何园的沟通后,云对孩子的哭和“吵闹”有了更多的了解,也有了一些心里的同情,所以当她劝说孩 分卷阅读68 子不哭时,态度特别好,也特别的耐心,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孩子也很容易就止住了哭泣,说话声音也容易调整,好神奇哦。 云为她的发现激动不已。 中午起床后,云终于等到何园的到来,象粉丝见到偶像一样激动,她坐在外间,眼神频频往里间望去,巴望何园什么时候把工作忙完了,有空回答她的问题。 何园仿佛听到她的心声,在一个小时之后,让云来到她的里间。 云迫不急待地她看到小朋友睡觉时玩小鸡鸡的事情说了出来:“如果老师碰到这种情况,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何园意味深长地笑笑问:“那你认为这样好不好?” 云不加思索地说:“当然不好了。” 何园:“哪里不好?” 云:“很脏呢,我是说手很脏,会有感染的。” 何园:“那如果孩子的手不脏呢?能玩吗?” 云:“也不行吧,这样做很难看的。” 何园:“小朋友如果玩自己的手、玩自己的头发,你会觉得难看吗?” 云:“不会啊,自己的手,为什么不能玩?” ——噫,但小鸡鸡也是自己的,为什么不能玩呢? 云陷入了沉思,感觉好象玩也不对,不给玩也不对。 何园:“孩子的这些行为,涉及他们生理发育的特点,特别涉及到儿童性教育。这也是我们幼儿教育的新课题,在国外他们已有成熟的教学思路和教材,但在中国,儿童性教育基本还是空白,所以我们会把儿童正常的行为视为异常的。甚至还有因此打骂孩子的现象。” 云:“是啊,我也感觉即使孩子不对,也不应该吓唬孩子。上次在中班,有一个小朋友玩小鸡鸡,老师说拿剪刀剪了去,那个小朋友脸都白了,后来两天没敢来上学。” 何园:“是啊,在中国的教育领域,我们还差两个重要的内容,一是性教育,二是生死教育。等把这两个内容慢慢补上去,我们孩子的成长教育才是完整的。 不过现在中国的教育界也开始重视这方面的问题了,在大城市的一些涉外幼儿园也开始试点,借鉴一些国外幼儿园的先进理念和教学方法,但到我们这里,儿童性教育终究怎么教?教材的编写,老师的学习、家长的配合,社会的普及等,还需要蛮长的一段时间呢,这个也急不来。” 这些内容,云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她不是学学前教育的,也不打算在幼儿园呆一辈子,这个话题和何园讨论了一会就放下了。 何园长坐了一会,走到外间仿佛找老师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听着外间的房门关上了,再见她进来,又把隔间的推拉门也关上了,她拉着小云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 她这样的慎重其事让云有些不安,但也只能安静地听从。 何园停了一会,又问:“小云,你来我们幼儿园学习,你妈妈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啊?” 云:“她就是嫌我在家没事干,我让早些出社会学习。” 何园:“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和你说啊。” 云摇摇头,她的确不知。 何园换了一个话题,问她:“前几天有个小姑娘来找我,穿粉色花裙子那个,你也认识了,是我的女儿小意,她才刚刚小学毕业。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爸妈同年,你都这么大了,我小孩才12岁,是为什么?” 云摇摇头,她一般不太管别人的闲事,但何园这样问起了,她也觉得有点奇怪,用眼问,为什么呢? 向来爽朗的何园却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开言:“我22岁那年,有一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我们算是青梅竹马,那一年,我们都准备结婚了,结果对越自卫反击战,他就参军去了……”。 之后的故事云记得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何园的男朋友在战场上失踪了,她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昏迷了几天,醒来之后就象疯了似的,想要去战场找她男朋友,当然也被家里拦下了,然后各种挣扎、折磨、寻死觅活。…… 之后说了一段,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一直幻想着象电影一样,他男朋友没有死,又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但是她一直等一直等,直了十年,也没有等到。 说这番句话,何园长语气很慢很平缓,但从她不自觉留下来的眼泪和身体不自觉的轻颤,云能感觉到她深深的痛苦和难过,云也不知不觉在一旁哭了很久,不知是为何园,还是为了自己。 何园长站起身来,独自面对窗口又站了好一会,才平静地转过头,坐在云的身边,继续说:“后来,我也死心了,嫁了现在的老公,他是一个好人,对我很好。后来我们就有了女儿,就是你前几天见过的小意,大名吴意筠。所以说,不管有多深的伤口,多痛的过去,时间长了,总能过去的。而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 云又难过地哭了一会,尽管这段时间,类似的话不同的人劝过她,奶奶劝过,妈妈劝过,爸爸的某个小舅妈劝过,但今天何园劝的,她比较听得进去,因为她感 分卷阅读69 觉她们的经历有些象,都是痛失挚爱,只是何园的再没有了希望,她的,总想着还有一丝希望。 她抬起头,看着何园说:“那我该怎么办?” 何园:“那得你自己拿主意。你还想不想回去找你男朋友?” 她想想,摇摇头:“不去了,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了。” 何园:“你确定哦,只要没有结婚,你要争取还是有一线希望;但如果别人结婚了,做为过来人,我就劝你不去了。” 云把前段时间的各种信息,各个人说的话再理了一遍,再次摇头说:“不去了。” 何园:“那既然不去了,就下决心忘掉过去吧,或者说一下子忘不掉也行,但要让自己有一个新生活的样子。” 云抬起头,不明地望着何园长。 何园:“这也是你爸妈让你过来找我的原因。他们知道我社会资源多,社交能力广,认识很多年轻人,当然也认识不少男孩子,可以介绍你认识。” 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何园说:“不是让你一认识就结婚,你们可以先交朋友嘛,互相了解,如果成就做朋友,如果不成,就当一个社会经历也好啊,总比你整天一个人宅在家里好吧。” 还有一点很重要,何园补充说: “感情的事情,有时是想明白了,但要真正过去,还需要一点时间,但如果想的时间太多,就容易胡思乱想,反而出不来。所以可以学着让自己充实起来,做些喜欢的事情,或者读书,或者做义工,反正就是让自己忙一点。” 嗯,这点云认同,多年之后,她再次感觉何园和奶奶就是两只老狐狸,她们虽然没有象自己一样,正规学过心理学,但她们帮助别人的方式,真的有心理咨询师的品质和风格的,这是天赋,别人学不来。 后来云知道,何园让别的老师帮忙看着办公室门口,不让其它老师进来,以免打扰了她们的交谈。 当云真心实意表示感谢时,何园不在意地说:”别客气,你爸妈当时也帮了我很多,特别是我赚取第一桶金的时候。“ 具体是什么,何园没有说,云也带着疑问回家去了。 之后的十几天,过得特别快,准备走的那个星期,好几个老师都拉着云的手,问她要不要改行做幼儿园老师得了,最多事后去学习去考一个教师资格证。 云都笑笑,婉言拒绝了。 说到底,幼儿园的工作并不是她真正想做的事情。但凡事她认真时,都会努力用心去做好,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天晚上,云偶尔看书,有一句话特别映入她的眼,进入她的心: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各色各行各界的…… 在幼儿园工作最后一天,何园热情地邀请她去她们家吃饭,云热情难却,就去了。人情是一回事,她也从心里喜欢这个热情、善良又豪爽、能干的何园长。 何园长家里和云的家庭不一样,她们家是:女主外,男主内,所以那天晚餐做菜的,是何园的爱人——吴科长,A市某大专院校的供应科科长,一个沉默少言的男人。云再次见到了何园的女儿——小意,还和她在她书房聊了半天。 她突然想到:意筠,意筠,会不会是(忆君)的意思吗?何园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纪念她的爱情吗? 正如何园与云的友好交谈一样,云和小意也很谈得来,让她某瞬间怀疑人生,为什么自己可以和“老的”和“小的”谈得来,同龄人,除了在老家那几个长年不见的发小还有些话说,但在整个上学期间,都无法交到知心朋友,为什么呢? 准备吃饭的时候,又来了一位客人,她见过,就是前段时间来过何园办公室的陈思年,小陈。 陈思年今天穿得更正式了些,衬衫显然是烫过的,皮鞋了是刚擦过的。 云低头看看自己平常的白色棉质上衣,普通的淡绿色暗纹长裤,普通的淡青色皮凉鞋,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或者在不在乎的人面前,形象什么的,无所谓了。) 晚餐席间气氛甚是活跃,何园的热情周到,小陈的机灵应和,吴科长的冷笑话,小云的温柔补刀,小意的应景大笑,都让这顿饭吃得宾主皆欢。 吃完饭,重头戏来了。 何园不经意地说:“小陈你也是骑自行车来的吧,刚好和小云同路,你就帮我好好送送小云吧。” 小陈也扬声答好,于是两个年轻人挥手向热情的一家三口道别,一同下楼回家。 小陈问:“要不要在校园走走,消消食。” 小云想想,摇摇头说:“太晚了,我还要回家,以后吧。” 小陈也不在意,径直把她送回单位大院门口,并交换了电话,就挥手告别了。 在路上,小陈应该是说了什么话的,但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她非常不习惯和一个年轻男子单独相处。 回到家,迎来爸妈诧异的眼神,云能读懂他 分卷阅读70 们的意思:“怎么回来这么早啊,那个小陈怎么样了?” 云不想面对这样的问题,她低着头说:“我先回房了。” 之后几天,云呆在家里,准备进出版社开始新工作了,就休息几天吧。 小陈可能是得了何园长什么提令,倒是三天两头给她来电话,或者约她去逛街,或者约她去看电影,或者约她去同学那打牌。 那天晚餐之后,她和小陈去逛过一次公园,让她感觉有些不适应。 这个小陈生性比较活泼,走路总没有正形,和她一起逛街还穿着人字拖鞋,说这样比较舒服,然后走路肩膀总是左摇右晃,坐着吃东西还会抖脚,反正她就是看着不太舒服。 (有时,她会想到卫也会这么不正形,但卫可不是老这么不正形的。) 还有,小陈好象没有固定的工作,这件事也许何园不知道吧。云也是最近才听他说,已经辞掉了原来固定的工作,现在在卖什么充值卡之类的,她不懂。 所以小陈约她三次,她才答应一次。 这次她和他去看电影。 在她的印象里,小陈除了性格随和、五官端正、身高也合适,其它就没什么印象了,甚至是不好的印象。 但在小陈的眼里,她却是一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首先家境好,以后的工作也稳定;长相嘛,也过得去,特别是身材正点,虽然人很瘦,但该有的都有,并且很重要的,他的哥们说了,“玉女上了床,通常都是*女”,经验丰富的他,也很想品尝品尝。 她今天答应一起去看电影,但没想到小陈买的是情侣座,而且是最后一排。 云捧着水果茶和一大杯爆米花,“紧紧巴巴”地跟着小陈入了那个小小的包厢,座椅背很高(传说是为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暗花纹图案看上去有点脏,她心里小小地抗拒着,却不得不拉着裙裾,走进包厢,尽量挨着边坐下,这样可以保证她与小陈之间,有两个手掌的距离。 那天看的是一个爱情片,内容一般,但情侣之间互动的情节不少,演到情浓时,她的前面的那一对已提前入戏,不知名的声音不时传来,听了让人感觉很尴尬。 这高座椅背咋只隔视线不隔音呢,她心里不无别扭地想着,这时,一只火热的大手重重地覆在她的手背上,她吓着一个哆嗦,手中的茶差点泼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腰部又有热力传来,好象又有一只手覆在她的腰上,还有意无意地轻抚着。 云整个人都些僵,还等她挣脱,覆在手背的手居然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移,向她的胸口移动。 云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顺手把手中的茶杯往小陈身上一放,拿起皮包,拎起裙子拼命往外面挤去。 小陈想要拉她,但可能在公众场合,他不敢拉得太用力,使得云能挣脱开来,黑暗中不知踩了谁的脚,不知挨了多少声骂,也听到后面小陈向别人道歉的声音,她不管了,就是一心想往外逃出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摸黑找到片场门口,掀开厚厚的布帘,看清方向,在工作人员不解的眼光中,快步朝门口奔去。 后面传来小陈喊她的声音,径直不理,头也不回跑出去。 但穿着高跟鞋的她始终跑不过一个男人,在电影院旁的树下,她还是被小陈追上了,一把拉住了手臂。 云挣脱他的手,转过身面对,皮包双手抱着护在胸前,怒目以视。 小陈又好气又好笑:“你干吗?你反应这么大干吗?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身边走来走去的闲人好奇地看着他们,小陈忙把她拉到旁边稍微僻静的地方,云再次挣脱他的手,警惕地看着他。 小陈:“你不用这样嘛,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你这样的人。” 云不说话,仍然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小陈搔搔头,可能这也是他第一次遇见的情况吧。 他摊摊手说;“我们不是谈恋爱吗,拉一下摸一下不是很正常吗?人家见面三天都上床了,我们这算什么?” 云心想,我不是人家,但仍然不说话。 小陈左看右看,也不知如何办好,然后问:“那我送你回家。” 云摇摇头,不用了。 小陈:“那我先回去了。” 云向他点点头。 小陈摇摇头,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转过头问:“真不用我送?” 云坚决摇摇头。 小陈就左摇右晃走了,慢慢走远了。 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她看了一看方向,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晚上躺在床上,睡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果然不适合谈恋爱。 过了一段时间,何园打电话问她进展如何,她不好说其它理由,只说那个人没有固定工作,不太好。 何园哦了一句,然后说:“没关系,我们还有其它男孩子”。 于是在云一边入 分卷阅读71 职新工作的同时,一边见识了何园、其它亲戚朋友介绍过来的各色各行各界的爷们。 这次何园介绍的是一位大学讲师。 人长得清秀斯文,白色衬衣,黑色长裤,金边眼镜,说话也慢条斯理的。 前车之鉴,云再也不随便和陌生男子去可单独相处的场合了,于是她建议去书店吧。 那里书多、人多、有空调、环境好,还能检验看书口味是否相投。 “眼镜男”如善从流,跟她坐车前往。 一路闲聊,感觉还好。一同在书城找书,感觉还行,但是不小心被人群撞触,和他碰在一起,那浓厚的“男子汗气息”差点让云憋过气去,天啊,如果和这样的人天天生活在一起,我的鼻子都不用要了,(云在心里哀叹)。 然后,不自觉地,离他远点,再远一点,再偷偷远一点。噫,那本书不错,看到一半抬眼,“眼镜男”已不知所踪,出于礼貌,云在书城又找了一圈,连儿童专区也找了,还是不见。 那本姑娘仁至义尽,施施然回家了。 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再也没有碰到过那个“眼镜男”。 之后,在“何园们”契而不舍的努力下,云不是去相亲,就是走在相亲的路上: 一个“副排长”,拉着她在河边大堤吹了一晚上的风,听了一晚上他在部队的丰功伟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个“摄影男”,和她坐在某景区的长椅上,听他说他前女友如何如何,她陪着安慰了半天,他回赠了摄影作品集一本,就失了踪影; 一个某事业单位技术员,相约在某亲戚家见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尬聊,然后被长辈要求着送回家,通了几次电话,从未见过面,路上偶遇时,他身边一长发女生巧笑嫣然 …… 从此以后,云拒绝了亲戚朋友的热心帮忙,理由是:之前这么多惨败的遭遇,说明她不适合相亲。 还有她的新工作也渐上正轨,忙得很,没空相亲了。 云大手一挥,无需带走一片云彩;有她在的地方,全是飘然云彩。 校对科的小云朵 云如爸妈所愿,进入了正规的事业单位:A市某出版社。 出版社的内部编制相对简单,去除后勤部、财务部、办公室等,最重要的就是编辑部,还有配合的公关部、发行部、校对科、印刷厂等。 想进出版社工作的人,大都希望能去编辑部,特别是对文学感兴趣的文青;但做为职场小菜鸟进入出版社,不管你后台怎样,文学才华如何,一般都要先在校对科蹲个三年五载的。 因为校对工作相对而言,是一项基础的工作,是编辑工作的必要延续,也是一种文字性、学识性的创造性劳动。 一般书刊都必须至少经过三次校对(初校、二校、三校)和一次通读检查后,才能付印,所以校对工作是出版工作的重要环节,誓将各种差错消灭在书刊印刷之前,从而保证书刊的质量。 而负责校对工作的人,亦称为“校对员”。 本质上,这份工作不算困难,但要求耐心、细心,但创造性有限,时间久了也比较枯燥。 云做为最“年轻的菜鸟”,自然要从最基础的做起,包括经常外出跑腿, 比如去印刷厂取回打印稿,将改好的校对稿再送去出版社,送书稿去哪个科室,再从哪个科室取资料回来,如此反复。 而云在校对科的工作,强大的闯关能力,也让“老鸟”们刮目相看。 新人第一关:能看懂原稿的字。 这一关,对于很多新工作的人来说,或许是一困难,特别是初涉工作的大学生们,看惯了公正、整齐、清楚的笔迹,一下子要看来自社会各阶层、不同年龄、不同风格的、潦草的、另类的、自创的、缺胳膊短腿的字,着实是需要时间的积累和经验的沉淀。 所以在校对科,常见的是“菜鸟”拿着一搭稿纸,虚心向“老鸟”低头询问: “刘姐,您帮看一下这是什么字?” “哦,这不就是**字吗?” “天啊,他怎么会写成这样!” “习惯就好,看多了就看懂了。” “好吧”,小菜鸟怅然离去。 这些情景,对云来说,不存在的。 她天生就对别人的字感兴趣,而且在看字方面,的确有天赋;所以基本上她一拿到稿纸,大部分的字都看得懂,不太懂的部分,前后联系,手指比划,就能搞个清楚明白。 刚开始时,“老鸟”看她老不请教,还以为她不好意思,或是自视清高、不懂装懂,好几次抽查了她的校对成果,大为惊叹,说她“天生就是做这行的。” 再以后,还有小菜鸟请教时,老鸟们说:“你们去问小邬或小云。” 再以后,老鸟们偶尔过来问云:“小邬啊或小云啊,你帮忙看看,这是什么字?” 云以过硬的基本功和超人的天赋 分卷阅读72 很快地在校对科站稳了脚跟。 新人第二关:持续的细心和耐心 每天都在看稿子,开始时还感觉新奇,时间久了注意力就会下降,然后很多错误,就象现在所说的bug,就会视而不见,如果二校、三校的人找出这些“遗漏”的小虫,量多的话,一校的人就等着挨批吧。 所以基本上校对科小菜鸟们久不久就会挨上一下子,当然不包括云,她校过的稿子,经常“一校”既过,正确率甚至超过资深的校对员。 新人第三关:持续的学习能力 如果你只是想做一个合格的校对人员,只需与原稿核对,看看是否有错别字; 想做得更好一些,可以对着字典检查,一些常用字是否用对; 更好一些,你可以检查印刷稿的书页是否排对; 更进一步,你可以检查作者所引用的一些客观数据是否正确,比如哪一年的年号,他写对了吗; 更精进一些……你就越来越接近于二校、三校甚至编辑的工作了。 所以学无止境,止无至善,不仅是学业上的指导,也是工作中的指导。 这些方面,云认真地工作着,所以当同科室的“老鸟”、“菜鸟”们说“她天生做这行的”,她并不以为然。 正如在幼儿园的老师也说她“天生做老师”的一样,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天生做这些工作的,她只是做了这些工作之后,不想怠慢,她只想负责任而已。 但她天生适合做什么,或是最喜欢做什么,她隐约有一些想法,还在慢慢确定着。 转眼间,云已经在校对科呆了近三年了,从职场小菜鸟在如今校对科的业务骨干,云只用了别人一半的时间。 如果顺利的话,她要么可以破格提拔成为校对科最年轻的副科长,要么可以申请转编辑部工作。 这时候的中国,正处在伟大的变革当中,特别是入世的成功、经济发展的新阶段、互联网的发展、数字化的变革,冲击着人们传统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 然后市场的狂风暴雨,刮到传统的出版社,就变成了和风细雨。 事业单位的生活,总让人感觉是“世外桃源。” 工作总是做不完的,所以云也会让自己“悠着点”,别太另类了,引起别人嫉妒或不满。 不少有野心的同行开始辞职或停薪留职创业,探索着中国新媒体的发展之路,享受中国经济改革的卓越成果。 留下来的人一方面留恋事业单位的稳定、风平浪静,另方面不无羡慕地说大院里谁谁谁买了房,谁谁谁买了车; 忙时加班加点看稿子,闲着打打毛衣勾勾桌垫聊聊家常,甚是惬意。 而如果在这个时候再见到云,会发现她,她有一些些变化 ,她变美了。 她还是喜欢穿着运动类型或休闲类型的衣服,这样干活方便(她的解释说。)云的五官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她原来一直内双的细长双眼,这一年居然变成真正的双眼皮,眼睛更大更亮,再加上内在的内容,更显芳华,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而如果在工作时,她的眼神,会变得坚定、冷静甚至犀利,同样让人难以忽视。 这时的她,不仅真的破格提拔成为了校对科的副科长,而且还担任了更重要的职务;在入职的后半年,她被单位领导发现了写作才能、演唱才能和文体方面的多方面素质后,她就成为本系统文体活动的活跃份子,宣传工作的得力干将,一不小心,就当上了出版社团支部书记,兼工会宣传委员。 那些喜欢她的大妈大姐们都称她为“校对科的小云朵”,并热心的给她拉红线,本单位的、同体系的、外单位的,有可能没可能的都想拉给她,并不时提醒“不要太挑了,人本分对你好就行了,结了婚都一样。” 这些话和老妈这几年常说的话,真的太象了,云听了只是笑笑,关于婚姻,她有自己的想法,而且经过这几年工作的磨砺就更加坚定了,那就是“宁缺勿滥。” 而如今,她现在坐在桌前,看似审稿,其实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她要思考自己未来的路,究竟要怎样走。 如果象校对科的陈大姐那样,现在的她虽然只有四十岁,但在云的心里,她“已经老了。” 不是说陈大姐长相老,不好看,反过来说,可以看出陈大姐年轻时长得挺漂亮的;但当她把一切献给家庭、老公、孩子,只把工作当成一个饭碗的时候,整个人从外自内都散发着,都是暮年的气息。 不再爱看书,除了审稿;不再学新知识,除非单位要求;不喜欢新技术,甚至不喜欢发短信;每天的话题都老公、孩子、家务转,不是说她这样生活没有意义,但这种一眼看得到头的生活,不是云所想要的。 或者象编辑部的小凌?停薪留职,创办了一份新的杂志,迎合市场需要,发些影星八卦,快餐文字,旅游热点,怒马鲜衣,列焰繁花,赚了很多钱,但听说孩子都丢回给外婆带,最近还有传闻说要和老公离婚。 她不想猜测别人的 分卷阅读73 成功,但这条也不是她想走的路。 那,走一条属于她自己的路? 她轻轻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招生简章。 那是**心理函授学院的招生简单,上面有不同的心理学专业介绍: 有最基础的: 心理咨询与治疗 还有: 人力资源管理心理学 婚姻家庭心理学 教育心理学 学前教育心理学 …… 云不仅看着招生简章的内容沉思,更是看着发过来的信封发呆,因为她不知道是谁给她发来的信函。 知道她喜欢心理学的人不多,一个当然是她自己,从初中开始,当她发现自己和别人的性格不一样时,她就很感兴趣为什么会这样?自己还偷偷看了不少关于心理学的书或杂志,她确定自己非常喜欢心理学,当初还立志要当心理医生呢,只是父母早早规划了她的人生。 第二个是——卫,想到卫时,云还是有点难受,好象很久没有想他了,又好象一想就很容易是他。卫也知道她喜欢心理学,在大学交往的时候,就一直鼓励她往这个方面发展。 还有一个是何园,在她表现出“笔迹研究”方面的兴趣之后,也一直鼓励她往这心理方面发展,并且说:“不管你做什么工作,有心理学的知识,都是会有帮助。” 还有谁呢?奶奶妈妈?小悠。 总不会是卫的死党——强吧? 强在那边的办公室猛打了一个大喷嚏:“谁啊,谁在想我啊?” 云途和“丽娟”两口子 被云念叨的强,现在是A市云途旅游咨询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他们公司在旅游局租了一层楼做办公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话说这“云途”名字的由来,员老们有话说。 当年大家不是没有想过很多有气势的名字: 比如行天、星途、鹏程、大地、远方…… 卫轻轻吐出一句:云途,敲定。 “途”容易解释,旅游就是在途中。 “云”呵呵。 卫听到几个禽兽的奸笑,虽然耳根有点发热,但仍从容不迫地解释: 一、旅途中,见到最多的风景就是云朵,只要有天空的地方,就会有云朵,与行进在地面的“途”刚好一高一低、一天一地,一上一下,(一男一女,这个组合是禽兽们的脑补。)相得益彰。 二、云的颜色纯洁,高空而扬、外形优美、变化万千,其代表着公司的志向高远、大气、舒展,也符合公司现在和未来的发展定位和形象。 看着前面那几个禽兽的表情,特别是“强”的贱样,不知道已经脑补到哪一级的限制画面了。 卫一个杯子直摔过去,强轻巧头一歪,伸手接住,放在桌了,然后大力拍掌:“好,这名字取得好,好听、大气、有发展前途,以后我们公司就叫: 云——途旅游咨询公司。” 这句话果然是一语成谶,若干年后,当“云技术”支持的“云产品”风靡全世界时,什么云音乐、云上课、云上商城吧啦吧啦,已经叫了十年“云途”的公司早领占先机,被同行称为“最有前瞻性、最有眼光”的旅游公司。 不得不佩服卫的直觉和立断,难道如古人所说的: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如果云有空来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个经理啊、业务骨干啊,一半是熟人,全是卫当年的球队或同年级的死党和损友。 总负责人的是强,他全名刘松强,因为名字和“强卫”对冲,所以在有卫的地方,他只能叫“强”,而不敢叫“强哥”,那是卫的专称。 甚至有段时间那群损友还想称他为“小松子”,被他拼死反抗才讨回叫“强”的尊严。云也给他起了一个名字,至今无人所知,他“打死也不说”。 还好现在同行都叫他大强,勉强挤身“强人”行列。 他们现在的旅游咨询公司发展不错,办公室也从原来的三间发展到现在的一层楼,还增加了临街四个门面,资产翻了一番,员工人数也翻了一番,强的身形也相应翻了一番。 现在的他,头发整齐光滑、眼睛闪着的精光,西装革履、名牌皮鞋、名牌表、名牌包、名牌手机,大腹便便,真的象很臭屁的大款了。 后来他的员工说,他即使在他女朋友面前,也是臭屁臭屁的,只在两个人的面前有点怂。 一个是常穿着运动系列服装的健硕男子,一个是常穿休闲服装的斯文女子,他私下常称这两人为“黑白双煞,一对狠人”,他命里“犯他俩”,但他总是躲不过。 现在的他,正在办公室和一美艳女郎卿卿我我,无独有偶,如果云在现场的话,就应该认出来,她就是原来出版社的小凌——凌丽娟;云后来的情况,都是小凌千方百计了解,透露给大强的;当然“投桃报李”,大强也适当透露了当年云和卫的故事,两人常唏嘘 分卷阅读74 不已,自称“做不来”。 他俩是在一次A市企业家年会上认识的,这两人本是“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但就是“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不仅业务可以合作,情感也很合拍。 于是天雷勾地火的还动了真情,海誓山盟要一辈子在一起;回去后分别向家里那位提了离婚;丽娟这边事办得差不多了,“强那边则有点麻烦,家里那位“献了青春献了美丽献了才华”老婆史纤宜死活不肯离,正带着她一家子老小在家蹲点,誓与大强打持久战。 纤宜每每见到大强家的人,就哭述自己当年冒了多大的风险嫁给他,明知强有家传的心脏病还坚持要嫁;结了错之后,又如何牺牲了自己的美貌和才华,把全部的精力投入了家庭,做老黄牛任劳任怨,生儿育女吃苦耐劳,现在大强发达了,变心了,看她年老珠黄了,没有利用价值了,想丢就丢,想离就离,没门。 “我不服,想离,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就是当年老文青,现代祥林嫂的誓言,吓着大强这段时间都住在公司没敢回家;心想当年学啥不好学的,要学“强哥”找一女文青? 而每次听到“家传的心脏病”,大强那口老血又要狂喷——“老子当年也是做好事,做好事!好不好?”,我真他妈真是比窦娥还冤,这口大黑锅怎么背着就放不下了呢? 这个公司,虽是大强做管理,但四处可见卫的影响力。 而大强一直能认清自己的角色和位置,他知道这个总经理,离了卫当年的那份计划书和这几年的方向确定,“屁”也不是。 每一个股东员老都知道,这个公司的成立、发展、转型、整合,卫都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因为他对于深度旅游的经验和理解,对旅游业发展拥有天生的直觉,一直帮助公司在正确的道路上顺风顺水地发展,一举成为A市最有影响力、最具实力的旅游咨询公司。 而大强也多次提出,干脆让卫来做董事长得了,自己做个执行经理还行,都被卫“不能现场指挥”为由,推掉了。 所以在其它员工的眼前,卫只是一个拿分红的股东,“卫理事”而已,只有那些老员工才知道,卫才是这个公司的核心人物,真正的带头人。 正在大强为他家务事发愁的时候,云也在看着手上的信封发呆,因为她认出了这个信封上的字,或者更准确地说,她认出了这个信封第一个字——“寄”的宝盖头是谁写的。 这个信封上的字,说实话并不好看,看得出来,是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人写的,而且是女性。 但行笔流畅,是一个豁达之人。 最后落款是:覃缄,这两个字带着些许胆怯,也许是自我认知的不确定。 粗看过去,没什么问题,但仔细看,那个“寄”字的宝盖头,端正有力,明显与其它行笔不同,而且云认出来了,这是卫的笔迹。 覃,覃兰,兰姨的名字? 云在脑子里自行脑补了当时的场景: 卫因某事到北方某大城市,因某些机缘拿到了招生简章,想寄给她,写了开始几笔,猛然想到她的见字识人的能力,于是让他的小兰(想到这里,云的胸口稍稍挫痛了一下)帮忙写完后面的文字。 不得不说,云的猜想基本上接近真相。 从他们大学毕业,已经过去三年了。 云忙着适应工作,调整心情,应对新工作,消极性相亲。 卫则更忙了,一方面忙他父亲的事情。这几年过去,他的父亲病情没有恶化但稍有好转,现在也能驻着双拐在屋里走几步,卫一直留意这方面最新的康复消息,但凡有点机会,就和兰姨,推着轮椅,带着老爸碾转几大城市的各大医院。 卫还是习惯性叫兰姨,虽然兰姨已于两年前与老卫登记完婚,这样三人住在一起,才不会被别人说闲话。 在工作方面,他一部分时间应付现在的小单位工作,更大一部分精力用于指导——云途旅游公司的经营和发展。 那张招生简章,是卫在北方某大城市高校宣传活动时,看到的。 那一次,他带爸爸过去做身体康复训练,老中医是大哥联系的,传说这位老中医治疗此类型疾病颇有功效。 现在的大哥,对卫客气多了;这几年大哥不在老爸身边,除了寄钱,也帮不上什么忙,而看着卫在生活中一点点地成长、一点点地成熟,渐渐褪去少年的青涩和冲动,更显成年男子的担当和成熟,他也在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同龄人了。 如果现在见卫,还是很帅。 虽然岁月无情,但仍身型健美,英气十足,有些许少白头,那浓黑的剑眉,略显严肃的双唇,稍带随性和冷酷的眼神,更添男性魅力。 爸爸一直希望他能在自己的在生之年,成家生子,为“强家”传种接代,这样他就可以含笑九泉,就算“在地下见到卫妈也可交代过去了”。 卫开始时,还以父亲病情不稳定,照顾父亲没空等原因,左拖右躲蒙混过关。 但后来兰姨和老卫结婚, 分卷阅读75 老卫的病情也稳定并逐渐好转后,他这个理由就不成立,只好又另寻良方。 如果说关于相亲,云是消极对待的话,卫则是——积极破坏。 他的个性本来就有点混不吝的,除了在大事情和云的问题上,比较符合传统三观,其它的事情,呵呵,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河桥。 云和卫在公司的“相遇” 所以再有人给牵线搭桥,他也不拒绝,但和她们见面时,不惜使用各种招术,抹黑自己,以绝后路。 如果对方是普通的女性,他一见面就述苦,说自己和兰姨服侍老爸多么辛苦,白天要陪走路陪按摩各种康复练习,晚上还要值班,甚至要陪上厕所,侍候大小便,然后很高兴对方来到自己家里,扩大“陪护队伍”,减轻自己的生活负担……然后看着对方脸色难看,再无音讯。 (他那群禽兽们一起给他竖起了大拇指:高)。 如果对方是虚荣的女性,他一上来就哭穷,说自己家里的钱都花在老爸治疗上了,如何过得紧巴巴的,还借了多少万元的外债,以后就算百年以后,房子也是归兰姨的,他们以后还得在外租房子住,房租一人一半哦……往往情况还没有介绍完,对方就借口离开了。 (他那群禽兽们一起给他竖起了小拇指:切)。 如果对方是良家妇女,他就使出粗鲁作风,乱吐痰,讲粗口,吃饭吧唧嘴等,再不然,就装出“色迷迷”样子上下打量别人,看得对方芳容大变,丢盔弃甲仓皇出逃。 (和禽兽们说起时,他笑称,当时的“色迷迷”完全是在心里模仿大强的做派,才能完美地呈现;大强大喊冤枉“我什么时候色迷迷了”,然后四周鄙视的眼光,“你什么时候不色迷迷了。” ——大强,真是交友不慎,现在绝交还来得及吗?) 如果对方是“颜控”,不管他咋说,就爱他的那张脸和那副“酷样”,想先吃了再说,他就会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说自己是想找一个“有高尚道德情操,能一起共同承担家庭重担,一起面向未来实现理想的伴侣”,这等只看外貌没有内涵的人,本同志看不上。 (他那群禽兽们一起给他竖起了中指:丢)。 然后他也算是对老爸有了交代了:不是我不愿意哦,是对方不愿意,或是实在不合适哦。 如碰上介绍人不理解的:“不会吧,我认识的小卫不是这样的啊,他人正直、孝顺、能干、人也长得好。” 也可以解释为:家遇难事,性格不稳定是有可能哦。 再以后,居然还有人介绍比他年龄大的女子,甚至离婚带孩子的女子时。 他直接翻脸:我大卫还没有落魄到那种程度,拒绝见面。 这下老爸没撤了。 关于爸爸的“强家开枝散叶”论,他劝说到:他大哥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健康活泼,勤奋好学,与人团结友爱,强家后继有人,他就算无后,对“强家”的后继传承也影响不大,所以老爸放宽心。 关于爸爸的“幸福拖累”论,他大度劝到:我已经没有了妈,如果再没有了爸,那才是真正的不幸福。所以我现在还有一个爸,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久而久之,爸爸也不逼他了。 至于女人,那也是看缘份的。 (其实是,至于女人,就看云怎样了。) 在私下里,他自然知道,或者“大强们”也大概猜到,他还是对云有……那么一点点、一丝丝希望,至少她现在还没有结婚,不是吗。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想,很贪心,很自私,很阴暗,很不好。 但是,他就是止不住地想,想知道她的近况,想有什么机会,哪怕一点点,可以帮到她,让她幸福一点,快乐一点。 至于以后,将来,那是什么? 而这些,云并不知道。 但她的生活,也有些些改变。 这天云破天荒请了半天假,丽娟说有重要的事约她谈,但不在她们公司,在大强的公司——云途旅游咨询公司。 云今天仍然是一套休闲装扮,白色的棉质长衣,胸前带一条细长的、具有民族风格的木质项链,淡玉色的麻质阔腿裤,长发披肩,但用顶发梳了一个小小的丸子,既悠然又清爽,她恬静的面容,清亮的眼神,也让她一路走来,吸引不少倾慕的眼光。 丽娟的事,她多少也听了些,在传统的事业单位啊,基本上没有隐私权。 她不想去评判丽娟的事,甚至以私下里,还有一些佩服她的勇气,不管是在工作上的,还是在生活上的。 丽娟才不管别人怎样说她呢,该干嘛干嘛,我行我素的。 因为她办的是杂志,所以她也经常回老单位找资源,比如她就经常找云写稿,这次约云出来,是帮忙策划一项以旅游为主题的文化活动。 因为丽娟的存在,云也知道了大强现在的公司,也知道了他们公司发展的情况;有时她想,如果卫看到这些,他 分卷阅读76 应该很欣慰吧,虽然他无法亲自参与公司的经营和建设,但看得出来,他的理想正一步步在这个公司里实现呢。 至于丽娟为什么不约云在她们公司见面,而是在大强的公司见面,按丽娟的话说:他们公司大啊,会客室大,办公室大,比我们小公司的拥挤嘈杂好多了,而且(丽娟一副迷醉的模样),我也可以顺便见我的大强。 想到这些,云不可置否地摇头笑笑。 如果说,云如一朵清冷的兰花,丽娟则似一朵带刺的玫瑰,她披肩长卷发,大红碎花的连衣裙,收腰,曲线优美,红色高跟鞋,黑色时髦手包,另一手拿一款最新式的手机,时常电话不断;如果说,一般的人如此打扮,会很显俗气,但丽娟这身打扮却一点也不违和,让云想起“红唇烈焰”的西班牙女郎,散发出一种成熟浓烈的诱人之美。 当丽娟接到云的电话,走到外面的走廊接她,发现云正看云途公司的logo出神。 这是由云的象形字和途的象形字的组合而成。 云的象形字比较简单,上边的两横表示天,下边的回旋纹表示云朵; 途的象形字由两部分组成,上部分象亭子也象一把小伞,下部分象“止”字的象形,意指人在亭中休息。 而“云途”的logo,则巧妙地把“小伞”和“云”的象形图案,以上下结构组合在一起,仿佛“小伞”保护着“云”,又仿佛“云”支持着“小伞”,非常地和谐,也非常有艺术感,她看得有点入神。 如果她再仔细一些,应该看得出,那个“云”字,和卫送给她的那块石头上的图案有点象。 她还在思索着,丽娟已经迎出来了。 丽娟热情邀她进去,很自然地叫前台倒茶倒水,前台也知道这位是未来的强嫂(夫人),也很配合地倒上茶水,调整好空调的温度和方向,礼貌地说:有事请叫她,不经意地看了云一眼之后,安静退下。 看上去员工素质还行(云心想)。 她随口问:“小强呢(大强泪崩,只有当年的卫嫂,哦,准卫嫂,才敢喊他小强)他不在公司吗?” 丽娟听了这个名字,杏目一亮,幸灾乐祸明显胜过好奇:“哦原来当年你喊他这个名字啊,奇怪我们怎么逼供,他也不肯招任。” 云听了,也仿佛想到以前的事情,淡然一笑,不想多谈。 丽娟:“他啊,现在正和一个朋友谈事,在会客室,连我都不让见,说是神秘客户,谈大事。” 云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开门见山:“你今天约我,是谈什么事情。” 丽娟:“是这样,我们公司呢,正和云途公司一起合作,准备一个以‘自然深度游’为主题的大型文化活动……” 说到正事,丽娟正色不少,这也是云虽感她俩性格完全不同,也觉得可以交往的主要原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火朝天时,大强从旁边的会客室拉门出来,抬眼见云,吓一大跳。 他原来只知道丽娟会找云来商量事情,但没想到会是现在,而且约在他们公司,一时间见他表情风云变幻,嘴上乱叫着:”小乌云,哦不,邬云,哦不,邬云同志,哦不,小云,哈哈,小云!多年不见,欢迎欢迎!” 后面说话的语气虽然大声夸张,但明显就感觉底气不足,丽娟也第一次见到大强这个样子,好奇而好笑地看着他。 强装出很热情样子地往前了走两步,又回头打开会客厅的房门,又把头探进去,仿佛和里面的人交代什么,其实是向他的客人使了一个暧昧的眼神;然后很周到地关上房门,但留了一小条缝,让里面的客人不会感觉太闷,或是,能听到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吧。 黑白双煞,互相补刀 大强大步朝两位美丽的女子走去,先来到丽娟的身边,两人先伸长脖子,很默契地“啵”了一个,然后转身迎向云,热情和她握了一下手就放开了。 (他可不想惹麻烦,身边这个还好,里面那位知道他敢趁机握手揩油,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嘴里仍然热情洋溢地说:“小云啊,这几年不见,你一点也没变,错了错了,你变了,变漂亮了,漂亮多了。” 云含笑反问:“那是说我以前不漂亮了。” 强:“不是,不是,以前也很漂亮,现在更漂亮了,早知道我就……” 大腿上的一痛,让他想起旁边还有一个母老虎;背后的一凉,让他想起会客厅还有一个圣(剩)斗士。 (妈的,他心中的小人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这几年说这种场面话说顺嘴了。) 强夸张地大喊,“疼,老婆手下留情,听我说完,我是说,早知道我就让大卫早点收了你,免得……” 强突然收口,咋的了,今天尽说错话。 (普及一下,心理大师弗洛依德分析过“口误”,看似说错了,其实全是潜意识想说的实话) 丽娟轻打了他一下,解围道:“见到美女不会思 分卷阅读77 考了,尽说胡话。” 强:“是啊是啊,见到小云同学,我顿时失去思考能力。” 云也不计较他刚才说的,这些刺激,比起她这几年经历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云也挺高兴见到大强的,这是她大学三年之久,见到的第一个大学同学,平常在路上偶遇、寒暄的不算,而且,他还是卫那一圈的人呢。 云不自觉调侃到:“现在小强也变大强了,原来踢足球的,现在咋地,改练相扑了?” 大强:小眼微睁,大口微张,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这两口子连他妈下刀的路数都是一样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里面穿黑衣的那位,听了这句,嘴角微微上扬。 今天他一见大强的面,就死捶一下他的胸口道:“你小子再不减肥,就直接去练相扑得了。” 没想到云在这继续补刀。 没错,如各位看客所猜,里面那个神秘的客人,就是大卫,那个云已经三年都没有见过面的卫。 他仍然喜欢穿运动系列的服装,只是从普通的牌子变成名牌,鞋子也更专业,款型也更成熟更潮。 这几年,卫爸的情况在稳定中缓慢好转,他也有更多的时间考虑自己的事业。 以前,他只会在年前和年终的时候,来公司开两次会;现在他基本上每个季度都可以来一次,按他的直觉,未来,互联网会对所有的产业包括旅游行业将带来革命性的冲击,所以他得提前准备,规划公司未来五年的发展道路。 当然,他的这些行程,在他的严令下,大强也不敢透露半分,包括对丽娟;在大事面前,大强还是很靠谱的。 所以今天为止,丽娟也没有见到卫,也不知道今天卫会在公司。 按卫的推理,如果丽娟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还不知会和云说出什么来,那就会打破云现在的平静生活,他不想这样。 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还没有时间,站在云的身边,只能等待,甚至是等待生活的裁决。 但没有想到,今天会听到云的声音,还是那样悦耳、婉转,直入他的灵魂,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魂牵梦绕的声音啊,云。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云的名字,他全部的细胞都在向外扩张,去感受云的存在。外面传来三人的大笑,他的云的声音还是含蓄,但也能听得出很愉悦,她应该也是高兴的吧,所以能这么自然地调侃小强。 特别提到“家传的心脏病”,听到大强持续的喊冤,听到云真诚的解释和道歉,卫的嘴角翘得更高了,几近于笑,这种表情的他,如春柳微拂,清月初升,积冰初融,这样的他深沉而稳定,又细腻而温存,真是迷死人了,可惜会客室只有他一个人,无人可见。 一想到她那眉眼弯弯的“小狐狸”样,卫的心头一阵发热。 之后的声音渐小,再过了一会,听到大强打了招呼推门进来,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自己点了一支烟,又递了他一根烟。 他接过,没有抽,只在桌前把玩着香烟,另一只手轻轻把玩胸那枚戒指,原来的窗帘圈太单薄,兰姨帮他用暗兰色的线密密缠了一圈,并给换了一条新的绳子。 强看了看,说:“那戒指云还戴着呢,贴身戴着,不过她那是粉色线缠的。” 卫抬眼看他,眼问:“贴身戴着,你怎么看到?”。 大强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不是我看到的,是丽娟,丽娟有一次和她一起游泳看到的,云很宝贝那戒指,换衣服时,包了好几层收好的。” 卫收回眼光,还是没有说话,没有关闭的房门隐约传来两个女人的声音,说话的内容听不太清楚,但能够知道是谁的声音。 强:“不去见见她” 卫,沉默,坚决摇头。 强:“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我可申明,不是我安排的啊。” 卫:“知道,你虽然细心,但不会这么周到。” 强哀怨地看着他,刚才类似的话,云已经打击过了。 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为了健康长寿,远离黑白双煞。 强:“真不去,现在的云,可比以前好看多了。” 卫冷眼抬头看他。 强惜命补救:“不是说云以前不好看,是她现在更好看了,而且也比以前更好相处了。” 卫沉着眼,看着桌面,不说话,也不知想什么。 最后吐了一句:“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强不知道说什么好,仍然小声劝道:“就怕你等得起,人家等不起,都快25岁,在女孩那,就是大龄女青年了,听小娟说,她妈现在整天在家逼她,有时她都积极申请出差外出躲清静,就算这样,也怕难坚持几年了。就怕她撑不过……” 卫:“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是命,我认了。” 强摇摇头,拍拍卫的肩,不说了。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丽娟的声音:“小强” (这学好不易学坏难,云一来,我 分卷阅读78 家小娟也学坏了。) 他咬牙切齿地回道:“来了。” 大强转身出去,仍然周到地帮他留了一小条缝,听到外面三人的礼节式的告别,再听到大强和他家小娟两人在外面说了一些没下限情话,再过一会,大强推门进来。 他直接来到窗边,看着下面的人行道:“过来,过来,云快出来了。” 卫嘴里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快步来到窗边,往下面望去。 这里是六楼,所以视线良好。 见到云了,她真的瘦了,那一点点的腰,那巴掌大的脸,细细的胳膊,她真的更美了,特别走起路了,风吹扬柳、婀娜多姿,她拂去发丝的动作太诱人了,卫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发紧。 大强转头看看他,象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拍拍他的肩:“看到正面更美,兄弟,早点下手吧,不然怕你后悔来不及。” (不得不说,智商普通、见识普通、能力普通但撞了狗屎运的强,已具备了大预言师的功力。) 这时,云好似感觉到了什么,朝他们的窗口回望过来,这两心虚的“禽兽”蹲身下躲,差点互撞了头,过了一会,才起身下望,云已不见踪迹。 这时,丽娟在外面喊大强,说自己要走了。 大强嘴里答应着,眼问,要不要见见丽娟,卫思索一会,决定不见。 看得出来,云和这位有些交情,他不想从她嘴里漏出什么信息,节外生枝。 云在回去的路上,觉得今天见到的大强有点点怪,仿佛在掩饰什么似的,现在的他,还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呢?是卫吗? 云突然后悔没有问问卫的情况,甚至没有留下大强的电话,不过,有丽娟在,以后再问不迟。 现在,她还有自己的工作,还要想想如何完成丽娟交给她的任务呢,这也算是用自己的智慧换金钱吧,等钱存够了,我就搬出来住,云有些开心地想。 云和卫,都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很有默契地单打独斗,为他们的爱情,一再争取时间,看着无望,却依然坚持着。 而这样的坚持,越来越困难了,特别是做为女性的云。 一想到回家吃晚饭,她就开始头痛了。 那华丽的一摔 现在老妈的晚餐主题,就只有一个:“云的婚姻大事。” 千篇一律,换汤不换药。 更让云有压力的是,小悠已经找到了男朋友,不仅是她大学同学,还是一个私营小业主,拥有家传的几个文具店吧;所以现在的小悠常换名牌包和名牌鞋,前段时间还亮出了亮瞎眼的大钻戒,云再心如止水,现在也渐起微澜。 “小云啊,你的事不能再拖了。……” “老妈你的开场白,就不能换一个”,云苦恼地想,心不在焉地听,巴望着赶快吃完赶快开溜。 她放下饭碗正准备落荒而逃时,听到小悠对妈妈说:“要不,我给小云介绍一个?” (小悠从来不喊她姐,她也无所谓。) 妈惊喜:“谁啊。” 小悠:“我家志明的一个堂兄,今年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现在一家军管医院当外科医生。人很好,就是长相嘛,很一般,比小云大五岁,原来在部队,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 妈妈两眼放光:“医生好啊,年龄也合适,长相一般好,这样的人不容易有花花肠子。你看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云看着老妈和小悠你一言我一语地谈着她的婚姻大事,越谈越合拍,如不是爸爸说了一句:“先让云见见吧”,看她俩的模样,恨不得今天就把她打包送了去。 “大龄剩女怎么了?圣斗士怎么了?又不吃你的,喝你的,我每月也交房租伙食费啊,咋就不容我呢?要不要在外边租个房子住下?” 云迷迷糊糊睡去了。 兵贵神速,那周周五下午,还在办公室工作的云,接到妈妈的电话,让她今天务必准时,不!提前请假下班,回去吃饭。 云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在母亲大人的耳面提命下,只好答应了。 她提前半小时下班。 她老妈一脸神秘与兴奋,直接催她去洗澡。 等她洗澡完回房,吓一跳,只见她老妈站在她床前,对着满床的衣服正发愁。 见她出来,妈直嚷道:“我早就说了,一个大姑娘家,别老穿素淡素淡的衣服,现在麻烦了,尽是素的、白的,怎么好看呢。” 好吧,两代人的审美观隔的不止一个银河。 妈妈认为的好看,就是艳丽,就是各种花色,就是各种颜色的拼凑,就是丝带,就是彩色披肩。 而她就是喜欢纯色,就是喜欢素色,所以她的衣柜里,大多是素色长装,或一套,或自己配一套,长衣长裙或长衣长裤,而且以棉麻休闲为主。 偶有几套职业装,是出席正式场合用的,但在家宴场合,也不合适吧;上台表演,可以租演出服;外出旅行,有运动服,所 分卷阅读79 以就是没有妈妈所说的“漂亮”的衣服。 妈妈突发奇想:“要不你穿小悠的衣服吧。” “才不要”,悠现在在一家合资企业做业务员,她走的是青春少女路线,要么是粉嫩系列,要么大胆撞色,款式是时尚风格,泡泡纱,蕾丝,雪纺,短裙,牛仔裤,对了,她有牛仔裤啊。 当然再次被妈妈一票否决,然后左挑右选,勉强帮她配了一套“有颜色”的服装。 一件淡灰紫及踝的连衣裙,一条同系列深色皮质的腰带,如果不是在家里,她妈(字面解释)还要她套上高跟鞋,幸好是在家,她的脚不用受累。 头发,就披肩加丸子头好了。 要不要带条项链,要不要喷点香水,要不要修个眉毛,要不要化个淡妆…… 最后云把晕头转向的老妈推出房门说,如果再加料,她直接出门了。 老妈才死心去忙她的厨房大事去了。 又在家等了半个多小时,客厅传来了声音,感觉来了很多人似的,有妈妈的声音,有爸爸的声音,有小悠的声音,那个志强的声音,还有一把陌生的男声,也许是今天晚餐的另一个主角,云猜。 然后听到老妈热情的大喊:“小云,小云出来,有客人了。” (怎么会突然联想到老鸨在喊:姑娘们,出来,接客了。) 云心思复杂地想着,定定神,缓步走了出去。 全家人特别是第一次来她家做客的林苏俊,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那一个从房间里缓缓行出的女子,她长发飘飘,她身姿优美,她面色恬静,她目光从容,她安静内敛,她清雅如兰,她如百合,她如昙花,她如……苏俊突然感觉自己的词穷,感觉有点“自惭形秽”。 “嘶”志明一声轻呼把大家从安静中唤醒,只见小悠的手指刚从志强的胳膊离开,志明呼痛的表情还没有完全抹去。 爸爸最早清醒过来,招呼她过去与客人打招呼。 云第一次从老妈眼里看到欣赏:我大女儿也挺美的嘛,咋就没人要呢? 小悠心想:我是不是也买些素色衣服来穿,没想到也挺好看的。 志明心想:没想到小悠的姐姐也挺漂亮的,没想到,可惜了。 苏俊:……失云了思考的能力 一顿饭吃得宾主皆欢,反正家里会说话的人多了,少我一个不少,所以云只负责安静吃饭,或者受老妈明里暗里的指挥,负责给坐在旁边的苏俊夹菜,看着他老老实实面对满满的饭,和堆着饭碗尖尖上的各色菜式,她对他也充满了同情。 晚饭后,又一堆人汇集客厅,继续进行“家庭成员情况调查、身体情况调查、收入情况调查、工作情况调查、房子车子存款调查”,当然主要老妈是对苏俊进行调查,云负责在一旁装模作样旁听,久不久点头微笑,象一个牵线木偶;但苏俊具体什么情况,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医院的外科大夫,其它方面,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又谈了一会,该到告别的时候了,云妈逼着俩相亲“木偶”互换了电话号码,还友好地把家里的电话也留给了苏俊,说是“万一手机没电可以打”,就打发云送“小苏”出去。 (要叫也叫小林好不好?不过谁让他第二个字也是姓呢?) 玄关地方不大,所以只能设单行线,苏俊走第一位,换好鞋,在原地等待云;云在稍后的地方换鞋,在老妈的大眼威逼之下,只好换了一双高跟鞋;其它几人在身后依次排列,七嘴八舌地说着告别的话;苏俊见云换好鞋,边招手告别边转身抬脚准备离开,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云家的门槛有点高,且与地板同一色系,如不留神就会摔一大跤,所以每次有客人出门时,妈妈都会提醒,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或者一大堆人说话,没有听清; 上次志明也差点摔一大跤,不知道为何这次也没有提醒;于是,苏俊就在云家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完美地直摔了过去,以五体投头之式和他们全家做了最虔诚的告别。 云强忍着笑,在一旁扶他起来,只见苏俊满脸通红,眼镜也有一半歪掉在脸了,一缕头发狼狈地挂在额前,云心里充满了同情,但不敢问太多,怕自己不厚道地笑出来。 后面是一家人忙不叠的道歉和苏俊懊恼的“没关系”,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云和苏俊再次和大家正式告别,遵命送他出门。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云是暗笑余波未了,苏俊是丢脸余情未过,于是两人沉默无语地走到大门。 苏俊方恢复了一些正常的脸色,很有礼貌地说:谢谢云全家的款待,他今晚过得很愉快。 当然,如果没有那一直摔的话(两人在心里同时想) 然后他说以后会给云打电话,云也很有礼貌地与他道别,两人分手各回各家了。 回到家里时,小悠和她的志明也不见了,想是也出去过两人世界了。 云被妈妈一把拉住,按在沙发上问:“怎么样,怎么样,你感觉这个苏医生怎么样?” 老 分卷阅读80 爸在一旁搭话,“人家叫林苏俊,苏是他妈妈的姓,所以你应该叫他林医生。” 云低头说:“还好吧,又没说几句话,对他不了解。” 妈妈:“你还要什么了解,妈妈都帮你了解清楚了。人家现在是部队系统某医院的外科大夫,今年31岁,比你大五岁,原来一直在部队,所以没有机会碰到女生,婚姻大事就耽搁下来了;他家里虽然是农村的,但听上去条件还不错,有一个姐姐,嫁在他们老家附近的小镇,自己做生意;老爸老妈身体都好,就等着他结婚这件大事了;他们单位现在也在集资建房,如果登记的话,就可以早点排队买房。这是多合适的人,看上去他也斯文老实,小云你就别犹豫,接触接触就可以定下来了。” 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老妈,说,“总得再了解一下吧,看看性格啊、爱好啊、习惯啊是不是合得来,再说了,也不知别人怎么想呢?” 妈妈:“接触一下也行,他那边啊,肯定行。你没看到你走出来的时候,他那两眼睛都直了,我的女儿,那肯定是……” 爸爸在一旁咳嗽一声,妈妈也感觉自己说话有点露骨了,忙收了口。 妈妈:“总而言之,他那边,我会让小明盯着;人家约你出去,可不能推三阻四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对别人都是那样,能推就推的。” 云看实在躲不过去,只好答应了。 爸妈,你们不要逼我嘛 当天晚上,云就收到了苏俊的晚安短信,她也礼貌地回复了晚安。 之后,每天中午(苏俊说,是他一天中最有空闲的时候)都会给云发信息,甚至是打电话,就是说说家常话,问问你的兴趣,我的喜欢,生活中的趣事,同事的笑话之类的。 他这种礼貌和低调,倒是让云对他渐有好感,就象普通朋友那样先交往着。 又过了一周,他开始约云去看电影,云同意了,但由她来选片,找了一个喜剧片,而且声称自己视力不太好,要坐在前十排。(这样就可以避开情侣座,大家都知道,情侣座都设在影院最后三排。) 去之前,云突然很有压力,因为她就见了苏俊一次,而且那天晚上她大多数情况是低着头,抬眼看苏俊也是侧面,现在去电影院人多,她生怕会认不出对方, 那就装着视力不好,等着苏俊来认她了。 那天晚上,她一来到电影院门口,苏俊就迎了过来,他果然认得她,而且还提前到了,他这些礼貌让云也挺有好感的。 而且他买了第八排中间的位置,也周到地买了观影人常喝的饲料和零食,只是看着四周大多是20多岁小年轻,他有点不自在。 云趁着他不注意,仔细地看了他一下,虽然他只有31岁,但面相比较老,看上去有38左右,相貌真的很普通平常,小眼,厚唇,还好鼻子不算塌,头发细软,平贴在头上,被很服贴地梳到后边,露出较高的发际线,但气质还算斯文。 他今天穿着蓝色细条纹衬衫,黑色休闲长裤,黑色皮鞋,中规中矩,典型理工男衣着。 在电影院里,他也很规矩,除了帮云隔着拥挤的人群拉一下她的手,还有被人群拥挤着,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其它时间都很绅士地离她半个手臂的距离,这一点也让云没有感觉太大的压力。 从电影院出来,他有礼貌地问,要不要一起去喝点东西? 云说刚才已经喝过奶茶了,想回家了。 他就送云回家,礼貌道别。 一回去,一直等着的老妈就急不可待地问:“怎么样?感觉如何?” 云说:“才见几次面,没有什么感觉。应该是一个好人。” 妈说:“是个好人就行了,还想什么。看什么时候让志明什么时候探探对方口风,尽早定了两人的婚事。” 还是老爸帮了腔:“女孩子家,不要显得这么急切,不然会被对方看不起的。” 妈妈也反应过来说:“对对,我们女孩子家,得稍微端一点。又马上补充,不过也不得太端着啊,不然别人会被吓跑的。” 云感觉很累,直接告别洗洗睡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想着苏俊,觉得他就是一个好人,而且也能感觉到他应该喜欢她,但一想到要和他一起生活,躺在一张床上,做着男女之间亲密的事情,生儿育女,还要过一辈子,就觉得打寒颤。 她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不管和谁,都感觉没有准备好。 第二天晚上,爸爸一改常态,看完新闻联播之后,没有再看他喜爱的时事播报,而是来到云的房间。 他敲敲云的房门:“云,在干嘛,我是爸爸。” 云很惊奇地打开房门,让爸爸进到她的房间,爸爸坐她平常的椅子,她坐在床上,感觉很拘束,象是被审判的犯人。 爸爸可能也感觉到云的紧张,笑着对她说:“别紧张,爸爸就是简单和你聊聊。” 云还是很紧张,她不知道从来不和她聊天的爸爸,今 分卷阅读81 晚找她干吗。 爸爸也很紧张,说了半天废话也没有切入主题。 后面云直接问了:“爸,你今天晚上找我什么事?” 爸爸:“本来你的事情都是妈妈管,我也只能表示一下关心。小悠的也是一样,毕竟你们是女孩子。” 云点头,表示理解。 爸爸:“但是你和小悠不同,你心思比较重,比较放不开。所以这几年,虽然你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但你个人生活方面,应该不太顺利吧。” 云眼眶有些湿,她没想到平时在家沉默寡言的爸爸有这样的一番话。 爸爸看到云要哭的样子,有点手足无措,半天,才慢慢把手放在云的头上,象对小悠一样,拍拍她。 云的眼泪直接就下来了,爸爸的手就不敢放下了,只好很笨拙地继续拍拍她的头,拍拍她的肩,还对她说:“哭出来也好,别老憋在心上。” 云痛痛快快地在爸爸面前流了一次泪,她知道小悠常这样做,每次她和志明闹别扭,都去找爸妈哭述,不象云,什么事都藏着不说。 又哭了一会,云低声对爸爸说:她好了,问爸爸什么事。 爸爸斟酌着措辞说:“那个小林,苏俊啊,你们也相处一段时间了,你感觉怎么样” 云:“他人挺好的。” 爸爸:“如果他想和你结婚,你愿不愿意?” 云低着头:“我还想考虑一段时间。” 爸爸:“你还想考虑什么呢?你对他有什么想法,他对你有什么想法,你们可以提出来一起谈嘛。” 云低头不说话。 爸爸:“你觉得他哪里不合适?” 云:“他挺好的,但我对他没感觉。” 爸爸:“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原来的男朋友。” 云摇摇头,又点点头,几个意思? 爸爸:“你说说你怎么想?” 云:“我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我也没有要等他。但是我需要时间。” 爸爸:“但是你今年已经25岁了,你最缺的就是时间。而且越到后面,女孩子就越难找到合适的,你想想这几年相亲的对象,是不是这样?” 云回想这几年相亲的人选,的确有“日薄西山”的趋势,不吭声了。 爸爸:“人有时要现实一点,哪有都这么完美的事情。有些人先恋爱再结婚,有些人先结婚再恋爱,都是可以的。” 云抬眼望去:“那你和妈妈,是哪个先?” 爸爸抬抬眼镜,避开云的眼光:“我们,当然是有了感情基础,再在婚姻的生活中,继续发展我们的感情。” 云:“那就是先恋爱再结婚了。” 爸爸:“我们情况和你不同,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自己嫁出去。” 云爆发了: “整天说嫁整天说嫁,我就不想嫁,你们不要逼我。 你们当然不同了,你们全部都和我不一样。你和妈在高中就早恋了,这么有感情基础,结婚是很自然的事。 小悠也是从大学开始,一直找一直换,现在才找了她喜欢的人。 但是我呢,就因为我年纪大了,就天天在家逼我,吃一个饭也不得安心,现在又要逼和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陌生人生活在一起,这不公平。 说是先结婚后恋爱,那你们为什么不这样做。 每次小悠谈恋爱闹别扭,你们不是也说‘不成就分,一定要找一个双方都感觉好的人结婚’。 为什么她行,我就不行。 你们还老说对小悠和对我是一样的,我感觉就不一样。 小悠也只不过比我小两岁而已,她也不小了,为什么允许她东挑西减的,我就不行。 …… 如果再逼我,我就搬出去住了,大家眼不见心不烦。” 云积累多时的郁闷一起发泄出来,又气又哭地还说了好一阵狠话。 爸爸没想到云的反应这么大,坐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好不容易等她哭停,又摸摸她的头说:“我们对你和对小悠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我们的女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现在也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好了吧。这结婚大事,也得你愿意不是吗?好不好,爸、妈不逼你了好不好?” 云拿了便宜还卖乖:“那老妈整天逼我。” 爸爸,“好,你妈那,我去和她说,这点发言权,我还是有的。” 云:“老妈会听你的话吗?” 爸爸:“我是平时不说,一说,她就听的,你放心,如果不愿意,我们不逼你,好不好?” 云:“抽泣着。谢谢爸,我再考虑考虑。” 爸爸如释重负地再拍拍她,叮嘱好好休息,离开了她的房间。 云心想这回他近段时间是不敢再来了。 不知爸和妈说了什么,反正后面那个星期,关于她的婚事,这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 反而是志明那边提了一嘴,说 分卷阅读82 苏俊的医院正在积资建房,登记结婚的人可以优先排队云云。 爸妈都看着云,但没有说话,但云装着看不见,逃过一劫。 人算不如天算 正在全家人为云的婚事操心的时候,有一件更大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晚上,爸爸接了一个电话,脸色马上变了,回身对全家说:“奶奶得了重病,可能很严重,大家赶快去请假,明天全家一起回去。” 听闻此讯,全家人都沉下脸,各自行动起来。 志明也热心地说,如果明天坐火车,现在买票来不及了,可以自己开车回去,我现在就去借车。 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胡思乱想着,这段时间她也忙,只记得三个月前给奶奶打电话时,她还好好的,怎么就得了重病了? 第二天一早,志明准时开来了一辆七座商务车,只是大家没想到的,苏俊也来了。 志明的解释是,长途开车最好有两个司机;苏俊也在一旁帮腔,说他是医生,应该可以帮上忙。 云家全体成员除了感谢,还是感谢。妈妈抽空看了看云,大家也没有说什么,心事重重地上了车。 驱车来到老家附近县医院的病房,这段时间陪护的是同在老家的大伯一家。云看到奶奶的第一眼,简单惊呆了,去年才见到很精神的奶奶,现在看起来是如此消瘦,憔悴,无力,她强撑身体,向着全家人微笑,云的眼泪却不知觉地掉了下来,第一个冲过去握着奶奶的手,哭咽着:“奶奶。” 然后有主治医生过来和爸爸、妈妈说着什么,然后就是主治医生和苏俊说着什么,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安排。 这些具体的,云都不太清楚,她只知道,奶奶病很重,在后面的时间里,她要一直陪着奶奶。 再以后,她才慢慢地把那个时间段时发生的事情捋清楚了。 奶奶患的是肝癌,这种癌症早期的症状不明显,一旦发现就到晚期了,而且已有转移和扩散,传统的化疗也不起什么作用了,医生也说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行的治疗必要和方案了,至少我们医院没有。 全家人都望着苏俊,不知什么时候,他变成了全家的主心骨似的,或者因为他是医生。 而苏俊这时也表现出非常良好的素质,他有条不紊地和主治医生继续交谈,问了很多细节,夹杂不同的专业名词,最后他表示明白了,也表示了对医生的感谢。 然后才对着眼巴巴看着他的“云一家”说:“奶奶这种情况,主要看家属怎么想。 从病情来说,(他停了一下),的确按中国现有的治疗条件,没有什么有效可行的治疗方案,但凡事也不能绝对,有些人即使癌症晚期,说是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也拖过三年五年的,这个不能绝对。 但按西医的……”, 一系列陈述之后,基本上三个选择: 一、继续住在县医院,按现在的方案拖着。 二、去省城大医院,有更好的治疗条件,也有其它的选择方案。 三、回家,吃点止痛药,吃些有营养的东西(言下之义)。 大家心情沉重地低着头,各自想着。 小悠却有些怕怕地退后一小步,嘴里嘟哝着:“肝癌,会不会传染啊。” 苏俊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奶奶这种肝癌,没有传染性,你不用太过于担心。” 最后,爸爸一抬头,问苏俊:“如果去省城医院的话,我们A市哪家医院比较好。” 苏俊:“省医院、肝病专科医院、中医一附院都不错。” 他想想后又补充到:“我们医院在这方面的治疗也是不错的,而且如果奶奶进去的话,有我的关系也比较方便。” 云一直陪着奶奶,所以没有看到现场当大家听到这话时,眼睛都亮了。 是啊,在城市里,有两个职业是大家都赶着求的,一是老师,二是医生,谁家没个孩子?谁家没个“生老病死”的。 最后爸爸拍板,让苏俊联系他们的医院,看什么时候能转过去。 然后众人一通兵荒马乱: 苏俊去打电话 爸妈也打电话,问问其它医生朋友意见 小云继续陪护奶奶,让大伯家的亲戚可以回去休息 小悠和志明去买些吃的、喝的。 奶奶躺在床上,云帮她洗脸、喂水、喂饭、换尿袋、按摩…… 奶奶一边接受着小云的服务,一边感慨地说:“奶奶老了,给你们拖累了。” 云心疼地嗔道:“奶奶您说什么话啊,你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听话,养病。然后活个长命百岁。” 她想想,又羞涩地加上一句:“您还没看到我和小悠结婚呢,你就放心了?” 奶奶听到这话,扭过头,止住云帮她按摩的手,说:“云丫头,你先别按,坐过来和我说说话。” 云听话地坐在奶奶旁边。 奶奶:“今天我见到两 分卷阅读83 个年轻人,一个是志明,他我知道,过年你妈说过,他是小悠的男朋友,两人也谈了一年多了。 还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是谁啊,我看他和你们家挺熟的。” 云迟疑地说:“他是志明的表哥,是一家医院的医生,前段时间……来家里吃过饭,嗯,是介绍给我的。” 奶奶眼神亮了一下,看了一眼云,说:“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云:“他挺好的,很实在,很稳重,也很细心。” 奶奶:“我看也是,你们应该不认识不久吧。” 云:“嗯,认识不到一个月。” 奶奶:“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就帮着我们家的事忙上忙下的,这样的人不多啊。” 云点点头,嗯了一声。 奶奶:“那你自己怎么想。” 云不出声,她原来还可以说:“再等等,”但碰上奶奶的事情,好象这句话有点说不出口了。 奶奶:“那个小卫,你还和他有联系吗?” 云低头:“没有了。” 奶奶:“那可能也是他那边也稳定下来了。” 云:“嗯。” 奶奶长叹一声:“云啊,你也等了三年了,这老话说:凡事不过三,该尽的情份怎么说你也尽到了。况且他那边也有了新生活,你,就放下吧。你也该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云的眼泪,缓缓地、缓缓地漫上眼眶,缓缓地、缓缓地流下来。 奶奶吃力地伸出手,想帮云擦掉眼泪,云用脸迎上去,把脸贴在奶奶的手上,让眼泪顺着奶奶的手流下来。 奶奶另一只手轻扶云的头,缓缓地说;“三年了,女孩子家能有几个三年,你就放下吧,这是你们的命,受了吧,啊。再说了,小卫如果知道你这样,他也会不好受的,他也是好孩子,他也肯定希望你好好的。” 云安静地哭着,眼泪模糊双眼,奶奶后面说了什么,她听不到了。 房外,爸爸和妈妈也止住脚步,没有进来;再远一些,苏俊打完电话过来,看到此情景,也很知趣地没有说什么,等待着。 刚买了东西的小悠和志明,也诧异地止住脚步,伸长脖子张望着。 云背对着房门,所以不知道这时外面站了一群人,但奶奶可以看见啊,她对爸爸做了一个手势,所以爸爸和妈妈,连同其它三个年轻人继续站了一会,等云情绪比较稳定下来,才让他们进来。 这时云借口去卫生间给奶奶洗毛巾,先离开了,其它人挤进来,七嘴八舌地问候,奶奶慈爱地看着他们,嘴里应着。 突然她的眼神停在苏俊身上,其它人也发现了,让出了一条路,让苏俊坐在奶奶旁边,奶奶慈祥地拉着他的手说:“小苏啊。” 苏俊有些尴尬地说:“奶奶,我姓林,叫林苏俊。不过奶奶喊我小苏(小叔)也行。”——南方人,平、翘耳音经常分不清楚。 奶奶:“哦哦,小林啊,这次多谢你了。” 苏俊:“奶奶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医生嘛。” 奶奶:“还是谢谢你了。” 苏俊:“奶奶不客气,您还是放宽心,好好养病,会慢慢好起来的。” 奶奶慈爱地点点头。 苏俊站起身来,回头对云爸、云妈说:“邬叔叔,韦阿姨,我刚才打过电话回医院了,肝病病房床位很紧张,但还是可以腾出一个床位来。您们看?” 又是一轮七嘴八舌的讨论,最后爸爸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大家一起回去。 然后仍然是各自的分工,去办出院手续的,回老家收拾东西的,联系转院车辆的,沟通今晚住处的。 而云的主要任务,还是陪护奶奶。 原来家里碰到这些事情,一般是爸爸拍板,妈妈分工组织,现在加上苏俊,又补充了一些被遗漏的细节,所有的事情办起来都比较井井有条。 虽然发生的这一切云一概不知,但回去的路上妈妈、爸爸,甚至小悠不吝的夸奖,让她不得不正视苏俊在她家的影响力,正日日俱增。 第 47 章 47章 《结茧篇》14 你,想和我结婚吗 两辆车终于都开回了省城A市,又是一轮忙呼,这回可是全听苏俊的了,看他一手安排了奶奶的转院、入院、办理手续,差点连入院押金都代交时,被妈妈拼死拦住,几经推手。 苏俊说:没关系,押金而已,真正发生费用还是你们出的。 妈妈:不行不行,这不合适。(究竟怎么不合适,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苏俊也突然觉得不能超之过急,也就罢了。 之后云请了长假,基本上全天都在医院陪奶奶做得各种治疗,虽然已不做化疗,其它保守疗法还得尝试的,很辛苦,前一年养回来的小肉,这段时间看着又掉了下去。 爸爸、妈妈、小悠也定期过来值班;最难得的是,苏悠每天都会抽空过来看看 分卷阅读84 ,不管他是否上班。 所以病房里的其它病人、住院部的医生、护士们,都对云和苏俊的印象好极了,特别是对苏俊的夸奖,那是夸得云的耳朵都起茧了,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了。 而奶奶的病,尽管有更好的医疗方案和住院环境,还是看着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她肝癌的疼痛,有时连吃止痛药都顶不过去了,她的主治医生也暗示云和她们全家:“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奶奶也多次表达,算了,让她走了吧,但自然被云及全家人死命挽留,但大家都知道,这个日子避免不久,就会到来。 而云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她今天特别和妈妈换班,回家休息一天,妈妈也心疼地连连答应。 云慢慢打开抽屉,打开一个首饰盒子,里面却放着一块石头,如果大家还记得,那是云第一次收到卫的礼物,那是一块有“云”的石头,上面的图案有些些模糊,但还依稀可以看出原来的图案。 云用手摸索着上面的图案,然后慢慢摘下脖子上挂着的戒指,这个戒指跟了她三年,丝线也换了好几次了,今天她需要和“它”告别,包括所有的过去。 决定了任何事情的云,也有杀伐决断的果敢,她把所有年轻时写的日记,包括装着石头和戒指的首饰盒一起放入一个鞋盒,用一个密封的子好,放入衣柜里层最深的地方。 然后开始发短信给苏俊,约问他是否有空,晚上见面,一起吃饭。 快到中午的时候,苏俊回复,说有空的,在哪里见面,在哪里吃,他去接她。 虽然这段时间在陪护期间,两人都能见上面,但都是在陪护奶奶,所以不算约会,这算是从老家回来半个月以来,他们第一次约会,也是云第一次约苏俊吧。 然后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云今天穿上她第一次见苏俊的那套衣裙,再次从苏俊的眼里看到惊艳的眼神,也让云的心里小小骄傲起来。 们们吃晚饭的地方,是一个公园临湖的一家酒家,酒家的生意很好,一般不预约还定不上位。 但没有到苏俊仍然能定上一个小包厢,按他的话说,是这个酒家的老板,曾经在他那做过手术,所以有一些交情。 两人一面吃着,一面随意聊着,主要议题,自然是奶奶的病情,其它方面,两人能交谈的话题不多。 吃完饭,两人很有默契地在湖边的林荫道上散步,又很有默契地走上小道旁更偏一些的小道。 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想什么,大体还是可以猜到的。 所以,当云和苏俊并肩坐在小道旁的长椅上,她的手被苏俊握着,从他稍为冰凉出汗的情况看,他的心情也许也不象表面上那么平静吧,云想。 云顺从地被他握着,也不知从何开口,但她知道,今晚这个口必须由她来开。 云:“苏俊,或者老苏(她突然调皮地问。)” 苏俊也苦恼地笑笑:“都行,你叫什么都行。” 云:“嗯,你——喜欢我吗?” 苏俊神异地转头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废话,不喜欢你我何必投入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在你家的事情上。 但嘴上也仅是回答:“喜欢。” 云:“你喜欢我什么?” 苏俊的语气有一些变化:“你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女孩子,懂事,孝顺,能干,长相也好。” 他的话一点错都没有,只是云听起来象是他对别人说的话一样,但她也不在意了,只要苏俊喜欢她就行。 然后听苏俊问:“你喜欢我吗?(听得出他的语气有些紧张)” 云点点头,说:“你很好,你很有责任心,很有能力,是一个好人。” 苏俊听了,好象有一些些不满足,但也没有再问什么。 云:“你,想和我结婚吗?” 苏俊转头,睁大眼睛看她:“你说的是真的?“ 云点点头,“是的,如果你也愿意,我们就结婚吧。”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但不希望你认为这是因为奶奶的原因。” (说完,自己也觉得多此一举。) 但苏俊已经表现出狂喜的表情,他用力地拉着云的手说:“当然,我当然想和你结婚了,我妈都催了我好几次了。” 然后又补充说,当然不是因为她的原因。 (说完,自己也觉得多此一举。) 两人又呆呆地坐了一会,云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苏俊倒是感觉有一团火在胸中燃烧,必须要找一个出口。 于是当云说要回去了,想站起来的时候,被苏俊一把拉住,狠狠地抱在怀里,用力向她吻去。 云当时就当机了,等她回过神来,也没有挣扎,只是顺应着苏俊的举动,包括他用力揉按在她腰后的手,她最后的思绪是:幸好他的体味不重。 后面的几天发生的事情,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好象就是第二天,她向爸妈宣布了她要结婚了,然后爸妈是那又吃惊又 分卷阅读85 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然后她把要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奶奶,奶奶一副又高兴又心疼的模样。 然后她要结婚的传遍她们大院,整个杂志社。 再然后,她和苏俊找了一天,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几年的情感起伏漂泊,最后换一本红彤彤的结婚证,云一直感觉,这是在梦中发生的事情。 她到今天还没有回过神来,但好象又不得不面对。 苏俊现在还住在他们医院的一间旧式房子那里,一室一厅一卫,吃食堂。一个人住足够,两个人住勉强。 不过他说了,医院的积资建的房子,半年后就可以得了,他已经排上队,可以买一个三室一厅。 苏俊好象还说了很多话,包括他以后会让云幸福的,包括他有多少存款(云记不清了,总知让她过上小康的生活,还是足够的。) 还有一句云记得了,是他的妈妈、爸爸、姐姐、姐夫、小外甥过几天,要来A市和他们全家见面,见见他电话里说的“理想”的妻子。 这些云都得面对,想不到结了个婚,不是和一个人结婚,而是和一个人的家庭,他的生活,他的存款,他的身上发生的一切结婚。 苏俊也请了一个星期的婚假,“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这段时间的气色也好很多,经常被同事调侃。 下午,他用摩托车就接了云到他的房子那,云前两天来过一次,今天也算熟门熟路了。 进了房间,云就开始习惯性地打扫房间,收拢衣物,擦门擦窗,苏俊在一旁含笑地看了一会,就出门了,回来看他买了一束花和一篮水果,云也有些开心地接过来。 她对新生活突然有了一些些向往。 晚餐是在外面吃的,当然以后如果云住进来,可以一起去食堂吃。或者在客厅用电磁炉煮个方便面什么的,也行。 晚餐后一起去散步,苏俊很激动的样子,他的话比平常的多了一倍;云依然安静,偶尔回应几句,偶尔应和几句,更让苏俊高兴,真的是他喜欢的女人——斯文、听话。 回去之后,苏俊就去洗澡,然后催着云也去洗澡。 云在浴室,看着雾气腾腾中自己身影,这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样子,洁白、光滑、紧致、细腻,想起妈妈今天早上偷偷对自己说的话:“别怕,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反正苏俊是医生,他会教你的。”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是害怕还是难过,但是就想在浴室再多呆一会。 大概是怎样一关,云也隐约猜得出来,现在是信息时代,想不知道都难。 所以洗了很久,实在拖不过去了,云换上粉红的睡裙慢慢走出来 ,睡裙是新买的,不管怎样,她今晚是新娘,潜意识里,她希望自己也是美好的。 当然这件睡裙很快就失去了它的功用,被随手丢在一边,它的主人正被另一件睡衣的主人压在身下…… 苏俊很激动,嘴里说着什么,云听不清楚; 云也有些激动,不过还没有等她意识到自己的激动,苏俊就已经激动完了。 云既没有感觉到书上所说的痛苦,也没有感觉到书上所说的欢愉,她困惑着。 这时,听到苏俊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可能今天晚上太激动了。” 云也顺着他的话:“嗯,是的。” 然后两人又一起安静地躺了一会,她就去了浴室,等她洗漱回来,苏俊已经睡着了。 云睁大眼睛,看着窗外的夜空,心想,结婚,就是这样的吧。 结婚不仅是两个人的事 之后的新婚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白天虽是假期,但苏俊仍经常出去,按他的话说,过半年就可以装修房子了,他现在要去看装修市场的情况,当然他也热情地邀请云前往。 云跟着走一天,累了象一条狗,就象男人跟女人去买衣服一样,他们不理解女人为什么兴致勃勃地逛,兴致勃勃地问,却什么也不买。 只是他们家这个情况,角色刚好倒过来,苏俊兴致勃勃地看、谈价、对比;然后带着一颗当下的心,到另一个店铺,继续重复刚才的程序。 如果一条街,有30个门面买同样的东西,苏俊必一家一家如此看去、充分交谈,然后再货比三家,还时常吃回头草,进而精心杀价,各种细节,你来我往。 而云必然是凭感觉看了五家之后,就在五家中决定要哪一样东西。 所以云去了一天,觉得自己不是累死在店面里,就是累死在去店面的路上,于是大手一挥,把爸妈最近给她的十万元钱全部交给苏俊,说家庭装修大事就全部托付给他了。 然后苏俊跑外,她就在家看看书,整理家务,煮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也落得清闲。 每天晚上,苏俊都要她,她也一应顺从,有时他还想尝试一些什么新招式,她也配合。 只是她还是没有感觉过象书上所说的那种:象飞起来的感觉。 分卷阅读86 她觉得苏俊已经很努力了,那一定是自己的问题; 而苏俊也感觉云的表现不象书里说的那么“激动”,他自己已经很努力了,那一定是云的问题。 于是这两人很难得的,就此件事情上达成一致意见,却并闭口不谈。 过了两天,苏俊全家人来到了A市,这回苏俊做了主角。 那天晚上,苏俊在A市一个比较有名的酒店,定了一个可以坐十个人的包厢,一家坐一边,楚河汉界两厢分明,中间的边界坐着云爸和苏爸,哦林爸(看这名取得)。 两家社会地位、家庭情况虽然悬殊,却相谈甚欢,至少席面表现的确如此。 林爸是一个寡言沉默的老头,但云爸和他说什么,他也都是点头回应,然后碰杯喝酒。 林妈却是一个很喜欢说话,但好容易激动的老太太,说话很大声,虽然与云妈同龄差别不大,但身处不同的生活环境,不同的学识,穿衣、打扮等,自然差别很大。 云妈还是一个抓着青春尾巴的时髦中年妇女,林妈则已经是一个典型的农村老太太了;她现在正抓着妈妈的手,大声说着什么,林妈也一脸陪笑地听着。 苏俊的姐姐,虽然在小镇上做生意,文化不高,但是一个很开朗很豁达的人,很爱笑,让云对她的印象甚好,现在她和云正在说着A市哪个风景区比较好玩,第二天陪林家人一起去看看。 而云也发现,苏俊在自己家人面前,和在他家人面前,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对自己家里的人,包括自己,都算是很友好的;但在他妈妈面前,态度却很不耐烦,动不动就小声喝斥,说她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和他姐姐、爸爸说话,也一副权威的样子,也许是因为他是林家学历最高的人的缘故,云这样想。 那天晚餐后,林妈递给她一个重重的玉镯,说是传家宝,从苏俊的奶奶一路传下来了。 现在传给她,保祐她早生贵子之类的。 云很郑重地把手镯收入首饰盒,反正没有相配的衣服,于是从此高搁。 那天苏俊送他家人去了旅馆之后,回来仿佛挺高兴的,还轻佻地拍了一下云的屁股,说他妈妈对她很满意,说她的身材“好生养。” 云一时间不知该有怎样的反应,不过当天晚上,苏俊还想求欢的时候,她以“太累了”的理由,断然拒绝了。 之后几天,就是一轮又一轮的两个家庭的社会交际活动,然后带着一大堆云家送的礼物,心满意足地上车回乡。 总算回去了,明天也恢复上班了,云突然对上班充满了期待。 上班的时候,给每个办公室送了喜糖,算是给了大家一个交代,然后还要应付办公室阿姨大妇们各种内容的问题,比如回答什么时候摆酒,老公怎么样,要搞好计划生育之类的…… 还好云这几年做工会副主席也练出脸皮,练出胆子了,好回答的直接回答,不好回答“含羞带笑”躲了过去。 结婚后的生活,和做姑娘是不一样啊,至少不能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更象一个社会人,凡事都要想想这样做,老公(或老婆是否同意),别人会怎么办,是不是符合别人的习惯。 想到这里,云的头有点大。 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头大,现在大强的头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对面坐着卫,仍然是灰黑色系列的运动服,他交握着手,低垂着头,看着眼前的一包喜糖,是丽娟从出版社某办公室拿回来的喜糖,一声不吭,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然后,看到卫双手在头顶上下搓把几下,问:“云是已经结婚,还是打算结婚。” 大强颤微微地说:“应该可能是已经结婚了吧。” 卫抬头看他:“去问清楚。” 大强象被一头狼盯着一样,一个大跳起来:“我去问,我去问清楚。老大你等等。” 于是,大强跳出门,打电话给丽娟,打听云结婚的各种细节,害怕卫问起来答不上。 卫表面上安静的等着,但他的内心象火山喷发一样,上下翻腾着。 “晚了一步,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但愿还有一点点希望。” 卫不无懊恼地想。 这段时间,卫爸的情况越来越好,已经可以自己拄着单拐,在院子里走上几圈了,于是卫向爸爸表达了他要去A市发展的想法,并说明了这几年他在这个公司的发展情况,还稍稍说出了云,说人家还在等他。 他老爸立马催他赶快过来,若不是当晚没有火车,不然连夜就要赶人了。 他很想给云先打个电话,但想想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毕竟两人三年多都没有联系了,很多情况都是听别人说的,两人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于是乎,他有最快的速度来到A市,来到云途公司,在他心里,这就是他和云的公司;他知道云在那个传统的出版社做得很好,但他心底知道,在那里并不能发挥她最大的潜力,他一直盼着早点过来,和她一起,开创一条属于他们俩的道 分卷阅读87 路。 结果大强一见他面,就象见了鬼似的跳起来,结结巴巴地问:“老大,你,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不对了,我是今天才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啊。” 他直觉有事,但仍然沉着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大强一面偷偷看他,一面唯唯诺诺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刚刚听人说的。” 卫:“那说你清楚的。” (这场景咋这么熟悉,只是主角变了,但压力一样啊。我命苦啊) 但大强还是可忍着内在的不安,劝他说: “老大你先冷静啊,这么多年我们啥事没碰过,你先冷静听我说啊。” 卫当时就知道不对劲,虽然大强在他面前一直有点小弟样(也有可能只是一时的习惯反应),但这几年的市场锻炼,他早就成长成为一个独挡一面、成熟稳重的“大强”了,是什么事让他如此惊慌,而且还和自己有关。 那就只能是“云”了,他的心在一点点往下沉。 然后他沉着地把双肩包把桌下一放,拉开一张会议椅,大马金刀往凳子上一坐:“说吧。” 然后大强又不敢说了,站半天,跑到外面,拿回一包喜糖,说是云的喜糖,她结婚了。 卫当时就当机了,这个消息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但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时,他仍然难以接受,他的胸口堵得慌,他的头很胀,他想大叫,他想踢东西,想打人……但这些狂暴的想法,都被控制在他平静的面容之下,就有了上面那段对话。 大强在外面叽叽瓜瓜半天,最后听到一句:“你也来公司吧,万一要了解什么情况,我可以当面问你。” 然后又探头探脑地看进来。 卫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勾手让他进来。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抱着这样的大无畏心态,大强勇敢地迈了进来。 他吞了吞口水,说:“老大,我都打听清楚了。” 然后他说了,云的先生——林苏俊是一个医生,多大,长相如何;云的奶奶如何生病了,苏俊如何和他们家一起去接人,然后又怎样和云一起陪护奶奶,然后两人就传出了结婚的消息,已经从当事人那里证实了领了证,等奶奶身体稍有好转就摆酒,或者是等奶奶百年以后才能摆酒了。 卫听了,觉得消息还是不够详细,他很想问,那个医生对云好不好,他们性格合不合,他有什么不良癖好吗,他能不能欣赏云的特别之处,包容她的小脾气…… 但他也知道,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让第二人知道,不然会给云添麻烦的。 于是卫深吐一口气,反过来拍着大强的肩膀,安慰一脸不安的大强说:“没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都差不多要结两次了,云才结第一次,很好。” 大强顾不上卫话语里的那些“小刺刺”,仍然一脸不放心地,甚至有些惊恐看着他。 此时的卫,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人害怕。 卫偷偷去看了奶奶 大强:“老大,你没事吧。” 卫:“我没事,记得到时请酒,帮我包一个大红包。” 大强:“多大。” 卫:“你们现在一般送多大?” 大强:一般朋友就是200,也有送500,800,1000的。 卫:“那给包(他想说10000,又觉得不太好)5000?” 大强:“老大,你饶了我吧,到时肯定是以我的名义送去的,这么大的礼,说不过去啊,反而会给云添麻烦;丽娟那也不好说。” 大强又补充道:“我刚才老打听云的事,丽娟还以为我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心思呢?” 还幽怨地看了一眼卫。 卫难得此时还笑笑,调侃他道:“难得见你怕一个女人。有损你“大强”的光辉形象。” 大强也配合大笑,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老大还不是…… (又口误,大强心里的小人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卫基本上已恢复常态,招呼大强过来说:好了,过来说正事。 大强:“对对,说正事。你刚才说你已辞职了,是不是可以回公司直接领导我们了?” 卫:“这个后面再说。你刚才说,云的奶奶是在军队的某某医院住院部是吧?” 大强:“对,”还详细说明了医院的地址。 卫潇洒地站起来:“那我走了。” 大强:“晚上叫上哥几个聚聚。” 卫:“再说吧,我通知你们。” 走出会客厅,正碰到赶回来的丽娟,他见过她,但她没有见过他。 卫转过头,用眼问大强,是她吧。 大强忙点点称是,然后用眼问,可以介绍了吗。 卫点点头,可以了。 大强忙迎上去,丽娟嘴上还埋怨他 分卷阅读88 ,什么事啊,让自己赶回来,自己下午还有一件重要的业务要谈呢。 大强忙陪笑,说后面一定好好弥补她。 然后两人引见: “老大,这是丽娟,以后就是你弟妹了。” 卫很风度地轻轻握了一下丽娟的手潇洒放下:“我是大卫,大强的兄弟。” 然后转头笑着对大强说,“丽娟是一个好姑娘,你赶快把自己那堆破事搞干净,给别人一个交代。” 又笑着对丽娟说:“弟妹帮哥盯着小强,让他把那身肥肉给减了,那满肚肥肠,会让其它兄弟怀疑他贪污公款的。” (大强一肚子委曲,真是近墨者黑,大卫以前只会动手,现在也变毒舌了。看在他今天被打击得反常的份上,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卫笑着向这小两口点头道别,转身施施然地走了。 丽娟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揪着大强问: “大卫,你那个兄弟大卫?”,“是” “云以前的男朋友,大卫?”,“对” “这个公司的幕后领导人,大卫?”,“没错” “太帅了,太酷了。” 大强早就见识过这些女人的花痴样,但见自己女朋友也这样,自然有些吃味:“喂,你的光荣伟大的男朋友,还戳在这呢,在这呢。” 丽娟忙讨好地送上香吻数个,解释到,你不同,咱俩是一路的,天生一对;他啊,就是天边的白月光,远远地欣赏欣赏就好了。咱有自知之明。 又好象想到什么似的,说:“他和云真的有点象。” “哪里象” “说不清楚,就是某些东西有点象。对了,都有点死犟死犟的。” 不得不说,丽娟的直觉还真不错。 难怪这两人“总是用刀捅自己”,大强在心里叹息着。 卫离开公司,找了熟悉的酒店住下,洗浴、休息,换了另一件运动服,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奶奶所住的医院而去。 卫的运动服,不管是哪个牌子,大多是黑色系列,不是黑白,就是黑金,还有黑灰等。 当时他在买衣服时,导购小姐无意说了一句:也考虑一下你女朋友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可以和她搭成情侣装。 卫想着云喜欢穿白色或浅色的衣服,那他就穿黑色的吧,怎样都可以搭配,结果更应了大强的说的:“黑白双煞。” 可惜衣服是搭好了,人却没了。 (他有些难过地想。) 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医院,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除了知道奶奶住肝癌病区,大概70多岁,其它一点信息都没有。 不过,这可难不倒卫,他可是陪着爸爸在各大城市各大医院“周游”过的老陪护,于是当“一身黑衣、脸色悲伤、满脸恳求、即将坐末班车离开本市”的卫,得到从护士站到值班医生的鼎力相助,特别他还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本院外科医生林医生的亲戚,20多天前转的院,于是乎,卫就这么一路绿灯地一直坐在奶奶的床前。 送他来的护士诚意提醒:“现在不是探视时间,所以你不能呆太久啊。” 卫嘴角含笑,微微致意,小护士满心小鹿乱跳的离开,心想:好酷哦,好帅哦,还孝顺。 今天陪护的是云家请来的护工,她也趁机出病房闲逛去了。 卫来之前,已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如果是碰上云,那再好不过,即使苏俊在旁边也不怕,他只想见见她,并祝她幸福; 如果是碰上云家的其它人,他就说自己是老家的子侄,听说奶奶生病了,前来探望,想来奶奶会帮他一起瞒过去的; 如果是护工,那就象现在这样,不用什么准备。 现在卫坐在奶奶的床前,奶奶还在沉睡不醒,从她消瘦的面容,时不时难忍的表情,都知道老人家受罪不少,看样子也许没几天熬的了。 奶奶睡了一会,眼睛还没有睁开,嘴里说着,想喝水。 卫看看病房,然后熟门熟路地倒了水,扶奶奶起来,喂她喝下。 奶奶凭感觉说:“你不是小张(小张是那护工),你是谁” 卫:“奶奶,我是小卫,假期去过你们家,你还记得吗。” 奶奶一听,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男子,说熟悉,卫表面还是那一副洒脱帅酷的模样,说陌生,是卫的身上已有了某些稳重成熟的气质,象是被岁月雕琢过的玉,闪现更深层的光彩。 奶奶:“是你啊,小卫,你怎么来了?小云知不知道啊?” 卫:“我知道奶奶生病了,就想办法过来看您。小云,她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她。” 奶奶:“唉,你们俩啊,都是好孩子。可惜了。” 卫:“没事,我们现在都挺好的,奶奶放心,养好您的身体,比什么都强。” 奶奶:“是啊,你有了小兰,小云呢,终于也有了她的苏俊。那小伙子我见过,虽然年纪大 分卷阅读89 一些,但人老实,也很能干。” 然后奶奶看了一眼卫:“当然你也很能干,这几年,你爸的事,你没少操心吧,他现在怎么样了?” 卫:“好多了,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自己到校园散步了。” 奶奶:“那就好,你们都好了,奶奶也放心地走了。” 卫有些难过地说:“奶奶您别想这么多,安心静养,如果您离开了,云会很难过的,她在心里一直和您最亲了。” 奶奶:“那好吧,我就多挨几天,多看他们几眼。”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同时陷入了沉默。 再过了一会,卫发现奶奶明显表现出精力不济,就提出告别了; 临别时,希望奶奶对他的到来保密,他只是想看看奶奶,那个曾经对他表示过善意和关爱的老人,但他不想因为他的出现给云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这样会让他不安的。 奶奶深深地看着他,点头答应了。 然后卫又把在门外和护士聊天的护工叫进来,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在电梯入口处,卫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擦肩而过,他隐约看到他的工作牌有“林”和“俊”字,于是转身朝他看来;苏俊没想到在不能探视的时间,会见到一个陌生人,也转身朝他看来。 一白一黑的眼光在空气中交错,然后点头礼貌分开。 卫心想,看上去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应该会对云好吧。 苏俊想,这人是谁,我见过吗?为什么在他的眼中看到某种杀气。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直觉也都不错。 卫下到楼下,沿着医院的道路很快走出了医院大门,随便找了一个方向默默地向前走着。 尽管身边是热闹的车辆穿行,他还是感觉很孤独; 尽管四周是人来人往,他还是感觉很孤单; 即使正午的太阳温度很高,也无法温暖他此时寂寞的心, 如同一个人走了沙漠上,前无故人,后无随者。 他走过一个小区,可以从这里抄近路回到他的酒店,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喵喵”的叫声,时断时续。 “附近有小猫”,他左右看着,然后拨开路边的灌木丛,看到更深更远的地方,那里放有一个纸箱,走近一看,里面铺着一些碎布,两只破碗,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纸箱里趴着两只看上去才一两多月的小猫,一只是黄颜色的,一只黑灰色,小黄猫看着有人来,朝着卫的方面爬了几步,仍然“咪咪”地叫着; 另一只小黑灰猫见有人来,却不叫人,睁大“猫眼”盯着卫,闪着警惕地光。 卫已经“儿女两全” 卫伸着手向前,那小黄猫自来熟地舔舔他的手指,痒痒的,并用身体蹭蹭他的手指,可爱极了; 小黑灰猫却退后一步,浑身的毛都小竖起来,特别那飞机小耳朵,并发出“嗷嗷”的低吼,一副炸毛奶凶奶凶的模样,同样萌极了。 旁边路过的大妈解释,这里原来住了一只流浪母猫,是一只黄橘猫,小区的好心人就用纸箱帮她搭了一个猫窝,还定期给她买来猫粮和饮水。 前段时间猫妈妈生了四个宝宝,有两只已经被小区的居民领回家了,这两只一直没有人要。 前几天还见猫妈妈回来,但这两天一直没有见猫妈妈踪影,不知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大妈走之前说:“没妈的孩子最可怜了,他们还那么小。可惜我家女儿猫毛过敏,不然我就领回去了;”边摇着头,叹息着走了。 卫看着两只小不点,心里感慨着,没妈的孩子。 他向两只小猫伸出手指说道:“你们妈妈也不回来了,你们也没人要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啊?如果想跟我的话,就舔舔我的手。” 小黄猫用头蹭蹭他的手,然后轻轻舔了舔他的手指,用一双圆漉漉的眼睛讨好地看着他,他也轻轻用手抚了一下小黄猫的头,说:那以后你就跟我混吧,叫你黄小猫吧。 (他想起云家里的那只和他一见如故的黄老猫。) 然后他转向另一只还在竖着飞机耳,警惕看着他的小黑灰猫,问它:“你呢,要不要和我回去?你妈妈不回来了,你一个人,不你一只猫在这里,会被饿死的哦,要不要和黄小猫一起跟了我。” 小黑灰猫看着他不出声,原地转着,好象有点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小黄猫走过去朝它叫着,用鼻子推推它,仿佛说:兄弟走吧,过了这村没这那店了;但小黑灰猫还在迟疑。 等等,卫想起来,刚才路过小区门口,好象见到一个宠物店,对于“坚贞不屈的小东西”,也许可以“食诱”一下。 他对两小只说:“你们等等,我马上回来。” 于是他勿勿跑回去,找到那家宠物店说明了情况,那家店主推荐了猫猫最爱吃的猫条,然后热心地说,流浪猫有很多身体的问题,领养前一定要做好身体检查,还要打疫苗 分卷阅读90 云云。 卫也索性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邀请宠物店员工一起回来捉猫。 他们来到纸箱前,还好两只小猫都还在,他看到店员如何用猫条引诱了两只小猫前来,不,是一只,因为黄小猫不用引诱,见卫回来时,他就迈着小短腿迎过来了; 而小黑灰猫则逃得更远,用更凶的眼神迎向另一个陌生人,但他始终敌不过食物的诱惑,然后走走停停,迟迟疑疑地走到猫条前,才“唧唧啁啁”没吃上几口,就被训练有素的店员一把抓住脖子后的“老实肉”,一把放入带来的笼子里,然后又抓住还摸不清头脑的乖乖小黄猫,一起朝宠物店走去。 一路上,店员一路给卫科普,这个月龄的猫猫需要吃什么,喝什么,怎样训练用猫砂等,卫一边听着,一边感觉头有点大,他干脆地说:你把你刚才说的写下来,后面我回去照做。 两人两猫回到宠物店,然后是“清洗、检查、打针、买买买一条龙服务”,因为卫这次买东西太多,所以宠物店有送货□□,卫给了地址,相约三小时后送上门。 在回去的路上,他给大强打电话: “大强,我记得我们办公室有一个杂物间是吧?” “对啊,老大”。 “把里面的东西整一整,没用的扔一扔,清出一间房给我。哦,纸箱可以留着。” “老大你要干嘛,你不会想在那办公吧。不用,我的办公室给你,反正我平时也不怎么在办公室。” “不是给我,给我的儿子、女儿”,卫的脸上露出些许温情的光。 刚才的检查,他知道那小黄猫是公的,但温柔配合。而那小黑灰猫是母猫,整一只小母老虎宁宁。 (他给起的新名字,潜意识里,也和安安是一对)。 刚才在宠物店,差点把训练有素的店员都给抓伤了,现在被强压戴上“耻辱圈”,包着长围巾,被几个不服气的店员共同整治着,按在那擦身、剪指甲,打疫苗啥的。 宁宁睁着大眼睛,不服气地摆着头扭着身体,嘴里呜呜着,又可爱又可恨,卫都没眼看,象是生了一个不听话的儿女的感觉。 “不是吧,老大”,那边的大强大惊失色:“这才几小时不到,你就‘儿女两全’了,就是立马生都来不及了。” “你想什么呢”?如果大强在身边,肯定挨一老拳,“不是我的了,哦也是我的了。总之,呆会你就知道了。给你两个小时时间,应该够了吧。我现在回去。哦还有,打电话给那帮兄弟,今晚8:00,老地方,不见不散,老规矩,不能带家属。” 卫交代完几件事,利索地挂了电话,轮到那边大强忙得象条狗。 他心想着,看在卫今天被打击得神经失常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还好公司人不多但都是精干。 那边卫优哉游哉朝公司走去,那边大强在公司鸡飞狗跳,哀鸿遍野。 过了两小时,卫走回了公司,这点路,对于他一个训练有素的人来说,实在是小儿科,他现在也想利用任何的机会,迅速把身体训练恢复到原有的水平。 在公车上坐车办事回来的云,看过路旁一个黑衣人晃过,好象是卫,但她马上否认了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是他,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于是两人再次交错而过。 而卫在走回来的路上,对公司新的经营方向、经营内容也有了一些新的灵感,他一面走一面想着,有些兴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公司。 卫回到公司,看着新整理出来的杂物间和一脸献宝的大强,很是感谢地拍拍他:多谢了兄弟。 大强跟着他走进那空荡荡的杂物间,除了两张废旧的沙发,两个旧木柜,算是“空荡荡”了,大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几件太大,一时间还没有处理好,不过他已经通知了收旧家具的人,明天一大早就来拉走。” 卫说:“不用了,留着也有其它用,挺好。” 大强问:“你的那一对儿女?” 卫看看手表,还差半小时。“对了,明天做一个门牌,叫“云间”,是我们公司吉祥物的展示区。” 强:“云间?吉祥物?我怎么不知道?” 卫:“等下你就知道了。” 果然过了半小时,一大堆东西被搬上来,那两只已经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吉祥物,也被放在笼子里一齐带上来了。 几个专业人员也跟着上来,在“云间”开始布置起来。 他们先把窗子关严,钉死,但留了两个排气扇,并改装了新的窗帘。 安装了两个大型的三层的“猫别墅”——大型猫笼,里面可以放猫窝、猫抓板、猫玩具、猫食盆,为了保证它们能适应初来咋到环境,猫笼外还放置可调整的罩布。 房间的角落放两个猫砂盆,对面装一个大型的猫爬架,其它一些逗猫棒、猫玩具也随意放进几个旧纸箱里,由猫猫自己去探险。 猫猫平时用的小被子、猫奶糕、猫零食、猫砂、猫浴液等系列用品,也放置进已经擦 分卷阅读91 好的柜子里。 大强目瞪口呆的,看着杂物间转瞬就被改造成一间“猫猫育儿室”,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现卫已经把他的“儿女”请进了“云间”。 其它早被猫猫软萌叫声吸引过来的女同事们,不顾两位大佬在场,一起围过来“吸猫”。 打开猫笼与猫别墅之间的门,黄小猫悠然地踱了进来,朝着大家娇声娇气了声,惊起在场所有女同事的惊呼: “好可爱啊” “好萌哦,可惜有点瘦” “喔,想摸摸”。 而宁宁猛地一窜,跳上猫笼最高一层,躲进最远的角落,张着大大的圆猫眼,竖着飞机耳,警惕地看着众多“两脚兽”,如有人向它走近,它就萌萌地大叫一声,以示警告,还伸出小爪子临空做抓挠状,那奶凶奶凶的小模样,同样吸引一播迷妹。 “好有个性哦” “好可爱哦” “我喜欢这只,那两只圆眼睛真精神”。 后来不仅全公司的女同事、男同事都被吸引过来,连楼上、楼下的其它公司的员工也被吸引过来,特别是黄小猫当众碰瓷,露出小白肚皮给卫“求撸”时,更是惊起四周人员的好奇和惊呼。 之后大强和卫就一起走出来了,留下其它一大群人继续围观,动手动嘴。 大强默默地竖起大拇指,有这两只在,公司人气想不旺都难。 然后卫递给他十大张“饲养指南”。 他随手翻翻,什么吃的、玩的、主食、零食, 每天还要倒屎倒尿,还有打针、绝育、驱虫 “我操,这是养猫还是养祖宗?”。 卫:“你就把他俩当“祖宗”先养着,我感觉,他们会给我们带来新的经营方向,和全新的经营理念,但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想好。先这样吧。” 然后调侃他道:“就当是你和新弟妹的养儿练兵了。” 转身问:“兄弟们都约好了吗?” “约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大强把那十大张大手一挥,转嫁给了前台小刘,还好小刘特爱猫,忙不叠地应下了。 后来,云猫模式+云途旅游,强强联手,成为A市旅游行业新的方向标。 吉祥猫来了,奶奶走了 那天晚上,卫和几个死党不醉不归。 他的事情,大家从大强那里,知道了个大概,大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只喝酒、吹水、互相打击,时间仿佛又一下子回到了校园时期的青葱时代。 后面大强代表大家问:卫要不要正式回公司上班,反正大家都等着他回来“主持公道”呢。 和其它公司各股东争权夺利不一样,这个公司从创办以来,就深深地刻了卫的影子,在公司经营发展的三年间,有其它想法的人都相继离开,留下来的,都是卫的“死忠粉”,大粉头子自然是“大强”了。 所以他代表大家问卫今后的打算,包括扩大经营、上市什么的。 卫说,不急,公司还是按原来的方向继续经营;他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半年,可能是一年,在中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走走,实地考察一下旅游市场。然后他有什么想法,会及时告知大强,总之公司现阶段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大家似真似假的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继续喝酒,喝到后面自然有人“酒壮怂人胆”,“说天涯无处无芳草,让卫别在云这颗小草上吊死。”卫也没说什么,只大声应着“喝酒”,他很想喝醉过去,但不知为什么越喝越清醒,越喝脑子里云的样子越清晰。 喝到最后,反是卫最清醒,联系着代驾或那帮禽兽们的家人,把他们一一送回家,自己也晃晃悠悠地回到酒店里,一头栽倒在床上,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被电话铃声闹醒的,睁开眼,一个似熟悉非熟悉的电话:“喂?” “大卫先生,早上好,我是**宠物店的小陈,您还记得吗?昨天您在我们店里买了好些猫猫用的产品,您还记得吗?” 喝过后的脑子有点不好使,卫摇摇头,想使自己更清醒一些,回想一下,好象真有这么一回事。 “对对,有这么回事。你们还说了,今天派人到我们公司,帮助我们培训我们员工如何养育小猫。” “是的,一方面您是我们的大客户,另方面您这两只小猫是养在公司的环境,和养在家庭环境中是不一样,所以我们会有额外的专业服务,这需要在现场指导。您看我们什么时间方便过去。” 卫看看手机说:过45分钟吧,11:00我们在那见。 “好,呆会见,大卫先生。” 卫给大强打电话,人家大强已经在公司了,“别看平时这家伙思维有点慢,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卫不无欣慰地想。 等他到公司时,发现公司里的人,精神状态都有些不一样,好象更有活力了。前台小陈见到他,更是很有 分卷阅读92 礼貌地大声打着招呼,虽然大强只是介绍这是大卫先生,但看着大强在他面前的态度,小陈觉得此人非比寻常,更何况,他还那么酷,那么帅,小陈不无花痴地想。 “大强呢?”卫问,在公司的其它人面前,他还是很给大强面子的。 “大强哥和小娟姐都在云间逗猫呢。” 哦,卫走到公司尽头的“云间”,推开门也及时关上,宠物店的店员说了,猫猫又好奇又胆小,所以要注意关上门,幸好公司大门因为开空调,也是长期关闭的,倒也安全。 只见一男一女正大呼小叫地用逗猫棒逗猫玩的,准确地说,是逗黄小猫,宁宁仍然趴在别墅三楼最远最高处,警惕地看着他们。 “黄宝宝,对,跳起来,真棒” “哇,你跳得真高啊,太厉害了”。 “你还能两脚站啊,真是太可爱了。” …… 见卫走进去,黄小猫丢开在场的两个人,向卫直直走过来,一个熟练的躺地动作,露出白肚皮求撸,嘴里还“喵喵喵”的叫着,让卫赚足了面子和里子。 卫一面撸着它的小肚皮,一面和大强、丽娟打着招呼。 大强看着黄小猫那副“奴颜媚骨”的模样,吃味道:“同样是昨天见啊,你才见它多久,我这一个早上都在陪它,陪吃陪喝的,结果它一见你就这副模样了,真是没良心的。” 卫开心地说:“谁让我是它们的老爸呢?” 大强:“我也是,我是二爸。”说出口发现不对,感觉怎么和二奶配一对呢。 忙改口道:“我是干爸,干爸,你是干妈,”他一边笑着,一边讨好地对丽娟说。 丽娟正在那边逗宁宁,宁宁“宁死不动”,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卫逗了一会猫,就和大强一起来到会客厅,说了呆会宠物店店员要来的事情。 他说:“先让前台帮忙养着这两只吉祥物吧,白天就先关在云间养着,地方够大 ,而且猫猫睡得多,也不需要太多管理;到了晚上,还可以放出来帮忙捉老鼠,捉‘小强’” (大强的心里一个哆嗦,说清楚好不好,是捉蟑螂) 卫继续说:“再等一段时间,猫猫训练好了,就可以放出来在办公区域活动,到时它们带来的好处,你们就知道了。” 大强有些兴奋地说:“他们带来的好处,我们现在都知道了。 平时员工都是准时上班,今天啊,都是提前上班,先和那两小只打了招呼才去工作;休息时见了它们,也感觉精神百倍;刚才来了一个客户要签合同,本来还磨来磨去的,结果听到猫猫声音,跑去见了那两小只,心情大好,立马签了。 说什么我们连流浪猫都收留,是好人,良心企业,和我们签合同放心。 你别说,它们俩可真是吉祥猫呢,才来一天,就帮忙签了个大单子。” 卫骄傲地笑笑:“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儿女。 对了,我们也不要主动推广我们有猫,太刻意不好。 但那个‘云间’对面是洗手间,人经过都会看见,你在‘云间’门上贴一行字:没有什么事情是撸猫解决不了的。 再贴一行说明:有猫毛过敏的朋友请勿入内。 以后养育猫猫的任务,就让前台一起做吧,工资方面你也多考虑。” 大强一拍胸脯:“没问题,小陈可愿意了,她一直就想养个猫,可惜老太太不让,现在终于在公司实现了她的理想,你都不知道她这两天工作积极性有多高。” 这时宠物店的店员也上了门,小陈就和他一起,去“云间”学习如何养猫。 丽娟也趁机退了出来,不无懊恼地说:“那个宁宁啊,逗了半天,都不肯出来。” 卫:“每只猫个性不一样的,就象人一样,得有点耐心。以后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多收留几只。” 丽娟立马来了精神:“我知道,我们小区就有几只流浪猫……” 卫:“这个不急,以后再说。” 然后他示意大强到会客室,有话说。 卫:“我明天就离开A市了,去哪还没定,到时给你电话,有重要事情我会发邮件给你。我们的办公室,租期是什么时候。” 大强:“到明年年中,还有差不多大半年的时间。” 卫:“你清点一下公司的财务状况,明年我们换一更大的地方。我还没想好,你先准备着。” 大强一如往常地听话:“行。” 卫然后长身而起说:“那我走了,不用送了,公司全交给你了。” 大强:“你卡里钱还够吧。” 卫:“够,这几年的分红,我基本没有动(他心想本来想过来找云买房结婚的,现在,算了,不想了。)去全世界浪几次都没问题。” 大强:“你不再见见云了?” 卫:“不了,这样最好。记得帮我封个大红包啊。” 大强:“没问题。” 分卷阅读93 两兄弟难得地互相抱抱,拍拍对方的肩,就此告别了。 丽娟在后面看着卫的背影说:“这大卫就这么走了。” 大强:“不这么走还能咋的?和云抱头痛哭互道珍重,还是去云的家抢亲?别说,如果在原始社会,这厮一定干得出来。” 丽娟:“唉,真可惜,这是我见过最搭的一对。” 大强吃味:“最搭的一对,不是指我们吗?” 丽娟:“抛了一个媚眼给他,我们不是最搭,我们是最配的一对。” (哪里配,自己品) 这边的风云变幻,云那边一概不知,因为她现在整天都在医院里陪奶奶,因为奶奶没几天了。 奶奶现在的情况很糟糕,疼痛、恶心、呕吐、便血,全靠止痛药压着。她多次请求安乐死,但中国没有这样的制度,也只好挨着。 今天晚上,奶奶的情况看上去好转多了,她脸色有了一些红润,眼睛有了一些光彩,她正安祥地看着一屋子的人,她生命中所有最重要的人都在这里。 奶奶:“我们老家的房子、还有一些田地,存款,这些我都交代好小凯了(云的爸爸)……” 奶奶说一句,大家就点一下头,然后眼泪不停地留;云拉着奶奶的手,以至于听不清奶奶后面说的话。 但后来听到奶奶喊她的名字,苏俊扶着她肩膀的手重重地暗示着她,云抬起泪眼,看着奶奶。 奶奶看着她眼睛说:“云啊,一定要好好的,所有的人都希望你过得好好的,你明白吗?” 云在那个当下,突然明白那个“所有人”中,一定有卫,这是她和奶奶生命中重要的交集。 她含泪点点头。 然后奶奶又深情地单独嘱咐了小悠、云妈、云爸,最后在爸爸一声含泪的惊呼中,奶奶走了。 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奶奶的后事,在云爸、云妈和苏俊三人的操办下,很顺利;云只是听话地去吩咐她的事情,她在整个丧事办理中,没有流太多的眼泪,也许之前流了太多,都流干了,她这么想。 云抽空回了一趟老家,是和爸、妈一起回的,苏俊好象这段时间工作很忙,抽不出时间来陪她,她也很理解。 回到那个熟悉的小院,所有熟悉的东西都在,早已物是人非。 云整理房间的时候,居然找到卫当初留下的一支笔,上面刻有一行字:奖给数学竞赛一等奖:大强卫同学,她看了看,收进自己的包里。 老家的房子,爸爸委托大伯家看着,看情况就给租出去吧;这一两年,村里的农家乐做得不错,云的家地方大,房间多,有好几个人问呢,其它的事情,爸爸正和大伯、大妞爸商量呢。 其它的东西妈妈也打包好了,云想找那两只猫猫,问了邻居的杨婶,说奶奶住院后,这两小只开始时晚上还回来,到以后就没有再见了。 离开的时候,云怅然地回头望这个从小就居住的院子,现在随着奶奶的离去,它们也将离她而去,云的心里已经难过到麻木了。 这几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是她深爱的卫离开了她;一是深爱她的奶奶永远离开了她,即使有苏俊在生活中的陪伴,她的心还是象泡在苦水一样,苦不堪言,面对妈妈担心的目光,云宽慰道:“没事,我只是需要时间。” 那天晚上,那个从来没有联系过的电话发了一条信息给她:节哀。 她看了很久,回复:谢谢。 不管你是否愿意,生活还在继续。 她后面一年的生活,都被苏俊安排好了,结婚、装修房子,摆酒,入住新房,准备生子,现在是装修房子阶段。 白天还是一样,到了晚上,云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不象前段时间苏俊天天晚上要她,却让她不上不下的很难受。 苏俊说了,生孩子也要科学安排,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村里的同龄人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他不能落后太多;他要生一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每天早上他会要求她测量基础体温,她也觉得这是大事,也配合着。 每天早上,两人各自去上班,挥手道别,象老夫老妻; 中午各自在单位吃食堂,中午休息时间,云会去附近小菜场买菜; 晚餐看情况,有时苏俊有手术,云自己吃,有时他能准时下班,就一起吃; 吃完晚餐,苏俊看电视,她看书,偶尔也陪他看电视,然后洗洗睡; 两人有空的时候,就去新房做监工,不过云只是凑数的,那方面她啥都不懂。 生活就这样继续着,但云却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每天过着和昨天没有什么两样的生活;她看着日复一日相似的稿子,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地重复着家长里短,仿佛看到自己那不一眼到头的未来,看着镜子里越发没有活力的自己;她心头象有一团火,想把这一切都烧得干净。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拉开了抽屉,在最里面的地方,找到了,那份心理函授学院的招生 分卷阅读94 简章,不知过了这么久,还有没有效。 云照着固定电话打了过去,经过一番咨询,幸好这个心理函授学院还在招生,专业也没有什么变化,而且还有所改革,原来同一时间只能报一个专业,现在虽然每个学制大多是两年,但如果你够时间,可以同时修多个专业。 只要你能完成作业、论文就好。 于是云开始了行动:她报了心理咨询与治疗,她想做心理医生。 她想学心理学,她要学心理学,她要成为这方面的专家,这是她的理想,她想把它捡起来,这多么年以来,她一直为别人而活,过着别人希望她过的生活,她今天想为自己活一次。 过了一周,她把一堆书捧回家,找到书房放好。 苏俊看着那一堆书,不解到:“是你的?你要学心理学?” 云:“是啊,我最喜欢心理学了。” 苏俊:“你不是有工作了吗,还东学西学?” 云深吸一口气:“我喜欢。” 苏俊;“那以后你有孩子怎么办?” 云:“我会安排好的。” 苏俊仍然不放心地看看她,但毕竟没有再说话。 于是她开始了新生活,每天坚持上班,完成自己的审稿任务之后,就偷偷看书,反正现在她有一个独立的小办公室了,而且事业单位向来管理没那么严。 但今天下午,她再次请假了,丽娟约她,说有什么大事,但又说在电话里不好说,说去一趟大强的公司,她想来已经很久没有过去了,就同意了。 大强的公司还是象往常一样,但又好象不太一样。里面的人,好象更有生气,前台的小陈好象笑起来更热情。 她说了找丽娟,小陈说,哦她现在应该在“云间”,又补充到:“云间,我们公司吉祥物的房间。” 猫,她心里升起了一些些兴趣。自从黄老猫和安安失踪后,她难过了很久,只能在附近逗逗流浪猫聊以慰藉,想不到大强的公司有猫。 小陈一边跟她过去,一边介绍到:“我们最早的两只吉祥物,是卫理事送来的,后来我们又收养了一只,现在有三只小猫,白天他们大多数时间呆在‘云间’,偶尔也会出来走走,但到了晚上全公司就是它们的天下了。” 边推门进去时,还边解释,我们公司的吉祥猫都训练过的,都打了疫苗,很安全。云点头致谢,果然见丽娟在那里。 只见她一手里抱着一只大橘猫,手里喂着猫条,还对下面一只想吃跳来跳去的奶牛猫说:“你这个小坏蛋,上次还抓坏我的包,今天还推倒我的杯子,我今天偏不给你吃,气死你,馋死你。” 云笑道:“你一个人和一只猫斗什么气啊。” 丽娟回头见她,忙告状,说这只新来的“二哈猫”如何调皮捣蛋,还给她引见了“乖乖宝贝”黄宝宝——黄小猫,还有一直蹲在柜子上俯视他们的高冷总裁——宁宁。 云一边听着丽娟在一旁的热心介绍,一边看着这那两只原住猫,总有一个熟悉感,黄小猫,听说是卫理事起的名字,(卫?) 而且都长这么大了,咋叫黄小猫呢?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地按自己的喜好来喊它,比如:黄宝宝,黄宝贝、黄毛,就是不喊它的大名。 而黄小猫也不愧云途旅游公司第一吉祥物,为公司事业发展尽心尽责。 每当业务员和客户沟通时,黄小猫会安静地趴在桌上,温柔地看着你,时不时蹭蹭你的手,温柔地小叫一声,把你的心叫软了,自然而然就落了笔。 而宁宁则是另一类型的吉祥物,大家都叫他“高冷总裁”。 黑灰色的花纹、健壮的身躯、威严的眼神,经常揣着手坐在柜顶、空调顶,居高临下地俯视“芸芸众生”,那傲娇的小模样也特别深受男士的喜爱,签合同的时候,他一脸深沉地看着你,好象你不签就多么对不起它似的,很多人“受不了”压力,也签了。 特别是,人家业务能力还很强,至少这两小吉祥物入驻公司以后,老鼠无踪迹,蟑螂吓没影,有一次,人家还很淡定地拖了一只没头的老鼠放在前台小陈的脚边,把小陈吓个半死,知道实情之后又感动半死,抱着宁宁宠了半天,还是宁宁不耐烦了,一爪子推开,施施然回它的柜子老窝眯去了。 丽娟指着宁宁说,这只猫最高冷了,除了前台小陈,谁也不理,包括带他回来的卫理事,喂啥都不吃,每次洗澡都跟打仗似的。 云看着柜上那只似曾相识的黑灰猫,慢慢走过去。 丽娟在后面喊她:“小心点,这宁宁不允许别人靠近它,要么躲开要么会给你来一爪子。” 但这回是丽娟被打脸了,她看着云一点点地移过去,宁宁只是看着它,没有警告地叫,也没有往后退,然后,“我看到了什么,是我眼花了吗?” 她看到那只高冷的总裁猫,在云的手搔它的下巴时,配合地表现出享受状,然后在丽娟靠近它时,却是瞪大眼睛露出凶光,随即在云的抚摸下软化下来。 丽娟在一旁不服气 分卷阅读95 地叫:“这只死宁宁,凭什么让你碰它,凭什么?这个公司连大强在内,它都不鸟一下。” 云开心地撸着这个傲娇的毛孩子说:“那说明我们俩有缘份了,是不是啊,宁宁” 宁宁高傲地低头看看她,勉强回了一声:“妈呜。” 和黄小猫娇里娇气的叫声不同,宁宁的声音含着某种霸气和威严,让丽娟再次大呼小叫起来:“哇,它还朝你叫呢。我来这么久,第一次听它叫呢。” 云也开心继续逗它:“你是叫宁宁是不是?”,“妈呜。” “你在和我说话是不是啊”,“妈呜。” “你现在下来玩好不好?”,“妈呜。” ……后来听云说得话实在太幼稚了,它给了云一个鄙视的眼神,一个肥爪子推开云撸它的手,站起来抖抖毛,伸了一个懒腰,从柜子上跳下来,灵巧地穿过房间,离开云间,不理外面的人的惊呼,跳上另一个更高的柜子顶蹲去了。 丽娟还在一边兴奋地说:“我来公司这么久,第一次听它叫呢,第一次看它和人互动呢,真是人比人啊。” 云难得开心地调侃:“没办法,谁让我人品好呢。” 丽娟扑过来咯吱她,两人难得闹了一会,才换了一个办公室坐下来谈公事。 这一次,丽娟真说了一件大事情。 这是一个错误的婚姻吗 丽娟和大强在一起快两年了,大强的家务事也总算搞清楚了,全部家产给老婆,包括孩子,他基本上是净身出户。 看来大强为了这迟来的爱情,也是够拼的。 丽娟也很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想着今年结婚之后,再要一个孩子,那她公司那边的,就想找一个人接手,毕竟是自己一手一脚打拼下来的天下,给谁她都觉得不放心,就想起了云,以云的资历和能力,接下她的公司是最好的,所以她就约云来谈这个事情。 云朝她笑道:“难道你要结婚生孩子,我就不要了?” 丽娟猛然想起,云和她一样的情况,连忙道歉说自己考虑不周,然后戏说是因为她没有摆酒,所以自己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两人又说笑一会,云倒是给她出了一个主意,何不把她的公司合并到大强的公司来,因为她感觉随着大强的公司越做越大,拥有一个自己的杂志,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丽娟的公司种种经营证件齐全,很好接手的。 丽娟也觉得是一个好主意,忙不迭地想找大强商量,前台小陈说大强在外面办事,只好按下心里着急,继续和云扯着闲话。 扯着扯着就扯到两人的婚礼了,云说她一概听苏俊的,反正他都计划好了;丽娟羡慕之极,说自己当年没有办过婚礼,这次一定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而且要这样做那样做,云听得也非常羡慕。 转眼间,云和苏俊的新房也装修好了,两人摆酒的各项事宜也提上日程,而同时他俩的矛盾也日渐升级,或者说,原来他俩就有矛盾,现在因为摆酒这件大事,而把矛盾显了出来。 两人原来有分工,比如云负责这个部分,苏俊负责那个部分,在云的想象中,应该就象工会搞活动一样,定期大家碰头,分别说说自己负责那块的筹备情况,有什么困难,查缺被漏什么的,但在苏俊这里,云碰上了一颗大钉子,因为问他什么,都说: “到时再说;” “我知道,在做;” “我会做的;” “你不用管我,做你的就行了。” 然后剩下云一地的担心和着急,虽然在婚礼当天,也没有出什么大漏子,非常的热闹和圆满,但云心里不满意的种子还是埋下了。 那天,苏俊的同事来了很多,云这边主要是亲戚、同事,朋友这边她请的很少,但丽娟和大强,做为“同事兼朋友”两重身份,一起出席了她的婚姻,给红包的时候,大强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云,当时她没有什么反应。 回来清点红包时,发现大强给了一个很大的红包,6000元,把她给吓了一跳,仿佛听到云的心声似的,她发现红包上注有三个人的名字: 新婚快乐,永结同心。 大强、丽娟、大卫 当时苏俊还好奇地问,这三人和你什么关系,一起给这么大的红包。 云说,大卫和大强是兄弟,都是她原来在大学的同学。 但这个大红包还是让云有一些心理压力,于是她抽空打了电话给大强,谢谢他的大红包。 大强却不好意思地说,他只是和丽娟封了一个普通的红包,其它很大的部分,是卫的,所以他只是受人所托。 云还是谢谢了他,然后给那个电话发了一个短信:礼太重了,不过谢谢。 过了好半天,回复:不谢,恭喜,给你多少都不算重。 (卫发完这条短信后,马上就后悔了,觉得现在说这样的话有些轻慢了,但可惜不象后来的微信那样可以两分钟内撤回,只好祈祷不要给云带来什么麻烦。)b 分卷阅读96 r   云看了短信,眼睛有些湿润,忍了又忍,把这些字记在心里,就把短信删除了。 但那天晚上,她有点心不在焉,让一心“沉浸于新婚之乐”的苏俊不太高兴。因为从今天晚上起,他有新房了,可以开始他的造人大业了。 但对比于苏俊的兴奋,云的感觉并不太好,可能是筹办婚礼摆酒席的后遗症,也可能伴随着入住新房,他们的生活越来越深入,她就越来越发现,这个婚姻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样。 在她的想象里,夫妻就应该是有说有笑有商有量有分工的,现在她和苏俊是有了分工,但有商有量没有做到,有说有笑也很少。 她发现她和苏俊有如此多的不同: 她崇尚精神生活,苏俊崇尚物质生活; 她喜欢看书,看有品味的节目,苏俊最爱看不用脑的综艺; 她喜欢闹个小脾气等他来哄,苏俊不来哄; 她喜欢家务一起分担,苏俊只喜欢做大爷,或各做各的; 她喜欢有时间两人一起走走,看看电影,苏俊不喜欢; 她喜欢偶尔和同事聚聚,在外吃吃饭,苏俊不喜欢; 她喜欢睡前聊聊天,温存一下,苏俊不喜欢,他喜欢直达主题。 特别让她不舒服的是,苏俊对她的态度,越来越象对他妈妈的态度那样,不耐烦,命令式沟通,反问式对话,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虽然当苏俊发现这一点后,也立马调整了,但她还是很不舒服。 …… 当然他们也有相同的地方,比如都很善良很孝顺很负责任,但在婚姻的日常生活中,这些名词只在地基,离她现在的生活好远好远。 怎么婚前看着还挺好的婚姻,到如今变得越来越没有感觉,她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所以经常摆脸色给苏俊看; 或许苏俊也认为自己没有什么错吧,在前几次好言好语哄了云,发现没有什么改善之后,就懒得哄了,然后云也不爱撒娇了。 而且,双方都觉得对方有不好的“怪僻”。 比方苏俊特别喜欢珍藏旧物,他连初中的课本还留着,说是可以传给儿子以后用; (云心里暗嗤,课本,到儿子那辈,不知换多少版了。) 苏俊还会把每次开会发的公文包好好保存,有一次还郑重其事地说给云上班用,被云严词拒绝了,她还不想降低自己的品味到那个程度。 而苏俊也发现云“败家”严重,比如她在家里,不仅一个房间开着灯,基本所有的房间都亮着灯,云说:她喜欢家里亮堂堂的,什么毛病? 还有云有很多衣服、鞋子、包,但她还要买,还觉得不够。有时买了不用还送人,不是浪费是什么。 但这些观点各持已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各持自词,各自不满,各做各的,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这样的日子,却不能影响生活按它的节奏继续往前。 比如,苏俊准备到下面县份的医院挂职锻炼去了,用他的话说:挂职一年回来,职务方面会有更好的提升,而且趁着云还没有怀孕去比较好,如果她生了孩子再去,就无法多照顾她们了。 这么看来苏俊也并非完全不顾及这个新家,云想到这些,有些心软,那天晚上特别配合,让两人都非常兴奋,云也差点到达飞的感觉。 然后两人就开始了两地分居的生活,苏俊也会在节假日或是某个周末回来和她聚聚。 在他走的这段日子,云感觉过得特别舒服,特别充实。 白天她按步就班,审稿,下了班,或者要么去爸妈家蹭一顿饭,要么在食堂随便吃一点,然后就开始学习心理学专业的系列课本。 心理学的世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解答了她多年以前困惑的很多问题,也为她未来的发展打开了一扇新窗。 她开始了解自己的性格形成,原生家庭对她的影响; 她明白自己多年的努力,居然有很多自卑的成份; 她看到关于变态心理学的描述会有些害怕; 她读到各种心理治疗的流程与技术会很兴奋; 她投入到那些认知、智力、性格的专业学习中; …… 她感觉这就是她理想的生活,有工作,有学习。 但这并不是苏俊理想的生活,他觉得他现在更需要有一个孩子,所以在他休假回来期间,都会努力播种; 之前新房还没有确定,所以他们的夫妻生活还是得采取措施的,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苏俊就全无顾忌了。 而对于孩子,云总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一方面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孩子,好象婚姻生活需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似的,另一方面,她对于孩子的感觉非常的陌生,虽然见着别人的孩子,她也会上前连哄带骗,哦连哄带抱的,但她的内在隐约有一种不安,不知为什么。 云的身体果然如苏俊妈妈预言的那样:好生养,在“开放产出”的第二个月,云就怀孕了。 分卷阅读97 看着验孕条上的两条线,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多试了一条,还是如此,她确定自己真的怀孕了,一种全新的体验涌上心头,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更象是一种对生命的承诺,一种责任感。 但苏俊的反应就不一样了,他简直狂喜,先是向单位的同事通报了一轮,然后打电话给他的家里人通报一轮,再打电话给他的朋友通报一轮。 等云从爸妈家散步回他们居住的小区时,发现好象小区的人都知道她怀孕似的,这种感觉也让云很不适应。 她一直认为这是他们家的私事,和爸妈说说就行了,没必要跟“不相关”的人说,但好象苏俊并不这么想。 很快的,云的生活也被更“不相关”的人包围起来了。 云怀孕了,不止是夫妻俩的事 从小到大,云都是比较自我的,所以她向来独来独往,虽然随着工作的阅历,她比以前开放多了,但骨子里还是一个比较自我的人。 所以她认为怀孕就是自己家的事情,但真的怀孕了,才发现不仅是她家的事,更是他们两个家族的事,还是单位的事。 云整个怀孕期间都比较顺利,什么吐啊、恶心、难受啊、水肿啊、糖尿病啊,没有的事;老妈自豪地说:随她。 所以直到三个月后,她不得不穿上孕妇装了,别人才看得出来。 当然在这之前,相熟的人已经从其它渠道得知云怀孕的消息,早就对她“围追堵截”关心两个多月了。 先是计生部门认真核查,准生证啥的有没有办好,如果没有,那麻烦大了去,很多相关措施就在后面跟着呢;那时候,对于事业单位来说,生育问题才不是一家人的小事,可是有对单位政绩有着“一票否决权”的大事。 然后各部门阿姨大妈们的经验传授,见到云的,甭管她自己当初生儿育女是否顺利,都以一副专业的姿式给云传道授业解惑也,有些的确也是书上没有提及土方土法,让云听了受益非浅,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离阿姨大妈的队伍更近了一步,这个认知让云有些不适应。 再就是“同孕者”的联盟,从三个月开始在医院立卡后,(自然在苏俊所在的医院,有熟人好办事嘛。)云然后经常在路上发现怀孕的女子。 (或许这就是心理学所说的关注效应,云为自己的活学活用而小小窃喜)。 在医院等待检查的时,准妈妈们也很容易和看对眼的“同类”,形成不同的小团体,特别是怀孕月份相同或相近的,就更好沟通。 说来还有一个小插曲,刚开始时,云谁也不怎么搭理,这可能这是她一惯的作风;而其它人也不太搭理她,因为周围的准妈妈大多有准爸爸陪同,只有云一直形影独单,脑洞大开的准妈妈们就猜测云要么离婚了,要么未婚先孕,不管哪个情况,都让她们敬而远之,那个时期,社会风气还没有现在开放,于是不约而同把她排除在团体外,只有一个叫黄宇清的圆脸妈妈对云还算友好,随便聊着聊着都觉得对方不错。 云是一个比较清冷的女子,除工作需要的热情大方,平时在生活中都不太出声,但如果熟了,就会对对方好得事无巨细; 宇清则相反,是一个天生自来熟的女子,非常开朗大方,还很幽默风趣,经常惹得云捧腹小笑“怕惊着胎儿”;更加上宇清的孕期刚好比云的大上两个月,有着很着极具操作性的经验可以直接指导,两人倒成了一见如故的好朋友。 再后来,准妈妈们终于知道这位是本医院很有前途的“林医生”的太太,也想小小巴结,云也只是礼貌以待;而对宇清,云则投桃抱李,为她日后入院生子找了好些关系予以方便,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怀孕之后,云一直在爸妈家蹭饭,老妈也使出浑身解数,每天给云配营养餐,导致云怀孕七个月时,就很象临盆待产的样子,然后后期被医生严令:要控制好饮食,否则胎儿太大不好生,还督促她一定要每天散步,让骨盆得到充分的锻炼。 苏俊虽然人在外地,但会每天都会给云打电话,问她的情况,倒有点象恋爱时期的待遇了,看来“距离产生美”也是有道理的; 同时,他还拿了很多关于怀孕注意事项、生产注意事项、婴幼儿养育等系列科学书籍给云看,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看书,才懂得怎么生孩子,养孩子,什么心理学的书,就先放一边了。”。 云心里的小人翻着白眼,难道以前的人不看书,就不会生孩子,养孩子了?那你苏俊从哪里来的?不过只是心里反抗一下下,到底她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需要学习。 而心理学的专业书,她则更加专心地看,抓紧时间,争取在孩子出生后,把论文写好,就可以完成学业了。 这个时期的云,与其说感觉自己是一个年轻妇人,不如说感觉自己是一个生育的机器,吃好喝好睡好,保持好心情,多听听音乐,多和宝宝说话,多散散步,只为肚里那一坨好好生出来,虽有些怨念,但该做的还是认真到位地做着。 怀孕五个 分卷阅读98 多月的时间,有一天中午,肚里的小胎儿突然动了一下,这是一个全新的体验,云有些被吓着了,但也很好奇地按书上所说的,又碰了一下那一小坨,他(她)又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妙,在自己的肚子动着,无法描述是什么感觉,肯定不是痛,也不是拉伤,但也不是象按摩那种舒服的动,总而言之,没有怀孕过,就无法说出这种感觉是什么?有一点幸福的感觉了。 云好象在这一刻,突然与肚里的生命产生了连结,如果说,她原来只是按科学的要求,来做准备的话,从那一刻起,她开始带着感情来做这些事情,开始带着喜悦和期待,憧憬着孩子的到来。 越到后面,身体的变化越大,云甚至开始嫌弃自己的样子: 脸圆、手圆、肚子圆、下巴圆,走路八字脚,还“吨吨”地难看,还有妊娠纹和雀斑,每每她仗着怀孕“恃宠而骄”向苏俊报怨时,他总是漫不经心地说:你再丑我也喜欢你,再说了,哪个女的怀孕不是这样。 这时的苏俊,已经结束了他的挂职锻炼,回到了原单位,正是最顺风顺水的阶段,一方面事业有进一步上升的空间,另方面还准备有了佳妻娇儿,人生得意,莫过于此。 只可惜娇妻怀孕不便,只能每晚抱抱亲亲以慰难言之苦,而因怀孕身体更敏感的云,却开始对夫妻生活有了一些期待,而这种“忍而不发”的接触,也让她更难受,于是两人商量分房而睡吧。 然后这一分,就“一语成谶”了,仿佛预示着他们未来婚姻的走向。 就这么着,越来越临近预产的时间,那段时间云每隔三天就去产检,而妈妈也天天给她打电话,交代更多的细节,特别说“预产日期前后半个月生,都是正常的”,还宽慰云道:“每一个女人都要经过这一遭的,别怕。过了这一关,生活中就不会再有什么困难难得倒你了。” 不得不说,云在这段时间和妈妈的关系越来越好,可能是自己也准备做母亲了,那种“养儿方知父母恩”的感情油然而生;也可能,一直独立骄傲的云,终于发现“生儿育女”这件事是自己一个人搞不定的了,所以接受妈妈的帮助。 那天早上起床,吃了早餐之后,有些些不舒服,云又上床躺了一会,这时云感觉有些不对劲,看着下身流出的那些白色、粘乎乎的液体,她不确定是什么。 此时离她的预产期还有十天,按“科学”来说,今天生产也是正常的。 她忙打电话给宇清,宇清已于前三个月生了一个大胖子小子,做为健康的“哺乳动物”被全家宠着,偶尔打电话来述苦说:“没有生出来之前,老想着生出来就好了;等生了出来,就想再把他塞回去。” 云大笑着,意思好象懂,但也不太懂,直到她把自己的宝宝生下来。 宝宝已经有了名字,大名,林胜楠,小名:楠楠。 不过他出生之后,大家一直叫他小楠宝,大名小名都没有这个临时起的名更顺口。 苏俊起的,公开的意义是: 楠木是林中之木,当然是继承了林家的未来; 取楠,因楠木之高贵,非凡,踏实,稳重之义; 而且“胜楠”,又把“楠”同“难”的不佳之意,用“胜出”字解除,所以这个名字取得还是不错的。 而且不管男女,都可以叫这个名字。 其实,就是取谐音“生男”之义,苏俊想一举得男的狼子野心昭然若示。 (虽然他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做了B超得知,“十有八九”是女娃,仍不改初心,“因为B超也会有看错的。”B超医生这样说。) 这名取得还行,“一孕傻三年”的云自己连翻三天字典,也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名字,所以也欣然接受了。 只是后来云爸有些遗憾,本想着家里第三代出生,最好是他这最“德高望重且知识渊博的老爷子”掉书袋的时候,正等着云两口上门讨教,谁知人家孩子没出生,大名小名都取好了,方才忆起这孩子姓“林”不姓“邬”,只能暗自在书房神伤半晌,这是后话。 不管这个叫楠楠是男娃还是女娃,都在向他(她)妈发出信号:“老娘,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楠宝宝降生 云在那边得到宇清这过来人的指导:可能是羊水破了,要马上去医院。 云马上给苏俊打电话,最近他调整了工作,尽量在这个月内不接手术,可以24小时接听云的电话。 云:“我可能羊水破了,你回来一下吧?” 苏俊在那边还以为自己听错,又确认了一次,才大声说:“羊水破了,你别动,我马上回来。” 心想——“羊水这么大件事,拜托你别用象‘我水杯掉了’那种平常的语气说出来好不好,很容易掉以轻心忽略过去的好不好。” 这时候不应该是老婆用颤颤巍巍的语气说:“老公救我,我羊水破了,怎么办啊”,然后嚎啕大哭,然后自己就象英雄的一样冲回去,拯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于危难之中 分卷阅读99 。 好吧,这只是想想而已,娶个冷静的老婆也真是让男人很难有成就感。 虽然心里小吐槽,但苏俊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他们家离医院不远,但也要30分钟车程。 苏俊很快地回来了,然后把原来准备好的东西装进袋子里,就扶着云上了出租车。 一路上,云第一次有一些些忐忑不安,因为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生孩子好象是一件很大的事,她仿佛第一次有这种概念。 进了待产区,护士熟练地让她躺在床上,然后要检查宫口开了几指,检查的时候,苏俊去给云的妈妈打电话,他认为这时候有母亲的陪伴,云会好过一些。 还好他不在,那些待产的措施,让云这个结婚的女子也很不好意思,让她第一次感受到“尊严”这个词,也许平时没有感觉,失去了才发现它的珍贵。 好吧,病人和产妇一样,不讨论尊严,只强调“治病救人”。 很快的,妈妈就赶过来了,还带来几块巧克力,让云待会可以补充一□□力。苏俊一直在打电话,不知他在忙什么,而云现在的宫口才开了三指,还有得等。 后来苏俊外出帮妈妈买午餐去了,云还在感受阵痛。 所谓阵痛,就是一阵阵来的痛,的确非常“名符其实”,阵痛来的时候,云拉着妈妈的手,更有力量去抵抗这自然的规律,虽然第一次经历着这奇怪的痛,但也没有象书上说的:痛得死去活来,她觉得再来一倍这样的痛,自己也能忍受。难道自己天生异禀? 而旁边的人却不是这样,听着旁边待产的准妈妈喊天喊地,然后里面生产的准妈妈也是呼呼喊痛;然后有骂老公混蛋的,还有说不生了,要剖腹的,旁边陪人七嘴八舌劝的,待产室吵吵闹闹的,反衬得云这一床非常地安静。 阵痛好象越来越重了,频率也好似加快了。但云还能忍住,就一直忍着。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待产妇晃悠悠地过来和云聊天。 一问,才知道这位也是人才啊,预产期早过了八天,天天打催产针,然而,人家就是不生。于是就每天在各个产房、各处待产区晃悠,对生产一条龙过程烂熟于心,现在已然是待产妇及家属们的知心大姐、办事指南了。 她真诚地对云说:“你得喊痛,你不喊的话,医生就不会来帮你检查的。” 于是云“如善从流”,高声喊起来:“好痛啊,好痛,受不了了。” 果然马上就有医生过来检查,嘴里还教训着:“别喊了,呆会就没力气生了。” 结果一检查:“七指了,赶快进产房。” 这时正是午餐时间,且今天产妇特多,刚出了一拨,所以现在在产房的只有云和她的医生,云就象在书上看到的,双脚大张地踩在产床的脚踏板上,双手拉着把手,按医生的指导:呼吸,用力,有些胀痛,但是,并没有象书上所说的痛成人间惨剧。 (脑子里突然跳出宇清说的话,上次她太用力了,居然拉断了一个把手,此时想起,居然感觉有些搞笑。) 三、五来回后,还没到20分钟,医生惊喜地喊到:见到头了,继续有力,继续…… 云见了希望的曙光,继续配合呼吸用力…… 医生惊喜地说:出来了,出来了。 然后哇的一声,一个孩子的大嗓门差点把云的耳朵震聋了,医生熟练地剪好脐带,称重、量身高,在宝宝的手上贴好标识:邬云毛毛。 之后还做了什么,云都没有记忆了,只记得她一直歪着头,看着她的宝宝,医生还说了一句:是个男孩,好漂亮。 之后又是对云一顿清理,然后送回病房。 苏俊迎上来说:“云,你真厉害,生了一个男孩。” 云那个当下也觉得自己很厉害,不是因为生了男孩,而是勇敢地做了母亲,这时她想到以前听过的一句话:女人做了母亲,才会变得真正的坚强。 的确如此。 即使生完了孩子,身体还是有很多的不适应,即使常人最自然的大小便,对于产妇来说,也是无以言说的经历。 如果说顺产的妈妈,她们的痛是生产之前和之时; 而那些经历剖腹产的妈妈,她们的痛和麻烦是在生产之后,当云看到同病房的一个妈妈因为疼痛,因为家人照顾不周,因为生了女孩而深受压力引发产后抑郁症时,更感觉自己是非常幸运的。 有妈妈周全的防护,苏俊专业的照顾,她和小楠宝都恢复得很好。 特别是小楠宝,长得很漂亮,皮肤白晰,按云妈的话说:“特别会长,把云和苏俊的优点都接过去了,”眼睛黑溜溜、圆碌碌的很精神,小嘴红红的,特别可爱,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小女孩呢,只可惜鼻子有点扁,不过云妈说,小孩都这样,长大后鼻子才会长高。 云看了那些一看就知道是男孩子的男宝,那皮肤黝黑五官粗鲁的模样,更感觉她家的楠宝果然长得漂亮。 而小楠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闭着眼睛睡觉,这让 分卷阅读100 云有小小的遗憾,她还想象书上和宝宝来个“四目对视、深情相望”的桥段,可惜人家宝宝不给面子。 看着云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身边的宝宝,但医生和妈妈都劝她,一定要在孩子睡觉的时候自己也睡,不然大人就累了。 果然这样,当云的兴奋过去,很累的时候,小家伙要哭着吃奶了,云只好强撑身体喂奶,那种累得能随时死过去又不得不睁开眼的感觉,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但这只是开始。 过了一周,云抱着楠宝回家了。 他们的三室一厅已经被苏俊重新布置,他们原来的睡房,加了小婴儿床,方便云随时照顾; 还有一个客房也稍做调整,可以让云妈妈过来住,以后也是保姆房; 苏俊只在他的“产假期间”一起住在主卧和云一起照顾楠宝,之后他一个人去睡书房,以保证充足的睡眠应付上班。 林妈和林爸只来了两天,就说家里还有事回去了;对于他们的离开,云反而觉得“如释重负”,不然两个老人,习惯不同,看法不同,来照顾她和宝宝,会让她很不习惯的。 他俩请的保姆,叫阿霞,是云老家大妞的一个远房表妹,18岁了,曾外出打工两年,这次看在老乡的份上过来帮忙,云家答应她以后帮她在A市找工作,在城市里安住下来。 现在云终于体会到宇清当初说的:生出来就想把他给塞回去。 原来云只需要照顾自己就好:一人吃饱,两个都不饿。 现在多出来一个小人,而且还是白天黑夜颠倒的那种,她发现自己所有看的育儿书都没有用了。 最让人伤脑筋的,是有时应该白天到点喝奶的,怎么都叫不醒;而晚上每两小时就醒来哭着要吃;老要吃老要哭。 还好那时云休产假在家,可以陪着他一样的作息,但随着产假的过去,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身材变形了,脾气变差了,事情多得每天都做不完。 原来所有的衣服都穿不上了,看着买回来宽松的“大妈衣”,让云感觉自己的青春一去不复返了,违背着“坐月子不能哭”的祖训,小小哭了两次,让苏俊大为不解:“哪个女人不是这样,你都生娃了,还想怎么样?” 白天,有保姆和妈妈帮忙带着,云上班还好; 但回家后,就象打仗一样,要么是她连哄带骂地给孩子吃饭、喝水、洗澡、做操、陪玩、讲故事一条龙服务,要么就是她要买菜做饭洗衣拖地收拾房间,等到一切安静下来,就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每每看着楠宝安静恬睡的脸,云都觉得此刻的他是最可爱的,白天醒来时,就是一个小恶魔。 当然,每个月回医院检查,楠宝的生长标准都比同龄人高那么一些些,云也感觉非常地骄傲和自豪,觉得自己所有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来看他的同事、朋友都说楠宝长得好,特别丽娟拍了楠宝的相片,说挂在床头,以后也可以生一个象楠宝一样漂亮的宝宝。 大强特别不乐意,说如果象楠宝一样的,那他的贡献在哪里? 丽娟安慰他道:你的贡献在*里,但我想要一个象楠宝一样的宝宝。 大强心里滴血,于是找了一个垫背的,他发了楠宝的相片给大卫,说这是云的儿子。 大卫看了,果然很久很久没有回复,大强在心里平衡之后,又有些后怕,还打了电话想安慰几句,但那边一直无人接听。 过不下去了,我们离婚吧 大卫这次没有给云发短信,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恭喜”,心里难过,说不出口; “辛苦了”,觉得容易让人误会; “你还好吧?”,太亲近了,不好; “孩子还好吧?”,容易产生不好的联想。 索性,忘了吧,他对自己说。 而云现在又碰到一件大事,就是她报考的心理学的学业,那些拖下来的练习和论文要写了,不然超过学习的期限了,也许就不能顺便毕业了。 云可不想自己之前的努力付水东流。 但她白天忙单位的事情,回来忙楠宝的事情,实在没有时间,她只好向苏俊求助,希望这段时间他可以晚上带楠宝; 被苏俊一口回绝了,他说那是云自己的事情,自己选择了就自己承担; 而云说自己是他太太,有困难怎么就不能帮一帮呢,两人大吵一架,云抱着小楠宝就回了娘家。 云爸、云妈看着这一大一小回来,吓一跳,连问怎么回事。 云哭述了苏俊的种种“罪行”,云爸和云妈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安排这娘俩先住下,然后给苏俊打了电话,具体说什么,云不知道了。 这时小悠已经不在家住了,她现在已经搬去志明家住了,但两人还没有结婚。 云抱着楠宝,睡在她小时候熟悉的床上,眼泪不住地流。 还好这时楠宝已经 分卷阅读101 10个多月了,可以增加米糊等辅食了,不至于两手空空就回来那么被动。 看着宝宝白胖的脸,云第一次萌生了离婚的念头,然后又被她自己掐断了,孩子这么小,想什么呢。 虽然现在这么想非常地不现实,但她好象真的不愿意和苏俊过下去了,她觉得他们俩就根本不合适在一起,也许苏俊爱她,但一点也不理解她;而云爱不爱苏俊呢?她对这个问题茫然了。 也许开始时,只是做一般的朋友,再后来,他为奶奶所做的一切都让她感动、感激,再后来,就这么被所有的事情推动着,他俩就在一起了,但这其中有爱吗? 如果爱是和卫在一起的那种感觉,那肯定没有; 但如果说完全没有吧,云不确定了,似乎是类似于亲情那样的连接。 云突然感觉有些悲哀。 第二天,阿霞过来云家帮忙,云抽空回了一趟家换了衣服就上班去了。 但她发了短信给苏俊,说她晚上会回云家吃饭。 晚餐的时候,苏俊也回来了,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云爸说,有什么都先放下,吃了饭再说。(看来这是传统,奶奶也是这样处理问题的。) 吃完饭阿霞带楠宝去房间玩,云爸、云妈、云和苏俊四人圆桌会议,就“云写论文和养育孩子之间的矛盾”提出了几个可行性办法和意见。 云爸、云妈对此事非常重视,事先做了充分的地调研,调查人有云、阿霞、苏俊等,并专题撰写了应对措施三大页,由云爸主笔,云妈打印并宣读,“整得跟一个企业整改似的”,苏俊突然这么想。 “反正事情闹到这上一级,说明你们小两口没有解决矛盾的能力,那就要听我们老一辈的了”,于是云爸三下五除二,在“装模作样”征求两位当事人意见之后直接宣布结果: 一、要鼓励云的深造学习,我们云家的传统,就是女性也要自立自强; 二、但宝宝现在还小,不能上幼儿园,阿霞一个人如果又做家务又照顾孩子,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每天由阿霞带孩子到云家(还好两家住得不远,走路也就半小时),云妈与阿霞一起负担起照顾孩子的责任,当然,云爸也补充,他有时间也会一起帮忙照顾的。 三、晚餐,云和苏俊都可以回云家吃,吃完再一起回家。 四、云家自己的家务,就要由云、苏俊两人商量来做,特别晚上带孩子的事,苏俊要适当地承担多一些的责任。 (因为阿霞已经带了一天了,如果晚上再让她带,担子太重会把小姑娘给吓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因为晚上她没有工作,有时会跑出去玩,年轻人嘛) 总之一句话:碰到困难,迎难而上;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好吧,云爸理论水平高,高瞻远瞩,把困扰云家的困难一一给解决了,云和苏俊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点头称是,顺便拍拍马屁:还是老爸厉害。 后面的日子,就先按云爸安排的那样做了。 当然其中比较累的就是云妈了,这让平常和她不太亲近的云也有些不好意思,还很狗腿地给妈妈按摩肩膀,顺便拍拍老妈的马屁:“老妈辛苦了。” 云妈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谁让我是你妈呢。” 让云禁不住感动连连。 但回到家里,就不太一样了。 虽然苏俊帮忙带孩子,让云安心学习,但她发现,男人带孩子,那真是没法说。 要么他只负责看着,但如果一碰到麻烦事就喊: “小云,宝宝打泼水杯了;” ”小云,宝宝拉湿裤子了;” “小云,宝宝要喝牛奶了;” ……经过几次之后,云忍无可忍, “河东狮吼”:“那到底是你带还是我带?” 他倒是不喊了。 等到云终于忙完,去看爷俩时,简直崩溃了, 苏俊倒是衣冠禽兽,哦不衣冠楚楚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再次普及一下,老佛说了,但凡口误者,都是潜意识的实话。) 楠宝呢,坐在地上,手上、头上、衣服上不知沾了多少“迹”了,“水迹”、“奶迹”,有时还有“尿迹”,洒落的奶粉,撕碎的纸张,偶尔会有巴巴,脏不拉叽地在那玩着一个水杯盖,见了妈妈高兴地傻傻地笑着,让云那一刻恨不得杀了苏俊。 “你看着他那样,你就不帮忙收拾一下?” “反正收拾了,还会脏,不如就让他脏个够。” “那你是不是上了厕所都不用擦了,反正下次还会脏!” ——愤怒之极的云有点口不择言。 ——苏俊也感觉有点过份了,说:“我也不会处理,你又不让叫。” ——云一气之下,把电视遥控器奋力一摔:“我让你看!” 苏俊:“你,你干什么?你这个泼妇,不可理喻!” 云:“我就泼了,不然还不知道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了。” 分卷阅读102 苏俊:“我怎么就欺负你了,我每天也要上班,累得要死,晚上还要带孩子。” 云:“你那也叫带孩子?你是不是等孩子死在你面前,你才管!” 苏俊:“你也太过份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不是在那看着吗?!” 云:“你那也叫看着吗?你这样看还不如不看!你这样我还敢给你看吗!” 苏俊:“说要看的是你,不看的也是你,你真的是麻烦,人家农村的妈妈,一个人种地,一个人带孩子,还可以做家务,怎么到你这就这么骄情!” 云:“那你就去找一个农村的妈妈,找我干吗?我们离婚。” ——最后,苏俊也砸下一个水杯,玻璃碎与水浪齐飞,大吼声共哭泣共送,然后在楠宝的大哭声中,两人才暂时按下自己的愤怒,一起来哄宝宝。 一个收拾狼藉的宝宝,一个收拾狼藉的客厅。 后来,还是云找了阿霞谈话,央她这个月暂时晚上帮忙看着楠宝,甚至有时需要她帮忙带宝宝睡觉,等她完成论文就好,并允诺给她加倍的工资,才把这两件事给顺过去了。 但云那次脱口而出的离婚,到底伤了苏俊的心,伤害了彼此的关系。 在他的意识里,云就是他一辈子的老婆,不管夫妻两人怎样争吵,都会一辈子在一起; 而云这一句离婚,真的伤到了他,以至那段时间他的情绪非常沮丧,被同事取笑是不是老婆忙着带娃,没空满足他造成的欲求不满。 倒不是这样,虽然两人分房而睡,但有时间,特别是楠宝偶尔和阿霞在云妈家住的时候,他们都会在一起,虽然云常以太累只是应付他,但他还是感觉挺好的。 只是云这次脱口的“离婚”,让他这段时间总是想来想去,觉得云是不是对他不满意,或是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而只是因为奶奶的原因和他在一起,这个认知让他非常地郁闷。 而云却没有时间管苏俊的心情,她忙得狠。 趁着这段时间,赶作业、写练习、写论文。 而且人说:“一孕傻三年”,也好象是的,她感觉自己的注意力、反应力、记忆力都比年轻时差了很多,虽然她现在也还很年轻,但生了娃之后,感觉自己足足老了十岁一样,这种认知也让她对自己的生活再次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但还好,在学期准备结束的最后时限里,她终于把该写的东西都完成了,就等着学校发毕业证书了。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可以稍微回归一下家庭了,但云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她发现楠宝不太亲近她,而是比较亲近阿霞。 这个发现让她又紧张又愤怒。 丽源老师 老师和她的咨询 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现在长到一岁多了,居然不亲近她,而是亲近一个保姆,这实在太伤感情,太伤自尊了。 比如,楠宝每一次有意识的笑,是对着阿霞,而不是她; 比如,当她和楠宝说话是地,楠宝玩玩具不理她,但阿霞说时,他会朝她笑; 比如她楠宝做什么不对时,她说了不听,但阿霞说了他就听; 这样的例子在生活中太多了,简直让她一下子无法承受。 于是,她开始了一系列措施 ,想方设法要把儿子夺回来。 比如喂他吃饭,陪他玩游戏,陪他一起学爬学走路等等,但发现效果不明显,有时候她看到儿子有一些不好的习惯和表现,会生气,会不耐烦,会想纠正他,结果又会把儿子弄哭。 结果倒是阿霞过来劝她,说对“孩子还小,要慢慢教的。” 倒是让她又急又气,又一时毫无办法。 到后来,楠宝连睡觉也想让阿霞陪着,不愿意她陪着了。 她发现这问题大了,和苏俊说时,他非但没有站在她这边说话,反而指责她“脾气太大,对孩子不够耐心,等等”,结果楠宝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这两人又开始其它事情的争吵了。 结果那边楠宝听到,更害怕了,更不愿意接受云的拥抱和陪护了。 云那段时间感觉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问妈妈,妈妈倒是无所谓,她说反正以后阿霞总会离开,就算这段时间喜欢她又怎么样?以后没有人要了,自然会回来。 问同事,众说纷纭,而且那些观点还会互相矛盾。 问宇清,她说的好象对,她说小孩子才不管谁是他妈呢,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那云就得学会对楠宝好一些。 但是,如果云只是象一般保姆那样,对着楠宝“不愿意自己吃饭,不愿意自己睡觉,乱摔东西,乱吃手现象”而视而不见,等着“孩子长大了会自己改的”,云自觉做不到。 怎么办呢? 宇清倒是“一语道破梦中人”:“你不是学心理学的吗?上面不是关于怎么教育孩子吗?” 云:“上面是有说养育的理论,但和我们家楠宝情况不同的,我就 分卷阅读103 不知道怎么办了?”而且我只是学了一些心理学知识,怎么应用还要其它学习的。 宇清:“那你可以问其它有经验的心理咨询师啊。” 对哦,这是一个好办法。 云开始在网上找那些心理工作室,找那些有眼缘的心理咨询师。 她发现现在有很多的心理工作室,而且有很多咨询师,简介大都说自己擅长:亲子关系、婚恋情感、人际关系、内在成长等,让云看得眼花撩乱,她开始凭感觉去找了。 她发现一个“和谐心理工作室”,然后上去找各个心理咨询师的介绍。 先看人的感觉,感觉对了再看介绍,而且她找的是女性心理咨询师。 找到一个,叫“丽源老师 ”女性,45岁,她的五官并不属于漂亮,但属于让人舒服的那种,特别她的笑,有一种让人感觉温暖。 于是云开始打电话给前台预约: “您好,这里是和谐心理咨询工作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想预约心理咨询。” “好的,您贵姓?” “叫我‘苏云’吧”。 “好的,这是您的电话吗?” “是的。” “请问您有指定的心理咨询师吗?或者我可以根据您需要咨询的问题,我们给您推荐合适的咨询师。” “我想约丽源老师。” “哦,丽源老师,约她的人挺多的,周末已经约满了,您如果约的话,只能是用工作日的时间,可以吗?”。 “可以的。” “那给您约的时间,是本周四下午14:3015:30,可以吗” “可以。” “一般心理咨询长期指导才比较有效,您是先确定这一次,还是直接预约多次咨询,一般可以先预约46次?我们好为您安排时间。“ “我先预约这次吧。” “好的,为了让您的咨询更有效率,节约您的时间,我们会记录一下你的基本资料,我发QQ给您填写,还是提前十分钟到咨询室填写。” 云迟疑了。 那边的客服好象知道她的想法似的,补充道:“请放心,我们对来访者的资料是保密的,只是为了咨询工作用。” “那你发到我的QQ邮箱吧。*****@□□.com” “好的,请您填写之后,提前一天发回我们邮箱好吗?” “好的。” “还有提醒一下,我们的咨询费是***元(每小时),而且是咨询前预交的哦。” “好的。” 这个咨询费倒也不便宜呢,但为了自己的幸福,云拼了。 然后两人礼貌互相道别。 过了一会,她的QQ邮箱收到了一份《心理咨询预约登记表》 果然比较详细,姓名、电话、职业、年龄、婚姻情况、成长经历、咨询问题、咨询目的等。 这个表也让云很有感觉,仿佛填写完,把自己的问题也整理了一遍。 并对这个生活的小插曲充满了好奇心。 那天下午,云提前了十分钟到达咨询室,与前台核对了信息,交了本次咨询费,就在接待室坐着等待。 准备到时间时,前面一个咨询室门开了,有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还回过头感谢:谢谢丽源老师老师。 里面一个沉稳柔和的女声回复:“不客气,再见。” 然后再过了一阵,前台领她进了那个房间,她终于见到了网上的丽源老师。 丽源老师友好请她坐下来,咨询室不大,陈设也相对简洁。 两张迷色的沙发椅,呈130度左右陈设;中间一张同色的茶几,放着一盒餐巾纸,还有一小瓶绿色植栽;靠墙还有一个柜子。 窗帘挺厚,拉得比较密实,只留了一条线,房间有灯光晕黄,很温馨的感觉。 云有些拘谨地坐在一张沙发椅上,客气地笑笑。 丽源老师继续友好地和她聊着,做为第一次沟通,她向云说了咨询师的一些基础原则,让云放心等等,慢慢的,云开始放松下来,她开始述说,丽源老师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点头回应,或是简单地“嗯一声”。 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情况和问题,有时伤心时还会哭出来,可能是丽源老师的宽容和晕黄的灯,让她感觉很安全吧,就象在奶奶面前一起。 丽源老师也会贴心地给她及时递上餐纸。 随着两人沟通的深入,慢慢关注到云这次的咨询目标:如何改善亲子关系。 丽源老师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爱学习的妈妈,那么这次来,你对于亲子关系,最大的苦恼在哪里?” 云:“他和我不亲,反而和我的保姆亲。而且有一些坏习惯,有时脾气大,会砸东西。” 丽源老师笑笑:“我记得信息里登记,你也学过心理学是吧?” 云不好意思:“我只学过专业的课本,但还没有考心 分卷阅读104 理咨询师资格证。” 丽源老师:“没关系。” 丽源老师:“对于孩子来说,砸东西并不一定是脾气大哦。” 云突然想起来说:“对的,对的,我想起来了。孩子小的时候,丢东西,也是他们学习的一种方式 。” 丽源老师是的,然后和云说了一些关于这个年龄段孩子成长的特点。 然后又聚焦在云最苦恼的地方:孩子不亲她,而是比较亲保姆。 丽源老师让她举了一些具体的例子,又问了她前段时间回家的活动安排,然后问她。 丽源老师:“凭你的感觉,你认为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呢?” 云若有所思:“是不是我以前陪他的时间太少了?” 丽源老 :“是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对于孩子来说,特别是小年龄的孩子来说,爱意味着时间与陪伴。因为他们还小,他们只能凭本能去感觉谁是爱我的,谁对我比较好,而天天陪着我的人,自然让孩子内在更有爱的感觉。” 云:“但是,我白天需要上班啊。” 丽源老师:“是的,这是中国母亲为难的地方,比如在西方、在韩国日本,孩子三岁之前,妈妈都是做全职太太,就是为了给孩子全身心的陪伴。但在中国,对于职业女性来说,的确无法做到,那么我们就在另一信方面弥补。” 云睁大眼睛,专心地听。 丽源老师:“陪伴的时间很重要,但陪伴的质量更重要。” 云:“那怎样提高陪伴的质量?” 丽源老师反问他:“你平时是怎样陪伴呢?” 云:“就是陪他玩,给他读书。” 丽源老师 :“那他的反应怎样,喜欢你的陪伴吗?” 云:“有些喜欢,有些不喜欢。” 丽源老师 :“哪些喜欢,哪些不喜欢呢?” 云突然想不起来,奇怪了,为什么生命中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记不住呢? 丽源老师:“因为我们太想教育孩子了,反而忽略了与孩子相处的每一个重要的片刻;但如果没有这些片刻的累积,我们的教育就无法真正有效。” 云若有所思:“那我该怎么办?”。 丽源老师 :“你是一个很有想法,并且情感很细腻的母亲,那么从你的感觉来想,作为小孩子,他们喜欢妈妈如何陪伴他?” 云猜测着:“想妈妈和我一起玩,和我一起笑,不要老想着纠正我,教我。允许我犯错。” 丽源老师赞赏地点点头:“就是这样,先有关系,才会有教育。” 所以,丽源老 问她:“你与孩子有肢体的接触吗?” 云摇摇头:“以前除了喂奶和必须要,很少抱他。” 丽源老师 :“那阿霞是不是抱他会比较多。” 云:“是的,现在楠宝会走路了,她还经常抱他,这样会不会影响孩子养成良好的习惯?老抱孩子会不会变得娇气?” 丽源老师 :“我们要区分孩子的需要,和对孩子的溺爱行为。一方面需要懂得孩子,另方面需要懂得引导孩子,就象推秋千一样,需要顺势而行。但因为时间的关系,也许可以成为我们下次咨询的目标,我们本次咨询的目标,是了解亲子关系亲密的关键,就是感情的互动……” 云才惊觉,一小时这么快就过了,而她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问题要问。 丽源老师佛听到她的心声,说:“孩子是来成就父母的,他的到来,让我们有机会去学习的成长,和他们一起成长。” 然后,简单地和她总结了本次说的要点,并布置了云这周回去的家庭练习。 云怀着喜悦和感激与丽源老师道别,并在前台确定了后面五次的咨询的时间。 回到家里,她按照与丽源老师老师沟通体会,尝试用的新的方法与楠宝相处,拥抱他、亲吻他、咯吱他,特别用夸张的方式讲故事给他听,果然乐得宝宝拍手大笑,口水都笑出来了,让云也乐得喜出忘望,抱着楠宝亲个不停。 这一次,是潜意识的沟通 之后云又见了丽源老师两次,互相讨论了更多的亲子关系相处的那些原理和技巧。 在一次咨询准备结束时,云苦恼地说:“丽源老师,我知道您说的这些都对,当我这样做的时候,效果也很好的,但是每当我下班很累的时候,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很着急,很焦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就会去吼他,即使我有一些幼儿园工作的经验,回到家里还是忍不住。” 丽源老师微微笑着说:“是的,你说到最关键的点上了。” 我们知道是一回事,这更多是意识上的学习(丽源老师指指我们的头脑),但真正改变的,是我们的潜意识(丽源老师指指我们的胸口)。 这两个名词,云学习的时候,听过,但有些似懂非懂。 前三次,我们俩更多在意识的层面沟通,下一次,也许我们俩 分卷阅读105 可以在潜意识方面沟通。 云露出困惑的眼神。 丽源老师:“但因为潜意识通常深藏在我们的情绪和身体深处,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心理学的专业技巧,把它们引出来,让我们可以看见,看到就可以治愈。就好象把阳光引入黑暗,黑暗自然消逝一样。” 云突然对这些话很有感觉,眼泪不知不觉涌出,仿佛听到故乡的召唤似的。 丽源老师慢慢等她的情绪过去,并和她预约下次连续两个钟的时间,因为涉及情绪的处理,一个小时的时间是不够的。 那天还是周四的下午,云仍然是14:50到达“和谐心理工作室”,这回,丽源老师的咨询室除了原来的沙发椅,靠墙还放了三张简易的椅子,还有一张催眠放松椅。 丽源老师和云简章地聊了几句,包括上周她与孩子沟通的情况,就开始本次的咨询。 丽源老师开门见山:“我们的亲子关系,看上去是我们与孩子的关系,其实深藏着我们与父母的关系,特别是与母亲的关系。” 云,想不通,不会吧,怎么扯上我与母亲的关系。 丽源:“一般的人都不知道,我们教育孩子的方式,都与母亲教育我们的方式有关,或者说:换汤不换药。” 云:“但是我对母亲如何教育我,没有印象了。我只记得我小时候很乖,妈妈叫干嘛就干嘛,没象现在的楠宝这么调皮。” 丽源老师:“我们的记忆,一般是记得三岁以后,而三岁以前的记忆都在潜意识里,虽然我们意识里记不住,但在潜意识里都会影响我们。比如有些人莫名其妙怕某些东西,但在她的记忆中,也没有具体受伤的经历,那就是潜意识的影响。” 云还是一知半解。 丽源老师:“没关系,我们也不需要想太多,但你至少会同意,我们对孩子的教育的那些观点,与我们自己的原生家庭有关,是吧。” 云点点头,这个她能理解,她自己教育孩子的观点,的确与她原来的家庭看到的、听到的、学到的有关。 丽源老师:“所以和自己妈妈内在的连结,就能了解自己与孩子连结的根源,也是自己与其它人连结的根源。所以我现在要用心理学的方法,帮助你和妈妈有一个连结,你愿意吗?” 云:“怎么连” 丽源老师:“你呆会跟着我的引导做就好。” 然后丽源老师把那三张椅子拿出来,一张摆在窗边,另两张摆在对面,并把灯光调着更加的晕黄,象黄昏的太阳光。 云好奇地看着她布置好这些,然后按照丽源老师的示意,坐在两张椅子的其中一张上。 丽源老师坐在她身边,简单地和她说了,无需考虑过多,只是顺着自己当下的状态,去经历那个过程,而她也会在旁边一直支持着云,云也点点头,准备尝试。 之后的体验,是她一生中都无法忘记的经历,在丽源老师的引导下,云仿佛回到小时候,一种久违的情绪自然涌动出来,看到自己“被离开”妈妈时的惶恐,被抛弃的愤怒和难过。 在丽源老师的包容和引导下,云尽情地释放了自己陈积多年的愤怒、悲伤和恐惧,她大哭,她咳嗽,她用力捶打垫子,她甚至喘不过气来,那真是让人难受而难忘的体验,还好有丽源老师一如平常的平静、细心的陪伴着,同时提醒可以哭,可以叫,可以吐痰(当然是吐在垃圾桶里),这些在日常生活中很禁忌的事情,都允许在这个心理咨询室得到释放,云感到畅快了很多。 而在她平静之后,丽源老师提醒她,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成为妈妈: 这一次,她经历了妈妈的内在情感世界,她体会到妈妈对自己的爱,当年把自己一个丢在老家的无奈和难过,对自己生命所有际遇的心疼,还听到妈妈对自己的祝福,这一切,都与日常情况下所听到的语言是不一样的…… 等她再次坐回原来的椅子,成为自己的时候,身体的感觉很不一样,她仿佛旧时的伤痛被治愈了。 她感觉胸口没那么堵了,全身轻松,全身的细胞是开放的,温暖的,并且与对面的“妈妈”有深深情感,丽源老师提醒她,这就是爱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久很久没有在云的身体了,自从奶奶走以后,自从卫离开以后。 在这样的情感状态下,丽源老师再让她去面对想象中的孩子,带着全新的感觉和意识。 她能感受到,原来爱孩子根本不象她原来想象的那样,要教这要教那,这看不对那看不爽的,而是用心地与他在一起,看着他,听着他,了解他,感受他,爱一个人,就是感受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而不是自己想象中,冷冰冰的教育,不教训的过程。 爱是有温度的,这是她用亲身的体会学到的。 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感觉无以言表,但她用生命记住了,用身体记住了。 之后她感觉身体有些累了,丽源老师给她喝了一杯温水,让她躺在放松椅上,并盖上小被子,她第一次感觉自己身体的平静和放松,如同回到妈妈的子 分卷阅读106 宫里,好好地小睡了一会。 在稍微平静之后,她问:“为什么会这样,这些道理为什么不能用语言来告诉她,而一定要经历这些情感的变化。” 丽源老师说:“你还记得你上次问我的问题吗?道理都懂,但是无法做的。” 云点点头:“是的,特别心情不好的时候。” 丽源老师说:“是的,我们往往以为我们知道了,就能做到,但其实并不是这样,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是“懒癌”、“拖延症”、“手机瘾”等,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吗?不是的,但他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是吧。” 云点点头:“对啊对啊,我身边很多这样的人。” “所以,人知道,是这里的事”——丽源老师指指脑袋,“而人做到,最重要的动力在这里”——丽源老师指指胸口,“这是情感的动力,也是心理咨询帮助来访者重要的地方。” “比如你,知道要爱孩子,对孩子耐心,但就是做不到是吧。” 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是因为,我们的生命中,爱的力量被阻隔了,被层层的负向情绪阻隔了。” 丽源老师用纸给她画了一张冰山图: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情绪冰山,最上面的一层是恐惧,依次是愤怒、悲哀、喜悦与爱。” 云:“但平时我也没有什么恐惧啊。” 丽源老师:“这点我后面谈到,我想说的,中国人比较含蓄,所以平常我们也很少象外国人一样,表达我们的情感是吧。” 云点点头。 丽源老师:“所以关于情感的学习,关于夫妻关系,关于人的心理健康,中国也是近几年随着我们物质文化水平的提高,才慢慢渐为人知的是吧。” 云:“的确,以前很少有人说去看心理医生,都以为神经病才要去看心理医生。” 丽源老师:“在这里要小小纠正一下,人们口中的‘神经病’,其实叫‘精神病’,而他们是精神病科的病人,也不是我们心理咨询的范围,而我们做心理医生的,一般也没有处方权,如筛查出精神病人,是要转症到精神科医院去就诊的。” 云点点头,这个她学心理学专业时,有提过,这点她知道。 丽源老师:“所谓‘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正因为我们现在有条件了,不只求温饱,更追求幸福和个人成长了,所以心理学也在中国慢慢发展起来,遍地开花,那么回到你的问题。” “不管怎样,中国人的情感世界是含蓄的,我们对于情绪的了解是少的,甚至不允许情绪的存在,所以要么压抑,这会影响我们的身体健康;要么发泄,这么影响我们的关系。” 云拼命点头,她的体会真是这样。 丽源老师:“就象这个情绪冰山,最容易看到的是第一层,恐惧。你刚才也说,你并没有什么恐惧是吧? 因为我们无法允许恐惧情绪的存在,所以它会变形,变成紧张和焦虑,你细想想,紧张和焦虑,是不是就是担心、害怕某些事情会发生。” 云连连点头:“对对,我就是害怕我孩子这样不好,那样不对,害怕对他的将来不好。” 丽源老师:“所以说,其实我们有着深深的恐惧,不是吗?” 这回云相信了。 我想控制我的情感和思想 丽源老师:“就象在刚才的体验一样,你能感受自己内在深深的恐惧是吧。” 云:“对的。” 丽源老师:“那个恐惧源于什么?” 云:“好象与爱有关,怕爸爸妈妈不爱我了,不要我了。” 丽源老师:“是的。当你带着恐惧的情绪时,面对孩子的时候会怎样?” 云:“就会很担心他,老怕他表现不好,怕他做错事。” 丽源老师:“然后你的态度会怎样?” 云:“会很紧张,然后就会指责他,纠正他。但他有时听有时不听。” 丽源老师:“对,你感觉他听或是不听,是什么原因?” 云:“好象被我吓住了就听,威胁不了,就不听。” 云突然觉得很挫败。 然后丽源老师和云演示了她原来的沟通方式,她来演楠宝,丽源老师模仿她,在这样现场的互动中,她感觉自己做为楠宝的不满和愤怒,难怪楠宝总会对她有不满,原来是她自己的态度真的不够好。 丽源老师让云自己安静地思考了一会,再继续。 丽源老师:“我刚才带你做的体验,与平时的沟通有什么不同?” 云:“我能感受到妈妈对我的爱,然后再看儿子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发现有些问题也是我自己想象的,并不是真的。” 丽源老师:“那带着这样的情感,你再和楠宝沟通一下。” 云再次现场演示时,能感觉到自己的耐心和宽容,即使楠宝一下子无法改过来,她也没有太 分卷阅读107 生气,而楠宝的心里感觉也是很积极的。 云高兴地说:“原来父母与孩子的沟通时的态度,对孩子影响很大的,你有耐心他就好说,你不好说,他也不好说。” 丽源老师:“是的,孩子只是我们的镜子而已,所以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反应了我们身上的问题而已,所以真正需要改变是谁啊?” 丽源老师拖长音,调皮地看着她。 云又开心又不好意思地应着:“是我”。 丽源老师:“对的,所以我才是一切的根源,我改变,我周遭的一切都会改变。” 云不死心:“那如果不改呢”(她想起固执的苏俊。) 丽源老师:“那就允许别人和我们不一样,但总会比现在好不是吗?” 云想想,真的耶,现在的她情绪状态很好,即使苏俊身上仍有很多她无法理解的东西,但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关系。 丽源老师:“而且与人相处,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叫情绪ABC原则。 A(事件) B(评价体系或观点) C(行为、后果) 我们往往以为AC,其实不是,是BC 举个例子。 “比如你儿子爱扔玩具,于是你会不高兴是吗?” 云羞怯地点点头,她原来就是这样的。 “那么A(扔玩具) C(云生气),是这样吗?至少我们认为是这样的” 云再次点头。 “其实不是,而是你对孩子扔玩具的观点是怎样的,你会怎么评价呢?” “我会认为他不听话,不爱惜家里的东西。” “所以你会生气是吗?” “是的。而且屡教不改。” “如果你通过学习,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通过身体运作来学习,扔玩具也是一种学习,你还会那么生气吗?” “不会了,可能还会陪他一起扔,只是不能扔容易碎的东西。” “是的,所以同样的行为,但你内在的评价体系改变了,后面的行为就会改变。” “哦,所以最重要的,是中间那个B的环节。” 丽源老师:“你说到点子上了。我们的心理调整,也会在这个认知上帮助来访者去有新的发现,从而改变后面的结果。” 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丽源老师:“而这个认知体系,就和我们的原生家庭有关,我们所受的教育有关,我们的情感模式有关,想要改变它,除了我刚才和你说的这些道理外,更重要的是你内在愿意接受它,不然就会是‘知道’,却不肯相信。” 云恍然大悟:“所以才花很长的时间处理我的情绪。” 丽源老师:“是的,不然我们的爱一直压在冰山之下,我再怎么说你要爱孩子,你妈妈如何爱你,你都是无法在心里相信的。” 云心悦臣服地笑了。 丽源老师:“所以说,心理咨询,不仅仅是在意识层面沟通,更重要的是在潜意识层面,因为潜意识的力量是意识力量的一万倍,而情绪就是非常重要的入口。所以每一种情绪都有它的用处,比如恐惧,也是我们工作时努力向上的动力之一,但用于亲密关系,就很容易造成紧张,得不偿失。” 云还想说什么,丽源老师微笑提醒她,时间到了。 云遗憾地喊道:“怎么又到了?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呢” 丽源老师:“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时间。” 云:“可是,我还有很多问题,我还想马上改正呢。” 她认真地看着云说:“慢慢来,我们只对自己的学习和改有耐心,才会对别人有耐心。” 云:“是吗?”怎么会回到我的身上呢? 丽源老师:“这可以是我们下次咨询的目标。那么,我们先布置这次的家庭练习。” 云怀着一份感恩的心,再次向丽源老师鞠躬道谢,她感觉这位老大姐帮她打开了自己的一扇心门,一个全新的世界向她招手。 之后的那一周,云象换了一个人。 她微笑地面对每一个人,发现整个世界都被一种叫爱的底色所润染,天是蓝的,草是绿的,小鸟是活泼的,整个世界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有光泽那样的有希望。 她发现她家楠宝好可爱,即使有些许小毛病,稍微提醒就好,这次不行,下次再说,也关系不大; 她发现苏俊其实挺不错的,他用他的方式爱着自己,爱着楠宝,爱着这个家; 她发现工作、同事、朋友都很友好,他们都挺可爱的。 突然她感觉到,这种状态很象她与卫相爱时的感觉。 想到他,云的心稍微停跳了一拍,又很快回到了现实的生活中。 下一个周四的下午,云还是两个时间段的连续预约。 这次她想问问关于感情的问题,因为她好象对于卫当年的事情,一直无法释怀。 分卷阅读108 但当她在丽源老师面前坐了五分钟,却无法开口,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已婚妇女,却在问前男友的事情,好象有违道德。 丽源老师微笑地看着她,等着她,见她一直没有开口,就尝试先开口:“你好象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吗?” 云点点头,还是不敢。 丽源老师:“那我猜一猜 ,会不会与情感有关,而且是与以前的情感有关。” 云诧异地瞪大眼睛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丽源老师却卖了一个关子,调皮笑道:“我聪明啊”,然后才正色说道:“凭经验,很多女性都会象你这样迟疑的。你在担心什么?” 云:“我担心这样会不会不好,因为毕竟是以前的事了。” 丽源老师:“但这个以前的事,还会影响你的现在是吗?” 云点点头。 丽源老师:“我记得你也是学过心理学专业的是吧,你还记得做为咨询师的中立原则吗?” 云,嗯,她可是一个好学生。 丽源老师:“所以,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云开始慢慢地开口,说起她和卫的事情,说起她和苏俊的事;虽然过去快五年了,她想起来还是会难过和心痛,丽源老师安静地听她说,偶尔体贴地递上纸巾。 然后问她:“你和我说了过去的情感的事情,你是想?” 云:“我想问问,是不是我已经结婚了,还想起前男友,是不是不应该。” 丽源老师:“你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吗?你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吗?” 云:“有时能,有时不能。” 丽源老师:你说能的时候,是不是转移了注意力而已。 云:“对对。” 丽源老师笑道:“认为自己能控制思想和情绪的人,要么成了神,要么进了精神病院。” 云:“啊?!” 丽源老师:“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和情绪,但我们可以控制自己不受它们影响,我们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云:“哦,原来是这样。” 丽源老师:“那些生命经历过的事情,已经深深进入我们的生命,成为我们生命的一部分,也不需要强行去掉,放他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可以了。” 云:“但有时候我觉得他会在不合适的地方出现。” 丽源老师:“比方说” 云:“比方当我和苏俊吵架的时候,当我看他不顺眼的时候,总会想着如果是卫就好了,他不会这样的。” 丽源老师:“但按你的经验,是不是换成卫,那些矛盾就不存在了。” 云认真想想说:“会有一些矛盾不存在,有些新的矛盾会产生。” 丽源老师:“所以不管你和谁生活在一起,都会有矛盾是吧。” 云:“对的。” 丽源老师:“那你想过吗,为什么有矛盾的时候,容易想到他呢?” 云:“是不是这样,我就可以回避自己的责任?” 丽源老师:“这个需要你自己去面对了。” 云:“可是,我对卫的感觉,和对苏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好象对卫,如果有矛盾,我愿意多沟通多改变自己;而我对苏俊,就只是看不惯,而且也好象真的爱不起来。” 丽源老师微笑地看着云:“你说到点子上了。” 关于爱情,我还能做什么 丽源老师继续和云交流关于情感的问题。 她说:“你说到点子上了。因为爱是一切改变的动力,而且没有副作用,对夫妻关系是这样,亲子关系也是这样。所以你会说,如果和卫在一起,即使有矛盾,你们愿意多沟通多改变,当然这只是良好的愿景,真正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云也认可,就象婚前她和苏俊还算相敬如宾,现在差不多一地鸡毛了。 丽源老师:“我们都希望所有的婚姻是有感情基础的,这样在碰到困难的时候,我们更有勇气和信心去面对,这是这个原因。” 云:“那我现在怎么办?我和苏俊的感情基础没有那么强。” 丽源老师反问她:“你还想和苏俊过下去吗?” 云:“想的,不然我的孩子怎么办?” 丽源老师:“婚姻与孩子是有一定的联系,但不是捆绑的关系,所以在处理的时候,也要学会分开,不然会把简单的问题弄复杂。要知道,我们给孩子第一个好的礼物,是健康的婚姻,第二个好的礼物,是健康的离婚。所以我要问你的是,如果没有孩子的原因,你想不想和苏俊继续过下去?” 云:“想的,他是一个好人,我如果离婚的话,会对不起他,而且家里人也不同意的。” 丽源老师:“是的,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婚姻虽然与爱情有关,但婚姻比爱情复杂多了。那其实你还是愿意和他过下去的,只是碰到现在的冲突,不知道如何处理是吧 分卷阅读109 。” 云:“是的。” 丽源老师:“这就谈到感情的建立了,听得出来,苏俊很爱你,但你不太爱他是吗?” 云:“是的。” 丽源老师:“爱与注意力有关,想想,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想了解他的一切,对吗?” 云想想她与卫的交往,想想现在的小楠宝,点点头。 丽源老师:“所以一方面,我们通过爱而有注意力,也通过注意力而产生爱,这就是中国传统婚姻所说的——先结婚后恋爱的秘密。” 云,啊还有这种操作啊。 丽源老师:“你每天回家,你的注意力在哪里?” 云:“全在楠宝身上。” 丽源老师微笑地看着她,云自动自觉地:“那我今天回家,尝试也放些在苏俊身上。” 丽源老师:“这是一个好的尝试,但记得只是看,只是观察,不要去改变,不要去评价。想来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应该可以做到一些吧。” 云兴奋地点点头:“好的,我回去试试。” 丽源老师:“那关于与苏俊重新谈恋爱,就看你后面的表现了,我现在想和你说说大卫。” 云有些情绪低落地低下头。 丽源老师:“你应该对他原来的‘不告而辞’,过早结婚,道理明白,但在情感上还是无法释怀的是吧。” 云:“对,道理清楚,但在感情上就是过不去。” 丽源老师:“所以我们需要从情感的领域,去处理它。” 还象上次一样,丽源老师拿来了三张椅子,让云面对“大卫”坐下,并用专业的暗示,让云回到当初离开卫的那一刻。 那种割裂的伤痛,再次在云的身上呈现,原以为早就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划开,那些无助、难过、愤怒的情绪再次充满了云的心。 她象上次一样,大哭,甚至大骂,所有的情绪都被激烈地释放出来…… 等她稍微平静,丽源老师引导她,此时她的感受是什么: 是恐惧、愤怒和悲伤。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她感觉被抛弃了,不再被爱。 这时,丽源老师知道,她小时候被抛弃的伤口裂开了,就再次帮助她和妈妈连结在一起,并让云感受到妈妈的爱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当云能感觉到自己心里有爱的时候,再面对卫的时候,有了更多的释怀和祝福; 而当她也能感受卫对她深深的爱和不舍时,她内在的宽容和祝福更加多地涌现出来。 最后她与“卫”互相祝福,互道珍重。 这种在电影、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强烈而深层的情感体验,没想到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丽源老师意味深长地说:“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最后一个环节,丽源老师让她和苏俊面对面,她能感受到苏俊对自己深深的爱和不知所措,因为自己的心很少向他打开; 她也能感受自己对苏俊的道歉,最后两人“拥抱在一起,表示愿意更好地沟通,为对方而改变自己。” (各位看官,上面那些情感深度体验的交流,有专业的心理学技术引导,卫和苏俊都是有物品做为象征的,在咨询室能处理的情怀,会帮助延伸到现实生活中的实人,这就是心理学的魅力。) 最后,丽源老师对云说:“愿意改变自己,那是一个好的开始,但在现实生活中的改变,会比在咨询室里体验的更复杂,更具体,这需要你把体验到的,慢慢用于生活中。” 云:“如果我碰到什么困难,还可以再来找您吗?” 丽源老师:“我倒建议不段时间你不需要再做咨询,因为这段时间的咨询,你已经能体悟到亲密关系相处的“道”,也学会了如何管理好你自己的情绪,那一些具体的方法,你可以看看书,在生活中慢慢实践。” 云佩服地说:“真的很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太大了,我也想象您一样帮助别人,可以吗?” 丽源老师:“好啊,欢迎啊,中国的心理咨询师太缺乏了,需要很多很多的同行者。” 云:“那我要怎么做。” 丽源老师:“你先去考一个心理咨询师资格证吧,然后后续的学习,你可以问我,也可以听听其它老师的意见。” 云:“那我们可不可以互换电话?” 她马上想到,咨询师与来访者在日常生活中是不能继续保持联系的,有些情绪低落。 丽源老师安慰她道:“没关系,说不定以后我们成为同行,可以互相交流,共同学习呢。” 云感觉这样也很好,她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了“和谐心理咨询室”,开始她生活新的旅程。 而与此同时,卫也在开始着他自己生命的新旅程。 他象一只被放飞的雄鹰,在大自然的广阔天地翱翔。 他徒步、登山、下河、骑行、钻洞、潜海…… 他走在每一条不平整的路上 分卷阅读110 , 他穿过林间稀疏斑驳,他在砺风中奋力攀登, 他在清凉的溪水下任水珠打在脸上, 他看过满天繁星和日出日落, 他触摸过不同山石、地表的皮肤, 他见过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的美丽植物, 他接触过不同种族、或凶或萌的小动物, 欣赏了不同年代、不同背景的历史与文化。 更多的是,他偶遇了那些同行者,有些是擦肩而过,有些同行一段互相告别。 他一直在路上,在找自己的路上,在找未来的路上,在找与这个世界相处的路上。 等他回到云途公司时,已是一年半之后了。 云途公司也搬了新地址,在一个新的商业大厦,他们租了两层楼,也让公司感到不小的财务压力。 强早得他电话通知,今天没有出去而在公司等他。 看着他一脸的黝黑和寸板头,惊道:“老大,你不是从非洲探险回来吧。” 卫砸了一个背包给他,说:“自己打开,给你们的礼物,自己分分。” 大强打开,真是杂碎啊:有蒙古民族特色的刀具、无污染的牛肉片及奶制品、小张的羊毛地毯、各种装饰品、围巾、工艺品、吉祥物、玩具、衣服、裙子…… 满满一大袋,大强喊了一声:“你是抢劫了百货店吗?” 话音刚落,背包就被卫抢了回去,他从夹层取了一个包装好的软质的礼物取出来,锁在他的柜子里,才把剩余的东西丢回给大强。 大强白眼:挑剩下才给我们。 但这次无人有应答,原来卫已离开了房间。 他去了第二层楼的“云间”,这个新的“云间”也比过去的小杂物间大了两倍,是两个办公室打通而成的一个大陈列室。 现在“云间”的吉祥物已增自到十只,有一只布偶猫、一只英短、两只美短,其它全是中华田园猫;在前台小陈和她的助手的精心喂养之下,这些个猫猫们只只膘肥体重,油光水滑。 卫走进去时,云间还有一个业务员带着一个客户,好象正在介绍什么,见他进来,先只是礼貌点头,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睁大眼睛想过来打招呼,被他眼睛止住了,意思:“客户”第一。 然后他自己慢慢走向那些熟悉和不熟悉的吉祥猫。 “那只黄小猫,早就不小了,比刚来时已经长大一倍多了;本着大橘为重,成为本公司名符其实的“第一吉祥猫”,它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好、睡好,还有求撸” 听着旁边业务员的小声介绍,他转向这只自己带回来的“儿子”。 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61章 《结茧篇》28 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只见黄小猫,现在应该改名叫黄大猫才对,正眯着眼享受着客人的手在它头上、下巴、背上摸娑,突然睁开那一又圆滚滚的猫眼,鼻子四周嗅着,然后翻身站起来,摇着尾巴朝卫走过来,先是绕着他四周走来走去,嘴里娇声叫着,好象质问:“你去哪里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尾巴也朝上左右挑着,晃着,表达自己愉快的心情。 卫笑着蹲下来,用手搔搔它的下巴,这家伙立马躺下,并把白肚皮露出来,一副我已经躺下来了,你要为我负责的无赖样。 把旁边的客户也吸引过来了,一起来撸它。 卫一边看着,一边找他的女儿——宁宁,那个他走的时候还对他爱搭不理的宁宁。 嘿,这家伙还是那么高冷,还是喜欢蹲在高处俯视人间,不过这次不在空调柜顶,而是猫别墅顶。 卫慢慢向他走过去,问道:“你还记得我吗?宁宁。” 宁宁看着他走近,表情有一些些变化,耳朵也几度翻折成飞机耳,但到底没有逃开,很给面子的任他在头上、背上摸着,最后好象实在忍受不住了,才把头一扭,朝他打一个大大的哈欠,慢慢挪到“别墅”最里面的地方,再次趴好。 “别看这只高冷,也是我们公司最早的吉祥猫之一,一般很少给人碰的。但是,它可厉害了,有一次我们的水壶烧水短路烧起来,还是它发现,拉着前台小陈的裤脚就扯到了现场,把小陈给感动坏了,还有一次……” 看来,这是一只有个性的聪明猫猫,听着业务员的介绍,卫朝着它遥举了一个大拇指,随后就走出了“云间”。 大强在还在他的大背包里淘宝,卫走了进来。 大强:“这次回来,还走吗?” 卫:“先留半年吧,过半年再出去走走。” 大强:“不是吧,你天天在外面逍遥自在,留我们在家拼死干活,不公平,我要求加工资。” 卫:“你怎么不说我整天在外面风吹日晒跑外线,你们在空调房养尊处优等赚钱,看看我们俩的皮肤颜色就知道了,差了不止五个色别。” 大强:“那也是各取所需了,呵呵。” 卫:“我在公 分卷阅读111 司的这段,你们哥几个想的话,可以轮流出去走走,看的天地多了,人的心才大,做起事情了,才能有更多的创意和更大的格局。” 大强:“那怎么样,我们召开股东会,重新选举董事长、总经理,我们也等你很久了。?” 卫:“不忙,还是按原来的组织结构吧。我这一趟走出去,还是觉得我做不了整天呆办公室的工作。” 大强怪叫:“我也不想老呆在办公室啊,我也想出去浪啊。” 卫:“得了吧你,你儿子刚半岁,出得去吗你?” 大强马上泄气:“也是,孩子太小,不好出远门。” 卫:“远门出不了,近处走走是可以的,特别带着儿子、弟妹一起,原来的那个儿子也别忽略了。” 大强:“我知道的,对于两个孩子,我尽量两碗水端平的。” 好象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神秘兮兮地靠近问:“这一年多在外面浪,就没碰上几个合适的?” 卫:“好象也没有碰上什么合适的。” 大强 :“不会吧,你一年多在外面浪,每天不见个几十也有十几个人吧,咋没碰上个合适的呢?” 卫:“那碰上的,也是在旅行途中碰到的,最多只算是合适的伙伴。” 大强猥琐地说:“那可以从伙伴发展成伴侣嘛。” 卫:“我碰上的,要么和我一样单身狗,要么是伴侣携手同行的,你还想我去拆散人家啊。”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云,不自然地转头避开对方。 大强小声嘟哝:“小心你的枪久不用,以后枪栓拉不开。” 卫大声反击:“少操心老子,小心你自己铁棒磨成针。” 好吧,两败俱伤。 过了一会,大强小心问:“你不会还惦着云吧,她儿子可是一岁多了。” 卫:“没有惦记她,你别乱想。” 大强:“那你这么久,连女朋友都不找,我不姓你一大男人能抗得住?”。 卫看看他,心想:找一女朋友和一个男人能不能抗得住,没有任何逻辑关系好不好。不过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过大强已经懂了,他用手点点卫,不再说话。 不过卫可不愿意再聊这个话题了。 他说:“我今天先回去休整一下,周五早上吧,你通知所有的兄弟,我们开个会,大家把大的事情议一议。其它的事情,你们原来就做得很好,就按原来的章程办吧。” 大强:“什么时候大家聚一聚,你这段时间不在,我们上次聚还是五一劳动节呢。” 卫:“后天晚上吧,也就是周四晚上,先谈感情,再聊公事。我走了。” 大强:“哎,什么时候到我家吃个饭,你还没见过我家那小子呢。” 卫:“过两天吧。” 在路上,卫也在想,是啊,这一年多在路上,也碰过不少志同道合的女性,也有不少对他表示好感的,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呢? 或者是因为,潜意识里他总拿她们来与云做比较吧。 开朗豪放的,他嫌别人不够细腻; 细心温柔的,他嫌别人不够大气;总而言之,就是不如他心中的云可爱。 好吧,他摔摔头,把这些不合适宜的想法摔出脑袋。 再过几年吧,等云的影子淡了,再说,反正我还小,没玩够呢。 (好吧,对于一个没到30岁的男人来说,的确还小。) 他一路胡思乱想着,一路精神神抖擞地走回宾馆去了。 卫在这边想着他的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云也在那边想着如何把家庭各成员的关系搞好。 这时的小楠宝,已经一岁半个月了,与同龄的孩子相比,他的语言能力和情感感悟力,表现比他的身体运动能力表现更大强。 不仅会喊妈妈、爸爸、外婆、外公、霞、抱、玩,还会说简单的句子,比如:我要吃,我要玩,我要这个,我要那个。 喜得云和苏俊每天上班回来,都一起逗他说话,为他说对的话和说错的话,也急于纠正,而是开心地哈哈大笑。 小楠宝看着父母笑了,自己也开心地笑个不停,有时还故意发错音;这时,云就按正确的发音重复给他听,慢慢地,小楠宝自然就改过来了,这样学习的过程,又快乐又有效,云不禁觉得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去做亲子咨询物超所值,不然只是纠正他的发音,还不知两人会呕多少气呢。 相对于小楠宝的说话,在运动方面,“懒”多了,能躺着决不坐,能坐着决不站,能站着决不走。如果换着是以前,云一定会要求他“多走多跑”,现在云知道不能大强行纠正,而是不动声色地慢慢调整。 她知道小楠宝很喜欢看书,也很喜欢躲迷藏,所以每天吃完晚饭后,她就陪小楠宝一起看书、玩玩具,但她自己不拿,她只是把这些“书宝宝、玩具宝宝”藏在不同的地方,当然也是小楠宝容易找到并拿到的地方,然后请小楠宝帮忙,帮她找不同颜色的“ 分卷阅读112 书宝宝”,找不同形状的“玩具宝宝”。 看着小楠宝兴致勃勃蹲下、站起、掂脚、抬头地找来找去,每找到一样她或者露出“快乐的笑容”就对了,拿来给妈妈;或者表现出“失望的表情”就不是;然后小楠宝就耐心地继续找。 这么一轮“找”过来,当天应该需要的大运动任务,也就完成得差不多了,然后她就抱着小楠宝,开始给他讲故事。 她发现小楠宝的记忆力很好,说过一遍的故事,找过一次的书,他总会记得住,而且看书的时候他特别安静,还能安静很长的时间。 这些表现,总让云感觉骄傲,她总是抱着小楠宝夸他:“我们家小楠宝真厉害了,说过的故事一遍就记住了。”诸如此类的。 她可是学过怎样夸孩子的,知道只是简单地说“你真棒、你真厉害”,并不能真正起到夸奖的作用,要联系具体的表现,那么孩子就会因为得到夸奖而不断重复那些被夸奖的行为,这是心理学的“正向大强化”、“良性刺激”,云心里有些得意地想。 而每当这个时候,苏俊都会在一旁微笑着看他俩温馨的互动,感觉现在的家才象一个家。 而且很奇怪的,当小楠宝一岁两个月的时候,突然就长大了,而且是超速成长,小小年纪就有了讲道理和不苟言笑的气质,配着那一张幼稚的小脸,那种反差萌更是让人感觉可爱。 云一直反思,哪里刺激他了。 倒是苏俊在一旁悠悠地来一句:“我小时候,就是少年老成的,从十五岁开始,家里人就全听我的话了。” 难怪。 原来,他不会和云说这些的。 但他现在感觉云和以前不一样了,更温柔更善解人意,和他的沟通还没有象自己想象的那样体贴,但也比以前好多了,特别是床上的表现。 苏俊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才象理想的生活。 云也觉得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还好自己努力地学习,努力地改变,想不到真的对整个家庭带来了新的风向。 女人先天的感性基础, 使她可以家庭的核心和粘合剂。 云间的猫乐园 正在云一家其乐融融玩在一起的时候,卫也和他的哥们一起吃着啤酒、吃着烤串。 虽然毕业五年多了,大家的事业也有很大的发展,有些人一起在云途公司共同发展,有些人在自己的事业也在努力奋斗着,或者发展很好,或者发展一般般。 但今天晚上,这些社会角色都不重要,今天只有一个身份:旧时同学,旧时队友。 看着那些以前的兄弟,虽然不少人:身材已变形,肚子已腆出,西装已上身,金表已戴上,发际表在上升,钱包也在膨胀,但旧时那些热忱、率直、任性在热气之间流动着,把大家带回过去的热血冲动的校园时代。 卫一面熟练地和大家碰杯、大声喊着、喝着,但他已经看得出来,过去的时代回不去了,虽然看表面大家关系仍然很“铁”,喊得很热闹,但他能看出,那个叫“利益”的东西已经迷住了不少人的心,成为他们心里最重要的东西,甚至超过友谊、良心和真诚。 不过人各有志,他心里笑笑,嘴上仍然大声喊着:“兄弟,喝!”。 谈到后面,也自然谈到各自的家庭,不少人有儿有女,有的已经二婚有孩象大强; 当然也有孤家寡人,以卫为代表,按这些损友的话说:还是他有先见之明,先立业还没成家。不象他们,早早步入围城,为一日三餐奔忙,被社会吊打;不象他,钻石王老五,正值青春享受人生,待价而沽…… 他也配合着述苦,说他们“饱汉不知饿汉饥” 然后双方又说了很多违规而不可言表的话,最后不少人仍然不醉不归,还好这时候,“代驾”已成常事。 闹过一场之后,第二天,卫和公司的股东可没有忘记大事。 他们召开了云途公司近几年最重要的会议,确定了公司未来五年的发展方向和整合项目。 当天股东大会的会议纪要如下: …… 一、公司名称更名为:云途文化旅游公司 二、公司的经营口号:云间猫与你在途中 三、公司经营范围: 周边短线游 国内长线游 国际出境游 四、经营特色: 1、做好、做专、做深旅游线路 2、启用“云猫”代言机制 3、改版公司LOGO,与“云间猫”形象相结合 四、下设“云间猫”分公司 1、不同类型线路用不同品种、不同气质的云猫代言 2、录制不同“云间猫”的小视频,配合旅游线路宣传 3、开发一系列“云间猫”周边产品,如吉祥猫服装、布偶、玩具、明信片、书包等 4、录制一系列“云间猫”短视频,为未来 分卷阅读113 “云吸猫”系列活动做准备 5、开启“流浪猫”收养、领养、护理等公益活动 五、将公司属下杂志《云途中》改名《“云间”猫和你在途中》,并增加“云间猫”专栏,同时开启电子杂志新项目 六、开始建立全国旅游点、旅游线路数据库,为未来公司与互联网的深度结合做准备。 七、…… 卫对公司未来方向的调整,特别是增加“云猫”这一特色旅游代言,让大家大受启发,热血沸腾,不顾卫的大力反对,一致推选他为云途公司新一任的“董事长”,大强荣降为“总经理”,大家对公司的未来的发展充满了信心和决心,特别那个“云猫”分公司的新业务,让大家更感新奇和兴奋。 五年后,云猫分公司成为中国的朝阳产业——“宠物产业”领头羊,它带来的经济效益和社会利益,与总公司的旅游产业所带来的整合效益并驾齐驱,成为“云途文化旅游公司”两条腿走路的最直观的体现。 虽然卫已经荣升董事长,但他再三声明,他还是象原来一样,不能做“朝九晚五”的日常管理工作,按他的话说:“如果老呆办公室,我的创意一定死得没处死,就真是捡了芝麻丢西瓜了。” 大家想想也是,一致同意:“他该干吗还是干吗,只要他同意做董事长就行,反正大家就只服他。”大强也点头称是。 好吧,他就只能先应下了,那大会所提到的那些章程,要落到实处,还需要做很多事情,所以这段时间,卫也一起和大家各处负责部门跑上跑下的,四处奔忙,也是另一种人生经验,卫也以高涨的热情学习着,工作着。 期间云也带过小楠宝去过公司,不过还在旧址,大家一致心照不宣地没有告诉她卫的近况,既然不能在一起,知道太多反而是罪过,大家这么想。 那天早上,丽娟约云去公司玩,说今天是周末,难得休息。 说公司的“云间”又多了几只猫猫,可以带小朋友过去玩,“增加爱心和责任心。”丽娟如是说。 云是第一次来新公司,这里是A市新区,交通虽然没有以前公司所在地那么方便,但看得出来,这个地带将是A市的新地标,所有的建筑都比老区的更高大上。 两个妈妈在楼下刚巧碰上,对对方的孩子稀罕得不行,互相夸着。 小楠宝快两岁了,丽娟的宝宝“小瑞”才八个月,长得虎头虎脑的,样子象丽娟,块头象大强。 那天小楠宝穿着白色棉质衬衫,外加蓝色牛仔背带裤,头带一顶红色有檐帽,脚穿黑色童装皮鞋,再加上他天生斯文少语,长相端正而老成,唇红齿白,双眼如漆,象一个小绅士;对丽娟阿姨的大强行索吻和小瑞弟弟的强行拉手,勉强配合与“我本冷清”的矛盾美感,让丽娟阿姨更爱了。 而小瑞则穿着黑色熊猫连体衣,毛茸茸的,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他长得虎头虎脑,肥头大耳,因最近长牙,还经常流口水,一笑起来更显憨态,也让云爱得不行。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云途文化旅游公司”,云敏锐地发现,一是公司的名称换了,二是公司的LOGO也换了,原来的象形字,现在更象一把小伞,而伞下,一只憨态可掬的卡通橘猫侧卧着,向行人抛着“媚眼”,正应和公司口号——云间猫与你在途中。 走进公司,正面的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各种“吉祥猫”代言的不同的旅游线路,比如: 丽娟介绍,现在不同的旅游方向都有相关的“云间吉祥猫做代言”。 比如: 强壮健硕的挪威森林猫,代言的是北欧五国旅游线路,神秘高冷; 温和柔顺的英国短毛猫,代言的是英伦三岛旅游线路,含蓄友善; 温柔的公主猫,布偶猫,代言的是风情万种的西欧传统线路; 最大型的缅因猫,自然代言战斗中的民族,俄国旅游线路,广阔豪放; 长相佛性的暹罗猫,代言东南亚传统旅游线路,深度人文; 而祖国的大好河山,壮丽景色,自然由中华田园猫代言 …… 现在视频刚好播放的是北欧旅游线路,森林猫的配音也相对高冷威严,背景是雷克雅未克市,是冰岛首都,非常接近北极圈,是全世界最北的首都。 天空的蔚蓝,市容的整洁,朝阳初升或者夕阳西下的绚丽景象,人在其中如仙人入画,美不胜收,再加上森林猫语音及形象的适度契合,让人看得心神迷醉,自然向往之。 幸好云还记得自己今天来干什么,不然就象很多过来的新朋友一样,站在大屏幕前就不肯走了,不过丽娟说在网上可以查到的,并送一份画册给小楠宝留念,这从小就有主见的小楠宝才肯离开。 现在云途公司分了两层,第一层主要还是原来的旅游板块,第二层则是办公区和云间猫分公司的地盘。 云带着小楠宝一起爬着楼梯,反正才一层。 一边问丽娟:“这些代吉祥猫里,为什么没有的折耳猫和加菲猫,它们很有名 分卷阅读114 的。” 丽娟:“卫董说了,那两个品种的猫,是为了迎合人类而培育的,天生就有基因病,我们公司不做这种‘丧尽天良’的推手。” 云想想也是,她没有联想:卫董就是卫,在她的印象中,卫并不是很喜欢猫,他第一次见猫还是在云的老家呢。 而且她一直认为卫还在绵阳镇和小兰在一起,陪着他父亲,这个“卫董”,在云的脑子里直接翻译成“蔚董”。 云:“现在把旅游线路都和云间猫绑在一起,那如果有人不喜欢猫怎么办?” 丽娟说:“那是少数,我们不可能赚所有人的钱,我们只赚能赚的钱。 丽娟又补充:“再说了,不喜欢猫的人,他家人也会有喜欢猫的,就可以了。” 两人两小孩说说笑笑地上了一层楼,自然先去拜见了大强,我们云途文化旅游公司的总经理。 大强自然对小楠宝大视夸奖一番,说他“漂亮、听话、能干”之类的,云也象所有的妈妈一样,把别人对自己孩子的夸奖一并谦虚推脱,得意收下。 然后他们就来到新的云间,这里已经成为了附近有名的“猫乐园”。 大门自然是大家熟悉的标语: 没有什么事情是撸猫不能解决的(有猫毛过敏者远观即可。) 云间的猫乐园和“蔚董” 这里的布置,与其说,象是室内的猫猫活动区,不如说,更象是一个猫猫的丛林乐园。 从外面看去,猫猫乐园由两个房间打通连成,分为两大块活动区,中间以由密细的铁丝网隔开,丝网下部留有一个小门,可让猫猫自由出入——丽娟说:“不愿接客”猫猫可以从小门逃回生活区。 他们现在将去的,是对人开放的猫猫活动区,大约有3040平米,从门外看去,里面放置着猫猫的各种玩具、猫爬架,有意思的是猫爬架,全是用小树修置而成,高低不同,错落有至,室内光线适中,空气新清流动,没有一般猫舍的那种“动物味道”,这让嗅觉敏感的云很有安全感。 活动区的一侧,放着一些可活动的小凳子和两张长沙发,供撸猫使用。 进活动园前,两大两小全都洗了手,哄干,并换上鞋套、撸猫服(象雨衣一样,但比雨衣柔软透气,还不沾毛),全套武装地走了进去,里面已有两个大人在逗猫猫玩了。 工作人员说:这样避免交叉感染,同时递了一张“撸猫注意事项”,当然包括不能用闪光灯给猫猫照相等,当然这些“注意事项”也分散地贴在活动区的墙上。 “还挺专业的。” 是的,工作作员补充介绍:我们的环境天天消毒,我们的猫猫都是定期检查身体、打疫苗、驱虫的,大的猫猫还做了绝育手术…… 小楠用眼睛征求了云的意见,云微笑点点头,小楠迈着欢快的小短腿,朝最近的一只小猫跑去。 现在活动区四处散落着5、6只猫猫,都是比较外向,习惯与人交往的猫猫,不喜被撸的都在生活区过着它们自己的悠然生活。 丽娟怀着的小瑞也拼命伸着小手“要去要去”,云陪他俩一起来到一个猫窝前,里面睡着一只慵懒的大黑猫,即使人来人往,也一点不影响它的呼呼大睡;丽娟把小瑞放下来,仍然环抱着他,但他已经自然趴下,用手去抓那只黑猫(还好有撸猫服),而黑猫好象已经练到不受人打扰,只在尾巴被抓痛时用力甩开。 丽娟和云一起坐在工作人员拿来的小凳子上,继续介绍,这是“卫董在外出旅游时,把废弃的小树捡起来修葺而成的;”还有那些散落的纸箱里放着稻草的猫猫小窝,那些小石子建成的猫迷宫,猫城堡,藏猫猫洞,都是猫猫最喜欢的地方,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 也让云想起在农村猫猫最喜欢呆的地方。 云:这个蔚董还真懂猫猫的心思,猫猫的确喜欢生活在大自然隐秘的地方。 丽娟偷偷看她,抿嘴笑了。 云敏锐发现:“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丽娟:“没有没有,卫董如果听你这么说,他一定很高兴。他原来也不喜欢猫,自从收留了那一儿一女之后,就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云也笑笑,和丽娟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站起来,朝小楠走去,看小楠玩得高兴,也就放心朝着中间的铁丝网看去。 那边,是猫猫的生活区,也有3040平米大,里面也有猫爬架、猫抓板、猫玩具,有几张猫猫架床,几张沙发,五、六个纸箱,上面自然散落着十几个柔软的猫窝,猫垫; 靠墙一侧整整齐齐放着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猫食盆、猫水盆,另一边放着两个猫猫自动饮水机;对面的墙边放着六个开放式、封闭式猫砂盆;还有一个小的隔离区,想来是给新来的猫猫和生病的猫猫隔出的空间。 这个房间有灯但没有开,全靠一个大的落地的窗洒进的自然光,配有轻盈和厚实两层窗帘,屋外的阳光轻洒进来,风吹起纱缦,一只小奶猫在玩耍 分卷阅读115 ,身体随着纱缦左右跳动,挥动着它的小爪子,不远处,它的妈妈在慈爱地看着它(应该是妈妈吧,云想,看着是同一花色的。) 其它大大小小的猫,或卧或躺或睡或趴,慵懒无比。 这时,丽娟也来到她身边,说:“那边是猫猫生活区,只有工作人员和摄影师才能进去。” 云先问:“你孩子呢?”转头看去,一个工作人员正陪着它。 丽娟不在意地说:“不用管,在这里就象我们的家一样。” 云笑着轻打她一下:“做了总经理夫人就不同了,公司也成了家了。” 丽娟得意扬起下巴道:“那是,不过等小瑞再长大些,我也会在这里工作。” 她转头意味深长地看看云,但心里那句话到底没有说出来:“其实这里最有可能是你的家”,关键时候,丽娟还是很靠谱的。 她继续介绍着:“这个公司收养的大都是流浪猫,平时它们主要配合公司搞活动,或是拍摄宣传小视频。” 云:“那些挪威猫的视频怎么办?” 丽娟:“那就外包了,反正你不能一个人把所有的钱都赚了不是?不过我们云间也准备引入更多品种的猫,不过象挪威森林猫这样的品种,会谨慎一些,怕它水土不服,反而好心办坏事了。” 云:“你们这种‘以猫为本’的经营理念,让人佩服。” 丽娟也骄傲地笑纳,心想,反正我就是一个指令的,这些“佩服”我代“卫董”收下了。 云:“对了,我原来见过的那黄小猫和宁宁呢?怎么不见它们。” 丽娟:“这两只吧,今天被宠物店——这个店也被我们收购了,他们今天进一批新猫,今天那两个老大被借去震场子去了。” 云面带疑惑转问丽娟。 丽娟说:“那两个老大,简单就是“天生的王炸,一刚一柔”,最好震场子。” “但凡有新猫来,吃饭、上厕所、安抚的事由黄老大负责;不听话、调皮捣蛋的,由黑老大打一两次就可以;我们云间猫有了它俩,工作人员省了很多事,后来宠物店知道它俩的本事之后,但凡进小猫,就请这两个老大过去住几天。 别说,效果真不错,连带着宠物店的猫猫素质都上了一个台阶,生意不要太好,门面都扩了两个。” 云抿嘴笑,真是世界之大,无其不有。 这时,小楠过来找妈妈,面色含蓄地说:“妈妈我要上厕所。” 云:“好的,我现在带你去。” 小楠:“我要上男厕所。” 云:“小孩三岁以前可以不分男女。” 小楠:“但是我已经分了。” “好吧”,云投降,摊上这么个年少老成的儿子,是祸是福。 丽娟倒是对小楠宝兴趣大增,兴致勃勃地说:“多大点事,找大强带去。” 于是大强被迫接受了带小楠宝上男生洗手间的光荣任务。 他牵着小楠宝小小白白的手,象一只大棕熊领着一只小白兔,朝男生洗手间走去。 象平常的男生洗手间一样,三个小便池,三个蹲厕(一般公用厕所还不兴用马桶。) 一进门,迎面见一名男子在洗手,上身穿着灰色休闲衬衫、下身深棕休闲裤和深褐休闲皮鞋,潮男一枚,不是卫是谁。 大强象见了鬼似的:“你今天不是要找旅游局的陈局有事要谈吗?” 云不在意地说:“是约了今天过去,谁知道他们上级有领导过来,所以我们只能约下次了。” 现在的他,不再是只穿黑色系列运动服的户外男神,随着工作环境的改变,他偶尔也会西装革履,休闲商务套什么的,人总要改变的嘛。 他看到小楠宝:“咦,这是谁有小孩?你家瑞宝也不可能长这么快了,肯定不是他,前几天我才见了他。” 卫突然住了口,他感觉自己真相了,这是云的孩子,那一双眼睛里有云的清冷和安静。 这时小楠宝用手拉拉强的裤子,意指:你不是带我来上厕所的吗? 大强才回过神了:“对了,云的孩子,带他来上厕所。小小年纪,还分什么男女,真是。” 小楠宝面色不变,转向开放的小便池,和蹲厕关着的门。 卫笑着蹲在他面前,很熟稔地问:“大的小的。” 小楠宝:“小的。” 但他转头看看那成人小便池,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高了。 卫:“那就到这来吧。” 他帮忙推开一个蹲厕的门,引楠宝进去。 楠宝侧身进去,转头看他。 他会意帮忙关上门,然后听到里面一张水响,然后见到门被从里面拉开,但好象挺费劲的样子,他忙上前帮忙推开,用手引着小楠宝下来,小楠宝仍然用眼看他,他会意进去,帮忙开了水冲净。 他出来里,小楠宝仍然用眼看他,卫开始时有些不明,后一拍脑袋,轻轻地抱小楠宝起来,见他会自己开水洗手,而 分卷阅读116 且是很专业的外科洗手五步法,然后放下,在小楠宝没有抬眼看他的时候,早早帮他取了干手纸殷勤递上。 小楠宝仔仔细细地擦了手,冲着卫弯弯眉,很认真地说:“谢谢叔叔。” 大强一直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虽是第一次见面,却配合很好,真是老天也拆不散的缘份。 今天他知道云会来,还特地想办法支了卫出去,但没想到,躲过了云,没躲过她儿子,仿佛一种冥冥中的安排。 苏俊发现了她的秘密 大强听到小楠宝向卫道谢,忙邀功似地蹲下来说:“我呢,我呢,我带你来的,怎么不谢谢我。” 小楠宝认真看看他,然后惜字如金地说:“谢。” 大强:“为什么你卫叔叔四个字,我才一个字。” 小楠宝:“因为他做得比你多。” 卫在一旁乐不可支,但不敢笑得太大声,怕被附近某人听到,大强牙疼似地嘶着嘴,认命地拉着小楠宝出去,当年被老的欺,现在被小的欺,我的命啊。 转角的时候,他回望,眼问卫:见吗? 卫摇摇头,他还没有心理准备现在见她,特别在她儿子面前。 大强也摇摇头,把这个小大人送回给云,云早已等在云间门口看着呢。 小楠放开大强的手,朝妈妈跑去,只有面对妈妈的时候,小楠宝才会表现出一些些小孩的天真和快乐。 卫在厕所等了一会,等到外面的声音渐退,听到大强和她们道别的声音,他才慢慢离开男厕所。 经过云间大门,他朝里面望去,此时他已做好准备,如果云见到他,他如何微笑,如何打招呼,甚至可以相约带楠宝一起吃个中饭什么的。 但云没有见到他,从她的背影看,她带着楠宝正一起用逗猫棒逗一只特别活泼的小美短猫,此时的她,应该是眉眼弯弯,脸上带笑,眼里有光; 相比起最后一次从窗口见时,更丰腴了些,可能是生了孩子的缘故,她今天仍是扎着马尾,淡灰色的休闲衬衫,卡其色的休闲棉质裤,脚穿深褐色休闲布鞋,不小心又和他配了一身。 不同的是,云手上戴有一个骨质的民族手环,脖子上也是同一系列的骨质项链,更衬得她皮肤白晰细腻。 卫看得心跳有些加速,忙快步逃开了。 卫先去了他自己的办公室,从柜子里翻出一样东西,如果各位看官还记得,那是他上次从旅游大包里抢出来的一份礼物。 然后他来到大强的办公室,先敲敲门,然后听到声音推门进去。 大强口里说:“你什么时候到我办公室这么礼貌过?” 手上接过他递来的小布包,摸上去象布,卷起来象画轴一样,故意问: “什么东东,给我的。” 卫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闷声闷气地说:“给她的,一个画布。” 大强想打开看看,被卫用手按住了,他怪叫:“还藏了什么秘密不成,我都不能看。” 卫松开手:“不是,你听我说……算了,随便你怎么编吧,反正送给她就是。” 然后卫就潇洒地走了。 大强在后面喊:“就这么走了,没有留什么话吗?画里没有密码吧。” 门外只有隐隐约约的猫叫声回应他。 再过了半小时,云果然带着小楠宝过来道别,大强自然热情留人留饭,但云说小楠宝生活很有规律,吃完饭就要午睡了。 大强心想什么臭毛病,他当年可是和大卫一样,吃了饭就要跑出去疯玩的那种,当然他自己也忘了那是他小学以后的事,而小楠宝现在还没到两岁好不好。 心里嘀咕着,手却不慢,送上一个吉祥猫大礼包,里面有小帽子、小背心、小书包、小画册等等,图案自然是云间猫的各色可爱的猫模样。 大强也补充了一句,说里面还有一块画布,是朋友去国外旅游带回来的,也请她收下。 云也不和他客气,谢谢就收下了,带着小楠宝礼貌地和他们三口一家再见,就离开了云途公司。 她们走之后,丽娟问:“什么礼物,我怎么不知道。” 大强:“不是我送的,大卫送的,上次就拿回来了,收得跟什么似的,今天见到云在,就献宝似的拿过来了。” 丽娟:“大卫今天在公司?你不是想办法把他支出去了吗?” 大强:“是啊,我是支他出去了,谁知那旅游局的陈局临时有事出去了,他就回来了,结果我带云的儿子去厕所时,他俩倒见了一面,你都不知道,那一大一小配合那是默契,我想父子也不过如此。” 两人说完又一阵沉默:这是什么孽缘啊,不能在一起,却偏偏老相遇。 丽娟靠着大强,感慨地说:“还好我们不象他们一样。” 大强也欣慰地说:“嗯,这也是我唯一比大卫强的地方。” 丽娟回头逼问:“强在什么 分卷阅读117 地方,为什么是唯一,难道……” 结果怎样不知道了,反正总经理室的门又关上了。 云带着楠宝回家时,苏俊正在她家,哦在云爸云妈家帮干活呢,今天主要是整理云的房间。 虽然云已不在家住,但云的房间还保留着,云的很多少女时期的东西也在。 云妈今天晒被子时,发现柜子长了白蚁,这可是大工程,请了杀白蚁的师傅来,顺便检查其它柜子,那就需要家中衣物的左腾右挪,本来能干的云妈一个人可以搞掂,但她最近才闪了腰,云爸又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生活弱智儿,只能求助云,结果云带楠宝出去玩了,苏俊在家接了电话,就自告奋勇过来帮忙了。 苏俊正在云妈的指挥下,把这柜子的衣服放在床上,把那柜子的被转放在另一个柜子顶上,忙得团团转,总算帮过一阵了,云妈说,可以把衣服放回去了。 苏俊看着满床的东西,慢慢地收拾起来,还好他是医生,收拾东西不难。 放入柜子时,他发现柜子角落好象有东西,他好奇地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袋子,里面放了一个鞋盒,这样东西放在衣柜里就显得有点奇怪,苏俊按奈不住好奇心,打开鞋盒一看,放着十多本笔记本和一个首饰盒,还有一支笔。 苏俊知道这是云的柜子,那里面肯定放的是她的东西,那一包,是云的笔记本?不,放得那么私密,肯定是日记本。 在后来点点滴滴的信息汇总后,他知道云在大学就是一个女文青,女文青就喜欢地就是写日记,但他观察云和他在一起之后,就好象没有写过日记。 而这些,会是她过去的记录吗? 苏俊的心跳有些加速,能看到云的秘密,对他而言是一大诱惑,因为即使结婚快三年了,儿子也快两岁了,他还是觉得云离他好远好远,他很多时候根本不知道云心里想些什么,虽然这段时间云也会和他说些想法,但他觉得还不够,真正的云,就象天上的云,他一直触摸不到。 而此时,这些真实就在他面前,他实在难以抵抗那种诱惑。 心里的一个声音叫嚣着:看吧看吧,你和她是夫妻,夫妻之间没有秘密。 另一个声音又制止着:不行,即使夫妻之间也应该互相尊重,她没有同意,你就不能看的。 两个声音交互占上风,但最终第一个声音还是压倒了他的理智,他颤抖着手,打开了袋子上的死结。 虽然是死结,但到底难不倒他外科手术灵巧的手。 袋子打开了,他先翻看了那支笔,看着刻着的那一行字:强卫? 他突然想起那个大红包的大卫,不得不说,在情感世界,每一个人都具备侦探的直觉和本事。 他又打开了首饰盒,里面有一块土里土气的石头,上下翻看,除了一面有个模糊不清的图案,他看不出那块石头有任何的收藏价值; 又拿起那个项链,普通的彩绳,普通的圆圈,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看不出来。 最后他拿起了日记本,按日期找了最新的日期,也是2005年3月4日,靠近去接奶奶的日子,从那以后,就没有了。 可能接了奶奶回去,云太忙了,一直没有记日子。 他忙翻看后面几页,看有没有关于自己的评价,果然是有的: 短短几行字,意思就是:普通,平常,没有感觉。 这就是当初云对他的感觉,他心里有些失望,要知道,云在他的心中,就象女神,象仙女。 不过,也许自己就是这么平常吧,苏俊倒也有自知之明。 然后他开始翻看日记的前面记录,果然内容很丰富,然后出现最多的名字“卫”,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心情都有他的名字。 这是一本从2004年11月记录的日记,通过上下文看,卫应该是她以前的恋人,而且已经结婚了。 苏俊不停地翻看着,面色潮红,气血翻涌,心跳加速,差点不能自持地把日记本摔在地上;这时客厅传来云妈的叫声:“小苏啊(好吧,云妈总忘记他姓林),收好了吗?过来吃水果啊。” 苏俊手忙脚乱地把日记本收回袋子,凭记忆扎好口,塞进原来的角落,并快手快脚地把手、物收拢好,才深呼一口气,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走出来云的房间。 云后面几天觉得苏俊很奇怪,看着她的时候,好象是看着她,又好象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但那个眼神真的有点点瘆人,但如果你再仔细看,那个眼神又不见了,仍然象原来一样,温和地看着她和小楠宝。 最让人有些害怕的是,他在床上开始变得粗鲁甚至粗暴,并不顾云的再三央求,虽然云也反抗了,但女人的体力到底敌不过男人的力量,即使是看上去不那么强壮的男人; 虽然事后,苏俊都会道歉,说自己“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但有时他又会说一些云听不懂的话,比如“你不就喜欢这样,你是不是喜欢这样。” 苏俊也觉得自己真的鬼迷了心窍 分卷阅读118 ,凭他对云品格的评价,和云在床上青涩的表现,云应该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那些都是以前发生的事,他犯不着这么和自己过不去,和云过不去。 但嫉妒这魔鬼的力量太强了,每天晚上来临,总会让他从白衣天使变成衣冠禽兽,所以白天他会对云很好,但晚上就无法控制;而那时,阿霞已离开了他们家,让他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更事无忌惮。 他甚至偷偷做了和小楠宝的亲子鉴定,果真是他的儿子,内疚心就更强了。所以,也幸亏有小楠宝在,如果云那天晚上带着小楠宝逃回大房间并锁上门时,他顶多就是在门外气恼地挥动两下拳头,踢两脚门,悻悻离开。 云开始时感觉他受了某些刺激,希望是短时的,但一连两周都这样,她觉得自己无须再忍,她打算找苏俊长谈次,如果还无法解决,那么她会做更大的决定。 更大的事情发生了 但往往都是人算不如天算,不管在谁身上,在云的身上都是如此。 云记得那一天,是2008年5月12号中午,大约两点半,那时大家都午睡起来了,都在说着闲话,喝着水准备下午的工作。 这时云感觉身体晃了一下,她还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也正准备起身去喝一杯,然后没有送上口,水就自己倾了出来,然后看着水杯的晃动,办公室里那个小鱼缸的水也在晃,这时有经验的老大姐喊了声:“地震了。” 大家一起往外跑,云什么都没拿,但还是跑在最后,因为她跑到洗手间告诉里面的人。 基本上所有楼层的人都跑出来了,还好出版社楼层不高,一会就跑到了空地上,大家一起聚集在操场上,七嘴八舌地说着。 有些人感觉地动啊 有些人感觉头晕啊 有些人鞋穿错了 有些人刚上厕所还没来得及蹲下 等等 云在一旁听着,反正现在所有的信息都是猜测,与其东想西想,不如以此观察每个人的反应,倒是挺不错的。 那个时代,没有智能手机,网络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只能等消息灵通人事告知真相,过一会,果真有人说了,在网上看到的,是汶川地震了,但更具体的,大家都不知道了。 大家又在操场上呆了一个多小时,领导们怕出事,就提前让大家下班了。 云也和大家一样,惴惴不安地回到家,虽然汶川离他们这还很远,但毕竟同在南边,同在祖国的大家庭,那边发生的事情,一定也会影响到中国的每一个家庭。 现在楠宝白天都在云妈家,云每天晚饭回去吃,苏俊因为升了官,经常忙,不常回来吃。 云妈早在半年前就办了退休,反正在杂志社事情也不多,还不如早点退休,带带外孙,跳跳广场舞什么的。 也别说,真的帮了云和苏俊很大的忙,也让云在工作之余,可以继续她在心理学领域的继续学习。 她已经在A市心理协会报考了心理咨询师资格证的培训,而且因为她有心理专业学习的学历,可以直接报考二级心理咨询师。 所以除了工作,陪楠宝玩,她闲暇的时间都在学心理学。 但今天她有点心神不定,干脆就不看书了,一边打开电视,一边陪楠宝玩。 苏俊打来电话,他说汶川发生地震,现在医院正组织医疗队地去,他做为外科副主任,也是主要的带团人,也许明天就出发,还有很多事,让云带好楠宝等等,然后那边有人喊他,他匆忙挂了电话。 云接完电话,心神更不宁了,以至于楠宝喊她几声也没有听见,等她回过神来,对自己说,越到大事越不能慌,我就好好在家里,带好楠宝,等苏俊回来。 那边卫也在和大强交代,他说汶川那边地震,他准备过去做志愿者,趁自己身强力壮,又有户外抢险急救的一些经验,对四川那一带也比较熟,他应该到现场去。 大强嘴张了半天说:“一定非到现场吗?听说那边余震还不断呢;我们不是不帮忙,我们不是已经准备响应国家号召,捐钱捐物了吗?” 卫:“还不够,那边最需要的是人,而且是身强力壮能直接上前线的人。” 说得大强也热血沸腾,嚷着也要带着弟兄们和他一起去。 被卫大手止住,说在前线有前线的贡献,在后方也有后方的贡献,而且现在兄弟们都有家了,万一有个闪失,那是一家人的受苦。 不象他孤家寡人的,最适合过去。 最后他说:“万一,他说是万一他这次回不来,他的柜子最上层有一个黑皮包,上面有他的遗书,他所有的事情有都交代在上面了……” 向来心大的大强也红了眼,他抹了一下眼睛说,甭说这些废话,你那些破事等你自己回来处理,包括我们公司,我们缺不了你。 卫拍拍他的肩,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大强追出办公室在后面喊着:“那间办公室一直给你留着,你别想撩担 分卷阅读119 子。” 卫往后摆摆手,径直走回他的办公室。 打开柜子,从最上层的黑皮包里,取出一个小包,打开,里面一根彩带穿着的圆圈,自从知道云结婚了,他也把这枚戒指深藏在这个包里。 但这次是去汶川,万一他回不来,就让这枚戒指陪着他吧,人间无法在一起,至少到阴间,给他一个念想吧。 皮包里还有一些银行存折和银行卡,再取出一张银行存折,这是公司给他的分红存折,他很少动,平时的工资卡里的钱都够用了。 这次到汶川,应该有很多方面需要花费的;他想,然后再打开那张遗书,看看有没有遗漏,纸上字迹舒展,坚定刚强,如现在的卫。 上面的内容不多,主要三个内容: 一、关于云途公司,万一他不在了,他所属的股份20%给他父亲,其余80%全平分给公司其它的股东,然后大家一定要留意旅游与互联网的深度结合。 二、关于父亲,有了那20%的资金支持,还有小兰的陪伴,希望他的晚年过得好一些,其它的,请恕儿子不孝了。 三、关于云,一切都不要告诉她,只当她还以为他仍在绵阳镇一直生活就好。 卫收拾好办公室的物品,先在A市最大的论坛发了几个贴子,做了去汶川抢险动员的号召,留了联系方式,请对方先短信回复,他的电话还有其它用途。 然后开始打电话,找了他熟悉的供应商,订购了库存所有的普通帐篷,日常生活用品、饮用水、方便面等,直接物流运至汶川。 对方问:“运到哪里?” 他说:“救灾指挥中心或类似的地方。” 对方问:“谁寄的?” 他说:“就写中国人吧。” 通常这个时候,供应商就会给他打8折,然后保证第一时间派送。 这么操作下来,然后他存折里的钱就缩水一半。 办好这些事情,他回到自己的住处,答应担任云途公司董事长之后,他自己就退了在酒店长期的房间,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居室,一个人住足亦。 卫开始收拾行李,衣不在多,在于精和实用,多年的户外探险生涯,他知道哪些的是应该带的。 然后打开手机短信箱,已有十几个人报名,其中有一半是他认识的。 他打开电脑,重新上论坛,开始给参加的队员分工: 汇总团员信息的, 也汶川救援中心对接, 订机票的, 采购必要物资的等等, 各种事情开始有条不紊地动起来了。 此间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看着天空黑夜上繁星闪闪,他无比珍惜此时的安恬时光,他轻抚着胸前的戒指,为了后面时间里干活省事,他换了更短更结实的防雨绳,应该可以很好地陪伴他未来的辛苦日子。 此时云也带着楠宝回了家,刚才苏俊打电话来,说他们准备今晚或是明天一大早出发,赶在黄金72小时里,抢救更多的人。 云回到家的时候,苏俊已收拾好行李,夫妻俩什么都不说,只是紧紧拥抱在一起,在生命的大是大非面前,生活的那些小事,实在不算什么。 云只朌苏俊能平安回家,她愿意以后更用心待他; 苏俊为自己前几天的小心眼和粗暴行为向云道歉,他只愿自己平安回来,给云一个更温暖的家。 小楠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有感应地大哭起来。 夫妻俩人忙蹲下身,苏俊两眼微红地抱起小楠宝,用力亲他的小脸蛋,说:“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等爸爸回来。” 然后又用力地抱了一下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走了。 后面传来小楠宝大声的哭喊,和云抱他哄他的声音,苏俊仍然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一直向前,他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盼复还。 云如果知道她生命中两个重要的男人,身负不同的使命,赶赴同一个战场,不知后面的日子,她要怎么过。 汶川,中国人胸口永远地痛 因为当时震区的通讯设备也被严重破坏,云和其它大多数的中国人一样,天天守在家里,看着电视上的即时报道。 汶川的情况很严重,震级8线,还超过了开国之后最严重的唐山大地震。 而在汶川地震发生之后, 在最短的时间内,中国政府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开启了全方位工作。 在大灾大难面前,有两种人必须冲在最前面: 一是穿军装的人,二是穿白大褂的人。 一声令下: 人民解放军部队、武警部队、民兵预备役人员、消防战士、…… 迅速行动,奔赴防震抗灾第一线; 各地的医疗救援队也在 分卷阅读120 第一时间从四面八方集结,奔赴现场; 还有来自全国各地、各世界各地的支援: 来自民间的志愿者救援队来了; 来自世界各国的国际救援队来了; 四川出租车志愿车队来了; 各地的各种物流车辆来了; 各地的心理援助工作者来了。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 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进发。 但情况仍然很严峻,余震、疫情、暴雨、泥石流、山体崩塌,给救援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这时去灾区,与“送死”无异。 但坚定勇敢的中国人,团结起来,拥有“胜天”的大能量,他们还在排除万难,继续艰苦地往前跋涉。 这边,卫和他的A市云途汶川救援队,也走在救援的路上。 一路上,当得知他们这一行人是前往汶川救援的志愿者后,机场所有的部门都大开绿灯,其它乘客也纷纷留下电话,说如果能帮上忙的话。 此时的灾区,道路不通、水电不通、网络不通,甚至连基本的生活物资都无法运进去;而为了统一管理,整个灾区都实行了交通管制,卫和他的救援队就卡在德阳绵竹市附近,现正在想办法联系当地的志愿者组织。 这时,旁边一辆挂着A市医疗救援队横幅的大巴车停在他们身边,从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问卫是怎么回事,也许是看到卫他们的队旗同是来自A市的缘故吧。 还是“老乡靠谱”,那位姓王的领导了解了卫他们的情况后,就主动找交通管制的部门沟通。 然后卫和他的队员们就搭上了A市医疗队的便车,可一起到绵竹镇,再联系那边的志愿者组织等待安排具体救援任务; 医疗队也要开到绵竹镇临时救护所,开展抢救工作。 卫和他的队员万分感谢地上了大巴车,一车全是医疗队员,全是A市各大医院抽调的精英干部。 当他们知道卫和他的队员是前往灾区救援的志愿者,也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卫和队员们自然也把敬佩之心反赠回去,毕竟这个时间冲往前线的人,每一个都值得大家佩服。 同车的人也互相调整,腾出了一些位置请卫和他的队员坐下。 卫礼貌地朝旁边这位医生点点头,坐下,并放入下他硕大无比的背包,里面放着山区救护的所有应急物品。 等等,当他坐下来,他才知道他坐在了谁的旁边。 那个相貌普通却面容刚毅的男医生,不是苏俊是谁,云的先生?! 想到这一点,卫不觉得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而苏俊也正看着他,于是两个男人伸出手,相握: “你好,我是强卫,你可以叫我大卫。” “你好,我是林苏俊,你可以叫我林医生。” 在大卫登车的那个瞬间,苏俊就认出了他。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而刚好,卫又刚好坐在他身边来。 这两个以前曾经会过面的男人,在这个正式见面的场合,都心照不宣的稍稍加大了握手的力度,然后又心照不宣地同时放下,各自转过头去,想着自己的心事。 在卫下车时,转过头认真地对苏俊说:“多保重。” 苏俊也认真对他说:“你也是。” 然后卫和他的队伍就干净利落地下了车,找当地志愿者组织去了。 在一旁的年轻小护士,两眼一直目送着卫和他的队伍下车,当然主要是目送着卫,还目送他一直走远,嘴里喃喃地说:“真帅,真酷,还够‘hot’。” 几个意思? 苏俊不无嫉妒地说:“骗骗你们小年轻还行。” 小护士一脸花痴:“如果他愿意的来骗我,我一定会幸福死的。” 苏俊转过脸,没眼看,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卫在这种时候来灾区,倒也不是只有那一张脸那么简单。 但此时,并不是讲私人感情的时候,随着灾区的深入,他们的车开进了绵竹市的一个小镇,每个人都被眼前“人间地狱般”场景的震住了。 坍塌的建筑,简易避雨篷,死难者的遗体,惊恐的面容,急迫的喊叫,悲痛的呜咽,飞奔的士兵,呼啸而过的警车、救护车…… 大家二话不说,立刻投入“战斗”,医生们在体育馆空地上建立了野战救护医院,按照规范的医学救治要求,开始了前线的救治工作。 而卫和他们的队伍也与当地的志愿者组织取得了联系,先在救援基地休整半日,就开始接受救援任务。 因为卫他们没有相关设备,没有探测仪,没有搜救犬,没有相关经验,所以不好进入城市里救援,他们所接受的任务大多是所灾山区救援;同样充满着危险和艰辛。 余震、暴雨,随时可能发生的泥石流,山体滑坡,尖锐的石头,繁重的救援任务,伤员,老弱,缺衣少粮,这些现实的困难,都横亘在救援队员的前面,他们只有与时间赛跑,与恶劣的天气抗争抗争,与意想不到的困难博命,能多帮 分卷阅读121 一个帮一个,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卫和他的队员们,和300万和他一样的志愿者人员,奋力努力着。 如果说卫是在风里来,雨里去,山里走,泥里趟,运物资,背伤员; 苏俊则一直奋斗在手术台上,与鲜血、断肢、残骸、生命打交道。 他已经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伤员真的是太多了,每一个医生、护士都在连轴转,尽量死神的手上夺回更多的生命。 一直连续工作在闷热的帐篷里,手术一台接一台,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大家又渴又累,医疗队的每一个队员都处在紧张、焦虑、悲伤的状态下,而在这时,还要保持一个医生冷静的心态,沉着地为每个伤病员提供规范的医疗救治,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想像不到的困难。 但苏俊他们挺过来了,这那三天里,他们一共救治了近400名重伤员,为163人实施了手术治疗,而后转移104名伤员,现场移交47人。 当苏俊今天掀开帐篷的门帘走出来的时候,太阳是如此刺眼,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了,此时的苏俊,显得苍白而衰弱甚至有些衰老; 连续三天高强度的手术,使他的体力、精力都消耗太多,仿佛一阵风就会把他吹倒。 从旁边而过的另一名医生担心地扶着他,问他,没事吧。 他说还好,就是可能太累了。 他慢慢挪到旁边,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半天才起来。 但是形势还是很严峻,不间断的余震、山体滑坡、堰塞湖决堤,犹如一把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时时刻刻危及着灾区人员的生命。 由于交通不便,空运直接代替了汽车运输,一架架直升飞机从人们头上呼啸而过,继续着神圣而艰巨的使命。 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拍在苏俊的肩上,是本次领队王医生的手和他歉意的眼睛:“是这样,这次地震的范围很大,在很多山区遇灾,山路变得更加崎岖难走,交通极其不便,而山里还有很多伤员,我们需要组建临时医疗队进山。所以……” 苏俊说:“我去。” 王医生抱歉地说:“你一直连续工作了这么久,这次本来是要下去轮休的。” 苏俊:“没关系,我不仅是一名医生,也曾经是一名战士。” 苏俊苍白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王医生用力拍拍他的肩:“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出发,多保重。” 于是,苏俊和五位医生,组成临时的医疗小分队,开始奔走了危机四伏的群山峻岭之间。 他成了英雄,却再回不来了 在那些地区,从全国运送过来的物资包括医疗物资并不缺,只是交通不便无法运送进去; 在那些地区,解放军战士、空降兵们、民兵们、救援志愿者都尽力了,只是天灾面前,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但不管怎么,每个人都在努力着。 卫还记得是5月17日,6.1级的余震,摇得天昏地暗。 那天,卫和两名队员从志愿者基地前往指挥部医疗点,准备领取一些明天用于救护的药品,在那里遇见了另一个志愿者小马,他们遭遇了新的险情。 原来小马他们计划前往某个指定山村救人,但在途中山上的塌方和落石越来越频繁,原来通往指定地区的山路已经完全消失,更可怕的是,路经两座被严重震损的大坝时,两端已经漏水,甚至有些路段需涉水通过,所以他们只好放弃原来的目标,而是带领在路上遇见的几十名逃难群众沿路返回。 而就在返回途中,他们又遇到了新的塌方和泥石流,洪水上涨,把这群受灾群众拦在半山坡,小马是赶回指挥部寻求帮助的。 听到这一紧急情况,指挥部只好决定马上组织人员,担架和其他装备进山营救,其中包括三名医疗小分队的医生,卫和他的队员也请求一同前往接应,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天的安排,卫和苏俊又在抗震救灾的第一线见面了。 才过去四天,两人再见时竟如隔世,同样的衣衫不洁,头发蓬乱,胡子拉碴,两眼通红,但也同样的眼神坚定,冷静从容。 两人见面,二话不说,也不握手,但卫向苏俊点了点头,他也点头致意,两人回到各自的队伍里,准备出发。 一路夜行军,卫不时用手拉着走在一旁的苏俊,他戴着眼镜,在夜里行军着实有些不便,但想不到他瘦弱的身体也饱含着巨大的能量,尽量跟上了大家的步伐,也让卫在心里暗暗佩服。 到达原来群众休整的地方,雨开始下来了。天黑路滑,根本不可能运送伤员,即使是战斗力强悍的解放军战士,也无法完成这艰巨的任务。 于是大家先把伤员移至相对安全的一块宽阔地,搭起简易的棚子,由苏俊带领的三名医生给伤员们尽量处理伤口,留一部分解放军战士配合,卫和他的两个队员也留下了;另一半的解放军战士则协助有行动能力的群众先返回指挥部。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 分卷阅读122 越黑,风越刮越大,凄风冷雨,天如浓墨,苏俊他们在应急灯的微弱光线下努力地工作着; 卫他们用力扯着油布,挡着豆大的雨点和狂风,为医疗处理的医生和病人创造出一方安全的天地,还不时出言安慰其它伤员,鼓励他们要坚持。 一个晚上,就是在大自然的狂风暴雨和弱小人类的顽强抗争中,挺过来了。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但昨晚的雨实在太大了,即使穿着冲锋衣、防水鞋,拉着防水油布,每个人身上还是淋透了,伤员的情况好一些,昨天晚上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用身体为他们挡风遮雨。 在等待接应人员到来之时,大家都七躺八坐地休息,聊天。 苏俊不故形象地坐在一个小石头上,休息,他实在太累了。 一块油布递过来:“垫着坐吧,地上凉。”卫说。 苏俊摇摇头:“不了,反正都湿了,无所谓了。” 卫又递过半根烟:“抽烟不,可惜都湿了,只能闻闻。” 苏俊看看他,接过半根烟,在鼻子上闻闻,总算有点精神了。 他抬头看看站在一旁的卫,突然说:“你自愿过来,家里人不担心吗?” 卫:“我就没敢跟家里人说,免得两位老人家担心。” 苏俊:?两位老人家,难道不象云日记里说的,他和小兰结婚了? 他又试探着问:“除了两个老人,你家里没其它人了?” 卫洒脱笑笑:“孤家寡人一个,虽然还是怕死,但死有所值也不枉此生了。” 说完他突然意味到问话里的深意,他眯着眼看看苏俊,他不知道云向苏俊说过什么,于是干脆转头决口不提了。 苏俊没想到卫至今没有结婚,看来当初云对他的误会了,不知是幸或是不幸。 不过对于苏俊来说,自然是幸运的,不然他就没有现在的娇妻麟儿了。 苏俊突然来了一句:“以后有空的话,可以来家坐坐。” 卫沉默了很久,也来了一句:“看吧。” 没头没脑的话,但听在两个有心人心里,都明白。 这时,前来接应的解放军战士到了,大家纷纷站起来,准备回撤。 卫也迎着他们走过去,回头一看,见苏俊挣扎想站起来,但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可能是太累了,这会又坐太久了。 一只黝黑而强壮,上面布有几条细小伤痕的手默默递了过来,他抬头看看卫真诚的眼睛,借力站了起来。 擦肩而过时,卫听到一句“谢谢”,他轻声回:“不谢。” 回去的路仍然很危险,昨晚上的一夜暴雨,使得原来稍好走的路变得又窄又滑。 再加上还要抬着伤员,大家更是走得小心翼翼的。 特别是要经过一个低谷,水位已昨天上升不少,大家小心翼翼涉水而行。 又一波令人心悸的余震来临,道路一侧的山体开始晃动,山崖上不断滚落下大大小小的碎石,一旁深谷的河流开始奔腾。 一个抬担架的战士身体一歪,担架上虽然被捆紧的伤员,也朝着深谷的方向严重倾斜,危险! 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担架,苏俊也上前扶好伤员,谁知连日的大雨把泥土泡得松软坍塌,苏俊的身体控制不了平衡,直接往旁边的河里直掉了下去。 “苏俊”! “林医生”! 大家惊恐的喊声四处响起,只见他的双手在空中乱舞,然后直入湍急的河里,没有身影。 大家急忙想办法下河救人,大家纷纷呼喊着苏俊的名字,卫和其它水性好的战士不断地潜入浑浊河水中,寻找苏俊的下落…… 但是,除了混黄的河水、不时掉落的石头、枯枝,他们什么也找不到。 正在卫想再一次潜入水中时,旁边的一位战士拉住了他,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边,一个低垂不动的身影,是他吗? 卫和另一位战士游到苏俊的旁边,轻轻翻动他的身体时,发现他的头部受了重伤,鲜血流了满头,被河水冲去又涌了出来。 卫托着他的头,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并用身体帮他挡住河里冲过来的碎石、杂物,并轻喊他的名字:“苏俊,苏俊,挺住,你可以的。” 另一个战士在另一边轻托苏俊的身体,两人想办法想把他带到河边,苏俊已经奄奄一息,他用力转向卫说:“我知道我不行了。” 卫红着眼低吼:“不会的,你肯定可以的,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要到河对岸了。” 苏俊:“我是医生,我知道我的身体。你听我说……” 卫:“我不听,有什么话你好了以后再和我说。” 苏俊又用力拉了一下卫的手,虚弱的声音仍然坚持地说:“你听我说,不然我怕我没有机会了。” 这时,河那边有人推过一块大木板,另一位战士过去接应,苏俊再次用力拉着卫的手。 卫:“好吧,你说。” 苏俊 分卷阅读123 :“我怕我这次是回不去了。”他的眼色一暗。 卫:“不会的,我们拚死也会带你回去。” 苏俊:“我知道,你们会拚了命想带我回去,但这次可能我是逃不过了。”他用眼神止住了卫想说的话,断断续续地说:“以后,如果可以的话,拜托你帮我照顾好云和小楠。当然,如果你也愿意的话……” 他再次止住卫想说的话:“我本来不想求你,我想自己回去照顾他们,但是这次不行了,至少你还算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拜托……” 苏俊话没说完,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卫眼泪飞溅出来,他抱着苏俊的身子,狂喊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如果你想照顾他们,你自己回去,你自己回去。” 但是苏俊已经听不到了,他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汶川,留在这片光荣的土地上,和千千万万在汶川抗震救灾的英雄烈士一样,成为了永恒的丰碑。 一路上,卫不顾其它人的劝说,一直背着苏俊的遗体,一直走到指挥部,才眼睛一黑,一头栽在地上。醒来之后,又一个人独自呆在安放苏俊遗体的灵房,默默地呆了老半天,然后脸色平静地走出来,投入了下一轮救援工作。 这一切,云都不知道。 她只是每天按步就班地生活:上班——下班——接孩子——陪孩子——看书。然后就是为灾区人民捐钱捐物,准备出版“汶川抗震救灾英雄事迹”特刊。 云在这个时候,继续着心理咨询师的考证培训,特别是当她发现这次汶川地震后期,有专业的心理师前往现场进行心理危机干预时,她更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学心理学,这样也许她就可以和苏俊一样,到现场与他并肩作战了。 随着汶川地区灾情的日趋明朗,来自志愿者队伍逐一撤出了汶川,卫他们的救援队是5月26号走的,差不多是最后的一批队伍。 一路上,卫更加地沉默,在灾区看到的各种苦难、生死,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那么容易过去。 来自各地的医疗救援队也慢慢地胜利凯旋。 无论多艰难,生活还得继续 苏俊在汶川期间发生的事,云一概不知,那时虽然已经恢复了通讯,但她知道苏俊应该是太忙了,她发过两个短信,那边都没有回复,后来她才知道,在一次抢险中,苏俊的手机被砸坏了。 她只能从电视的某些片段、某些镜头去了解苏俊的情况。 果真有时候会有他们医疗队的报道,也有他一两个侧面或背影; 有一次在报道志愿者事迹时,小楠宝看着一个在山间的身影说:厕所叔叔? 云,什么意思,但没有细问。 过两天小楠宝又再次看到他,仍然认出那是“厕所叔叔”时,云忙问:“是谁啊?” 小楠宝:“上次和妈妈去看猫猫,在厕所碰到的叔叔。” 云:“不是大强叔叔带去上的厕所吗?” 小楠宝:“嗯,所以是在厕所遇见的。大强叔叔只是带去,后面的帮忙都是厕所叔叔帮的,他长得高高的,有点黑,头发短短的,牙齿很白。” 云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但也没有多在意,这事也就过去了。 她只是一直盼望着苏俊的平安归来,他们一家三口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 但对于平常人来说,很自然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成了奢望。 特别当苏俊医院的领导们煞有介事地来到她们家的时候,她就有了非常不祥在预感。 云想给同志们倒水,他们都客气说不要; 她想给大家切水果,他们也客气说不吃; 她想……办公室的老大姐强行把她“压”在沙发上,她无法逃避了。 然后,在领导们迟疑的声音中,她慢慢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说了其它的什么话,她都记不得了,她只记得苏俊再也回不来了,不管她对他有什么样的想法,有什么样的打算,苏俊已经长眠在汶川那一片土地上,回不来了。 云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满面,她觉得自己的心空了大半,她失去了思考了能力和反应的能力。 旁边的老大姐们疼惜地看着她,这个年轻的女子,她孩子还小,她未来还有很多未知的困难等待着她。 “妈妈,我害怕”。这时,小楠宝从房间里跑出来,抱着妈妈哭道。 刚才担心会影响到他,有其它的同志帮忙把他单独抱到房间里,但孩子是如此敏感,他能感觉到很不一样的气场,于是冲破其它大人的阻止,来到妈妈旁边。 云抱着小楠宝,泪流得更快了,但同时,她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升起来:我还有小楠宝,我还有小楠宝,我需要有一个妈妈的样子。 云擦擦眼泪,她抱抱小楠宝说:“别怕,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 小楠宝:“那爸爸呢,爸爸不保护我了吗?” 云忍着又要掉下来的眼泪说:“爸爸也会 分卷阅读124 保护你,他用另外的方式来保护你。” 说到这里,云忍不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旁边其它的同志也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云擦擦眼泪对医院领导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件事。苏俊他……” 云说不下去,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继续说:“苏俊他是医生,他是救灾去的,在灾区总难免有牺牲的,我……” 她虽然有点说不下去,但出没有再哭出来,虽然每个人都看得出她很难过,反而是旁边的同志也再次陪她一起不停的流泪,小楠宝也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妈妈流泪,那副乖巧的小模样更让人心疼。 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云记得清清楚楚。 再后来妈妈来陪她,再后来A市举行了苏俊烈士追悼会暨骨灰安葬仪式; 再后来苏俊的父母和家人也从家乡赶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云陪他们再次痛哭了几场,虽然她已经不太有泪; 他们的到来和他们离开,虽有组织具体安排吃、住,但有很多细节,都是云安静的,她很冷静。 她始终记得自己是一位母亲,所以她会好好照顾好小楠宝,这是让她恢复理智最强的力量。 期间还发生一件大事。 林家想把小楠宝接走,回到他们的家乡和他们一起生活,说是他们家的风俗,因为丧偶的母亲以后可能会改嫁,他们担心以后的新家庭会对孩子不利。 虽然云的第一反应是象一头受伤的母狼一样,死死地护住小苏俊,但她没有这样做,而是象一个局外人一样,冷静地问林家人,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担心什么? 之后,在云爸、云妈的协助下,云和林家人又商谈了三次,从法律到人情,从成长环境到楠宝的成长需要,全方位和他们扯了四天,最后他们同意小楠宝跟着云一起生活,但有一个条件,如果云以后改嫁,那小楠宝得归他们家。 对于这个云还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云的回答是,她现在还没有心思考虑改嫁,但如果真有那一天,一定提前和林家商量小楠宝的去留问题,然后还答应每年带小楠宝回去看望他们两老,林家方才松了口,同意了云的想法和决定。 而涉及一些很具体的问题,比如现在这套房子的归属、烈士怃恤、补贴等方面的问题,双方倒是都很为对方着想,最后双方约定: 所有的怃恤金两家平分,做为两老的赡养费和楠宝的抚养费; 而苏俊买的三房一厅,虽然写的是苏俊和云的名字,虽然两家都有给钱交了首付,但还有十年的月供,原来由苏俊承担的,现在则由云来承担。 所以他们决定这套房就交由云继承,如果她一直不改嫁,那这套房子则是她和楠宝的;但如果她改嫁的话,希望这套房子可以留给楠宝,这一点云也同意了。 好不同意把一切都沟通清楚,把林家三口送上火车这后,云觉得自己只剩下半条命了,但云还得强打精神,继续打理她和小楠宝的生活。 她已经想好了,把苏俊买的三房一厅租出去,她和小楠宝则再租了一套二房一厅的小房子,租金刚好对付还稍有结余,而那个小房的位置较好,离爸妈家、幼儿园、将来的小学都不远。 云忙完这些,再打了一个电话给妈妈,就华丽丽地放心晕倒了。 家人们很担心地把她送到医院,就连刚怀孕不到三个月的小悠,也到医院来看她。 这几年,她和云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也可能是血源的关系,也可能是人长大了。 云虚弱地对大家说,她没事,就是前段时间太累了。 医生倒是有些担心地对家人说:她是伤心过度,太多的郁结排不出去,造成的心脏疾病,但还好云还年轻,而且身体底子好,以后保持良好的心态,适当的营养和运动,还是无需太过担心。 所以大家在她面前都表现好积极乐观的模样,而背地里,妈妈也为她流了不少眼泪,甚至想找大师什么,帮云改改运,被云爸严词制止,方才断了这些不着调的想法。 但之后,云妈对云明显有更多的迁就,更多的关心和疼爱,她想干嘛都同意,甚至让小悠都忍不住要吃醋,大喊妈妈偏心。 云妈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那是偏心,我都偏你三十年了,现在偏她几年,才平衡。” 而云却在家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再去找了丽源老师,她也担心自己的身体,她还有小楠宝要养呢。 直觉里,她还是知道“心病还需心病”治的道理。 坐在那个虽然不太熟悉,但让她很安心的咨询室,她丢掉对外平静的面具,满脸的愤世嫉俗和桀骜不驯。 丽源老师仔细地看看她,说:“感觉你今天和以前不太一样。” 云冷笑道:“是吗,当然了,肯定不一样了。” 丽源老师:“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云:“也没什么事,就是老公死了。” 丽源老师看看她的表情,僵木,漠然,冷戾。 分卷阅读125 于是她也不说话,然后请她稍等片刻,外出和前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再回来安静地等着云,请她继续。 云她抬眼看丽源老师:“你知道我家死人了,你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安慰我吗?” 丽源老师:“你需要吗?” 云:“我不需要,我得到的安慰太多了。如果安慰可以当饭吃的话,我早就撑死了。” 丽源老师:“是的。” 云开始自说自话,从开始的木然,到愤怒,到悲愤,到大哭,到更多的身体发泄,最后又感觉胸口痛,而半躺在椅子上默默地流泪。 丽源老师一直安静地陪着她,递纸巾,把手放在她的肩头安抚,在某些时候还陪她一起流下眼泪,在她心脏不舒服的时候,让她安躺在放松椅上,并把手放在某个穴位帮助她放松。 《化蝶篇》1 所有的磨难都会变成财富 等云稍稍有些平静了,丽源老师问:“听上去,你感觉很不公平是吗?” 云又有些激动:“是的。为什么这世上这么多人,但为什么这种事就落在我们身上。” 丽源老师:“嗯。” 她沉默,等待云的情绪再过去,然后缓缓地说:“但不管怎样,这样不公平的事件,就发生在你身上了,你还能怎么办?” 云:“是啊,怎么办?” 丽源老师:“你如果愿意的话,尝试去臣服,因为这是你的命运。” 云一听到命运这个词,又开始出现了情绪。 丽源老师继续等待他,然后轻声问她;“你是否愿意尝试去臣服。” 云:“我要怎样臣服?” 丽源老师:“我可以协助你。” 然后,丽源老师又用了另一套方式,引导了云向她的命运敞开,直面她的命运和她认为的所有不公平,等她有了一些力量之后,再引导她与苏俊在心灵层面的深度连结。 让云从心里感受到苏俊对她的爱,对自己不能陪伴她继续走下去的遗憾和无奈,并真诚地希望云未来一切都好,祝福她把自己的生命安排好,云从心里对苏俊的离开真正地感到一种温暖和释怀。 在心理技术的帮助下,云再次得到了心灵的洗礼和加执。 准备离开的时候,云问:“在这之前,为什么我有那么多情绪都出不来?” 丽源老师:“那是我们的一种防御机制,也叫情感隔离。因为你知道自己在生活中需要理性、客观的态度,所以你用理性把自己的情感也隔离了,压制了。” “这些方法在日常的生活中,处理事情是好的;但理性只是我们生活的一个方面,不是全部,生活中我们也需要情感,需要活力,而那些负向的情绪,就象我们上次说的个人冰山,那些恐惧、悲伤、愤怒,它们如果不处理,就会压制我们的快乐与活力,会影响我们生活的态度,和我们的身体健康。这点我想你很有体验了。” 云深深地点点头。 “而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对情绪的处理并不擅长,所以往往会采用看上去无害的‘情感隔离’的方式,把这些负向情绪压在身体里。” “如果压得太狠,就会深深进入我们的身体,看表面感受不出什么负向情绪了,但会影响我们的身体健康,就象你前段时间的情况。” “而且还会有一种副作用,当我们对这些负向情绪不敏感时,我们对正向的的情绪也不再敏感,比如喜悦等,所以失去悲痛能力的人,也会失去喜悦的能力,失去生命的活力。” 云想想,果然象她前半个月的情况。 “所以,这些负向的情绪,除非有特殊机缘转化掉,不然都会影响我们的生活或是身体。” “所以通常都需要心理专业的协助。其中最常见的方法,就是你在我这里的宣泄,‘用安全的方法,在安全的环境下泄放出来’,然后再与爱的源头连结,这些负向的事件才无法再影响我们。” “而且,如果以后你能回头看,你会发现,生命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管是好还是不幸,都会成为你成长的财富和爱的营养,就象破茧成蝶的那天,你会感激你生命中所有的磨难。” 丽源老师补充说。 云一面表示感激,一面表示担忧:“自己还是会悲伤怎么办?” 丽源老师说:“我们可以悲伤,如果你觉得在生活中这些情绪会影响你的理性思考,你可以先暂停,放进一个‘情绪保管箱’,在安全的环境下,用安全的方法去处理它就好。” 云这回就全放下心来,再次感激地看向她,真诚向她表示感谢。 然后一看时间,哇都过了四个小时了。 她很不好意思,说耽误老师工作了,她会给加钟的费用。 丽源老师温柔地看着她,凡事都有例外,你家林医生为灾区人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们在后方生活的人,也可以做一些事情,表达对他的敬意,所以只按一小时的费用好了 分卷阅读126 。 云再次表示感谢。 然后她想想,认真地问丽源老师,如果她也想来他们工作室工作,可以吗? 丽源老师想想说,关于工作的事情,他们另约时间再谈吧。 于是云就和丽源老师道别回家了。 在半路打开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其中有五个是妈妈的,两个是丽娟的,一个是小悠的。 她先打给妈妈:“妈,怎么了?” 妈妈:“云,你在哪里,吓死妈妈了,打你手机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云: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会提前告诉你们。我刚才找了一个朋友聊,回去再说了。 然后再打给小悠:“怎么了?小悠。” 悠:“老姐(她突然发现小悠第一次喊她姐)你刚才去哪里了,老妈到处打电话找你。” 云:“没事了,我刚才找一个朋友聊些事情,电话静音了。” 悠:“那你没事就好,我挂了。” 云:“哎,先别挂,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啊,你现在怀孕了,有些事情可以和你说一下。” 悠:“好啊好啊,你和我说最好了,老妈和说的,我感觉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 再打给丽娟:“丽娟,怎么了。” 丽娟也是同样的表达了对她的担心,云再次表过感谢,自己没事了。 然后丽娟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带小楠宝来云间玩玩啊,也当是散散心。 她能感觉丽娟和她说话时,比以前小心多了,好象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会触到她的痛处似的,她突然感觉身边的人也过得并不轻松,她应该为了他们,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 于是她尽量用自然的声音说:“没事,刚才就是找一个朋友聊天,电话调了静音。” 然后答应后天周末下午,带小楠宝去云间找猫猫玩。 云回到家里,妈妈第一时间从家里迎出来,看着云,虽然她还是苍白,有些瘦弱,但看得出来,她的眼睛好象闪出一些神采,不象前段时间,如一个能做事的木偶,现在这个“木偶”好象开始恢复了一些生机和灵魂。 云友好地拥住妈妈,把头搁在她的背后,真诚地谢谢妈妈。 妈妈抹抹眼角的眼泪,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过中国人还是不习惯这样的情感交流,至少云和妈妈还不习惯,于是两人分开,妈妈仍然去厨房忙呼,云则一把抱起老早站在一旁等待的小楠宝,他好象也瘦了,云紧紧地拥着他,仿佛拥着天底下最珍贵的宝贝,充满了幸福和宽慰。 前段时间小楠宝刚过两岁生日,但因为爸爸在汶川,他们一直等爸爸回来后想三人一起过的,但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就忙过了,云决定下周带小楠宝去云间玩,顺便带他出去补过生日。 晚上小悠也回来吃饭,相对比云来说,她更喜欢小楠宝,这可是双重关系的宝贝啊,既是自己亲姐姐的孩子,还是老公表哥的儿子,所以一见面就亲亲抱抱的,只是小楠宝经常嫌她太“腻歪”了,经常忍无可忍地一手把她推开,倒是让她更乐此不彼了。 不过今天她先和云打了招呼,并开始“准妈妈”与妈妈之间的深度会谈,还常把小楠宝赶到客厅与外公作伴,也让云爸云妈又是惊奇又是欣慰。 这边云和家人开始一起快乐的互动,那边卫又一次从恶梦中心醒过来。 从汶川回来之后,他的状态一直不太好,那些在汶川救援的画面经常闪现在他脑海中,泥石流、残破的肢体、鲜血、山路、哭喊,经常折磨他整晚整晚睡不着觉,而且心情也比较郁闷,低落,但还能控制自己激愤的冲动。 而苏俊最后在空中无助摆动的手的画面定格,常使他在大汗淋漓中惊跳起来,以致于白天很有些精神不振,但还不逃不掉那些恶梦。 当然他也参加了政府部门组织的心理辅导活动,知道自己可能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做了一两次放松练习,感觉效果不是很大,就不再去了,这段时间就自己先抗着,等着时间来治愈吧。 不过让他感觉特别的是,每当他去云间陪那些猫猫们玩上半天,那天的心情就会好一些,睡眠质量也会好一些,所以他有空就去找猫猫玩。 他的工作,现在也暂停了,公司朝着原定的目标继续行进着,大强也知道他这段心情不好,而且心事重重,也让他好好休息,偶尔陪他去喝喝啤酒,但也没有过多追问。 如果说,女人的友谊表现是无话不说;男人的友谊,则表现在沉默是金、心照不宣。 《化蝶篇》2 “厕所叔叔”和“黑黄王炸” 周六那天早上,小楠宝先在婆婆家吃了长寿面,领了四个红包(云妈的、云爸的、小姨的,小姨夫的),他欢喜地冲过来向妈妈献宝。 然后云也很夸张地说,今天小楠是小富翁,全天的开销都由他负责了,小楠宝也骄傲地点头称是,然后云抱着他亲了 分卷阅读127 又亲。 总算是亲妈,没有被一手糊着推开,然后两人装扮整齐,穿着“母子装”,准备出发去云间玩,小楠对那里的猫猫还是很有印象的。 今天小楠宝还是穿着很素,一整套白衣黑裤,只是白色的衣服上和黑色的裤袋上,都绣有小海豚的图案,增加了一些孩子气。 云也穿得很素,黑白相间的连衣裤,如仔细看,在裤脚边也有小小的海豚图案,本来嘛,就是母子装,身挎一个藤编大包,装着两人今天的必备物品,准备出发。 云妈本想说,孩子过生日,穿得喜庆些,又想到苏俊去世没过“七七”,就没说什么,强打微笑地送了母子俩出门。 “唉”,她长叹了一口气。 云爸问怎么了? 云妈,想着云的事了,本来结婚就晚,还好找的苏俊不错,谁知又出了这挡事,云的命,真苦啊。 云爸,命里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定苦尽甘来呢。不管怎样,以后多帮着点她就行了。 还好云爸云妈这么为她着想,也成为云在未来的事业成长方面的一大助力。 轻车熟路的,云和小楠宝就来到了“云途公司”。 这回,不仅丽娟带着他们家快十个多月的小瑞等着他俩,大强也在一旁陪着。 云深感不好意思,让大强自己忙去吧。 大强说“没有什么其它事,比陪他们母子更重要的了”之类的气,三大两小一路客气着进了电梯。 云总感觉大强有什么事似的,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就象那年瞒着卫的事东窗事发的感觉。 云的直觉果然是真的。 当他们一群人来到云间,发现云间猫分公司清场了,除了他们,还有一个穿着黑色休闲短袖衫、灰色休闲短裤的人在等着他们。 他是卫。 一群人走过来,他眼里只有云。 她比上次见面又瘦了,走路有些飘,也更憔悴了些,当然了,家里碰到这么大的事,她能恢复成这样,也很不错了; 她手里牵着的小楠宝,比上次见时,好象长高了些,也瘦了些,敏感的他,眼睛正在妈妈和他之间不停地打量。 云没想到或是冥冥中猜到,会在这里见到卫。 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六年了,六年对于一个女性来说,也许 是残酷的时间,但对于卫来说,非但没有削弱他的魅力,反而因生活的磨砺,时光的沉淀,增加了成熟的男人味。 他的相貌有些变化,他的头发有些短间而有些白发,他的神色有些憔悴,他的眼神更加稳重又有些酷谑; 但他转向云和小楠宝的时候,表情会变得温和甚至是温柔。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现在不应该是在老家的小镇上,和他的小兰过着安稳的小日子吗,云心里想。 短短的一段路,卫和云思绪万千,以至走到对面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跟在后面丽娟和大强一家三口,恨不得隐去,不知不觉做了大电灯炮,还加瓦的。 “厕所叔叔”,小楠宝奶声奶气的招呼声,把所有人拉回当下,这个冷水泼得够狠。 云心里暗笑,却想着,原来上次小楠宝在厕所碰到的是卫啊,这个“厕所叔叔”,等等“蔚理事”,难道是“卫理事?”。 云转回身看看丽娟,从她的眼神里,丽娟看到了“秋后算帐”的寒意,她忙做出“求放过的表情”,云眼波暗转,不动声色地转回头,丽娟终于感受到大强一直说的“黑白双煞”的威力,人家云要么不发,要么“云气冲天”。 这时卫好笑地蹲在小楠宝面前,熟悉他的人,会发现此时的他,表情最自然最放松,完全不象平常那种“酷得无人敢近”的气场。 “我不叫厕所,我叫大卫,你可以叫我大卫叔叔。” “大卫,你姓大,有这么奇怪的姓吗?”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卫认命:“我姓强,坚强的强,我叫强卫,你可以叫我大卫叔叔。” 小楠宝直接忽略卫后面的强调,直接重复“强卫,听上去好象蔷薇哦,叔叔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卫再度认命,觉得自己肯定是上辈子,不,上上辈子都欠了云,所以受她打击不够,还要加上小楠宝继续炮轰,关键自己还不能反击,真是让人憋屈。 他看看后面憋笑得两眼快翻白眼的大强,决定不拉兄弟一把,实在对不起“兄弟情深”四字。 于是他开心地向小楠宝介绍,嗯后面的那位大强叔叔,还有一个更有趣的名字,我们都叫他小强。 大强笑容还凝在脸上,就听到小楠宝说,小强,那不是蟑螂吗?嗯,蟑螂最讨厌了,不过我看大强叔叔比蟑螂大多了。 卫继续甩锅,一面想拉着小楠宝的手带他进去:“是啊,所以我们现在都叫他大蟑螂。” 大强恨恨地看着面前习惯捅兄弟一刀的“死蔷薇”,看着嘴角微翘,双眼含笑的云,看着旁边一脸幸灾乐 分卷阅读128 祸的老婆,和傻不拉叽咬着手指的儿子,这都什么人啊,我大强何德何能,这辈子就栽这群人手里了。 小楠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挣脱卫的手,跑回云的身边,拉着妈妈的手讨好地对他说:“妈妈,你带我进去。” 云疼爱地对他笑笑:“好,我们进去看猫猫。” 小楠宝开心地点点头,才跟着云走进了云间。 因为今天清场,所以只留了一个工作人员协助,包括帮看小孩子,大家感觉更自由了。 看着小楠宝又害怕又兴奋地给猫猫喂食猫条,看着小瑞被大强抱着,去追赶那只有些“二”的奶牛猫,看着丽娟一边乐着,一边给他们拍照,云突然觉得生活很单纯也很美好。 “咳咳”,她听到旁边有人轻咳两声,不用说,就知道是卫。 从刚开始的震惊,到不知所措,到现在的平静,她突然接受了见到卫这个事实。 没有可能的激动流泪,也没有想象中的痛陈家史,也没有客套地“你好,很久不见”,好象两人分开六年之间的空白,在此时此刻自动相连,而且相连得如此自然和谐,就象昨天还在一起一样。 不远处的丽娟暗捅了一下大强:这两人一点也不象久别重逢啊,怎么看着都象有奸情的样子,难道他俩早就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勾搭上了? 大强:“不能啊,即使卫会这样,云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卫,我怎么又掉在这样的句子里?什么叫卫是……云不是……) 那边,云很自然看了看卫道:“嗓子痒,还是想说什么” 倒是卫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从不远处拿来两张小矮凳,一人一张坐下。 两人看着云间欢快玩耍的其它几人,千言万语涌心头,却难以开口说出来,一时间竟无言。 这时,从中间隔离的出入口,走出一只肥硕的橘猫,她神情慵懒,表情从容,大肥屁股扭出洞口后,伸了一个大懒腰,无聊地看看房间里喧哗的人,准备就近趴坐休息。 卫对它欢快地招着手:“黄小猫,过来,来爸爸这来。” “黄小猫”看了卫一眼,总算给足面子地慢慢向云和卫摆来。 云好奇地看着它,说:“人家都长这么大了,还叫‘黄小猫’,应该叫黄大猫才对。” 卫熟练地撸着早以自行躺倒的橘猫颈下的毛,一边说:“再大也不过三岁,再大也大不过我,所以只能叫黄小猫,是不是啊?黄小猫。” 后面那两句是对着地上那大黄橘说的。 他儿子也无比配合地娇叫一声,算是回应,然后望向云的眼神居然有一些些鄙视,让云想起自己原来的那只“黄老猫”,真是同一个德性,使得云由不得使出小性子,伸出手指捅捅它的小肚子。 没想到这大黄橘居然伸出肥爪子,想给云来那么一下子。 被卫中途拦截,嘴里教训着:“不能没礼貌,这是你云麻——阿姨,是你云阿姨知道了吗。” 虽然卫改口极快,“妈”也以“麻”字蒙混过关,但两人都听到了,不觉有些尴尬,正沉默着。 小楠宝迈着小短腿过来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大黄橘,这只算是云间最硕大的猫了,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 于是卫趁机大献殷勤,强令黄小猫不能动,请小楠宝随意摸。 云看着大黄橘被小楠宝从脚摸到头,扯了尾巴,揪了耳朵,压了爪爪,翻了肚肚,想动又不能动的哀怨眼神,也乐得不行,心想:一报还一报,总有人治你呢。 三个正玩着,出入口又传来一声威严的猫叫:“妈呜”。 那边传来大强惊讶的声音,哟,宁宁出来了,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化蝶篇》3 在“云间”过生日,群猫祝贺 宁宁和大黄橘可不同。 它不仅是云间猫的大佬,但凡有他在的地方,他都是大佬,如果不是,那就打到是为止,这一法则已在云间,在几个合作的宠物店得到很好的证实。 宁宁也长大了两圈,做为最正统的狸花猫,宁宁长着一双又圆又亮的杏眼,闪着威严、傲慢的光;花纹清晰,毛色亮滑,肌肉发达,线条匀称、四肢长短适中,爪部粗壮、极具力量感和运动感。 宁宁在出入口左右顾盼了一下,象一个国王巡视他的领土,然后顶着那额头清晰的“M”字图案,一步一踱地,很有风度地向云走来。 小楠宝立刻被这只大黑灰猫吸引住了,他的小手指指着这只大猫猫,一直说不出话来。 宁宁慢慢走过来。先和大黄橘互相蹭蹭头,碰碰鼻子,然后继续前行,不顾卫在一旁的殷勤招手,径直来到云的身边。 然后它背后的举动让大家大跌眼镜,只见他沉稳歪倒在云的脚前,随着云的手势撸毛而拉长脖子,一副享受的样子但即便如此,对周围过来的两脚兽,仍然保持着警觉和高傲,即使卫想摸摸他的头,他也慢 分卷阅读129 慢地、坚决地躲开;更别提睁大一双猫眼,直盯到丽娟悻悻缩回想碰它的手。 宁宁唯独对云有着开放和宽容,随她四处摸来撸去,最多揉到肚子时让他感觉某些压力,伸出小胖爪子轻轻拂开;一边享受着,还一边很给面子用不同语调的“嗯”,来回应云一连串弱智的提问。 “宁宁啊,好久不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嗯。”容忍地 “你看你肚子这么大,是不是要减肥了。”“嗯?”质疑地 “你也给丽娟阿姨摸摸,好不好,轻轻摸一下。”“嗯!”——不同意地 “那给小楠宝摸摸好不好,他是我儿子。” 宁宁抬眼看了看那小小白白的两脚兽,“嗯”。——温和地,算是同意了。 ……好吧,猫大佬就是不同,不是你想撸就能撸的好不好。 一直负责照管和喂养的大强腹诽着,收到一记宁宁冷冷的警告眼光,只好马上收敛起自己的小心思,云间猫分公司蒸蒸日上的业务,别说还要依靠这只酷酷的猫大佬呢。 大卫深有同感地把手搭在大强的肩上,意思两人明白,都是“我本有心向明月,无奈明月向沟渠”的同情兄啊。 大家开心地玩了一轮,云说,请大家一起去外面吃饭,给小楠宝补过一个生日。 卫说,现在大中午的,不用出去吧,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大家都看着他,他看着小楠宝问:“你喜不喜欢猫猫,你想不想猫猫陪你过一个特别的生日。” 小楠宝一听,开心地两眉一挑,正想拍起小手,又好象想到什么,转头问云:“妈妈可以吗,我想和猫猫过生日。” 云:“你喜欢和猫猫一起过?” 小楠宝欣喜地点点头。 云:“那好吧,那看卫叔叔和强叔叔怎么给你安排吧。” 小楠宝高兴地点着头,然后转向两位叔叔。 大强向前大迈一步:“太好了,那就由我们安排吧。你们俩先到休息室休息一会。” 然后云和丽娟各自带着两个宝宝去休息室喝水,顺便吃些东西。 云问丽娟,你知道他们今天有安排。 丽娟:“我不知道,不过昨天你和我说小楠宝要过生日的事,我也顺便提了一嘴。” 等过了一个小时之后,云他们再过去时,“云间”已经大不一样了。 “云间”四周由各色彩色的气球、彩带、装饰物布置得活泼、绚丽,还点缀有云间吉祥猫的萌耍相片和卡通画; 更可爱的是,云间那一群大、小猫猫,也穿着各种定置的彩色小衣服、小帽子,在云间四处玩耍着。 最可笑的是那酷酷的宁宁,不知卫怎样说服他穿上海军军官服,还有黑色披肩,国王的皇冠,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无聊地蹲在猫爬架最上面。 慵懒而优雅的大黄橘——黄小猫,则头戴红色碎花帽,头穿中式花袄,整一个乡村地主婆的形象,看着她无所谓地坐在低一层猫爬架上翻坐着,目中无人地舔爪爪,把云乐得不行。 那二二的奶牛猫,即使穿上淑女裙,还是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从地上跃起起差点被身上的裙子拌倒,着得大家哈哈大笑。 云间除了卫在场,还有两个专业的摄影师,他们不顾风度,或趴或爬或卧,抢拍着各种猫猫的相片,特别是小瑞和小楠宝与猫猫们互动的图片或视频,想来云间猫分公司最近的宣传视频,有素材了。 丽娟也笑着对云说:“我们正打算做一个‘萌宝和猫猫’的大型活动,今天也算是热身了。” 卫也和摄影师说加紧时间,毕竟猫猫们穿着这身衣服不合“猫性”,穿太久对猫猫的“心理”有影响。 然后有经验的摄影师又叫了小楠宝,和猫猫摆拍了几张很有生日意义的相片。 比如楠宝和一群猫猫趴一排“农民揣”,猫猫衣服上的字,依次是: 生日快乐!健康成长。 或者楠宝与蹲在猫爬架上的“猫国王握手”,宁宁的漠然和楠宝的虔诚,在逆光的映衬下,有一种高贵的质地。 比如楠宝躺在大黄橘的怀里,她温柔地舔着小楠宝的手,小楠宝又开心又怕痒欲拒还迎的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楠宝和小瑞过足了照相瘾,几位大人也笑得腮帮子都痛了,只有宁宁的脸色越来越黑,它已经警告性地“妈呜”两次了,如果再不结束,我想它一定伸出锋利的爪子把身上的奇装异服撕个稀巴烂。 对于猫大佬,即使“卫大佬”也不敢怠慢,大家一齐上前,七手八脚地,把猫猫身上的小衣服、小裙子、小领带、小帽子,甚至小鞋子统统扒了去。 然后在猫大佬的一声“令下”,各色大小猫猫如潮水般涌回生活区,休息,舔毛,翻滚,喝水,吃食,各自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脏去了。 云站在中间隔离区,对着宁宁大喊:“谢谢了。” 这傲娇的家伙居然还发了脾气,到柜顶壮身一转,屁股对着云,不想 分卷阅读130 理她。 这时卫乐呵呵地站在她旁边,不说话,但身上散发热气已知他刚才的卖力安排。 云不想谢谢他,于是问:“怎么说服宁宁的。” 卫:“我认真地对他说,今天是云的儿子——小楠宝的生日,给个面子,只拍30分钟,但其实我们拍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也难怪它生气了。” 云想开口说谢谢,还没有开口,小楠宝就冲了过来,玩得满脸通红地对云说:“妈妈,我今天太高兴了,猫猫太好玩了。” 云:“那还不快谢谢卫叔叔。” 小楠宝转向卫,大声地说:“谢谢大卫叔叔。” (好吧,因为卫表现好,已经从卫叔叔荣升大卫叔叔。) 云:“还有大强叔叔和丽娟阿姨。” 小楠宝也转向他们俩大声地道谢。 大强大方地摆摆手,说不客气。 然后对丽娟说,等我们小瑞过生日,也过来拍一次。 丽娟,那得和猫老大搞好关系才行。 大强泄气了,这难度…… 这时卫从门口处向大家喊道:大家过来,吃东西了。 这时才感到饥渴难当的众人,惊喜地朝休息室而去。 休息室也简单地布置了一下。 在墙上用彩球、各色小装饰物组成一个大心型,中间是一幅刚洗好的相片, 中间是云抱着小楠宝望着镜头欢笑,难得的是她脚边的那一圈猫猫也一致望向镜头,露出关注而激动的神情,当然了,镜头旁挂着它们最感兴趣的小猫干呢。 中餐+生日宴虽然简单,但也品种繁多,各色从大酒店打包过来的菜肴,还有适合于夏天喝的养生汤,当然,少不了一个生日蛋糕。 后面的程序大家都熟悉了,无非吃喝、调侃、玩笑,吹蜡烛、许愿、吃蛋糕、送礼物…… 小瑞早已放到旁边的办公室睡去了,小楠宝强撑着,对着给他礼物的叔叔阿姨道谢。 大强的礼物最实在,一个大红包,800元,云推辞不过,只好谢了,想着小瑞周岁生日送回去就好。 丽娟的礼物最实用,一身定制的衣服、鞋袜、书包、帽子,不起眼的地方都有一个“楠”字。 卫的礼物最神秘,装在一个扁盒子里,打开一看,是一朵木棉花的标本。卫说是他自己制作的,木棉花在南方的意义是:英雄花。 礼物的意义如何,所有的大人都明白了,小楠宝也似乎感觉到这份礼物的不寻常,也庄重地点头收下了。 这时已是下午两点了,云想带小楠宝回家了,大家一致推荐卫开车送他们回去,云也就顺其民意地从了。 《化蝶篇》4 那份特别的礼物 卫开的车,是路虎,这也是云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汽车品牌。 卫抱着已经熟睡的小楠宝,云一手拿着她的大藤包,另一手拿着礼物,觉得今天连吃带拿的,收获满满,当然,还有,再次与卫相遇。 卫小心地把小楠宝放在后座,云也上了后座,把小楠宝的头枕在她膝盖上,轻抚他的脸。 小楠宝的小脸上,即使睡着,也溢出满足而快乐的笑容,这是他近段时间脸上很少出现的表情。 小楠宝可是一个早慧的孩子,从小都是一副少年老成忧国忧民的样子,爸爸去世后,虽然大家都瞒着他,只说爸爸调到四川工作,要到他六岁以后才回来云云……但小楠宝还是预感到一些什么事情,他这段时间特别粘着云,也特别乖巧,特别讨好,让云感觉很心疼。 今天让他这么开心,真的也让云很开心。 云想开口说,谢谢。 卫仿佛听到她的心声似的,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头也不回说到,不用谢。你不用和我客气。 云也没有再说什么,把这份心意收下了。 这时卫递过一件长袖外套,说:车里空调冷,给孩子盖上。 云突然问:“你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 卫沉默半晌,说:“家里有过病人,自然就会心细一些。” 云又想开口说,对不起。 卫又象仿佛听到心声似的,回道:“没关系,我只是习惯了。” 云只有沉默。 而且一路上一直沉默。 到了云爸妈家的小区,云和小区门卫说明情况,卫开车进入。 今晚,云爸妈,还有小悠、志明要过来一起为小楠宝过生日。 车停在一个林荫处,卫熄了火,却没有开门,云也没有下车,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时卫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云有些担心地看看他,这是他在车上打的第三个哈欠了,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很困的样子。” 卫:“没关系,就是这段时间睡不好。” 云想想他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睡不着真是笑话呢,他现在怎么了。 突然她好象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也 分卷阅读131 到了汶川,有一次小楠宝在电视上看到你。” 卫惊奇地转过头看她:“小楠宝看到我?” 云:“是的,虽然一闪而过,但小楠宝确定的是——”她笑笑说:“是厕所叔叔”。 卫也仿佛想到他这个很有味道外号,自嘲地笑笑,想不到你们家楠宝记忆力这么好,眼力也这么好,我记得电视台也就拍了那么小一段。 云自豪地说:“那是,小楠宝从一岁之后,就表现比同龄人好。” 卫:“挺好的。” 他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云有些担心,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卫:“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从汶川回来之后,睡眠就一直不好,还会做恶梦。” 云,哦,我知道了,一般经历救灾,或是战争的人,都会有某些应激反应,对,你这叫“创伤后应激障碍”,你没去找心理医生吗? 卫:“我们也组织了两次心理辅导,也教我们做了一些放松练习,刚开始还有效,后面就没有效果了。” 云,“除了睡眠不好,还有什么症状啊?” 卫:“心情不太好,容易忘事,其它方面还行。” 他又补充一句:“今天是我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一天,所以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云想说:不用谢,却没有出声,她在思考着。 然后云迟疑地问:“我前段时间学了一套中医按摩手法,听说对睡眠不好挺有效的,你……要不要试试。” 卫转头看看她,然后又转回头望向车的前方,问:“怎么试。” 云看看小楠宝,他正躺在后座上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额头还有些薄汗,云帮他擦擦脸上的汗,然后轻声对卫说:“你把头靠在靠背上,闭上眼睛休息就行,时间不够,先帮你按按头。” 卫闻言,听话把身体靠向车座靠背,听话地闭上眼睛。 然后感觉有一双手轻轻地抚上他的头,先是象弹钢琴一样,在他头部力度合适地弹动,好象是按照某种频率来弹动的,他感觉着那个节奏,慢慢放松下来;进入要睡不睡的状态;然后云开始在他头上稍用力地按摩,然后又在他太阳穴、额头处轻重适中地按着,他睡去最后的一个记忆是:云的手真滑,真柔。 云看着卫轻歪着头,打着小呼噜,在驾驶座上睡着了,就停下了按摩,让卫安心地睡一会。 此时的她,对卫不再有那种情人间的绮念,而更象亲人间的温情,至少现在是这样。 大概过了十分钟,卫突然在梦中惊醒,他左右看看,好象确认自己在什么地方似的,转头看向一脸关注看着他的云,恍然地说:“我睡着了,没想到我睡着了。” 云点点头说:“睡着就好。” 卫不自然地用手搔掻自己的头发,望向窗外,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小楠宝有动弹,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云,仿佛很委屈似的,喊了一声:“妈,”然后扑过来搂着云的脖子哭了起来。 云忙担心地问他怎么了,要知道,小楠宝可是很乖巧的宝宝,他知道自己哭的话,会让妈妈担心(这是外婆说的),所以他很少哭,但现在的他哭得很伤心,眼泪很快打湿了云背后的衣服。 云担心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或是哪里疼啊。 小楠宝只是哭不做声。 不时,一直沉默的大卫开了口:“小楠宝,你是男子汉,你可以哭,但你不能让你妈妈担心。” 小楠宝闻言,从云的怀里抽出身来,抽泣着说:“我梦见爸爸了,我想爸爸了。” 云的眼圈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搂着小楠宝,让他继续哭一会。 卫在一旁沉默着,突然说了一句:“我在汶川见过你爸爸。” 这话石破天惊的,把娘俩都震住了,一大一小抬眼齐看他,卫突然感到很有压力。 但他仍然很谨慎地说:“是的,我见过你爸爸了,他是一个英雄,一个帮助很多人的好人。” 他看向小楠宝说:“你还记得我给你的礼物吗?” 小楠宝擦擦眼泪,点点头。 卫:“那是木棉花,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什么花吗?” 小楠宝:“叫英雄花,象爸爸一样,叫英雄。” 卫:“是的,象你爸爸一样,是英雄。那个礼物,是——你爸爸让我转交给你的。” 小楠宝睁大了眼睛,真的,是我爸爸给我的。 卫:“嗯,我在汶川见过你爸爸,他在那里救了很多人,他太忙了,没有办法回来看你,所以托我把礼物交给你。” 小楠宝:他什么时候才忙回来啊,我都想他了。 卫为难地看着云,这个问题他不好回答。 云,这个大卫叔叔也不知道哦,不过我想小楠宝长大了,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就会忙完回来了。 (她想着,那个时候,小楠宝也长大了些,应该 分卷阅读132 可以接受爸爸的真实情况了吧。) 小楠宝:“那我就吃多饭,快快长大,快快上小学,爸爸就回来了。” 云强忍心里难过,笑着应了他。 然后两人下车,与卫道别。 卫看着云又要拉着小楠宝,又提着两大包东西很不方便,不顾她连声的反对,直接提了东西上楼,一直送他们到家门口。 卫蹲在小楠宝面前说:“好了,你们到家了,我也要回去了,和我说拜拜。” 小楠宝听话地向他招手道别,并小心地问:“我以后还可以去找猫猫玩吗?” 卫:“可以,你什么时候想去都行,卫叔叔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去。” 小楠宝点点笑笑说,我可以找大蟑螂叔叔。 云不满地看着小楠宝,小楠?! 小楠宝改口:“我找大强叔叔。” 卫:“嗯,都行。” 他站起来,用眼睛和云说88了,云也用眼神回复:多保重。 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卫坐在车里,坐了好一会,他很想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怎么也抓不住自己的思绪,干脆不想,开车离开了, 《化蝶篇》5 卫叔叔很好,但是我想爸爸了 云和小楠宝一回家,就陷入全家热烈的包围圈里,今天可是给小楠宝补过生日呢,他是主角,人人都围着他,云在一旁开心地看着,她觉得生活开始恢复一些温度。 回到自己的家,小楠宝临睡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妈妈,我觉得你和大卫叔叔很熟很熟,(还加强了语气呢)。” 云也很奇怪,因为她仔细回忆,今天也没有和大卫单独说过几句话,即使有比较亲密的举动,就只是给他头部按摩,但那时小楠宝已经睡着了。 云:“为什么这么说呢。”(学过心理学又接受过亲子教育的云,知道对待孩子,也要象成年人一样平等认真。) 小楠宝:“感觉你们两个,就象外婆和外公一样熟。” 好吧,这两人还没有一起呢,就被小楠宝判断到老夫老妻那个级别,云不免尝到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并对小家伙的直觉升起某种警惕感。 然后,小楠宝又问,妈妈,为什么你不让我叫他们是“厕所叔叔”和“大蟑螂叔叔”,我第一次叫的时候,我感觉你挺高兴的。 云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得意忘形,要在小楠宝面前保持一个好母亲的形象,然后谨慎开言, 妈妈和他们是大学的同学,我们是好朋友,有些时候可以开开玩笑;而你是小孩子,两位叔叔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尊敬长辈,所以你不应该这样称呼他们。 小楠宝憋憋嘴:“那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了。” 云好笑:“哟,还口出成语了,在哪学的。” 小楠说,是他昨天听小姨夫对小姨这样说的,然后小姨就更生气了。 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小楠宝一副神秘的样子:“我感觉我知道‘反正就是大人能做,小孩子不能做;女人能做,男人不能做。” 云哈哈地抱着他,还男人了,你就是一个小屁孩子,你还想和大人一样了,那昨天晚上,你就…… 小楠宝张口止住云要说出的话,那可是他楠宝同学出生以来,或许说有记忆以来,难得的糗事,一定要杜绝在妈妈的肚子里。 他抱过来撒娇道:“不许说,我才2岁,我还是一个小孩子。” 云,你现在知道自己是一个小孩子了…… 小楠宝:“嗯小孩子可以哭可以坐地可以玩玩具” 云:“还可以……” 小楠宝恼羞成怒:“妈妈你答应了不说的” 云:“好不说,等小楠宝长大后再说……” 小楠宝满脸“狰狞”扑了过来…… 到底是什么糗事,至今仍是一个谜。 第二天,云照常去上班。但她仍然有一个疑问,就是卫说他见过苏俊,到底是他哄楠宝的话,还是他真的见过。 云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她只知道苏俊是救人牺牲了,但当时发生了什么,她还是想知道细节的,至少当楠宝长大时问她,她可以回答出来,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更多一些,除了报纸上的,和院领导告诉她的那些。 她给卫发了一个短信:忙吗?我想问你点事。 卫过了好一会才回,这段时间他累坏了,昨天云帮助按摩之后,果然睡得好了些,所以起晚了。 卫短信:不忙,什么事。 云短信:你昨天说,你见过苏俊,是真的吗? 卫短信:是真的,而且不止一次。 云短信:你能不能和我说说。 卫短信:找个合适的时间吧,还挺长的。 云短信:哦。 卫短信:这样吧,你听说了吗, 分卷阅读133 我们公司附近开了一家大型的儿童游乐场,是A市最新型、最大的游乐场了,刚好有朋友送了我一张优惠券,再不用就过期了,周末我带你和楠宝过来玩,顺便告诉你好不好? 云犹豫着,她现在不想和卫有过多的接触,但又想知道苏俊的事情,所以一起去那里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听同事们说,那里的确有吃有玩的,可以呆上一整天;孩子在里面玩,旁边还有咖啡厅供无聊的爸妈们消磨时光,的确是一个考虑周到的亲子乐园。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于是回复说:我先问问楠宝,晚上回复你。 卫短信:好的,我等你回复。 云看看卫的短信,叹了口气,不知道和他联系上是好事还是不好,没人可以给她答案。 晚上临睡前,云给小楠宝讲完睡前故事,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就问小楠宝的意见,小楠宝却罕见露出犹豫的神情,这也让云感觉奇怪。 她问:你想去那里玩吗? 小楠宝:我想去,婆婆家那边有一个珊珊姐姐去过,她说那里很好玩。 (小楠宝少年老成,所以他总是和比他大三、四岁的小孩玩,并成为那个小团体的小团宠,经常回来告诉云这个姐姐,那个哥哥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这个样子?” 小楠宝:“我又想和大卫叔叔去,又不想和他去。” 云:“为什么?——大卫叔叔对你不好吗?” 小楠宝低着头:他对我很好很好,但是——我想爸爸了。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但甭管小楠宝什么逻辑,他离真相不远了。) 云:“这样好吧,妈妈明天有事情问大卫叔叔,问完了,我们以后就不去找他了好不好?” 小楠宝还是一副犹豫的表情:“但是我还想去找猫猫玩”。” 云: “我们可以找大强叔叔看猫猫,不找大卫叔叔。 小楠宝眼睛一亮,好,我们可以找大强叔叔看猫猫。 这个大困难解决了,小楠宝也开心地和云玩“抱抱亲亲举高高”,临睡前还叮嘱云:“最后一次和大卫叔叔玩啊,”才放心地睡去了。 于是云给卫发信息,说周末可以和他一起去游乐场,但要吃了中午饭去,而且还要回来吃晚饭。 卫当然回复没有问题,但对着那两个时间的限定,陷入了沉思,他能感到云与他的疏离,不过也正常。 只是那天晚上,他还是从恶梦中醒来,在梦中,苏俊在空中无助飞舞的双手突然变长,一把抓住他的胸口,把他直接吓醒,满头大汗,就再也睡不着了,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周末的中午,卫提前了半小时在云爸妈家的小区接她们娘俩。 云准备把那三室一厅的房子租出去了,从昨天起开始住回娘家,那边开始整理物品。 楠宝还是很礼貌地向卫打招呼,云也很有礼貌地朝他笑笑,但卫能感觉到那种距离感,他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递给云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楠宝爱吃的零食,而且大部分是他爱吃的。 “你怎么知道呢?” 云还是好奇地问了。 卫淡淡地说,上次在公司过生日,桌上摆有很多孩子吃的东西,他发现楠宝喜欢这些,于是就买了。 云只好又催着楠宝感谢了一次,突然发现,有一个孩子在身边也挺不错的,但凡有不好面对的情况,就可以让孩子顶上。 开了半个多小时候,他们来到的目的地。 这是一栋新的商业大厦,六层以下,全是万花童的地盘,所以外墙装修也极具儿童乐园的装修特点,很多父母带着孩子在楼外拍照,那时智能手机还没有问世,所以大部分人是用相机拍的。 常在户外跑的卫,自然也有很专业的相机,他也招呼云和小楠宝一起拍照留念,只是在云不知道的时候,他偷偷拍了她几张单人照。 进来大厦,里面更热闹,不同年龄的孩子四处乱串,间杂着妈妈、爸爸、奶奶、爷爷的呼喊: “***,别乱跑” “***,回来,小心坏人抓你” “小心,***,小心,那里不能碰”。 小楠宝本来手拉着妈妈走得好好的,但见了这么多乱串的长腿短脚,不觉有些害怕,要求妈妈抱。 云今天为了更方便抱他,特别穿了白色蓝条的运动衣和牛仔裤,还背了双肩包。 当她想把小楠宝抱起来时,卫在一旁说,我来抱吧。 云执意不肯,小楠宝也坚持要妈妈抱,卫只好悻悻地缩回手,不解地跟在他俩旁边。 结果走过路过经过的人都对卫怒目以视,一个大男人两手空空,虽然脖子上挂一个相机,但也是优哉游哉地自由走着; 云背着双肩包,人民群众目测里面装的东西不少,还要抱着小楠宝,虽然孩子年龄小也不胖,但好歹也有重量也有份量不是,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忍心这么看得过眼这么走得下去? 如果眼睛带刀,大 分卷阅读134 卫已经被凌迟了,他也实在忍不下去,在一个转角处,挡在了云的面前,但看着小楠宝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抱你,但如果你是男子汉,要么自己走,要么我抱你,你没有看到你妈妈已经累出汗了吗?” 云在一旁摇头说:“不要紧,她还可以。” 卫可不看她,只看小楠宝,他知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好吧,他的成语是体育老师教的,就那个意思,你懂的。) 小楠宝果然看看云的脸,想挣扎下来,又看看那纷杂的长短腿,有些犹豫。 这时卫一把把他抱起来说:“走吧,如果你不服气,以后你长大了抱回我就是。” 好象是这个道理,小楠宝心里平衡了。 云在后面摇头暗笑,小楠宝始终还是一个孩子,哪是卫这个在生活中摸爬滚打的大流氓的对手。 天啊,小楠宝不见了 儿童乐园按孩子不同年龄段,分了不同的功能区,按小楠宝的“级别”,只能玩最幼稚的海洋球,还有滑梯、秋千、蹦床等,但需要父母陪同。 刚开始云还陪了一阵,后来不行了,孩子玩起来精神得不得了,她“老胳膊老腿顶不住了。” 在一旁拍照的卫自然自告奋勇顶上,又想玩又没有选择的小楠宝还是敌不过孩子好玩的天性,“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这回吓着的不是小楠宝,而是云了。 这一大一小直接从幼智区,玩到大童区,再玩到少年区,每每听到小楠宝又高兴又害怕的大呼小叫,云觉得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一直在旁边喊着小心一点,不要爬那么高。 那两人玩得兴起,居然联起手来“一致对外”,那小臭屁居然说:“大卫叔叔别听妈妈的,我们再来一次。” 是谁昨晚说:不想人家的;是谁昨晚说,只见最后这一面的,云腹诽着。 最后云放弃了,坐在旁边的父母休息区,和一群无聊的爸妈在一旁等待,等那群精力充沛的两神兽自行寻来,心里还有点气鼓鼓的,恨那个“有了玩就忘了娘的小家伙”,恨那个“最会蛊惑人的大混蛋。” 但是,当小楠宝脸色红润,两眼发亮地冲回她的身边,当那个臭家伙把一瓶已经扭松盖子的矿泉水递到她手边时,她心里的那点不快又烟消云散了。 “孩子啊,果然是来讨债的,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自己都会原谅。” 云突然想起这句老话。 后面的时候,小楠宝想玩些安静的活动,于是给他找了一个钓鱼的游戏,交了足够的钱,交代他只在那里玩,不能乱跑,妈妈在后面之类的话;还拜托老板帮忙看着,两人才放心到另一个区域坐下,想说说昨晚短信上说的事情。 他们坐的地方,离钓鱼区不远,且云抬眼望去,就可以看到小楠宝。 卫偷偷看了一眼云,他有一种预感,云又要离他而去,这次的理由是如此强大,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拦,而他也不想阻拦。 他现在想为云和小楠宝做的事情,只是纯粹想为他们做些事情,并没有想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好吧,也有想过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但他知道还不是时候,现在想,有些乘人之危,连他都会唾弃自己; 但如果他以后有机会可以和云在一起,他不愿意混杂其它的因素,后面要怎么做,他还没想好,先这样吧。 两人对坐,一时无言。 云突然发现在这样的场景,并不是谈苏俊合适的地方,谈到他,应该是在一个更安静更庄严的地方才对。 于是她决定岔开话题。 卫也有同样的感觉,正想着如何开口,云先开口了。 云:“你家小兰还好吧。” 卫,有些愣神,谁小兰? 云:“是啊,上次我下去,是她接的电话。” 卫突然想到,在云的心目中,他可是已婚人士呢,这可怎么圆啊,这要从何说起呢? 云看着卫脸上的风云突变,也感觉奇怪,这不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吗? 卫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小兰,我并没有和她在一起。” 云更奇怪,也小心翼翼地问:“你们——离婚了。” 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让她走了神,没有发现那边钓鱼区来了几个人,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没有发现当那几个人走后,小楠宝不见了。 卫有些气闷地说:“不是,我们就没有在一起。” 云的眼里露出更不解的神情,难道你用完人家就甩了? 卫想说明,不是你想的那样。 却发现云一阵风冲了出去,卫朝她跑的方向望去,发现小楠宝不见了,这事大了。 他也追了出去。 云一把抓住老板的手(还好是女老板),颤着声问:“我家楠宝呢?他当才还在这,怎么不见了。” 老板也奇怪地转头看看说:“咦,奇怪了,刚才还在这,我还说这个小孩子这么小,怎么坐得这 分卷阅读135 么定呢。” 云双手抓着她的胳膊,叠声问:“那他现在去哪了,去哪了,怎么不见了。你还我孩子。” 说到后面几句,云的声音都破了,从来没有过的恐慌充满她的整个身体,眼泪直接就冲了出来。 女老板见事情闹大了,也有点害怕,忙挣脱云象钳子一样的手,嘴里嚷着:“你孩子不见关我什么事,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帮你看孩子的,你孩子你自己看不牢,关我什么事。” 眼见云要一头朝女老板撞去,卫在一旁忙一把捞她过来,还转回头和女老板解释几句。 怀里的云仿佛失去了神志,嘴里不停地说:“小楠宝不见了,天啊,他不见了。” 卫看不下去,在云的耳边喊她的名字,但还是没有效果,他狠狠心,拿起手中的矿泉水,直向云泼过去。 冷水扑脸,云冷静了些。 卫盯着云的眼睛道:“现在小楠宝不见了,他需要你,所以你要冷静下来,才能找到他。” 云哭着说:“你让我怎么冷静,他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冷静,反正他又不是你的孩子。” 卫受伤地闭闭眼,再直看着云的眼睛道:“正因为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你才需要更冷静,想想,当年我失踪了,你是怎么把我找回来的,想想,你又是怎样找到所有丢失的东西的?云!现在不需要你的眼泪,需要你的头脑。” 云抽泣地看着他,不做声。 卫再次用力地抱抱她说:“你可以的,云,你可以的。” 云低头在卫的怀里靠了一会,把眼泪擦在他胸前的衣襟上,然后慢慢直起身子。 卫:“我进来时看到六楼是办公室,而且每层楼出入口都有工作人员,我们还可以报警,对吗。” 云点点头,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但她默默地擦掉,她突然想起丽源老师说的话:在任何的时候,都可以问自己,当下我可以做什么;在最坏的时刻,也可以问自己,我怎样做可以更好一些。 她擦掉眼泪说,好的,我们分开行动,你去六楼广播室,我去出入口问,顺便报警,然后我们在钓鱼处汇合。 卫有些担心地看看她,还是转身坐电梯上楼去了。 云一面往出口走,一面问来来往往的家长,有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孩,这么高,穿着兰白条的海军童装,白净斯文,可惜都没有人看到。 她来到出口,同样问了那里的工作人员,还是没有看到;不过工作人员说了:因为这个时间,很多孩子累了,所以不少爸妈都是抱着孩子出去的,大部分孩子身上盖着衣服,所以并无法看清孩子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象云所说的。 云拼命地想着,她突然想起最后看到的那一幕,那三男一女中,那个妈妈虽然比她胖,但她身上穿的运动短袖衣与自己的同色,牛仔裤也与自己的式样相似,而从小楠宝的角度看,根本无法区分更多的细节,就会认为是妈妈的衣服,是妈妈的背影,从而跟错人了? 因为小楠宝一直是一个很聪明很乖巧的孩子,跟他说不走就不会乱走,除非他看到妈妈走了才会跟上去的,云猜想。 于是云问工作人员,是不是见过有同行四人,三男一女,其中女士穿着的服装颜色、款式与自己相似。 工作人员想了想,倒是有这么个印象。 因为同行的一个男士的T恤上,印了一个骷颅头,所以印象深刻。 云急忙问,他们有没有带着一个小孩子,云比划了一下,大概在胸口下方一些,工作人员想想说,他们没有带一个孩子,但好象是抱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还一挣一挣的,头脸都被盖住了;当时她还觉得奇怪,那个妈妈解释说孩子还想玩不愿意回去,正闹脾气呢,所以才“强制把他带回家。”这种情况在儿童乐园倒也常见。 这下云更肯定了,她的小楠宝一定是被坏人带走了,更糟糕的是,可能是被人贩子带走了。 云的心脏开始刺痛,象是被用刀狠狠地捅进去似的,尖锐、刺痛。 她腿脚有些发软,背在墙边半天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工作人员和好奇的家长知道后,都很同情地看着她,然后再次拽紧自己孩子的小手。 这时,到处找她的卫也来到她的身边,身旁跟着110的警察,卫忙她扶起来,在她耳边说:“云,你是妈妈,不管小楠宝发生什么事情,他现在需要你的冷静,云,你振作起来。” 在卫的鼓励加上云内在的积极建设,她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冷静下来,配合警察同志说明情况,并补充了她认为可能的诸多细节。 他们在万花童调出了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相,果然发现有一辆车,四个人比较可疑,而且的确有一个人手上抱着的一物,虽然有衣服挡着,的确象小孩的形状。 然后卫陪她到警察局报案做笔录,协助立案调查。 根据多方信息推测,警方也认同云的猜测是有可能的,他们也紧急调出A市各个路口的监控,进行下一步的排查;并留下了云和卫的电话,说一有结果,就会给他们打电 分卷阅读136 话。 云也再三表示,如果有消息,不管多晚,都请马上打给他们,他们一直在等着的,警察们也很理解地同意了。 卫陪着云走出派出所,问她要回哪里? 云说回自己家吧,现在情况不明,她还不敢和爸妈说,怕他们担心;而且小悠还怀着孕呢,她暂时不想他们做无谓地担心。 但她还是记得打了电话给妈妈,说小楠宝玩得太睡了,就带他直接回自己家了。 云和卫的重大决定 卫默默地开着车带她回家,不时从后视镜担心地看看面无表情的云,她刚才在派出所思路清晰,思维敏捷,想来她还是冷静下来了,但现在的她,还是让人有些担心。 小车一直开到小区的临时停车场,停下了车,卫看云仍然没有动静,也不敢催他,熄了火,开了窗陪她一直坐着。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轻咳一声:“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说要去那里玩,就不会……” “不关你的事”云说,这是一次意外。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云在刚才最绝望的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老天要惩罚自己的“不忠”,结婚后还会想起前男友,所以老公走了;现在刚和前男友相见,虽然只是象老朋友一样,老天又把自己的孩子给收了;看来老天好象是不允许自己和卫有联系呢。 她虽然觉得自己的这些想法很不科学且很荒谬,但就是不由得会这样想;她甚至开始在心里祈祷各路神灵:如果能让小楠宝平安归来,她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甚至自己的生命,包括一辈子都不与卫相见;而她也在心里暗下决心,这件事情之后,还是和卫划清界限的好。 同样的,卫也不无懊恼地想,自己是不是有灾星体质,生来克了妈妈,长大克了爸爸,遇见云的老公——苏俊好象又克了他,喜欢小楠宝又害了他。 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要罚他一辈子孤单?但凡与他沾上边的,就会遭遇不幸,让自己活在痛苦中? 当然,卫也知道这些想法是多么地荒谬滑稽,但还是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心绪,并萌生了“这此事之后,远离云”的想法。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下一步的行动就更清晰了。 云抬起头对卫说:“跟我上去吧,我们煮点东西吃,你也忙了大半天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卫看她:“方便吗?” 云笑笑:“上来吧。” 于是卫跟着她,穿过操场边,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小区家属楼。 那个时候正逢下午六点,下班的阿姨大妈们正拎着满载而归的菜篮子,抓紧时间在操场边聊天,而且她们对八卦的敏感度,丝毫不比那些小报的记者差。 “看!看!刚才那个进去的,是不是林医生的家属吗?” “是啊,林医生才过去多久,就带男人回来,真是的。” “也难怪,一个女人带孩子,苦啊,而且她还这么年轻,难啊。” “不说了,不说了,回家做饭。” …… 后面是一群又一群的心照不宣的窃窃私语和明里暗里的嗤笑声。 云可以想象她们会怎样说她,卫也可以猜出她们会怎样说他们,所以卫站在电梯口,迟疑地开口道:“那我——还是不上去了吧,我在车里等就行了。” 云正色地看着他:“你现在出去,又是另外一个版本,反正都被说了,不要辜负这次名额。” 电梯来了,云头也不回地走进去,转身看卫,卫犹豫了一下,也大步跨了进进去。 云的家,三室一厅,不大,但三口之家住,也够了。 客厅整洁,各色物件分门别类放在该在的地方,不知道是云的风格还是苏俊的风格; 看着装修风格,中式传统美学,应该是苏俊的风格,按卫对云的了解,她应该喜欢另一种风格,就象他送给她的北欧画布——富贵鹿一样。 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卫坐在沙发上东看西看,胡思乱想着。 云招呼她过去吃面,并抱歉说,家里只能煮面了。 卫低着头说,自己最喜欢吃面了。 虽然只是普通的面条,但因为被体贴地加了西红杮和鸡蛋,让通常吃原装泡面的卫立感美味。 吃完饭,卫主动去洗了碗,云请他自便,自己回到房间,很好地给自己洗了个澡,在温热的水下,云的眼泪合着水流,不断涌出,直到她自己感觉完全放松下来,才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客厅里的卫很老实,没有到处走,他只是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有一搭没一搭地换台看。 云:“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卫:“让我陪你吧,至少在小楠宝回来之前,好吗?我可以睡客厅,或者我到车上休息也行。” 云:“那你睡客厅吧,对了,你要不要去洗个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穿……” 卫:“我带有备用衣 分卷阅读137 服。” 云诧异地看着他:“你总是随身带备用衣服吗?” 卫:“嗯,刚开始是陪我爸到处找医生,不知道当天会不会住下来,到后来到处寻找新路线新景点,碰到合适的,也会临时住下来,久而久之,我的背包都会放着一两天的备用衣物。” 云:“那你也去洗个澡吧,毛巾也有?” 卫:“有的。” 云带他去洗手间,转身离开了。 卫用最快的速度洗好澡,并细心收拾好自己使用过的痕迹,即使是一两根掉下来的短发,也被他很小心地用水冲走了,还很贴心地用拖把把地面的水渍拖干,才清清爽爽地转身离开。 云本想过来收拾残局的,没想到卫已收拾得痕迹全无,心想,这几年,卫的本事见长啊,不仅在事业方面。 这一通忙下来,也快十点了,卫对云说,你去休息吧,我来等电话。 云,现在还早,我睡不着。 卫,那你坐下来休息一下,今天可真够呛的。 云如善从流,在远离卫的位置坐下,安静地靠着沙发,不知在想什么。 一时无言,待卫再看过去时,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她瘦弱的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身体,一个很典型的自我防护姿式,即使没有学过心理学的卫,也能看得出来,她内在的防卫机制启动了。 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从房间里找了一床小毯子,轻轻盖在云身上。 然后坐在最远的角落,继续发呆。 正在云和卫忧心忡忡地担心着我们的小楠宝时,我们两岁的小楠宝也开始了自救行动。 的确如云的猜测一样,小楠宝正在玩钓鱼,一抬头,看到了“妈妈”离开的背影,他慌了,以为妈妈和卫叔叔聊天忘了自己,忙丢下小钓杆追了过去。 他迈着小短腿,在“大腿森林中”穿行,好不容易追上“妈妈”,他拉着“妈妈”的裤脚,委曲地叫道:“妈妈,你不等小楠宝了。” “妈妈”一转头,他抬着看去,才发现居然是一个不认识的阿姨。 小楠宝说:“认错了,”忙松开手想往回走。 这时被一双大手抱了起来,一个粗犷的男声说:“没想到啊,居然有生意自己送上门来。” 还有其它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捏去,听他们杂乱的声音: “好漂亮的孩子,还是一个男孩,肯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是啊,前段时间那个**老板,说要找个男孩子呢,没想到财从天降,年龄还这么小,真是他娘的太好了” “快,趁着人不多,快走,有人来了。” 于是有一件臭臭的衣服从他头顶罩下来,把小楠宝整个人埋在衣服里。 小楠宝知道自己碰上坏人,他马上用尽全力挣扎,并想大喊“救命。” 这是妈妈讲的故事里面说过的。 小楠宝天生聪明,云给他讲过的故事,看过的书,过目不忘,过耳成诵,于是云开始扩大讲故事的范围,把生活中需要知道的小常识,也改成小故事告诉他;包括安全知识,讲完还和他一起玩“角色扮演”的游戏,所以小楠宝知道自己肯定是碰上坏人了。 小楠宝拚命挣扎,还想大叫:“救命啊,抓坏人了,偷小孩了。” 但那个坏人的大手一直捂着他的鼻子,让他的声音出不来。 还威胁他说,再叫就把他捂死,再也见不到妈妈;小楠宝就不再挣扎,他最害怕见不到妈妈了。 在衣服里,他听见他们进电梯的声音,又听到他们打开车门的声音,然后他被放到了车里,才拉下了盖在他头上的衣服。 小楠宝很害怕地,睁大眼睛看着四个围着的大人,如同四只狼看着一只小羊。 他一边害怕着,一边按故事里说的,要记下那些坏人的样子: 开车的叔叔头发黄黄的、卷卷的,他老扣鼻子,他穿黑色衣服; 开车旁边的叔叔眼睛旁边有一颗痣,还有一根毛,他穿花花衣; 左边的叔叔手上的毛粗粗的,有一根粗粗的亮亮的链子; 右边的阿姨穿着和妈妈一样的衣服,但是她长得比妈妈老,还有她嘴巴红红的。 小楠宝一撇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小楠宝自救记 旁边的阿姨倒是递了一颗棒棒糖给他:“小朋友乖,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乖乖回答:“我叫小楠宝。” “小楠宝乖,阿姨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你不哭不闹的话,阿姨再给你糖吃。” 小楠宝弱弱地说:“我不吃糖,我要回家。” 阿姨说:“好好,我们现在就带你回家。” 小楠宝:“可是你们又不知道我家在哪里?” 阿姨说:“我们当然知道了,我们和你妈妈是好朋友。” 小楠宝好象被这句话打动似的:“真的?那你们知道我妈妈叫什么名字 分卷阅读138 吗?” 这下可把那个阿姨难住了。 左边的叔叔可不耐烦了,大喝一声:“跟这小屁孩子废什么话!”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小楠宝的头,说:“你给我老实点,不然老子掐死你,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妈妈了。” 小楠宝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一半是疼,一半是装,他边哭着,边往阿姨的方向靠去,还伸出手抱住阿姨。 那个阿姨果然也抱住了她,并喝斥那个“坏脾气叔叔”,说你这么用力干嘛,打坏了怎么卖好价钱,然后又好言好语地哄着小楠宝。 小楠宝知道,现在这四个人中,这个阿姨相对来说,不会伤害她,于是他就把阿姨抱得更紧了。 阿姨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开始护住了小楠宝,至少没有再让那些男人骂他,打他。 小楠宝记得妈妈讲的故事里说过的:被坏人带走时,第一步要先保护自己。 所以到后面,他就一步不拉跟着阿姨,阿姨看上去,也很喜欢这个又漂亮又听话的小家伙。 所以他吃饭,他上厕所,都让阿姨陪着,但不允许她在旁边帮脱衣服现场看;说有人看着他拉不出来,阿姨也就笑着说他“人小鬼大”,不再坚持了。 所以后面的几次上厕所时间,小楠宝都争取到自己呆在厕所的机会,虽然阿姨在外面等着。 因为妈妈说过,第二步找机会逃跑,通常上厕所有更多的机会。 小楠宝不知汽车跑了多久,只记得天慢慢变黑了,中间还加了一次油。 然后他们四个人来到一个小镇,长成这样矮的房子,一般都是小镇,然后感觉四个坏人没有象前面那样一直盯着他,甚至大门关着,也让他在几个房间玩。 他看到这边的厕所和他们家、外婆家、和大强叔叔家的厕所不一样,是长在外面的,还晒了很多衣服,后面黑黑的,好象是一座小山,旁边还有围墙。 小楠宝假装又要“嗯嗯”,又要“嘘嘘”的,第一次阿姨带他去,再去时,阿姨就不耐烦了,他们四个人正在玩一种四方块的游戏,于是让他自己去厕所,反正“都在院子里”他跑不了。 小楠宝一个人来到院子,他走到围墙边,那里有一个小洞,小楠宝找了一根短树枝,有前面晃晃探路。 妈妈说,那叫打草惊蛇,但这也只是纸上谈兵了,如果真有蛇,惊的一定不是蛇,而是小楠宝,不过这次他的运气不错,一直从洞口爬出围墙,除了惊出几只大蚊子、跳出一两只小蟋蟀,没有其它活物。 他听到有汽车的声音,应该离路边不远。 但小楠宝还是钻了回来,因为那个小洞太明显了,如果真被坏人发现,他们不用钻洞,从墙上跳下来就可以把自己抓住,所以小楠宝决定“明修贱道,暗度陈仓”。——他记忆中的字。 他先在院子门口喊阿姨,说他要在外面里玩,他看到有萤火虫,然后听到阿姨说,让他小心些。 然后他走回院子,脱下一只鞋子,放在离小洞最远的一个地方,那里通向后面黑黑的小山,真的有一些亮亮的小虫。 可是小楠宝光了一只脚,踩在粗糙的地上,有些疼,他就从衣服里掏出一条小手帕。 (妈妈一直给他用手帕擦手擦鼻涕,说环保) 他把小手帕套在小脚上,象妈妈教系鞋带那样打了两圈,是一个死结,那时妈妈还说自己系错了,但现在应该是对了。 做好这些准备之后,小楠宝才往洞里钻,钻的时候还拉了一个扫把挡住小洞口,穿出洞口之后,沿着围墙,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有汽车声音的地方走去。 这是第三步,比如“丢一只鞋子,和逃跑的方向不一样”,电影都这么教的。 那些杂草只长到成年人的膝盖,但对于小楠宝来说,还是太高了,一不小心会扎到他的眼睛,已经在他光滑的小脸上划出了几道细小的红道子,有些疼,小楠宝想哭又怕坏人听道,于是他把海军服后面那块长长的领子拉过来,多少能遮住脸和眼睛,继续往前摸着走。 然后他好象听到院子里有叫声: 那小孩跑了,妈的,居然让他给跑了 不可能吧,天这么黑,这么丁大的小孩,他敢跑到哪里去? 肯定往山上跑了,这是他留的鞋,可能追萤火虫追上山了 赶快追,他可以是我们的大金主 …… 小楠宝一直往汽车的声音走,一直走了好久好久,他的脸更疼了,脚也累了;小楠宝一边哭,一边小声鼓励自己:“小楠宝不怕,小楠宝找妈妈。” 这是妈妈说的第四步:害怕的时候,叫妈妈就不怕了。 不知走了多久,小楠宝终于走出了杂草森林,他还是贴着墙,专找黑的地方走,但一直朝亮亮的地方去。 故事里说,亮亮的地方人多,也有更多好人。 小楠宝又冷又累,但不算饿,今天晚饭他吃了很多,妈妈说,吃饱了才能跑得动,但是现在他还饱,还是感觉自己有些走不动了。 分卷阅读139 小楠宝忙坐在一棵树的背后,让自己休息一下,他觉得自己还是没有计划好,因为他渴了,但没有水喝。 小楠宝再次整理了一下左脚的“死结”,慢慢地朝亮亮的地方走去。 因为那是小镇,而四个坏人住的地方也比较偏僻,那种地段,路灯自然也是时好时坏,正好为小楠宝打了掩护,加上他人小个矮,挨挨蹭蹭地走着,一路上过来的人居然都没有发现他。 小楠宝没有见到警察叔叔,也没有见到保安叔叔,所以他不敢轻易呼救,怕又碰上坏人。 正当他累得又一次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听到前面有猫猫叫声,而且不止一只猫猫的叫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吃吧吃吧,别抢,都有。” 小楠宝听妈妈说过,城市里有很多流浪猫,有些猫幸运,被象卫叔叔这样的人收养了,就象养孩子一样养在家里;有些猫猫就没有家,只能住在外面,所以看到了不要伤害它们,要找东西给他们吃。 对猫猫好的,应该是好心人,象妈妈说的。 小楠宝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朝着有猫猫叫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店门口蹲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前面放着几个碗,碗里面有些饭和菜,有三四只毛脏脏的猫猫在埋头苦吃。 中年男人很慈爱地看着他们。 小楠宝看着那个人的眼神,更加确定这是一个好心人了,他激动地想往前跑,但还是停下来,小心地左右看看有没有车车,一直看到很远的地方都没有车车,他才用力跑过去。 他大喊着:“叔叔,叔叔。” 小店主姚大叔,正在自家门口象往常一样给几只流浪猫喂食,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然后黑暗中有一团小小的东西移过来,破烂的衣物,看不出是什么,仿佛是一个小人? 黑夜里,旷野上,一个看不清楚的小人单独跑向你,还喊着叔叔,你一定不是感动,而是惊悚,所以姚大叔也不能免俗地吓坐在地上,指着小楠宝,声音都吓劈叉了,说:“你,你是什么东西?” 那四只流浪猫也树倒猢狲散,惊跑了。 小楠宝在姚大叔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妈妈说过,那是人的安全距离)奶声奶气地哭着说:“我是小楠宝,我被坏人抓走了,我自己偷偷跑了,叔叔帮我找警察叔叔。” 姚叔叔仔细看,真是一个小孩子呢,虽然脸脏脏的,还有些划痕,只穿着一只鞋子,另一只脚包着布,衣服也脏得看不出什么颜色,但从款式看着挺新潮的,一看就是城里孩子穿的衣服。 他才慢慢走近小楠宝,在灯下看,小楠宝那两眼含泪的端正小模样,可把姚大叔心疼坏了。 他一把把小楠宝抱起来:“多可爱的小楠宝啊,哪个坏人下得这个手哦,走,大叔带你找警察叔叔去。” 而A市这边,临近12:00的时候,云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她从梦中惊醒,看着正响个不停的电话,竟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卫大步来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说:“接电话,云。” 云颤抖着手,接通了电话,那边是一个庄重的男声: “你好,请问是林胜楠小朋友的家长吗?” “对,我是” “小英雄楠宝”诞生记 然后卫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只见云听了几句,眼泪就簌簌而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却是狂喜的反应。 还听到她在电话里频频点头,然后说:“好的,我马上过去,等等,我找纸笔” 然后看云四处乱转找纸笔,还是卫从固定电话处给她拿来了 然后看着云飞速地记了一行狂草的字,然后放下电话。 她回身一把抱住卫,又哭又笑边叫,小楠宝找到了,找到了…… 卫从她的表情,也猜到这个结局,但真的从她嘴里证实了,也很高兴,他温柔地看着在他怀里又笑又跳的“小乌云”,伸手亲昵地摸摸她的头,享受此时云对他的依恋和亲密,他知道,也许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云倏地停下跳跃的动作,双手拉着卫的衣袖,闪亮的眼睛看着卫:“我们现在就去沿河镇吧,小楠宝现在在那里。” 卫宠溺地看着她:“好,我陪你去。” 嗯,她拉着卫,转身拿起皮包,就想朝门口冲去。 卫拉着她的手问:“你就这么去吗?” 云,低头看看自己虽然穿戴整齐,但很明显的家常服款式,羞赧地转身朝房间跑去,卫在后面补充:“记得拿小楠宝的衣服。” “知道了。” 过了五分钟,云穿得整整齐齐出来,一件休闲版的黑白条纹衬衫和一条牛仔裤,背了一个双肩包,另一只手,居然拿着一个小型行李包,装得鼓鼓的。 云看着卫欢喜地说:“我给小楠宝带好衣服了,长的、短的,还有夹克和小外套、袜子。” 卫含笑过来,心想再清明的女子,变成妈妈了,都有点小 分卷阅读140 糊涂。 他毫不见外地打开包,一面挑选一面说:“你只是把他带回来,又不是带他去旅游。” 然后他挑选了一套长袖衣裤,一双袜子,还让云带一双鞋,为什么需要带鞋,卫也不知道,但他直觉应该要带。 别说,卫的直觉向来挺准的。 把这些东西放入双肩包,再放入保温杯和小楠宝爱吃的小零食,可以出发了。 看着云欢喜地挽着卫的手走向玄关,卫也没有提醒,他希望此时云对他的亲昵更久一些更久一些。 但是一离开房门,云就恢复了她应有的理智,她和卫一前一后,象是一般的熟人一样,下了电梯,坐上卫的车,朝沿河镇开去。 沿河镇是A市附近的一个小镇,路程三个小时,那时可没有百度地图这样方便的小程序,幸好卫是户外探险的行家,常年在国内不同的地方各种浪,寻找不一样的景色;所以对道路倒也不算陌生,晚上的车也不多,路遇多是开夜车跑长途的大客车和大货车。 两道车灯如同光剑刺穿黑暗的空间,晕黄的光剑里夹杂着黑色光影不停跳动,两旁的树影飞一般地向后掠去,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卫侧头对云说:“还有一段路,你先休息吧。” 云这次坐在副驾驶座,她听说一个开夜车容易疲倦,需要有人“陪聊”,包括递水扭瓶盖等贴身服务,所以她不敢睡。 她说:“我陪你说说话吧,他们说开夜车很容易睡着的。” 卫:“没事,我习惯了。你休息吧,你不会想让小楠宝看到一个两眼呆滞、满脸疲倦的妈妈吧。” 好吧,妈妈是小楠宝的软肋,反之亦是。 云:“那你自己小心些,如果太累了,就到服务区休息,反正小楠宝在派出所,很安全。” 卫:“我自己知道的。你放心。” 于是云放心地闭上眼休息,别说,折腾了大半天,她还真是有点累了,以至于卫到半路加了油,买了红牛和矿泉水回来,她还在“沉睡不醒”。 卫看着她沉睡的侧颜,不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含笑的嘴角,想来此时心情很不错。 他忍不住象原来一样,用手抚过她的脸,她象原来习惯的那样,歪着头在他手上蹭蹭,他的心软成一滩水,他的眼光一直粘在她的脸上,恨不得此刻时间停止,永不往前。 但他还是轻叹一口气,轻轻抽回手掌,并体贴地把云的脸扶到一个更舒服的地方,然后开车继续上路。 准备到沿河镇派出所时,云自动自发醒过来,她东张西望,嘴里问着:“现在到哪了?” 卫:“应该差不多到了,还有五分钟吧。” 云:“嗯,你累吗?” 卫:“还好吧。” 云:“呆会我们接到小楠宝,找个旅馆先住下吧,明天我们再开车回去。” 卫:“好的。”他还真有些累了,然后头好象有些不舒服。 看到沿河镇派出所的单位挂牌,卫的车刚停下,云就打开车,但没有自己冲进去,而是在车下等着卫,但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卫也不得不加快下车速度。 云和卫下了车,在值班室说明了情况,然后就进了派出所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可不少,而且还欢声笑语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带云进去的警察喊了一声,好了,别围着小楠宝了,他妈妈来了。 众人分开,露出众星拱月的那个笑呵呵的小男孩,不是小楠宝是谁。 他身穿一件稍长的衣服,袖子和裤管都卷得高高的,脸和手都洗得很干净,那些擦伤的划痕却更清晰了。 小楠宝一见妈妈,原来晴朗的小脸马上转为多云,当他穿得一双稍大不合脚的鞋扑到云的怀里时,已经转为倾盆大雨了,云也紧紧地抱着他,一起哭了起来。 四周很有经验的警察们,也很贴心地安静离开,只留下一个负责人在一旁等待这母子哭停,顺便和后来的卫握握手,小声地聊了几句。 还是云从这样的情绪中退出来,她把小楠宝抱离怀里,看看他,问:“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妈妈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跑吗。” 小楠宝还抽抽泣泣地:“我看到有一个阿姨过去,我还以为是你呢。” 之后小楠宝又断断续续地讲了他的经历,让云边听边心疼,让卫边听边慨然,让其它警察边听边感叹。 这曲折,这小心思,简直就是另一种版本的“小鬼当家。” 旁边的警察郭叔叔警官,还补充道:你们家小楠宝,不仅自己机智逃离了魔窟,还帮我们提供了有效的线索,更可笑的是,他们到被捕的最后一刻,还没发现小楠宝是自己逃走的,所以这个犯罪团伙的一网打尽,小楠宝还是大功臣呢。 云惊喜地看看小楠宝,是怎么一回事啊。 原来,姚大叔打了电话报警后,警察叔叔就开车到那个小便利店去接小楠宝,听了他整个遭遇,大家都惊呆了,这是一个怎样早慧的小孩啊,几近于妖。 分卷阅读141 在带他离开的时候,小楠宝还有“福利”相送,他说他记得那个旅店的名字。 警察们将信将疑,这可是一个只有两岁的孩子啊。 他们拿来笔和纸,小楠宝在纸上画出了客栈的名字,虽然是画出来的字,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什么字,很讽刺的是,那叫“平安客栈。” 警察综合平安客栈的地点位置、以前排查的情况,断定那里就是人贩子团伙固定的一个窝点,于是就包围了那里;可怜那犯罪分子从熟睡的被窝里抓出来的时候,还摸不清是怎么回事,也搞不懂自己长年经营的一个隐秘的场所是怎么给暴露的,在经验丰富的讯问警察的误导下,还闹出了“狗咬狗”的闹剧,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没想到我们家小楠宝如此聪慧、理性,云不仅把楠宝抱了又抱,亲了又亲,与有荣焉。 旁边的警察叔叔也开玩笑说,小朋友啊,以后长大了也来当警察叔叔抓坏人啊,你肯定行的。 小楠宝却是一副害怕的样子搂紧云的脖子说,我有点怕怕。 大家都为他可爱的表现逗笑了,特别是卫,听到这相似的对话,仿佛回到那个校园的早晨。 之后,云一家三口,哦不,一家两口带着拖油瓶卫,一起向警察叔叔千恩万谢,离开了派出所。 这时候,已近凌晨四点,小楠宝刚出派出所的门,就打着小哈欠在云的怀里睡着了。 卫在派出所值班室了解了附近的住所后,决定就住在旁边的派出所招待所,又近又安全。 但在登记时,才发现因为近期公安系统有一个主题培训,客房大都定满了,现在只有剩下一间房了。 卫回头看看身心疲惫的一大一小,说好的,就定那间了。 你们是夫妻吗? 嗯是的。 因为小孩子,服务员不疑有他,很快帮他们办理好了手续。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卫帮云抱了小楠宝,虽然才两岁,一直抱着还是挺累的,已经换好衣服、鞋袜的小楠宝转了人,还是睡得不省人事。 卫向云说明了住房的情况,云沉默半晌说,没关系,就挨几个小时。 打开房门,普通的房间,半旧的地砖,不大,一床一桌一凳一电视一电话,典型的招待所配置,气味还也清新,床垫、枕巾虽旧也算洁白。 卫把小楠宝放好在床上,云帮他脱了鞋,盖好被子,总算安顿好了。 卫转身要离开,云忙拉住他:“你要去哪。” 卫:“我去车上睡就行了,后座挺宽的,你和小楠宝好好休息吧。” 云用力拉着他的衣袖,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语气却坚决地说:“你不能走,你哪都不能去,你就在这休息。” 卫好笑看看她的手,突然想开个玩笑:你就不怕我化身为狼啊。 但想想小楠宝,想想这种场景,还是不说为好。 他拉开云的手反握了一下放开说:“没关系的,我们经常在野外都习惯了,你们好好休息吧。” 当他转身要离开时,云又在后面死死抱着他,甚至带着些哭腔地说:“不许走,不许去。” 卫见云哭了,慌忙转身扶着她的肩膀说:“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象小孩子似的。好好,我不去,我不去行了吗。” 云却真象委曲的孩子一样,扑到他怀里哭得更凶了,因为怕影响到小楠宝,她那压抑的哭声更让卫听了更心疼。 卫也压低声音哄她:“好,不去,我哪也不去,一晚上都在这里陪你——们好不好。” 云低着头,但拉他衣袖的手表示了自己的坚决。 卫只好戏谑道:“再拉明天我可以直接上台耍水袖了。” 可能想到那样的场景,云也觉得滑稽可笑,哭着又笑了,然后笑着又哭了,还握着拳头,不断地打他。 卫也感觉自己这么多年,说实在也有点混蛋,所以一任让云发泄着,直到她累了打不动,才怜惜地把她抱在怀里,感觉她真是比当年瘦了很多,虽然还不至于象纸片人,但再发展下去,就离纸片人不远了。 卫不由心疼地说:“你不能再瘦了,再瘦你就打不动我了。” 云:“要你管。” 卫:“好,我不管,那你管好你自己,好不好。” 云吸吸鼻子,点点头。 又不自觉地把眼泪鼻涕擦在卫的衣服上。 卫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这么多年,你这坏毛病还没有改。” 云:“就不改,就擦你身上。” 卫只好继续当她的人形抹布,不敢出声。 床上的小楠宝翻了一个身,发出一些声音,好象是“怕怕”之类的,云忙擦干眼泪,回身坐在小楠宝的身边,边拍他边哄着他。 然后她回头看卫,央求他留下来。 卫也看她,说自己不走了,然后打趣地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狼藉,云发挥鸵鸟 分卷阅读142 功能,转过头,假装没有看见。 卫只好认命到卫生间又换了一件衣服,还好自己是常带备用衣物的,他不无幸运地想。 他回去的时候,云已在床的一侧抱着小楠宝睡下了,另一侧留了一半给他,中间隔着小楠宝。 云已闭上眼睛,不知是否睡着,卫也熄了灯,小心翼翼在另一侧躺下,尽量不惊动床上的另外两个人。 这一天一晚,真的是够够的了。 第二天,应该是过了五个多小时,已是天光大亮,卫睁开眼睛的时候,云不见了,只有小楠宝还在呼呼大睡。 他侧身看着小楠宝,发现他还是长得象云多一些,白净的小脸,端正的五官,不大却丰满的唇,正看着,小楠宝睁开眼醒了,正上方一个巨大的男人头,微黑的脸,略有些胡子青,正在凝望他。 这一幕不由与昨天那可怕的一幕重叠,小楠宝吓得往后一弹,嘴里喊着:“妈妈,救命,有坏人。” 这一弹,刚好撞着卫的下巴,上下牙的亲密接触,让他不觉也咝的呼痛,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朝小楠宝挥着说:“小楠宝,我是你大卫叔叔,是大卫叔叔,不是坏人。” 想想啊,跑到派出所招待所来做坏人,这坏人脑子得进多少水啊? 小楠宝好象也清醒过来了,但他还是警惕地盯着卫:“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我妈妈不在。” 大卫叫屈,我也想知道好不好。 还好这时云从外面回来了,还带有打包的早餐,小楠宝连忙从床上蹦下去,扑在云的怀里说:“妈妈你去哪了,我醒来不见你,还以为又被坏人抓走了,”还回望床边另一头的“坏人”。 云看看大卫,一天一夜的奔忙,头发如草,胡子发青,黑衣,休闲裤休闲鞋,可不是“坏人标配”,忍不住不厚道地笑笑,连忙止住,安慰两个心灵受伤的大小男人。 她正色对小楠宝说:“这是大卫叔叔,他虽然穿得有点象坏人(无视那边直射过来的无辜和警告),但他真的是一个好人,昨天你走丢了以后,他一直陪着妈妈到处找你,还一直开车到这里来接你,所以你应该向他道谢才对。” 小楠宝听话地走到大卫面前,抬头看他认真地说:“谢谢大卫叔叔来救我,但是你长得真的有点象坏人。” (这一捧一刀的,到底跟谁学的,卫心里的小人咬牙切齿道。) 面上却不得不“大人不记小人过”,“慈爱”地回道,没关系。 云在那边忍着笑,把买来的早餐往桌上放好,招呼小楠宝上厕所,洗濑一番,又打发卫自行洗去,然后三人才一起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吃起了早餐。 吃完早餐,云问小楠宝,他还记得昨晚救他的姚大叔住在哪里吗? 小楠宝说不记得了,也许那场规模庞大的自救行动,提前耗掉了他所有的才智。 云说没关系,她可以去派出所问的,卫自告奋勇地去问,云和小楠宝在车里等他。 卫不在的时候,云偷偷问小楠宝:“你觉得卫叔叔怎么样。” 小楠宝想了又想,还是一副矛盾的表情,云轻叹一声,抱着他说:“好没关系,你不回答也行的。” 小楠宝抬头看看妈妈说:“妈妈你好象不高兴的样子。” 云:“没有,妈妈没有不高兴,妈妈有了你,怎么会不高兴?” 还露出真的笑容对着小楠宝,他疑惑地摆摆头,还是看不懂,大人的世界,真复杂啊。 卫从派出所出来,说他问清地址了,正在他们回去的路上。 云正在和小楠宝商量,要送什么礼物感谢姚大叔。 送钱吗,虽然实用,但是直接用钱去感谢一个好人,好象有点亵渎; 送花吗,送锦旗嘛,送礼品嘛,都有点那个不合适。 云问:“你知道姚叔叔有没有孩子啊?” “嗯,他说有一个哥哥,上一年级,还有一个姐姐,上初中三年级了。” “太好了,就送些礼物给孩子吧”。 一般人会拒绝送给自己的礼物,但给自己在意的人的礼物,却大多会收下,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心理。 于是卫把车开到当地最大的市场,买了最贵的书包、文具,还去书店买了适合的书……书里夹了800元,当做给孩子上学的学费了。 准备上车时,小楠宝说,能不能给猫猫买些礼物,对哦,如果那天晚上没有猫猫叫,没有看到姚大叔对猫猫好,小楠宝也不会选中他哦 所以猫猫也算是救命恩人。 于是他们三口又回市场,买了五斤小鱼干,拌饭吃的话,应该可以吃好一阵子了。 回去小杂货店见姚大叔时,那小楠宝的笑容可好了,小嘴可甜了,云倒是无所谓,因为小楠宝在家也经常这样对他,可让站在一旁的卫倒吃味不少,自己从昨天到今天,也鞍前马后地伺候不短时间了,怎么这小楠宝还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呢? 不得不说,小楠宝在为苏俊捍卫父权这方面,做 分卷阅读143 得极好,甚至摒弃自己的喜好,从心里,他其实也挺喜欢这个大卫叔叔的,但爸爸永远是第一位的。 姚大叔对云的千恩万谢自然也感受之有愧,反而花了很多时间来夸小楠宝,简单是“天上有,地上无”的那个级别,然后说自己那两个孩子有小楠宝一丁丁的头脑,他就烧高香了。 然后就是送礼物,一翻熟悉的中国式推手,最后看在孩子的份上,勉强收下,互留电话,如果以后到A市,一定找他们玩云云,然后挥手,依依惜别。 当车子再次开回小区的停车场,已是下午三点了,小孩子无聊的时候就是睡觉,毫无疑问,小楠宝又在车里睡着了。 卫熄了火,看看后面的云说,我帮你抱他上去吧。 云说不用了,我总得习惯一个人带他的。 这句话的明里暗里的意思,卫都懂了。 他从后视镜看云,云也从后视镜看他,眼神复杂,难过、坚定、不甘、迟疑、不舍都在里面。 卫觉得这个恶人还让自己来做吧,反正自己早就做过了。 他转过头,直接看着云说,我知道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坚持。 云低头说,对不起。 卫看着她说,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真的,永远都不用。 云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水雾,然后她转向窗外,外面的阳光很好,鸟儿在欢叫,睡醒的小朋友在操场玩,大人们跟在后面护短的声音如此清晰可见,一切都和平美好。 云背好双肩包,抱起小楠宝,推门而出,门关上时,也捎回一句:再见。 卫也在心里回应:再见,所以,再也不见。 他向外走,她向内行 云在第二天带着小楠宝出门时,被一个老阿姨堵在操场,她以前在医院做政工工作的,退休以后,仍然保持着高度的革命警惕性,前天发生的事,她听别人说了,她觉得今天有必要找云好好谈谈,毕竟她是烈属,要保持“光辉形象的”。 云看着这架式,有些头疼,她吩咐小楠宝在操场自己玩一会,在她看得到的视线内,然后陪老阿姨一起坐在操场边的排椅上。 云很客气地说:“我还要上班,所以只能有15分钟时间,*阿姨您请说。” *阿姨好象一顿,然后说:“15分钟,就15分钟。小云啊,你知道,***说,我们应该***,听说……” 老阿姨做了一辈子政工工作,针对“小云同志随便带男人回家这一严重事件,引经据典,实行“天空、地上”的全方位围追堵截,誓把小云同志的错误扼杀在摇篮中,哦,不初发阶段,因为按照老阿姨们的超级想象,‘小云同志’已经迈出了错误的第一步,一定要悬崖勒马,不能在错误的路上越滑越远,给林苏俊烈士抹黑,给光荣的部队医院抹黑,给……光荣而伟大的社会主义事业抹黑。 云眼看自己已经神通广大到给全世界的社会主义阵营抹黑的时候,实在勒不住心头那千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她匆忙站起来,给老阿姨鞠了一个躬:嘴里喊着:“*阿姨我知道了,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以后不会这样了。” *阿姨:“哎,我还没有说完呢,小云,今天晚上回来我们继续谈啊。” 云装着没听见,勿勿跑远了,暗地吐了吐舌,革命老同志的战斗力真的不能忽视。 卫在第二天出了门,把大强堵在办公室,长谈了一个早上。 之后卫就失踪了,按大强的话说“老大把蓝图都画好了,他心愿已了,现在要去做真正浪迹天涯的野人了。”公司再次归还给大强负责。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人家说了,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潇洒吧、任性吧、羡慕吧、可怜吧,让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 只有私下里,丽娟问大强:“还以为现在这两人都是自由身,应该会在一起了,怎么又跑了。” 大强摇头:“不知道,咱小老百姓,还是安心工作抱抱老婆亲亲儿子逗逗猫溜溜狗,过过小日子,大佬的世界我们不懂。” 而这个事件,还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导致云曾在好长一段时间,无法接受小楠宝离开她视线半步,不然就会担心着急甚至抓狂,最终还是在丽源老师的一次催眠放松之后,解开心结。 她已经下决定辞职了,在丽源老师的心理工作室从接待客服做起,一边准备着心理咨询师的培训考证。 她的辞职是继苏俊牺牲,云家的第二大事件。 爸妈都不明白,你一个单亲妈妈,带一个孩子,不安安稳稳在事业单位呆着,安心把小楠宝养大,过几年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瞎折腾什么? 外面是那么好混的,人家本科毕业的、研究生毕业的一大把,有什么好工作,轮到你一个普通学历、拖儿带女、没啥社会工作经验的单亲妈妈? 然后每次回家云妈妈担心的话,就从以前催婚嫁到现在拦跳槽。 云爸虽然没说什么,但以他向来的作风,云妈的话里话外, 分卷阅读144 一定也是他的意思。 云现在的为人处事已经比以前更成熟了。 她知道,为了做成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全家人反对,她也会坚持去做,但她还是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的,而他们现在的反对,有他们习惯性的思维和担心,也有对自己的不了解,不理解,那么,就一一化解吧。 小楠宝好办,他是自己的心头肉,自己也是他最依恋的人,所以只要是自己的事情,心平气和和他说清楚,小楠宝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比如,前天被坏人绑了,但还算有惊无险,所以暂时不和公公、婆婆说,免得他们担心,但我们自己以后也要更小心。 小楠宝嘴里答应着,却迟疑地说:“那不是骗人吗。” 云,有时候,我们也需要善意的谎言。 小楠宝:“什么是善意的谎言。” 云想想,就开始举例子。 和孩子说话,最好举例子,这样他们才可能真正听懂。 “比方说,被绑票这件事,我们不说给公公婆婆听,是为什么呢?” “是不让公公婆婆担心。” “那是为他们好,还是为我们好。” “为我们两边都好。” “那如果说了,会怎么样?” “他们会很担心,会整天看着我,不让我出去玩,或者只有他们带着才能出去玩。” “所以说,暂时不告诉他们,主要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是吗?” “嗯。” “那我们自己还要注意什么?” “我们不跟坏人走,要认清楚以后再走……” 小楠宝总结了好几条“防偷防盗防带走”的秘笈,也不枉这次的经历,最后他总结了一条,一定要戴上小手帕,看到单脚走千里的体验让小楠宝印象深刻呢。 云抱着他狠亲了几口,即使是亲妈,这种亲密的举动对于小楠宝来说,也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了,所以亲完马上就用小手把妈妈推开了。 不过为了避免这个小家伙以后有样学样,胆大妄为,云还补充了一条:“如果这个善意的谎言被对方发现,或是出现了与自己想象不到的结果,那要尽快说实话。” (一语成谶的事情发生在云自己身上了) 小楠宝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也先点点头应下了。 有了如此好的关系,当云说,自己想做一件很做的事情,换一个能帮助人的工作;然后可能钱会少一些,陪他的时间也会少一些,请小楠宝支持。 小楠宝小手一挥说,没关系,妈妈能帮助人最好了,就象警察叔叔一样;钱少一点,他就吃少一点,上次说好看中的哪个玩具他也可以不要了,他可以去邻居谁家换着玩。 看着这个可爱懂事的小楠宝,云再次双手合十,感激上苍对她真的不薄,然后象大灰狼朝向外逃去的小楠宝“扑去”。 小楠宝一边跑,一边叫:妈妈,你今天都亲过了。 云:亲过了还可以再亲 小楠宝:不要了…… 母子俩的亲热打闹,也是生活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搞定了“小的”,现在要搞定“老的”了,而且主要是搞定老妈。 和妈妈就不太容易了,但再难还是得谈。 她特地找了晚饭后的时间,让小楠宝找公公一起在客厅看电视,然后约云妈在她原来的卧室谈。 云先问了妈妈一个问题: “妈妈您说女人的价值是什么?” 妈妈毫不犹豫地说: “教育好孩子,服务好老公,侍候好公婆,当然也要有一份好工作,不至于离了谁会饿死。” 从最后一句的补充看,老妈还是生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云暗笑。) “嗯,那什么是好工作呢?” “事少钱多离家近,每天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种胡话老妈也是张口就来。 云笑笑,夸了一下老妈是跟得上时代的时髦老太太,老妈对“老太太”这个词非常反感,于是云马上换成了“拖着青春尾巴的时髦女青年”,勉强过关。 云又问:“先说工作,老妈你觉得做为我们普通老百姓,真的能找到那样的工作吗?” 云妈:“那肯定是玩笑话了。我们普通老百姓,就要找稳定的工作,钱不要多,但要稳定,特别你现在也不小了,……”眼见老妈又开始滔滔不绝,云急忙用手拉一下她的胳膊。 (这又是心理学的活学活用,她从老师那学到的,你想不动声色地中断一个人的话,最好不要用语言,不然要么演化成吵架,要么就是各说各话,无法达成沟通,所以要善用肢体语言,改变她的姿式,就会改变她的惯性。当然这是指面对面沟通,电话沟通又是另一回事。) “妈,您听我说……” 云缓缓地说了自己从小的喜好, 说了从小学到初中自己在大城市的不适应, 说了如何对自己对别人的好奇 分卷阅读145 与困惑, 说了前段时间自己因为心理问题找心理医生的经历, 说了自己在心理工作室面试时, 他们对自己的认可和期待, 说了一部分和卫相处的故事, 说了奶奶对自己的希望, 说了自己想从事这个职业的优势和意义 说了这个行业是“越老越值钱”,不害怕自己老无所依; 说了这个行业的“稳定”,有人的地方,就有心理需求; 说了这个行业的“钱多”,主要是时间性价比高,方便照顾家庭。 还有一句话,非常打动云妈,她说: “如果说女人的价值,是孩子是老公是公婆,那当他们离开了,我难道就没价值了吗? 我希望的是,和他们在一起,我有价值,不和他们在一起,我也有价值。 所以我想给小楠宝做一个榜样,让他看到,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在坚持自己的理想,做应该做的事情,没有虚度自己的光阴,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穿越荆棘而盛开的玫瑰 长达两小时的交心,云自己没哭,倒是把云妈惹得泪水涟涟。 心想,当年老妈也是一个有理想有冲劲的热血女青年吧,和她谈价值,应该能触动她的。 最后老妈一抹鼻子说:“好的,老妈支持你去实现你的理想,小楠宝你不用担心,我们帮你带。” 云这回倒真的感动地哭了,结果母女两人互相抱着哭了很久,也算是了却了童年小云的一个“未完成心愿。” 然后云得寸进尺:“那老爸那边呢?” 云妈一手揽下:“我帮你搞定。” 云象小悠小时候那样,亲昵摇晃着云妈:“妈——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云妈点着她的鼻子,得了好处就说妈好了是不是?幸好小楠宝没有见到你这个无赖像。 云:“妈——” (一个人不管长多大,在爸爸妈妈面前都是小孩子,道理要说的,但道理说不通时,撒娇最有效,这是云最近学会的。) 之后,云毅然辞去了在杂志社的工作,与一般人拖泥带水的“离薪留职”不一样,云是直接干脆利落地“辞职”,如水下油锅,激起许多油泡泡。 那段时间,同科室的,不同科室的人都来劝云,让她要想清楚,让她要为孩子着想,让她忍一忍,二十年很快就过去了。 云心想,正是因为这二十几年很快会过去,所以我才要珍惜我后面的时光,做我想做的事情。 她也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所以坚持原则,但态度良好,于是在大家的惋惜声中,云很快地办好一切手续,第二天就去心理工作室上班去了。 期间丽娟有打电话过来,说如果她没有什么地方好去,可以来云途公司,在总公司也行,在云间分公司也行,总会有她发光发热的地方。 如果不知道卫与云途的关系,云或许还会考虑做个兼职过渡什么的,但现在的她,不想和卫扯上什么关系,再加上心理行业,的确是她的最爱。 来之前,她已和丽源老师、还有其它两位合伙人都有过深入地交谈。 她发现了丽源老师的另一面,在咨询室她是温和的、直觉的、睿智的;但在工作场合,她又是精明的,理性的,果断的。 果然现代人说“跟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不是贬义词。 她了解到这个“和谐心理工作室”,是由三名心理咨询室合伙而办,咨询助理三个,其它实习咨询师、义工若干。 丽源老师是主要负责人,工作室除了做日常的心理咨询外,还会有与社会机构、各大院校合作,开办各种婚姻家庭讲座和成长培训等,立志于“关注心理健康,做和谐社会人”的成长目标。 云听了这些,感觉热血沸腾,她觉得,这就是她想来的地方,她要好好地在这里学习,在这里成长。 但对于云来说,也是一个不容易的选择。因为即使她已经有了六年的工作经验,且在原单位还是科室小领导,但在这里,她需要从零开始,从最小的前台接待开始。 “没关系”,她对自己说,我不可能永远做一个小前台,但我也会努力做好一个最好的“小前台”。 在新单位,云每天都提前半小时去上班,除了卫生间和门窗有专业的清洁工打扫外,其它地方的清理、打扫,也是云的工作范围;等到同事们都到齐之后,云已经把那里整理成一个非常整洁、温馨的工作场所了。 然后开始自己的工作,或是接听电话,或是整理档案,或是看心理咨询师培训的书(在这里工作也有这点好处,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看专业书是被允许甚至是被鼓励的事情。) 慢慢的,云开始显露她在工作,在心理领域方面不一样的素质。 做为行政客服前台,是一份很难得有成就感的工作,因为都是配合工作,而且事情很杂,接 分卷阅读146 打电话、采买文具、写收据、领通知、会议通知及记录、宣传配合、管理库存、会场布置、资料整理等。 然后也很难得有一个完整的时间,当你想坐下来写一个会议报告的时候,有人就会来找你说领个笔记本;当你想整理一个客户档案时,送水的大叔又过来了;当你想好好想想新的论坛的宣传用语时,有一个客户电话来了…… 所以,做前台的人,要么做不长,因为没有谁愿意一直在不确定的情况做配合的工作;要么做不好,因为总被打扰,于是就不想做好了。 前一任前台,就是因为太没有成就感,觉得自己象是“一条狗一样被喊来喊去”而愤然辞职的。 也因为如此,云一问工作,就有机会进来的其中一个原因。 但云做前台不一样,首先她会主动工作。 很多前台工作被动的原因,是因为她经常被工作结果带着走,比如当一个会议结束时,她需要做会议记录;每到月前月底,有领导问她要本月咨询数据,所以感觉她的工作就是被别人摧出来的,很被动。 但云不同,她在一周的工作适应后,就会主动工作,还没等别人要,她已经把数据统计好了,还比别人原来的设想更详细更到位,以致于其中一个咨询师直接拿了她的文档改了名字就做了总结文件。 其次她会引导工作,比如送水来的师傅,抄水电的师傅,帮助做财务的会计,她都约了他们相对固定的时间过来,这样双方的时间都更有管理性;包括原来工作人员随时领文具的习惯,也被她引导每周两次相对固定的时间,这样为自己创造了更多完整的工作时间。 三是她会分析工作。 每一种工作,如果你愿意学习,愿意分析,都可以找到一些规律性,为自己创造更多的时间。 比如和第一次来咨询来访者沟通,了解一般情况; 比如如何与想参加课程的家长沟通咨询问题; 比如如何与参加培训的学员进行学习成果回访…… 云一方面虚心向其它有经验的义工学习,另方面自己会想办法有效提高沟通效果,以致于她经常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完成别人同样的工作任务,而且效果还不错,为公司,为自己节省了很多时间。 结果不到三个月,云在和谐工作室就得到了全员上下一致的好评,并说她“天生是做行政的”。 云心里暗想,我已经天生做了很多事情了,但我真正天生想做的,还在准备中。 而丽源老师自然知道云未来的路要往哪里走,所以她也给了云关于心理咨询的很多实战指导和学习的机会 。 云象一块海绵,拼命地吸收着知识的养分,那段时间,除了每天晚上陪楠宝玩一小时,其它时间,她都拿来学习、看书、做练习,连以前喜欢的音乐也放弃了,电视、电影什么的,更是抛之脑后,成为娱乐绝缘体。 除了书本学习,她还上了很多心理学领域的体验课,不同的心理治疗流派,她都有所接触,选择性地深入,最后比较集中在人本、完形、家庭系统排列、NLP体系、生命潜能等系列课程,还有涉及内观等与佛教、道教相关的一些学习内容。 就象丽源老师说的:心理学这门学科,是一门综合性的学样,不仅仅是知识的掌握,更是生命体验的累积、筛选与升华。 所以只有经历了人生各种经验的人,才能做一个好的心理咨询师,而这些,云正一点点积累。 很久以后,当她也成为本行业有名的家庭教育及婚恋关系专家时,有人问她,如何才能象她一样,站在某个行业的高处。 她安静地笑笑说,找一个你喜欢的工作,然后,专注地去学习,去练习,去排除万难;心无旁骛、克服困难,一直朝前,如同“穿越荆棘而盛开的玫瑰”。 转眼间,云已经在和谐工作室呆了五年了,从一个普通的行政前台,到实习生,到咨询师助理,到咨询师,她一步步走来,踏踏实实。 今年的云,34岁,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不管是做事业,还是面对生活。 此时的她,越来越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美,而且很耐看,越看越被吸引。 她的眼睛温柔而坚定,她的面容从容而优雅,她的身段稳重而灵动,虽然,她的脸已不再如少女一样青春靓丽,岁月如杀猪刀,也会在她脸上、眼角留下痕迹,但同样的,岁月也如流水,洗去她尖锐的光芒和起落的凡尘。 生命中,总有一种美,是年轻人无法支撑的;只有经历世事的人,才有那“云卷云舒”的豁然开朗。 此时的云,既有少妇的风韵,也有少女的单纯,那种看似违和的矛盾,在她身上和谐地绽放。 今天,她的来访者是一位女强人。 云的来访者,一般都是女性、青少年或夫妻,对于男性来访者,她现在暂时不想接。 她已经了解了她基本信息: A女士,中年女性,38岁,生意人,儿子初二,近段时间不想上学,怎么劝都不去,为此 分卷阅读147 很苦恼。 云接得最多的就是亲子关系的咨询,但她也知道,表面上这一层的亲子关系,其实是另外一些深层的东西。 把属于他的责任还给他 A女士提前来了。 她长相很讨喜,圆圆的脸,大大的眼,头发梳得很整齐,衣着也很整齐,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 A女士一见云,就笑容满面地打招呼,云也微笑地向她点头。 互相点头、请座、寒暄。 云知道,每个来做咨询的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些些忐忑和不安,还有一些不自在,因为做心理咨询,在中国似乎还是一件不那么光彩的事情,不象在美国,是某种身份的象征。 云一面和她聊着,心里初步勾勒出她的外在形象和内在形象,但并不执着,因为第一印象虽然重要,但也不能只看第一印象。 在这方面,云有很好的直觉和天赋,连她的授课老师也很惊奇,说她之所以适合做咨询工作,是因为她“有深入每个人内在世界的敏锐度和深刻度”。 云慢慢请她谈到孩子的情况,毕竟这是她本次的咨询目标。 孩子的性格、孩子日常的表现、情绪反应模式、刺激事件等。 然后,她和A女士先确定是一件事情,关于孩子的教育方向。 “现在有很多的教育理念,很多的教育方法,你可以选择适合你的。那么我在亲子咨询时,我希望协助家长的是,最终能培养一个有内在主动性、积极向上的人,而不是表面上听说,父母说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的学习工具。A女士您是否认同?” A女士自然认同。 (云知道,一般的父母都认同,只是他们在教育的过程中,由于种种原因,慢慢地忘掉了初心而已。) 那么,咨询就继续。 然后,她话音一转,问A女士:“你能不能聊聊,你和孩子的关系。” A女士:“我是来问我儿子问题的,与我有关系?” 云:“是的,而且很有可能关系重大。” A女士简单地说:“我们关系很好啊。” 云“哦,那当他说不想上学时,你会怎样?” A女士:“我会和她说道理,我会慢慢说应该怎么做。” 云微笑点点,同时问:“那你爱人呢,他碰到孩子不想上学,他会怎么说,怎么做?” A女士第一次露出嫌弃的态度,说他老公对孩子的态度很差,如果碰到这种情况就会用很难听的话来骂孩子…… 云:“所以听上去,碰到你孩子不愿上学的情况,你是跟他讲道理,你先生是态度粗暴地骂他对吗?” A女士:“是啊”,然后她又用急促、焦虑的语气说了两个具体的例子,然后就开始说个不停,说老公这不对,那不好的;然后还顺便把她亲戚如何与她相处的事情也说出来,说她们这样不应该,那样不对。 云安静的听着,不去打断她,因为做为一个讨好型人格的人,有人听她说真心话的机会是不多的。 但后来发现,A女士真的是说个不停,因为事情太多,但每次的咨询时间有限,还是得围绕本次咨询目标来谈的,云忙用某个手势请她暂时一下。 然后问,“当你说这些的时候,感觉你比刚进来的时候,更焦虑是吗?” “对啊,他们怎么这样呢?他们应该那样,我都已经这样了,但他们还是那样……”A女士又开始滔滔不绝。 云忙微笑再次暂时她说,她知道,A女士的情绪上来了。 人很有趣,一般只会在涉及最亲近的人才会放下面具,表现出情绪;如果亲子关系还无法让表现,那么夫妻关系通常就会表现,所以A女士也是这样。 情绪是帮助我们从意识进入潜意识的通道,也是帮助我们真正转化的开始。 在心理咨询的过程中,有些人只是思想的问题,并没有太多潜意识的限制性模式影响,那只需要思想的交流,就可以达到很好的结果。 而更多的人,特别因亲子关系、婚恋关系来做咨询的人,他们卡住的不仅仅是思想的角度和模式,更多是潜意识的负向情绪累积,就象一堵墙,挡住了阳光的进入,只有处理了这个部分,打通了阳光的通道,那个人的心才会真正打开,那真正的学习、交流、改进,是那个时刻发生的。 因为云自己本身有过这样的体会,再加上有专业的知识和技巧的学习,所以在亲密关系个案的处理方面,她尤其得心应手。 而做为来访者,有些人一来就是有情绪的,那云可能不会做太多的沟通,先处理情绪,再处理事件,就容易多了。 而有些人是不容易表现有情绪的,不是说她们没有,而是习惯用另外的方式掩饰,需要咨询师去捕捉那些微妙的瞬间。 比如A女士,她的外在形象是一个“好人,善良的人”,所以她的情绪是不容易直接表现,而是用紧张的说教、嫌弃式的唠叨来掩饰,替代性 分卷阅读148 表达;处理起来,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但云并没有放弃,正因为有难度,才需要专业的协助,不是吗? 云让她暂停,让她深呼吸,让她感受自己身体的感受; 她感觉胸口堵,很闷,心里难受,云知道,这是时候了。 云:“你感觉现在不太舒服是吗?” A女士:“嗯,很难受。” 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A女士:“因为我感觉生活中有很多事情让我不舒服。” 云:“具体是什么事情呢,你举个例子。” A女士:“比如儿子不愿意去学校,老公脾气太差。” 云:“如果我这时候对你说,你应该要好好和他们沟通啊,你应该耐心一点啊。你会有什么感觉?” A女士:“我就是这样做的啊!” 云:“我理解,你就是这样做的,我问的是,你会有什么感觉?” A女士:“我会不舒服。” 云:“为什么不舒服呢?” A女士:“因为我已经努力了,你还在催我。” 云:“说得太好了,你其实已经在你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很努力了是吗。” A女士:“是的。” 云:“那我还说那样的话,你会怎么样反应呢。” A女士:“我就不想理你了,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理解我。” 云:“嗯,你感受到这种感觉是吗?” A女士:“是的。” 云缓慢而坚守地说:“那你能感受到,你儿子和你老公的感觉了吗?” A女士:“有一点点感觉了。” 云:“那你觉得怎样做才会好?” A女士:“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的。” 云:“如果你是儿子,我这样说——儿子,你现在不想去学校,我能接受。你会有什么感觉?” A女士:“我会感觉没那么有压力。” 云:“当你没有压力的时候,你是想一直呆在家里,还是想再次上学。” A女士:“还是有点想呆在家里。” 云:“好,如果我说,我们可以先呆在家里一段时间,但我们需要为后面上学做一些调整,你愿意吗?” A女士:“我愿意。” 一个阶段的深度沟通暂告一个段落。 A女士有某种如梦初醒的感觉:“云老师,您是说,我儿子不上学,先让他不上学是吗?” 云:“这取决于你,取决于你希望培养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回到了原来的最初的交流。 “你希望学到一个方法,象摇控器一样,一按孩子就乖乖听话;还是想学会真的用心与孩子交流,帮助他把内在的主动力找回来。” 然后云又调皮地笑着说:“说真的,那个‘摇控器’我也想要,但我现在也没有找到。 两位母亲互相看看,心有灵犀地笑笑。 A女士说:“虽然说,摇控器听上去很好,但我还是想让我的孩子有独立性。” 云:“我听到你这么说,我很欣慰,能感觉到你真的是爱孩子,这与控制孩子是不一样的。但在我们传统的教育里,通常是用爱的名义去控制孩子,所以才会有很多很多的冲突出现。” A女士认真地听着。 云:“所以我问你,你孩子初二了,14岁,上学主要是他的事,还是你的事?” A女士:“是他的事。” 云:“那为什么看上去,你比他还着急呢?” A女士:“是啊,可能我感觉我有做父母的责任吧。” 云:“您说得太好了,甚至那个责任都压过了孩子自己该承担的责任了,是吗?” A女士:“好象是,为什么会这样?” 云:“那是我们后面要讨论的,但是,至少你也感觉,应该把他的责任还给他是吗?” A女士:“是的。” 云:“但是我们知道,却很能做到是吗?” A女士:“是啊,本来知道写作业是他的事,洗衣服是他的事,但看到他那样,又忍不住唠叨。” 云:“对,与我们传统的文化有关,这些东西深深地根植于我们的潜意识。” A女士:“什么在潜意识?与教育孩子有什么关系?”。 云:“因为在我们的传统的文化里,很少人有独立的人格或独立的价值,特别女性,想想那句话: 小是从父、大是从夫、老是从子。 意思是说,你好不好,与你自己无关,得看你怎样做女儿,怎样做媳妇,怎样做母亲。虽然那也是很重要的方面,但如果没有‘我’这个人,那些角色也无法存在。 所以我是最重要的,而不是‘母亲、妻子’这些角色最重要。这就是独立的人格和意识。” A女士虽不太懂,但不明觉厉。 云想想自己的经历 分卷阅读149 ,也很有感触,不过,也觉得需要举一些具体的例子来说明。 没有界限,无法成人 云:“比如说,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两个部分,有一个部分与我们的社会角色有关,比如我们是老师,我们是母亲,我们是女儿,那就是社会我的部分;还有一部分,与社会角色无关,叫做自我,这两部分要平衡,不然就会出现很多问题。” A女士听不懂,什么是自我。 云叹了一口气,所以说,我们其实对自我没有什么意识是吧。 A女士,对啊,感觉自我就是很自私的样子。 云:“自我,就是指属于我自己的部分,与社会其它角色无关,比如我的名字,我的身体,我的喜欢,我写的日记,我喜欢看的书,我天生的气质等等,说到这些,你还觉得与自私有关吗?” A女士,那也不是,只是我很少想这些。 云:“那再举一个比较明显的例子:你的家是属于自我的部分,你的单位是属于社会我的部分,这样好区分了吗?” A女士:“这样我就分得比较清楚了,但这和教育孩子有什么关系。” 云:“你听过“言传身教”这个词吧。” A女士:“嗯听过的。” 云:“那你认为‘身教’与‘言传’哪个对孩子更有影响?” A女士:“不太清楚,应该都会影响吧。” 云:“我记得你说过你也不想成为妈妈那样的人,但不知不觉就成为妈妈那样的人了,那是‘身教’,还是‘言传’。” A女士:“恍然大悟,那是身教的作用。” 云:“是的,所以孩子不光是听家长怎么说,而是看家长怎么做。” A女士:“不对啊,我做事情很积极主动,那孩子为什么没有学?” 云微微一笑:“那你先生呢?” A女士颓然道:“唉是啊,我先生就是无法面对困难的人。” 云:“孩子的一半是爸爸,一半是妈妈,他会从你们身上直接学会。” A女士:“啊,那怎么办啊,他爸就是这样的人,那我难道要和他爸离婚吗?” 云微笑地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说:“这只是一部分的理论,还要听后面一部分。” 身教有两个部分:“一是直接模仿(正向或反向),二是学习与调整。” 云说了一个在教育界耳熟能详故事: “一个杀人犯被抓进了监狱,后来他的两个儿子,一个也成了杀人犯,进了监狱;另一个却历尽千辛万苦,成为众人尊重的大律师。 人们问其原因,结果都一样。 第一个儿子说:谁让我有这样一个老爸。 另一个儿子也说:谁让我有这样一个老爸。” A女士惊奇地问:是啊,为什么会这样。 云:“原因很多,但我们简单来说,情感体验有着‘同性相吸’的特点。 如果你给孩子正向的情感体验,比如爱啊、鼓励啊、感恩啊,他就拥有“主动选择”的能力,进行学习和调整,学会你们身上好的部分,不太完善的,他自己会调整; 这就是上面那个成为律师的儿子学到的。 但如果你给孩子的是负向的情感体验,比如指责啊、否定了,他就很容易调入不良的情绪体验中,你们身上好的不学,不好的他专门学,就是这样。” A女士:“啊是这样?!” 云:“对,你已经亲身体验了,比如你咨询后回去这一周,是不是对孩子态度比较好,然后也没有说:你应该上学的话,他就自然会改了。” A女士:“对,对是这样的。” 云:“‘人才主义心理学’里有一句话,叫人在安全的环境下,会自行朝着正向发展,就是这样意思。” A女士:“那我们父母应该怎么办?不管吗” 云:“也不是。因为孩子年龄小,当他面对社会的时候,还会需要我们的协助,比如经验的分享,比如情感的支持等等,但一定记得,我们只是协助,而不是替代,所以是孩子需要我们帮的时候,我们才说自己的想法,但如果他不需要,即使我们有想法,都暂时先不说,除非有生命危险,但那只是极少数的情况。” 云又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要分清每个人的责任,厘清每个人的界限。” A女士:“说到界限,你上次也说过,还说孩子就是因为我的界限才受影响的,是怎么回事。” 云:“比如说,你去别人家做客,一般呆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你觉得不应该去的。” A女士:“我会呆在客厅啊,厨房啊,还有偶尔去洗手间,但别人的卧室一般是不去的。” 云:“那就是界限的一种表现,在别人的地盘,应该尊重别人的想法和意见对吧。” A女士:“对的。” 云:“如果他家吵菜的味道、习惯和你家的不一 分卷阅读150 样,你会怎样?” A女士:“是别人家的事情,我就忍忍了。” 云:“如果他家的衣服就习惯放在沙发上,你会帮他叠好放进他家衣柜吗?” A女士:“一般不会,但如果影响我坐了,我就会把它推到一边,或是换一个地方坐。” 云:“嗯,你可以看出来,你要尊重他们家的界限是吧。” A女士:“对啊,别人家的事情,当然要尊重别人了。” 云:“但如果她和你是好朋友,说你帮我叠好,放到卧室的衣柜去,你会做吗。” A女士:“那我就可以做了,她都说了。” 云:“这就是我说的‘尊重对方的界限’的具体表现。但是,我想你对你孩子应该不会这么尊重吧。” A女士想想日常生活的细节,的确,当她看到孩子有什么问题,她都会说出来,并且希望他改正,有时还会直接上去纠正,那这样看来,的确是‘不尊重对方界限’的表现。” 但是她不服气地说:“那我们原来还不是这样吗?我们父母、兄弟姐妹不都是这样吗?” 云安静地看着她说:“所以你感觉如何?你舒服吗?” 这下子,可是把那座压抑多年的火山引爆了。 A女士从一个“讨好型”的女强人,一下子变成了怨气冲天的“怨妇”,她开始痛述家里的这些人对她这么多年的“迫害”。 云也及时地帮她面对“当事人”的象征物来述说,如果如云的猜测一样,她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妈妈在家庭没有地位,而且因为前面生了四个女儿经常被爸爸家暴;当然她和前面的四个姐妹也难免被爸爸打,但对最小的儿子却百般宠溺,而偏巧最小的儿子在五个孩子中最不成才的,而且还眼高手低,即使成家了,还经常向家里要钱。 她是家里第三个女儿,她很努力很认真很吃苦,所以成为了家庭里最有钱的人,也成为家里所有人“啃”的对象。 她在老家买的房子,说是孝顺父母的,被姐弟及亲戚们随便占用; 她孝顺父母的家,被父母转给弟弟做投资,还让她不断追加投资; 她的亲戚来她家,从来不尊重她的界限,不仅要吃好喝好,还对她的生活指手划脚,还随意贬低她的老公; 她的儿子在家里,如果被别的亲戚的孩子欺负,她也是让她儿子让他们,不管是大是小,因为“他们是主人”。 后面那一个小时,就是她生命灾难的控述史,而且比起《欢乐颂》的樊胜美只是“扶弟魔”,她是升级版的“扶姐扶弟魔”。 云知道,她的生命走入家族排列中某个错位的地方,并且没有为自己的生命建立界限,所以就象活在没有围墙的家里,没有安全感,老担心自己会出错,老担心别人会怎样看我,这样的心态也传染给了孩子和家人。 云很好地支持着她,支持对“当事人”说出她一直不敢说出的话,帮助她去宣泄积压多年的压力;并帮助她连接到“爱与感恩”的力量。 就象当年丽源老师帮助她一样,今天她也用专业能力去帮助了其它的人。 A女士发泄完,很累很疲倦,的确是这样的,情绪是一股很大的能量,把它释放出去,的确是比较耗神的,就好象生活中,一个人哭太久会累一样。 于是云给她喝一口温水,并扶她在放松椅上躺下来,给她在头部做一些放松的按摩,并让她小睡了一会。 等她“满血复活了”,云才帮助她和她儿子在内在建立连结,她才了解到儿子不想上学的根本原因: 因为儿子象她一样,没有界限感,所以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判,当学习压力达到某种顶点时,为了避免失败而选择了“不做”。 知道原因就好办了。 因为她现在的状态与平常非常不同,所以后面云和她沟通起如何尊重别人的界限,如何保护自己的界限,如何让孩子负责又不完全放弃他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A女士自然在千恩万谢之后,问云如何在生活中,也保持这种好心态,云也给了她一些练习。 然后A女士也问了一个很哲学的问题: “为什么人情绪好,一切都容易做好,就象她现在一样?” 云也很哲学地回答:地球已经存在了45亿年,我们人类才存在200万年,所以 “风从哪里吹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顺着它的方向走。” A女士离开时,真诚地说,云对她的帮助非常好,她要如何做,才能回报她。 云也真诚地说,如果你感觉在我这里得到帮助,那么,去帮助你身边更多的人吧,这样就是回报了。 (这句话不是她的原创,她盗版了丽源老师的话;也许丽源老师也是监版了别人的话呢,管她呢。) 妈妈,我今晚想和你睡 今天的工作完成了,云在清理“战场”,来访者留下的 分卷阅读151 那些用过的餐纸,述说着前两个小时咨询过程的“跌宕起伏”。 今天可以早些回家了,云不无轻松地想。 做这份工作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工作时间相对自由,除了每周一次的例会和业务学习,平常有人预约才需要到工作室来,没有人预约就可以在家办公,提前实现“时间自由、财务自由”的理想生活。 云骑着她的小电车,去学校接小楠宝。 话说小楠宝今年虽然才七岁,但已经上二年级了,事出为何? 不仅是因为他年少聪慧,虽然他在上一年级的时候,的确已经自学到二年级了;更是因为他记得大人和他说过的,等他一年级,他爸爸就回来了。 但是他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三个多月了,为什么爸爸还不回来,早慧的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因为平时那些看他的叔叔、阿姨们和妈妈说的话,都怪怪的,而且每年四月五日清明节,妈妈也会有事的样子,却不想让他知道,这些都让他往某些方面去想。 而这一天,云终是需要面对了。 那天,她把小楠宝带到房间,拿出了爸爸的遗照。 小楠宝对爸爸还是有一些印象的,他看着相片上那个黑白的人像,一时无言,转向妈妈。 这时候,云拿出汶川地震的剪报、打印好的从网站下载的苏俊的英雄事迹、还有从卫那里得知更多细节的文字稿(那天之后,卫发了长长的短信,告知云他所见到的苏俊),一一摆在小楠宝,哦不,小楠面前。 这小家伙自从他上小学后,就不允许别人叫他小楠宝了,要么叫林胜楠,或是胜楠,最多叫小楠。 小楠认真地看着那些资料,慢慢地看着,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擦干眼睛,又继续看;云也不打断他,只是陪着他;久不久也擦擦自己流下的眼泪。 小楠终于把那些资料都看完了,他泪汪汪地看着妈妈说:“爸爸回不来了是吗?” 云含泪点点头。 小楠突然哭着往他的房间跑去,云忙跟过去,但小楠“啪”地把门关上了,然后里面传出他压抑的哭声。 云知道他需要好好发泄一下悲伤的情绪,也没有打扰他,就拿了一张凳子,坐在他的房间门口,等待他。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了,小楠宝也从两岁长到了七年多,但这个让人伤心的事件,还是会让她有些难过。 过了半个多小时,云听着里面的声音小下去了,才敲敲门,对里面的人说: “小楠,开开门好吗?” “不开!” “为什么?” “我讨厌你,讨厌你们,就知道骗我。” “我知道你生气了,但当时我没有选择,我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 “哼!不开。” “开吧,我还有东西给你看。” “真的,不骗你,是爸爸留给你的信。” 里面的门打开了,小楠眼睛红红地出来,不看她。 云拉他的手,被甩开。 云也不强求他,只是递给他一封信。 那是苏俊临行前留给家人的信,一封给云,一封给小楠。 小楠打开信,苏俊的字迹呈现,很平常的字,但一横一直很认真,就象苏俊其人。 小楠宝: 我亲爱的宝贝,爸爸明天即将奔赴一个战场,一个不见硝烟的战场,但也象一个有硝烟的战场那样危险。 但爸爸不得不去,那里有许多需要我去帮助的人,甚至有很多象你一样大的孩子,那里发生了大地震,很多楼房倒了,很多路裂开了,很多人被压伤了,甚至失去了生命。 也许失去生命,对于你这个刚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多久的小孩子来说,还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但对于那边的人来说,就是发生在身边近旁的事情。 所以我必须去,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更因为我曾是一名解放军战士,哪里有困难,哪里有危险,哪里就应该有我们解放军,有我们无畏的战士,我为自己身为这大军的一员自豪而骄傲。 也许我会顺利归来,那么,我可爱的小楠宝,我将继续守护着你,守护你妈妈,守护我们家,守护我应该守护的人。 如果我再也回不来了,我亲爱的小楠宝,记得好好为我活下去,好好照顾妈妈,她是家里的女人,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记得帮爸爸好好照顾她。 并尊重她以后的选择。 爱你的爸爸,吻你。 林苏俊 2008年5月12日晚 这份情深意重的信,让小楠再次哭倒在妈妈怀里,不能自抑。 他不知道的是,云那有苏俊另一封遗书,同样的深情,不一样的表达。 云: 我的爱妻,明天我要走了,不知这一去是否还能回来。 我为前段时间对你所做的一切说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分卷阅读152 我偷看了你的日记,我受不了。 我承认我太爱你了,所以我无法接受你心里有过别人,而且还一直想着他,更无法接受那个人在你心里,比我重得多,虽然我知道你们很长时间也没有了来往,但我还是受不了。 我承认我心眼小,但这不是我可以伤害你的理由,所以请你原谅我。 这次去汶川,情况不容乐观,我也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只是舍不得你和小楠宝。 如果我有幸回来,让我们重新开始吧,重新认识,重新相爱好吗? 如果我再也回不来了,你要坚强些,幸好我认识的小云是一个坚强的人,好好活下去,帮我带好小楠宝,帮我加倍地爱小楠宝。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还想跟别人生活的话,一定找一个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别勉强。 不管怎样,都祝你幸福。 爱你的苏俊。 2008年5月12日晚 那封情深意重的信,也让云重新认识了苏俊,认识了爱情。 但可惜,他再也没有回来,无法重新开始了。 不过幸好有小楠宝,他的生命还在他的身上延续,这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云搂着小楠,两个一起伤心了一会,云就对小楠宝说:“明天是星期六,我带你去看爸爸。” 小楠疑惑地抬起头? 云:“你爸爸是革命烈士,他葬在烈士陵园,明天我们去看看他。” 小楠轻轻点点头。 在他洗完澡之的,抱着被子,敲响妈妈的门,怯怯地说:“妈妈,今睡我能不能和你睡。” 云温柔地笑笑说:“好的,过来吧,今晚特殊,和妈妈一起睡吧。” 小楠快步地跑过来,扑上了妈妈的床,妈妈的床柔软而温暖。 早在小楠宝4岁左右,云就慢慢实现和他分房分床了。 他们两人住在学校对面的小区,二房一厅,但因为是学区房,所以房租不便宜,还好原来的房子租出去了,一出一进略有节余。 整个房间都是按云的喜好布置的,她喜欢简约风,所以她选择的是北欧现代风格的装修,自然流畅的家具,黑白加浅米、墨绿的色彩、纱棉麻质的质感,大片的空间,温和的灯光,鲜活的花草植物,让这个小小的二室一厅到处都是流溢宁静与温馨,这是云和小楠温暖的家。 而小楠的房间,有一幅北欧艺术风的“富贵鹿”画布,及墙面的抽象鹿形贴砖,更显孩子的活泼与灵动。 与孩子及时的分床分房,这是云在学习心理学之后,感觉需要重视的一件事,也是培养孩子独立性和界限感的一个生活学习。 所以她一步步实施这个计划。 小楠宝二岁前,已经能自己吃饭,自己上厕所了; 然后在他四岁左右,她就让他自己洗澡、刷牙、洗脸,每周检查协助一次; 再以后,让他每天决定第二天穿的衣服,要吃的早餐品种; 再以后,让他协助自己清洁他的房间,同时在里面学习、玩耍; 再以后,给他讲睡前故事,陪他睡觉后离开,但房门不关; 再以后,给他讲睡前故事,但让他自己睡觉,但房门不关; 再以后,给他讲睡前故事,让他自己睡觉,且房门关上。 前面的计划都执行得比较顺利,但到了分床单独睡这一环节,碰到很大的阻力。 向来坚强的小楠宝为了能留在妈妈房间睡觉,居然用了上“哀兵之计”,他装得可怜兮兮地不肯离开。 “为什么要我自己睡,我们班的同学都是和爸妈一起睡的。” “所以我们小楠宝厉害啊,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你能做到啊。” “那我不想厉害,我就想和妈妈睡。” “不可以,人长大了,就得自己睡。” “那小明的爸爸妈妈为什么可以一起睡,爸爸回来也可以和你一起睡?” “你说对了,只有做夫妻的,即使是大人,也可以一起睡。” “那我要和你做夫妻。” “哈哈哈,你是我孩子,做了孩子就不能做夫妻。” “为什么”。 “那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是一个男孩。” “我有小鸡鸡。” “那你为什么有小鸡鸡。” “因为我天生就有。” “你说得太对了,所以夫妻天生就要睡在一起。” 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云这一招从来都用得很顺溜。 所以,慢慢地,小楠已经分床独立睡了几年了,除了他偶尔的生病外,都是一个人睡,但云也知道,每天临睡前,是他一天里情感最柔弱的时候,所以都会陪他讲故事,做游戏。 但今天真的不同,所以云同意小家伙睡过来。 我们班的插班生 小楠靠着妈妈软软暖暖 分卷阅读153 的身体,觉得幸福极了。 他现在虽然能自己看书了,但还是想听妈妈给他念书,云也很乐意给他念,因为亲子阅读,不仅仅是学知识,更是感情交流,所以云很乐意这么做。 在云轻柔而温润的念书声中,小楠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云带着小楠去了A市烈士陵园,找到苏俊的墓地,看着苏俊那普通而又不普通的样子,两人沉默不语,献上了准备好的菊花。 然后,小楠要求云先离开,他要单独和爸爸呆一会,云也同意了。 远远地看着小楠伫立在爸爸墓前,感觉他好象一下子长大了。 之后,小楠显得更懂事,更独立了,让云也感觉很欣慰。 今天她没有预约的咨询,所以在家里做好家务之后,就去接小楠宝。 只要有时间,她都会去接他,如果没有空会拜托云妈或云爸去接,然后在云妈家吃饭,再一起回来。 但这段时间,云有点害怕回去吃饭了,无独有偶,云妈又开始操心云的终身大事了。 说什么: “苏俊也去了快六年了,她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小楠宝也长大了,他也需要有父亲的陪伴,特别他还是男孩; 还有以后年纪再大,再找就不容易了,而且如果还想生二胎的话,更加要抓紧了,等等”。 唉,天下的母亲啊,都有操不完的心。 云不是不想找,但她不想再因为现实的压力而结婚,要找,总得找自己有感觉的吧,她这么想。 这段时间,她也见了一些人,当然大部分是离婚的、丧偶的,当然也未婚的话,就是感觉不对劲。 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云实在受不了“为了过日子,而过日子”的生活,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和小楠的日子就过得挺不错的。 至于小楠的“男子汉训练”,她也正在找机会,所以在这方面也不着急。 之后妈妈再唠叨,云也已经想出了对策,就是“态度温和、绝不反驳;意志坚决、绝不松口。” 然后她又开始“顾左右而言它”,比如说说小楠在学校如何表现啊,说说小悠家的小珏象女孩子一样如何娇气啊,说说老爸好象这段时间又胖了…… 中老年妇女特点之一,就是爱操心且操广心,所以注意力很容易会被另一件事情带走,然后就在那条路上一去不复返。 等云妈反应过来,云已经带着小楠回家了,她只好下决心下次见面再说。 放学铃响了,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出了校门。 不一会,就见到小楠了。 和以前相比,小楠样貌变化不大,仍然是白净、清秀,甚至有点象女孩子,加上他个子长高不明显,还比班上大多数同学小一岁,所以常列班上男孩身高倒数第一或第二名。 但这方面小楠倒没有什么自卑感,他说:自己是因为年纪小,而且一个人真正的高度,并不在于身高,而在于内心的知识积累。 好吧,云这个亲妈想亲自做心理辅导,也没有派上用场。 小楠在学校深得老师喜爱,因为他学习好,有礼貌,听话,乖巧; 小楠在学校深得全班女同学喜欢,因为他学习好,态度好,有点清高还长得好; 小楠在学校深得全班男同学看不惯,因为他学习好,还看不起他们没心没肺尽胡闹。 所以小楠在班上的口碑呈两极分化,甚至班主任在家长会后,也单独留云说:小楠什么都好,就是能搞好同学关系就完美了。 云对于老师的话,都点头称是,但私下里却从来不要求小楠做什么改变。 甚至小楠会主动问:“老师说他什么了,是不是要求他与同学团结友爱什么的?” 云说:“是啊,老师有这么说。” 小楠:“那你为什么不要求我。” 云反问:“在学校,你有欺负同学吗” 小楠:“没有。” 云:“那有同学欺负你吗?” 小楠骄傲地说:“有人想欺负我,但他们没有得逞。” 云:“这就是团结了,至于友爱;要有感觉才能友爱是吧。” 小楠:“是啊,不能说有友爱就可以友爱的。” 母子俩相视一笑,然后云想说什么,小楠忙保证说:“这只是我们家的想法和做法,但不一定要告诉别人,包括老师。” “狐狸母子”就溜之大吉了。 所以,小楠最喜欢妈妈来接他了,可以在回家的路上,肆无忌惮地说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妈妈总是听自己说,还会象朋友一样回应,即使自己做错了,也是让自己先去想明白,很少批评自己。 不象婆婆,没说几句,就说这样不好,那样不应该; 也不象公公,自己还没有说,他就老说啊说的教育自己。 今天果然是妈妈来接,她在一群人中最容易看得出来,就象台风眼,四周是嘈热的声浪,她这里怡然而安静。 分卷阅读154 也因为她个子高高的,长得白白的,穿衣服大多是浅色的,看上去很舒服; 特别和旁边那些说话又大声又凶巴巴的妈妈一比,小楠觉得云象仙女一样。 小楠看到妈妈,快乐地扑了过来。 “妈妈……”他开始象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云总是先掂掂他的书包,如果太沉,就帮他拿一半的路; 如果感觉还好,就让他自己背回家。 今天小楠特别兴奋,他说:“妈妈,你知道吗,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个插班生,还是少数民族的人。” 云好笑:“你还知道少数民族啊。” 小楠骄傲地点点头:“当然了,少数民族他们大多住在山里、草原上,还会穿各种各样漂亮的民族服装。” 云:“小楠知道真多,那你知道有什么少数民族吗?” 小楠:“我知道有蒙古族、有朝鲜族、有藏族、水族、壮族,还有很多很多,对了,我们今天的插班生,是藏族的。” 云:“是吗”,她倒是觉得挺惊奇的,因为A市身处中国西南部,与藏族同胞居多的西藏、四川、云南还是有一些距离。 小楠:“对啊,而且他今年九岁了,才读二年级,好low”哦。 云微笑看看他,小楠却停留在自己说话的兴奋中,继续说那个人的low: “而且啊,他学习好差的,语文一般般,但字写得不好看,数学勉强可以,最差的是英语,只会26个字母……而且啊,他还不讲卫生,上了厕所都不洗手,脸黑黑的,身上也臭臭的,同学们都不想和他玩……” 云觉得这些谈话信息量足够大了,她想想,决定不说什么,有时让小孩自己去经历一些事情,比直接告诉他们一些事情更有效果。 然后云继续问:“还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小楠:“还有呢,吧啦吧啦。” 云:“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小楠:“他叫多吉。然后他的姓很特别,姓“强”,这个字我们一般是用来做名字的。他用来做姓,真奇怪。我好象在哪里听过这个姓。对了,我小时候那个‘厕所’叔叔也姓强……” 云却了一边象被天雷震到了一样,一时呆住了,千头万绪齐涌上来,小楠后面说了什么,她也没怎么听得进去。 “姓强,这么少见的姓,与卫有关吗? 一个九岁大的男孩?他结婚了? 难道那年他来找她的时候,就已经有孩子了? 藏族的孩子,难道是他去藏区和那边的女孩生的? 那小兰呢?怎么回事啊? 云原以为,这么久过去了,并在自己刻意的忙碌之下,早已把卫放下了。 但是当这个名字不经意出现时,她发现自己的心还是有所触动, 毕竟,那是她唯一深爱过的男人, 而且他们的分离,并不是感情出了问题,而是因为现实的种种不得已, 这种遗憾总让云想起时,仍有一阵阵地隐痛。 小楠奇怪地看看妈妈停下脚步,一副思索的样子,忙拉拉她的手,把云从神游中拉回当下。 她自嘲地笑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放不下。 管他呢,几岁的孩子,和谁在一起,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只管养好她的小楠就可以了,未来和谁在一起,谁知道呢? 她深呼吸一口气,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云:“你说什么,继续说。” 小楠不疑有它,继续说着班上其它的趣事。 云也继续专心地听着。 晚上,云特别从书架上,找到那本《走近中国少数民族丛书》,在临睡前给小楠念了关于藏族的那一段。 听完,小楠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藏族人他们是这样生活的,我不应该看不起他们。” 云微笑着说:“对的,每个人会这个样子,一定有一些背后的原因,我们还不了解就随意说别人,也许是不公平的。” 小楠睁着无邪的眼睛说:“妈妈我知道了。” 母子象西方人一样互相吻别,道晚安,云离开了小楠的房间。 云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灯下继续拿着那本《丛书》,却半天都没有翻动一页,那一池被吹皱的春水,一直荡漾不停。 至从那年的小灵通换成了智能手机,她已经失去了卫的联系方式,当然她如果想问,也能问得出来,但她一直没有问。 家里来客人了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那个多吉,仍然是小楠和云在回家路上交谈得最多的主角。 “妈妈,多吉今天在英语课上睡着了,还打呼噜。” “妈妈,多吉跑步好快啊,他连鞋都不穿,跑得比我们班的第一名还快得多。” “妈妈,多吉好厉害,今天我们班的纱窗掉下来,还是他帮安上去 分卷阅读155 。” “妈妈,多吉今天又挨罚站,听说他一个人打四个,而且还打伤了别人。” …… “妈妈,我能不能请多吉去我们家玩……” 唉,这画风一转,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云看着小楠。 他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妈妈,一脸的期待。 云:“能不能告诉妈妈,怎么想着邀请他来家玩啊?” 小楠低头说:“他和我一样,爸爸都不在了,都是在地震中去世的,不过爸爸是在汶川,他爸爸在玉树。” 云:“哦,”继续看着小楠,她知道还有下文。 小楠抬头:“他今天帮我了。我们一组做值日时,我的扫把被大同学放在门上,是他帮我拿下来了。” 云:“哦,是这样。” 突然想到什么, 云:“对了,你不是说他姓强,是他爸爸这个姓。” 小楠:“不是,是他的新爸爸姓强,所以他跟新爸爸一起姓。” 云:“哦。” (然后自行脑补,爸爸去世,妈妈改嫁,然后跟着新爸爸一起来A市发展,那这样都说得过去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低落是怎么回事。) 云:“你怎么知道他这么多情况的?” 小楠:“有些是老师说的,说他原来在藏区,没怎么上过学,所以9岁才上二年级,让我们不要嘲笑他,而是要帮助他。他爸爸去世,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云:“那你有没有见过他新爸爸。” 小楠:“没有,他新爸爸最近很忙,所以都是他的干爸干妈来接送他,也是在干爸干妈家吃饭。” 云:“来家里玩可以啊,但要事先和他家人沟通后,才能来的。” 小楠:“嗯好,我明天和他说,明天他放学后,就和我们一起回家。” 云:“行。” 小楠:“还和我们一起吃晚饭。” 云疑惑? 小楠:“他干爸干妈有时忙,就干脆点肯得基给他吃,他说不好吃。” 云:“那他喜欢吃什么?” 小楠:“他说只是中国的菜,就可以。” 云:“行,那我做中国菜给他吃。” 小楠欢喜地拉着妈妈的手,欢呼跳跃:“太好了,老妈最好了。” 云揶揄他:“妈妈都听你的,就最好了。” 小楠;“也不是。” 然后一轮彩虹屁不要脸地奉送,云也笑而接纳。 第二天是周三,小学生放学特别早,但因为小楠会在学校先参加一个奥数的兴趣班,所以放学就会和平时差不多。 那天云倒不忙,她比较忙的是周五和周六,本来周日也会有来访者约咨询,但她想着需要有一个周末陪小楠,就狠心拒绝了那天的安排。 所以她先回家,做了一次清洁,然后把从市场回来的菜先放入冰箱,然后准备去学校接人。 很快地,见到小楠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瘦高的男孩子,五官立体、高鼻梁、 黝黑的皮肤、大眼睛,精瘦而结实 ,是一个长得挺精神挺帅气的小男子汉呢,只是他的脸上表情比较冷俊,甚至还有些与年龄不符的玩世不恭,让云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凭直觉,云觉得他骨子里透着某种义气和正义感,所以就没有和小楠说些什么。 多吉因为比小楠大两岁,也比他高,小楠才长到他肩膀那里,两个人一齐过来,同样的校服,但一白一黑,一高一矮,一文净一粗犷,倒也有一些奇异的和谐美。 小楠出了门,多吉却被拦住了,因为他家人没有来接,也不是平常报备的干爸干妈过来,那需要电话沟通了。 于是云把电话递给了多吉,打给他的爸爸。 多吉拨了一串号码,和那边的男子说了几句,然后又把电话递给门卫,说了几句,然后就被顺利放行了。 他很有礼貌地向云问好,普通话有些许口音,但在西南地带,普通话有口音也正常,所以并没有很突兀。 一路上,小楠都兴奋地拉着多吉说来说去,多吉也好奇地听着,看着,问着。他来到内地差不多8个月了,除了要适应内地的富氧空气,还有生活习惯,还有要天天洗澡,还有各种奇怪的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规矩,这也不行那也不对。 幸好他从小生活经历特殊,适应力强,肠道适应力也强,再加上强爸爸一直耐心帮助他适应,而他自己也记得自己为什么而出来,所以就这么坚持下来了。 若不是看他的长相特别,文化底子差些,偶尔被激惹好斗,还有不习惯天天洗澡,其它方便,倒是和内地的小男孩无异了。 云跟着他们后面,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也觉挺欣慰的,因为以小楠的“早慧和些许清高”,难得交到同龄的朋友,这个多吉,身上一定有他特别的地方,才让小楠“另眼相看。” 云先上去准备晚餐,两位小同学则在小区操场玩他们最喜 分卷阅读156 欢的“陀螺”,小楠贡献了他的各种版藏,当然全是买的,金属质地,比较炫,还有细分什么平衡性、攻击性的等等,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多吉说,这种玩具他自己也能做,而他强爸爸做得更好,有时还陪他玩;小楠也很好奇,说有机会让他爸帮做几个一起玩。 虽然两人在操场玩,但小楠记得云说过的:玩大约半小时就回去,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多吉回他家。 云家住顶楼,虽然爬8楼有些累,但在顶楼晒被子很方便,于是云还是选择租了顶楼。 不过两个小朋友爬到8楼,还是有点气喘,小楠啪啪打门,云听到后忙过来打开,穿着家常衣戴着围裙的她,更象一个温婉的家庭主妇。 多吉简单喊了一声“阿姨好”,就想随着小楠往里冲,云笑着拦着他说:”先换鞋。“ 多吉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嘴里嘟哝着,麻烦,倒也听话地换了鞋,才跟着小楠去看他的宝贝了。 云在门口喊了一声:“小楠,记得招呼客人。” 小楠:“我知道了,老妈。” 云:“还有注意时间。” 小楠:“知道了,老妈。” 云于是转身去做晚饭,剩下那两小只自己搞定自己。 小楠果然是一个合格的小主人,他知道给多吉拿矿泉水,还会给他玩他珍藏的各种乐高。 还记得在晚餐前,先做一部分作业,多吉也在他的影响下,做了一部分作业,不懂的还可以问小楠。 开饭了,云在客厅喊,小楠:“来了。” 晚餐很丰盛,三个人,一盘可乐鸡翅,一盘碳烧羊排,番茄炒蛋,青菜豆腐汤。 小楠洗手出来,先冲过去拿了两根鸡翅,他一根多吉一根,先啃起来再说。 云打汤出来,嘴上笑骂着,也不强制,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 做老妈的,最大的成就感之一,就是做的菜家人爱吃,因不知道多吉饭量多少,所以云特别多做了一些。 但还是低估了多吉在好菜刺激下的饭量大增,在他添了两大碗之后,还想再添没有了,云还从自己的碗里分了一小部分给他。 小楠在多吉的刺激下,也添了一小碗饭,让云也尤为高兴。 吃完饭,多吉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并拿到厨房去洗,虽然云事后检查洗得不尽干净,但还是很开心看到多吉是这么懂事的孩子。 晚饭后,云问多吉怎么样?是马上回家还是? 多吉说要先打个电话给爸爸问问。 他打了电话回来说,爸爸还有应酬,能不能先在小楠家做功课,他爸爸九点左右来接他。 云说可以,于是两个小伙伴就回到小楠的房间写作业。 云在客厅一边整理前段时间的培训笔记,一边听着小房间传来的嘀嘀咕咕,觉得有一个小伙伴来陪小楠,特别是一个比较有男子气的小哥哥陪小楠,也挺不错的。 很快就到了九点,多吉还是借了电话沟通,然后说他爸爸到楼下了,他现在下去了,眼睛却不自觉地望向桌上还剩下的三根烤羊排。 云善解人意的问:“要不要给他打包回去吃。” 多吉眼睛一亮:“可以吗?” 云:“没问题。” 拿了打包盒给他装好,还稳妥地打了一个活结,提醒他可以用烤箱或微波炉复热一下,不然冷了不好吃。 云问要不要送他下楼,他说不用了,他是男子汉了,而且爸爸已经在下面了;然后挥手向云和小楠告别,蹦跳着下了楼。 云也不坚持,在她的教育学习中,对于“男孩”不是要穷养,而是要“糙养。”有时她也感觉自己养育小楠太精细了,但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是一个女人呢。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从阳台上望下去,见多吉冲出来,好象朝树影下的人扑过去,然后就往小区的后门走去了。 树荫太密,她看不清那个接他的大人是谁,也懒得猜了,或者她不敢去猜了。 他的儿子叫多吉 如果云送多吉下楼,就会认出多吉的强爸爸,果然就是大家所猜测的卫。 事隔六年多,他也回来了。 卫的变化不大,还是云上次见到的那个带着少许少年锐气的成熟男人,偶尔露出几分上位者的威慑感,再增添这个男人神秘的魅力。 但他现在在多吉面前,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暴躁的父亲。 两人的对话很诡秘: 多吉:“我到过她家了,人不错,比你以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好,菜也做得好吃。” 多吉还得意一扬手中打包盒:“我还打包了三块羊排。” 卫:“你倒是不客气啊,连吃带拿的。” 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乱七八糟过,我守身如玉好不好?” 多吉白他一眼,勉强说了一句公道话:“也算了,是她 分卷阅读157 们乱七八糟,你倒也算抗得住。” 卫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谁是你爸。” 然后他看着多吉手中的打包盒,不客气地说:“回去我两块,你一块。” 多吉:“为什么?你不是在外面吃大餐吗,还要抢我的东西吃。” 卫:“在外面的大餐哪里吃得饱的,况且你今天不是狠狠地吃过了吗?” 多吉:倒也是,也就不再和卫争那多出来的羊排了。 卫想问,她家有没有男人的痕迹? 虽然他从大强和丽娟那边知道,云一直没有结婚,但谁能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 毕竟通过他们的口,说云非但没有随着年长而色衰,反而更有魅力了。 但这句话对着多吉,这个经历特别的儿子,还是开不了口。 多吉抬头斜睨他一眼,说:“她家有一个男人。” 在卫心脏漏跳一拍的时候,补一句:“如果小楠算是男的话。” 卫的心才安稳跳落胸腔,他习惯性一手拍过去:“你耍老子啊?” 多吉捂着头,冷着脸道:“不耍你耍谁,三十几岁人了,追个女人脸都不敢露,老子都为你脸红。” 卫又一手拍去:“才屁点大,也敢称老子。” 多吉这次躲过了,嘴里嚷着:“老子不看年纪,只看是不是男人,你看你那磨叽样……” 父子俩互相追打着走远了,从云住的小区后门出去,就到了另一个新的小区后门,进去左拐右拐,就到了他们租的房子。 和云租的老学区房子不同,卫租的虽然也是两室一厅,但住房面积足比云的大差不多一倍,而且与是顶楼,28楼。 父子俩进了门,多吉书包一扔,就往沙发那乱七八糟的衣服上一躺,拿起沙发的小平板玩起游戏来。 他一边玩着,一边想着云阿姨房子里的那个清洁,那个整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他感觉自己的房子有点象狗窝。 卫把羊排从微波炉里烤了拿出来,也从冰箱拿了两罐饲料,自己喝冰镇啤酒,丢了一瓶矿泉水给多吉。 他打开打包盒,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开动。 多吉先把属于自己那根羊排拿过来,放到离卫很远的餐纸上,才放心继续打他的游戏,嘴里不忘打击他那无良新老爸:“这也叫香,在云阿姨家才烤出来,才叫香呢。” 卫不理他,继续吃第二根,多吉边打游戏,边用脚蹭了一下卫:“唉,强老爸,你打算什么时候娶云阿姨啊,我快餐吃腻了。而且,”他抽空抬眼看看说,“我们家也实在太象狗窝了。” 卫难得在美食当头停了下来,“再等等吧,你云阿姨和一般的阿姨不同。” 然后猛抬头:“什么狗窝,我这多好的大二居都不够你糟蹋,还不是你干的,说了干净的衣服放在那个房间,脏衣服放这个沙发上,你总是到处乱丢,还有那鞋子,还有那书包……” 多吉不服气:“那不是跟你学的,你的包,你的鞋,也是那样丢的。” 卫:“那我的好习惯你为什么不学,我天天洗澡,天天换衣服,天天洗衣服。” 多吉:“那说明你比较脏,我没有那么脏……” 卫想把手上的羊骨头砸过去,又不舍得上面那一丝肉,又气呼呼吃进嘴里。 寻思着,在云过来之前,是不是还要找个钟点工过来打扫一下房间,这次一定要找一个50岁以上,不55以上的老女人。 他想起上次找了一个40多岁的钟点工,当知道他是单亲爸爸,又一个人带着儿子后,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线,整天涂脂抹粉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是多吉提醒他“此女不善”,他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正胡思乱想着,一抬眼,十点钟了,开启定期的“猫和老鼠”游戏。 “到点了,去洗澡。” 那边象猫一样一跳三尺高,想跳回房间, 半路拦截,强行脱衣,挣扎突破,力不能及……水到功成。 等卫自己把一切弄清楚,半躺在床上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半。 他还在想: 此间还是需要一个女主人辟邪啊。 不知道那边是否需要一个男主人镇宅。 看来本想循序渐进的追妻之路,现在想突发猛进了怎么破? 这六年来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地在眼前重放。 那一年,他离开云途公司,继续上路。 但云途文化公司在他指定的方向上继续行进着。 尽管在线旅游市场里,**仍然是无可争议的老大,但云途文化旅游公司凭借在线订购旅游线路模式及兼有传统旅行社的线路优势,再加上“云猫”独特的旅游文化,走出了自己的一片新天地。 7×24小时全天候服务 专业旅游顾问团,丰富的产品线 吉祥猫、云间猫文化、云吸猫系列产品 云途希望公路 分卷阅读158 云途希望小学 …… 云途公司不仅在事业上蒸蒸日上,而在社会责任方面有所担当,现在的卫,已然成为商业领域的“强老大”、“强大佬”。“大卫”这个称呼,只留在他早年的朋友和合作伙伴的口中。 当然,他们很少见到商业奇才“强老大”,更别说在生活中,传说他极其低调,没有人见过他的家人、夫人、孩子,他说要给他们安全的空间,只有大强敢偷偷翻着白眼小声道“鬼扯”。 公司很忙,卫也很忙。 这六年间,他在西藏就呆了两年;然后专门找那些风景优美、道路艰难的地区,从旅游专业的角度,开发不同深度的旅游新路线,同时修建云途系列公路,云途希望小学,为当地的人们带来生活和未来的希望。 他自己本人,也在某个山区做了一年的支教老师,就是那个找到“云”石头的山区,直到他资助的公路修到小山村,并开发成“长寿特色”的旅游路线后,才离开。 而收养那个多吉,则是因为一段“孽缘”。 故事非常老土。 多吉的父亲是玉树有名的美男子,体格雄伟、豪爽大方、能歌善舞,结果与一位去当地旅游的汉族女青年深深相爱,生下了多吉。 然而,当地物质的贫乏抹去了爱情的色彩,歌舞角斗换不了钱当不了饭吃后,女青年在多吉一岁的时候,不告而辞。 多吉父亲从此一蹶不起,整天东游西逛,行侠仗义、打架斗殴、酗酒买醉,多吉两岁以前还跟着奶奶,后来奶奶病死了,就跟着爸爸到处游荡,睡百家床、吃百家饭长大的。 后来爸爸在玉树地震时也死了,五岁的多吉成了孤儿,被远房的大伯收养,但大伯家人口众多,也照顾不周,所以多吉也有一餐没一餐地活着,长到七岁只上了一个月的学,打架逃课家常便饭。 卫和多吉的爸爸有一些交情,有一次路遇玉树,到多吉大伯家看了他一次,然后就开车上路了。 车开到重庆的时候,被车里越来越重的“垃圾味”刺激,搜索到尾厢的时候,发现睡在尾厢一堆行李中的多吉。 一问才知,多吉昨天被几个大个子追打,因果太混乱,已经问不清了,他看到车尾厢开着,就躲了进去,发现这个地方比他睡觉的羊圈还温暖,就不知不觉睡着了,结果一醒,人到重庆了。 这下麻烦了,多吉那时才八岁大,一看就是一个小混混,而且是不讲卫生的小混混,卫有心打电话给他大伯帮他捎回去,但不知咋的,多吉就死活赖上他了。 说,这是神明的指引,让他找到自己的“新阿爸”,他不能辜负了; 说,他和爸爸是兄弟,他爸爸死了,他就是兄弟的儿子了; 说,他在大伯家经常被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再送回去就不活了; 说,他妈妈是内地的,如果能找到他妈妈,他就跟妈妈生活了; …… 卫看他说得可怜,也动了恻隐之心,心想这反正是一个男孩,跟着自己至少不受冻挨饿,于是乎就与大伯沟通后,在大伯的千恩万谢之下,收养了多吉,并“赠予”了“强”姓。 当然把一个八岁的藏族小男孩带到内地生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尽管卫与他约法三章,并经常使出杀手锏——再不听话送你回去,才慢慢削了他的野性子,至少从外在行为上,勉强达到内地男孩子的社会行为的最低标准。 为此卫肠子都悔青了,不过看着多吉一点点的进步,他也颇有“老父亲”的自豪感,至少在“追云”计划的实施上,多吉的贡献颇大。 家长会上的偶遇 这边多吉家硝烟再起,那边云家风平浪静,男人带孩子和女人带孩子,果真完全不同。 不管怎样,日子还是如手中的沙,一点点地漏了过去,不管你是否愿意。 那段时间,卫倒是想去接多吉,创造一些与云邂逅的机会,无奈公司正准备上市,各种事情都需要他参与、签字、点头,忙得不可开交,也只盼忙完这段,撒手归西,哦不是撒手再也不管了。 很快地,期中考试后,家长会就如期召开了。 云提前五分钟到学校,坐在小楠的座位上,第一排(小楠个小,老师好心安排在第一排。) 然后就低头看手机,想自己的心事,想着家里的楠宝和多吉。 以前开家长会,楠宝都要送到父母家,等开了家长会后再接回来。 但这次小楠宝说,他可以和多吉在家里写作业,等云回来。 云想想这段时间也忙,接小楠的是云妈,也曾多次见过多吉,也在云家给他们做饭菜吃,这两人在一起啊,互相影响,小楠教多吉写作业,多吉带小楠在小区疯玩,结果多吉成绩有进步,小楠身体素质有提高,人黑了,但也更活泼开朗了,按云妈的话说,有点象小男子汉了。 倒是挺不错的组合,虽然多吉也在云家蹭了不少餐,但不过一顿饭的事,云也无所谓。b 分卷阅读159 r   但有一天,多吉还拿了一个信封来,里面装了1000元,说是交伙食费。 云吃了惊,几个意思: “你再能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啊,还是你想继续在我们家蹭饭啊?” 多吉也不好意思笑笑,没说什么,闪亮的眼睛明显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走的时候,偷偷把信封塞在小楠枕头下了。 云也想着今天家长会后,把这钱还给多吉的家长。 正想着,家长会开始了,班主任先说,然后各科老师轮番上阵,内容差不多,就是家长们要配合,要提醒,要检查,要抓紧,时间不多了,之类的话。 云三心两意地听着,反正小楠的学习她从来不用管,来参加家长会也就一个形式,所以放心地在脑子里跑火车,丝毫没有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几乎要把她的背影灼穿。 自然,是卫了。 千赶万赶,总算把公司上市的各项工作准备得差不多,就赶快丢给大强及他的智囊团,追妻要紧。 好不容易熬到老师说再见,云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转身找找多吉的家长,老师发话了: 请林胜楠同学、强多吉同学、邓清明同学、蓝江同学……八位同学的家长留一下。 好吧,不用找了。 云继续坐在原位等待,按惯例,留下来的家长都会集中在前三排就位,她自然就不用动了。 然后听到“兵兵乓乓”移凳子的声音,大部分家长离开了; 然后又一阵近旁的“兵兵乓乓”移凳子的声音,一小撮家长再次聚集。 云左边隔一个走道的座位,也上来了一个家长,身形象男性,一套灰蓝的运动衣、运动长裤、运动鞋。 云抬起头,转向左边,露出礼貌性的甜美微笑,准备向那位家长点头示意,结果,整个人就僵在那了,包括微笑,包括转身的姿式。 天啊,居然是卫,我没看错吧,是卫。 虽然云在听到多吉姓“强”时,曾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时间过了这么久,一次都没见过,这种想法就淡了。 而这个实实在在坐在她面前的大活人,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当她听到老师喊小楠的名字,机械性转回头,机械性点头时,心还是砰砰直跳。 天啊,是卫,他还是象记忆中那样,年轻、帅酷、深沉的眼神、含笑的嘴角。 后面的云,用了心理学的好几个技巧,才让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并强迫自己回到当下,总算把老师说的话听了下去,意思就是,班上几个学习基础较差的同学与几个学习较好的同学,结成“一帮一”的对子,帮助后进学生成绩提高,从而提高全班的平均成绩。 然后还会有奖励之类的,具体云记不清了,只记得与小楠结对子的是多吉;还有老师也强调只是建议,还看家长和学生自愿云云。 云想,老师的建议,家长和学生都会“自愿”接受的,于是第一个带头点头表示同意,不然老师再动员几番,就别想十一点到家了。 其它的家长也都纷纷表示,大力支持老师的工作,然后老师再勉励几句,“结对子”的家长互相认识,交换电话,这事第一步就算成了。 云转向卫,她还没想好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这见这家伙就一副死皮赖脸“贱笑的”样子,讨好道:“以后我们家的多吉,就全靠你们家小楠了。” 云突然有些恼怒,好象有些事情在她还没有准备好时,就失去了控制,正打算开言,卫忙插话,边走边聊,太晚了。 云看着其它结对子的家长也陆续走出了教室,只好先压下怒气,和老师道别,走下了楼梯,卫稍后半步,小心翼翼地跟着。 一路上,云面无表情,心中百般翻腾,却不知从何说起;卫一路尾随,小心观察,万般话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进了小区,在一棵树下,云突然停步,瞪着卫嗔道:“你故意的是吧?耍我很开心是不是?” 卫大喊冤枉,说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结对子的事情,再说了,他哪有本事去操控老师。 云,那这么多天,多吉在她家吃饭,他不知道吗? 卫还是一副冤枉的模样,但树影模糊了他明暗不定的眼神:“我知道多吉在一个同学家吃饭,做功课,也知道叫小楠,也一时也没想到是你家小楠宝啊,因为按小楠的年纪,他应该读一年级吧,而且多吉说话还有口音。” 云想想也是,多吉“南”、“兰”常念不清楚,而他们班上的确有一个男生叫柯晓南,还有一个女生叫吴小岚。 话虽这么说,但胸口那股气就是下不去,她还是气呼呼的。 卫看着战火暂时燃不起来,忙转移话题说:“多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看多吉了。” 云想到他领养了多吉,疑惑的眼神朝他看来,心中还有一大堆疑问: 多吉的母亲呢?卫和小兰结婚这么久,他自己的孩子呢?他为什么还在A市? 等等等等。 卫忙顾左右而言他:“小云,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分卷阅读160 ,但今天天不早了,哪天,我答应一定把所有的答案都告诉你,好不好?” 云低下头:“不需要。”(心想我是你什么人。) 卫也低头看着云,心里感慨万千,他也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看着她就在面前,只有欢喜,却不知说什么。 云抬头问:“这几年,你去哪了?” 卫却拉着她的胳膊,转向她家的方向:“说起来真的太长了,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我们换个时间吧。” 云不说话,听话地跟着走了。 他们的步幅不一,但走在一起时却很和谐,就象这么着走了一辈子似的,有一种很特别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振荡。 到了云的楼下,两人同时停下来,云低着头,卫看着她的头顶,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云抬头轻声说,“我该上去了,两个孩子怕等急了。” 又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想从包里取那个信封,白了一眼卫道:“给我这么多伙食费,想让我帮你养孩子啊?” 说完大为后悔,恨不得象之后的微信一样可马上撤回,这句话实在太暧昧了。 卫听了却笑咧了嘴,白牙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是啊,小云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云把信封取出来,拍在他胸前:“你想得美,收回去。” 但她的手却收不回来,被卫牢牢握在胸前。 云羞怒:“你放开。” 卫笑道:“你把钱收了,我就放。” 云怒道:“你放手,你这个无赖。” 卫笑得更欢了,手握得更紧了:“你今天才发现啊?晚了吧。” 云也怒了,祭起了很多年没有使用的“云式飞踢脚”,可惜多年不用,功夫退步,非但没有踢到卫,自己差点摔倒。 卫忙上前一把扶稳,两人同时楞住,正当云想挣脱的时候,被卫一把抱住了。 云大窘,想挣脱…… 卫虽然抱着他,手却很规矩,就象朋友一样环着她腰,在她耳边说:“小乌云,别动,让我抱抱,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你了。” 云停下了挣扎,心突然软了下来。 任他抱着,思想突然停滞了,只听到他的呼吸声,和自己心跳声。 突然,她听到自己问:“你去了哪里了。” 卫:“我去了很多地方,太多了,今天晚上肯定讲不完了。” 云:“那以后再说吧。” 卫放开她,把信封继续塞在她手上,认真地说:“我这段时间太忙了,大强他们有时也照顾不周,麻烦你再帮我照顾几天。” 云看看他,就把钱放进包里,不再说一句。 卫说:“上去吧,时间太晚了,明天两个小家伙还要上学呢。” 云点点头好的。 她走了两步说:“上次多吉是给你打的电话?” 卫:“嗯,现在我知道那是你的电话了,你换号码了?” 云:“嗯,原来的号码不用了。” 卫:“我的也是,用的是新号码。”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云说:“我上去了。” 卫:“好,帮我叫多吉下来。” 云:“好的,晚安。” 卫:“晚安。” …… 之后给小楠念睡前故事时,小楠奇怪地说:“妈妈,你今天晚上怎么了?” 云强打精神:“可能太晚,妈妈有点累了。” 小楠懂事地说:“那妈妈早点睡吧,我也睡了,晚安。” 云和小楠互道晚安,躺在床上,却一直睁大眼睛,毫无睡意; 一直翻腾到凌晨两、三点,才迷糊睡去。 我到底想不想结婚? 第二天云起来,看到自己的淡淡的黑眼圈,果然岁月不饶人啊,年轻时怎么熬夜,早上起来仍然精神抖擞,现在睡不好,第二天就被看得出来了,赶忙煮了两个鸡蛋,狠狠滚了一轮,才算罢休。 那天晚上的事情,看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又似蕴藏着无数的天机,让云不敢忽视,难免些心烦意乱,忙让前台帮她暂停来访者的预约。 但前台有些为难地说,今天下午的B小姐,约了几次,一直等到云稍微空闲才约上的,改时间可能不好。 云只好用上午的时间,好好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下午的时候,她准时在咨询室接待B小姐。 B小姐未婚,因为多次相亲未果,感觉自己可能有心理问题而来咨询。 相对于婚恋咨询,亲子咨询是云更擅长的; 而相对于婚姻咨询,恋爱咨询又是云更擅长的。 因为心理咨询师不说要历尽百事,但至少需要有某些情境深刻的体会,而云在婚姻里与苏俊的生活体验太少,而且感觉也不太成功,所以在婚姻咨询方面,她虽有很多的理论知识,但因为没有很好的体验,所以对此不太有信心。 分卷阅读161 丽源老师也理解她的心态,也让她慢慢来,毕竟婚姻咨询,在亲密关系里,是最复杂的。 B小姐长相柔美,身材娇好,肤色白晰,学历本科,家境良好,在一个文化公司做行政文员,今年28岁,但象25岁的模样。 她苦恼的是,周围的朋友、同学大都结婚了,有的还有孩子了,而她不断相亲,都没有结果,有些是别人看不上她,有些是她看不上别人。 爱学习的她也接触了一些心理学的培训学习,听过吸引力法则: 你生命中出现的,都是你吸引过来的。 按这个逻辑,岂不是她真实的需要,是要单身? 但她感觉自己还是想结婚的,于是很困惑,经朋友介绍来找云做咨询。 同样的慢慢的寒暄、交流,B小姐很健谈,而且因为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还有其它瑜伽啊、道德经啊之类的书,所以天马行空地聊。 云一面安静地听,一面去感觉她这个人,一面在大量杂乱的信息中,筛选出对咨询目标有用的信息。 很多来做咨询的来访者,误以为咨询者需要知道他生命发生的一切情况,才能给他帮助,所以往往事无巨细,想哪说哪。 但其实每个人都会在生活中形成某个特征,而这个特征就是她生命的浓缩,她其它方面的表现,都会围绕这个特征而进行,只要把握了这个主要特征,就象“擒贼先擒王一样”,逮住了贼王,其它小贼就不足为害了。 同样的,在咨询中,能把握那个人的主要特征,就能帮助来访者看到她的主要矛盾,其它的自然迎刃而解。 而关于亲密关系的建立,与父母的相处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一个女孩子小时候与母亲关系不好,长大后又没有真正的成长的话,会在建立亲密关系时,不够自信; 如果一个女孩子小时候与父亲关系不好,长大后又没有真正的成长的话,会在建立亲密关系时,害怕而不知所措。 所以云有侧重地问了她在小时候与父母的相处。 这不太容易,因为这是一个学了很多心理学知识的来访者,她经常借以知识的讨论,来回避自己的问题;她谈到一个困惑时,自己又开始自圆其说;当云问到某个关键点时,她又会顾左右而言它,说到其它的观点;甚至还会直接评价云:说她自己见过不少的咨询师,云是她见过最美的,云自然真诚表示感谢,但这不是重点。 这几番的“你来我往”,云知道这就是她卡住的地方了,不过也没有直接“棍喝”,她的性格不适合这个方法,她适合循循善诱。 所以云让她躺上放松床,她很开心地舒展了一下身体,说“真舒服啊”。 云说:“是啊,你的身体一直是急缩的,紧张的,你知道吗?” B小姐:“是吗?我还认为我很放松呢,我学过放松练习。” 云说:“是的,你学过很多类似这样的练习,但学到的放松和身体自然的放松,有时会不一样,你现在感觉一下。” B小姐放松地躺着,不自如地伸了一个懒腰,长叹道:“好舒服哦。” 云说:“对啊,舒服是放松的标志之一。” B小姐:“嗯嗯,现在我知道了。” 云:“你是否愿意和我说说你的小时候,你的家庭是怎样的?” B小姐沉默半晌,慢慢开口,这回她没有再粉饰太平,说了她小时的家庭,果然与云的猜测相差不大。 她生活在一个很正统的家庭,父母都是干部,家里物质很丰富,但是人与人的关系却不融洽。 在她的印象中,爸爸常年加班,很少在家,在家也是一个人关在书房,不理她; 妈妈只负责照顾她的衣食住行和学习,很少管她的心情,大部分时间她的心事,都是向奶奶述说的,而奶奶近年身体不好,她也非常担心了。 有一样事情对她影响非常大,在她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他们全家从县城搬到A市,全班的小朋友都嘲笑她穿得土,不好看。 她回家向妈妈哭述,妈妈却说:“女孩子就是要艰苦朴素,不能穿得“胡里花哨”的,所以很长时间她穿的都是亲戚的旧衣服,但从那时起,她对自己的外貌就开始自卑起来,即使现在她工作了,能自由地买新衣服了,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够美,不够漂亮,以至于碰到合适的相亲对象,谈到某个阶段时,就会自己打退堂鼓,然后各种不联系之后,自然就黄了;于是又碰到下一个合适的对象,继续恶性循环。 这番交谈下来,B小姐对自己的心结有了更清晰地认识,原来是小时候的自卑情结做崇。 她问:“怎么办呢?” 云反问了她一个问题:“我记得你不止一次说,我漂亮,但是从五官上,我没有你漂亮啊。” B小姐坐起身来说:“不是啊,我就觉得你很漂亮,你皮肤很白,然后你的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很好。” 云:“嗯,谢谢。但是你也很白啊,而且你还比我高一点,眼睛也比我大,所以 分卷阅读162 单从五官来说,你并不象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好看。” B小姐:“哦,是这样吗?” 云:“那难道你和你的朋友一起聊到这些事情时,她们认为你难看吗?” B小姐:“也不是,有些人说我好看,有些人比我更好看。” 云:“是的,在生活中,一般情况下都是这样,我们可能会比某些人更好看些,也会比某些人难看些,但这些并不是婚恋最主要的决定性因素。” B小姐:“是吗?男人不都喜欢美女吗?” 云笑着反问:“你喜欢帅哥吗?” B小姐:“当然,我是颜控。” 云:“那如果那个人只有帅,没有工作,没有上进心,脾气也差,你还不还想和他在一起。” B小姐:“啊,那样的话,我也接受不了。” 云:“所以说,帅并不是达成亲密关系的唯一条件是吧。” B小姐:“也是。” 云:“如果那个人,性格、兴趣、身高、职业各方面都和你很配,只是长相普通,你能接受吗?” B小姐想想:“也行。也可以接受。” 云笑着揶揄她:“你不是颜控吗?现在发现,不帅也可以接受了。” B小姐也不好意思地说:“是哦。” 云正色道:“有时我们以自己要这个,但真正问出来,才发现我们想要的另外的东西,所以重要的,是把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看自己真正需要什么。” B小姐若有所思点点头。 云:“如果我们学很多东西,不同的流派,甚至还会有互相矛盾观点,这些都关系不大,重要的是你得把这些观点与你的生活体验相结合,凭心去选择对你有帮助的观点,并深入学习,不然只会越看越糊涂,还会内耗。” B小姐:“对,对,比如情感问题,有些书说要争取,要努力;有些书说要顺其自然不能强求。我也不知道听谁的。” 云笑道:“没有什么是唯一的、最好的方法,只有合适于你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你要去体验,亲身体验。” 两人又一起讨论了关于相亲,与伴侣相处的一些细节,包括如何有效沟通的技巧和方法,甚至最早的“咨询问题我是否想结婚”,那是一个伪命题,随着各种真相的浮出水面,这个问题自然也无需再问了。 两人相谈甚欢,B女士离开的时候,羡慕地说:“云老师,你和你爱人一定相处很好,你这么会沟通。” 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苏俊的影子,又出现出卫的影子,不可置否地笑笑,友好地与她挥手告别。 “助人自助、利人利己”,云心里浮现这样一句话。 我没有结婚,真的 下了班,云忙打开手机,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一个信息。 未接电话有云妈的,还有卫的。 信息是卫的:云,我今天刚好有空接多吉,见到阿姨接小楠,后来沟通了,阿姨回家,我带他们去吃自助餐,地址在***,你下了班就过来吧,我们等你。 云想想,先给妈妈打了电话。 妈妈过了好一阵才来接电话: “云啊,对啊,我去接小楠了,碰到多吉的爸爸,说是现在他们正式结对子的,想感谢我们一直帮忙照顾多吉,说请你们一家吃饭;我看多吉爸爸挺好说的,小楠和他们相处也好,再想着你爸一人在家,就自己回来了。云,我这样做没事吧。” 云揉揉额头:“没事的,我们开家长会时,老师是让小楠和他们家结对子互帮互助的,我呆会就过去找他们。好的,妈妈88”。 云看了一下自助餐厅的位置,倒也不太远,于是坐了公车就过去了。 在车上,她一直想着心事,她不反感卫的接近,也不反感多吉,但是一想到远在C市老家的小兰,如鲠在喉;但她又想,卫应该不是这种不清不楚的人啊,当初为了绝她的念想,他可是没有一丝一毫余地都没有留给她,想到这里,心虽不再痛,但还有感触。 她决定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快到自助餐厅时,云发了一个短信给卫,问他们具体在哪个位置。 卫回复说,会让多吉和小楠去门口接他。 果然在门口处见到兴奋的小楠和酷俊的多吉。 小楠一见云,就拉着她的手说:“妈妈,妈妈,我才知道多吉的新爸爸,就是厕所——,哦,就是大卫叔叔。” 云:“是吗?” 小楠:“是啊,他说在玉树玩见到多吉一个人,就收留他了。大卫叔叔去了可多的地方玩了,他还会做很多东西,他说过两天教我和多吉做木头陀螺。” 云:“好啊。” 这些男孩子的东西,她还真不懂,她是在女孩家长大的。 上了二楼,卫在一个临窗的四人位等他们。 今天他穿的是比较正式的休闲装,暗蓝色的衬衫,配浅卡其色休 分卷阅读163 闲裤,同色系休闲皮鞋,有一些正式感,又没那么拘谨。 云今天要做咨询,所以选择了裤装,淡玉色真丝衬衫,袖口有一些隐暗的绣花,墨绿色休闲裤,时尚低跟布鞋,暗绣纹与衬衫相呼应,给人很清爽的感觉。 她自从苏俊走后,就一直胖不起来,虽然这几年也养了些回来,但也回不到大学时期的微胖界,再加上这几年一直坚持瑜伽锻炼,肌肉紧致,柔韧舒展,更显体态轻盈,身姿曼妙。 卫毫不掩饰他眼里的欣赏,帮云拉开凳子,小楠和多吉坐在他们对面。 小楠还处于“遇故人”的兴奋中,一时没有觉察卫的眼神;多吉鬼马地看看卫,然后拉小楠去找饮料喝。 小楠也顾不得向云报备,就和多吉走开了。 可能是家庭习惯,再加上以前小楠曾经走丢过,所以云向来少带他去外面吃,所以即使是在常见的自助餐,小楠也好奇地东吃西尝。 云转回看小楠的眼神,看回自己的桌面。 卫热情地说:“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随便帮你拿了一些,你想吃什么,我再帮你拿。” 云看着桌上的水果、豆浆、沙拉、蒸鸡蛋、炒牛肉,都是她爱吃的,难为过了这么久,他还记得。 云心里有些暖,面上却淡淡的说:“谢谢,这些就够了。” 卫夸张地说:“不行,你可得多吃,60多元一个人的份额,你得吃够本。” 云微笑着摇摇头:“我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吃30多元吧,那些多出来的差额,你帮忙吧。” 卫爽快地说:“好,没问题,我一定鼎力相助。” 云暗想,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怎么听他的每一句话,都感觉话中有话,别有用心? 那边两小只跑回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于是两人“密谈”变成四人茶话会,倒也场面热闹得很。 吃完晚餐,云说时间不早了,要回去写作业了。 小楠也很自觉,说他还要帮多吉学语文和英语呢,拉着妈妈快走。 来时公车,回时坐大卫的路虎,不过换了一款车型,好象外型更时尚,其它方面云不懂。 那两小孩快手快脚爬上后座,云只好坐上副驾驶,卫原来放在副驾的皮包和手机,她害怕两小只弄坏,只好拿在自己手上。 卫余光看到她的举动,心里暗喜:“云总是这样,面冷心软的。” 车直接开到卫的小区,多吉直接邀请小楠去他们家写作业,小楠在征得妈妈同意之后,也兴奋地和多吉上楼去,边跑边说要看多吉珍藏的宝贝,完全没有想到要问妈妈要不要一起上去。 云一方面欣慰地看着小楠日渐显露的外向与活泼,也许男孩就是这样吧; 另一方面也对他“见了朋友忘了娘”的举动难免吃味,毕竟这么多年,都是他们娘俩一起相依为命过来的。 卫轻拉她的衣袖,示意跟他走。 云稍用力撤回来,眼看卫,意思:别拉拉扯扯的,好好说话。 卫也不在意,他知道,如果他不把关键事情说清楚,不管云心里怎么想,一定会和他保持距离的。 他问:“我们在小区随便走走,消消食?” 云点头:“好的”。 他们俩随意走着,卫或是看着路窄,或是树枝斜落,或是地上有杂物,抓紧一切机会或拉拉她,或碰碰她,或挨挨她,但都在礼节范围内,却有某种暧昧的亲昵。 云心里暗笑,脸上却一点不露,象是看不到卫的小动作似的,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能撑到什么时候。 在一处比较安静的角落,刚好有一张长凳,卫说:“我们坐一会,聊聊。” 云看看四周,既安静但也不算太偏僻,就点头答应了。 她正准备拿出餐纸擦凳子,卫说:“我来吧。” 他象原来在大学那样,拿出餐纸仔细擦了凳子,才让云坐下。 两人一时无言,只听得头顶的树叶被清风吹得哗哗响,也吹起他们身上的衣衫,暗黄的灯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他们的身上、脚上、手上,俩人相隔不远,鼻息里全是熟悉的他(她)的体味,那种暧昧的感觉就更浓了。 云正想开口,听到卫说:“我没有结婚,真的。” 云涌到口中所有的话都被卡住,又咽了回去,:“那小兰呢?” 卫:“你应该叫她兰姨,她爱的是我爸爸,后来他们结婚了。” 云转向他,睁大了眼睛,一时不能思考。 卫也转头看她,等她反应回来。 云转回头,开始回想当初的情景。 那些模糊的人影,模棱两可的对话开始涌现心头,加上了新的信息,所以开始在脑子里演绎成了另一个故事,一个比较接近于真实的故事。 云突然转头问:“你是故意的,是吗?” 卫:“嗯,当我无意中发现兰姨的声音和背影很象少女时,就隐约有一些想法,等到你打了电话来,我干脆就将错就错了。” 分卷阅读164 云:“那个看门大爷?” 卫:“那个不关我事,包括后来和你在操场说话的老师,他们的年纪,是可以称兰姨为小兰的。” 云:“你那时看到我了?在操场?” 卫突然感觉心痛了,他的心脏象是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痛楚的表情,他哑着声音低沉说:“是的,我看到了。” 云沉默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眼泪却直奔出来,她转过身来,双手攥紧拳头,狠力朝卫打过去,嘴里直骂着:“你这混蛋,你这混蛋,你这大混蛋!” 卫不敢动,给她打,心里庆幸自己没有穿有拉链的衣服,不然云一定会把自己的手给打伤的。 云边骂边打,把当年所受的委曲、羞辱、难过、愤怒全部发泄出来,虽然这个部分,曾在咨询室里丽源老师的引导下,发泄了一部分,但远不如在卫这个当事人面前发泄来得更真实、更有效。 卫看云发泄得有点累了,才把她抱在怀里,云想挣没挣脱,就泄愤似地把眼泪鼻涕全擦他身上。 卫苦恼地笑笑,唉,这也是自己该挨的,不敢动。 当一切的情绪稍停了,卫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云恨声道:“不好,一辈子都不好。” 卫:“那我陪你一辈子,每天给你虐好不好?” 云:“不好,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又不是虐待狂。” 卫:“那你教我自己虐,我自虐给你看好不好?” 云:“你想怎样自虐?” 卫:“那我真得好好想想,或者今晚上网查个自虐大全,明天开始一样样给你展示,好不好,什么头顶西瓜脚跪榴莲之类的?” 云听着感觉有点好笑,不知不觉又打了他一下,但发现自己这个动作也太过亲昵了,忙挣脱他的怀抱。 见卫还想举动,她正色说:“别碰我,我现在还生气。” 卫也感觉再坚持她就会真恼了,也不敢造次,只得陪脸笑笑,不敢动作了。 这时小楠打来电话,说功课做完了,想回家了。 云忙挂了电话,加快步伐走回卫他们大二居的小楼。 各种“吃”和各种“买” 云在楼下接了小楠回去,强装正色与送他下来的多吉道别,向卫道别,转身带着小楠走了。 一路上,小楠还开心地叽叽喳喳,说多吉的房间有多大,然后有多乱;说他们的沙发全是衣服,说多吉的宝贝好多,全是各地旅游收刮回来的纪念品,有些他都没有玩过…… 云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及时地回应着; 幸亏小楠今天也比较兴奋,没有发现云的异常。 多吉和卫,在电梯里,又再次陷入诡异的场景。 卫一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多吉无意中发现他胸前的痕迹,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按他“年少早熟”的经验中,怎么也想不到男女之间发生什么事,会把那些痕迹弄在男人的胸前,哦,肯定当时无良老爸把衣服脱下来垫在地上了。 不会吧,这么饥渴,这么生猛,还在小区户外? 他觉得他真相了,脸上露出与年龄很不相符的猥琐和男人之间“你懂的”那副表情。 卫回到家,借着灯光,正好看到多吉那副表情,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拍过去骂道: “你说你一个小孩,学什么不好,学成什么样了?” 多吉一下没防住,被打了一下,气得直着脖子说:“我小孩怎么了?我什么都懂?” 卫:“你懂得屁你懂,毛都没长一根。” 多吉:“我就懂,你以为我是怎么长大的?我还知道你的枕头下那些小画……” 卫一个靠枕砸过来,恼羞成怒:“你给我闭嘴。” 多吉看他真怒了,直着脖子站着,倒没敢多说。 卫突然想到什么:“你没让小楠进我房间吧。” 多吉看白痴似地看他:“人家是纯洁的小羊羔,我当然不会毒害他。哪象你,象个发情的公牛,完了事还不懂收拾捡点。” 卫觉得自己象窦娥还冤,除了早年偶尔几次解决需要找过不认识的女人,这几年他一直做“柳下惠”好不好,最多借着小画册打打*枪。 不过当他顺着多吉的眼光看到自己胸前,眼泪加上鼻涕混杂的样子,粘在上面印痕,还真象胡混过后的痕迹…… 他直觉一口恶气上不来,刚想为自己争辩几句,但想想也不能说实话吧,说是云阿姨哭的时候蹭上去的,不仅有损他的光辉形象,也有损云的美好形象。 只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也直着脖子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多吉诡笑道:“我想的哪样?你别带坏我纯洁的心灵。” 卫开始动手道;“少装纯洁,你肚子里的黄色笑话比我都多。” 多吉还得意地:“那是,不看 分卷阅读165 我在哪里长大的,要不要免费送你一个哄哄云阿姨……” 卫:“你给我滚,少祸害良家妇女……” 多吉:“她怎么良家妇女了,那她家小楠是怎么来的。” 卫一时无法反驳,看着这个从小把色情当爱情的早熟儿,只好祭出谈话终结者:“给我洗澡去,我今天不搓下你一层皮,我不姓卫。” (好吧,气糊涂了)。 多吉抱头鼠窜,这是他唯一完败卫的地方,新一轮的“猫和老鼠”开始了。 与那边多吉强烈不爱洗澡不同,这边小楠会洗得云要过去提醒太久了。 不过今天他倒是出来挺早的,穿得香喷喷地,坐在床边等云给他讲睡前故事。 不过讲着讲着,又变成他讲多吉家的事情,也许这两个家庭反差太大,给他带来的冲击吧。 云自然也放下书,听他讲,慢慢的,在小楠的描述中,卫的生活画面一一呈现在她的面前,她很想问,他家有没有女人的拖鞋,女人的衣服之类的,但感觉这样问——太不好了,于是只是继续听着。 临睡互道晚安时,云突然问:“小楠,你觉得……算了,以后再说吧。晚安”。 虽然今天晚上的信息量很大,直到现在云还有些没有消化完,但她心情却在慢慢变好。 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到这个偷偷微笑,想到那个嘟嘴皱眉,还是折腾到半夜才睡,但第二天早上却精神焕发,没有一点点熬夜的后遗症,她暗喜:果真是爱情的力量吗? 不过第二天在路上碰到卫时,她还是一副冷淡不理不睬的样子。 但是她敏锐地发现,卫的衣服,挂了一条彩绳,从那突出的形状看,应该是他们俩当年的“定婚戒指”,没有想,这么多年,他还保留。 想到这里,云的心有些软,但又想到他的蓄意欺骗,还是让她有点气哼哼的,想一枚戒指就让我屈曲,门都没有。 云微嘟小嘴,把脸转向另一边,看也不看一旁陪笑的卫,但她却不知,她这个模样,与校园里经常作天作地的女孩形象更重叠了。 卫也不恼,继续献殷勤,谁让自己以前混蛋呢? 不过在孩子面前,云还是很给卫面子的,所以除了那个特别成长的多吉,小楠倒是没有发现他们俩的眉眼官司。 期中考试之后,最大的活动就是秋游了,这次秋游,是以“亲子互动为主题”,所以要求每个家“至少一名家长”参加。 而云和卫,都做为“至少”不得不参加,而且要死不如作死,这次老师也开了天眼。 这次班级活动没有象往常预定一辆公交车,而是征用了班上的私家车。 在老师调查后的“牵线”之下,登记没车的“云和小楠”一家,就被登记有车的“卫和多吉”一家包养了,哦不对,顺路捎上了。 看到短信通知的那一刻,云真的感觉有“命运”这个词; 卫则欢欣雀跃,在房内四处朝空气胡拜,感谢各路神佛。 当小楠知道和多吉同路之后,更是兴奋,两人一路不停地商量着买什么,带什么,说什么,找谁。 于是乎,放学后两家又身为同行四人,先是卫开车带去一家云南餐厅用晚餐,然后再买买买。 云南的菜式相对符合多吉的口味,卫但声称有一些不辣的特色菜,可以让云和小楠可以去尝尝鲜。 云还能说什么呢?看着小楠那高兴要飞的小眼神,她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从心里也实在不想拒绝。 或许,让卫常带小楠和多吉一起出来走走,也不是坏事,她为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到了那个很有民族特色的云南餐厅,装修是云喜欢的风格,自然、优雅: 原木色的实木护墙板铺贴特色墙壁,形成典雅自然的效果; 中央玻璃隔断划分,特别雕花镂空的跳舞造型充满着艺术情调; 小包厢的软垫子沙发材质坐上去很舒服。 而对于菜式,她说卫比较熟悉,就交由他负责了。 正宗的云南菜口味偏辣和酸,而最有特色的当然是云南野生菌,新鲜且品种很多。 卫点了野生松茸菌汽锅鸡、过桥米线、香茅草烤鱼、芭蕉叶包烧云腿野生菌、香草排骨、折耳根、玫瑰花豆面汤圆。 开始云还担心点多了,后来发现还是她见识少了,除了折耳根和鲜花汤圆看来是为她点的,其它的菜式大多交由那三个男人大快朵颐,连带着小楠宝也用手抓烤排骨吃,云只是不习惯地皱皱眉,到底没有说什么。 吃完小楠、多吉夸张地半摊在椅子上“葛优躺”说吃撑了,让云不由得担心起来,卫倒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让云不由得佩服他强大的消化能力。 所以卫对那两小只的状况,也不在意地说:“没事,又不是天天这样吃,呆会让他们疯跑两圈就消化了。” 多吉也惬意地说,全靠沾了云的光,他才有这样的口福,平时卫忙起来才不会带他来这 分卷阅读166 么高级的餐厅吃饭呢。 卫难得脸上有些许愧色,说:“平时太忙,都在小区附近小店打发的。” 但此时小楠脸色却有点难看,云知道他肯定是吃撑了,平时都是跟着自己养生饮食,哪象今天这样海吃海喝的。 卫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忙带他去洗手间,上了两次,又喝了几杯热茶,方才缓过劲了。 云不由得狠狠瞪了卫几眼,卫在小辈面前不敢过于卑尊屈膝,只好象谢茶一样,偷偷用手指给云下跪了几次求饶了事。 云也没有真怪他,只是私下再次提醒了小楠。 还好孩子的身体恢复比较快,临走时,小楠已基本恢复正常,拉着妈妈的手,说要去哪里、哪里买东西。 于是“一家四口”——卫暗想着,杀向大超市,两小只负责说买买买,云负责指点最适合的路线,卫负责在后面跟着,做搬运工和钱夹子。 所以,虽然今晚超市里的人特多,很多都是象他们一样牵儿带女过来采购的,但在这四人的精准配合之下,还是在45分钟以内结束采购,顺利打道回府。 回到小区,卫说他们买的东西就一起放车上吧,明天虽需带私人的物品就可以了,省得拿来拿去的,云自然点头称是。 而那两小只早就把云的提醒抛到九宵云外,不知跑到操场哪个角落,玩他们新买的玩具去了,话说多吉虽然9岁了,但他的童年实在过得乏善可陈,现在在小楠的熏陶下,正往城市儿童的正常标准靠拢。 看着后尾厢的东西,云想了想,问“那些钱?” 卫直起身来,叉腰瞪她,不说话。 云不敢说了,好吧,以后再算了;想想那1000元,她的头有点大,那得吃很多天很多餐呢。 唉,反正他们之间,是算不清楚了。 配合默契的“临时家庭” 云和卫没有外出走小区,他们俩一直呆在车上,虽然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却也感觉温馨甜蜜。 卫主要说他去过的美丽远方,风土人情;说他如何根据某个风景区的接待空间,有选择性地开辟不同性质的旅游路线。 云主要说她见过的不同的人,特别的性格,不同的人应该交往和帮助。当然她不会说她的个案情况,但这么多年碰过不同的人,也够说好一阵的了。 两人说得兴起,一起笑,一起唏嘘,一起闹,时间一下子就回到了校园,那个互相欣赏互相打闹互相攻击的日子。 仿佛那么多年的分开,非但没有在他们之间印下生疏与隔阂,反而因不同的境遇,不同的成长,不同的见识带来的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把两人拉得更近。 “对了”,云想到,他帮忙寄的心理函授学院的招生简章。 “多谢你,帮我寄的那个招生简章。” “嗯?”开始卫还没有想起来,“哦,顺手而已。” “而且,看你现在在心理学方面,做得挺好的,挺为你高兴的。”卫说。 “我能为你做的不多,能做就做一些了。”——他心里说。 有人记得你的梦,还帮你去实现你的梦想,的确是挺让人高兴的事情。 一不小心,时间又快到十一点了,云想开车下车,左手被卫拉住了,她转头,看到卫深沉的眼光,让她心头一颤,却慢慢把手挣脱,下了车。 卫也从另一侧下了车,两人一起很有默契地沉默向前,找自己那个的神兽去了。 第二天,云和小楠就直接去了卫他们的小区,按照老师给的秋游地址,算着时间就过去了。 过去前,她贴心地买了四人的早餐,让多吉找到机会再次打击卫,说他经常不给他吃早餐。 卫红着脸强辩道,那是因为他自己不喜欢吃才不吃的,当然肯定也有其它原因。 眼看这父子俩又开始打嘴仗,云笑着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小楠倒是无意帮卫搬回一局:“你经常不吃早餐,还长得这么结实哦。” 卫忙得意顺杆上:“那是,我养得好。” 多吉嗤的一声,不说话了。 眼看小楠也上了后座,卫转身和多吉低声谈判:“你今天不得挫我面子。” 多吉:“有什么好处?” 卫:“周末或假期,同意你隔天洗澡。” 多吉加码:“一周不洗澡。” 卫:“不行,最多三天。” 多吉暗笑:“四天!” 卫咬牙:“最多三天半。” 多吉爽快:“成交。” 想不到云阿姨的到来,还给他创造了谈判的空间,多吉突然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搞活动的地方在一个国家森林公园,离市区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路上卫打开音响,放的全是云熟悉的歌,开始时她轻吭,当后座的多吉自然加入之后,她也放开了唱。 卫知道她的喜爱,全是摇滚、校园民谣、美国乡村歌曲、当代流行歌曲,云有一 分卷阅读167 把好嗓子,多吉做为藏族人,歌舞也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事,驰行一路,两人飙歌一路,新的“多云”组合唱得太默契了,和声太完美了!高音太漂亮了! 但总有“某颗老鼠屎”想来捣乱,当“五音不全的”卫也禁不住想加入时……就如同天籁唱诗班合唱里,插入放屁音一样煞风景; 而卫不管不顾,碰到自己喜欢的就继续“放屁”,惊起“一对歌仙扯手推肩”强力制止(当然也只是意思意思,毕竟卫还在开车呢。)但他死皮赖脸,继续捣乱。 突然,他看看闷在后座一声不吭的小楠,大声问他干吗不唱? 云偷偷地笑看后座有些郁闷的小楠,说来奇怪,小楠学什么都快,但唯独在唱歌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分,节奏还行,调子象卫一样,“五个调有四个不在位置上。” 所以久而久知,他就不想再开口唱了,上学校音乐课时也经常“滥竽充数”,唯独单独考试时,才让所有的同学和老师大跌眼镜。 卫好象明白了原因,于是大声对着后座镜里的小楠说:“别怕,小楠,唱歌就是表达自己的心情,唱得好那是意外收获,我们表达我们的心情,他们有意外收获,互不干扰。而且他们不是自认为唱得好吗?那就要学会不受我们的影响。” 嗯,小楠眼睛亮了,那些歌,他不是不会唱,而是唱不好,但既然卫叔叔说了,他也大胆试试。 于是乎,在某个唱诗班合唱里,不仅有一声放屁音,又掺入另一种声调的放屁音,实在太过份了。 两方边唱边“打”,闹得不亦乐乎,差点开过了森林公园,不,是开过了那个公园入口,还好从前方转回来不太远。 下了车,应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于是云负责她自己的背包,小楠负责他的背包和部分买的东西;多吉则承担更多的东西,剩下的全由卫提着、背着,反正他“牛高马大”,他自嘲道。 今天是户外活动,所以大家都穿成套的两件套运动服,只有云内穿黄色运动短袖,外穿白色薄外套,下穿牛仔阔腿裤,牛仔色运动布鞋,显得又精神又时尚。 两小只跑前面,两大人走后面,边说边笑,穿过森林的阳光和清风,向运动场聚集而去。 在草坪上,大部分的家长都到齐了,同学们四处打闹,家长们大嗓门喊叫,老师狂打电话,沟通那些迟到的家长,还好草坪空间够大,不然耳朵都被吵聋了。 好不容易所有的家长都到齐了,老师开始分组, 有些是分A、B两大组进行活动,比如拔河比赛; 更多是按“临时家庭”为单元参加比赛,比如四人同步走,兵乓球接力等, 还有自由两人组合,比如一人比划一人猜 对于这些游戏,云和卫都很熟悉。 对于卫来说,他参与或设计的旅游活动,也有类似的内容; 对于云来说,她带领的亲子活动、拓展培训里,也有类似的内容。 但那些时候,他们更多是组织者和策划者,与今天亲身参与是不一样的。 所以两人和孩子们都玩得很尽兴。 拔河的时候,卫做为A组“强壮的男士”押后,云也做为A组“较高的女士”押后,结果他俩又靠在一起了,云的发丝吹上卫的脸上,感受到她身上热呼呼的体温和体香,卫不禁更加热血沸腾; 而云对人的体味也尤其敏感,即使前后都是不同的人,她能分辨出卫身上那特有的男性体味,虽有些浓烈,但象青松的香味,很好闻。 这两人被刺激得超水平发挥,不仅在大组的比赛里为本组取得胜利,在“临时家庭”的小组赛中,也配合默契,成绩遥遥领先,以至于其它“临时家庭”组合扬言要拆散他们,不然其它“家庭”没有活路,当然这只是玩笑话,重要的不是赢得比赛,获得奖品,重在参与嘛。 到了自由组合的“一人比划一人猜”,这两对临时组合仍然胜利势头不减。 小楠和多吉组合,多吉比划,小楠猜,一个善模仿,一个善联想,很快完成;到了“蔷薇与云”组合,不管是谁比划谁猜,两人都能很快完成,以致其它家长表示怀疑:“是不是漏题了。” 后来两个组合避免“激众愤”,提前向老师申请自由活动。 一般这种班级活动,上午是集体活动,午餐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但需要“临时家庭负责人”向老师报备。 于是做为负责人——云向老师做了报备,就开始了临时家庭的自由活动。 他们开始提着昨天买的一堆东西,而云的手上则提着今天游戏获得的小礼品——有文具,有玩具,也胀鼓鼓地装了一袋子。 她拒绝了卫自告奋勇的再挑重担,手上拎着那多出来的袋子,跟着那三个男人一起寻找野餐的地方去了。 找地方卫最有发言权,所以其余三个都听他的,他的确找了一个“风水宝地”,在森林边沿,有草地,有绿树,有河流,还有休息长椅。不过很多人“也英雄所见略同”,所以他们中午野 分卷阅读168 餐的时候,附近的人越来越多。 于是四人匆匆吃完,清理好垃圾之后,重新寻路游玩去了。 孩子的世界总是容易满足,两小只又开始蹦蹦跳跳在前走,还互相说着、讨论着、甚至争论着、打闹着。 这段地方比较浓荫,而大部分的家长还在吃午餐,所以这条路上基本没有什么人;卫走着走着,就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他离云越来越近,然后肩并肩,然后就开始想手拉手。 云暗笑,先摔开一次,眼示前面那两小只; 卫再拉,眼示他会看着办的。 云再甩没甩开,就任他拉着了,但也仅限于拉着,当他想更靠近想下步动作时,被云嗔怪地推开了。 因为在外面,所以卫也没有再坚持,心想:来日方长。 但看着云红扑扑的脸,有些薄汗的额,刚才无意碰到的柔软腰肢,运动衣里优美的曲线,透出的女人香,无一不让他心猿意马,他不想“来日太长”了,他愈发想争朝夕。 所以,他就是想靠近她,想……后面的小心思不能与外人知。 他从秋千上掉下来了 那边两小只已经玩上那个单人秋千了,先是多吉推小楠玩,然后换小楠推多吉玩,两人都你来我往的玩得可开心了。 卫也来了精神,跑过去说,我来推你们。 他的力量可大了,一下子把多吉推上飞快到天上去了,多吉也为这种加倍的兴奋刺激得哈哈大笑,但换小楠的时候,卫不敢推小楠那么高,毕竟小楠还小,而且不象多吉那么皮粗肉糙、体力充沛的。 所以换到多吉来坐时,小楠不肯下来,说他也要飞高高。 于是多吉说:“好,我来推你,我也很有力气,于是象卫一样用力推起来。” 这时卫已离开秋千处,走过来和云说话,眼看小楠越飞越高,云心里突然升起不祥预兆,她转身对着多吉喊:“多吉,停下来,飞太高了。” 多吉和小楠玩得正开心,仿佛听不见似的,继续加力加速。 云内心危险的感觉越来越重,她转身向多吉跑去,边跑边喊:“多吉,停下来。” 卫也转身对着多吉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小楠飞得太高了,心有点慌,在返回的时候手一松,从半空中掉下来。 “小楠——” “阿楠——” “小心——” 三人的惊呼响在一起,多吉还愣在原地,云边张大嘴喊着,边往小楠掉落的地方跑去。 卫早已快速朝小楠的坠落的方向跑去,还好小楠是在返回的时候掉下来的,速度有所减慢,但当他接到小楠的时候,冲力还是非常大,还好卫就地一滚,卸掉了大部分的力,但冲下来的惯性还是把两人往后冲了半米,方才在一丛灌木前停了下来,两人都半躺着,不知道怎样了。 云跑过去,多吉也跑过去。 云先把小楠抱起来,喊他的名字,过了一会,他才害怕地哭起来,云看他上下没事,就转身交给多吉,说:“帮我看好他。” 多吉本来看闯了大祸,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想到云还这么信任把小楠交给他,忙小心接过小楠,小声安慰他。 云看向卫,他还半躺在地上,但精神还好,看着云还安慰她自己没事。 云先检查头部没有受伤,手也没有受伤,只是因惯性朝后,左侧身体有些擦伤,常舒一口气,问你还能站起来吗? 卫朗声说问题,左手一扶地,矫健地跳了起来。 云紧张地看着他,让他全部身体动动,看看哪里不舒服吗? 卫“动手动脚”转身扭腰,好象也没有问题,不过他的动作突然一滞,云担心地问,怎么了? 卫说:“好象右边大腿肌肉拉伤了。” 云:“那怎么办?你还能走吗?” 卫:“尽量不用这边大腿,跳着走还行。” 云:“那你应该无法开车了,是吗?” 没等卫回答,云让他先就地坐下休息,她开始安排。 她给班主任打电话,说这边出了些小状况,得送卫去医院治疗。 她让多吉去找附近的家长,找男的过来帮忙,可以扶卫走到停车场。 (卫在一旁说不用,他可以跳着走,被云眼神止住了。) 她让小楠去收拾东西,除私人物品保留不动,零食、饮料等匀到剩余三个人背包里,但卫叔叔不能再背东西了。 然后她找了代驾的电话,说了在什么地方,呆会去哪里。 一切就续,多吉找来的家长也到了,两个大男人一边互通着情况,卫也被搀扶着向停车场“跳去”。 他原来的大背包被云背着,云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包; 虽然卫多次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至少能背东西,云沉默不为所动。 多吉和小楠也一路沉默,他们背包里也多了东西。 到了停 分卷阅读169 车场,代驾还有一会才到,“临时家庭”感谢了前来帮忙的家长,然后转身把包里的东西放入车尾厢。 大家一起坐进车里等待,这一刻,云无比后悔自己不会开车。 大约是看到大家气氛不太对,卫开始装轻松,开玩笑; 云也觉得做为大人,应该表现得更乐观一些,也开始开小楠的玩笑,说他还好不重,不然肯定把卫叔叔砸地下去。 卫也配合说,那感情好,不用挖坑就可以种树了,然后大家开始天马行空想种什么树好,总算把气氛给缓和过来了。 但多吉还是一副沉闷的样子,云扶扶他的肩头,看看他。 他抬头看了一眼云,闷声说:“对不起。” 云也不多言,这个教训也够他受的了。 于是笑笑说:“你以后自己知道就行了。但是我还是要罚你。” 三个男人都同时看她。 云知道,对于一个做错事的人,如果你不给他表达内疚的出口,他会内疚而死,反而不利于心情的平复。 云望向小楠:“你想怎么罚多吉啊?” 小楠:“我也有错,我应该叫多吉推我高高的。” 多吉:“我不应该听小楠这么说了,就推他高高的,他很少玩,他还不适应。” 云:“那我也有错,我应该早点提醒你们。” 卫也在一旁起哄:“那我也有错,我不应该做错误的示范。” 云瞪他一眼,你一伤员起什么哄啊? 卫一缩脖子,不敢出声了。 云再看看那两小一大说,我们四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些责任,但我感觉最需要调整的是——她故意看着两小只,没有说话。 两小只争着说:“是我!是我!” 云笑着说:“我也不一定对,我先说说我的想法。你们看对不对?” 两小只忙点头表示听着。 “大卫叔叔虽然示范了推高高,但他推小楠的时候,并没有推很高,而且还说了,‘小楠第一次玩,不要推太高,’是这样吧?所以大卫叔叔的示范和提醒都到位了。” “我一直在旁边,当多吉推小楠的时候,我就开始说小心些,不要推那么高,我也提醒了。” “小楠一直很兴奋,想推高高,但是你第一次玩,没有经验,所以你是太冲动了些。” “多吉明知小楠第一次玩,两个大人也提醒了,但还是按自己的想法做了,你是太任性、太莽撞了些。” 一大两小都心悦诚服点头。 云:“但事情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反正你们秋游都需要写作文的,可以以这个为主题。” 小楠“嗯嗯”点头, 多吉“嗷”了一声,他最讨论写作文了,但看着云还看他,只好点点头。 然后云继续对他说:“然后你卫叔叔,哦不,你强爸爸受伤了,你得更好地管好自己,比如天天洗澡,洗自己的衣服……” 多吉“嗷”那声更大了,就知道云阿姨和强老爸穿一条裤子的,还没有在一起就一条心了,在一起还有我的活路吗? 多吉第一次开始为未来的生活担心了。 卫轻拍一下他的头:“听到你云阿姨的话吗?” 多吉有气无力地说:“听到了。” 卫得寸进尺:“回家就洗澡。” 多吉生无可恋:“知道了。” 小楠却困惑地看着妈妈:“洗澡不是奖励吗,怎么变成惩罚了?” 云却说了一句经典:“汝之蜜糖吾之□□。” 小楠正想着,代驾到了。 于是云还是坐副驾,卫陪两小一起挤后座,一齐被送去了骨伤科医院。 找急诊,一系列检查之后,医生说, 问题不大,但还是要做相应的治疗, 比如,先是要冷敷(现在卫的大腿上,就放了一冰包); 而且是要在受伤后24小时内,冷敷56小时一次,每次冷敷10分钟左右,并且冷敷,以后一定要加压包扎固定,以防大腿部位肿胀的加重。 后面还要涂活血化瘀膏药,还要口服活血化瘀的药物,后面再热敷辅以按摩。 更重要的是,这两周内,一定要限制大腿部位的活动,要么用支具,要么石膏。 卫表示什么都不想用,他说他保证自己不乱动便是。 治疗方案是有了,执行时,就有点麻烦。 因为医生看着这“一家子”,特别看着云和卫的互动,自然就认为是一家子,(虽然大儿子和小儿子长得不太象),所以不会多嘴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所以他才不管每五小时要冷敷一次,对于不是一家人来说,难度相当大。 但云也没有说什么,她让多吉带着小楠在临时病房坐着,同时拿水和食物给大家吃喝,她先去拿药,同时想想怎么办。 还好明天是周六,小楠和多吉即使今晚不写作业也问题不大,她想。 分卷阅读170 等把药取回来,她也把办法想出来了。 她回到病房,三个大小男人一齐看她,仿佛她是主心骨一样。 的确,如果没有她,卫也一定能自己搞定所有事情,但这时他愿意依赖她,听听她怎样处理这件事。 云清清嗓子说:“从现在到明天这个时候,需要每五小时冷敷一次,就会影响完整的睡眠,卫叔叔受伤了、多吉你太小,如果光让你们来做的话,不太好”。 多吉忙一挺身说自己可以,卫一个眼神,让他缩了回来,怕自己逞英雄坏了老爸的好事。 让我照顾你,好吗 卫其实没有想太多,他只是隐约感觉云不会弃他而去,但具体怎么做,他还没有想清楚。 云转眼看看小楠:“如果我跟着过去照顾,小楠又太小,我也不放心留他一个在家,当然我也可以送你回婆婆家。” 小楠忙一挺身说自己不要回婆婆家,要和妈妈一起。 云:“但是我们两家都是两室一厅,而且也不方便住到别人家里。” 虽然卫无所谓住到“别人家”,也无所谓云住过来,但云是一名带孩子的单亲妈妈,又碰到苏俊那敏感的身份,她应该是要慎重的。 所以大家继续听着。 云说:“那我们一起住到外面,反正就一晚,找一个家庭公寓,有三间房的,有厨房,有冰箱,然后我可以做吃的给你们,大家也可以轮流照顾卫叔叔。” 大家眼睛一亮,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特别小楠,除了被绑架那次,他很少住外面;云即使带他出去玩,也是当天回来,所以对住在外面非常兴奋,这四人仿佛要一起过新生活一样,又开始活跃起来。 然后云继续分工,她让卫找人把车开回去; 然后她开始在手机上找小区附近的公寓,还不错,就在他们小区旁边的一家公寓,云与老板娘聊了会,看了一下发过来的视频,觉得OK,再问卫的意见时,卫说全听她的,于是定下。 然后卫让另一个朋友小辉过来开车。 小辉也是当初云认识的死党之一,不过与强“小事糊涂,大事靠谱”的特点不同,小辉有点咋咋呼呼、口无遮拦的,但人很好。 小辉可能在电话里被卫交代过了,过来时没有象以前在学校那样,大大咧咧地称她“卫嫂”,而是比较规矩地称她“小云姐。” 云想,这个“姐”字,可能不是指年龄,而是指辈份吧。 小辉也很规矩地称小楠为小朋友,但显然与多吉很熟,称他臭小子,并习惯性老要拍他的头,多吉也趁机反打回去,小楠颇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俩的互动。 云带着两小只背着包走前面,小辉扶着卫跳着走后面,他挤眉弄眼地问:“老大,你是做什么姿式啊,居然弄到大腿拉伤?” 卫那一口老血啊,差点喷出来。 他恨声道:“我不是在电话里说了吗?是为了救人,跑太快拉伤的。你他妈想哪去了?” 小辉睁大眼:“你说的是真的啊,我还以为你做了糗事不敢明说,找的理由,暗渡陈仓。” ——这成语是这样用的吗? 卫已经气得脑壳疼,说不出话来。 小辉看着抗着大包小包带领两小只昂首迈步的云,暗地向卫竖竖拇指,卫嫂威武。 卫得意地昂起下巴,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 后面小辉的表现都比较老实,规矩开车,规矩扶人,规矩搬东西,等云把卫伤员安顿好在公寓后,他才挥手道别;当然如果没有看到他偷偷传递给卫那个猥琐的表情,他还是挺规矩的。 之后大家都有些累,云就让他们各自回房休息、喝水、吃东西,她开始检查烧热水、烫拖鞋、检查厨房、热水器、各房被褥等。 卫没有回房,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喝水,象云象小蜜蜂一样忙来忙去,突然有些心疼。 他眼波一转,小声呼痛。 云果然从某房转出,快步到他面前,问是不是哪里痛了。 被他拉住按坐在沙发上说:“你也休息一下吧。” 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呢。” 卫:“没做完就不做了,反正就住一天晚上。不急,你的休息比什么事都重要。” 云的眼睛有些湿润,她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她的休息比事情重要。” 因为不管是妈妈、奶奶、爸爸,甚至苏俊,都习惯于她的忙来忙去,但没有人看到,她其实也是需要休息的。 她的背脊突然有点软下来,轻轻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突然有一只大手,先是轻抚了她的头,再抚抚她的肩,把她的身体拉过来,她碰到了一个坚实的肩膀。 云的眼泪有些夺眶,并把头埋在她的手弯里,一齐趴在卫的膝盖上,就象小时候心情不好时,趴在奶奶膝盖上一样,并小心避开卫的伤腿。 卫温热的大手,也象奶奶的手一 分卷阅读171 样,轻轻抚摸她的头、脖子和背,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有温暖的接触。 然后听到卫说:“就算我们以后在一起住很久很久,你的休息也比任何事重要。” 云眼泪湿了衣袖,她自己擦干,没有弄脏卫的衣服。 卫说:“我们今晚点餐吧,我喜欢水煮鱼。” 云含泪从膝盖抬头看他:“你受伤了,不能吃水煮鱼,那是辛辣食品,医生交代的。” 卫故意怪叫:“谁说的,那个王八蛋医生说的,出来,看我不打死他。” 云戏笑说:“中医说缺什么补什么,你应该吃——白切猪蹄。” 卫:“那位置不对啊,我应该吃的是白切圆蹄。” 云想想那硕大的、圆滚滚的大胖圆蹄,觉得很有喜感,开心地笑个不停。 说着气氛好了许多,云忙坐直身子想再去卧室,卫却问问说:“你去看看那两个小家伙。” 云仿佛知道为什么,也听话地开门看看,刚才他们的确很安静,一看,两小只都象小猪一样,趴着睡着了,今天这一出,又惊又怕又累,还没有晚餐就睡了。 云帮小楠转了个,帮他肚子盖上小被子,也帮多吉盖了一条,轻手轻脚退出去了。 她没有发现,离开的时候,多吉眼皮微动了一下,又闭上了。 云回到沙发边,轻声对卫说:“两小只睡着了。” 然后她看到卫灼热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他身体内的热度,也在提升着客厅里的温度。 卫再次用手轻轻地又坚决地把她拉坐过来。 她意思意思地挣了一下,就顺从地坐在了卫的旁边。 再一下,就被卫整个地抱进了怀里,虽然这一整天下来,各种事情,不同的场景,每个人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 但她窝在卫的怀里,闻着他富于男子汉的气味,却感觉很心安。 她听到卫在她头顶说:“云,以后也让我照顾你吧。” 她没有出声。 卫又说了一次,并轻轻摇动她的身体。 云闷声闷气地说:“我还没想好。” 卫:“你还想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云能感觉卫的心,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想好,特别这次小兰的真相,一想到就让她不舒服。 她恨恨地说:“我最讨厌人家骗我了,特别是你骗我。” 她没有看到卫听到“骗”这个字时,表情明显的变化,眼神闪烁不定,一看就是心里有鬼的样子。 但云只是听到卫很久没有说话,还以为伤他的心了,补救道:“再给我一些时间吧,还是太快了。” 卫不开心:“哪里快了,我都等了十几年了,感觉都老了。” 云也有些心软,但她就是觉得很多事情没有考虑好,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于是不自觉撒娇地抱着卫的腰,摇晃着求:“再等等嘛,我保证不会太久,好不好,求你了。” 卫最吃她这一套了,每次在学校她一求,天上的月亮也愿意帮她上手一摘,当然这只是相比较而言,原则问题卫从来不心软。 这次也不例外,她一求,卫只好长叹一口气,答应了:“好吧,我命真苦啊” 云于是开心地抬头,笑颜笑眼以对。 卫却忍不住了,向她吻去。 刚开始,就是紧紧地贴着她的唇,渐渐地,他再也不满足只是唇齿相连,他的舌尖灵活的熟练撬开云的嘴,用力吮吸她的舌,在她口腔里翻江倒海,四处肆虐;特别是当云小心翼翼回应了一下下,他的力度和热度更是直线上升,云觉得自己的舌和整个人都被吸走了,大脑昏沉,好象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时,客户传来多吉的声音:“小楠,你去哪里。” 象一盆冷水泼下来,让云顿时跳起来,她红着脸回瞪了卫一眼,快步往厨房走去。 小楠跑出来,只看到卫叔叔好象很奇怪地笑着,并用一种奇怪的姿势端坐着,还以为是因为他腿部受伤的缘故,而且人家还小,不知道发生什么状况,所以匆匆朝卫打了声招呼,就找妈妈去了。 只有鬼马多吉走出来,快速而准确地朝卫双腿之间描了一眼,对一小包隆起报以鄙视的眼神,也同样到厨房找云阿姨去了。 卫一个人郁闷地在客厅对戳手指。 还好云在厨房已经恢复常色,说来不及了,已经帮大家定好了餐,有水煮牛肉、白切猪蹄、蒜蓉菜心和水蒸蛋。 现在她要去买一些水果,同时也要带小楠和多吉一起,回小区拿今晚的换洗衣服和个人物品(公寓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倒也不用再带)。 于是三个同时出门,留卫孤家寡人在公寓里等送餐。 热闹过后的孤寂,显得格外冷清。 卫叹了一口气,躺上沙发上,回味着云柔软的身体和温热的唇,心头不由又一阵燥热,忙跳去阳台吹风,看着他们回来的路。 我不拿身体 分卷阅读172 开玩笑 回到各自的小区,云叮嘱多吉上楼去准备他和卫今晚的衣物,并详细说要带:两个人的——毛巾、明天穿的内外衣裤,和今晚的睡衣,还有刮胡刀、梳子。 多吉说:强老爸睡觉不穿衣服,而且我们头发短,都不用梳子。 云看看多吉虽短却有些卷曲的乱发,好吧,眼不见为净。 云说,那帮他拿一件宽松的T恤吧。 两相告别,各自回家取物,约好十五分钟后在后门见。 不同于多吉的胡找乱塞,云和小楠仔细地把只住一晚的物品打包好,两人还带了自己的拖鞋,甚至垃圾袋,云自然还要带上女人出门必备的东西,才清清爽爽出门了。 卫在楼上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了这三个人的身影,从来没有感觉到他们这么亲近,唉,由奢入俭难啊,才和云生活,哦不“相处”一段时间,自己就受不了没有她的生活了。 送餐的已到了,卫也自动摆好四个人的碗筷,等着云进门夸奖。 云果然看着一切准备就绪,给了他一个愉悦的弯弯嘴角,让他感觉很有成就感。 云说:“先吃饭,吃完再收拾。” (果然一脉相传,从云奶奶到云爸,到云,吃饭最大。) 吃完饭,云安排房间。 卫做为“伤员”,自然住在有独立卫生间的套间; 两小只住有两床的房间,云住在中间只有一铺床的房间。 小楠和多吉都很兴奋,吃完饭就回房继续玩他们的玩具,今天的事故阴影已经烟消云散,好吧,小孩子就是心大。 云给他们一人吃了半个苹果,只是提醒了洗澡和睡觉的时候,还有明天起床时间,其它方面,小楠和多吉自己安排。 云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已经能感觉到多吉原来的生活环境对他的影响,但更多的,她不想再深究了,比较每个人成长的道路不同。 这时已是晚上八点多,她想想,来到卫的房间,敲敲门。 “进来。”听到卫欣喜的声音。 云晃了两个洗好的苹果笑着进去:“过来慰问伤员。” 卫坐在床边的茶几旁,正看手机,见云笑问: “有物质食粮,有没有精神食粮?” 云:“没有。精神食粮怕你一下子吃多了不消化。” 卫:“我胃口好,再多也能消化。” 云横他一眼,不说了。 看来心知肚明的两位,都知道精神食粮是什么。 云把刀和苹果递给卫,他自然接过就削,然后云说:我吃不了一个,我要一半好了。 卫:“那你还拿两个过来。” 云笑道:“你胃口好啊,多的你都吃了。” 卫摇摇头,没有出声,这些技俩云在大学就已经用烂了。 然后云看着床上一团堆的花花绿绿的衣服,好笑地问:“你明天就穿这个?” 卫咬牙切齿道:“这厮一定是在打击报复。” 床上的T恤、内裤还算正常,浅褐色细天鹅绒秋装长袖衬衫配那花花沙滩裤算什么潮流?还有肉色的丝袜,嗯?他怎么会有女性的肉色丝袜? 卫一脸恨色,那是上任钟点工的,我已经辞退她了,她的袜子我也让多吉扔了,谁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又翻出来。 云斜睨卫道:“卫少不简单啊,男女老少通吃啊。” 然后扭头转身就往房门走去。 卫正恨着,突然又想坏了,这是云在大学里吃醋时的常用语句,太多年没有听,失去应有的警惕性。 他一急,也顾不得什么少动的医嘱,直接从床上跃过去,在房前抱住了云。 云扭身推他:“找你钟点工去。” 卫:“你误会了,我和她根本没什么事。我不要找她,就找你。” 云:“我又不是你钟点工。” 卫:“嗯,当然不是钟点工,是终身(还好‘长工’两词及时收住了口)宝贝。” 云:“你少花言巧语的,你这个臭大少”。 卫也感觉这种事情说多错多,干脆只抱着不出声,这也是他在大学用烂的伎俩。 两人突然感觉回到了校园斗嘴的时候,一时无言。 云轻声说:“放开我,我要去准备冷敷袋了。” 卫:“呆会你还来吧。” 云横他一眼,这个呆子,不然冷敷袋给谁用。 卫想想也感觉这个问题白痴,也放开了云。 云走到门口,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也去洗澡吧。我看那T恤还能穿。” 卫也感觉自己这一身有点脏得不行了,忙点头。 云又担心地问:“你自己洗澡,没问题吧。” 卫立刻来了精神:“有问题,需要人帮忙。” 云啐了他一口:“想得美,你伤的是腿又不是手。” “——那要不要给你拿张凳 分卷阅读173 子?” 卫大嘴一咧,觉得他的云真的好得可爱:“好了,你也去洗澡吧,这点小伤还难不住我。” 云也感觉自己真的是太脏了,特别在卫的面前,她赶忙逃了回去。 半小时后,冰柜里冷敷袋的温度也降下来了。 云穿着一套休闲运动装拿着冷敷袋走了过来。 她敲敲门,伴着卫说“请进”打门一看,卫也洗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高高兴兴地在床上等她(嗯嗯,只是字面的意思。) 虽说卫自己在家洗完澡,都只是穿一条裤衩就上床睡觉,但因为晚上要见云,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穿上T恤和沙滩裤,让云看了总是想笑。 云怕直接冰敷太刺激,还体贴地给他垫了一块毛巾,才小心翼翼把冰袋放上去,还是刺激得卫“嘶”了一声。 云担心问:“不疼吧。” 卫可怜兮兮地说:“有点疼。但是你陪我坐一下就没那么疼了。” 云明知他装可怜,也没有忍心拒绝他,半推半就地,就和他一起靠在床边坐下了。 卫倒不敢有什么过份的举动,主要是怕惹火烧身,受罪的还是自己,现在大腿肌肉拉伤,什么都不能做,除非云……不过现在云肯定不肯。 虽然云已是结过婚并生过孩子的人,但他能看出云在男女事情上,相当地害羞和拘谨,他不想吓跑他。 但不影响他可以说说闲话,摸摸小手,抱抱小腰,嗅嗅发香。 云也很享受两个温馨的时刻,有点象回到大学初恋的时候。 突然听到卫说:“我没有和哪个女的在一起,都是她们想勾引我。” 云觉得卫到“勾引”这个词,有些好笑。 但还没等他反应,冷敷时间到了,她取出拿出房间,然后过去催那两小只洗澡睡觉吃睡前故事,忙乎一轮,又到晚上十一点了。 她关上客厅的灯,在一遍黑暗中,看着卫的房门,犹豫要不要进去。 正想着,卫的门开了,他站在灯光下朝她招手,光影给他的轮廓衬上一层余晕,象梦一般不真实。 这个场景真的很美,甚至有点象在她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她也象被催眠一样,朝他走过去。 门刚关上,她刚开口:“我凌晨三点钟再帮你……唔,唔” 不知过了多久,卫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看着怀里那个满脸羞涩又满眼幸福的小女人,卫也感觉很满足很幸福。 卫:“今晚陪我。” 云:“不行,医生说你不能乱动——” 卫含笑看她:“你想什么呢?就是陪我睡睡聊聊天。” 云羞极了,转身要走,被卫从后面抱住动不了。 云:“放我回去。” 卫:“不放。” 云:“今晚不行。” 卫:“那明晚行不行。” 沉默半晌,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正色看着卫。 卫看她这副表情,知道不能轻易造次,忙松开她的腰,但轻轻拉起她的双手,认真地看着她。 他们之间,总得有一场认真的谈话。 云低头道:“我们需要谈谈。但不想是今天晚上。” 卫:“行,你想什么时间都行。但我还是想你今晚陪我。” 云:“我会每隔五小时给你冰敷一次。” 卫:“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云:“我有些害怕。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我现在不想。” 卫摸摸她的头:“我答应你,你不愿意,什么都不会发生。” 云有一句话不敢说,那万一我愿意呢。 她不仅能感觉到卫对她强烈的渴望,她也越来越感觉到她对卫的渴望,在深夜的晚上,两个爱着的情侣,在一张床上,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然后卫轻快地笑着说:“放心吧,医生不是说,我不能乱动嘛,我可不想拿我的身体开玩笑,我以后还要走遍大江南北的呢。” 嗯,这个理由比较强大,云也感觉安全有了保障,然后被卫哄着,和他一起来到床边。 看着他床上的一个枕头,一床被子,云说,我回去拿枕头,低头就出去了。 云回来的时候,卫已经关上了大灯,只开了暗黄的房头灯,半靠在枕上等她,这样的情景总是让他俩心跳加速,萌生期待。 不止一次见过他 云怯怯地走到床边,突然有一种新婚之夜的感觉,苏俊的脸浮上她的眼前,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卫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对,问他:“怎么了。” 云摇摇头,慢慢转身坐在床边,在远离卫的地方,放好枕头、铺好被子安静地钻了进去,又想想,调好半夜手机闹钟,然后再次安静闭眼。 卫感觉云的心里,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他现在的身体移动确实不太方便,于是慢慢蹭啊蹭地,挪到云的近旁,抚着她 分卷阅读174 的头发问:“怎么了?”。 云说没事:“睡吧。” 卫只好又蹭啊蹭的,回到他那床边,关上台灯。 屋里一片漆黑,路灯漏过窗帘缝,偷偷洒落进来,卫睁着眼睛,想着心事。 云把被子拉到头顶,象个小鹌鹑,把自己藏了起来。 卫转过头看她,黑暗中看不清楚,于是他把自己的枕头挨在云的枕头旁边,然后蹭啊蹭,来到云的身边,探手进去摸她的脸,一手温湿。 卫慌问:“云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云:“没事,就是想哭一下,没事的。” 卫:“是不是我让你过来不高兴了?” 云:“不是。” 不是那就好,卫于是隔着被子抱她。 云:“不关你事的,就是想哭一哭 。” 卫;“好吧。” 他只好亲亲她的头顶,陪着她。 好一会,云被子里钻出来透气,嗡声嗡气地说:“帮我拿餐纸。” 卫忙伸长手,帮她在茶几拿纸…… 云把自己清理完,转身靠在卫的怀里,抱住他。 卫又亲亲她的头顶:“好了。” 云:“好一点了。” 卫:“这几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云眼泪又上来,但习惯擦在卫的胸前,“嗯。” 卫摇头轻笑,没有出声。 卫:“你累吗?不累我和你说些事。” 云:“还不累,你累吗?” 卫:“还好。” 云抬眼,在黑暗中看他,看不太清楚,但牙很白。 她伸手轻抚他的唇,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柔软的地方。 被卫轻咬了一下手指道:“别挑逗我,不然你别想好。” 云忙飞快收手,不敢造次。 卫轻笑,再吻吻她的额头,就那么伏在她的头上方。 过了好一会,听到他说:“苏俊临走时,我在他旁边。” 云头往后撤,抬眼看他。 在上次最后见面时,卫曾发过长长的短信,告述她苏俊牺牲的经过。 而他今天说的这句,是什么意思。 她在继续等待。 卫:“其实,我见过苏俊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在奶奶的病房。” 云:“你那时就在A市了?” 卫:“那时候,我爸爸情况好转了很多,我就打算到A市来——找你。” 云突然觉得胸口有点痛,那一年,她刚决定和苏俊结婚,没想到卫来找过她。 她拉紧了卫的衣服。 卫:“没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后来我知道奶奶生病了,就去看了他,在走廓上见过苏俊。” 云:“你怎么认识他?你们又没有见过面。” 卫:“我看了他工作牌,我知道他的名字,大强说过。” 云,好吧,忘了大强这个双面间谍。 云:“后来呢?” 卫:“我就开始云游四海,到处走走看看。那几年呆在小镇里出不来,我都快要疯了。” 云能怎么他被混在小镇的状况,如同雄鹰被关在笼子里,象猛虎被压进地牢。 她用力地抱抱他。 卫俯身又亲了她一下。 云:“还有呢?你还在什么时候见过苏俊?”——因为卫刚才说不止一次,她直觉两三次这样。 卫:“在汶川,我们刚过去的时候,交通管制,还是搭了他们医疗队的顺风车。我感觉他那时候认出我了。” 云联系苏俊临行前一段时间的异常举动,而后面也从他的信中,知道他偷看过他的日记,所以他的举动就可以理解了。 卫:“他临走时的晚上,我们在一起执行救援任务,第二天早上,我们有一场谈话,他问我出发家里人会不会担心,让我感觉他好象知道些什么。” 云睁大眼睛说:“我没有和他说过什么,关于你的,是有一次他帮我们家收拾东西时,发现了我的日记本。” 卫:“哦,这样就说得通了”。 但是云的身体有些颤抖,她想那段时间不堪的遭遇,不由得双手搂住自己的肩膀。 卫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忙抱着她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云深呼吸几下,把那时的恐惧和害怕呼出去,笑着对卫说:“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后来呢?” 卫轻抚着她的眉头,问她真的没事了?刚才的云表现得象一只受伤的小羊。 云坚定地望向他说,真的没事了,过去了。 卫才继续说后面的事。 云才清晰知道,苏俊离开的那些细节,没想到他还邀请卫来家里做客,没想到他最后拜托卫来照顾她们娘俩,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再次漫出。 卫亲亲她的额头,轻抱着她,让她在怀里安心地哭。 等云自己哭停,自己取了餐纸擦了眼泪 分卷阅读175 ,再重投回卫的怀抱,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卫:“是啊,有时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巧,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连结在一起,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云想着他们俩这么多年的兜兜转转,也感叹万分。 突然她抬头问:“你上一次回来,陪小楠过生日的那次,这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卫:“我是想找机会说,但是好象总没有机会。” 的确,那次碰到了小楠被绑架事件,两人又分开了。 唉,真是命运的安排。 两个苦命的人,互相抱着,心中无比感慨。 云:“这么多年,你就没碰上个合适的?” 卫:“是有碰到过好女孩,但没有合适的。” 云眼看他,为什么? 卫:“她们都不叫云。” 云又羞涩又欣喜地低头:“又会来哄我。” 卫:“真的,不骗你。有些女孩很大方,但又豪爽得太象个男人了,我又不爱男人;有些女孩很温柔,但动不动就耍小性子,感觉要和她们相处好累。” 云:“我也耍小性子啊,你不累啊。” 卫:“那不同,你耍的小性子都在我喜欢的范围内。” 云还想说些什么,被卫往前一扑盖在身下,闷声说:“总之拿我的小乌云去比,没有一个合适的。” 云在身下乐开了花,捅捅他的胸口道:“那万一我又结婚了呢?” 他郁闷地说:“那我当和尚去。” 云戏道:“骗鬼啊,连钟点工都勾搭。” 卫直起身子,认真看她:“没那回事,是她看我家没有女主人,动了歪心思,我忙得很,哪有空理她。” 云:“那肉色丝袜?” 卫难得露出一抹难堪:“那天我应酬回来,喝了点酒,没想她还呆在我家没走,我就让她帮我倒了杯水,结果她就挨过来,脱衣脱袜的……” 看着云的眼越瞪越大,卫忙发誓:“我发誓,我马上就吓醒了,把她连人带包推了出去,后来才发现还落了丝袜,我已经让多吉帮忙丢了,谁知道他还留着。” 卫不无懊恼的样子。 云难得欣赏他的恼羞成怒,说真的,他们这么多年不在一起,他就算跟哪个女人发生些什么,也不是什么事情。 但他这么表白,云还是很高兴的,有某种小女人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那”,云伸出手指抚过他的喉结:“你这么多年,就没有找过女人吗?” 卫直直地把身体摔倒下来在床,把头趴在枕头上,不作声。 云推推他。 卫沉闷地说:“最早几年,苦闷的时候,找过几次。不是动感情的那种。” 云:“后来呢?” 卫:“从汶川回来之后,我的头痛一直不好,睡眠很差,就没有心思了。” 云突然想起他的头痛,他的创伤应激障碍,忙关心地问:“那你现在怎样了?头还疼吗?平时睡得好吗?” 卫从枕头上歪头看她,含笑说:“后来在西藏碰到一位上师,被骂了一顿,就骂好了。” 他不敢说,也是因为被骂了那一顿,他才下决定重新想办法回追云的。 云笑而推他:“看来以后要经常骂你才好。” 卫一副献身的样子,欢迎来上——哦,欢迎来骂。 两人一时不说话。 卫也问她:“那这几年,你也没碰上合适的?” 他知道,如果云想再婚,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云半天不说话,卫推推她。 云:“我不想再为了别人而结婚,还好有小楠陪我。” 卫:“你会为了你而结婚吧。” 云:“嗯。” 卫想再问什么,却见云忍不住小小打了一个哈欠。 卫忙止住了谈话,翻身仰卧,并不忘把云搂在怀里说,赶快睡吧。 云真的也是累了,嘟哝着晚安,不一会就睡着了。 卫也迷糊地睡去,在云的身边,他也感觉特别安心舒服。 半夜的时间,云被闹钟吵醒,轻轻挣开卫的手,他嘟了一句什么,转身又睡着了。 云再次准备好冷敷袋,放在大卫的大腿上,把他一下子惊跳起来,让云开心地暗笑不停。 唉,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然后,卫勒令说,甭管什么每5小时、6小时冷敷一次的医嘱,他大卫的睡眠第一位,然后又对云加上一句:“你也要睡觉,不然明天早上丑死。” 好吧,这个严重后果把云也吓住了。 于是,“偃旗息鼓”,专心睡觉。 意乱情迷的晚上 经这大半夜的折腾,两人都累了,特别是云想着反正卫“不宜运动”,就很放心地继续挨着他,准备睡觉。 她还是低估了男人的本能力量 分卷阅读176 和“狼子野心。” 过了一回,一只温热的大手抚过她的脸,唇也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堵住:云,云……有人喊她的名字 云迷糊中把他推开:“别闹,我想睡觉。” 卫:“但是我现在不想睡。” 云:“我想睡,不然明天丑死。” (好吧,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在美死和爽死之间,女人看来还是想美死。) 他不敢造次,又不想浪费这一良辰美景,于是不断骚扰云,云虽然睡得迷糊,被卫吻着抱着抚着也放松了不少警惕,但关键部分严防死守,没让卫占去什么便宜,他又不敢用强,急得全身燥热,难受得不行。 然后,云的手被卫的手握住,拉到他的身下,那一团火热…… 云一下子吓醒了。 云:“干吗?” 卫:“云,帮帮我。” 云:“……我不会。”——以前苏俊也这样求过,她不愿意,就一直没有做过。 卫:“我教你……” 于是云被迫临时练成“枪手”,在卫大手的引导下开始第一次**。 半个小时后,当她满脸通红在卫生间清洗她酸胀的手时,手掌还残留他壮硕的触感。她暗叹,真够大的,真够久的,突然对未来的生活有些期待和恐惧,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浮动着。 回到房间,她低头不敢看卫,但能感觉到在暗黄的台灯光下,卫一直追看着她,那种满意的表情,那种慵意的眼神,房间残留某种流动的春意,都让她不知如何面对。 即使小心翼翼上了床,也躲不过卫温暖而坚实的拥抱。 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暗声说:“怎么了,宝贝。” 云想推开他,一下子又不舍得,于是两人相依在一起又安静地呆了一会。 然后云慢慢退到床边,然后抱着她的枕头和被子说:“我要回去了。” 卫大为惊奇:“为什么吗?” 云:“我还是觉得我回去睡比较好。” 然后转身快步离开,她害怕这个房间,她怕自己再呆下去,就会被烧没了,她不是反感,她只是害怕。 卫在后面懊恼地捶着枕头,后悔自己一时的孟浪吓着了云。 又安慰自己道:“反正来日方常,还好先收了点利息。” 第二天早上快八点,云才睡醒。 昨晚的意乱情迷让她回来后,仍在床上烙煎饼,实在累是不行,才迷糊睡去,还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醒来让人脸红。 结果起晚了,平时她可是六点半就起床的。 她稍稍收拾了自己,走出房间,看到客厅那里,卫正在地板上做运动,还好他知道自己不能用左腿,所以他主要做手部锻炼的动作。 他只穿着海滩裤,看着男人的背影,微汗、热气、宽肩窄腰、肌肉结实、线条流畅……很迷人。 云低头想偷偷溜过去,卫象后面长了眼睛似的,人没回头,却朗声道:“早,云!” 云继续低头溜,但轻声回了一句:“早。” 她打开两小只的房门,方才长透一口气,现在看到卫,真的感觉有点心虚,忙摇摇头,把自己带回现实。 两小只还在呼呼大睡,想来昨晚第一次“同居”,卧谈会太晚了,导致今天醒不过来。 云朝小楠走去。 等三个大男人把自己搞清楚,云也把早餐买回来了。还准备早餐后给卫再次冷敷。 本来计划吃完早餐,就各回各家,反正都是大白天,卫和多吉应该可以完成今天的医疗任务。 但小楠对这样的大家庭生活太喜欢了,问妈妈能不能在这里住到晚上? 多吉和卫也满眼期待地看着她,云不忍心做恶人,取了折中。 小楠和多吉今天完成作业后,还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玩,大家吃了晚饭后再各回各家。 小楠欢呼着,急着跳过来拉云,说回家拿作业本。 云让他和多吉先收拾早餐残物,收拾睡房等等。 然后单独问卫,他今天计划怎样? 他说帮忙拿手提电脑过来办公即可。 云想着还得帮他拿一套合适的衣服过来,就说要不要他去他们的住房帮他拿,卫却露出为难的神色。 云扭头说不要也行,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卫忙站起来拉她,说不是不方便,而是“太乱了,怕她去了,不好。” 云抬头取笑他:“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秘密,怕自己发现啊。” 卫发誓,绝对没有,还取出钥匙以证清白。 云看看钥匙,又问他:“我不太熟你们家,可能会到处找,意思是哪里不能翻?” 卫大方地说:“都可以,我家对你全部开放。” 云又想想,问:“你们家,要不要我帮忙收拾一下?” 卫两眼一亮,高兴地说:“可以吗?” 云说可以,但需要时间,呆会她会先让多 分卷阅读177 吉他们带手提电脑过来,她留在那边收拾。 卫连声说好。 这算是“交接了吗?”两人心有灵犀地想。 于是云带着两小只回去,各种收拾,各种交代,云把他们送到公寓楼下,才独自来到卫他们租住的房间。 打开房门,看着房间的情景,她轻叹了一口气。 垃圾倒是集中在走廊,但看过去,客厅的东西太多太乱,衣服、物品、皮包、鞋子、书、杂志、各种杂物四处堆放,地板不知多久没有拖了; 厨房厨具倒是一应俱全,但除了开水壶,其它的锅、铲都布满灰尘,想来买回来就没有几次用过,各式抹布也是干皱巴巴; 阳台的洗衣机里,还有一堆洗过的衣服没有晾起来,挂起来的衣服倒是洗干净的了,衣架倒是很多;角落的扫把、扫除看上去也是很久没有人用了; 走进看上去是多吉的房间,杂乱程度与客厅不相上下,转过看上去是卫的房间,清洁稍好,至少床上、柜子面没有灰尘,衣物也大致分了两堆,想来一方是干净的,一方是脏的。 还好每天的垃圾都及时清理吧,屋里倒没有什么异味。 唉,公鸡带仔,活着就行。 她都可以想象每天早上,卫带着多吉鸡飞狗跳的生活。 好吧,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她开始给熟识的家政公司打电话。 过了半小时,家政的阿姨过来了,看着象被海啸摧残过的房间,转身就走,被云好言好语劝了下来,又直嚷着要加钱;待到云再三强调她会一起做,她来收拾两个房间,阿姨收拾客厅、厨房和阳台,而工钱不减,阿姨方才勉强留下一起收拾。 她一边收拾,还一边抱怨:“怎么这么乱啊,怎么这么脏啊,多久没有收拾了啊。”还不停用眼斜看云,鄙视她做为家庭主妇的严重失职。 云觉得自己不能又出工又出力,还挨背黑锅,于是解释因为自己出差半年在外,家里才被两个男人糟蹋的,阿姨方才恍然大悟收回她的鄙视。 也是嘛,看着云也不象一个好吃懒做的人。 两人一起努力,做了整整四个小时,这个大二居才旧貌换新颜,显现出家的样子。 云轻敲着自己微酸的腰,感觉自己都要站不起来了。 送走阿姨后,她坐在客厅,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所有的门窗、桌子、柜子都擦干净了,地板也拖干净了,脏衣服洗好挂起来了,该手洗的内衣裤也顺手洗了晾起来了。 客厅只整齐堆放着杂志、必须物品、盘子和餐纸,鞋子分门别类地放入鞋柜或正洗好在阳台吹风;衣服之类的,或挂起在衣帽架上,或折好放入了各房间的柜子里。 厨房干净整洁,锅铲明亮,消毒柜正在努力地工作着,窗口的风铃正随风轻唱,表达自己此时的愉快心情。 她拿起手机一看,中午一点多了,有卫的未接电话和他的QQ留言。 留言一:忙完了吗,云? 留言二:如果没有做完就算了,下次再做。 留言三:他们俩作业写完了,我检查过了,做错的和不认真的,让他们改了。 留言四:我定餐了,留了你的一份,快点回来吃。 留言五:云,你忙完了吗?要不要我让多吉过去找你。 留言六:云,你还好吗? 云笑笑,她感觉卫还是挺上道的,她在这边忙着,那边的事情他一直帮忙看着呢。 云给卫发了一个留言:我忙完了,现在过来。 云回到公寓的时候,小楠马上扑了过来:“妈妈,你这么晚过回来啊,你一直在多吉家里啊。” 卫看着她的眼神和身形,知道她肯定累了,忙向她投来一个感谢和内疚的眼光,并对小楠说:“小楠,你让妈妈坐下来休息吧,她肯定累了。” 小楠忙扶云坐下,多吉也体贴送来一瓶水,小楠还乖巧地帮她揉揉肩、捶捶背。 被家里三个男人如此热情地对待,云觉得再辛苦也值了。 女人啊,大多都这样。 之后卫赶两只神兽去房间玩,声称“让你妈妈好好吃饭”,小楠也征得妈妈同意后,和多吉开心回房间去了。 云坐在桌前,准备吃饭。 卫跳走着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双手在她腰后不轻不重地揉着,别说,他的手法真不错,云身上酸累的感觉化解了不少。 她边吃边问他:“手法不错,找多少人练习啊?” 卫不经意地边按边说:“一般都是帮球队的伙伴按过,不过”,他压低声音说:“女朋友,就帮你按过。” 云心里暗喜,边享受着边继续吃饭。 从狗窝的“蜕变”说起 一家“四口”继续着半天的同居生活,然后又一起吃了晚餐,才在大家依依不舍的情绪里,互相帮忙着,离开了公寓,准备各回各家。 卫的腿部肌 分卷阅读178 肉拉伤好了很多,但走起路来还有些费力,虽然不注意看也看不出来,但云还是担心,于是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她还是找了一个出租车,把四人一起拉到卫他们小区的楼下。 因为还有昨天从车尾厢还拿一堆的东西,所以云和小楠得送他们俩一起上去,而他们对云今天的劳动成果也非常好奇。 打开门,打开灯,看到客厅的情景,卫和多吉统一的举动就是互相看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原来的狗窝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清洁整齐的温馨之家了。 多吉第一反应是想往屋里冲。 被云出声止住,说你们以后回家要换鞋,果真,旁边的那个开放式的简易鞋柜上,放着四双洗好的拖鞋,多吉和小楠手忙脚乱地换好鞋,随手把书包丢在沙发上,就冲进多吉屋里去了。 云只听到他俩在房间里的惊呼:“哇”、“喔”、“呀”,然后大声喊到:“小楠,你要教多吉学习怎么收拾他的房间。” 房间里传来小楠快乐的回声:“好的,妈妈,我也要再玩一会。” 云:“行,但九点以前得回去。” 小楠:“好的!” 卫没有换靯,没有进去,一直在旁边笑着看她。 她又有成就感,又有些不好意思嗔到:“看什么呀?再看收钱了。” 卫咧嘴笑笑:“好,我整个人都给你收下吧。” 云暗哼,没说几句就不正经了。 卫有点自嘲道:“本来没有那么乱的,后来我出差,多吉又不收拾,又没有再找钟点工,就变成这样了。” 云点点头说,嗯,我相信就你一个人,还没有这么乱。 卫欣喜抬头:“真的。” 云边换鞋,边说:“当然,我不是去过你们宿舍嘛。” 对哦,虽然男生宿舍普遍乱,但卫的地方还算勉强。 卫也换好鞋,看着云把今天秋游剩下的食品、饮料放在厨房,还吩咐他东西放哪,哪些该先吃,哪些该放冰箱,一会空荡荡的厨房就充满了家的感觉。 卫拉住从他身边经过的云,从后面抱住她:“云,干脆这个家你来管好了。” 云心喜,却面上不露:“想得美,我才不要管你这个破家。” 卫:“一点都不破好不好,我买的东西都是很贵的。” 云:“再贵不用就会破。” 卫:“所以求你来帮我用嘛。” 云:“再说吧,对了,去看看你的房间吧,你肯定认不出了。” 卫:“好。” 趁着两小只都在房间,卫坚持拉着云的手,来到他的房间。 无独有偶,卫房间的布置也是北欧风格,只不过男人的房间,黑白色家具、原木床、暗蓝底色床上用品、深灰色窗帘,更增添了男性冷俊和硬朗的风格。 原来这个房间的艺术美都被杂乱无章的东西破坏了,现在那些多余的衣服归位之后,这个房间的美就自然呈现了。 卫欣喜的眼光一一扫过房间的每一寸角落,然后回身紧紧搂住云,一声不吭,但那稍为深重的呼吸,表示他此时的心情的不平静。 云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也不说什么,任他抱着。 过了一会,云挣开他说:“好了,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衣服放哪呀? 卫:“嗯。” 他的脚也有些累了,就斜坐在床边,看云打开他原来的柜子,一一显示他四季的内外衣裤、袜子、毛巾、领带、围巾所放之处,无一不规整,无一不妥帖。 然后云指指他的床头柜,不自然地说:这个我没有整,你自己整吧。 卫含笑说:“你想整也行啊,反正我的都是你的。” 云啐他一口:“想得美,就想给我事做。” 然后她开着玩笑说:“你总不是为了想找一个保姆才要和我结婚吧。” 说完这话,她想糟了,这玩笑开大了。 (潜意识啊潜意识) 果然那边卫的脸一沉,直起身转过头就要往门外“跳”去。 云赶忙过去追,不小心碰到床边木框,嘶痛一声,总算让卫的脚步一滞,让云有机会从后面抱住他。 云:“对不起,对不起。” 卫:“你错哪了。”——原则问题上,卫从来不惯着她。 云:“我不应该怀疑你的诚意。” 卫:“还有呢?” 云想半天,好象没有了吧。 卫转身用手敲她的头:“你不仅怀疑我的诚意,还怀疑我的眼光,我大卫就是一个只懂找保姆的人吗?” 云吃瘪,却不敢出声耍赖,这句话她的确说得有点过分了。 然后她不服气地说:“那小兰的事情,你还骗了我。” 卫抚额,好吧,算扯平了,他眼珠一转,说:“那我以后不提你这事,你也不得再提小兰,行不行?” 云感觉自己好象亏了一些,但抬头看着卫威胁的眼光,知道万一她说不 分卷阅读179 ,一定有后续的惩罚等着自己,只好答应了这个不平等条约。 看着云委委曲曲地点头答应,卫心里乐开了花,凑上前吻她,边吻边说着:“惩罚你乱说话……” 云迷糊中想到:“为什么惩罚和奖励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卫迷糊中想到:“云再犯一个错误就好了,可以抵消我那件事。” 良久,卫移开唇,低头满意地看着怀里这个满脸含羞的女人,他就是爱死她这副又害羞又不敢不从的样子,当然那只是表面不从,云真不愿意,只有他不敢的份了。 他不知从哪里听说过,说极品女人并不是指很风情很开放的女人,而是指风情而不自知的女人,他觉得云就是这样的人。 正在卫意乱情迷想有进一步的举动时,被云一手推开,含羞的眼嗔了他一眼,正要离开了房间,被卫一把拉住,问她刚才撞哪了,撞疼没有。 她说没事,就一下下,然后挣脱跑了。 然后听到云喊小楠的声音,该到时间回去了。 然后听到云叮嘱多吉,给他吃药、擦药、热敷之类的,听得多吉一个头两个大。 云也觉得一下子说太多,他记不住,就说明天送他们上学后,她再来一次,但今晚上该做的先做。 然后两家就互相道别离开了。 临走时,小楠说:“妈妈,明天晚上我们一起来多吉家吃家吧,你帮做饭,我和多吉写作业,卫叔叔脚伤可以不用做。” 然后其它那一大一小也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好吧,被自己的亲儿子出卖,只好认了。 云摇摇头,轻声说:“好吧。” 迎接她的是一大两小男人的欢呼声,她也感觉很满足,真的。 路上,云想了又想,还是不敢问小楠关于卫的印象。 好吧,明天再问,她决定今晚先做鸵鸟。 一切忙停,睡到自己温暖的床上时,云突然感觉到某种孤单。 也许有昨天晚上的温暖反衬,今晚的孤单特别明显。 云转头看看对面柜子上苏俊的遗像,他一如往常地默默看着她。 云看了又看,然后走上前把他的像转了一个方向,她现在不想对着他。 手机有信息进来, 卫的:“我睡不着。” 云的:“哦。” 卫的:“我想你了。” 云的:“——我也是。” 卫的:“我们结婚吧。” 云的:“现在还不行,我还要考虑。” 卫的:“你要考虑什么?”” 云的:“比如小楠,林家,我爸妈等等,还有其它人,反正我得想想。 卫的:“你们家的人,是需要考虑,其它人就算了吧,我们结婚又不干他们什么事。” 云的:“嗯,我需要一些时间。” 卫的:“好吧,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包括去见你爸妈、见林家。” 云的:“先别,我要先和他们说。” 卫的:“好吧,”然后发了几个很郁闷,很颓废,很无聊的表情。 云暗笑,发了几个安抚的表情,和,一个吻。 卫的:发过来十几颗红心和十几个吻(看来刺激不轻。) 这时,还有QQ视频链接申请发过来。 云断然拒绝了,发:太晚了,“我要睡了,88。” 那边卫只好丢开手机,独自看着天花板,不知想什么 。 第二天,两家的联合行动继续进行,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四人之间的配合更默契了,如果没有卫见缝插针的偷袭,云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是挺不错的;当然既使有那些偷袭行为,她也觉得很好,小恨并快乐着。 但周三的时候,她这边接到了新任务。 他们心理工作室和外地一家大学,签了一个心理团辅+户外拓展的系列活动,本来只需丽源老师和另一个助教老师过去就行,但因为活动内容和时间有增加,所以需要云也过去帮忙,所以她需要出差一个多星期。 原来,她只需把小楠放回云家就行,但现在不是有拖油瓶了吗,而且是一拖俩(她最近嘻笑卫和多吉是拖油瓶的),所以当她把这次出差告知卫之后,卫一拍胸脯说,交给他吧,他来带。 云怀疑地看他:“你行不行啊?” 没有她,他们仨都挺好 卫:“那肯定,我一个探险队的吃喝拉撒都能搞定,况且这两小子。” 云打趣地看他,让他想起自己原来的狗窝,难得老脸一红,说那是“意外”,那段时间太忙了,而现在他都忙过来,很多工作在家通过电脑摇控就行,而且不是还有小楠吗?他现在指导多吉收拾房间颇有心得。 云也问了小楠的意见,这周他就住卫叔叔家,和他们生活十天左右行不行? 小楠简直乐疯了,拍着小胸脯说:“可以。” 为了让妈妈更放心地 分卷阅读180 走,他还保证每天自己洗澡、洗衣,还监督多吉,还有帮卫叔叔搞卫生,还有保证写好作业,也保证象原来一样辅导多吉。 你别说,一物降一物,多吉在卫的面前还会直脖子,在小楠面前倒是挺听话的,也挺照顾小楠的,然后他的成绩也有明显的进步,特别是英语,听说他们这个“一对一”组合综合成绩提高最快,还得到老师的全班表扬呢。 看来“万事俱备,就等云出差了。” 云看着小楠那一副“你快走”兴奋小样,让她怀疑,难道前几年他们娘俩幸福的生活是假的吗? 还好卫把她卡在玄关处痛吻之后,告诉她,她把小楠教得很好,只是小楠慢慢长大,他需要接触“男人的世界”,这方面多吉和卫的世界,就会对他更有吸引力,但不管怎样,她在他心中都是第一位的。 好吧,云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 或许也是命运的安排,她也知道,在生命的教育中,男孩在八岁左右,是需要交给父亲的,而就在这个时候,卫和多吉及时出现了。 之后,云在这边很忙,除了带团队、培训、拓展,晚上还有个别辅导,同级督导会等,只来得及与卫、两小只QQ勿勿聊几句,倒头便睡。 而她了知道,小楠和多吉、卫他们仨过得也很充实,先是吃遍了小区周边美食,然后周末还带他们去摘果、窑鸡、打CS野战。 “卫叔叔还下厨煮了方便面,给加了鸡蛋和青菜。”——小楠的即时汇报; “多吉天天被小楠押着去洗澡、洗衣,家里还是清洁如初”——卫的及时报道; “强老爸今天想做红烧排骨,结果成了黑烧排骨,锅也烧坏了”——多吉的抽空告状; “今天停水,忘关水笼头,结果回来水漫金山,大家趁机打水仗,后来衣服全湿了没有穿,我穿的是多吉的衣服。”——不记得谁说的了 “卫叔叔没有空,大强叔叔带去吃饭,还去云间找猫玩,多吉被抓伤了,打了疫苗”——不记得谁说的了 “今天变冷了,卫叔叔还是让我们穿单件校服出门,晚上回来冷死了,一路跑回来了。”——不记得谁说的了 云听着、看着、笑着,心里想,这仨还过得很充实嘛,看来没有我他们也过得很好,云心里酸溜溜地。 还好卫每天晚上火热的情话,让她扳回一些面子。 也让她在那忙碌的工作时期,保持高涨的精神状态,让同事们和同学们都啧啧称奇。 后天就回去了,她心里真想他们啊。 卫答应后天带着两小只到火车站接她,她到站的时间是晚上19:00左右。 但在火车上,她接到他的电话,说公司临时有事,上市的事情好象有某个环节没有做好,他们正在想办法补救,所以没办法去接她了,问要不要他派其它人去接? 云说不用了,反正她一个人东西也不多,时间也不晚,虽然有些累,但还是可以一个人回家的。 卫也说,他已经通知小辉去接多吉和小楠,吃好饭写好作业,会送小楠回家等她。 卫的体贴让她感觉很心暖,一路想着就到了站。 但下了车,让车站、地铁的空调那么一吹,问题来了。 因为他们活动的最后两天,安排的是户外拓展,路逢大雨,跟着大家一起在雨中跋涉,到达住处之后,又忙于安排学员住宿、煮姜糖水,自己穿着湿衣服、顶着湿头发太久,当天晚上就有点感冒症状,也只是一点不舒服,吃了药倒还顶得住。 刚才那空调一吹,好象感冒的症状更严重了。 云强撑到家,见到家里亮黄的灯光,开了门,小楠欢喜的冲过来抱她,她也开心地回抱了心中的小宝贝。 但她到底不舒服,脸色难看,小楠宝也看出来了,忙吞下所有想说的话,懂事地扶妈妈到沙发坐下。 云说自己感冒了,不敢离他坐太近,和小楠简单说了几句,头更痛,好象还有点发烧,于是强撑着去洗了头、洗了澡,在小楠的帮助下吹干头发,一头扎下枕头不想动了。 小楠担心地在旁边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 云伸出手摸摸他的头,说自己只是累着了,睡一觉就好了,让他别担心。 还鼓励他呆会自己洗澡、关灯睡觉,明天妈妈起来就好了。 小楠还是很担心,还贴心去倒了水、拿了药给云吃,也让云很欣慰。在她昏沉地闭眼休息时,小楠一直坐在她床边陪她,不敢走开,他从来没有见过云生病的样子,就模仿他生病时,云一直陪他的做法,自己在旁边陪着。 快到晚上10:30时,云的手机有提醒信息,但她睡着没有看到。 小楠也靠在床边快睡着了,云半醒过来,想吃水,小楠忙过去倒,但不巧,饮水机的水没了,他正想着要不要有壶烧热水时,听到云的电话响。 小楠忙跑进去,怕吵到妈妈,就拿了出来,并摁断了电话。 卫看着摁断的电话,奇怪,这时应该还不算太晚,平常云 分卷阅读181 都会和他语音或聊过QQ后才睡的啊。 他再打,这时是小楠接了,因为他看到“小蔷薇”的提示,就接通了电话。 他压低了声音:“喂,卫叔叔”。 那边卫有些吃惊:“小楠?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小楠:“妈妈生病了,我想帮她倒水,没水了。” 卫:“什么?生病了,严重吗?” 小楠:“我不知道,她就是一直睡一直睡,脸红红的。”说到后面,小楠的声音有些低沉。 卫:“你别担心,我马上过来。” 卫的腿早在上周就恢复了,他原来的身体素质好,所以恢复的时间也比一般人短。 他正准备出门,想想又返身回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正在换鞋时; 多吉房门打开,多吉问:“你要去哪里?” “你先去睡啊,云阿姨生病了,我过去看看。” 多吉也吃了一惊:“我也去。” 面迎卫的不同意,他补了一句:“我可以过去帮忙陪小楠。” 这个可以有,于是卫催他快去换衣服,同去。 卫敲着门,里面传来小楠警惕的声音:“是谁?” 卫、多吉:“是我们,卫叔叔,我是多吉”。 听到里面一阵响,开了门,门旁还有两张椅子,想来一直放在门后面的,卫来不得多想,换了鞋,又在厨房洗了手,才和小楠、多吉一起去卧室看云。 云在迷糊中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有一只男人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还想向她的被子口摸来,她一下子惊醒了,猛地坐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对面模糊的人影:“谁?!”。 另一手想从旁边的枕头下摸什么东西? 卫忙压低声音:“是我,是我,云,是我。” 云听到是卫的声音,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卫忙帮她扶回被子里。 卫一边摸着她的额头和脖子,边说:“你有些发烧,吃药了吗?” 云没有回答,只是问:“你怎么来了。” 卫:“我给你打电话,是小楠接的,我才知道你病了,你干吗不跟我说,我不能接你,我也可以让小辉或者其它人去接你啊。” 云:“那时还没有那么严重,在车上给空调吹的,不过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卫:“有体温针吗?测□□温。” 云:“有的,刚才测过,38.5,我已经吃过药了。” 卫:“再测一次。” 云从旁边的枕头下掏出了一根体温针,看来那个枕头是一个藏宝的地方啊,他隐约看见有一把剪刀。 在云测体温的时候,多吉也很有眼色地把小楠带出来了,卫也及时出去,帮饮水机换了水,说很晚了,让小楠去洗澡,妈妈这边他会看着的。 小楠也听话去了。 卫回去检查了体温,还好,有些下降,38.3度,就决定想再陪她一会,给她再吃一次药再走。 卫走出云的房间,来到客厅,这个小二居是云后来租的房子,所以装修风格显然是云喜欢的风格;跟他的一样,也是北欧艺术风格,但他选的颜色配比更深更沉一些,她选的颜色配比更浅更柔一些。 多吉从厨房出来,他到哪里都有“侦查的习惯”,按他话说,小时候打架多,所以到一个地方,不管是新是旧,就习惯到处看,以便找好最佳的逃跑路线;现在还好,不再去别人的卧室看了。 多吉低声说:她家水笼头有些漏水。 卫过去看,果然,水笼头点滴漏着,有一个水盆接着。 这时小楠也洗了澡出来,正用浴巾擦头。 卫问他:“你们家除了这里漏水,还有哪里不太好?” 小楠想想说:“阳台的灯坏了,不过妈妈从客厅也能看得见;还有热水器的不能调温度,妈妈说调好就不用动了;还有我的房间门锁坏了,妈妈说反正我们两个人在家不用锁门,其它没有了”。 妈妈,我来保护你 卫和多吉沉默地听着,在他们家里,这些“不好用”的,要么换要么修要么丢,从来没有“就好了”这种迁就的词。 卫:“你们家有没有工具箱,你知道吧,放螺丝刀这些的。” 小楠:“有,在阳台。” 卫和他过去看,透过客厅的灯光,找到一个陈旧的工具箱,里面的东西看来只有螺丝刀用过,其它的东西都生锈了。 他笑道:“你们这些工具是不是很久不用了。” 小楠:“嗯,很久以前妈妈和我买桌子、凳子,要装起来,用过。” 卫:“好吧,你家那些不好用的,我明天买了工具和材料再来修。” 他直起身子,敏感地发现,阳台上居然晒了三件男士的衣物,看上去晒了不短的时间了。 卫拭探着问小楠:“这晒的衣服,好象不是你和妈妈的?” 小楠:“嗯 分卷阅读182 ,这是我们家的秘密。” 好吧,在维护妈妈的方面,小楠人虽小,也是很靠谱的。 这时太晚了,卫让多吉陪小楠先去睡觉,他说等一小时后给云再吃一次药他们就回去了。 小楠不疑有它,就放心回屋睡去了。 如果说,没有女人的生活是混乱的,没有男人的生活也是不顺心的,虽然他知道现代社会,专业的家庭维修已是很普遍,不知道为什么云的家里还会这样。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愿意他心爱的女人过这么迁就的生活。 卫再到云的房间,看着她,更坚定早点抱着美人归的决心。 他看着柜上被转过去的苏俊的遗像,心说: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而且我会早些来照顾他们。 他轻轻握着云的手,扶在她的床边,在黑暗中一直看着她,不觉也靠着床边睡去了,此时的多吉,也挤上小楠的床,睡得不醒人事了。 云虽然睡着,但毕竟睡得不安稳,快到十二点半的时候,她又迷糊醒来,她的手一动,卫就醒了:“你还好吗?” 云:“你还没走啊。” 卫:“嗯,我等你再吃一次药就走。” 他知道,发烧的人,最怕半夜温度复升。 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卫看看他,拭探着问:你是不是想换衣服。(他可是服侍老人几年的老陪护了。) 云害羞地点点头,“你先出去,” 她觉得自己现在糟糕极了,头发蓬乱,汗湿的衣服,又脏又臭,她不想让卫看到这个样子。 卫担心道:“你可以吗?” 云:“可以的,我以前生病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没事。” 卫有些难过地退了出去。 他想以后他和云结婚了,就可以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了,就象她照顾受伤的自己一样。 过了一会,他听到里面没有声音了,感觉云应该回到床上了,他打开门探进头:“云?” 云:“嗯,你进来吧。” 卫进去,看她果然换了另一套睡衣,脸色好象好看了些。 他还是忍不住握着她的手,轻吻一下:“好些了吗?” 云:“好多了,你快回去吧,太晚了。” 卫:“看你再吃一次药就走。” 等真的服侍了云吃了药,他还是不想走,又说不出留在那里的话,握着云的手在那干耗着。 云这时好些了,催他快走。 卫向前倾身,摸着云的脸,轻声说:“要不我今晚不走了,我可以睡客厅,反正多吉已经在小楠房间睡着了。” 云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推他:“不要,你快回去了。” 卫:“那亲一下下再走?我都十多天没见你了。” 云:“我生病了,不要。” 卫:“那抱抱,帮你把病气抱走”。 两个半真半假拉扯之间,没想到被一双小眼睛看到。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小楠因为多吉翻身,压醒了他,担心妈妈又偷偷跑了过来,没想到看到这一幕,激起他两年前的某种糟糕体验,他冲去厨房,又冲回了云的卧室。 因为卫一直背对房门,也挡住了云的视线,所以小楠这小人冲进来时,他们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当云看到小楠的时候,卫也正想转身,却突觉屁股一阵刺痛,整个人“啊”一声,惊叫起来,一摸,还好没有血。 只见小楠手拿一把厨房剪,跳到云的旁边,象小兽一样凶狠地看着卫。 云也被这个变故惊跳起来:“小楠,放下剪刀,卫叔叔没有伤害我,他不是坏叔叔。” 小楠仍然不为所动,仍然睁着卫:“他就是坏叔叔,上次那个覃叔叔也是这样,我们也是用剪刀对付他的。” 云抚额,这一下汗都惊出来了,病也吓退不少。 卫他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有问题,但他仍站着不动,不想过多刺激小楠。 这时多吉听到响动,也冲了过来,看着两方对峙的人,一直不知该说什么。 云把小楠拉到身边,劝说:“小楠,卫叔叔不是坏人,他是妈妈很多年的朋友,也是你爸爸认识的朋友,他只是来帮我们的,他来帮我,我是愿意的。” 小楠慢慢转向妈妈,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云抱着他说:“真的,卫叔叔不是坏人。你别怕,妈妈会保护自己的。” 小楠也丢下剪刀,抱着妈妈哭了起来,想来这样的事情,对他的来说,刺激也是不小。 卫让多吉慢慢把剪刀捡过来,还好是厨房剪,头不尖,不然他的屁股就要见血了。 这边小楠也被云哄停了。 她说:“你伤了卫叔叔,你得向他道歉。” 小楠:哼转过头,不肯。 虽然他现在知道卫不是坏人了,但对于他想抱妈妈的举动,小楠还是很生气。 原来他还认为卫叔叔是一个好人,事事都让着他,所以很 分卷阅读183 放心地和多吉玩,没想到他也是象其它坏叔叔一样想欺负妈妈,所以小楠不仅生他的气,也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妈妈。 卫说:“好了,我们准备回去了,小楠你来送送我们吧。” 然后转身带着多吉离开,顺手把剪刀放回厨房。 小楠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还是警惕地看着他们。 他们刚离开,房门就被“嘭”地关上了,还传来拖凳子的声音。 卫和多吉沉默下楼,多吉看了卫一眼,又看一眼说:“你不会无良到连病人也下手了吧?” 卫现在心里不爽,不想和他逗嘴,哼了一声,没有出声。 多吉又刺了一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卫突然说:“你去了他们家好几次,没看到他们家水笼头漏水啊?” 多吉:“大部分在小楠房间玩,去厨房的时候,云阿姨都在用水,没看出来。” 卫:“你明天问问小楠,看那个覃叔叔是怎么回事。” 多吉:“再说吧,他不一定说,小楠自尊心挺强的。而且你今天晚上这么一闹,还不知道小楠明天会不会理我。” 两人一夜无话。 这边,小楠坚持要陪妈妈睡,但云说自己感冒了,怕传染小楠; 小楠说,他感冒的时候,妈妈也不怕传染一直陪他。 云说不过他,只好同意了,但要求他们之间隔一床被子和枕头。 毕竟是小孩子,心力交瘁的小楠很快睡着了。 云倒是感觉好了些,她发了信息给卫:“你还好吧,屁股没事吧?” 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卫很快回了信息:“有事,心情不好。” 云:“人家是心手相连,你不走寻常路啊,心股相连。没出血吧。” 卫知道她身体还不太好,没跟她聊太久,只简单回了:“没有出血,就是有点压痛。好了,晚安,明天见。吻你。” 云:“吻你,晚安”。 第二天在楼下见多吉和卫的时候,小楠果然转过头,爱理不理的。 多吉跑上去搂他肩膀,甩开,几次之后,才顺了过去。 卫看着云,精神还好,问:“今天不需要在家休息吗?” 云:“不用了,好多了。而且今天过去,事情不多,整理一下这次活动的资料,下午就可以回来。你呢,今天忙吗?” 卫:“有点忙,但今晚可以一起吃饭。” 云:“今晚不行,我得回爸妈家,好久没有回去了。” 卫:“那让小楠和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云抬眼看他。 卫:“我们俩在一起,得先过小楠这一关。” 云低头想想,又抬眼道:“你不许欺负小楠。” 卫郁闷地说:“我欺负他?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云想想他俩所有的交往,小楠战无败绩,最近还有即将见血的突出表现,也就“幸灾乐祸”地答应了。 卫趁机说送她去上班,她说不远走走就到了。 卫死活要送,云知道他贼心不死,也可怜他昨晚好事被搅,也就答应了。 云下车时果然又是满脸微红,眼角含春,脚步轻快。 到工作室被同事一顿夸,好象又漂亮了,又年轻了,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之类的,也就在心里放过他了。 下午放学时,小楠没有见到云,也没有见到外婆,只见到卫。 他对着东张西望的小楠说:“别看了,今天就是我来接你。” 小楠:“不可能,你昨天晚上才——” 耳疾手快的多吉忙捂住他的嘴巴,半抱半推地带出了校园。 门卫大爷看着这段时间这仨经常以团伙出没,以为小伙伴之间打闹,也就没有在意。 象男人一样保护你 到校园围墙边一角,小楠挣脱多吉的手,还踢了他一脚,说:“我还以为你是好的呢,没想到你是一个帮凶。” 多吉生生受了,退到一边不出声。 卫压低身子,正视着小楠的眼睛说:“你说你要保护妈妈是吗?” 小楠挺起小胸膛,不出声,但整个人表示就是那个意思。 卫:“好,那我们今天来进行一场男人这间的较量,怎么样?” 小楠:“行。” 卫:“这里人多,我们去小区,你们的秘密基地,可以吗?” 小楠恨恨地回看了多吉一眼,你这个叛徒。 多吉仍是不出声,心口滴血,为了老爸,得罪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偿失。 他们的秘密基地在小区某个角落的草坪,原来有一条小路通向那里,有一次大雨把路旁的大树刮倒,处理之后还有些杂乱,散步的人渐渐不去了,爱玩的小朋友也被限制过去,所以除了例行工作的园丁,很少有人去里面了。 安静 分卷阅读184 、偏僻、又近围墙,完全符合秘密基地的要求。 三人来到那里,小楠把书包一放,校服一脱,回身看卫,身体下压,一副警备的模样。 卫笑笑说:“你是小孩子,我只用一只手就行。” 小楠不出声,围着卫转着,寻找机会,然后猛地扑了过去。 只可惜他实在人小力薄,他所有认为最有效的攻击,在卫那里不过是雕虫小计,包括不要脸的乌龙手、撩阴腿、洒沙子(没有沙子,只有泥)、捅眼珠都被卫轻易地一一化解。 虽然他似蚂蚁撼树般不断上前,但卫也没有因此怠慢,做为男人之间的较量,不会因对方的弱小而轻视,而是抱以必要的尊重。 到了最后,小楠累得不行,直接趴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卫蹲他前面,距离不远不近,对这个“阴险”的小子,他不敢掉以轻心,前面一次他就差点中了这小子一记撩阴腿,若不是自己反应迅速,差点中招。 卫看着他的眼睛道:“给你看看另一场。” 他转向多吉。 两人很有默契,同时脱掉上衣。 小楠看着他们象两只灵巧的豹子,盯着对方,暗地准备,迅猛出击,灵活闪避,快速出手,跤臂、拉腰、勾脚、绊腿等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攻防切换自如,充满着男人的阳刚与力量,让人看得血脉喷张。 最后当然是卫技高三筹,把多吉压在身上不能动弹。 小楠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忘了语言忘了呼吸。 等他反应过来,那两位“壮汉”已穿好衣服,盘坐在他面前,一人一瓶水,多吉还递了一瓶给他。 小楠哼的一声,转头,不肯要,多吉就塞在他手里说:“你还小,输了不丢人。” 卫坐在他面前,认真地说:“你妈妈会为你而骄傲,你爸爸也会为你而骄傲的。” 嗯,小楠转回头来,看着卫。 卫:“你今年8岁对吗?你知道你妈妈多大?” 小楠不情愿回答。 卫:“她今年30多岁,是女性最美的年华。所以她的美需要有人保护。” 卫的语音一滞,原来云已经30多岁了,在他的印象里,还一直是那个在大学校园那个青涩的少女。 小楠抬眼看他。 卫:“如果你爸爸在,那是你爸爸的事情,但是,你爸爸现在——不在了。” 小楠低头,难过,他想说:“我会保护妈妈,就象爸爸一样。” 但是刚才的惨败,让他没有信心说出口。 卫:“当然,你妈妈也会保护她自己。” 小楠想起妈妈那两年的一些遭遇,腰杆也有一些挺直。 卫继续说:“但是她会比较辛苦,过得没那么顺心。” 小楠的腰又蹋了下去。 卫:“你可以说,你长大了以后,就可以保护他了,但是你还要十年才能长大,你还要妈妈很辛苦地,担惊受怕地渡过十年吗?” 小楠不知不觉摇头,表情有些低落。 卫伸出手来,轻轻摸摸他的头说:“那为什么不让我来保护你妈妈呢?况且,你爸爸离开的时候,也拜托我来保护你们的。” 小楠抬眼:“你撒谎,我爸爸走的时候,拜托我保护妈妈的。” 卫:“嗯,我相信你爸爸也拜托了你,但是考虑到你还是年纪太小,所以也同时拜托了我。” 小楠不甘心地,转向另一边。 卫:“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妈妈,如果她愿意我和你一起来保护她,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小楠停了很久,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然后问:“那你以后你们是要住进我们家吗?” 卫:“不一定啊,也可以你们一起住进我们家,或者我们还可以买更大的房子,四个人一起住。” 小楠眼睛一亮:“那我可不可以也养只猫?原来妈妈说,我们房子太小,不好养猫。” 卫:“那得看你妈妈的意见,我没有问题,多吉也没有问题。” (多吉在一边,问我了吗,问我了吗?谁说我没有问题,我不要和那对我伸爪子的臭毛孩子住一起。被卫一个眼神逼回。) 小楠想想这个结果,也不是太坏,但还是不放心地说:“你一定要妈妈同意才能保护她啊。上次那个覃叔叔也说保护妈妈,但是妈妈不同意,他就使坏……” 卫眼神一暗,认真地看着小楠说:“你和我说说那个覃叔叔。” 小楠就把知道地说了出来。 卫慢慢在脑子里整合出当时发生的事情。 覃叔叔是物业管水电修理的,老婆孩子在农村老家,他一个人进城打工,倒也算精明能干。 前几年云他们住进小区的时候,家里水电都是请覃叔叔上门帮忙,双方倒也友好相待,云也送个水果什么的给他。 后来他看着云家里一直没有男人,就动了坏心思,还在水 分卷阅读185 电方面动些小手脚,让云不得不求助他,最后一次,借着酒意说什么“让我来保护你”对云动手动脚,就是那次,云用剪刀刺伤了他。 再以后,云的家里就常挂些男士的衣物,水电坏了,也尽量不修,凑合着用了。 卫沉默地听着,背脊变得挺直僵硬,两只眼睛的火在燃烧,右手拳头死死地攥紧着,指甲也深深陷入掌心而不自知。 多吉踢了他一脚,意思是别吓着小楠。 卫深吐一口气说:“好的,我一定会尊重你妈妈的意见,并且向你保证,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三个人一时沉默。 过了一会,卫说:“我们去吃饭吧,还得写作业呢。” 他率先站起来,向小楠伸出了手,小楠看他,然后把手放进他的掌心,借他的力站了起来。 突然忆起,这个场景何其相似。 他们三个前后走出草坪时,走在后面的多吉,突然对小楠说:“他是一个好人,我母亲跑了,我父亲死了,我大伯让我住羊圈,饱一餐饿一餐,还经常被人欺负,是他收留了我,让我吃饱饭,穿干净的衣服,让我上学,教我打架。他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回去时,多吉问卫:“不是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烂茶渣吗?” 卫沉默一会:“看你怎么看,就如同四季之美,春华秋实,如果你的美只是固定的某个模式,比如你只喜欢花,那你就无法欣赏果实的美好。况且你云阿姨不仅有花的艳丽,还有果的香甜。”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多吉突然象听到他心声似的,说了一句:“还有鲜嫩多汁”。 卫象被雷劈了一样说:“你怎么知道?” 多吉,我从小到大“阅女无数”,有经验。 卫叉他的头,老天,帮我把这个小黄人收走。 这边卫与小楠“男人之间的对话”顺利完成,那边云和妈妈的对话陷入某种诡秘的情境。 当云妈、云爸知道卫——某旅游行业大咖,虽带一个领养的儿子,黄金年龄,体健多金、有车有房、前景无量,想和云这个“抓着青春尾巴,带着一小拖油瓶的单身妈妈”结婚,怎么都想不通。 按他俩几十年的人生经验,怎么都想不到这块大馅饼会砸到自己女儿头上。 云爸:“他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毛病。” 云不爽:“他很健康。没什么毛病。”——她不敢说,她已经检验过了。 云妈迟疑地说:“他条件那么好,他干吗——”后面的话不敢说,怕伤到云。 云缓缓地说:“他就是我原来在大学的男朋友,后来因为爸爸的事回老家了,现在爸爸的身体没事了,又有人照顾,所以他就到A市来了。” 云爸、妈才想起大学毕业那几年,云“要生要死”的那种状态,看来和这个卫有关。 云妈:“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再找一个。” 云简单说了一下卫的经历,包括在汶川遇见苏俊的经历,当然帮他隐去“需要找女人”的恶历史,还有“临时家庭”的一些事情,怕爸妈说自己太主动了。 最后总结说:就是机缘巧合,卫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他们现在想在一起。 云爸云妈还是感觉象听故事一样,不真实。 不过他们到底也没有说什么,女儿都这么大了,她应该是有分寸的。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云爸、云妈还是决定找个时间,让“小卫”来家里坐坐,好好谈谈。 云也感觉有某种不真实感,她的确能感觉卫和她在一起的喜悦和欢愉,与她心灵相通的那种默契,但是真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在乎 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重逢之后,他们进展太快了,以至于没有确定彼此的想法,特别俩人之间相隔了十多年。 但不管怎样,老爸老妈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云回到小区时,三个男人都在等他,哦一个男人和两个男孩。 最后自然分开两组,两小只继续去他们的秘密基地秘谈,小楠也许也想通过多吉更多了解卫吧。 卫则和云在小区散步。 走到他们熟悉的长椅,卫拉云坐下来,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云也感觉卫今天晚上不对劲,好象有一种不同的情绪在心中,还开他玩笑:“怎么了?这才一会没见,伤春悲秋的?”。 他闷声说:“没事,就是生气,生我的气。” 云:“你干什么坏事了?不会是今天打架打不过小楠,自闷气吧。” 卫:“一个小屁孩子,再厉害也只是小屁孩,不是他,啊” 后面一声,是因为云熟练在他腰间软肉掐了一把。 云:“那是什么原因。” 卫:“我知道覃叔叔的事情了。” 云听闻,慢慢离开卫的怀抱,转过身子 分卷阅读186 ,转过头,她觉得有些难堪。 卫忙重新把她抱回来,看她的眼睛,吻她的额,亲她的手,一时手忙脚乱。 云倒是不忍,暗笑道:“我没事,只是那人太恶心,不想谈他。” 卫:“好,我们不说他了。” 还向地上啐了一口,表示自己“绝口不谈”的决心。 云也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 卫:“今天晚上,明天早上,我上去修东西,我买好材料和工具了,你在家等我。” 云:“好的。” 又过了一会,卫问:“你父母知道这事吗?” 云:“不知道,我不想让他担心,而且……他们知道了,又会劝我赶快嫁人。” 卫:“哦……那对了,你妹夫呢,他还是苏俊的亲戚呢,他不能帮忙吗?” 云的身体有些僵硬,呼吸有些粗重,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自己裤子。 突然,卫有些明白了,他小心问:“他也……?” 云想起覃师傅之后,她也有请志明过来换灯泡,他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剥她身上的衣服,还说了很多昏话:什么身材好啊,不象小悠那样太瘦,久旱啊,难过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之类的。 最后还是她搬出了苏俊的遗像,把志明逼退了,从此以后,她不敢再让男士来她们家了。 卫急了,说:“你可以找大强他们帮忙啊。” 云沉默不语,卫马上醒悟,连志明这种“双重亲戚”都会对她起坏心眼,她怎么敢保证大强他们不会呢? 卫的心里更加充满了暴虐的情绪,象有一团火、又象一团龙卷风在他胸口四处激荡,又无处发泄,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站起来叉着腰,踢了一脚地上并不存在的石头,叉着腰在那喘粗气。 云看着他不对,忙安慰他说:“卫,你别生气,我能保护我自己,我没有让他们占了便宜去。” 卫想她枕头下的剪刀,门后的椅子,阳台上晾晒的男士衣服,胸口更疼了。 他转过身,双手更用力地环紧云的腰,象是把她箍进自己的生命一样。 云暗叫呼痛,他才有所醒觉,忙放开道歉。 云怕他气狠了,说太晚了,回去吧。 卫今天心情也不好,也同意了,和她一起去找了小楠和多吉,各自回家去了。 多吉和卫走回自己的小区,多吉看了卫一眼,又看了一眼。 卫:“有屁就放。” 多吉:“欲求不满,殃及池鱼。”多吉和小楠呆久了,也会拽成语了 卫:“过两天,我们去找覃师傅。” 真的过两天,小区物业水电修理工覃师傅,在下夜班的途中,被“歹徒”用麻袋套住头,狠狠打了一顿,身上财物倒还在,只是衣服被剥了挂在高高的树上。 第二天他是怎么回家的,无人知道,还好有麻袋吧。 此时物业、保安、派出所也做了简单调查,没有结果,只好归于“流患做案,且是恶作剧的那种”,不了了之。 不过听说他实在羞愧难当,回老家了。 云听到这个消息,沉思了一会,偷偷笑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第二天早上,卫提了材料、工具上门修理水电,等笼头修好、灯装好、房插销换好,顺便把高处蜘蛛网清理好,也到了中饭时间,趁机留下蹭饭;吃完饭又到了午睡时间,又趁机要求“蹭睡。” 不过云现在已经充分了解了他的“狼子野心”,一指沙发说:“蹭睡可以,但只能睡客厅。” 她低估了这家伙的厚脸皮,他不顾云一派正气,一脸讨好求抱抱亲亲……并进一步行那“不可言述之事”,云幸灾乐祸地说:“我亲戚来了。” 在卫惊愕之时补一刀,“我大姨妈来了。” 卫的那声长叹啊,估计一楼都能听见,云笑得更加象小狐狸。 看得卫一阵眼热,正想上前有所举动,被云止住,说如果他没有其它正事了,她找他有正事要谈。 卫只好委曲到洗手间清醒半天,才一脸郁闷地出来见云。 云每每看他这副吃瘪的样子都想笑,但今天不敢太刺激这货,把直接切入正题。 云:“我昨天和爸妈说了我们的事。” 卫:“是吗,他们怎么说?”又期待又担心地表情。 云:“他们不相信,你是真心对我好。” 她止住卫想说的话,她也有话说。 “因为从我们俩现在的条件看,完全不匹配;我是单亲妈妈,有一个孩子,年纪也不小,长得也普通;你知道按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找一下更年轻更漂亮条件更好的女孩子,别说我父母不相信这么大的馅饼掉我头上,我自己也感觉某些不真实,难道只是因为你一直得不到,而——不甘心吗?”云有些黯然。 卫听了,很沉默,不得不说,从外人的角度,他们在一起,的确不是那么相配,但那只是外人的角度,不是他大卫 分卷阅读187 的角度,和云的角度。 但的确,他们在相逢之后,碰到太多的事情,又相处得太好,反而没有机会好好谈谈他们现在的想法,也难怪云会担心,甚至不自信。 卫半蹲半跪在云的面前,从衣服里,取出一条彩带,下面系着一枚戒指,亮给云看。 云认出那是他们的定情戒指,感触地抚摸着上面缠的丝带,说:“你还戴着呢。” 卫:“嗯,一直戴着。它陪过我很多艰难的时候,每次我遇到最困难,最危险,最没有希望的时候,我就吻吻这枚戒指,是它给我力量,让我可以坚持到最后,等到获救的机会。” 云:“你经常碰上困难吗?” 卫:“不多,但也有,毕竟在户外探险,什么事情都有发生的,特别在汶川的时候,碰过好几次,还好都挺过来了。” 卫吻了吻戒指,深情地说:“我一直感觉,上面有你的爱,也有我的爱。” 云眼睛有些湿润,她忍不住轻轻用手抚摸卫的脸。 卫吻吻她的掌心,继续说:“这几年我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我看到太多的山川江河,日出月落,我看到超出我们现在这个现实社会更广阔的空间。那些美貌、财富、地位,在这些面前又算得什么;我希望有一个人,也象我一样,可以看到那种博大和壮美,而那个人,以前是你,现在还是你。” 卫突然用头蹭蹭她的掌心说:“而且当我累的时候,我回到你身边,感觉很舒服很安心,就象回到妈妈的身边一样。”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有点不好意思,用头埋在她的掌心。 云突然有点心疼他,这个一出生就没有见过妈妈的孩子。 云:“那如果,我还是不自由呢?” 卫沉默了一会说:“这个世界很大,除了男女情爱,还有很多值得去追求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不要也罢。反正我们强家有人传种接代了。” 云心里高兴,脸上不显,却很温柔地抚着他的头。 然后卫猛地抬起头,认真地对云说:“我就说这一次了,以后不要再怀疑我的诚意了,别人要怎么想,我才不管呢……”他气哼哼地侧了侧头。 云逗他:“那我父母要知道呢?” 卫:“那不同,他们是你父母,他们要知道,我自然是要拿出诚意的。” 好吧,男人的确是这样,他们内在再有感觉,只是再习惯用行动来表达。 云自己学心理学,当然知道卫全是为了她才会说这么长的话,上次也是为了宽慰她的心,才说了一大段表白的话,所以她也就决定放过他吧。 但是卫却问她:“对了,那你呢?你现在怎么想?你还爱我吗?” 话语里却有一丝丝紧张。 他通过大强那边知道,除了那见不得人的覃师傅和志明,明里想追求云的人也不少,其中就有位高权重的某副局长,某高校丧偶的高校老师,甚至还有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设计师小鲜肉。 云想逃开眼神,被卫不高兴地转回来,直视着她:“我都说了,到你了。” 突然开着玩笑:“你总不是会为了找一个水电工和我结婚吧。” 云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瞪他一眼道:“怎么,你还不肯了。” 卫:“荣幸之至”。 云想想说:“我不是不爱,但有时候会想着现实中我们的差距,我害怕我配不上你,怕我拖累你,怕我不能给你幸福,……” 卫紧紧握着她的手说:“还记你说过那句话吗?你一直是那棵木棉,而且一直在成长,我也愿意是那棵橡树,我们在各自的领域一直成长,然后又在同一片天空相遇,这是多美的事情啊。” 真正的爱,不仅是我通向你 卫的话也象一道闪电,照亮了云的内心世界,是啊,原来那些朦朦胧胧的感觉,现在变得更清晰了。 她不记得谁说过这样的话:真正的爱,不止是通过我导向你,而是通过我导向世界,而这个世界包括你。 对了,她和卫都是这样的人,都拥有自己成长的世界,都欣赏着对方的世界,都鼓励对方去成长,都愿意开放自己去分享,她和他就是天生的一对呢。 想到这里,云扑过去主动亲他,卫热烈地回应。 等两人气喘吁吁吻到床边时,卫突然想到她那个亲近的大姨妈还在,气恼地一头栽倒在床。 …… 云:“我用手帮你……” 不得不说,云学得很好,上手很快(此快非彼快),不久就让卫死在她手里。余韵未了的两人仍然抱在一起,说着情侣间温柔的情话。 卫:“你想不想?” 也许是与爱的人在一起吧,云现在的身体也很敏感,即使是特殊情况,云也觉得自己有点想。 于是他亲吻她、爱抚她,但到底考虑她的特殊情况,只敢浅尝而止,也让云小小飞了起来,更让卫对她怜爱疼惜。 临分别时,卫眼色 分卷阅读188 复杂地看着云,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原话不记得了,意思就是说,如果,说的是如果以后他做错了什么事情,希望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还沉浸在情爱美好感觉的云没有细想,点头答应了。 之后那几天好象回到原来的轨迹,除了两人越来越升高的温度和卫还不能如愿以偿的小心思,他多次埋怨云的亲戚来得不是时候,并多次发狠说,等她亲戚走了,一定让她好看的。 云总是埋在他怀里偷笑,撒娇耍赖,作天作地,享受相爱带来的快乐与欢愉。 除了有一次小楠问云:“她是不是真的想让卫来保护她。” 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小楠,他在担心什么? 小楠:“这样会不会对不起爸爸?” 云:“爸爸永远在我们心中,而爸爸也更希望我们幸福快乐,如果我们整天哭哭啼啼的,愁眉苦脸的,爸爸即使离开,也会不安心的,不是吗?” “所以为了爸爸,我们是让自己生活得更幸福,他才走得安心的。” 小楠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再多疑问了。 不过他又问了一句:“那我们和卫叔叔一起,会更幸福吗?” 云:“我问你,以前你不认识多吉,你在学校,快乐吗?” 小楠:“嗯,学很多知识,很有趣,也有很多好朋友,和他们在一起很快乐。” 云:“那你现在又认识了多吉,你感觉怎么样?” 小楠:“我更快乐了,他是一很特别的朋友,他经常告诉我平常不知道的事情。” 云:“所以说,你一个人很快乐,但和多吉、其它朋友在一起,谈得来的话,会更快乐是吗?” 小楠:“对。” 云:“我们和卫叔叔也是这样。他的生活和我们的生活很不一样,他能干的地方和我们能干的地方也很不一样,可以互相配合,我想是会更幸福更快乐的。” 小楠:“嗯,”这是事实,他听进去了。 好了,两个人结婚路上两块“大石头”总算搞定了。 云和卫突然对他们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除了再找林家商谈,成亲路上应该没有什么障碍了吧。 真的是这样吗? 那天下午两点多,卫和大强、小辉还有一个员老(这个云不认识),在云间撸猫,顺便谈谈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没想到啊,公司很多重大的决策,就是在这云间“谈指撸猫间”做出来的。 他们呆在是开放的活动区,除了几只酣睡的猫猫、好玩的猫猫,和这四个“老总”,没有其它人。 而另一边是猫猫生活区,两个区之间隔着铁丝网,考虑到猫猫喜欢安静,现在也拉上了布帘,刚才大强看过了,生活区除了爱睡的猫猫,也没有其它人。 阳光隔着帘幔照进生活区,沉黄、安静、闲怡,适合睡觉;他不知道的是,在生活区那个新建的可伸缩阳台,除了几只活泼好动的猫猫,在阳光下伸展身体、拨弄尾巴、撑爪爪,舔毛毛、打群架,还有云在逗宁宁。 大强之所以没有去阳台看,是因为那是猫猫的乐园,人的禁区,除了的陈主管或她陪同,其它人都不能进入。 上次有一个不怕死的摄影师,想近距离拍摄猫猫美照,先是黄老大“喵”地警告一次,不理会,待到宁老大“妈呜”一声,那摄影师全挂满了猫,脚下也挂了两只小奶猫“哼哧哼哧”的,只等宁老大一声令下,就让他全身挂花。 幸好陈主管及时赶到,才救下了吓点尿裤子的摄影师,他花了一周才平复内在的恐惧,之后摄影水平大幅提升,说是极度的恐惧激发了极大的灵感。 好吧,艺术家的世界我们不懂。 所以大强看着生活区没有,刚才又在楼下见了陈主管,就确定阳台也不会有人了。 但他忘了,还有一个人能搞定宁老大,就是云。 她这次过来因为是中午,所以除了值班的云间分公司主管小陈,(就是前台小陈,现在已是主管了)没有人知道。 小陈做为公司最早期的员工,自然知道云,特别上次卫董为了小楠过生日花的那些心思,有心的人都知道云的位置不同。 云今天过来,是想找一只合适猫猫,考虑让一个有中度抑郁的来访者领养。 据相关信息统计,宠物例如猫狗,特别是猫猫对抑郁症、焦虑症、老年痴呆症等其它症状的病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治疗效果。 以抑郁症病人为例,他们其中的一个表现为:快感缺失症,即无法通过通常有趣的活动比如运动、爱好或社交获得快乐。 但面对宠物会不一样,特别是猫猫,它们的长相酷似人类的面部特征,圆圆的脸,大大的眼,宽宽的额头,短短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特别象婴儿的模样,所以人们在看到猫猫后140毫秒左右,大脑的眼眶皮层被迅速激活,并迅速影响到情绪,大脑会下意识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小可爱上,挪不开眼,特别对那些育龄女性而言。 云的这位来访者 分卷阅读189 正好就是育龄女性,她也愿意通过饲养一只猫,配合心理学技术,来调整自己的心态,这也是云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陈主管客气地请她进了猫猫生活区,虽然这个区平常不向外开放,但一方面云的特殊位置,另方面,云和猫猫大佬宁宁关系良好,她进来没有问题。 自然的,当穿着消毒好衣服和鞋子的云进入生活区时,众猫猫们还是有小小骚动,宁宁威严地“妈呜”一声镇住了场子。 众猫猫们也恢复了日常的活动,该吃饭饭,该跳高高,该磨爪爪,该拉臭臭的,各不耽搁。 宁宁则陪着云巡视它的领地,云也观察不同的猫猎,最后决定应该可以领养一只叫“兰花花”的英短猫。 圆头圆脑,肥头大耳,深兰毛发,短手短脚,异常温顺可爱。 英短猫在市场价钱可不低呢,谁知主人因为去外地工作,就抛弃了它,反被云间分公司下属分店工作人员救助后送到收容点,后又送到了云间总部,刚来没到一个月,但适应很快。 后续事情,云再找陈主管,但现在她还想和宁宁玩一会,陈主管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云答应她会帮忙关门锁门的。 就象前面所说的,云猫的活动区与生活区,由两个套间打通而成,从走廊看,有两个门,分别是活动区和生活区,人从那两个门进入,生活区的门对面就是洗手间。 但对于猫猎来说,它们可以通过中间的铁丝网下的小通道,或新增加的天顶通道两边串,现在还加上生活区新开设的阳光区,所以猫猫的活动范围更大了,每当初冬太阳起,两大佬带着一群猫猫一堆堆“农民揣”晒太阳,成了云间新的一景。 但因为现在是中午,非对外开放时间,所以云享受特权,在猫猫的特区——阳光区撸宁宁; 四老总在活动区聊天,因为没有关门,所以云是可以听到卫他们几个人的谈话的。 刚开始时,云听到他们的声音,想过来打招呼,后听到他们在谈公司的发展,上市的一些事情,觉得此时出去不太好,只好假装自己不存在。 再后来,他们谈完公事谈私事了,然后谈着谈着,就到了卫的事,而且提到她,不知不觉就竖起了耳朵。 惨了,云老大发现了 某某:“老大,怎么样,万事俱备,只等抱得卫嫂归了吧?!” 卫:“那是必须,我强老大出马,一个挡俩”——云听了,嘴一撇,不过男人私下都爱吹牛,她也理解。 小辉:“我说老大,你也忒麻烦了,追就追了,还要用什么计什么谋,又是插班又是偶遇的,搞那么累干吗?按我们,都三十岁的人啊,干柴烈火的,先烧起来再说。” 听到卫可能打了他一下,不同意也没有否认地骂道:“你这小子。” 云的心一沉,计?谋?卫是用计的吗?他们这次这么多的巧合,是事先安排的? 大强:“你们这俩禽兽,懂不懂怜香惜玉的?云那么烈的人,真搞得‘玉石俱焚’就惨了,得放长线吊大鱼,让她心甘情愿上钩。” 某某:“话说,这种女人如果开了禁,上了床,那可是……” 房间传来男人们猥琐的笑声,和卫有点恼怒地制止声。 后面他们压着嗓子说了起来,只听到“白啊,身材啊,手感啊”等不堪入耳的词,虽然云知道男人私下里会怎样谈论女人,但和她亲耳听到别人谈论自己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 然后,中间隔着的布帘“唰”地被拉开,那边是目无表情的云,这边是四个目瞪口呆的男人。 “那边怎么有人啊!” “天啊,是云嫂,是云姐!惨了惨了。” “我刚才检查了,没人。唉糟了,忘了阳台,她可以到那边去的。” “云听到了多少,惨了惨了”。 电光火石间,他们思绪乱飞;电光火石间,她仿佛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云直着腰,冷着眼,沉着脸,正着声说:“不好意思,四位老总,不是我故意要偷听你们说话,只是我先到了那边,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特别是背地说人的时候。” 她看也不看任何人,转身朝生活区的门而去。 卫想糟了,也跑向活动区的门,在那里应该可以堵住她,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先堵住她。 后面三条损友也赶快溜之大吉,“兄弟你自求多福,小的们先撤了。” 还算有良心的大强,叮嘱外间的工作人员,在卫董未出来前,任何人不能进去。 工作人员弱弱地说,下班前要喂猫铲屎。 大强强硬道:“都不许去,反正饿一顿猫猫不会死,少清一次猫砂猫猫不会死。”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但得罪了卫老大和云老大,你哪凉快哪凉快去。 大强一边撤,一边回忆,自己刚才有没有得意忘形说了什么过份的话,还好,还好自己一直谨慎有口德,好象说了,但没有很过份,真是不幸中 分卷阅读190 的万幸。 那边卫双手拦住云,不敢用强,但就是不让她走,不管云怎样生气打他踢他甚至咬他,就是不放手,嘴里说:“云,我知道错了,但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解释的机会,你上次答应的,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云才想起他上次提过的机会,更加恨他“蓄谋已久”,更凶着脸,咬着牙,拳打脚踢,没有眼泪,只有愤怒和屈辱。 直到打累了,才被卫半扶半持带到生活区的沙发上坐下。 卫关上门,想坐在云的旁边,被她一把推开,差点跌坐地上,也不敢吭声,继续挨上去,但离了半个人的距离。 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早一点来倒好,省得自己每次想到此事都心虚,无法面对云。 他偷偷看云,说:“我知道我无法说请你原谅,我也不能说我有苦衷,但是你能不能给个机会听我说几句。” 云沉声道:“好你说。” 卫却双手苦恼地一抹头发,垂着头说:“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云:“谎话说多了,真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吧。” 卫:“不是,是因为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云:“没关系,你慢慢想,慢慢编,编好了再告诉我。” 卫拦住她:“我没想骗你了,而且也有很多部分是真,不是事先设计的。” 云痛心看着他说:“你现在在我面前,说真话,说假话都一样真诚,我分不出来,我——。”她低头,有些难过地说不下去了,干脆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卫在房间苦恼地一抱头,跌坐在沙发上。 出了云途公司的门,云的眼泪止不住地下来了。 她不明白,她那么全心全意地爱着的卫,相信着的卫,会欺骗她,只是因为他一直得不到她不甘心吗?只是因为他们男人口中那种的审美吗? 云无法再回去上班了,还好今天下午没有预约,所以她先打了电话给公司请假,然后打电话给妈妈,请她帮忙接小楠,回云家吃饭,在云家写作业,她今天加班后,会去接小楠的,并再三声明,今天小楠不需要和多吉一起吃饭写作业。 把这一切安排好,云关了手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起来。 她走到一个街心花园,那里没有什么人,找了一个背对街口的椅子坐下,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什么橡树,木棉树,看遍山河大川,全是骗人的。” “什么从以前到现在,只有我在他心里,也是骗人的。” “戴着一条丝线,就让我相信他所有的鬼话,谁知道是不是昨天刚戴的。” “还敢利用小楠、多吉,插班,户外活动,那些默契原来全是假的……” 虽然理智上,云也相信不可能全是假的,但她现在不是失去理智了嘛,所以就会认为所有发生的事,全是骗人的;而且是被最爱的人骗,所以感觉很受伤。 而且云自认为自己很聪明,自认为自己很谨慎,但还被骗了,想想自己和他那些亲热的举动,自己的快乐,也许全是他和他们那群损友们的谈资…… 想到这些,她无比痛恨自己的有眼无珠,痛恨自己为情所迷,痛恨自己蠢,痛恨自己…… 云在这边痛苦难过时,卫也在那边苦苦思索,想着要怎么向云交待。 大强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云走了?” 卫:“嗯。” 大强:“说清楚了吗?” 卫:“没来得及。” 大强:“都怪我当时没看到她,我们也嘴贱。” 卫:“不关你们事,从第一天设计开始,这一天总会到来的,早死早超生。” 大强:“那要不要丽娟帮你先说说,她们女人好说一点?” 卫:“不用了。” 大强:“那要不要我兄弟支几招。” 卫看看他说:“你支的我都用过,有些好用,有些没用。” 大强:“那是,毕竟云嫂不是一般人。” (现在云和卫的名份没定,他们兄弟卫嫂、云嫂、云姐,一番地乱叫。) 卫:“没事,总能想到办法的,我再想想,今天给它解决了”。 大强拍拍他的肩,走出去了。 云在街心花园坐到华灯初上,把该流的眼泪都流了,然后她知道需要好好处理自己的内在。 她回到工作室,和自己的内在孩童连结。 所有外在的伤口,都对应着内在的伤痛;越是亲近的人给你的伤,越对应内在最深层的伤痛。 她用所学的方法,好好地和自己连结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不是说那种被欺骗的愤怒不在了,仍然还在,只是这种愤怒不再指向她的低价值感,她也能稍微理性地看待这件事情。 虽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还是搞不清楚,但她至少不再纠结于为什么卫要骗她,她至少可以先听听他怎么说,再做决定。 分卷阅读191 把自己处理好了,然后她去接小楠。 小楠在楼下时,小心地看着她问:“你和卫叔叔吵架了?” 云想想说:“嗯,我们有些误会,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暂时不想见他们,而且你也两周没有见婆婆了。” 然后云和小楠说起他在学校和婆婆家的事情,她觉得她和卫的矛盾,是他们大人的事情,不需要把小孩拉进来,这对他们不公平,他们不需要为大人的情感故事负责。 回到小区,楼下,果见卫和多吉在那里等她。 云轻叹一口气,让多吉和小楠一起上楼等他们,说他们有事情要商量。 懂事的小楠和早熟的多吉,也一声不吭地听话上楼去了。 两人来到那个熟悉的位置,云安静地坐着,卫也沉默地坐着,很久没有出声。 卫:“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云:“那从你想到的地方说吧。” 卫:“我不能请求你的原谅,我自己也知道这事做得很混蛋。” 云:“你知道就好。” 卫:“但我保证,我今晚说的,都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云:“是不是真的,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卫:“好吧,你说了算。” 《重聚篇》1情感专家多吉 卫又沉默一会说:“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是有设计的,但后面,后面全是真的,我发誓,后面我没有骗你。” 云:“哪些是你设计的。” 卫:“住在离你近的小区,还有多吉,多吉插班做小楠同学,还有接近小楠,还有一对一互助小组,是设计的。” 云:“住进小区我明白,做插班生我也能想明白,但你以什么理由让多吉接近小楠?” 卫艰难地:“他是我收养的,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一直想报答我。” 云心痛:“所以你利用了他。” 卫:“我想着也是两全齐美的事情,而且我只是让多吉稍微主动地留意小楠,没想到他们真做了朋友。” 云:“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卫:“又高兴又担心,怕你会发现。” 云:“设计一对一小组,是什么意思,你真的能影响老师?” 卫:“不是,我只是暗示,暗示那段时间多吉和小楠在一起,各方面进步很大,也很接受小楠教的方法;然后老师是一个很注重学习成绩的人,所以要考虑结对子的时候,就会按这个思路走。” 卫讲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云:“还有呢?” 卫:“没了,真的没有了。” 云转头看他,他一脸的真诚与不安,还有乞求。 云:“好的,那我知道了。” 卫:“云,我知道我开始的时候骗你不好,但我真的是想和你在一起。那一年,你做了决定,我们就分开了。 我到处旅游,但我心情不好,我头痛,晚上睡不着觉,虽然白天爬过那些高山,走过那些大河,在危险的跋涉中,会忘掉这些;但是到了晚上,这些情绪就会再次涌上心头。 特别苏俊临走时的手,经常在梦里抓住我的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在责怪我没有履行我的诺言,因为我在他走后,是答应他好好照顾你们的。 后来,我在西藏草原上,碰上了一个云游的上师,他那天饿昏了,是我给了他吃的,然后后面半个月,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后来骂我是“伪君子”,身受“求不得又放不下”之苦,明明可以和你在一起,对两人都好,对两家都好,就苦守着所谓的仁义道德,可笑可悲可恨。受苦活该,然后还拿禅杖的狠狠打了我几下,把我打醒了。 我就决定回来找你。 然后在经过某市时,听说那里有一个P**情感培训,说男人与女人不一样,所以男人要学习,让女人心甘情愿爱上你,后来我就去学了……还交了不少钱。” 云听了啼笑皆非地:“你就交钱去学什么P**情感培训去了?” 卫老老实实说:“嗯,我的确不太了解女人怎么想,我虽然有点了解年轻时的你,但你现在毕竟你结了婚,有孩子了,你的想法会和年轻时候不一样。我想多了解一些女人是怎么想的。我怕再碰到什么事情,我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云冷言冷语道:“你可以找年——轻女孩去了解啊。” (好吧,刚才说到年轻,受刺激了。) 卫抬起头,突然感觉有些希望,至少云对他的话有反应,按照培训的观点,至少这个女孩对你还是有感觉的。 云:“不要分析我,我不想成为你实验的对象。” 卫:“我也不是完全按培训来分析你,也有我原来对你的理解,也有我对人生的体会,但那个培训也有说得对的地方。” 云:“所以你就设计,让我心甘情愿爱上你是吗?” 云恨 分卷阅读192 死了设计这个词。 卫低头说:“我设计你是我不对,” 但他又抬头说:“但是我想办法了解女人,了解你,想跟你好,不能说我不对吧。” 他又不怕死地说:“你研究心理学,研究人的笔迹,不也是想更好了解别人,想和他们交往时少些矛盾吗,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 云大怒:“我学的时候,没有针对一个人来学的,而且学完之后,是根据他的需要来帮助他的。和你先针对我,再用合适我的方法来对付我,是不一样的。” 卫:“那我为什么针对你,而不是别人,那是不是说明,我也是心里有你的?” “而且如果你不用‘对付’这个词,而是用‘感动’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说得过去。” 反了反了,居然在云的领域和她抗起来了,但好象也是说得过去,对伐? 云的脑子也有点乱,她沉默了。 卫趁机想拉小手,被云一把摔开。 她站起来道:“我承认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我不舒服。我们以后再聊吧。” 卫:“以后是什么时候”。 云:“我想好,再告诉你。” 她毅然转身离开了。 当多吉和卫一起走回小区时,多吉担心地看看他:“东窗事发了” 卫无心斗嘴:“嗯。” 多吉:“凶多吉少。” 卫:“听天由命吧。” 多吉恨铁不成钢:“什么听天由命,你不会是想不认帐吧,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虽然只是夹生饭?” 卫大惊了:“这你也看得出来,你怎么看得出来的。” 多吉:“都挂脸上了,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一脸的阴谋得逞,云阿姨一脸晓春色?” 卫:“不会吧,这么明显。” 多吉:“不过别担心,一般人看不出来,我只是在草原看多了,有经验而已。” 卫追打他:“好小子,敢耍我。” 卫病急乱投医:“那你说我后面怎么办?你云阿姨现在不理我。” 多吉:“听什么天,由什么命,继续死缠烂打,越挫越勇,才是男子汉。你不知道烈女怕缠郎吗。” 卫:“但是云阿姨,会不会不高兴,我看她很不高兴的样子。” 多吉:“她是有点不高兴,但也不是真不高兴,不然就不会答应你去钻什么小树林了。” 卫:“说那么难看,我们只不过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而已。” 多吉翻白眼,骗鬼呢,卫一个手掌拍过去。 卫不耻下问:“那明天她还不高兴怎么办?” 多吉一转头,不回答了,为报刚才那一巴掌之仇。 卫哥俩好搂他肩膀:“说吧,回去有你好处。” 多吉为了好处,想想说:“她今天不高兴,明天说不定就高兴了,女人总是这样,变来变去的。” 卫想想,好象也是,他发现新大陆似的看多吉:“看不出来哦,你毛没两根,女人的心思倒是懂不少。” 多吉:“哪象你,男人堆长大的;我是男人堆和女人堆长大的,我什么没见过。” 好吧,多吉的百家饭不是白吃的,而且他是个小孩子,那些说话、调情、甚至做事,都没怎么避着他,还有让他帮忙捎话的,带礼物的,所以多吉“什么都懂”,指导卫什么的,还可以,轮到他自己上阵,还是同样抓瞎,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多吉:“我都告诉你了啊,我可以一周不洗澡了吧。” 卫停步看看他,轻拍他的头道:“你没发现你已经爱上洗澡了吗,换一个吧。” 施施然往前走了。 多吉想想,好象是哦,然后追上去道:“那你帮丢一周的垃圾。” 卫:“你说的如果有效,我丢一年都行。” 多吉:“肯定有效。” 卫:“成交。” 云不知道她的事情,又成为了多吉和卫谈判的砝码,但她的确象多吉所说的,没那么生气了,甚至,还有那么一些些窍喜,自己喜欢的男人愿意花很多心思来接近你,让你重新爱上他,云的虚荣心也得到很大的满足好不好。 “但是要现在原谅他,给他好脸色,哼,这是不可能的。”云垂死挣扎地想。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云虽然有些不太爽,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可以把自己的情绪先放进“情绪保险箱”,待她把今天的来访者接待完,想着自己的事情,还是有些郁闷,于是她来找丽源老师。 还好丽源老师今天下午不那么忙,当云说自己有事想请教时,她也有时间陪她聊一聊。 工作一起多年了,她们早不是“来访者与咨询师”的关系了,经验丰富且理性的丽源老师,和感性直觉与思维并存的云老师,现在既是配合默契的好伙伴,也是惺惺相惜的好姐妹。 丽源看她的模样,笑说:“和卫吵架了?” 云前段 分卷阅读193 时间大概讲了卫的归来,丽源还开玩笑说,什么时候见见这个让云挂念十多年的优质男生呢。 云拍拍自己的脸,很明显吗? 丽源,有点,不过不细看也看不出来,怎么了?发生大事了吧,小事你自己就搞定了。 云嗯,于是她简单地讲了卫设计她的事情,和她的愤怒。 丽源听了,说:“你知道吧,如果换了一个女生听到这样的故事,会认为自己很幸运很幸福,被这样的男人设计。” 云想想,也是,昨天晚上她可不是这样想的。 《重聚篇》2我会让你心想事成的 丽源:“所以,你真正在生气什么?” 云:“我就是气他设计我,感情也用来设计,我觉得里面有杂质,另一方面他知道我不知道,信息不对等,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丽源:“你啊。我问你,如果一个男孩暗恋一个女孩,但他不敢马上表白,而是通过自己观察,了解女孩每天上班的路线,制造偶遇;或者通过同事了解女孩的喜好,给她发她喜欢的信息,送她喜欢的礼物,这也算是设计吧。” 云,嗯,好象也算。 丽源:“所以,只要是真诚地爱着对方,这样的设计也能接受是吗?同样的,他们的信息也是不对等的。” 云感觉好象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哦,那卫对她的设计,也是这样的路数哦。 丽源看她的表情,说,嗯这一关过了,这是关于初衷的,他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做的,所以没问题是吧,顶多算善意的欺骗?” 云点点头。 还有关于结果的,欺骗,无非骗财骗色。 “一是骗财,你这方面有损失吗?” 云想想,也不算有损失,而且卫还多花了些钱,所以也不算。 “二是骗色,这方面,去除欺骗未成年人,或是用不良手段哄骗、威胁故意玩弄女性的身体,不然的话,都是成年人,也不能说谁骗了谁。” 云想想,卫在这方面其实也是尊重他的,他很想要的时候,自己不愿意,或是身体不舒服,他都没有强迫,而且还很好的对待自己。 丽源看她的表情说,“那看来从结果的来看,他也没有伤害你。” 云抬头说:“但是我还是不舒服,我还是觉得他欺骗了我,他也这么认为。” 丽源:“嗯,对,因为我们还是觉得感情单纯一些好,自然一些好,有太多理性分析的东西进入,多少让人不舒服。但这也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无所谓,有些人比较在意。” “所以谈论情感问题,大原则就象刚才说的,初衷没问题,结果没问题,那就是当事人细节的调整了。” “你和卫,因为你们是初恋情人,所以你们现在的恋爱,还保留很多当时的情感特点,就是纯粹,不愿意掺杂一点点其它东西对吗?” 云,嗯对对。 “但是你忘了,你们现在的情况,和当初不一样了,你们现在是两个成年人,碰上比校园更复杂的情况,还有孩子,还有其它的因素,有一些掺杂也不奇怪,只是你们自己没有发现而已,但其实早就不单纯了。” 云想想,也是,以前爱他就一心一意就行了,现在还要考虑小楠,考虑父母,林家,其它人,职业,地位等等,自己对此也会不自信不安等等。 “所以情况变了,我们的情感也要相应成长才对,而成熟的情感,就一定会有其它的因素加进来,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不是说,我们不再单纯,而是单纯的与成熟的都会混杂在一起,事情会也变得更复杂,不能以简单的欺骗对错来判断。” 云好象有些想通了,但是她还是有点不舒服。 丽源说:“但毕竟,从感觉上,你们俩都认同他做错了事情,对吗?” 云点点头。 丽源一挑眉毛,“那就让他做一些事情来弥补吧,就象我们所学的《家族系统排列》里面说的那样。” 丽源还半开玩笑说:“他那么爱设计,你不妨也来个反设计,那不就扯平了。” 云眼睛一亮,对哦,她并不是想纠结于什么对错,只是感觉上不舒服,但如果也能设计他,难倒他,她就平衡了,舒服了,想来他也会平衡了吧。 丽源说:“这就是情感,它不需要象在法庭上,争个是非对错,也不需要从道理上争个你死我活,只要相爱双方都在感觉上觉得OK了,就OK了 。” 云恍然大悟:“道理我都懂呢,我这样劝过别人呢,但轮到自己——” 丽源,你是“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云开心点头。 她眼睛亮亮,好象有了主意的样子,说:“那过两天我要请假,请一个星期,哦不,请十天的假。” 丽源:“行,给你十天,愿你如愿以偿,抱得美男归。” 云哈哈大笑,伸手去咯吱丽源,姐妹俩闹成一团,然后云 分卷阅读194 开心地回家了。 她后面两天,不拒绝与卫的见面,但不会和卫有私下的接触;发给她的信息,有事就回事,情话什么的,她就呵呵,让卫不知从哪里下手。 一家四口仍然在放学后聚集,有时在云家吃饭,有时在外面吃饭,小楠还以为她和卫叔叔和好了,就象他和多吉一样; 只有卫和多吉感觉不对劲,感觉云好象在酝酿什么大计划似的,他们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果然,再过了两天,放学时,没有见到云,问小楠,说妈妈旅游了,这段时间他要回外婆家,昨天,妈妈已经帮他把衣服都送过去了。 卫感觉不妙,忙打云的电话,关机。 再过了一会,他的QQ来了一条信息,自然是云的。 “你不是喜欢玩计谋吗?那来找我吧。 找到我,我就跟你回去,但记得除了线索,不允许找别人帮忙,包括多吉。” 线索一:给你七天时间。 好吧,云看来想玩场大的,卫前段时间的郁闷马上烟消云散,看来她的气消得差不多,但还是不舒服,所以想法子折磨自己。 不过,这场游戏他也喜欢,卫也感觉自己马上斗志昂扬。 他开始分析第一个线索,给他七天的时间,其实是给了两个: 一、小楠说妈妈是去旅游了,只有七天的话,云很大的可能是在国内旅游,那么就等着云的第二条线索了。 但是他也还有自己事情要准备。 首先他联系大强,说他后面十天要去追妻了,公司交给他们了。 多吉他先帮买了一个新手机,并且问了他意见,可以自己在家,大强只需每天电话问候就行了。 白天忙着工作交接、工作计划,甚至忙到晚上,非常充实,一不留神,就到了晚上。 接了多吉回家,他已经能主动学习、洗澡、收拾房间了,不懂的功课他会问卫或是小楠,也算是进步明显。 卫收到云的第二条线索,只有两个字:宁宁。 这下麻烦了,宁宁身上有什么线索呢? 或是云在它身上留下线索吗?总不能象鸡毛信那样,绑在宁宁的尾巴下吧? 第二天,卫一大早,就来到云间,直接叫开生活区大门。 那一堆大小猫猫,现在已经有十几只了,或激跳或跑窜或大叫,闹得不行。 “喵呜”,还好他有一个好儿子——黄小猫帮忙大叫了一声,众群猫才稍稍安稳下来。 卫感激地撸撸黄小猫,哦不,现在已经荣升黄老猫了(撞名就撞名吧,反正云家的黄老猫离得远,无所谓。),没有它帮忙镇场子,这堆群猫还不知会怎样呢。 但卫今天来,是找宁老大的,所以他慢慢走向趴在高高猫爬架上的宁宁。 离得还有一米左右,宁宁身体慢慢撑起,耳朵开始左右晃动,两只圆杏眼盯着他,全身的毛开始蓬起,口里低沉地发出“呜”的声音,警告他不要再接近。 卫伸出手安抚宁宁,口里说:“宁老大,我今天是有事相求,关于云阿姨的,云阿姨的。” 宁宁身体重新放松下来,原地趴好,眼睛看他,意思是:什么事啊? 卫:”云阿姨去旅游了,她去哪里了,她说线索在你这里,她有没有留什么东西在你这里?“ 宁宁直看他,然后轻轻摇摇尾巴,并喵了一声。 卫不死心:“真的没有留什么东西?尾巴上也没有?” 宁宁“妈呜”一声,开始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爱信不信。 转过身给他看看尾巴,然后跳远了。 卫还想跟着,被宁老大一个眼神止住了,他不敢再跟,不然就是一爪子伺候了。 卫想想,离开了云猫生活区。 看来,宁宁的线索不在它身上,但是与它有关。 那在哪呢? 卫一直走着一直想,不知不觉来到下一层,楼间的宣传电视还在滚动播放着云间猫代理的不同的旅游路线,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兰花花代理的某个养生长寿线路…… 对了,旅游线路,卫来了精神,他坐在沙发等着了。 到了宁宁代理的线路——“心想事成”旅游路线。 这是华东地区新开发的一条路线,景是老景,但加了新的寓意,不要太火爆。 为什么让宁宁代理,因为宁宁一副“霸道总裁范”,它一出马,自然“心想事成。” 而“心想事成”线路,自然先从“心”开始。 就是*陀山的“心”字石景区。 好吧,线索有了,卫更有信心了,只是不知道云现在到了哪个点了。 卫开始想她了。 所以不管她是否回复,都给她发了信息: “云,我想你了。你等着我,我一定能让你心想事成的。” 《重聚篇》3《心想事成》旅游线路 此时的云 分卷阅读195 ,的确正走在“心想事成”的路上。 因为这条旅游线路寓意很好,不管卫有没有追上,她一路走来,也感觉不错。 毕竟这么多年,除了短期的小三天旅游,而且还是拖儿带女的,她很少有外出旅游了。 这次的单独旅行,不仅是为了考验卫,也是让自己增加一些旅游的体验,和卫更近一些,毕竟,人家都开始学习情感培训了不是,她可不想被拉下太远。 从A市到*陀山,她还是在云途下的单,顺便帮他检查一下服务质量,云暗暗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些许“老板娘”心态。 第一站,来到*陀山,这可是观世音菩萨教化众生的道场,求姻缘的、求子的人,络绎不绝。 云只是散客一枚,随意走走。 大学时期,她有心走遍大江南北,但没有财务自由,胆子又小,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学末期,认识了一个爱好旅游的男友,一直心心念念着毕业两人如何走南闯北,又逢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仍是不能成行; 工作了,没有心情,没有同行的人,此间旅游也搁下了; 有宝宝了,想去只能带着他在附近走走,和自己想象中的闯荡还是不同。 今天,终于可以出来走走了,即使是散客,因为互联网的发展,因为有象云途这样的旅游线路的定制,出行用车、住宿均很方便,只是用餐需要找人拼麻烦一点点,但总的来说,是符合云想象中的旅游:自由、休闲、惬意。 不象其它人的拍拍拍、买买买,云的旅游,就是一直在路上。 感觉清风、丈量道路、聆听树叶的声音、凝看花朵的颜色; 听四周游人的高声细语,观来往游客的神态表情,世间百态,市井人情,尽在眼中,不入心中。 因为一个人在途中,云尽量穿得普普通通,运动服、运动帽,登山鞋、大墨镜,一路不急不缓走来。 到了西天门下的心字石景点。 巨石浑圆平滑,中间镌刻一巨大的“心”字,对应“心想事成”路线第一站“心”字。 听闻整个字可容纳近百人,其中心那一点,就可容八、九个人同坐,真可谓“心怀博大。” 来到这里的人,一拨又一拨地争相攀上“心字石”拍照留念,更有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比划出心心相印的形状,与那“心字石”的心遥相呼应;然后再到崖边的一排栏杆上挂同心锁,以表心意。 云没有去拍照,也没有去挂锁,这只是她计划中的第一部分,她只是先行者,如果卫真的找到她,他们或许可以原路返回,再来拍照、挂锁不迟。 云按自己的计划,顺着“心想事成”的旅游路线,继续往前。 晚上,卫收到第三条线索:小楠。 现在小楠可是在云爸妈家呢,想来他还不敢直接上门找小楠,只能打电话了。找到云爸妈家电话不难,不是有丽娟这第二间谍嘛。 客厅电话响,云妈拿起:“喂,找谁啊。” 卫略有些不好意思:“您好,阿姨,我是多吉爸爸。” 云妈:“啊?啊!”她的语气马上热情多了,“啊,多吉爸爸啊,小云不在家呢。” 卫腼腆:“嗯,阿姨我知道,我找小楠。” 云妈:“小楠,行,我给你找去。”她想想,又对话筒里的卫说:“小卫啊,有空带多吉过来吃饭啊。” 卫略有些紧张但仍很大方地说:“好的,谢谢阿姨,我过段时间一定去,带多吉一起去。” 云妈仿佛得到什么承诺似的,心满意足地放下电话。 才突然想到,卫是找小楠的呢?这可怎么办啊,再打回去? 还好卫再次打来,有些羞怯地说:“阿姨,我还是小卫,我找小楠。” 还好,这次云妈马上找了小楠过来,但好奇地在旁边想旁听,被小楠几记眼刀逼走了。 小楠:“卫叔叔,你是不是和我妈妈吵架了。” 卫那边大汗:“你怎么知道?也不是了。” 小楠:“反正我感觉你们不太对劲,不然我老妈不会一声不响出去旅游的。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她才会这样的。” 卫:“好吧,也算是我错了。” 卫:“可能是吧,我们之间有些误会,现在我想把她找回来,需要你的帮助。” 小楠坐正身子:“怎么帮?” 卫:“你妈妈给了一些线索让我去找她,现在第三条线索说在你那里,你还记你妈妈临走时,和你说了什么吗?” 小楠:“就是说,她要外出旅游,一周左右。让我好好听外婆外公的话,好好学习,没有了。” 卫想想,没有什么特别的,然后问:“你妈妈有没有给你电话?” 小楠:“有,每天吃晚饭后给我电话。” 卫来了精神:“她说什么吗?” 小楠:“就说玩得很开心,风景很美,人不算多之类的。” 卫:“她有说 分卷阅读196 什么特别的风景吗?” 小楠:“反正都是说树啊、水啊、石头啊、房子啊,都很美。” 卫想想,这些景色哪都有,不算什么有效线索。 卫:“有没有发相片给你看?” 小楠:“没有,我又没有手机。” 卫不死心,他漏了什么吗? 象刚才那样的沟通,云和谁说都一样呢?为什么线索三在小楠?小楠有什么特别吗? 突然,他好象记得小楠有些方面不同。 他颤声问:“你妈妈每次电话来,都是打在座机上是吗?” 小楠:“对啊。” 卫:“那你记得电话号码吗?” 小楠:“当然记得,我对数字特别敏感。” 卫:“那你说说。” 小楠报了两个号码,果然,云不是用她的手机打回来的,而是用当地的座机打回来的。 卫记下号码,一查,果然是“心想事成”路线前两站,入住的酒店也是云途旅游的五星推荐,这样,卫就知道了云大概的位置,他决定明天出发。 卫谢了小楠,兴奋地放下电话,朝着空气一挥手:“云,你等着,我来了。” 不管卫这边的进展如何,云继续走向第三站。 她刚离开的第二站,是华东某景区的无想山,无想寺,对应“心想事成”第二站“想”字。 看着那群山映着碧水蓝天,感受清流激湍,悠扬钟声,一切都透露着温馨,一切都呈现着宁静,真是一个让人无思无想的桃源,一处有情有味的仙境。 她喜欢在这样的地方独处,仿佛山林的女儿,回归母亲的怀抱,连呼吸都变得更加地轻盈剔透。 每天傍晚,她都用酒店座机给小楠打电话,但愿卫能想到这个线索。 但会有某些时刻,她会有些担心,卫万一找不到怎么办? 好吧,她也没有想到怎么办,也许只有旅行结束,才会有答案吧,这一刻,她只是享受在路上。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千里路,果真如此。 让她想上心理课时老师说过的,一个人真的要成长,有两条路可行: 一是走向外,就象旅游,见过更多的人和事,眼界会更宽,心也会宽; 二是走向内,更深入自己的内在,就更了解这个世界,如同老子《道德经》所言。 明天,她要去到下一站了。 卫已经整装出发,他直接到第二站。 当然,他也可以作弊,到后台查云的酒店定单,但他不想这么做。 已经错过一次了,他不想再让云失望。 大不了这次找不到,那他就守在云家,照样等到她回来。 云第三站来的到,是一个美丽的水乡城市。 特别是穿城而过的古运河,更给这座城市增添一份如诗如画的柔美。 这里是吴文化的发源地,小桥流水、田园乡舍、古典园林、曲径回廊、吴侬细语、别有韵味。 云听他们说话都象唱歌一样,很受感染,自己说起话来,不自觉地带起些韵味,发现后觉得很意思。 云今天参观的,是某个名人的故居,此人故居名里,有一个“事”字,因此对应了“心想事成”的“事”字。 此人典型的江南才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被誉为是“博学鸿儒”、“文化昆仑”,最让人倾慕的是,他和夫人的爱情故事,就如圣经里所说的:“有的时候,人和人的缘分,一面就足够了。因为,他就是你前世的人。” 他们这一对“始于一见倾心,陷于相濡以沫,终于岁月长情”的神仙伉俪,一直是云心目中的爱情榜样,没想到也是云途“心想事成”旅游路线的景点之一,让云也暗暗窃喜,这是否意味着,卫也与他有相同的期待吗? 昨天傍晚她打电话回去的时候,从小楠那里得知,卫已经打过电话给他。 那么,他追上来的时间,应该指“秒”可待了吧。 《重聚篇》4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最后一站,对应“成”字,是某市的“成山头”,被誉为最适合观日出的地方之一。 成山头,又称成山角或\天尽头\,位于某省某市成山镇,因地处成山山脉最东端而得名。 成山头三面环海,一面接陆,是最早看见海上日出的地方,自古就被誉为\太阳启升的地方\。 “心想事成”旅游路线最后一站,一是寓意可“成”,另一寓意,是你希望的事情,如太阳初升,充满了希望。 不得不说,这个路线的设计,对人们内在的心理,颇有研究。 卫也到达这一站时,入住成山风景区最大的宾馆,当然也是云途公司的协议单位,做为云途公司最大的Boss,他自然入住了最好的套房,然后开始思考,去哪里找云。 成山头风景区很大,可以看日出的经典地点也很多,他得好好想 分卷阅读197 想,云会在哪里看日出,最好的相遇,就是在阳光升起的地方再遇她,卫这么想。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天尽头——也叫天无尽头景点,在那里看日出,需要在早上五点前,且因为在海边看日出,天气总是无法预知,所以每次观日有点象赌博;卫突然想到他来这边找云,也有点象赌博,但不管怎样,他押上了自己的后半生了。 凌晨三点半,闹钟响起,卫准时起床,然后于四点准时在酒店大厅集合,坐着电瓶车前往成山头。 卫仔仔细细地看了同车的游客,特别是女性,确实没有云,她总不会独自在黑夜前往吧,也总不会昨天晚上一直守在那里吧?那得多危险啊;但也不可能啊,云独自一人出门,她应该会谨慎保护自己的。 一路上,海风四起,海浪在夜里咆哮而过,撞向路边的石块,怪石嶙峋,浪花四溅;清冷的海风吹乱人的头发,也吹乱了卫的心。 到了天尽头,天还没亮,太阳依然躲在云雾后面,一直不肯露脸,天空淡蓝,海天一色;慢慢的,那一抹蓝渐渐染上了红晕,越来越红,越来越亮,一轮红日象身负重担似的,慢慢向上冉升,猛地跃出了水面,照射出万丈金光,与来往的渔船、货船形成一幅优美的画卷;但卫无暇看那些美景,他在那些欢呼、拍照的人们之间穿行,寻找他的云。 但是,很奇怪,就是没有见她,本来很把握的事,现在看来完全错了,卫的心有些慌。 旁边人们纷纷找不同的角度拍影、合影,成山头新晋的吉祥物——太阳神宝宝,也趁机穿着可爱的太阳神宝宝的人偶服装,在升起的太阳做背景之下,和不同的游客约照,真是生财有道,只是辛苦了些,大清早五点就要上岗接客了。 看完日子,卫要随着原来的电瓶车返回酒店,他有些闷闷不乐,难得一见的海上日出美景,他是见到了,但是,他没有见到他的云,这个“心想事成”无法圆满呢。 仅管如此,在车上,卫还是习惯性数数电瓶车上的游客,这是他带队外出的习惯。不对啊,好象少了一个人。他又数了一遍,还是少了一个人。 这时他看向电瓶车司机,那个大姐好象和早上来的那个不同,这位大姐身材更壮硕,等等,司机,太阳神宝宝,少了一个人。 卫当即跳起来,大喊:“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女司机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拐角停了下来,笑咪咪转头看他,全车的人莫名其妙看他。卫确定这个司机不是早上的司机,因为他记得她的脸,当时她也是坐在电瓶车第一排的位置,司机旁边。 女司机笑着对他说:你自己走回去吧,如果半小时内赶到,小妹应该还在。 卫高兴地向她挥手,不知道云是如何说服了这个五十多岁的大姐,不管了,他转身朝着原来的方向跑去。 海风仍然在吹,海浪仍然肆虐,卫却一点都没有感到寒冷和冰戾,他朝着太阳在跑,他迎着海风在跑,在那天尽头,在那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他心爱的姑娘,就象书上写的,世上哪有什么偶然相遇,都是久别的重逢,愿在世界的尽头再见你。 快到了,那里没有什么人,看日出的那一拨人随电瓶车回去了,平时看海景的人还没有来,所以他一眼能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坐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半侧对他。 她穿着一套普通的白衣白裙,戴着那条很简单的彩丝带和圆圈,但卫认出来了,很象是她第一次见他穿的衣服,但是冬天款,脖子戴的,自然是他们定婚时用的“戒指”,海见吹起她乌黑的头发,吹动她洁白的裙边,点点阳光映着,闪闪水色衬着,她全身仿佛沐浴在金色而柔和的光中,象在阳光下诞生的仙女。 她的身边,放着太阳神宝宝的人偶服,卫想着自己多少次从她身边走过,都没有认出她来,不禁有些汗颜。 云听到了他的脚步,转过头来,看着迎面向她走来的卫。 他的眼睛正对着初升的太阳,她从他眼里看到闪动的阳光,看到他眼中的自己,正如他从她眼中看到走来的自己一样。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和她一样,他也穿着的,也很象那年第一次见她的黑色运动系列,只是从夏天的薄款改成冬天的厚款,但仍然是那样的熟悉和让人心觉温暖。 这一次,幸好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原来你在这里啊,原来你还在这里啊。” 卫走近云:“幸好赶上了,幸好你还在。” 云:“如果你没有找到呢?” 卫:“我就提前赶回A市,守在云家下面,来个守株待兔。” 云嗔道:“你才是兔子。” 卫走上前,把她搂进怀里,头搁她头顶:“那,跟我回家。” 云:“家在哪?” 卫:“你在哪,家在哪。” 云:“这次不可以失信了。” 卫:“不会,已经跌倒过一次,不可能再来一次。” 云:“好。” 初升的阳光友好地为两个重叠的 分卷阅读198 人像渡上一层金色的光,寓示两人一个美好的未来。 (全文终) (哈哈哈,开个玩笑,甜宠好戏才开始呢。) 之后,两人手拉手,一起走回宾馆。 卫好奇地问:“你怎么能说服那个司机大姐帮你啊?”。 云神采飞扬地说:“那是一个巧合。” 原来那个大姐是附近的渔民,那天她和5岁的小孙子吵翻了,她气极打了小孙子一巴掌,然后小孙子就躲在一个破旧渔船里不肯出来。 那天晚上天气预报有暴风雨,在海边很危险,更别说在那旧渔船了,所以一群大人在劝他,但小孙子性子倔,死活不肯出,那入口又小,大人进不去,正僵持着,被经过的云了解,她自告奋勇与小孙子谈判,半小时后,说服了他出来,但云也和大姐事先沟通好,说以后不能打他,还教了大姐一些管理情绪的办法。 大姐一家自然千恩万谢,热情爽直的渔民,知道云是独自一人旅游,就强求了她在他们家的“渔家乐”住下,然后吃喝玩一条龙,不用钱。 云也在他家帮着照看那小孙子,结下了良好的友谊;然后云就有了前面那些的鬼主意,然后请阿姨教她开电瓶车,还帮着她一起演戏等等。 若不是因为算着卫准备赶来,云还继续在他们家住着呢。 卫笑着亲亲她的手说:“你现在处处都交好人缘呢。快赶上我的水平了。” 云得意笑笑说:“当然,以前比较清高不爱理人,现在还是觉得与人为善较好。” 卫:“而且你好象和小孩子比较有缘分”。 云:“那是自然,我就是学这个的,总不能专业的比不上非专业的吧。” 成山区坐车不大,走着挺远,还好两个有情人,一路说着聊着,虽然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宾馆,也不觉太累。 临近卫住的宾馆,他才想起,云好象不住这个宾馆呢。 卫:“你行李在哪里?要不要下山去拿。” 云:“我存前台了。” 卫:“你知道我会住这吗?” 云:“当然,各方面数据表明,你只会住在这里。” 卫还想问,云撒娇道:“以后再告诉你吧,我早上起得早,想上去休息了。” 好吧,这个理由如此强大,卫也不觉怦然心动。 在前台领了云的行李,来到卫定的大套间。 进门一个客厅,左边一个小客房,最里面一个大客房,每个客户都配套有洗手间,云自动自觉走进小客房,说我要洗澡休息了。 然后怦关上门。 被关在门口的卫,感觉好象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好给自己找理由说,云累了,她想去休息了。 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大房间。 他没有看到的,云躲在门口,偷偷地乐了。 《重聚篇》5 你在害怕吗? 早上的洗头洗澡,两人都花了不短的时间,心里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虽然两人都曾经有过很亲密的接触,只差最后一步;也曾经同床共枕过,但那是不一样的,和今天会不一样。 两个人都这么认为。 洗好澡、吹好头发躺在床上休息的云,听到卫在门外走来走去的声音,还有停在她房门前的声音,但始终没有听到敲门声。 云暗笑,决定还是让自己再睡一会,想着那个体力好又素了很久的家伙,她觉得自己要好好休息一会;虽然事后,她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赖和能力。 快到九点的时候,云觉得自己休息好了。 她换了一套红色的真丝睡裙,里面是吊带短裙设计,下摆刚到她的膝盖上,还好外套很长,长及脚裸。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象很多年前,看着新婚前的自己一样。 岁月对她仍然很宽容,身材还是那样白晰、柔润,长年锻炼的皮肤和肌肉仍然紧致,还蜕去了少女的青涩,更有成熟女性的风情和柔美。 真丝的质感很好,象她的皮肤一样柔顺滑腻,灵动飘逸穿在身上非常的优美动人,也更衬托云的双腿更修长,女性的线条更明显。 她的头发乌黑轻垂,她的眼睛不象当年那样胆怯而迷茫,仿佛有光。 她慢慢向房门走去,轻盈而灵动,如走上圣坛的仙子。 云打开房门,客厅厚重的窗帘已被拉上,墙角夜灯开启,整个房间光线厚沉却不失温馨。 她慢慢走近卫的房门,里面安静无声,但她能感觉,他没有睡着,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云慢慢打开房门,如她猜测的房门虚掩着。 房间里也是一遍暗黄,窗帘已拉上,床头灯静静地亮着,卫象平时习惯那样,光着上身,半靠在床头,看着她,仿佛一直在等她的到来。 她进来的片刻,在黑暗的背景衬托下,云的红,云的白,云的美,云的亮是那么触目惊 分卷阅读199 心,卫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但他象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样,一直傻傻地看着她慢慢走近,慢慢靠近他的床,慢慢掀开他被子的一角,轻轻钻了进来,轻轻躺下。 可能过了五分钟,或是十分钟,云不知道,她只是把自己躺进被子里,觉得自己的力气全被抽空了,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安静等待后面事情自己发生。 之后,她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拂过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轻语: “云,你真美,你知道吗?” 她不敢说话。 卫一只手继续拨弄着她的发丝,云却在轻轻地颤抖。 卫:“你在害怕吗?” 云:“有一点。” 卫:“怕什么,怕我伤害你吗?” 云:“不是。” 卫轻吻她的耳廓:“那怕什么?” 云:“怕我不够好。” 卫的手顿一了下,然后继续行进:“云,你一定不知道你会多么美,多么好,你一定不知道。” …… 突然他象想起什么,跳下床到床头柜翻了起来。 云顾不得害羞,问他找什么。 卫说要找那个东西。 云说不用了,她不需要。 卫疑惑地回来,问:“真不需要吗?我怕你会怀孕的。” 云反问:“你想用吗?” 卫立马回答:“不想,但是不是担心你嘛。” 云暗笑:“不会,我不想,就不会的。”没有经历计划生育的男人,自然不知道女性不想要孩子的措施。 卫仍然一脸的困惑,但马上跳回床上,继续亲吻她,直至温度越来越高。 后面…… 外头阳光明媚,屋里一片沉寂,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味,两人十指交扣,沉沉睡去,似要睡到天荒地老,不再醒来。 云是被饿醒的,她睁开眼睛,正上方对着卫亮晶晶的眼,一时间,昏睡前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云觉得自己的脸都要滴血了,忙把自己缩回被子里,但里面的气息,也让她害羞不已,云只好再次探出头来,背过身去,誓不面对。 卫好笑在背后拥着她,吻着她的头发:“怎么了,云?” 云:“你别碰我,我要去洗澡。” 卫:“刚才我帮你简单擦过了。” 云更加害羞得蜷缩起来,背对着卫说:“我要去洗澡,你先出去。” 卫:“我陪你去行不行?” 云:“不行,我自己去。” 卫:“我们都已经坦诚相待了,你怕什么,我陪你去好不好?” 云:“不好。” 然后她只好再次祭出撒娇大法,转向卫,头埋在他胸前说:“求你了,我还不习惯,让我自己去吧。” 卫:“行,那洗好回来。” 云:“嗯,”——那可不一定(她心说) 卫:“那我闭眼不看你好了。” 云:“我不相信你,你前面说了好几次是最后一次了。” 卫:“……” 云:“你拿衣服挡住脸,不许看。” 卫: @ % 云:“求你。” 卫:“好吧,”顺手拿了旁边的T恤衫挡在脸上。 云一边翻身起床,一边找着自己的睡衣二件套,好不容易凑在一起,皱巴巴的实在不象话,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 卫在那边轻笑一声,把她吓得一个激灵,惊回头望去,还好他还在衣下。 云不满:“你笑什么?” 卫:“就是觉得很好笑,想象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好笑。” 云拧他:“再说,就一直呆在下面不许出来。” 卫拨开衣服,很有深意看着她,轻声说:“应该说是呆在**不许出来 (好吧,新上路的司机小云是敌不过技术高超的老司机卫同志的。) 她狠狠地推了卫一把,把T恤猛地往下套,狠狠盖住他,管他在下面大叫:“谋杀亲夫啊。” 转身跳下床想跑,可惜今天被欺负太狠,又饿了半天,“啊”的一声,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卫听闻忙掀衣跳过来扶,被云奋力想推却推不动,她现在恨死他了。 卫就这样在床前抱扶着她,在她肩头“哼哼”闷笑半天。 过了一会,他才扶她起来,笑着说:“我扶你去浴室?” 云懊恼地说:“不用。” 卫:“真不用,看你走一步就要摔的样子。” 云:“我站一会,恢复一下。” 卫:“还是我送你去吧,送到就回。” 于是不管云的反对,抱扶着她送回了她的房间。 被云反手一推退出门,“咔嚓”一声当面锁了门。 卫摸摸差点被撞中的鼻子,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他本来也想循序渐进的,但一时没忍住,就 分卷阅读200 吃了个饕餮大餐。 云也在那边缓了一会,才走到浴室,让温热的水淋遍全身,舒缓从下自上的酸软。 说实话,云也没有真的太生气,“这家伙,就象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一样”,云看着全身那些爱过的痕迹,恨恨地想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会有一丝丝甜意涌上心田。 洗完澡,吹干头发,换上休闲运动装,云觉得肚子更饿了,嗯,难道是因为太饿了吗?她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夹杂着海鲜的香味。 她打开房门一看,果真呢,客厅窗帘已拉开,午后的阳光直射进来,燃尽了前间隐约遗留的些许绮靡味道。 卫端端正正坐在桌前,桌上是他刚才点好的午餐。 有海菜汤,煮扇贝,焖黄鱼,拌全贝,鲅鱼水饺,还有两碗米饭。 热气腾腾,直入心脾,云觉得自己更饿了。 卫忙招呼她过来,还殷勤地盛了碗汤给她,云喝了一碗汤,吃了两个扇贝,又吃了两个水饺,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看着卫这么贴心的份上,她决定原谅他了。 后面云每样菜都小尝了几口,虽然从手艺来说,比不上顶级大厨,但胜在食材新鲜,那种“清新的海之味”一直在口中萦绕,回味无穷。 所以云又额外多吃了半碗饭。 剩下的大餐,全入了卫的肚子,按他的话说:“消耗太大,要好好补补。” 云心里恨恨地啐了他一口。 下午阳光有些猛,两人也不想外出,决定在房间里补觉。 云坚定地拒绝了卫想和她进同一屋的邀请,回到自己的房间补觉,但没有锁门。 果不然,在朦胧中,一双有力的大手拥她入怀,她也依恋地在他怀里嗯嗯蹭蹭,直到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式,才继续睡去。 卫这次倒没有闹她,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头,抚着她的背,给她揉着酸软的腰,云睡得更沉了。 这一觉醒来,已近黄昏,云在心里暗念:这么荒唐的日子啊,罪过,罪过。 “爱你一世”篝火晚会 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醒了。” 云才发现他开着手提电脑,应该是工作了一段时间了。 想着人家同样的运动这么久,现在依然精神抖擞,让云心生羡慕,心想自己是不是以后要增加每周的健身时间啊? 云正在胡思乱想,被卫刮了一下鼻子:“想什么呢,和你说话都没有听到。” 云自然不敢说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胡乱摇着头,晃掉卫在她脸上不断骚扰的大手。 回答道:“没想什么。” 卫和她平躺在床上,绕着她的头发道:“你的表情就是在‘想着什么’,快,告诉我。” 云不敢说,于是被卫一顿惩罚性“揉搓”,差点又演变了,被云义正严辞地制止了,当然她也答应告诉卫,刚才在想什么。 云:“我在想,嗯,你那么好,我怕我——不好——,所以想着以后要不要增加健身的时间。” 说完云就用双手蒙上眼睛,觉得自己真的要找地缝钻进去了,居然和别人说这种话,即使是和最亲近的卫。 卫最爱云的其中一点,就是云对他的坦诚。 尤其是,他知道云在两性关系上,是非常害羞和保守的,虽然她学心理学应该学过不少的专业知识,但在体验上,她还算小白纸一张。 但她却知道情侣之间在此事的交流很重要,所以即使她很害羞,也会坦诚地对自己说出来,卫很爱她这一点,觉得这是她众多优点中最特别的一点。 她的掌心被温热而柔软的东西触到,是卫轻轻地吻她的手。 然后她的双手被握住了,然后被拉开了,逼着她不得不面对。 他温柔地看着她,她却不敢直视地逃开了;卫也觉得她需要一些时间。 卫:“你足够好了。我今早只是……” 然后他凑在云耳边说一句,云含喜带羞的地回问:“真的?!” 卫肯定地点点头。 云心里好受了些,势均力敌,不仅在爱情,在其它事情方面,都很重要的。 卫:“好了,你这下放心了,不管在哪个方面,我们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云:“少来,别高兴太早,我们还没有真正地生活在一起呢。” 卫:“倒也是,真正生活在一起,矛盾肯定不少,我们也一定会吵架。” 云:“那我们先来个约法三章吧。” 卫感兴趣看他:“你说说。” 云:“第一章,就是我们有什么话,都尽量对对方坦诚,如果话不好说,就用其它方式来说,比如文字、手机信息什么的,可以吗?” 卫:“大部分同意,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愿意说的时候,怎么办?” 云:“那个时候,你就说:我想静静。然后你就找个洞钻进去吧。” 分卷阅读201 卫:“第一章通过。” 云:“那你来说第二章吧。” 卫:“嗯我都听你的,如果有什么不同意,我再说。” 云:“行,第二章就是,不管我们之间在别人那时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都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再做决定。” 卫:“赞成!”(吻吻她的手) 云:“第三章,我还没有想好。” 卫:“那就留着,等我们以后慢慢想,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云还想说什么,卫忙止住她说:宝贝,“这些事情再慢慢想,现在我们先想想今晚上去哪里玩,去哪里吃好不好?” 云才惊觉夜色已降,哇一天就这么过了。” 她问:“你有什么好建议,你是这方面的行家。” 卫:“想去参加海边的篝火晚会吗?吃海鲜,喝啤酒,烤串,唱OK,跳集体舞。” 云高兴地跳起来,好啊,马上去。 这样无忧无虑纯玩纯吃纯乐的日子,可不多了。 两人还是手拉手走下山来,路程不短,但在有情人说说笑笑之间,转眼即到。 今天晚上的篝火晚会,也不同往常,好象被一家婚恋公司承办了,配合今年2014的主题,正在举办一系列“爱你一世”活动,今晚的篝火晚会也是这个系列活动之一。 在夜幕和繁星的映衬下,云和卫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跃跃欲试,简单吃了些东西之后,当场报名参加。 情侣组合名字,自然是他俩最熟悉的“蔷薇与云”,呵呵,别人都以为蔷薇是那个女生,云是男生,却不知道刚好倒过来呢。 于是报名参加的20多对情侣开始玩游戏,有一半是20多岁的小年轻情侣,也有象云和卫这样的“年轻夫妻”,甚至还有60多岁的老年夫妻。 那些趣味游戏大多听过,但重在参与不是,特别是和亲爱的人。 第一个游戏:他(她)的倩影 一个巨大的用白布做成的帷幕拉了起来,把情侣两人分开,女伴在这边,那伴在那头,这一回是女伴摆姿式,男伴根据那些姿式的剪影来猜。 炽亮的广场灯也在那头打开,女伴们在那边慌乱地摆造型的影子,也清楚地也印在帷幕上,引起围观观众及男伴一阵阵哄堂大笑。 为避免头发长短所带来的提示,所有参赛的女伴都包着头巾。随着主持人的提示音,各位女伴的造型也逐定型,有摆“芙蓉姐姐”经典S造型的;有摆孔雀舞造型的;还有瑜伽经典动作造型;还有千手观音,还有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还有老老实实站那里不知摆啥姿式的。 大多数女伴都取了侧面身形造型,把或傲人或不起眼的女性曲线露出来,只能看影子啊,正适初冬,穿衣不少,正面看一坨方形影算什么啊? 主持人倒计时了:10、9、……1,好了,女伴不能动了。 男伴们开始上前“按影索人”,当然只能看,不能交谈。 有些男伴好似非常有把握,找了一影就不动了; 有些男伴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还是定不下来,最后撞运气似的随便找了一人; 有些男伴都不找,别人找得差不多了,他才找一“没有人要”的影子上前站定。 卫从头看起,然后他锁定了几个做瑜伽造型的影子,因为他知道云长年练瑜伽;然后,他开始看细节,主要看身高,胖瘦因为大家都穿运动衣,差异不明显,然后,他注意看某处的形状,那是他比较熟悉的部位。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目标,你觉得那应该就是云了。 随着主持人的倒计时,还没有找到女伴的男伴们开始慌了,开始前后跑动确定;数到“3”的时候,还有两位男伴还有跑,然后出现一个影子两人抢,也有影子无人要的情况。 “1”,主持人话音未落,巨大的帷幕应声落下,露出幕前幕后的男伴和女伴,欢呼声响起,还夹杂几声惊呼: “啊,弄错了。” “王小川,你死哪里去了,老娘在这!” “天啊,我老婆呢?” 而大部分找对的情侣一致的行为就是上前和对方拥抱、接吻、倾述,尽情享受找到对方的快乐;卫和云也不例外。 然后工作人员开始做“王母娘娘”来拆开他们,这回双方交换位置,男伴摆姿式,女伴来猜。 男伴们个个都带着帽子,以防发型暴露。 男士们的创意不多,甭管有没有肌肉,都摆出了健美先生的造型;甭管有没有钱,都摆出了霸道总裁的模样。 当他们都摆好后,就看着工作人员一个一个要求他们换位置,换造型;因为刚才短暂的拥抱期间,就有情侣商定了这次的造型,自然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 于是帷幕两边“哀鸿遍野”,工作人员奸笑着不为所动——小样,还想跟我斗。 一切准备就序,女伴们开始上前辨认。 云也上前辨认,把健美先生和霸道总 分卷阅读202 裁先去掉,就去了三分之二,然后再看剩余的造型,老实无动作的去掉,夸张难看的去掉,象女性造型的去掉,她看出了一个攀登者的造型,觉得就是他了。 女伴的辨认也象男伴一个,有快的,有乱认的,有捡没人要的;而有趣的是,云的旁边也站着另一位女士,年轻高挑漂亮,看来她也认为对面的那个“影子”是她的爱人。 当她看到云也在旁边时,也挑衅地看她一眼。 云自然不予以理会,反正到时揭晓时会自然打脸。 随着主持人的倒计时:“321”,帷幕放下,对面卫咧开的嘴和白花花的牙在黑夜中特别显眼。 云照例扑上前,被卫一把捞起,顺势转了几圈,才拥紧亲吻。 等她回头看时,那女孩也不见了,不知她男伴会怎么对她,云有些小小幸灾乐祸。 后面的游戏环节无非就是回答对方的喜好了,心心相应,欢歌热舞了,最后蔷薇与云组合再次以高分荣登榜首,主办方奖励纪念章一枚及其它广告商提供的奖品。 如果他们在最后的一个游戏:我能找到你,将有更让人心动、物超所值的礼品相送。 半醉半醒的滋味 意外的礼物只是其次,游戏本身倒是挺吸引人的。 而且在海滩上参加篝火晚会的一百多人都可以参与,这下子大家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了。 游戏还没有开始,参加的20对情侣,就被40多位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隔开,而他们之间的距离,迅速被其它“闲杂人等”填满。 男伴和女伴的手上,各拿一枚“半颗心”,大约有手掌那么大,当两方合并时,“红心”会闪闪发光,并标志任务完成。 游戏开始之后,情侣的任务就是快速找到对方,组合好他们的“心”;其它游客及工作人员的任务,就是想办法阻扯他们前往,前提是只能用身体阻隔,不能动手动脚;而时间只有三分钟,时间过了,游戏结束,完成或没完成的,都结束。 同时,工作人员也清场了60岁以上的游客和不愿意参加的游客,还有患有某些疾病无法参加激烈活动的游客,即便如此,云左右看去还是一堆人。 这时候,情侣们被拆开在人群中的四面八方,云看过去全是人,她也不知道卫在哪里。四周的人兴奋甚至狂热的脸,让她感觉一丝的恐惧和担心,趁着大家不注意,她把心形收进运动衣的大口袋里。 主持人一声哨响,游戏开始,只听到广场里人声鼎沸,喧闹声“哄”地炸响,情侣们大多呼响着对方的名字,手举半颗“红心”,在人群中艰难行进; 看热闹的人们,则拼命推挤着他们,嘴里喊着:拦住!拦住。 更有某些不怀好意的人伸出了咸猪手,趁机揩油,惊叫声,痛斥声随即响起。 云一听哨响,就半弓着背,双手抱胸,往人群外围挤去,嘴里喊着:“拦住,拦住”,混水摸鱼地慢慢溜了出来。 尽管如此,也挤得头发蓬乱,衣服歪斜,鞋子也差点挤掉一只,好不容易挤了出来,然后开始在外围跳上跳下找卫,希望卫和她想得一样。 反正她看到另一个象她一样想法的男伴,也在跳上跳下找女伴。 还好,那另一边拥挤的人群中,看着卫也头发蓬乱地,满脸通红地挤了出来,他们一会面,来不及说什么,各自从口袋里掏出半颗红心,想合并在一起。 这时,外围的人发现了他们,又有好几个人冲了过来,卫忙把两颗红心一起递给云,云就靠在他的胸前,卫半抱着她,前后左右挣扎摆动,用背抵抗其它人对他俩的冲击。 云把身体的安危都交给卫,只全心去拼接那两颗半心,象在汪洋中的一条小船四处摆荡,而感觉在最危险的时候,卫又竭力维持了平稳。 “好了!”,就在云高举起闪闪的“红心”之后一秒,哨声响起,工作人员也连忙冲进人群帮忙疏散还在奋力搏击的人们。 卫和云都累得瘫倒在地,只有云一只手还高高举起那颗红心,喻示他们找在了一起。 那天晚上的场景有些惨烈,还差点造成“践踏事件”,还有女伴被揩油后,一直痛哭找主办方讨个说法等不良事件,以至于后面的颁奖仪式也草草而过。 之后主办方也受到了严厉批评,勒令整改云云。 这个意外的大奖,是威*市某五星酒店浪漫一日游套票,包含: 营养早餐+休闲自助中餐+浪漫晚餐+总统套房浪漫一晚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等复杂眼光下,“蔷薇与云”组合从主办方手中领取了那张套票,工作人员说这个大奖只能在下周以后的非周末、非节假日期间使用,并想登记他们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 但云和卫考虑到,他俩明天就准备回A市了,问能不能转赠。 工作人员说可以,旁边几对感兴趣的情侣忙上前询问,转让费也从半价到全价,甚至那个刚才挑衅云的女伴的男伴,愿意出到两倍的 分卷阅读203 价格,但“蔷薇与云”没有卖。 他们商量之后,决定免费转赠给当场那一对60多岁的老夫妻,他们在前面的比赛中,除了在体力游戏方面稍逊于年轻情侣,其实方面的游戏比分也名列前茅,可见两人的相爱相识相知至深;云和卫愿意把这份祝福送给他们,特别是得知今天是他们的银婚纪念日之后。 老夫妻千恩万谢地收下了套票,两对情侣互相交换了电话,也互相交换了美好的祝福。 后面的人仍在高歌、吃烤串、喝啤酒,云和卫却觉得有些累了,身体不累,但心有些累,他们俩都不是很能长时间热闹的人。 于是两人一人一罐啤酒,相拥在海边漫步。 久不久喝一口酒,时不时对看一眼,脚步胡乱走着,或象接吻鱼啵一下对方。 卫:“你刚才怎么想到要跑出去的。” 云:“我见人太多了,感觉有些危险,宁愿不要奖,也先跑出去再说,你呢。” 卫:“嗯,我记得你在的位置,想闯过去找你,走到半路,我是看到旁边的女生受欺负了,就想到你,就想着可能跑到外围更容易找到你,你——没事吧。” 云:“我没事,游戏一开始,我就收好半颗心,做成驼鸟状钻出去了,就是头发被碰乱了。” 卫疼爱地把她已经梳理好的头发再次揉乱,被云瞪了一眼。 云:“对了,你后面没受伤吧。” 卫:“没有,大部分的人只是用身体冲撞我,只有一两个人用手推我,还踢我。” 云紧张道:“那你没有事,没被踢伤吧。” 卫:“没事,我皮粗肉糙的。” 云:“真的没有?你可不能骗我哦。” 卫:“当然没有。” 他贴近云的耳边说:“你要不放心,今晚好好检查一下。” 被云一手糊开,顺便踢了他一脚海水带沙子。 于是两人很开心地继续在海边喝酒、撒酒疯、打水战,打沙战,直到两人都累得不行,脏得不行,才尽兴打了车返回酒店。 想着明天下午就要结束旅游,从这世外桃源,又要回去直面生活种种的一地鸡毛了,云有些怅然。 房门被敲醒,卫清洗得干干净净的笑脸从门口探入,可能是因为云吧,他还是套上了一件T恤。 卫上前搂住她亲一口,云有些醉酒,就让他亲着也不反抗,脚步微晃地回到床边。 卫说:“我来帮你吹头发吧。” 云:“好。”声音有些沙哑。 然后象没骨头一般趴在床上,黑长的头发垂在床边;卫好奇地看着这个有点醉酒的女人,如果说原来撒娇的云象个可爱的小女生,这个慵懒的云就象一个性感的小女人。 他横坐在床上,开始给云吹头发,微微的发丝吹拂过他的大腿,有点痒痒的,也象他此刻的心。 云还趴着脸朝下地指使他:“手轻一点,这里吹久一点。” 卫也一一应承,他倒要看看云还会放肆成什么样子。 脑后的头发吹干了,云顺势翻过来仰面朝上,撒落在床上的发丝,白亮的脸,“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点火啊”,卫感觉自己喉咙发紧,全身的血液又开始沸腾,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地指使他做这做那,然后事情慢慢地就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云,你真美……” 好吧,想不到云在半醉半醒间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卫差点招架不住,最后他迷糊中想着,以后有事没事给她点小酒喝喝。 第二天醒来,云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做为有经验的她,感觉昨天晚上肯定发生过什么的事情,一看卫的表情,更确定他一定趁自己喝醉,干了不可名状的事情,这个大骗子。 正恨着想转身,被心满意足的卫捞在怀里说:“云,你醒了。” 云:“你昨晚干了什么” 卫轻笑:“干了什么你不记得了吗?” 云:“你混蛋,你这个骗子。” 卫:“我骗你什么了?” 云:“你答应过不闹我了。” 卫:“我是答应了,但美人在怀,又主动邀请,我实在顶不住了。” 你喜欢这样吗 云对昨晚发生的事情,的确印象不深,所以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难道真的是象卫说的那样,是她主动的? 想到这些,云又气又羞,把被子蒙在头上,打算遁地而逃,从此再不相见。 卫在后面大笑道:“云,你不会想一直就躲在里面,再也不见我了吧。” 云把头埋在被子里,翁声翁气说:“你欺负我,欺负我喝酒醉了。” 卫想想也是,好象自己有那么一些些占了便宜,但是情侣嘛,发生这些不也很正常吗,最多算是一种情趣。 但想着云的保守和内敛,他也不知道云怎么想,他觉得应该好好问问。 卫:“你想不想知道你喝醉了会怎么样?” 分卷阅读204 云:“你说说。” 卫:“就是叫得……” 云急得翻过身来,捂他的嘴,小叫道:“别说了,别说了,好丢人呢。” 卫:“怎么会呢,怎么会是丢人呢,除非,除非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才会感觉这样做丢人。”他后面的声音有些许低落,半真半假。 云听得这话,故不上害羞,认真看他,摸着他的脸,眼问他怎么了? 卫趁机继续做戏,“难过”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这回轮到云来哄他,双手捧他的脸,看他的眼睛:“你怎么会认为我不喜欢和你在一起呢,我喜欢的,真的喜欢。” 卫复喜,看着她的眼问:“真的吗?从你的心,到全身上下,都是喜欢的吗?” 云靠向他怀里,轻轻点头说:“嗯,从我的心,到全身上下,全部都喜欢。” 卫:“那为什么每次完,你都好象不太高兴的样子。” 云:“不是不高兴,是不太习惯事后说那些亲密的话。但真的不是不高兴,只是有些不习惯。” 卫:“那你喜欢吗,事后继续说些亲密的话,还有一些举动。” 云:“喜欢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卫脱口而出:“那你以前完不是这样的吗?” 说完他也后悔了,因为他感觉云的身体明显地紧张而微缩,他马上轻抚她的背说:“不想说就不说。” 云伏在他怀里良久,说:“以后不问我以前的事情好吗?” 卫:“行,但如果我感觉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问吧?” 云:“可以。但我保证,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需要时间。” 卫:“好,我们不缺时间,我们还有一辈子可以互相了解。”” 云突然抬头主动吻他,并用力抓他的肩膀,卫稍愣了一瞬,随即热情地回应她…… 醒来时,又到了中午,真是罪过,云不自觉又念了一轮。 不过,他俩都感觉经过这些亲密的事情,亲密的交谈,内在的情感体验会更深一层,更进一步,互赠一吻以此纪念。 吃中饭时,云象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叫一声,糟了。 卫:“怎么了” 云:“我还说要帮小楠他们买礼物回去的呢,这下只能在机场买了。” 但是她也担心在机场买的东西既贵且不好。 卫:“哦,多大点事,我来买吧。” 云:“你知道买什么吗?” 卫:“当然,我会把《心想事成》这一路上的特色礼品找人弄好,放在你们小区门卫,你回家时拿上去就行了。” 好吧,有男朋友就是好。 嗯,有男朋友的福利不仅仅是这个,回程的时候,卫还用了他的积分和关系,帮云的机票升了舱,从经济舱升到了商务舱,两人可以肩并肩、手拉手半躺在宽大的座椅上聊天时,云再一次感叹,果然有一个强有力的男朋友就是好。 对了,云想到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上次做活动的时候,你是怎么通过影子,认出我来的,我记得做瑜伽动作的女伴不止我一个,有一个人身材也和我差不多。“ 卫:“因为我有一个天赋,嗯就是我可以通过外在,看到内在的形状,每个人都不一样。” 他的眼神似有似无的滑过云胸前优美的弧线。 云眼一瞪扯住他的耳朵,瞪大眼睛喝道:“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几番对答后,云才知道卫的天赋,他就是可以通过一个人外在的肢体语言,看出是谁来,而他对云相对是熟悉的,所以能一眼看出她来。“哦”,云靠在卫的肩上,有点困。 卫突然想到:“那你呢,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云轻闭着眼,嗯了一声,却不回答。 卫摇摇她,轮到他来撒撒娇了。 云:“先用排除法,去除那些俗气的动作,剩下的就不多了。” 云:“然后我仔细辨认,我能认出你的肩膀”。 这是什么操作? 卫:“你能认出我的肩膀?” 云:“嗯,我能认出不同的人的肩膀,身材比例,手臂的习惯动作,不同的人的声音,不同的人的嘴唇……”,我能认出很多不同的细节。 总而言之,综合之后,她自然认出了她。 虽然说着闲话,但卫看出她还是有一些心事重重。 卫:“怎么了?” 云:“想着今天晚上要面对爸妈,有些压力。” 卫:“你爸妈已经知道我了是吗?” 云:“嗯。” 卫:“那好办,我陪你回家见爸妈。” 云惊呀地半起身子看他:“回到家都已经是晚上了。” 卫:“对啊,我算好了,我们四点多起飞,八点多到机场,九点多到你家,你父母应该不会那么早睡吧,然后我就去见他们,应该谈四十多分钟可以谈完了 分卷阅读205 吧,刚好回家休息。” 云:“一定要今天晚上吗?” 卫:“对,趁热打铁。”,“而且” 卫热切而略带着狡猾的回看云:“你爸妈见我一下飞机就来你们家,风尘仆仆地,说明我很有诚意,会不会善心大发,当天晚上就让你跟我回去啊?” 云:“呸,想得美。” 忍不住刺他:“不会又是你那个什么P*培训教的吧。” 卫:“那一页翻篇了啊,说过不说了。” 卫:“再说,白猫黑猫,抓得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你父母同意你嫁给我,你管我在哪学的方法。” 云觉得这几天的相处,给卫涨了很多信心似的,说起类似的话来底气十足,她不经有些气恼,不由又死掐了他一下。 卫被惊到了又不敢跳起来,只得一脸凶相说:“看回去以后怎么和你算帐。”云想起他种种算帐的方式,不由红了脸。 松手侧头装死睡去了。 期间卫提醒她醒来喝了水,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她没有什么胃口,只好任她继续补觉,但帮她加盖了小毯子。 待到两人拿着大包小包回到云妈家的小楼前时,就象卫算的时间那样,刚好九点过了五分。 两人看着那熟悉的楼下,大学时期,他送过她回来,前几年,他送过她和小楠回来,现在,他要登堂入室了。 回来之前,云打过电话,说卫今天晚上要过来的,想来爸妈已经严阵以待了吧,云的心里泛起某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这段时间,好象依恋卫太多了,她感觉自己更容易脆弱和敏感,完全没有自己独自一人的坚强和果敢,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云胡思乱想着,被卫捉住手,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 每上一层,卫都提前“喝响”楼道应急灯,给她带来一遍光明,是否也喻示着他们的未来一遍光明呢? 回到家掏出钥匙开了门,小楠应声就冲了出来:“妈妈,你可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云也开心地抱着他:“嗯,小楠,妈妈也想你了。” 然后惭愧地发现,自己在后面三天没怎么想小楠,全部的身心都被后面那个混蛋占据了,她迁怒地想着。 云妈早就发现了客人,先前她在接小楠的时候,见过卫,但那时只是见一般家长,没什么印象,这回是“丈母娘看女婿”,角度自然不同。 通常“丈母娘看女婿,通常都是越看越满意”,特别在她心里,云和卫的标准差那么多,人家居然“不计前嫌”,仍然求娶,在云妈的心里,卫简直就是大救星的存在了。 看着她两眼发光差点丧失长辈应有的尊严,云爸赶紧咳嗽一声,把“浮想联翩”的云妈拉回当下,勉强塑好了女方长辈应有的矜持和威严。 卫可不知道还有这一出,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挤在玄关的这一家人,过道虽小,但那种家的温暖也感染了他。 清醒过来的云妈,自然记得招呼卫进屋,换鞋,请入,递礼物,喝水,寒暄,然后双方陷入某种奇异的安静,为后面慎重的交谈酝酿着什么。 云被小楠扯着,去屋里看他的新发现,她回看卫,眼问要不要她在?卫摇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是他的要独自面对的。 请把您的女儿嫁给我 离开客厅的云不知道,卫“石破天惊”开口,震住了云爸云妈。 卫真诚地看着云爸妈说:“叔叔、阿姨好,我叫强卫,我喜欢小云,她也喜欢我,请你们同意让她嫁给我。” 云爸云妈愣了半响,两人对看一下,这和设想的剧本不同啊,男生不应该是要先说明自己是怎么一个人,和云是怎么认识的,如何如何爱她,如何如何有能力让她幸福,并信誓旦旦如何如何对小楠好,然后,才能要求嫁女吗?哪有一上来就求娶的? 还是云爸先反应过来:“你都想清楚了,云她嫁过人,还有孩子。” 卫:“想清楚了,我喜欢的是她,和她是否嫁过人没有关系;有孩子也很自然,我们以后也会有孩子。” 云妈:“你不在乎她和别人有孩子吗?你以后要养的是别人的孩子。 卫:“我见过小楠,我也喜欢小楠,云把他养得很好,我相信他以后也会和我象父子一样相处,那我是多么幸运啊,一结婚就有一个这么大听话懂事的儿子,哦两个,我还有一个便宜儿子多吉,他也很可爱。” (好吧,卫的脑回路有点和常人不一样。) 云妈:“说实话,你和云虽然都是三十几岁,但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三十几岁,就只能找比她大的对象,甚至大十几岁的对象;男人不同,男人可以找比他小十几岁的对象,你是怎么想?” 卫:“我结婚是过日子的,没兴趣养女儿,没兴趣摆显宠物。如果要养宠物,我已经养了十几只猫猫了,在我的公司。云是一个很能过日子的人,而且我们互相喜欢,就可以了。” 云妈:“ 分卷阅读206 话是这么说,但是女人不经老,现在还看不出来,再过个五年、十年的,你们差距越来越大,你会不会——?” 卫抬眼看看云妈和云爸,说:“云告诉过我,说您两位也是同学,年纪也是差不多的吧。” 云妈骄傲地说:“那是,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 云爸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卫:“你们可以一辈子,我们也可以。而且我看云妈您很年轻,云爸也很精神,云有你们的基因,也一定会很年轻的。” (卫没有正面回答,但借力打力,还轻拍了两个老人的马屁,想来这条也过了。) 卫爸:“你们想过了,你们以后在哪里发展,四个人住哪里吗?” (这是一条隐藏很深的题,同时可以考验卫的事业发展、经济实力、关系处理等诸多问题。) 卫:“这个,我得好好和云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事业方面,应该变化不大,毕竟我们俩的事业都在A市,住房方面,现在我们两边的住房都小了,我的想法是都退掉,到时买一个大的房子,可以就在我们小区,应该还有更大的房子,可以住下我们几个人了,再多一两口也可以住下了。” 好吧,事已如此,云老两口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让卫写一张保证书,保证一辈子对云如何如何吧?这年头,结了婚的还会离婚,谁又能保证什么呢?只看在当下他的诚意之下,先保证了他们现在的幸福吧。 云爸云妈对视一眼,云爸说:“既然你都想明白了,那我们老两口也没有什么话说了,只在云没有意见,我们就没有意见了。” 当然也是意思意思,这两人一起旅游回来,看着云那春意盎然的样子,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卫想说,云已经答应了,但可不能当着人家父母的面说这样的话,云还要不要脸的啊,他装模作样地点头,称要等云的意见。 这时云妈自然把云叫出来,问她的意见。 云没有马上答复,说要考虑一下,卫的汗差点都急出来了,怕又出现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眼睛频频看过去。 云假装没看到,说时间也晚了,劝卫回家去吧。 只在玄关处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给他。 照例换鞋,挥手告别,说“常来玩”的客气话,然后卫一转身,又碰上了他们家的“死亡门槛”。 在云来不及发出的惊呼中,卫一个转身,抬脚,踉跄,横扑,撑住;幸好他反应敏捷,身体素质良好,最后以一个扑跳俯卧撑的标准姿式撑住了地面,也保全了两家的面子。 在云含笑过来扶他的当下,卫已经“呼”地跳起来,拍手对云爸妈说:“没事,虚惊一场。” 云爸妈自然也是一番解释、道歉,同时严令云把“小卫送到门口。”云腹诽,这可是大晚上,送他到门口,就不顾及我一路上回来的安危了。 转身回去的云爸妈,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对卫的认同,至少身体好,这一局他又赢了。 下了楼,卫那一脸正气的模样成上变成了小痞子,他嬉皮笑脸地陪笑道:“怎么样?我今晚表现如何?” 云眼里含笑,却依然正气凛然:“不知道,看着爸妈今晚没有当场同意,可见同志仍需努力。” 卫:“他们同意了,只说看你的意见。” 云:“他们如果真同意了,就不用再问我的意见,今晚直接把我推出家门即可。” “啊,”卫信以为真,还以为自己哪些方面没有表现好,没有通过云爸妈的考验,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 云在一边翘起嘴角,乐滋滋地,对打击了卫的嚣张气焰深感得意,一不留神被卫发现了端倪:“好嘛,原来你是骗我的,看我怎么惩罚你。” 两人嬉笑打闹着朝大门走去。 到了小区门,云推着他赶快回家,都十点多了,太晚了,多吉该着急了。 卫却一转身说:“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我不放心。” 云心里感动,却说:“这是我们小区呢,很安全的,有时我也会晚上回来的” 卫拉着她的手径直走:“嗯,但是我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好了。” 好吧,这两个一来一送,老想在一起的“老情侣”,没眼看。 到了楼下,云笑着看他,还能找到什么理由。 卫说:“要不我送你上楼。” 云揶揄看他,打住吧你,老兄。 卫也知道伎俩难以得逞,只好抱着云,这回是真正的道别了。 “由奢入简难”,他突然嘟哝了一句。 “什么?”云问他? “这两天我抱你睡都习惯了,怕我回去孤枕难眠。” 云:“少来,你十几年都是一个人过来了,除非你骗我。” 卫:“那不同,那时没开禁……” 云想推开他,就知道这家伙胡话连篇。 谁知他象是事先知道云之举动,抱得更紧:“除非你答应马上嫁给我 分卷阅读207 ,对,明天,明天嫁给我,去领证,我就答应放你上去。” 云:“不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沟通完。” 卫:“还有什么?现在小楠也同意了,你也同意了,你爸妈也同意了,还有谁什么事?” 云:“是林家,林家的人,苏俊他们家的人。” 卫撤身看她:“他们不同意你改嫁吗?” 云:“不是,他们担心我再嫁,会对小楠不好,那一年还想带走小楠,所以当时我答应了,如果我改嫁,得事先告诉他们家。” 卫恨恨地说:“你再婚,关他们家什么事?霸王逻辑”。 云:“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留下小楠,就同意了。” 她的语气中有些低落,仿佛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卫揉揉她的头,心疼她当年经历的那些事情。 云抬头问:“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和我结婚需要顾虑这个,顾虑那个。” 卫掐掐她的脸:“是有点麻烦,但是我认了。谁让我当年没有娶你,才惹出这么多事情了;这是我该的。” 云:“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我也有这么多麻烦呢?” 卫:“那也只能受了,谁让我就想要你,那也得把这一堆麻烦收了,它们和你是一体的。” 听他这么说,云的心里好受多了。 卫:“今天晚上晚了,你上去吧,明天我们再一起想怎么办。” 云:“好,”转身想走。 卫不满地看她,就这么走了,没有什么表示吗? 云笑笑,鉴于这家伙今晚表现良好,主动搂上脖子,掂起了脚;然后她几乎被抱离了地面,真是热情而有力量的男人啊。 第二天,云没有上班,她需要整理家里的卫生,和整理自己的心情。 但她也知道,后面一周会很忙,那些约好的个案、滞后的活动,会把她后面几天的时间排得满满的。 很努力,却无效的女孩 早上见同事们,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她好事已近,笑称要存钱交罚款单了。 云摸着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当然”,丽源过来取笑说:“春色满脸关不住啊。” 云推了她一把,你也来取笑我。 于是两人到会议室,开始参加本周的例会。 这段时间工作内容比较多,除了日常大家预约的咨询外,还有两个妇联的讲座、一个团校的拓展活动,还有两个学校的青春期教育专题课程。 开完会,云和丽源一起到她办公定做一些工作交接,工作交结清楚,也准备到中午了。 然后,一场诡秘的谈话开始了。 丽源放松地往背椅一靠说:“这样这次,如愿以偿了?” 云含蓄笑笑,满脸满眼的妙不可言。 丽源:“那你这段时间可得给我可劲地干活,不然一结婚,请个婚假,怀个孕,请个产假,你的两年就过去了。” 云:“不会吧,给你说得我都有点恐婚了。” 丽源:“少来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象你这种大龄已婚已育女青年,找到这么一个钻石王老五,再不结婚,再不生娃,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云想想也是,再过一年就36岁了,再生孩子就真的麻烦多了。 丽源突然身体往前一靠,满眼八卦地问:“怎样,大卫同学能力如何?” 云自然知道她问什么能力,装傻道:“很聪明啊,提前两天在最后一站把我截下。” 丽源:“没劲了吧,你知道我说什么能力,这可是结婚前的大事一桩,可惜婚检不检这一项,造成多少家庭悲剧,咱们做这行的,又不是不知道。” 云自然知道丽源是关心她,但还是有点害羞于当众谈论私人问题,这和往常的学术讨论是不一样的好不好。 迟疑半响,她微羞道:“能力一流,不谈了,隐私了,到此为止” 看着丽源还想问,云忙做了“打住的手势。”,不聊了。 丽源:“呵呵,他能力这么棒,你行吗?对啊,看了那几天书,有没有收获,用了几计?什么欲拒还迎,含羞带怯的,效果如何?” 云倒是低头没吭声。 丽源误会了:“没效果?不会吧,效果应该很棒才对。” 云突然说:“没用,没有用那些计。我发现那些计远远不如那一刻的真情流露。” 她突然画风一变,花痴道:“当我真情流露的时候,那些计就是我的本色出演,根本不需要。” 丽源呲了一声,说:“如果大卫同学知道你是本市有名的婚恋教育专家,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云悻悻地说:“我是专业知识丰富,但实战经验有限,所以也是我只接教育讲座,婚恋个案不太敢接的原因。” 丽源取笑道:“现在敢接了?” 云信心大增:“自然,现在不仅有丰富 分卷阅读208 的专业知识,还有深刻的实践体验,可以接个案咨询了。” 丽源取笑道:“这咨询费应该分一半给大卫同学才对。” 云摆手笑笑,准备出门干活去了。 云快走出门的时候,丽源说:“有机会还是和他坦白吧,虽然你们算是打了平手,也没有什么大错,也不知他对此事的想法如何,也许他根本不在意,但是伴侣之间,还是少些计谋好些,万一有一个人感觉不舒服,就会伤感情的。” 云:“会的,我找机会和他说。” 早上的时间很快过了,中午小小休息之后,她开始接待她的个案来访者。 今天她接待的,是一个“找不到自己”的小姑娘,说是小姑娘,其实也是二十几岁的职业女性了,而且人家还是一名执业律师,某律所最年轻的合伙人。 或许她在职场上,是一个精干、理性、聪明的人,但因为她在云的面前,释放的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自己,所以云看到的她,是一个胆怯、不自信、讨好的小女孩。 C女士是另一个来访者转介绍过来的。 随着双方的越来越深入的沟通,云慢慢了解了C女士的情况。 做为一个新新人类,她是现实社会典型的职业女性代表。 她努力、认真、好学,但同时在激烈的职场竞争中,感觉能力不够、竞争焦虑、人际关系紧张、职业倦怠,却不敢停下来休息,只是不断学习提升;然后工作太忙,即使谈了恋爱却没有时间联系感情。 这也是很多人在现实中碰到的情况,却很多人没有那幸运,通过找心理咨询师来重新了解自己,找到自己真正的需要。 而云也发现C女士的一些特点,就是太好学了,除了工作,就是在上课,或是在上课的路上,不仅上专业课,也上能力课,也上情感课,也上心理课,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当然谈了恋爱也是没有时间维系了。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感觉自己能力不够,赶不上时代要求,于是就会要求自己上更多的课。 在一个多小时的沟通后,云确定了她本次的咨询目标:如何提高学习效率,提高工作能力。 她的情况,是云所接的为数不多的个人成长个案之一,往常云大多接的是亲子关系、婚恋关系,而这个咨询目标不同,所以云要从另一个角度来和她交流。 云讲了一个小学课本记录的故事: “爱迪生十二岁时经常到图书馆去看书。 有一天,一位老人关切地问他:‘我经常看见你在这儿读书,你读了多少书啊” 爱迪生回答说:‘您看,这里的书太多了,我想按顺序读,到现在我一共读了几百本了。’ 老人听后,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有这种精神很难得,可是你的读书方法不可取。图书馆这么多书,你看一辈子都看不完。那么你问问自己,你看书是为了什么?然后你应该选择一个目标,然后围绕这个目标有选择地读书,这样你才会有收获。’ 爱迪生听从了老人的建议,他把看书的重点放在电学上,为他以后的发明创造打下了坚实的知识基础。” 云讲完这个故事,然后问C女士,你听了这个故事,感觉怎样? C女士说,好象我现在的情况哦,我就是爱看书,爱学习,老是觉得时间不够。但是爱看书不是好事吗? 云没有回答,又讲了另一个故事。 “法国著名物理学家、诺贝尔奖得主卢瑟福有一天深夜走进他的实验室,发现他的一个学生还在伏案工作。 卢瑟福走过去问他:‘已经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这位学生回答:‘老师,我在工作。’ 卢瑟福问道:‘这么晚了还在工作!那你白天干什么去了?’ 学生答道:‘老师,我也在工作。’ ‘那你一整天都在工作吗?’卢瑟福追问道 ‘是的,老师!’学生自豪地回答并期待导师的赞许。 谁知卢瑟福听了满脸严肃地说:‘整天都在工作,那你用什么时间来思考呢?’” 云补充道:“在这个故事里,把‘工作’这个词换成‘学习’,也是一样的。” C女士听得故事很有道理,但是她仍然有些困惑。 “听上去好象有道理哦,但是难道学习不对吗?” 云:“学习是对的,就象为了补充营养吃东西是对的,但是我们忽略了‘学’和‘习’,是不同的两个过程,就好象‘吃’和‘消化’是两个不同的过程一样。” C女士好象有点感觉了。 云:“而因为‘学’和‘吃’是外显的过程,容易控制;‘习’和‘消化’是内化的过程,人们容易忽略,慢慢的,就忘了这两个重要的过程了。” C女士:“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云:“就好象一个妈妈觉得孩子太瘦,觉得他营养不够,就会一直给他吃很多东西,你见过吧。” C女士:“是啊, 分卷阅读209 我们一个同事就这样。看那个孩子吃得很痛苦” 云:“你也是啊,你认为自己还不够好,不够强,所以就逼自己学很多东西是吧?” C女士:“是啊。” 云:“然后太累,就无法真正完成那些学习的练习,就无法真正提升自己的能力,于是你认为自己还是学得不够对吧。” C女士:“对啊,可能是我意志力不够,不够努力的缘故。” 云:“就象妈妈看到孩子太瘦,逼他吃很多东西,然后孩子越逼越不想吃,就越瘦,妈妈就越逼,变恶性循环了。” C女士:“哦,原来是这样。” 云:“所以妈妈认为孩子瘦,是因为他吃得不多,你觉得是这样吗?” C女士:“不一定,特别现在的孩子吃太多零食了,所以胃口不好,还有老被逼着,胃口不好,所以吃多了不消化,也会瘦。” 云:“所以吃什么,和吃的时候的心情,也是很重要的是吗?” C女士点头,对啊。 云:“所以现在,你知道和你的咨询目标有联系了吗?”。 C女士若有所思,说明我学习效果不好,与我学的内容,还有学习的心情有关,是吗? 云:“你觉得呢?” 要习惯一体的思考 云等待她的思考。 C女士是一个年轻又好学的人,而且看得出来,她不算固执,所以云给她更多的思考,让她自己去发现新东西。 卡住她生命发展的,是她的人生经验而已。 云问:“从小到大,我们的父母都很强调学习,你的也是对吧?” C女士:“对啊,而且我也只有学习好,才能得到他们的关注。” 云:“你前面和我说了很多你在职场上的事情,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小时候了,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小时候,都会对我们的现在产生很大的影响,包括工作,包括感情。” 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其实这句话也可以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也是相似的。” 特别是有着同样人文环境的家庭。 在中国的大部分家庭,都可能碰到一个焦虑的妈妈和一个缺席的爸爸,然后一个渴望被看到被爱的孩子。 C女士也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她的爸爸特别忙,所以她的妈妈特别辛苦,所以妈妈对爸爸的怨气很重,这要的妈妈自然对孩子的爱与支持是不够的,甚至是忽略的。 而C女士为了得到父母对她的关注,只好努力地学习,当她的成绩比较好的时候,父母的注意力就比较在她身上,而不会吵架,这是很多孩子乖巧的原因,也是他们长大后不自信、容易紧张焦虑的原因。 这样的状态,并不能支持长期有效的学习与能力的提升,于是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当然这只是理念,心理咨询就是通过专业支持的各种技巧,让来访者或个案通过情感体验,自己去体会这个理念,帮助他们形成“学——习”的完整的过程。 一个小时后,C女士也从中了解了自己的生命局限性,了解小时候的心态依然在影响着成年人的自己,也找到了未来她可以调整的方向。 云自然也给了一些内在成长与学习的练习给她,分享“由外至内,再由内至外”的学习方法,帮助她可以调整学习心态,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学的东西。 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C女士也预约了下次的咨询时间,下次,她想真的咨询恋爱问题。 C女士轻松离开了,云还在加班,她还有两个培训方案要做呢 今天,她只能委托卫帮忙接那两小只了,然后在信息里一连串“道歉”符号。 晚上回去也是快十点钟了,两人匆匆吻别,就各回各家了。 之后的几天,都是这样,云都要加班,接孩子和辅导孩子的事情都是卫帮忙完成的。 他倒是没有什么怨言,但有一些怨气,说自己越来越象“家庭主夫”了,而且是一整天见不到老婆的那种。 云知道,这段时间她很忙,但他却没有那么忙;一方面他觉得和云的事情没有完成,所以不敢长时间出去“浪”,另方面公司的业务已上正轨,他也想稳定一段时间再调整,所以工作量也不大。 所以他俩的时间就很难配合在一起。 白天云在忙,他只有一点点忙;晚上云还在忙,他就闲得要长草了,仅有一些时间单独相处,还拖着两个油瓶,想什么做什么都不方便,有两天晚上,卫都是在小区跑步,消磨多出来的时光和精力,也让云内疚不已。 不过,明天,明天云给卫画了一个饼。 明天早上,云特地抽了半天空在家工作,她可以在家写培训方案,卫可以过来帮忙煮午餐,然后两人共进午餐,午休什么的,还可以做有一些事情 分卷阅读210 ,呵呵,你懂的;所以,两人对明天半天的计划还是挺期待的。 早上送了两小只上学后,卫兴致勃勃地买了食材过来了,象一个刚得糖吃的小男孩,好吧,她承认卫在她面前越活越小了,她也一样。 难得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光,他的早安吻有点长,而且还有动手动脚的嫌疑,被云坚决制止了,她虽然在家,但还在工作呢,这点她可是很清楚的。 然后卫到厨房准备午餐。 云问了一句:“你都OK”吗?要不要我交代你东西放哪? 卫信心满满的:“不用,我都可以搞定。” 于是云放心回房间工作去了。 谁知,过了五分钟,卫过来问:“云,你家的白胡椒粉放哪?” 云耐着性子,走过去拉开一小抽屉,里面满是小调料; 又过五分钟,卫不好意思过来问:“云,你们家煮汤做哪个锅合适?” 云冷着脸,过去看看食材,然后拿出一个大小适中的汤锅。 又过了一会,卫小心翼翼地问:“云——” 云一下子火大了:“你有完没完,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帮倒忙的。” 那一声吼得,那两人都吓住了。 卫没有见过云这般“河东狮吼状”,云也被自己粗鲁的态度吓着了,当她看到卫带着受伤的眼神转身离开,忙冲过去抱他。 一叠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的。” 卫低声地:“你没错,我不该老在你工作的时候打扰你。” 云:“你刚才找我想问什么。” 卫:“不问了,我自己能解决。” 轻轻摆开她的怀抱,僵着背走了。 云懊恼地摇摇头,唉,工作和生活,果真是一对天生的敌人。 她回到书桌前,却一点灵感都没有,干脆放下电脑,好好思考这段时间,自己到底怎么了。 然后反思了三个问题: 一方面,她忽略了两人一体的事实,做事情还是先考虑自己所想,没有和卫及时沟通; 还有,今天早上,她高估了卫的厨房能力,导致后面不断花时间补救; 再有,她这周太紧张和太焦虑,因为是第一次做那个主题的培训活动,老想着出彩,反而不够专心,不够放松,所以灵感缺缺。 想清楚了,就知道如何调整了。 她走出房间找卫,但厨房没有见他,客厅也没有见他,卫到哪里去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房门开了(他们俩已经交换了彼此住房的钥匙),卫木着脸走了回来,云敏锐地发现他的左手无名指第一指节缠着创口贴,忙扑到他跟前,着急地问:“卫,你受伤了,伤得重吗?疼吗?” 卫微嘟着嘴说:“手不太疼,心疼。” 云不好意思地抱着他说:“对不起,刚才我脾气太冲了,你是不是找我要创口贴啊。” 卫:“嗯,结果没要成,反被骂了一轮。” 云:“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她长吸一口气说:“中餐我来做吧。” 卫惊喜之余,又担心说:“你不是要赶一份培训方案吗?还是我做吧。” 云:“算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灵感,干脆专心和你一起做午餐好了。” 卫环抱她的腰,高兴地说:“真的,那太好了,但你工作没完成,可不能怨我哦。” 云义正言辞:“放心,我有分寸的。绝不迁怒别人。” 卫冷哼一声,表示不相信。 云转身讨好道:“你不是别人,偶尔迁怒,你就大人有大量吧。” 卫冷眼斜睨她,突然说:“除非你呆会补偿我。” 云当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你想要什么补偿。” 卫靠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云低着头红着脸,答应了这“奇怪的要求”,然后安慰自己:相爱的人嘛,做什么都正常。 所以那天中午,他们俩吃了两顿,一顿在饭桌上,一顿在床上。 饿了几天的卫同学终于吃上了一顿“饱饭”,心满意足地靠在床上玩云的头发,她很没出息的瘫睡在一旁,休养生息,纳闷:这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咧? 正胡思乱想呢;被卫不高兴地扯扯头发:“你又不专心了,刚才又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云忙回复心神,专心听卫想和她说的话。 卫这几天看过他们小区的房子了,他看中两套,虽然是二手房,但好在房屋比较新,而且地段好,房型各有优点等等,问云什么时候也过去看看,就可以定下来了。 云说,她下周忙完了,可以一起去看,然后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卫说。 卫听了,也不玩头发了,低身躺平,正眼看她。 云,深吸一口气说:“我这段时间太忙了,忽略了你,是我不对。” 卫大度地抱她说:“没关系,我已经原谅你了。” 分卷阅读211 云:“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们以后还会碰上类似这样的事情,比如这段时间我很忙,你相对闲;反过来,也可能你很忙,但我相对闲,但我们还是需要抽时间和对方在一起的,说说心里话,不然就不好。” 卫吻吻她的手:“所以呢?” 云:“我自己要习惯和你一体的关系。虽然我们都考虑过要结婚,要在一起,但是我的思维还是我一个人的思维,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总想着我忙完再来考虑你,但没有考虑我们是一体的,我的想法和我的时间,都会和你直接有关系。所以我应该不管怎样忙,都抽空告诉你我的想法,你也可以说你的想法,然后我们可以互相调整,不然很容易产生怨妇和怨夫的。” 卫配合地瘪瘪嘴,一副怨夫状。 和林家谈判,我去 云笑着吻吻他,继续说:“我这一周因为要弥补前段时间拉下的工作,还有我们老板也想赶在我结婚之前,完成一些原定的计划,所以比以前更忙,也有一些新工作,所以很紧张甚至有些焦虑;然后我们结婚,还需要林家的沟通,我还没有想好,可能想着下周吧,我忙完这些事,给他姐姐先打个电话;然后,” 她抬头问卫:“我可能这一段没有多少时间陪你,你要不要也安排一些短期的外出计划,不然你老是等我,我也不好意思。” 卫想想说:“这几天我不想出去了,我还想在我们小区多看几套房子。如果你没时间陪我,没关系,我可以去云间找猫猫玩,或者找些小事情来做,也不会老找你,给你压力。” 云开心地笑:“这样最好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新家的装修风格,装修风格啊,装修公司啊、买家具、灯具之类的。” 卫:“你不参与吗?” 云:“这段时间我没空参与,不过我可以提意见,比如我喜欢北欧装修风格,但不喜欢太冷的颜色,具体的就全权交给你了,相信大卫同学一定能很好地完成党交给你的任务。” 卫在床上立正敬礼:“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他说:“这是不是可以列入我们的第三章?” 云点头:“嗯好,就是不管多忙,我们俩每天都要抽空和对方说说自己近段的事情,就好象我们刚才也不过说了不到十分钟,就可以免除很多的矛盾和误会。” 卫抱着她说:“对头,如果不在一起,就在微信上或电话上说。” 两人又在床上嘻哈调笑一会,云到底还是有工作的,于是两人就起床各忙各的了。别说,因为有了“劳逸结合”,也因为云和卫谈开了,解了一些小心结,后面的工作计划写得非常顺利,灵感倍出,也给了云更深刻的生活体验。 原来她学习的专业知识里,就有提到夫妻关系里的“时间管理”,也提过“夫妻的及时沟通”,是属于“重要而不紧急”的事情,但如果长期忽略,就等着焦头烂额天天救火吧,甚至婚姻解体都是有可能的。 自己是学这个的,可不能“明知故犯”,虽然这几天走了些弯路,好在“亡羊补牢,时犹未晚。” 想到这段时间卫的委曲和对她的迁就,云不禁露出甜蜜的微笑。 他对她这么好,她也会想着回报他的。 那一周总算忙完了,卫那次沟通后,也充实了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没有再象前段时间那样围着云转,也让她放松不少。 因为苏俊是烈士,所以云的再婚,她感觉需要慎重一些,就打了电话给苏俊的办公室大姐,还好现在社会对烈属更宽容,没有过去那种“从一而终”的要求,不过对方也说了,如果再婚,就不再属于烈属,按政策享受的那些福利也会相应取消。 云还问了关于苏俊父母那边的政策会不会有调整,得知不受影响,她也就放心了,不然她是要考虑给一些补偿的,毕竟夫妻一场。 然后她给苏俊的姐姐打电话,都是同龄人,而且他姐姐相对来说,也比较好说话,这几年他们的联系倒是不断,小楠也是每年春节回去一趟陪老人过年的。 苏俊姐姐听了云的来意,停了一会说:“恭喜你了,早该这样了。苏俊也走了这么多年了。对方是谁啊?” 云也简单地说了一下卫的情况。 现在主要是小楠的去留问题,还是那套房子的归属问题了,这可不是能在电话里解决的,需要当面沟通,云也说再约时间,并希望姐姐能帮她在林爸林妈那说说好话,毕竟老人的想法会不一样,苏俊姐姐也同意了。 虽然新的一周,云的工作没有那忙了,可以恢复每天下午接孩子,做晚饭,但要腾出时间前往苏俊的老家,还要谈事情,至少需要两、三天时间,她还是抽不出一个完整的时间,也只好再往后推了。 那天晚上,他俩在小区散步时,当她有些郁闷地和卫说这件事时,卫问了苏俊家的地址,还有苏俊家的情况,云也尽量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他,卫自告奋勇说,他去,他去和苏俊家的人沟通。 看着云嘴巴张大着似能 分卷阅读212 塞进一只鸡蛋的口型,卫上手合上:“不用这么夸张吧,你不相信我能搞定吗?” 云:“不是,我只是——” 卫:“你只是觉得那是你的事,你要搞清楚才能和我结婚是吧。” 云点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卫:“你就忘了我们是一体的关系了?” 云:“我知道,但我就是觉得那是我应该面对的,不应该给你找麻烦。”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也觉得哪里不对。 卫:“但是,已经麻烦到我了。” 云张大眼睛看他。 卫:“你的事情老不解决,我就一直不能结婚,和你在一起还担心别人说我们坏话,在孩子面前亲热还担惊受怕的,又不能住在一起,怕他们形成不好的三观,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然后他用手止住云想道歉的话,只是指指自己的脸。 云如善从流,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哦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这下可刺激到这头狼了,被他狠狠地亲回来,而且还是她最敏感的耳垂,这回云可遭罪了,那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深深体会卫前段时间“欲求不满”的滋味。 后来很长时间,她不敢撩拨他“没那金刚钻,她再也不揽瓷器活。” 两人气喘吁吁的,还好知道自己在小区外面,勉力控制了体内澎湃的情怀,继续冷静的思考和谈话。 卫:“苏俊家的人担心你改嫁,除了感情上有些许不舒服,更多是担心小楠,担心小楠以后在新家庭过得不幸福,担心属于他的房子被新老公霸占,而这两点,你去说,还不如我去说,更有说服力。” 况且你说了,他们家最好说的是姐姐,想来沟通不难; 最难说的是林爸爸,和老男人沟通我了有经验; 最说不清楚的是林妈妈,我可是老阿姨的团宠,我出马,必成功。 虽然说,我们俩一起去效果最好,但你不是没空嘛,我可不想再等下去,我怕我长期以往,饿一餐饱一顿的,身体会出问题。” 好吧,卫的理由是如此强大,云不得不服,也很感激他如此勇敢地挡在自己的面前,帮自己遮风挡雨,解决难题。 幸福之余,又担心自己长期以往,独自解决问题的能力会不会下降啊。 被卫不高兴地又捏了捏耳朵,他看出她又开小差了。 摸着自己稍热的耳朵,云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情,她一直没有和卫坦白呢,于是趁着卫现在高兴,云吞吞吐吐地说了自己的“用计”。 卫倒是对云居然也会“用计”感觉很好奇,他问:“你用了什么计啊?美人计?苦肉计?” 云羞怯地说:“本来想用来着,但后来你的攻势太猛,我都来不及用计,就掉进去了。” 卫:“那事后的羞羞答答,也是计吗?” 云:“那些不是,我在你面前就是那样的,那时没想到用计。” 卫:“那刚才咬我,是计吗?” 云:“一半一半,我刚才想到就做了,做完才想起书上提过这是一计。” 卫:“那我知道了,你所谓的用计,就是按书上介绍的,让两人感觉更好的**技巧是吧?” 云点点头。 卫:“那欢迎来用。” 云抬起头,怕卫说反话,但看着他表情真挚,眼神狂热,不象说笑。 嗯,怎么和剧本不一样呢? 卫开心抱着她说:“那当然了,学什么都是学,那方面也要学的,我们的经验有限,当然要多读书多实践多交流了。只要我们俩都愿意,做后都开心,都舒服,那就多用一些吧。” 好吧,没想到卫是这种想法,男人和女人,果真很不一样呢。 然后卫兴致勃勃地问云,还有什么计没使过,哪天可以好好使使,让云相当无语,又感觉有些刺激。 可惜到了晚上各回各家,只能是过过口瘾,现在连云也有点想快些结婚了。 过了两日,卫带着光荣的使命上路了(哦,不)前往林家。 去之前,云也给苏俊姐姐打了电话,说他全权代表云云,苏俊姐姐也非常好奇卫的到来。 之后两天,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卫的信息一直非常简短,比如:“见了林家的人,见了林家族的人,正在谈,别担心,明天回去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云恨恨地想。 但为了不影响他的谈判心态,云没有详问细节,而是每天尽心照顾小楠和多吉。 这段时间,多吉都住在云家,还好小楠房间的床是上下铺,这哥俩好还能装得下。 “危机四伏”的新婚之夜 卫回来那天,全家人都去接他。 在车站出口,当一路风尘的卫看到通道上那一大两小,都睁大双眼欢笑着朝自己挥手,心情也飞扬了许多,他现在可不顾什么影响不影响了,上前抱着云就狠狠地嘬了一口,边搂着她往外走,边在 分卷阅读213 她耳边说了一句:“幸不辱使命。” 云:“真的。”她的眼睛更亮了,如同星星闪烁其中,让卫忍不得又嘬了一下,旁边多吉和小楠拼命咳嗽,意思是不要毒害祖国的花朵。 卫这回倒是脸皮厚了:“说你们俩以后得习惯,爸爸妈妈恩爱就是这个样子的。” “爸爸妈妈”?小楠疑惑地说。 “意思是说卫叔叔和你妈准备结婚了。”情感专家多吉答疑解惑。 “那我们俩呢?”小楠担心地。 “跟着呀,他们不可能不管我们的。”多吉答。 “那我们住哪啊?总不会你来我们家住吧?”小楠问? “应该不会,你家那么小,也住不了这么多人啊,而且我睡上铺也很不舒服。” 说别的可以,说自己家不舒服,小楠不乐意了。 “不舒服你就别来啊,上次你一个翻身就把我吵醒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如果你妈同意,我宁愿回我家打地铺。” “那你就回去打地铺啊,我又没有请你来我们家。” 喂,后面那两小只快要吵起来了,前面那两只同体兽管不管啊。 那天一直到晚餐,卫除了前面那句话,一直没有告诉云具体详情如何,一副卖关子,不给好处不撒鹰的死样子。 云也知道他那点阴暗的小心思,于是说多吉和小楠在家里写作业,阿姨和卫叔叔在小区散步,然后他们俩散着就上了卫家。 俩人反锁了房门,放心地在浴室洗了一个**浴,之后,云连骂他的力气也没有了,心想着长途的车程咋对这家伙没有影响呢。 躺在卫那宽大的床上,虽然卫这几天没有家,但云定期上来清理,还算干净整洁。 卫一脸得意,抱着云又亲又啃的,说他这次辛苦了,要让云好好犒劳他方式当然只有一种,刚才在浴室,云已经慰问过一次了。 云嘀咕着:总有一天死在你怀里。 卫象是听得见似的,答嘴道:“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云诧异道:“那不是说你们男人吗?” 卫从她怀里抬起头:“如果你再不提高业务水平,那说的就是你。” 云心里那个气啊,凭着近段时间没有少练的健身运动和专业学习带来的底气,翻身反客为主;这一回,总算让卫先在她之前死了一回。 等她从浴室出来,卫还一脸惬意地等着她,眼光象追光灯一样一直追着她,直到她躺回他的身边。 卫:“什么时候学会的?” 云:“前两天看书学的。” 卫:“哟,收回我刚才的话,看来你业务水平已有提高,再奖励你一次?” 云瞪他一眼:“不要了,呆会多吉该回来了,还是说说你这次去林家的情况吧。” 卫:“好,跟你讲讲我如何在林家大杀四方!(在云的眼光下,忙改口道)在林家舌战群儒,全胜而归。” 随着卫的描述,云才知道他在林家沟通的表现。 卫刚过去那天,自然得不到林家什么待见,这个男人“趁他们儿子不在,登堂入室,不仅要孩子还要女人,这让他们怎么接受得了。” 当然第二天之后,理智开始回归,就想着如何为林家争取更多利益。除了房子,还想要小楠,还想要卫的保证金。 当然,当卫送了林爸一瓶好酒,并与之畅饮半日之后,林爸说你要善待小楠,善待小云,其它都OK了。 然后卫送给林妈一瓶护手霜和一个开了光的佛家玉牌,说护手霜冬天用特别好(不知他从哪里看出,林妈看手比看脸更重要。),说那玉牌多么神奇等等,然后对林妈一顿猛夸,夸她培养了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儿子,可惜儿子现在先去了天国,但那个优秀的儿子委托他继续照顾他的儿子——即小楠,这是天定的缘份,如果违背老天的安排了,老天会不高兴了,说不定会祸及小楠,祸及林家呢。(不知他从哪里知道林妈有些信因果。) 然后卫和林姐说的最实在了,第一他不贪林家那套房子,以后用租金还完贷款,只写小楠一个人的名字;第二他会好好照顾小楠和小云,给他最好的教育,为林家光宗耀祖(反正小楠还是姓林嘛,以后也不用改。)第三小楠还是可以每年或是逢年过节回来看老人,不让他们孤单。 林家三个主要人物逐一击破,卫光荣完成任务,按时打道回府了。 不得不说,卫虽然并没有真正在学校学过什么商业谈判,但他在生活体验中学会了不少与人打交道的智慧,有时也让云佩服不已。 这件大事终于尘埃落定,就看这两人什么时候领证了。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事情,最大的事情是云当天晚上要怎么回家。 刚才两人在浴室太激动了,衣服全扔地上,被水淋湿了,卫倒无所谓,反正在他家,云可怎么办啊?才有半小时就要到十点了,就算现在洗好也来不及烘干了。 卫自告奋能说,去云家帮他拿衣服, 分卷阅读214 理就说卫家的水笼头坏了,云被淋湿了衣服。——云白眼看他,还能不能编一个更假的理由了? 那理由就是帮卫洗澡被淋湿了——他又没有受伤,凭什么让云帮忙,这不是逼着那两小只往坏里想吗? 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大人思来想去,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最后决定发挥大人的优势,不讲理由便是,难道那两小只还能吃了他们不成。 云被淋湿的衣服,也被卫乐滋滋地洗净晾好,就留在他这边以防万一,反正多吉不说也懂。 回去的衣服,卫想了一招,他让云穿他的一件T恤,然后扎上皮带,颇有些小裙子的味道,然后再穿他一条七分裤,就有某种阔腿裤的风格,再加一件中款风衣,别说酷酷的挺美,至于里面,不穿也罢,反正晚上,就几步路,别人看不清楚的。 这么一闹又有别样情趣,两人鬼鬼崇崇地象做间谍一样互相掩护着回了云的房间,一开门,云马上窜回浴室收拾残局,外面那两只,由卫搞定吧,她不管了。(云再次纯熟地发挥驼鸟功能。) 卫那套衣服,也洗净留在她这边了,这算是等价交换了? 云暗暗地笑了。 既然结婚的几块大石头都搬走了,这两人老大难的结婚问题总算也提上日程了,等去吃了见家长饭,算了黄道吉日,去民政厅领了红本本,他俩突然才想到,居然没有和卫的爸爸、卫的大哥说这件事。 真是耍了一个大乌龙,虽然他们多少都知道云的事情,想来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但是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还是让云心感不安,都怪卫,前段时间总被他牵着鼻子走,害自己没有想周全,还不知道到时卫家会怎么想她这个儿媳妇呢。 而卫,又实在是这么多年,当家作主惯了,一点也没有想要请示家长的觉悟,结果“生米成饭”,又要亡羊补牢了。 这两人又开始了鸡飞狗跳的筹划。 丽源已经对他俩这种低智高低情商的双低操作免疫了,直接给了婚假、蜜月假、探亲假一个月,说“把那些所有的破事搞清楚,然后干手净脚地回来给我好好干活,不然不给产假。” 但是,一定要请他们工作室的所有同仁吃大餐一顿。 云自然欣然应允。 卫则被大强他们一班狠狠地修理了一顿,说婚姻这么大件事情,不告诉父母也就算了,居然敢不告诉兄弟: 你对得起我们这班认识几十年的“亲生弟兄”吗? 对得起我们当年如何殚精竭虑想办法拆散你们吗? 对得起我们如何做间谍帮你打探消息拆散云的相亲对象吗?(嗯还有此事。哦最后一事只是任性联想,查无此事。) 对得起我们的想方设计,搞定教育局领导搞定诸多老师,你想重新追妻吗? 现在结婚了,终于洞上房了,就想把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抛过墙了,没门,“士可忍,叔叔们不可忍。” 所以得让卫嫂好好陪我们喝一轮,还有得让我们兄弟几个帮忙布置新房,才算勉强过关。虽然云和卫都感觉这事办得让人心惊胆战的,但也不敢拒绝。 那一天的安排非常饱满。 早上领了证,中午在云家吃饭,云爸妈再次叮嘱“把云交给卫”之类的话,然后卫在和志明握手时,假装不注意,用力把他的手握得“叽呱乱叫”,但志明屁也不敢放一个,想来他也“作贼心虚”吧。 下午接了两小只,然后和云的同事们汇合,又一起去吃了一顿大餐,他们选择的是A市最贵的西餐厅。 而卫的帅气和成熟让云的年轻女同事们羡慕不已,笑称如果云哪天不要他了,记得考虑她们在后面接盘。 然后晚上安排云妈住进云家小二居,并帮忙看着多吉和小楠,让这对时经十几年方能终偿夙愿“新婚夫妻”,有机会过两人世界。 全靠智商在线的卫嫂了 那天晚上的夜宵,卫和云是和他们一帮兄弟吃的。 一天连赶三场,他俩也是够拼的。 这回兄弟们再次统一改口:卫嫂,同时一共述苦,说当年大卫怎样怎样欺负他们,称以后的主持公道全靠卫嫂了。 云当天一整晚,都表现得落落大方,她穿着一套红色含金的,具有民族风格的套装,依然姣好的身材,明艳的眼眉,红润的嘴唇,无一不表达新娘的幸福与喜庆;与身穿深红西服,暗色西装裤,春风得意的卫配了一脸一身。 对于那群禽兽的起哄、调笑,她均微微含笑,淡然处之,但该点烟,该上酒,该交杯,该吃枣的,无一不爽快行之,真不愧是称为“卫嫂”的女人。 所以喝到晚上十一点了,夫妻两人被兄弟们一起赶回他们的新房,说什么“今宵一刻值千金”。 他们的新房暂时安排在卫的大二居,因为新买的楼中楼还在装修中。 而布置新房的任务,被这群禽兽抢先获得,只是那两个帮忙布置新房的兄弟,走之前的眼神有点瘆得慌,总感觉房间里充满了不知名陷 分卷阅读215 井,不得不说,夫妻俩的直觉都不错。 那天晚上,卫喝得有点高,谁让他是今晚的主角,所以今晚抢关任务,主要靠云了。 从玄关看去,这大二居倒是布置得很有新婚的气息。 天顶各色彩色的气球,不同的心形装饰品,地上的红地毯,房门把手的红色绑饰,客厅大红囍字,燃烧的大红喜蜡烛。 最显眼的,是客厅正中的墙上,用红色玫瑰花组成的大心形,里面是一张P过的“卫与云”的合影。 卫的头被P到一条大金毛的狗身上,舔着脸,拉着舌,流着口水,拉着云的手,一副垂涎欲滴的“舔狗贱样”,倒也蛮符合卫此时的气质模样。 云一脸娇羞,P成一只狐狸公主的模样,半侧脸,低垂眼,一只手被“卫狗狗”拉着,欲拒还迎。 云看着那合影,不得不佩服:“人才啊,看这两张P图,神形兼俱。” 他们俩一直站在玄关,没有进去,可急坏了一群想看好戏的禽兽们,在房间某几个隐藏的角落,摄像头正孜孜不倦地工作着,那群禽兽等着看直播呢。 这两人可不着急,反正人家十几年都等过来了,而且这么明显有陷井的装置,不得不防啊。 云让卫站在门口处不许动,然后下一楼公共楼道处,拿了一个大扫把进来,还记得穿上雨衣,正在卫笑称:“不用这么夸张吧”,马上就发现这么夸张是必要的。 随着大扫把的前伸扫荡,触动了前面路上钓鱼线连接的机关,头上两个汽球先洒下一大撒彩色面粉,接近客厅处,又撒下“两球冰水”。 看来卫的兄弟们真的很想看他俩“湿身”呢。 这边智破机关,那边看直播的几位挥手扯发大喊“可惜”,然后继续兴致勃勃看云闯关。 云来到了客厅,却没有走进去,她的大扫把挥挥,没有动静,然后感觉可能是另外的设计。 于是她转回玄关,被卫捉着小嘬一口,以资鼓励,看直播的禽兽们开始欢呼吹哨,恨不得看到亲热戏升级。 云看着客厅的宽阔空间,平铺的红地毯,总觉得平静中蕴藏着不平静。 但她不急于进屋,于是从鞋柜处拿出几只鞋子,朝不同的方位投去,不知砸中哪个机关,从红毯中六个不同位置,跃出六个小平台,每个平台上都有两个连在一起情趣小人偶,做那不可名状之事,还有声音,而且每一对穿的服装都与云和卫的相似,六对人偶同时动作,场面极其可观。 现场再大方的云也羞红了脸,卫的表情已无法用言语描述。 而看直播的那群人,已经拍手大笑得喘不过气来了。 云看着危机四伏的新房,已经失去走进去的勇气和信心。 她转身低声和卫说着什么,卫先是眼睛一瞪,然后忙不跌点头。 云转身想走,又返回。把灯全关了,那边看直播直喊:“可恶,缺德。”然后问布置机关的那两禽兽,有没有其它机关。 他们说,在客厅和玄关有三个摄像头,浴室和房间没有装摄像头,(他们可是有底限的技术人员),但是装了录音设备,虽然只有三分钟,但也足够饱耳福了。而且即使他们去外面开房,他们还有后手。 然后发现客厅灯又亮了,镜头前,云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然后很斯文地对他们竖起最长的那根手指。然后举起卫的手机,施施然放在鞋柜上,挽着卫的手离家出走了。 对啊,与其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新房斩妖除魔,不如找个套房渡过浪漫一晚,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而她把卫的手机放在家里,又让最后的后手失去了效用。 看直播的几位这几位一直哀嚎,“云闹洞房,云听房”计划流产了,还得承受清醒后的卫哥和卫嫂的高情商报复。 这些可不在云和卫的考虑范围,他们今晚考虑在哪度过他们的新婚之夜。 刚才离开时,他还担心今晚没有换洗衣裤怎么办?再怎样,总得换内衣裤吧。 云神秘地从鞋柜一角取出一个小袋,说事先准备好了,不仅内衣裤,还有两套睡衣。 卫欣喜,不顾有直播,又抱着云啃了几口,问什么时候准备的,云说听说他的兄弟帮忙布置新房之后准备的,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没有新房又怎样?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房间,就是新房。 虽然这两人早就提前享受了新婚的福利,但今晚的意义特别不同,一室春色,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二天,因为仍是新婚蜜月期,所以两位也放心地睡到近十点才醒,可能昨天吃太多餐了,醒后也不饿,就这么一直躺在床上聊天,一副打算聊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卫说:“对了,有礼物给你,本来昨晚要拿出来的,忙忘记了。” 云正躺在他腿上,抬眼看他:“拿来看看。” 卫:“你倒是不客气,不想知道是什么礼物吗?” 云:“猜猜?” 卫:“嗯,五个问题。” 云 分卷阅读216 :“一对的?” 卫:“对。” 云:“戒指?” 卫:“对”。 云:“钻石?” 卫:“不是。” 云:“铂金?” 卫:“对。” 云:“蔷薇与云图案” 卫:“不是。” 云:“字母缩写?还是中文字?” 卫:你的问题超过五个了。 云反手钩他的头:“那我不问了,拿来看看。” 卫:“闭眼。” 云听话闭眼,左手高高举起,等待“被套牢。” 卫:“这么主动啊。” 云:“我向来很听话。” 卫:“不见得吧,昨晚我说试下……” 云乌眼圆睁:“那不一样。我是指床下” 卫一边给她套上戒指,一边调笑道:“那你意思是指我们在床下做,你就会听话哦。” 云也听出了她的语病,装着没听懂,只张开手指看着那枚戒指,那是雕工精细的戒指,看得出蔷薇花似的云朵浮现期间,内圈刻有PT950的标识。 卫说,本来想买最高纯度的,但这种金属纯度太高的话,会比较硬,戴着不舒服,所以就选了这种纯度的。 云调笑道:“当初不是说给我大钻戒吗?” 卫有些紧张道:“你不喜欢铂金的吗?我当初买的时候,觉得钻石太浮夸太刺眼了,导购小姐就推荐了铂金的,说这种金属纯度高,而且贵重稀有,性质稳定,还有一种低调精致的美,我挺喜欢的,就买了。如果你不喜欢,我明天再给你买大钻戒。” 云推他一把:“少败家了。我也喜欢,跟你开玩笑了。” 卫:“真的?!” 云:“我的审美观很差吗?” 卫:“那是。” 两人互相向前一凑,给对方一个鼓励的亲吻。 虽然象小楠说的,他们越来越象“老夫老妻”,但对对方的好感和新鲜感还象当初认识那样,也许是,对方总象一本读不完的书,每每读来都有惊喜吧。 我的钱全在这了 一整天,两人就腻腻歪歪在一起,“有情饮水饱”,中午饭也不吃,说晚饭一块吃了。 所以那两人一整个白天就是瞎聊天、****、交颈而眠,过得无比奢华,现代人最宝贵的时间,就给他俩这么白白浪费了。 接近晚饭时,两个懒散无比的家伙才爬起床,先去云家,拿了卫的手机,上面微信信息已近看不清数量了。 未接电话也有好几个,卫简单看看,他认为不太重要的,一律不回,当作看不见,只给大强打了一个电话。 “我们今天晚上十一点回来时,我们变成正常的新房和手机,要不然,哼哼。” 然后,放下他的手机,带着云出门吃饭看电影去了。 然后那两个技术范兄弟乖乖回来拆设备,从哪放的,就从哪猜去。 虽然大强一直保证“卫不会打击报复”,但他忘了说,他的保证不算数。 后来云途公司发展越来越壮大,还建立了“云间公益基金”,更多的公益项目参与其中。 那两个在新房现场安置机关的“技术范”,很巧合地被安排到最辛苦、最边远的区域做负责人,当然之后也安排在更有前途的位置,但那两年的艰苦,两人没齿难忘。 云和卫找了一家很小资的私房菜,吃了晚餐后,就相约去看电影。但云不想去坐情侣座,她总感觉那些情侣座有怪味,而且有些脏脏的感觉。 卫一切随她,连电影的选择也随她。 按他的喜好,自然是看美国大片,或是战争片、科幻片这些比较刺激的影片,而云这次也按他的口味选了片,并没有选择她喜欢的文艺片。 跟随散场的人离开时,两人十指相扣,漫步走在散场的人群中,突然云偎着卫说:“以后可以经常陪我来看电影吗?” 卫:“当然,”然后很奇怪地看她一眼,好象这种问题也要问吗? 突然揉揉她的头发说:“你怎么了,陪你看电影不是很自然的吗?” 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因为现在电视、电脑也看电影了,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做是白花钱,败家吧。” 卫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他突然感受到,虽然在自己的印象中,云一直是他从大学就爱着的女孩,但毕竟不是事实。 她是一个曾经为人妻,为人母的女人了,而那些过去,除了小楠,还有很多仍然停在她身体里,甚至还流在她的血液里,这些认知,竟然让他有些不习惯,甚至不舒服。 卫沉默了。 这是他们逃不掉的过去,不是相爱就可以逃得过去的。 想不到婚后第一个考验这么快就到来了。 卫吻吻他握着的手说:这些事情,我们回去再慢慢聊,包括这件事,好不好。 分卷阅读217 云也感觉到了,点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卫突然说:“要不要给你买辆车?” 云:“我们不是有车了吗?而且我上班路不远。” 卫笑道:“你确定以后你开车,开我这辆路虎?” 云:“我确定即使开车也肯定不开你这辆,还是让它陪你到处浪吧。” 卫:“所以啊,我们还是可以买一辆我们俩都能开的,到时假期或是周末的时候,可以开车到四周玩玩,不也是你一直向往的吗?” 云突然觉得这主意不错,又突然发现她对卫的感觉,还停留在恋爱的状态中,完全没有想到如何跟他过日子。 云突然转身看看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很难把他和居家过日子的普通男子联系在一起,尽管他曾经帮忙带过孩子,修过水电。 卫仍然看着前方,嘴里却在调侃她:“怎样,被自己的老公帅呆了?” 云:“啊呸,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臭男人。” 卫:“那当时,自己都不恋自己,谁还恋你啊。” 云:“自恋是一种病,得治,兄弟?” 卫:“那太好了,有你这个医生随寝左右,我的健康有保障了。” 云:“当然,我知道最有效的是厌恶疗法。” 然后绘声绘色地用厌恶疗法的方式来描述卫,虽然是事实,但如果放某大种“事实”,就会产生奇异的效果,还没讲到三分钟,连神经有点大条的卫都受不了了:“打住打住,再听连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云在一旁哈哈大笑,正想再接再励,被卫伸手过来捂嘴巴,说你再这样说下去,不是你讨厌我,连我都要讨厌我了。 因为还在开着车,云也见好就收,心想,见识了心理学的厉害了吗。 卫突然讲了一句:“好象和佛家的‘美女骷髅’有相似之处。” 云点头,对啊。 心理学其实有两个部分组成,一是自然科学,称为心理学之父;二是哲学,称为心理学之母,而各大宗教与哲学是相通的。 在现代心理学没有面世之时,以前的教派之人,也常承担心理咨询师的工作,比如说在“牧师的面前忏悔”、“寻求佛主的指点”等等。 不过,现在正宗的宗教越来越难找了。 云有些怅然。 卫倒毫不在意,找那些宗教干吗?很多宗教都是不能成家的,你有了我,有了小楠,多吉,宗教什么的,应该抛脑后了啊。 云转念想,也是,就真的把那些小怅然抛脑后去了。 回到小区,两人自然回到卫原来的大二居,云爸妈为了他们的新婚之禧,答应帮忙带那两小只三个晚上。 回到新房,喜庆的装饰还在,但中间那幅相片也换成了正常的“蔷薇与云”,一个半跪于前含情脉脉看着,另一个半侧于身欲拒还迎接着。 当然,他俩还是检查了浴室和卧室可能装摄像头和录音设备的地方,俱显安全,卫才开始“耍流氓”,在客厅就脱开了衣服(还是昨晚的新郎服),大声嚷着要请云一起去洗鸳鸯浴,被云先逃进浴室躲起来了。 这种追追逃逃的小情趣俩人玩得愈发炉火纯青,毕竟是新婚啊。 卫也是嘴里喊喊,许是白天吃太多了,他也只是在床上和云小小亲热了一回,就偃旗息鼓了。 而云慢慢喜欢上了夫妻之间的亲密行为,也在于卫的慢慢引导和她的信任跟随。 两人都发现,当两人的身心既满足又疲惫的时候,那是他们俩最放松最幸福的时刻,两颗心完全向对方敞开。 云突然想到今晚上未完成的话题,想和卫聊聊。 卫却说,他在床上不想聊这样正式的话题,明天早上好不好? 云说,一定要给她时间哦,至少半小时。 卫:“行,一小时都可以。” 唉,这就是结婚和恋爱不同的地方,恋爱只需要不断地表达爱就行;结婚还有一大堆现实的问题。 第二天开始要谈的时候,卫又不舒服,他说他不想和云这样坐在桌子两边,象是商业桌上谈判似的,他要和云坐在一起,十指相扣,肩并肩地谈;云也依了他;然后他又得寸进尺,想把云揽进怀里谈。 云断然拒绝了,心想那种姿式,是无法正式说出自己的想法的,于是威胁说他再不配合,就要打发他坐回对面去谈了。 卫只好灰溜溜地闭嘴了。 云也停了一会,夫妻之间是需要互相的了解,对一些具体的事情互相的坦白,不然发生矛盾时会很被动,她这么认为。 云:“昨天我问你电影的事,是因为我发现,结婚后,也许每个人的想法会有一些变化,如果早些知道的话,我也好做调整,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受伤。我还是喜欢定期外出看电影,我觉得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某种情趣吧,我喜欢生活有某种情趣。” 卫:“我赞成,先别是在钱的方面,我们完全支付得起,就算没钱,我们偷偷串回大学去看也是行的,我也 分卷阅读218 不希望结婚以后,过得太无趣。” 好这第一条算是过了。 卫突然想到什么,说等等。 他从房间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银行卡和存折。 卫:“这是我全部身家,交给你了。” 云看看,突然觉自己很穷似的,然后笑说,有多少,太多我接不了。 卫:“新房子是一次性付的,还要装修、买家具什么的,花了我一半的积蓄,还有股权、期权什么的,应该也不少,一时也记不清了。” 云:“哦,那太多了,你找专业理财师帮你理吧,我不擅长这个。” 卫:“你和小楠,平时的钱够用吗?” 云:“还够,因为除了日常生活、学费,没有太多的开销,所以还是够的。” 卫笑道:“那以后小楠上在中学、上大学、结婚呢?” 云:“我买有一些保险,是投资型的,还有,苏俊当初的抚恤金还有,上大学没有问题。房子嘛,他原来的那套还在,房贷因为租出去了,还起来也没有太多压力。小楠要想以后过得更好,那应该是他更努力,而不是我更努力了。我向来对钱,不是很有感觉。” 卫疼爱地揉揉她的头,这的确就是他认识的云,对钱的概念只停留在生活的层面。 给他些事做吧 卫:“这样,你好不好说说你平时每月收入多少?” 云说了一个数,卫笑笑,哦,只能让你和小楠过好一点点的生活。 然后他抱抱这个单亲妈妈,一个人养孩子,是会辛苦一些。 他拿出其中一张卡,说:“这是我的工资卡,每个月会有**钱打入我卡里。”哇,数字是云的十倍,她也听出卫的那种自豪和炫耀,但她还是开心地接过,男人嘛。 “这个卡应该够我们四个人日常的花销了,包括过年过节的那些乱七八糟人情开销,应该都够了。你的钱,就给你自己当零用钱吧。” 云想想其中的差距,也只能“委曲”地承认自己的钱只能当零用钱了。 然后开着玩笑说:“你的工资都给我了,要不要每个月给你发零用钱啊?” 卫大叫:“当然要,到时我办张副卡,我用副卡好了。” 然后,卫拿出另一张卡说:“这是公司的分红卡,暂时给我拿吧,装修房子还要用,我们家以后大笔的支出从那里出,比如我们准备买一辆新车,还有以后小楠、多吉上中学、大学的钱从那里出吧。以后,最多结婚帮他们的房子付个首付,想要过好的生活,看他们自己的努力吧。” 还有,卫还想拿出另外的卡,云忙止住说:“你其它的卡,你都自己收着吧,那些我不懂,也不想懂,你自己管吧。” 卫无奈地说:“本来还想着结婚后我可以不管了,没想到找了一个更不想管的。” 云抱着他,也是无奈地笑笑:“你知道我的,那真不是我擅长的,但是找谁来帮你管,我倒是擅长,到底你有人选了,我帮你参考参考。” 卫:“好吧,对了,卡的密码是******” 云一听,想了一下,记得了,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不禁小小感动了一下:“你还记得。” 卫:“当然记得,那个凶巴巴的小女人,居然敢独占我的宝座。” 云:“谁知道大名鼎鼎的卫,却是一个害羞的小男孩,一有心事要躲到角落自舔伤口。” 卫:“谁说,我只是想静静。” 云:“静静是谁?姓什么,你给我老实交代?” 卫:“别扯远了,你还想不想说后面的事情?” 云好吧,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一下子手握巨款,有些不适应。 但是她自己也一下子想不出还有什么需要沟通的,毕竟她和卫,是里外都很熟的一对了。 正在她苦思冥想时,卫推了一把她的头说:“想不出就不要瞎想了,反正我以前说过,合适的我们就巩固一下,不合适的我们就慢慢磨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有什么事难得过我们‘蔷薇组合吗’,别受过去关系的影响,毕竟你现在和另一个人生活呢。” 云也突然惊醒,卫不是苏俊。 卫看她有所醒悟,提醒道:“你倒是要想想明天回去见我爸和兰姨,要怎么好好表现吧。” 哇,一下子把云惊回当下,对哦,明天要坐车去卫的老家见家长呢。 虽说丑媳妇要见公婆面,她虽然不丑,但她可是二婚呢,拖油瓶的呢,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公婆留下好印象呢? 一抬眼,看到卫一副“求我啊”的小人样,马上扑过去:“大卫啊……” “叫好听的。” “老公……” “语气还不够温柔” “好老公……” “还差那么点味道。” “亲亲……老……公……” “你想肉麻死我啊, 分卷阅读219 行了行了,告诉你了。” 卫一顿面授机宜,云瞪大眼睛,这样也可以吗? 卫点头说,对,只有这样,才能迅速搞定我老爸和我老哥,然后让他们对你全心感激,而不是勉强接受。 云:“那你怎么办?你的名声不要了?” 卫:“反正只是我家人面前说的,他们又不会往外传,不要紧。而且那不是过去了嘛,所以他们只有感激你才是。” 看着云还在犹豫,卫说:“如果你觉得这招不行,你想到一招更好的也行啊。” 按他的说法,把自己说成一个有病的人,却把她说成是他的救世主;这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云很爱他这个样子,但她不能一直躲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独自一人为她遮风挡雨。 云转身回抱着他说:“上次林家,你独自一人面对了,这次我来吧。哦,我们一起,但我来说。” 卫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要知道如果一个单身女人跟一个二婚男人,人们会认为也算正常;但如果一个单身男人跟一个二婚女人,人们会认为男人有问题,女人更有问题,而且可能是道德、作风问题。 云坚定地看着他说:“嗯,这次我来,让你看看我邬云可不是吃素的。” 卫咧嘴一笑,当然,我早就知道你胃口不错。 一语双关啊,这个老流氓。 云眼里含笑,脚下却不含糊,看着后面卫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在那跳脚,“云老板”顺便下达了购买明天车票及准备礼物的任务。 而今晚上,要去接两小只回来过饭了,顺便讨论一下新房每个人房间的装修事情。 于是云在家准备晚饭,卫去云家接两小只。 不一会,听到开门声,小楠的声音远远传来:“妈妈,你在哪里啊。” 云在厨房开心地转过身,欢喜抱他,却看到小楠幽怨的眼睛,瘪着小嘴说:“妈妈,你一结婚,就不要我了。” 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了,妈妈就这段时间忙一些。”想着明天还要和卫外出一段时间,云更心虚了。 卫在厨房门口说:“小楠,别闹你妈妈了,我们一起去多吉房间,我教你们继续做陀螺吧。” 小楠扭着身说:“不去,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云也觉得小楠一直和自己相依为命,这两天的分离,可能让他有些不习惯,就使了一个眼色给卫,让他带多吉,她和小楠呆一会。 然后娘俩就开始一边在厨房聊天,一边互相配合着干活。 云一边和小楠摘菜,一边问小楠他这两天过得怎样? 其实这两天小楠过得还是挺充实的,和多吉玩,他都会用小刀雕刻小剑了,还有云妈做的饭菜也是不错的,只是一见妈妈,就会想到自己被冷落的两天,才过来粘的。 而客厅那一大一小男人,谈话更直接与有效。 多吉毒眼一看,警告道:“如愿以偿了,要注意节制,小心纵欲短命。” 卫大惊,连这都看出来的话,那得早日把这家伙赶出门早立门户。 多吉又补充:“放心,你做几次我看不出来,我只是按逻辑推理而已。” 卫长呼一口气,不然老在这小黄儿面前心虚算什么? 他赶快岔开话题:“对了,小楠怎么样?他现在是不是还不接受我啊。” 多吉:“那倒不是,他和我们一起生活两天还不错的,只是一看到妈妈就会想到他和妈妈俩人在一起的日子,当然要粘过去的。” 卫开玩笑:“那你为什么不粘粘我呢?” 多吉瞟他一样,突然学着小楠的语气,冲卫撒娇道:“卫爸爸,我好想你啊,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卫一阵恶寒:“打住打住,你还是变回无良少年吧!” 然后他开始有些头痛,明天他可是与云回强家见卫爸,还要去北方某城,见卫哥和卫嫂(比他还大一级的。) 要怎么让小楠接受呢,当然强行做也是可以的,但小楠不高兴,云就会不开心,云不开心,他也会不快乐。 多吉说:“给小楠找些事做不就行了吗?话说我们不是准备住新房吗?可以让我们来决定自己的房间装修风格,就有事做了。” 这个主意很好,虽然多吉实在有给自己谋福利的私心,但也可以理解。 于是晚饭时,卫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就是他们四人的新房基础装修完成,两层楼,一层三房一卫,小楠、多吉各一间,还有一间暂做书房(卫想说做婴儿房,但怕太刺激在场的三个人,所以只能暂做书房);二层两房一卫,一间主卧,一间客房。 那么小楠和多吉可以自行决定自己房间的装修风格,包括效果图设计、装修成本核算、现场装修监督等;其它部分则统一北欧艺术风格,由卫负责硬装修部分,云负责软装修部分。 这下子两小只可兴奋了,多吉说他要把房间装修成一个蒙古包,小楠说他要装修成一个海边的木屋。 好吧,这两小只都 分卷阅读220 挺有主见的。 多吉对于艺术、色彩很有天份,小楠对于用电脑制作效果图,成本核算,材料来源多有办法,所以卫提醒他们俩可以合作,等“他和云妈妈办事回来,希望可以看到他们比较成熟的方案。” 当然他自己的方案,已经拜托熟悉的装修公司了。 看来新的工作把这两小只的注意力完全拉走,晚饭后他俩就跑回多吉房间写作业去了,计划着早些完成作业,好商量自己房间的装修计划。 云在厨房左右收拾着,卫得意洋洋地在后面抱着她邀功,让云夸他找到这么巧妙的方法,帮助小楠很好地适应了与她的分离。 云心里暗笑着,拖着这一大拖件,还得洗碗、擦桌子,后面干脆把这一拖件脱出来一起干活,倒也其乐融融。 “丑媳妇也见了公婆面” 当天晚上,小楠一起住在多吉的房间,云担心卫房间的隔音效果,断了他的肉食,卫也只好安慰自己,幸好前段时间吃够了。 第二天,小楠和多吉上学时,云也和他们再次说明了,近段时间她会和“卫爸爸”外出办事,他们俩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要看好两边的家,还有设计好新房间。 两个被委以重任的小只挺起小胸膛,统统答应下来了,就连小楠,也被各种设计想法带着心潮澎湃,倒也冲淡了离别的伤感。 于是卫和云顺利搭上动车,往卫的老家一路前行。 路上卫就有点遭罪了,因为重游故地,让云想起十几年前,她那次悲惨的体验,然后想着想着就迁怒在卫的身上。 卫知道这一轮是肯定逃不过去的,只盼一次受够以后不再重来,也就咬牙挺过去了。 不过也不全是“迁怒”,当两人回忆起当时斗智斗勇的往事,也别有一番滋味的。 当下午三点左右,云再次看着那所中学似曾相识的大门时,一时恍惚,仿佛回到那个时候。 那时她孤身一人前来,绝望而归;现在两人相携而归,幸福而回。 真是天壤之别的感觉啊。 她故意穿着不那么时髦的运动套装,在这个小镇里刚好是时髦的装扮,第一印象里,她不想给卫爸和兰姨太大的距离感。 而她的发型,也故意弄成普通的样子,但在发饰上,显露出某种时尚感。 人就是这样,太超出他们会排斥你,太普通他们会看不起你;所以需要把握其中的度。 卫手上的大包,装着给卫爸和兰姨的礼物,除了实用的红包外,卫爸是一套得体的中山装(这是他一直向往的礼物),兰姨则是两套“高级”化妆品(按本镇女人的认知)及本镇最高级美容院的终身美容卡(这礼物也是女人之最爱。) 卫也穿着和云差不多档次的运动服,一路上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并打电话让一个发小通知其它人,明天晚上老地方见。 进入熟悉而不熟悉的校园,云看着她原来坐的木椅,问卫,当时他在哪里? 卫老实说,他在哪个教学楼拐角处,并指了一个那个方向,的确云这么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出来。 卫靠过去说:“这两天,我带你去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看看啊。” 云点点头,却没有放过他,问了一个他原来也想过的问题:“那如果那时,我不管不顾地冲上你家呢?你怎么办?” 卫握着她的手吻了吻说:“怎么办,直接就地正法,结婚领证生娃。” 如此豪气,也冲淡了云心里略略的不爽。 但是,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但卫也补充了一句:“不过十有八九你不会上去的,我想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 云白他一眼:“所以就趁机欺负我?” 卫老实认错:“我错了,让你欺负我一辈子,补回来。” 云平衡了,决定放过他了。 在阳台上的兰姨见了他们,连忙招手,还回屋请老卫出来。 卫也大力朝他们招手,拉着云快步回家。 不管多么喜欢浪的游子,总是对家有特殊的情感吧。 卫爸和兰姨是知道他们俩回来,但不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也不知道,云其实是一个二婚的女人。 所以他们无法猜测,当两位老人,特别卫爸知道真相会怎么想,不管怎样,两人都要直面了。 两人的手更用力互握了一下,给对方一些支持和鼓励。 真正见到兰姨,亲耳听到她仍然甜美的声音,和只是丰腴一些些的背影,云感慨万千,这就是命运呢。 兰姨是一个亲切爱说话的人,卫爸则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两人在举手投足之中,有某种默契,让人可以看到他们之间相依为命的情感。 兰姨对云和卫都很客气,毕竟云是从“大城市来的姑娘”,而云很擅长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不一会,她俩就象亲姐妹一样,一起到厨房忙呼了。 这时兰姨和卫爸都不知道他俩结婚了,所以还在 分卷阅读221 问:“什么时候结婚,办酒啊,你们年龄都不小了。” 云只是笑而不答,说凡事等晚饭后一起说。 卫那边也是说凡事晚饭后再说。 饭后,四人围桌,卫就直接就和两位老人说了:“我们前几天结婚了,忘了告之两位老人,真的是事从权宜,请老爸原谅。” 这个事从权宜,让卫爸不禁想得更远,他和兰姨都转向云,眼光不经意略过她的腹部,意思大家都懂了:“那个小云,有了?” 卫乐道:“现在还没有,所以要尽快努力。不过老爸你也别担心,您现在已经有两个儿子了。” 多吉卫爸和兰姨是知道的,怎么又多出了一个? 卫牵着云对他们说:“还有一个儿子是云带来的,他父亲在汶川地震的时候,牺牲了。” 这个信息量太大,震得两位老人身子一晃,几乎是不敢相信地直睁着卫。 然后卫爸冷哼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乓”地关上了门。 兰姨还坐在原处,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云叫住了她,说:“先和兰姨说也是可以的,你们都是我们的长辈。” 这句兰姨爱听,而她自己也是二婚,对于云的身份没有那么反感。 于是云老老实实地说了她和卫的经历,说到她当年的误会,后来的经历,与卫的错过,结婚生子,汶川后的生活,和卫的相处等等。 最后她深情才看着了一眼仍然看着她的卫说:“兰姨,没有和您,和卫爸爸提前报备我们结婚的事情,是我们的不对,请您们原谅。也请您们祝福我们,因为您也是女人,知道要找一个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真心疼你的人不容易。所以也请兰姨帮我们在卫爸面前美言几句。” 两人忠贞的爱情故事,象电影一样,自然也感动了身为女人,且有相似经历的兰姨,说“卫爸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但他想明白了就好办了。” 一直到晚上,卫爸都没有露面,兰姨帮他们安排好了房间,原来想着只是男女朋友,所以给他们安排的是两个房间。 现在虽然知道是领了证,但在小镇没有摆酒就算是没有结婚,所以他们还得分开住,虽然卫万般不情愿,但想着不能激惹老爸,也好委曲地与云“分房而住。” 老房子隔音不太好,他俩也不敢“半夜私会”,只能手机上互述衷肠;老卫同志听了半宿墙角,听着两个孩子还算规矩,加上兰姨也帮着劝了一晚,好说是:体谅这两人的情真意切,歹说是:如果你嫌弃云是二婚,是不是也嫌弃我啊。 老卫同志慢慢的,气也消了大半。 至少第二天吃早餐时,云与他招呼的时候,他冷着脸但略略点了点头。 吃完早饭,云说可以和卫爸单独谈,卫爸虽然还是冷着脸,但也“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过了半小时后,两人出来,卫爸脸色已变缓和,和兰姨说,找个时间,请小镇上的亲戚朋友一起吃个饭,摆两天的流水席,顺便告知儿子结婚的事情;还有,按家里的风俗,要给新娘子见面礼的,让她准备一下。 哇,卫爸居然被说动了,卫这回可不管要不要避嫌,直接拉了云进他的房间,详问搞定“老卫同志”的细节。 云只说了一句:“将心比心。” 卫抱着她说想听详细的。 云:“你老爸是一个传统的人,所以他认为你做为一个未婚王老五,与一个单亲妈妈结婚,怎样都亏了,所以感觉不爽,虽然他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但他还是不爽。 那就得让他从另外的角度来看我们在一起的好处。 首先,你爸爸应该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比如你妈妈走那么久他没有找别人,虽说是怕对你不好,但也不是主要原因;另外你是这么长情的人,一定会有他的遗传。(这时卫吻了她一下,以资鼓励) 所以我先从我们的感情来说,提到你为了阻止我过来的事情;提到汶川之后你的身体的问题,提到我现在的工作可以帮助你调整;特别提到你的原生家庭,早年的丧母,也许和年龄相仿的伴侣一起生活更好等等。他为了你,就更能接受我了。 其次,你爸爸很看重强家的传种接代,至少我在这方面是有保障的,毕竟我已经生了一个儿子。 (这样也行,也是哦。卫表示惊喜+惊诧。) 其三,他不就是担心别人知道了我们的实际情况,会嘲笑你们家嘛,那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呢?我们一家人知道就行了,其它人是否知道又不重要。 再说了,你已经领养了玉树儿子多吉,再多一个汶川儿子小楠,也不是说不过去的,看你怎么说了。 这样里子、面子都让卫爸感觉可以过得去,自然就接受我们了。 卫开心地抱着云转了几圈:“太棒了,虽然已成事实父母总得接受,但能更早接受以及得到他们的祝福,自然再好不过了。” 你给的永远不重 父母那边的障 分卷阅读222 碍消除了,那几天四人相处甚好。 卫每天陪爸爸散步,做康复训练,陪他下围棋; 云每天陪兰姨一起做家务、买菜,分享女人心事。 那天晚上,卫带着云去见他的发小们一起吃夜宵。 不管在哪里聚众,夜宵摊的内容都差不多,撸串、烧烤、啤酒、炒粉。开始时卫还关照云,后来她说不用管他,会在一旁看着就好。 卫就全放开了,跟着那些和他一起从小长大的人。卫更加象一个无拘无束的大男孩,比起和大强那些兄弟们在一起更加放肆。 大声说话,甚至象吵架;还拍桌子,说着过去的旧事,甚至还有秋后算帐的争吵;但一轮劝酒之后又过去了。 云和另一位“家属”聊着天,刚开始那个小镇少妇面对云还有些放不开,等云把话题慢慢引到孩子,引到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位家属也明显聊开了,她一直说,云一直听,适当点头、认同、鼓励。 夜宵结束,家属已经把云当成了好姐妹,连说请她有空一定在家吃饭,云也友好说有空一定去。(这得看卫的安排。) 卫一路走回去,一路在拍胸脯说大话,说理想,仿佛象青春期的少年,说他当年怎样怎样,那些“又蠢又笨”的猪队友又怎样怎样,他要怎样做一只雄鹰,要飞得远远的,高高的,俯视大地,体会广阔的天地…… 这么“骄傲自大”的卫,也是云没有见过的,她很好笑地扶着他,听他一路的自吹自擂。 回到家,卫一头栽在床上,说今晚他不洗澡,要睡觉。 看着这个耍性子的大男孩,云也不强求了,帮他脱了鞋,擦了脸,就让他径直睡去了。 她自己还有些不舒服,因为那个熟悉的大姨妈又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卫已经跑了步回来,洗了澡之后就偷偷到她房间来找她。 还问她昨晚他喝醉之后,没有做什么傻事吧?他不记得了。 云取笑道:“你是没有做什么傻事,只是发现了生活中有很多傻人。” 卫有些懊恼地搔搔头发,说:“没得罪谁吧。” 云笑说:“得罪了,得罪了我,谁让你把自己说得老子天下第一呢?你第一了,我放哪去了?” 卫才知道她在逗他,忙扑过来又是咯吱又是乱啃,闹了一会,发现云好象有些不舒服,问明情况后,就上床陪她,并用手帮她捂着肚子,男人的大手真是温暖而厚实,让她感觉舒服多了。 卫:“每次都会不舒服吗?” 云:“也不是,只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有些累了,还有这边的天气比A市的冷。” 卫或者感觉和自己前段时间过于放纵有关,抱着她低声说:“那我以后控制一点。” 云:“主要是天气的原因了,你不用自责。” 得到云再次的肯定之后,卫才重新高兴起来,并说今晚开始,他过来陪她,帮她暖被子。 之后白天的安排相对空闲,先是带了云去了卫妈妈的墓地,告知他妈妈,他已经结婚了。 云老老实实跟着在墓地除草、清理、烧香、烧纸、跪拜,看着墓碑上那个清秀女子的相片,有某种熟悉的感觉,她们并不相识,却因为爱着同一个人连结在一起,这个世界的情感就是这样的无法言语。 之后,卫又单独在墓地呆了十分钟,云在不远处等他。 过了一会,卫神色慎重地走了出来,一直不说话,只是紧紧拉着云的手。 等到回了家吃饭后,卫的情绪才慢慢恢复过来,然后开始兴致勃勃地带着云在校园里乱串,带她去他小时候的各个秘密小基地“视察”,让云见识了他小时候疯狂而丰富的童年生活,那个玩疯了玩飞了的小男孩,更加清晰地进入她的生命。 之后两天,家里摆起了流水席,算是向亲戚朋友宣布两人结婚了。 小镇上的人,基本上都是认识的,大家的恭喜之词不要钱地奉送,不知是真的,还是看在本镇最热闹、最高档的流水席的份上。 都说卫爸、兰姨好命哦,儿子事业有成,儿媳知性漂亮,天生一对啊、强家有福啊之类的。 两天下来,云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断了,脸都要僵了,脑都要木了。 还好只有两天,她暗地里鼓励自己。 卫也知道她这两天不舒服,还要穿着高跟鞋一直应酬着,虽然心疼她也没有办法,唉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婚姻,远远不止是两个人的事。 他只能做的,就是每天晚上,溜到她的房间,帮她按摩,舒缓酸累,互相鼓劲。 热闹之后,留在家里的时间也就两天,他俩就要从飞机前往北方某大城D市,参见真正的“卫哥和卫嫂”。 在飞机上,两人的话不多,只是靠在一起休息,他俩都有些累了,有时人情应酬,比工作还累,比运动还累。 路上还算顺利,下了飞机,发现卫哥给卫的短信,说已经给他们定好了附近的酒店,晚上在哪里吃饭等等。 分卷阅读223 和去见卫爸不同,小镇的人,家里有房没房,都愿意让远客住家里; 而做为早就是城市人的“卫哥、卫嫂”,不管家里有房没房,都习惯让客人住酒店,但会邀请在家吃饭或是在酒店吃饭。 这种界限感是不一样的,云能够理解,而她的行事风格,居于两者之间。 见“卫哥、卫嫂”的压力比见卫爸的少很多,因为兄弟俩虽然相差比较大,但算是同辈,而做为文化人,他们不太去干涉别人的私事。 云来的时候做足了功课,得知卫哥和卫嫂都是名校高材生,一个是理科男,一个是文青女,都是很注重精神追求的夫妻。 所以云和他们和平相处,是容易的;想要更进一步,互相欣赏,就看双方的气场、见识、学识等的融合度了,关于这一点,云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那天晚餐,她穿着米色小西装+白T恤,下配浅兰紫色碎花裙,尖头乳色皮鞋,既减龄又庄重,既典雅又利落,一看就是知性女子的时尚打扮。 卫还是深蓝色细绒衬衫,淡卡其色休闲长裤,乳色休闲皮鞋,有一种淡定自在的气质。 和谐而低调的情侣装。 他俩送给卫哥和卫嫂的,是一套名牌夫妻配表,又昂贵又有品味。 所以当他们看到礼品后,原来客气而略带清疏的表情,略有回温。 待卫和他大哥开始慢慢说起旧事,爸爸的身体; 云和卫嫂则慢慢从天气聊起,然后聊到彼此的工作,云原来的女文青及现在的心理咨询师身份,也获得了卫嫂的另眼相看,然后再继续聊着各种文艺话题,从张爱玲到杨绛,到三毛,到琼瑶,到舒婷,到毕淑敏,到于丹,到蒙曼……越聊越投机,约了明天去家里做客。 当云和他们家16岁的女儿一起聊起鹿晗、李易峰、TFBOY、杨洋、赵丽颖、杨幂……越聊越开心,加了QQ说以后聊。 分手时,主宾俱欢,比起刚开始见面时客气和友好,更多了几分亲近和热情,卫哥偷偷对卫说了一声:“弟妹不错。” 卫暗自得意,心想也不看是谁的太太。 但在两人单独走在回宾馆的路上,云还是露出一些些疲倦,毕竟不讨好相对容易,讨好也相对容易,唯独不露声色地讨好才是最难的。 卫也深知这一点,他轻拥着她说:“辛苦了,宝贝。” 云却摇摇头说:“应该的,谁我爱上这么一个有份量的男人。” 卫:“多有份量?” 云:“象一辈子一样重。” 卫:“累不累”? 云看他,俏皮一笑,念了一句歌词:“你给的永远不重。” 卫轻吻她一下说:“那是我的台词。” 云:“也是我的。” 两人默契地碰碰头,继续往前走。 那一刻,岁月静好,落雪无声。 第二天还要去卫哥、卫嫂家做客,云换了家常一些的服装,白色棉质衬衫,外套淡兰色双襟薄毛衣,戴一条细细的铂金手链,刚好配她的铂金戒指,白色休闲牛仔裤,白色球鞋;卫也换了蓝黑色运动服,脚上是一双白色跑鞋,色彩明净,看起来非常舒适。 这段时间,这一对总是借着情侣装广撒狗粮; 这次,他们送的礼物也很实用,一套茶具加茶叶。 到了卫哥卫嫂家,不过70多平米的二房一厅,虽然住房面积、入住体验无法跟南方某城他们即将入的楼中楼相比拟。 但在这寸土寸金的北方大城,在三环以内有这样一套房产也是很不错了。 在别人的家里,云会更小心,所以她只呆在客厅,或是去厨房帮卫嫂做菜,或是被他家的小姑娘拉去房间看她的明星收藏;卫则和卫哥在客厅一角玩起围棋,这是他俩都喜欢的智力游戏。 (好吧,学霸的游戏都要选择益智的。) 晚饭还是一团和气,宾主俱欢,之后卫哥和卫嫂还把他们送出小区门外,吩咐他们有空一定要来带孩子过来玩。 之后卫嫂说了一句:小云除了二婚以外,其它方面和卫都很配。 卫哥说:小卫自己不在意就行,他也算如愿以偿了。 明天终于回家了,云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她开始想家了,想小楠了。 去你那还是我那,这是问题 坐在回去的飞机上,云看着卫沉睡的侧脸,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廓,被他轻轻握住、握紧,警告道,别惹我。 好吧,这段时间云和大姨妈在一起,今天方结束,卫正憋了一肚子邪火呢。 云靠他的肩膀叹道:“感觉象过了一辈子,死而后已的感觉。” 卫拍她的头:“瞎说,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再说”他转头看她:“你舍得小楠吗?还有,你不想生一个我们的孩子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有一种很矛盾的语气。 云转肯看他:“ 分卷阅读224 你刚才的语气,有些些奇怪。” 他收回眼神:“是吗?” 云靠向他,去找他的眼睛,被卫的手强行转向窗外。 云更确定他有问题,拉拉他的袖子。 卫微低头说,我现在不想说。 云,好吧。 看来是一个不小的问题呢,还好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又回到熟悉的小区,卫问,去你那?去我那? 云说:“这段时间,都在你那边,这两天回我那吧,家里还不知变成什么样了。” 卫:“好的,我去接那两小只,这段时间他们应该在我那,我先让他们写完作业再回来。” 互吻一下,相约呆会见。 云回到久违的家,虽然才是一个多星期,云妈也帮忙维持日常的卫生,还是搞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恢复了原来的洁净,但过不久,又要退出去了,云感慨想想,世事无常啊。 她慢慢地,用一块白布把苏俊的遗像包好,放进衣柜其中一层收好了。 不一会,听到有人跑上楼梯的声音,云忙迎向门口,小楠象小炮弹一样跑了进来,跳到云的身上。他这大半年长高不少,体重也增加不少,竟撞得云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坐在地,扶了旁边的桌子方才站稳。 小楠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忙跳下来扶妈妈,说:“对不起,我一下子没注意。” 云:“没事。” 卫也在门口说:“小楠,你长大了,以后和妈妈在一起要注意分寸了。” 这一语双关啊,除了小楠,在场其余三人都听懂了。 后面的多吉和卫都拿了些换洗衣服,想来新房子没有装修好之前,这两边住的情况还会继续发生。 多吉也长高了,来A市差不多一年了,他身上的戾气少了很多,更显少年的清俊秀气。 他有礼貌地朝云笑笑,然后直接走向小楠的房间。 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已到晚上十一点了。 卫睡在云原来的床上,他敏锐地发现苏俊的遗像不见,枕头底下的那些“宝贝”也不见了,看来云也为他们在一起做了准备。 抱着她柔软而细腻的身体,卫再次感受到自己全身血液的沸腾。 风停雨歇,两人还紧紧地抱在一起,感觉到对彼此的需要和深刻的连结。 情绪稍做平复之后,云问:“对了,在飞机上,我感觉你说到‘我们的孩子’时,你的语气怪怪的,怎么了?” 卫难得沉默很久。 云:“怎么了?你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卫:“不是,只是我有些担心。” 云:“担心什么?担心我们家人太多,你养不起吗?” 卫轻咬了一下她那只做怪的手指:“那个不担心,实在不行,直接让他俩去做童工,别说这次回去,他俩的房间设计挺不错的。” 云:“少打岔,你在担心什么?” 卫:“你今年将近36岁了,算是高龄产妇了,我担心,还有,我妈妈也是这个年纪走的。”他的话音里有些低落。 云明白了他的心结,反过来吻吻他手,说:“别担心,现在的医学比以前发达了,都有40、50岁的女性生孩子了。而且,我很容易怀孕的,如果你想,下个月就可以要了。” 卫:“对了,我有一个疑问。”他说着又是一种古怪的表情。 云推推他:“你怎么了?今晚尽是这个表情。” 卫:“嗯就是有疑问,我们在一起从来不用措施,你——你不担心怀孕吗?” 云听了,捂嘴笑笑,原来他一直困惑这个,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计划生育政策的未婚男子,自然不知道在很长时间里,中国的妈妈是怎样避孕的。 她伸上脖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他听了睁大眼睛,看着她的腹部:“你是说,你的肚子里有一个东西,阻止你怀孕吗?” 云点点头。 卫:“安全吗?疼吗?” 云:“大部分时候是安全的,至少从现在看是安全的。也不疼,平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 卫:“只是什么?” 云:“只是生理期的时间会长一些,量也会多,还会有些不舒服。” 卫:“那,那你以后生完孩子,还要装回去吗?” 云:“嗯,这是中国女性最常见的方法,难道,你喜欢用——小雨衣。” 卫一想到和云做着最亲密的事情,还隔着那一层东西,他全身就不舒服。 但是当他想到云因此身体会不舒服,又觉得很不好。 卫:“难道就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吗?又不会阻隔我们,又不会让你不舒服的。” 云:“还有吃药,但也会对身体有伤害,然后女性不想再要孩子,还可以做手术,不过还是对身体有伤害。” 做为A市著名的亲密关系专家,这些知识云还是有的。 卫:“还 分卷阅读225 有什么方法?” 云:“还有一些男士的方法,不过——” 她瞟了卫一眼,没有说话。 卫:“什么眼神,与我有关。” 云:“嗯,还有一种,但是中国男人很少选择这种方式,但是国外男性会常用这种方法。” 卫:“是吗,什么方法?” 云又在他耳边说了一种方法,这回卫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那样啊,听上去感觉好可怕哦。” 云:“嗯,因为男性的手术相对简单,所以真正对身体的伤害倒没那么大,但听说可能有一些心理阴影。” 卫:“啊,那我不干。我不想那样,那样的话,我就不能好好爱你了。” 云:“嗯”,从传统女性的角度,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做这样的措施,有什么不对。 卫:“但是,让我再想想,如果不影响我爱你,心理阴影什么我不怕。” 云说不感动是假的,因为她的男人只是因为担心伤害她的身体,决定让自己去承担这样的责任,这是很多中国男性没有想过的事情,他们是那么理所应当地认为这就是女性的责任。 内在的爱意升腾,直接转为爱的欲望,这一次是云主动…… 事后,卫扶着她光洁的后背说:“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啊。” 云俯在他怀里,暗笑道:“都是夫君□□得好。” 卫:“不得骄傲,当再接再厉。” 云:“一定努力,不付君望。” 卫:“要不要再来一次?” 云:“不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乖。” 卫见好就收,毕竟现在不同了。 第二天云按时去上班,预约她的个案又排满了。 这一次,她做的是夫妻俩人的咨询。 夫妻俩都是事业成功的人士,听他们的描述,也是在合作过程中,互相欣赏结合成家,应该会有一些感情基础,他俩碰到什么事情了呢? 云拿着基础资料登记表,轻快地走进咨询室。 两位“成功人士”都已到场,显示“提前”的良好的职业素养。 他们比云大五岁左右,都穿着很典型的职业装,男士商务衬衫、西装裤,下穿皮鞋,女士则一套时尚西装,妆容整洁,高跟鞋裎亮,两人的装扮可以直接上商务谈判桌了。(云暗想。) 云和他们礼貌打招呼,两人也很客气回应,互相恭维,友好寒暄,这是咨询前必经的一段过程,有经验的咨询师就在这段时间里,找机会自如地切入主题。 很有趣的是他们的肢体语言及互相的位置,有某种“剑拔弩张”的味道。 在“互相表扬”五分钟之后,云问:“我看了咨询记录,两位是为了家里的孩子教育而来,你们谁先说说具体情况。” 夫妻俩的反应很特别,太太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但身体僵直,这是一种防卫的姿式; 先生却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先扫了一下纸,又认真地看了太太一眼,小心地说:“我先说?” 太太仍然面无表情地回答:“随便。” (这两人的互动有意思,云想。) 然后先生按照纸上的记录,开始“控述”太太的女儿一、二、三、四、五六七条,如何如何不听话,不懂事,脾气大,没礼貌,生活没规律,作息不好等等一系列问题。 太太一言不发地听,这个态度也很耐人寻味。 云又开始补充问了一些细节,才发现这个家庭的复杂性。 这是一个重组的家庭,妈妈带着一个女孩,爸爸带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奶奶,重组了一个新家。 家庭,感情基础最重要 原来妈妈离婚后,带着六岁的女儿单独生活了两年,她工作忙,对孩子的教育呈放养状态。 而爸爸离婚后,带着四岁的儿子和奶奶生活了三年,平时都是奶奶管孩子,他们家是比较看重规则的家庭。 现在两人重新成了家,不知什么原因,入住的是女方的房子,而爸爸是一个孝子,去哪里都会带着自己的母亲——奶奶,于是乎,两大一老两小住一起,虽有四房两厅,但不是每人都有一间房,矛盾就会消除的。 于是他们过上了“鸡飞狗跳”的生活。 比如:奶奶和姐姐的生活习惯不同,一个早睡早起,一个晚睡早起(上学时)或晚睡晚起(周末或节假日);然后老人容易惊醒,孩子容易手脚重,于是老的不爽要说,小的不爽照旧。 比如:姐姐从小比较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又在一个新晋学校,提倡“人性教育”,符合妈妈的放养理念。 现在家里不仅多了这么多人,还有一老一大经常说她这不对那不好,超级不爽,最常见的是关门不理。 比如弟弟老想找姐姐玩,不断被姐姐推出门,甚至打骂,然后弟弟又找奶奶告状,找爸爸撑腰,然后又是一番澄清、“评案”、不服、冤枉、叫屈,最后叫 分卷阅读226 出双方家长,也不了了之。 别说当事人生在其中,就连云在一旁听着,都感觉头大。 但是做婚姻家庭咨询的,就是要从众多纷杂的矛盾中,找到主要矛盾,然后再打到次要矛盾一一化解。 云知道,他们众多的矛盾中,最主要的是“夫妻矛盾”,所以她得先把他俩分开,各自听听个人的述求。 事情总是有不同的面向,但通常每个人只会从自己的面向去描述,然后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对方是错的,如同“盲人摸象一样”。 咨询师需要的,是引导他们可以从更多的角度,特别是从对方的角度去看问题,看到完整的问题,只有看到,才会有真正的解决。 心理咨询与一般的企业咨询不同之处在于,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双方认同的标准与“合适”,这需要大量的了解和沟通。 云先请先生出去等会,因为刚才他说得够多的了,现在她得给太太一些说话的机会。 果然“清场”之后,太太的话就出来了,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比如刚才爸爸说的,因为他们管不了姐姐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妈妈告状。而妈妈认为那些实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当不得两位大人如此看重。 但告得多了,气也上来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姐姐吼一顿,甚至是打一顿,但事后也感觉女儿也委曲也可怜,然后又后悔,不断恶性循环。 然后云问她,关于女儿的生活习惯、学习习惯,她是真的认为没有任何问题吗?还是感觉自己没有能力管了,干脆“眼不见为净”。 这才知道,妈妈成长的原生家庭,就是一个没有“教育”的原生家庭,所以她也是放养成长的,自由成长的,现在做了企业家,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 的确如此,每个人教育孩子,基本都是按自己原生家庭所接受的体验重复的。 然后,云问了她是怎么认识现在的老公的,他们平常是怎样相处的,感情基础如何。 对他们的感情基础有了一些了解。 然后她请妈妈外出休息,请了爸爸回来。 爸爸对外做总经理,但对云的态度也很尊重,即便如此,云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某种“上位者”的自我。 云同样没有问孩子的教育,只问他是在什么样的原生家庭成长的。 哦,爸爸出生在一个军人的家庭,在他们家纪律是第一位的,虽然他小时候,没少违反那个纪律,但当他长大之后,他和爸爸简直一模一样。 同样的,云问了他是怎么认识现在的太太的,他们平常是怎样相处的,感情基础如何。 这样一来,对他们的感情基础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们俩有比较好的感情基础,而且没有日常的矛盾时,这两人的关系相处不错。 虽然是二婚,但相处的模式还有点象新婚夫妻一样,经常有牵手搭背的亲热举动,甜言蜜语啥的,也是家常便饭,只是孩子的、家庭成员的矛盾一上来,啥蜜意都没了。 现在云基本上了解他们的矛盾的基本根源,要看怎么解决了,自然还得应用“情感”的力量,对于亲密关系来说,这是战无不胜的法宝。 云再次请了妈妈回来,请他们人们坐下,经过刚才的分开交流,他们之间的暗藏的“剑拔弩张”的肢体语言有所缓解,而且他们之间的距离有所缩短,这是一个好的信号。 然后,云请他们俩互相对看一眼,他俩不习惯地看了一眼,又赶忙转开头去,云请他俩再对看一眼,这回两人看了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同时低下了头。 云:“还记得你们当初是什么在一起吗?’ 他俩不好意思地互看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着看自己的脚。 云:“我刚才和他们分别聊的时候,感觉你们俩感情基础挺好的,是吧。” 这回仍是先生回答:“是啊,我们还是挺有感情。” 云:“我记你们谁刚才说,当初你们出去看电影的时候,还手拉手的呢,是吧。现在拉一个。” 两人又不好意思笑笑,但同时伸手拉了过去。 这回他们之间的连接就更深了。 这时候,云开始和他们聊两个家庭结合在一起的事情了。 人是非常特别的物种,当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切都看不顺眼;但当他们心情比较好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可以过去。 这在家庭的亲密关系相处中,尤其如此。 但并不是说,那些矛盾不解决,而是在感情互动的基础上,学会了解、沟通、求同存异。 所以,后面云和他们沟通的,就是那些事情。 家人的相处,如果没有感受双方的感情,只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越解决越多,如同白衣服上的墨迹,越搓面积越大; 但如果有了感情的基础,也会发现问题,但换了一个名字,叫差异;然后双方就可以找到符合双方想法的“第三法。 不仅解决了问题,还可以 分卷阅读227 增长了见识。 比如白衣服上的墨迹,可以直接剪掉,绣上一个特别的图案,可以直接在上面加工,变成另一种图形,等等,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种解决方案,这些不是咨询师要想的,咨询师只要引导他们放下自己的执着,愿意去了解对方,去沟通,去创造性解决问题就可以了。 所以后面的时间,云一直要做这样的引导,还好这两位都是成功人士,他们在企业的成功在于:用对了理智,愿意学习和创新; 他们在家庭关系的矛盾在于,用错了理智,现在把情感请回来,加上理智,就容易多了。 之后的细节自然不能为人所知,但从他俩真诚感谢并预约下次咨询的态度上,云觉得这一个下午两个多小时的辛苦也值得了。 晚上和卫在小区散步时,突然想到自己和卫也是“两个家庭的重组”,也许现在还没有真正生活在一起,所以矛盾不多,但真的在一起,只要他俩表互相学习和调整,其它问题也会引刃而解的,这也是云在助人的过程中,自己的体悟和成长。 卫:“今天怎么了,感觉你挺高兴的。” 云:“嗯,下午做了一对夫妻的咨询,觉得有些方面和我们的情况有些相似,帮了他们,好象也帮了我一样,所以虽然感觉累,也挺高兴的。” 卫:“你们的工作也会累吗?天天坐着,不用外出运动的。” 云:“那是另一种累,一种能量的损耗。” 卫:“怎么说?” 云:“比如你听一个人象‘祥林嫂一样’,老在你面前述苦,你感觉怎样?” 卫;“会很烦,恨不得赶快溜掉。” 云:“但是你不能表现烦,还是继续听呢?” 卫:“会更烦,也会很累,还想骂人。” 云:“是啊,我们的工作就一直是这样的,当然每一位心理咨询师都受过专业训练,我们知道如何听,如何不反应,但时间久了,还是会有些累,特别那些人负向情绪多的时候。” 卫:“哦,那你太累的时候,就不做了,我养你。” 云:“不要,不过你这么说我还是挺感动的。虽然我们这一行‘都是做垃圾桶’,但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卫:“是吧。” 云:“嗯,当你帮助一个又一个人从人生低谷爬起来,那种成就感,就象你征服了高山,跨过危险大河一样,很有成就感”。 卫:“好吧,你喜欢就好。” 云:“而且,我也感觉人们是需要的,现代人,赚钱越来越有方法,但家庭相处还是原来的旧模样,矛盾一堆堆,甚至影响到年轻一代的择偶观,让人很担心呢。” 卫:“怎么说?”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恋爱了 云:“比如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谈恋爱了,当然就更少结婚了,这是让人担心的。” 卫:“但是人结不结婚,不是应该是自由的选择吗?难道还要规定啊?” 云:“看上去好象是自由选择,其实真的是自由吗。” 卫好奇看看她,难道不是吗? 云:“如果你一直住在山里,你接触的就是那些人,那些事,那么关于情感的选择,你会受谁的影响?” 卫:“当然就是当地的风俗的影响大些。象我去过很多地方,就见过不同的风俗,有些很难理解。” 云:“如果你平时都不和人交往,天天用手机,看电脑,那关于情感的选择,你会受谁的影响?” 卫:“那可能受电脑的影响。” 云:“电脑提供了最多的可能性给你,包括虚拟的爱,你习惯了那些短平快,还会愿意花时间在现实生活中,经历和一个人真实交往的过程吗?” 卫在思考。 云:“以前,小楠在QQ游戏中,玩过养宠物的游戏,比如陪他玩,给他洗澡,给他喂食等等,这个游戏美其名曰是培养孩子的耐心和爱心。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真正地去接触一只宠物。因为在电脑里,你可以一分钟内做完这些事情,而且是非常顺利的,但在现实生活中,你光是接触一只猫,就得花上好几分钟了,更别提要给他洗澡,给他喂食了。” 卫:“对,对,电脑游戏怎么可能与现实生活相比。” 云:“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只活在虚拟的世界里,包括爱,他们当然无法理解与一个人真正相处的体验和好处,还有烦恼。” 卫:“就象日本那些宅男一样?” 云:“所以,所谓选择的自由,都是相对而言的,主要看你受到什么环境的影响,而你越接触真实,就能学到真实,至少情感是这样的。你就得和一个真实的人在生活中交往,相爱,吵架,吃饭,**,经历各种生活的细节,不然你就是无法学会。” 卫:“那象我们这样。” 云:“对啊,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还是有很多东西不一样,还要不断磨合不是吗?” 分卷阅读228 卫:“那当然,首先男女就不一样,然后我们的性格又不同,肯定就会有矛盾”。 云:“其实有矛盾不怕,怕的是你只认为你是对的,别人是错的,而不会做调整,那就麻烦了。” 卫:“没事,我们有矛盾,肯定你是对的,我是错的。” 云:“是吗?”斜睨看他,高深莫测的样子。 卫:“不是吗?”有某种不妙的感觉。 云:“那我说,你现在结婚了,不要再东奔西跑了,所以至少这一年,你自己就不要去远足了。” 卫:“那不行,那不如杀了我吧。” 云在一旁哈哈大笑,揶揄看他。 卫方才醒悟过来,忙拍拍云的彩虹屁:“但是你这么好,你不会这样要求我是吧。” 云:“如果我怀孕了,再这样要求呢?” 卫怪叫:“你怀孕了?你不是有措施了吗?”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云推推他:“但如果是这种情况,你还会远足吗?” 卫:“那真是这样,我就不去了,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 云:“你看看,你又变了吧。所以没有什么事情会一直不变的,每个人都不会一直是对的,一直都在根据关系而调整是吧。” 卫:“一般人都会这样吧。” 云:“情商高的人会这样,但很多人在关系里,情商太低了,就会不想变,然后就会一直有冲突。” 卫:“那可能是因为你做这项工作,所以你碰上的都是情商低的人。” 云:“你倒是说对了一小半,有一小半有问题的人来咨询想改变;有一大半有问题的人不认为自己有问题,他们会认为都是对方的错,然后他们就会去离婚了,或者不死不活地拖着。” 卫:“如果我觉得我们有问题,我一定不会离婚,也不会不死不活地拖着。” 云好奇地问:“那你会怎么办?” 卫:“保密。” 云跳起来揪他耳朵,提醒:“约法第一章。” 卫也说:“我可以找静静。” 两人嘻哈着一起回到卫的大二居,今天住这边,因为云感觉住在这边,卫会更自在一些。 卫给云看了两个只的房间设计方案,云感觉真是大开眼界。 多吉把自己的房间设计成了一个蒙古包,当然,只是说内部装修风格如此,外部是无法实现的,除非多吉自己以后建一个。 看那效果图,也是够惊艳的了: 那个要弯着腰才能进的毡门,那些具有民族特色的地毯、围毡; 房的中央部位,安放着高约二尺的火炉,(意思意思而已,不是真的点火); 火炉上方的帐顶开有一个天窗,当然是假的天窗,装饰有星空的图案,倒也显得辽空遥远; 地毡上摆放矮腿的雕花木桌,还有牧人的马鞭、弓箭、□□以及嚼辔之类的装饰用具; 帐内的西侧摆放着红漆彩绘木柜,权当书桌及书柜; 屋里没有床,但有床垫,所用的床上三件套图案也是蒙古风格,走进此屋,绝对有倾刻穿越到蒙古的即视感。 本来所有的地毯全选用羊毛的,但考虑到南方的潮湿温热,不好保养,所以地垫改成了厚厚的塑胶垫加薄地毯相辅而成。 好吧,这就是多吉的房间,以后想去蒙古,真的不用去那么远,直接下楼去多吉房间即到。 他的对面,是小楠的房间,他装修成海边的树屋。 (怎么没有一个正常的?) 那边封得严严实实,这边有一大飘窗,需要随时可享受“天边吹来的微风”。 房内有造型别致的架床,架在大树的中央,有环形楼梯爬上去,四周的树枝间而有花,红硕的花朵,云一看,就知道那是英雄花——木棉花。 树枝延伸至房间各个角落,并形成内环,他说那是为他未来的猫猫准备的。 树下一大圆树蔸,当书桌,两个小圆矮树蔸,当椅子(好吧连朋友用的都准备好了。) 树洞当书柜,还有分层,象不同层级的抽屉。 真是“返朴归真的古人审美啊。” 还没算完,房内左侧有一大圆沙池,里面全是海沙,可以定期脱鞋玩沙,本来小楠还想设计成长期有流动水的模样;但多吉威胁说长期住水边,会提前患上关节炎,小楠只好忍痛割爱,只做沙池,而不是海水沙池。 然而,云想起小楠是计划想养猫的,那些“小山式”的沙,猫猫肯定喜欢,那得多大一盆的“猫沙地”啊,或者从这么一大片猫沙地里铲屎,想想都酸爽。 好吧,这两小只设计好了,转头看着卫和她喜欢的北欧装修风格,感觉正常多了。 卫其它方面的要求还好得过去,只有主卧的床买了圆形的,而且很大,几乎占在房间的三分之一,死结实,大人在上面连蹦带跳都不带响的;还有,主卧的隔音要求要好,得按高级KTV的隔音标准来做。b 分卷阅读229 r   云又一次发挥鸵鸟功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隔音太好,怕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很会被动,所以他还在家里的公共位置安装了监控,只要打开开关,在二楼就可以看到和听到家里发生的事情。 而且楼上楼下都有应急铃和电话,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沟通。 好吧,计划都做出去了,也得到了家里最高领导云的认同,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还要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才能住进新房,所以一家四口就过上了打游击的生活,有时还要在两小区,两住房找人。 卫无所谓,他小时候就是这样到处玩来玩去的; 多吉倒挺喜欢的,他就喜欢别人找不着他又到处找他的感觉(什么恶趣味,都是小时候颠沛流离的生活闹的); 但小楠和云都感觉到内在某种不安感,这和他们原来的安稳生活太不一致了。 所以,召开家庭会议,两票赞成(云和小楠),一票反对(多吉),一票弃权(卫),一致通过了暂时搬至卫家大二居共同生活的重大决定。 云的小二居,开始清理,因为还有半年的租期,准备找人转租。 生活按着两人的计划一点点往前进行着,虽然大部分是快乐的,但偶尔发生的冲突也是让人切齿难忘。 主要与卫的一个习惯有关。 好象从大学开始,每到过新年的前一个月,他就得出趟远门,少则一星期,多则一个月,即使在陪爸爸的期间,他也借着有兰姨,借着找医生之由,溜去外地玩。 但是这段时间他走不了,因为新房装修、工作、两个家的事情离不开他,他只好一直呆在这个城市里,只是他的不耐和烦噪已经慢慢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冒出来了。 那天他关上手机,谁也不联系,而是独自一人去郊外的一块草地上呆了大半天。 开机之后,有无数的信息,和未接的电话,他回复了工作的几个电话,但对于云的电话,他却没有回。 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她是最亲的,所以他就是想气气她,看她生气又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 小卫,那不是你的错 云打他电话不接,也感觉有些奇怪,但因为他原来开会有过静音的情况,所以云没有多想,只是给他微信,问晚上他回来吃饭吗? 但一直到晚饭前,卫也没有回复。 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即使卫开会静音,他也会在中途休息时,简单给她回一两字。 似乎除了毕业前那一年,他完全隔绝她,其它的时间,她和他的联系总是在的。 云想想前几天的表现,卫似乎很烦躁,甚至有一次在床上对她也比较粗鲁,虽然还没有伤到她,但是她能感觉他的不同。 云感觉今天晚上会有一些事情发生。她提前让云妈接了两小只去她原来的小二居,幸好还有一个避难所,嗯,她为什么会想到那个词呢? 云又探试着给卫打电话,打通了,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但是她知道卫在听。 云:“卫,你在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卫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声音,然后突然就挂了。 云在直觉里,知道卫出事了,而且是比较严重的事情。 于是,她请云妈在小二居带着两小只睡觉吧,说她和卫今晚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外出,而且会回来很晚。 一直操心的云妈自然答应了,而云却感受到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快到十点钟的时候,卫回来的,却象别人都欠他钱似的,根本不理云,径直去洗澡,回房睡觉。 云看着他的表情不对,好象是一只孤独而悲愤的野兽,压抑、伤感而戾气横生。 一般这种情况,也许与童年的某个经历有关,如果那种经历带来的负向情绪一直不处理或转化,就会变成一股巨大的能量,定期出来。 那时候要么通过某个管道排出去,要么就会在人体内一直撞击,甚至会使人失去理智,就象那些被愤怒控制的人一样。 原来卫一直习惯通过野外艰苦的身体运动,去化解这股巨大的能量,这段时间他失去了这个出口,这股能量就慢慢在身体积累,现在快到边缘了。 云是可以躲出去,等他自行消化,但这会需要比较长的时间,而且这期间卫也会比较痛苦,云有些不忍心。 她重新思考了协助卫的可能性,觉得胜算比较大,于是决定想赌一把,借由这个新的事件,帮助卫从过去的模式中解放出来。 而且她也知道,如果有感情的基础,也许可以帮助卫更快地走出来。 云先是把卧室硬质的东西都清理出去,然后换了一套相对舒服及方便运动的服装,来找卫。 卫正在仰躺在床上,但是没有闭眼休息,目光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盘腿坐在卫的旁边,手轻轻地抚过他的肩膀,抚过他的脸颊,这是他原来喜欢的接触,果然,卫的脸色柔 分卷阅读230 和了些,他甚至微微斜过脸,贴了一下云的手掌,说:“没事,我只是想静静。” 云也安静地抚着他,没有出声,然后,云突然说:“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卫好象被吓着似的说:“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云说:“你不记得了是吗?” 卫:“嗯,我不记得了。” 云说:“那你闭上眼睛,放松,听我的导语。” 卫:“我不敢闭眼睛。” 云:“没事,我一直会陪着你。” 云靠近他,抚着他的眼睛说:“你有些害怕是吗?” 卫:“嗯,我害怕。” 云温柔地抚着他的头说:“别怕,我一直陪着你。” 然后她抚上他的眼睛,帮助他闭好,让他放松,深呼吸,然后帮助他慢慢想象,想象回到那个小时候。回到和他现在同样的那个时刻。 这时候,云能感受到从卫的身上,传了一种很强大的能量,很复杂,有悲伤,有愤怒,有恐惧还有不甘心。 云轻轻问:“你看到了什么,小卫。” 卫身体微微颤抖,嘴巴也一直颤抖着,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云又轻轻地说:“你看到了谁,是妈妈吗?” 然后看着卫的眼角,唰地流出两条眼泪,那么多那么多的泪水,很快地沾湿了他的枕头。 云轻轻把手放进他的手心,引导他喊:“妈——” 卫死活开不了口。 云再次稍用力去接触卫的手心,引导他喊:“妈——” 这时卫的手用力地攥紧她的手,全身开始猛烈地颤抖,云的手也差点被他攥折了,但是她深呼吸,忍着,这是很重要的一步,如果卫过去了,他以后就不会再这样了。 云再引导他喊:“妈——” 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撕心裂肺地一声:“妈——”,响彻整个房间。 云暗想,还好她提前关好了门窗,声音传不出去。 云继续引导他,慢慢的,再加上后面卫的补充,整个故事呈现在云的面前。 那年,卫才五岁,也是这样一个春节前的时间。 那天他到处找小朋友玩,刚好那天是当地的一个节日 ,小朋友都被父母领回家了。 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孩子被妈妈牵着带回去,一面心疼地说他怎么不小心摔了一跤,一面心疼地打他的小屁股。 那一刻,那种矛盾而深刻的爱是如此触动小卫的心,他是多么希望也有一个妈妈象她那样,即使打骂着也是爱他的,也会给他带来幸福。 这时那个妈妈抬头看到他,小卫那时已经是大院的捣蛋大王了,所以很多妈妈都不希望自家的孩子跟他玩。于是这位妈妈也编造一个谎言,当着卫的面,对自己的孩子说,以后不能再和他玩了,他是一个坏孩子,天生是一个灾星,所以一出生,他妈妈就被他害死了。 这段话对于小卫来说,太沉重了,他一方面拒绝接受这样的指控,另方面又在潜意识里认同那个妈妈说的是对的,然后他的心里升起一系列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妈妈地愤怒,也有对自己的内疚,这样的情感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实在太沉重了,于是他需要找一个出口。 他想跑去妈妈的坟前问问怎么回事,希望知道与他无关; 而在那黑夜的晚上,他又慌又怕迷了路,只是不断地跑啊跑的,直到看到校园门口的灯光,他才晕倒了,后面,自然被大人发现,接回家了。 但事后,他对此事毫无记忆,大人们只能解释他玩累了,就睡在校门口了,而事后,他的身体、智力均无大碍,所以他和爸爸都没当回事了。 这就潜意识的力量,当做为小孩子的小卫无力承担这么重的情感负担时,它深深地埋进他的记忆无法触及之处;只有在某个特殊的时间,那种复杂而强烈的负向能量会再次出现,变成一种未完成事件,要么通过某个出口排解,要么通过看到真相而转化。 往常卫是通过户外运动化解掉,但是那种方法治标不治本。 今天刚好云感觉不对,就帮助了他看到事情的真相。 在最后关键的时刻,云不断地在卫的耳边说:“小卫,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允许那个无辜的小男孩哭倒在她怀里,释放多年积累的恐惧、无奈、悲伤和愤怒。 云还帮助卫和他的妈妈在心里重新连结,当小卫感受到妈妈对他的爱,离开他的不舍和无奈,并表达对他的爱时,他的身体平静下来了,他的情绪平静下来了,他的脸上有一种深层的宁静和喜悦。 云借此也吻了他的额,告诉他,自己也深爱着他。 卫全身放松了,安静地睡去。 卫睡着了,云轻轻掰开他的手,她的右手成鸡爪状,几乎失去知觉,好一会才恢复,有一些青紫印,活动一下勉强可以,有些疼痛,可能是软组织损伤了。 好家伙,积累多久的力量啊,还好这次化解得差不多 分卷阅读231 了。 按经验,后面还会有一两次,但那些力量会小很多,平常的沟通就可以了。 第二天醒来,卫似乎对昨晚的事情有些记忆,忙拉过云的手过来看,青紫还在,而且看上去有些不灵活。 云在卫拉她的手的时候,就醒了。 看着卫难过而自责的表情,云安慰他:“没事,都过去了。” 卫:“疼不疼,我也不知道当时用了那么大的力。” 云:“没事,我权衡过的,最多只是一些小伤,比起能让你穿越那些恐怖的经历,收获大多了。” 卫:“我昨晚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云:“是的,那是积累几十年的能量,一般情况下,只有它控制你,你无法控制它。” 卫:“所以我原来只有跑出去,去消耗它是吗?” 云:“嗯。也是很多的动力之一,逃避某事,结果成就了另一件事。” 卫:“是好还是不好。” 云:“看你从哪外角度看,如果从一个人的心理健康来看,我觉得不好。” 卫也难过地趴在她怀里,轻抚着她受伤的手说:“我也觉得不好。” 然后,他突然直起身来问:“你会在咨询的时候会碰到这种情况吗?可能会让自己受伤?” 云:“不会,我会让他选择一个替代物,比如一个布人偶,或是一个抱枕之类的。” 卫:“那你昨晚为什么没有用替代物。” 云:“因为替代物的效果,的确没有人的身体效果好,因为身体有温度;但为作为个案的咨询,那样就可以了。可昨晚是你,你不仅是我的个案,更是我的爱人,我愿意为你受这些苦。” 卫抱着她,很久没有出声。 后面说:“以后不会了。” 云:“我也感觉,以后不会了。” 一家四口的旅行 之后两人一直没有再谈这件事情,只是他们俩的关系有些些变化,主要是卫好象更顺着云了。 真的是相爱容易相处难,即使是云和卫如此相爱的人,如此高情商的人,真的生活在一起,还是有一堆又一堆意想不到的矛盾和小摩擦。 最典型的就是云的好整洁爱干净,对上了卫的随随便便和无所谓。 最可气的是,云有一次让卫帮忙去晒衣服,然后到阳台一看,我的天啊,这晒的是什么?怎么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造型啊? 那些晒出来的衣服,有的一只袖子还收着; 裤管伸出来的有一算一,短的依然缩着; 袜子乱七八糟地堆在架子上,还有掉地上的; 云当场就发飙了,揪着卫的耳朵让他重新整理。 人家卫虽然是干了,但仍然大言不惭说,他原来就是那样晒,反正到后面都干了;合着以前云看到的相对合格的晾晒造型,还是他特意打造的呢。 还有停电时打开全部的灯,停水时打开全家的水笼头; 袜子看着是一对的,其实是因为他买了一打是样的,所以可以随便搭; 定了外卖的垃圾忘了丢,等云出差回来,养了很多苍蝇、蟑螂; 最可恶的是,连带着小楠也开始不讲卫生,不爱收拾,真是学好不易学坏难。 点点滴滴的小事都不算事,但每天老是有那么一些,就让人有些抓狂。 当然云也知道这些是男女差异造成的,也是两人生活背景、生活习惯不同造成的,但理解不等同于赞同,所以那些小冲突小摩擦也时有发生,虽然有时东风压倒西风,有时床头吵架床尾合,但就一直存在。 当然,云也会调整自己,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挑剔了,太严格了,所以也在慢慢调整,而碰上这件事,卫的调整幅度更大些。 的确,在两性关系中,那些标准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但相爱的人,会慢慢向中间靠拢,象对方靠近。 而新房的装修进度比设想的快,过不到一个月,一家四口就可以入住新房了。 而各种家具的采购、定制、灯具的选择、装饰的调配,也快把云忙疯了,因为这段时间卫出差了,说是勘探员发现了一处有趣的景点,让卫过去把把关,于是卫告别家里的一大两小,开着他的路虎,带着两个新助理出发了。 云现在带着两个“小崽子”更得心应手了,其实更多的时候,她只是让他们俩自己带自己,他们的学习,她从来不用管,小楠的新智商在线,她省事很多;她只是游离在他们周围,在他们需要的时候陪伴他们。 而且趁着卫不在家,她独自去做了一个小手术,应该等卫回来,他们可能考虑要一个小宝宝了。 今年的冬天明显是一个暖冬,还有半个月就过春节了,往年毛衣、秋裤、暖手宝这些御寒神器早早就备下了,今年已经感受到春节的气息临近,一件毛衣仍然可以走天下,真的有人担心呢。 而更让人担心的,是卫走了近一 分卷阅读232 周了,最后一次,他说进山信号不好,没有再联系,再后来,就杳无音讯了。 再过了三天,卫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一脸兴奋,连声问:“多吉和小楠考完试了吗?考完的话,我们一起去旅游。” 但事情不太巧,他俩这周五才能考完,卫只好捺下性子,等待几天。 但更让他捺不下性子的,是云的小手术,还要一周才能满足他的蠢蠢欲动。 但是他也无可奈何,因为云和他说了,那是考虑和他再要一个宝宝,才做的小手术,他再大的火也不敢发出来,还是象大学一样,自己呆在卫生间冷静半天才出来。 看他一眼郁闷地爬回床上,云一直暗暗偷笑,感觉很可乐。 卫气哼哼上来,手脚并用把她吻个半死,以报复她的幸灾乐祸。 好不容易收回心神的云连忙想着把话题岔开,生怕厮刺激过度又做出什么事来。 云:“对了,你这次发现了什么新的旅游景点?” 谈到自己的专业,卫果然精神来了。 卫:“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虽然其它地方也有类似的景色,但这个地方又更加不同,但是——我还没有想好怎样开发。” 云:“详细说说。” 卫:“不说,说了就没有惊喜了,等带你们去玩之后,你就知道了。” 云好吧,翻过身双手捂在小腹上,准备睡觉。 卫:“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云:“嗯,有一些些。” 卫的大手捂了上来,还帮她轻轻揉着。果然还是男人的火气旺,又厚实又温热,比最大号的暖宝宝还管用。 云一边享受着,一边靠在卫的怀里,然后想起一个笑话,自己先乐了一会。 卫:“想到什么,说来听听。” 云:“就是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则笑话。说谈恋爱的女生想分手,一定会选择冬天过后。” 卫:“有什么说法?” 云:“因为冬天太冷,特别大多数女生气血不足,冬天睡一个晚上脚都是凉的,所以有一个人形暧宝,自然要物尽其用了。” 卫:“嘿,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也听说一个小笑话。” 云:“说来听听。” 卫:“说有一个男生,同时跟好几个女生交往,但人太多,他怕喊错名字,于是就全部喊宝贝,这样都不会错。” 话音刚落,他的耳朵猛地一痛:“轻点轻点,宝贝,怎么了?” 云:“怎么了,你可是不打自招啊。” 卫:“我没有了,云,你知道我的。” 云松开手,嗔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卫方恍然大悟,讪笑道:“那是巧合,他是诸多宝贝,我就只有你一个。不是说‘一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宝贝’吗?真的,一直只有你一人。” 云:“那怎不说‘久了以后她变成了眼泪’,怎么解释?” 卫:“因为想久了,一直得不到,就会难过,就会哭泣,所以一想到她,就会有眼泪,这句歌词就是这个意思。” 好吧,这么强词夺理的解释也能说得过去,反正情侣之间大多不靠说理沟通,只凭感觉。 而且如果那对情侣可以把这些没油没盐的闲话说得有滋有味,那他们的感情其实挺好的;如果哪对情侣只说必要的话,正确的话,他们的感情一定在生活的进程中慢慢丧失,只余合作伙伴的信任而已。 好不容易挨到两小只考完试,期待已久的卫大手一挥带着一家四口上路了。 看着开车的方向,云发觉应该是卫比较早去过的那个地方,当时云还在大学校园网查过,那个革命老区的山寨,卫当时送了一块有“云”的石头给她,而且前几年,卫还在那里做过一年支教。 但是这几年,云途公司已经帮忙修了公路,那个地方已经规划成“长寿之乡”的热门旅游景点了,还是那只兰花花英短猫代言的呢。 难道去那里? 卫好似听到她的心声说,不是那里,但同一个方向,那里还没有开发,也有很美丽的风景,象世外桃源。 两小只才不管去哪呢,他们象飞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的,不停朝窗外望去,不停地提各种问题;当然提问题的是小楠,多吉可以回答一半的问题,另一半是卫回答。 云心想,可见“行万里路”的必要性。 汽车一路开,沿途的风景如中国水墨画一般,徐徐展开。 郁郁葱葱的山脉,蜿蜒而过的清澈河流,间而闪现的农家小屋,远处与耕牛同行的农家人,既是静美的画,也是生动的音符。 慢慢开上了盘山公路,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抖峭,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卫,也以30迈的龟速前行,两小只不再出声,而是紧张地看着车窗外如同悬空的万丈悬崖,真是好风景都在危险的地方啊。 一车人只有呼吸却不敢太大的呼吸声,生怕影响司机的状态。 好不容易转过一个山头,开始往下开去, 分卷阅读233 然后停在一个小山村的村口。 卫说,车只能开到这里了,再后面的路,得自己走了。 此时已到黄昏,今天晚上只能在村里借宿了,当然这难不倒经常在外面浪的卫,很快他就联系上了本村唯一有三间房的“大户人家”,给了100元,给了他们两间房,卫再给他们50元,帮忙煮了晚餐。 这时,卫和多吉表现出超强的适应力,他们可以就着不干净的碗和筷,吃着虽然新鲜但很简单的食物;云对于食物还可以接受,但对那看上去黑乎乎的碗和筷,实在有点伸不出手,但别提一直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的小楠了,简直就想泡个碗面算数。 还好卫照顾到他们的不适应,偷偷用湿纸巾狠狠“洗”了他俩的碗和筷,两人才没有做出让主人没脸的举动 事后,云不好意思地向卫道歉,她虽然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无法适应。 卫却无所谓地吻吻她说,没关系,她才第一次出远门,都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卫还讲了很多他们之前出门的诸多笑话,方缓解了云内在的不安。 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而那边,多吉和小楠则吵了起来,多吉自从到了大城市之后,一直被“小楠”压着,虽然他也知道小楠是为他好,他俩关系其实也挺不错的,但毕竟一直被小两岁的小楠“教”,好胜的多吉到底有些不爽,现在终于回到他熟悉的“大本营”了,此时不“显摆”何时“摆显”? 而向来自傲清高的小楠,又怎能接受多吉对他“高高在上”的指导和挑剔,自然就闹起来了,一个说对方是没有开化的野人,另一个讽刺对方矫揉造作,没有男人样,好吧,不仅吵起来了,还准备打起来了。 卫拦住了想过去拉架的云说,让他们打一会吧,男人之间,都是“不打不相识的。” 云担心说:“不会打伤吧。” 卫:“不会的,多吉的实力直接碾压小楠,他有分寸的。” 但没有分寸的是小楠,他眼看自己全面落了下风,就开始使阴招,用道具,多吉差点中招,火气也上来了,正准备用真正的实力给小楠点颜色看看,被一旁一直观战的卫拉开了。 之后三个男人进到房间里,云不知他们谈些什么,但之后,小楠和多吉虽然还是不断较劲,但均属“良性竞争”范围,云突然对卫和他们的谈话充满了好奇。 卫简单地说:“男人的世界”,就是充满竞争的,但要堂堂正正地打败对方,事情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输了人,输了信心,输了道义,输了坦荡。 云偷偷拆台地问:“那权谋那些算什么?那你以前那些无赖算什么?” 卫正义凛然道:“那是太阳的黑子,必然存在的,但你至少得先是太阳。” 好吧,云被get到了,卫的确在大事上,坦坦荡荡的。 到了晚上,得到卫授意的房东,殷勤地烧好了一桶热水,请他们洗澡解乏。 卫和多吉看着不多的热水,自动说他们身体好,可以洗冷水澡,小楠也准备“英勇跟随”,被大家一致拦住了,开玩笑,山里的水,在冬天得多冷啊,不是卫和多吉这样的“野兽身体”,谁受得了啊。 别说,这次的远足,对小楠刺激挺大的,后来他慢慢朝着“双重人格”发展,也让云颇为吃惊好一段时间。 那一桶热水,最后还是给云和小楠分了,晚上睡在一翻身就吱吱乱响的稻草垫上,盖着那能磨伤皮肤的粗棉布被子,云忍了又忍,没让卫到车上去拿羽绒睡袋。 但是当她偎在卫的怀中说:“好粗哦” 卫还以为她有什么特异功能,隔着一段距离还能发现他的变化,后来云又说了一句:“被子好粗哦,我的脸有点疼。” 被打了脸卫黑着脸偷偷到车上给她带了一床简易棉质睡袋,她问多吉和小楠有没有? 卫坦然说:“女孩子要富养,男孩子要穷养。” 好吧,虽然这句话不是按字面这么理解,但云喜欢,并坦然消受了。 回复了温暖细腻的触感,云终于可以享受乡村宁静而又热闹的晚上了。 寒风刮着,树枝吱吱作响;月光照着,洒进窗纸那清冷的流光;不知名的小虫时而狂叫,时而沉寂;这是大自然的声音,有着它原来的旋律和韵味,就象回到老家,回到有奶奶的地方一样,不知不觉中,云在卫温暖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感觉那股清冷的空气,透过温暖的阳光,渗入心脾,洗涤你的身体和灵魂,云感觉棒极了,只是看到小楠那一对熊猫眼,内心有一些内疚感。 但很快,就被那一整天的忙碌和疲劳替代了。 后面的时间,他们需要一直在树林里行走,才能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到达目的地,那是适合扎营的时间。 而在这密林中,有些时候有路,有些时候没有路。 卫做为前锋自然打头阵,其次到云,她拖着素质更差一些的小楠,多吉押后。 分卷阅读234 刚开始时,中间那两人兴致勃勃观赏林中风景,追逐林间小鸟,稀罕路边野花,走了两个小时之后,就开始只是咬牙坚持跟上、坚持跟上。 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也顺着前额流下来,幸好带有额带,没有模糊了双眼,只听得自己的呼吸声,象拉风箱一样,一阵强过一阵; 云还好些,挣扎在体力的边缘;小楠的小脸通红,他全身的负重都转到卫的身上了,只拼尽全力往前走,往上走,不想让后面的多吉看不起他。 终于听到卫天籁般的声音,我们休息一会吧; 云家一大一小全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地,瘫下了。 而素质良好的卫和多吉,还往前探了探路,才回来和他们一起休息,吃东西。 回来的时候,多吉递给他们俩两根登山杖,虽用树枝简单修成,但胜在实用光滑,云休息了一会,方有出声谢谢的力气。 本来云和小楠也有登山杖的,但刚才路过一段相对平缓的美丽山坡时,忙着照相,走的时候忘了带走,这回爬山可吃力了,两人暗自懊悔,不专业还是不专业。 卫偷偷摸摸云的头,宽慰她别往心里去,还打岔说,多吉的登山杖做得可好了,可以拿去当工艺品卖了。 云也附和说,对啊,以后可以在云途公司寄卖,搞创收,说不定学费就可以自己挣了。 小楠没有出声,安静地坐着。 大家稍微喝了些水,吃了些干粮,就上路了。 此时已近中午,林间的小道,窄小而滑脚,草木丛生,荆棘遍地,但有阳光间而稀疏落下,倒有另一种美,却无力欣赏。 卫在前面鼓励大家,再走个两小时,就到了。 他一身专业的登山服装、装备,走了那么久,仍然神清气爽,英气勃发,象山林中的王者,只差王袍加身,王冠加冕;从云的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欣赏和骄傲,让卫更象开屏的孔雀一样,张扬骚包。 回到了他的主场,卫真是魅力四射,云也感觉自己的运气真的太好了,这样一个好男人也被她收了。 后面的路途稍微好走了一些,也碰了两三个山民,许是少见人吧,他们都显得憨厚而老实,但他们的眼神有一些让人不舒服的地方,云偷偷躲到卫的后面,卫也或前或后的,挡着他们看向云的眼光;两行人匆匆话别,各自走了。 之后卫的表情有些沉重,云拉拉他的手,怎么了? 卫说没事,到了目的地再和她说。 后面的记忆有些模糊,云和小楠的体力都差不到多达极限了,全靠卫“专业的一路哄骗”,一路坚持着。 她才明白为什么导游会这样说: “快到了,坚持一会就到了。” “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马上,马上就到了。” 都是专业的骗子啊,最后一小时,一行四人也结成了“一对一”的互助小组,云被卫连拉带扶的,小楠被多吉连扯带拉的,这么走过了最后一小时的路程。 等卫说休息一会,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大家都不再相信他了,包括体力良好的多吉。 但这回卫说的是真话,沿着小路走了五分钟左右,往左边小路滑下去,真的是没有力气走下去了,反正全身紧护的登山服,大家护着头就象滑草一样滑了下去了,被卫在半山腰截住 ,一一拉起。 因为快到了,大家都很好奇,他们要去哪里啊? 卫还是一副保密的样子,只说,也是一个探险勘察员队无意中发现的。 四人汇合之后,又往前走了一分钟,拨开一层又一层由树枝和斩棘编成的保护层之后,发现了一个洞口。 洞口不大,可两人并肩而行;长度大约十多米,可一眼从这边看到另一边洞口,两边均有光线自然照入。 洞里的碎石都被清理过,所以即使没有拿手电,借着天然的光线摸索走着,也算安稳。 走出山洞,又往直走了一小截路,这段路也明显被人清理过,拨开前面遮挡的两截树枝,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看着眼前的美景,在场四人都大声欢呼了起来。 他们来到一个山谷,地方不大,一眼可见,四周群山峭壁,高耸入云,入眼树木丛生,草坪如毯。近前一条清澈的小河从山底流出,蜿蜒而过,岸边是一簇簇葱笼的毛竹绿得发亮。 最难得的,在靠近水边的地方,还有一棵古榕树,为游玩的人们撑起一把大伞;阳光斜照在水面上,金光闪闪,波光盈盈,鸟叫虫鸣风声树响,更增加了这个山谷的静谧和宁静。 虽然外面已是初冬,这里的温度如春天般温煦怡人。 走近旁看,清澈的河水中,缓缓飘动着柔美的水草,无数的鱼儿自由自在地徜徉在水草之间,许是少见人,见了他们也不惊;仍然摆来摆去,怡然自得,不为所动。 真是世外桃源,人间仙镜啊。 云一下子爱了上这里,顾不得平日的矜持,抱着卫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那边的多吉和小楠早就脱了身上汗湿的冬衣 分卷阅读235 ,冲下水去。 云正担心地想说些什么? 卫握着她的手说:没事,那河水不深,温度也合适,我们都试过了,最深的仅到我的胸口,让他们玩玩吧。 真好,云再一次在心里惊叹。 安营扎寨,享受野餐 卫可还记得自己的职责的,所以在云的协助下,他开始搭帐篷,只是一个搭在河东,一个搭在河西,相距不是一点点远。 云暗暗笑着这个家伙阴暗心思。 那边小楠和多吉也玩了一趟上来,手忙脚乱穿衣服,然后帮着卫一起搭帐篷。 小楠对于两个帐篷距离倒无所谓,反正这个山谷不大,在哪喊一声就可以听到,倒是多吉意味深长地看看卫,然后也不吭声地继续帮忙。 卫一边搭帐篷,一边象自言自语一样,但云知道,他在教小楠。 比如,帐篷搭建时,最好超南或东南面,能够看到清晨阳光的地方;尽量选择在平坦、坚硬的地上搭帐篷,所以在沙地、草地、或岩屑地等都是理想的扎营地;帐篷的入口要背风,尽量远离可能有滚石的山坡;帐篷四角要用大石头等重物压住,同时保持帐篷内空气流通。 为防止飞虫进入帐篷,可在帐篷周围撒一圈煤油;为了晚上不会太冷,可以选择在有凹槽的地方搭建,等等。 帐篷搭好了,都是三季双人帐,帐篷里的铺设倒简单,先铺一层防湿垫,然后放各自的睡袋,再把个人的东西分置放好,公用的东西统一放在云和卫的帐篷里;对了,卫还在各自的帐篷外喷了一圈自制杀虫剂,既环保又防虫。 然后卫对两小只说:“还有一小时吃饭,现在你们先去抓鱼。”两小只欢呼着,就往外冲。 云则好奇地和卫一起清理其它的用品,卫心情愉快地整理着,极其享受云对他的好奇和倾慕。 耳边听着小楠和多吉的大呼小叫,即使收获不多,也感觉良好。 看着卫摆好的双人睡袋,云的脸有些发热,忙钻出帐篷。 后面卫也跟着钻了出来,偷偷问她,现在方便下水了吗? 云默默点头,卫说太好了,我先带你去泡温泉。 云诧异睁大眼睛,刚才怎么不说? 卫得意道:“泡温泉的地方比较小,我们先去,呆会再叫他们。” 云:“但是我不能泡太久,还是有点不方便。” 卫:“行,你就当洗个热水澡好了。” 两人朝着在水里边玩边干活的两小只喊了一声,卫就带着云朝某处山走去,拐过两处地方,远见水雾腾腾,走近一看,果是一处流动温泉,雾气氤氲、热气腾腾,还稍带些硫磺味,真是货真价实的天然温泉呢。 更奇观的,是温泉上方还有一声凸出来的大石头,刚好遮住了上方的视线,宛如一个天然的温泉浴室,云不由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眼见无人,卫贼心上来,就想动手动脚,云忙推他,说自己可以泡温泉,但还不能和他一起泡。 卫还是不明白,云忙推他,就是不可以,还有两天才行。 他说帮忙放风防贼,云说他才是最大的贼,并警告说他不走,自己就不下去了,卫无奈,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云看着他的背影拐走了,再一会,听到他和两小只玩闹的声音,方才放心享受。 不由得想起: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她不敢泡太久,象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就神清气爽地换好衣服往外走。 几个拐弯,重从仙境人间。 小楠他们正在卫的指导下洗衣服,晾晒在树上;云想着自己那些小内内,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来。 小楠看到妈妈突然从一块大石头拐出,正诧异着,但现在他也知道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了,还以为妈妈是去方便什么的,所以没有问; 多吉也是同此想法,所以只是看看,没有问。 卫自然走过来,接过云的衣服,帮她挂到树枝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他们总要适应的,你也要适应的。” 云想想也是,也就坦然接受了。 她偷偷问,什么时候告诉两小只那个温泉,卫神秘兮兮地说:“明天吧,等我享受之后再告诉他们。” 好吧,现在卫老大最大,云也听他的。 四个人开始准备晚餐,简单的灶头,用石头搭建而成,卫分配多吉和小楠去捡柴火,云和他则去找可以吃的野菜。 一路走,一路聊一路偷香,真是特别不同的体验。 卫:“喜欢吗?” 云:“喜欢。” 卫:“喜欢这里,还是喜欢和我出来?” 云:“都喜欢。” 突然云有些怅然,仿佛想到了什么。 卫:“怎么了?” 云:“我想起在大学的时候,为了能和你出来玩,还早上爬起来跑步。” 卫:“是啊,那个跑得,象 分卷阅读236 龟爬一样,还好那时没有带你出来。” 云:“什么意思 ?” 卫:“那肯定把我们野驴队的整体素质直线拉低。” 云嗔道:“那时你答应先带我去近的地方,走半天的那种。” 卫好象刚想起来似的:“对哦,好象是。” 云恨恨地想掐他,卫忙转移话题说:“本来是想毕业后来一次短期旅行,顺便做我们的蜜月初行,谁知道……”。 善良的云一听此话,就忘了要惩罚他,而是反过来安慰式地拉拉他的胳膊。 卫吻吻她刚洗的头发,说:“没事,还好,现在补还来得及,而且这里更美。” 云:“嗯。” 云:“对了,你刚才在树林里,碰见那三个山民,好象感觉有些不对,怎么了?” 卫:“哦,想起一些事情,总之出门在外,凡事都要小心。” 云??? 卫斟酌着说:“这些山林里,会有一些偏僻的小山村,虽然不能说是与世隔绝,但也非常封塞,那里的山民可以说很淳朴,也可以说很愚昧,他们也会做出一些违反法律的事情。比如山里人很难娶媳妇,他们就会打探险者的主意,曾听说过某个山寨附近经常有探险者失踪,不仅有女性,也有男性,可能都是凶多吉少了。 云听懂了,半晌没有出声。 然后突然说,那你以后出门还是小心为妙,免得被抢到哪个山头做“压寨老公”。 卫轻轻拍拍她的头说,想什么呢?我应该不会,我的直觉比较好,象刚才那三个人,还算好人。如果真碰上坏人,我就会想办法躲开他们。 云突然白眼看他,是吗,那一年是谁掉到沟里被人救的? 卫那唯一的黑历史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红着脸说:“那不同,那次是特殊情况,我忽略了。” 云追问:“什么特殊情况?难道还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卫现在想起,还是觉得那件事比较丢脸,忙顾左右而言它,说野菜采够了,我们回去了。 拉着云的手返身走出了树林。 这里小楠和多吉早就完成了捡柴的任务,还在水边抓鱼玩,见他俩出来,小楠高兴地说:“可以做晚餐了吗?我都饿了。” 云取了干粮给他充饥,二话不说,开始做晚餐。 但这顿晚餐在户外,还是卫做主角,云只能当下手。 只见卫拿防风火柴点燃了细绒,再引燃细木枝,继续点燃柴火,然后放上简易锅,里面早放了白米和泉水,开始熬粥。 他又另开了一个炉头,叫多吉和小楠用瑞士军刀削了很多木签,把收拾好的鱼开膛破肚取鱼肠,然后开始烧烤。 这种天然的泉水鱼,肉质鲜美,即使两小只烤得黑一块焦一块,洒上盐仍然是人间美味。 而如果让云细细地烤,慢慢地烤,看着那两边的金黄焦香,不由再让人垂延欲滴,十指大动。 小楠和多吉抓的十多条小鱼马上就进了四人的肚子,卫也下河大显身手,不一会功夫又抛上十条大小不一的鱼,岸上三人欢呼着,马上又投入了第二轮的烤鱼大战。 那边,白米粥也发出了清香,卫把刚才采有野菜清洗干净,切段放入粥中,再放一些些花生油,哇,那滋味,把小楠都吃得舔了碗底,云心疼把自己碗中的小半又分给了他。 吃完,所有的垃圾,都在卫的带领下处理了,有些可以洗入河之下游,有些可以埋入土中,有些则放入垃圾袋打包,后面带走。 这时,天已变暗,卫担心晚上去温泉不方便,也就没有告诉那两小只,而是打开了营地灯放在岸上,说再玩半小时,就要回帐篷休息了,明天早上早点起床。 玩是孩子的天性,也是卫的天性,他象个大男孩开始带着两小只在河里打水仗,连岸边观战的云也不能幸免,最后也投入了战斗,加入两小只战队,一起攻击大卫,居然也只战了个平手,可见大卫同学的战斗力之强悍。 一闹就到了晚上七点多,漫天的星星,出来了。 不是淹死,而是被戳死 在山谷里看星星,真是太美了。 四人把野餐布铺在地上,天为被,地为床,并头依次摆开:多吉、小楠、云、卫。 卫担心晚间地上凉,还给云多加了一层垫子和薄被。 苍穹之下,繁星点点,离得如此之近,又如此之远,它们几千年几万年一直这样凝视人间,不管人间多少悲欢离合,人聚人散,兵荒马乱,它一如既往,只是安静地看着,如如不动。 山谷是那么安静,只有水流的声音,风吹树叶的声音,不知名的虫儿叫了又叫,不同的旋律;与心爱的人,心爱的家人在一起,共享这夜幕下的草坪,天幕上的星星,真的太美了。 刚开始,两小只还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东说西,不一会就没有声音,云转眼看去,他俩居然都睡着了。 卫好 分卷阅读237 笑地把劳累了一天,玩了一天的两小只依然搬回帐篷,安顿他们,再转回头找云。 现在,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了,还有天上的星星。 云躺在卫的怀着,张开手,让星星在她的手掌穿行。 突然她的视线上方出现了卫的眼睛,象远处星星一样,亮闪闪的。 卫:“喜欢吧。” 云:“喜欢,恨不得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卫:“你想做野人啊。而且是女的,不,母的。” 云现在心情好,不计较他的调侃。 云:“就这么静静地呆着,看风吹过,云走过,星星闪过,时间溜过,人的一辈子就这么轻飘飘地走了。” 好吧,女文青人格开始苏醒。 卫不满意她说一辈子就这么轻飘飘地走了,狠狠地吻了一下她的红唇,让她重重感觉他的存在。 风和星星都成了背景,只有他俩无尽的缠绵。 卫:“今晚可以了吗?” 云:“嗯,好象还不行。” 卫“嗷”了一声,不满地在垫子上转了几圈,趴着不动了。 云好笑看他:“喊那么大声,想招狼吗?” 卫:“想招鬼,女鬼,你看你后面那个披头散发的是谁?” 轮到云“啊”了一声,真扑卫的怀里,象八爪鱼似的趴在他身上。 卫哈哈大笑:“我这里还有好几个经典的鬼故事,要不要听,说从前啊,在一个山谷……” 云慌忙去封他的嘴,两人“打作一团”,看来鬼故事是一个经典的梗啊,可以以常拿出来一用。 卫:“给我,收点福利行不行?” 云:“在这?不好吧?”——野战?对于矜持的云来说,尺度实在太大了。 卫:“没事,你看这里多美,天空做证,大地做陪,星星为媒,还有女鬼……”最后一句,把云吓得一哆嗦,离他又近了一寸。 云:“但是,我有点怕冷。” 好吧,这个理由也很强大。 卫立马起身,收拾垫子,牵着她的手回他俩的帐篷。 黑夜里,星光虫鸣,帐篷里一室春色…… 之后两人相约去泡温泉,夜半山冷风凉,两人裹着被子,开着手机手电,象做贼似的朝温泉的方向走。 半路云啐了他一口,说自己本来光明正大的一个人,跟了他怎么变得如此鬼鬼祟祟;卫暗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小偷暗夜走。 云:“你做小偷了,你偷了什么,还回去。” 卫送吻一个道:“偷了你的芳心啊,还要还吗?” 云暗喜,偷笑,不计较了。 温泉果真是一个好地方,温暖、隐秘、热气腾腾,若不是云身体不行,恢复好的卫肯定再次上演一场“恶狼传说”,而且这里怎么“嚎叫”无人听道。 即便这样,借帮她按摩为名,占点便宜的事情,他还是不忍错过的;直见云面色微红(不是是刺激的还是泡温泉泡的),到底顾虑她的身体,只好生生收了手。 然后把自己郁闷地沉入水底,“反思”去了。 第二天,他俩起得有点晚,虽然只是早上八点,但太阳已经升起,照得山谷里一切都生动起来。 小楠和多吉早就起床玩了一通,而且他们已经发现了温泉,还象报喜一样过来告诉云和卫。 云略带内疚,不知是否应该告诉他们实情;一旁的卫却一脸惊喜说:“是吗?在哪?快带我们去看看。” 那表情,那惊喜的眼神,若不是云提前知道,就被这表情帝骗过去了。 不知情的小楠则开心地拉着他俩前行,人心鬼大的多吉一副不可置疑的表情,他早就怀疑这两大只有事,不过他不说。 一路上小楠吧啦吧啦,说他和多吉怎样早起,怎样玩,怎样探险,怎样发现“水汽腾腾”,怎样发现温泉。 卫则一脸惊喜不断应合,还时不时加上一句: “你好厉害”。 “你真棒”。 “你好勇敢”。 之类的,看着小楠越来越亮的眼睛,云突然觉得“这个善意的谎言”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她和多吉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移开。 之后,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保守了这个秘密。 为了奖励小楠和多吉发现了这个温泉,卫批准让他们第一批泡,但说了小孩子不能泡太久,15分钟后就要换人。 云和卫则在小河边玩。 卫自然地在河中游泳,云坐在岸上玩水,她突然戏笑道:“你可以注意啊,不小心就喝了我洗脚水。” 卫在水草中仰面穿行,嗤笑道:“我昨天在上游撒了一泡尿,那时你在这里洗野菜。” “啊!”云怒了,她知道根本没这回事,昨天晚上他还带着小楠和多吉一起去下游建立卫生区,还帮她单独做了一个,他这样说,就是想要恶心她。 没见过如此可恶之人,她捡起 分卷阅读238 河边的鹅卵石,就向卫砸去,卫灵巧一躲,身形往远处走,挑衅着:“砸不到,有本事你下河来。” 云继续寻找“炮弹”,实施覆盖式攻击:“有本事你别躲,总有一颗砸到你。” 看来,人在放松的时候,总会变成小孩子,不管什么年龄。 突然卫在那边“啊”了一声,然后整个人沉入水底,混入水草中,不见了。 开始时,云还不在意,因为水不深,最深的地方不过卫的脖子,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还以为是卫的诡计,拿着小石头,随时准备给他迎头痛击。 但过了一分钟,卫还没有浮头,云还无所谓;又过了一分钟,还是没有露面,云有些担心了,她抛开小石头,开始喊“卫”的名字。 又过了一分钟,卫还是没有出来,云开始有些着急了,已经带了些哭腔,她一边喊着卫的名字,一边拿一根长树枝在岸边无意识地戳来戳去,那些游泳健将不幸溺水的故事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正在她犹豫着自己这三脚猫功夫要不要下水,还是去找多吉的时候,最近旁的水花一翻,哗的一声,同时翻上了卫的笑脸,他大手一抹脸上的水珠,大笑道:“按你这种救法,我不是给你戳死,就是给你哭死。” “这个混蛋”,云恶从胆边生,不管不顾地朝他扑去,想掐死这个混蛋。 结果忘了人家在水中,自己不仅“投怀送抱”,还挨了个从头到脚的湿身;然后云“破罐子破摔”,就在水中和卫“厮打”起来,当然是云一方压倒式全虐,卫一方自救式防卫。 远处小楠和多吉泡完温泉过来,也被云拉入战团,三比一,实力碾压,这回,终于打得卫“落花流水”,靠遁水逃走了。 卫看着大家仍在后面穷追不舍,忙拱手求饶说带他们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三人追兵团怀疑地看着他,难道这是“缓兵之计”。 卫起誓说一定好玩,不好玩让他们三个继续追打。 然后带他们爬出水面,也趁着大家全都湿身,说不用换衣服,呆会就知道了。 还好山谷里温煦如春,当空太阳暖暖地照着,即使湿身也不觉冷。 卫带着大家爬上一个小山坡,来到一个类似于垂直的山壁下,让大家呈一字排开。 大家听话而又带些疑惑地站定。 卫开始深吸一口气,然后象喊山一样:啊啦哇啦啦!!! 大家正纳闷着,突然从头顶一大篷水柱垂直而下,正正砸在四人身上,水珠四射,“哇”四人惊跳起来,什么鬼,怎么回事,一不留神来了个“冰桶挑战”,虽然那瀑布水没有那么凉。 大家围着罪魁祸首卫,“拳打脚踢”,问他怎么回事。 卫抹着脸上的水,趁机拉着云,说了是怎么回事。 神奇的喊泉 原来,这是上次卫他们勘探时,发现的新景观,类似于国内其它地方的:喊泉。 喊泉是一种地下水的毛细现象。在一些岩洞特殊的地质结构中,这类泉受声音与水生动物活动的诱发而造成。人们在泉口吼叫或发出其他声响时,声波传入泉洞内的储水池,进而产生\共鸣\、\回声\和\声压\等物理声学作用,而泉洞中的水生动物受到惊动,激起水波,使处于即将溢出的状态的储水池水面受到压力,诱发引起虹吸作用,形成涌泉,泉水倾流而下,就会形成间断性的瀑布,给下面的游客来个“冰桶挑战。” 这么有趣啊,其它三人开始大喊,但奇怪哦,那瀑布再也没有下来。 三人又开始转向卫,卫得意地说,那也是他们上次发现的,不是所有的声音都能产生“共鸣”,你得试不同的声调、频率,才会引发泉水。 这么神奇。 卫又再次示范,那“鬼哭狼嚎”似的声音,又引出了一大桶泉水倾注而下,四人同时发出“啊”的快乐回声。 然后其它三个开始不同声调的“嚎叫”,有些能引出来,有些引出来;奇特的是,五音不全的卫和小楠能引次数最多,云也引出了两次,多吉居然一次都引不出来,真是让人又气又笑。 大家玩累了,准备打道回府,哦回营。 走到半路时,云眼珠一转说:“一点也不好玩”,然后带头朝卫打过去,两小只也反应过来,跟随着朝卫追去。 卫一边大叫着:“不公平,明明很好玩”,一边抱头鼠窜,蹦跳于山岭水间,惊飞了几只休憩的山鸟。 那天玩得实在太开心了,水上水下四处窜。 但卫是领头人,知道老这样不行。 强行制止了大家的玩乐,让多吉和小楠先回帐篷换衣服,准备早餐。 无非是泡麦片,加干粮。 他带着云去泡温泉,说轮到他们了。 重新躺在湿热的水里,云累得脚趾头也不能动了。 卫也知道此时不能再闹她,只是帮她按摩腰,按摩手臂,按摩脚,当然那些趁机的小揩油,云 分卷阅读239 也没力气反抗了。 卫抱她在怀里,轻吻她微红的脸,取笑道:“这才第二天呢,你就这般模样,昨晚谁大言不惭说要住一辈子的。” 云撒娇,贴向他的胸膛说:“人家第一次嘛,不习惯,哪象你个野人似的,不嫌累。” 她娇羞的样子再次刺激了卫,但想着云的身体,他到底忍下了,爱一个人,一定会照顾到对方的心理和身体的,即使内在很有渴望,卫还是控制了自己。 …… 多吉他们都准备好早餐了,这两人还没回,小楠想过来找。 还好多吉多了一个心眼,没让小楠直接闯入,而是在拐弯处喊了他们的名字,过了一会,精神尚佳的卫和有些疲倦的云一起出来了。 多吉用责怪的眼神看向卫,仿佛指责他什么似的,卫在心里大喊委屈,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好不好,云阿姨就是真的累了。 云真的累了,连早饭也不想吃,直接回帐篷睡去了。 卫安慰在一旁担心的小楠说:“妈妈昨天走一天的路,今天又早起和我们玩这么久,有些累了,让她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不敢说,昨晚还累了一次,虽然只是一次,但时间有点长。 小楠仍然担心,和多吉、卫又去帐篷看了一次云,发现她就是累了,已经睡着了,只好离开了。 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这一次,她也梦见苏俊了。他在空中挥舞的手,突然变长,直伸到她的胸前,突然停住,手掌一翻,变成一朵五彩的莲花,然后她就惊醒了。 不远处,在树上吊床上休息的卫,也同时惊醒,他回想着刚才梦里发生的一切,觉得有些特别。 跳下吊床去帐篷找云。 卫掀开门帘进去,云正一脸迷糊地坐起来。 卫上前搂她在怀,问她饿不饿? 云摇摇头,但她渴了。 卫忙从水壶里倒了些水给她,然后扶她继续睡下来。 他轻抚着她的小腹说:“还累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还好,就是还有点累,想再躺一会。” 卫:“我陪你一起。” 两人十指相扣,安静地躺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同时,他俩开口。 云:“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卫:“我做了一个梦。” 然后同时:“你先说。” 还是女士优先,云慢慢地说了她的梦。 卫听了,仍然半天不作声,云看看他。 卫轻叹一口气说:“我做的梦和你的差不多,而且应该是同时做的这个梦。” 这回是两人同时不作声。 之后云说,可能是苏俊同时给我们托梦了吧,我想他是在祝福我们。 说完有些伤感,但也感到有些释然。 卫也是更紧地回抱着她,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走得最快的,总是最美的时光,每天与日月同光,与星星同浴,与小鸟、鱼儿同唱,在山谷里的三天时间就这样溜走了,现在,也是他们该暂时告别了,因为再住下去,他们的干粮就吃完了,连鱼儿就要被吃光了,不利于生态环保。 临走时,同时带走了他们的垃圾。 在路上,云问他,关于这小块旅游胜地,卫是怎么一个打算。 他说,这个地方的道路非常不好走,而且配套设施也没有完备,只做为户外探险的其中一个选景吧。 而且因为山谷较小,自洁能力也比较弱,接待人数有限,卫打算只向少部分的朋友公开,以保护山谷的自然风光。 和云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个巨大的惊喜了,给2014年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回去之后,每个人又被回归到原来的工作轨道上,所不同的是,他们的新房在两周后,可以入住了。 四个人每天都象小蜜蜂一样,在自己的房间里忙碌着,加些这个,弄些那个。 多吉更是展现了他在美学方面的天赋,除了装饰和改造他自己的房间,其它的房间被他稍微地调整一下下,就会变得美观许多,合用许多,很难想象他小时候是生活在羊圈那样肮脏、杂乱的地方,也许是老天给他的补偿吧。 而云和卫的造人计划,也提上了日程,他俩算着时间,满心期待地准备着。 果然象云原来预测的那样,她的身体真的非常容易受孕,“开放搞活”一个月后,云的大姨妈下个月就没有来。 看着验孕棒上那两条细线,云一时恍惚,又有一个小生命,降临在他们家了。 这一次,云不再象原来怀小楠那样,没有什么感觉,她深深地体会到这个小生命也她的连结。 那天中午,两小只还在学校呢,她特地把卫喊回来。 当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卫的时候,卫傻了两分钟,然后一言不发进了洗手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才惊喜地跳出来说:“云,你刚才说,你有宝宝了,是不是啊?”b 分卷阅读240 r   这厮的反射弧是有点长啊。 云没有说话,但微笑着点点头。 “啊”,卫又大惊小怪地喊了一声,围着云转了几圈,象面对一个易碎的瓷器,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云感觉好笑,忙拉了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了,他的手象触电一样,想挣脱又怕伤了云,一时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象是被武术高手点了穴位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云轻轻靠向他投入他的怀中,卫还是不敢躲,僵直地站在那里等云“投怀送抱”。 云:“没事,你不用怕,我又不是玻璃人,只是不能做太猛烈的运动,不能跑,不能做快速的下蹲运动,其它方面都和平时一样。” 卫别扭地说:“你这样抱着,不会压坏他(她)吧。” 云好笑地稍稍离开,看着他说:“现在的宝宝只有10MM那么大”,云用手指做了一个比划,真的是很小很小。而且有我们的身体做缓冲,不会伤到他(她)的。 明显看到卫的肩膀和身体放松下来,他开始恢复一些常色,看着云说,真的不会伤到他(她)是吧。 得到云肯定的点头后,卫咧嘴一笑,大力回抱云,正想象往常一样抱她转几圈,被云坚决制止了:“这种运动不行。” 啊?卫停下了手,不知所措地搔搔头。 早有准备的云递给他一本书《陪太太一起怀孕》,微笑着说,先看看,不懂地再问我。 卫大喜接过,跳上二楼说:“没事不要来找我。” 过了两小时,卫一脸凝重地走出楼梯,一脸凝重地拉着云在沙发上坐下来。 怎么了,本以为这家伙看了书之后,应该会放松一些,谁知还更加紧张了,怎么回事? 陪太太一起怀孕1 云:“怎么了?” 卫:“明天开始,你辞职在家吧,我也请长假在家陪你。” 云:“不至于吧,你看到什么了,刺激成这样?” 卫满脸沉重地说:“我除了看你给我的书,还上网查了一下女人怀孕的各种信息,发现还真的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而且怀孕的每个时期都有危险的地方,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一起呆在家吧。我请最好的保姆给你做饭,帮你做家务,我也一直陪你说话,做运动,在散步家里也够大,总之我们就一直呆在家里好了。” 云又好气又好笑:“如果可以的话,你都恨不得把我带离城市,到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直至把孩子生下来,是不是?” 卫却一副认真的表情说:“我真想过,但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只好——” 云:“只好把我软禁在家是吧?” 卫:“不是软禁,而是在家比较安全,我们家什么都有。没有的我们可以买。” 云怒了:“有一样你买不到。” 卫:“你说什么,我一定想办法去买。” 云:“自由!自由你买不到。” 云气哼哼转身上楼,卫正想提醒她不要那么用力走路,被她死瞪了一眼,又把话又吞了回去。 云:“你好好想想,我现在上去休息一会,你想通了再来找我。” 云在那张大床上躺下来,想着卫的反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感动,看来他的心病可不止上次的那一个呢。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边爬来一个人,熟悉的体味让她感觉放松,不自觉地向那个温热的物体移去,感觉被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帮助她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式,一只手轻抚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小腹,嗯,是真的舒服了,云不经轻哼一声。 卫:“宝贝,你醒了吗?” 云:“差不多了。” 卫:“那我们说说话。” 云:“嗯你说,我听着。” 卫轻轻吻吻她的头发说:“对不起,宝贝,我太紧张了。恨不得把你变成小人,一直放在我口袋里到处带着才放心。” 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想把你绑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了,而且还不能睡在床上,因为在床上去世的人,比出车祸的人还多。” 卫想想那种悲催的可能性,又一次道歉。 云:“你在害怕,是吗?” 卫:“嗯,害怕,害怕极了。” 云:“你担心你害死了妈妈,现在又可能会害死我是吗?” 卫:“有一点。” 云吻吻他:“你妈妈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不过那是一个意外,与你无关的。宝贝。” 偶尔云也会叫他是宝贝,当他很脆弱的时候。 卫还想说些什么,云止住说:“要不,先不要说,先陪我睡一会,然后试着感觉一下我们的孩子。” 云拉着他的手,在小腹上再稍用力放了放,两人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卫抱着云说:“对不起,云,我知道错了。” 云:“错哪了。” 分卷阅读241 卫:“生活中总会有让人担心的事情,让人害怕的事情,但不能因为自己害怕,就不去做应该做的事情。我刚才能感受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很强烈的爱”。 最后那句,卫几乎有些呜咽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到云的怀里。 云仍然抱着他,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云吻吻他说:“你知道古时候,为什么女性生孩子就象过鬼门关一样吗,特别大家闺秀。” 卫:“为什么?” 云:“当然原因多方面,比如以前的医学技术不够发达,对生产时的突发情况缺乏有效应对,还有,就是那些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体太弱,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卫:“哦。” 云:“所以怀孕虽然是女性特殊的时期,但是也是女性正常的一个时期,而且还会有好处哦。” 卫开始睁大眼睛,他可能没有听过这个观点。 云:“是的,有不少女性怀孕之后,身体的一些疾病自然就好了。因为有了一个新的生命,妈妈为了的成长,会注意摄入更多营养,注意休息,给宝宝一个安全安定的家;而宝宝也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回报妈妈;比如就有研究表明,胎儿在生长发育过程中,会产生一种干细胞,能繁殖、代谢,有抗炎、抗纤维化、增强免疫力的效果;所以很多女性在怀孕前如果体质较差、容易生病;怀孕后身体抵抗力会明显加强,生病的次数也会减少;还有其它的好处,你可以上网看看。” 卫欣喜地看着云的肚子:“哇,还有这等好处。” 云:“对的,怀孕、生产,都是女性正常的生理现象,只需要一些注意就可以了,其它工作、生活、作息都和平常差不多行了。而且我听说,象农村的妇女,她们没有那么多的科学知识,反而更自然,有些人就象上厕所一样,自然就生出来了。当然,碰到特殊的情况,还是要注意的。” 好吧,看来这一般说法之后,卫的情绪放松了许多,但在两小只放学回来,他又开始紧张兮兮的了。 看着小楠还象往常一样,朝着云跑过来,卫快速隔在中间,说:“小楠,小心,你离妈妈远点。” 小楠的小心脏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 云一手把卫拉开,嗔了他一眼,然后俯身抱着小楠,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用远离妈妈,只是不能象原来那样,那么用力地抱妈妈。” 小楠:“嗯,我会小心的,其实我刚才是前面跑得快,后面我都注意放慢脚步了。” 云:“嗯,小楠最懂事了。” 小楠:“妈妈你是生病了吗?为什么卫爸爸那么紧张。” (他现在象多吉一样,喊他卫爸爸) 云脸上露出幸福而满足的笑:“不是,而是妈妈肚子里有宝宝了,但不知道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你和多吉希望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 小楠和多吉知道云怀孕了,也大吃了一惊,忙一人一边扶她坐在沙发上,两小只敬畏地看着她依然平坦的小腹,怎么也想不到里面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然后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妈妈的问话。 云又问了一次:“是喜欢小妹妹还是小弟弟啊。” 多吉抢先说:“我喜欢小弟弟,小妹妹太麻烦了。” 他的头被卫拍了一掌:“什么太麻烦了。还轮不到你来说我女儿。” 好嘛,女儿还没生出来,地位就已经排在多吉前面了。 小楠说:“我喜欢小弟弟,我从来没有小弟弟,我们班上的覃方就有一个小弟弟,傻乎乎地很好玩。” 卫不敢拍小楠的头,只是瞪了他一眼,说:“怎么能说小弟弟傻傻的呢?我儿子一定是最聪明的宝宝。” 好吧,这肚子的孩子还没出生,爸爸已经帮他得罪了两个哥哥了。这厮还沉浸了自得其乐的想象中,没有发现两个哥哥互看一眼,沉默地提起书包离开了,这次他们一起去多吉的蒙古包避难。 云笑眉笑眼地招呼卫坐到身边来,卫象大金毛似地讨好前往,就差吐着大舌头了。 云笑脸一收,食指“蹦”地一下利落地弹在他脑门上。 卫捂着被弹痛的额头,不满地看着她,鉴于她现在“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特殊身份,敢怒不敢言。 云:“还不服气了,知道错哪了?” 卫:“没错啊,刚才我可是很维护我们没出生的孩子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云揪他的耳朵说:“你就想着自己的孩子,忘了前面两个也是我们的孩子吗?” 卫恍然大悟,哦今天的事情冲击太大,有点得意忘形了。 云:“谁惹的事,谁去摆平。” 卫一跃而起:“行,马上就去。知错就改,为我们的孩子树立正确的榜样。” 云抚额,为这厮过早过快的角色代入有点头痛。 不知卫进去和那两只说了什么,后面他们出来时,又是三个大男孩说说笑笑的模样,云也就放下大半的心了。 分卷阅读242 问卫说了什么,他说那是男人的秘密。 问小楠,他说妈妈不用担心,我们是男子汉,才没那么小气呢。 问多吉,他说云妈妈你别想太多,我们什么没有经历过? 好吧,就她一个人瞎操心了,化郁闷为食量,晚上多吃了一个鸡腿;云妈妈已经被临时调用做了今晚的厨娘。 但卫也说了,他已经找了家政公司,明天就会有几个家政人员过来面试,之后云只需要安心在家做一个手脚齐全的“生活弱智儿”,吃好喝好等死,哦不,吃好喝好运动好待产。 后被云引经据典,严辞反驳,并以亲身经历说服,才保留了部分家务操作权和适当的身体运动权。 晚上她独自一人躺在大大的床上,想到那个为了“避嫌”睡到客房的混蛋家伙,累得想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陪太太一起怀孕2 还好到了半夜那个臭家伙又爬回来了。 云嗯嗯哼哼地在他怀里舒服躺好,想着明天早上再找他算帐。 谁知清晨一大早,这家伙又不知跑哪去了。 而她这次怀孕,不知道是年纪大了的原因,还是什么,总感觉疲倦想睡,胃口不好,不象怀小楠那样象没事一样。 一定要和他好好谈谈。 结果洗漱好一下楼,就见到卫了,满心欢喜地和她打招呼:“你下来了,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和油条,还是煮鸡蛋,还有我亲自炒菜心。” 云象公主一样接受着他的服侍,本想好好和他谈谈的,看在这顿精心准备的早餐,她感觉换个时间说更好。 卫还邀功似地说,我看你昨晚睡不太好,今天做主帮你做主请了一天的假,你不会生气吧。 云是有点生气,但感觉现在表达她生气,没有什么效果,看来卫的“怀孕生产恐惧症”还会延长一段时间,她和他都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于是云开心地对他笑笑,招手拉他过来,送上香吻一个,感谢他今天早上的用心安排。 不过也对他说,以后她的工作,还是她自己安排比较好,毕竟她生过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 卫看她没有生气,精神状态也还可以,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吃完早餐,和新来的家政阿姨交代好了工作,两人在小区散步,应该说是云在散步,卫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随。 云想着,有很多道理,不是用语言说的,而是一种亲身的体验,所以她现在不想劝卫什么,只是好好调养自己的作息,好好生活就好。 晚上的时候,卫又和她分床了,不知又看了什么理论。 但到了第三天晚上自动自发地回到大床陪她。 云也不说他,仍然找了个舒服的姿式,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精神尚好,就准时上班了。 因为身体的状况,她申请了相对温和的个案咨询和教育讲座,生怕如果情绪过于激荡会对宝宝不好。 就这么过了三天,卫看着云除了有点发困,吃东西多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身体反应,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第四天晚上,云看卫还是和她一起同床休息, 戏笑道:“怎么,不和我避嫌分床了。” 卫有点不好意思说,前两天,他从网上看到有两个观点,一个说要分床好,另一个说不分床好。 我原来怕自己忍不住会闹你,就和你分了。 云:“那后来怎么又回来了?” 卫:“书上说,孕妇这时候最需要家人陪伴,而且后期还会有浮肿什么不好的反应,有家人随时在旁边比较好。” 然后就自己试验到底分好还是不分好。 云:“那你试出来了吗?” 卫睁着眼睛说:“我这几天试过了,如果我事前洗个冷水澡,然后抱你的时候,多想想我们的孩子,也没有那么忍不住了。而且,书上也说,并不是整个十月都不可以做的。” 云:“可我是高龄产妇,可能就是整十个月都不可以哦。” 卫:“这样啊。” 他犹豫了一会,然后坚定地说:“那就十个月吧,有什么了不起,我十年都过来了。我还是想回来陪你,抱着你睡,一个人睡我也不习惯。” 云吃吃笑了,拉他过来,放松地躺在他怀里,问了他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是做户外旅游的,如果要去一个新的旅游景点,去过的人分两派,一个说很美,值得去看;另一个说不怎么样,不值得去,你会怎么做?” 卫毫不犹豫地说:“两边人说的,我都会听听,然后我会亲自去看。” 云:“所以书上说的,只是参考,重要的是自己的体会是吧?” 卫:“当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和角度,书也不是全对的。” 然后云就不说话,安静地看他。 卫马上醒悟说:“你意思说,关于怀孕,书上说的也不一定对。” 分卷阅读243 云:“不是说书上说的不对,而是不一定符合我的情况。所以书上说的要听,但更重要的是,我随时关注我的健康情况,随时调整就好了。” 卫好象有些感觉了。 他把头闷在云的肩膀后,嗡声嗡气地说:“道理我都懂,其它事情我也看得开,但碰到你这件事,我还是不太容易那么坦然。” 云也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嗡声嗡气地说:“没关系,我陪你。而且你也是因为太在意我才会这样。这也是我的幸福呢。” 卫安静地抱着她,没有说话。 第二天起床后,云发现卫更放松了些,不再象前几天那样对待云象“易碎的瓷器”,也没有象前几天那样,对小楠和多吉的行为诸多挑剔,比如嫌他们走太快怕有风吹着云,嫌他们说话太大声怕惊着云,把那两小只也吓得够呛;他这一放松,整个家的气压也随之一变,原来的气氛也慢慢恢复正常了。 有些事情,明知不对,但强行改变是没有用的,只需要看到那件事情的另外的好处,改变自然就发生了。 很快地,云的孕期三个月就要到了,又要到医院立卡了,去的还是苏俊原来的医院,主要是因为那里近,而且还有一些熟悉的医生。 这次立卡,和云上次“形只影单”完全不同了。 上次正逢苏俊在外地工作,云得一个人面对;这次卫和她生活在一起,所以这些检查啊、外出啊、上下班接送啊,卫都一应服侍左右。 既让参加那些产检的准妈妈们羡慕嫉妒恨,也让云担心自己在这样高浓度的服务下,丧失独立生活的能力。 因为卫的服务质量实在太好,他对云很了解,所以基本上云需要什么,还没有开口,他都已经帮忙准备好了,云想,如果上厕所、吃饭和生孩子这些事能找人替代的话,她的卫也肯定帮她一应替了。 唉,这也甜蜜的烦恼啊。 晚上在小区散步时,云故意都不能郁闷地说:“我不开心。” 卫担心地问:“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我的心不舒服。” 卫:“啊,谁让你气受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不把他打个爹妈不认的,我就不姓卫。” (好吧,卫气糊涂的时候,经常搞不清自己姓什么。) 云抿嘴笑道:“谁敢给我气受了,除了那个姓强名卫的小蔷薇,谁敢这么不长眼?” 卫正在那假装撸袖子:“谁,看我不——不是,我气你了。” 卫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他就差把云象神一样供起来了,云怎么还是不开心?他不明白。 云笑说:“是啊,我不开心,你对我不好,你不爱我了。” 卫在那叫屈,哪有,我都把你给供起来,我就差把心掏给你了,如果能掏出来的话。 云:“但是,你做的那些,并不是对我啊,只是对我们的孩子而已。” 卫:“那不是一样吗?” 云:“当然不一样。你想想,如果我生病了,你会对我照顾,但会做到这个程度吗?” 卫想想,诚实地说:“那倒不会。你只是生病了,又不是残废了。” 云:“但是你这样对我,会让我感觉我是不是残废了。” 卫看看她,没有说话。 云:“我怀孕也三个多月了,我的身体只是有些不舒服,吃东西偶尔会吐,那我就多吃一些,多吃两顿就可以补回来了。其它方面我并没有表现很差劲啊。对不对?” 卫想想,也是,那自己还是太紧张了? 云看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有点想通了,忙用了另一招,她抱着卫的手臂,半撒娇半耍赖道:“小蔷薇,我好好的,你老把我当残废干吗?再说了,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我感觉你不是真的对我好,只是对我肚里的孩子好,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当生育机器了。” 卫张嘴,想说不是,云说:“我知道你不是,但你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卫抱着她说:“不是的,我不是这样想的。” 云:“但你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你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对我无微不至的,那我会想,如果在旧社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保一个,你是不是就要保孩子?” “瞎说”,卫抱着她,全身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云知道这些话刺激了他,但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刺激个够。 “你现在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你爱孩子胜过爱我。” 卫抱着她,只会说:“不是这样,你冤枉我了,不是这样的。” 云不再出声,她也觉得应该给卫一些消化的空间。 于是她拉着卫,走到到他们熟悉的长椅上,肩并肩地坐了下来。 卫仍然靠着她,一边开始思考这个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云知道,卫其实是一个很洒脱,很有直觉 分卷阅读244 ,很有智慧的人,这一次,实在是他太恐惧太紧张了,才会做出如此失衡的判断,现在她的把问题曝光了,他只是需要时间去面对自己,就能找到心中的答案。 卫抱着云想了一会,说我得单独呆会,你可以自己回去吧。 云:“嗯,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我在家等你;想想,你说你是爱我的,那你会是怎样爱供在神坛上的神的” 然后转身先回去了。 卫看云略有些丰腴但仍然轻巧的背影,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晚上云先是去两小只的房间看他们,他俩挺有趣的,睡前一般都会呆在某一个人的房间,或是在多吉的蒙古包厮混,或是在小楠的树屋和沙地玩耍,做完作业或是两人闹别扭的时候,才会分开在自己的房间单独玩。 鉴于云现在的情况,他们如果呆在多吉的蒙古包,就可以随时席地而坐,甚至半躺下来休息; 而小楠的树屋,只有等云身体更方便了,才能爬上去玩了,当然她会过去玩沙子,或在沙堆里走来走去,象一个好玩的孩子;最后,小楠没有养猫,当他看着那小山似的猫沙,实在没有勇气想象里面“蕴藏”的便便,而且又可以随时去云间猫撸猫,也就打消了独自养猫的念头。 看着云走进去,小楠和多吉忙跳起来,多吉给云拿了一张矮凳子,小楠还贴心地给她拿了一个小靠枕。 云温柔地对他俩笑着感谢,看着他俩仍然紧张地看着自己,心想实在是卫前段时间的影响太大了,忙招了多吉坐在左边,小楠坐在右边,他俩小心挪过来,小心靠在她的身边。 云用力拉紧他们说:“妈妈不是玻璃人,没关系的,对了,你们的老师有没有做准妈妈的?” 这两人来精神了:“有啊,我们的英语老师就是准妈妈,不过她的肚子比你大。” 云:“哦,她也照常上课吧,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吧。” 两小只:“是啊,还象原来那样说话大声,还是象原来一样脾气急。” 云:“那你们呢,和她相处也一样吗?” 两小只:“也差不多吧,就是不能离她太近,怕挤到她肚子。” 云双手轻轻拍拍他俩的头,然后说:“就是啊,所以稍微注意一点就行了,不用象这样,把我当传染病人,离那么远,也不用把我当残障人,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还是可以象你们的英语老师一样,做很多事情,生活也完全可以自理的。” “对了,我当时怀小楠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呢。” 两小只感兴趣地听她讲,于是云讲起小楠的一些趣事,三个一起打闹,一起互相调侃,一时屋内热闹极了。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门口传来卫的着问话。 蒙古包里的气温随之一降,多吉和小楠的身体随即有些僵硬地从云的身边离开。 云嗔他一眼,卫却象一个大孩子脱了鞋子跳进来,小心避开云的位置,却象往常把小楠一抱一抛地玩了起来,嘴里还大喊着,多吉,我们多久没有摔跤了,我让你两只脚,让你和小楠一起上。 这是多吉的蒙古包建立之后,这三只男人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只是被云的怀孕意外给打断了。 还好这次又开始续上了。 云乖巧地轻移到角落,一旁看他们三个滚、抱在一起,在一旁帮两小只加油,帮卫出馊主意,还经常打偏架,真好,这样久违的快乐又回来了。 闹了半个多小时,三个男人(男孩)均精疲力竭地仰躺在垫子上,气喘吁吁地,嘴上还不认输,说着乱七八糟的猛话:“下次要怎样怎样对付对方等等。” 卫满脸微红,咧嘴大笑,看着云的方向,身体在垫子上一蹭一蹭地蹭到云的脚边,满脸满眼的快乐和放松,象孩子一样向云邀功似地笑着。 云也开心地用纸巾帮他擦汗,然后乐着顺手把纸巾塞他嘴里;卫那边装模作样地大口吐着,嘴里喊着要怎样对她不客气。 那边两小只作出“呕吐”的样子,不小心又被塞了一嘴狗粮。然后两小只跑到小楠的房间玩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大只了,卫躺在云的脚下,只是放松地躺着,但没有说话。 云轻轻抚着他的额头,还有微微发汗的短发丝,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放松地呆在一起了。 很多时候,爱是不用语言的。 还没等卫说什么,云却站起来,走向门口说,我要去洗澡睡觉了。怀孕之后,云的睡眠时间的确需要多了一些。 当她躺在床上休息了半小时之后,卫也洗好澡回来了,但没有上床,只是或蹲或跪在床边,双肘撑在床边看她。 云没有睡着,在黑暗里,她也能看到卫的眼睛,如黑夜的星辰大海,那样深沉而安静。她伸出手指,抚过他的眉骨和眼睛,这么多年过去了,对她仍然那么有吸引力。 卫轻握起她的手,在自己的大手中紧紧握住,然后把脸贴上去,云能从手中感受他的呼吸。 云:“想通了?” 分卷阅读245 卫:“嗯,想通了。” 云:“说说。” 卫:“当我把你供起来的时候,并不是真的爱你,虽然我的心里真的爱,但是那个爱里有太多的害怕了,把我的爱隔住了。” 云:“是吧?” 卫:“是的。那时我心里没有你,只想着把一切都控制好,不要出事情,如果真的出事情,那我也已经尽力了。我只想控制那件事情,没有想到要如何爱你。” 云:“嗯,现在呢?” 卫勇敢地抬头:“我不再控制了,我也没有能力控制,如果命运真的让我失去什么,我就去承受什么。但想到至少我曾经好好的爱过,我就不后悔;如果碰到象古代一样,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我是说万一我只能二选一的时候,我会选你。没有理由,没有完美的结局,我就是这样选了,让我一辈子难受,我也这样选了。” 云微微笑着,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的手替代她的心,在他的脸上每一寸抚过,象是要记住他每一寸的模样。 云:“是跪着吗?” 卫:“跪着呢,有拖鞋,不硬。” 云认真地说:“要不要找个键盘、摇控器、榴莲什么的,以表决心?” 卫也配合左右查看,象是认真寻找的样子,然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云的手稍一使劲,卫借机从地上跃起,爬上床,快手快脚却又小心地爬进被子,抱着云柔软的身体,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云戳着他的胸,嘴巴里恨恨地骂他:“你个笨蛋,你不知道,先有好夫妻,才有好父母吗?” 卫闷声说:“我现在知道了,还不算太晚吧。” 云继续戳他:“还不晚,都过了三个月了,你个笨蛋。” 卫稍想了一会,马上领悟,大喜道:“啊,我都忘了,可以了?” 云含羞点头:“但是你要温柔一些。” 卫:“保证,宝贝——” (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二天早上,阳光回到卫的脸上,回到云的脸上,回到他们的四口之家,嗯不,即将是五口之家了。 还有半年,家里就有一个新成员了,云也给卫找了很多工作,比如孩子的名字啊,婴儿房的布置、装修、各种婴儿用品的准备了。 卫的心态也慢慢调整过来了,虽然还会有反复,但总是比前段时间好多了。 而且面对一大堆没有做过的事情,极大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挑起他极大的兴趣和积极性,卫象象小蜜蜂一样,家里家外地忙碌起来。 他俩也讨论过生男生女的问题,虽然生男生女都一样,但他俩都希望是一个女孩,因为身边的男孩太多了,他们都希望有一个香香软软美美的小女孩。 虽然云这次怀孕比上次难受一些,但总的来说还不可以。 但是她在预产期前一个月,就提前请了产假,毕竟是高龄产妇了,她也会更谨慎了些。 卫也完全把公司的事情拜托给大强和另一个新晋股东,如果不是云强烈反对,他都准备提前退休了。 因为云感觉他还有另一个大事没有完成(这是云的直觉,连卫都不太清楚。),不应把所有的精力都回归家庭,“他应该给三个孩子做一个榜样,一个可以爱但不会失去自我的榜样”,后面的理由比较强大,卫也同意了。 小珊“珊珊来迟” 后面的日子,过得充实而丰富。 云每天吃六顿,三顿正餐,上午茶、下午茶还有夜宵。还有云妈或是家政阿姨经常煲的营养汤,虽然云已经极力控制了,体重还是略略超重了,后面她开始引祸水东流,那些营养汤多进入了一大两小的肚子,直到他们仨体重都有明显增加,卫的六块腹肌渐有形成一片的趋势,这一大两小才吓得抖然增加了运动量,方才保持了进出口平衡。 五个月的某天晚上,宝宝第一次出现了胎动,这种新奇的反应让大卫同学又惊又喜,从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的自得其乐,以至那段时间,和宝宝玩胎动变得像每天跑步一样的功课。 而每天傍晚,卫都会陪她散步,陪“小珊或小山”说话,他们的孩子,被卫爸已经帮忙起好了名字:强玉山或强玉珊。 好吧,大俗即大雅。 每天临睡前,卫会帮她按摩小腿,毕竟是高龄了,云这次腿部有些浮肿,如果不是云坚持不答应,卫早就想把她塞进医院提前住院去了(看来他的怀孕生产恐惧症时好时坏),后来云再三声明在家给她带来的情绪、心态等诸多好处,才打消了他的执着念头。 很多时候,云会给肚里的宝宝唱催眠曲,准爸爸都会很给面子的示范一听即睡。全家都在期待着家中的这个新宝贝的诞生。 准备到预产期了,卫的“恐惧症”又有点反复。 他整天不出门,就呆在云的身边,定期检查着云要带去医院的各种物品,检查婴儿房各种设施、清洁卫生 ,检查车辆运行情况,查询每天A市各个时间段交通状 分卷阅读246 况,查询近段时间天气情况…… 云看着真的啼笑皆非,但真的也蛮感动的,这个大男孩,这个大男人做的事情,虽然真的——但还是蛮可爱的不是。 为了让卫安心,云提前一周住进了医院,然后卫也跟了进去,然后,他就更焦虑了,更恐惧了。 每天除了在待产房跟云左逛西走,还虚心地向所有见到的医生、护士、准妈妈、准爸爸、新妈妈、新爸爸学习,关于生产的各种注意事项,突发事件处理,新生儿护理,新妈妈陪护等,看着他准备的物品又多一倍,实在忍不下去的云下决心帮他“断舍离”,清了一半的物品送给其它的新生儿家庭。 和上次小楠的提前到来不同,这次的小山或小珊迟迟不出来,虽说提前或推迟十四天都是正常的,但初当爸爸的大卫老担心了,又是查书又是找医生病人打听的。 有些时候,云都有点腻烦这个大跟班了,但从别人的角度,可看到一个绝世好爸爸即将诞生,还迁怒自己的老公:怎么不象人家那样有心、用心? 所以那段时间,卫所得到的评价两极分化: 在所有女士心里接近满分;在所有男士心里接近零分或负分。 云还是每天吃好喝好,散步、和宝宝说话,唱歌,等待他(她)的到来。 那天早上,云刚吃过早餐,感觉身体有些不对,这次,是感觉到宫缩。 卫第一时间感觉她的表情不同,忙问:“怎么了?” 云说没事,再等会。 又一阵熟悉的疼痛来临,她知道应该快到时间了。 看着身边那个大跟班? 这段时间在待产区呆着,他一方面增加了很多实用知识,另方面听多了,免疫力也有所增加;可见那些负向情绪,不用堵,有时不断持续、放大,也会“否极泰来。” 她慢慢朝旁边的椅子移去,拉着卫坐下,看着他说:“小蔷薇,我可能要生了。” 然后提前用力拉着那个想飞奔而去的家伙,说:“没关系,我知道的,还有几个小时呢。” 卫耐下性子仍然坐着,听她讲。 云:“呆会,你帮我打电话给妈妈,她会来陪我,其它的事情,我们原来都说过了,你还记得吧。” 卫:“嗯,我记得的。” 云:“嗯,那后面你按那些计划做就行了,你现在应该都是专家了吧。” 卫略有自豪地说:“嗯,不算专家,也是半个专家了。” 云:“嗯,后面你在外面等我,真的,别象那些书上说的,什么陪老婆上产床,我不乐意的。” 云继续拉着卫,不管卫眼中的乞求,坚定地眼神表达自己的决心。 但用脸贴贴他的手,表示对他的感激,继续说:“女人生孩子,是很自然的事情,而且我是经产妇,还是在医院,没有什么大事的;但女人生孩子,也会很狼狈,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想静静;就好象,你也有自己想一个人钻洞里的时候吧。” 卫想想他看到的那些文字,也略有迟疑。 云继续说:“为母则刚,相信我。” 卫:“你真的一个人可以吗?” 云:“我不是一个人啊,有医生陪我,而且你一直在陪我,即使不在我身边,我也感觉到你的陪伴,这会给我最大的勇气和力量,真的。” 卫:“好吧,那我在外面等你。” 云:“还有,镇定一点,你可是我最大的依靠呢,如果你还是紧张兮兮的,我还能依靠谁啊?” 最后一句,云带着撒娇的语气说了出来。 卫听了,神情更加凝重,但也没有说话。 云最后一句更重要:“别担心,我不是你妈妈,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一定会发生在我身上,嗯?” 卫认真想想,认真地点点头,认真地亲亲她的手。 这时,云说你去忙吧。 卫才开始去找护士,找推车去了。 之后,云感觉自己被抬上推车,推往待产区。 医生没来之前,卫仍然一直陪着她,直到做具体的生产前准备时,卫才离开,给她一个隐私的空间。 因为宫口只开到五指,所以云还是只能在待产区等待,忍受那一阵又阵的疼痛。 这时卫看着医生走了,他再次回到云的身边,心疼地握着她的手,又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一脸无助地陪着她。 云突然感觉好笑,她抚着卫的脸说:“看我们的表情,好象是你生不是我生似的。” 卫闷声说:“如果我能替你生,我就替了。” 云:“你这样的话,我会更紧张的。” 卫忙调整心态,故作轻松地说:“还有什么难事能难倒我们小乌云啊。你可是经产妇了——好专业的用词,而且我们的孩子这么乖,她一定不舍得为难你的。” 云:“帮我拿些巧克力来,我想吃。” 卫:“好。”从口袋就掏出了一块略有些发软的 分卷阅读247 巧克力,不好意思地又想放回去,“我天天放口袋,有些软了。我回病房再拿些来。” 云:“不用了,软的好吃。一直放你口袋,你不会趁机偷吃吧。” 卫:“谁吃这甜了吧叽的东西,这是你们女人吃的。” 两人说着闲话,倒也缓解了刚才的紧张。 只是一阵阵痛袭来,中断了云的谈话,卫只能握紧她的手,帮她擦汗,其它什么也做不了,他再次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还好卫妈来了,打发卫出去干些其它的事情,不然云想着自己要去生孩子,还要照顾这个家伙的心情,也是真够累的。 后面的程序,又走了一遭;虽然生第二个孩子是比第一个更顺利,但该痛的也没有少一点。 但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看着那白白净净的小女婴,云感觉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她的小楠和小珊,都很会长,至少都接了她白净的皮肤,而小珊,更是接了爸爸英气的眼睛和双眉,一看就是一个厉害妞。 这回云变聪明了,先从心里欢迎了宝宝的到来,然后看了小珊一会,看她还在睡,就放心地丢给云妈,自己先行睡去了。 等她睡了一小觉醒来,一眼就看到卫那欣喜若狂的眼和咧开的大嘴:“云,你醒了?看我们的女儿,小珊,多漂亮,你看她的眼睛多大多亮,她的樱桃小嘴多红,她的皮肤多白,她刚才还哭了,声音多好听……” 在一旁抱着小珊的云妈无奈地说,他逢人就说,已经快赶上复读机了。 云实在没眼看这个初当人父的傻爸爸,示意云妈把小珊抱过来。 别说,也不怪卫反应变态,他们的小珊真的长得象童话中公主,小巧玲珑的,美丽极了。 闻到妈妈的味道,她的头就自动地转向“天然粮仓”,小嘴嚅动着,想吃了。 云把卫赶出去,帮接保姆阿姨给她煮的鸡汤和饭菜,然后开始给小珊哺乳。 第二次生孩子,的确更顺利,但也因为云是高龄产妇,所以比生小楠的时候更容易疲倦。 幸好有卫和云妈的帮忙。 三天后他们回家了,云妈白天过来,指导保姆做饭菜,搞卫生;偶尔住客房;卫一直陪她住在一起,晚上小珊一哭,都是卫跳起来帮忙哄着,抱过来给云哺乳。 这样过了一个月,云倒慢慢恢复了,卫却累瘦了,即使跟着云一起喝着她的营养汤,还是抵不上那段时间他的担心和消耗。 卫爸爸的远行 而他们的小珊,一天天地成长起来,和小楠当初的白净斯文不同,小珊一看就是一个开朗的小妞,爱玩,爱动,爱笑,可把全家人稀罕坏了,惹得卫经常大惊小怪的;若不是云的心理已经足够强大,那飞醋不知吃了多少,但即便如此,云还是经常在卫的面前表现吃醋的样子,半真半假地。 卫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了,除了不能亲自为小珊哺乳,其它方面都很能干,小到购买各种品牌尿不湿,大到喂水,换尿布,洗澡,洗衣服,还有陪玩陪笑□□,整一个“二十四孝”新爸爸。 当小珊定期到医院检查时,各个方面的指标都高出标准数据,而且不怕生,看着医生一边露出天真的笑脸,还要伸手去拉听诊器,把医生也稀罕坏了,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啊,卫的下巴都要上天了。 满月那天,他们的楼中楼可热闹了,他们没有请其它人,只是请了亲戚朋友,当然云爸,云妈,小悠,志明,大强,丽娟……这群大人围着小珊,评点着,逗乐着; 还有小瑞等一堆小男孩,由多吉、小楠带着,在蒙古包和海沙树屋两房间跑来跳去的,玩得不亦乐乎的。 小珊也真给他俩长脸,见谁都乐呵呵的,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对着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眼,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逗笑了一个又一个的大人们。 特别是那些妈妈们,有一胎的想生二胎,有二胎的想生三胎了(想不到小珊还有如此功能)。 那天卫没有喝酒,但象醉了一样,他跟在一群妈妈们后面,全盘接收她们对小珊的夸奖和赞美,乐得都要飞起来了。 不过过了一周,卫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表情有些变化。 晚饭的时候,虽然看表面他没有什么两样,但作为妻子的云,发现了他的不同。 云的身体还在恢复中,略有些发福,但不影响她的沉静风姿。 在这一个多月共同养育小珊的过程中,和卫有更多的摩擦,也有更多的了解和亲近,在他们深厚感情里面,更增加了亲情的法码,彼此的连结更加紧密,内心的默契更加深厚。 所以别人看不到卫的变化,但云能感应到。 晚饭后,云把小珊交给多吉和小楠带一会,她到楼上找卫。 果然,卫正一个人在他们主卧的大露台眺望远方,这是他平时想静静时的“地洞”之一。 看着那渐渐西沉的夕阳正沉思着,一双柔软地手环过他仍然健壮的腰,身后靠 分卷阅读248 着柔软的身体和那特别的奶香,他知道云来了。 他没有转身,只是把手轻抚在她的手上,然后加大力度地握着。 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还是那样柔美入人心脾:“没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卫吻吻她的手指说:“应该没有,我还没有想好。” 云把身体靠在他的背上,停了一会说:“想去就去吧,家里没事的。” 卫转过身,把云搂在身边,看着她说:“你都知道了” 云:“猜的,能让你为难的,无非是‘女儿在,不远游’这样的事情。” 卫轻笑:“果然瞒不过你。” 云:“这次是去哪里?” 卫:“去南极,那边我一直想去,一直没有好的机会,这次会有一个团队一起去,时间也合适,但需要走一个多月。” 云:“去吧,一头雄鹰被关在笼子太久,会忘了飞翔的。” 卫:“但是女儿这么小。” 云:“正因为她现在还小,你走那么久,不会给她造成太大的影响,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嘛。” 卫:“那你会比较辛苦。” 云:“还好了,当时养小楠的时候,我还要赶心理学的作业和论文呢。” 卫抱着她,还在矛盾中:“但我想着她那么小,我就丢你们这么长时间,我无法下这个决心。” 云:“没事,孩子也要习惯,他们的爸爸需要久不久去外面充电。又不是一直不回来。而且,也是好事——” 卫:“怎么讲?” 云:“他们可以从你身上,从我身上,看到我们生活的样子,知道我们都是独立的人,虽然相爱,却不是绑在一起的人,对他们以后的成长有帮助。” 卫:“但是要走一个月哦,我们结婚以后,好象从来没有离开你们这么长时间。” 云:“总会有第一次的,而且感觉你会经常飞出去,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卫看她,促狭道:“听上去怎么感觉你迫不及待地想把我赶出家门啊?” 云认真地说:“那是,那样我和小珊就可以霸占那铺大床了,怎么滚都不会有障碍,不要太舒服。” 卫去捏她的鼻子,云想法躲开,反过来也想捏他的鼻子,两人闹了一会。 后面卫拉着她的手,认真说:“那我真的去哦。” 云点点头:“去吧去吧,我和小珊、小楠、多吉在家等你。要给我们带礼物,不许沾花惹草。”趁机在他腰上使劲一掐。 卫大叫:“你这个女法西斯,怎么‘未罪先罚’”。 云咯咯笑道:“这样你印象比较深刻。如果你敢在外面——” 卫:“我知道,你会带着小珊、小楠和多吉把我赶出家门,让我身无分文,流浪街头,孤独终老,死无葬身之地” 云:“不许乱改台词,后面那些是你自己加的。” 卫:“嗯,是我自己加的,这样印象比较深刻。” 夕阳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贴得好近好近,象是一个人。 卫轻声说:“回来了,就可以了是吗?” 云:“可以了。” 卫:“但是我现在想你了。” 云轻巧转身即走:“好好想。不许乱想” 留下卫一个有风中凌乱,不过晚上等小珊睡着后,他们还是把小珊连着婴儿床偷偷移至隔壁客房。 在云的帮助下,卫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了一次畅快淋漓的释放。 第二天,卫开始为他的南极之行做准备,只有十天的时间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当他在次日晚餐宣布这一重大决定时,多吉和小楠羡慕得眼睛都红了,他们发出直指灵魂的呐喊: 为什么大人想干嘛就能干嘛? 为什么大人不用写作业? 为什么…… 两个大人轻描淡写地说:那你们俩先得成为大人。 把那两小只憋屈得想要喝“速长水”,每天晚上睡觉前向各路神佛祈祷,巴望自己快快长大,最好能象童话故事里的主人翁一样,一夜长大。 明天,卫就要潇洒上路了,哦,是潇洒外出旅行去了。 说来奇怪,从来都是乐呵呵的小珊,在卫临走的晚上,哭了一个多小时,上气不接下气的,怎么哄都停不下来,把卫心疼得,差点想取消次日的探险计划。 最后,还是云抱着她,让卫拉着她的小手,不断地保证:“爸爸去了会回来,不会丢下小珊不管的。”方可怜兮兮的停止了哭泣,那一晚上,卫一直抱着她睡,谁抱也不行。 第二天五点的时候,卫没有惊动任何人,吻别还在沉睡的娇妻幼女,还下楼看看了还在沉睡的多吉和小楠,拿着他的背包和行李箱出发了。 他不知道的,云在他关上房门的时候,睁开了眼睛,一滴眼泪忍了又忍,静静地划过眼角,浸入鬓发。 一个女人带着刚满月的孩子,还有两个才上三年级的孩子 分卷阅读249 ,这时候老公却要外出一个多月,再坚强的女人,也会感到无助和难过的。 不过她也知道,这也是她要受的,谁让她爱上的,是一头雄鹰;雄鹰也需要有家,但雄鹰不会老想呆在家里,她知道的。 卫走的那一个多月,云过得有些累,但很充实。 小楠和多吉为了长大,不仅能管好自己,还帮助云带小珊。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长大不仅意味着你的年龄渐长,还意味着你的身体健康,有承受能力,有赚钱能力,有自己独立的想法。 所以他们除了完成学校布置的学业,也开始学习其它感兴趣的东西。 多吉果然对艺术对装饰感兴趣,小楠则对科学对计算感兴趣,但云觉得他们还小,并不需要急于定性,只是随着他们的心让他俩随便玩着。 而她自己,因为还在产假期,无法做太多的事情,就一心一意地陪着小珊长大。而且她发现,与小楠语言能力超前于运动能力不同,小珊的运动能力远超前于语言能力; 别的孩子都是三个月才能抬头,小珊两个多月,头就抬得好好的,还会灵活地转头,小楠和多吉每天放学都来“玩她”一会,皆大欢喜。 云心想,她一定是随了爸爸那可怕的身体基因了。 话说,卫到哪了? 那个家伙回来了 卫正在跋涉在南极的冰原上,他的相机里记载了很多美丽的相片,同时也记入他的旅行日记里: 拉森冰架的绝美壮观,全球最大的冰山从这道裂缝中诞生; 成群结队的企鹅招摇而过,白白胖胖,让他想起家里的小珊; 特别常会出现南极光的美妙景象,时而像彩丝带旋转着跳舞,时而象高耸天际的炫目光柱,时而象五彩的漫烂星空,时而象云间淡淡烟雾…… 更有那种非常非常宁静的冰蓝色的风景,座头鲸在你的面前反复游过来划过去。那种安静清澈的景色,是南极独有的。 在大自然的奇丽景观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所有的震撼用词都觉得不够。 卫深深地沉浸在大自然的奇观中,久久不能出声,此刻,他完全忘却了自己,忘却了外面的世界。 云在家里,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尽管有云妈和保姆帮忙,还是辛苦。 白天还好,小珊生活作息很好,也很好带,胃口好,爱运动,爱笑,身体健康;小楠和多吉也很懂事,不仅帮妈妈做家务,还帮忙带小珊玩; 但到了晚上,就她一个人带小珊,要醒过来两次喂她母乳,睡眠有些不足,人眼看着的消瘦和憔悴。 云妈难免对卫有些怨言,但云说,他就是这个性子;之前都是他最长时间呆在同一个地方了。 爱一个人,自然不能只接受他的好,也要接受他的“不好”,而且也不是什么真的不好。 云都这么说了,云妈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偶尔晚上也过来帮她看看孩子。 他在南极,日常通讯极其不方便,两人约好了,每天都写日记,到时见面时交换来看。 云今晚的日记: 小蔷薇,小珊今天70天了,她的头已经抬得很好,每次洗完澡,趴在那里,白白胖胖的小身子,总想努力翻过去,又无法实现,扭来扭去象个可爱的大肥虫子,真是让人爱死了。 她好象对你的睡衣有印象,每次都会看好久,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想她和我一样,都想你了吧。 我一切都好,就是呆在家里,有些发毛了,每天只有三个孩子陪我,时间过得很快,很充实,经常一不留神,一天就这么过了。 每天都盼着小楠和多吉放学回来,盼着妈妈过来,盼着保姆过来,仿佛像生活在孤岛上的人,一直盼着远方的客人。 而且总呆在家里,又不好看书看手机,感觉自己的思维和反应都有些退步,真的象书上所说的“一孕傻三年”,到时你可不能嫌弃我哦。 应该还有十天,你就回来了。 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卫今晚的日记: 小乌云,今天我去体验极地跳水了,跳之前也挣扎了很久,跳还是不跳,这是一个问题。 跳吧,太冷了;不跳吧,一辈子也许就这一次,最终还是跳了。哇,那滋味,没法说,只想哪次带着你过来跳一跳,你就明白了。 南极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这次过来虽然对你和孩子们有一些内疚,但我感觉还是来得值了,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原始而纯净,纯净到让你不由得想做一个更好的人。 等孩子们长大了,他们一定要来看看;我也一定会再来,并且带你一起来。 那你可得好好锻炼身体哦,我们来的时候天气贼冷,听说也会有段时间很热,太阳也很烈,如果想看美景,徒步的时间又长,没有一个好身体可撑不住呢。 先不写了,快没电了。 吻你和小珊。 按计划,还 分卷阅读250 有一个星期,卫就回来了。 云充满期待地想着。 某天下午,二楼主卧床上,一直安静听云讲故事的小珊,突然咿咿哇哇地叫起来,云开始还莫名其妙,突然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鞋子也来不及穿,从二楼飞下来,跑到一楼玄关处时,一楼的大门应声打开,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了,黑红色冲锋衣,黑色防水裤,户外鞋,大背包,胡子拉碴,长长留海后,那双眼睛明亮如火,微黑的皮肤仍留着少许被晒伤的痕迹,白到发亮的牙齿在咧开的大嘴里呈现,这是“大卫同学”金字招牌形象。 云不顾他的一身的风尘仆仆,气味杂陈,如乳燕归林般投入卫早已张得大大的手臂,被他紧紧抱着转了好几圈,然后被深深地吻住了。 楼上小珊的哭声也未能打断两人的深吻,还是厨房里的保姆听到了,看着客厅那依然贴在一起的人,理解地摇头笑笑,上楼哄小珊去了。 不知道他们吻了多长时间,云只记得自己的腰快要被箍断了,呼吸都快被吻没了,才被意犹未尽的卫轻轻放开,云才象沙滩上的鱼开始大口喘气。 云开始打他:“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卫闷笑:“想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云:“有惊无喜。” 卫:“没有吗?刚才谁把我的唇……” 云忙撤回身狠狠打他,但两人依然从对方眼里看到欢喜的自己。 这时,云才后知后觉,捂着鼻子指着他说:“你多久没洗澡了。” 卫:“这三天一直赶路,都没来得及好好洗。” 云再退一步,嗔道:“你现在赶紧去卫生间给我收拾,不干净不允上二楼。” 卫:“遵命,夫人。” 云忽然想起小珊:“天啊,小珊”。 急忙转身冲上二楼。 卫喊道:“别慌,刚才我见保姆上去了。” 卫:“哎,帮我拿衣服下来。” 云:“知道了。” 保姆见她上来,善解人意地退回去了,留下云和可怜兮兮的小珊,见了妈妈,瘪瘪小嘴,又想哭。 云忙抱着她,哄着她,并小声说:“爸爸回来了,妈妈太高兴了,就忘了小珊,对不起啊。” 她一直抱着宝宝哄着,压根就忘了要帮卫拿衣服下去的事情,直到怀里的小珊突然发出快乐的“吱”的声音,然后一双大手把她和小珊一起抱在怀里。 云转头一看,见卫已洗好澡,围着大浴巾就上来了,头发和脚还湿漉漉的,他不顾云的反对,抱着两人就往床上滚,最后也不知是谁吻了谁,又是谁亲了谁,三人团在一起。 等云总算把身体拔起来,看着还在床上“吱”来“吱”去的父女俩,心里充满了幸福。 她想了想,拿起二楼内线电话(卫后来装的),给厨房保姆打了个电话,让她晚上加两个菜。 返回头看着床上还玩在一起的父女俩,感觉卫回来了,真好,这个家象是活过来了。 的确,如果说,没有云,这个家就不是一个家的话;没有卫,这个家就象生气。 果然当多吉和小楠看到客厅那个大背包,知道卫回来了,欢呼着就冲了上来。 这时卫早已换好了家常运动装,给两小只大大的熊抱和抛举,还是男人熟悉的“拳打脚踢”,然后一家五口一起汇集多吉的蒙古包,聊天、看礼物、看视频,一直闹到吃晚饭。 吃完晚饭,云提醒了两小只还有作业,但他们说今天是周末,申请明天再写,云看着三张渴望的脸,很大方地同意了。 于是三个差点兴奋得把云抛起来,还好看到她怀里的小珊,方才放弃这么危险的动作。 三个大男孩继续着他们刚才的话题,云则带着小珊上二楼给她哺乳去了。 唉,当了老母亲,即使感兴趣,也得先把自己的兴趣放一边,云不由得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抱着小珊吃了一次奶,又玩了一会,云倦意上来,不知不觉睡去了,这也是她前段时间养出的习惯,因为小珊半夜要醒两次,所以她就得抽空补觉。 正睡着朦朦胧胧,感觉身边有人,不仅环着她的腰,还亲着她敏感的耳垂,抚着她丰满的柔软。 云一激灵醒来,感觉是卫,又放松下来。 但推他的手,说自己还没有洗澡。 卫:“那你快去洗,我看着小珊。” 云好不容易撑着洗好澡,半睁着眼扑到床上,就想直接睡死。 卫把小珊放到隔壁的客房,回来看到云“要死不活”的样子,半是心疼半是玩笑的:“小乌云,你就这样欢迎你久别重逢的老公啊。” 云强撑着摸摸他的脸说:“宝贝,让我先睡一觉啊,醒来给你——”话没说完,人已经睡过去了。 本来这个时间段,云并不会这么困,可能是因为卫回来了,心里那根弦一松,前段时间积累的累就会一起涌来,所以就会特别特别困。 卫才发现,云的憔悴和她 分卷阅读251 眼底那抹青黑,暗自自责刚才怎么没有发现,看来云一个人带三个孩子,特别是带小珊,并不象她原来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陪着她一起睡去了。 半夜,小珊哭了,云正挣扎想起床,卫早已熟练地跳起来:“我来,你躺着喂吧。” 云才想起来,那个去南极探险的家伙,回来了。 把小苗“掐死”在萌芽里 喂完奶,他们还有四个小时的完整觉可以睡。 等卫把小珊再次放回婴儿房,回到大床,云也休息好了,满眼欢喜地等着他。 “久别胜新婚”,这句老话没错。 但是卫有一点点小郁闷,因为云现在身上没有避孕措施,他得戴小**,看着云一脸的幸灾乐祸,卫原为了体恤她计划只做一次的,再接再励来了个“梅开二度”,本想惩罚她上演“帽子戏法”,看着云的力不从心,还是心疼她,就此打住。 **是不做了,但吻还在继续,这也是他们结婚以后,分离最长的一次了。 云边吻边说:“我后悔答应让你走这么久了。” 卫也是:“我走了之后就后悔了。” 云:“我想你,经常会梦见你。” 卫:“我也是,宝贝,我也想你。” 两人迷糊迷糊地互诉衷肠,倾述这段分离的相思之苦,虽然已经认识十几年,但真正在一起也不过两年多,两人之间的情感还是那么浓烈,也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彼此更珍惜吧。 第二天早上,当云终于可以睡到自然醒时,第一反应就是起身找小珊,被卫止住了,说小珊早醒了,保姆抱出去玩去了。 她才醒悟过来,这个可以依靠的家伙回来了。 不知从哪本书上看到,真正的女人,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坚强,和他在一起时脆弱,真的是经典名言呢。 但云还是担心,怕小珊没有吃饱。 卫笑道,趁她睡觉的时候,他已经把小珊抱过来吃过两次奶了。 还嘲笑她,睡得跟小猪一样,把她和小珊一起卖了,都不会知道。 云也有些害羞,觉得自己身为一个母亲,实在有点过份了。 但她又不服气地说,平时她一个人带小珊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小珊一动她就醒了,都是因为卫回来她才放松警惕的。 卫含笑吻吻她道,相信她,因为看到小珊胖乎乎的,很精神,而她却瘦了。 于是两人半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想到互相给对方的信,趁热打铁,互相拿出来,靠在一起看信。 两个人写信风格不同: 云看到的,全是卫在南极的壮美和豪迈; 卫看到的,全是生活点滴的情趣和隽永。 象是一阴一阳,天然地互补,吸引,渐成一个完整的圆。 果然卫看着四下无人,“色胆冲天。” 云歇了一晚,兴致也上来了,两人热情高涨,但小**到底还是影响了两个人的亲密。 事后,云说:“那过一个月,我再去上*吧。” 卫却沉思一会说:“别,让我想想。” 云转头看他。 卫认真地看着天花板说:“这次去南极,我问过几个外国友人,他们说男生做手术简单,也不影响夫妻**,我想是不是我去做手术?” 云先是感动半日,然后失口惊道:“你居然去问外国友人这种事?” 卫理直气壮的:“你不是说外国人用这种方法多嘛,而且我们又不认识,问过后就88了,不会影响到隐私。” 云:“都不认识你还问别人这样的事情?!” 卫:“就是不认识才好问嘛,问完88,一拍两散。” 云,好吧,这跟“树洞”差不多。 男人和女人是不同啊,一般女人只对熟悉的人说私密的事,男人看来不限。 不管怎样,这家伙愿意做这么大的牺牲,云的心里真的非常感动,她用他喜欢的方式好好地感谢了他,终于看到他瘫软的小样,云也很有成就感。 有卫回来的家,真的完全不同。 同样的吃饭、玩耍、旅游、陪小珊、陪小楠、陪多吉,增加了卫的参与,增加了很多情趣和活力,就象同样的佳肴,放对了盐的感觉。 很快的,小珊就会爬了,坐了,走了,跑了,说话了。 卫在那个手术后,萎靡了一段时间,又生龙活虎起来了。 没有后顾之忧的卫让云又爱又怕,后来她也想了一招,一方面不断鼓励他短期外游,鼓励他做好另一件大事——云途慈善公益基金会; 然后,就象他给小楠找事做一样,在家,她也给卫找了很多事: 一、把一楼的书房搬上二楼走廊,做成一个开放式书屋; 二、把一楼的书房改成小珊的房间,先按传统的女生婴儿间来设计,等小珊长大了,再按她 分卷阅读252 的想法重新装修。 于是,“内外交加”的卫终于分散了注意力,没有象原来那样天天闹着云了。 而云,也终于要重新上班了。 小珊都一岁多了,她再不去上班,感觉都要被社会淘汰了。 等云回到咨询工作室,发现自己真的有些落伍了,不仅有新的同事加入,有更多的咨询技术、培训理念应运而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幸好小楠和多吉自己能管自己,互相管理都挺好,小珊也自然断了奶,保姆带着她也过得不错,她也有更多的时间来重新学习、充实自己了。 但是她还是忽略了卫,也许人总是会忽略身边最重要的人吧。 云有时会拒绝卫晚上的求欢,有时忘了他们的约法第一章——每天晚上都要交流五分钟,不管用什么方式; 虽然事后她也会道歉,卫虽然无奈也表示理解,但在他们心里还是留下了小疙瘩。 以至于后来,她忽略了某些重要的讯息。 直到丽娟在微信上提醒她,要小心卫身边的那个年轻助理——吕翔茚,真的是很特别很酷的名字,人如其名啊。 于是云特地打电话问了丽娟,知道了这个助理的情况: 一个90后女生,又高又白,又美又飙,年纪轻轻,博士学位,背景深厚,热爱户外,经验丰富。 因为云途公司又增加了新的项目,特别有一个是公益慈善基金,公司更需要规范化的运作,所以每个高级经理都配有助理,最好的那个,自然配给了卫。 从丽娟的嘴里,倒不是说翔茚和卫发生了什么,但长期发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应该在种子萌芽之前,“掐死在摇篮中” 云“恶狠狠”地想。 而且,在云长期的咨询生涯中,知道这种“朝夕相处”的同事关系,是最容易产生婚外恋的温床。 特别是这个年龄段的卫,经过生活的历练和亲密关系的体验,既有成熟男性的稳重又兼有男孩的朝气,他会怎样吸引女生,特别是20多年的年轻女生,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而且前段时间“卧谈会”,卫的确有过几次提过这个女助理,认为她“聪明、有见识、有智慧、年纪轻轻看事情却很通透。” 这可是危险的讯号,人和人的亲近,大都是从互相欣赏开始的。 看来云不能对此事再吊以轻心了。 那天,云决定带小珊去云间找猫猫玩。 她也有一年多,没有去见那两个猫老大了,作为十二岁的两只老猫,按人的 寿命来推算,已是65岁左右高龄了,听小楠说,他们已经退居二线做太上皇了,找了两只同种类猫做接班人,每天吃吃喝喝睡睡舔舔颐养天年。 看来这猫生不比人生差嘛,云心想。 到了云途公司,现在的管理更规范,要刷人脸卡进入,云没有卡,但有丽娟来接她。 她知道卫今天在公司,但她想到了云间再告诉他。 丽娟一见小珊,就爱得不行;说实在小珊也实在长得漂亮,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眼睛漆亮,笑容明媚,把一帮“亲戚朋友”迷得晕头转向, 今天因为过来找猫猫玩,所以她穿的是一件简单的绿色棉质连衣裙,点缀一大一小太阳花,头上也戴有一个小太阳花头饰,白色的小皮鞋,又清新又可爱, 惹得丽娟抱着她又亲又啃的,她也象哥哥一样清高,毫不留情面地一手糊开。 两个大人说说笑笑地上云间,先在活动区找那些外向的猫猫玩,看来毛孩子和孩子天生是一对,小珊很快就一只美短猫玩到一块去了。 此时,卫正在开一个项目汇报会,正觉无聊。 他是一个可以定大方向的人,但不喜欢纠结细节,他认为那些事情是专业人员做的,不是他的长项;但最近公司改制,加强职业化、规范化管理,他不得不带头按制度要求,经常开会;心里正开着小差,想着这改制成功,他就辞去董事长职务,好好做他的“山大王。” 正想着,看到云的信息,说她和小珊现正在云间。 他心里一激动,“嗖”地站起来,正在汇报的翔茚一愣,还以为自己的报告得到卫的认可,令他激动站了起来,心里一喜,正想说些什么,卫却说:“休会10分钟,哦不30分钟。” 然后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 翔茚感觉不对,跟着他的后面也走了出去,想说些什么。 卫大手一挥说:“有什么事暂时先放着,我还有事。” 翔茚看着他大步向云间走去,想了想,也快步跟了上去。 前世小情人和现任爱人 翔茚来到云间活动区的时候,只见卫一把把一小女孩抱起来,胡乱亲着,嘴里喊着:“我的小珊,我的小宝贝”之类肉麻的话。 他的身边,一位温润如水的女子,看样子不年轻,但也并不老;五官也还可以(但比不上她,翔茚心想)很耐看 分卷阅读253 的那种,让人看了很舒服。 她穿着最经典白衬衫配黑裤子;衬衫侧面有香槟色与黑色组合的条纹点缀,黑色的长裤下摆塞进裤腰,清爽利落、挺拔修长;一头中长发随意披放,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那种天真与成熟相混杂的魅力。 她正笑盈盈地和卫说着什么,如果翔茚在现场,就会听到云调笑说:“怎么,见了前世小情人,就对现任视而不见了。” 一语几关啊。 卫哪知她的几转小心思,他很高兴在云间见到云和小珊,所以听不懂她的调侃,而是自然地吻了小珊之后,自然地吻吻她,这两个都是他心中最亲的宝贝。 翔茚心睁睁地看着,看他们俩接吻、分开、牵手,她看得出他俩之间的爱意,和中国大多数传统夫妻的含蓄不同,也和年轻一代的恣意张显个性不同;他们俩的表达既不张扬,也不内敛,只是非常自然,就象走路、穿衣、吃饭一样自然。 翔茚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痛,而他们身边的丽娟更是夸张地捂着胸口说:“你们俩也注意一点好不好?别一见面就撒狗粮,我今天可是吃了午饭的。” 云靠着卫斜看她说,大不了你找大强来,反哺我们好了。 三个说笑着,不知说了什么,三个转身朝门口而来。 翔茚猛地缩回身体,跑到旁边空的办公室躲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躲,虽然她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那一刻她就是想一个人躲进去。 听到他们三大一小的声音朝猫猫生活区而去,她听到了云的声音,柔美沉静而又有底气有力量,就象她这个人。 她从他们的背影看去,到了生活区,丽娟却退了出来,她还没有“资格”进去,不然里面那些高傲的喵星人会“撕”了她。 翔茚知道卫能进去,因为其中一个猫老大——黄老猫认可他,那么云,也有另一只猫老大认可她吗? (后来她从同事那里,果真另一只猫老大——宁宁认可她,不由得苦笑摇头,连猫猫们也认为他们是一对的。) 打开猫猫生活区的门,猫猫们先是一阵沉寂,马上又是一阵喧哗,各种频调的猫叫声,真的一瞬间吵得人的脑壳疼。 一声略带苍老的“妈呜”,声音不大,却压倒了所有的猫叫声,那是宁老大的声音,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发威了。 云朝着宁宁看去,她也有两年多没来见它了,宁老大都的有些老了,毛发也有些枯涩,眼睛有些浑浊,云有些心疼,她慢慢走过去,轻轻抚过宁老大的头,宁老大也乖巧地蹭蹭她的手,蹭了又蹭,好象在怪她怎么这么久没有来看它了。 这时卫抱着小珊也走过去,宁宁的眼睛突然露出警惕,警觉地看着卫。 但云安抚它,指着小珊说:“这是我的女儿,小珊,小珊”。 宁老大稍微安静下来,它看看小珊,眼睛慢慢变温和。 卫抱着小珊,小珊好奇地看着这只老猫,突然格格笑了,伸出手去,要抓猫猫的胡子,宁老大灵巧一摆头躲过;又要抓猫猫耳朵,宁老大仍是摆头躲过;小珊看看猫猫,突然摸摸它的头,这次宁老大没有躲,安静地给小珊摸了,突然歪头舔舔小珊的小手,逗得小珊笑得更大声了…… 这时,另一个角落里,也传来了声“妙呜”,只见另一个太上皇老大——黄老猫慢慢走过来,它高傲地斜眼看看云,理也不理绕过她,直接在卫的脚前碰瓷躺下了。 卫抱着小珊蹲下来,边摸着黄老猫的背,边介绍:“这是我的宝贝,小珊,认识一下。” 黄老猫睁开猫眼上下打量一下小珊,然后伸手舔舔小珊的手,算是认识了。 好了,得到两位猫老大的认可,后来小珊在云间横着走,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半小时早就过了,期间有电话打进来催卫过去开会,他说你们先开,后面给我看结果就行,继续陪云和小珊在云间玩,按他的话说,现在“我的前世小情人和现任爱人最重要。” 云说:“你还是去工作吧,我们一直在这玩,等你下班一起去吃饭。” 卫:“那两小只呢?” 云:“我们下班以后,一起去接他们。” 卫:“好,那等我啊。”然后使劲亲亲小珊的小脸蛋,放回云的怀里,拍拍她的头,就转身下楼开会去了。 在门口催卫去开会的翔茚一直看着他们的互动,没有说话。 在拐弯时,她突然对卫说:“你的女儿很漂亮。” 这话卫爱听,他自豪地扬起下巴说:“那是,不看谁是她爸,谁是她妈。” 翔茚说:“她比妈妈好看。” 卫却摇摇头说:“不,她们一样好看。” 看着翔茚还想说什么,卫摆摆手说:“开会吧。” 之后,他们一直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那天晚餐,一家五口又去了他们第一次汇集的自助餐厅,这一次,云和卫轮流吃饭,轮流带小珊,小珊也试了不少菜,看着她被桔子水酸得皱起来的小脸, 分卷阅读254 剩余四口都哈哈大笑,若不是云在一旁极力劝阻,那三个大男孩一定会让小珊把餐厅的各种味道全部尝一遍,包括辣味和烈酒,还好大事面前,有云做主。 那天晚上,云早早喂好的小珊,她现在可好带了,睡前咕咕地喝下250ML牛奶,就一觉睡到大天亮了,真是一个好带的小家伙。 卫常自豪地说,这点随他,好吃好喝好睡,查无此证,只好认了。 大床上的两个人,头并着头,手拉着手,互相玩着对方的手指,却没有说话,应该有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他们没有这样安静地在一起了,此时的沉默似乎酝酿更大的交流。 结果两人同时开口。 “我有话对你说。” “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先说。” “你先说。” ——女士优先。 云调皮地笑笑,虽然她已不是少女,但当她这样笑起来的时候,仍有少女天真的模样和可爱。 她先讲了一个笑话,她说人和夏天的蝉一样,总是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卫接着说,所以也象蝉一样,成为人们口中的食物。 云正想说,我没有成为食物了,就被卫吻住了——可不是,口中的食物。 眼看吻着就要改变主题,云毅然坚定后撤,纠正了某卫的严重偏离。 云:“对不起。” 卫:“你哪里对不起我了?应该要说对不起的是我。” 云:“那你先说,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卫:“我没有”。 云:“那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卫哑口无言,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那我先说了。” 卫如释重负,做一个手势“您先请。” 云靠在他的怀中,边想边说:“我说对不起,是我这段时间有点忙,而且看自己这一年落后这么多,有些着急,忽略了你,连我们的约法三章也没有做到,所以对不起。到你了。” 卫却停了很久,不出声。 云:“要不我猜猜,好不好?” 卫:“好,你猜。” 云:“应该和你前几次跟我说的助理有关是吧。” 卫讶然:“你怎么知道?” 云:“能让你大卫同学连说三天的人,自然是与众不同了。” 卫:“对不起。” 云:“你又在说对不起,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卫断然:“绝对没有。” 云:“我相信,但我也知道,你还是觉得对不起我是吧。” 卫连连点头,的确是这样,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云的事,但就是觉得对不起云。 云指指他的胸口说:“与你的心有关,你的心,开始隐隐约约有她。” 卫想矢口否认,但好象又无法反驳,垂着头,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云摸摸他的下巴,决定给他减减压,这个低情商的家伙。 云:“你很欣赏她对吧。” 卫想了想,无奈点点头,一副“被捉奸”的表情。 云:“你很少欣赏女性,她应该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卫:“嗯,我以前只欣赏你,还有一些年纪稍大的女性,她是我欣赏的第一个年轻女孩子。” 云:“而且人家还那么年轻漂亮有活力,对你推崇有加。” 卫抬头大惊:“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让她那样的。” 云:“我知道,你没有让她那样,但我也知道她就是那样,今天她在云间催你上去开会,她的眼神告诉了我。” 如果她更年轻更漂亮呢 云:“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没有我,你们也不是不可能。” 她止住卫想说的话:“听我说完。” “对于你来说,两个人的接近,就是从欣赏开始,当然,做朋友也是可以互相欣赏的;而现在你也知道你有家,所以你对她的欣赏和她对你的欣赏,还是不同的。” 卫听着。 云:“你对她的欣赏,更多是对美好事物的喜欢,就象看到美丽风景一样。至少现在是这样,对吧,所以即使她有男朋友,你也不会嫉妒吧。” 卫坦然说:“那当然,她就是有男朋友的,他们俩的事,也会告诉我,我还教他们如何相处呢,以我们为例。”卫突然得意一笑。 云:“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了,有没有感觉随着她告诉你心事越多,你就会越关心她,心里想她更多?” 卫想想,好象是,但他马上声明:“我是真的想帮助她和男朋友搞好关系的,没有想和她在一起。” 云:“我明白,但是你也会直觉感觉到不对劲了吧,所以你才会对我说对不起。” 卫想想,好象是哦。 为什么会这样? 云:“这是很微妙的事情。两个人也许是因为 分卷阅读255 其它原因说到一些私密的事情,然后说着说着,就会变成私密的关系,特别在不讨厌对方的情况下。” 卫想想,不知如何回答。 云:“在心理学界,有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人说他不是鸡,但如果他长得象鸡,吃的和鸡一样,行为和鸡一样,睡得和鸡一样,那他就是鸡。” 卫在思考。 云:“你本意上并没有想和她在一起,但如果你们互相欣赏,然后可能开始讨论人生,讨论个人兴趣,讨论亲密关系,讨论更多你们喜欢的话题,你们的心会越来越接近;如果再不控制,身体也会越来越接近;或许你控制了,心的接近和身的远离会让你们很痛苦”。 云克制了一下说:“也会让我很痛苦。” 卫紧紧抱着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云:“那你告诉我,你们现在的关系是怎样了?” 卫:“我们就是一起谈工作,然后谈得很投机,有时会一起去员工食堂吃饭,在那里有时谈工作,有时谈生活,但主要是她和我说她男朋友的事,但我没有和她说我们家的事情,这段时间你一直忙,我和她聊天,感觉挺好的。” 卫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好象感觉自己做错事情了。 云沉默一会,轻轻问他:“你心里还有我,还有这个家吗?” 卫猛地抬眼道:“当然,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云:“所以你只是把她当成一个谈得来的朋友是吧?” 卫:“那当然。” 云:“她呢?也这么单纯吗?” 卫沉默了,他是粗线条,但不等于他不懂,从小到大女孩子爱慕他的眼光,他看得太多了。 云:“所以她没有那么单纯是吧,至少现在没有当初那么单纯了是吗?” 卫点头:“嗯,刚开始还挺单纯的,现在好象——”。 云忽然促狭他:“其实你心里还是蛮得意的吧。” 卫一副想嘚瑟又不敢的模样。 云突然说:“就象我回去,同事老莫说我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一样,我也蛮得意的。” 卫马上象炸了毛的猫似的,睁着眼低吼道:“老莫是谁?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云:“原来只许州官放火——”。 卫盯了她一会,然后气哼哼地说:“没错,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喜欢我,我是有点得意,但我也没有说要和她再深入下去,我也打算慢慢远离她,我知道我自己的责任。” 云:“只是责任吗?” 卫恨恨地撸撸她的头发:“你这个笨女人。” 然后狠狠地吻住她,还惩罚式地轻咬她的唇,云毫不客气地咬回去,两人恶狠狠地表达自己内在的恨与爱,很快就上演脱衣大法…… (看来,在爱情里,鲶鱼效应也同样有效。) 待一切回复平静,两人赤诚相拥,云低落地说:“小蔷薇,有时我也会自卑,我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不再苗条,不再漂亮了……” 卫安慰地轻抚着她:“你这个傻女人。你还不知道吗,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连在一起,你的灵魂和我的灵魂连在一起,分不开了。我爱的人,就是你这个样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胖了,瘦了,老了,起皱纹了,白发苍苍了,我爱的人,就是你这个样子,你是什么样,我的爱人就是什么样。” 想不到理工直男大卫,也会说出这么深刻的情话来。 云:“以后碰到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吧。” 卫:“好,我们是一体的。” 他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最大的一次情感危机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卫突然问到:“你和你的咨询个案,是不是也经常谈私密的话题,也会在秘密的空间”。 云:“对,甚至给她(他)最深的情感支持,深到她(他)原生家庭都无法给予的支持。” 卫:“那你们会不会与变成‘鸡’,昨晚说的。” 云:“所以我们会有职业的要求,会建立界限。比如除了在咨询室,在生活中我们是不能和个案联系,不能象普通朋友那样相处的;还有如果在咨询过程中出现移情情况,就要中断咨询或是转介。即便如此,还是常有个案爱上咨询师的事情,也有些咨询师在处理好咨询关系后,可以转成生活关系的。” 卫:“怎么说。” 云:“就是当她(他)不再是个案,就可以转为伴侣或朋友,甚至爱人。” 卫看看云,突然有些担心的样子。 云心知肚明地笑笑:“我从来不接男性个案,除非他们跟太太一起来。” 卫还是有些担心,云揪揪他的耳朵说,我比你有分寸。 卫想想自己有些心虚,到底没再说什么了。 翔茚在辞职那天,曾和卫在办公室有过一场谈话。 翔茚问:“如果没有云,我们是不是有机会?” 卫直面看她:“我不做这样的假设,因为云一直在, 分卷阅读256 在我的生命里。” 翔茚问:“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你不敢面对你的心。” 卫:“我就是因为面对了我的心,才知道我要怎样选择。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正面回答你的问题?” (言下之意太伤人了,他大卫还没有那么没品) 翔茚,对哦,不管从上司,从同事,从前辈,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没有责任要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除非—— 翔茚默然离开:“祝你们幸福。” 卫:“也祝你幸福。” 他不知道的,在这之后,翔茚单独找过云。 在她们小区的小花园,这两个女人有过单独的谈话。 翔茚:“我今天找你,卫不知道。” 云:“我知道,如果他知道,他会跟我说。” 翔茚:“他什么都跟你说吗?包括我?” 云:“他如果感觉重要或有趣,都会跟我说,包括你。” 翔茚:“他跟你说过我什么?” 云:“他说你年轻、漂亮、能干、有见识,很多夸奖之词。” 翔茚:“他这么说另一个女性,你不生气吗?” 云:“我为什么要生气?”——(翔茚发现云说这句话时,表情和卫好象。) 翔茚:“他这么夸一个女性,而且,明显比你好,你不生气吗?” 云:“这个世界比我好的女人多了去,包括比我年轻、漂亮、能干的人也多了去,说句不好听的,也肯定有人比你年轻、漂亮、能干,哪能生气得过来啊。” 翔茚哑言,但不甘心问:“男人不是都喜欢更年轻、漂亮、能干的女生吗?” 云反问:“那女人呢?是不是都喜欢成熟、稳重、有魅力的男生?” 翔茚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 云:“那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你现在喜欢大卫,但如果身边出现一个更成熟 更稳重、更有魅力的男生,你就会弃大卫而去?” 翔茚想说不会,但按她的逻辑就会啊,她困惑了。 云:“所以如果是真的爱,就会爱她的独一无二,爱她的年轻、也爱她的年老,爱她的白净,也爱她的皱纹,都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这样才是爱啊。爱不是因比较而来的,而是内心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和共鸣。当然,我指的是真正的爱。” 翔茚想了又想,突然释怀道:“我虽然还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但我有点明白卫为什么爱你了。” 云开心道:“我也爱他,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在我眼里,他就是他。” 翔茚站起来说,打扰了,祝你们幸福。 云:“也祝你找到你的幸福。” 幸福的五口之家 晚上卧谈会的时候,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卫这件事,包括他们俩的谈话。 俩人久久没有说话,俩人的手却越握越紧。 突然,云画风一转:“糟了。” 卫看她,怎么了。 云:“我都忘了收她咨询费,这么重要的情感咨询,可贵了。要不?” 她笑咪咪地转向卫,卫感觉不妙,大声声明立场:“不干我事,她早辞职了。” 云:“作为前任上司加上任蓝颜知己,你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这点费用还是帮忙掏了吧。” 卫正想严词拒绝,突然想到什么,脸上浮起得意的微笑:“我帮付也行,但是我们家的财政大权都在我老婆手里,我副卡上超过20元都要报经她审批,这样吧,如果她同意,我就给你付了。” 云想不到兜兜转转,这球踢回自己这里,她一个枕头打过去:“死大卫,你这个败家子,你胆肥了,居然敢背着我在外面泡妞——” 反正二楼隔音好,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反过来,无人知晓,反正这俩人第二天下楼时都神清气爽,特别是卫。 日子总是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一晃眼,小珊也四岁多了。 但随着小珊的长大,云和卫感觉自己不仅智商有点不够使,情商也有点不够使了。 他们一见到小珊,就有一种习惯性头疼的反应,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主要是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如果说,小楠是早慧而乖巧懂事的,小珊则是早慧而有个性的。 从一岁不喝母乳之后,除了日常和家人玩,晚上小珊就独立睡她一楼的婴儿房了;到了一岁半,她已经能够和别人进行“严肃而认真”的谈话了。 到了两岁半,她要求重新设计她的婴儿房,非常特别的设计。 整间房除了两面高耸入顶的书柜,沿袭了整体的北欧风格, 其它家具不多,但看的人都很一言难尽: 比如蠢萌蠢萌的汉堡床、柳条编织人形座椅、DNA造型台灯、会倾斜的凳子,仙人掌式沙发等,还有其它的稀奇古怪家具和装饰正在过来的路上。 分卷阅读257 如果在多吉的房间是打滚放松, 在小楠的房间则是爬树屋、玩沙子、荡秋千, 来小珊的房间,则是找虐来了,除了她那些古怪的家具,还有一系列古怪的问题冷不丁地问你,完全超出小学、中学、大学的教学大纲,让经验丰富的“蔷薇组合”组合头疼不已。 小珊一直在家,没有去幼儿园,但她已经自学到小学三年级的课程了。 从三岁至今,云和卫一直在劝她上幼儿园,每次屡败屡战。 因为你有一万条要上幼儿园的理由,她就有一万零一条不上幼儿园的理由。 如果你说:在幼儿园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玩; 她说:她在小区也可以和小朋友玩; 如果你说:在幼儿园可以跟老师学知识; 她说:她说老师会的她也会,还会示范给你看; 如果你说:她单独在家有危险; 她说:她单独在家一直很乖,没有危险。 总而言之,她才不去上那些幼儿园跟那些弱智小孩子学那些弱智的知识,玩那些没脸的游戏,她丢不起那人。 好吧,人家小珊每天和大卫跑步、锻炼;和多吉学各种美术、装饰知识;和小楠学习自然科学,包括手机、计算机各种操作;和云学习人文科学,各种家务、人情世故,整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小萝莉。 再回幼儿园跟同龄孩子排排队、拉小手,逛公园,的确也太难为小珊了。 是啊,对一个从两岁就自学成才,还会收拾房间,还会帮妈妈做饭的乖宝宝,你们还能奢求什么——丽娟这样劝他们。 但对着这个打不得骂不赢辩不过的聪明小家伙,云和卫还是感觉郁闷,有时就会变成恶趣味,两人相视一看:小样,让你看看什么叫封建家长制? “蔷薇组合”以恶虎之势向小珊扑去; 感知不妙的小珊早早向外逃去,迈着健壮的小短腿跑向小楠房间——那里有树,逃生空间比较大,嘴里喊着:“小楠哥哥、多吉哥哥,救命。” 那两个哥哥知道,象抽风一般不定时触发的家庭大战又要上演了。 两大只一方,三小只一方,以捉住或护住小珊为目标; 如果两大只胜,小珊被捉住,就会被咯吱到上气不接下气,或玩“抛硬币”游戏从一楼到二楼,而后三小只要负责一楼全部区域的卫生,一周; 如果三小只胜,小珊可免做“玩物”,然后三小只需要负责自己的房间卫生,公共区域由两大只包干,一周。 只有在与家人游戏的时候,小珊才会表现出小女孩应有的天真和稚气,而她的逃生能力也日渐风长,有一次差点从树屋树枝沿着原来的猫猫逃生通道荡到房间中央,也让云和卫叹为观止。 有时,卫在床上使劲的时候,也会问云,要不要再生一个“不那么聪明的宝宝”;云气喘吁吁回答:“万一来一个更聪明的呢?” 算了,还好有彼此,两人在共同达到巅峰时欣慰地想到。 最后,云想了一招,她带小珊去了云间,从早到晚玩了三天。 如果小珊呆了三天,还是不肯上幼儿园,以后不想上小学、中学的话,那就随她了,反正咱平常人无法理解“天才的世界”。 不过小珊在云间玩了三天之后,突然同意去上幼儿园了。 本不报希望的两大只喜出望外,象天底下大多数的父母一样,他们不希望孩子有多么出众和优秀,只希望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云和卫也不能免俗。 虽然他们也非常尊重孩子自己的意见,如果他们想过得不一样,那就不一样吧,又不是过不起。 不过,小珊自愿“低调做俗人”,又是另一回事。 那天晚上,云和小珊在汉堡床上聊天时,云认真问了小珊这个问题,她怎么想通了,要去幼儿园过“弱智”的生活了? 小珊很认真地说:“因为在云间和猫猫玩,很快乐很幸福,猫猫很聪明,但从人来看,它们很弱智;我感觉那是另一种知识,与书本完全不同的知识,这种知识只有与人在一起才能学会,和更多的人在一起,就可以学会更多,所以我只能上幼儿园了。” 云抱抱她,亲吻她可爱的小脸:“你知道那是什么知识吗?” 小珊认真看妈妈,不懂。 云:“那是关于爱的知识,也是关于情感的知识,只有和人在一起,才会学到。” 小珊:“嗯,我会认真学的。” 云亲亲她:“晚安宝贝,妈妈爱你。” 小珊:“我也爱你,妈妈。” 云到了小楠的房间,今天他倒没有在多吉的房间玩,而是用电脑在做什么。 云走过去,象他一样坐在树墩上(现在小楠房间已经有五个树墩,保证家里每人一个。) 问他:“在干吗?” 小楠也变化很大,从一个白净的小男孩,长成了清秀修长的英俊少年,听多吉说,还有女生当面向他表白,但人 分卷阅读258 家很酷地说,考上清华之后,再考虑个人问题。 他的房间变化最大的,是他的树上,沙地上,放了很多机器人,都是他捣鼓出来的。 小楠喊了一声妈,然后注意力又回到他的电脑上,说是要设计一个能爬树的机器人,然后帮他把东西放到树上或是拿下来。 云亲亲他的额头,说别玩太晚,就离开了。 她现在去的是多吉的房间,三个孩子的母亲,自然要一碗水端平。 多吉今年已经十四岁,象小楠一样,他长高了很多,表面上又瘦又酷,但表情比云刚见他的时候,柔和了很多;在这个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家庭里,他同样收获了很多爱。 前两年,卫无意中帮他找到了妈妈,问他要不要见一见。 多吉想了两天说,见一见吧。 之后他们就在一家高级餐厅见了面。 她妈妈现在是A市某高官夫人,原夫人在他先生升官之后,凑巧去世了,让背后的她得以上位,不仅继承原夫人的位置,也继承了他家原来的两个儿女,虽说高官司与她相差20多岁,她与他们的儿女年龄倒相差不多,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他们俩在一家高级西餐厅的包房见面,多吉妈妈看着多吉酷似他爸爸的模样,还是有些激动,但后来也就克制了很多,问了多吉现在的情况,还给了他一张支票,说自己对不起他,让他忘了自己这个妈妈。 多吉出门的时候,把支票撕了,看到停车场一直等他的卫; 回到家里,看着客厅温暖的灯光,看着一直等他的小楠、小珊和云,他甚至读懂了小楠眼里的忐忑不安,一掌轻拍到他的头说:“想什么呢?这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 于是他收到了小楠和小珊的欢呼和拥抱,此时他的心,更加地落地与安定。 现在他看着云进来,很自然地收好桌上一大堆时尚杂志:“我知道了,妈,我马上就去洗澡睡觉。” 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多吉开始喊她妈,而不是“云阿姨”。 上了二楼,卫不在书房,也不在主卧,应该在他的树洞——阳台那里。 云推门出去,见到她的卫,应声转过头来,笑眼白牙,伸手拉她入怀。 远处,城市灯光点点。 有一句歌词,突然在两个人心中响起: 一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宝贝。 久了之后,宝贝变成老宝贝。 (全文终) 番外一 多吉和小珊 这些年,多吉和他的助理经常穿山越岭,寻找散落在中国深山大川、草原部落的非物质文化瑰宝,并协助申请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协助发展为当地有特色的文化产业。 “云途慈善公益基金会”的成立宗旨——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他们的慈善扶持项目侧重在于文化产业和文化产品,特别需要有一双美的慧眼和独特的发展眼光。 此项工作非多吉莫属。 多吉今年25岁,三年前,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设计专业,现任该项目管理总监。 这时的他,已长成一个非常英俊的小伙子,微黑的皮肤,立体的五官,深邃而清酷的眼神,微卷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直披身后,一套专业的户外探险装备,显得又精神又时尚。 多吉平常话不多,但每次发言都切中要害,常被公司的人称为“多吉小王子”,暗指他象《指环王》里面的精灵王子,不仅“箭法”高超,而且英俊酷美。 因为他喜欢实地考察,所以不常在公司,但凡他回到公司,公司里的女职员们全勤指数直线上升;走廊上、饮水间、卫生间的路上也常有女职员徘徊,巴望与“多吉总监”来一场无意的邂逅;但多吉往往对身边这些爱慕的表情,热情的眼光,精心创造的邂逅毫不动心,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真的只是经过而已。 同样的,也常有同事偷偷讨论他是不是gay,也无法印证了。 (历史重演啊。) 今天他要回家住一段时间,听说放寒假的小珊也快回来。 想到这里,多吉酷酷的眼睛微弯,充满了温水般暖意,如看到他此时表情的女同事们一定会大吃一惊,他们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酷酷”的多吉总监脸上会有如此的深情。 当多吉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家,仍然感觉很温暖。 虽然这几年他已经自己在A市租了两室一厅,他们家的人,都承接了卫的实在和云的淡然,有钱也不浪费,所以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住,两室一厅够够的了。 但原来家的蒙古包还在,就象小楠的树屋,小珊的“精灵屋”仍然保持原状和清洁。 多吉刚打开房门,就听到卫的大叫:“云,我昨天看的《世界冰川》你放哪了?” 云沉静的声音从厨房传出:“你去小楠的树屋上面看看”。 虽然现在 分卷阅读259 ,大多数人看的都是电子书,只有象云和卫喜欢古典感觉的人,才会继续看纸质书。 听到房门响,云跑出来看,见是多吉,开心地说:“多吉,回来了,今天有你喜欢的炭烤羊腿。” 多吉微笑着:“谢谢妈妈。” 这十几年过去,云的变化不大,只是脸圆了一些,更有温和清润的感觉。 卫拿着书站在小楠房间门口,看着多吉:“回来了,有空上书房找我。” 他今年也五十出头,但因为长年锻炼,面容、身材变化不大,更因岁月的沉浸,如醇酒一般充满成熟男人的味道了。 多吉点点头,回他的蒙古包。 他的蒙古包还象他走的时候那样,那些装饰,那些家具,那些垫子,留着他的青葱岁月和人情温暖,仿佛还能看到那些年,三小只穿行其间互相嬉闹的身影。 桌上还留有一本高三的数学课外书,昭示着它的主人曾经在这个房间的停留。多吉摸摸书本,脸上不自觉露出温柔的微笑,就象是看到书的主人一样。 云从门口看到多吉的表情,心里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又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招呼多吉过来准备吃饭。 晚上在床上,云靠着卫,说着闲话,这是他们结婚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因为这个习惯,帮助他们俩相扶相持走过了十几年,一起面对了生活中觊觎他们的男男女女,挽手走过了生活中的种种风风雨雨。 云:“你有没有发现,多吉和小珊——” 卫:“他们感情很好啊,小楠和小珊感情也很好啊。” 云:“他们还是不太一样,今天我在门口看到多吉的表情,不单纯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感觉。” 卫:“什么表情?我怎么没见。” 云:“你现在除了你的书和远方,还关心什么?” 这几年,卫突然迷上了看书,他已经在前两年毅然决然退休,除了定期和云外出旅游,每日就是锻炼、看书。 卫:“不能吧,他们只是从小在一起,习惯而已吧。” 云:“他们又不是亲生兄妹,从小在一起,那叫青梅竹马,又有什么不可能?” 卫:“那不行,小珊还那么小,多吉比他大十岁。” 云推他一把:“你以为你还能管得上他们吗?” 卫直着脖子说:“怎么不行,我是他们的老爸,我不管他们,谁管他们?!” 云揶揄看他:“如果你宝贝女儿愿意呢?” 卫想了一下,立马泄气:“唉。” 做为新二十四孝老爸,女儿要星星绝对不给月亮的,如果真是小珊愿意,他不愿意也得愿意。 卫嘟哝一句:“她还小。” 云:“还小?她已经十五岁了,今年上高三,明年就考大学了,后年就上大学了。” 小珊天生早慧聪明,如不是云一直压着,早就提前两年参加高考了。 今年实在压不住,人家说了,要早点上大学,早点获得自由外出租房。 卫又叹了一口气,把头靠在云的肩头不出声了。 突然他象想起什么似的:“你刚才说我除了书和远方,不关心其它的,这句话不对。我还关心你,关心我们家人,关心我们的事业,还有云间小猫猫——” 云忙顺毛捋,对对,我刚才的话不对,你还是关心很多事情的。 卫还凑过来轻声说:“我还关心,你家亲戚走了没有?” 云暗恨推他,虽然结婚十几年了,这家伙对她还是兴趣不减,有时丽娟偷偷埋怨大强对她没有激情时,云也偷偷向她支招。 一方面,两人平常一定要有情感联系,云和卫的“卧谈会”就起了这个作用。 另方面,两人要定期外出走走,吸收更多新鲜印象,对风景的,对对方的。 还有,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要注意自身形象的维护,所以已经五十岁的卫,身材仍然健硕壮美,同样云的身材也基本如初,特别是皮肤仍然滑润细腻,也让卫暗自称奇;这也是两人之间可以保持激情不减的重要原因。 不知丽娟和大强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没有改善,但云和卫两人和谐美满的关系,代表云的建议所言不虚。 当俩人云雨停歇时,云还记得自己说了一句:“如果多吉和小珊真是情意相投,我们就不要做“王母娘娘”了,毕竟找到一个相爱的人不容易。” 卫沉默一会,恨恨地“嗯”了一声。 虽然不反对,但不影响他找多吉的茬,伺机修理他。 多吉也不知想到什么,不再象原来那样在语言和行动上“怼”他,而是处处忍让。 更让卫坐实了他的“狼子野心”,下手更狠。 而对于男人之间的斗争,云一律以“鸵鸟”的态度对待,但过两天,放假回来的小珊看到,可不干了。 小珊看着多吉嘴角的那块瘀青,心疼地想跳起来。 多吉拉着她,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分卷阅读260 小珊鄙视道:“骗谁啊,你哪次说谎不被我发现?” 小珊走出门口,抬头对二楼喊:“老爸,您干吗又欺负多吉哥哥。” 卫陪笑的大脸出现在二楼栏杆处:“乖宝宝,我没有啊,我们只是切磋切磋” 小珊:“嗯,骗谁啊,如果单纯切磋,多吉哥哥完虐您没商量。” 卫大怒,撸袖子道:“再来,不打他个满脸青,我不姓卫。” 小珊呲笑:“您本来就不姓卫,是想输了不认帐吗?” 卫气狠了,正想抬脚下楼。 二楼出现了云的脸:“都别吵了。小珊,你上来。” 好吧,云一般不出马,但她一出马,卫家所有人只有听的份,包括无法无天的小珊。 小珊撅着嘴,“咚咚咚”上了楼,理也不理一旁讨好朝她笑的卫,走进了客房。 二楼的走廊已改成了卫的开放式书房,客房则增加了一张办公桌和办公椅、长沙发,兼做云的临时办公室。 小珊一屁股坐在长沙发上,还是气嘟嘟的小样。 云看着她那一副少见的女孩子样,不觉得好笑。 坐在她旁边戏笑道:“心疼了?” 小珊心事被戳破,不好意思地靠在妈妈身边,拉扯着她:“妈——” 云扒拉开她的手:“别摇,我一把老骨头禁不起你这么摇。” 小珊:“妈妈才不老呢,上次您去我们学校开讲座,我的同学还说这个老师又有内涵又有气质又有身材又年轻又漂亮。” (小珊如想恭维谁,那是直中核心。) 云:“少给我灌迷魂药,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吗?” 小珊:“没有灌迷魂药,是实话实说,怎么现在说实话都没有人信了呢?” 云毫不留情戳戳她的光洁的小额头,顺便戳穿她的小心思。 “少来,直说吧。你想清楚了,喜欢多吉哥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小珊:“嗯,从小就喜欢。” 云:“从小?那时你才多大?就知道喜欢?” 小珊:“喜欢不分人大小,有些人长一辈子,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我从五岁就知道自己一辈子喜欢的,就是多吉哥哥。” 云:“不改了?你以后还会见更多的世面,见更多的男孩呢。” 小珊:“不改了,这和我见多少世面无关,就好像你和爸爸不管见了多少人,都只是喜欢对方。” 云:“我们不同,我们认识时都二十几岁了,都成年了。” 小珊:“我早熟,和你们闲杂人等不同。” 云气得又戳戳她的额头,居然把自己也列入闲杂人等。 小珊又蹭蹭她的胳膊,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不改。 云:“那,多吉呢?他什么态度。” 小珊:“他顾及你们的态度,也担心我太小,所以说等我长大,等我大学毕业,还是初心不改,那就在一起。” 云暗点头,多吉很多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云:“那你们——” 小珊:“我们就是象兄妹一样相处,当然了,我偶尔会占点小便宜。” 那一脸的无赖和小狐狸样,真是把卫和云的“优点”学了个全。 云无奈笑笑,指指她。 然后说:“如果你想你们的事情顺利些,就让你老爸多虐虐多吉吧。” 小珊歪头想想,马上领悟,欢叫:“我知道了,谢谢老妈。” 她热情地给了云一个熊抱和一个热吻,冲出了房门。 然后听到她热情洋溢的叫声:“老爸,我来了,你在干吗” 然后就听到两人热情高声的交谈,各种表扬与自我表扬,云听了暗自笑笑,儿女啊,都是来讨债的,连卫这种洒脱之人也不能幸免。 番外二:小楠和吕祎一 和多吉与小珊早早“私定终身”不同,小楠一直到他博士毕业的“高龄”,到他去某高端计算机研究所从事人工智能研究工作,他的恋爱问题仍然是一片空白。 不是说他没有人追,人家小楠相貌清秀,身形欣长,智商一流,情商不算高但温文尔雅,从初中到博士漫长的学习期间,暗恋他、倒追他的女孩子可以排成一个连,但小楠象是不开窃似的,愣是没有动心。 就连一向淡定的云在暗自询问小楠无果后,偷偷去问多吉和小珊,想盗取一些关键信息。 但那“年轻三人组”往往一致对外,叫她“不用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的”; 只在某次,多吉私下里告诉她:小楠也没什么,他只是一直没有碰上让他心动的女生而已。 云突然理解了大龄未婚青年的父母们,对儿媳、女婿的条件从“事业有成、长相端正、有车有房、懂事贤惠……”,一直降到“是个男的(女的)、是个人就成”的心路历程,也不觉自嘲自己在儿子面前,不过一个俗人。 卫倒 分卷阅读261 是安慰她,儿孙自有儿孙福,也理解她始终想着帮林家“传宗接代”的心事,但那事也不是想急就急得来的,况且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大量的“科技生子”,想传宗接代办法有的是。 但云还是想让小楠也经历象“人”一样的婚姻和生子,这是她少数固执的部分。 好在,家里众多人口纷纷劝说,小楠最后也表示,他的X取向正常,云才慢慢捺下自己的紧张和焦虑,把更多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事业上,家庭各人关系的维护上。 这几年,卫外出倒是不多,按他的话说,是以前浪太多了,现在要多留在家里“修身养性”,除了看书,他还萌生了写书的想法,想把这几十年户外旅游的体验写下来。 云对他这一庞大的计划予以大力的支持,而她自己,早已出版了十多本关于亲子教育、婚恋关系的教育丛书,成为了全国小有名气的心理专家和作家。 然而,人家小楠也象云当年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个春节,他突然宣布,他要领女朋友回家,然后和多吉他们一起,明年情人节结婚。 这雷轰得,到大家去“云间餐厅”吃饭时,云的头还是有点晕。 难得全家五口,哦六口,含小楠女朋友在一起吃饭。 小珊前几年大学毕业,拉着多吉全世界各地浪荡,游学、打工,有时春节也只是打电话回来拜年,气得大卫声称远隔重洋去揍多吉,说是他“带坏了他们家的小珊珊。”还是云说了公道话,说“小珊不带坏多吉就好了。” 还好今年这两人终于浪够了,要回来创业、结婚、生子,三不耽误,看在他们如此“孝顺”的份上,大卫也只好忍下了对多吉的“诸多不满”,其实是迁怒。 “云间”餐厅,也是云途集团总公司、云间分公司的下属企业,而且是为数不多由“人”担任厨师的餐厅。 外面很多餐厅都用了上智能机器人做厨师,云和卫都感觉他们做的菜少了些味道,可能是少了“人味”吧。 这几年,云途公司早就朝着多个领域发展,但这些大多与卫无关,他已经处于“退休”状态。 现在有权在“云间”签单的,是多吉。 他和小珊正和点餐员沟通点餐,现在连点餐都用上了智能机器人,让云和卫多少有些感叹“世风日下”,却无可奈何。 点好了餐,穿着精灵情侣装的多吉和小珊走过来,卫看着多吉和小珊的情侣装,看着他与小珊的互动,就是感觉不舒服,就是看他不顺眼; 还是云使了一个眼色给小珊,让她回来好好哄哄这个“返老还童”的家伙,才能在小楠和他女朋友进来的时候,保持着良好的温和和风度。 但很快,云和卫的好脸色也快支撑不下去了,小楠一如既往的一表人才,衣着传统——白衬衫,休闲裤,休闲皮鞋;他的女朋友,则有些一言难尽。 不是说她不漂亮,看上去底子很好,穿着很潮但还能接受,就是妆容太特别,化成了一个外星兽女,尖尖的精灵耳,飞入眉梢的白色眼影,亮闪闪的唇线,映着一口黑乎乎的牙。 纵是见过世间,阅人无数的云和卫,也失身,哦不,也失声三分钟,最后各自安慰对方——幸好她是说人话而不是用兽语,而且声音好听、身材姣好、人也算懂礼貌。 年轻人对这个的妆容接受力自然比“中年人”强,小珊很快地就和“未来的嫂子”混在一起,询问在哪做的那个精灵耳和全口黑牙,真是太酷了,不刷牙也不会被人看出来。 云和卫对视一眼,心想如果小珊胆敢这种造型回家,两人一定联手就算违反《反家暴法》,也一定要把她打回原形。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还是“年夜饭”,所以宾主甚欢。 在交谈的过程中,云和卫也了解了小楠和他女朋友——吕祎一的故事。 听小楠说,翔祎是一个在美国长大的“香蕉人”,比小楠小五岁,同样也是计算机专业博士,她和小楠是在“云上**互扰”栏目认识的。 说来他们也是有缘,当时电脑上展示的智推女生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孩,但小楠对那个女孩并没有感觉。 他自己研究人工智能,所以他并不认为现在的人工智能可以学到人类细腻的情感,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潜入栏目电脑后台,找了“智能情感顾问”评判“最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女生来认识来交往。 天才少年碰上了天才少女,在几个月网上的“针锋相对”之后,两人决定实地见面再战,结果不知是谁神经搭错了线,直接从“学术竞赛模式”拨到“恋爱模式”,开启了轰轰烈烈的高智商恋爱之旅。 短短三个月,把多吉与小珊漫长的十几年恋爱旅程所做的事都做完了;现在就过来见家长,和多吉那对一样,也是想在春节后的情人节那天结婚。 虽然现在的年轻人不那么在乎结婚那回事,而且结婚也不一定要和异性或是和人结婚,但对于在传统家庭长大的“三小只”,他们的选择还是比较传统的。 很 分卷阅读262 快的,云能感觉祎一对她和对卫的态度有些许微妙,对她是有少许的好奇+敌意,对卫的,则是有少许的好奇+玩味,嗯有意思。 等等,她想到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吕祎一,吕家人,和他们有缘的吕家人,还是十几年前呢。 云问:“你姓吕啊,我很久以前也认识一个姓吕的女孩子,她叫吕翔茚,也是从美国回来的,你认识吗?” 那边卫正喝着水,闻言不小心呛了一大口,大声咳嗽起来。 祎一狡黠地含笑看着一脸坦然的云,和有些些狼狈的卫,笑着说:“当然认识啊,她是我姑姑。而且我爸爸太忙,我从小是和姑姑一起长大的。” 卫想抢着岔开话题,被云在桌下踩住了脚; 云:“她还好吗,我们有很多年没有见了。” 祎一:“事业还好,就是感情一直不顺,说是这么多年来,总是找不到能互相看出彼此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云笑笑,看到当年的一席话,对方还记着呢。 席间都是聪明人啊,特别小珊和多吉,他们的眼睛在云、卫和祎一之间来回转动,一副八卦记者上身的模样,就连不那么敏感的小楠,也带着些审视地看看云,又看看卫。 云:“那你之前,知道小楠是我的孩子吗?” 祎一:“不知道,后来知道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的小。对了,云阿姨,你觉得我独一无二吗?” 云面带些许苦笑说:“非常独一无二,不过不是我能欣赏的那种类型,但小楠喜欢就行。” 祎一:“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很怪异吗?小楠说您是一个很传统的人”。 云:“是很怪异,不过小楠能接受就行,我假装看不见就好了。” 祎一哈哈大笑,说您真是一个有趣的妈妈。 云补充一句:“还有见我爸爸的时候,麻烦你换一个妆容,我怕小楠外公看了,新装的‘机器心’会吓得停止工作。” 祎一继续哈哈大笑,然后拉小珊一起去洗手间,而小楠则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云仿佛感觉到什么,瞪眼看向小楠,一副“秋后算帐”的凶相,小楠忙双手做投降状,答应回去“愿打愿罚”。 等小珊和祎一回来的时候,祎一已经洗去了那奇怪的妆容,果然是一个秀气与灵气兼得的漂亮姑娘。 她热情地亲吻了云的脸,又转过头热情地亲吻了卫的脸,说是“帮姑姑满足她小小的心愿。” 云的脸上虽笑着,但脚下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些,卫一脸的郁闷和敢怒不敢言。 日子过得很快,情人节那天,网络预约结婚的人数很快就挤爆了服务器。 但人家小楠不怕,而且利用计算机的技术优势,插队成功,为多吉和小珊排上了13号,为自己和祎一排上了14号。 1314,一生一世,不管岁月怎么改变,这都是最初、最真的选择。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