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外传云聚云散云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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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人】《魔道祖师外传云聚云散云归来》作者：燕燕池羽
    文案：
    忘羡一曲远，曲终人不散。《魔道祖师》精彩纷呈，读来让人意犹未尽，总觉得书里埋了很多伏笔，越读越觉得好多细节旁枝值得细细推敲，尤其是魏无羡母亲藏色散人和蓝启仁之间的恩怨纠葛，蓝启仁和魏无羡的母亲藏色散人是什么关系？蓝启仁真的那么讨厌魏无羡吗？最后和魏无羡的心结打开了没有？以及聂怀桑为什么要复活魏无羡，他对魏无羡是什么感情，他想当仙督吗？本人斗胆，想借本书展开一些分支伏笔的续写，文笔稚嫩，班门弄斧了。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蓝启仁 ┃ 配角：魏无羡、蓝忘机等 ┃ 其它：洪绛云、蓝念云
    一句话简介：蓝启仁和藏色散人的爱恨情仇
    立意：真爱永恒
    引子
    忘羡一曲远，曲终人不散。《魔道祖师》一书精彩纷呈，读来让人意犹未尽，总觉得书里埋了很多伏笔，越读越觉得好多细节旁枝值得细细推敲，尤其是魏无羡母亲藏色散人和蓝启仁之间的恩怨纠葛，蓝启仁和魏无羡的母亲藏色散人是什么关系？蓝启仁真的那么讨厌魏无羡吗？最后和魏无羡的心结打开了没有？以及聂怀桑为什么要复活魏无羡，他对魏无羡是什么感情，他想当仙督吗？本人斗胆，想借本书展开一些分支伏笔的续写，文笔稚嫩，班门弄斧了。
    话说观音庙一役后，金光瑶与聂明玦同归于尽，生不同衾死却同椁，要在棺椁里永生永世纠缠不休。蓝忘机携魏无羡云游四方，乐不思蜀。泽芜君蓝曦臣因手刃金光瑶而魂不守舍，回去就闭关不出。姑苏蓝氏的所有重任都落在蓝启仁身上。鬼将军温宁在云深不知处附近的山上隐居，时不时地尾随蓝思追，蓝景仪等蓝家小辈夜猎，暗中保护他们，因而也被外界传为蓝家小辈整天跟一具凶尸跑来跑去，夜猎还要凶尸来解围，气得蓝启仁老先生一个头两个大。
    蓝忘机和魏无羡在云游途中听闻蓝家的现状，决定回云深不知处帮助蓝启仁管理蓝氏。因蓝忘机和魏无羡私奔云游一年多弃蓝氏不顾，蓝启仁迁怒于魏无羡对他耿耿于怀，同时对他所修的鬼道更加排斥。虽然默认魏无羡为蓝忘机的道侣，也勉强让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住下，却迟迟不为他们举行大礼，蓝氏族谱上也不曾添上魏无羡的名字，平时也是尽量绕静室而行。
    为了解开蓝启仁心里的结，为了不被仙门百家攻击魏无羡修炼鬼道而视为异类，更重要的是避免魏无羡修炼鬼道带来的反噬，蓝忘机决定帮助魏无羡重结金丹重拾剑道。
    魏无羡重生后的身体已经过了结丹的最好年纪，成年结丹极易失败，而且这具身体资质很平庸，因而蓝忘机十分慎重，他们在藏书阁研究了很多古籍孤本，终于找到一例适合成年结丹的法子。以蓝氏的冷泉水为引，以清心宁神的《清心音》为辅，外加蓝氏特质秘药相助，引导体内灵力凝聚丹田，如此勤修苦练，悟性高的假以时日能修成金丹。只是成年结丹的修为远远不及少年结丹，灵力也会弱很多，不过足以应付寻常的夜猎。
    蓝忘机每日晨昏助魏无羡在冷泉苦练，为他弹奏《清心音》清新宁神让灵力更好地在体内运转，给他输送灵力助他恢复。
    掐指算来魏无羡修炼结丹也一年有余，体内的灵力已经运转自如日渐充沛，结丹也应该指日可待。
    近日仙门百家为新任仙督一职纷争四起，最后一致公认由蓝氏双璧中的一人出任仙督，具体人选由蓝氏自定。其实早在金光瑶身死之后就有人提议由蓝氏双璧接任仙督，只是那时蓝忘机和蓝曦臣都无意于此，同时蓝忘机和魏无羡私奔云游，蓝曦臣闭关，接任仙督也就无从说起。时隔两年依然没有合适的人选，仙门事务由各大家族共同协理，只是一直这样群龙无首也不是长远之计。此时听闻蓝忘机结束回到云深不知处，于是又旧事重提，一致推荐仙督由蓝氏双璧接任。
    蓝曦臣一直走不出心魔，无心接任仙督。而蓝忘机有了魏无羡这个软肋决定接任仙督，以自己最大的能力保魏无羡一生平安。
    于是仙门百家定在端午时节，借在兰陵金氏举办清谈会的时机宣布仙督人选。蓝曦臣决定结束闭关助蓝忘机一臂之力。
    本书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以蓝启仁的角度展开前世今生的恩怨情仇，以蓝启仁为主角，以第一人称的角度对此展开详细描写，呈现一个完整的分枝故事，以及部分上一代人物之间的恩怨情仇。
    ……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努力地挤出：“不必了，我未过门的妻子会陪我去。师父已为我定下一门亲事，明日我会先去拜访岳家，然后一同夜猎，不便带你前往。”
    云儿一下子脸色煞白，她结结巴巴地问我：“你……你……有未过门的妻子？”
    “是的，师父刚刚订下的，夜猎过后就要成亲了。”我一阵阵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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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强装镇定一字一句说完。
    “……”云儿脸色煞白，颤抖着问我：“蓝二哥哥，你骗我的对不对？”
    云儿又抓起我的袖子，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我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平静地说：“云儿，对不起！我们没有缘分。你跟魏公子回去吧，不管回不回云梦，相信魏公子都会好好照顾你的。他为救你被恶犬撕裂了背部，你该明白他的心意。”
    “可我一向只当他是哥哥啊，江哥哥和魏哥哥于我而言是兄长，和你不一样。”
    “我将为人夫，什么也给不了你。”
    云儿松开了抓住我袖子的手，伤心地看着我。我转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明日一早魏公子就来接你，好好休息。”
    “我不用你安排男人给我，我自己会走！”云儿忽然一把推开我，大哭着跑了。
    ……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小二送来了满满一大碗的莲藕排骨汤。魏无羡盯着排骨汤站了起来，手中端了一个小碗想去盛汤，忘机接过他手中的碗，把他轻按在座位上道：“我来……你小心烫手。”
    说话间忘机已经给魏婴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魏无羡舀起就喝，烫了一嘴哇哇直叫。
    忘机宠溺地摇摇头，接过他的汤勺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轻轻吹凉了喂到魏无羡口中，魏无羡张口喝下去，一个喂的自然，一个接的自在。魏无羡则直接当起甩手掌柜，张开嘴眼睛咕噜噜地看着忘机，忘机会意，继续一勺一勺喂他喝汤，魏无羡喝得眉开眼笑，直看得我和曦臣连连摇头尴尬不已。
    我和曦臣也各自舀了一小碗喝，忘机则一直在喂无羡喝汤。很快这碗莲藕排骨汤就见了底，忘机是一滴没喝，我和曦臣喝了一小碗，魏无羡几乎一个人承包了这碗汤，喝得心满意足揉着肚子道：“蓝湛，这个厨师手艺不错，做的汤可以和我师姐媲美。”话音未落，”咕咚”一声摔到地上大叫一声：“疼死我了！”
    我们大吃一惊，忘机赶忙上前扶他坐到座位上，只见他脸色煞白，满头大汗捂着肚子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正要上前查看究竟，忽然腹中也犹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我痛得手脚冰冷浑身冷汗，痛得连气都不敢喘，再看曦臣也是如此这般，魏无羡则是手捂肚子直挺挺往后倒去，忘机一把搂住魏无羡，只见魏无羡忽然口喷鲜血昏厥过去。
    ……
    欲知详情，请看正文……
    第一章 叫醒
    魏无羡随忘机回云深不知处也一年有余，日子过得悠然自在快活赛神仙。忘机把他宠上了天，三千多条家规于他都是例外。只要是魏无羡要求的事忘机无一不从，回答从来只有一句温柔到骨子里的“好”。每日晨昏都陪他冷泉练功，魏无羡练得累了还会抱他回静室。为了魏无羡的重口味，亲自下厨为他做饭做菜，给他备酒，忘机会宠溺的给魏无羡夹菜，会给他擦掉嘴角的残汁，看着心上人大快朵颐满心欢喜。他会紧紧地搂着魏无羡带他一起御剑飞行，也会在夜猎归途中抱着沉睡的魏无羡让他一路好睡！失而复得的喜悦时时让忘机的嘴角上扬，只要看着魏无羡，他就满足。魏无羡的一眸一笑，一呼一吸，一举一动都紧紧地牵引着忘机的目光，片刻都不曾旁移，看着他闹看着他笑。
    而且魏无羡的到来也让多年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云深不知处充满了生机，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是那么明媚，像冬日的暖阳融化了冰冻的严寒。忘机自不用说，自从观音庙互表心意后，他千年不变的面瘫脸有了表情，他的嘴角总是不由自主地上扬，他常年白皙的脸上也经常会因为喜悦而有了血色而变得绯红，眼神更是温柔的滴出水来。往日雅正端方的含光君在魏无羡面前是不存在的。
    小辈们有了魏无羡也是快活异常。忘机很少罚他们倒立抄家规了，因为魏无羡总是帮他们求情。夜猎的时候魏无羡会给他们讲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这些故事我在兰氏讲学时是不会讲的。魏无羡也会教他们制作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咒。甚至夜猎结束后魏无羡会带他们去喝酒下馆子，吃个尽兴喝个痛快。刚开始的时候一众小辈还顾忌忘机不敢太放肆，可渐渐地发现只要是魏无羡软语相求忘机就会应允。小辈们很是喜欢他！
    而我心中对魏无羡一直有心结，我不是不喜欢他，我其实是喜欢他的，喜欢他的聪慧、喜欢他的耿直、喜欢他的真诚、喜欢他的乐观，喜欢他的勇气、喜欢他的侠义之心。只是他拐走了忘机让我一时无法接受，我可以像爱儿子一样爱他，让他和忘机、曦臣像兄弟一样相处，谁曾想他居然和忘机成为道侣！唉……而且我也希望他能像忘机一样雅正端方为人楷模，我很怕他恣意快活再次惹出祸端，像前世那样英年早逝。同时我对魏无羡的感情里也有一份私心，为了那份深藏四十年的内疚和歉意，为了那四十年前错过的唯一挚爱。我希望魏无羡能规规矩矩，平平安安在云深不知处快乐的活着，好让我有机会天天看到他，也好弥补些许我的遗憾。无论是我还是忘机都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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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再一次离去。
    和忘机回归云深不知处后魏无羡比前世收敛了不少，除了爱喝酒外，其他的家规倒也规规矩矩的遵守着，想来他也舍不得忘机因他而受牵连。记得刚回来的第一天他因为自创了一张新的符咒而迫不及待地冲到兰室与忘机分享，却冷不防和我撞个满怀，我手里的书卷散了一地，气的我火冒三丈要罚他到祠堂跪一天，可是忘机护着他陪他一同罚跪。自那以后魏无羡就收敛不少。
    魏无羡没有金丹一直是忘机的心病，每每想起都令他心疼不已。为了避免前世的历史重演，为了让魏无羡重拾剑道在仙门百家光明正大地存在，忘机决心助他结丹。他在藏书室翻阅了无数的古籍，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可以助无羡结丹的秘籍。忘机和曦臣还有我一道研究了无数个可行性方案，终于确定一套可以实施的方案。为了让忘机全力以赴帮助魏无羡结丹，曦臣和我也全力协助。
    魏无羡的悟性很高，虽然重生后的这具身体资质不佳，但是他依旧能快速地凝聚灵力运行灵力，一年功夫下来眼见重结金丹指日可待。曦臣和我都暗暗吃惊，惊讶魏无羡的悟性和努力。忘机则又骄傲又担忧，魏无羡的能力让他骄傲，但结丹最后关头的几天又让他特别担忧出事，万一有个差池不但前功尽弃，还会有未知的危险。
    三日前，忘机和曦臣去金陵台参加清谈会，魏无羡因在重新结丹的紧要关头不能出一点差池而无法随行。临行前忘机恋恋不舍地把魏无羡托付于我，千叮万嘱，我应允每日晨昏督促魏无羡练功并为他弹奏《清心音》助他结丹。
    前两日晨起魏无羡都早早地来到水月松风等我，今日卯时已过，隔壁静室仍不见动静，魏无羡只怕还在梦游吧！忘机叮嘱每日清晨都要为这小子弹奏《清心音》助他冷泉练功修炼灵力以便早日结丹，一日都不可懈怠。看来今日得亲自走一趟叫醒了。
    自从魏无羡入住静室后我便不曾涉足此间，忘机他们居然在院内挖了一口池塘种满莲蓬，清风徐来，荷叶摇曳、荷香阵阵。没想到清冷如忘机骨子里竟也如此浪漫深情。
    忘机从小便是弟子的楷模，长大后更是仙门名士，一举一动皆循规蹈矩从未逾越，也没有人能让他偏离轨道。魏无羡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十六年前忘机为了他竟然可以离经叛道与正派为敌，打伤德高望重的前辈，十三年间执着问灵等一不归人。魏无羡重生归来后更是百依百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因魏无羡舍了自身的金丹给江澄江宗主，忘机更是寸步不离，贴身保护。唯恐一个不慎再次失去他，十六载的相思和等待等来的人若再失去，相信忘机也绝不会独活。
    看看时辰不早，我上去敲门。“咚咚咚……咚咚咚……”
    里面静悄悄无人应答也无人开门。魏无羡在干嘛呢？肯定还在睡觉，忘机总是顺着他，刚来云深不知处的时候每日让他睡到自然醒，今日我可不能惯着他，否则错过练功有负忘机所托。一掌拍开房门正想呵斥几句，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里间床榻上的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魏无羡不在室内，一大早去哪儿了呢？
    第二章 结丹
    魏无羡竟然不在静室，大清早的去哪儿了？难不成已经去了冷泉开始练功？这看起来不可能啊！莫非转性了？也罢，先去冷泉看看。
    我疾步来到冷泉前，远远望去冷泉里一阵轻烟袅袅，朦胧水气中一根红色的束发带在晨曦中分外显眼。有那么一下子那根红色的发带和记忆中那一抹红色合二为一。一样的明媚笑容，一样的顽皮跳脱，一样的无拘无束。不同的是眼前的少年一身黑衣，而记忆中那如花的女子一身红装，红衣红发带，御剑在晨曦中像仙子一样飘落在我身边，展颜一笑，那装满日月星辰的双眸如钻石一般熠熠生辉，最是那一抹嘴角轻扬的笑靥，甜甜的梨涡荡漾开来，我感觉仿佛整个人都浸入蜜糖中被融化了，从此那一抹红成了我一生的回忆。
    “叔父……叔父，早……”
    魏无羡打断了我的思绪把我的记忆拉回来。我走近冷泉道：“早，魏婴，为何今日不去水月松风等我？”
    魏无羡粲然一笑，扑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朗声回答道：“昨日我见叔父略显疲态，这几日蓝湛和兄长不在云深不知处，叔父劳心劳力，所以今早想让叔父多睡一会儿就自己来了。”
    霎那间胸中柔暖得一塌糊涂，这小子细心体贴嘴甜得让人不心疼都难，难怪忘机会爱得如痴如醉。不觉柔声道：“无妨。魏婴，你今日感觉灵力如何？过来让我把把脉。”
    魏无羡一蹦三跳地涉水到我跟前，一边伸出手给我，一边回答道：“有劳叔父，我感觉灵力充沛，汹涌磅礴似乎要漫出来，结丹应该就在这一二日了。”
    待我指尖一搭上他的手腕，一阵浑厚而有力的跳动让我惊讶，短短的时日他居然把灵力恢复到如此程度，这小子的悟性实在是高！我沉思片刻道：“只怕今日便可结丹，待我助你一臂之力。”
    我抬起他的右手对着他的内关穴，缓缓地把灵力输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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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灵脉，引导着他体内汹涌的灵力有序地移动。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灵力在他的体内缓慢循环了一个周天，最后导入他的丹田聚集。
    我撒手拿出七弦琴，空灵的琴声缓缓流出，一曲《清心音》在晨曦中格外令人清心凝神，魏无羡也随着琴声沉入水中凝神吐纳。水气随着他的吐纳呼吸再次袅袅升起环绕在他身边。
    魏无羡需要多次自行运转灵力在体内循环，把散落在四肢百骸灵脉中的灵力都归集于一处沉聚丹田，并用内力凝结成丹。
    随着灵力多次周身运转，只见魏无羡周身环绕的水气越聚越多，颜色越来越红，忽然，随着魏无羡一声轻呼，身上的水气变为光环，他也从冷泉中一跃而出，周身被红色的光环笼罩，面色绯红，汗如雨下。见状我撤了琴，走过去双掌轻抵他的背部把灵力从他的后背缓缓输入他的体内，再次助力引导他体内翻涌的灵力顺着灵脉缓缓归入丹田中刚刚凝结的金丹！
    我撤回双手，轻拍魏无羡的肩膀道：“魏婴，你的金丹炼成了，现在请你自行运行灵力一周天，试试新结的金丹。”
    只见魏无羡傻傻地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凝重地开始呼吸吐纳运行灵力，灵力从他的丹田上升到百会，再缓缓下降在周身四肢游走，贯穿任督二脉，最后再一次汇集在丹田处的金丹中。魏无羡双手缓缓抬起，一道红色的光环随之升起，热气逼人，甚是浑厚，这小子天资过人啊！
    魏无羡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试着再次运转金丹运行灵力，只见那一团红色的祥光再次从他双手缓缓弥漫开来，魏无羡收了灵力直直地站在那里红了眼眶，随即醒悟过来又叫又跳：”啊……我又有金丹了！又可以御剑了！蓝湛，你会为我开心的对不对？现在我可以御剑去见你了！”
    魏无羡喜极而泣热泪盈框。本想提醒他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却也不忍制止。这小子总有这本事，让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喜欢他。
    我也跟着他笑了起来，觉得眼窝热热的，心里酸酸的，又欣慰又感概。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渐渐地越来越喜欢他。也许是因为忘机，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有了魏无羡的忘机是藏不住的满足，眼底不再是千年冰川，他变得像一抹冬日的暖阳，幸福洋溢！云深不知处有了欢声笑语！相处下来，也发现这小子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性情中人，十六年前被奸人所害身败名裂死无全尸，重生后却没有报复任何人，依然坦坦荡荡，和他娘亲一样乐观善良。
    魏无羡上了岸，扑通一声朝我跪下叩拜：“多谢叔父相助之恩，受魏婴一拜！”
    魏无羡向我叩头谢恩，我伸出手扶他起来，心里百感交集。
    云儿啊！你的儿子终于又可以重拾剑道了，你开心吗？我会好好守护你的儿子，像爱自己的孩子那样爱他保护他帮助他，不会再一次让他受到伤害！忘机，你的魏婴已经结成金丹，从此你们可以一道笑傲江湖，山高水远比翼双飞。叔父祝贺你们，叔父也羡慕你们，羡慕你们跨越生死至死不渝的坚持和勇气。如若当初叔父有你一半的勇气，也不至于悔恨四十年永失所爱。四十年前的云深不知处，我也曾和你们一样有过那些甜蜜而温馨的回忆，那些像魏无羡一样甜甜的笑容和无邪的纯真我也拥有过，但是我却不曾有忘机一半的勇气和坚持，我藏匿自己的真心让彼此遗憾终生，死生不复再见。
    一滴强忍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从脸颊滑落下来，魏无羡吃了一惊道：“叔父，你怎么啦？”
    我赶忙用手拭去泪水掩饰道：“叔父太高兴了，若忘机在这儿也定会非常开心。”
    魏无羡看着我的眼睛小心翼翼道：“叔父，我可以御剑了，我可否明日启程去金陵台找蓝湛，三天没见蓝湛了，好想念他。”
    这个魏无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刚刚结丹，还未好好熟悉运用就急于长途跋涉御剑，这无异于自残，我不能允许他再有一点点闪失。
    我严肃道：“魏婴，你现在御剑长途飞行无异于自毁，叔父不会应允，若忘机在这儿也不会让你涉险，此事不可再提，我会时时盯住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功亏一篑。”
    第三章 御剑
    昨日驳回了魏无羡要御剑前往金陵台探望忘机的请求，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颇有不忍，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这途中有什么不测，轻者前功尽弃，重者性命难保。我是绝无可能再让魏无羡冒这样的风险，忘机也绝对不会答应，而且一旦出事，只怕忘机也不会独活。
    魏无羡昨日被我驳回后没有死缠烂打，只是很沮丧地跟着我出了冷泉回到静室，我有点意外于他的安静。魏无羡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怕他私自御剑下山，我密切注视着静室的一举一动，让弟子借送餐为由探听消息，回话说魏无羡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和往常一样用过餐就开始研究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咒，然后到了晚上亥时也按时熄灯就寝。亥时以后云深不知处设下夜间结界任何人都不许出入，一旦触犯结界，便会惊动巡夜弟子，我便稍稍有点安心，也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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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
    只是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好不容易入睡，又梦到魏无羡私自御剑逃离云深不知处，然后灵力不支从半空中摔落而死。然后就看到云儿那张伤心欲绝的脸，她哀哀哭诉道：“蓝二哥哥，你怎么不保护好我的阿婴，再一次让他死掉。”吓得我大叫一声：“啊！！！”从梦中惊醒，转头看看窗外天色微亮，东方已现鱼肚白，黎明已经来临，我睡意全消，索性早点起床。
    穿衣洗簌完毕后，我打开房门想到后山走走，却见院子里直挺挺地跪了一个人，那人见我开门出来，赶紧抬头给我请安作揖：“叔父早！”
    我吓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魏无羡，这大清早的跪在水月松风，难不成一夜未眠？只见他在晨曦的冷风中微微缩紧了脖子，一双瑞凤眼布满了红血丝，眼角隐隐有泪光，此刻正一闪不闪地望着我，委屈兮兮的，看的人心中好不忍，我上前一步扶他起来道：“魏婴，你做什么，这么大清早的跪在这冷风里要是冻病了你让我如何向忘机交代，有事可以商量，为何这般胡闹？”
    魏无羡就着我的手起来，然后又向我行礼可怜兮兮道：“叔父，我好想蓝湛，请你允许我去金陵台看望他。蓝湛不在我吃不下睡不着。”说着说着眼圈儿又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我捋了捋胡子道：“莫非你一夜未眠跪在这里？”
    魏无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整夜睡不着，是天快亮的时候起来跪在这里的，想着叔父习惯早起，我跪在这里你起床一开门便可以见到我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道：“唉……魏婴。”
    魏无羡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再次开口请求道：“叔父，求求你让我去找蓝湛吧，我会很小心的，我不会让自己过度消耗灵力，每飞一会儿我都会休息一下，我也不想自己出事啊，我知道我出事蓝湛会急死的，我不会再让蓝湛为我担心。叔父，我知道分寸，我舍不得蓝湛难过，为了他我都会小心谨慎。”
    嘿，魏无羡，那你知不知道，你若有事我也会急死吗？我心疼你的心也不比忘机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沉思了很久，心里开始有一点点动摇，我望向魏无羡道：“那你确保你现在能平稳御剑了吗？”
    魏无羡随即捻了剑诀催剑出鞘，一个鸽子翻身轻轻一跃踩在剑上，然后在院子里转了一个圈飞回我面前落下，收剑回鞘，虽无法和忘机相比，但气息还算平稳。
    魏无羡轻轻抓住我的袖子摇了摇：“叔父～叔父～。”多年前那熟悉的一幕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望着这一双纯净与世无争的眸子，听着耳边一声声的软语相求，我终于答应他御剑飞往金陵台探望忘机，但是魏无羡也必须先到后山御剑飞行一圈证明给我看他的灵力不是稍瞬即逝。
    我和魏无羡一起往后山而去，快到山顶的时候猛然一阵犬吠吓得魏无羡面无人色，一个转身躲进我的怀里，然后蹭的一下跳到我的身上，把头埋在我的颈脖处，双手紧紧地攀附着我的脖子，双腿像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我腰上，不停地哆嗦。
    “狗……狗……狗……”
    我吓一跳，双手下意识地搂住魏无羡，顿时觉得无比尴尬无比窘迫。哎……怎么连怕狗都可以母子一脉相传啊，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多年前那个红衣女子也是如此这般地跳进我的怀里，从此我的一生烙上了她的影子。
    我收回双手轻斥道：“魏婴，下去！这成何体统！”
    魏无羡露出一双眼睛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确认没有狗以后，松开抱紧我的四肢从我身上下去，摸了摸鼻子羞红了脸道：“呃……叔父，对不起！把你当成蓝湛了！”
    我甩了甩袖子道：“荒唐！”
    嘴里呵斥着魏无羡，心里却无比羡慕忘机，他问灵十三载等来了他的命定之人一生所爱，他接住了跳进他怀里的人，从此一生相伴！当年的我如果没有把那红衣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如果我没有恶狠狠地推开她，那么是否今日我的身边也有她相伴，也会有一个像魏无羡一样的孩儿！云儿，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好好接住你抱得紧紧的，我一定不会当着众人面骂你小妖女让你滚！
    忘机和无羡是幸运的，他们有第二世可以去珍惜彼此去弥补前世的爱而不说和爱而不知！十六年的时光很漫长，他们等到了。我却因为懦弱迟疑痛失所爱一生孤寂，先是生离后是死别，无论生离还是死别，伴你身边的那个人都不是我。我想即便我们有第二世你也不会和我相伴，因为我骂走了你伤了你的心，你以为的只是我是如何的厌恶你，却不知道我是如何的思念你心悦于你！
    魏无羡御剑尚可，但刚结丹灵力不足，思及那个可怕的噩梦，我心中忐忑不安，他万一途中灵力不支，那噩梦就成真了。思前想后我决定亲自送他前往金陵台。把云深不知处交托给思追和景仪后我便陪伴魏无羡一起御剑飞往金陵台。云儿，这一次我一定会护你的儿子周全！忘机，我会把魏无羡毫发无伤地送到你的手里！
    第四章 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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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不住魏无羡的软磨硬泡，也为了确保安全，次日一早我便带着魏无羡启程前往兰陵。魏无羡的御剑姿势轻灵飘逸。只见他手捻剑诀，随着一抹红光“随便”出鞘停在半空，魏无羡右脚轻轻点地扭动腰肢翻身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随便”之上，迎着晨曦御剑飞行，只见他身姿挺拔衣袂飘飘笑容明媚，晨曦中红色的发带随风飘扬，少年的眼眸格外明亮，丰神俊朗！难怪忘机一见误终生。
    魏无羡像极了他娘亲，尤其那一双灵动传神的眼睛和总是嘴角上扬的笑容。很多时候我都不敢看他，因为在他身上我总是看到那个让我铭记一生的红衣女子。多年前魏无羡来姑苏求学的时候，其实我并不是讨厌他，而是怕他像他娘亲一样慧极必伤。我派我最得意的弟子忘机监督他也是希望忘机能改变他恣意洒脱的性格能有更多的福泽。然而世事难料，在他的第一世终究没活过弱冠，不到二十便英年早逝。忘机痛彻心扉，我何尝不是痛心疾首。好在魏无羡重生归来，忘机有机会弥补前世的缺失，我亦稍稍放下心里的一些遗憾。云儿，你的儿子入了蓝家，我必护他一生周全。
    魏无羡灵力有限，御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脸色也渐渐泛白。见状我停了下来，伸手把了把他的脉息，觉得灵力微弱，再看他气息也开始紊乱，便道： “魏婴，我们暂停歇息片刻再行。你新结丹不易过劳，否则轻则内伤重则丧命。”
    魏无羡气喘吁吁道：“叔父，我还可以坚持一会儿。”
    我有些恼怒地看着魏无羡，都这个样子了还要逞强，幸亏我一路同行，否则按他的性子真要出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强制他停止催动剑诀，强硬道：“魏婴，不可逞强！”
    魏无羡眼睛一下子红了，泪水盈盈地看着我，瘪了瘪嘴，委屈兮兮地开口道：“叔父，我已三日不见蓝湛，我想早点见到他！”
    少年眼巴巴的望着我，眼眶泛红强忍眼泪。我不忍心看到他这个样子，想必忘机也是望穿秋水吧。我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揪住魏无羡的腰带把他从“随便”上提到我的剑上来，催动剑诀带着他继续疾驰。
    魏无羡吃了一惊收了”随便“，随即眼眉弯弯嘴角上扬，笑着扬声道： “多谢叔父！“
    我故作高冷地哼了一声道：“调理气息站稳了！”
    魏无羡侧头看着我的眼睛无比真诚地对我说：“叔父，我发现你不生气的时候真帅！我喜欢你！”
    “呃！？”冷不及防的表白让我的心脏停跳了一拍！同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咳咳……”
    魏无羡赶紧拍拍我的背部道：“叔父，你怎么啦？”
    我站直了身子轻斥魏无羡以掩饰我的狼狈和尴尬：“站稳，凝神，禁言！”
    魏无羡乖巧地应了一声：“哦。”
    这小子撩人的本事不出其母之右，难怪忘机被吃的死死的。想当年也有人对我说：“你笑起来真帅，为什么整天板着脸呢”
    巍峨的金陵台就在脚下，白玉台阶高耸入云，仿佛直达南天门，抬头看，好大的一座黄金宫殿，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黄金般耀眼的光芒，红墙金瓦金碧辉煌，两扇古色古香的描金红门更是富丽堂皇。我提着魏无羡的腰带捻着剑诀稳稳地降落在大门之外。
    早有值更的金家弟子上前拱手行礼，自报家门后我和魏无羡便站立一旁等候，金家弟子飞速进去通报，魏无羡早已经东张西望迫不及待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门内出来一行人。
    “叔父、魏婴！”
    随着一声招呼，忘机已经疾步冲到我们身边，紧随着他而来的三人分别是曦臣、江宗主和金小宗主。
    “蓝湛，想死你了！”
    话音未落，魏无羡已经跳到忘机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双脚像八爪鱼一样环绕上他的腰，忘机也稳稳地一把托住了他。忘机深情款款地看着魏无羡，伸出右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柔声道：“魏婴，我也想你！”
    魏无羡顾不得说话低头吻上了忘机的唇，忘机也热情的回应着他旁若无人！
    啊！这也行！我们四人呆若木鸡，脸红耳热，尴尬得不知所措，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江澄江宗主转过脸翻了个白眼道：“死该……”
    金小宗主双手捂住脸背转身子直跳脚：“呀呀呀……”
    曦臣用长袖掩住口鼻眉开眼笑，一对耳朵早就红得像熟透的蜜桃。
    我则拼命地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魏无羡！！！蓝忘机！！！你们能不能收敛点！光天化日之下这成何体统！这还有四个大活人呐，人家金小宗主尚未成年还是你们晚辈！
    俩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唇齿缠绵，你侬我侬，半晌才想起我们几个大活人，魏无羡嘿嘿一笑转头看向我们，那人畜无害天真无邪的眼神和刚才那激情四射的样子判若两人，反而让我们四人心生愧疚，仿佛刚刚不成体统的是我们四人！他跳下忘机的怀抱向曦臣、江宗主、金小宗主打招呼道：“兄长、江澄、金陵，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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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
    忘机从魏无羡身上收回炙热的眼神，然后一脸平静地向我作揖行礼：“叔父好，不知叔父携魏婴来此有何急事？”
    和他们四人一一寒暄过后，我捋了捋胡子道：“忘机，魏婴已经重新结丹，他思你念你，等不及要见你，此番有一半路程是他自己御剑。”
    忘机一把抓住魏无羡的双肩眼泛泪花激动地问：“魏婴，此事当真？你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魏无羡一脸骄傲地笑道：“蓝湛，我感觉好极了，我又有金丹可以御剑，我好厉害对不对？”
    忘机长臂一舒把魏无羡搂在怀里，无限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哽咽道：“魏婴，你很好，我喜欢你！”
    粹不及防又被塞了一把狗粮，忘机！你变得太吓人了！我下意识地看向其他四人，只见大家又手足无措抬头望天。
    忘机搂着魏无羡双双跪下向我叩头致谢：“多谢叔父助魏婴结丹并一路护送！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我赶紧伸出双手把他们扶起：“免礼免礼，理应如此。”
    我心里一百个抓狂，谢什么恩呀！少给我喂狗粮就谢天谢地了，这一天天的，我的老心脏可受不了。
    第五章 蹊跷
    得知魏无羡重新结丹，众人都欣喜万分！忘机满脸骄傲地望着魏无羡，双手紧紧地牵住他，眼神温柔得滴得出水来，眼里心里除了魏无羡再无他人。
    曦臣满心欣慰地看着他们，笑吟吟地向魏无羡拱手道贺：“恭喜羡羡再结金丹重拾剑道，我们又可以一睹‘随便’的威力！”
    金小宗主又惊又喜又钦佩，满脸不可思议，他绕着忘机和无羡转了一圈又一圈，前看后看左看右看，嘴里不停地问：“魏舅舅，这是真的吗？你又可以御剑了吗？我还没见过你御剑，你可以吗？”
    看得魏无羡哈哈大笑，他抬起右手，一道红色的祥光在他掌心浮现，只见他捻了一个剑诀 ，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往空中一指，轻喝一声：“起”，“随便”随即出鞘浮在半空中，魏无羡轻轻扭动腰肢翻身上了“随便”俏生生地立在半空之中，随风飘曳、姿态洒脱，配上他的剑眉悬鼻、凤目薄唇，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嘴边荡漾开来的梨涡，让人移不开眼睛，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
    我心中暗自喝彩，转头却看见江宗主眼含热泪，嘴角含笑，痴痴地盯着半空中姿态优美的魏无羡百感交集，喃喃自语。
    我想江宗主一定是感受最深的，魏无羡当年是为他舍丹，没有金丹才修炼鬼道术法和阴虎符，从而遭受仙门百家围攻而死于非命。即便重生以后也因为没有金丹依旧为正派剑道所不容，若不是忘机贴身保护，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而重结金丹意味着魏无羡从此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正派剑道立足，也意味着他不用再修鬼道术法不用担心百鬼反嗤。江宗主也应该可以放下心里的愧疚了吧。
    魏无羡收了剑诀翩然下地，随手收了“随便”回鞘。江宗主一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魏无羡，一个劲儿地说：“好……好……真好……”边说边泪如泉涌喜极而泣！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背，也红了眼眶道：“江澄，你弄湿我衣服了，我很好，你要开心啊。”江澄放开他，一拳砸在他的手臂上道：”魏无羡，我们好好打一架，谁让谁是小狗。”魏无羡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多年没打你又皮痒了。”
    忘机长臂一舒把魏无羡捞回怀里护住，低头柔声道：“魏婴，不可胡闹。”又对江宗主道：“江宗主，魏婴刚刚结丹不宜过度损耗灵力，待过些时日，再与你切磋不迟。”
    江宗主赶紧作揖道：“仙督言重了，切磋不敢当，只是心里高兴和魏无羡玩玩，江澄下手有分寸的。不过既然仙督发话了，那以后再玩。”
    曦臣乐呵呵地插话道：“忘机啊，你也太护着羡羡了，江宗主和羡羡是兄弟，从小玩到大，打打闹闹无妨。”
    看着忘机这般母鸡护崽的态度，我赶紧打圆场：“诸位，我们进去再叙旧，带着魏婴飞了几个时辰，老夫累了。”
    于是众人一同进门往金陵台内走去，一路上忘机揽着魏无羡的腰满眼宠溺的望着他，而魏无羡则走一路说一路，巧笑嫣然顾盼神飞。
    “蓝二哥哥……又和你在一起我太开心了……我做了一个特别厉害的符给你……我好厉害对不对……我可以买些天子笑带回云深不知处吗……回去一起去后山抓鱼好不好……蓝二哥哥……哈哈哈”
    忘机则照单全收：“我也很开心……你好厉害我喜欢……可以……好……魏婴……嗯”
    我想如果魏无羡要求摘一颗星星玩忘机也是会照做吧！
    一生之中有一个可以尽情宠溺的人真好！忘机，叔父好羡慕你！你何其幸运你爱的人刚好也如此爱你！
    一声声的蓝二哥哥叫得我精神恍惚。多年之前我也是蓝二公子，也曾有一个娇俏明媚的女子叫过我蓝二哥哥。那年的玉兰花盛开，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玉兰树下，人比花娇，白花红衣相得益彰，一声“蓝二哥哥，看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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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此心里除了那一抹红再放不下其他人。
    待大家在大厅落座，金小宗主屏退了下人，江宗主挥手设下一道隔音结界。我和魏无羡相视一眼，便心中有数，我看了眼众人道：“说吧。”
    忘机作揖道： “叔父，你来得正好！最近夷陵那边有异动，似乎阴虎符又重现江湖。我们正在商议此事。”
    曦臣接着道：“江宗主手下密探来报，在夷陵那边夜猎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地方有阴虎符浸染的痕迹，我蓝氏门下密探也有密报，金宗主那边也有。”
    我吃了一惊，阴虎符不是在封棺大典上和金光瑶以及聂明诀一起下葬并由四大家族一起封印了吗？怎会重出江湖？四大家族的封印并不是单凭一人之力可以破解的！
    我捋了捋胡子问道：“此事有多少人知晓？”
    江宗主答道：“目前还只有我们三家知晓，而且我们手下知情的弟子都口风严密不会泄漏，现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宜打草惊蛇。”
    我点点头道：“很好，在事情没有眉目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曦臣沉思良久问道：“叔父，当年阴虎符和大哥三弟一同下葬，并由四大家族一起封印，照理说没有聚集四大家族高手一起解封是无法开棺拿走阴虎符的。封棺大典时我在闭关，你们出席的人当时可有觉得异样？”
    曦臣当年因为手刃金光瑶心魔难解而闭关，忘机和无羡则云游四方，故而我代表姑苏蓝氏出席封棺大典。
    江宗主迟疑道： “蓝先生，蓝宗主，当年我也出席了封棺大典，似乎没什么异样，所有的流程细节都是众人在场无法动手脚，除非……”
    魏无羡冲口而出道： “除非封棺之前阴虎符已不在棺椁之中，而封棺之前棺椁一直由清河聂氏保管，层层叠叠的结界，旁人根本无法靠近。”
    忘机接着道：“当年观音庙金光瑶母亲的棺椁也被人暗中调包，在层层结界下打通地道换入赤峰尊的尸身。而当年保管赤峰尊尸身的正是清河聂氏！”
    金小宗主叫道：“当年暗中算计我小叔叔的也是清河聂氏宗主聂怀桑一手操控，难道他监守自盗拿走阴虎符。”
    江宗主困惑道：“魏无羡被莫玄羽献舍重生是聂怀桑一手操控，金光瑶陷害魏无羡所做的恶事也是在聂怀桑的安排下真相大白，这么多年他也没做什么恶，如果是他拿走的，所为何来呢？”
    众人议论纷纷，疑惑重重。我也陷入沉思，这两年江湖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忘机和魏无羡忽然结束云游回到云深不知处，忘机忽然接手仙督，魏无羡冒险结丹，现在想来不仅仅是为了魏无羡的安危，应是俩人已然觉察到一些异样。
    第六章 爱恨
    自金光瑶死后的两年间仙督之位一直空悬，有关仙门大事由四大家族各自派人协商决议，四大家族中接任仙督呼声最高的是姑苏蓝氏双璧，然曦臣和忘机一向志不在此，而其他家族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出能担此重任者，因而仙督之位迟迟没有着落。
    忘机和无羡云游途中听到看到很多人依然对魏无羡满怀敌意，依然想置他于死地，魏无羡没有金丹，无法立足于正派剑道，又毁掉了阴虎符，没有灵力傍身的他的确容易再次被绞杀。忘机忧心忡忡，终日寸步不离守护魏无羡。他们云游一年后回到云深不知处。
    一日黄昏，忘机和魏无羡一起来拜见我，我略感诧异，魏无羡一向见我就躲，今日怎么和忘机一起来见我，莫非有事相求。
    两人双双向我拱手作揖，忘机道：“叔父，我和魏婴想请叔父应允一件事，请叔父成全。“
    我捋了捋胡子道：“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忘机再次向我施礼道：“叔父，忘机想请叔父应允魏婴和我一起到藏书阁密室去找寻有关结丹的秘籍，魏婴想重结金丹重拾剑道。“
    听闻此言，我转头望向魏无羡，只见他难得坐的端端正正，一脸讨好地望着我，我微微一笑点头道：“此事甚好，魏婴若能重归剑道，今后在仙门百家也可以堂堂正正有一席之地。”
    魏无羡有点不敢置信地问：“叔父，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藏书阁密室阅读蓝氏秘籍？“
    看这小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不由的心头一软，放柔了声音道：“你是忘机的道侣，就是蓝家自己人，身份不比寻常旁枝弟子，忘机能去的地方你都能去，以后不用来请示我，想去哪里让忘机带你去便好。”
    魏无羡又惊又喜，和忘机对视一眼，双双再次向我叩头谢恩。
    我呵呵一笑，道：“若过程中有何困惑，可来与我或曦臣一起商讨，总要制定一个万全之策才可以开始修炼。”
    忘机点头道：“多谢叔父相助！”然后走到魏无羡身边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魏婴，你先回静室吧，我和叔父还有一些事需要探讨，我很快就回去，等我一起用晚膳。”
    魏无羡有些困惑，但是很配合地站起来抱了抱忘机，然后向我告辞退出水月松风。
    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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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见魏无羡离去，随手关闭房门，挥手设置一个隔音结界，然后再次向我拱手作揖道：“叔父，我想接任仙督之位。”
    我颇感意外，看忘机的神色认真严肃，不像是心血来潮，忘机也的确从来不打诳语，知他肯定心意已决。细细想来便明白了几分，便问道：“为魏婴吗？“
    忘机颔首道：“是的叔父，我唯有接任仙督给予他仙督道侣的身份方能护他一世周全！”
    我赞同忘机的说法，江湖上依然有很多人对魏无羡恨之入骨欲置他于死地，虽然忘机寸步不离贴身保护，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唯有成为仙督的道侣，才能震慑住一些蠢蠢欲动的不轨之徒。更何况忘机心意已决，有关魏无羡的安危他不会再冒险！
    我拍了拍忘机的肩膀问道：“忘机，你可考虑过接任仙督的责任？”
    忘机正色道： “叔父，侄儿会尽全力，只求无愧于心，无憾此生！”
    我心甚感欣慰，微笑道：“既然你意已决，那就当好这个仙督，让仙门百家在你手里发扬光大。”
    忽然忘机设置的结界裂开，房门也随即打开，魏无羡进入房内，只见他神色忧伤，双目含泪，抓着忘机的双臂看着他哽咽道：“蓝湛，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要瞒着我，若不是你的隔音结界对我无效，你还要瞒我多久呢？”
    忘机看着他一时语塞，我上前打圆场道：“魏婴啊，忘机是为了你才接任仙督的，唯有这样才能护你一世周全，他是怕你反对才没有及时让你知晓。”
    魏无羡一听更急了，强忍了许久的眼泪汹涌而出，边哭边说：“叔父 ，我不要蓝湛做仙督，他一向不喜权力地位，我不要他为了我做他不喜欢的事情，我会努力重结金丹保护好自己不让蓝湛担心的。”
    忘机急的直搓手，他抬手想去擦魏无羡脸上的泪水，魏无羡一扭头躲开，眼泪流得更凶了。
    见此情景，我推了推忘机暗示他好好安慰魏无羡，然后借口找曦臣商议族中事务离开了水月松风。解铃还需系铃人，能哄好魏无羡的也只有忘机了！
    当曦臣知晓忘机决议接任仙督后，答应我结束闭关助他一臂之力。
    这次金陵台清谈会就是讨论有关新任仙督接任大典事宜。仙门百家本就推荐姑苏蓝氏双璧接任，忘机愿意接仙督之位也是众望所归！忘机一向是仙门百家的楷模，“有匪君子，照世如珠，君子含光，逢乱必出。”
    在这节骨眼上，阴虎符再现江湖的确事有蹊跷。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能达成共识的是这事儿和清河聂氏有莫大的关联。
    魏无羡看着忘机一直在沉思，忽然抬头道：“蓝湛，你说阴虎符重出江湖是不是冲着你来的，确切地说是冲着我来的？”
    忘机点点头：“嗯，我也这么想。”
    我心里也明白了几分，看看曦臣和江宗主似乎也都认可这个推测。
    金小宗主困惑不解问道： “为何冲着魏舅舅来？”
    魏无羡道：“现如今看起来似乎唯有我可以操控阴虎符，所以一旦有任何关于阴虎符的消息，世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我。而蓝湛刚刚接任仙督，他的接任大典之日也是作为他道侣的我公开身份之日，到时候再想杀我就难了。所以抢在蓝湛接任大典之前众口铄金喊打喊杀把我绞杀就容易多了，蓝湛是仙督自然不能与重出江湖的魔头结为道侣，到时候蓝湛也不能徇私包庇我。“
    金小宗主依然疑惑多多：“那又是谁想除掉魏舅舅呢？”
    魏无羡呵呵一笑道：“想必在坐的各位现在都已知晓我被献舍重生是聂怀桑所为吧，封棺大典也是他主持，装着金光瑶和聂明诀的棺椁也由他保管，他是唯一有机会在大典前动手脚的人。他运筹帷幄那么多年一举端掉金光瑶为他大哥复仇，我们都是他的棋子，此人城府深不可测！若他包藏祸心头一个需要对付的人必须是我，因为杀掉我再把阴虎符栽赃嫁祸到我身上顺理成章，再由我牵连到蓝湛让蓝湛不能接任仙督也让姑苏蓝氏一蹶不振！”
    魏无羡接着道：“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恨我，前一世我们是好友，我也从没伤害过他和他的家人。也是他偷偷藏了我的灵识并教莫玄羽强行献舍让我重生，为何现在又想至我于死地！”
    魏无羡聪明绝顶，他早就怀疑聂怀桑暗地所作所为，所以才日夜苦修灵力重结金丹。忘机也想到此中蹊跷。所以一个为了护对方周全去做仙督，一个为了让对方放心冒险结丹。只是聪明如斯他们亦不曾想到人心会如此险恶。爱而不得致人于死地，还需要其他理由吗？
    十六年前聂怀桑偷藏魏无羡灵识，那时他大哥聂明诀并未被害身亡，复仇一事更无从说起。十六年来想尽办法让他重回人世，那不是爱到极致又是什么？只怕他对魏无羡的爱不输于忘机。只是忘机幸运，魏无羡早在姑苏求学的时候就对忘机一见钟情而不自知，魏无羡和忘机一样，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一个彼此。
    同样十六年的执着，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偷藏了十六年的人成了忘机的道侣，为他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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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也就不奇怪了！
    想到此处，我捋了捋胡子对众人道：“若果真为聂怀桑所为，原因只有一个，因爱生恨！”
    第七章 宠溺
    为期七天的兰陵金氏清谈会于今日结束，仙督接任大典将于下月十五在云深不知处举行，仙门百家各自回去准备参加大典的人选和贺礼。金、江、蓝三家家主暗地约定在本月中旬聂明玦忌日时共赴清河聂氏以祭拜为名一探墓地虚实，查探阴虎符的下落。
    众人一一拜别金小宗主打道回府。
    曦臣、忘机、无羡和我一同御剑同返云深不知处。
    恐魏无羡灵力不支，忘机一手揽了他的腰轻轻跃上避尘，催动剑诀，腾空而去！
    魏无羡正想在忘机面前展示一下他御剑的风采，冷不丁被忘机一把搂住腾空而起上了“避尘”剑，急的直嚷嚷：“蓝湛，我要自己御剑，你放手好不好……”
    忘机摇摇头，嘴角轻扬手上却加了力道，柔声道：“魏婴，以后再试。”
    魏无羡不甘不愿，一路上吱吱喳喳，软缠硬磨，身体也不老实地扭来扭去。忘机牢牢地揽他在怀，不为所动。实在闹的狠了，他会温柔地说：“魏婴，别闹……”
    魏无羡用尽办法也无法挣脱忘机的怀抱，堵着气嘴巴撅的高高，腮帮子一鼓一鼓地瞪着忘机。忘机宠溺地看着他笑了笑，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魏无羡才安静下来。
    猝不及防的又被塞了一嘴狗粮！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咳……”
    蓝忘机！！！魏无羡！！！光天化日，有点儿矜持好不好！！！
    我转过头看看曦臣，他却笑得如沐春风般，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而忘机和魏无羡也回头看我，魏无羡没心没肺的看着我笑。
    罢了罢了……臭情侣的世界我不懂！
    在途径彩衣镇的上空时，魏无羡提议下去逛逛，忘机是有求必应，曦臣也附议，我还能说什么。收了剑诀，四人稳稳地降落在彩衣镇。
    脚一挨地，魏无羡就挣脱忘机的怀抱，撒开脚丫一溜烟跑没影了，忘机哭笑不得，看了下四周，对我和曦臣说：“叔父，兄长，我去追魏婴，一个时辰后醉仙楼见。”
    望着忘机匆匆远去的背影，我不禁叹了口气道：“那个雅正端方的含光君哪儿去了……”
    曦臣笑着安慰我道： “叔父请放宽心，忘机和羡羡都是有分寸的人，在大事上他们很严谨，私底下浓情蜜意由他们去吧。不是每个人都有缘份和命定之人相爱相随，他们已经失去过一次，重逢后格外珍惜也是情有可原的。”
    谁说不是呢？四十年前的我就错失了今生最爱之人，这么多年孑然一生再也没有人可以走进我的心里，如果我能和云儿双栖双飞，我想也应该如此这般你侬我侬吧。
    我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见状曦臣安慰我道：“叔父，不如我们也去逛逛这彩衣镇，看看可有什么新鲜事。”
    也罢，权当散散心吧。于是我指了指右前方一条街道：“去哪儿逛逛吧，我记得那条街上有几处小摊还不错。”
    那条街是彩衣镇中心最热闹的一条街，我的性子一向喜欢安静，平素很少到人多的地方去，曦臣有些诧异地望了望我，我有些慌乱地捋了捋胡子道：“魏婴喜欢热闹，也许我们会在那儿遇见他俩。”
    于是我和曦臣信步往右边那条街走去，只见那条街熙熙攘攘，多年没来依然那么热闹，路上行人摩肩擦踵，路边依旧有那么多小摊位，吃的玩的琳瑯满目应有尽有，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忽然一声吆喝闯入我的耳膜嗡嗡作响：“桂花糕！祖传桂花糕！香喷喷刚出炉的桂花糕！”
    我停下脚步往那个摊位走去，只见奶白色的米糕上星星点点洒落着金色桂花花瓣，人还未到跟前，那浓郁的桂花甜香就扑鼻而来，小贩一见有客人关顾，忙不迭地推销起桂花糕：“这位爷，要不要来几块桂花糕尝尝，我家的桂花糕香甜软糯，吃了口齿留香。保准您满意。”
    我点点头用手指了指道：“就把这几块都包起来，我全要了。”
    小贩开心坏了，高喝一声：“好咧！这就给您包好。”小贩手脚利落地用牛皮纸包好桂花糕并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递给我，接过桂花糕我和曦臣继续往前走，随后我又陆陆续续地买了其他几样糕点，诸如莲蓉酥、绿豆糕、红豆饼、茯苓饼等。曦臣疑惑地望着我：叔父，你很少吃这些糕点，为何买那么多？“
    是啊！我为何买那么多糕点，多年前我和我最心爱的女子也在这条街上买了那么多的糕点，那时候的她笑魇如花，眉目如画，笑起来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那个她很爱很爱糕点，那天的我给她买了很多很多。现在我依然可以买很多很多糕点，却再也没有人甜甜地笑着对我说：“谢谢蓝二哥哥！”那个爱笑的女子早已不在！
    忍住心里的酸楚，我苦笑了一下道：“我带回去给小辈们吃，他们爱吃，魏婴也爱吃。”
    逛完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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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臣和我率先来到醉仙楼，我们要了一个包房等候忘机和魏无羡。过不了多久，忘机和魏无羡也携手归来，忘机一手提了满满的吃食，一手携了魏无羡向醉仙楼徐徐走来，魏无羡也难得安静地任由忘机拉着手，咧着嘴眉开眼笑，另一手提了两瓶“天子笑”。
    自从魏无羡住进云深不知处，三千家规中再也没有“云深不知处禁酒”这一条，倒是多了“云深不知处禁狗”。还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家规，诸如：任何女子不得进入静室院门；进入冷泉前需大喊三声；每日午时之前不准在静室周遭喧哗等等。
    忘机和魏无羡进到包房落座，他们看见了桌上我买的吃食，忘机诧异地望了我一眼，魏无羡则欢快地叫了起来：”叔父，你们也买了那家的桂花糕啊，我最喜欢那家的，还有莲蓉酥那些也是我最爱的，英雄所见略同哦。“
    看着那些他们买的和我一样的吃食还有天子笑，我不由得笑了笑，原来母子间连口味都会遗传的。还有魏无羡那一双像极了他母亲的瑞凤眼，那些深藏在我记忆深处的画面在此时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四十年了啊……云儿，你在天上看见了吗？你的阿婴现在过得很幸福，忘机对他很好，他又重新结了金丹，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洗清前世所有的污蔑在正派剑道立足，等忘机接任仙督大典过后他就是受人景仰的仙督道侣，我会为他们主持一个盛大的婚礼，以弥补我无法给你的承诺！云儿，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第八章 初见
    四十年前那个初春，乍暖还寒，洁白的玉兰花开满了枝头树梢。姑苏蓝氏一年一度的听学又开始了，新一批听学的仙门世家子弟纷纷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那时候的蓝氏家训并未规定男修女修不能同处，也不像现如今这般泾渭分明不可越雷池一步。男女弟子们还是可以一同上课的，各仙门世家也有一些听学的女修前来姑苏。
    因为兄长迎娶杀师的女子为妻而引咎闭关，故而那几年由我主理蓝氏家族各种事务，一年一度的接待各家听学弟子的任务就落在我身上。
    兰陵金氏、清河聂氏、云梦江氏、眉山虞氏，还有各慕名而来仙门小家都派了弟子前来，好不热闹。每天都有各派弟子前来报到，今日是截止报到的最后一天，我按照拜帖一一记录在册，同时吩咐弟子安排好所有来听学弟子的住宿，正要上呈名册给讲学的先生，忽然山门外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看守山门的外门弟子来报，有人没有拜帖强闯山门！
    我不禁眉头一皱，不知哪家修士如此不懂规矩，姑苏蓝氏百年世家，各仙门世家平日也不敢小觑，闯山门这样的挑衅行为实属大胆。
    我向山门走去，见一红衣女子立在半空之中，衣袂飘飘，艳若桃李，眼若繁星，巧笑嫣然，头上的长发用一根红发带高高束起迎风飘扬。而她正欲催动剑诀御剑飞越山门，几个蓝氏弟子御剑把她团团围住，只见那个女子几个回旋就躲过了那些弟子的包围圈正欲往山门内飞去，围截的弟子正无计可施，远远看见我出来齐声大喊：“蓝二公子，此女没有拜帖御剑强闯！”
    我二话不说催动剑诀腾空而起挡住她的去路，那女子又故技重施几个回旋想甩掉我的拦截，只是她试了几回都无法摆脱我，我步步紧逼，我脚下的剑也和她的剑碰在一起。那女子见状嫣然一笑道： “哟，好俊的身手！我喜欢！”
    我面无表情冷冷道： “姑娘请留步！在下姑苏蓝启仁，请姑娘收了剑诀落地呈示拜帖自告家门！”
    那女子盈盈施礼道：“原来是蓝二公子，久仰大名！“
    我回礼作揖道：“请问姑娘贵姓？师承何门何派？”
    那女子又盈盈一笑，眨了眨黑漆漆的眼眸望向我。她回了我一个揖并开口道：“免贵姓洪名叫绛云，号藏色散人。家师乃抱山散人。”
    抱山散人？那不是隐居世外多年的仙师吗？听闻她老人家早已隐居避世不问世事，也从未派弟子赴蓝氏听学，多年前江湖上只听闻她有一个男弟子入世，后来不知为何入魔而不得善终，此后再也没有抱山散人的任何消息，也不曾听闻姑苏蓝氏和抱山散人有什么来往。这女子年纪轻轻却自称抱山散人的弟子，她的修为看起来的确不错，但是蓝氏从未和抱山散人一派切磋过，无法确认她的修为是否来自抱山散人一派。
    为谨慎起见，我还是按家训行事，我再次向她拱手作揖道： “原来是抱山散人高徒，幸会！请洪姑娘收剑下地出示拜帖从山门下进云深不知处。“
    洪姑娘嫣然一笑道：“你让我下地也行，你要先赢了我。”说完负手而立，俏生生地望着我。
    我皱了皱眉头道：“洪姑娘，蓝家家训云深不知处严禁斗殴，山门乃云深不知处的进出大门，在此比斗有违祖训。”
    洪姑娘“哦”了一声道：“那我们去那边山上打一场，你若赢了我，我便乖乖收剑跟你从山门进去。”
    我沉思一下道：“好，洪姑娘请。”也好，趁机试试她的修为，也许能看出真正的师承来历。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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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一前一后御剑到了云深不知处后山的山顶空旷处，到了山顶只见身旁红光一闪，洪姑娘宛若惊鸿般地飘然而下，反手一点，灵剑回鞘。只见她负剑而立，神采奕奕、眉眼含笑。偏生那眼底纯净如水，漆黑的眸子一闪一闪像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我也紧随着收剑落地，向那女子拱手道：“洪姑娘请出手。”
    洪姑娘樱唇轻启道：“好。”
    说时迟那时快，冷不及防一道冷冷的剑气直奔我面门而来，那出手又快又准又狠，我赶紧侧脸闪开，吓出一身冷汗。洪姑娘”咯咯“笑道：”蓝二公子，你可要小心咯，我和人比剑从不手下留情。看招，又来了。”话音未落第二剑紧跟着向我心口刺来，我赶紧闪身躲开，我收敛心神专注地和她切磋起来。
    我们在山顶切磋了一个多时辰，从地上打到树上，又从树上打到天上，足足打了几百个回合也不分胜负。而我也根本试不出她的师承门派，江湖上从未见过她的招式，看样子应该是那位隐世仙师的弟子。洪姑娘忽然长剑一收，吓得我也赶紧收住刺出去的剑，不然这一剑下去非给她捅个透明窟窿不可。
    她哈哈大笑，脆生生地叫道：“蓝二公子，我累了，我们休战吧，我打不过你，你赢了。”
    我愣了愣，就这样不打认输了？看来女子的精力的确不如男人。不过她并没有输，我没有在任何招式上胜过她，我们顶多是平手而已，于是我回道：“洪姑娘谦虚了，蓝某并没有赢，我们打平手了。”
    只见她歪着头笑嘻嘻地盯着我看，看得我一阵心虚转过头去，洪姑娘哈哈大笑御剑腾空而起往山下飞去，见状我赶紧跟了上去，我们在山门外降落，收了灵剑，我向她伸出手道：“请洪姑娘出示拜帖！”
    洪姑娘眨了眨眼睛道：“我没有拜帖。”
    我愣了一下道：“抱歉，蓝氏有训，没有拜帖不得入内！”
    洪姑娘眨了眨眼睛看着我，眼神清澈表情纯真，她嘟嘟嘴道：“哎～我说蓝二公子，我们都打了那么久了，都说不打不相识，我们也应该算相识了吧，别那么古板呀”
    我不为所动，依然坚持道：“没有拜帖不得入内，洪姑娘请回吧。”
    洪姑娘急了，她一把拉住我的袖子摇了摇，然后歪着头向我盈盈一笑，眼神如稚子般纯净，那黑漆漆的眼睛又仿佛把人的魂都给勾了去，耳边听着她软语相求：“蓝二公子，请通融下嘛，我好想进蓝氏听学呀。”那脆生生甜兮兮又带点软糯娇憨的声音，听得我的心“咚”的一下急速跳动，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脑门，同时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滞了好像窒息一般，我赶紧甩开袖子把手背到身后然后转过头去，好像四周一下子变得静悄悄，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停止了除了自己的心跳声，耳根子好烫，一定红透了！我有些恼怒于自己的失态。
    我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沉下脸来转头对着洪姑娘说：“洪姑娘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你没有拜帖我不能让你入内！”
    第九章 心动
    洪姑娘又上前一步拉住我的袖子，气呼呼地嘟着嘴看着我，我无奈之下大力甩开她抓住我袖子的手，由于力道大了点，姑娘随着我的甩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洪姑娘气坏了，瞪了我一眼，大声嚷嚷：“蓝启仁，你怎么这样！”
    我有心伸手扶她一把，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对我说：“你也想做第二个青衡君吗？”吓得我一哆嗦，背着双手转身不再看那双勾魂的眼睛，冷冷地说：“洪姑娘请自重，没有拜帖不得擅闯山门，你请回吧。”
    洪姑娘听到“自重”两字又气又急，眼睛都红了，她质问我道：“何以见得我不自重，我慕名前来听学，诚心陪你切磋剑道一个多时辰，就为了向你证明我的师承来历，你却出尔反尔借口我没有拜帖再三狠心拒我于门外，分明是你不近人情，你才是个小古板！”
    洪姑娘显然是气急了，她随即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向我。
    此时山门内外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本门弟子，我不想扩大事态，挥手屏退了众人后对洪姑娘道： “休得胡闹！请速离去！”随后拨开她的灵剑转身往云深不知处走去。
    洪姑娘手腕一抖，再次执剑刺来，端地又快又准，我本能地拔剑出鞘挡了这一招，两柄灵剑交错，发出脆耳的响声，而灵剑所发出的剑芒也吸引了更多的本门弟子和各家弟子纷纷来到山门处！
    “云妹！”
    “云儿！”
    随着两声惊呼，只见人群中俩少年越众而出，跑到洪姑娘身边！
    原来是云梦的两位公子，紫衣少年乃云梦少主江枫眠，黑衣少年是他的得力下属魏长泽魏公子。
    洪姑娘一看到他俩，含了许久的泪水潸然而下，她收了灵剑一把拉住他们的袖子，小嘴一扁，梨花带雨道：“江哥哥、魏哥哥！你们来的正好，这小古板不让我进去听学还骂我不自重！”
    两位少年一左一右各自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你是不是误会了，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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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雅正端方，不会无故骂人的。“
    江少主牵起洪姑娘的左手，关切地问道：“云妹，你不是说不要来听学吗？为何不随我们一同前来而自己偷偷跑来？”
    魏公子牵起洪姑娘的右手，并揉了揉姑娘的头顶宠溺地说：“云儿，你没有受伤吧！是不是又淘气了！”
    洪姑娘歪着头嘟嘴撒娇道：“江哥哥 、魏哥哥，你们不要笑话我嘛，我先前是怕受不了蓝氏家规的约束才不想随你们来听学，谁知道你们离开后我无聊死了，他们的功力无法陪我切磋，他们也不会玩，才一天的时间就觉得一个甲子那么长了，想来想去，比起一个人无聊还不如来蓝氏和哥哥们在一起，蓝氏家规要约束就约束吧。”
    江少主笑着道：“你个淘气鬼！除了我俩谁受的了你呀。说说看，为何蓝二公子骂你不自重。”
    洪姑娘唧唧呱呱地说了好半天把刚刚发生的事一一向两位公子说明，还真是佩服洪姑娘的口才，她把发生的整个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表诉了一番，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众人见洪姑娘人长得甜美娇俏，又见她绘声绘色手舞足蹈，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围观的众人都掩嘴而笑，我的心情也舒展了，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江少主和魏公子宠溺地笑了，江少主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道：“该骂！蓝氏中人最是雅正端方不过，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蓝二公子的袖子撒娇有违蓝氏家规，蓝二公子自然要甩开你。你不反思自己反而再次拉住他的袖子，他自然要你自重，而且这也不算得骂人。你当人人都是你江哥哥和魏哥哥啊！”
    洪姑娘嘴巴翘得高高的嘟嘟喃喃道：“这也算违背蓝氏家规呀，那我以后是不是也不可以拉你们的袖子了？”
    魏公子也敲了一下洪姑娘的脑门道：“怎么不可以，我们不是蓝氏中人，而且你是少主和我的妹子，自然可以拉我们的袖子。只是你要记得在蓝氏听学要入乡随俗谨守蓝氏家规不可逾越。还不快向蓝二公子赔礼道歉！”
    江少主和魏公子走到我面前向我施礼道：“蓝二公子，这是一场误会，云妹乃抱山散人高徒，也是我们的义妹，是我们邀请她一同前来蓝氏听学，只是没想到云妹竟如此淘气硬闯山门并冒犯了蓝二公子，我们代她向你请罪，她的拜帖和我们是一道的，作为云梦江氏的弟子来的，拜帖在此，烦请蓝二公子通融一二准予入内！”
    魏公子随手呈上他们的拜帖，我展开翻阅，果然帖内有提到洪姑娘的名讳。我尴尬地回礼道：“是蓝某不查，还请江少主、魏公子、洪姑娘见谅！诸位里面请。”
    洪姑娘的脸上依稀能看出泪痕未干，她眨了眨晶莹湿润的睫毛，她冲我绽颜一笑屈膝行礼，脆生生道：“蓝二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不打不相识，蓝二公子别见外了，我向你道歉，我不该硬闯山门，不该拉你的袖子，我们扯平啦。”看着她笑吟吟的样子，我的心上好似有一根羽毛轻轻抚过，一阵阵酥麻直冲脑门，耳根子霎那间又滚烫起来，心脏更是剧烈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冲出体外。
    我赶紧低下头回礼掩饰我的窘态，我低声道：“多谢洪姑娘海涵。”
    洪姑娘一手一个拉住着两位公子往云深不知处里面走去，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忽然转身对我做了个鬼脸吐了下舌头，然后“咯咯咯”笑着走了。我顿时呆若木鸡，愣在原地。看着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如此亲密，我心里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郁闷，喉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觉得酸酸的。我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强迫自己转头不去看他们。
    只是我的心里却一阵阵的气血翻滚，心脏越跳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腔，同时夹带着一丝丝的酸溜溜的感觉。洪姑娘，其实我并不在意你拉了我的袖子，我的心里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有些羡慕江公子和魏公子，羡慕他们可以在你身边共享你的喜怒哀乐。你还会拉我的袖子吗？我真的不想以后和你如此生分。
    第十章 约定
    因兄长闭关不出，由我接任督学。那一年的各家弟子虽青春年少，然都出身名门颇有教养，个个都能遵守蓝氏家规克己复礼，虽偶尔有些小打小闹也不伤大雅，听学的日子倒也相安无事。
    那年春天藏书阁前的玉兰花开得极好，白色的花瓣花团锦簇挂满枝头，微风吹过，整个云深不知处弥漫着甜甜的花香沁人心脾。每日下学后女弟子们纷纷跑到玉兰树下嬉笑玩闹，一时间，莺莺燕燕千娇百媚。而人群中最为瞩目的当属那一抹娇艳欲滴的红。吹弹可破的肌肤，眉目如画，巧笑倩兮，黑漆漆的眼眸波光流转，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她的身段轻巧灵动，脚步欢快，走起路来轻舞飞扬。她的声音甜美软糯，脆生生甜糯糯，轻启樱唇，吴侬软语让人心都酥了。最吸引人的是她天真无邪的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的纯净，她笑起来的时候眉开眼笑，平时亮晶晶的大眼睛顿时弯弯的像月牙儿，嘴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嘴边两个可爱的小梨涡荡漾开来，整个脸上洋溢着明艳动人的光彩，让日月星辰都黯然失色，使人不由自主地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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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下去长醉在她甜美的笑容里。
    而每日傍晚坐在藏书阁窗下的书案前偷偷看她也成了我的一个小秘密。她有时候会和其他女修结伴而来，更多的时候是和江少主魏公子一起，看起来他们兄妹三人的关系的确很融洽。每一次看到他们三人之间开心打闹的样子，我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如果这笑容只属于我一个人该多好！“我心里不由暗暗轻叹！这日他们三兄妹又在一起玩闹，我有些惆怅地合上手中的书本怔怔地看着窗外树下的佳人。
    只见江少主和魏公子围在她身边，他们三人交谈甚欢。她不时地拍手笑个不停。忽然他们三人齐齐转头望向端坐窗口的我。
    我不由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低下头去，心怦怦跳个不停，不知道有没有被他们发现我在偷看他们。
    “蓝二公子！”江少主喊我，我装作没听见低头看书来掩饰我的尴尬。
    “喂！蓝二公子，江哥哥叫你呐！”只见红光一闪，红色的身影已掠到我的窗台外手肘支着下巴依靠在窗台上看着我。
    江少主和魏公子也笑着围了过来，我只好放下手中的书和他们一一打招呼，江少主道： “蓝二公子，明日先生下山访友休学一天，我们三人欲结伴前往彩衣镇游玩，可否赏脸一道前往？”
    邀请我一起去彩衣镇？说实话我的内心是雀跃的甚至期盼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时时刻刻看到洪姑娘，只想多了解一些洪姑娘。只是我不确定他们邀请我是不是因为发现我在偷看他们而顺便带我一起，也不知道这样一起跟过去会不会尴尬。我迟疑道：“明日去彩衣镇吗？”
    魏公子笑着望着我道：“蓝二公子如若没有其他安排，就请和我们兄妹三人一起同游吧，我们都很向往姑苏的风土人情，蓝二公子你是姑苏长大的，想必知道很多彩衣镇的典故。”
    洪姑娘凑到我跟前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一起去吧，蓝二哥哥，听说彩衣镇有很多好吃和好玩的，一起去看看嘛。”
    我耳朵听差了吗？她居然叫我“蓝二哥哥” ！我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她，一时之间愣住了。洪姑娘随即自然而然地拉住我的袖子摇了摇，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撤手，歪着头冲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甜甜地笑开了。
    她笑嘻嘻地看着我道：“对不起啊，蓝二哥哥，我又忘记不可以抓你的袖子了。”我羞得满脸通红心跳不已，低声道：“无妨。”
    江少主和魏公子都笑了，江少主揉了揉洪姑娘的头发道：“顽皮。”
    又转向我道：“蓝二公子，你就随我们一道去吧，被云妹盯上了你可跑不掉了。我们也需要你做向导，请明日赏脸与我们同行吧！”
    魏公子也笑盈盈地看着我，洪姑娘拼命点头附和。
    自从兄长执意娶了那位杀害他恩师的女子为妻后，族中长辈把蓝氏家族的命运就寄托在我的身上，尤其是对我将来妻子的人选寄予厚望，他们希望我能在几大家族的嫡系长女中挑选出一位温婉得体、端庄大方的女子为妻，将来和我一起打理蓝氏，而强强联姻的关系网也有助于好好发扬壮大蓝氏家族。我一直知道在我的婚事上我没有任性的权利，我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心愿娶一位心仪的女子为妻。在遇到洪姑娘之前，我并没有觉得很难接受，可是现在我的心却在明明白白告诉我，每当我一想到将来妻子的样子，洪姑娘的笑脸就会浮现在我眼前，我很确定我不想娶世家嫡女为妻，我不想娶任何女子为妻，我只想和洪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刚想点头应允，忽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不可步你兄长后尘，莫要忘了你肩负蓝氏一族的命运。”可是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只想和洪姑娘多多相处，我脱口而出道：“好吧，明日一同前往！”
    “好耶！”洪姑娘开心地蹦了起来，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她看上去开心极了，她的笑容也感染了我们，江少主和魏公子宠溺地笑望着她，我也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
    有一丝丝意外，我没想到洪姑娘是如此真心实意地盼我同行，看着她愉悦的样子，我也说不出的心情舒畅，那是一种陌生而甜蜜的感觉，甜甜的、暖暖的、麻麻的，就像一阵暖流流过我的心里，让我心跳加快，呼吸停滞。能让佳人开怀，上刀山下火海又何妨。
    “蓝二哥哥，那我们一言为定，明日不见不散！”洪姑娘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歪着头看着我，看着她可爱明媚的笑脸，我不禁柔声道：“好！一言为定！”
    第十一章 同游
    次日卯时初刻，我来到山门处，见江少主、魏公子、洪姑娘已经等在那儿了，一一施礼问安后我们四人启程前往彩衣镇。洪姑娘御剑先行，江公子魏公子一左一右紧随其后，我断后。只见晨光中红衣女子悄然立于灵剑之上，在晨风中衣袂飘飘长发飞舞，晨曦照在她的脸上，笑容灿烂明媚动人。少女的一眸一笑紧紧地牵动身旁少年郎的视线，嗯～也包括我。
    须臾之间便到了彩衣镇，我们四人催动剑诀收剑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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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衣镇今日恰逢集市，熙熙攘攘的街道布满了行人和商贩，我们四人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也是，四位仙风道骨的道友忽然一起出现，还都那么好看。洪姑娘自不必说了，娇俏可人，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江公子一袭紫袍，温文尔雅。魏公子一身黑衣，风姿绰约。区区在下，人称姑苏双璧之一的蓝二公子蓝启仁，一身白衣也是风度翩翩。
    “哇……这四位是神仙吗？”
    “他们从天上飞下来的……”
    “不是神仙，是仙门世家的弟子，那穿白的头上有抹额的是姑苏蓝家的。”
    “长得真俊啊……”
    “……”
    我们随着人潮一路来到彩衣镇最大的酒楼“醉仙楼”，掌柜的向我们引荐了二楼的雅座包房。这间包房临街开窗，坐在座位上便可一览街景。
    小二引着我们在二楼包房落座，我和魏公子坐了临窗的位置，江少主在魏公子身旁落座，洪姑娘则大大方方地坐在我的身旁。我又羞又喜，第一次和一位姑娘家坐的如此近，近的一侧头就能看见姑娘脸上细细的绒毛，近的能闻到姑娘身上隐隐约约的馨香。我紧张的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放，转头看到洪姑娘却是落落大方，我不由暗自惭愧，一面调整呼吸一面保持面不改色。
    小二一边把菜单递给我们一边向我们推荐酒楼的一些招牌菜：荷叶鸡、盐水鸭、小汤包、莼菜银鱼汤等。听起来似乎不错，我们就要了小二推荐的招牌菜。洪姑娘拿着菜单仔细浏览一番，随后抬头问小二道： “久闻姑苏天子笑大名，给我们来两坛吧。”
    小二兴奋地两眼发光，点头如捣蒜道：“对对对，这位姑娘好眼光，来姑苏怎能不喝天子笑呢！这就给您拿来！”
    小二下屁儿颠颠一路小跑下去吩咐酒菜。心想今儿个可来了大生意了。
    看着洪姑娘得意的样子，江少主不由好奇地问： “云妹，你怎知彩衣镇有姑苏天子笑啊？”
    江公子很好奇，魏公子和我也是。洪姑娘得意的一歪头扬起嘴角未语先笑，由于兴奋她的脸色微微绯红，眼睛波光粼粼水光流转，只见她亲启樱唇，笑意盈盈道： “听我师傅说的，她说当年她的挚友在彩衣镇请她喝过此酒，味道醇厚回味无穷，毕生难忘。”
    洪姑娘脆生生地回答，声音清脆宛若百灵鸟。沉浸在她甜美娇俏的笑容里，我不知不觉地盯着她跟着嘴角上扬。
    “蓝二哥哥，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很少见你笑哦。”洪姑娘忽而转头问我。把我的思绪从沉思中拉回，好像小朋友做坏事被大人抓包一样，我吓一跳，感觉呼吸都停滞了一拍，下一秒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腔。我赶紧干咳一声转头转移视线看向窗外伸手胡乱一指道： “咳……那儿……我看到街上有个小孩很可爱。”
    说完这句我的耳朵就像烧起来一样烫得要命，肯定是红透了吧，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
    “是吗？在哪儿，我看看。”她忽然向我这边凑过来越过我的位子看向窗外，她一心一意地看着街上的行人寻找我说的那个小孩，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窘态。还好还好，我刚想平复一下心情。下一秒却被她的突然靠近又吓得心脏狂跳，赶紧往后挪了挪身子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这距离近得就像是投怀送抱啊！
    洪姑娘看了一会儿突然回头对江少主和魏公子道：“江哥哥、魏哥哥，给我钱袋，我得下楼一趟。”
    两位公子相视一笑，了然于胸，他们纷纷掏出自己的钱袋。
    “有，拿去吧。”江公子把整个钱袋都递给洪姑娘。
    “留一块结账，其余给你。”魏公子打开钱袋，捡出一块银子，其余的装好也都给了洪姑娘。
    洪姑娘坐正身子，拿起桌子上的两只钱袋开心地笑了。“谢谢江哥哥、魏哥哥，请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她向我们打了声招呼一溜烟儿就跑下楼去。
    “洪姑娘这是？“我一头雾水，一脸疑惑地看向两位公子。
    “蓝二公子有所不知，云妹心地极为善良，她肯定是看见街上某个小孩在卖身吧，她去赎人了。”江公子向我解释道。
    魏公子也向我补充道：“云儿从小父母双亡，被人贩子拐走，在即将被卖入窑子的时候被她恩师所救，并收她为徒抚养她长大，赐她姓名授她剑道。云儿因此特别怜悯与她相似遭遇的孩子，遇到了便会竭尽所能倾囊相助。”
    江少主点点头，接着道：“其实云妹和我们相识也是和这事有关。那年元宵节，我和长泽夜猎归家途中路过云梦一家当铺，看见门口围了很多人，一个姑娘涨红了脸，在低声下气地求掌柜多当点钱给她急用。被当铺老板一顿奚落，姑娘都急得哭了。我们看她装扮和手中的灵剑，知她也是一位修仙的道友，遂帮她解了围。其实你知道，我们修仙之人弄点小钱极为方便，可姑娘不偷不抢只是把身上贵重之物拿去当钱，人品当真可贵。待我们问清她当钱的缘由后更是敬佩有加。原来她只是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子赎身，”
    魏公子接着道：“得知姑娘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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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并无亲人可投靠后，我和少宗主便邀请姑娘与我们一同回云梦安身，谁知我家夫人和姑娘一见如故，喜欢的不得了还收为义女，因此也就成了我们少宗主的义妹了。此后我们经常结伴夜猎锄强扶弱。才发现云儿的剑术修为甚好并不亚于我们。原来她的恩师竟是世外高人抱山散人。”
    江公子和魏公子你一句我一句将洪姑娘的来龙去脉向我一一道来。
    我心中不禁暗暗敬佩，多么善良的姑娘啊，人美心更美，那巧笑嫣然的样子真让人恋恋不忘，使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她、心悦她。
    江少主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云妹真是一位难得的好姑娘，人品纯良，美丽端方，不知道将来哪位公子有这个福气做我的妹夫啊……”
    我忽然没来由的觉得心下一紧，喉头堵得难受。是啊，洪姑娘将来会和谁喜结良缘呢？一想到这个问题，我怎么觉得心里越发堵得慌，呼吸也不顺畅了。
    我转头望向窗外，却发现对面的魏公子也在痴痴地看向窗外，笑得甚为温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洪姑娘正牵着一位小男孩向酒楼这边走来，她温柔地看着那个小孩轻声慢语。
    一时间我的心内五味杂陈，魏公子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洪姑娘，难道他也喜欢洪姑娘吗？
    第十二章 倾心
    在我胡思乱想的功夫，小二过来上了酒菜，还免费赠送两碟果子。说话间洪姑娘也已经回到包房，她右手携了一个5岁左右的小男孩。
    江少主、魏公子和我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小男孩身上，只见他个子小小的瘦瘦的，身上也脏兮兮的，他怯生生地揪着洪姑娘的手，半个身子躲在她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打量着我们三人。见此情景，洪姑娘蹲下身把这个小男孩从她身后捞出搂在自己怀里，温柔地捏了捏他的鼻子道：“小君乖，这三位都是姐姐的哥哥，他们都是好人，不会欺负小孩的，你不要怕。”
    我的心不由得一下子柔软了，起身从桌上抓了把果子，走到他们近前也蹲下身轻轻抬起小男孩的手把果子放在他的手心里，柔声道：“你饿吗？先吃一点。“
    小男孩抬起头，小鹿一般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笑了，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哥哥，你真好看！我喜欢你！”说得我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不客气，哥哥也喜欢你！“
    洪姑娘、江少主、和魏公子都笑了，他们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逗着小男孩说话，不到一会儿功夫小男孩和我们都混熟了。
    江少主摸着小男孩的头问洪姑娘道：“云妹，这小弟弟家里可还有亲人？”
    洪姑娘摇摇头道：“没有了，他娘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前几天他爹也病死了，他远房叔叔要把他卖给人贩子被我赎下了。他叫李逸君，今年五岁。”
    洪姑娘忽然给江少主施了一个大礼，问道：“江哥哥，我有一个请求，我想把他带回云梦给他一个家，可以吗江哥哥？”
    洪姑娘很认真地问，神情严肃，全没有平时里娇憨顽皮的样子，眼神温柔而坚定。
    江少主丝毫没有觉得意外，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母亲最喜欢收小徒儿，交给她教导抚养再好不过。”
    江公子一口应允。洪姑娘高兴的跳了起来，又恢复了她娇俏的模样。
    魏公子也笑着附和道：“这下夫人又有的忙了。”
    洪姑娘拢了拢小男孩的头发，把他抱到自己的膝盖上坐下，温柔地对他说：“小君乖，你先和哥哥姐姐一起吃饭，吃完了送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那就是你的家了，以后哥哥姐姐也会回去的。”
    大家也都重新落座吃了起来，洪姑娘一边给小君布菜，一边对两位公子道：“江哥哥、魏哥哥，吃完饭后，我想送小君回云梦，然后再回云深不知处，应该可以在亥时之前返回。”
    江少主摇摇头道：“云妹，这事不妥，从云梦到云深不知处路途遥远，今日时辰不早万一有事耽搁你来不及在亥时之前赶回云深不知处，就必须在山门外等到次日卯时才可入内，你一个姑娘家三更半夜孤身在山林中露宿实在不妥。”
    江少主一边反对一边转头看向我道： “请问蓝二公子，我们可否携小君前往云深不知处随我们一同暂住几日？等下次休学的时候再送回云梦。”
    “这……”我很为难不知如何作答。蓝氏家规有云，不可随意携带外人过夜，没有拜帖不得入内。
    “江哥哥，不要为难蓝二哥哥，他家家规甚严。”洪姑娘为我打圆场，我很意外也很窃喜～嗯，是窃喜！
    “我看这样吧，不如我和少宗主一起送小君回云梦，万一我们来不及在亥时之前赶回云深不知处，我俩有个伴，而且都是男子，在山门外等到卯时不碍事。这就要有劳蓝二公子送我们云儿先回云深不知处了，不知蓝二公子可否代劳？”魏公子向我作了一个揖问道。
    “蓝某定当把洪姑娘安全送到，请二位公子放心。”我也作揖回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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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公子很满意这个方案，开心道：“那就一言为定！酒菜都凉了，各位请自便。”
    醉仙楼的招牌菜果然名不虚传，洪姑娘吃得津津有味，一边不停地给小君布菜一边自己吃得畅快淋漓。看洪姑娘爱吃，江公子每样菜又加了一份。
    魏公子宠溺的打趣洪姑娘道： “云儿，你江哥哥可真宠你啊。”
    “那当然咯，我这个妹妹又乖又听话，江哥哥当然会宠我，难道魏哥哥你不宠我吗？”洪姑娘又恢复了原先娇憨可爱的样子，歪着头嘟着嘴笑吟吟地看着江、魏二位公子笑。
    我默默地看着他们，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那甜甜的笑容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如果是对着我笑那该多好。
    “蓝二哥哥，这个天子笑很好喝，你试试。”冷不防洪姑娘倒了一杯酒递给我，我迟疑了片刻。
    “蓝二哥哥，我知道云深不知处禁酒，可我们在外面啊，而且就一小口，真的名不虚传哦，不尝尝你会后悔的。”洪姑娘眉开眼笑，小巧的嘴角上扬，梨涡若隐若现，顽皮地向我眨了眨眼。
    霎那间宛如一把锤子锤中我的心脏，脑子也一片空白。我根本无法拒绝洪姑娘的任何要求，我艰难地张了张口，强作镇定地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蓝二哥哥好棒！”洪姑娘抚掌欢呼！她得意地对我笑道：“我没骗你，好喝吧！”
    “嗯，酒香醇厚，唇齿留香。的确是好酒，多谢洪姑娘。”我发自内心的微微一笑，点头致谢。
    “蓝二哥哥，不要洪姑娘洪姑娘的叫了，太见外了。我们同窗听学，也可算师兄妹了，你像江哥哥魏哥哥那样叫我云儿就好。”洪姑娘笑吟吟地看着我，眼光流转，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波光粼粼，她的目光不停在我脸上转呀转……
    “云儿……”我冲口而出，这声云儿竟然叫得如此自然，仿佛已经叫了一辈子那般。我感觉血液一下子冲向脑门，耳朵都烫了。我的脸一定红透了。
    “哎……蓝二哥哥……”云儿开心大笑，冲我鼓掌，她的脸像盛开的玉兰花一样娇艳明媚，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甜甜的玉兰花香，我的心也甜甜的，甘之如饴！
    第十三章 误会
    用膳之后，江魏二位公子向我们辞别，携了小君御剑前往云梦。
    因天色尚早，云儿提议逛逛集市。只见集市上熙熙攘攘人山人海，各色摊位上琳瑯满目的商品五花八门，云儿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欢欣雀跃。我本喜安静，亦不喜和陌生人擦肩接踵，然而和云儿一起，心中也不觉得呱噪了，加紧步伐紧随着云儿一路逛来。
    云儿一路上笑个不停，几乎每个小摊都停下来浏览一番。她来到一个糕点摊前看见案板上堆得满满的糕点眼睛都亮了，回头冲我招手道： “蓝二哥哥，看，有桂花糕……”云儿盯着香喷喷的桂花糕目不转睛。
    我不禁莞尔一笑，柔声道： “你喜欢吗？喜欢就买点儿带回去。”云儿使劲盯着看了桂花糕几眼，咽了下口水转身道：“嗯，我喜欢。我们走吧，下次再买。”
    我不解道：“喜欢为何不买？”云儿嘟了嘟嘴叹了口气道：“我的钱都赎小君了，身上没有多余的钱买糕点。”
    听闻此言，我不禁嘴角微扬，从乾坤袖中掏出荷包递给她道：“我有……都给你。”云儿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这都给我？”
    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我不禁宠溺地笑了，柔声答道：“嗯，都给你！如果不够摊主可以记账到云深不知处拿钱。”云儿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傻傻地望着我，许久才嘟嘟喃喃了一句：“谢谢蓝二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心脏砰砰砰狂跳，仿佛又要跳出胸腔，她喜欢我的笑！！！我掩饰地摸了下鼻子咳嗽几声。云儿接着又道： “蓝二哥哥，你笑起来真帅，为什么整天板着脸呢？”
    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结结巴巴道：“咳……这……嗯……”我既紧张又兴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百会穴然后急速回落，脸一定烫得厉害，感觉耳根子都烧起来了。
    “咯咯咯……”
    “咯咯咯……”
    云儿抚掌大笑， “蓝二哥哥害羞了……蓝二哥哥好可爱啊……”
    哎哎哎……云儿，你好顽皮啊！这样取笑我不好吧，哪儿有个地洞啊，我想钻进去……
    有了钱，云儿逛的更欢了，从集市的这头逛到那头，买了一堆吃的，什么桂花糕、芙蓉酥、绿豆饼、豆沙包、枣泥酥、薄荷糕、八珍糕等等各式各样的点心方才尽兴，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也觉得莫名的喜悦。
    把云儿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装进乾坤袋提在手里，我们御剑返回云深不知处，快到山门的时候云儿提议想去后山看看瀑布，看看时辰尚早我应允了。
    我们在山门外收剑落地改为步行上山。春天的云深不知处后山，山林郁郁葱葱，漫山遍野的野花野果儿。林间鸟儿莺歌燕舞，山涧溪流清澈见底。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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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云儿一路跑在前头，脚步欢快，身姿灵敏，像蝴蝶般轻盈地飞舞。我亦步亦趋紧随其后，手里提着她的吃食。
    快到瀑布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犬吠，吓得云儿一个箭步窜到了我身后抓住我的衣袖，紧张兮兮地四处观望。
    我回头望着她煞白的小脸，诧异地问：“云儿，你怕狗？”
    我话音未落，只见一只黄色的大狗从旁边斜穿出来向着我们恶狠狠地扑过来，
    “啊……狗狗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云儿尖叫一声，转到我身前双手楼上我的脖子，同时双腿腾空跃起紧紧地围在我腰上，整个头都埋在我的颈肩窝不停地颤抖。她就像个树袋熊一样牢牢地扒在我身上。
    “云儿！”我本能地扔掉乾坤袋伸出左手紧紧地搂住她的后腰，与此同时右手持剑一挥赶走了恶犬。
    云儿惊魂未定，兀自抖个不停。我不知该放开抱住她的左手还是右手也一起抱住她。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同族山民闻声赶来，他们牵住大狗向我道歉：“二公子，真对不住，没关好狗惊扰到你，你……”
    他们看见了我怀里抱着的云儿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我又羞又囧，一把推开了挂在我身上的云儿，缩回了手藏在袖子里，人也倒退好几步。
    云儿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抬起头煞白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有心扶她起来，可是一看身边盯着我看的族人又缩回了手，我嘴巴张了张，声音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云儿，对不起！”云儿呆呆地望着我，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霎那间盈满了泪水摇摇欲坠！我心虚地低下头拔腿就跑，仿佛身后跟了那条恶犬。我一路脚不停息一直跑到水月松风。
    不知过了多久，我冷静下来忽然想到，云儿刚刚惊魂未定又被我重重一摔，不知道她有没有事。一想起她最后那张煞白的脸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摇摇欲坠的眼泪，我的心狠狠地刺痛了。
    “蓝启仁！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姑娘！”我使劲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跑出水月松风去后山找她。
    后山安安静静，刚刚鸡飞狗跳的地方空无一人，云儿那包吃食静静地躺在地上，是刚才我抱她的时候扔掉地上的。走过去捡起来一看里面的各式点心完好无损，我拍了拍乾坤袋提在手里，又在后山仔仔细细找了一番，云儿连个人影儿都不见。想来她应该回云深不知处了吧。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水月松风，唤了一个弟子把这袋吃食给云儿送去，顺便打听一下云儿回来了没有。
    等待消息的时间像一个甲子那么漫长，终于弟子来回复我了。
    “二公子，洪姑娘回来了，好像受了伤，手肘膝盖的衣衫都擦破了，洪姑娘说伤势不碍事，说谢谢二公子的吃食，费心了。”
    我呆呆地愣住了，云儿受伤了，是我摔的吗？一定是的，当时我摔那么重，我好懊悔！
    “二公子……二公子……”弟子不解地看着我。
    “嗯……去药房领点外伤药给洪姑娘送去，你下去吧！“我回过神来，打发了弟子回去。一拳砸在墙上，我真是混蛋，我伤害了云儿！她一定恨死我了，明天我该怎么去面对她！
    第十四章 冷漠
    次日，我借口感染风寒没去听学。用膳也让弟子送到明水月松风来。我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云儿，也许避开几天会好些吧。
    傍晚时分，师父来到水月松风探望我。师父关切地望着我道：“启仁，让为师给你把把脉看看你病势如何。”我心虚地避开了师父伸过来的手，回避道： “师父，我休息一天好多了，现已无大碍，有劳师父挂怀。”
    师父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捋了捋胡子道：“既如此，你好好休息几日便是。”我正愁着明日该如何面对云儿，继续装病也好，赶忙道：“好的，师父！”
    师父忽然问道： “对了，启仁，昨日我听族人说你在后山抱着一位姑娘，可有此事？”师父问得我猝不及防。我一下子慌了神，结结巴巴道： “呃……这……我只是帮云儿挡了一下狗……”
    师父大为惊讶道：“云儿？她是谁？你为何直呼她闺名？”
    我一紧张更加结结巴巴：“是……是云梦的……洪姑娘……大家都叫她云儿……”我赶忙解释，生怕师父以为我们有私。
    师父恼怒异常，大声呵斥我道：“胡闹！一个姑娘家的闺名岂是人人都可叫得！轻狂！” 师父气的甩袖子。我紧张得不知如何作答：“我……她……”我心虚地低下头咽了咽口水。
    师父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语重心长道： “莫要重蹈你兄长的覆撤，把一生都毁了。你兄长已毁，姑苏蓝氏只有你了，莫忘了你肩负姑苏蓝氏整个家族的命运。”
    云儿和兄长的妻子不一样，她很善良很可爱，她的师父是世外高人，她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伤害蓝氏的人，想及此，我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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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辨别道：“师父，云儿和兄长的妻子不一样，她很善良很好……”
    师父气急道：“荒唐！你怎知她很好？才来几日就和你搂搂抱抱，闺名又人人可叫，听说和云梦两位公子也不避嫌，如此轻便的女子如何配当姑苏蓝氏未来的主母？我不允许你和她交往！”
    我惊叫：“师父！”
    师父气恼地挥了挥袖子道：“从明日起，你去藏书阁重修家规，没修好之前不许出阁，听学你不必再去了。”
    我还想辩驳几句，师父怒气冲冲地盯着我不容反驳，我长叹一口气，等师父过了气头再好好向师父解释吧，我垂首作揖道：“弟子遵命。”
    师父“哼”了一声道：“你好自为之吧，好好修心养性别让红颜祸水迷惑了眼睛，为师自当会在名门望族中为你选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与你为妻。”说完师父悻悻地甩袖而去。我觉一阵阵头晕目眩。
    白驹过隙，在藏书阁禁足不觉半月有余，这半月里我心无旁骛置身于书籍之中足不出户，只在送膳的弟子口中得知，云梦两位公子已然回来，并带了江少主的未婚妻眉山虞子鸳一同来到云深不知处。弟子没有说云儿的事，我亦不敢打听，不知云儿近况如何，还恨我吗？
    连日阴雨后今日终于天色放晴，我打开所有的窗户让阳光进来去去湿气。雨后的空气清新洁净，阳光洒满枝头树梢，玉兰花花瓣上盈盈的露珠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熠熠生辉。透过树荫看到三三两两的弟子路过池畔小径向这边的兰室走来。
    我盯着小径思念泛滥，云儿，有多久没见你，你还好吗？我以为不见你便会放下对你的执念，却不曾想你住在了我的心里。你会经过小径吗？多想再看看你明媚的笑容，多想再听一声你甜甜地叫我“蓝二哥哥”。
    一声女子的咆哮声把我从沉思中唤醒。定睛一看，小径上多了五、六个人，魏公子和云儿并肩走在前面，江少主和一陌生女子走在后面，在后面还跟着牵了一只黑鬃灵犬的丫鬟。
    云儿低着头走得漫不经心，脸上没有笑容，郁郁寡欢，脚步似乎也很沉重，身上清瘦了不少，似乎满腹心事。魏公子紧随她身旁不时地注视她。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酸涩。
    江少主看上去满脸恼怒，那个陌生的女子怒气冲冲地拉着他的袖子不放，想必她就是眉山虞子鸳吧，而刚才这声咆哮应该是她发出的。看样子应该和江少主起了冲突。
    看到后面那只狗，我不由地担心地看着云儿，她是那么怕狗，为何无动于衷呢？是心不在焉没看到吗？
    “啊……”
    忽然云儿踩到路边青苔脚下打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只见后面的江少主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云儿的双臂扶住了她。幸好……
    “江枫眠！你放手！”
    虞姑娘又是一声咆哮，上前一把拉住江公子狠狠地往后拽。拽得江少主一个趔趄，连带着云儿一起失去平衡……
    魏公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差点儿被拽倒的云儿。云儿面无表情神色木然，怎么半月不见，那个灵动活泼的明媚女子不见了，发生了什么事让云儿变成这样？和我有关吗？
    “洪绛云！请你注意举止，不要和有妇之夫拉拉扯扯纠缠不清！”虞姑娘又冲着云儿咆哮。
    岂有此理，天下竟有如此蛮横无理的女子！她有什么资格这样侮辱云儿，云深不知处还轮不到她来撒野！
    云儿呆呆地开口道：“你说什么……”看上去整个人恍恍惚惚神不守舍。
    “你还装聋作哑！你要不要脸，狐狸精！”虞姑娘越说越难听。我正想越窗而出教训一下这个凶女人。
    “啪……”
    只听见啪的一声，江少主挥手一个耳光呼在虞子鸳脸上，同时大声呵斥道：“你给我住口！”江少主怒不可竭，整张脸都涨红了。
    虞子鸳愣了一下，随即捂着脸放声大哭，边哭边叫：“好啊……江枫眠！你竟敢打我！”
    她转头一把抢过丫鬟手中的狗，松开缰绳指挥狗子扑向云儿。 “小黑！给我咬死那狐狸精。”
    我再也无法在藏书阁观望了，提剑翻身跃出窗户冲着那恶犬就是一剑，只见血光飞溅，狗头落地。
    回身看向云儿，只见魏公子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护住她的头，而他的后背却是血肉模糊一片狼藉。原来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他来不及拔剑，就一把抱住云儿转了个身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恶犬。
    云儿浑浑噩噩瞪着没有聚焦的眼睛，她依旧窝在魏公子怀里没有反应。我心头停滞了一下，转头看向虞子鸳道： “虞姑娘，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你纵容恶狗行凶，这里留你不得，请即刻起身离开云深不知处！”
    虞子鸳一愣，随即破口大骂道：“你是谁呀？你竟敢杀我的狗！什么破地方！我教训一个贱女人也有人管！“
    我冷了冷脸，厉声道：“在下姑苏蓝启仁，姑娘触犯我蓝氏家规，这里留你不得，请即刻离开云深不知处！”
    虞子鸳似乎吓了一跳，不过依旧大声嚷嚷道：“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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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破规矩！都在包庇贱女人！”然后一路骂骂咧咧离开，剩下众人面面相觑。
    江少主看着受伤的魏公子和发呆的云儿，颇为担心。他走上前去拍了怕魏公子的肩膀道：“长泽，你没事吧？回房我给你上药。云儿，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近日总是失魂落魄？”
    他又转头向我作揖道：“蓝二公子，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多有冒犯，请见谅！枫眠代她向你赔罪！”
    我回礼道：“此事与江兄无关，无须多言！江兄，我看魏兄这伤口须得仔细处理，云深不知处有上好的灵药，你不妨跟我来取些回去。”我又望了一眼云儿道：“呃……洪姑娘，你要不要一同前来拿些安神的药物。”她慢慢汇拢眼神看向我，然后冷冷地开口： “不必……多谢……”
    她冷冷的眼神和冷冷的话语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心，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就走了。
    第十五章 和好
    我心神不宁地带江少主和魏公子回药房处理伤口上药。
    我用灵力帮魏公子逼出少许脏血，然后用药草泡水仔细帮他清洗伤口，然后敷上药棉包扎好。并拿出外敷内服的药物交与魏公子，叮嘱道： “魏兄，这一包红色粉末是外敷的，一日一次，用温水化开，用白棉布浸透敷在伤口上，连敷三日伤口便会结痂。此间伤口忌水，不宜沐浴。这瓶黑色药丸乃是内服的，一日三次，一次一丸，餐后服用。想来应无大碍。”
    魏公子接过药物向我施礼道谢：“多谢蓝兄，魏某恭敬不如从命。”我回礼道：“无需客气，你我同为仙门弟子不拘小节。”
    看着一旁江少主关切的样子，我略微有点迟疑地拿出另外一瓶药交给他道：“江兄……这里有静心宁神的药丸，也许可以带一些回去给洪姑娘，似乎她也受了些惊吓。” 江少主接过药丸放在袖中，然后向我道谢： “江某代云妹和长泽谢过蓝兄。对了，蓝兄，枫眠正有一事请教。”
    我愣了一下道：“请讲。”
    江少主和魏公子对望一眼开口道：“自我们从云梦返回云深不知处后，发现云妹整个人都变了，整天郁郁寡欢心不在焉，也不笑了，问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而我们也一直找不到你，听先生说你闭关了，今日见云妹对你的态度很冷淡，这……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低声道： “这……我们……我们没有发生什么……那天归途中我们遇到恶犬……洪姑娘她害怕……我闭关是因为师父要我重修家规……”
    我语无论次，不知如何相告我摔了云儿一事以及师父禁止我和云儿来往。
    江少主拍了拍我的肩膀恍然大悟道：“噢，原来如此！这就对了，云妹一向怕狗，肯定是被吓惨了。她被狗吓了以后会几宿睡不着觉，往日在云梦都会有侍女或者我母亲陪她入睡，想必在这里没人陪她，以致心神不宁。”
    魏公子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发虚，云儿不止被狗吓到，还被我摔伤，我还把她一个人丢在那个有恶犬的后山，真真雪上加霜啊！云儿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两位公子，可是我心里却内疚得要命，不知云儿当时心里有多害怕多无助，也不知那几天她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夜夜噩梦，我好懊悔！
    江少主和魏公子看看天色不早向我告辞道： “有劳蓝兄了，我们这就回去安歇，顺路把药送给云妹，叨扰了，多谢！告辞！”
    江少主和魏公子向我作揖告辞而去。
    我心烦意乱难以平静，草草收拾了一下药房返回藏书阁。门外放着弟子送来的食盒，我心里堵得慌食不下咽。坐在书桌前犹自心乱如麻，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想起云儿那冰冷的眼神，我心里不禁堵得慌。
    不行！今晚我必须得见见云儿，我必须向她道歉，我不该把她一个人丢在后山，我不能再像鸵鸟一样躲起来自哀自怨，这于事无补，我是个男人，必须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向拿餐盒的弟子打听到云梦弟子的居处，待到月上柳梢，我偷偷出了藏书阁，为防惊动其他人，我翻身上房，在屋顶施展轻功快速移动，须臾之间就到云梦弟子的院子，按云深不知处惯例、左手边一排为男弟子寝室，右手一排则为女弟子寝室，寝室门前各有名牌，我轻轻跃下屋顶一溜儿找去，我看见云儿的寝室在最右手边的一间，如此甚好不易惊动他人。
    云儿的屋内亮着烛光，我转身到屋后的窗外，轻轻叩响了窗户，屋内传来一声无精打采的回答：“谁？”
    “云儿……是我。”我压低声音回答。
    屋里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夜深人静，男女授受不清，蓝二公子请回，有事明日白天再议。”
    我焦急地冲口而出道：‘’不行，我很急！云儿……对不起！那天我不该把你扔在后山独自跑了。我后来去找你，你已经走了。对不起……”
    云儿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蓝二公子不必挂怀，区区小事而已。”
    我语塞：“云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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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道： “夜深了，蓝二公子请回吧！”
    我今晚是来向云儿道歉的，无论怎样不能这样离开，我得让她看到我的诚意，我鼓起勇气继续向她道歉：“云儿……真的对不起……我一直想找你道歉，可是没有勇气……又被师父禁足不得出藏书阁半步。”
    云儿打断我道：“别说了……你……回去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云儿……我很懊悔伤害了你，那天实在对不起，我不是真的要摔你，我是第一次抱姑娘，被族人看见，我……我害羞，不是……不是不喜欢你。”
    “……”
    我继续向她道歉：“云儿……那天你可摔坏了哪里？痛不痛？那恶犬后来有没有一直跟着你？你做噩梦了吗？……对不起，我不是人……我……”
    “啪……”我越说越懊悔，使劲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蓝二哥哥……”云儿忽地惊呼一声打开窗户，双手紧紧地拉住我的手。
    “云儿……我……”我喜极而泣，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云儿放松了我的手轻轻地抓着，温柔地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温暖而湿润，她柔声道：“都别说了……我知……”
    我回握住云儿的手，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云儿的手小小的柔若无骨，我轻轻地握着怕握疼了她。
    云儿低下了头，两朵红云爬上了她白玉般的两颊，她低声道： “蓝二哥哥，我不怪你了，你也别再继续责备自己。让我们像在彩衣镇那样开开心心的相处，好吗？”
    我胸口一暖，两眼发烫，柔声答道：“好……”
    我静静地看着云儿，云儿微微低着头，她的嘴角上扬，嘴边的梨涡轻轻荡漾，眉眼之间笑意盈盈，两颊绯红的像个红苹果，那个如白玉兰花一样明媚的仙子回来了，真好！云儿又笑了，如三月的春风拂过我的心田，把我心底多日的郁闷一扫而光，又如冬日的暖阳照得我的心房暖洋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随着云儿一起上扬，甜蜜的感觉萦绕在心间，仿佛醉了一般。
    我们就这样手拉手一个窗外一个窗内静静的站立着，谁也舍不得放手，直到远处就寝的钟声响起。我依依不舍，轻轻拍了拍云儿的手道：“云儿……已到亥时，我得回去就寝。我现下吃住都在藏书阁，你如有事可到藏书阁找我，我每日都坐在窗下修家规，你去兰室听学会经过我的窗下，我……”
    “我知道了……”云儿的声音轻不可闻，她松开了我的手，望着我的眼睛轻轻说道：“晚安，蓝二哥哥……明日见！”
    我向她挥了挥手柔声道：“好梦，云儿……明日见！”
    第十六章 缱绻
    次日不到卯时我便早早醒来，起身打开窗户坐在窗下，盯着那条晨曦中空无一人的小径，望穿秋水。
    幼时也曾跟先生读过：
    “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时的我并不懂为何会如此思念一个人，而今我才明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点也不夸张，甚至更甚于此。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会胡思乱想，也会焦灼不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条空无一人的小径，生怕错过一秒，脖子僵了眼睛干了，心神不宁连雅正端方都无法保持了，唯恐一眨眼便错过那个心心念念的、眼睛里有日月星辰的仙子。
    辰时初，送早餐的弟子来叩门，平生第一次没有起身开门让他进来，而是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置于房门外就好，我自会取食。”
    仿佛过了一甲子那么久，对面的小径处渐渐传来了人声，听学的弟子三三两两地经过小径往兰室而来，我瞬间瞪大了双眼一个一个扫过那些弟子去寻找那一抹熟悉的红。
    来了来了，那一抹千呼万唤的红终于从远处款款而来，风姿卓越，灿若繁星。云儿是那么的卓尔不群，把旁边的人衬得黯然失色。我霎那间红了眼眶，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渴望。望着她一步一步走近，我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蹦出胸腔。
    云儿看见我了，她停下来，向着窗口挥挥手嫣然一笑，我屏住了呼吸却无法止住汹涌的泪水，我含着泪笑开了花。
    “蓝二公子早！”江少主和魏公子紧随其后，他们向我打招呼，我赶紧收住傻笑回礼道：“诸位早！”
    小径上有好几个弟子也向我一一请早安，而我的眼里却只有云儿一人。只见她远远地回眸一笑，说了句： “听学去了，蓝二哥哥待会儿见。”她说的极轻，而我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待会儿见，真好！待会儿我还能见到她，虽然依旧禁足在藏书阁不能一同听学也不能一同出游，但是我却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云儿离我像此刻这么近。
    白驹过隙，施施然十天已过，每天的辰时末和申时初我都能见到路过小径的云儿，有时候他们直接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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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他们会驻足和我聊几句，这两个时辰也成了我每天最期盼和最快乐的时光，那甜美的笑容像蜜一样融化在我的心中，禁足的日子不再枯燥不再寂寞。
    今日像往常一样不到辰时我就坐在窗口等待着云儿，奇怪的是我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云儿的踪影，连云梦两位公子也不曾见到。我坐立不安，焦灼忧虑，连弟子送来的早午餐都忘记取进来食用。
    截住过来送晚餐的弟子打听消息才知晓，原来云梦两位公子接了家书返回云梦，云儿则是感染风寒告假静养。
    原来云儿病了，我心里顿觉一阵窒息，病在她身痛在我心！师父，对不住！徒儿又要破禁一次，我必须见到云儿无恙才放心。
    在夜色的掩盖下我再一次摸到了云儿的窗下叩响了窗户。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云儿即刻打开了窗子，她看上去并不意外我的到来，只是羞涩地看着我，轻声道： “你来啦……”
    我盯着一天不见的云儿，仿佛要把她看进眼睛里去，我哑声问道： “嗯……我可以进来么？”
    云儿羞红了脸低下头让开一步，我会意一笑轻巧地跃过窗户随手关上窗子。轻轻抓起云儿的双手，看着她绯红的两颊，我伸手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滚烫。“云儿……你在发烧” 我好心疼！
    “嗯……昨儿感染风寒，今天看过先生服过药，应该不碍事，想必明日会好吧。”云儿温柔地看着我安慰我。
    我翻过她右手手腕，对准她的内关穴输送灵力道：“让我用灵力祝你一臂之力。”云儿一把制止住我的手，推辞道：“蓝二哥哥，只是普通的风寒，我已经服过药睡一觉就会痊愈，不要浪费你的灵力。“
    我反手抓住云儿的手拍了拍，柔声道： “乖……这点灵力恢复很快，只要你无恙，我给你全部灵力都可以。”云儿羞红了脸低下头不再反对。
    重新翻过云儿的右手腕缓缓地输入灵力给她，感觉灵力在她体内畅行无阻后，我收了灵力再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不像先前那般烫手。
    我舒了一口气，依然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痴痴地望着她，云儿低着头安安静静地不说话，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我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恋恋不舍道：“云儿……天色已晚，我不便久留于此，你好好将养几日，我明日再来看你，可好？”
    云儿抬起头温柔的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地应了一声：“嗯～～”随即又低下头去，却不把手从我手中抽回，我握着她的手也不舍得放开，空气再一次静止了。
    半晌，云儿的声音低低响起：“蓝二哥哥，江哥哥和魏哥哥都回云梦去了，应该不会回来了。以后听学就只有我一个人，好孤单啊。“云儿幽幽叹息。
    我诧异道：“江兄魏兄为何不等听学结束再回云梦，想必云梦发生什么变故，是吗？”心里忽然想到莫非云儿病了和此事有关？
    云儿又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虞姑娘和虞夫人去了一趟云梦，义母来信要江哥哥马上回去成亲，魏哥哥也跟着回去了，虞姑娘不喜欢我，说不要在婚礼上见到我，虞夫人要求义母在莲花坞外给我另找居处。我不想再回云梦了，虞姑娘讨厌我，那云梦就不再是我的家。“云儿声音哽咽，眼眶发红。
    她继续说道：“义母、江哥哥和魏哥哥都对我很好，但是虞姑娘以后会是云梦的少夫人，我不能害他们家庭不睦。昨日我在瀑布那里想了很久，决定听学结束后不回云梦，我一个人浪迹天涯罢了……遇到他们之前我原本也是孤身一人……”云儿哽咽地说不下去。
    我心痛的无法呼吸，难怪云儿会感染风寒，肯定是在瀑布那里伤心哭泣让水气入侵受了寒。我上前一步把云儿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柔声安慰她：“你不会一个人的，你可以在云深不知处住下来，我会陪着你。“
    “蓝二哥哥～～“
    云儿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口。
    第十七章 师训
    安抚好云儿回到藏书阁，却见师父坐在我的书案前等我，他翻阅着我书案上的字画书籍，听见声响转过头注视着我。我心里没来由的紧张，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看着我的眼睛道：“听闻弟子说，你今日早午餐都没用，所以过来看看。”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嗫嗫嚅嚅道： “我……”
    师父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一针见血的问道：“去见洪姑娘了？”
    我心虚的低下头，结结巴巴道：“呃……洪姑娘感染风寒发热……江少主魏公子已回云梦……我怕无人照顾……只是去探望她。”
    师父仍然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把我看穿，轻哼一声道：“仅此？无他？”我一时词穷，沉默不语。
    师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唉！启仁，你要为师怎么说你好呢！”他捋了捋胡子继续道：“我已为你看好一门婚事，女方是兰陵金氏二房的大小姐，知书达理，温婉贤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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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些日子就去下聘。“
    “师父！“我惊呼，“我不认识金小姐，我喜欢的是云儿。“
    “启仁，你没有任性的权利，你肩负着整个蓝氏家族的前程，你兄长自毁前程，你莫要步他后尘，你若再放弃责任，敢问蓝氏将来要交与何人？“师父咄咄逼人，高声呵斥我。
    “这和我娶云儿不冲突，云儿会和我一起肩负起蓝氏的责任！“我据理力争，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滑落。
    看着一向沉稳懂事的我伤心激动的样子，师父可能吓到了，软了口气反问我道：“既然洪姑娘那么好，为何云梦的老夫人依旧要江公子娶虞姑娘？“
    我语塞：“这……”
    师父又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开始讲道理：“启仁，你终究年轻，不懂其中厉害。无论洪姑娘有多好，都不会有大家族少主明媒正娶为妻，因为她是孤儿，师父又是避世之人，没有娘家家族势力可助夫家一臂之力，如若你兄长没有自毁前程而是娶了大家族女儿为妻，那么作为二房你是可以娶洪姑娘的，现下你却是不能了，你兄长闭关你行使姑苏蓝氏宗主职责，家族责任由不得你像兄长一样任性，你没有自私的权利。”
    师父苦口婆心地劝我，我的心一点一点下沉。当年兄长执意要和杀师仇人成婚时，师父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时在祠堂整整跪了一夜，痛哭流涕向着列祖列宗牌位告罪，并发誓一定要好好辅佐我振兴蓝氏，当时的我也一起向祖先起誓会扛起家族的重任。可现在……
    师父走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启仁，为师不逼你，你自己做决定，洪姑娘和蓝氏你只能二选一，你若选了洪姑娘，你必须脱离蓝氏，终生不得再回蓝氏，若你选了蓝氏，你必须和洪姑娘断了这份情谊，不可误人误己。”
    师父把手中的画递给我，我一看原来是我画的云儿的自画像，在玉兰花盛开的树下，云儿娇俏地笑着。记得那天，她跑到树下，看看四周无人，对着我甜甜地喊了声： “蓝二哥哥，看我～～”我转头一看，只见白色的玉兰花树下，红衣的云儿手持一朵白玉兰花，巧笑嫣然，眉目如画，黑漆漆的眼眸波光流转，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声音甜美软糯，真是人比花俏，我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呆住了，那甜甜的的声音直入心田让人陶醉。后来我把那一刻入了画，看不到云儿的时候便痴痴地看着画像。
    “唉……你好自为之吧！” 师父再度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藏书阁。
    我心乱如麻，一夜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看看天即将鱼肚白，索性起床坐到书案前读书，却一个字也读不下去。坐在窗下等着云儿，一直到辰时末也未见云儿路过，想必云儿还没大好吧。匆匆扒了几口弟子送过来的早餐便出了藏书阁，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兄长的住所龙胆小筑，思虑片刻便上前敲门。
    “启仁！“兄长开门见是我微微一愣，“你找为兄有事？”
    我无助地望着兄长道： “兄长，我有一事疑惑，可否与你谈谈？”
    “请进来吧。”兄长让我进了门，我们坐在矮几前的蒲团上，我开门见山就问：“兄长，当年你为何要娶涣儿的母亲，她可是你的杀师仇人啊！”
    兄长怔了一下，沉思片刻开口道：“启仁……这个问题该来的还是要来。想当年我也是自问很久，没有答案，没有可参照的前例，我最后决定任性一次。”
    “那兄长可有后悔过？”我追问。
    兄长长叹一声道：“有，我后悔过，我后悔为何没在她杀师父之前化解仇恨让她放弃杀心。我后悔我没有保护好师父，让师父因为顾虑我不让我为难而放弃抵抗，我后悔身为蓝家长子却没有尽到少主的责任，把一切都推给你。”
    “那你就没有后悔娶她吗？”我继续追问。
    兄长看着我，眼神坚定道：“从未！从见到她的第一面时，我就确定她是我今生今世唯一要娶的人，我只是后悔没有及时阻止悲剧的发生，如果我不是那么硬碰硬激化了师父对她的偏见去强硬驱赶她让她失去理智，我原本可以化解这一切的，师父可以不死，她也不会恨我，我更不用为了保护她和她一起禁足放下对蓝氏家族的责任。”
    “兄长……”我握了握兄长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
    兄长反手拍了拍我的，平静开口：“无事，我现在这样也好，为我的错而赎罪。她在这里禁足，也不会有人杀她报仇。等涣儿再年长一些，我就把他接回来交由你教养，涣儿有你蓝氏有你，我也放心了。只是由于我的自私，你不得不肩负起这个重任，为兄心里有愧。“
    我叹了一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随！兄长年少成名，是何等的睿智出众，却也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我。
    从兄长那里出来，看看已到午膳时间，就去厨房取了云儿的午膳送给她，顺便看看云儿病况如何。
    “蓝二哥哥，你亲自给我送午膳啊。”云儿见到我很开心，看上去整个人精神不错。我用手探了探她的前额，体温也正常。
    “云儿，昨夜睡得可好，今日可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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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时服药？”
    “蓝二哥哥，我睡得很好也按时服药，你可安好？看你精神萎靡，是没睡好吗？”
    “无事。看样子你已痊愈，明日可以重回兰室听学。”
    “是啊，我明日即可回去听学。对了，魏哥哥托人传口信给我，等江哥哥那边安顿下来，他会回来陪我一起听学。”云儿人已痊愈有了精神，就恢复了原先活波可爱的样子，和我聊起了云梦那边的消息。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魏哥哥一直对你很好吗？”想起前几次魏公子痴痴看着云儿的眼光，还有他为了保护云儿被恶犬撕裂了背部的情景以及紧紧抱着云儿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云儿没注意到我的情绪，言笑晏晏地答道：“是啊！魏哥哥对我很好，所有的事情都依着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我心里堵得慌，继续追问：“你魏哥哥订亲了吗？“云儿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道：“他呀，江哥哥一直打趣他要做老和尚，哈哈哈……”
    看着云儿说到魏公子如此开心的模样，我心里更是难受，忽然想一个人静一静。
    “云儿，你好好用午膳吧，等下弟子会来收食盒，我先回去了，我尚在禁足中，不可逗留太久。”我不想再留在这里听云儿说魏公子，我心里一团乱麻，想回藏书室，好好整理我的思绪。
    “蓝二哥哥……你这就走了吗？”云儿一下子没了笑容，眼里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下来，眼角泛红，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是的……我必须走了……明儿见，云儿！”我硬起心肠不去看她微红的眼眶，怕自己融化在她的眼光里再也无力自拔。
    第十八章 惊变
    回到藏书阁我久久不能平静，师父和话和兄长的话交替在我脑海里浮现，蓝氏的责任和云儿我该如何选择。当初兄长义无反顾地选择杀师仇人却终日内心不安和愧疚，以终生禁足来惩罚自己，即便娶了她依然无法坦然和她亲近，俩人近在咫尺却一月只见一次，爱她却不能靠近她。我忘了问兄长，他和她快乐吗？爱一个人是希望对方快乐还是一定要得到她。
    看着云儿的画像，想象着有一天云儿嫁为人妇，和他人相伴一生，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没有办法想象那一幕。那天魏兄抱着她为她挡了恶犬的袭击，我都无法再回想，即便我知道在那一刻魏兄为了救人别无选择，我的心依然酸涩难忍。
    如果我选择了云儿一起远走高飞，我能放得下蓝氏不管不顾吗？蓝氏现下除了我再无第二人可以肩负这个重任，我会心安吗？我会快乐吗？如果我不快乐，那我还能让云儿快乐吗？
    我的心起起落落百般纠结，两边我都要，可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两全呢？
    “二公子！二公子！大事不好了！“门外的一阵喧哗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站起身走到门边，只见几个弟子手忙脚乱地跑进来，我忙问道：“何事惊慌？”
    那几个弟子惊魂未定，争先恐后地禀告，“蓝老先生在夜猎途中遇袭，生命垂危，弟子们拼死抢回老先生。”
    看着惊慌失措的弟子，我强作镇定，问道：“莫慌！师父现在何处？速带我前去！”
    “在冥室。”
    “好，速去冥室！”
    我跟随弟子们来到冥室，只见师父躺在榻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我伸手把住师父的手腕，却惊觉师父的脉息几乎没有，过往那汹涌的灵力悄无声息，竟一丝一毫都消失殆净。
    我大吃一惊问道：“师父为何人所伤，为何伤重至此？“
    弟子们哭丧着脸道：“老先生被赵随波暗算，趁老先生和邪祟打斗时从背后袭击。“
    赵随波！那个化丹手！所以师父的金丹被化去了么？我的脊背不禁一阵寒颤，汗毛倒立，惊出一身冷汗。我再一次紧紧地扣住师父的脉门确认，没有一点点灵力的迹象，脉象微弱，感受不到金丹。我不敢妄下结论，唤了弟子去请医师过来确诊。
    “先生，我师父……”看着医师凝重的神情，我小心翼翼地问。
    医师摇了摇头道：“唉……二公子，老朽实话告诉你吧，你师父金丹已毁，除非华佗再世，再无修复可能。”
    虽早已料到，但听到医师的亲口证实，我还是心痛难忍，哽咽道：“那我师父有性命之虞吗？“
    医师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捋了捋胡子道：“难说，老朽尽力而为，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师父伤势过重，即便捡了性命，余生也只怕卧床不起，因为你师父的经脉全被震断，而且和邪祟争斗中也有邪灵入侵，没了金丹护体，灵识也受损，醒来后怕是痴痴呆呆。也就是说，今后你师父即便活下来，也可能会是一个卧床不起神志不清的活死人。”
    天啊！为什么会这样！昨晚师父来看望我的时候还是那么威风凌凌的一个人，不怒而威。现在却命悬一线，没有金丹，灵识受损，成了一个仅有呼吸的活死人。世事无常啊！我止不住泪流满面，手脚冰冷。
    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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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医师，我细细询问了弟子师父被暗算的前因后果。原来师父撞见化丹手赵随波赵逐流兄弟俩欺凌民女，出手救了那民女，事后那兄弟俩怀恨在心，一路尾随师父，在他们与邪灵缠斗时从背后发动袭击，一招得手。本来还想取师父性命，弟子们拼死救了下来。
    赵随波赵逐流必须死！我攒紧拳头，五根指甲都陷进肉里，我暗暗咬牙发誓！
    “呃……”
    师父发出一声微弱的□□，我赶紧坐到他的身边，只见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却是混沌而迷茫，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光彩，他眼神空洞不看任何人，
    “师父……师父……”我试着叫他，他始终傻愣愣地盯着前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师父……”我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吩咐弟子去煮白米粥，我静静地坐在师父的旁边，看着师父失去意识的眼神，我的心猛的一阵剧痛，因为我忽然意识到我和云儿今生再无可能，师父生死未卜，大仇未报，我不能为了儿女私情丢下这样的蓝氏远走高飞，也不可能为了复仇让云儿陷入危险之中。
    云儿……原谅我！没有我你还可以有魏哥哥疼你保护你，而现在的蓝氏除了我再无第二人可以担起这个重任，师父废了，兄长自毁，涣儿年幼，除了我别无他人，我和你走了蓝氏就毁了。我不能辜负蓝氏我只能有负于你！云儿，对不起！
    我呆呆地坐在那儿任泪水汹涌，我不知道这泪水是为了师父，还是为了云儿，抑或是为了自己而流，止不住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在我脸上奔流，泪水迷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师父的脸，而云儿的脸却在脑海中无比的清晰，她甜甜地笑着叫着我： “蓝二哥哥，看我～”
    “云儿，对不起……”
    我失声痛哭，磅礴的泪水洗不去我心里的痛。我的云儿，除了用泪水来祭奠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的未来，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在冥室没日没夜地陪着师父，师父身体渐渐恢复，但是智力却似三岁小儿，亦无法起床自理，此后余生师父的日子将会在榻上渡过，吃喝拉撒睡都需要有人照顾。我亲自挑选了几个细心周到的弟子贴身照顾师父，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必须找到赵随波赵逐流，我要手刃仇人为师父报仇为民除害！
    我踉踉跄跄地走出冥室回到自己的住所水月松风，在藏书阁禁足一月有余，再加上在师父那边的几日几夜，好久未来的水月松风都落了灰尘。我拟了一则通告，告知所有听学弟子这期听学提前结束，请各位提前离开云深不知处。因为我怕我的复仇计划会波及到留在云深不知处听学的各家子弟。我亦飞鸽传书请魏公子来云深不知处接云儿。
    记不得几天没见云儿了，自那日师父出事，我就一直在师父那边不曾回过藏书室，想必云儿每天路过那里都会看着我的窗户等我出现吧，原谅我，云儿！今生那扇窗户再也不会为你打开了，因为我肩负蓝氏的恩怨情仇，我不能拖累你。你的人生应该充满阳光只有光明没有黑暗。
    明早魏公子应该会到云深不知处了吧，那么云儿，今晚让我再见你最后一面，断了你的念想，让你安心地跟着魏公子走，今生你我不会再有交集。但今生我会终身不娶，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唯一，我已经在心里烙下了你的名字，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再见！永别了！我的爱人！
    第十九章 情殇
    月上柳梢，我鼓起勇气离开水月松风前往云儿的住所。今晚月朗星稀，柔柔的月光照亮小径也洒在我身上，池塘里的阵阵蛙鸣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热闹，似乎在为我打气。
    我的云儿，今晚过后你会不会恨死我，我答应过你要你留在云深不知处，我答应过你要陪你一起，可是我要食言了。过了今晚，我要全力追凶浪迹天涯，我不知道要用多久，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凶手为师父报仇，也不知道我能否保命归来，也许我会丧命，我不能带着你冒险，更不能让你为我丧命而心碎。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是你，可是现在我必须伤害的人也是你，只有让你伤了心恨了我，你才会对我死心离开我过你自己的生活。
    来到云梦弟子的住宿院子前，我深吸了一口气，从院门进去径直走到云儿的门外，我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门马上开了，云儿打开门看见我霎时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了一会儿，一颗晶莹的泪滴还是滑落下来，她呆呆地看着我，泪水一滴接一滴的滑落。
    我忍不住抬手拭去了她的泪水，把她轻轻拥在怀里，泪水也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俩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
    不知过了多久，云儿抬起头温柔的问我：“你师父还好吗？我听送饭的弟子说你师父受伤了。”
    是啊！师父还在那里躺着，我还没为师父报仇，我怎么可以留恋儿女情长呢！我这样藕断丝连，会害人害己，我必须狠下心肠快刀斩乱麻。
    我狠狠心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云儿，心痛得无法呼吸，可是我还是故作平静，客气而生疏地开口道：“多谢洪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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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挂怀！师父已经清醒，安心静养便好。”
    云儿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半晌才反应过来，困惑地问道：“蓝二哥哥，你怎么啦？我是云儿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云儿抓起我的手轻轻地摇晃，“蓝二哥哥，你看着我，你怎么啦？”
    我轻轻地抽回了手背到身后，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委屈的小脸。低头问道： “洪姑娘可有雅兴，与我一同在月下走走？”
    我不能进她的屋子，我怕抑制不住自己又要抱她的冲动，也怕万一有人看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云儿名声不利。既然无法在一起，便好好保护她的清白名声吧。
    “嗯……”云儿低低应了一声，回屋拿了件披风就和我一同出来。
    月色朦胧，静谧的夜晚只有蛙声阵阵，柠檬色的月光照在我俩的身上，我多想抱抱我身旁这个心爱的姑娘啊，我多想一辈子就这样和她在一起，可惜的是我必须要推开她了，而且是永远！
    “洪姑娘，明日魏兄会来接你回莲花坞，我已经飞鸽传书与他，蓝氏听学的其他家族弟子明日也都会一一离去。”我平静地看着云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蓝二哥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要忽然提前结束听学？还有你答应过我留在云深不知处的，为何让魏哥哥带我回云梦？你知道虞姑娘不喜欢我，连江哥哥的婚礼都不让我参加，你怎么会让我回云梦？”云儿一连串的反问像一把刀一下一下在我心上凌迟着，让我心如刀绞。我强忍住心痛和不舍，故作轻松道：“因为师父受伤，命我明日启程接替他完成未完的夜猎，所以提前结束听学。”
    云儿看着我道：“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夜猎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努力地挤出：“不必了，我未过门的妻子会陪我去。师父已为我定下一门亲事，明日我会先去拜访岳家，然后一同夜猎，不便带你前往。”
    云儿一下子脸色煞白，她结结巴巴地问我：“你……你……有未过门的妻子？”
    “是的，师父刚刚订下的，夜猎过后就要成亲了。”我一阵阵心虚，但是强装镇定一字一句说完。
    “……”云儿脸色煞白，颤抖着问我：“蓝二哥哥，你骗我的对不对？”
    云儿又抓起我的袖子，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我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平静地说：“云儿，对不起！我们没有缘分。你跟魏公子回去吧，不管回不回云梦，相信魏公子都会好好照顾你的。他为救你被恶犬撕裂了背部，你该明白他的心意。”
    “可我一向只当他是哥哥啊，江哥哥和魏哥哥于我而言是兄长，和你不一样。”
    “我将为人夫，什么也给不了你。”
    云儿松开了抓住我袖子的手，伤心地看着我。我转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明日一早魏公子就来接你，好好休息。”
    “我不用你安排男人给我，我自己会走！”云儿忽然一把推开我，大哭着跑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儿，再也不想掩饰，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我浑身脱力蹲了下来捂住脸，抑制不住痛哭失声。
    多想追上云儿抱住她告诉她不要走，多想亲口告诉她我没有未婚妻，我今生只认定她，多想对她说嫁给我。可是我不能，我是一个前途未卜的人，家族的责任，还有师仇未报，我不能拖累她。让另外一个同样爱她的人照顾她吧。
    忽然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很温柔很小心翼翼，那个人在我面前轻轻地蹲下来看着我。我抬起头，看见了云儿梨花带雨的精致小脸，她红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蓝二哥哥，你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你瞒着我对不对？”
    “我……”
    “二公子！二公子！”一阵惊慌失措地呼喊止住了我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我一看是服侍师父的弟子，知道大事不妙。心里一下子如醍醐灌顶清醒过来。再不能优柔寡断，必须让云儿死心。
    我咬了咬牙，一把推开云儿站起来冲着她恶狠狠地咆哮：“滚开，小妖女！别碍我的事！”
    云儿一下子颜色煞白，不敢置信地望着我，浑身颤抖。我狠着心闭了闭眼睛不看她，带着弟子往冥室跑去。
    “云儿……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边跑一边擦眼泪，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模糊了我的双眼。云儿，现在的你应该恨死我了吧！明日好好跟魏公子走吧，愿你往后余生笑颜常开、万事顺遂，我爱你，云儿！
    第二十章 师逝
    跑到冥室，发现师父再一次昏迷过去，胸口衣襟上血迹斑斑，原来师父服药后浑身痉挛口喷鲜血，奄奄一息。我旋即握住师父的手腕摸他的脉象，谁知一摸下去脉息全无，我大惊失色，凑近他胸口，亦听不见一丝心跳的声音，探他的呼吸，只有微弱的出气却没有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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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吸一口冷气，吩咐弟子赶紧去请医师，我随即往师父的印堂输送灵力，我拼命的输送灵力，只怕下一秒师父就会断了气。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觉得师父呼吸稍微强了点，这时弟子请的医师也到了。
    医师把了把师父的脉象，摇了摇头道：“二公子，尽人事听天命吧，老朽无能为力，只怕大限已到，老朽会用金针吊着老先生最后一口气，赶紧通知大公子见最后一面。”
    霎那间我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揪住透不过气来，大脑一片空白呆若木鸡。医师见状赶紧催促我道：“二公子，快去请大公子啊，晚了怕来不及了！”
    听闻此言，我站起身飞快地往龙胆小筑跑，我边跑边哭。双亲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双双逝去，是师父又当爹又当娘的把我和兄长抚养成人，并力排众议全力辅佐兄长接任蓝氏宗主，在兄长引咎闭关后又全力帮我管理蓝氏家族。蓝氏家族能有今天全靠师父全力以赴，没有师父蓝氏早在父母逝去那年就败落了。
    “师父啊！你不要走！我还没来得及报答您的恩情，您要等着我啊！师父！”
    “师父……师父……你一定要撑住，你夜猎回来还没和我说过话呢！我已经拒绝云儿了，我愿意肩负蓝氏的责任，你听到了吗？只要你醒过来，只要你和我说话，哪怕只有一句让我知道你不再对我失望好吗？”
    泪水如洪水般涌出来，爬满了整个脸，再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一路狂奔，一口气冲进龙胆小筑，我使劲地怕打着兄长的房门，兄长开门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我如此失态，他一手扶住我的肩膀，一手拍着我的脸，焦急地问：“启仁，冷静下来，发生何事？为何如此惊慌？“
    我泣不成声道： “师父弥留，你快去见他最后一面。”
    “啊！”兄长来不及说话，一把抓住我的手飞快地往冥室跑去。
    等我们到的时候，师父已经睁开眼坐着，他转头看着我们，艰难地开口：“启礼、启仁，你们来了。”
    “师父，你清醒了？”我又惊又喜，转头看了看医师，却见他摇了摇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我和兄长上前，一左一右握住师父的手，师父气喘吁吁挣扎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为师不……不行了……蓝氏就……就交给你们……启仁记……记得……答应我的话……启礼要帮他……我师兄并……并未责怪你妻子……所以你……你不必太过自……自责……师兄在……在天之灵……也希望你……你过得……好……”
    艰难地说完这句，师父喘得不行，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无力地抬手指了指我们，就头一歪，手臂垂了下来。
    医师赶忙抢到师父旁边把住脉门，随即摇了摇头：“节哀顺变吧！老先生已登极乐。“
    “师父……”
    “师父……”
    我和兄长泣不成声哭到打嗝。
    半晌，兄长止住哭泣问医师道：“先生，为何师父去得那么快，以前也听闻有人被化去金丹，伤养好后却也能像凡人一样活下来，只不过没有灵力无法修仙。”
    医师摇了摇头道：“老朽不知老先生是否和化丹手有仇，不仅仅是被化去了金丹，还震碎心脉和全身其他经脉，老先生能支撑这些日子已属不易。所以化丹手至少拍了老先生三掌，第一掌化丹，第二掌震碎心脉，第三掌震碎全身筋脉，即便华佗再世也回天无力，凶残至极！”
    听闻此言，我几乎咬碎了牙齿。送走医师，我挥手设置了一个隔音结界，对着兄长深深跪下去，兄长吓一跳，欲伸手拉我起来，却被我挣脱。
    “启仁，有话起来慢慢说，不可如此，折煞为兄。”
    我向兄长磕了一个响头道：“兄长，明日我就要启程追凶，不手刃仇人绝不罢休，天涯海角追到为止。师父的遗体暂时不要落葬，移去寒潭洞保存，等我手刃仇人的那日再回来给师父入土为安，现在也对外秘不发丧，只说师父受伤需要闭关静养，一切等我复仇之后再议。请兄长成全！另外，我不在的日子，姑苏蓝氏一切有劳兄长，我知你闭关不理外事，但云深不知处内务还请兄长施以援手！”说完我又深深一拜。
    兄长忧心忡忡地看着我道：“这……千里追凶太过危险，而且对手修为了得，听说是兄弟两人，师父如此修为也遭暗算，你可否从长计议？”
    我看着兄长坚定地回答： “兄长，我意已决，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我会小心谨慎。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云深不知处，如果兄长能为我分担一二，如此我便可以全力缉凶无后顾之忧了。”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兄不再阻你，盼你一切小心，多飞鸽传书与我们联系，不可逞强，留得青山在。云深不知处我会尽全力，无需担忧。是兄长对不起你，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把这么重的担子让你一人挑，为兄有愧！”说完兄长也向我深深鞠了一躬把我扶了起来。
    我和兄长一起把师父的遗体安置在寒潭洞内的一口水晶棺椁中封印好，最后看了一眼水晶棺椁中师父苍白而安详的容颜，跪下三拜离去。然后回到水月松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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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写好的提前结束听学的告示拿到兰室门口张贴，又对得力弟子一一叮嘱交托蓝氏事务以及提前结束听学的善后事宜，想来明后日各家子弟都会各自离去吧。
    云儿，你回屋了吗？一定很伤心吧？还在哭吗？我多想像以前那样悄悄走到你的窗下叩响你的窗户，然后从你的窗口跳进去把你紧紧地搂在怀里，把你伤心的泪水一滴一滴吻干净，轻轻拍着你的背脊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云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可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你可知道我有多留恋你甜美的笑容、温柔的眼神、迷人的馨香！可是我不能，我怕我再见到你便不会放你走了，我又怎么忍心让你跟着我风餐露宿千里追凶，我怎么忍心让我为我而涉险！魏兄应该已经接到我的飞鸽传书了，他明日一早便会在山门外等你，他很爱你，他会好好照顾你的，祝你们幸福！
    第二十一章 缉凶
    隔日卯时初刻，我在山门外等到了风尘仆仆御剑连夜赶来的魏公子。魏公子一看见我赶紧给我作揖问安：“蓝兄，早！”
    我也还了一揖，道：“魏兄，早！”
    魏公子担忧地看着我，问道：“蓝兄，昨夜接你飞鸽传书蓝氏有变，提前结束听学，并让我今日一早接云儿回去，不知是何变故，可否告与魏某？”
    我避重就轻道：“有劳魏兄跑这一趟。我师父夜猎途中受伤闭关，命我即刻动身出门完成他未除掉的邪祟，无暇分身继续办学，故而提前结束听学。洪姑娘就有劳魏公子带回云梦。”
    魏公子颇为意外道：“令师修为高超，是什么样的邪祟居然能伤得了尊师，不知令师现下伤势如何？”
    我谢道：“家师伤势颇重，故而需要闭关静养。多谢魏兄挂怀。”
    魏公子点点头：“愿尊师早日康复！不知蓝兄此番对付的是何方邪祟？也许魏某能助一臂之力。”
    我怔了一下赶紧回答：“多谢魏兄好意，在下心领了。此番不敢有劳魏兄，魏兄还是早点把洪姑娘安全带回云梦安置吧。”
    魏公子认真看着我的眼睛，诚恳道：“夜猎我和云儿都可以帮忙，云儿的修为不在你我之下。”
    不知为何，听他提到云儿，我的心里便不是滋味，当下淡淡地回答：“不必了，多谢美意！你进去里面找洪姑娘吧。时辰不早，我也该动身了。”
    魏公子见状不再坚持，向我作揖告辞：“蓝兄此去保重，如有需要魏某的地方请飞鸽传书，魏某万死不辞！”我向魏公子作揖回礼辞别道：“多谢！告辞！”我随即御剑离去。
    师父是在夷陵附近的小村庄里从赵氏兄弟手中救下了那名女子，我找到了那个小村庄，那女子怕恶徒再去纠缠举家连夜搬走，从她的邻居和庄子里的族人中打听到，赵氏兄弟经常在夷陵一代作恶，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都难逃他们的魔掌，村民不胜其扰避之如蛇蝎，家里有年轻女子的庄户几乎都已经外迁，所以他们现下更多是去勾栏瓦舍寻欢作乐。
    我又赶到师父受伤的地方仔细勘察，同时在四周细细打听赵随波兄弟的消息，探得这俩恶人最近颇多出入勾栏瓦舍。我一路追踪，把每个窑子都好好勘察搜寻，谁知这俩恶人极为狡猾，几次三番从我手中逃脱。直到半年后在一家勾栏院苟且时被我追到，我当场废了赵随波一条腿，赵逐流拼死救下赵随波并使用传送符逃脱。此后俩人仿佛人间消失了般再无半点踪迹可循，我又找了半年左右依然杳无音讯。想想离开云深不知处也一年有余，不知家中是否一切安好，是时候回去看望兄长和族人了。
    一年未见，云深不知处在兄长的照拂下一切井然有序，又到了玉兰花开的时节，洁白的花瓣飘飘洒洒覆盖在藏书阁前的小径上、山石上、水池中，风吹过来，整个云深不知处弥漫着阵阵花香，花香迷人令人心旷神怡。只是今年的花树下少了那一群赏花少女和少年郎，再也没有那个明眸善睐的红衣少女，那银铃般的笑声，那嘴边荡漾开来的小小梨涡，那笑起来如弯弯月牙儿的瑞凤眼仿佛只是在我的梦中来过，让人心心念念却看不见摸不着！
    先去龙胆小筑拜见了兄长，再去寒潭洞看望师父。师父静静地躺在那儿，惨白的脸上无声无息，就如我当初离开时一样。
    “师父，徒儿看您来了……”我跪在师父的水晶棺椁前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再抬头已泪流满面，“徒儿无能，被恶徒逃脱，未能手刃仇人为您报仇。不过徒儿会尽毕生之力找到凶徒告慰师父在天之灵。”
    回到水月松风，不由百感交集，想起一年多的风餐露宿，千里奔波依然被恶人逃脱，不知何时才能报仇雪恨。又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推开骂走的心爱女子，怎奈情深缘浅造化弄人，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感觉一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抬眼望去，原来是兄长不知何时来到水月松风，我哭得心神俱碎竟然不曾察觉有人进来，如果是在外面，若有人趁机偷袭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我惭愧地地望向兄长不知如何开口：“兄长，我……”
    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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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启仁，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恶人已被你废去一条腿，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出来作恶。明日我会派蓝氏探子外出打探消息，只要探得有一丝蛛丝马迹你再去不迟，我已吩咐厨房为你准备饭菜，今日你好好沐浴吃饭安心宁神。明日我还有一要事与你商议。”
    我一愣道：“兄长，何事？”
    兄长微微一笑道：“不急，你先休息。明日再议。”
    兄长陪我坐了一会儿，并为我弹奏一曲《清心音》为我清心凝神平定心绪，我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送别兄长，走到书案前坐下，取出身后书架最里层的画像摊开，画中人一双瑞凤眼含情脉脉，欲说还休，明媚动人，微微上扬的嘴角，甜甜的笑容，浅浅的梨涡，让人不由自主地停留陶醉深陷下去。轻轻地抚摸着画中人，耳边仿佛响起她百灵鸟一样动听的声音：“蓝二哥哥，看我～～”
    我平静的心再起涟漪，鼻子一酸，一颗泪珠从腮边滑落，“我的云儿，你在哪儿……你还好吗？你是否和魏公子在一起？你恨我吗？一年多了，你是否忘了我？”
    无限惆怅地收好画卷，走到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自己，镜子里的人胡子邋遢，一年多奔波劳碌也顾不上仪容，胡子也有寸余长了，思忖着要不要把胡子刮掉，思前想后决定从此蓄须不再刮掉。
    吩咐弟子打了热水好好沐浴休整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擦干头发，把邋遢的胡子修理整齐，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不由得苦笑。
    云儿，现在的我即便在街上遇到你只怕你都认不出我吧，我把我本来面目用胡子遮掩起来，不再让任何女子看见我的真面目，也不会对其他女子笑了。因为那是你曾经喜欢过的，你说我笑起来很帅，你喜欢我笑的样子，那么这帅脸和笑容就永远为你遮掩起来吧。
    第二十二章 收徒
    次日卯时准时起床，洗刷更衣完毕用过早膳后去了兄长的龙胆小筑，兄长已在那儿等我。我向兄长问安，“兄长早！”兄长看了看我的黑眼圈，温和地问道：“启仁早，昨夜睡得可好？”
    我避开兄长的目光道：“尚可，多谢兄长挂怀，请问兄长有何事要与我商议？”
    兄长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来，然后他自己在我对面坐下，给我和他自己各自斟了一杯绿茶，开口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已经把涣儿接回云深不知处，现暂由女修和乳娘照顾，涣儿已经三岁，是时候拜师启蒙授课了，我想让他拜你为师，由你教导。你看如何？”
    我沉思了一下道：“承蒙兄长不弃，启仁自当尽心尽力倾囊相授与涣儿。只是师仇未报，还需外出缉凶，怕影响涣儿的课业，也怕牵连到涣儿。”
    兄长摇了摇头道：“你多虑了，一来那恶徒不敢上云深不知处撒野，你我的修为也不在他们之下，只要小心提防化丹术便可无虞，要是敢送上门来，刚好瓮中捉鳖以报师仇。二来蓝氏探子已经在各地秘密探访，一有消息便会传回姑苏，到时你再去就可。不需要你亲自四处寻访，你可留在云深不知处，一边授课一边等待探子的消息。”
    我心里轻叹一口气，兄长是想让涣儿拴住我，不让我常年在外颠沛流离。看来也只有暂时稳定下来等候蓝家密探的消息再有所行动。
    于是便对兄长道：“如此我便收下涣儿为徒，兄长看何时开始授课为好？”
    兄长思索片刻道：“三日后吧，涣儿这俩日偶感风寒，过俩日痊愈后就送往兰室开始授课。另外，我还有一事要劳烦你。”
    我点头赞同，道：“如此就依兄长三日后开始授课。不知兄长还有何事吩咐？”
    兄长拿起一张采购清单递给我道：“想请你去彩衣镇为涣儿采制一批现成的衣物鞋袜，家里的女修都不擅长女红，小孩长得快，衣服穿不了多久就小了。”
    云深不知处每年中秋过后就会请一批绣娘女红过来，为所有人缝制下年穿的衣物鞋袜，涣儿去年不在云深不知处所以没有为他制作衣物。
    我接过清单看了看道： “我现在就动身前往彩衣镇，兄长还有其他交待吗？”
    “呃……稍等一下，我让照拂涣儿的乳娘和你一同去吧，她知道涣儿的尺寸。”
    “也好，那我去山门处等她。兄长，我先告辞了。”我向兄长作了一揖，收好采制清单，离开龙胆小筑前往山门处等候乳娘。乳娘很快过来，我带着乳娘一同御剑前往彩衣镇。
    到了彩衣镇成衣铺子，我把清单交给乳娘，自己在成衣铺子外面等候。我感觉到远处街角有人在偷看我，但是当我望向那里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并没有多想，继续等候乳娘。过不多时，乳娘捧着一包衣物出来，我接过她的包裹。
    乳娘向我道谢道：“二公子，小少爷的衣物鞋袜我都置办好了。我们可否去往街对面的果子铺一趟，小少爷喜欢吃那家的点心糖果，这些天天天喝药，难为小少爷了。我想买些糖果给他。”
    我颔首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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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们转身一起去街对面果子铺，当我转身的时候隐约发现对面街角一片红光一闪而过，当我走近时却没有人，我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气场，难道是云儿吗？她不是应该和魏兄在一起在吗？为何会在彩衣镇？于是我一边走一边留意街边墙角，却一无所获。也许是我看走眼了，我太过思念云儿以致出现幻觉吧。我甩了甩头定下神来继续往果子铺走去。
    乳娘买了好些零食。采制完毕我依旧带着乳娘一同御剑返回云深不知处。
    兄长带我去女修处见涣儿，三岁的涣儿长得胖乎乎的，圆嘟嘟的脸蛋像红苹果，因为感染风寒的缘故，小鼻子吸溜吸溜的吸着鼻水，见了兄长一骨碌小跑过来抱住兄长的腿带着浓重的鼻音叫道： “爹爹、爹爹！”
    兄长一把抱起涣儿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蛋儿，应了一声：“哎。”然后把涣儿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抱在怀里，涣儿好奇地盯着我的胡子奶声奶气地问道：“你是谁呀？”
    我笑着回答：“我是你爹爹的弟弟，是你的二叔，以后也是你的师父，你要跟着我修习蓝氏绝学。”
    涣儿奇怪地看了看兄长，又看了看我，伸手抓住我的胡子道：“为何爹爹不能做我师父？你是爹爹的弟弟吗？为何你有胡子爹爹却没有？”
    兄长瞪了涣儿一眼道：“涣儿，不得无礼！不要扯你二叔的胡子。爹爹身体不好无法传授蓝氏绝学于你，你二叔是蓝氏第一高手，你跟着二叔好好修炼。”
    涣儿转过头看着我，然后挣扎着下地，跪在我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奶声奶气道：“二叔在上，请受涣儿一拜，涣儿愿意跟随叔父修习蓝氏绝学。”
    我好讶异，小小的涣儿居然如此懂事，赶紧一把扶起他道：“好……好……好……叔父一定尽我所能把蓝氏绝学尽数传授于你。”
    涣儿开心地拍手吸溜着鼻涕笑道：“我有师父咯，我师父是蓝氏第一高手！”我和兄长都笑了。
    与兄长、涣儿一同用过晚膳回到水月松风，取出七弦古琴弹奏了一会儿，然后坐到书案前拿出云儿的画像痴痴地看着。云儿现在在哪儿呢？都还好吗？今日那一闪而过的那抹红色是云儿吗？
    思念如洪水般泛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看着画中人想着云儿不知不觉快到亥时，洗漱更衣上榻睡觉。熄灯后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脑海里浮现的还是云儿的样子。正心烦意乱间忽然觉得门那边传来轻微的声响，我屏住气息竖起耳朵听着，只听到门闩一点一点移动，不好！有人夜闯云深不知处。我不动声色地把床榻旁的灵剑握在手中，依旧一动不动闭目装睡。
    第二十三章 永别
    只听得那人轻轻地拨开门闩，蹑手蹑脚地摸进门内并轻轻掩上门，动作轻不可闻，不屏气凝神真的无法察觉。那人一步一步地向内室靠近，我的手握紧了灵剑屏住呼吸。
    奇怪的是那人已经进入内室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杀气，反而是一种很温柔很缱绻甚至有一丝丝伤感的气场，似曾相识，是云儿！那熟悉的气场是她的，她为何要夜探云深不知处？她三更半夜来水月松风做什么呢？
    我放缓呼吸继续装睡。只听见云儿轻轻走到床边，在床前静静旳站着，我不敢睁开眼睛，努力控制呼吸的频率，不让她发觉我醒着。她在床前站了很久很久，似乎在等什么。大概看我一直沉睡着，就在在床沿上轻轻地坐了下来，云儿坐在那里又是一阵沉默，她久久地看着我一动不动一声不响，过了许久许久我都快装不下去的时候，才听得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蓝二哥哥，今日终于在彩衣镇等到你了，你已经成亲了吗？那是你的娘子吗？你带着她一起御剑，你那么温柔地对她说话，我的心好难受。你们应该过得很好吧，她长的温柔端庄，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唉……云儿……你都在想什么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个误会太大了！不过我没有打断她，想继续听她说话。果然她停顿一下又缓缓道来：“那日我没有跟魏哥哥走，我对魏哥哥说我心里有未解的疑惑，请他给我时间，等我找到答案会回去云梦找他。”
    云儿……你该怎么办……我根本给不了你要的回答啊！云儿悠悠叹了一口气，继续低声细语：“我在彩衣镇等了你一年多，希望能探得一些有关你的消息，可是你一直在外云游杳无音讯。今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能再次遇到你本人，本来我很开心。然而你却不是一个人，你带了一个女子一同御剑，还一同置办衣物，我想她应该就是你师父给你订亲的那个姑娘吧。看她的装束是已婚妇人的模样，你们应该成亲了吧。蓝二哥哥，我得到我要的答案了，你的娘子就是那个答案。我本该即刻回去云梦找魏哥哥，可是我想送你和你娘子一件宝物以了心愿，所以我来了。这一对红色玉佩是我下山那日师父送我的宝物，师父说送给我和我最爱的人，你是我最爱的人，现在我把它们转送给你，据师父介绍说这对红玉隐藏了一个秘密，俩个心意相通的爱侣若有缘会解开谜底。我把它们留给你和你的娘子，愿你们琴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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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谐白首同心，也愿你们心意相通能够解开这个谜底。”
    云儿，她只是涣儿的乳娘，不是我的娘子！因她不会御剑，故而带她一同御剑。只是我不知该不该开口向云儿解释，她这样误会不正是我原先推开她逼走她的目的吗？我的脑子一片混沌，心里乱成一团麻，在要不要和她解释之间苦苦挣扎。
    云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鼓起勇气道：“蓝二哥哥，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我想看看你的样子，我想摸摸你的脸，可是你蓄了胡子好陌生，现在我想做一件事，请你原谅我。”
    我正要假装醒来，就忽然觉得腋下一麻全身瘫软，云儿点了我的哑穴和麻穴，她的身手真是快如闪电，我根本来不及向她解释什么就被点了穴。她要做什么呢？我正疑惑着，却感觉脸上一阵凉意袭来，云儿拿出一把小刀在我脸上轻轻刮落，下颚顿时一阵清凉，原来云儿剃了我的胡子！
    唉……云儿，你知道吗？这胡子本来就是为你而蓄的，我不想除你之外的其他女子看见我的真面目。我没有娘子，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娘子，可是我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说话。
    感觉云儿在向我靠近，我已经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了，我的心砰砰直跳，她若把头靠在我的胸膛上定能感觉我在装睡！
    她把脸贴在我的肩颈窝里，温柔地移动摩挲着，我感觉到一滴又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我的脖子上，我的云儿哭了吗？
    她窝在我的肩头靠了很久，然后伸出一只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抚摸着，我能感觉出她的紧张，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轻轻地抚摸着，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蓝二哥哥，为何你的娘子不和你一起就寝呢？不过我也不想知道答案，当时你那样做一定有你的苦衷，我会成全你，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祝你们幸福！”
    “我知道你早醒了，你不想让我尴尬所以一直装睡，所以我也点了你的穴不让彼此尴尬，我真的要走了，好好保重，蓝二哥哥！”说完在我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快速起身像一阵风一样离开水月松风。我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能活动手脚了，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触手依旧湿湿的，再摸了摸脸，仿佛那一抹温热犹在，刚刚那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依然在，唇边依然留有她柔软的触感，室内空气中依然有她甜美的馨香。云儿，冰雪聪明如你，为了不给我压力，限制了我说话不给我反悔的机会。你选择离开成全我的苦心，而身负重担的我今生没有能力拥有你！
    我踉踉跄跄的下榻点了蜡烛，看见卧榻旁边的茶几上静静地放着两块红色玉佩，玉质晶莹剔透，玉色温润柔美，上面各刻有对称的图案。
    云儿啊！和我心意相通的人是你，我唯一想要相守一生的人也只有你，没有你我要这玉佩何用？你把玉佩留给我，却把我的心带走了。
    自那夜以后的七年间再也没有云儿的任何消息，连带的连云梦莲花坞的魏公子也杳无音讯，听闻云梦的弟子说，魏公子和云儿都离开了云梦不知下落。
    因赵随波赵逐流兄弟一直杳无音讯，故而我也一直留在云深不知处不曾远游。我又蓄回胡子不拘言笑，现在我又多了一个徒儿，云儿离开的第三年，兄长有了第二个儿子湛儿，养到三岁也拜入我门下为徒。我这两个侄儿资质上佳，绝顶聪明，容貌英俊，气质不凡，将来修为有望远超我和兄长，甚感欣慰！
    我的性情也愈发的冷峻严厉，涣儿和湛儿从小在我严厉的督导下成长，循规蹈矩，成为新一代的姑苏双璧，也成为仙门世家弟子争相效仿的楷模标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去，而我心中依然放不下爱和恨，对云儿的爱和对赵氏兄弟的恨如影随形纠缠不清，爱不得恨不能。无法留住最爱的人，也找不到杀师仇人。
    到了云儿离开的第七年，云梦江氏江枫眠江宗主的到访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爱和恨在那一瞬间同时爆发。
    第二十四章 复仇
    来到雅室，江宗主已在那儿等我，七年未见，江少主已成了江宗主，江少主那年从云深不知处回去后便娶了虞子鸳，后来生了一儿一女，如今已是掌管云梦莲花坞的宗主，愈发的沉稳儒雅。
    江宗主向我作揖道： “蓝二公子，好久不见。”我亦回礼道： “江宗主，久违了，不知江宗主今日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江宗主屏退了自己的下人道：“蓝二公子，也烦请蓝二公子屏退下人并设置一个隔音结界，枫眠有要事相商。”
    我挥退下人抬手划出一个隔音结界把整个雅室包围起来道：“江兄请讲。”
    江宗主一下子红了眼眶哽咽道： “蓝兄，长泽夫妇自云梦一别后再无音讯，再见他们却是遭奸人暗算命垂一线，药石无效重伤难治双双罹难，现下他们的独生子魏婴下落不明。恳请姑苏蓝氏施以援手和云梦江氏一起找寻魏婴及恶徒赵随波赵逐流兄弟的下落。”
    我的心一下子漏跳了一拍砰砰直跳，脸色一下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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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思及江宗主话里的话，魏公子夫妇双双罹，魏夫人是谁？是云儿吗？赵随波兄弟现身了！他们杀害了魏兄夫妇？我有机会为师父报仇了吗？魏兄夫妇的仇是否也一起报了？
    我抓住江宗主的手颤抖着问：“你说的奸人可是化丹手赵随波兄弟吗？他们在哪儿？魏兄及他夫人是怎么罹难的？魏兄夫人是谁？”
    江宗主一愣，不明白我为何比他还要激动，答道：“正是那对臭名昭著的兄弟，他们行凶的地点在乱葬岗，之后就下落不明。长泽的夫人你也认识，是洪绛云妹妹。他二人离开云梦后结为夫妻，四处行侠仗义锄奸惩恶，二人后来隐居在夷陵附近的小村庄，他们育有一子魏婴魏无羡，年方4岁。可怜现在双双遭奸人所害，幼子失踪。”
    我眼前忽地一黑，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胸腔中仿佛被抽空了氧气无法呼吸、心口仿佛插了一根针剧烈的疼痛起来，我的云儿死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江宗主赶忙扶我坐下关切地问；“蓝兄，你还好吧！不如喝口水缓一缓。”
    我摇了摇手道深吸一口气道： “无事，多谢江宗主。你说的魏兄和洪姑娘结为夫妻一起罹难，还有幼子失踪可是真的？“ 江宗主点点头，随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原来云儿回到云梦答应了魏兄的求婚，并双双离开云梦结为夫妻，他们在夷陵附近隐居并育有一子。他们听闻乱葬岗最近有异像，随即夫妇二人探访乱葬岗，却撞见赵随波赵逐流兄弟抓了几个妙龄女子在施暴，于是夫妇二人出手相救。本来他二人修为不在那兄弟之下，只因云儿为护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赵随波背后偷袭化去金丹，魏公子拼死护妻身受重伤。魏公子重伤之后来不及回家带幼子，凭着最后一点灵力抱着云儿投奔云梦，把独生爱子托付给江宗主抚养后伤重不治双双罹难，江宗主随即赶往夷陵，哪知找遍了附近的小村庄也找不到那幼子的下落。赵氏兄弟行凶后又躲了起来，故而江宗主也找不到赵氏兄弟。因为姑苏蓝氏的密探神通广大，所以来姑苏蓝氏搬救兵。
    又是赵随波赵逐流兄弟，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嘭！”我一拳狠狠地砸在桌面上砸出一个洞，我的手背也被洞口划破鲜血淋淋，而我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我向江宗主作了一揖道：“为魏兄夫妇复仇及寻访遗孤下落蓝某义不容辞！请江宗主示下如何行动。”
    江宗主扶住我的手臂激动地说；“有蓝氏助力，此事定能成功。事不宜迟，我们先动身前往夷陵，我和江氏弟子在市集酒楼打听孩子的下落，那俩恶徒喜欢女色，故而在烟花之地会有蛛丝马迹可循，此事有劳蓝氏密探，一旦有消息，即刻飞鸽传书，枫眠定要手刃恶徒为弟妹报仇！”
    我颔首道： “惩治恶徒人人有责！如此甚好，我即刻动身。找到人后我们飞鸽传书联系。”
    江宗主向我告辞带人离开，我去拜见了兄长告知一切，把云深不知处和涣儿、湛儿交托给兄长，随即御剑赶往夷陵。
    功夫不负有心人，月余之后，我在怡红院找到了正在翻云覆雨的赵氏兄弟，当即飞鸽传书告知江宗主，我们杀上门去，赵氏兄弟仓皇逃命，我们紧追不舍终于在乱葬岗的悬崖边上截住了逃命的赵氏兄弟，赵随波被我一剑毙命，赵逐流走投无路跳崖。那悬崖深不见底，终日云雾缭绕，当时我和江宗主都以为这样跳下去多半是活不成了。谁知赵逐流竟然被温若寒所救，并改温姓隐身在岐山温氏。后来魏无羡长大，莲花坞被血洗，江枫眠夫妇被化丹手温逐流化去金丹双双毙命，再后来魏无羡修习鬼道血洗岐山温氏，和江澄一起手刃温逐流为江枫眠夫妇报仇。其实魏无羡不知道的是他手刃的恶徒恰恰也是杀害他父母的仇人，他为自己的父母报了仇，这是后话。
    魏无羡一直下落不明，我们又一起找了好几年，终于在他9 岁的时候，被江宗主在夷陵的一个市集找到，我很想带魏无羡回云深不知处抚养，怎奈江宗主不依，他说魏长泽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云儿是他的义妹，而且他们临终托孤与他，他于情于理都比我更有理由抚养魏无羡。
    也罢，我争不过江宗主。我揉了揉小无羡软软的脸蛋，看着他一双像极了云儿的瑞凤眼，依依不舍地和江宗主一行人告别，约定等魏无羡年满十五就送来蓝氏听学。
    在我即将御剑离开的时候，小无羡忽然向我甜甜地笑着挥手道：“叔叔，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可不是嘛，我们不但后会有期，魏无羡现在还成了忘机的道侣，成了名副其实的蓝家人。
    大仇得报，我回到云深不知处厚葬了师父，终于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从此我也一心一意打理蓝氏，精心教导涣儿和湛儿，俩个孩子非常争气，无论修为还是剑道都在同龄人中遥遥领先，不到十五岁都结了金丹，涣儿兼修洞箫，湛儿兼修七弦琴。我把蓝氏祖传的一品灵器朔月和裂冰传给涣儿，把避尘和忘机琴传给了湛儿。
    在忘机十五岁那年的蓝氏听学，云梦江氏的魏无羡来到云深不知处，从此和忘机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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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绊两世的缘分。
    云儿啊，世事难料，兜兜转转，你能想到你的儿子会成为蓝家人吗？当年我无法给你的承诺忘机都给了你的儿子，我无法和你共结连理，你的儿子和我的侄子却比翼双飞了，他俩很好很恩爱，你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四十年后——
    “叔父、叔父……”沉浸在回忆中的我被魏无羡的呼唤打断。
    第二十五章 中毒
    “叔父、叔父……”
    魏无羡的呼唤把我从沉思中叫醒，他递给我一张菜单，笑眯眯地看着我道：“叔父，我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式，你看看是否喜欢。”
    我接过菜单看了一眼，见魏无羡点的都是清淡的果蔬之类，真是贴心的孩子，看他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许多，我把菜单还给他嘴角微微扬了扬道： “好。”
    无羡、忘机和曦臣都很诧异地望着我，曦臣道：“叔父……你……”我尴尬地干咳几声转头望看向窗外。
    唉……面瘫脸摆习惯了偶尔和颜悦色还真会吓到人。
    忘机要过魏无羡手上的菜单看了看又加了了几道辣菜，魏无羡嘴角一勾对着忘机甜甜地笑，忘机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嘴角却轻轻上扬。
    小二收了菜单，看了一眼魏无羡随口道： “客官们想不想尝尝本店最新推出的莲藕排骨汤啊，新来的厨师来自云梦，熬得一手好汤。”
    魏无羡一听两眼泛光，转头对忘机道： “蓝湛，我要这个汤，我们加个汤吧。”
    忘机微笑着点点头：“好……你开心就好。”
    魏无羡凑过去一把搂住忘机的脖子，“吧唧”一声往忘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蓝湛，你真好。”
    忘机两只耳朵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宠溺地看着魏婴，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道：“魏婴，坐好……你若喜欢我可以学了每日给你做。”
    魏婴抓了忘机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唇上亲了亲道：“二哥哥，你特别特别好！我特别喜欢你！”
    忘机顿时羞红了脸，却也掩饰不住地嘴角大幅度飞扬。曦臣也脸色绯红掩嘴而笑。我转过头东张西望，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而魏无羡犹自拉着忘机的手痴痴地看着他傻笑。
    这俩人！等回去家里慢慢亲热不行么？□□动不动塞狗粮！
    不一会儿功夫小二已上齐了除莲藕排骨汤之外的所有饭菜，小二收了托盘道：“各位客官请慢用，莲藕排骨汤还需要半柱香的功夫慢炖，请稍候片刻。”
    好在有菜有饭，菜品也各具特色口味颇佳，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魏无羡大快朵玺，吃得酣畅淋漓，嘴角粘了些红红的辣油，忘机则时不时地帮他擦拭，魏无羡也像孩子一般转过身子让他帮忙照顾，同时他也不停地给忘机夹菜，把忘机的小碗堆得像座小山。这俩人哪里是在吃东西啊，分明是秀恩爱来着！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小二送来了满满一大碗的莲藕排骨汤。魏无羡盯着排骨汤站了起来，手中端了一个小碗想去盛汤，忘机接过他手中的碗，把他轻按在座位上道：“我来……你小心烫手。”
    说话间忘机已经给魏婴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魏无羡舀起就喝，烫了一嘴哇哇直叫。
    忘机宠溺地摇摇头，接过他的汤勺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轻轻吹凉了喂到魏无羡口中，魏无羡张口喝下去，一个喂的自然，一个接的自在。魏无羡则直接当起甩手掌柜，张开嘴目光灼灼地看着忘机，忘机会意，继续一勺一勺喂他喝汤，魏无羡喝得眉开眼笑，直看得我和曦臣连连摇头尴尬不已。
    我和曦臣也各自舀了一小碗喝，忘机则一直在喂无羡喝汤。很快这碗莲藕排骨汤就见了底，忘机是一滴没喝，我和曦臣喝了一小碗，魏无羡几乎一个人承包了这碗汤，喝得心满意足揉着肚子道：“蓝湛，这个厨师手艺不错，做的汤可以和我师姐媲美。”话音未落，“咕咚”一声摔到地上大叫一声：“疼死我了！”
    我们大吃一惊，忘机赶忙上前扶他坐到座位上，只见他脸色煞白，满头大汗捂着肚子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正要上前查看究竟，忽然腹中也犹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我痛得手脚冰冷浑身冷汗，痛得连气都不敢喘，再看曦臣也是如此这般，魏无羡则是手捂肚子直挺挺往后倒去，忘机一把搂住魏无羡，只见魏无羡忽然口喷鲜血昏厥过去。
    不好，有人在饭菜中下毒！我赶紧提醒他们道：“饭菜有毒，莫要移动，即刻打坐调息，运转金丹，用灵力祛毒！”
    随后我盘腿在地打坐运转体内金丹调息祛毒。约莫过了半柱□□夫，逼出了一口毒血，再运行灵力一周身，发现毒已去除。那边曦臣也已经逼出一口毒血，看样子也无大碍。
    再看忘机和魏无羡却吓一跳，魏无羡垂着头气息全无，胸口衣襟血迹斑斑，忘机一手扶着他一手在给他输送灵力。见状我和曦臣也纷纷出手一起给魏无羡输送灵力。
    一炷□□夫过去，魏无羡毫无起色，我们输入的灵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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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牛入海，我握住他的手腕探他的脉像，这一探我大吃一惊，魏无羡体内新结的金丹毫无灵力，脉象微弱，似乎所有的经脉受阻无法接受灵力。怎么会这样？
    我看了看一直不断输送灵力的忘机，道：“忘机，你可还好，有否中毒迹象？看样子魏无羡似乎无法接受灵力，你先不要耗费灵力了，我们得赶紧带魏无羡回去找医师诊治。”
    忘机神色凝重地撤回灵力，依旧紧紧地抱着魏无羡防止他瘫倒在地。他看了我一眼道：”我无事，看样子是这碗莲藕排骨汤有问题，方才我没有喝，你们都喝了。”
    我还是不放心地拿起忘机的手腕为他查探灵力，探得他的灵力充沛没有受损的痕迹，我才放心下来。
    我和曦臣查看了一番周围和桌上的饭菜，曦臣拔下头上的银簪，在残羹剩饭里逐一试过，只有插入莲藕排骨汤是银簪变色，我神色凝重道：“果然是这碗莲藕排骨汤中有毒，魏无羡喝得最多，因而中毒最深，忘机没有喝所以无事，我和曦臣也喝得少，毒都已经逼出来。”
    曦臣沉思一会儿道：“叔父所言极是，毒就下在这碗汤中，莫非有人要害无羡，知他爱喝此汤，故而只在汤中下毒。”
    听闻此言，一声不响的忘机忽然抱着魏无羡站起来，把魏无羡往我怀里一塞道：
    “叔父、兄长帮我照看一下魏婴，我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人已闪出门去。
    第二十六章 查凶
    不出片刻，忘机便提了俩人押到雅座包间。随手把那俩人往地上一扔关上房门。
    只见一人唇色乌紫，嘴角尚有一丝黑血，看样子已经没有气息。而另外一人就是方才送饭菜的小二，手脚不能动弹，眼神充满恐惧，嘴巴紧闭发不出声，应该是被忘机点了穴禁了言。
    忘机指着那死者道：“叔父、兄长，这便是厨子，忘机去迟一步，他自已经服毒自尽。”
    曦臣走上前去蹲下来仔细翻看那具死尸，最后抓着那人的一双手仔细翻看观察虎口。看样子曦臣已看出一些端倪。
    我把魏无羡交还给忘机抱着，也过去蹲下身细细查看，只见那人约莫四十来岁，身材适中肌肉健硕，看体格也应该是一位仙门弟子，再仔细翻看双手，那双手的手掌和手指上都有厚厚的茧子，特别是虎口和大拇指、食指指腹覆盖着厚厚的老茧，于是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我解了小二的禁言术，厉声道：“把解药拿出来，若推三阻四，他便是你的下场！”
    小二看了眼忘机怀中的魏魏无羡，吓得浑身颤抖如粉筛，脸色都煞白了，一头雾水语无伦次道： “小……小人真……真不知道什……什么解药……”
    忘机冷冷地看他一眼，小二吓得结结巴巴，口头如捣蒜道：“仙家饶命……仙家饶命……小人……小人真……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曦臣走过去站在小二面前看着他沉声道：“你送的莲藕排骨汤有毒，现在魏公子中毒昏迷，这个厨子畏罪自裁，快把解药拿出来，饶你不死。”
    小二吓得涕泪交流，爬过去抓住曦臣的裤管边哭边说：“仙家明鉴……仙家明鉴……小……小的只是跑堂的……不知道汤……汤里有……有毒……我……我只……只是负责把……把汤从厨房送……送到雅座……你们就是杀……杀了我也……也不知道什么解药啊……”
    曦臣和我对望一眼，看样子这个小二并不知情，于是曦臣蹲下来拍了拍他抓住裤管的手道：“你既不知情，那么起来好好说话，我们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句谎言我们定不留情。”
    小二松开曦臣的裤管，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擦着眼泪忙不迭连声答道：“好好好，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曦臣看了我和忘机一眼缓缓开口问道：“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来醉仙楼之前以何为生？来醉仙楼多久了？”
    小二战战兢兢回道：“小人姑苏人士，叫陈士槐，从小没了父母，多亏醉仙楼掌柜一家照拂才得以长大，来醉仙楼之前一直在彩衣镇乡下放牛，掌柜的见小的老实，就把我从乡下带来彩衣镇醉仙楼做跑堂的，来醉仙楼十年有余。”
    这小二一口的姑苏吴侬软语腔，看来没有说谎。曦臣又继续问道：“这个厨子何时来到醉仙楼，是何方人士？是何来历？”
    小二继续小心翼翼地回道：“这厨子约莫五日前刚来到本店，他说是来姑苏这边投亲，怎奈亲戚一家已搬走，无处落脚流落彩衣镇，他自荐会做菜，求掌柜的收留他，只求有一个地方收留他包吃包住，宁愿不要工钱，掌柜的见他可怜，又试了试他做的一手好菜，就把他留在后厨帮手，小的只知他来自云梦，其他一概不知。”
    忘机冷冷地眼光扫向小二，冰冷的声音犹如一把刀刺向小二，冷声问道：“那你为何偏偏向魏公子推荐莲藕排骨汤！”
    小二吓得“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 “仙家饶命……仙家饶命……方才你们进酒楼的时候厨子恰好也在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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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认得魏公子是云梦人，要我向他推荐云梦的莲藕排骨汤……小的实在不知他要害人啊……”
    曦臣走过去抓起小二的手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又把了把他的脉，放开手继续问道： “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找这个厨子或者厨子见了什么特殊的人？”
    小二皱着眉头使劲思考半晌道：“对了，四天前晚膳时分，几个和你们一样修仙的仙家来醉仙楼用膳，我记得也是在你们这个雅座包间，当时他们说厨子的饭菜做得好吃，把厨子叫到包间打赏，厨子进去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曦臣望了我一眼，继续发问道： “你可还记得那几个修仙之人的装扮？”
    小二赶忙回答，“那几人穿黑灰色服饰，衣服上有兽头的图纹，那几个人拿刀，为首的公子年纪约莫三十开外，中等个子，看上去弱弱的，手执一把扇子。”
    我心中一凛，看向忘机，只见忘机脸色冷若冰霜，眼中透出的冰冷杀气让人不敢注视。
    曦臣走过去拎起小二拍了两下给他解了穴，然后看着小二一字一句地叮嘱：“估且信你不曾撒谎，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否则厨子就是你的下场，我们也救不了你。你想活命最好辞去此间差事远投他处，别让那几个修仙之人找到你。”
    小二吓得腿一哆嗦又跪倒在地，他又一把抓住曦臣的裤管叩头如捣蒜道：“仙家行行好救小的一命，小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求仙家带了小的回去做牛做马都可，小人无亲可投，一个人害怕。”
    曦臣和我对视一眼，我点点头，曦臣又看向忘机，忘机也点点头。
    曦臣对小二说道：“我们可以带你回去蓝氏，但你这个年纪已经无法结丹修习剑道了，你可改为蓝姓做蓝氏家仆，但是你要起誓谨守我们家规，若背信弃义人人得而诛之，你可愿遵守？”
    小二看了我们三人一眼，重新磕头道：“小人愿意！主人在上，请受小的一拜，小的愿一生追随蓝氏忠心不二！”
    曦臣扶他起来道：“我是蓝氏宗主蓝曦臣，这位先生是我叔父蓝启仁前辈，而这位则是新任仙督蓝家二公子蓝忘机，中毒的这位是仙督的道侣魏无羡魏公子。你以后就跟随我身边做事吧！”
    小二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事不迟疑，我们随即御剑启程返回云深不知处。忘机抱着无羡全速御剑，我紧随其后，曦臣则带着小二跟随着我们。小二吓得紧紧抓住曦臣的胳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第二十七章 噩耗
    我们一行人到了云深不知处的山门收剑落地，忘机便吩咐守门弟子请医师速到静室，自己则马不停蹄地抱了魏无羡向静室飞奔而去，思追和景仪见忘机抱着奄奄一息的魏无羡快速奔向静室，都大惊失色。
    曦臣把蓝士槐托付给思追和景仪，让他们负责教导他熟悉云深不知处家仆须知的一些琐事，并嘱咐二人除了医师外不得放任何人进入静室，随后也和我一道紧随忘机来到静室。
    只见忘机已经把魏无羡放置在床榻上，魏无羡的双眼紧闭，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印堂处隐隐透露出一丝中毒后的青黑色，嘴唇乌紫，嘴角尚有残留的血迹，奄奄一息不省人事。
    忘机依旧紧紧握住无羡的一只手，眉头深锁，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我上前轻拍忘机的肩膀宽慰他道：“医师马上过来，相信会有办法解了魏无羡所中的毒。”忘机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握住魏无羡的双手不放。
    见状我叹了口气道：“忘机，那个服毒自尽的厨子是一位修习刀道的仙门子弟。而且据士槐所描述的服饰装扮以及使用的武器来看，四日前把那个厨子叫到雅座包房打赏的仙家应该是清河聂氏，那个执扇的应该是聂怀桑，所以下毒之人和清河聂氏脱不了干系。“
    忘机咬着牙愤愤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是他！”
    曦臣接着道：“忘机啊！照目前的证据来看下毒之人的确和清河聂氏有关。那厨子的右手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是长年使刀留下的，与我们剑修的茧子位置不同。灰黑色服饰和兽头图纹是清河聂氏的校服，他们家修的是刀道，宗主聂怀桑与你和羡羡同龄三十四岁，他常年手持一把扇子。”
    忘机怒火中烧，眼睛里似乎要滴出血来，冷冷道：“魏婴若有事我要他陪葬！”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人人都知道魏无羡是忘机的命，为了魏无羡忘机可以连命都不要，聂怀桑真是被嫉妒蒙了心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对魏无羡下毒手。魏无羡无事倒还罢了，若有事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以忘机现在的实力，眼下谁也无法阻止盛怒的忘机，唯盼魏无羡平安渡劫，大家都相安无事。
    弟子们见魏无羡重伤，知道事态严重，遂把云深不知处的三个医师一并请来静室。三人轮流为魏无羡把脉诊断，个个都脸色凝重一语不发。忘机忍不住发问：“敢问先生，魏婴如何，是何毒药药力如此霸道？”
    为首的一个医师站出来回答道：“仙督容禀，魏公子情况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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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是那毒药厉害，那毒药是□□，对修仙之人来说不算厉害，解药各仙门世家都有，解毒不难。而且修仙之人体内的金丹会自行运转保护心脉，只需运转灵力逼出毒药即可，随后服用解药三天祛除余毒便无大碍，像蓝老先生和蓝宗主都已运用灵力逼出，待老朽开一个方子，服三天药去除体内余毒便可。只是这魏公子中毒一事颇为蹊跷。敢问仙督，魏公子体内的金丹是否于近日刚刚结成？”
    我赶紧接话道：““是的，魏无羡体内金丹于四日前刚刚结成，灵力还很低微。”
    医师叹口气道：“这就对了，魏公子这是中毒时间不对，本来修仙之人对普通毒药可自行运功逼出，再服几剂解毒草药便能清除余毒。坏就坏在魏公子刚刚结丹，而且是成年后强行结丹，本来就凶险无比，饶是魏公子有前世的修为根基才能结丹，若换作他人是不可能成年后结丹的。他的金丹就像初生的婴儿一般没有一点防御能力，再加上成年强行结丹就像胎儿先天不足没有足够的气海丹田让金丹移动自如，毒药反噬，命在旦夕。魏公子的御毒能力甚至还不如凡人。”
    见我们一脸困惑，医师继续解释道： “修仙之人结丹犹如妇人孕育子嗣，新结的金丹就好比初生婴儿，不会自如地运转灵力，需要长期不断的修炼，金丹才能运转自如并与主人合二为一感知安危。所以当你们中毒之时，蓝老先生和蓝宗主体内的金丹会即刻护住心脉，灵力自动把毒药反弹出去，你们再运转灵力把毒药从体内逼出即可。但是魏公子的金丹先天不足，再加上新结的金丹还未与这具身体融为一体，金丹还不会主动护住心脉，当毒药进去体内，金丹有所感知但不知如何护住心脉反而吸收毒药，而且由于成年结丹，气海丹田没有足够容量让金丹移动自如，所以金丹吸附过量的毒药后便分崩离析，里面的毒药四散反噬流入心脉和全身经脉。魏公子命悬一线，老朽无能为力，请速告知各大家族延请名医，迟了只怕回天无力。”
    忘记听了红着眼睛一把抓住医师，低吼道：“什么叫回天无力，魏婴到底有救没救？”
    医师吓得直哆嗦，结结巴巴道： “仙……仙督请息怒……恕……恕老朽无能……因魏……魏公子四……四肢百骸已经被毒素充……充满……此时解毒散已……已无法解毒……唯……唯有灵力运转才……才能祛毒……但……但是魏公子金丹已毁……无……无法接受灵力祛毒……”
    忘机全身颤抖，脸色煞白，深呼一口气再问医师道：“如果无法祛毒，那魏婴还有多少时日？”
    医师低了头，声音低不可闻道：“多则五日，少则三天。”
    忘机闻言呆若木鸡跌坐在地泪流满面。
    天啊！为何要这般残忍！魏无羡历尽千辛万苦重生归来，又日日勤修苦练刚刚结丹，忘机苦等十六年才盼得故人归，又为了魏无羡去挑仙督这副重担。本以为苦尽甘来他们可以厮守到老，没想到一碗莲藕排骨汤把一切都打回原形。忘机如何承受得住再一次失去，此番若是魏无羡不治，忘机定会随他而去！
    云儿啊！你在天之灵快救救你的儿子吧，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儿子，眼睁睁看着他在我眼前中毒却无能为力，如若有一个法子能够救回阿婴我愿意拿命交换。
    第二十八章 决意
    我和曦臣赶忙把忘机从地上扶起，忘机一语不发只是默默流泪，曦臣低着头心情沉重不知道怎么安慰忘机。我感到透不过气来，太压抑太想哭了。我走出静室站在廊下，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流了下来。我的胸口酸酸的胀胀的，难受得无法呼吸。
    四十年来，我以为从云儿离开的那一夜起我的心就坚硬如磐石，没有什么能再感动我，可是魏无羡的出现，他和忘机两生两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的爱深深地震撼了我，我仿佛也共情了他们的喜怒哀乐。我能深深地体会到忘机此刻的绝望和悲伤，这么多年来我很少感到像这一刻那么无助，眼睁睁地看着魏无羡的生命在我们面前渐渐枯萎，恨不得替他而死，我知道他一旦离去，忘机必定追随。四十年前我被云儿点了穴眼睁睁看着云儿向我诀别，那一刻我万念俱灰，我无力挽留我最爱的人，我给不了一个承诺，就那么看着她离我而去，那一刻痛彻心扉，而这一刻看到这样的魏无羡和忘机，我的心痛和那时一模一样！
    云儿！兄长！你们在天之灵救救这两个孩子吧！他们这两世吃了太多的苦，魏无羡前世遭奸人陷害死无全尸，忘机为了魏无羡不惜忤逆师门身受重罚差点丧命，生离到死别一十六年，好不容易魏无羡重生归来，又一路坎坷走到现在修成正果实属不易，他们的这份感情感天动地，救救他们吧！老天！求你放过这两个孩子吧！如果非要拿走一个人的性命，那就拿我的吧，我愿意以命换命！
    我看见三个医师一边摇头一边从里面告辞出来，忽然心中灵光一闪喊住他们：“医师请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医师们停下脚步望着我道： “蓝老先生请讲。”
    我摇了摇头道：“此处说话不便，劳烦先生们随我到明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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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风。”
    三位医师跟随我到了明水月松风，待我们进屋后，我挥手设置一道隔音结界，然后深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敢问医师，如若此时魏婴得到一颗灵力充沛的金丹，可否起死回生？”
    医师们面面相觑，诧异道：“得到一颗金丹？老先生，这金丹不是灵药，修仙者一生只练得一枚，失丹着轻则大病，重则丧命，一颗金丹就是一条命呀，谁会舍得啊？”
    我又吸了一口气，道：“那如果有人愿意献丹，魏婴可否有救？”
    为首的医师迟疑半刻道：“古籍中曾有记载，可从修仙者腹内剖出金丹给予另外一人，也曾听闻魏公子前世曾把金丹剖出来换给江宗主，只是老朽从未证实，也未曾见真人实施过，不知真假。”
    我看了看医师道：“此事千真万确，魏无羡前世的确把自己的金丹剖出换给江宗主，而且极其成功，江宗主灵力充沛，修为极高。魏无羡当时也未丧命，只是那换丹的医者岐山温氏的温情早已逝去多年。”
    那医师点头道：“老朽确有听闻岐山温氏的医者会换丹术，岐山温氏女医师温情实施过此术，原来魏公子剖丹的传闻是真，难怪他可以成年后再结丹，只是可惜了他刚结的丹。”
    我也颔首道：“魏无羡侠肝义胆，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重生结丹，但愿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救他。请问先生，现下那温氏女已逝去多年，除了她现如今可还有其他医者通晓剖丹术？”
    医师道： “那剖丹术极其残忍，剖丹者两夜一天清醒着被活活剖出金丹，痛苦堪比凌迟，而且剖丹之后虽然不死也是废人一个，再也无法修仙练道，没有人愿意这样舍弃自己的金丹给他人，也没有医师愿意去学剖丹术。故而除了魏公子外不曾听闻有其他人剖过丹，也不曾听闻其他家族医师会剖丹术。不过我们蓝氏古籍曾有记载另外一种舍丹术，舍丹之人必须有三十年以上修为的金丹，不是从腹部丹田一点一点剖出，而是让金丹脱离经脉从体内一点一点移出，最后从口中吐出完整一颗，纳入受丹者口中，由修为高超之人运用灵力一点一点渡入气海丹田并运行一周天方可。”
    我急忙问道： “那你们谁会施展舍丹术？”
    那三个医师纷纷摇头： “据我们所知，无人习得，因为一人得到金丹意味着另外一人失去金丹，没有人会这样做。而且舍丹术虽没有剖丹术痛苦，却比剖丹术凶险，在金丹脱离经脉的过程中极有可能经脉尽断而亡。我们师父也只是提到此事并未授我们此术。”
    我搓着手来回走动，陷入沉思。
    为首的医师道：“蓝老先生，舍丹术的古籍就在藏书阁禁室，当年师父怕我们学了闯祸，就把那古籍锁在禁室中不让翻阅。”
    我听闻此言赶紧道：“请问医师，如果现在有人愿意舍丹给魏无羡，魏无羡能得救吗？”
    三位医师面面相觑，然后看着我道：“如果魏公子现在有一颗灵力充沛的金丹在体内，便可以接受其他人的灵力助他逼出毒药，想来应该可以救活。”
    我绝望的心突然又开始砰砰地跳动起来，仿佛黑暗中看到一丝亮光。我心里已有主张，我愿意以命换命救魏无羡！我闭上眼睛暗暗祈祷，云儿啊！你在天之灵要支持我，让我救你儿子！让他们代替我们好好活着，这也是当年我亏欠你的。
    当下我向医师施礼道：“我愿舍丹给魏无羡，请三位助我一臂之力。无论成功与否都自己承担后果，与三位无关。”
    吓得三位医师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老先生千万不要以身涉险！我们只是听闻此术从未实施过，不敢让老先生涉险！”
    我再施礼道：“我意已决，为了蓝氏家族，我必须救魏无羡，救魏无羡也是救仙督。如若你们不帮我，我自行照着古籍舍丹。”
    三位医师大吃一惊道：“不可以，老先生不懂医术，万一出一点差池轻则毁丹重则丧命。而且即便是医者，也需万分慎重。”
    我长叹一口气道：“那就请先生们助我一臂之力，不管成功与否，我无怨无悔！”
    见我如此执着，医师们也不再坚持，为首的医师道：“也罢，既然老先生主意已定，我们帮你就是。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只怕舍丹之日就是你舍命之时，你可愿意？”
    我笑了，朗声答道：“心甘情愿！”
    随即我们四人一起去了藏书阁的禁书室，找到那本古籍研读起来，发现其实施舍丹术并不难，需要的药材和器物云深不知处也都有，难的是如何保持舍丹者的经脉不断不至于当场丧命。我看了放下心来，只要舍丹成功救得得了魏无羡的命，刀山火海我都愿意一试。我和医师们约定，若舍丹过程中发生变故舍我救魏无羡，三位医师勉勉强强答应。于是三位医师回去制定一个最佳舍丹方案以及准备一切舍丹需要的药材和器物，而我则需要尽快说服曦臣配合我在我舍丹后对魏无羡输送灵力助他运转灵力。还要曦臣助我瞒过忘机，在我舍丹之时支走忘机。忘机是绝对不会让我代替他们赴死的。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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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章 协力
    次日一早，我和曦臣洗漱完毕连早膳都来不及用便早早过去静室。只见魏无羡依然气息微弱昏迷不醒。忘机则木然地坐在床榻前的地板上，握着魏无羡的手，盯着魏无羡的脸一动不动。桌上昨日送来的食物原封不动，他身上还是穿着昨日的衣服，看来是衣不解带、废寝忘食啊！
    我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扶了扶忘机的肩膀想扶他起来，忘机缓缓地转过头无助地看着我，忘机的样子吓了我一跳。只见他原本白皙的脸色愈发苍白没有血色，平日清冷疏离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空洞无神，眼下两团乌黑的阴影，脸上依稀布满泪痕，下巴上长出一圈乌青的胡渣，唇色苍白。抹额歪了，头发有些凌乱。这哪是我从小养大的雅正端方皎皎君子含光君啊！忘机是一个最爱干净的人，即便在最狼狈的时候也很注意仪容，此番邋遢模样是我见所未见的。
    忘机看着我一语不发，眼神并没有聚焦。我使了点力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坐到凳子上。忘机还是沉默着一动不动。
    我和曦臣对望一眼道：“忘机，其他三大家族我已飞鸽传书，想必他们最好的医师今日都会聚集到云深不知处。你先吃点东西梳洗一下，然后接待这些医者商讨救魏魏婴的方法。”
    听闻此言，忘机微微抬起头眼珠子动了一下，还未说话，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毒已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药石无效灵力不通，如何解？”
    曦臣坐到忘机旁边劝慰他道：“试试其他家族的法子，或许能救也为未可知，左不会比现在更差。”
    忘机转头看着他依然泪流不止，曦臣握住忘机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 “也许等一下需要借助你的灵力也未可知，你这个样子怎么帮助羡羡。你吃点东西洗漱一下有点精神才好。”
    忘机听了站起身走到隔间洗漱，曦臣吩咐新来跟随他的家仆蓝士槐把冷的食盒撤下去重新换一些厨房刚做的早餐过来。我和曦臣陪忘机一起在静室用早膳，忘机勉强喝了几口粥便再也吃不下了，我们知道劝也无用，总算喝了几口粥聊胜于无。
    值日弟子来报，云梦的江宗主和兰陵的金宗主亲自带了族中最好的医师一大早就赶过来了，清河聂氏也派弟子送来了最好的医师，他们现在雅室听候仙督和宗主吩咐。
    我看了一眼曦臣和忘机点点头，然后对值日弟子道：“仙督和宗主知晓了，请江宗主、金宗主带上所有的医师尽快过来静室，其他人在雅室稍侯。”
    曦臣对新来的弟子蓝士槐使了个眼色道：“你去雅室帮忙招呼辨认一下，有事速报。”士槐会意退出静室跟随其他弟子往雅室而去。
    不一会儿功夫，江宗主、金小宗主和各位医师都来到静室。看到魏无羡这般模样，江宗主和金小宗主都忧心忡忡担心不已。
    各家族的医师们一个接一个为魏无羡看诊，然后一个比一个脸色沉重，他们聚成一圈讨论，最后推荐一位医师向忘机禀告道：“仙督，魏公子金丹已分崩离析，灵力尽失，经脉受阻无法接受灵力，毒也已经渗透到四肢百骸五腑六脏，药物无效，我等医术低微无计可施。”
    江宗主和金小宗主听了惊叫道：“怎地会如此严重？发生何事？”我和曦臣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忘机听了并无多大震惊，只是淡淡说了声：“知晓了，都下去吧！“说罢走到床边一把抱起魏无羡走到内室关上门。
    医师们也都退下去了，屋里只剩下我、曦臣、江澄、金凌。
    江宗主和金小宗主面面相觑，江宗主焦急地问：“魏无羡到底怎么啦？为何突然奄奄一息？仙督为何这样？”金小宗主也忍不住问道：“蓝老先生、蓝宗主，我魏舅舅可有性命之忧？仙督为何把他抱走？”
    我长叹一口气，挥手设置一个隔音结界道：“魏无羡在彩衣镇醉仙楼遭人下毒暗算，下毒之人知他刚结丹灵力低微金丹不稳，在他最爱的莲藕排骨汤里下毒，欲置他于死地。“
    江宗主和金小宗主急忙问道：“是谁下这样的毒手，可曾找到凶手？”
    曦臣接着道：“下毒之人是醉仙楼新来的厨子，这厨子是一个修习刀道的世家弟子，被忘机抓获时服毒自尽，我们已查明几日前这厨子和清河聂氏的修士有过来往，那些修士中疑似有聂怀桑。”
    江宗主和金小宗主当场愣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回过神道：“聂怀桑？那个清河聂氏宗主一问三不知？”
    曦臣道：“我们只是初步推断尚无证据，我们还在追查之中，这下毒之事和阴虎符重现江湖都是冲着羡羡和忘机来的，羡羡若有事忘机必定不会独活，忘机把羡羡抱进内室就是存了殉死之心，害他们的人知他们情深意重生死相随，故而想一箭双雕啊。”
    江宗主听后咬牙切齿地道：”卑鄙小人！“随后又焦急问道：”那魏无羡真的没救了吗？“金小宗主也问道：“蓝老先生、蓝宗主，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我魏舅舅了吗？”
    我长叹一声道：“魏婴已无药可治，除非有人愿意舍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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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和性命救他。魏无婴若死，忘机也会一心殉死。”
    江宗主急道：“蓝老先生、蓝宗主，我愿意舍丹给魏无羡，我的金丹原本就是他的，现在物归原主。若能救他一命我也不再欠他了。”
    金小宗主惊呼：“舅舅！”曦臣也劝他道：“江宗主不可冲动。”
    我不禁唏嘘，江宗主也是性情中人啊！愿意舍弃自己的金丹救人，魏无羡当年没看错人，不枉舍丹相救。然而这里除了我，没有一个人的金丹能救的了魏无羡。
    我看了眼江宗主又看了一眼曦臣和金小宗主，缓缓道：“多谢江宗主仗义，但是你们的金丹都无法救魏婴，只有我的金丹有三十年以上修为，我来！”
    “叔父！不可！”
    “蓝老先生！使不得！”
    “蓝老先生！请三思！”
    三人同时惊呼。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那你们有何方法救魏婴？医师说多则五日少则三日魏婴随时都可能死去，魏婴若不治而亡忘机必定相随，你们又有何方法劝说忘机求生？以我一人之命换他两人之命也是值得，更何况忘机是仙督，现在仙门鱼龙混杂，阴虎符重现江湖，人人自危，这个时候仙督赴死，仙门必定大乱。”
    第三十章 筹谋
    众人听了都低头不语，仿佛连空气都沉默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生和死的十字路口是那么的有心无力，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我看了看众人清了清嗓子，平静地开口道：“我意已决，此事不容更改。只是如何操作还需在座的各位鼎力相助。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在静室内的密室中进行舍丹术。首先第一步给魏婴舍丹前要支开忘机，若被忘机知晓我欲舍丹给魏婴他一定不会应允，他宁可陪魏婴一起赴死也不愿以我的性命换他俩的性命。所以这是最关键也是最难的一步，这一步做不到一切是空。第二步我需要一灵力浑厚之人辅助医师以灵力助我快速舍丹并护住我的经脉，曦臣负责把我的金丹渡入魏婴的气海丹田并输入灵力帮他运行金丹祛毒，因为曦臣的修为和我的金丹都出自蓝氏一脉，更容易驱动金丹接受灵力，所以曦臣是助力魏婴的最佳人选。另外还需要几个可靠之人负责把守密室大门和静室，擅入者按家规处置！思追和景仪可负责守门。”
    事已至此，他们也都依了我的计划，纷纷表示全力以赴，万死不辞以确保万无一失。江宗主自荐为我护住经脉助快速舍丹。金小宗主愿与思追和景仪一道守门。
    曦臣不放心地问道：“叔父，舍丹后你可有性命之忧？如何解？”
    我安慰他道：“只要顺利把金丹从我的灵脉剥离，舍丹后我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成为一个没有灵力和金丹的凡人而已，皮相会变得和同龄凡人一样。如若金丹和灵脉分离不顺利，可能会经脉尽断。不过无需担心，有三位医师一起操作，还有江宗主以灵力辅助应当无事。”
    江宗主当下表示，必当不负所望全力助我。金小宗主也表示誓死守护好密室和静室的门。
    曦臣难过极了，半晌才开口道：“叔父，你没了金丹和灵力变得和普通凡人一样，是否寿命也会缩短和凡人一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道：“无需忧虑，如果舍丹顺利没伤到经脉，我的体质自然比一般凡人要强很多，更何况我们蓝氏有那么多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我服用后虽不能和修仙之人一样灵力傍身，但要比凡人长寿也不成问题，还有冷泉和蓝氏的琴音都可以助我延年益寿。”
    曦臣叹口气道：“舍丹成功后我和忘机羡羡都会尽力想办法让叔父延年益寿的。”江宗主和金小宗主也表示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也都有一些灵丹妙药可以助我增强体质延年益寿。
    曦臣沉思片刻开口道： “叔父，说到蓝氏灵丹妙药我倒有一计可以支开忘机。”我当即追问道： “何计？如何实施？”
    曦臣沉声道：“让羡羡和忘机服用不同的药假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不解，追问道：“此话怎讲？”
    曦臣向我解释道：“叔父，让忘机服下蓝氏的极品仙药忘忧丹，他会深睡三天三夜，如此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可依计行事。我们先偷偷给羡羡服下一粒我们闭关辟谷时服用的龟息丸让他看上去呼吸全无，让忘机误以为羡羡已去一心追随，我猜忘机即刻会向叔父请示领取蓝氏秘制毒药往生丸赴死，我们把毒药往生丸和睡眠药忘忧丹调包，让忘机以为他服的是毒药，等他深睡，把他移到密室用结界保护起来。我们这边给羡羡舍丹，等他醒来，羡羡也已经解毒康复。”
    我颔首道：“此计甚好！想把清醒的忘机从垂危的魏婴身边支走一天一夜的确难于上青天。”
    因为忘机心思缜密，以防万一，我们又商量了几个备用方案以防突发事件。
    江宗主和金小宗主借口不放心魏无羡的病情在云深不知处暂住。
    我和曦臣决定即刻准备毒药和仙丹，以防万一魏无羡病情加重，忘机等不了那么久提前赴死。
    一切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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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妥当以后，我撤了结界，江宗主和金小宗主告辞前往客房休息。
    我和曦臣走出静室的大门只见曦臣新收的家仆蓝士槐站在静室院子外东张西望，曦臣随即唤他进来问道：“你可看的仔细了，可有那日在醉仙楼的人？”
    蓝士槐赶忙道：“禀告宗主，聂氏来的弟子中并没有那日在醉仙楼的人，不过弟子发现蓝氏外门弟子中有一人却是那日醉仙楼他们一伙的。我看见他和聂氏弟子私下里交谈故而认出。”
    听闻此言，我和曦臣顿时一惊，我问道：“你可打草惊蛇？有没有被那人认出你来？”
    蓝士槐赶忙摇手道： “小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小的没有露面，只是躲在暗处观察，并记下了那外门弟子在弟子居的房号。”
    我和曦臣相视一眼点点头，对蓝士槐道：“你做的很好。事不迟疑，请速带路。”
    片刻之后我们已到弟子居活擒了聂氏卧底的外门弟子，为防卧底自断经脉，曦臣点了他的穴禁了他的言。把人带到曦臣的寒室细细查问，那外门弟子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不用我们怎么审问就竹筒倒豆一般招了个干净。原来聂氏早在多年前即派出大量细作卧底于各大家族监视着各答家族的一举一动。他们探得魏无羡刚刚结丹并前往兰陵金陵台找忘机，聂怀桑算准魏无羡贪吃忘机宠溺会在回途中到彩衣镇醉仙楼用膳，也知道魏无羡最爱喝莲藕排骨汤，故而设下一局让魏无羡中毒。
    我们把细作带到静室。曦臣叩响内室的门道：“忘机，毒害羡羡的凶手已找到一个，你可要亲自审问？”
    忘机即刻开门走出来一把揪住细作的领口拎了起来，用冷得冻死人的声音问道：“谁在背后指使？说！”
    忘机力气极大，细作被拎在半空中蹬着腿，手脚乱舞，勒的细作透不过气来，而忘机冷得像冰山一样的声音更瘆人，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听了让人毛骨悚然，细作吓得大声求饶道：“仙督饶命！仙督饶命！小的只负责通风报信。毒是聂宗主指使下的。”
    第三十一章 放过
    细作的供词即在我们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下毒陷害魏无羡的的确是清河聂氏的宗主聂怀桑，意料之外的是聂怀桑的城府居然如此之深，早在十多年前聂明玦失踪以后就已经开始运筹帷幄在各大家族派出卧底。这两年忘机和魏无羡云游，曦臣闭关，聂怀桑便开始觊觎仙督之位，更是加紧了对各大家族的监控。除了姑苏蓝氏外，其他家族的一举一动他们也都了若指掌，金光瑶如此老谋深算之人尚且逃不出聂怀桑布置的天罗地网最后恶行败露身败名裂。魏无羡从献舍重生到和忘机一道追查阴虎符和聂明玦尸身的下落无一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除了他没料到忘羡两人之间跨越生死跨越世俗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的深情，更没料到两人公开结为道侣。十六年来他煞费苦心用尽办法让魏无羡重生，到最后却为忘机做嫁衣裳，聂怀桑因爱生恨，一直在找机会除掉魏无羡和忘机，所以在聂怀桑第一时间获知魏无羡重新结丹后，觉得时机成熟，便设计在醉仙楼安排卧底厨师在莲藕排骨汤中下毒害他。
    忘机一把拎起细作喝道：“走！”
    我和曦臣赶紧拉住忘机道：“忘机，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只怕阴虎符就在聂怀桑手里，需从长计议。”
    忘机红着眼睛看着我们道：“从长计议？叔父、兄长，我和魏婴还有时间么？了结这件事我也好安心陪魏婴一起走。”
    唉！忘机一心殉死，他不会再让魏无羡一个人孤单离去的。看来我们要加紧舍丹的计划了。
    知道拗不过忘机，我和曦臣决定陪他一起去清河。嘱咐了思追和景仪守护魏无羡，我们便提了细作一同御剑前往清河。
    到了清河我们也不等通报，直接提了细作就进了大堂。聂怀桑一见忘机手里拎着的细作便明白了一切，走上前来向我们行了一礼平静地说道：“仙督、蓝老先生、蓝宗主你们来啦。”
    忘机把细作扔在了地上，盯着聂怀桑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为何？！”
    聂怀桑脸色苍白，但仍然很平静地对聂氏门生说： “今日我有私事要和仙督做个了断，接下来无论发生何事都是我自愿，与旁人毫无干系，你们不得为难蓝氏家族任何人。若我身死，请好好辅佐我大哥的长子接任聂氏宗主，任何人不得找蓝氏为我报仇，因为我欠蓝氏一条命。”
    言毕，转过身对我和曦臣行了个大礼道： “蓝老先生、蓝宗主，今日我会为魏无羡抵命，请你们放过聂氏家族其他人，家兄儿子年幼，望曦臣哥看在我大哥的情份上能时常照拂一二，怀桑感激不尽。”
    说罢又行了个大礼，然后对忘机道：“仙督，我们进内室做个了断吧。”
    说完头也不回率先进去，忘机紧随其后，挥手设下一道结界，把众人都阻挡在外。
    时间过得好慢，在大厅等候的众人都焦躁不安，由于被设置了结界，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里面情形如何。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忘机铁青着脸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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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结界走了出来，一言不发御剑离去。我和曦臣以及聂家众人赶紧进去内室查看，只见聂怀桑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泪流满面。见他还活着，我们放下心，当下也来不及打招呼，赶紧御剑追赶忘机，生怕他提前做傻事。
    我和曦臣全速追赶，终于在即将到达云深不知处山门前追上忘机，忘机回首看了看我们也不说话。
    三人进了静室，忘机先去内室看望魏无羡，然后出来。忽然忘机向我们跪下行起大礼。我和曦臣一怔，难道忘机想即刻赴死？
    却见忘机缓缓开口道：“叔父、兄长，魏婴大限将至，我亦不愿独活，我们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不分离，请叔父赐我往生丸成全忘机的心愿。”
    曦臣料得不错，果然忘机向我请赐往生丸，不过怎么不等魏无羡先去再殉死呢？幸亏我们准备好了，不然可真惊险至极。虽如此，我和曦臣还是忍不住大哭道：
    “忘机，不可！你肩负着仙门百家和蓝氏的责任，怎可一死了之。”
    忘机凄然泪下，摇了摇头道：“叔父、兄长，没有魏婴我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再也无法承受没有他的日子，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和思念我再也不想重来一次。他重生后我发过誓再也不会离他半步，我们同生共死。叔父、兄长，忘机不孝，让你们失望了，没有魏婴我再也担不起任何重担。”
    我和曦臣心痛极了，一把抱住了他痛哭。哭了半晌，忘机抬起头道：“叔父、兄长，我还有一心愿未了，我和魏婴尚未在祖宗面前行过大礼，魏婴也未入蓝氏族谱，本来想等魏婴结丹后行礼，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恳请叔父在我赴死之前为我和魏婴在蓝氏祠堂举行大礼，把魏婴的名字以我道侣的身份写入族谱，然后用同一口棺椁把我们一起收殓下葬。”
    我和曦臣哭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点了点头。忘机见了，又向我们行了个大礼道：“那就后日行大礼吧，大礼后就请赐我往生丸，前世魏婴先我而去，今生就让我先行离去吧，我再也无法承受一次魏婴离去的绝望。劳烦叔父、兄长等魏婴大限一到即刻将我和魏婴合棺一起埋葬。明日我让思追和景仪去一趟彩衣镇为我们采办婚礼礼服。兄长，这个阴虎符就由你保管，以后由你会同各大家族一起销毁。”
    我和曦臣都吓一跳：“阴虎符！聂怀桑给你的？”
    忘机点点头道：“是！在封棺大典前他偷藏了阴虎符，他偷藏阴虎符是为了魏婴，然魏婴和我结为道侣，云游归来又入了云深不知处，并重结金丹重归剑道，以后也不再使用阴虎符。聂怀桑不会控制傀儡，又得不到魏婴，留着阴虎符也没用，反而要提防阴虎符的反噬，故而给我。”
    曦臣接过阴虎符又问道： “忘机，你为何放过聂怀桑？”
    忘机看了眼内室里的魏婴道：“他让魏婴重生，于我们有恩。魏婴重生我才有机会和他心意相通结为道侣。他虽害了魏婴，但恩怨相抵，我亦不想魏婴欠他，放过他，从此相忘江湖。”
    第三十二章 大婚
    事不宜迟，后日即是忘羡的大婚之日，也是我舍丹给魏无羡的日子，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由于忘机决定先魏无羡离去，故而我们不需要给魏无羡服用龟息丸假死骗忘机。走出静室，我让曦臣去请江宗主和金小宗主以及三位医师速到水月松风，我传了思追以及景仪一起等候他们，大家一同商议后日大婚以及舍丹的具体事宜以及准备工作，要保证万无一失，不出差池。
    白驹过隙，转眼大婚舍丹之日已到。卯时早起，我和曦臣携了思追和景仪等弟子带着喜服红绸和早膳去了静室。
    思追和景仪带领一众弟子用红绸换下静室各处布幔，把里里外外换上喜庆的红色。忘机帮魏无羡沐浴整理仪容，然后帮他换上新婚喜服带上象征蓝家人的抹额，随即他自己也去沐浴熏香更换喜服。
    大家都在静室用过早膳，然后一起前往蓝氏祠堂。忘机一把抱起魏无羡，把他的头紧紧地靠在自己怀里，低头温柔地看着他道：“魏婴，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爱侣，从此生生死死我都不会和你分开，你开心吗？”然后轻轻地在他的额头印上一吻。
    听闻此言，我的心里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我赶紧转头偷偷拭去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回头就看见曦臣、思追和景仪他们个个都红了眼睛低头不语。
    到了祠堂，江宗主和金小宗主早已侯在那儿，祠堂也里里外外用红绸装饰一新，蓝氏族内的长辈都已就座。我请了江宗主过去和我一起上座，因为他是江家宗主，代表魏无羡家人。
    忘机轻轻放下魏无羡，一手紧紧搂住他的腰一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让他依偎在怀里。在摇曳的红烛光里，只见一对璧人相依相偎长身玉立，在喜服的衬托下更是丰神俊朗帅气逼人，一对红色的抹额紧紧地系在两人的额上，更衬得两人眉目如画，剑眉悬鼻。只是忘机的眼眸低垂看不到往日那琉璃色双瞳的神采，魏无羡更是双目紧闭，闭合的眼皮挡住了那双曾经顾盼神飞熠熠生辉的瑞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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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吉时到，忘机紧紧地搂着魏无羡一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对拜，他们终于完成大礼，而我也把魏婴魏无羡的名和字郑重地记录在蓝氏族谱蓝湛蓝忘机的名字旁边，备注：道侣。
    魏无羡，从此刻起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蓝家人，生是蓝氏的人，死是蓝氏的鬼。百年后入蓝氏宗祠和忘机一起受蓝氏后人香火跪拜。
    云儿！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当年我多想也这样把你带进蓝家的大门成为蓝家人，怎奈造化弄人。忘机和无羡做到了，我会助他们百年好合，请你保佑我们一切顺利。
    礼毕，要送入洞房，忘机抱了魏无羡回静室，我们也按计划一同前往。
    到了静室，思追和景仪把闲杂人等都劝退，只留下我们几个知情的人。忘机平静地把魏无羡放置在床榻上，然后跪下向我们行了个大礼，道： “叔父、兄长，忘机心愿已了，先行一步等候魏婴，请赐往生丸助忘机一臂之力。”
    思追、景仪、金凌忍不住哭了起来。曦臣、江澄和我也都泣不成声，我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那颗调包的往生丸递给忘机，忘机接过再向我叩头行大礼，然后对众人作了一揖道：“今世缘份已尽，忘机今日离去，愿诸位保重！兄长，待魏婴逝去，请用同一副棺椁收殓我们，魏婴和我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不分离。以后蓝氏就拜托你了，叔父，忘机不孝，有负所托。愿来生有缘再来报恩。诸位告辞！”
    说罢，仰头吞下那颗“毒药”，随即从容上塌躺在魏无羡的身旁搂住他，低头埋首紧紧靠在魏无羡的头边，双手紧紧握住魏无羡的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虽然我们都知道忘机不会死，但是大家看到如此悲壮的一幕也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随！
    等忘机入睡以后，各人按计划快速行动起来，思追去请三位医师速速过来，景仪和金凌进到密室里面整理。
    医师来到静室后，我、曦臣和江宗主各自设下三道不同的结界把整个静室连同院子团团包围起来。医师确认忘机深睡后，我们先把忘机搬到左边的密室设置三道结界隔开以防他中途醒来后破坏舍丹。
    然后把魏无羡移到右边的密室，三位医师以及曦臣和江宗主随同进来，思追、景仪、金凌留守密室门外，我们又设置三道结界把密室围住。各人再一次检查万无一失后，我们启动舍丹术。
    三位医师给我服下几颗活血化瘀有助金丹移动的药丸后，我开始运功把四肢百骸的灵力一点一点往金丹聚集。我的金丹在我体内已经四十多年，灵力早已和我的经脉融合，现在我要把灵力从这些经脉中尽数抽离无异于生剥。豆大的汗滴从我脸上滑落，那抽筋剥皮的痛让我透不过气来，感觉灵力抽离后的经脉寸寸断裂般的疼痛。江宗主一丝不苟配合着我，我退他进，用他的灵力接通我抽离灵力后的经脉。曦臣吹奏《清心音》助我缓解痛苦。
    一天一夜后，我终于把金丹完整地从我嘴里吐出来，一位医师赶紧过来给我服下一颗蓝氏密药大力回天丹。江宗主依旧在用灵力为我通顺全身经脉。另一位医师赶忙接过金丹检查一番，然后纳入魏无羡口中，捏住他下巴使他咽下。第三位医师在魏无羡的穴位上快速扎下很多银针，曦臣赶紧扶起魏无羡坐好，一位医师在魏无羡背后抵着他以防他摔倒，曦臣抓起魏无羡的手腕开始输入灵力助他把金丹缓缓地移到丹田气海，然后运转灵力带动魏无羡体内的金丹运转祛毒。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魏无羡眉间的黑气渐渐退去，惨白的脸上开始透出一丝血色，睫毛也轻轻地颤动，随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又腥又臭的黑血，然后慢慢张开眼睛，茫然地望着四周。
    曦臣见状，赶紧道：“羡羡，闭目、禁言、凝神，跟随我的节奏一起运气。”
    魏无羡随即闭上眼睛配合曦臣运转金丹让灵力在体内运行一周天到达四肢百骸，然后缓缓回落聚拢到丹田气海。
    曦臣和魏无羡同时睁开眼睛，曦臣撤了手道：“羡羡，先别说话，请你再自行运转金丹，让灵力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
    魏无羡闭上眼睛自行运行灵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魏无羡睁开眼睛，诧异道：“我好了。我们为何在这里？到底发生何事？叔父怎么啦？蓝湛呢？我为何穿着喜服？兄长、江澄你们在做什么？为何医师们在这里？”
    第三十三章 重生
    待魏无羡知晓所有的事情后，走到我面前跪地大哭，他握着我的手道： “叔父的救命之恩舍丹之情魏婴此生做牛做马都难以报答。”
    我虚弱地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魏婴，一家人不必见外。救你也是救忘机，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叔父就放心了。”
    医师见状走过来分别给我和魏无羡把脉，然后拱手道：“恭喜老先生、恭喜魏公子，此次舍丹术十分成功，老先生的经脉在江宗主的灵力加持下剥离灵力后完好无损，用补中益气的汤药调理几帖即可。老先生虽没了金丹，但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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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练体质却比寻常凡人要好，往后注重修身养性，服用一些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想来寿命虽无法和修仙者媲美，但会比寻常人长很多。魏公子体内毒素已排出，金丹在体内也契合得很好，蓝宗主引导得好啊！待老朽开一帖解毒散连服三日排尽余毒就好。江宗主、蓝宗主灵力消耗过大，老朽这里有九转续灵丹，你们各服一丸调息一炷香的功夫即可。”
    听了医师的话，众人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谢过医师后，曦臣和江宗主接过九转续灵丹服下，盘腿打坐调息。一炷香燃毕，曦臣和江宗主睁开眼睛从地上起身神采奕奕。
    我们打开了忘机那边密室的结界，医师过去把了把忘机的脉点点头道：“仙督一切安好，明日午时会醒过来。”
    魏无羡坐到忘机的床边，轻轻抚摸着忘机的脸，眼光温柔地望着他，随后把脸贴在忘机的脸上，眼泪夺眶而出，紧紧地搂住他喃喃低语道： “蓝湛！蓝忘机！你怎么可以这样傻！你怎么可以连命都不要！我这么没用的一个人值得你舍命相陪吗？你好傻啊……”
    曦臣走过去站在魏无羡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羡羡，你应该知道你就是忘机的命啊，他为了你什么都舍得，他这么一个雅正端方的人，为了你竟然忤逆长辈受戒鞭，前世失去你他苦苦问灵十三载，没有一日不在想你，喝你喝过的酒，受你受过的伤，吃你吃过的莲蓬，养你养过的思追，他的整个灵魂都是围绕着你，没有你的日子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你重生归来他才重新活过来，这一次你差点再次离去，你让他怎么活，没有你他万念俱灰，他说过要和你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都不分离。所以你要好好爱惜你自己，你平安忘机便平安，我们大家也平安！”
    魏无羡闻听此言，泣不成声，兀自抱着忘机不放，把整个头都埋在他的胸口。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放开忘机转身向曦臣和江宗主深深鞠躬叩头谢恩：“兄长、江澄，让你们担心了，受魏婴一拜，多谢救命之恩！”曦臣和江宗主一左一右扶魏无羡起来，道：“万不可如此！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同舟共济。”
    魏无羡啊，你知道吗？如果这一次你离去了，不但忘机万念俱灰活不下去，我也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两世都早早离去，如果说上一世你被奸人所害成为人人喊打的大魔头，我不能和正道对立无法救你，那这一世我就是拼尽全力也要救你，这是我欠你娘的，我会用我的命护你周全！感谢上苍给我一个机会可以救你，也稍稍弥补了一些我对您娘和前世的你的一点愧疚！你和忘机都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待忘机醒来后这也算是你们的第三世了，愿你们否极泰来好好过好这一世，让多灾多难的前两世随风而去吧。
    我们打开密室的结界，魏无羡抱着忘机，曦臣和江宗主扶着我跟在医师后面陆续出来。思追、景仪、金凌看见我们活着安然无恙出来欣喜若狂，个个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老先生！魏前辈！你们都活着太好了……蓝宗主、江宗主，你们也都安然无恙，真好……”
    魏无羡把忘机轻轻地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握着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温柔地抚摸着忘机的脸庞，流连忘返，他一遍又一遍轻吻着忘机的手，眼含泪水深情的注视着他，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见此情形，曦臣和江宗主打开静室的结界，让思追和景仪送医师们回去抓药回厨房煎制，江宗主和金小宗主也告别我们去客房带各家的医师和弟子分别回云梦和兰陵，曦臣扶着我回水月松风休息。送我回到明水月松风，曦臣不放心，再给我吹奏一曲《清心音》助我安神，然后也告辞回去休息了。
    我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平息一下心情，然后起身走到书案前坐下，打开书案上的一幅画卷，那是我画的云儿的画像。洁白的玉兰花树下，美艳绝伦的红衣仙子，一双含情脉脉的瑞凤眼，巧笑嫣然，梨涡浅现，仿佛在对我盈盈一笑道：“蓝二哥哥，看我～”那一抹笑容时隔四十年依然艳若桃李，深深地刻在我心里。我轻轻抚摸着画中人，往事又历历在目浮现在眼前。云儿啊！若当年的我有忘机一半的勇气，你我也不会错过。你恨我吗？
    我打开旁边小盒子，取出里面的一对晶莹剔透的红玉轻轻地抚摸着。云儿，当年你赠我宝玉说是给我的我的娘子，可是你知道吗？我为你终生不娶，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娘子，你说这一对宝玉只有心灵相通的情侣佩戴才能发现其中隐藏的秘密，可是没有你，我和谁心灵相通呢？那一夜，你的吻、你的泪、还有被你刮掉的胡子都已经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永远也不会忘记，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你的气息和你的馨香，仿佛怀里依旧留有你的体温。你走了也带走了我的心，没有无羡的忘机活得像行尸走肉，没有你的我何尝不是呢！这一对玉佩陪伴了我四十年，现在我要把它们转交给你的儿子和我的侄儿，他们倾心相爱心有灵犀，也许有一天他们应该能发觉其中的秘密吧。
    画像和玉佩我在舍丹之前已托付给曦臣，万一我舍丹筋脉尽断而亡，请他转交给魏无羡和忘机，这是他娘给他留的念想。现在我平安无恙，那么就由我自己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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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给他们。愿他们比翼双飞白首偕老，此后平平安安无灾无难，愿我们未尽的心愿都由他们实现，一起幸福着我们的幸福！
    第三十四章 思亲
    次日午时，忘机平安醒来，身体安然无恙，他服用了极品忘忧丹并经过三天三夜的深睡，灵力更加充沛，整个人神采奕奕。反倒是刚祛毒因担忧他一夜未睡的魏无羡看起来萎靡不振，忘机知道一切原委后心疼不已，他抱起魏无羡轻轻地放在塌上给他输送灵力。
    午膳过后，忘机和魏无羡一起来水月松风看望我。他们双双跪倒在地向我叩谢再生之恩。他们看到我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以及虚弱的样子不禁红了眼眶，忘机哽咽道：“叔父对忘机和魏婴的再生之恩永世难忘，只盼叔父往后余生安康长寿好好颐养天年，我和魏婴会好好孝敬您。”
    我赶紧扶他们起来，看着眼前相亲相爱安然度劫的一对璧人，我心里由衷的感到欣慰。他们又都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认真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第三世了吧。三生三世不离不弃，这份深情真的足以撼天地泣鬼神了。愿他们往后余生都平安顺遂，愿他们相爱相守无灾无难。
    我走到书案边向他们招招手，打开书案上的盒子拿出那对红色玉佩放在他们手上道：“忘机、无羡，这一对红色玉佩是魏婴娘亲的遗物，现赠予你们作为新婚的贺礼。据魏婴娘亲说此乃一对通灵宝玉，里面隐藏着一个秘密，只有心意相通的爱侣佩戴后，方能解开此中的秘密。你们心有灵犀，一定能破解这个秘密，而你们娘亲的在天之灵也会庇佑你们。”
    “多谢叔父！”忘机和魏无羡谢过恩，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温柔地抚摸着上面刻着的花纹，爱不释手。
    魏无羡疑惑地望着我道：“叔父，这真是我娘的遗物吗？”
    我微笑地点了点头道：“真是你娘亲的遗物，是你师祖赠予你娘亲的，你娘亲又赠给了我，现在给你和忘机也算是物归原主了。相信你和忘机能破解玉佩中隐藏的秘密。”
    “叔父……您与娘亲是好友吗？”魏无羡困惑地问。
    唉，聪明敏感如魏无羡一定对我和云儿的关系有所怀疑，怕他误解我们清白的关系，也怕他对云儿产生什么误会，我赶紧解释道：“你父母都曾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曾经和我是同窗好友，怎奈造化弄人，你父母英年早逝。你双亲修为很高，不料天嫉英才，他们双双被奸人所害。不过你已经手刃仇人为你父母报仇了。”
    魏无羡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惊讶道； “害我父母的仇人是谁？为什么要杀害我父母？仇人真的是我杀的吗？”
    我看了眼忘机和魏无羡，抬起头闭了闭眼睛把涌上来的泪水咽下去，然后长叹一口气道：“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是一对臭名昭著的亲兄弟，他们也曾杀害我的恩师，他们是化丹手赵随波赵逐流兄弟。他们是采花大盗，专门残害妙龄女子，你父母和我师父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们怀恨在心偷袭暗算你了父母和我师父。当年我和江枫眠江宗主一起手刃赵随波，赵逐流坠崖被温若寒所救，改温姓，十多年前被你和江澄所杀。”
    魏无羡愤愤不平，咬牙切齿道： “原来是温逐流那个贼子，江叔叔和虞夫人也是他杀的，早知道捅他七八十个窟窿才解恨，便宜他了。”
    魏无羡，你可知道如果没有这两个贼子杀害我师父，我和你娘亲早就是一对神仙伴侣，也许你娘亲也就不会那么早过世了，唉……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啊！
    我把云儿的画像递给魏无羡看道：“这是你娘亲的画像，留给你做个念想。”
    魏无羡颤抖着手打开画像，他盯着画里的云儿，泪水夺眶而出。他抬头望着我道：“叔父，你怎么会有我娘的画像，这画像也是我娘赠予你的吗？”
    我不禁心头一酸，哽咽道：“这是当年你娘亲来云深不知处听学时候的画像，你娘亲活波可爱，心地善良，风姿绰约。各家弟子都很倾慕她，我亦然。画像不是她赠予我的，是我偷画的。”
    魏无羡啊，我这么说你该明白我对你娘亲的情谊了吧，至于为何你娘亲会把那一对红色玉佩赠送予我，聪明如你应该也会猜到你娘亲的心意了吧。我和你娘亲有缘无份阴差阳过生离死别，只愿你和忘机能够代替我们好好活着，幸福着我们不曾有过的幸福。
    忘机凑过来和魏无羡一起观看画像，忽然看了一眼魏无羡道：“魏婴，你长得很像你娘亲，尤其是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我颔首道：“是的，眼睛像，笑起来更像，性子也像。”
    魏无羡一动不动地盯着画像，轻声抽泣道：“我……我忘了父母长什么样子了，他们罹难的时候我才4岁，记不得了，家也找不到，什么也没有留下。”
    说罢低头泪流不止，忘机心疼极了，轻轻把魏无羡搂在怀里，安抚着他的背脊，柔声道：“魏婴，我在，我陪你去找！”魏无羡紧紧搂住忘机的腰，闭着眼睛靠在忘记怀里抽泣道： “蓝湛，我想念他们，每一次梦到他们的脸都是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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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机和我都红了眼睛，鼻子酸酸的。忘机轻柔地蹭了蹭魏无羡的头发安慰他道：“魏婴，你还有我，我会宠你爱你，我会一直陪伴你，无论生死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我们的父母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
    魏无羡，你也还有叔父，往后我会爱儿子一样爱你护你。
    看到他们如此深情，欣慰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不禁抬头默默哭泣。云儿啊！你看到了吗？忘机和无羡是如此的恩爱，他们很幸福。你和魏公子在天之灵安息吧。我也要开始新的生活，我把画像和玉佩都给了他们，把所有有关你的回忆都转交给你儿子，我不再后悔错过你，因为余生我可以把对你的爱给你的儿子，好好守护他们的幸福，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吧，与我一同守护他们，守护蓝家。
    第三十五章 云归
    自从舍丹术成功后，我和魏无羡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我在蓝氏医师的调理下，身体渐渐恢复过来，虽然没有了金丹和灵力，但是我的修为依旧在，身手也比寻常凡人敏捷很多，魏无羡又传授我一些不需要灵力的符咒来防身。现在我把蓝氏对外的事务都交给曦臣，自己专心致志在云深不知处教学培养下一代弟子，慕名而来的各仙门百家弟子比以前更多，忙碌让我的生活很充实。想起云儿的时候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被愧疚缠绕无比煎熬，甚至还可以和忘机无羡他们分享云儿的往事。
    魏无羡体内有了我的金丹后，灵力甚至比以前更为醇厚，再加上每日勤奋苦练，灵力突飞猛进，使用起“随便”来得心应手，剑术更为精进，一日千里，甚至超过忘机，看到这样自信阳光的魏无羡，忘机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他们经常结伴夜猎，锄强扶弱、惩恶扬善。以前是逢乱必出含光君，现在则是逢乱必出有忘羡。
    忘机和无羡与我也愈来愈亲近，每日向我晨昏请安，外出归来总会带很多延年益寿的补药给我补身子，魏无羡还会经常缠着我说他娘亲的故事。忘机则忙于仙督的事务，仙门百家在忘机的治理下井井有条，以前那些死了人才出手的仙门弊端在忘机的治理下得到很好的改善，越来越多的世家开始学习忘机逢乱必出，现在提起仙督蓝忘机仙门百家和百姓都人人称颂。无羡越来越懂事，也很少触犯蓝氏家规，平日还会帮着曦臣管理教导蓝氏小辈。
    只是忘机和无羡改不掉随时随地撒狗粮的习惯，到哪儿都腻腻歪歪的，不过，我也习惯了，有情人的世界这又何妨。现在的我看魏无羡是越看越顺眼，有时候回想起第一世对魏无羡那样苛责的样子都懊悔不已。魏无羡聪慧善良、嫉恶如仇，长得也丰神俊朗越看越好看，他和忘机是不同的帅法，一个俊一个俏，真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那对红色玉佩里隐藏的秘密他们暂时还没有破解，不过据无羡说，把两块玉佩合并在一起的时候，玉佩中间的花纹很像他小时候家附近的山峰，只是他忘记了他的家在哪里，忘机承诺他有时间一定带他寻访他儿时的家，顺便也破解玉佩的秘密。
    曦臣终于从心病中彻底解脱出来，经历过忘机和魏无羡生死相随前世今生的坚守后，他明白了自己的感情错付给一个不值得的人，金光瑶一直在欺骗他利用他，金光瑶杀父杀兄杀弟杀妻杀子，他死有余辜。这样一个人和魏无羡是有本质差别的，魏无羡从来没有欺骗过忘机，魏无羡从来没有滥杀无辜，他和忘机之间那份深厚的信任让他们跨越生死惺惺相惜。现在曦臣全力担负起蓝氏宗主的重任，把蓝氏治理得稳步发展声名远扬。
    在忘机做仙督的第五年，忘机辞去仙督一职改由曦臣接任。他带着魏无羡云游四海去了。从此忘羡退出江湖，但江湖上到处有忘羡的传说，逢乱必出有忘羡！他们也经常让人传信回云深不知处报平安，只是人都不曾回来。
    直到接近我七十寿诞的时候，忘机忽然携魏无羡归来，两人还带回一个女婴。
    见那女婴约莫周岁左右，小小的弱弱的，皮肤白皙，五官长得格外清秀，笑起来嘴角上扬，嘴角还有小小的梨涡，一双迷人的瑞凤眼笑起来眯成一弯月牙，不笑的时候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灵气逼人。很像魏无羡，不，确切地说更像他娘洪绛云！
    “这女娃娃……”我困惑道。
    忘机答道：“这是我们收养的女儿。”
    魏无羡接着解释道：“叔父，事情是这样的。最近一次在夷陵附近的夜猎中，我们遇到了很厉害的邪祟作乱，我们去迟一步，它们血洗了洪家村，全村人都惨遭毒手，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当时她的父母双双把她围在身下保住她的命。等我们赶到除去邪祟后，全村人都救不活了，她没有亲人幸存，蓝湛见她长得有几分像我，觉得和我们有缘，我们膝下无儿无女，故而决意收养她为女儿带回云深不知处抚养。”
    我伸手接过女娃，看着她嫩嫩的小脸蛋，仿佛看到忘机小时候的模样，时光如梭，转眼忘机都年过四十了。再仔细看她的眉眼，云儿的样子浮现在眼前，真的很像云儿，尤其那一对乌溜溜的瑞凤眼。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娃娃问道： “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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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了？你们可曾给她取名？”
    无羡道：“她应该刚过周岁，那天邪祟血洗洪家村的时候应该是她的周岁酒宴吧，那个村子叫洪家村，想来她应该姓洪，我们不曾给她取名。请叔父赐一个名字吧。”
    原来她也姓洪，长得又有几分像云儿，这真是缘分！云儿，莫非你换一种方式来续我们未了的前缘吗？霎时我心里有个名字浮现出来：
    “蓝念云！小名玉儿。你们看可好？”
    云儿，你可知四十多年来我一刻也不曾忘记你，想你念你，多盼望你能心有灵犀感应到我的思念。这个女娃娃是你冥冥中带到我们蓝家的吗？
    “蓝念云！玉儿！蓝湛，叔父这名字取得真好！我喜欢！”魏无羡拊手称赞道。
    忘机揽着魏无羡的腰深情的望着他也笑道：“你喜欢就好，多谢叔父赐名。”
    “念云，念云……”我喃喃自语，抱着小念云爱不释手，心里柔软极了，如同捧着一样稀世珍宝，我看着怀中那样一个小小的软软的肉团子，才那样小却眉清目秀，乌溜溜的黑眼睛盯着我一眨不眨，嘴边的梨涡甜甜地荡漾开来，两个像莲藕一般的小肉手抓住我的一只手指，嘴里发出奶声奶气的“咿咿呀呀”，仿佛在回应我唤她的名字。我止不住泪湿了双眼，小念云，你真的像极了我日夜思念的那个人。
    四十多年前，我唯一的挚爱云儿永远离开了我。四十多年后，忘机和魏无羡带回来念云做我的孙女。感谢上苍在我古稀之年弥补我多年的遗憾，从此我的人生无憾了。
    云卷云舒浮云散
    思云念云云归来
    （正文完）
    后记：第一次写二次元同人文，不知不觉中写了这么多，原先我只是觉得蓝启仁老先生挺有趣的，老是针对魏无羡，以及和魏无羡妈妈的陈年往事，想以蓝启仁的角度用几篇日记写几个和魏无羡妈妈藏色散人的梗。没想到写成一个中篇小说。由于是第一次写小说，文笔也很稚嫩，人物的交代也是比较模糊，很多细节都不曾展开。不过很开心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完成全书。
    接下来还会写几个番外，把书中没有交代完的红色玉佩的故事好好写写，还有蓝念云在蓝启仁的包庇下在云深不知处调皮捣蛋的几个梗，看看当年端方正直的蓝启仁在这个小人儿面前是何等的没有原则。番外会转为第三人称来写，这样方便写忘羡寻找红色玉佩中隐藏的故事情节。
    谢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也谢谢你们的喜欢，感恩！
    番外 生子（一）
    转眼间蓝忘机和魏无羡携蓝念云回云深不知处也有五年之久，玉儿也已经六岁，五官长开了活脱脱一个小美人，整个人古灵精怪甜美可爱，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爹爹魏无羡，性子也随魏无羡顽皮跳脱，她不黏父亲和爹爹，却整日黏着二爷爷蓝启仁，连住都要随着蓝启仁住在水月松风。玉儿聪明活泼，顽皮淘气，把她爹爹魏无羡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可偏偏以治学严谨著称的老古板蓝启仁却对小精灵玉儿宠爱有加，偏袒得很。当初他对魏无羡有多苛责现在对玉儿就有多护短，无论玉儿怎么捣蛋总有方法给她开脱，好多次把蓝忘机气得无话可说，魏无羡倒也听之任之，觉得只要品性善良，顽皮点无所谓。玉儿只怕父亲蓝忘机，还有对笑眯眯的伯父蓝曦臣也很敬畏。
    这日清晨，
    “怎么可能！“
    一声绝望的尖叫声打破了云深不知处的静谧，静室里乱作一团，魏无羡惊叫着把手从蓝忘机手中弹开，抽回自己被蓝忘机握着的手臂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抱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惊恐地望着蓝忘机，蓝忘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魏无羡。
    呆了半晌回过神来，魏无羡又上前一步抓住蓝忘机的手颤声道：“蓝湛，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男的，怎么可能怀孕。“
    蓝忘机再次把住魏无羡的脉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一脸困惑地望着魏无羡道：“魏婴，千真万确是喜脉，脉像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确实是孕妇特有的滑脉。”
    魏无羡双手抱头，整个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不信我不信，我没有怀孕！”
    蓝忘机手足无措只能伸手把魏无羡搂在怀里安慰道：“魏婴，冷静，我们去请兄长和叔父过来瞧瞧，他们都通医理，再去请医师过来诊治，你稍安勿躁，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等蓝曦臣和蓝启仁进来时正看见魏无羡在蓝忘机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直打嗝，嘴里嚷嚷道：“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生孩子。”
    “……\
    \……\
    蓝启仁和蓝曦臣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道：“生什么孩子！？”
    一听生孩子三个字，魏无羡哭得更凶了，头一个劲地往蓝忘机怀里钻，嘴里含糊不清地嚷嚷：“不要，不要，我不要。“
    蓝忘机扶正了魏无羡的身子，柔声细语道：“魏婴，莫哭，让兄长和叔父把把脉，再不济等下还有医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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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抽噎着伸出手来，先是蓝曦臣仔仔细细把了一番，然后是蓝启仁，把完脉后俩人均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魏无羡焦急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怀孕了？”
    “是喜脉！”俩人异口同声道，蓝曦臣沉思半晌，把蓝忘机拉到一边细细询问，“这……你们行周公之礼时你确定羡羡是男儿身么？”
    蓝忘机脸一下子通红，急着辨解道：“兄长，魏婴千真万确男儿身。”
    蓝曦臣摸了摸下巴道：“这就奇怪了。”
    蓝启仁在房间里一边走来走去一边思考，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弟子请的医师也来了，进来把了把魏无羡的脉，也给出一样的诊断，的确是喜脉。
    这一下魏无羡吓傻了瘫倒在地，哭得死去活来，蓝忘机心疼得直搓手。
    医生皱着眉头沉思半晌问道：“魏公子近来身子可有什么异样？”
    蓝忘机赶紧回答道：“最近天热，入夏以来魏婴身子疲乏，嗜睡，月余前胃口不佳不思饮食，近几日晨起常作呕，我给他用药膳调理过，收效甚微，每日用灵气帮他调理，略微好些，今早发现肚腹变大，我便给他把脉，谁知竟然是喜脉，这太匪夷所思。”
    医师点点头道：”无论从魏公子的脉象还是症状来看，都和孕早期妇人无二，而且肚腹也开始涨大，符合孕期。只是老朽行医一生，从未见过男子怀孕，男子的身体里没有子宫无法怀孕，真是蹊跷！“
    医生走过去，俯身去看瘫在地上伤心的魏无羡，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道：“魏公子可否起身平卧在床榻上，待老朽仔细检查一下你的肚腹。”
    蓝忘机赶忙走上前扶起魏无羡，把他半搂半抱地扶到床上躺好。医师走过去用手掌轻轻按压魏无羡的肚腹，并用手指轻叩几下，然后俯身把一个小听筒贴在魏无羡的肚皮上仔细聆听，须臾之后，才缓缓抬头道：“未曾听到胎音胎跳，按怀孕月份，若腹中有胎儿此时应该有心跳。”
    医师向蓝忘机道：“二公子试着给魏公子输送灵气，我再听听。”
    蓝忘机闻声急忙上前抓起魏无羡的一只手，对着他的内关穴输入缓缓灵气。医师再次把听筒架在魏无羡的肚皮上仔细听了起来，听了一会儿又用手轻轻压了压肚腹轻叩几下，然后点点头道：“魏公子这有点类似假孕，也称意念怀孕，通常指妇人思子心切，出现类似怀孕症状，但是脉象是正常的，而魏公子的脉象却是喜脉，甚是奇怪。魏公子肚腹柔软，摸不到胎头，当灵力输入的时候里面的气体却异常移动，看不出腹中怀有胎儿。老朽一时难以诊断是何病，不过可以排除怀孕。“
    魏无羡一听从床上蹦了起来，一把抓住医师的手急切地摇动道：“那我不会生孩子咯？”
    医师尴尬地抽手道：“目前看来魏公子不会生孩子。”
    “你错了，我爹爹会生孩子的。”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之见蓝念云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静室门口。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魏无羡的榻前，对着医师说：“医师爷爷，我爹爹服了生子丸一定会生孩子的，大家都说景仪哥哥的娘子不会生孩子，可是她服了生子丸就有宝宝了，爹爹也服了生子丸呀，所以一定会给玉儿生个弟弟或妹妹的，到时候玉儿就不用一个人玩了。”
    番外 生子（二）
    蓝念云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转，然后目光落在魏无羡的肚子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魏无羡的肚子，忍不住伸手在魏无羡肚皮上摸了摸道：“弟弟妹妹要乖乖的，别惹爹爹生气哦。”
    众人面面相觑，惊骇不已，医师问蓝念云道：“大小姐说什么生子丸，你爹爹服用生子丸了吗？”
    蓝念云天真浪漫地拼命点头笑道：“我偷偷拿了几颗景仪嫂子的生子丸，放在爹爹的粽子里，爹爹都吃了。”
    蓝忘机气急，一把抓住玉儿的手臂厉声道：“胡闹，你给爹爹吃了几颗，什么时候给他吃的？”
    蓝念云“哇”的一声吓哭了，挣脱了蓝忘机的钳制跑向蓝启仁的怀里大哭：“二爷爷，父亲好凶，吓死玉儿了，父亲不喜欢玉儿，父亲只陪爹爹玩，父亲不让玉儿和爹爹玩，玉儿只想要个弟弟妹妹陪我玩啊……呜……呜……呜……“
    蓝启仁赶紧蹲下来抱起她，看着怀里哭成泪人儿的小人，不满地瞪了蓝忘机一眼道：“忘机，你吓到她了。“
    蓝忘机无奈道：“叔父，玉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魏婴的饮食中下药，这万一魏婴有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魏无羡赶紧拉住蓝忘机的手安慰道：“蓝湛，我没事了，医生都说我不会生孩子，吃几贴药应该就没事了，玉儿还小，她不是想害我，只是想要个玩伴而已，淡定，淡定。”说着又向蓝启仁眨了眨眼睛，蓝启仁会意，看着蓝念云的眼睛柔声道：“玉儿乖，告诉二爷爷你给爹爹吃了几颗生子丸，还有没有多余的药丸，什么时候给你爹爹吃的？”
    蓝念云扑扇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打着泪嗝儿断断续续道：“爹爹才吃了五颗……玉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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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还有五颗……想下次再给爹爹吃……让爹爹……给玉儿多生几个弟弟妹妹……是端午节的时候……放在爹爹的粽子里面。”
    蓝忘机一听再次攥紧了拳头，吓得魏无羡赶紧一把拉住撒娇道：“蓝湛，我肚子疼～”
    果然蓝忘机一听全部注意力都回到魏无羡身上，忙不迭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医师，快给魏婴看看。”
    蓝曦臣见状走过去站在蓝启仁身边摸着蓝念云的头轻轻地问：“玉儿乖，你把剩下的生子丸给伯父看看好不好，我们让医师爷爷看看怎么帮助你爹爹生孩子。”
    蓝念云看着笑眯眯的伯父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蓝曦臣，蓝曦臣打开一看，五颗黑溜溜弹丸大的药丸，放在鼻端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转身递给医师道：“先生，请您看看此药的成分，看看是否有损身子，有何解药可解？”
    医师接过闻了闻，又用手指掰下一点点放在舌尖舔了舔道：“此药无毒，是补中益气类的药，其中有几味我暂时尝不出来，魏公子应无大碍，待老朽带此药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然后再给魏公子解药。”
    “对了，那位景仪公子的夫人来自何门何派？”医师突然问道。
    蓝曦臣怔了怔道：“听闻来自岐山温氏，怎么？”
    医师点头道：“这就对了，这药的成份老朽应该可以查到。”
    医师告辞后，蓝忘机欲惩罚蓝念云，被魏无羡拦住，蓝启仁见状赶紧带蓝念云离开静室，气得蓝忘机哭笑不得向蓝曦臣诉苦：“兄长，你看叔父如此偏袒玉儿，玉儿犯错却不让我用家规处罚，今日的药丸无毒，若是毒药那就酿成大祸了。”
    蓝曦臣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道：“叔父回去一定会教育玉儿的，叔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只是怕你气急之□□罚玉儿，玉儿还小，又是女娃娃，不适合罚跪祠堂和打板子。况且此事你也有错，你没觉得平日里太过疏忽玉儿吗？你的一举一动只围绕着羡羡，每次玉儿和羡羡亲近你就吃醋，玉儿还是小娃娃，父亲和爹爹都不陪她玩，整日跟着古稀的老爷爷不无聊么？想要个弟弟妹妹可以理解，只是好心办坏事罢了。”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听得蓝忘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低下头心里寻思：对啊，除了魏婴，他真的还没适应生活里多一个人，哪怕是女儿，好像他只想和魏婴共享二人时光。玉儿，为父惭愧，以后一定会好好关注你。
    魏无羡看出蓝忘机心里有愧，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二哥哥，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好，可是我们现在还有个女儿，我们要一起爱她陪她，她只是寂寞罢了，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可爱，她和我小时候像极了，一样顽皮跳脱，你那么爱我包容我，也要一样爱她呀。”
    蓝忘机反手搂住魏无羡羞愧道：“我知。”
    蓝曦臣看着眼前日常撒狗粮的一对儿，摇摇头笑着走了。
    蓝启仁把蓝念云抱回水月松风，进了房间后放下，转身把门关上，连蓝念云的贴身嬷嬷都不许进去。蓝启仁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地望着蓝念云，蓝念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体。
    蓝启仁捋了捋胡子在桌边坐下，他一把拉过蓝念云到身边盯着她的眼睛问：“玉儿，你可知为何惹你父亲生气？”
    蓝念云紧张得直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我……给爹爹吃了……生子丸，父亲……不要小孩子，他只要爹爹。”
    蓝启仁听了愣住了，柔声问道：“玉儿，你觉得你父亲不爱你么？”
    蓝念云委屈兮兮地点点头，豆大的眼泪从脸颊滚落。
    蓝启仁一把搂过她道：“我的傻玉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你父亲、你爹爹都和二爷爷一样爱你，他们把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给你寻医问药，带你回云深不知处，什么吃的用的都尽量给你最好的。他们很爱很爱你呀！”
    蓝念云摸摸鼻子问道：“那父亲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一起住在静室呢？还有每回出去，父亲只搂着爹爹御剑，爹爹自己也有剑啊，为什么不抱我呢？“
    番外 生子（三）
    蓝启仁叹了一口气道：“玉儿长大会思考问题了，那二爷爷帮你回答这个问题。你父亲和你爹爹相识于十五岁，他们一道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惺惺相惜引为知己。你爹爹生性不羁快意人生，他侠肝义胆热血救人，故而遭奸人陷害年纪轻轻而死，你父亲为了你爹爹甘愿受戒鞭惩罚重病三年。失去你爹爹后，你父亲痛不欲生，十三年问灵寻遍千山万水。你爹爹死后十六年重生归来，你父亲便从此寸步不离贴身保护，怎奈你爹爹又一次被奸人所害，命悬一线，你爹爹若再离世你父亲便要为你爹爹殉情，所以二爷爷救了你爹爹，从那以后，你父亲的眼睛里便再也没有任何事比你爹爹更重要了。不只是你，你父亲连二爷爷和你伯父都不曾有过多的关注。他不是不爱我们，而是太爱你爹爹，他爱你爹爹爱到骨子里，连命都可以舍弃，所以有时候会疏忽我们，我们应该体谅他对不对，他们俩人在

 分卷阅读49

    一起实在是不容易。”
    “让你住在水月松风是二爷爷要求的，不是你父亲不让你住静室。在你来云深不知处之前你父亲修改的蓝氏家规里有一条不准任何女子进入静室院门，而你还小离不开贴身嬷嬷的照顾，如果你住静室，嬷嬷无法随身照顾必须由你父亲和爹爹亲自照顾，你父亲有很多蓝氏族中事务要处理，而且他每日还要早起去兰室给弟子授课修改课业，他又舍不得你爹爹操劳，肯定事必躬亲，会忙不过来。二爷爷刚好闲着没事，又喜欢玉儿，因此二爷爷就把你接过来了，玉儿那么善解人意，二爷爷自然就舍不得放你回去了，这不是你父亲不要你。”
    “自你爹爹两次生还后，你父亲走哪儿都要带着你爹爹，一刻都不愿和他分开，哪怕御剑那么一会儿功夫。他们把你托付给蓝家修为最高的蓝氏宗主你的伯父亲自抱着御剑，自然是考虑过你的安全。而且你父亲和你爹爹有时候也抱你一起御剑对不对？你父亲和你爹爹都很爱你，没有不要你。懂了吗？玉儿。“
    蓝念云愣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乖巧地回答：“二爷爷，玉儿懂了。父亲很爱很爱爹爹，很怕再失去爹爹，所以一直保护爹爹和他在一起，对吗？玉儿长大了也要和父亲一起保护爹爹，再也不让他离开我们。“
    蓝启仁欣慰地笑道：“玉儿真懂事。那玉儿你知道今天做错什么了吗？”
    蓝念云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回答道：“玉儿不该给爹爹吃生子丸让父亲担心。”
    蓝启仁笑了，捋了捋胡子道：“玉儿啊，这男女有别，男子不会生娃娃，你给你爹爹吃生子丸吓到你父亲了，有的药女子吃了无事，男子吃了会丧命，所以你父亲才会如此生气，你爹爹到现在都还没有解药，也不知如何解法，还不知你爹爹要受多少罪。玉儿你说说看，你该不该受罚。“
    蓝念云现在后悔极了，低着头哽咽道：“二爷爷，玉儿错了，玉儿害得爹爹生病，害得父亲生气，玉儿愿意领罚。”
    蓝启仁满意地摸了摸胡子道：“玉儿，你还做错了一件事。”
    蓝念云眨了眨眼道：“玉儿不该偷拿景仪嫂子的药。”
    蓝启仁拉起蓝念云的手道：“那我们一起去静室给你父亲和爹爹道歉，再一起去给景仪哥哥的娘子道歉，把你剩余的药丸归还与她，然后回来罚抄家规如何？”
    蓝念云使劲地点点头道：“好。”
    当一老一少回到静室的时候，蓝忘机正一脸焦虑地抚着魏无羡的肚腹，魏无羡则一脸沮丧。去而复返的医师正在给魏无羡仔细把脉。
    蓝启仁担心地问：“忘机，魏婴怎样？”
    蓝忘机给蓝启仁施礼道：“叔父，医师找到解药的方子了，只是这解药下去会腹痛无比，宛若妇人生子。”
    蓝启仁诧异道：“怎会如此？”
    医师结束把脉向蓝启仁解释道；“魏公子误服岐山温氏的生子丸，这味药中有三味是温氏祖传秘药，服用后能调理人体的脉象走势适合怀孕，妇人服食即刻受孕，男子没有子宫不会受孕，因此这调理过的孕妇脉象便会形成胎气蕴于肺腑，如今的解药就是要把这股胎气打散排出，这疼痛的程度与妇人生子无异，好在魏公子月份尚小胎气也小，不至于痛那么厉害，不过也会很痛。“
    蓝启仁听了大吃一惊，看向躺在床上的魏无羡，问道：“魏婴，你服用解药了么？”
    魏无羡愁眉苦脸道：“服过了，已经开始发作。”
    蓝念云看着因疼痛呲牙咧嘴的魏无羡，“哇”的一声哭了，嘴里忙不迭地说：“爹爹对不起，玉儿错了，父亲，你罚我吧。玉儿会学好本事快快长大，和父亲一起保护爹爹。”
    蓝忘机和魏无羡对视一眼，均是又惊又喜，魏无羡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蓝念云道：“玉儿宝宝漂亮又聪明，还那么乖，爹爹和父亲都很爱你，蓝湛，你说对不对啊？”说着向蓝忘机眨了眨眼，蓝忘机赶紧蹲下来把蓝念云搂在怀里柔声道：“玉儿，父亲和爹爹都很爱你。”
    蓝念云刷的眼泪就下来了，搂住蓝忘机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呜呜咽咽地喜极而泣。蓝忘机搂紧了小人儿，双手温柔地轻抚她的背脊也热泪眼眶。
    蓝启仁和魏无羡看着他们父女冰释前嫌由衷地欣慰。
    “啊……好痛……”只见魏无羡越来越痛，豆大的汗滴从额上滚滚而下，整个五官都痛得扭曲在一起，身子攒成一个球在榻上翻滚。蓝忘机赶紧放开蓝念云一把扶住魏无羡给他输送灵力，蓝启仁和蓝念云担忧极了，念云更是自责和心疼不已，医师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这一切。
    这股排山倒海的阵痛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才缓解，魏无羡喝了医师的药去了几趟茅厕才彻底缓过来。
    魏无羡一恢复就开始了说说笑笑：“蓝湛，幸亏我不是女子，生孩子实在可怕，我们的娘亲太伟大了。”
    蓝忘机紧握住魏无羡的手道：“魏婴，你无事就好。”说着抿嘴一笑，眼底眉间尽是说不出的温柔缱绻，旁若无人。
    见此情景，蓝启仁抱起蓝念云，向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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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招手，三人轻手轻脚地退出静室，并体贴地为房中的两人拉上房门各自回屋。
    就让他们多一点时间相处吧，三世情缘生死相随，还有谁比他们更相配！
    番外 剃须
    蓝念云在蓝启仁的宠溺下，无忧无虑地在云深不知处野蛮生长，经常弄得鸡飞狗跳，蓝启仁几乎是百依百顺由着她。只是乐极生悲，这一回蓝念云终于把蓝启仁惹毛了，气得他七窍冒烟，要用家规惩治她。
    话说这日卯时，蓝忘机照旧早起，然后唤醒魏无羡帮他洗澡换衣然后把他重新放置在榻上睡回笼觉，随后出门到小厨房亲手烹制了魏无羡爱吃的肉糜粥，等他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却见静室门口站了一个小人儿东张西望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原来正是蓝念云这个小捣蛋！
    “玉儿，何事？”蓝忘机走近一步问道。
    蓝念云吓了一跳，回头看是父亲才嘘了一口气道：“父亲，早。今日玉儿想和父亲爹爹一起用早膳。”
    蓝忘机扬了扬嘴角道：“好。”随即抬手开门牵了玉儿一同进去。
    屋内魏无羡还在睡懒觉，听见开门声，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撒娇：“蓝湛～你去哪儿了～我好想你～快过来让哥哥亲亲～”蓝忘机听了红了耳尖走过去坐在床边拂了拂他乱糟糟的头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魏婴，玉儿与我们一同用早膳。“魏无羡一听，赶紧睁开眼睛爬起来道：”哎呀，小玉儿来啦，好好好，快来给爹爹瞧瞧。”
    蓝念云”咯咯咯“地笑道：“爹爹羞羞……”
    魏无羡耍赖道：“你这女娃娃，这怎么是羞羞呢？我和你父亲是明媒正娶的道侣，亲亲怎么啦？蓝湛，你说是不是呀～”
    蓝忘机抿嘴笑道：“你说是便是。”
    魏无羡穿衣穿鞋起床整理头发和父女俩一道用早膳，蓝忘机给三人各自盛了一碗粥，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地吃着，忽闻隔壁水月松风一声怒吼破墙而出：“啊！！！”
    蓝念云吓得一哆嗦，勺子掉在地上。蓝忘机和魏无羡对视一眼，赶紧起身往隔壁去。刚走进水月松风的院门，只见蓝启仁用一块布包了满头满脸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眼睛正愤怒地喷着火，看见蓝忘机和魏无羡就吼道：“看看你们的好女儿做的好事！她在哪儿？”
    魏无羡和蓝忘机面面相觑，蓝忘机道：“叔父请息怒，到底发生何事？”
    蓝启仁怒气冲冲道：“她剃了我的长须！”
    “啊！”魏无羡和蓝忘机当场惊讶得张大了嘴，这不是在老虎嘴上拔须吗？饶是蓝忘机这么一个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人也惊讶出了表情，更何况魏无羡，他回过神“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着盛怒的蓝启仁又赶紧把嘴捂上，他使劲憋着笑脸都快扭曲了，心里早就“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蓝启仁怒吼道：“她在哪里？”
    魏无羡正想拖延一下缓一缓，却见蓝忘机老老实实地回道：“她在静室用早膳。”
    蓝启仁二话不说抬脚就往静室走，魏无羡和蓝忘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来到静室只见屋里面空无一人，找遍了前后院各个房间也没找到蓝念云。
    魏无羡想了想开口道：“玉儿一定是害怕躲起来了，刚刚叔父在隔壁的叫声玉儿也听到了，她知道自己闯祸，不敢见叔父就躲起来了，我们不如分头在云深不知处找找。”
    蓝启仁方才在盛怒之下只想抓住蓝念云好好用家规罚她，现下在静室这么一圈找下来，怒气也开始平息，心里也有点担心起这个小丫头，于是三人便分头去找蓝念云。三人在云深不知处的各个院子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惊动了蓝曦臣、思追、景仪他们一起出来找，可是蓝念云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这一下众人都开始有点儿慌了。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道：“蓝湛，我们去后山找找，虽说平日我们不允许玉儿一个人去后山玩，保不齐她人小鬼大偷偷去过。”
    蓝忘机点点头道：“好。”
    蓝启仁放心不下也一同前往，蓝曦臣和蓝家其他弟子则在山门外周边一带寻找。
    三人一起在后山仔细查找，在后山一片竹林附近，听力极佳的三人听到了玉儿的声音，他们蹑手蹑脚地靠近声源，只见竹林深处的一片草地上，很多兔子在那里吃草，玉儿就蹲在兔子中间自言自语。
    玉儿的前面有着很多小兔子，她双手各抓着一黑一白两只小兔子，正对着这两只小兔子说话。只见她先抱着小黑兔对小白兔说：“蓝湛，你要我给你生很多小蓝湛吗？”那语气和魏无羡的一模一样，俩人惊讶地长大了嘴，心跳加快，脸一下子红到耳朵根，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玉儿偷听到了他俩的那些荤话。启仁则尴尬地扭过了头。
    玉儿放开小黑兔，又抱起小白兔对小黑兔说：“胡说，你是男子，如何生孩子？”这下的语气和蓝忘机一模一样了，俩人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玉儿又换成小黑兔对小白兔说：“我要是可以生孩子，你天天这么搞我

 分卷阅读51

    ，早就生出很多小蓝湛了。”
    只听得蓝忘机和魏无羡俩人在心里喊了几百次造孽！蓝启仁的脸红一怔白一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玉儿把两只兔子都放在面前，然后蹲下来很认真的说：“父亲，爹爹，玉儿不会打扰你们，你们一起生孩子吧，玉儿真的好想有弟弟妹妹一起玩啊。”
    “哇！蓝湛，现在该怎么办？我没脸见玉儿了。”魏无羡在蓝忘机耳边耳语道。
    “魏婴，无妨，玉儿不懂详情。”蓝忘机不慌不忙道，蓝启仁狠狠瞪了蓝忘机一眼。
    魏无羡瞪大眼珠子道：“蓝湛，我怎么一直没发现你脸皮原来这么厚的！”
    蓝忘机微微一笑，把魏无羡搂在怀里亲了一下他的额头道：“只对你。”蓝启仁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只见玉儿放下黑白两只兔子，又抱起另外一只灰兔子道：“二爷爷，不要生气啦，玉儿知道错了，玉儿不是故意要剃掉你的胡须的。”
    魏无羡和蓝忘机转头看了看蓝启仁，看着他被布包着只剩下一双眼睛的脸，心里觉得又滑稽又好笑，但是他俩都憋住了，不敢明目张胆在蓝启仁面前哈哈大笑。
    玉儿把那只灰兔子放在自己面前又自言自语道：“二爷爷，云儿是谁呀？你天天对着月亮叫云儿，云儿是住在月亮里的仙子吗？你说云儿不喜欢你的胡须，是不是你留了胡须云儿才不要来见你呀？玉儿只是想帮二爷爷见到你的云儿才剃掉你的胡须，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二爷爷生气的样子玉儿好害怕。”
    蓝启仁愣住了，觉得心里头忽然一阵发烫，随即这烫烫的感觉冲上脑门，鼻子酸了，嗓子也堵住了，视线忽然就模糊了，一颗滚烫的眼泪从脸颊缓缓滑落。
    蓝念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眼前的兔子们道：“二爷爷、父亲、爹爹，玉儿会乖乖的不惹你们生气，玉儿要很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替你们分忧不让你们那么忙，长大了就有很多朋友不再寂寞了。”
    魏无羡呆呆地看着蓝忘机，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再回头看看蓝启仁，也是一样。三人尴尬地吸吸鼻子调整了一下心情，向蓝念云走过去，蓝启仁一把抱起小人儿，柔声道：“对不起，玉儿，二爷爷不该吼你，以后二爷爷不留胡须了，你不用偷偷把我迷倒剃掉。”
    蓝念云又惊又喜地望着三人，不敢置信道：“真的吗？二爷爷不生气不罚玉儿了吗？”
    蓝启仁一把扯掉抱住脸的布巾，摸了摸被剃得乱七八糟的下巴道：“真的，你看，这样的二爷爷好看吗？”
    蓝念云拍手笑道：“我喜欢没有胡子的二爷爷，好年轻好帅！”
    魏无羡看着蓝启仁下巴上杂七杂八的碎胡子，生生地把笑憋回肚子里道：“叔父，你剃了胡子真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蓝湛你说是不是啊？“
    蓝忘机附和道：“是。”
    所以蓝启仁为了蓝念云在古稀之后剃掉了留了将近五十年的长须，震惊了云深不知处的众人，也震惊了仙门百家，从此人人都知道治学严谨、奖惩分明、永远都硬邦邦的蓝启仁也有一个软肋——蓝念云，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番外 红玉（一）
    话说观音庙一疫结束后，魏无羡和蓝忘机私奔云游，到处游山玩水斩妖除魔不亦乐乎，只是挂念姑苏蓝氏群龙无首，所以一年后结束云游回云深不知处定居。魏无羡人在云深不知处心却在江湖，一直心心念念再次出去云游，怎奈琐事一大堆身不由己。先是蓝忘机接任仙督，再是魏无羡结丹又失丹并且中毒命在旦夕，蓝忘机欲以身殉情，蓝启仁舍丹相救。于是云游的计划就一再耽搁下来，直到五年后蓝曦臣接任仙督，俩人才有时间再次出游。
    俩人下山后一路走一路游，魏无羡一路上尝美食、饮美酒、看美景，杀杀怪、收收妖，蓝忘机百依百顺事事都由着他怎么高兴怎么来，魏无羡心花怒放，简直快乐得要上天！
    这一日到了清明时节，俩人正在酒楼用餐，看着路上行人来去匆匆忙于上坟祭祖，魏无羡吃着吃着忽然心里一涩，不由自主呆滞了，美食也不香了，酒也不想喝了，就那样傻傻地发呆。蓝忘机见他有异，轻轻地揽他入怀，柔声问道：“魏婴，怎么了？”
    魏无羡情绪低落地摇摇头道：“蓝湛，没什么，只是想爹娘了。”
    蓝忘机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发，看着他的眼睛道：“嗯，你想去夷陵找你儿时的房屋吗？”
    魏无羡鼻子一酸，伸手搂住蓝忘机的脖子道：“蓝湛，还是你最懂我。我想找到那个房子，看看爹娘还有没有什么遗留在那儿，也想找找那个山峰，解开红玉的秘密。”
    其实这次出游除了游山玩水斩妖除魔外，魏无羡和蓝忘机还有一个心愿想完成，就是帮魏无羡找到儿时的家。蓝启仁赠予俩人的红色玉佩中隐藏着一个秘密，俩人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魏无羡觉得玉佩上的花纹像儿时所住房屋附近的一个山峰，只是那时候太小，他记不得家的详细位置所在，只是依稀记得在夷陵附近。

 分卷阅读52

    蓝忘机揉了揉魏无羡的脑袋，嘴角轻扬道：“好，待你吃饱我们即刻动身。”
    魏无羡说风就是雨，筷子一扔拉着蓝忘机跳起来往外跑，边跑边说：“不吃了，不吃了，现在就去找。”
    蓝忘机哭笑不得，止住了魏无羡的脚步道：“魏婴，稍等，还未结账。”
    结完账，蓝忘机祭出“避尘”剑，一手揽住魏无羡的腰腾空而起御剑向夷陵飞去。到了夷陵地界收剑落地，俩人凭着魏无羡残存的一丝记忆，在儿时江枫眠找到他的集市附近开始一个山峰一个山峰的细细查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山岙，越走近魏无羡越激动，记忆的阀门一点一点被打开，他凭着模糊的印象走到一处坍塌的茅草屋旁，激动大叫：“蓝湛，我找到了，就是这里，这就是我儿时的家！”
    蓝忘机赶紧走过去，搂住魏无羡道：“魏婴，你确定？“
    魏无羡激动的无法抑制，浑身颤抖手脚冰冷，哽咽道：“是这里没错，你看屋后那一堆柴垛，是我爹爹堆的，还有这棵柿子树，是我爹爹为我娘栽的，都这么高了。”
    看着怀里抖成一团的爱侣，蓝忘机心疼的紧紧搂住他，他轻轻蹭着魏无羡的头发在他耳边温柔低语道：“魏婴，我在。我们一起重建。”
    接下来的日子，俩人在故址旁边重建了一座新的茅草屋，魏无羡在坍塌的屋子内找到了一些儿时的衣服和玩具，时隔四十多年都已经破败不堪，他仍然如获珍宝，小心翼翼地收藏在新家。俩人就在那里住下来，他们去集市上购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开始在那里隐居。
    这一日午膳后，蓝忘机静静地坐在书案旁看书，魏无羡把弄着两块红玉，他把两块玉翻来覆去地拼在一起看了许久，他们已经找到那个玉佩花纹上的山峰，就在他们屋后不远的地方，山峰下面有一块很大的岩壁像一道天然的石门，可是他们找遍了周边各个角落也找不到可以打开的痕迹，也许这只是长得像一道门的岩壁而不是门，红玉里面的秘密依然解不开。魏无羡把两块玉合并在一起看了好久，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他沮丧地往后一倒躺在地上。
    蓝忘机转头看他，宠溺地笑了笑继续看书，魏无羡盯着蓝忘机看了许久，忽然眼珠子一转，欺身上前，拿开蓝忘机手里的书，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脸直怼怼地放大在蓝忘机面前，嘟起嘴撒娇道：“二哥哥看看我嘛～“
    蓝忘机没来由的一阵脸红心儿跳，耳朵尖一下子绯红，他俩在一起那么久了，魏无羡这一招依然屡试屡中，蓝忘机抱住魏无羡的腰搂在怀里红了脸道：“魏婴，别闹！现下是白日。”
    魏无羡俏然一笑，波光流转，继续魅惑道：“二哥哥～亲亲我～”
    蓝忘机觉得有一团火霎那间从丹田冲上脑门，一把扣住魏无羡的脑袋深深地吻了下去，魏无羡伸出舌头勾住蓝忘机的舌尖，俩人呼吸交缠，唇齿缠绵，相互吸允着对方口里的汁液，四肢也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干柴烈火一触即发。蓝忘机一个翻身把魏无羡压在身下，手附上他的腰带就要解开。
    魏无羡一把推开蓝忘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喘着气笑道：“蓝湛，你不是说现下是白日吗？“
    蓝忘机也站起来继续把魏无羡搂在怀里，呼吸急促上下其手道：“我们不在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用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欲擒故纵道：“不在云深不知处就可以不遵守蓝氏家规了吗？嘿，蓝湛，我发现你变了。”
    蓝忘机不理他，一手扣着他脑袋想继续亲吻他，魏无羡赶紧躲开，戏弄他道：“蓝湛，蓝氏家规白日不可宣yin，你是蓝氏子孙无论在哪里都要遵守的。”
    蓝忘机愣了一下，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调整呼吸走到书案旁坐下来继续看书。魏无羡哈哈大笑：“蓝湛，你笑死我了，变脸那么快。”
    蓝忘机抬起眼瞄了他一下道：“晚上让你看看怎么叫变脸快。”魏无羡邪魅一笑，上前搂住他的脖子道：“蓝湛～你现在不想要我吗？一定要要等晚上吗～”
    蓝忘机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把把魏无羡推倒在地，再度翻身压上。
    魏无羡大声求饶道：“二哥哥～二哥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蓝忘机咬牙切齿道：“你自己撩的。”
    正在俩人就要天雷勾动地火之际，一支羽箭呼啸着破窗而入，直奔俩人脑门射来。俩人正意乱情迷来不及拿剑抵挡，蓝忘机搂住魏无羡就地一滚，堪堪避开这极速射来的羽箭，饶是这样俩人的手臂均已被羽箭擦伤。一阵刺痛外加一阵酥麻袭来，蓝忘机顿悟剑上有毒，赶忙出手点了两人的穴道避免毒药蔓延开来。魏无羡也没闲着，掏出一张符咒往来箭的方向掷去，只听得窗外一声闷哼，一个人栽倒在地。俩人赶紧爬起来去屋外查看，只见一个黑衣人趴在院门外一动不动，走过去用脚翻过那个人的身子，已经断气，仔细辨认原来是那个方梦辰，此人的父母因在不夜天混战中身亡，一直恨魏无羡入骨，几次三番寻仇，怎奈修为不济伤不了他俩，没想到居然趁着他俩情迷意乱之际偷

 分卷阅读53

    袭，而且在箭上喂毒，歹毒之极！魏无羡方才用的是夺命符，他甚少使用这一招夺命的符咒，只是方才见蓝湛受伤盛怒之下才出狠招。
    俩人回屋检查伤口，只见两个人的手臂都已经紫了，肿得有小腿那么粗，蓝忘机倒吸一口冷气，如果这一箭不是擦伤而是射中哪里，那么只怕俩人早已毒发倒地了。魏无羡恨恨道：“一招毙命便宜他了，我应该使用千疮百孔咒让他肠穿肚烂而死！”
    蓝忘机挥手设置一道结界，想了想对魏无羡道：“魏婴，你再设置一道。往后我们无论做什么都要设置结界以防偷袭。”
    魏无羡嘻嘻一笑道：“是呀，春宵一刻值千金，被人打扰了多扫兴啊。”
    蓝忘机红了耳朵拉着魏无羡面对面盘腿坐下道：“魏婴，凝神调息运转金丹祛毒，此刻不要想旁的。”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蓝二哥哥，我没想什么啊，你想什么耳朵都红了呀？”
    蓝忘机忍无可忍禁了他的言，严肃道：“魏婴，此毒霸道不可儿戏。”说罢闭目开始运转金丹祛毒，魏无羡也老老实实地闭目调息运转金丹。
    这枚毒箭的确厉害，饶是蓝忘机和魏无羡如此修为之人也要一个昼夜才祛毒完毕，次日午时，祛毒完毕的俩人睁开眼睛各自喷出一口黑血，好巧不巧的正好落在先前魏无羡摆在地上把弄的红色玉佩上，只见那两口血落在红玉上之后马上被吸收干净，随即红玉的纹理出现变化，那进入红玉的血迹快速凝聚在两块红玉中间，最后在中间显示出一个圆圆的凸起，魏无羡伸手去拿玉佩，发现两块玉居然合二为一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俩人对视一眼，惊讶得合不拢嘴。
    蓝忘机站到魏无羡身旁搂住他的腰，俩人一起拿着那块玉佩细细观察，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俩人不约而同地开口道：“这玉佩莫不是岩壁上那道门的钥匙！”
    番外 红玉（二）
    俩人站在那道岩壁之前，他们细细观察那道岩壁，终于在旁边的一个隙缝里发现一个凹进去的地方刚好和玉佩凸起的那个圆吻合，魏无羡激动万分，拿着玉佩去就那个缝隙，他手抖的厉害，放了几次都没放准，蓝忘机见状走过去搂住他的腰把住他的手和他一起稳稳地将那块玉佩放进那个缝隙。
    只见那个岩壁石门居然“嘎……嘎……嘎……\地慢慢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不深，可以看见尽头，尽头的那一端很亮，仿佛别有洞天。俩人对望了一眼，一起迈步走进去，谁知刚进去就有一股巨大的旋风把人卷起来吸进去，俩人顿时都失去了知觉。
    蓝忘机悠悠醒转过来，一睁开眼睛就去旁边搜寻魏无羡的身影，等看到魏无羡就躺着他身边才松了一口气，伸手一把搂过魏无羡搭上了他的脉，探得他的脉息很稳定，灵力也没受损才放心，这才定下神来仔细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很大的会客厅，厅内装饰简朴，诺大的厅堂除了他和魏无羡只有三个人，上首端坐一位女子，黑纱遮脸看不出年纪样貌，她手里正拿着那块红玉，在她的左右手各站了两位男子，道家打扮，各自手执一柄拂尘，年纪约二十出头。
    看见他醒了，那女子开口问道：“你从何处得来这块玉佩？” 蓝忘机道：“这块玉佩乃先岳母的遗物。”那女子怔了一下道：“你先岳母是谁？为何称她为先岳母？你是何人？”
    蓝忘机看了一眼魏无羡道：“我乃姑苏蓝忘机，我先岳母是我道侣魏婴的娘亲藏色散人洪绛云，她已在多年前故去，故而称她为先岳母。”
    那女子听了看了他们一眼低下头半天一声不响，旁边那两个道人激动地窃窃私语：“是藏色师姐的后人。”
    蓝忘机沉思一会儿心中了然，他见那女子依然沉默，便也不去打扰她。紧了紧怀中的魏无羡，低头温柔地注视他，只见魏无羡的长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要醒转的样子。蓝忘机凑到他耳边柔声唤道：“魏婴。”魏无羡眼睛眨了眨睁开了，迷迷瞪瞪地看着四周，搞不清状况，他迷惑地问道：“蓝湛，这是哪儿？他们是谁？”蓝忘机一边扶他坐起来一边道：“魏婴，我想这里应该是你娘亲长大的地方，上首端坐的那位女子应该是你师祖抱山散人，旁边那两位应该是你娘亲同门。”
    魏无羡惊讶地长大了嘴，转头向上首的女子望去，刚好那女子听到蓝忘机的话也抬头看他，两人的目光就这样撞上了。那女子的目光柔和之极，像位慈祥的祖母看着自己的孙儿。魏无羡心里忽然一阵酸楚，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他瞪着泪眼望着娘亲的师父，感觉像见到了亲人。
    魏无羡站起来跑上前去跪倒在那女子的脚边怯怯问道：“您是我娘亲的师父抱山散人吗？”那女子缓缓点头，回道：“是！”说罢伸手掀起黑纱，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庞，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多岁。魏无羡吓得倒退几步，语无伦次道：“你你你……你是谁？”
    那女子道：“我就是抱山散人，你娘亲的师父，你的师祖。”魏无羡结结巴巴道：“那……那为何……你的容颜像……像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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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山师祖应该三百多岁了。”
    抱山散人微微一笑道：“修仙之人本就驻容有术，一般百岁之内容颜不老。而我的修为已经突破上限，无论多少岁容颜依然不变，不止是我，你这两位师叔也是如此。”
    魏无羡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我和蓝湛以后也会一直保持容颜不变吗？”
    抱山散人道：“你们不能，你们已经不是童子，只能保持百年容颜不变。蓝湛蓝忘机？是你道侣？”魏无羡脸一下子红了，正要回答，蓝忘机走上近前搂住魏无羡的腰道：“是，在下姑苏蓝湛蓝忘机，魏婴的道侣。”抱山散人看了看他问道：“你是蓝翼的后人？”蓝忘机恭敬回道：“蓝翼前辈是在下先祖。”
    抱山散人抬头喃喃自语道：“天意啊！”她抬手示意那两位弟子上前，对蓝忘机和魏无羡说：“这两位是你们娘亲的师弟，我一生总共收得五位徒弟，你们娘亲是我二弟子，这两位是三弟子和四弟子，你们还有一位小师叔，多年前下山入世。”
    魏无羡道：“我认得小师叔，他是晓星尘道长，可惜多年前被奸人所害，蓝湛和我已经为师叔报仇了。”
    抱山散人长叹一声道：“五位弟子中下山的三位都已逝去，你娘亲是怎么死的？”魏无羡红了眼睛道：“被奸人偷袭化去金丹和爹爹一起罹难。”抱山散人道：“凶手可是那赵氏后人。”魏无羡道：“正是！徒孙已将那凶手杀死为父母报仇了。”
    抱山散人道：“好好好，云儿生了一个好儿子，不但为双亲报仇，也为民除害了。”半晌，抱山散人道：“只可惜云儿不听我的话执意要下山，谁知道那一去竟是天人永隔。我当初赠她红玉是希望有一天她能携道侣一道回山，那是本门唯一的进山钥匙，需要一对爱侣同时用鲜血才能解开此中的秘密。我只给了她一人。没想到我没有等来她，却等来了她的儿子和儿婿。”
    魏无羡眼泪汪汪哽咽道：“师祖，娘亲和爹爹一直就住在山门外，我想娘亲一定很思念师祖，可惜她到死都不知道那红玉是进山门的钥匙，她把钥匙送给了蓝湛的叔父，叔父又转送给我们，我们机缘巧合才破解了这个秘密。”
    抱山散人诧异道：“你娘亲把这钥匙送给蓝忘机的叔父？”魏无羡道：“是啊，有何不妥？”
    抱山散人苦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心里却长叹一声：孽缘啊！
    忽然魏无羡想起蓝启仁曾对他们说这对红玉需要心意相通的恋人方能解开其中的秘密，那么娘亲把这么重要的信物赠给叔父，是不是……他看了一眼蓝忘机，见后者了然一切的目光忽然都明白了。他轻轻抱住蓝忘机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魏无羡忽然很后怕，如果他没有重生，如果他没有机会和蓝忘机表白，是不是他们也要像他的娘亲和叔父那样因为误会而生离死别遗憾终生。他紧了紧双臂，把蓝忘机抱得更紧了，蓝忘机也心有灵犀抱紧了他，蓝忘机轻轻蹭了蹭他的头发在他耳边柔声道：“魏婴，我在。”一滴滚烫的泪水从魏无羡的脸颊上滚落，落在蓝忘机胸前的衣衫上，也烫痛了他的心。
    蓝忘机知道，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他怀里的这个人更重要，哪怕失去所有再也不要和这个心尖上的人分开。
    蓝忘机在魏无羡耳边轻轻道：“魏婴，我谱了一首新曲，我唱给你听。”蓝忘机低低的有磁性的声音开始在大厅回响，俩人双手紧握十指交缠深情对望。
    抱山散人和她的两位弟子也都听得如痴如醉，想当年那三位徒儿执意要下山入世最后都不得善终，大徒弟追爱不得黑化成魔，藏色散人情深缘浅遗憾终生，晓星尘为爱舍己。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何仍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孜孜不倦。而蓝忘机的歌声似乎是最好的答案！
    “生同衾死同穴，汝心归处是吾家；
    生何欢死何惧，忘羡生死不分离！”
    是啊，无论生死，有爱足矣！真爱跨越生死跨越世俗，真爱永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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