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予你》 分卷阅读1 【现言】《娇纵予你》作者:羊木筏 文案 江烟隔从小就被江家佣人收养,被人欺负着长大。二十五岁那一天,她以为坟头草都三米高的渣爹突然找到她,痛哭流涕地求她回家继承财产。 渣爹不久就嗝屁了,江烟隔一跃成为首屈一指的女富豪,与此同时,江家无法无天的小少爷江澈,家道中落,竟然成了被她司机收养的小崽子。 嗯,报仇的机会来了…… 别人都说江烟隔,高冷女神,雄性生物不可近身。直到有一天,有记者拍到江澈把江烟隔按在墙上强吻,狠狠地问:“是小崽子,还是男朋友,到底公不公开了,嗯?” * (【姐弟恋】扮小白兔吃女大佬的乖戾腹黑小崽子x人美心善骚话满篇的女富豪大佬) * “江小崽,看什么呢?是看姐姐脸?还是看姐姐胸啊?” “江总,您有胸?” “怎么,我38D的尺寸不配在你这拥有姓名——比不过你的是吧。” “您大您有理。” “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没个亲戚收养你,江家死绝了啊?” “怎么会,这不还有江总您吗?” “想让我收养啊,还是包养你啊?” “就怕您不敢养。” (内心:等老子泡到你,让你在床上哭着求我)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甜文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烟隔;江澈 ┃ 配角:随意生成中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富豪女大佬在线教学养小崽子 立意:谈恋爱不如多挣钱 、 ☆、小司机 * 十月国庆,未城江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首富江不饶癌症晚期,花重金寻回了流落在外二十五年的独生女,并当众立下遗嘱,让其继承他一生的财产。 一月后,江不饶去世,去世前嘱咐秘书贺一川,帮他办妥一切。 辞职被接回江家那天,江烟隔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兴奋。 千万的豪宅,百万的豪车,每天哗哗进账的大小公司,嗝屁了的便宜爹…… 突然人生逆转,成了身价上亿的女富豪。 有、钱、了、啊! 真不怪江烟隔这么激动—— 她从小穷怕了,也被欺负怕了。 江烟隔的妈妈叫刘萍,是另一个城市同样在江家煮饭的阿姨。刘萍在垃圾堆里捡到了被遗弃的江烟隔,就把她带在身边养大。 刘萍不识字,江烟隔的名字还是江家老总江淮取的。刘萍怕孩子以后像她一样没出息,不愿意江烟隔跟她姓,江烟隔就姓了江。 为此,江淮的儿子江澈还很不高兴,觉得江烟隔占尽了他们家便宜。 江澈前面十五年就没吃过半点苦。 可自从三年前家道中落,妈妈出轨离开,爸爸自杀,亲戚豺狼似地瓜分掉财产,他就明白了人心的丑陋自私。 三年前,江家佣人全被遣散,江澈被他爸爸的一个老同学收养,他跟江烟隔彻底失去了联系。 * 海边别墅,从一面墙的落地玻璃窗看去,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一朵朵浪花。 室内温度正好。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懒懒地勾着一只酒杯,秀眉蹙起,素净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贺一川知道江烟隔不喜欢听这些令人头疼的数字报表。 他是一直跟在江不饶身边的人,专业能力抗打,个人素质优秀,既然江不饶把一切托付给他,他就要做好。 江烟隔是个聪明人,学东西很快,仅仅三个月,她已经把江家摸了个门清。 包括公司账务。 吃喝玩乐样样来,但她就是不愿意管公司的事。 酒杯慢慢倾斜,红酒倒在了地上的雪白波斯毛毯上。 血一样的红,如鲜花绽放。 江烟隔猛地睁开眼,见贺一川看着她,忙挤出一个笑容:“说完了?” 贺一川点头:“是的,江总。” 江烟隔见红酒都流到了地上,拿好酒杯,心疼地笑着:“贺秘书也不提醒下我,这还是珍藏版的。” 话里的意思,浪费一杯酒比听公司的账务还重要。 贺一川似乎已经习惯她这不着边际的行为,不太在意地笑了句:“见您睡得香,没敢吵醒。” 江烟隔倒是没多想,漫不经心地问:“等下是有个酒会吧?尹师到没?” 尹盛华是江家负责开车的司机,他昨天扭伤了脚,需要休养,已经向贺一川请了假。 江烟隔其他方面都好,就是有个喜欢喝酒的毛病,经常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昨晚江烟隔又喝多了,睡得早,贺一川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尹盛华请假了的事。 贺一川:“尹师 分卷阅读2 扭伤脚请了一个星期假,今天是他儿子负责送您去。” 见贺一川这么说,江烟隔眨眨眼,有些诧异:“尹师不是个老光棍吗?什么时候有了私生子?” “……”贺一川顿了下,解释,“三年前收养的,好像是一个朋友的儿子。” 江烟隔点头:“给尹师送点补品,拿个红包,工资也别扣了。” “嗯,我已经办了。”贺一川想了想,又补充,“他儿子刚好放假,尹师叫他代几天班,我同意了。” “哦。”江烟隔想了想,又问了一嘴,“对了,他儿子都能开车,那应该挺大了吧,他朋友怎么舍得把这么大的儿子便宜送人啊?” “落魄后自杀了,老婆也跟人跑了,没人养。” “哦。” 随手把酒杯搁在一旁,江烟隔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了一年前来不及享福就因病过世的刘萍,感叹了一句:“尹师是个老实人,相信对他儿子也不错。” 贺一川随口一提:“尹师当然对他好,只是那个儿子——” 贺一川气息悠长地呵了声,似乎不愿多言。 江烟隔见贺一川没了笑,能让无所不能的贺秘书露出那种神情,这个尹师的便宜儿子,她还真是想见一见。 江烟隔起身去洗了个澡,又在衣帽间挑了条惹眼的礼服,精心化了妆,才从房间走出去。 贺一川看了眼时间,两个小时,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 哪怕是看过多次,江烟隔从房间出来时,贺一川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心跳漏了几拍。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固定住,额前一缕微卷的刘海自然垂落,脖颈间跟耳朵上,戴着上次拍卖来的价格不菲的宝石项链。 细闪的碎钻红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胸前惹眼的深V线引得贺一川不自在地别开眼。江烟隔不愧是人间极品,这张漂亮的皮囊,随便在哪个酒会上都是最吸引人的那个。 勾人的气质,妖精一样的女子。 贺一川跟着江不饶多年,上流圈子的千金名媛,娱乐圈的明星模特,他也见过不少。但像江烟隔这样,同时具备清纯跟妖艳两种不同气质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江烟隔抬头望了眼怔愣的贺一川,心下有底,眉梢都染上了风情:“贺秘书,又被我美到了啊?” “……” “你看你,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怎么还脸红了。” “……” 贺一川缓了几口气,对江烟隔毫不掩饰地责备道:“不想再接到联姻的电话,就不要故意穿成这样。” “怪我?”江烟隔扯嘴笑了笑,“那些个孙子一个个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 以前她是寄人篱下,为了活下去,不得已才装受气小包子。现在,她有钱有势还漂亮,任性一点怎么了,哪个敢管。 江烟隔抬高头,没和他再多说,就这么走了出去。 * 黑色的劳斯莱斯安静地停在别墅大门口,平时都会提前等候在车门外的尹师,今天竟然没从车里出来? 江烟隔自顾自地哦了一声,尹师请假一周,今天是便宜儿子代班。 从大门口到坐进车内,江烟隔的视线就没从驾驶位置上离开过。可对方戴着一顶鸭舌帽,看不清脸,全程他又低着头,明显一副“别跟我说话”的冷漠模样。 江烟隔漫不经心地:“你是尹师的儿子,多大了?” 对方没理他。 江烟隔又搭讪一样地问:“会开车吗?” 对方还是不说话。 “哦,原来——”江烟隔也没耐性了,冲身旁的贺一川道,“是个哑巴。” 贺一川:“……” “还好不是色盲,能认识红绿灯。”江烟隔讪讪收回视线,打了个呵欠,“走吧,去云都。” 说完,她翘起二郎腿,一手撑着脑袋,皱着眉头闭目养神。江澈则是绷直身体,连背都不敢弯,像是个木偶人一样发动了车子。 好在江烟隔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开始睡觉,那个女人根本没认出他来。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江澈又有点失落。 他皱着眉,唇线也不痛快地拉成一条直线,偶尔偏头从后视镜看一眼车后座的女人,眸色渐渐变得深沉。 江家落魄后,尹盛华收养了他。三年之间,江澈为了生存,不得不在尹盛华面前装出乖巧的学生样子。 他知道尹盛华在替一个姓江的女富豪开车,其他事,江澈没过问过,他也不关心。直到两天前,扭伤脚的尹盛华找到他,知道他考了驾照,抱歉地叫他帮忙开几天车。 尹盛华一副低三下四,生怕丢了这份工作的模样,让江澈莫名地烦躁起来。但转念想到尹盛华丢了工作,他也得跟着吃苦,这才答应下来。 等到他坐上驾驶座,按照尹盛华交代的,把这辆车开到江家别墅等待。大门刚打开,江澈就认出了门口那个意气风发的女人。 分卷阅读3 竟然是三年不见的江烟隔。 穿得还那么……不知廉耻。 江澈不知道怎么才三年时间,他跟她的地位就像互换了。想到自己以前动不动就对她又打又骂,江澈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烦躁,再次涌了上来。 这感觉实在糟糕。 贺一川不知道江澈怎么视线一直看向江烟隔,莫名不悦:“开你的车,不该看的别看。” 感觉到贺一川把毯子都盖到了她脖子,江烟隔懒懒地睁开眼,嗓音含着笑:“贺秘书,你想热死我啊?” 贺一川:“……” 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意味深长地盯着了,比起贺一川,江烟隔明显就要无所谓许多。 江烟隔把毯子扔到一边,伸了个懒腰,脸上笑意不减,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看就看吧,反正量他,有贼心也没那贼胆。” “……” 江澈听到这话,勾了下唇,眼神漏出一丝轻蔑。 这么年轻的女富豪,也不知道江烟隔是不是傍上了什么老头子,等老头子死了,专门继承遗产的。 江烟隔被江不饶带回江家,是三年前的事。只是今年他去世前,才对外公布,江烟隔的独女身份。 江澈不是这里的人,不知道其中内幕,江烟隔从一个他认识的穷酸臭丫头,如今变成身价上亿的女大佬,他这样想很正常。 “咦——”江烟隔盯着他的侧脸,忍不住疑惑,“我怎么发现,这个小司机笑起来——” “……” “——还挺像我认识的某只小崽子啊。” ☆、小酒鬼 贺一川不知道江烟隔以前的事,挑眉问:“小崽子是谁?” “小崽子是——”江烟隔顿了下,唇角微扬,带着嗤笑,声音却是让人发寒,“我见到了,一定要把他折磨到求老娘饶他命的——小、禽、兽。” 江澈:“……” 贺一川垂着眸不敢置信地看她,不自觉地问:“这么大仇?” 江烟隔的嗓音里带着点恨:“嗯。” 只是很轻的一声,却惊扰贺一川的情绪。贺一川松了松领带,声音是他一贯的漠然:“要不要帮忙,我认识一些——” 江烟隔迟疑了一秒,拒绝:“不用。” 江澈是江烟隔心里的一根刺。 这根刺,江烟隔要自己拔。 这种事还要人帮忙,江烟隔也没这个习惯。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她压根没想过有人会帮自己,她也不需要人帮,反正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贺一川愣了一下,以为她是想起了以前不开心的事,轻咳一声,劝她:“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好。” 她人很好,她的生活也很好。 江烟隔啧了一声,似乎是被逗笑了,手心朝上:“烟。” 贺一川语气冷硬:“没有。” 十次问九次没有,还有一次剩一根,他当着她的面抽掉了。 江烟隔觉得贺一川就是故意的,嗔怒地骂了句:“小气。” 目光投向驾驶座位上的人,江烟隔微勾了唇,弯腰凑上前,表情染上几分戏谑:“小司机,有烟吗?给姐姐一根嘛。” 没等江澈回应,江烟隔低头,似想到什么。 “不白要你的。”江烟隔从她那个巴掌大的手包里,抓出几粒糖果,骗小孩似地说,“呐,给你糖——” “——姐姐拿糖跟你换。” “……” 江澈:江烟隔你怕是以为我江小霸王,从小是吃糖长大的。 这糖,江烟隔不记得是从哪次宴会上拿的,当时没吃饭,胃里又难受,她随便抓了几颗填肚子,味道还不错,她就一直放包里了。 也不知道过期没有。 她今天穿得这裙子领子本就低,这么一探身,差不多就走光了。江澈侧头,突然就饱了个眼福,方向盘猛地一偏,差点没开到旁边车道去。 “没有。”江澈低头,说出的话比他这个人还冷,“不抽。” “……” 江烟隔听完这话,没来由地来了脾气,把糖果往储物格那儿一砸,都快被气笑了:“操,不是哑巴啊,我说你们两是不是男人?一根烟都没有。” 贺一川:“……” 江澈:“……” 江烟隔抬了抬眼皮,也快到了云都了。她坐直身子,掌心揉着手腕:“不给拉倒,我随便勾勾手指头,有的是人舔着脸给我送。” 言外之意,这是他们不识抬举。 江烟隔说的是实话,圈子里的人,不管是成家的还是没成家的,不分男女,哪个不想泡她。 也就眼前这两个不长眼的,专门给她找不痛快。 贺一川明显习惯了她莫名的脾气,不甚在意。反倒是江澈多瞧了她两眼,不得不说,人有钱了,真是脱胎换骨,连脾气都养得刁钻古怪了。 要不是江烟隔这张脸骗不了他,他 分卷阅读4 还以为,她换了个人。 * 到了云都,江烟隔挽着贺一川的手进去了,叫江澈在外面等一下。 江烟隔走后,江澈看似漫不经心地拿起那几颗糖果,走到车外面的垃圾桶边,毫不留恋地丢了进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城市一片灯光辉煌,云都就像一座水晶宫殿镶嵌在这座城市的中央。 江澈站在一盏路灯下,抬起头,车辆的喧闹和霓虹灯的夺目,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江澈的眼皮动了动,手滑到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四方烟盒,抽出一根,动作娴熟地点燃,慵懒地抽了几口。 然后,莫名觉得有人在看他。 “小司机,就知道你进不去,我来给你送——”江烟隔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眼前这个长得极为漂亮的男人,在她的记忆中,一直是个小恶魔的存在。算起来,三年时间没有见面了,他长高了许多,看起来更成熟了些。 江烟隔看清了他的模样,确定不会认错。 桃花眼,痞坏的脸,以及一说话就是欠揍的表情。 江澈竟然是尹盛华收养的,江烟隔极力忍着笑,这天杀的缘分。 江烟隔盯着他手上的那包烟,很快挑起眉,对上他的视线,拖长尾音,语气十分欠揍:“江小崽子?” 江澈,江小崽,江小崽子,王八蛋! 把在心里骂过无数次的话,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巨他妈爽啊! 啧啧啧。 “……” 江澈看向她,注意到自己下车忘记把帽子戴上,这才被她一下认了出来。 觉察到她就是故意在羞辱他,江澈神色散漫,唇角弯起一条弧度,同样不客气地回她:“江坏丫头。” “……”江烟隔瞬间觉得不对劲,绷着脸提醒他,“怎么说话的,老娘是你老板,叫江总。” “江·坏丫头·总。” “……” “臭崽子。” 江澈垂眸,自然看到了她手中那张金光闪闪的邀请卡,稍微一想便能知道,江烟隔不是因为他地位低扔下他,而是去给他弄了一张出入卡。 这行为猛地一看倒像是对他还挺好,可惜江澈不买账,怎么看都像是她在施舍。 沉默半晌。 江澈的目光微敛,眉眼多了几分冷淡,下意识就转过身,想回车上的时候,被江烟隔拦了去路。 他的动作停住,语气不快:“有事?” 江烟隔完全没反应过来,盯着他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蠢事。 手在空气中停了几秒,江烟隔轻笑一声,将手收回,皱起眉头走开几步。 她将那张好不容易弄来的邀请卡扔进垃圾桶,又抽出条名贵丝巾擦了擦手,若无其事看向江澈:“没事,你滚吧。” 江澈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江烟隔说完,也没等江澈吭声,扯着唇笑了笑,嗓音依旧很平静:“江澈。” “嗯?” “我们的账,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 江澈回到车上。 刚好看到江烟隔把那条擦过手的丝巾也扔了,仿佛是碰到了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江烟隔扔的动作甚至都没有一丝停顿。 夜里的温度冷了些。 江澈手搭在车窗上,目光却没离开云都的大门口过。 烟一根接一根点着,他从头至尾就没抽两口。 当贺一川半抱着喝得烂醉的江烟隔出来时,江澈没有一丝犹豫,下车帮贺一川把人弄到车后座上,给她盖上毯子,送她回江家。 贺一川今天也有点搞不懂江烟隔。 平时她参加酒会,都会叫贺一川跟着。江烟隔喜欢喝酒,酒品又坏,贺一川不跟着都不行,顺便起到了护花使者的作用。 她之前喝酒或者是跟男人打情骂俏,向来有个度,从没有过喝得烂醉如泥走不了路的情况。 然而今天一连几个极品帅哥来找江烟隔搭讪,她都没理会,只顾一个人喝闷酒,还喝成这个样子。贺一川不自觉皱起眉头,心下知道江烟隔是心情不好。 酒会一直进行得很正常,除了江烟隔去找江澈的那十多分钟。 贺一川:“小江是吧,我听华叔提过你,你跟江总认识?” 江澈的背景,他不说,贺一川很快也能查到。 江澈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坦白道:“江烟隔说一定要折磨到求她饶命的小禽兽——” “……” “——就是我。” 贺一川:“跟江总有过恩怨?” 从他嘴里听到“江总”这两个字,江澈总觉得有点搞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们家没败落前,他经常也能在耳边听到别人喊他“江总”“小江总”。 现在。 江烟隔,江总。 她江哪门子总。 分卷阅读5 “她以前在我们家做过事,我年少不懂事。”江澈语气懒懒,“是欺负过她,她恨我,也情有可原。” 贺一川语气变冷:“年少不懂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 大多时候都是年少不懂事,除了那一件。 不过对于别人,江澈没打算多说。 贺一川:“江烟隔小姐是江不饶先生的独生女,失散多年,三年前才回到江家,现在是JS集团的总裁。” 江澈一顿,非常不相信:“什么?” “不管她过去怎么样,现在她是你的上司。”贺一川看向他,淡淡道,“我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 “……” “认清你的身份,不要逾越。” 江澈也没恼,吊儿郎当地问:“贺秘书这么关心上司,相信比我更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贺一川没再接话。 他向来不会在无意义的争论上浪费时间。 贺一川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把醉酒的江烟隔送回家,叫下人照顾她,然后让江澈回家了。 * “……我要喝水。” 凌晨一点,江烟隔被渴醒了。 待她从床上坐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纯白柔软的被褥,橘黄色的床头灯,华丽的家具,狂野抽象的名家印象画,是她自己的房间。 身上换上了丝滑的睡衣,妆也卸了,江烟隔知道这又是贺一川吩咐下人做的。 明明只是她的秘书,操的却是男朋友的心。 江烟隔曾趁着酒意,开玩笑地问他:“贺一川,你想跟我上床吗?” 她没想到贺一川会回她的话。 江烟隔现在还记得他高深莫测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想,但不能。” 江烟隔笑得暧昧:“你是不是不行啊?” “你不爱我。”贺一川说,“我也不爱你。” “……” 仿佛一个荒唐的梦境。 ☆、小萌狼 江烟隔揉着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到处找水喝。 别墅有五层,江烟隔住最上面一层,她没找到鞋子,干脆光着脚出了房门。 江家下人住在别墅后面那栋宿舍,江烟隔不喜欢下人伺候,没什么事,屋里基本看不到人。她喊了几声陈妈,没人应。 江烟隔迷迷糊糊的,沿着圆形扶梯朝下走,走到一楼大厅,发现外面停着一辆车。 车灯开着,江澈姿态随意地靠着车身,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 江烟隔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瓶水,醉酒让她的大脑反应迟钝。 门外就是石子路,江烟隔怕磕脚,站在大门口不走了。 她当江澈是新来的下人,懒懒地开了口,嗓音有些哑:“过来。” 江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闲闲地走过去,停在她面前。 下一秒,江烟隔葱白的手指,一下点在他脸上,仰着头笑得妩媚:“小弟弟,想不想少奋斗二十年啊?” “……” “那就把你手里那瓶水给我。” “……” 江澈喉结不耐地滑动了下,他本来都回家睡下了,想到她醉成那个鬼样子,又莫名折了回来。 江澈皱了下眉,晃了晃手中的水,话里充满刻薄:“想要啊?” 他指了指脸上,被她手指触碰过的地方,恶趣味地说:“亲一口,就给——” 原本只想捉弄下她,江澈不知道醉酒的江烟隔,酒品极为不好。他话都没说完,江烟隔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江烟隔在圈里混得风生水起,骚话满篇,撩汉技能满分,很大程度上是练出来的。她虽守身如玉,但接吻技巧高超,绝对不是江澈这个段位能比的。 不过一分钟,江澈就快喘不过气来,眼看江烟隔越吻越上瘾,手都开始来扯他衣服,江澈的火气莫名又点燃了。 江澈抓住她的双手,忍着脾气制止她:“够了。” 这女人到底跟多少男人接过吻,都孟浪成什么样了。 江烟隔乖乖不动了,盯着他,笑得像个妖精:“小弟弟,定力不够啊——” “……” 江烟隔的视线依旧不离开他的手,嘀咕道:“水。” 江澈犹豫道:“这瓶我喝过,我去拿新——” 手中一空,江烟隔不客气地拿走,一把拧开,咕噜喝了好几口,喝完看着他。 “是大学生吗?” 江澈点头。 江烟隔拖长尾音,笑眯眯地问:“在做兼职鸭?” 一语双关。 “……” 江澈无语地摇头。 见他摇头,江烟隔莫名愉悦:“范惑介绍的?” 江澈:“范惑?” 范惑是未城最大几家会所的幕后老板 分卷阅读6 ,玩字辈的,经常给她们这群小富婆介绍男朋友。 介绍不管用,他就叫人家自己去制造偶遇机会。 机会之一包括跑富婆家做下人的。 江烟隔脑子不清楚,大半夜见家门口蹲守着一个漂亮男人,自然想歪了。 不过这男人对她胃口,江烟隔这才语出惊人,犹豫了一秒,做了个决定:“以后就跟着我——” 江澈漫不经心,突然出声打断:“不跟。” 江烟隔轻嗤:“欲擒故纵,姐姐玩烂了的把戏。” “……” “行吧,那当我没说。” “……” 江烟隔把水扔给他,闭了闭眼,非常困,梦游一样地回了房间。 * 一大早,江烟隔手里提着个洒水壶,给阳台上的花浇水,想起刚刚贺一川给她看的监控视频,觉得可笑。 视频内容是——昨晚她在门口问江澈要水喝,不惜献吻,还企图包了他的那一幕。 浇完花,回客厅吃早餐,江烟隔发现贺一川还没走。 江烟隔在桌子前坐下,懒懒道:“贺秘书,吃了没?没吃就一起。” 贺一川抬起头,在她左手边坐下,煮饭的陈妈立刻又送了一份早餐上来。 江烟隔叉起一块鹅肝,鼓了鼓腮帮子,说话不好听:“别摆臭脸,影响食欲。” 贺一川:“需要换掉司机的话,我马上去办。” 江烟隔抬起头,轻笑:“你紧张什么啊,我正愁没人陪我玩,好不容易来个有趣的,你又想弄走。” “……”贺一川说,“我怕你把自己给玩进去。” “也挺好啊。”江烟隔好笑道,“玩乐,玩乐,重要的是乐在其中。” “……” “江澈的电话。”江烟隔点了点屏幕,把手机递过去说,“给我一个。” 贺一川吐了口气,在联系人那儿输入名字跟号码,江烟隔眯起眼,很快就把江澈改成了“欠我债的小崽子”。 贺一川:我一定会查清楚,你们之间发生的事。 贺一川:“江总,十点有个董事会,需要您到场。” 江烟隔笑得意味:“嗯。” * 来接他们的自然又是江澈。 江澈开车,贺一川膝盖上放着电脑在办公,江烟隔闭着眼在假寐。 江澈注意到江烟隔今天穿得较为正式,宝蓝色西装套裙搭配黑色高跟鞋,头发束在脑后,梳得一丝不苟,妆容很淡,整体给人一种大方得体的感觉。 但多看几眼,江澈又发现,江烟隔那件西装看上去中规中矩的,但内有乾坤,里面好像是真空的。 她什么都没穿。 江澈再次被雷到无语,却又不得不承认,江烟隔很会穿。 这样正经中又带了点野的打扮,更能激起男人的占有欲。 她果然很擅长怎么勾住别人的视线。 觉察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江烟隔那双漂亮的杏眼睁开,抬眼看他,语气闲散:“江小崽,看什么呢?” 没等他说话,江烟隔忍着笑又继续问:“是看姐姐脸?还是看姐姐胸啊?” “……”江澈一噎,目光从后视镜,堪堪扫过她胸前,说话很毒,“江总,您有胸?” 江烟隔来了兴致:“怎么,我38D的尺寸不配在你这拥有姓名——” “比不过你的是吧。”她补充。 伴随着他玩世不恭的笑声,江澈看了江烟隔一眼,改口道:“您大您有理。” 注意到江澈的表情跟语气,江烟隔忍不住道:“怎么说话的,还当自己是小少爷呢。” 江澈收敛的唇边的笑意,还是维持了表面上的礼貌,附和她:“哪啊,江总不是说了,我江澈,小崽子。” “……” “沦落到这种地步——”江烟隔扯开话题,句句带刺,专门往他脊梁骨上戳,“都没个亲戚收养你,江家死绝了啊?” 江澈冷冷地笑:“怎么会,这不还有江总您吗?” “想让我收养你啊。”江烟隔从手包拿出颗糖,剥了塞到嘴里,压抑着笑,话语如刀,继续捅他,“还是包养你?” 江澈这几年也练出了脸皮,听到这话,忍着脾气说:“就怕您不敢养。” “哟呵。”江烟隔听多了谄媚的话,好不容易来了个刺头,觉得十分有趣,她拿鞋尖踢了踢贺一川,“贺一川,他说我不敢,你信吗?” 贺一川想都没想地说:“不信。” “听到没?”江烟隔腮帮子鼓鼓的,几下把口里的糖咬得嘎嘣脆,“江小崽子,你就等着叫妈吧。” 江澈无所谓地挑眉:“妈。” 江烟隔沉默两秒:“……认真的?” “嗯。”江澈说,“我跟您一样,有钱就是爹,能少奋斗二十年,直接当上富二代,有这种好事,干嘛不干。” 江烟隔想起早上看 分卷阅读7 过的监控画面,说出的话直接打他脸:“你昨晚还拒绝了我。” 江澈极为不在意:“昨晚我脑子轴,自尊心在作怪,回来我就后悔了。” 江烟隔根本不信他:“你一晚上自尊心就被狗吃了?” “自尊心值几个钱啊。”江澈说,“江总您不懂,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就是这么善变。” 注意到他的视线,江烟隔也看了过去,似乎是忍受了很久,漆黑的眼珠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江澈,你别激我,回头我真收养你,要你给我当儿子。” 沉默三秒。 “没激你,只是,江烟隔。”江澈眉眼一抬,侧过头也盯着她,很认真地说,“我就赌你就不敢把我放在身边,因为你害怕。” 就算她现在是人人羡慕的江总。 但他格外地清楚,江烟隔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在江家的那一段过去。 他也知道,她是真的很讨厌他,所以,可以坦荡地从他现在的境况,一再刺激他。践踏他的自尊,神色没有半分不自然。 毕竟过去,他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毫不留情地,把她那些骄傲,当成垃圾一样,踩在地上。 江烟隔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她真生了气,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用上司对待下属的语气道:“贺秘书,你明天去找一下尹盛华,谈谈办手续的事。” 贺一川敲打键盘的动作停住:“江总,我认为不妥。” “江总不要你认为。”江烟隔脸上不带表情,“江总要自己认为。” 贺一川:“……” 见状,江澈莫名又想给她添堵,突然冒出了句:“对了,我想起来我发过誓,不会给别人当儿子。” 江烟隔觉得好气又好笑,嘲笑道:“未必尹盛华是你姥爷?” “他是我爸的朋友,也是我一个叔叔。”江澈轻笑了声,“远亲,表的。” “……” “江总,您缺弟弟吗?”江澈神色散漫,拖着腔调,边想边说,“您这么年轻漂亮,给我当妈也不合适啊,要不我给您当弟弟行吗?” 江澈就是要给她找不快,认定了江烟隔不会答应。 听到这话,江烟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本要脱口而出的话,立刻变成了:“我答应。” 江澈猛地侧头看向江烟隔:“你——” “以为我不会答应是吗?”江烟隔嗤了声,“偏偏不如你的意,贺秘书,别废话,这事你没办好,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贺一川:江总你突然认了这么大一个弟弟,明天新闻头条要爆了,说不定还会影响JS集团的股票,到时候收烂摊子的又是我。 贺一川:“好的,江总。”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甜渣》配角·太子爷·范惑:听说我被出场了,出场费结一下谢谢? 小木筏:找你的亲亲阿佑谢谢。 范惑:把羊木筏绑了,撕票。 筏:我好怕哦(打si你) JS:江氏。敏感字眼总是被框框,以后就用它代替。 ☆、小花瓶 董事会照旧是听一群老头子为了项目吵得面红耳赤。 江烟隔悠闲地喝着咖啡。 其中一个叫胡天的瘦老头的脸颊有些红,似乎是对江烟隔的身份不满已久,吵了半天突出憋出一句:“——还不是因为新董事是个花瓶。” 江烟隔:“……” 话音刚落,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留下一片尴尬的死寂。 胡天表情一僵,心口的郁气上涌,索性说个痛快:“你们不敢说的我说,江烟隔还不是运气好,落毛的鸡穿上衣服装凤凰,白捡了个董事长当。不过话说回头,她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也没管过公司,JS有现在的成就还不是靠我们。” 贺一川轻咳一声提醒他:“胡经理,差不多行了。” “还有你,贺秘书,年轻轻轻从一个文员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公司里谁不知道是江不饶偏袒你。”胡天眉头皱起,不悦地数落,“啧,你跟江老总那点事谁不清楚啊。我就说嘛,你现在舔着脸就跟着这个花瓶,压根儿没半点委屈,是不是拿伺候江老总那套在伺候新主子,当舔狗在床上也舔得很爽吧。” 江烟隔端起那杯咖啡,走到胡天面前,毫不留情地对着他脸泼了过去,寒声道:“如今JS门槛低了,什么疯狗都能在董事长会上叫了?” 胡天气得脸都快变形了,尖着嗓子道:“你这贱人敢泼我!” 他刚扬起手,就被江烟隔捏在手里,江烟隔抓着他往旁边一甩,胡天一头撞在饮水机上,眼镜都碎了一片。 江烟隔:老娘在江家做苦力,扛着桶装水上楼时,为了就是这种时候出手,揍一揍眼前这种专门咬人的狗。 “保安,把胡经理请出去。”贺一川喊了声。 江烟隔暗骂了一声“操”,用湿纸巾擦干净手,重新在最上头的位置上坐下,话 分卷阅读8 语带着一股威严:“陈主管,把胡经理的工资结一下,以后我不想在JS看到这个人。” 陈主管环顾了一下四周,为难道:“这——” 江烟隔:“贺秘书,把这两个季度的财务报表给大家看一下。” 贺一川颔首:“好的,江总。” 被保安架住的胡天,还在垂死挣扎:“你这贱人凭什么开除我?我是公司的老员工了,这么多年为公司做了多少贡献,你这是过河拆桥!” “胡天名下的数锋科技公司已连续两年为亏损状态,前年与去年分别亏损5亿元、6亿元。今年一二季度公司再度亏损,归母净利润为负30多万元。同时,他负责的地产项目业务量也急剧萎缩,公开资料显示,江和置业负债总额达到35.95亿元。” “因为胡天留下的烂摊子,公司只能剥离部分持续亏损的房地产业务,通过出售资产回笼部分资金,实现存量商业地产项目的去化和盘活。”江烟隔不咸不淡地说,“资产结构优化,进一步降低有息债务规模与财务费用,提升偿债能力,JS集团的资产质量与财务状况才得到改善。” 贺一川意外地看向江烟隔。 胡天给公司造成的这些亏损,他都汇报给江烟隔听过,也侧面提出过胡天这个人要治一治,每次江烟隔都是漫不经心地,贺一川还以为她根本没听心里去。 江烟隔说完,眉梢微抬,话里尽是嘲笑:“胡经理,给JS造成这么多损失,你做的贡献是还挺大的。” “你以为你是董事长,就能开除我了?胡天语气依然跋扈,“就凭你?我们胡家可是替江家打天下的功臣,你不能忘恩负义。” “对,就凭我。”江烟隔轻描淡写地说,“既然胡经理一家是大功臣,都决定告老还乡了,我们江家自然要懂得感恩。这样吧,贺秘书,把江和置业的股份都给胡经理,毕竟是他一直经手的,他比较熟悉。 江和置业的股份因涉合同纠纷案,被司法冻结,胡天早就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江烟隔又把它塞回他嘴里。 胡天叫嚷着:“江烟隔你这个臭花瓶,你欺负人!” 江烟隔笑:“是啊,我就是欺负你啊,谁叫你那么碍我的眼。” 贺秘书摆摆手,叫保安把人拖出去。 江烟隔重新泡了杯咖啡,看了还在骂的胡天一眼,轻笑:“还有,就算我就是花瓶,也是博物馆的出土文物花瓶,你这种人,连看一眼都不配。” 胡天被带走了,会议室安静下来。 江烟隔唇角往上勾了勾,笑眯眯地看向其他人,温和地问:“各位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大家都各自摇头。 “没有的话,我有几句话要说——” 江烟隔脸上的一抹笑瞬间沉了下去,面色冷得让人发颤:“希望大家明白,我江烟隔还喘着一天气,就还是JS集团的主人。JS是大家来上班的地方,不是什么酒馆茶会。贺秘书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你看不惯别人,就用能力说话,以后再让我在JS听到什么闲言碎语,直接开除,有本事的人就走,我祝他前途光明,散会。” 贺一川合上手里的电脑,目送着江烟隔目不改色地走出会议室。 * 贺一川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热,就被江烟隔叫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贺一川:“江总,您叫我?” 江烟隔背对着贺一川坐在老板椅上,听到这话,她转过椅子,手撑着下巴,堆起一脸八卦的笑:“贺秘书,我错怪你了。” 贺一川摸不着头脑:“错怪?” 江烟隔:“我一直以为你想当我男朋友——” 贺一川:“?” 江烟隔笑得很坏:“原来你想当我爸爸啊。” 贺一川:“……” 江烟隔看着他,神情多了几分暧昧,嘴唇动了动,几秒后迟疑地问:“你跟江不饶是那种关系呀?我就说嘛,一个大富豪,怎么就我一个女儿,原来是你们不能生。” “……” 江烟隔继续脑补:“我不会是他跟我妈一夜风流的结果吧?我妈是谁,我一直都不知道。” 贺一川忍无可忍:“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江烟隔一阵失落,很快又问他,“那是怎么样啊?总不能是江不饶喜欢你,你又不喜欢他,江不饶就拿什么威胁你,把你困在身边吧。” 贺一川忍着脾气,看着她没吭声。 江烟隔愣了下:“我操,还真是?” 事到如今,贺一川知道江烟隔不弄清楚真相,怕是不会放过他。 贺一川略一沉思:“你是江老总跟我喜欢的学姐的女儿。” 江烟隔:WTF??? 江烟隔:“江不饶抢了你的人还跟她生了我?” “嗯。” 江烟隔顿了下:“你那个学姐,她是自愿的吗?” 贺一川:“她当时是你爸爸的秘书,跟你爸爸出去应酬,你爸爸喝多 分卷阅读9 了然后就——” 江烟隔低声问:“他们没结婚?” “结了,很快又离了。“贺一川说,“不相爱的人用婚姻做捆绑也不会幸福。” 江烟隔冷笑道:“你别告诉我,我是被那女人故意遗弃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江不饶。” 贺一川没说话,沉默几秒才开口:“别恨她。” “谈不上恨,本来就是个陌生人。”江烟隔说,“那你呢?贺秘书,为什么又成了江不饶身边的人。” “我们有协议。”贺一川回答,“只要我来他公司,江不饶从此放过你妈妈,并保证她衣食无忧。” “江不饶那时候就看上你了吧,真他妈比电视剧还狗血。”江烟隔气息悠长地呵笑了声,“那个女人还活着吗?” 江烟隔不承认这样的女人是她妈妈。 “三年前车祸过世了。”贺一川说,“临终前托付我一定要找到你,江老总也是根据她提供的线索,跟你相认的。” “……”江烟隔听完,淡淡地说了一句,“果真是欠我的。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贺秘书现在是自由身,为什么不离开?还有那时候你才多大?” “我那时十九岁,到现在到JS也有二十多年了,习惯了。” 江烟隔一听就不对劲:“我现在都二十五了,合着您现在四十四?” 贺一川:“嗯。” “……”江烟隔瞧着他那张具有欺骗性的脸,扬起眉,“我要是到了四十四,还能看起来像你这样,我做梦都会笑醒。” 她一直以为贺一川这个老男人三十五六。 贺一川:“江总不介意,可以照我这样整个容。” 江烟隔不以为意:“出去吧。” 贺一川点点头,刚准备走,又被江烟隔叫住:“等等。” “江总还有事要吩咐?” “江澈的事,赶紧办。” 贺一川:“好的,江总。” * 贺一川收到指令,第一时间就联系尹盛华,告诉他江烟隔跟江澈的想法,并且把办理手续的律师请到了尹盛华面前。 得知是江澈的意思,尹盛华自然没什么意见。 律师办事效率很好,一个多小时就把事情办妥了。 等律师出去后,贺一川睨着尹盛华,语气客气:“华叔,江总跟江澈之间的瓜葛,您清楚吗?” 尹盛华有一瞬间的紧张和胆怯,想了想,点点头,从卧室拿出一张旧报纸:“这是我从小澈抽屉里发现的,大概猜到他们发生过什么事。” 贺一川盯着标题,眉头一下紧缩:“江总坐过牢?” ☆、小腹黑 尹盛华有些拘束,可也知道不能瞒着贺一川,磕绊着说:“是、是的,我知道我不说,您迟早也查得到。八年前,江总还在江澈家做事,因为过失伤人,坐过一年牢。” 贺一川:“你知道这件事多久了?” “就,就养病这两天。”尹盛华后怕地看了眼贺一川,“我谁都没说,就当不知道。” 贺一川点点头:“很好,你这样是对的。” 贺一川一下噤了声,小心翼翼地低头看那篇新闻报道—— 十七岁的江烟隔,脸上还未脱去少女的稚气,新闻头条上的她,表情冷漠,面对镜头始终没有露出一丝胆怯跟自责,眼神带着一丝轻蔑。 新闻中说某江姓富二代生日,邀请了一帮朋友来家里玩。有人见江烟隔长得漂亮,起了歹心,故意在酒中下了药,哄骗她进房间,试图对江烟隔不轨。江烟隔以自残的方式保持清醒,并用水果刀,捅伤了肇事者,从恶魔手中逃脱。 本来江烟隔是防卫伤人,又未成年,可以不负法律责任。但那个被捅伤的富二代,家里有权有势,硬是找人拖关系,从江家带走了人,让江烟隔坐了一年牢。 …… 贺一川磨了磨后槽牙,眼神多了几分阴戾。 难怪江烟隔会那么恨江澈,像江澈那样的身份跟背景,当时即便只要有想保全江烟隔的想法,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可是,江澈没有做。 他什么都没有做。 江澈为了那个所谓的朋友,怕牵扯其中,冷血地把当时只有十七岁的江烟隔送了出去。 像送走一个麻烦一样,置身其外。 贺一川攥着报纸许久却一声未吭,尹盛华紧张地搓了搓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贺、贺秘书……” 贺一川回过神,嗓音还带着点气息不稳:“华叔,报纸我拍个照,江澈以后就跟着江总住了,他的事,你不必再过问。” 尹盛华犹豫着说:“小澈这孩子也挺苦的,你们对他,也别太严厉了。” “嗯。” 尹盛华说话的声音带着颤:“当年小澈才十岁,遇到这种事恐怕也手足无措,我知道小澈没站出来替江总说话,是他不对,只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分卷阅读10 贺一川拍了拍尹盛华的肩膀,拍完报纸还给他,叫他放心。 * 从尹家出来后,贺一川考虑了很久。 贺一川没有打草惊蛇,更没有直接去找江烟隔跟江澈,而是打了个电话,他把从新闻中拍下来的肇事者照片发过去,淡淡开口:“帮我找到这个人。” “贺总,您这图片像素也太渣了。”对方开玩笑似地说,“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啊。” 新闻报道用的是化名,贺一川码了江烟隔的图像,把全条新闻报道都发了过去。对方很快给他回了个电话,好笑道:“一年前不是就查过这事了?江烟隔小姐打的电话,说是您叫查的。” “……”贺一川轻咳一声,语气里带了点莫名的无奈,“新闻里那个企图犯罪的渣滓,现在在哪?” “水云涧啊。”对方说话带着点幸灾乐祸,“那王八蛋也是自作自受,爹妈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听说他赌博把家里老本都输光了,现在在水云涧做鸭呢,我去玩过几次,那骚样。” 贺一川忽然想起,一年前江烟隔就经常到水云涧去玩,为此,江不饶还跟他提过几次,叫他看紧点,说江烟隔没社会经验,别让她玩出了事。 现在看来,江烟隔早就查到了那个害她坐牢的人,只是看他那么落魄,没有再动手报仇。 贺一川轻笑了声,语气温和:“打扰了,方侦探,是我忘了。” “没事,没事,您是我们的贵宾客户,随时联系。” 对方陪着笑,挂了电话。 * 路上,江烟隔手握着方向盘,骨节泛白,红色的跑车飙得飞快。开完董事会,江烟隔就叫江澈回去了,她有车停在公司的私人车库。 江烟隔开着车,去顶端的美容会所做了个舒服的SPA,出来后,掏出根女士香烟点上,呛着抽了两口,嫌弃地丢掉了。 一路狂飙到家,她发现贺一川像雕塑似的坐在她家客厅。 一副家长等她放学的架势。 江烟隔:“……” “江总,抚养江澈的事办好了,这是资料。”贺一川站起身,跟她汇报。 “不愧是贺秘书。” 江烟隔勾了勾唇角,进门就把九公分高的高跟鞋一扔,光着脚,去冰箱里面拿了一罐啤酒喝,翘着二郎腿坐到沙发上,随意翻了翻资料。 江澈迎面走进来,难得客客气气打了声招呼:“江总您找我?” 江烟隔偏头,看了眼贺一川,贺一川立刻点头解释:“我叫他来的,江澈既然是江总的弟弟了,自然要搬进来住。” 没等她说话,就正巧看到有人把江澈的行李送了进来,一个箱子,一个书包,简单得可怜。 江烟隔晃了晃手中的资料,向江澈确认:“你签字之前,这些资料还都是废纸。” 两人四目相对。 江澈笑了声,走上前,毫不犹豫地在几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朝她伸出手:“江烟隔,以后多多关照。” 江烟隔拿起资料轻拍他的脸,唇角微勾:“行啊,小崽子,必须关照。” 江澈立马摆出了主人家的架势问:“我住哪?” 江烟隔:“除了第五层,其他随便你。” 江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第五层没其他房间了?” 江澈的心思没逃过江烟隔的烟,她咬牙笑道:“第五层是老子的,你想都别想,虽然名义上你是我弟弟,但在我眼里——” “你跟下人没两样。” 江烟隔一字一句:“不爽的话,这份协议,我们随时解除关系。” 江澈哦了一声,话里带着明显的乖巧:“好的,江总姐姐。” 贺一川摇了摇头,告知一声,离开了江家别墅。 * 江澈适应环境能力极强,不仅如此,他还很擅长搞好人际关系。 某天中午,江烟隔宿醉后醒来,走下楼梯,听到别墅里的佣人在聊天。 这些原本住在后面那栋楼的佣人,全是江澈叫进来的。江澈不比江烟隔,江烟隔喜欢一个人清净,江澈就喜欢屋子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 “其实我看吧,你们别看江小姐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我猜她根本就没谈过恋爱,小澈说不定就是这个别墅以后的男主人。” “对对对,听说小澈以前也是个富二代,只是落魄了,他的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养出的小孩。” “不是吧,江小姐难道是想玩养成系,她不是大小澈七八岁,江小姐是不是趁人家落魄想把他弄到手啊,不然怎么会认他当弟弟。” 江烟隔握在扶手上的手,用了用力。 “而且你们不觉得小澈也对江小姐有那个意思吗?” “是有。” “我看到过小澈帮江小姐盖被子,江小姐喜欢喝酒抽烟,我还偷偷看到过,小澈把酒窖的钥匙藏起来,烟也被他拿走过,他自己抽完了。” “啧啧。” “啧 分卷阅读11 啧啧,胆子这么大?” “对啊,小澈心底还是关心江小姐吧,估计两人就是有什么误会,又都不说出来,你们看吧,两个人迟早是一对。” “说好了啊,我们看破不说破啊。” 江烟隔:“……” 她没有再走下楼,转身,朝楼上走去,想了想,给江澈打了个电话。 江澈散漫地问:“江总姐姐,有何指示?” “小澈——”江烟隔学着刚才的人说话,好笑道,“人心笼络得很成功啊。” “……”江澈强装镇定的问,“你又吃错什么药了?” 江烟隔:“回来记得把第五层的卫生打扫了,你知道的吧,我住的这一层是你负责的,别想在家里吃白饭。” 江澈乖巧道:“好的,江总姐姐,下课了我就回来打扫。” 江烟隔心情还不错,炫耀道:“我跟你这种小鬼不一样,姐姐呢下午有个约会,晚饭就不跟你一起吃了。” 江澈:“哦,约什么会?上次你跟一个男的看画展,回家你不就骂他吗?” 江离隔嗤笑:“上次那个草包,什么都不懂,还跟我谈文学。” 江澈淡淡地说:“你得感谢江家以前资助了你上大学,才没让你成为一个文盲。” 江烟隔:“你放心,现在换我资助你,也不会让你成文盲的。” “好的。”江澈说,“生活费五千。” 江烟隔想都没想,挂了电话,找到他的微信,看到她给他改的备注,笑着施舍一样地转过去一万。 【江美人超有钱:多出来的当零花钱了。】 【小崽子:谢谢江总给我打钱。】 【江美人超有钱:这才对嘛,摇尾巴的小狗才有肉骨头吃。】 【小崽子:江总的金玉良言,我写本子上了。】 【江美人超有钱:不用谢我。】 【小崽子:应该的,谢谢江总。】 【江美人超有钱:小崽子这一天都干嘛了。】 【小崽子:上课,想江总,等江总姐姐的电话跟微信。】 【江美人超有钱:放什么屁呢,我看你就是在等我打钱,月底了,荷包又空了吧。】 【小崽子:江总生气了,好可怕哦。】 【江美人超有钱: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客厅茶几上的108只景德镇茶杯,记得给我刷干净了。】 【小崽子:江总姐姐,这是对以前你打坏了我茶杯,我罚你没饭吃的报仇吗?】 【江美人超有钱:你、记、得、就、好。】 …… ☆、小骗子 等了一会儿,江澈没有回复她。 江烟隔收拾一番,美美地出门了。今天,她的确有个约会。 不过不是跟男人的,而是是跟学生们的。 江烟隔作为本地企业代表,要到未城大学演讲。 贺一川早就在车内等着了,尹盛华脚伤还没好,江澈又不适合当司机,只能他上。 江烟隔见他开车,啧了声:“贺秘书,你这是兼职吗?我可不给你发双倍工资,再招个司机不就得了,缺这点钱。” 贺一川:“这个时候重新招司机,我怕尹师多想。” “唔,也对。”江烟隔说,“尹师那儿多给点营养费,毕竟咱把人家便宜儿子给抢了。” 贺一川:江总您也知道把人家儿子抢了,还想招司机把人家工作给抢了,你这样不怕被雷劈吗呵呵。 贺一川:“好的,江总。” 江烟隔发现后座椅上的演讲稿,拿起来翻了翻,嘀咕了一句:“没意思,这个我不带了。” 贺一川:“江总要脱稿?” “啊?不行吗?”江烟隔拿起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补了补口红,“你以为我去国外镀金是白镀的,放心吧,不会丢JS的脸。” 贺一川想起董事会上,江烟隔的表现,知道她留学没白留。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江总,您早就想赶胡天走了?” 江烟隔淡淡地嗯了声,温和地解释:“本来没想做那么绝,但那个老王八满嘴喷粪,欺负我的人,我不能忍。” 贺一川琢磨着她的话,觉得有意思:“谁是您的人?” “你啊。”江烟隔半开着玩笑,“就算我泡不到你,你怎么着也算得上我半个家人吧。” 半个家人。 贺一川:也不枉我为江家尽心尽力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混了个“半个家人”的荣誉称号呢呵呵。 贺一川淡笑了下:“江总抬爱。” “那是。” * 未城大学男生宿舍。 江澈下午本来有课,他还没出门,就被宿舍其他三个人拖着去听什么鬼演讲。 金海:“快点,快点,澈哥,演讲都开始了,那个女企业家真的是个极品,又飒又美,你不去后悔一辈子。” 分卷阅读12 江澈:“哦。” 这些土鳖是没见过江烟隔那种极品妖精,不然,他们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林冲:“澈哥有女神了,哪关心什么企业家啊。” 金海:“澈哥的女神在哪?让我瞧一瞧,看一看。” 陈子铭:“钱包里藏着呢,还是一张证件照,也不知道咱们澈哥从哪扒拉来的。我瞥见过一次,绝对女神级。” 金海一听,闹着要一睹眼福,江澈拿起手里的书拍了下金海的头,笑道:“还去不去看你的女企业家了。” 金海催他们:“去去去,兄弟们,赶紧的啊,晚了就占不到座了。” 那些企业家演讲的内容,千篇一律,江澈拿了本教材,打算等会看。 金海带领他们,冲到了第一排正中间位置坐着。 三只土鳖甚至打开了手机摄像头,等着录像。 主持人介绍了一番企业家公司的成就,前面有几个人发表了简短的演讲。江澈听得打了个呵欠,本来低着头,听到“下面欢迎JS集团总裁”时,他抬了抬眼。 江烟隔刚走上演讲台,就听到底下口哨声一片。 她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微笑着向台下鞠了一躬,看起来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她一开口,江澈就听到旁边的金海骂了句:“我操,全英文?” 林冲拍了下金海的头,嘲笑他:“早他妈叫你多读点书了,一个四级考26分,你个傻雕还敢学国际金融与贸易。” 陈子铭用胳膊肘撞了撞江澈:“学霸,说的什么,翻译一下?” 江澈合上手中的课本,低声重复着英文,用中文翻译了一遍。 金海:“我操,还是澈哥牛逼啊,不过那些什么什么的,我还是没听懂。” 江澈:“江烟隔,海归硕士,曾在国外获得了不少奖项,三年来参与了JS集团不少项目策划执行,现在是JS的首席CEO。还有一些他父亲的成就,说她都是靠父亲的栽培等等。” 然后,江烟隔又花了半个小时,从各个方面,介绍了公司的现状。 金海全程懵逼脸,光顾着舔颜了,不停地说着“完美”“身材真好”“声音也好听”“姐姐爱我。” 江澈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上,闪闪发光的江烟隔,让他有太多的意外惊喜。江澈没想到,江烟隔还会作为企业代表在他们学校演讲。 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跟掌声中,此刻,江澈彻底承认,这一刻的江烟隔的确是女神级别的。 知性大方,美丽动人,俘获了不少少男的心,包括他的。 会场慢慢地安静下来。 主持人终于掐到机会说话,说下面进入提问环节。金海一下兴奋起来,举起手一个劲喊着:“这里这里这里——” 金海嗓门大,动作浮夸,一下就吸引了江烟隔的注意力。江烟隔笑意很浅,撞上江澈的视线时,她愣了一下。 很快,她又对着旁边的金海点点头,对他伸出手:“请问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 金海接过话筒,语出惊人:“姐姐,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说完,全场一片哄笑。 江烟隔脸上笑意不减,拿起话筒回答:“没有呢。” 金海抓了抓后脑勺,兴奋地追问道:“那我可以追你吗?” 说完,金海立刻又加了一句:“姐姐,我喜欢你,我能当你男朋友吗?” “……” 江澈、林冲、陈子铭三人齐刷刷地看向金海,他们觉得这个傻雕真是牛逼。 太他妈牛逼了啊。 全场男同学估计都有这样的想法,可他妈敢当面说出来的,只有他金海。 只有他啊! “姐姐,我们都喜欢你,能当你男朋友吗?” 有人吹着口哨,大声笑着问,然后,全场一遍遍地大声重复“想给姐姐当男朋友”。 大型追星真香现场。 主持人急得喊了三遍“保持安静”,在狂热的声浪中,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 大概是被他们的热情感染,江烟隔不但没生气,等声音变小了,反而冲金海竖起大拇指,忍着笑说:“同学,你比我读书时遇上的追求者,牛逼多了。” 金海不好意思地挠头:“姐姐,我叫金海,金钱的金,大海的海。” “金海同学,你的告白我很感动,姐姐要是再年轻几岁,估计就答应了。”江烟隔悠悠地说,“现在呢,姐姐山珍海味吃多了,口味变得挑剔了,你这种款的,只适合做弟弟。” “姐姐,姐弟恋我也可啊——”金海笑得吊儿郎当的,指了指旁边三位,“没看上我的话,我还有三个好兄弟呢。” 江烟隔似乎对这话来了兴趣,她指了指江澈,淡淡道:“啊,他这种的——” 金海立刻会意,一下把江澈提了起来,把话筒塞到他手里:“澈哥澈哥,快快快,走狗屎运了,女神看上你了。” 江澈:“……” 江烟隔认了 分卷阅读13 弟弟的事,没有对外公开,外面的人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现在,全场的目光,一下都聚焦在江澈身上,其中不乏女生们激动的声音。 “我操。” “我操。” “好帅啊,我们学校有这种品相的帅哥了吗?” “隔壁学校混进来的吧,没见过啊,哪个班的啊,直的弯的啊。” 江澈回头看了眼身后,勾起唇,笑了笑。 “笑了笑了笑了,卧槽,笑起来要人命啊。” “我单方面宣布那个帅哥是我男朋友了!” “帅哥等会加个微信啊——” 江澈漆黑的眼珠,一直盯着台上的江烟隔,他姿态散漫,懒懒地问:“总裁小姐,我这种的怎么样?” 江烟隔把话转了个弯,轻笑道:“也不怎么样。” “……” “小弟弟,不要老想着怎么少奋斗二十年,努力读书,做人要踏实点,乖。” “……” 后面又有人提了问,江烟隔都回答得很得体,一点没有平时不正经的样子。 提问环节之后,是拍照环节。 大概是还有事,下台后,江烟隔本来要直接离开的,此时被一群学生围着要签名跟拍合照。江烟隔难得好脾气地一一应下,淡笑着跟他们又签又拍。 在这个时候,金海一把抓住他们三的胳膊:“兄弟们,愣着干嘛,走啊,我他妈不是打击你们,你们三,活该单生狗。” 林冲跟着金海去要签名了,江澈盯着看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没过去。 江澈下意识地往陈子铭的方向看了眼,恰好跟他撞上视线,江澈暗骂了一句“操”,忍了笑说:“哥们,不看女神你看我,你他妈不是暗恋我吧?” “澈哥,我怎么觉得你钱包里那女神——”陈子铭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跟那边那位长得特别像啊。” “你知道不就好了。”江澈看上去玩世不恭,悠悠地说,“干嘛还说出来。” 陈子铭见江澈承认,愣了几秒钟才骂了句“我操”,他兴奋地抓住江澈的手:“澈哥,你认识她啊?你可藏太深了,比金海那傻逼当场告白高一百个段位。” 江澈笑:“你不觉得我跟你们的女神长得很像吗?” 陈子铭硬邦邦地问:“长得像?” “嗯。”江澈朝他招手,陈子铭很有眼色地把耳朵凑过来,就听到他忍着笑说,“其实我是他弟。” “……” “怕吓着你们,我一直没说过。”江澈温和地解释,“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别给哥到处宣扬,懂了吗?” “懂懂懂,澈哥。”陈子铭恍然大悟,“难怪你们两个都姓江,气质还挺搭。哥,你们有钱人都这么低调吗?” 江澈:“也不一定,你看我姐就比我高调多了,我呢,看起来比你们三还穷,是吧?” 陈子铭:“那澈哥,JS集团这么有钱,有你的股份没有啊?” “有一半的股份。”江澈说,“我呢,毕业后跟你们不同,你们可能要忙着找工作,我估计就直接回家继承家产了。” 陈子铭眼睛亮了亮:“澈哥,牛逼啊,以后带带我啊。” 江澈:“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澈哥,你以后就是我大哥了。” “好的。” 江澈在心里暗骂了句:人傻好骗。 ☆、小心机 注意到坐在左边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不时地把目光瞟过来,江澈看了陈子铭一眼,拍了拍他肩膀:“阿铭,帮哥去买瓶水。” 陈子铭十分乐意,立马起身:“行嘞。” 陈子铭离开后,江澈也走了出来,挑了个人少的角落站着,从兜里拿出烟盒,懒懒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半天没从口袋里摸出火柴,他不免有些烦躁。江澈的烟跟火柴,都是从江烟隔那儿顺来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外面没得卖,江澈看着喜欢,就经常揣在兜里了,反正江烟隔东西随手乱丢,心里也没个数。 那个男人跟着江澈出来,打火机打起火,凑到他眼前给他点燃烟,脸上保持着适宜的微笑:“江总的弟弟?” 江澈目光转深,思索着刚才他跟陈子铭的对话,轻描淡写地问:“江烟隔的追求者?” 男人一愣,随即一笑,向他伸出手:“我叫王彻,星娱公司的导演,准确地说,我是江总的粉丝。” “粉丝?” “一直想请江总拍部戏,但江总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公司。” 江澈似乎是被逗笑了,嘲讽道:“你觉得老子就一定看得上?” 王彻也不生气,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盯着江澈笑得暧昧:“我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从没听说过江总有弟弟,帅哥,你是江总的地下情人吧?” “……” “哪里赚钱不是赚,躺着能赚到钱的,可 分卷阅读14 不只有江总那儿。” “……” “想潜规则老子啊?”江澈站起身,把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摁灭,说话的语气很不好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王彻听到这话,尴尬地咳嗽一声,拿出一张名片,勉强维持着笑:“帅哥,别那么大火气嘛,你误会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拍戏?” 江澈:“……” “我看不上的,你觉得能入我家江小崽的眼?” 就在江澈准备教王彻怎么做个人的时候,本来还在跟学生们拍照的江烟隔,出现在他们面前。 江烟隔一离开,会场内的目光透过落地玻璃窗,一下都聚焦到他们这儿。 不过隔着玻璃,学生们听不清江烟隔他们在说什么。 江烟隔的眼眸移向王彻手中的名片,眼角勾起一抹嘲笑,似乎连接过都嫌脏,似笑非笑道:“王彻,你那些sq片又缺男主演了?就连三百二十八线的小鲜肉都看不上你这小破公司,你哪里来的自信请我江家的人?” 王彻顿了顿:“这位真是江总您弟弟?” 江烟隔漫不经心,嗤笑一声:“我家小崽子。” 王彻琢磨不透江烟隔这话的意思,居然开始怀疑方才的判断:“小、小崽子是——” 个啥玩意啊。 江烟隔却没耐心跟他耗着,面色一沉,连嗤笑都不再给,突然出声打断:“你导的戏我家狗都不屑演,王彻,更别说我江家的人了。” 如果之前江烟隔的话还客气,这下绝对是羞辱了。 王彻也黑了脸:“江总,我哪得罪您了,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专门找我茬啊。圈子里您还发了话,谁接我的戏,就是跟您过不去,这我才不是到处找人,我也要混饭吃啊……” 江烟隔轻笑了声,懒懒垂眸,唇角微勾,冷然道:“哪得罪我了都不知道,你说我不找你茬找谁?” “……” “王彻,别怪我没提醒你,问问你床上那位以前都干过些什么,不过是看他混到这么惨不容易,就我这脾气,我弄死他都没人知道。” “……” 江烟隔说完,歪了个头,忽地对玻璃门后的学生们微笑,冲他们摆摆手,温和地大喊:“同学们,姐姐下次再跟你们玩啊——” 江澈:“……” 紧接着,令江澈意外的是,她说完,突然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将他带上了早就等候在门外的豪车。 刚买完水回撞见门外这一幕的陈子铭,握着水喃喃:“姐姐好帅好美。” 与此同时,发现不对劲,也连忙追出来的金海,眼珠子惊讶得都快掉出来:“我操,澈澈澈澈哥,这他妈是要直接入后宫了吗?” 林冲语气也酸道:“唉哟我澈哥,姐姐不刚还在会上说,不喜欢咱澈哥这一款的吗?还说要他踏实努力奋斗呢,有钱人的心思这么善变的吗?” 看破不说破的陈子铭,轻笑一声:“呵,两只沙雕。” 江烟隔跟江澈刚走,未城大学的论坛就炸了,很快,有人把帖子搬运到各大娱乐大V号,有围观的拍了视频的发到网上,网上也一下爆了。 网友们纷纷蹲在吃瓜第一线,坐等后续。 【所有神仙在一起:江小崽是什么神仙崽,我们的口号是:恋爱百分百,我爱江小崽。握拳.jpg】 【汪汪汪我不是单身汪:有钱又美的姐姐啥都值得拥有,像我就不一样了,我啥都不配。】 【小黑猫:楼上,好巧,我也是,啥都不配呢。】 【江总家的哈士奇:江总姐姐啊啊啊啊啊!你有帅帅的男朋友了吗?我单方面恋爱你那么久今天失恋了呜呜呜!快点亲亲我才能好起来。】 【江总的女人:喂楼上醒醒!江总姐姐在我怀里睡得正香呢,声音太大吵到我们啦。】 …… 江澈懒懒垂眸,扫了一眼被他调到静音的手机,金海跟林冲快把他电话打爆了,还有一些他没存的陌生号码。 微信信息跟群消息疯了一样地跳出来,江澈懒得看,眨巴着眼睛,拖长腔调喊:“江总姐姐——” 江烟隔闭着眼睛在休息,抽空动了下眼皮,冷哼:“少恶心我。” 江澈也没动气,想起她羞辱王彻的话,倒是觉得有意思,沉了沉嗓问:“王彻怎么得罪你了?” 江烟隔睁开眼,见江澈又用以前那种带着痞气的眼神看着自己,表情冷淡下来,莫名想给他添堵:“记得成鸿吗?” 江澈的表情有一刻的僵硬,随即变得骇人,语气又冷又硬:“成家破产后,我找了他很久,不知道这孙子躲哪——” “成鸿演过王彻不少戏,现在是水云涧的头牌,算是王彻的一个小情人。” 江烟隔似乎并不想听这些,十分不耐地打断江澈的话,表情染着愠色,话里充满嘲讽:“你以为就你会找成鸿,我不会找?是不是你当大家都失忆了,以为你们做过的龌龊事,都不会得到 分卷阅读15 报应?” “江烟隔——” “江烟隔是你能随便叫的?”江烟隔冷着脸质问,“以为我还是八年前那个任你们鱼肉的江烟隔吗?江小少爷,真他妈还当自己是少爷?” 江澈压抑着火气:“别把我跟成鸿混为一谈,我他妈早就跟你解释过,我不知情,他们下药拉你进房间,我喝多了全不知情!我要是知情我会把他们剐了!” “不知情就无罪了?”江烟隔话里不带一丝温度。 江澈低下头,烦躁地抓着头发:“后来你伤了成鸿,成家的人来找你麻烦,我被我爸送到了国外,我爸不让我管这事,叫人盯着我,我回不来……” 江烟隔抿着唇,没说话。 “我只恨我当时太弱小。”江澈语气满是懊悔,握成拳头的双手都在颤抖,“我恨我无能为力,让你在那暗无天日的牢里待了一年……” 江澈说的是实话,不然江烟隔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心知当年那件事其实不怪江澈,只是她当时吃了太多苦,一腔郁气又无处发泄。后来查成鸿时知道还有人也在找他算账,最近她才知道那个人是江澈。 江烟隔难得心里舒坦了点,觉得这小崽子总算还有点良心。 江烟隔蹙眉看了会儿,见在开车的贺一川,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模样,没忍住发了火:“还有你,贺一川。” “是,江总。” “别用那种丑陋的眼神看我。” 贺一川回过头:“?” 贺一川:江总,丑陋还能这样用? 江烟隔表情略微嫌弃:“你找小方打听成鸿的事,他早就跟我说了。” 言下之意是,我当年落魄的那点事,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你还以为自己瞒得多好,我偏不给你面子当面戳穿。 贺一川:“……” 江烟隔说完,冷着眸问江澈:“你想拍戏?” 江澈情绪平静了许多,倒也没直接回答,听到江烟隔突然发问,多看了她几眼,忍不住道:“不,经商。” 江烟隔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啧了声:“我查过了,你爸的产业现在都在你叔叔手里,你经商到最后顶多是个老板,想重新做回你的少爷,恐怕还差得远。” 江澈笑了下:“看不起我?” 江烟隔轻描淡写地:“噢。” 江澈漫不经心扭了扭脖子,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呵着气说:“江烟隔,我们再签个协议怎么样?” 江烟隔:“?” 江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向外界承认我的身份,让我名正言顺地进JS集团,五年,最多给我五年,五年后我还你一个JS商业帝国。” “哟呵,好大的口气。”江烟隔敛不住笑,“你想要什么,我又有什么好处?” 江澈状似无意地瞥了眼贺秘书:“你现在在JS还未站稳脚根,需要几个心腹。你信任的贺秘书,他也许能帮你十年、二十年,那二十年之后呢,我现在才十八岁,前途无量。” 江烟隔刚喝完水,被他天真的话惊的呛了两口,往前面瞧了瞧,语气带着幸灾乐祸:“贺一川,这小崽子说你老,算计着要取代你呢。” 贺一川:“……” 作者有话要说:  江澈:看我怎么攻略江总。 江总:? 江澈:江总姐姐累了吧,给您揉揉肩。 江总:听羊木筏说,你的目标是泡我,嗯? 江澈:呵呵,没有的事。(转背,杀) ☆、小霸王龙 贺一川略一思索,认同地点头:“江总,二十年后,我也六十四了,是该考虑退休的事了。” 江烟隔皱眉数落:“啧,我骂你老男人,你还倚老卖老了,怎么我江烟隔人品这么差,你没劳动价值了就要赶你走。” 贺一川:“江总,说不定您也不用赶我走。” 江烟隔挑眉:“嗯?” 贺一川:“到时候我去考个育婴师证,还能为您的下一代效力。” “……”江烟隔一噎,“贺一川,你今年的年终奖扣一半。” 根本就不差钱的贺一川:“好的,江总。” 江烟隔抬眸,懒懒地看了江澈一眼:“说完了我的好处,你的呢,江小崽,你想要什么?” 江澈直白道:“你。” 江烟隔还没反应过来,似乎是没想到江澈的野心竟会这么大,她不客气地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坐端正身体,神情不屑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澈定定地看着她,笑道:“怕了啊?如果我做到了答应您的,您总得表示表示吧。江总、姐姐,到时候您得对外公开,我不是您弟弟,之前那份协议是假的,我呢,其实是您男朋友。” 江烟隔咬着牙,维持着和善的微笑:“一口一个您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多尊敬我呢,江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泡 分卷阅读16 你江总姐姐?” 江澈笑着接过话茬:“我呢,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江总呢,也二十五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您说这是不是上天的安排?” “……” 江烟隔没搭理江澈,反而看向贺一川:“贺一川,照你看过听过的豪门总裁套路来看,这小子泡到我之后,下一步就该是跟我结婚,随即马上秘密弄死我,再霸占我的财产,走上人生巅峰了吧。” 贺一川:“小说上一般是这样写的,江总。” 江澈:“?” 好像有点不对劲。 江烟隔用手背,拍了拍江澈的脸,嬉皮笑脸的:“啧,小崽子,看不出来,心思还挺歹毒的啊。当姐姐傻呢,就你这点道行,一下就现了原形了吧,乖乖回深山再修炼个三千年——” 还没等江烟隔说完,一直笑着的江澈冷下脸,心里侥存着的一丝期待也一下消失,质问道:“江烟隔,你到底是不想信,还是不敢信,你为什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 “有人是真的喜欢你。”他无力地补充。 江烟隔忽地冒起一股无名怒火,话语里带着不耐烦的警告:“够了,别以为你多了解我。” 她嗤笑一声,森冷地开口:“江澈,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混账小子,有张好皮囊也别总想着爬上我的床,你一无所有,连自己最起码的生存都保障不了,有什么资格和我提条件签协议?” 江澈的脸色一阵白:“那你之前——” “实话告诉你,之前我认你当什么鬼弟弟,纯粹是好玩。”江烟隔的表情十分无情,说出的话也冷血,“我就是逗你玩,要你住进别墅,没事给你点肉骨头吃,也是因为——我要把你们江家曾经自以为高尚的施舍,全部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江澈被羞辱得满脸通红。 他动了动唇:“江烟隔……” “贺一川,让他下车。” 贺一川踩了脚刹车,小心翼翼地劝她:“江总,这是在绕城——”高速上。 江烟隔冷酷道:“我说,让他下车,你听不懂人话?还是要我换个听话的秘书?” 贺一川摇了摇头,却还是无奈地靠边停下。 还没等贺一川说话,脸色苍白的江澈开了口:“抱歉,江总,我这人脏,心也脏,弄脏你的车了。” 撂下这句话,江澈面无表情了下了车。 江烟隔连眼神都不屑给江澈,气得脸色发青,吩咐了句:“开车。” 贺一川偏头对上江烟隔不容置疑的眼神,脚下油门一踩,车子扬长而去。 贺一川叹着气看后视镜,江澈转背,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贺一川随意地说了句:“小烟,何必跟小孩子计较。” 小烟?贺一川起码有三年没这样叫过她了。 江烟隔懒懒地给了贺一川一个白眼,没有跟他说话的打算。 贺一川见她这表情,问:“是送你去酒吧买醉,还是送你回家里装睡。” 江烟隔:“先回江家,再去江娱传媒找裴勇,召开记者招待会。” 贺一川被江烟隔搞糊涂了:“要宣布什么大事吗?江总,江澈是你弟弟的事,你打算今天宣布?” 江烟隔冷着张脸,没有否认。 江烟隔:“别说是我认的,就说江澈是江不饶在外的私生子。反正多了我一个私生女,不差他一个私生子。至于资料、舆论那些,你去做,你做不了就叫裴勇做。” “小烟,口是心非啊。”贺一川瞥了她一眼,打趣道,“直接承认是男朋友,不还省事得多。” 江烟隔看傻子一样看了贺一川一眼,提醒他:“他还在读书,也没打算进娱乐圈。” 言下之意是,江烟隔这样的身份,倘若找了个大学生当男朋友,江澈从此别想有安宁的日子,还会影响他上学。 贺一川:江总你就是嘴硬心软,其实江小子对你那样说,你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害怕吧。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会毫无感情,不管是哪种感情,总之是有感情的。 贺一川:“江总,要是江澈想进娱乐圈,是不是您就直接宣布脱单了?” 江烟隔瞥了眼笑里藏骚的贺一川,快到嘴的脏话,生生憋了回去,吐出个:“滚。” 贺一川:“江总,我觉得,您可能,也有点喜欢江澈。” 江烟隔:“贺秘书,明天你去人资部结算一下工资。” 贺一川:“江总,姐弟恋现在很流行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谈个恋爱收收心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您现在还是个——” 他没敢说。 江烟隔:“工资也别拿了。” 贺一川:“奉子结婚,一步到位,也可以的。” “……” 江烟隔说:“你他妈直接滚吧。” * 江澈在绕城高速上走了一段,就被交警逮到了,交警质问江澈怎么会一个人在高速路上走。 江澈忍着笑解释:“我跟 分卷阅读17 我女朋友吵架了,她一生气把我扔下,一个人开车走了。” 交警把他送回市区,劝了一句:“女孩子嘛,回家多哄哄就好了。不过你们下次还是要注意啊,你回去告诉她,你这样在路上走很危险的。” 江澈下了车,朝交警鞠了一躬,挥手致谢。 江澈目光深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水云涧,掌心下意识地握紧,紧步履急促地走了过去。 水云涧里一片鸡飞狗跳,江盛传媒记者招待会上,同样一片哗然。 江澈在水云涧找到成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按住成鸿,每一下都往死里打。 水云涧老板一开始还以为是王彻老婆派来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成鸿挨打的次数也多了,他都习惯了。 可打着打着,见江澈有要杀人的意思,老板按亮包间里的大灯,语气是他没察觉出来的恐慌:“行了行了,帅哥,要出人命了。” 江澈手上力度不减,包间里光线暗,成鸿被打得皱着眉头求饶,缩在角落。头顶上突然亮了灯,成鸿一睁眼就对上江澈充满戾气的眼。 成鸿双手攥住江澈的衣领,表情带了愤怒:“我操,江澈,怎么是你?你他妈还没死?” 江澈阴戾的眼盯着眼前的男人,咬着后槽牙,喉咙间发出沉闷的嗓音:“成鸿,当年为什么对江烟隔下手?” “呵,又是江烟隔……” 成鸿这一年多最常听到的三个字。他松开江澈,瘫软在沙发上,面色带着死灰的白,黑眼圈很深,脸颊被江澈揍得青一块紫一块,模样像极了马戏团小丑的样子。 江澈鼻间都是成鸿身上熏人的香水味,碰到他的手,索性也松开,抽了几张湿纸巾擦干净,坐在旁边,点了根烟。 成鸿扫了眼江澈,表情一副意料之中:“江澈,你搞到江烟隔那个贱.货——嘶!”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澈狠狠打了一巴掌。 江澈压制住成鸿,一手抓起他的头发,面色铁青地睨着面前这个让他无数个日夜都想杀之而后快的禽兽。 “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都他妈跟屎一样。” 江澈一字一句评价完,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摁在了成鸿的锁骨上,他不在意地碾了碾,看着燃烧的红光慢慢在皮肉上熄灭,痛得成鸿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是,我是狗屎,怎么,你他妈不也跟野狗一样?没记错的话,江家早就垮了吧,你妈跟男人跑了,你爸也自杀了,你现在大概连住处都被江家的人占了。” 成鸿打量了下江澈,瞧不起似地轻笑一声:“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吧,江澈,看来你混得比我还差啊,爬到了江烟隔的床上,天天光着个腚,她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肯赏你吗?” 江澈怒气上头,骨子里抑制不住的狂躁跟野性冒上来,随手抄起一个酒瓶子往旁边茶几上一砸,举起带着玻璃碎片那一头,作势就要捅下去。 带着保安冲进来的老板,尖着嗓子喊:“住手!我已经报警了——” 江澈被保安按住带出去的时候,眼睛还盯着成鸿,眨都没眨。 ☆、找麻烦 二十分钟后,江烟隔跟贺一川赶到了水云涧。 为了不影响生意,老板当然没有报警,只是成鸿这个人,江烟隔以前特别交代过,凡是帮他的或者找他茬的,都必须给江烟隔汇报。 老板之前还很犹豫,江烟隔叫跟来的手下拿出一皮箱钱,打开,随便拿了几垛扔给他,丢下一句话:“每汇报一次有价值的消息,给的钱都比上一次增加一倍。” 谁会跟钱过不去,老板立马就答应了。 一开始,老板还以为成鸿走了大运,被富婆给看上了。没想到,江烟隔却压根对成鸿没半点想法。 老板告诉江烟隔成鸿勾搭上一个当导演的金主时,还以为江烟隔会生气,没想到,江烟隔转背就兑现了诺言,给了老板一笔钱。 而当那个金主老板的老婆来找成鸿麻烦,江烟隔不仅派人给了老板通风报信的钱,还给了那个金主的老婆一笔钱。 好像有一种觉得她打的好的意思。 老板这才确定了,江烟隔人傻钱多,纯粹是闲的。 所以,这一次江澈把成鸿往死里揍时,老板观察了一会儿,也及时跟江烟隔汇报了。江烟隔跟贺一川一唱一和,刚把江澈的假身份信息对外公布,就收到了水云涧老板的电话。 记者的问题还没回答完,江烟隔就离开了,她一路飙车,刚赶到包厢,就看到里面东西七零八落。 见到江澈脸上有血痕,江烟隔走过去,正朝成鸿扬起手,转瞬被走过来的江澈握住。 江澈眉宇间的戾气消散不少,语气平静:“别脏了手。” 江烟隔不悦地皱起眉:“他打你了?” 江澈勾起一抹痞笑:“除了你,谁能动我。” 江烟隔转身甩开他的手,连多看成鸿一眼都不愿,一双剪 分卷阅读18 水秋瞳瞧着漫不经心的江澈,似乎要将他看透。 一旁的老板,观察了一会儿,以为江澈是吃醋来找成鸿麻烦的,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开了口:“江小姐,我作证,你这小男朋友凶得很,进门就说找成鸿,找到人就开揍,他那种揍法谁能扛得住啊,成鸿想还手都找不到半点机会……下手太、太狠了……” 江烟隔收回眼神,闭了闭眼,冷冷地扫了眼成鸿,对贺一川说:“贺一川,我以后都不想在未城看到这个人。” 贺一川:“江总,您是不想看见活人还是——” 江烟隔显然对他的智商第一次表现怀疑:“当然是活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成鸿突然喊她:“江烟隔——” 成鸿显然是没想到昔日的丫头片子,终有一日会美得这么勾魂摄魄。她随意的一眼就能够让他呼吸一滞,心跳都加快不少。 比他服侍过的那些富婆不知道要强过多少万倍。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那一天,他对她只是心动。 不曾为了那点可笑的面子,动那一份邪心。不曾因为那份愤怒,将她送进监狱受苦。 会不会有一天,他也能像江澈一眼,站在她身旁,对她俯首称臣。 可是,时间不会倒流,也没有“如果”。 如今的江烟隔,只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食他血肉。只是,哪怕是用恨记得他,总好过从不认识。 成鸿垂眸看着江烟隔,站起来,手一粒一粒地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露出下腹一个结痂的伤疤,旁若无人地笑:“看见了吗?这就是我跟你之间的见证,我吻过你的唇,闻过你身上的香味,尝过你身上——” 在江澈反应过来之前,成鸿被推得一个踉跄,江烟隔拿起江澈敲碎的那半截啤酒瓶,毫不留情地捅了下去。 朝着原来伤疤的位置,下手准确地,再一次捅了下去。 江烟隔微眯着眼睛,眼神带着压迫,嗓音却还是带着点颤:“那就看看,现在的你,还有没有本事再送我进去一次。” 江烟隔松开手,血从成鸿的伤口涌了出来。 成鸿捂住伤口,没站稳身子倒在沙发上,喘着大气,嘴上仍旧不求饶:“我不是第一个得到你的男人,也要做第一个吻过你的。” 地上血流一片。 老板吓得握不住手机,连忙打急救电话,手翘起兰花指,一个劲地骂成鸿:“想活命的话,闭上你的臭嘴,少说点吧。” 贺一川当下立断,嘱咐老板:“各种费用我们全出,你这里,我也会给你一个说法,前提是别闹大。” 老板一个劲地说“明白”,一秒也没耽误,叫人进来收拾,在他这儿打架斗殴捉小四小五的事情太多了。 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也只求息事宁人。 江烟隔却不再说话,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回到了自己车上。 贺一川在帮老板善后。 下一秒,江澈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江烟隔眼睫微颤,闭着眼伏在方向盘上,表情痛苦,眼角却流不出一滴泪。 听到有人上了车,江烟隔也懒得看是谁,语气带着疲倦跟不耐烦:“滚下去。” 江澈心里没来由地一酸,他开始能够理解,这么久以来,江烟隔似乎从来就不曾走出过那段记忆,她如何改变,也改变不了发生的事情。 那份耻辱,烙在了她的骨子里。 江澈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愧对少女时期的她,憎恶当时的自己。 是不是那个时候,只要他为她多做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一切就会不一样。 江澈的手在她头顶上空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收了回去,语气充满自责:“对不起。” “对不起?”江烟隔抬起头,戏谑地问,“你对不起我什么?” 江澈回答不出来。 江烟隔觉得自己是过于冲动了。 水云涧是个高端会所,江烟隔一年前就查到了成鸿在这上班。 他父母双亡,把家业输得精光,沦落到在这靠卖笑捞钱,为了钱拍过sq片,被富婆包过,最后甚至连陪男人也不介意。 江烟隔觉得,成鸿都混成这样了,她都不用再做点什么,专门看他怎么自我堕落,就足够痛快了。 所以,她找到老板,提出给老板钱,只要老板给她汇报成鸿的近况。 今天,成鸿摆明了就是故意要在江澈面前激怒她。 江烟隔之前就跟江澈闹得不快,心里不舒服,这才动了真脾气,找成鸿出了气。 这一切,并不关江澈的事。 江澈当年是没有帮她,但也没有对不起她。 至少在这一件事上,江烟隔能够做到原谅他。 江烟隔收敛情绪,突然扯开话题:“这学期放假了,就来JS上班。另外,我有个条件,你不能滥用你的身份,得从最底层做起,让别人看到你的能力。” 江澈:“?” 分卷阅读19 “我已经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明天全未城都会知道你是JS集团的太子爷。”江烟隔顿了顿,又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是我施舍给你的。” 江澈深吸了一口气,状似无意地说:“你——” 江烟隔制止他的话:“如果五年之后,你兑现不了承诺,没有让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JS,我会把你赶出去。” 江澈唇角漫不经心一勾,反问:“如果我做到了呢?你能答应我的条件?” 江烟隔轻嗤:“做到了,也不意味着你能得到我。” 江澈面不改色地问:“怎么才能得到你?” “这世上,想得到我江烟隔的男人太多了,无一例外的是——” 她眉梢染上风情,手点在他的胸口,轻吐几口气后,忽然脸色一变:“都得拿这里来换。” 话音刚落,江烟隔收回手,发动汽车,油门用力一踩。 江澈身体猛地一倾,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连忙把安全带系好。 江烟隔明显带着勾引的调戏动作,惹得他声音低哑,不耐烦地骂了声“操”。 手机又拼命震动起来,全是宿舍群发来的消息,还有群语音。 江澈不知道那几只沙雕会说出什么话来,干脆屏蔽了群消息。 * 江烟隔将车开到了郊外的一个私人俱乐部,下了车。 有人见她下车,连忙跑过来,恭敬地喊:“江总好。” 江烟隔随手把手里的钥匙丢给那个人,走了进去。 江澈一声不吭地跟着她走。 江烟隔走进了射击场的女更衣室,江澈在外面等。 换完衣服出来,江烟隔拿起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枪跟护目镜,见江澈还等在一旁,皱着眉问:“会射击吗?” 江澈直言道:“教我。” 江烟隔轻嗤一声,对背后的人吩咐道:“叫路教练过来教他。” “是,江总。” 这个俱乐部是JS的,不对外开放,平时会用来接待一些贵客,江烟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过来散心。 江澈听从她的安排,跟着路教练学射击基本动作,注意力却全在她身上。 空气中不断地响起砰砰声。 江烟隔心情不怎么好,却枪无虚发,枪靶上很快出现了密集的洞孔。 看着江烟隔用标准动作进行射击的冷酷模样,似乎已经进入了状态,江澈脸上有些失神。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烟隔。 陌生,迷人,带着一股他人不可靠近的凛然气场。 让人猜不透她身上还藏着多少惊喜。 路教练是个聪明人,江澈的视线没离开过江烟隔,心思也不在学习上。 路教练礼貌地开了口:“江先生,今天就到这吧。” 江澈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坐在射击场的休息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镜头对着江烟隔,快速地抓拍了几张。 然后,赶在她发现之前,放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成鸿:听说我要领盒饭? ☆、追个星 江烟隔打完射击出来,脸上明显比方才轻松了许多。 江澈见她走过来,站起身,把早就准备好的毛巾递给她擦汗。 “路教练走了?”江烟隔问,“你学会了吗?” “还没。”想起她刚才的样子,江澈不自觉地勾了唇,“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射击玩得这么好。” 江烟隔用毛巾擦完额头上的汗,叫人把装备拿下去,坦然地接受了江澈的夸奖:“我的事,你不知道的还很多,不用太惊讶。” 听到这话,江澈脸上带了点吊儿郎当的痞气,眼睛定定地看着江烟隔,伸手把她耳边的乱发别到耳后:“那江总知道我的心意了,惊讶吗?” 江烟隔反应了三秒钟,似乎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件事,淡淡道:“噢,你喜欢我的事啊。” 很快,她摇了摇头:“你还不够资格。” 江澈:“在你眼里,我有这么差劲?” 江烟隔打量着他:“除了这张脸,你觉得自己,有哪一样比得过追求我的那些男人?” “……” 江烟隔没有故意打击他,她说的是实话。 除了张好皮相,论身家背景,江澈的确屁都没有。 看来不放低身段是不行了。 江澈还想挣扎一下,顿时放软声音:“阿姐,那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五年先不谈恋爱啊?” “阿姐?”江烟隔嗤笑一声,“小崽子,你叫阿妈也没用。” “……” 江烟隔只觉得听了个笑话,几乎是下意识地问:“是我给你的勇气,让你有了可以说这种荒唐话的错觉吗?” 江澈迟疑了一秒,再次确认道:“不能吗?” “你怎么能这 分卷阅读20 么天真?以为还能管我喜欢哪个男人,跟哪个男人上床。” “你真那么饥渴的话——”江澈毫不示弱地对上她的眼睛,掌心握住她的手,“找我,你找我,行吗?” “……” “别的男人能给你的,我都给你,可以吗?” “……” 江烟隔这回是真被气笑了,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抽回自己的手:“小崽崽,想在姐姐这当舔狗,光会说可不行啊。” 江澈皱眉:“你一定要这么说话?” “我呢,一直是这样说话的。” “你就一点也不信……”江澈脸色不好看,“不信我对你……是真的……”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江烟隔不悦地皱起眉,“江小崽,我教你一个道理,有人施舍的时候,千万不要贪心。” 还是不行吗? 江澈垂下眸,心里疼得发烫。 原来江烟隔根本瞧不起他的真心,是他在自取其辱,想起她淡漠无情的话,江澈漫不经心地笑:“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说了。” 见江澈傻傻地站着,江烟隔微笑颔首,拍了拍他的脑袋。 “江小崽,你才十八岁,肯定还不懂‘谈恋爱不如多挣钱’这样的道理,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 “……” “你喜欢的只是姐姐的脸跟钱。” “……” 江澈还想再自我抢救一下:“我不是——” 江烟隔揉着掌心,捏响了手指头:“……嗯?” 江澈:“好吧,我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放弃挣扎:“我不喜欢你,我只是看上了你的脸跟钱,所以——” “这五年期间,你可以试着跟我交往吗?名义上我的身份还是你弟弟,我会伪装得很好,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江烟隔把擦完手的毛巾,砸在了他脸上,阻止了他的疯言疯语。 江澈一把拿下毛巾,对着她的背影,一本正经地喊:“江烟隔,你随时可以反悔。” “……”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心意不会变。” “……” “话说回来呢——”江烟隔脸色一变,“你有骨气的话,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要。” 江澈:“我偏偏,全都要。” 江烟隔:姐姐连开导你都觉得是浪费生命,给你比个手势自个琢磨琢磨吧。 江烟隔背着他,脚步不停地朝前走,举高右手,很挑衅地冲他比了个中指。 无声胜有声。 江澈一怔,随即没忍住,笑出声。 江澈:你害怕了心虚了。 你就是口是心非,不敢面对自己。 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得到我想要的,总有那么一天。 “……” 走到了隔壁的跑马场,工作人员把江烟隔常骑的那匹马牵过来。 江烟隔换上服装,踩着脚踏,翻身而上,抬头看了眼楼上休息区的身影,还是没忍住骂了句:“傻逼玩意无药可救。” 长鞭一扬,狠狠地抽了下马屁股,江烟隔骑着马在草场上奔跑起来。 * 回到江家别墅,已经是晚上。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JS前总裁神秘私生子”的新闻。 江澈洗完澡,躺在床上,看那些评论看得津津有味。 他抽空在群里冒了个泡,享受了一波金海他们吹的又酸又羡慕的彩虹屁。 【金海:照我说,咱澈哥就是一个没良心的混蛋,背着一个富二代的身份,在我们面前装贫困户。】 【林冲:金海你对咱澈哥尊敬一点,人现在是未城的太子爷,只手遮天啊,得罪不起的。】 【陈子铭:就是,对我大哥客气点@江澈,大哥,以后开黑,野全是你的了,人头全是你的,我给你打辅助啊哥。】 【金海:瞧瞧,瞧瞧你们那狗腿子的嘴脸,能不能有点骨气啊,有钱人怎么了啊?有钱人我就会巴结啦?@江澈@江澈@江澈,澈哥,您看我这跪键盘的姿势您还满意么?图片.jpg】 【江澈:抱歉啊,哥三个,怠慢了,不好意思。】 【林冲:别啊,江少,我们三都排好队了,就等着抱您大腿了,怎么着您被记者堵住啦,回不了宿舍了?】 【金海:傻逼,人江少还住什么破宿舍,现在肯定在他们家三千平的别墅里,用望远镜看星星呢,你个沙雕。】 【陈子铭:哥我游戏都开好了,今晚黑不黑啊?】 【金海:黑你大爷啊陈三狗,江少忙着呢,有一喜马拉雅山高的奏章等着他熬夜亲批呢,哪像你这种废柴,整天无所事事地在网上冲浪】 【陈子铭:金臭嘴,来solo,今儿个我不打死你个孙子我跟你姓。】 【金海:行啊,等着,爸爸马上来了。】 …… 江澈没 分卷阅读21 看他们的斗嘴了,把手机关了,从房间走出去。 他现在住第四层,往上走十级台阶,就能看到江烟隔睡没睡。 整个第五层都是江烟隔住的,除了主卧客厅书房这些,还设置了电影院,游泳池,健身房,厨房,空中花园等。 江烟隔一般不关门。 第五层的外墙,设计成可移动的全透明玻璃,江澈走到五楼,很容易就看见了客厅里的江烟隔。 整个客厅就是一个迷你海洋馆,暗蓝的光影中,海水里不停地有海洋生物在游动。 江烟隔穿着丝绸睡袍,披散着头发,懒懒地靠着沙发,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像是一个慵懒到极致的贵族小姐。 对面的超清电视,占据了墙面的三分之二,看起来就像是悬浮在水波里的一块蓝宝石。 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一部古装剧。 是她最近一直在追的,今晚刚好是大结局。 看到男主角被反派杀死,领了盒饭,江烟隔气得把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拍,拿起手机,就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张导,怎么回事啊,今儿个我就守着蹲《斐王传》大结局了,他妈的男主角都死了,还演个什么鬼斐王啊……” “……我不管你什么编剧,你是导演,你说了算。这剧我们JS投资了的,男主角死了我就撤资……什么?有合同?可以,我们照价赔偿,不过你以后导的戏,JS一个钢镚儿都不投了……” “结局改不了?那这样,你叫编剧开脑洞马上写个第二部,一定要把男主角给我写活……对,还是他来拍,我投资……行了,再说,就这样,挂了。” 听到这样的话,江澈忍不住朝屏幕上那个男主角多看了几眼。 是最近很火的一个男演员,未城有很多他代言的广告海报,江澈想不认识都难。 江烟隔挂完电话,一转身就发现江澈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江烟隔不悦道:“我说过第五层,除了叫你打扫,没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江澈漫不经心地问:“喜欢林牧之那样的?” “姐姐喜欢好看的。” 江澈没打算要脸了:“你看我怎么样?” 江烟隔下巴高傲地一扬:“找我什么事?” 江澈:“我睡不着。” 江烟隔指了指电视柜下方:“中间抽屉有安眠药,自己拿。” 江澈愣了一下,瞧瞧她:“你经常失眠吗——” 他话音未落,江烟隔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张导打来的。她接通还没说话,张导就噼里啪啦地先说了一通。 江烟隔有点意外:“林牧之跟你要我的电话?……给啊,当然给,我这算追星成功了,什么……你们剧组约我吃宵夜?我倦了,改天吧。” 江烟隔应付了几句,电话刚挂,就显示有人添加她的微信,是林牧之。 林牧之加了微信后,敲了个微信视频过来,江烟隔没多想就点了接受。 很快,林牧之那张光洁白皙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上,语气比他演的王爷还暴躁:“就是你跟导演建议我演《斐王传》第二部——呃?是个女的?” 江烟隔温和地笑了笑:“林牧之你好,我叫江烟隔,是你的粉丝。” 作者有话要说:  江澈:我觉得头上有点绿,就是,你懂吧? 木筏子:给你一顶帽子戴上,就不绿了。 江澈:暗杀+1,先写在报仇本本上 ☆、来接你 林牧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JS那个江烟隔?” 江烟隔扯嘴笑了下:“对啊,我很喜欢你拍的戏,斐王死了我是第一个反对的,所以我跟导演强烈要求,要编剧在第二部把你写活。” “你闲得慌是吧,我都打算退圈去留学了。” 江烟隔眨眨眼:“你现在这么红,退圈留学……” “这个角色还是导演强压给我的,我赚得也不少了,这圈子待着也挺累。”林牧之无所谓地笑了笑,自来熟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追求的东西,我又不喜欢演戏。” “那你喜欢——” “我喜欢赛车。” 江烟隔点了个头:“行,可以,挺好的,喜欢赛车也很不错。” 也许是江烟隔这张脸有欺骗性,林牧之挑起话题问了句:“你想要我的签名吗?我给你特签,说吧,你想签什么。” 江烟隔笑了声,把前置摄像头换到了后置,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客厅与房间之间的墙壁忽然向两旁移动。 一个装修得很哥特风的房间出现在镜头里。 林牧之看到房间里的一面墙,有一半全部是他的限量版签名海报,签的全是《斐王传》的古装角色。 林牧之屏住呼吸,显然被江烟隔的行为取悦了,不耐烦的男人忽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很快,他又皱了下眉:“那半边墙怎么没贴满 分卷阅读22 ?” 江烟隔把摄像头换到前置:“那是留给我其他老公的。” 林牧之沉着脸问她:“其他老公?” 江烟隔淡淡地嗯了声:“是啊,看一部剧换一部老公啊,有什么奇怪的。” 林牧之:“……” “你别告诉我,你这面墙的海报是随时更换的。” “不然你以为?” 林牧之气得想骂人:“你作为我的粉丝,就不能专一点?” 江烟隔笑:“我本来就是个花心的人,生活上是,追星也不例外。” “你——” 林牧之被噎得差点要吐血,气吼吼地把视频电话挂断了。 江烟隔觉得莫名其妙,她哪个地方得罪这位小弟弟了,她还没说她喜欢的只是他演的那个角色而已,她又不喜欢他的人。 生哪门子气啊。 很快,江烟隔手机又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里面吼出的声音能把江家别墅掀翻。 “老子会演《斐王传》第二部的!你多砸点钱叫编剧快点写剧本!” “哦——” “还有我会继续沿用第一部的帅气造型!剧组也是原班人马。” “哦——” “我就是电话告诉你一声——江烟隔,好好追老子!听懂了吗?” “哦。” 吼完,挂断。 看了一出好戏的江澈,听到林牧之吼出的话,眼皮子动了动,倒也不意外。只有江烟隔意识不到,她有多容易能激起别人的怒气。 偏偏还不自知。 江烟隔耸耸肩,把手机跟自己都丢到沙发上,关了灯,打了个呵欠:“江小崽,你还不睡?我要睡了。” 柔软的沙发上,江烟隔抱着抱枕躺着,身体陷进去一大半。周围的海水跟暗灯光将客厅照得明暗不定,江烟隔闭着眼睛,身材匀称,腰肢纤细,连睡个觉都能挠得人心痒痒的。 江澈走过去,拿起毯子,盖到她身上,用气音轻声说了句:“晚安”。 然后,他转身出去,关上门。 江烟隔要他这学期放假来JS上班,江澈坐在电脑前,把JS所有网上有的信息全部摘了下来,打印了出来。 鼠标滑到了今天的头条娱乐新闻。 江烟隔对外公布了他的身份跟名字,却没有把他的正脸照片放到网上去。这也是,熟识的人能认出他的原因。 江澈知道,江烟隔做的一切,是在报恩。 江澈懒懒地抬眸,握着咖啡,盯着新闻照片上的江烟隔,手指轻轻触碰到她脸上,喃喃道:“可我要的不只是你的报恩。” * 江烟隔睡到中午才起来。 她站在阳台上,打了个电话,向贺一川问起成鸿的事。 贺一川:“江总,放心,人还没死。” 江烟隔:“没问你这个,人弄哪去了?” 贺一川:“回江总,人已经送到非洲去了,还没知错,现在估计在挖矿,计划着回来报仇呢。” 江烟隔冷笑一声:“我等他二十年后来找我报仇。” 贺一川:“江澈那边,需要安排他跟公司董事见面吗?” “见什么面,又不是来跟我抢家产的。”江烟隔说,“不用太声张,给他安排个职位,最普通最累的那种,他这学期会来上班。” 贺一川:江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表面上做做面子,我掐指一算,你的家产以后迟早是他的。 贺一川:“好的,江总。” 肚子有点饿,江烟隔挂了电话,走到电视柜那儿,打开中间抽屉,往里面抓了几颗糖。这是她叫人买的,之前她包包里的那种。 还是国外的一个小众牌子,她找了几个人才买到。 江烟隔没看到里面的安眠药,原本放安眠药的地方,多了几盒安神之类的药。江烟隔奇怪地拿起药,走下楼问陈妈:“陈妈,我抽屉的这个安神药,是你放的吗?” 陈妈摇头:“是小澈放的吧,早上我看他出去了一趟,提回来一个药店的袋子。” 江烟隔哦了一声。 她直接拍了张照片,发给江澈。 【江美人超有钱:江小崽,你买的?】 【小崽子:是啊,比安眠药副作用小,味道也不苦。】 江澈记得,江烟隔从小就不喜欢吃苦的。 【小崽子:有奖励吗?】 江烟隔想了想,把手上的糖果,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江美人超有钱:呐,给你糖。】 【江美人超有钱:放你桌上了。】 发完这句信息,江烟隔朝江澈的房间走。她还是第一次进江澈的房间,第四层跟第五层设计不一样,规规矩矩的,没什么太稀奇的东西。 第五层原本也跟第四层差不多,是江烟隔住进去后,专门找了顶尖设计师,按照她的想法,重新设计改造的。 这也 分卷阅读23 是,为什么别人不能住第五层的原因。 至于其他楼层,江烟隔还没想好怎么改造,就按照原来的搁置了。 江烟隔环视四周,主卧的陈设与她那间相比差别很大。除了屋子里原本昂贵的艺术品摆设跟豪华装饰,江澈的东西少了又少。 天蓝色的被套床单,都是他自己的,洗得掉了颜色,却折叠得整整齐齐。窗户开着,外边阳台上晾晒着一套纯棉睡衣,通往房间的地上一层不染。 书桌跟书架上,摆满了他带来的书。 江烟隔瞧了瞧,天文地理,人虫鸟兽,什么都有。最多的,还是关于经商的专业书。 江烟隔撇撇嘴,以前江澈的房间里,除了摇滚歌手CD就是满墙的海报,还有一些黄.色废料杂志。 差别还是天跟地一样大。 衣帽间挂着十几件一看就很廉价的四季服装,跟她的简直不能比。 江烟隔的衣帽间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四面全是柜子跟暗隔。衣服是按照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摆放的,其中每个季节衣柜里的衣服,又是按照七个色系挂着。 衣柜对应下的是鞋柜,鞋子是按照类型、跟高分类摆放的。其他耳环、项链那些就更不用说了,随便拉开一个抽屉,就是一个高端展柜。 【江美人超有钱:我给你的生活费不够用?】 【小崽子:什么?】 【江美人超有钱:你没发现你那双每天都穿的运动鞋,都开胶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JS破产了呢。】 【小崽子:……哪开胶了,我才穿半年。】 【江美人超有钱:什么时候下课,我来接你,去商场。】 【小崽子:我有衣服鞋子穿,不用了。】 【江美人超有钱:谁说要给你买了,是我要买,你过来,给我拎包。】 【小崽子:……好的,江总、姐,半个小时后见。】 半个小时?江烟隔瞅了眼房间那面大得夸张的挂钟。 还行,够化一个妆。 * 见江澈刚进教室,就准备收拾书离开,金海正在玩游戏撩妹,突然出声打断:“澈哥,这才刚来就要走啊?” 陈子铭:“澈哥,你走吧,这节是大课,点到的话,我给你答。” 江澈把书往陈子铭怀里一塞:“记得写笔记,谢了。” 江澈在校门口等了二十几分钟,白色的车子急刹停下时,车窗摇下,江烟隔那张小巧的巴掌脸出现在眼前。 她扎了个丸子头,化了个近乎素颜的淡妆,穿着卫衣跟牛仔裤,开出了车库里最不显眼的汽车,看起来比平时乖巧许多。 江烟隔冲他眨眼:“上来。” 江澈很快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下,江烟隔淡淡地问:“今天下课这么早?” 江澈笑得无比乖巧:“上午就两节课,我一直在宿舍睡觉。” 江烟隔:“哦。” 江澈打量着她:“今天穿得这么减龄,是因为要来接我吗?” “是啊,这车还是我从仓库找的。”江烟隔说,“开着跑车,带着秘书来接你,你前脚才上车,后脚估计就要出名,以为你被富婆包了呢。” 江澈配合地点头:“学校又不知道我的身份,是有这种可能。我们去哪个商场?” “富悦大厦。” 没想到才刚到富悦大厦,江烟隔就碰上了事。 * ☆、暴躁姐姐 江烟隔开车技术算不上多好,重在气势足,油门踩得响。平时她开的车,随随便便就是百千万,基本她横着开,别人大都也让着她。 今天,有辆Q3见江烟隔是个女司机,又是一副大学生的样子。在一个红绿灯等完车时,拐进了地下停车场找车位时,Q3见到江烟隔前边有一个车位,强势地想从直行道挤到江烟隔的左转弯过来。 江烟隔油门一踩,鸣了下喇叭,以为Q3会知趣让开,偏偏Q3不让,江烟隔对着他的车尾巴就撞上去了。 Q3车屁股被撞得凹进去一块,本来不是多大的事。 友好协商,赔点钱就完事。 棘手的是,Q3是个不讲理的老司机,圆脸鼠目,一脸猥琐样。江烟隔还没下车,那人先跳到江烟隔车前一顿骂:“……狗男女赶着去偷.情啊。” 江烟隔:“……” 江澈欲下车,江烟隔制止他,冷哼:“小崽,社会大了,什么狗都有,姐姐让你见识下,怎么对付一只恶犬。” 江烟隔走下车,懒懒地靠着车子,点燃一支烟。 她也不抽,小太妹的样子演得十足像。 猥琐男见江烟隔是个面善的小姑娘,心想能敲一笔,骂得更凶了。江烟隔趁他骂完,停顿的时候,说话了,语气里带着点冷:“叫唤完了?” 猥琐男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她意有所指,唾沫星子乱飞:“他娘的骂老子是狗?” 江烟隔唇角往上勾 分卷阅读24 了勾,对着车内的江澈一笑:“还比不上MOMO,我家MOMO都比较懂礼貌。” MOMO是江烟隔养的一只金毛,平时都是陈妈在看管。 猥琐男沉不住气,出声呵斥:“少他妈废话!赔五万块,这事情就算了!” 江烟隔嘴角勾起的笑也沉了下去,眉梢微抬,微眯着眼问:“五万?你这破车多少钱买的?” 猥琐男伸出五指:“三十五万八,比你这辆不知道强多少倍,叫你赔五万,是看你是个学生。” 看我是学生,好骗是吧。 江烟隔突然开口:“四十万,买你这辆破车——” 猥琐男愣了一下,扫了眼坐在车内的江澈,以为碰上了个脑子不正常的,没想到江烟隔说完就把手里的烟朝他身上一砸,下一秒就从尾箱里拿出一根棒球棍,狠狠地一下砸在了Q3的挡风玻璃上。 棒球棍是江烟隔叫贺一川放的,每一辆车尾箱都有,为的就是防身。 “你他妈这个疯女人,你敢砸老子的车!” 猥琐男的手还没碰到江烟隔,就被冲下车的江澈一把抓住,江澈狠戾地把他手扭到身后,发了狠地往下压:“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江烟隔手上动作还没停,将那辆破车的车窗玻璃,砸了个稀巴烂,才觉得心里舒坦了点。猥琐男被她的疯狂吓得不轻,反应过来一个劲地叫着:“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抓你!” 江烟隔掂量着手里的棒球棍,指着猥琐男:“报警?行啊,你最好考虑清楚,要么拿着四十万滚,要么咱们法庭上见。” 猥琐男嘴上不服输:“你他妈拿出四十万看看。” 江烟隔没答话,转背给贺一川打了个电话,二十分钟后,贺一川提着小皮箱,带着一个人赶来了。 看到眼前这情况,贺一川明白江烟隔是惹事了。 贺一川把皮箱打开:“江总,这是您要的四十万,还有,这是您叫我带来的律师。” 猥琐男嚣张的气焰消失了,换上了一副考究的表情,贺一川冲猥琐男发话了:“你要打官司?” “谁他妈要打官司了,这女人干什么的,我听说现在有钱人都喜欢玩女大学生,你们不会都是这女人的嫖——啊——” 江澈早就看这男人不顺眼了,他冲着男人踢得这一脚,似乎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男人被踢得跪在地上发抖,嘴里却是不敢骂了。 贺一川摇摇头,早知道是对付这种人,他就该把江家的保安带过来,每一个都够他喝一壶的。 江烟隔扫了眼贺一川,手里的棒球棍敲了敲自己的车,语气里带着不满意:“贺秘书,以后我的车,低于四十万的全扔到垃圾堆里销毁。” 贺一川:江总,您是因为今天装嫩又开了辆二十万的车,所以才被人瞧不起,受委屈了吗?这样一看,好像还真是我的失职。 贺一川:“好的,江总。” 江烟隔:“我这辆车撞到了垃圾,脏了,不要了,贺秘书,你帮我开到垃圾堆扔了吧。” 贺一川:江总,好歹也是二十万,这样浪费不太好吧。 贺一川:“好的,江总。” 江烟隔围绕着车窗都碎了的Q3走了一圈,从里面找出一块工作证,她笑道:“原来是永和车业的员工。” 猥琐男没说实话,他那辆车的确价值三十几万,但是是他们公司奖励给高业绩员工的内部车,公司补贴一部分,他自己才出了十几万。 贺一川:“江总,永和车业的老板袁总一直想请您吃饭,从去年约到了今年,是不是抽空见一面。” “太丑,不见。”江烟隔摇头,看向自己的车,“你请他喝个茶,顺便把这辆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拍到的精彩内容,也给袁总看看,看看他们公司的员工,素质多么令人惊讶。” 贺一川:“好的,江总。” “江总——”猥琐男掉线的大脑,终于上线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烟隔,“你不会是……怎么会……” 可惜,他已经成为了背景板,江烟隔连看都懒得看了。 江烟隔:“贺秘书,我记得富悦大厦,JS投资建的吧?” “是的,江总。” 江烟隔把棒球棍丢给贺一川:“叫几个保安,替我看好这个人,江总要去购物了,别影响她心情。” 贺一川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 江澈跟着江烟隔走进大厦,到了服装区。 江烟隔:“身高,体重,报一下。” 江澈:“182,114,怎么了?” 江澈见江烟隔走进了男装区,葱白如玉的手指,在一排的衣架上扫过,一件、两件、三件……全都被抽出来。 江烟隔看也不看,一件一件全部往后扔,江澈忙接在手里,皱眉不悦:“这什么?” “去试。” “我不买了。” 江烟隔转过头,脸阴沉沉的,耐着性子说了一句:“别让我生 分卷阅读25 第二次气。” “……” 江澈迟疑了一会儿,决定不再说什么,抱着一堆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店外,江烟隔抄着双臂,翘着二郎腿,端正地坐在等候的椅子上,正优雅地喝着店员送上来的一杯柠檬茶。 江澈每换完一件衣服出来,店内的服务员则倒吸一口冷气。 “你男朋友太帅了吧!是做模特的吗?” “九头身,行走的衣架子,这件黑的穿着冷酷,那件穿着软萌,那件那件也好看。” “是不是明星啊,我天,我有这种男朋友我追什么剧,天天看他就得了。” 江烟隔没理会店员们的惊叹,只是在江澈每换完一套出来时,简单地评价:“太老气,颜色骚包,图案太丑,这件太便宜。” 好不容易挑了几件,又逛了其他几家男装店,买了七八件,江烟隔勉强才点了头,她打电话给贺一川:“贺秘书,富悦大厦不能入驻些一线品牌吗?都是些什么野鸡牌子,丑死了。” 贺一川:江总,那些店家跟设计师要是知道,自己高端产品被说成野鸡品牌,估计要气得吐血三斤。 贺一川:“是,江总。” 江烟隔:“把国外那几个设计师的,就我常穿的几个牌子,也弄几家分店过来。” 贺一川:江总,你常穿的几个牌子都是全球顶尖设计师设计的,人家都是限量向特殊人群供货的,而且价格高的吓人。有的随便一件就是普通人家一套房,入驻了也没人会买吧。 贺一川:“好的,江总,我会跟富悦的负责人洽谈一下外商入驻的。” 江烟隔挂完电话,忽然问江澈:“是不是快考试了?” “下个月。” “嗯……”江烟隔看着他,“考完了,你就来JS吧。” 江澈眉眼温柔,轻笑一声:“好的。”他扬了扬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都是我的,你不买吗?我还能拿。” “我没看上的。”江烟隔说,“你还能拿,就再给你买几件。” “……” “你不用这么明显地暗示。” 江澈:“?” * 江烟隔不想看见今天那辆二十万的车,于是,开了贺一川的车回别墅。 她回到家,倒头就睡。 江澈甚至觉得,她仿佛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模样。直到晚上,江澈半夜口渴,爬起来找水喝,发现五楼还亮着灯。 江澈轻手轻脚地走上去。 意外的是,书房里,江烟隔打开笔记本在办公,她穿着职业装,画着得体的妆容,气质矜贵,正在用英文开视频会议。 对方应该是他们国外某个项目的负责人,江烟隔一边听汇报,一边指点着下一步的动作。她的手边放着一瓶红酒,江烟隔隔几下,会喝一口。 江澈没想打扰她,很快,就离开了。 以前江烟隔还在江家时,上完课回家,还要修剪花园、打扫卫生,等到能安静下来写作业,总是在晚上。 偶尔会碰到不会做的题目,江烟隔写不出来,就会一直思考,写到半夜。 有时候江澈想和她说话,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学习他是不屑的,似乎只有每次叫她做事,找茬才能见到她。 因此,江烟隔分不出他那些隐秘的心思,在他的少爷脾气中,愈发瞧不起他,两人关系总是弄得很僵。 少女时期的江烟隔,到底是年纪小,难得没忍住,来了脾气,就会说狠话:“江澈,你还不是有父母宠着,你算个屁,小崽子。” 江澈也是缺心眼,漫不经心地笑:“对啊,我就是有人宠,你呢,孤儿,你什么都没有。” 江烟隔不说话,眼尾一下子红了。 现在想来,少年的他,说话跟放屁似的,还真是该死。 ☆、小仙女 十二月是黑色考试月。 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宿舍的人开始进入抱佛脚模式,金海裹着小被子,冷得有点着不住:“不是说装空调吗?估计装到他妈毕业连壳子都瞧不见。” “海子,忍忍吧,还有十来天,考完就回家了。”林冲捧着本书,正在用他的灌输式记忆法记知识点,“回家了就有空调了。” 陈子铭在打游戏,抽空吃着方便面,头也不抬地说:“兄弟们多穿点,棉袄叠着穿,一个感冒,全宿舍团灭。” 江澈抬起眼皮,懒懒地扫了金海一眼:“寒冷对记忆有帮助。” 金海打开网购软件,哼唧道:“天气这么冷,网购一点暖宝宝,送给我家阿花。” 陈子铭:“阿花是谁?” 林冲:“他们轮滑社一个同年级的妹妹,海哥在追她。” 陈子铭:“我操,海哥牛逼啊。” 金海十分得意:“兄弟们,哥哥脱单了就请你们吃狗肉火锅啊。” “……”林冲砸了个枕头过去,“狗你大爷,消遣我们呢,我看 分卷阅读26 要吃就吃你,红烧。” “……” 江澈看了眼时间,没再插话,收拾单肩包去图书馆。 路上,江烟隔的电话打了过来:“在哪?今天江老爷子回国办生日,叫我跟你一起过去吃个饭。” 江澈说:“不怕我身份暴露?” 江烟隔:“真以为贺一川这个秘书是摆设啊,都安排好了。放心,JS没你的股份,你也没实权,那些董事会的老头子暂时对你没兴趣。” 江老爷子定居在海外,对江烟隔这个孙女,其实是不怎么承认的。江不饶在世时,他们父子关系并不好,江烟隔也只是在江不饶的丧事上,见过他一次。 快八十岁的老头,身子骨很硬朗,住着根拐杖总是吹胡子瞪眼地教训人,以为自己是个土皇帝。 JS的产业,江老爷子嘴上不说,内心还是不想给她的,但碍于江不饶的遗嘱,江老爷子也拿江烟隔没法子。 两人反正井水不犯河水。 估计这次,他是听说自己的风流儿子,在外还留了个江家的火种,这才想亲自见一见。 江烟隔用膝盖想,都知道江老爷子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老爷子无非是想培养新的接班人。 江澈嗯了一声,忽然又问:“在做什么。” “吃零食,追剧。” “没出去玩?” “冷。” 江烟隔是非常怕冷的,她顿了顿,顺着话问:“只有几天考试了,你们宿舍冷不冷。” 十二月开始,江澈就没住江家别墅了,打算考完了再住回来。 “冷。”江澈跺跺脚,老实承认,“所以我现在,在去图书馆蹭空调的路上。” 江烟隔:“噢,你多喝点热水吧。” “……” * 一个小时候后,未大的贴吧、论坛、微信群、企鹅群炸开了锅。 各种路人拍小视频在朋友圈疯狂转发。 不仅群里,连图书馆的学生们,也都兴奋地在讨论。 “听说了吗?有土豪给我们学校捐赠空调了,好像是以前毕业的学姐,叫江什么的,神仙学姐啊。” “哪要听说啊,你们去窗户边看看,现在学校里到处都是大货车跟安装师傅,就是在挨个地给每个宿舍装空调!” “我操,江学姐结婚了吗?有男朋友了吗?介不介意年龄差啊,有认识的私敲个联系方式啊,我可太他妈爱她了。” “江学姐在JS上班呢,高岭之花,估计看不上我们这种小企鹅吧。听说这次捐赠也有来头,有小道消息说,JS神秘低调的太子爷在我们学校读书呢,有说法说是他捐的呢。” “看不上我也爱她,而且JS的新总裁不是个女的吗?好像也姓江?” 江澈手中的笔,不自觉地停下了,他没偏头,耳朵却竖了起来。 “实锤来了!是JS的总裁江烟隔捐赠的,就是上次还给我们做企业演讲的那一位!说是看学生们太冷了,又要考试了,给我们送温暖来了!!!” 一个同学,不自觉的提高声音,她的手机里,是学校官方信息截图跟江烟隔的资料照片。 “我操!” “我操!!!” “操!!!!” “学姐人美心善还超有钱啊啊啊啊啊啊!awsl” “姐姐给你们,弟弟是我的。” “我回宿舍吹空调去了!再见!” “还有我,我也……” “我也。” …… 平时人满为患的图书馆,竟一下子空了许多。很多人都是边来蹭空调边复习的,现在宿舍有空调了,好多人都抱着书回宿舍啃去了。 江澈扫了一眼,自己这间快走光的教室,拿起手机,给江烟隔敲了个微信信息。 【小崽子:江总,您今天做慈善了吗?】 【小崽子:不会刚好,给我们学校捐赠空调了吧。】 【小崽子:不会刚好,是因为……】我吧? 江澈打完最后两个字,又把它删掉了。 【江美人超有钱:贺一川办事还挺快,空调这就运到你们学校啦?】 【江澈:嗯。】 【江澈:为什么这么突然?】 【江美人超有钱:因为——江美人超有钱。】 【江澈:……】 * 因为江烟隔雪中送炭的举动,又让她在各大网站上火了一把。 江烟隔莫名其妙。 只是捐赠一批空调而已,而且是因为无意中听江澈提过,宿舍太冷,他们室友都忍受不了,也不能沉下心学习。 江烟隔本想叫贺一川直接派人给江澈宿舍装一台的,转念一想,不能搞特别待遇。 也莫名有点担心,江澈会多想。 她干脆财大气粗地、名正言顺地、顺其自然地叫贺一川联系采购商,直接给未大所 分卷阅读27 有宿舍装上空调。 小小的举动,大大的影响。 让江烟隔从此在未大的校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甚至成为了未大唯一一个毕业几年后,还能轻松挤掉不少鲜嫩的小仙女,摘得“最美校花”“最美女神”“最美女总裁”头衔的人。 占据热门网站上你最想谈恋爱的小姐姐、我心中的最美女神、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各类相关话题的榜首。 林牧之电话打过来时,江烟隔正裹着雪貂毛毯,哼着小曲在剪指甲,她对自己爆红这件事一无所知。 林牧之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暴躁。 “不是都叫你好好追星追我了吗?又搞事又搞事!” “?” “《斐王传》第二部都开拍了,我冻成狗也没请过假!你就不能安分点,等剧开播?”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名气,比我的还火。好多人都在请求你素人出道。” 江烟隔的呼吸一顿,下意识地问:“我需要出道吗?” “……” “我看起来缺那点片酬?” “……”林牧之气都喘不匀,磨着后槽牙道,“不想出道,你搞那么多事,你存心的?” 江烟隔没明白:“我搞什么事了?” 林牧之咬牙:“捐、空、调。” “哦,那不叫搞事。”江烟隔纠正他,“那叫做慈善,大明星,我是慈善家,不是女演员。” “……” 江烟隔无辜地笑了笑:“你被人抢了风头,想找人撒气,找错人了。” 林牧之:“……” “还有,上次我就想说了,我呢是喜欢你,不过是喜欢你的角色,私底下,我们还是少联系吧。” 林牧之:“……” 好无情一女的。 林牧之偏偏不如她的意:“我要见你,约个时间吧。” “见我做什么。” “找茬。” 江烟隔看了眼时间,主动答应:“行啊,我今天刚好要出去一趟,下午一点在JS总部——” 林牧之打断她的话:“是我,要见你,你得配合我的时间,懂吗?” “过时不候。” “你——” 她挂断电话。 好无情又不讲道理的一个女的。 林牧之就没遇到过这么拽的粉丝,他一定要亲自见一见真人。 江烟隔拿起指甲刀,继续磨她的指甲,心里哼唧:给你惯的,还无法无天了,姐姐别的本事没有,收拾不懂礼貌的小崽子,专门有一套。 一个送非洲了,一个驯乖了。 凭你?呵呵。 江烟隔磨好了指甲,又去陈妈那儿找到狗狗MOMO,带着它在家附近溜了一圈,这才不紧不慢地出了门。 司机尹盛华早就复工了,这会儿,见到江烟隔,脸上都是讨好的笑:“江小姐,小澈、他没给您添麻烦吧,我听说您对外宣称,小澈是您弟弟。” 江烟隔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没瞒着:“江澈自尊心强,没名没分地住在这,传出去总归不好。” 况且在以前,江澈也是把她当姐姐。 总是跟在她屁股后头,想方设法捉弄她,专门讨她厌。 是像个想让她揍一顿的草包弟弟。 “是、是,我也知道,小澈一直嫌弃我。”尹盛华笑得苦涩,“我没读过书,又没别的本事,其实小澈是个聪明孩子,跟着我,反而耽误他。” 江烟隔:“华叔,你对江澈有情分,他不会忘记。” “江小姐,我知道这话不该说,但是……”尹盛华犹豫道,“能不能麻烦您,以后都对小澈好一点,他其实也很可怜,我知道他过去,对不起您,但现在,他只有您这个家人了……” 家人,这两个字仿佛刺痛了江烟隔的心。 原来,她江烟隔也是有家人的吗? 别人都觉得她运气好,年轻多金,过着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生活。只有江烟隔自己知道,在那些宿醉的日子,她是怎样地用酒精麻醉自己。 说起来,最近清醒的日子变多了不少,喝酒抽烟也不再成为必须。 是因为江澈? 江烟隔不愿意再想下去,目光在尹盛华身上转了一圈,悠长地叹了一口气,看似在安慰他:“你也是江澈的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江烟隔:我是慈善家。 贺一川:我是秘书。 林牧之:我是大明星。 江澈:……汪汪? ☆、放鸽子 江烟隔回公司开了个会,安排了一下年底要听到的汇报内容。 她对吃的没太多要求,中午就在公司食堂随便吃了点,在她坐着那桌三米之内,都没有员工敢近身。 除了被她一 分卷阅读28 个命令喊过来的贺一川。 江烟隔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贺秘书,大家很怕我?” 贺一川:江总,自从上次开会您把胡天赶出去后,背地里关于您腥风血雨的传说就没停过,但您又下过命令不准议论,大家可不怕您呢。 贺一川:“江总,员工们是尊敬您。” 江烟隔啧了声:“是吗?” 贺一川瞎编的理由很有说服力:“绝对是啊,怕打扰您吃饭呢,大家都很懂事的,您别多想。” “噢。” 她瞧了眼时间,忽然问:“今天有人来找我没?” 贺一川:“江总有预约?” 江烟隔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吩咐下去,一点之后,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下午你随我去见个客户。” 贺一川想起她最近在忙的事:“是意大利那个投资项目?” “嗯。” 贺一川很意外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江烟隔最看不惯他这个样子,当下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贺一川轻笑:“江总,您最近似乎变了,变得更加热爱工作跟生活了。” 江烟隔:“……” “对了,江总,永和车业那个低素质的员工,袁总已经解雇他了。”贺一川顿了顿,“另外,JS投资的网约车平台,永和车业想加入谈谈合作。” 江烟隔:“三百万以下的项目,你做决定,不用问我。” 贺一川点头:“好的,江总。” “还有,袁总还是想请您吃个饭,问您有没有时间。” “没时间。”江烟隔果断拒绝,“有时间也不去。” 贺一川:“好的,江总。” * 五点钟,林牧之戴着口罩跟帽子,自己开车火急燎急地赶到JS时,被告知说江总不在。 林牧之回到车内,气得发信息的手都在颤抖。 【江烟隔,你玩我?!!!你知道我林牧之的时间跟黄金一样宝贵吗?!你竟然敢!!放我鸽子!!!!】 从他发的标点符号,就可以看出他有多愤怒了。 发完半天没回应,林牧之又打她电话,对方显示无法接通。 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极了。 “你们看,你们看,那个像不像是林牧之啊?” “他不是明星吗?来JS干什么?” “废话,肯定是追我们江总啊,谁不知道娱乐圈的男明星,一个个眼巴巴地想跟JS扯上关系呢?林牧之又怎么样?” 林牧之:“……” 车窗没有关,现在是下班时间,有JS的员工朝林牧之这边看过来,一边在偷偷地议论。 “瞧他那表情,莫不是被放鸽子了吧?” “肯定是啊,江总跟贺秘书出去了呢。江总老少通吃的,小明星也不放在眼里,放鸽子算什么,要是我是江总,我放他几万只鸽子,量他也不敢吭个气。” “有钱真好。” “江总不仅有钱,还漂亮迷人,命真好。” 林牧之:“……” 他一定要掐死那个女人。 还没有谁,敢这么嚣张。 林牧之牙齿咬得咯吱响,油门一踩,车子嗖地一声冲了出去,那夸张的引擎声,仿佛想把那几个多嘴的女人送上天。 * 一望无际的海洋上,豪华的私人游艇上异常热闹。 上面正在开晚宴,庆祝江老爷子大寿。 甲板上,海风微潮,江烟隔白玉般的手指上勾着杯红酒,黛眉微皱,有意无意地把酒倒进了海里。 下午谈完事,江烟隔就带着江澈来参加晚宴了。 果然不出江烟隔所料。 江老爷子见到江澈,原本不威而怒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拉着江澈,一一向他人介绍,完全当江烟隔这个亲孙女是摆设。 江烟隔早知道会这样,脸上是满不在乎的,心里却见鬼地有点堵。 江澈应付完那些巴结江老爷子的人,溜了出来,找了一会儿,才看到甲板上的江烟隔。见她穿着礼服在吹风,想也没想地把西装脱下,披到她身上:“很烦啊?” 江烟隔偏头,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外套,懒懒地接话:“啧,没看出你还有绅士的这一面。” 江澈今日穿得正式,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矜贵,不经意地笑:“是你教得好。” 江烟隔嗤笑一声:“我可没教过你什么,不邀功。” 江澈一声不吭,将眼神放向远处的海面,声音缓慢:“我记得,我们以前也出海玩过。” “嗯,我十六岁那年,你九岁生日,我们坐江叔叔的私人游艇去钓鱼。” “你把我推下了海。”江烟隔一声轻嗤,“我差点没被淹死。” “我以为你会游泳。”江澈换了个姿势站着,记忆有点恍惚,说出的话夹着笑,“还好我没吓傻,知道去叫人救你。” 分卷阅读29 江烟隔:“……” “……所以,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江烟隔剜了他一眼,沉着声音骂了声:“狗崽子。” 江澈:“刚找你,你手机打不通。” “扔房间了。”江烟隔深吸一口气,盯着底下的浪花,随手把那只昂贵的酒杯丢了下去,“可能没电关机了吧。” 回应她的是杯子入水时的响声。 江澈盯着她的动作,当做没看见,也没多问,扯开话题说:“阿姐,我们今晚睡这?” “别喊得这么恶心。” 江烟隔皱眉,随意地解释:“再待一会儿,做做样子,就走吧。这种宴会,我连喝酒都不痛快。” 江澈忽然一把抓住她,表情带着一股野:“何必浪费时间。” “?” * 江澈回房间找到江烟隔的手机,果然是低电关机了。 两个人趁着夜色,叫负责接送宾客的服务员,将他们送回了岸上。 这片海域离市区较远,江烟隔的车子停在岸上,江澈当她的司机,带着她到了一片热闹的海滩。 海边大排档生意好得爆。 江澈好不容易占到一个座位,叫江烟隔坐着等,自己则是去排队取号点菜。冒着热气的烤串端上来,江烟隔眼睛亮了亮。 晚上她本来就没吃,肚子里灌了几杯酒。 “都是肉,你喜欢的。”江澈记得她的喜好,用开瓶器撬开两瓶热豆浆,摆放到她面前。 江烟隔看到是豆浆,脸色就黑了:“我要酒。” 江澈指了指老板:“卖光了。” “我不信。” 江烟隔说着,站起身就走,几分钟后,她空着手,沉着脸走回来。 江澈扯嘴笑了笑,把辣酱摆到她那边,说话声音很轻:“看吧,我没骗你。” 江烟隔看起来心情很不爽,重新坐下来:“什么鬼地方,酒都卖光了。” 不过,江烟隔开始吃烤串,就把没酒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这家店是半自助烤串,江澈点了一些烤好的,其他就是自己烤。江澈见江烟隔喜欢吃,一刻也不耽误地当起了厨子。 江烟隔也没装着,她本来就是个草根富豪,吃得不紧不慢的,倒是痛快。 江澈见江烟隔吃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去付账。 也不是什么大钱,江烟隔没拦着,由着他去。 老板叫江澈走过来,扫了眼江烟隔那边,压低声音笑着说:“小帅哥,我可是按照你说的,跟那位美女说酒卖光了啊。” 江澈拿出钱包付账,点点头:“嗯,说好的,你这里的酒我全买了。账我现在付清,不过,酒这次我不带走,存在你这儿。” 老板一边收钱,很爽快地答应:“行,欢迎下次再来。” 江澈付完账,回到江烟隔身边,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还有想吃的没有?” 江烟隔心里冒出点荒唐,嗤笑道:“我又不是猪。” 江澈想拉她的手,却被江烟隔避开,江烟隔低头看了眼江澈不规矩的手,莫名来了脾气:“以为我是你认识的那些小姑娘吗?” 江澈定定地看着她。 江烟隔脱下披在肩上的西服,索性烦躁地扔给他,丢下一句:“不谙世事的。”转身就走,偏头又冷哼道,“那么好骗。” 她毫不留恋地走了,没和他多说一句话,江澈眼尾垂着,攥了攥手心,自嘲地笑了声,走上几步跟在她身后。 中途离开江老爷子生日宴,是有后果的。 江烟隔先把江澈送回学校,然后才回家。手机刚充电,江烟隔就接到江老爷子的电话,江老爷子不由分说地先把江烟隔骂了一顿。 里面不停地提示,有其他电话接入。 江烟隔趁他喘气休息的间隙,耐着脾气问:“骂完了吗?我有电话进来了,等会儿。” 江老爷子还没开始重新组织怒骂语句,江烟隔已经无情敌挂断了电话。江老爷子气得敲打着拐杖,直说要把JS从这个孽女手上收回来。 林牧之的吼声丝毫不输江老爷子:“江烟隔,你关机是几个意思?害怕我找你麻烦,你怕了是吧?” 哦,又一个找麻烦的。 江烟隔懒洋洋地回答:“不是都说了一点,过时不候,你没时间概念的?” “我身份不同,不能被发现,我拍完戏就赶过去了。”林牧之声音有点委屈,“你等等我不行吗?” 江烟隔:“我很忙的。” 林牧之吼:“我也很忙的!” “哦。”江烟隔说,“那你忙,挂了。” 林牧之气得还想打,直接被江烟隔按了拒接。 她重新拨了江老爷子电话过去,淡淡道:“我打完了,您继续。” 江老爷子刚顺好气,又一下子喘不过来了,憋红了脸,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滚——” 江 分卷阅读30 烟隔将手机拿远了些,直接挂了。 一个两个的,都他妈有病吧。 ☆、狗男人 连着几天,江烟隔都没出门,开着视频会议。 江澈考完后就搬回了江家别墅。 两个人围着壁炉烤火,江烟隔从厨房拿了几个红薯扔进去。这会儿,江澈坐在沙发上看书,江烟隔正披着红色的毛绒披风,鼓起腮帮子吹着滚烫的烤红薯,模样像一只过冬的仓鼠。 一场大雪下得猝不及防,一个人来得猝不及防。 晚上十一点多,外面传来一声马嘶声。 江烟隔立刻看向江澈,笑着打趣:“我们家有马吗?” 江澈也疑惑地看向外面:“……野的?” 随即,一个男人出现在江家别墅大门口。 江烟隔放下烤红薯,笑容凝结在脸上。 男人身形挺拔颀长,身穿贵族骑士服,像是在嫌弃牛皮短靴在地上踩脏了,他在门口的雪白地毯上蹭了蹭鞋底。 然后,一把解下身上厚重的披风,随意地把上面的雪花一抖。苍白的脸颊上,血色的唇看起来很诱人,那双桃花眼笑得眯起,一出口就让江烟隔黑了脸:“宝贝,好久不见呐。” * 在这世上,还有比成鸿更让江烟隔憎恶的人,绝对非眼前男人莫属。 三年前江不饶找回江烟隔,就把她送去国外镀金了。江烟隔在国外学了知识,也泡了男人,却是泡了个不该泡的。 江烟隔有过短暂的三个月恋爱,没到最后一步的那种。 而她的前男友林灭,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用刀子都剜不掉的那种。 江烟隔站起身,眼中带着凌厉:“你这个变态,怎么还敢来找我?”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无意中被她发现的地下室暗房。 大雨倾盆,本来要回国一趟的江烟隔,因为护照落在林灭家里,没打通他电话,她只能亲自跑一趟。 客厅里男人女人的衣服丢得乱七八糟,一直延伸到地下室…… 原本是酒窖的地下室,墙壁上出现了一张暗门,门后的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刺眼的特色刑具,黑色的大床上是一对交缠的男女。 女人妖艳成熟,身体上布满交错的鞭痕,红与白,激烈的喘息,刺痛了江烟隔的眼耳。女人双眼迷醉,而男人像是沉溺在贪欢中的野兽,驰骋中浑然不觉这不堪的一幕,早已被拍摄进了身后的镜头里。 江烟隔的愤怒跟惊慌只持续了短短十几秒。 胸腔里被背叛的怒火没有烧掉她的理智,江烟隔指尖冰凉,却仍旧稳稳地拿着手机,录下了林灭出轨的证据。 然后,她返回客厅,拿起掉在地上的护照,改变了计划。她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林灭的家,跟导师通完电话,申请提前结束学业,又连夜退掉租的房子。 江烟隔在上飞机前,把录下的那段视频发给林灭,并送了他一句话。 【林灭,我们分手吧,你这个变态,此生都不要再出现在我前面,我嫌恶心。】 然后,江烟隔把手机留在了机场的垃圾桶里,连带着她跟他三个月的恋情,也扔在了那腐臭的垃圾里。 * 记忆中的脸跟眼前这张重合,江烟隔实在是觉得恶心到家了。 林灭轻笑了声,用像被抢了领地的狼一样的眼神,打量着江澈,说出的话很贱:“宝贝,分手后,换口味了?” 江烟隔:“……” 他暗自笑道:“也是,年轻点的身强力壮,能满足你。” “放你妈的屁。”江烟隔说,“趁我发火之前,你他妈最好给我滚出去。” 面对这个人,江烟隔实在无法做到不念三字经。 林灭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他指着自己的鼻尖,笑得露出森白的牙:“宝贝,我可找了你三年, 1095天,26280小时,每次操别的女人时,我想的都是你的脸。” “……” “你生气的样子,可没不穿衣服时好看哦。” “……” 这个人的下流,总是能跌破江烟隔的底线。 江烟隔逼自己冷静了几秒钟,她差不多知道林灭的恶趣味。 她越愤怒,他越开心。 “江澈。”江烟隔难得正儿八经地喊了次他的名字,唇间说着温和又认真的话,“叫陈妈放狗,咬死他。” 江澈笑了笑,悄无声息地走到江烟隔身后,俯下身子,贴在她耳边,挑衅的目光看向林灭:“哪用得上MOMO,放我也是一样的。” 林灭暗含警告的地看了江澈一眼:“真是你养的狗——”林灭微微睁大了眼。 因为他看到江澈一边说着,一边捏住江烟隔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江澈像是在品尝美味的糕点一样,很sq地舔着江烟隔的唇。 江烟隔知道江澈是想以此激怒林灭,可是江澈触及了她 分卷阅读31 的逆鳞,几乎是在江澈用舌尖想抵开她的唇时,江烟隔站起身,毫不客气地扇了他一巴掌。 江烟隔的语气透着狠戾:“不懂规矩的东西。” 江澈的脸被打得歪到一旁。 “江烟隔——”他不甘心地舔了舔唇,挑了挑唇角,醋味相当浓,“不敢承认我啊?” 江烟隔捏了捏手指,掌心火辣辣地疼,不想配合江澈演这种无聊的戏。 “我在床上——”江澈瞳眸幽深,笑意显然难达眼底,继续火上浇油,“不会比这种老男人差吧?” 江澈的“老男人”无疑刺痛了林灭。 江烟隔二十五了,而林灭整整大了她六岁。林灭没说话,阴鸷的目光打量着江澈,江澈看起来像还没长开的狼崽子,但年轻有诱惑力,身材又好,看起来的确比他受宠得多。 江烟隔不知道江澈今天是怎么回事,跟嗑了疯药似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她平静地看着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根,懒懒地划燃一根火柴,点燃,闷闷地抽了一口。 江烟隔夹烟的手指白皙纤细,如白玉一般,她点了点对面一把椅子,对林灭客客气气地:“坐。” 林灭有点意外地看着女人味十足的江烟隔。 然后,他弯腰,不请自便地从江烟隔的烟盒里,也抽出一根,点燃,叼在嘴里,眯着眼睛盯着她。 林灭三十一了,有钱,大方,人长得一脸斯文败类样,哄女孩子的花样又多,从国内到国外,他什么样的女人没弄到手过,脚踏几只船的情况也有…… 只除了一个江烟隔。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林灭向来都是占据主导的那一方,谈恋爱或是分手,丝毫不会让对方影响到自己。 只除了一个江烟隔。 三年前那天,他看到茶几上的钥匙就明白了什么。 然后,是江烟隔发来的视频。 然后,是她那一句嫌他恶心变态,干干脆脆地提出分手的话。 她不知道,他那天冒着大雨追去了机场,打她电话打到手机快关机,终于接通了,对方却是扫垃圾的阿姨,对他说“您好,是您掉的手机吗”。 被扔到垃圾桶的手机,怎么会是他掉的。 林灭又找去了江烟隔的住处,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林灭就懂了,江烟隔是彻彻底底地离开了。 他找了她三年,毫无音讯。 直到他偶然一次,翻开财经杂志,在上面看到了冷艳高贵的江烟隔。 JS新任年轻总裁。 林灭把脚搁在茶几上,脸色白得很病态,也不再磨叽,单刀直入地问:“宝贝,当初你像扔垃圾一样,扔了我,我真不甘心啊。” 江烟隔原本烦躁的心情更烦躁了,她淡淡地开口:“不要侮辱垃圾。” “离开我之后,你跟几个男人上过床。”林灭又问,好像他关心的只有这件事。 强势地,觉得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夺走了,真是不甘啊。 江烟隔满嘴跑火车:“很多个。” “哪一个技术最好。”林灭平静地追问。 江烟隔想也没想地接话:“每一个都比你强。” “放屁。”林灭把烟一掐,根本不买账,“我他妈都没做到最后一步。”他又悔又气,踹了脚茶几脚,“妈的。” 江澈五指握成拳,死死地盯着江烟隔,不甘心又难堪,抱着一丝侥幸觉得江烟隔虽然没个正经,但至少没谈过恋爱。 这下好了,蹦出个前男友,还是睡过的。 还有江烟隔无所谓的那些话,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很多个…… 什么叫每一个技术都…… 她就那么廉价不知廉耻吗? 妈的。 江澈还没学会怎么把满腔的妒火压下去,却没想到林灭跟江烟隔的对话,是直接朝他的胸腔里扔了一枚炸.弹,动作比大脑反应快。 下一秒,江澈心想坐牢也要揍死丫的,握紧拳头,头脑一热地冲上去,朝着林灭的下巴捶过去。 林灭没想到江澈突然袭击,被他一拳揍趴在地上,无比狼狈,林灭爬起来,骂了一句“CNM”,同样不客气地朝江澈肚子上踹过去。 江烟隔含着烟,这次是真的气笑了:狗咬狗吗? 江家的下人听到动静,惊慌地跑过来,问要不要报警。江烟隔摆摆手,叫他们都去睡觉,不用管这里的事。 然后,她镇定地给贺一川打了电话,说家里来了贼,叫他带几个身手利落的保镖过来。 贺一川好不容易进入梦乡,揉了揉眼睛,骂骂咧咧地打着电话,边朝江家别墅赶:“什么贼胆子这么大。” “林灭那个狗贼。” “林灭不是你那个——” “不该问的别问。” “……好的,江总。” “江澈是吃醋跟他打起来了吗?” 分卷阅读32 “……” “我站江澈,林灭那坏东西,被打死活该。” “闭嘴吧你,烦死了。” 挂了电话,江烟隔朝自己楼上走去,任凭身后打得一地稀烂。 ☆、小妖精 贺一川带来保镖跟私人医生,将互相揍得正嗨的江澈跟林灭拉开。 拉架的时候,保镖们按照贺一川路上吩咐的,又暗搓搓地给了林灭不少黑拳。 江烟隔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快一点了。 走下楼,就看到客厅沙发上,江澈跟林灭像是两头争地盘的狼,红着眼瞪着对方。 医生正在给他们包扎。 目光飞快地在林灭跟江澈身上扫过,江烟隔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看着明显挂彩更多的林灭,笑得格外痛快:“林灭,伤这么重,你不行啊。” 林灭脸肿得像个猪头,江澈这小子下手阴,专门朝他脸上招呼。 这会儿他火气还没消,听到江烟隔这话,阴恻恻地笑:“老子不行?要么现在去床上试试,操不死你。” 没有最下流,只有更下流。 江烟隔意外地没有生气,林灭骂人必带生.殖.器官,横竖不过那么几句话,她很快就习惯了。 她心里给三年前的自己点蜡,怎么瞎得那么厉害,找了这么一坨翔当男朋友。 你能指望一坨翔散发出芬芳的气味,不能吧。 所以,江烟隔她大大方方地听着,就不生气。 江烟隔指了指自家被弄脏的地毯,吩咐贺一川:“贺秘书,这客厅的地毯脏了,都扔了吧。”目光扫到林灭坐着的椅子,声音淡淡的,“还有那把椅子,劈了当柴烧。” 林灭:“……” 与此同时,江烟隔在江澈身旁坐下,抬起头看着他嘴角的淤青,额头的抓痕,脖子上的伤口,默不作声地拿起创口贴,朝他脸上贴。 江澈被她那双漂亮的杏眼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拒绝她的靠近:“我没事……嘶……” 温热柔软的手,顺着他脖子下滑,尖锐的指甲故意地戳了下他锁骨上的一个伤口,江烟隔浅浅的气息喷在他耳侧:“在姐姐面前,逞什么强。” 感觉到有柔软压着他的胳膊,江澈尴尬地往后挪了挪,江烟隔没意识到江澈的不自在,拿酒精给他消了毒,又贴了上来。 江澈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耳尖却瞬间爆红。 江烟隔没来由地来了脾气:“躲什么。” 江澈忍了又忍,后仰着身子,终究是忍无可忍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压、压着了……” 江烟隔低头,后知后觉地,神经大条地“噢”了一声,随即,她想起什么,笑得一脸妩媚:“说了姐姐38D的胸不是摆设,现在信了吧。” 江澈:“……” 这个女人,还要不要脸了! 这、么、当、众、说、出、来! 江澈耳尖红得更厉害了,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消毒棉签,没好气地说:“我自己来。” 林灭眼红地瞅着江烟隔跟江澈,只觉得江烟隔是故意在调.情。 他瞧着江烟隔,桃花眼转了转,不怕死地勾引道:“宝贝,我下半身也受伤了呢,你也给我消消毒叭。” 江烟隔打量了他一眼,嗤笑道:“剁了吧,再用福尔马林泡着。” 林灭:“……” 林灭再次确定,他的确是失宠了,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林灭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道:“……然后,送给你么?” 林灭这种人,你越跟他嘚瑟,他越来劲。想要让他吃瘪,除非比他更阴阳怪气,更加死不要脸。 江烟隔拿捏准他这一点,就是要恶心他。 “可以的呢。”江烟隔的语气是她自己都嫌恶心的嗲,然后,她盯住林灭身体某个部位,用比他更加阴阳怪气的声音说,“我会把它捐给博物馆。” 林灭吊着眼角,就那样斜斜地看着她,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下流话来。 “然后让全国人民都看看——”江烟隔语气转换正常,面无表情地说完,“你的金针菇有多么壮观呢。” 林灭:“…………” 江澈:“…………” 贺一川:“…………” 这绝对是迄今为止,林灭从一个女人嘴里听到的最恶毒最能打击最能挑起他愤怒的话。 江烟隔这女人,果然妖力大涨。 论不要脸跟毒舌程度,林灭已经有赶不上的趋势了。 林灭没打算认输,而是腾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开始解皮带:“宝贝,你说我什么我都认了,但说我这个可不行。” “哟呵。”江烟隔纤纤玉指一指,捂着嘴笑得冷漠,“他急了,他急了。” 呵,男人嘛,最受不了别人说他这个。 江烟隔专门掐着他不能说的,往他心里扎刀子。 林灭冷笑 分卷阅读33 :“老子不把我盘在大腿上的十八厘米掏出来给你看看,你——” “大哥,十八厘米啊,还盘着啊,好厉害呢,那怕是一条软蛇吧。” 正准备扒拉裤子的林灭,动作一下停住:“你——” “能硬起来么?” 林灭:选择死亡。 江烟隔继续补刀:“你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吧。” 贺一川:江总,我早知道您毒舌,但我不知道您能毒舌成这样,难怪林家百年中药世家,熏出了个纨绔疯子林灭,分手三年都还忘不了您。 这他妈的只要是个男人,他能忘了您吗?他是恨呐。 江澈扫了眼江烟隔,冷漠地评价:“早知道你犯浑,今天我受教了。” 这事闹到大半夜。 江烟隔倦了,将自己酸痛的手臂揉了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散了吧。”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看够了臣子们无聊的把戏,疲倦地摆摆手,“幼稚。”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 * 江烟隔这一夜,没心没肺地睡得极好。 贺一川没这么傻跟他们耗着,处理完事情,就叫保镖跟医生都回去了。他自己也回去补了个觉,还申请了第二天调休。 两个人却彻夜无眠。 林灭死皮赖脸地不肯离开,占了江烟隔家的沙发,怎么都要睡在这里。林灭这人美人软卧地享受惯了,突然要他睡沙发,他孤独,他寂寞,他睡不着。 何况,江烟隔早就吩咐贺一川,把客厅的空调关了,遥控也被她拿走了。 这么冷的天,林灭没盖被子,身上还有伤,冻都冻精神了。 孤独寂寞,加上冷,更加睡不着了。 江澈睡在自己房间,睡眠条件倒是好。 他掌心摩挲着几颗江烟隔之前给他的糖果,心思沉得像一汪深潭。 如今的江烟隔,他看不懂。 灯光昏暗,江澈把糖果剥了塞进嘴里,手抚摸着脸上的创口贴,他一咬牙,想起了江烟隔毫不留情的那一巴掌。 她给的糖,很甜,她的手,很软,但她的心却是凉的。 真狠。 吃完糖,江澈翻身坐起来,拿出抽屉的烟跟火柴,他用牙尖咬着烟屁股,翻看着钱包里的新照片。 外面最新的那张是江烟隔在射击场的冷酷侧脸,后面还一张是江烟隔学生证上的照片。 江澈抽出里面那张,背面还有胶水凝固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从哪撕下来的。 是的,这的确是江澈偷偷撕下来的。 江烟隔宁愿相信有外星人存在,恐怕也不会相信,江澈暗恋她。 江澈从情窦初开就开始暗恋她了,比起整天跟他讨论哪个姑娘更好看的同学们,江澈每天都在想要让江烟隔关注自己和喜欢自己中痛苦挣扎。 江烟隔读大学后,回来的时间就变少了。 连联系方式也不给他。 要不是还有刘萍在,江澈觉得,江烟隔都不会回来。 江澈不会承认见不到江烟隔的日子,他每一天都在想她。想得深了,江澈就会去她房间看动漫、玩游戏,或者看不正经视频。 不正经视频看多了,江澈身体难免起反应。有一次,江澈在仓皇中找纸巾时,发现了江烟隔高中时期的学生证。 江烟隔天生就漂亮,学生证的她只是随便拍的,但也足够惊艳。 照片中的人,十六七岁的模样,瓜子脸,唇微抿,杏眼灵动带着丝冷漠,眉间自含风情,一如记忆中的那样。 证件照是贴上去的,江澈犹豫了下,做贼似地撕了下来,藏进兜里。 这一藏就是多年。 这张照片江澈反反复复看过多次,却从未看厌过。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俨然已有了能勾引人的妖精模样。 是江澈整个少年时期,每次做春.梦都会梦见的对象。 那些藏匿在心底,隐忍狂躁、无法启齿的欲念。 那些蛰伏在黑暗中,原始又快意的喷薄冲动。 都是她。 难怪那一年他生日,成鸿第一次来他家,就被江烟隔吸引得挪不动步伐。 以至于犯下不可原谅的错。 如果说那时候的江烟隔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罂.粟花,吸引着人不自觉靠近,想采摘,想折辱。 那么现在的江烟隔已经成了修炼成精的女妖精。 他越被她吸引,就越上瘾。他中了她的毒,甘愿为她付出一切,终究有一天,她会亲手把你的心剖开。 也许,江烟隔还会拿着他血肉模糊的心脏,笑着对他说:“看吧,早说了不要痴心妄想了,后悔了吧。” 江澈目光平静地把照片藏进夹层,自嘲地笑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反正除了她,他早就一无所有。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掏了他一颗心,又有什么关系。 本 分卷阅读34 来就是欠着她。 他愿意,还债。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姐:我耍流氓?哼!(看木筏子 江小澈:姐姐耍流氓,我也喜欢。(看木筏子 林灭灭:看老子干啥?老子能是流氓?(看木筏子) 木筏子:我是流氓,我!我!是我,行了吧。(摊手) ☆、好气,砸车 江澈起来第二天,要去上班。 贺一川给他安排的工作,是在JS旗下的某商场当销售员,卖化妆品。 普普通通又平平无奇的柜哥,符合江总提出的要求。 工作平凡,江澈那张脸却不平凡。 去报道的那天,几乎大半商场的人,都在讨论江澈的身份。 有人说JS的太子爷,怎么会来这当销售员,肯定是面容相似。有人说江烟隔是要打压这个弟弟,故意为难他。 甚至有传闻,说江烟隔公布江澈的身份,是被江老爷子逼迫。 豪门家族的恩怨,谁又说得清,不过是大家嗑瓜子时的谈资。 漂亮的脸加上神秘的背景,江澈这人在商场上班,竟然跟明星开签售会一样受欢迎。 平日总懒在家的江烟隔,意外地坐在办公室里。 而本来调休了的贺一川,也被她叫来了公司。 贺一川拿着文件夹,有点幸灾乐祸地瞅着她:“能让江总大冬天跑来上班的,只有林灭了。” 林灭昨晚睡在江家,不幸冻感冒了。 他自己打电话叫来医生给他吊水,看样子准备赖在江家不打算走了。 江烟隔宁愿对着一堆无聊文件,也好过对着林灭那张纵.欲过度的脸。 所以,她来公司上班了。 江烟隔听到这话,抬起眼皮,乌黑的眼珠子在贺一川身上打量一圈,手上的签字笔已经丢了过去:“哟呵,贺秘书调侃我,胆子愈发大起来了。” 与此同时,贺一川接住掷来的签字笔,将它摆放到办公桌上:“不敢,江总。” “你不敢个毛。” 江烟隔在他面前从未注意过形象,她揉了揉额头,嘲讽地笑:“对了,江小崽今天第一天上班吧,你把他安排到哪了?” 贺一川于是把江澈在当柜哥的事,如实汇报了一遍,不忘把商场里那些闲言碎语提了几嘴。 江烟隔听完,危险地眯起眼:“有意思。”她站起身,高跟鞋砸地有声,风风火火地朝外走,“贺秘书,走,瞧瞧去。” * 如果是以前的江澈,断然不会为了证明自己去做一名化妆品销售。 他宁愿相信自己会出.柜,也不信他会成为一名柜哥。 还是卖女士化妆品。 江澈觉得江烟隔就是故意的。 故意施舍他一份工作,许诺他美好的未来,其实就是想要他知难而退。 这次江澈还真是误会了江烟隔。 江烟隔的本意是让贺一川安排他一份普通工作,办公室文员、策划部打杂的,啥啥都随便。 贺一川这个鬼才偏偏让江澈去卖化妆品,卖的还是JS这两年推的新品——烟蕴。 烟蕴是江烟隔最开始参与JS产业时,江不饶拿给她练手的项目。 江烟隔是品牌创始人,当初是做着玩,没怎么上心,后来干脆没管过。 烟蕴这个项目跟JS集团下的高端护肤品是同一生产线,质量没话说。 它吃亏在名气没打出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整体销售业绩不怎么样,却也半死不活地吊着一口气。 贺一川安排给江澈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去烟蕴的门店干活。 可不有意思么。 听到贺一川的汇报,江烟隔很好奇,江澈的脸色会难看成什么样。 当江烟隔打着视察的幌子,晃去了江澈工作的店内。 看到江澈的工作状态,她挺惊讶的。 此时,江澈刚应付完最后一位来买产品的客人,正在店长的安排下直播卖货。 江澈上手很快,他看了每样产品的说明,记住了明星产品的主打卖点。 在店内专门负责直播的工作椅上坐下,他几乎是不用任何培训,一秒进入状态。 他声音清润干净,那张脸生得极其漂亮具有欺骗性,卖产品时又是标准的微笑脸,吸粉能力百分百。 店长还沉浸在烟蕴旗舰店直播间疯狂涨粉的惊吓中,冷不防发现江烟隔带着贴身秘书过来。 店长错了搓手,紧张地打招呼:“江、江总,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贺一川:“贾主管,你不用紧张,江总只是随便过来看看。” 贾悦哦了几声,连忙叫店员准备桌椅茶水,江烟隔摆摆手,面无表情道:“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江澈笑着对着镜头说了句“抱歉,大Boss 视察,稍等一会”, 分卷阅读35 离开了直播区,来到江烟隔面前。 江烟隔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江澈走过来,微垂眼帘,正儿八经地问:“您就是烟蕴的品牌创始人,江烟隔小姐?” 江烟隔秀眉一挑:“是我,怎么?” 江澈笑道:“要不是了解过品牌定位,我还以为——”他轻咳一声,“我卖的是烟呢。” 江烟隔:“……” 江澈:“名字取得不好。” 江烟隔红唇勾起,很感兴趣地问:“那这位小哥哥,有何指教?” “烟这个字本就不该与女人扯上太多关系,何况还是护肤化妆品,太突兀。” “嗯?”江烟隔皱起眉,觉得他话中带刺,轻嗤道,“我名字没起好?” 没等江澈回答,她冷笑道:“你起一个好的我看看。” 江澈食指在脑袋上敲了敲,似乎早有主意,桃花眼冲她眨了眨,在她面前用手在空中写字:“同音不同字,烟蕴改成焉蕴。” 江烟隔一愣,随即嘲讽地笑:“我还以为是多高明的名字,也不怎么样。” 江澈:“……” 江烟隔媚眼如丝,暧昧地盯着他,用浪荡子调戏姑娘家的语气问:“起名不怎么样,但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你叫什么名字?” 江澈:“……”” 贺一川:“………” 贾悦见江澈还愣着,立刻回答:“江总,江、江澈,他叫江澈,今天第一天上班,还不懂事。” “江澈,江澈……”江烟隔摸着下巴,看起来是很认真地在琢磨他的名字,忽然打了个响指,对贺一川说,“贺秘书,烟蕴以后就叫晕澈吧,就这么定了。” 江澈:还他妈晕车呢,我先晕了。 贺一川:江总,您取名还是一如既往地烂到家了,以前我就想说您这个品牌做的不好,有一半的原因在于名字不行。 现在,呵呵呵,贺一川觉得烟蕴这个品牌下的产品,明年恐怕得直接退出市场了。 贺一川:“江总,您要不再考虑一下?” 江烟隔声音一沉:“你觉得不好吗?” 贺一川:“……很、很好,明年铁定大卖。” 才怪。 江烟隔扫了眼江澈,用上司对下属的语气,叮嘱道:“好了,小江,你加油吧。” 说完,噔噔噔的声音走远。 江澈目送着江烟隔离开,淡淡地嗯了一声。 江烟隔一走,贾悦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他摇了摇头,似乎对江烟隔这种不靠谱的做事方式不满,嘟囔道:“这么草率,难怪烟蕴会做成这样,要不是看工资高,我早就跳槽了。” “就是嘛,烟蕴,晕澈,什么鬼嘛,一听这名就不会火啊。” “我们这个女总裁到底靠不靠谱啦,怎么感觉胸大无脑的样子。” “你管她呢,只要JS不倒闭还给我们发工资,我们照常上班就可以啊。” “怎么能不管,我是从丹叩那边调过来的,以前我每个月销售奖励好几万呢,现在这破产品卖都卖不出去,我亏死了。” 店员们怨声载道。 江澈笑了笑,拍着贾悦的肩膀,脸上闪着自信的光:“主管,只要你相信我,别说叫晕澈,就算它改名叫晕狗翔,我也能让你年薪百万。” 贾悦面露疑惑:“小、小江,你说这种话,难道传言是真的——” “嗯?” “你真是江总她弟弟,是被丢到我们这体验生活的啊?” “……”江澈顿了下,语重心长地说,“不,我一般靠能力说话。” * 江澈第一天上班,可以算得上是凯旋而归。 因为他一天卖货的数量,超过了门店跟网店三个月的销售总和。 贾悦喜得脸都红了,拉着江澈,非得要请他吃饭,江澈拒绝了,说家人在等他回去。 贾悦也不再为难他,知道他还是个学生,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只说改天再吃。 江澈下了班,本想要坐公交车回去。他拿着两枚硬币,没等来公交车,却等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贺一川开着辆白色汽车在他面前停下,走下来,把车钥匙丢给他:“江总要我给你一辆不起眼的交通工具。” “我寻思着,这辆本该处理成垃圾的车最合适。” 公交车缓缓开来,贺一川拿起江澈手上的两枚硬币,很自然地跟着人群挤上去,在他面前离开。 “……” 江澈盯着手心,硬币变成了车钥匙。 他抬眸,看到路边那辆江烟隔追尾过Q3,要贺一川扔到垃圾堆的汽车。 车灯位置修好了,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 毕竟是四十万以下的车,江烟隔不会再开了,而贺一川明显也不缺,索性处理给江澈了。 江澈白捡了辆交通工具,脸色复杂地将它开回了江家别墅。 * 分卷阅读36 江澈刚到别墅大门口,就看见江烟隔举起棒球棍,又在砸车。 这次砸的车比上次贵多了,够买好几辆Q3了。 江澈:“……” 这该死的棒球棍,有一种能让人倾家荡产的黑魔力。 车主林灭则是藤蔓一样攀附在栏杆上。 他已经叫林家的人给他送来了行李跟车,顺便把他骑来的马牵回去了。 林灭旁边挂着吊瓶,嘴里咬着烟斗,说话有气无力带着笑:“宝贝,手疼不疼啊,要不我给你揉揉。” 江烟隔一抬头,手里的棒球棍朝着林灭甩过去,把他吊水的葡萄糖瓶砸烂了。 林灭扯掉手背上的针头,笑得咳嗽不止:“宝贝,可以啊,比过我尿尿的准头。” “……” ☆、生气 江烟隔生气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林灭赖在她家。 而是他赖就算了,他竟然趁她去上班,用她的牙刷刷牙,用她的浴室洗澡,穿她的睡衣,还睡她的床。 这个变态,可把她恶心得。 江烟隔实在是受不了了。 林灭现在病殃殃的,她怕自己一气之下,会把他乱棍打死。 左右气不过,她只能拿他的车出气。 江澈回到家,听江家下人唯唯诺诺地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才明白江烟隔生气的原因。 江澈一言不发地把林灭拎进屋,他还没动手,额头已经被一样东西抵住。 江澈抬眸,就看到眼前一把黑色的枪。 然后,他听到林灭虚弱带着狠的话:“小狼崽子,我由着我宝贝胡闹,还轮不到你来放肆。” “我这也轮不到你放肆,你敢动他一根头发试试。” 林灭感觉到后脑勺被同样的武.器顶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江烟隔,语气比他还狠厉。 林灭不禁好奇,小狼崽子在她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于是,林灭的手指搭在了板机上,与此同时,耳旁一阵风声,眼前沙发砰地一声,弹出不少棉絮。 江烟隔意识到他的动作,竟是直接开了枪! 子弹贴着林灭的耳尖过去,饶是林灭这么疯狂的人,后背也吓得出了身冷汗。 林灭放下枪,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盯着江烟隔:“你真敢杀……” 人。 如今的江烟隔到底是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江烟隔嘲笑着打断他的话:“我一般不针对谁,但打狗,我一打一个准。” 林灭:这他妈还不如被打中呢。 江烟隔收了枪,那双杏眼在见到江澈时,寒冰逐渐消融。 她走到他身侧,握住他的手,就像给他一把糖果那样,把她那把银灰色的枪放到他掌心,轻浅一笑:“呐,给你新玩具。” 江澈愣了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一直走的言情小说男主人设。 国民姐姐开始暴走了,那他是不是也要,假装白切黑一下? 江烟隔:“用来保护你自己的。” 江烟隔砸车前,是真正动了杀心的。 她从抽屉里拿了这把,江不饶在世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揣在大衣口袋里。 江烟隔没想到,林灭也随身带着这样的东西。 想来给林灭送行李的那帮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烟隔给贺一川打了个很严肃的电话,只交代了一句话:“贺秘书,现在雇一帮杀手无论用什么方法把林灭从我家暗杀掉。” 贺一川:江总,JS遵纪守法这么多年,您这是准备一接手就触碰高压线了吗? 贺一川:“好的,江总,马上办。” * 林灭到底还是被请走了,虽然是被五花大绑着。 临走前,他还说了一句很经典很流批的台词:“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江烟隔揉着用力过猛的手腕,瞅了眼外面,对江澈说:“别管那个傻逼。” 江澈握住她的手,力度恰好地揉着她的手腕,低头看见她手心一片红,责怪道:“怎么亲自动手?” 江烟隔嗤笑:“这你就不懂了,亲自动手,快乐是双倍的。” 江澈:“就像对我一样?” “你不一样。” “为什么?” “我又不恨你了。”江烟隔说,“我不会报复你,最多磨练一下你,所以你跟林灭是不一样的。” 江澈垂着眼,解读着她话里的真诚有几分。 江澈修长的指尖跳动着,调皮地在她手心刮了刮。 “?” 江烟隔偏头,对上江澈无辜纯粹的眼。 客厅现在没有其他人,江澈胆子大,竟然明目张胆地撩拨她。 江烟隔微微蹙眉,眸子里染着薄怒,语气却像小猫抓痒似的没气势:“别随便撩。”b 分卷阅读37 r   江澈不怕死地往枪口上撞:“就撩你。”他捉住她的手,凑过来,一口含住她樱红的唇。 吻一次,赏一巴掌。 江烟隔眯起眼,觉得自己够客气了。 她下意识地想抽手,发现江澈早有所料,把她的手抓得死死的。 江烟隔心不在焉地想着,江澈不肯放开她。 江烟隔又气又好笑,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 江澈眸子不自觉地幽深了点,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抓住她的手,渐渐松了力度。 江澈呼吸急促,趁机喘了口气。 江烟隔却不肯放过他,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神挑衅地盯着他笑。 江烟隔终于放过了他。 她纤指勾着他的下巴,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他,而后停留了下,轻嗤一声。 “……” 江澈耳朵不自觉地红了。 他避开江烟隔明显带着审视跟嘲弄的视线,试图挽回一点面子:“笑、笑什么。” 江烟隔这个女人,目光从那处移开,轻轻摇了下头,无所谓地轻笑:“笑什么你不知道啊。” “……” 江澈浑身一个激灵,面子上再也绷不住了,他一把将江烟隔推开,满脸羞红,咬牙丢下一句:“有病。” 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哈……”江烟隔嚣张的笑声在客厅响起,反撩成功让她心情痛快,“还跟我斗,哈哈哈……” 简直不可理喻。 江澈咬牙切齿,狠命地甩上门。 房间里没开灯,黑暗中江澈能听到自己心跳放大的声音。 砰砰砰,每一下都似要贯穿他的耳膜。 江澈大口地喘着气,借着外面路灯漏进来的光。 他低头盯着自己身体某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无地自容的“操。” 然后,他狼狈地冲进了洗手间。江澈处理完自己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江澈披上外套,目光扫过衣柜里那一排衣服,又想起江烟隔对他的好来。 江澈暗骂自己没出息,还是决定出去看一眼。 他刚推开门,视线正与走上楼的江烟隔对上。 江澈:“……” 江烟隔打量着头发还未擦干的他,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江烟隔啧啧两声,继续耍流氓:“到底年轻呀,经不住半点撩呢。” 江澈恼羞成怒地质问:“你经常这样撩男人?” “对啊。”江烟隔漫不经心地承认,懒得跟他闹,“提醒过你,别撩我,不听是吧,该。” “……” 江烟隔蹦跶着小步子,朝五楼走:“夜深人静,姐姐洗个澡,蹦迪去。” 江澈简直忍无可忍,嘲讽地冲她扯了扯嘴角:“你就不能消停点。” “少管闲事。” “……” 江澈坐在一楼客厅,等了一个小时,就看到江烟隔风情万种地下楼了。 “……” 浓妆艳抹,却丝毫不媚俗,反而御姐范十足。 黑色的吊带裙,布料少得可怜,几乎要兜不住她那惹火的身材。 红色高跟鞋,每一下都似踩在了江澈心尖上。 江烟隔每走一步,胸前那大片的雪色,都要晃得江澈呼吸一滞。 这还是在家里。 江烟隔真要去了夜场,还不得让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亏她还笑得出来。 他妈的。 江澈见她一副无所谓不怕吃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还没有理由发作。 他狠狠瞪了江烟隔一眼,怪腔怪调地问:“你不冷吗?” 江烟隔立刻嘁了声:“我火气大得很,热得不得了。” 江澈面色一冷,别扭地问:“这么晚了,你去哪玩?” 江烟隔:“你耳背啊?都说了,我去泡吧。” “我是问——江澈每说一个字脾气就大几分,“哪家店。” “YOU啊。”江烟隔说,“一个朋友开的,说了你也不知道。” “带我去。” 江烟隔轻嗤一声:“你太纯情,不适合你。” 江澈一字一句,咬牙道:“我要去。” “去去去,带你去,不过事先说好,你别给我添麻烦啊。” 江澈没有再多说,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然后,江烟隔带着他,开着她那辆跑车飙走了。 以前江澈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现在说不上来原因,觉得这种生活很空虚。 他也搞不懂江烟隔,以前她对这种地方深恶痛绝,现在却三天两头往这些地方跑。 舞池里是跟随音乐疯狂舞动的人们。 江澈坐在吧台上,要了一杯冰水,他没点酒,担心江烟隔喝多了,要送她回家。 一个女人忽然坐到他旁边,拿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笑 分卷阅读38 了声:“江澈。” “……”江澈抬起头,很意外地看着她,”林雪姐?” 林雪是江澈家以前生意上的伙伴,她性格温和,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江澈对她印象很好。 江澈:“林雪姐,你来泡吧?” “来找人。”林雪目光看向舞池中一个人,宠溺地笑,“我弟弟在这,我来找他回去。” 这时,江澈忽然起身,冲到舞池中,将纠缠江烟隔的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拉开。 男人刚准备动手,就看到江澈身后站着的人:“姐——” 林雪拉住他的手,劝慰道:“牧之,又任性了。” “林牧之?”江烟隔笑得直不起腰,捂着嘴笑,“这场子谁不认识我,我就说谁胆子这么大,对姐姐上下其手的。” 林牧之一张俊脸爆红:“谁上下其手了!” “你啊。” “你——” “你什么你,兴趣都被你搅了。”江烟隔拨开林牧之的手,走到吧台边,对着调酒师笑,“阿越,给姐姐一杯酒。”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出场:姜越凉。 关于梦想。 江总姐:炸天日地捅穿宇宙。 江小崽:泡到姐姐。 林灭:完成跟前女友的最后一步。 贺一川:提前退休。 林雪:白莲花永远芬芳。 木筏子:多几个收藏能入v年收入突破三十块。(卑微脸 ☆、发光水母 林牧之愤愤地跟着她,长腿一伸,孩子气地对调酒师说:“我也要一杯酒。”他指了指江烟隔,“跟她一样的。” 江烟隔手指在酒杯上敲了敲,瞥了眼林牧之,调笑着说:“阿越,你说同样是小帅哥,人跟人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 调酒师给林牧之调完酒,俯身在吧台上,一手撑着下巴,笑得迷人:“还不是烟姐魅力太大了。” 江烟隔被取悦了,手不老实地朝调酒师伸过去,却被他躲开。 调酒师把一支玫瑰送到她手里,缓解了江烟隔的尴尬,语气透着一股宠:“哥哥有主了。” 江烟隔也不生气,取消道:“谁啊。”她瞅了瞅那扇不对外开放的贵宾室门,“你老板,范惑呀?” “我家老板也是有主的人了。” “没意思。”江烟隔将那支玫瑰,放进还没喝的酒杯里,冲调酒师抛了个飞吻,“走了,乖乖。” “江——”林牧之还没喊完,江烟隔已经消失在人海里,他想追,又被林雪拉住了。 江澈对着林雪点点头,追随着江烟隔离开。见他们都走了,林牧之泄气道:“姐,你又来逮我。” 林雪若有所思地看着江烟隔离开的方向:“你怎么跟江烟隔扯上关系了?” “你认识她?” “怎么不认识。”林雪脸上透着一股嫉妒,“江家的下人。” 林牧之听到这话很意外:“下人?她现在是JS的总裁。” “那也改变不了她下人的身份。”林雪说,“少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姐,你怎么……” 林雪拉住他的手,将他往外面带:“不说了,跟姐姐回去,爸妈找你找好久了。” “哦。”林牧之脸上充满期待,“姐,再跟我说说江烟隔的事叭。” “没什么好说的。” “姐——” * 江烟隔喝了酒,江澈怎么也不让她开车,江烟隔拗不过他,坐到了副驾驶上。 江烟隔按着太阳穴,忽然没头没尾说了句:“那女人还没对你死心呢。” 江澈开着车,侧头看了眼江烟隔,只见她闭着眼,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江澈猜测着问:“你说林雪?” 江烟隔淡淡地嗯了一声,倏地睁开眼,讽刺道:“白莲花她演得挺好的。” “……”江澈被她一噎,皱起眉,看了她一眼,无语地反驳,“你说话就非得带刺吗?” 江烟隔低头摆弄着手机,扫了眼微信那些未读的99+消息,想起了以前林雪来江家,陷害她,让她受罚的事。 她忽然就不想多做解释了。 江烟隔抬起头,一双杏眼因喝多了酒变得朦胧,她没否认,阴阳怪气地说:“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第一天认识我?” 江澈最讨厌她这样,加重了语气:“江烟隔。” “在呢。”江烟隔勾起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叫你的债主姐姐干嘛?” 江澈莫名其妙地自嘲道:“……我真是欠了你。” 江烟隔哼唧:“知道就好。” 两人回到江家,江澈已经疲倦到极点,匆匆洗漱完毕,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江烟隔躺在大床上,枕着双手,一眼不眨地盯着天花板。 她的客厅跟房间是一体的,只是用了移动门隔开。 现在的她,俨然就是睡在了 分卷阅读39 一个微型海洋馆里,天花板后面,就是游动的海洋生物。 房间里关了灯,小小海洋中的水母,发出了吸引猎物的光。 “江烟隔,海洋馆好漂亮,你看到了吗?”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 “好想把它偷回来,那样我就天天可以看水母啦。” “傻逼,以后我给你设计一个。” “哼,骗人,等你有钱了再说吧。” 江烟隔勾起唇,忽然就想起了以前跟江澈的对话。 那时候的江澈才七八岁吧,他爸妈答应了带他去海洋馆又没空。 江澈失望地躲起来哭,被江烟隔发现了。 江烟隔发了善心,用自己的存款买了两张门票,带着江澈去了海洋馆。 那时候的她,从没想过她跟江澈,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江烟隔对江澈的感情比较复杂,她对他像弟弟,又像闹了别扭的恋人。 重逢之前,江烟隔觉得自己是恨他的,恨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没有站在她旁边。 恨他这么多年,她真心相待,却还是一个外人。 坐一年牢,她痛过,哭过,抱怨过,怨恨过。 命运不公,对她这么苛刻。 最后这些没用的情绪,到底是被时间这把大火烧成了灰,轻轻一碾,就碎了。 江烟隔终于明白,江家没错,江家只是在她跟利益之间,选择了后者。 纵使没有在成鸿这件事上保全她,终究也没欠她。 江家对她的恩,终究大过怨恨。 江烟隔不该怨任何人。 * 江澈照例去上班了,而他发现,烟蕴专卖店的名字,在江烟隔的吩咐下,全部换成了晕澈。 门店都换了,产品还没换。 江家别墅内,贺一川跟在江烟隔身后,听着江烟隔指指点点地在吩咐。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江烟隔说,“全换成海洋元素设计,就叫上次的设计师,叫什么罗夫斯克的那个。” 贺一川:“好的,江总,那里面的生物呢?需要放什么?鲨鱼?白鲸?” “贺秘书,你乐意大晚上起来喝水,一抬头一张鲨鱼大嘴对着你?” “……” 贺一川:江总,正常人的卧室就不会设计成一个海洋馆吧,你以为人类的本质是深海鱼吗? 呵呵呵。 贺一川:“江总,您的意思是——” 江烟隔打了个响指:“水母,全放水母,各种各样的水母,能发光的最好。” 贺一川:说错了,江总认为自己的本质是一只会发光的水母。 贺一川:“好的,江总。” 江澈下班回家,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看到第四层他的房间像是被大炮轰过,乱得不得了。 江澈在第五层找到江烟隔,她坐在空中花园的玻璃花房内,正在翻杂志,桌上咖啡冒着热气。 江澈敲了敲门,走了进去:“我房间是怎么回事?” 江烟隔早就想好了理由:“漏水,检修。” “那我的行李呢?” “在我房间里。”江烟隔说,“你今晚跟我睡。” 江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江烟隔撒谎时最喜欢装淡定了,他犹豫着说:“你又在搞什么?” “我——” 我没搞什么。 江烟隔合上杂志,眼尾一挑,呵长语气笑得很不正经。 “搞你啊,你不是喜欢我吗?跟我睡还不开心?” “你真是——” “不要脸对吗?”江烟隔点头,“我早就知道了。” 女子监狱里,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但背地里有些事比想象得肮脏。 江烟隔入狱时才十七岁。 她这等相貌,加上年轻,丢在那样的地方,在里面会遭受些什么,旁人根本不敢想象。 而江烟隔那一年的经历,也从未对任何一个人说过。 在牢里那一年,她早就知道了,善良隐忍根本就不能保全她。 只要比那些欺负她的,更下流,更不要脸,别人才不会看轻她。 江烟隔再也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空有一腔热血的江烟隔了。 她扼杀了梦想,在黑暗中劈出一道光,活得比任何人更加圆滑赖皮,没心没肺。 她失去了初心。 这些,她早就知道了。 江澈第一次在江烟隔脸上见到那种隐忍着痛苦的神色,他的心猛地一抽,下意识地走上前:“你没事吧?” 江烟隔条件反射地回答:“没事。” “我怎么会有事。”她斩钉截铁地重复道,“我没事。” 江澈还准备说什么,江烟隔站起身,杏眸微眯,恢复了一贯的风格:“带去你看看新房间。” 江烟隔把打了个飞的赶过来的设计师叫出来, 分卷阅读40 拿着平板,调出三维效果图,拿给江澈看。 江烟隔面无表情地说:“整体上跟第五层差不多,但考虑到一些技术难点,可能没第五层好看。” 江澈再眼瞎,也能看出,这绝对不是漏水修补设计图。 “重新装修,为什么?”江澈不理解地问她。 “我钱多,闲的,不行吗?” “……” “你别忘了,这栋别墅跟我姓江。” “……” 江澈想说,我也姓江,但转念一想,他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江澈看着效果图,看到那么多水母时终于又发现了不对劲。 他想起来了。 七岁还是八岁,江烟隔带他去了海洋馆,他很傻逼地感叹“能把海洋馆搬回家就好了,可以天天看水母”。 江澈那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闪闪发光的水母,想象着熄了灯,有水母的光,他一个人在黑暗中也不会害怕。 江澈嘴角不自觉地浮起笑,有点受宠若惊地:“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记得什么?”江烟隔故意反问,笑意也藏不住,“记得一个小傻逼想把水母偷回家啊?” “……” 江澈也不跟她计较,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江烟隔是在乎他的。 至少对他,比任何一个人上心。 江澈已经很满足了。 江烟隔转身朝楼上走去,还能听到江澈掩饰不住的笑声,跟傻了一样。 江烟隔语气温和,没忍住笑,嗔怒着骂了一句“傻逼”,眼睛却有点湿润。 只是赏他一点甜头吃而已,有必要那么高兴吗?跟小乞丐似的。 他们这种人,困难打不倒,但真的太容易被一点温暖冲击到丢盔弃甲了。 情太难得,太奢侈,江烟隔给不起太多,江澈也不敢要太多。 一点点,足够让他胸腔温热,湿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澈:发光水母,好厉害啊。 烟姐姐:傻逼。 小江澈:我能不能把水母偷回家啊。 烟姐姐,手都给你砍掉。 江小崽:江烟隔的本质是水母。 江总:? 江小崽:在我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江总:老娘是UFO。 ☆、吹头发 装修一事,谁都没有再多说。 吃完晚饭,江烟隔就准备朝楼上走,江澈有点尴尬地站在原地。 江烟隔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江小崽?来啊。” 江澈:姐姐,你说要搞我,我我我……有点慌。 江澈嗯了一声,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跟在了江烟隔身后。 事实证明,江澈的确是想多了。 江烟隔这人,语言上的流氓,思想上的卫道士。 她那卧室还藏有乾坤,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一架梯.子缓缓地降了下来。 “这上面有个阁楼。”江烟隔将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向他解释,“你可以睡,一开始没把别人算进来,所以第五层没其他房间。” 江澈之前也了解过,第五层是江烟隔住的,第四层给了他住,而第三层是江不饶住过的,他的东西一直没人动过。 第二层是健身房跟游泳池,第一层有大到离谱的客厅跟厨房,除了书房外,倒是有两个房间,平时阿姨佣人他们会在里面午休。 现在江澈住的第四层在装修,他的确没地方住了。 江烟隔说:“当然,你不嫌弃江不饶的话,你也可以住三楼去。” 江澈回头,把他的行李搬进来,认命地说了声:“我就睡这。” 江烟隔似乎不感到意外,翘起二郎腿,坐在床上,身体陷进去大半,看着江澈忙上忙下,一边跟他约法三章。 “我这人睡眠很轻,你不能影响我,不准磨牙打呼说梦话。” “我睡觉很老实。” “十点后要熄灯,不准放歌打游戏微信撩.骚。” “……”江澈一挑眉,“那是你吧?” “不准跟我顶嘴,也不准对我有非分之想,对我有什么意见,也给我忍着。” “知道了。” “总之,你把自己当具尸体,我保证不找你麻烦。” “哦。” 江澈开始怀疑,江烟隔是借着装修房子,故意整他。 说完这些后,江烟隔就打开了她那台对着窗户的台式电脑,开了游戏跟音响。 还把微信开黑小分队的群语音也打开了。 “……”江澈忍了又忍,委婉地提醒她,“我明天还要上班。” “那又关我什么事。” “能不能请你声音开小一点?” “不能哦,这是我房间。” “……” 分卷阅读41 江澈还为她记得自己喜欢水母感动得不得了,这会儿…… 去他妈的发光水母。 爱消失得太快了。 小分队有人喊:“澈澈,你那儿怎么有男人的声音?” 用了调音器改变了本来声音的江烟隔,发出沙哑的男声,开玩笑道:“我男朋友啊。” “你不是男的吗?” “男的就不能有男朋友了啊?” “澈哥牛逼。” “过奖过奖。” 全程懵逼脸的江澈,拖着行李箱走过来,就看到在游戏画面红尘梦里。 江烟隔操作的那个游戏人物,头顶上的昵称显示为“我是狗崽子澈澈”。 “……” 江澈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 “小宝贝,开个玩笑嘛,别生气嘛。” “……” 这个游戏江澈很久以前也玩过,倒是很久没玩了,他账号密码都忘记了。 江澈收拾完,爬到阁楼上,拿出笔记本,很快地下载了那个游戏。 江澈问了一句:“什么区。” “你想玩啊?” “嗯。” “游戏红尘。” 江烟隔说完,就看到左下角提示有人添加她为好友。 她点开窗口。 “你楼下男盆友江小崽”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江烟隔:“…………” 幼稚鬼。 江烟隔点了添加,顺便在开黑群里闭了麦,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江澈:“江小崽,怎么,想氪金啦?” 江澈新申请的账号,跟江烟隔不能组队,江澈理直气壮地:“你给我充。” 江烟隔以为自己听错了,迷茫道:“什么?” “我带你飞。”江澈霸气补充。 网吧一霸虽然退出江湖很久,但江湖上还有他的传说。 江澈以前游戏玩得贼溜,就江烟隔现在玩得这个红尘梦,他还是前辈级别的。 他曾经保持了一个月红尘梦总区最高分的记录。 直到他家里出事,再也没登陆过那个游戏,积分段位也跟着掉了下来。 直到被人忘记。 江澈要江烟隔给他充钱,江烟隔倒是无所谓。 红尘梦有个可以替好友充值的功能,江烟隔随手给他点了充值。 江澈这边,系统很快提示,您的好友“我是狗崽子澈澈”给您充值200000元,您现在升级成为服务区尊贵铂金客户,有自己的专属坐骑跟房间,享受特级服务。 江澈:“……” 他忍了忍,似乎是按耐不住脾气:“这游戏现在堕落成这样了?” 江烟隔笑:“金钱的游戏。” 这他妈是烧钱的游戏。 人民币玩家的乐园。 江澈本来就是玩游戏的大神,只看他想不想动他那些灵活的手指头。 逆天的手速,加上充值后开了挂的装备。 江烟隔在游戏里坐着她那只火凤凰,一路跟着江澈看风景,随便丢了几个技能,分分钟躺赢。 打得她都没半点胜负欲了。 江烟隔重新打开开黑群的麦,就听到里面不停地“我操”“牛逼”“这他妈还是人”。 有人在游戏中的组队群问她。 【狗崽澈澈,那个什么江小崽,是哪路大神啊?】 【澈哥,把他拉进我们开黑群?我想膜拜一下。】 【太他妈牛逼了啊,我第一次知道躺飞是什么感觉,大神在前面厮杀,我他妈捡装备捡到手软。】 【我是狗崽子澈澈:……】 没想到,游戏大神江澈高冷地回复了那群人。 【你楼下男盆友江小崽:我是楼上的男朋友。】 【你楼下男盆友江小崽:不进群,你们有话叫楼上代传。】 【你楼下男盆友江小崽:毕竟我们住一起。】 …… 【一众人:…………???!!!】 【打扰了,打扰了,大神下次还带我们飞啊。】 【大神,你和狗崽澈澈早点休息,我们都懂的,懂的。】 【大神大神,收不收徒啊?我找师傅找好久了,别人都不配。】 江澈没再回复他们,直接下了线。 …… 江烟隔在家园里挂机,把椅子转了个边,眨眨眼,好笑地问:“楼下男朋友?” 江澈把电脑慢慢合上,面无表情地说:“游戏而已,不用太认真。” 江澈那副不心虚的表情,让江烟隔感到不悦:不用太认真,呵呵。 江烟隔站起来,抓了抓海藻似的长发,打了个呵欠:“我准备洗澡睡觉了。” 她之前的头发一直是黑长直,去美容院时,突发奇想地做了个波浪卷发造型。 这个发型,让她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温 分卷阅读42 婉娇媚,像是一只慵懒的波斯猫。 江澈很知趣地拿起衣服,去了一楼卫生间洗澡。 等他回到房间,江烟隔穿着睡袍正在晃悠,见到他仿佛见到救星。 江烟隔乌黑的眼珠转了转,连忙朝他招手:“过来。”她把吹风机往他手里一塞,“帮我吹头发。” 江澈简直对她无语了。 吹头发? 这么亲密的事,是这么容易说出口的吗? 江烟隔看到江澈的神色,还以为他不愿意,没好气地说:“不乐意的话,你出个价,我按秒数付费。” “……” 江烟隔嘟囔了句“最讨厌吹头发了,别人又不会吹”。 江澈叫她在床边坐下来,打开吹风机,五指为梳,边给她做头部按摩,边把她的湿发吹干。 江烟隔发质极好,发量又多,江澈手上力度适中,江烟隔觉得他比美容院那些娘们的手艺还好。 江澈见江烟隔满脸享受,吹干头发后,故意把它揉乱,懒洋洋地丢下一句“好了”,他把吹风机递给江烟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江澈:“换我了。” 江烟隔盯着他,瞪大眼,诚实道:“没吹过,我不会。” 江澈忍耐着脾气:“你不是养狗了吗?你总该给狗吹过毛吧?” 江烟隔水雾般的杏眼闪着无辜的亮光:“吹过狗,没吹过人。” 江澈像小狗一样在她床边蹲下来,眉心跳了跳,尽量用不介意的语气开口。 “那你就像吹狗一样吹我。” 江烟隔掀起眼皮,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见江澈一副吹秃了都没关系的模样,她拿起吹风机,这才大胆地操作起来。 事实证明,吹狗跟吹人还是有区别的。 江澈的头发,乌黑细软,平时总是服服帖帖的,让他看起来好像很乖。 江烟隔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把他柔顺的头发,吹成了满头炸毛。 比金毛狮王还潮。 江澈看着镜子里的狮子头发型,不想承认是自己,有一种想重新洗个头的冲动。 不过时候不早了,再洗头也麻烦。 而且丑话是他自己说的,江澈也不能对江烟隔发脾气。 他站起身,磨了磨后槽牙,摸着鼻子,很违心地说:“谢谢,辛苦了。” 江烟隔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她甚至还拿起梳子,踮起脚尖给江澈顺了顺毛,冲他笑道:“我发现,我还有做发型师的天赋啊。” “……” “你绝对是我吹过的狗子中,吹得最好看的,” “……”江澈绷着脸,口不对心地说,“江总,未必还要我谢您两次?” “那倒不必。”江烟隔说,“以后我们就互吹吧。” “……”江澈怕忍不住发脾气,收了吹风机,沿着扶梯爬上阁楼,“江总,晚安。” “晚安,小崽崽。”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崽:姐姐今天给我吹头发了。 木筏子:江总当你是狗呢,傻子。 江小崽:姐姐今天给我吹头发了。 木筏子:当你是狗,傻子。 江小崽:姐姐今天给我吹头发了。 木筏子:江小崽的本质是傻逼。 ☆、猥琐男人 * 熄了灯,两人却各怀心事。 头顶上的海洋馆里,装了很多暗灯,柔和的蓝色灯光照着水里,能看到不少游来游去的海洋动物。 江烟隔也没那么变态,把什么鲨鱼鲸鱼扔里边。 这个大型的海洋鱼缸里,大多是一些观赏鱼,海星,水母,海龟之类。 当初建造时,江烟隔根本不会想到,江澈会住进来,所以第四层要改造成海洋世界,的确有难度。 江澈睡不着,黑夜很好地掩饰了他的情绪。 他交叠着双腿,主动找了个话题:“我听说第五层都是你构想的。” “嗯。” “我没记错的话,你大学是学的室内设计。” “噢。” “所以,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成为顶尖的设计师。 “嗯,记得。”江烟隔的声音听起来像猫一样懒懒的,“成为有钱人。” “……” “我已经实现了。”江烟隔闷声笑道,“倒是你啊,江小崽,你的梦想不会是成为一名金牌柜哥吧?” 江澈的声音透着不服输的倔:“你别瞧不起人。” “我如今还真是瞧不上好多人。”江烟隔的声音听起来如梦缥缈,“唯独没有瞧不起你。” 江烟闭了闭眼,懒洋洋地笑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如昨。 “我也是。” 过去,现在。 我也是。 从没瞧不起你。 我承认,我过去挺混的,还经常欺负你, 分卷阅读43 但我心底没有看轻过你。 相反,你身上那股韧劲,你的坚强倔强。 一直是我仰慕的光。 我身边有那么多人,羡慕我的,我认识的,我唯一瞧上的,却只有你。 只有一个你。 江烟隔。 我亲爱的坏丫头。 * 平日总要睡到中午的江烟隔,意外地起了个早。 江澈起床后,就发现江烟隔披着西装外套,正在房里吃早餐。 小桌上,红酒配三明治,惬意十足。 外面吵吵闹闹的,江澈侧耳倾听,听出了是林灭的声音。 这他妈才消停几天,又他妈来了。 几乎是在听见门响的瞬间,江澈迅速地把裤子、外套一脱。 随手把江烟隔的衣服胡乱一扯,然后拉着她,一起钻进了被窝里。 江烟隔:”……” 趁江澈愣神,江烟隔似乎是觉得好玩,干脆自己动手,三下五除二,她身上就只剩下一条黑色吊带裙。 江澈:“?” 江烟隔跨坐在他身上,笑着解开他的衬衫纽扣,笑得像个来索命的女妖精:“做戏呢,就要做全套,姐姐教你。” 江烟隔俯身,江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两片柔软的唇贴上了自己的。 轻舔磨厮,酒香四溢。 每一下的触感都刺激得江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江烟隔这个尤.物,天生就是来勾他们这些男人魂魄的, 就在江澈快要招架不住,准备推开她时,没被拦住的林灭,冲进了江烟隔房间, 他身后还跟着惶恐的江家佣人。 房间内气氛暧昧不明。 “啧——” 林灭看到床上香·艳的一幕,逼自己强忍下怒气,阴阳怪气地说,“我就说怎么拦着不让进呢,宝贝,原来你床上藏着男人呢。” 江烟隔吻得忘情,没空搭理疯疯癫癫的林灭。 江澈可没她这么好的定力,立刻拉了拉被子,盖住她光滑裸露的肩膀。 林灭不死心地继续问:“宝贝儿,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加我一个叭。” 江烟隔回头,神情略微不耐烦,对他说:“滚。” 林灭吊儿郎当地答:“宝贝,我这就滚到你床上来。” 江烟隔翻了个身,冷笑道:“别跟我打哑谜,林灭,我对你这个人没兴趣了。” “别啊,买东西还货比三家呢,要不试试我的啊。”林灭语气急促,泄露了他的嫉妒,“包你爽。” 江烟隔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拈花似的拿起旁边江澈一件衬衫,旁若无人地穿在身上,走下床。 江澈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有点大,她把衬衫下摆打了个结,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 她在房间内的椅子上坐下来,点燃了一根细长女士烟,抽了一口,那张迷雾般的脸上,带着审视的神情。 江烟隔侧着头,懒洋洋地说:“林灭,你是不是除了说这些玩意,就说不出人话了。” 林灭的目光没放过她那双雪白的腿,还没看过瘾呢。 江澈拿起一张薄毯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盖住了那一片春光。 江烟隔一副女王样,享受着江澈的服务,眼尾轻勾,落在了他那身硬邦邦的腱子肉上。 小身板没看出来,还挺有料的。 江烟隔见江澈捡起地上的衣服,很自然地走进她的浴室,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水声。 全程一言不发,却让林灭怄足了气。 林灭的眼神里似淬了毒,再也笑不出来,他盯着江烟隔,嗓音里带着一丝怀疑:“你真跟你弟搞在一起了?” 江烟隔面对林灭,继续爆出粗鄙之言:“关你屁事。” “他跟你到底有血缘关系没有?” “关你屁事。” “江烟隔,我他妈还喜欢你,要是你现在不想被老子日,你他妈就跟我说实话。” “我好害怕哦。”江烟隔吐着烟圈,整个人有点颓,语气不好,“你他妈少放点屁吧,求求你千万别喜欢我了,找你当前男友,是我他妈最辈子做过最脑残的事。” 林灭欺身上前,手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撑,红着眼看着她,忍让道:“我承认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错什么了?林泰迪,我看你操天操地操得挺开心啊。你现在是怎么了,是不是染上了什么病,跪着回来求我接盘啊。” “你——”林灭指着她鼻子,气得胸口起伏不已,他缓了缓,才把怒气压下来,哑着声问,“我们之间就没一点可能了?” 江烟隔哈哈笑了两声,拨开他的手,勾唇轻笑:“林大少爷,现在是白天,你他妈醒醒吧,别做春梦了。” 林灭的气息笼罩着她,他却从江烟隔身上感受不到半分温情,这是林灭人生中第二次感觉到如此挫败。 第一次挫败是江烟隔不由分说地 分卷阅读44 甩了他。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呵…… “不管你信不信。”林灭咽了咽口水,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又艰难,他长叹一声,躲开她的眼神,看向窗外,“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江烟隔笑了笑:“噢?” “我为我曾经的出轨,我的不忠诚,向你道歉,对不起。” 江烟隔低下头,把用来装装样子没抽几口的烟摁灭,反问了句:“你是在为你曾做过的忏悔,还是在为你没做到的懊悔?” 江烟隔这话猛地一听有点禅味,但林灭下意识就听懂了。 他想也没想地回答:“忏悔,如果你还肯给我机会的话。” 江烟隔嗤笑了声,轻描淡写地瞥了眼林灭,懒洋洋地说:“抱歉,我从不给背叛者第二次机会。” “你到底要怎么样?” 林灭攥紧拳头,不甘心地看着她,眼睛里冒着两团火焰,语气咄咄逼人:“我他妈已经道过歉了,江烟隔,再给我一次机会很难吗?你就非我逼我,难道你还想我去死吗?” “是啊。”江烟隔捂着嘴,笑得很无辜,顺着他的话应道,“人家就是想要你去死呢。” 林灭:“…………” “你死了,我就原谅你了呢。”江烟隔慢慢收敛了笑意,顿了顿,淡淡地问,“只是,林大少爷,你敢吗?” 林灭一下安静下来,听完江烟隔的话,如芒刺在背。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偏执狂,不讲道理。 让人忍无可忍,林灭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的气,全他妈在江烟隔这儿气到了。 林灭皱着眉,目光阴嗖嗖地扫了眼身后。江家下人在他闯进房间时,已经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一股脑地凑在了门外,每个人找了个活路在做。 擦桌子的擦桌子,扫地的扫地,一双双八卦的耳朵竖起,一点也没错过房间内的任何动静。 江澈也不忙着去上班,他在洗澡的间隙,已经抽空向主管请了假。 这会儿,他抄着双臂,吊儿郎当地靠着门框,正在看林灭的笑话。 别说江烟隔了,连不知详情的江澈都知道,林灭这种目中无人的人,断然不会轻易寻死的。 林灭热衷于作死,却绝对不会寻死。 人间值得,江烟隔不值得。 不过是一个没得到手的女人而已,为了一个女人去死,他林大少爷可没这么高尚。 果然,林灭冷笑了声,装腔作势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说出的话依旧恶心吧啦:“江烟隔,别把自己看得太起了,你如今是什么货色,我也早打听过了。” 江烟隔掀了下眼皮,一手托腮,唇角挑起一抹笑,很感兴趣地说:“打听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林灭恨不得撕烂眼前这张千娇百媚的脸皮,他脸上的笑容变得猥琐了些,不客气地揭穿她:“谁不知道JS的总裁嗜酒如命,每次参加酒会,都穿得跟做.鸡的一样,一喝就喝得不省人事,你知道别人背地里叫你什么吗?” “叫你骚.货啊。”林灭笑得很恶心,阴阳怪气地说,“一副欠.操的样,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恶不恶心。” 江烟隔气笑了:“恶心我,还舔着脸来找我,林灭,你又是个什么狗东——” 西。 江烟隔话还没说完,江澈一下冲到了她眼前,双手抓住林灭,狠狠一脚朝林灭的小腹踹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崽:是江总太纵容你了,还是当我江小澈挥不动拳了? 林灭灭:灭了你。 江小崽:你过来呀!(勾手指) 林灭灭:你过来呀! 江小崽:你过来呀!(勾手指) 林灭灭:你过来呀! …… 全文陷入死循环。 ☆、漂酿姐姐 林灭捂着肚子,骂了一句脏话,还没站起身还手,江澈哗啦一下举起手边的桌子,又对着林灭的后背用力砸下去。 江烟隔皱了下眉,她都替林疯狗觉得疼,这他妈得躺三个月了吧。 林灭被砸得趴在地上,半天都没动。他好不容易回过神,咬牙挣扎道:“我□□……” 林灭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江澈眼睛通红,一脚踩在林灭的脸上,像碾烟灰似的,嫌弃地碾了碾。 他脸色冷得如三尺寒冰,说出的话也没有一丝温度:“我他妈忍你很久了,真当江家没人了,让你这只疯狗反了天了。” “操……你妈……我……”林灭意志力顽强,手不认命地抠着地板,指甲都断了几根。 “再多说一个字,我他妈让你满地找牙。” 江澈寒着脸,没给他爬起来的机会,像踩蟑螂一样,又踩在林灭的手背上。 生气的小狼崽子,还是惹不起的 分卷阅读45 。 林灭痛得一个哆嗦,身体重新趴了下去,恶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江澈,心里已经把他凌迟了千万遍。 江烟隔扫了眼满地狼藉,懒懒地喊了声:“陈妈,带人进来收拾一下。” 外面一个女人应了一声,很快带了几个人进来,看到房间里的状况,想问又不敢问。 江烟隔回头看了眼地上,对陈妈他们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小孩子打架呢,没死人,不碍事。” 陈妈:江小姐,我我我……有点害怕。 陈妈低头,拿着拖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麻利地打扫起来。 说完,江烟隔打了个电话,叫保镖过来把闹事的人带去医院。 二十分钟后,房间恢复了原样。 自从林灭被保镖带走,江澈就一直没说过话,他背对着江烟隔坐着,漆黑的眼珠盯着外面的棕榈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烟隔煮了咖啡,房间里香气扑鼻,她喝着咖啡,状似无意地安慰他:“小崽崽,放心吧,有我在,林疯狗不敢找你麻烦。” 江澈回过头,眼睛鼻子红通通的,像是被谁欺负惨了,沉声问:“……真的吗?” 江烟隔迟钝了一下:“嗯?” 江澈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忍不住发了脾气,哑着声音问:“林灭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江烟隔这才反应过来,她家江小崽原来是为了这个在生气。 不过,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当面做人,背后做鬼,这种人一抓一大把,江烟隔早就知道了,只是从不计较罢了。 而且江澈也是见识过人心丑恶的落魄小少爷,怎么还要为这种事纠结。 江烟隔的确没搞懂。 她回味了下林灭的话,很谦虚地问:“哪一句啊?”她挠了挠头,“是说我穿得像做·鸡的?” “……” “还是一副欠.操样?还是——” 江澈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你别说了。” 江烟隔觉得他莫名其妙:“不问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江澈盯着她,声音冷静得可怕:“你都没有廉耻心的吗?林灭那样说你,你还、还……” “我还无动于衷,不生气?” 江澈没否认,江烟隔可以不在乎那些话,可是他是有心的,他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 他心中的江烟隔,容不得任何人置喙。 “江小崽,我听过比这更恶心更恶毒的话,你想知道吗?”江烟隔脸上笑着,声音冷得像北极的冰水,“在我出事那一年,说什么的都有,很可笑是吧,明明是受害者,却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江澈皱皱眉:“别说了。” 江烟隔脸上还保持着笑容,点点头:“那就不说了,倒是你,今天翘班了?” 江澈:“我请了假。” 江烟隔哦了一声,脱下他那件衬衫扔给他,转头进了衣帽间。 江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衣帽间没关门,江烟隔背对着他站在一扇衣柜门,坦然自若地开始脱衣服。 “……” 江澈转过头,盯着窗外,良久,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 心里正乱着,就在这时候,在他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 “江小崽,陪我去个地方。” 江澈一回头,心脏“咯噔”漏跳了一拍。 江烟隔站在他眼前,扎高了马尾,穿着破洞牛仔裤,运动鞋,慵懒的米色毛衣衬托着未施粉黛的脸。 是江澈记忆中,最熟悉的江烟隔。 微茫的天光将她大半个身子笼罩在阴影中,她逆光静静地站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不分喜怒地盯着他。 江澈没说话,呆呆地看着她,总觉得时间还停留在江家那个四合院,他还没有长大,她也没有走远。 他们之间也没有发生那么多事。 一切似乎都没变。 在江烟隔眼中,江澈看她的眼神,像是一只迷路的困兽。 迷茫又无助。 江烟隔嗤笑一声,伸出食指点在他眉心,好笑道:“傻了?” 回忆的冷雾散开,眼前人的笑脸出现在他眸中。 不是以前的江烟隔。 那个江烟隔从不对他笑,冷漠寡言,总是口是心非地替他做很多事。 她不是现在是受人敬仰的江总。 明明是笑着,却让他感觉到难过。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伪装着,一个人躲在黑暗里,为什么不能让他多靠近她一点? 为什么啊…… 江澈闭了闭眼,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无声地点点头。 江烟隔曲起食指,弹了下他脑门,似笑非笑地问:“你这个点头,是答应陪我去,还是承认自己是傻了呀?” 江澈却想了点别的,比如:前路遥远,刀山火海我也陪 分卷阅读46 你去。 江澈脑子冷静下来,收敛了情绪,淡淡地说:“我陪你去。” 江烟隔收回捉弄他的手,笑了下:“噢。” 江澈跟她并肩往外走,打量着她,没忍住好奇心,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笑:“今天穿这么嫩,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是呀。”江烟隔拖着尾音腔调,勾勾唇,语气很认真,“去泡小弟弟呀。” 江澈也不揭穿她,又想到什么,郁闷地问她:“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这时候两人本来都要下楼了,江烟隔听到这话脚步停顿了一下,她回头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情绪不明地笑了笑。 江澈被她笑得心里发毛,没底气地说:“我认真的,你笑什么。” 江烟隔这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缓缓道:“我觉得我是疯了。” 江澈不明所以:“啊?” “竟然觉得自己——”江烟隔停顿了下,“可能喜欢你这样的。” 江烟隔说完,撩了下头发,靠着栏杆冲江澈笑了笑,非常满意江他脸上的表情。 “姐姐。”江澈忽然叫了声。 江烟隔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对上江澈的笑脸,就听见他缓慢地说:“认真的,要不你考虑下我?” 撩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江烟隔也不再招惹他,啧啧两声,笑容不变地朝下走。 江澈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追着她一定要个答案:“我觉得我还挺不错的,要不你试试,包退包换。” 江烟隔冷笑道:“小崽子,别他妈瞎抖机灵,小心姐姐揍你。” 江澈:“……” 江家下人见到两人走下楼,都很有默契地不看他们,等到他们走远了,立刻凑到一起八卦起来。 “看吧,看吧,我说得没错吧,江小姐就是在玩养成系啦。” “哎哟我的娘哎,原来江小姐还真谈过恋爱,那个什么前男友,闹了好几次啦,一副赖上了她的架势。”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流行这样的,都管叫助攻呢,你们看,小澈一下子就跟江小姐亲近了吧。” “是啊是啊,那他们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何止谈恋爱呀,我觉得他们可能孩子都有了,江小姐搞什么装修第四层,都是借口啦,其实就是想把小澈骗上床。” “啧啧啧。” “啧啧啧。” “没想到江小姐这么有心机呢,真看不出来呢。” “……” 身后的声音逐渐听不清了,江烟隔微微一愣,眉眼间都没了脾气,她打量了一圈身旁的江澈,无声地笑了。 看来江家做事的这帮人,都是站江澈的,把她这个女主人排除在外了。 还他妈她有心机呢。 笑话,她江烟隔什么时候想要一个人,还用得上心机跟手段了。 宇宙级大笑话。 江澈感觉到江烟隔掂量价码一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还没来得及多问,就听到江烟隔怨念地吩咐道:“上车。” 不知道哪里又惹到她的江澈,摸了摸鼻子:“好的,姐姐。” 也许是这一句乖巧的“姐姐”取悦了她,江烟隔没再把奇怪的打量视线放在他身上。 也没再说什么话。 车子一路出城,沿着盘山公路开了近两个小时,最后停在了半山腰一座教堂前。 现在是寒冬天,前些日子下过雪,融雪后好不容易出了点太阳,让人觉得暖和了些。 没想到这山上还是冷的。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甚至还有积雪,松松软软地铺在各个角落,有的上面还留了轻微的鸟爪印。 江烟隔的车出现在大门口,一个拿着玻璃瓶在门口收集雪的小孩,立刻欢呼起来。 他吧嗒吧嗒地朝门内跑,一边兴奋地喊着:“漂酿姐姐来啦——漂酿姐姐来啦——” “……” 作者有话要说:  佣人大姐:没想到江小姐这么有心机呢,真看不出来呢。 江总:贺一川,江家的人该换了。 贺一川:人勤快,又会说,挺好的啊。 江总:挺好,都他妈反了骨了。(阴狠语气) ☆、扶贫女总裁 江澈眯起眼,他下了车,靠着车身摆好姿势,刚来得及摸出烟,江烟隔便走了过来。 “别带坏小孩子。”江烟隔凶巴巴地打开他的手,没收了他的烟跟火柴,仔细一瞧,好笑道,“我就说家里出了个偷烟贼,现在被我抓到了吧。” 江澈用掌心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咳了一声:“拿错了。” ……怪我咯? 江烟隔也没闲心管江澈拿她烟的事,一把将他拉过来,哗啦一下揭开尾箱,指挥道:“搬下来,跟我走。” “……” 江澈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一尾箱 分卷阅读47 的书包文具、衣服被子什么的,表情很复杂,他眼珠子转动了下,有点不相信地问:“你是来扶贫的吗?” 江烟隔“哎呀”一声,没来由地觉得江澈让她心烦,她自己动手,抱起那些书包课本,文具衣服,有些笨拙地朝里面走。 江澈反应过来,立刻把剩下的用一个大袋子装起来提着,几步追上江烟隔,把她抱不下的分担过来。 他们刚进门,立刻涌出来一群孩子,一个个跟小麻雀似的,围着他们叽叽喳喳个不停。 江烟隔蹲下身,耐心地回答着他们不着边际的问题,一边叫江澈把那些东西分发给他们。 一个穿着羽绒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见到江烟隔并不惊讶,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江小姐又来了。” 江烟隔站起身,冲着男人笑了笑:“老帅哥,你和孩子们都还好吧。” 男人对她这样的称呼早已习惯,笑道:“托江小姐福,一切都好。” 江烟隔随男人进去,江澈分发完东西,也跟了进去。 屋内很简陋,但打扫得很干净,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看起来是男人的住处。 男人给他们沏了茶,江烟隔打量着屋子,透过装着玻璃的隔断墙,能看到旁边是孩子们的住处。 江烟隔一阵心酸,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学校下个月才完工,恐怕还要委屈你们住一段时间了。” 男人下意识地摇头:“委屈什么,要不是你,这群孩子根本入不了学。” 江烟隔轻笑:“我也没做什么。” 男人不认同她的话,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也许江小姐觉得没什么,但你做的,足以改变他们的一生。” “行啦,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江烟隔说,“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我走了。” “不留下吃饭?” “不吃。” 男人微笑着点头:“欢迎江小姐跟您先生下次再来。” “谁他妈——”江烟隔的脏话都飚到了嘴边,但瞥见窗台上趴着一个小孩,正好奇地朝里面看,她硬生生忍了忍,改口道,“他叫江澈,不是我先生。” “噢,江澈。”男人后知后觉地点点头,“不是先生,那也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为什么?” 这次是江澈主动发问。 男人笑了:“因为江小姐以前都是一个人来,这还是第一次,我见到她带人过来。” 江烟隔没说话,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一个人往外面走。 懒得搭理他们。 江澈垂眸笑了笑,然后跟着江烟隔出来了。 本来江烟隔是打算直接走的,这样能赶在天黑前回市区。 但那群孩子好不容易见到漂亮姐姐一面,哭着闹着不要她走。 江烟隔心软,只得哄着他们,陪他们又玩了不少幼稚的游戏。 开车离开教堂时,天都快黑了,车子没开一会儿,天又飘起了雪花。 山里很快就变得白茫茫一片。 江烟隔开了一段路,开始跟江澈说起教堂里那群孩子的事。 “他叫费洛,我出狱时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冷风拍打着窗户,江烟隔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温暖人心的力量,“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认识他吧。” 江澈想起曾经江烟隔失踪过一段时间才回家的事,声音闷闷的:“是你失踪那段时间认识的?” “嗯。”江烟隔笑了笑,“那时候也是脾气倔,我出狱后,流浪过一段日子,本来没想过再回江家,要不是知道我妈病了,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回去了。” 自重逢后,江澈这还是第一次听江烟隔说起刘萍。 那个把江烟隔捡回来养大的,不善言辞的女人。 记忆中她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像极了同样收养了他的尹盛华。 江澈此刻才明白,无论尹盛华为他做到什么地步,他为什么还是打骨子里讨厌他。 看到尹盛华,总会让他想到刘萍,想到江烟隔,想到江家的曾经。然后想到现在,高傲的他寄人篱下,无比窝囊。 这样一对比,就有了伤害。 看似没有道理。 但这些就是江澈无法原谅自己,自我厌恶至极,还暴躁地找人撒气的原因。 江烟隔不知道江澈情绪不稳定,继续跟他说:“说回费洛,这男人也是我见过的奇葩了。” 江烟看着车窗外的飞雪,很敷衍地问了句:“怎么奇葩了?” “你见过自己饭都吃不饱,还到处捡小崽的吗?”江烟隔温和地笑,“那十几个小崽崽,原本都是流浪儿,后来跟着费洛才不至于饿死街头,费洛因为他们,倒是真变成丐帮帮主了。” 江烟隔流浪街头,连饭都吃不饱时,也是费洛接济了她。 那蠢男人。 原本她还以为他心怀不轨,直到他带她去了一个老旧房子里,带她见了那七八个孩子。 江烟隔才觉得,这 分卷阅读48 满脸络腮胡子的糙汉,还他妈有一颗水晶般透明的心。 默默地做好事,深藏功与名。 那时候的费洛,一直坚持他的少女心,像是一个举着火把的孤胆英雄,要将误入歧途的孩子引入光明。 一个都不能少。 “崽子们越来越多,吃喝拉撒睡都要钱吧,费帮主最后把房子都卖了,带着他们住到了现在的教堂里,教他们读书写字玩泥巴。” 江澈没想到,如今这社会,还有费洛这样舍己为人的无名英雄。 也或许英雄一直都有,只是他没遇到过,所以他不信。 这种生物,毕竟太少太少了。 “当年我回江家后,跟他失去了联系。这些事我都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江烟隔瞅了他一眼,犹豫着说,“江不饶那时候还没对外公布我的身份,却一直带我出席各种场合,我们上新闻是常事,费洛是通过新闻,重新知道的我。” “这个傻子,明知道我能帮他,却迟迟不肯来找我。”江烟隔轻笑着说,“直到他护着的这群小崽都到了读书的年纪,他们没名字,没户口,上不了学,他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我。” 然后的事,江烟隔不说,江澈也能猜个大概。 江烟隔肯定是打算不惜任何代价,帮他解决孩子们上学的难题。 其实这不是什么坏事,江烟隔帮他们去办这事时,除了花点钱,想必也没太被为难。 联想到江烟隔刚说过,修建了学校,下个月就能完工的事。 这群人终究有了一个长久的落脚之地。 江澈慢慢地嗯了声,转头问她:“所以,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突然带我过来,告诉我这些连你的贴身秘书都不知道的事?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恨过你,讨厌你,为什么还会对你好吗?”江烟隔挑眉,“这就是原因。” 不是因为想要捉弄你,也不仅仅只是那可笑的报恩。 而是因为我身处黑暗,见识过人心的丑陋,还是选择善良。 举着火把的那个傻逼。 他燃烧自己,也燃烧丑恶。 他让我见识了人心有丑陋的,却也有美好的,有犯错的,也有选择原谅的。 我忽然也想做一次那样的傻逼。 原谅过去。 宽恕罪恶。 去相信我记忆中那个少年。 他虽然有点小脾气,有点毒舌,有点小坏,却还是善良的,美好的,明朗的。 是我不后悔喜欢过的。 * 江澈这边正酝酿着情绪,琢磨着江烟隔的话是几个意思。 冷不防车子猛地一颠簸,随着江烟隔不耐烦了骂了句“操”,车子突然熄火不走了。 “……” 为避免尴尬,江澈没话找话地问了句:“熄火了?” 柔情江烟隔脾气上来了,瞬间变身江魔鬼,咬牙切齿地反问:“这他妈还用问吗?” 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江烟隔看了眼后视镜,大雪很快覆盖了来路,她连车轮子印都没见着,而下山的路也是白茫茫一片,看得人心烦。 江烟隔今天本来就穿得不多,她拢了拢那件毛衣,瞅着江澈,毫不心疼地说:“江小崽,你下车去看看。” 江澈本来就打算下车去看的,安全带都解开了,听到这话,心里还是莫名有点怄,他回过头反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穿少了,我怕冷。”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是你上司,我比你大,你要讨好领导,尊敬长辈。” “……”江澈沉默了几秒,砰地一下打开车门,刚下车,他就冻得打了个喷嚏。 这鬼天气,要了命了。 江澈围着车转了一圈,又打开引擎盖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毛病。 江澈回到车上,摇摇头:“没发现什么问题。” 江烟隔见江澈还没三分钟就回来了,用苛刻的眼神打量着他,说出的话比外面的北风还冷:“你到底认真看了没有?” 江澈气得快要吐血:“有本事你自己下去看。” “我才不去。”江烟隔眯着眼,懒懒地点开手机屏幕,“我有本事也不是这么用的。” 江澈懒得理她,掏出手机发现没信号。 作者有话要说:  江总:我是你上司,我比你大,你要讨好领导,尊敬长辈。 江小崽:过年给红包吗?8888888那种。 江总:给。 江小崽:要我死我都去。 ☆、未山雪 他见江烟隔没事人似的在玩游戏,没好气道:“你手机有信号,就赶紧打个电话叫人接应我们,不然我们今晚都得冻死在这里。” 江烟隔连眼皮子都懒得掀,哼唧道:“谁跟你说我手机有信号了? 分卷阅读49 ” “没信号你能玩游戏?” “贪吃蛇,不行啊。” “骗鬼呢你,当我没玩过贪吃蛇是吗?有这样的贪吃蛇?” “最高氪金升级版,不行啊。” “……” 所以说,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勇气往往要比平时大很多倍。 换做是平时,江澈火气脾气再大,也不会跟江烟隔这么顶嘴。 三年前会,三年后不会。 江澈就算是装也要装一下的,但眼下没别人,江烟隔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江澈简直就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江烟隔放下手机,缩了缩脖子,拿出没收了过来的火柴,准备划燃。 江澈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质问道:“做什么?” 江烟隔一脸无辜:“冷,取暖啊。” “你他妈以为你是卖火柴的老女孩吗?” 江烟隔纠正他:“小女孩。” 江澈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瞪着她,没收了火柴,拉开储物盒准备放进去。 “……” “哈哈,有酒,我可太他妈爱自己了。”江烟隔眼睛亮了亮,一下把储物盒里半瓶酒拿出来。 瓶子里是白酒,还剩一半,也不知道是她哪年哪月搁在里头的。 眼下成了能救命的宝贝。 江烟隔出来这一趟谁都没说,只带了江澈。 眼下天寒地冻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手机又没信号。 别没等到救援,先给冻死了。 还是先暖和暖和最重要。 江烟隔像个小酒鬼一样喝了几口,然后劝着江澈:“小崽子,来来来,喝一口,暖暖身子。” “我不要。” “是不是男人啊,车都不走了,这荒山野岭的,你以为谁他妈还查你酒驾啊。” “反正我不喝。”江澈说,“酒后乱·性。” 江烟隔啧啧两声,没再管他,不喝拉倒,爱喝不喝,她还能多喝几口呢。 江澈见江烟隔为了臭美,外套都没穿,他没有多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叫她穿上。 江烟隔吐了口气,穿上江澈的外套,把拉链拉到了下巴,江澈脱下外套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实在冷得受不住,江澈不得已灌了几口酒,喝完就后悔了。 他妈的这酒太烈了,太上头了。 好在身体却迅速地热了起来,浑身冒出细腻的汗。 江烟隔遇上酒就不懂得节制,大半瓶高浓度的白酒,浅酌深探的,没几下就被她喝光了。 喝完江烟隔就想起来了。 这酒好像是有一次她吐在了车上,座椅全是真皮的,陈妈清理完座椅,还拿了这酒给她消毒。 当时,江烟隔还笑话陈妈,消毒干嘛用这种土方法,顺手就把还剩大半瓶的酒,搁在了储物盒里。 怪不得这酒又烈又辣,没半点回味的香醇甜美。 江烟隔以前贪杯,却也没喝过这么猛的酒,没一会儿,她热得受不了,开始把外套毛衣都脱了。 她眼前昏昏的,心脏也加速跳动,江烟隔趴在方向盘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怎么了?”江澈目光不住地朝她瞟,见她脸色不正常,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立刻烫着了一下缩回来,“你发烧了。” 江烟隔唔了一声,喉咙像是被灼烧一样疼,她从车上找了瓶水,喝了几口,才觉得舒服些。 江澈忍着不适,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的座椅放倒,好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江烟隔这会儿脑子不清楚,又浑身烧得难受,江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江澈帮她放平座椅时,脸不小心蹭到了她的。 江烟隔下意识地一偏头,那红得如朱砂一样的唇就贴在了他的脸上。 江澈脸上闪过不自在,还没移开身,他又被江烟隔勾住了脖子。 似乎没想过江烟隔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捉弄自己,江澈愣了一下,低下头,注意到江烟隔迷离的眼神,哄小孩似的来拉她的手,沉声道:“别闹。” 江烟隔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在油锅里翻滚的鱼,又热又烦躁,脑子也不好使了,好不容易捞到一块冰块,哪里肯松开。 她干脆双手抱住江澈,把他朝自己身上扯了扯,嘟嘟囔囔地命令他,不准跑。 也不管她语气软绵无力,听起来好像是在撒娇。 江澈冷白的肤色,因为喝了酒变得晕红,他勾起唇,努力保持着脑子里的清明,哑着嗓子,说出的话却不正经:“别撩拨我。” “我热……” 江澈磨了磨牙,嘲讽道:“你是喝酒了,不是吃了春.药。” 江烟隔不安分地扭了扭,只是喃喃重复道:“热……” 她没穿毛衣,贴身的就是一件黑色吊带,吊带按照她一贯作风,领口依旧开得很低。两根细细的透明肩带,似要勾不住重量, 分卷阅读50 都嵌进了肉里。 两团雪一样的糯米团子,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江澈低头,呼吸也没有任何征兆地变得急促。 他年轻气盛,又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冲击。 江澈艰难地挪开视线,像是极力在忍耐着什么,声音哑得快要说不出话:“江、江烟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江烟隔不回答,猛地一推他,江澈冷不防被她推得倒在了座位上。他还没坐直身体,一抬头,就看到江烟隔也爬了过来。 这熟悉无比的一幕。 江澈:“……” 他一手撑住身体,自下而上地打量她,大气也不敢喘。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紧张又暧昧。 江烟隔媚眼如丝,食指勾起他的下巴,笑得像是要掏出他心脏来品尝的妖精。 江澈喉结滑动了几下,被她压制得动弹不得,他纵然脸皮再厚,也情不自禁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试图拉回她的理智:“江烟……嘶……” 江烟隔不客气地撞了他了一下,江澈身体绷直,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对上她的眼,咬牙怒道:“江烟隔,你清醒一点。” 回答他的,是她猝不及防落下的吻,像是轻柔的雪,缠绵着他的身心。 吻着他的唇,她又笑着,轻轻咬了一口。 模样像极了在勾引他。 “……” 江澈双眼通红,像是快要被她逼疯了,他睁大着眼睛,似乎是在理智中做最后的挣扎。 他的声音很破碎,一遍遍地问:“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江烟隔声音懒得像午后的猫儿一样:“噢。” “你想清楚了,别后悔。” “嗯。” 几乎是听到她出声得到肯定的那一瞬间,江澈盯着她,不客气地一把捞起她,摁在了座位上。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吧。 想清楚了,不后悔,是吧。 那就怪不得他了。 腹黑的小狼狗,撕去了他的伪装,拽着她可怜兮兮的衣服,在一瞬间化成为急不可耐的野兽。 她不正经的呵笑,成为了这世上最猛烈的毒药。 江烟隔仰着脖子,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雪,摸摸他的头。 像是在给狗狗顺毛。 少年强势又倔强地抱住她,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他的江烟隔。 就算是被他欺负着,江烟隔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由着他任性地撒野。 情到浓时。 江烟隔摸出个小东西递给他,嘤了声:“……这个。” 江澈眼神一下就变了,从牙缝中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你车上还随时备着这个。” 江烟隔断断续续地笑:“……兴致来了……挡、挡不住,哪里都可以……啊……” 江澈拿过东西,眼睛里像是酝酿着滔天的怒意。 可恶的女人。 可恶啊…… 他发狠地咬了她一口,似乎是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不堪的话。 像是终于得到了惦记多年的糖,舍不得一口吃光。 像是终于上了瘾一样,不懂克制,偏要在这时候找回他曾经的骄傲。 高高在上的江小少爷,被无名的怒火烧得胸口发疼,一点一点地吃着他惦记已久的糖果。 明明是得到了,为什么还是觉得委屈。 是不是在她心里,他跟其他男人没两样。 所以,哪怕是他们这般亲密无间,哪怕是拥抱住一个世界,她也能这般无所谓。 “……你是我的。” “是我的……” 一直都是我的。 江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红了眼尾,发了疯一样喃喃着。 江烟隔眼睑微垂,目光含着温柔的笑,咬住唇,第一次完全宠着他,不闹不反抗,由着他发疯。 外面大雪纷飞,车内温暖如春。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烟隔其实并不是太在意这个,只是因为是他,才选择交付了出去。 毕竟是初尝甜头,江澈被她吸引,真正疯起来,连她的感受都来不及顾及,再加上江烟隔的忍让,他完全不知道要节制。 江烟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她能看到他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在静谧中能听到他,为她情难自制吞咽的声音。 此刻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江澈。 江烟隔内心承认,她也喜欢他对她的亲近,从一点点的,到很多很多的。 身体不会说谎。 她是喜欢他的。 她莞尔一笑,爱怜地吻了吻他的鼻子,声音透着一股柔软的清哑:“嗯,我是你的。” 手勾住他的脖子,她开始顺从内心地回应他,话都说不完整:“我也——” 是喜欢你的。 江澈几乎是蛮横 分卷阅读51 无理地堵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出什么话。 算了。 江烟隔笑着想。 …… ☆、小禽兽 * 很久之后,江澈愣在座位上,看着车内的一片狼藉,才意识到他们做了什么。 他又做了什么。 车内开不了空调,江烟隔怕冷,笑着捡起衣服,捡到贴身衣物时,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嗤一声:“都撕烂了呢。” “……” “也不知道温柔点。” “……” 江澈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害羞跟烦躁,又冒了出来,他不敢看江烟隔,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之前醉酒的不适,早就被惶恐跟无措代替了。 江澈动了动唇,开始收拾残局,几乎是认命一样地承诺她:“我会对你负责的。” “哟。”江烟隔笑得轻佻,“现在知道要负责啦,姐姐还发着烧呢,你也不知道温柔点。” “……” 这是她第二次提到要他温柔点了。 江澈吃了一记闷棍,不自在地别过脸,有点无地自容。 他总不能说,怪你太诱人了。 我他妈一吃起荤来,就化身为野兽,停不下来了。 江烟隔穿戴好衣服,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声音因发烧低哑无力:“行了,逗你玩的,不用了,姐姐也有爽到。” “……” “你那什么臭表情,未必你不爽啊?” 他怎么有一种被她白.嫖了的错觉。 江澈听到这话,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你真是——” 江烟隔笑:“那么生气干什么,你看你也很爽的啊,要不是姐姐发烧了,说不定状态能更好。” “……” 跟江烟隔比无耻。 他认输。 江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再说话了,也开始穿衣。 穿好后,他把车上那包烟拿到手里,提着一袋垃圾,下了车。 江澈下车后,江烟隔脸上的笑就消失了。 她龇牙咧嘴地瞅着被虐了的自己,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好笑地骂了句:“还真他妈是小禽兽。” 没找到扔垃圾的地,江澈只得把垃圾袋暂时放在了尾箱。 他站在车外抽了一根闷烟,在成为一个雪人前,回了车里。 车内的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江烟隔开了车门,散了下淡淡的奢糜味儿,这会儿她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只是浑身上下还是很难受。 江澈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红痕青紫上,惊得轻咳一声,没话找话地问:“冷不冷?” 江烟隔头都没抬:“不冷。” 江烟隔那件吊带皱巴巴的,没眼看了,她套上毛衣,瞥了眼满身寒气的江澈,把他那件外套扔到他头上:“穿上。” 江澈摇头:“你穿。” 下一刻,他又觉得江烟隔脸颊红得不对劲,摸着下她额头,皱着眉问:“怎么越来越烧了?” 江烟隔拍了下他头,不悦道:“臭崽子,说谁骚呢。” 江澈简直想以头撞方向盘,字正腔圆地答:“sh—ao烧,翘舌音,姐姐,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你脑子才烧坏了。”江烟隔哼道,“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来。” “你、我……” “看吧看吧,还试图用结巴蒙混过关。” 江澈安静地看着她,良久,点了头:“嗯,你没病,是我脑子烧坏了。” 江烟隔收回视线,淡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 “是。”江澈放弃跟她理论,打着马虎眼,“姐姐说得都对。” 说完,注意到江烟隔没说话,而是视线直直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 江烟隔愣了下,才说:“我好像出现幻觉了,竟然看见了贺一川的车,还很像一只青蛙。” “……” 江澈偏过头,就看到雪白的山道上,一辆草绿色的越野车正朝他们开过来,是挺像一只大青蛙。 江澈淡淡道:“你没看错,是有车开过来了。” 江烟隔瞬间脸色就不好看了,开始到处在车内找。 江澈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问她:“你找什么?” “摄像头。” 江澈没反应过来:“什么。” 注意到他的表情,江烟隔很肯定地解释:“荒山野岭的贺一川都能找过来,他妈的肯定是在我车上装了摄像头啊,一定还有定位。”江烟隔眉头一皱,“刚刚我们,估计就是在他面前搞直播呢,贺一川这王八蛋指不定还录了像。” “……” 逻辑鬼才。 江澈被她吓唬得一下说不出话来,迟钝了点了下头:“是有可能。” 贺一川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分卷阅读52 江澈又看向她,忍不住问:“你怎么得罪贺秘书了,他要这么报复你。” “估计是暗恋我吧,又不敢说。”江烟隔回忆起关于贺一川的事,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笃定道,“对,他肯定是,这老男人你别看他一股子禁·欲样,骨子里闷骚着呢,跟你一样,憋着一肚子坏水呢。” “……” 被江烟隔认定憋了一肚子坏水的贺一川,开着他那辆拦路虎,本来想直接找去教堂的,没想到半路被堵住了去路。 那车看起来是抛锚了。 红色的跑车,看起来有点眼熟,开得近了,发现车牌号更眼熟了——未A·12345。 很流弊的一串顺子,还是他亲自去上的牌。 是他亲爱的江总没错了。 贺一川一脚刹车在跑车前面停下来,他刚跳下车,就看到江烟隔跟江澈也从车内钻了出来。 雪下小了很多,但还是细细碎碎地一直下着,飘进眼睛里有点难受。 贺一川见她走过来,堆起了满脸笑容,跟他们打招呼:“江总,您这是——”一声闷哼,贺一川弯下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低声把话说完,“……怎么了?” 江烟隔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先给了他肚子一拳,她对着自己的拳头哈了口热气,扯着嘴角冷笑道:“视频呢?” “……”贺一川不明所以,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江澈,重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疑惑地问,“什么视频?” “还不承认。”觉察到贺一川揣着明白装糊涂,江烟隔心尖一跳,又准备动手,语气不好,“贺一川,你他妈不是来找我们的吗?” “是啊,江总。”贺一川懵逼脸,“是费洛叫我来找你们啊。” 江烟隔意识到不对劲,一下收住拳,疑惑地看着他,语气极为荒唐:“费洛叫你来的?” “真是他。”贺一川开始解释,“他说下这么大的雪,路不好走,他担心你,打你电话打不通,只能打到JS前台找你说有急事,前台来汇报时,我恰好在,顺便就转接给我了。” 江烟隔愣住了。 “本来我也不信,以为是什么骗子。”贺一川揉了揉不舒服的肚子,有些郁闷,“我看他报了姓名,说了你帮他的一些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就去确认了下。” 江烟隔奇怪地看着他,重复道:“你还确认了下?” “嗯,是。”贺一川说,“联系不上你们两个,我就把电话打到了别墅,陈妈说你跟江澈出去了。打不通电话,可能去了未山,这两点跟他说的都对得上。” “然后呢?” 贺一川老实交代:“费洛说你修建了学校,然后我就去查了下公司的账,发现有两笔,江总您私人的账,的确是拨给了希望小学。” “……” 江烟隔这下是真的被他气得要死。 所以懒得管账,什么都交给自己的秘书,也是有风险的。 他妈的贺尔摩斯,能力强大,把她查得明明白白的,她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江烟隔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接下来的事了,果然贺一川那张嘴还在喋喋不休:“江总,这么晚了,您和江澈又一直处于失联状态,我放心不下,就一路开车找过来了。” “……” 贺一川笑:“还真让我找着了。” 江烟隔:贺秘书,你岂止是找着了,你早来一会,还能碰上更精彩的。 不过,江烟隔没皮没脸的无所谓,但在别人面前,还是要给江澈留足面子。 她怕要是把实情都抖出来,那个小崽崽恐怕会气得要哭。 “嗯,找着了。”江烟隔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运气真好。”她见贺一川穿得厚实,盯着他那件一看就很保暖的毛呢大衣,故意咳嗽了几声,”我还以为我要冻死在野外了呢。” 贺一川立刻会意,笑了笑,解下那件大衣递给她:“江总,不嫌弃的话——” 江烟隔忙摆手:“不嫌弃不嫌弃。”一边把还带着体温的大衣穿上了。 贺一川又想起江烟隔见到他第一眼,反常的举动来,扯着嘴角笑了,执着地问:“你问我要什么视频?” 江烟隔啊了一声,眼珠子一转,随便胡诌了个理由:“小视频,就去年你给我看过的那个,特精彩的。” 贺一川迟疑道:“去年哪个——” “哎呀,就那个啦,你爱我我爱你你不爱他他恨你干脆就操了你——”江烟隔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拍了拍贺一川肩膀,“就剧情很狗血,画面很劲爆,你上着班还要偷偷看,被我发现了的那个啦。” 贺一川:江总,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二十年金牌辅助,不能毁在您这张嘴上。 贺一川:“可是——” “没可是。” “我——” “也没你。” 江烟隔打了个喷嚏,脸色不好,疲倦地看着他,终于是绷不住了,皱着眉说:“别问了,贺一川,我难 分卷阅读53 受。” 贺一川这才注意到,江烟隔脸色浮现不自然的潮红。 江烟隔觉得自己真是命苦,怨念地看了眼他,嘟囔了一句:“一个就够烦的了,还得应付两个……” 她话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脚下一轻,一直在忍耐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倒去。 明明江澈隔得更远,但江烟隔落在温暖的怀抱中,看到的却是他的脸。 那脸上有慌张,自责,担忧,看得她一阵揪心。 我没事。 江烟隔想开口,却说不出话,眼前一阵眩晕,她再也没忍得住,意识陷入了混沌中。 这到底是她发烧了身体弱晕的呢。 还是被江澈那小崽子没轻没重给弄晕的呢。 江烟隔昏迷前,还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作话说,希望多几个评论跟收藏。 那个刷评论但是又无法显示的粉刷匠小朋友。别别别别刷了,我怕被举报,我他妈有点害怕。(摊手) ☆、太疯了 * 江烟隔住院了。 她这病也奇怪,发烧发得反反复复的,一直也不见好。 一住院就是大半个月。 江澈倒是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端茶倒水,陪聊陪.睡。 连每天送来的鸡汤都不带重样的,已经炖出了大师水平。 平时蹦跶惯了的江烟隔,在医院闲得无聊,就喜欢逗江澈,看到他生气,她就开心了。 无聊透顶。 变态得很。 这天,江澈刚喂她喝完汤,江烟隔凑到他耳边,恶趣味地问:“江小崽,你不会染了什么病瞒着我吧。” 江澈一下没明白过来:“什么。” “你看我们就搞过一次,我怎么就病倒啦。”江烟隔想到不能出院就发愁,异常郁闷,更加口没遮拦,“这不是染病是什么,我不是怪你,就是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江澈这回听懂了,一下也没想到合适的话回他,只是愤愤地看着她:“胡说什么呢。” “哎呀,姐姐知道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火气大嘛,找不到人宣泄,偶尔也会出去嫖的,”江烟隔打量着江澈,笑得暧昧,“理解的,理解。” “谁他妈嫖了。”江澈激动地一下站了起来,觉得江烟隔这是在对他的人格进行侮辱。 很快他脸色变化了下,想起金海他们那帮混小子,有时候熬不住了,偶尔是会在网上约女孩子出去过夜。 不过那都是你情我愿的。 根本没有江烟隔想得那么龌龊。 江烟隔没放过江澈脸上变换的神色,她打了个哈哈,捂嘴笑道:“我就说吧,还不承认,不过承认也没关系啦,只要不怕被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江澈也懒得跟她解释,忍无可忍地强调:“反正我没有。” 江烟隔也不戳穿,拿了瓣橘子塞嘴里,连连点头:“好好好,你没有,你清高,你是头号柳下惠。” “再说你都给了……那个……”江澈看了眼她,有点难以启齿,“我们也不会,不可能会……” 江烟隔一瓣一瓣吃着橘子,十分没诚意地点了下头:“噢。” 有道理。 那的确不会。 江澈被她这样爱理不理的态度惹火了,提起保温饭盒,扭头就走:“走了,我明天再来。” “别走啊,来吃瓣橘子消消火。”江烟隔嘴里客气着,把最后一瓣塞嘴里咬了,砸吧了下嘴,“还挺甜的。” 江澈走得那叫一个快,连理都不想理她。 把江澈气走了,江烟隔又后悔了。贺一川给她安排的是VIP总统病房,豪华是豪华,舒服是舒服,就是无聊。 连个能说话的病友都没有。 江烟隔都想去敲其他楼层的门,问他们一句:“您好,请问需要陪聊服务吗?” 江烟隔恶寒地抖了抖肩,自己都觉得变态,还是一个人无聊算了。 江烟隔大脑放空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怕打扰她似的,小心地敲了敲门。 江烟隔回头看见贺一川那张高深莫测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劈头盖脸地就骂:“好啊,贺一川,你他妈大忙人啊,终于露面了,我还以为你结婚度蜜月去了呢。” 贺一川放下公文包,在她床边坐下来,随手拿了个苹果削皮:“江总,我回公司处理了点事。” “这么忙啊。”江烟隔哼了声,阴阳怪气地打击他,“你看我叫江秘书,你改名叫贺总算了。” 贺一川削皮刀一顿,笑了笑:“江总说笑了。” “我要出院。”江烟隔懒得跟他扯淡,想起自己极为难熬的这半个月,想起她去办出院手续被阻拦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分卷阅读54 ,“就今天,办出院手续。” 贺一川第一次没由着她来,斩钉截铁道:“不行。” “不行?”江烟隔连音调都提高了,她抱着双臂,用眼神睨着他,好笑道,“我他妈不就是发发烧,偶尔头疼疼,又不是得了癌症,怎么就不能出院了。” 贺一川没说话,低着头,坚持道:“反正就是不行。” “不行也得行。”江烟隔眼睛眯起来,声音寒得像裹了一层冰渣,“你是江总,还是我是江总,真他妈当自己是贺总了。” 贺一川:“不行就是不行。” “……”江烟隔沉默几秒,笑了声,“你给我个理由。” 贺一川又不说话了。 江烟隔加重了语气:“理由。” “要理由是吗?”贺一川放下苹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理由就是你不是发烧感冒,你的头疼,你经常犯困,都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你脑袋里长了东西。” “什么?” “不敢相信是吗?我听医生说的时候我也不相信。” 贺一川难得发了次脾气,咬牙恨道:“我一直希望是医生弄错了,这些天我天天都来了医院,只是一直不敢来见您,江总。” 贺一川说完,不由得红了眼眶,他扶额走到窗户边,背对着江烟隔站着,背影有几分孤独。 “跟我说实话。”江烟隔平静地说,“是癌症吗?还有治没有?” “脑袋里面靠近太阳穴的位置,长了一个小瘤子,手术难度大,存活率——” “……只有百分之二十。” “二十。”江烟隔喃喃道,她眼神有些空洞,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眼巴巴道,“那我现在怎么办?不治的话——” 贺一川狠狠打断她的话:“不治的话五年之后你肯定会死。” 江烟隔的情况,贺一川已经了解得足够清楚。他一直没出现,就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希望是医院弄错了。 希望这都是假的。 他还特意叮嘱过医生,关于江烟隔的真实病情,先瞒着,先谁都别告诉。 “会死啊……”江烟隔吐出一口长气,认真想了想,苦笑着说,“我就知道,会有报应的……” 贺一川莫名想起了之前在未山,江烟隔问他要视频的事,下意识地回头:“什么报应?” 江烟隔说:“其实那天在未山见到你来,我一开始以为是你在我车内装了监控摄像头。” “……” “我以为你是拍了视频特意来找我的。” “……” 贺一川不解:“我为什么要拍视频?” 江烟隔:“因为你来得太巧了啊。” “太巧?” “嗯。”江烟隔想起那一天的事,心情变得好起来,笑了声,懒洋洋道,“你来的那时候,我刚跟江澈上完床。” “…………” “哦,不对,是开完车。” “……………” 贺一川吐槽:“江总,你不是讨厌他吗?” 这就发展都这一步了? 江烟隔:“我口是心非。” “……” 贺一川:行,当我没问,什么都没说。 “我的事——”江烟隔眼皮抬了抬,轻咳一声,担忧地问,“江澈知道吗?” 贺一川摇头:“我没讲。” 那还好。 江澈那样的性子,知道了这件事,指不定要发什么疯。 江烟隔想起了他,又想了些以前的事,又想了些往后的事。 她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命运弄人。 江烟隔好不容易对江澈起了点心思,又碰上这么一档子事。 她经不住想,也许她跟他注定无缘。 在最好的年华错过,重逢了又针锋相对,难得关系缓和了点,她可能又活不长了。 祸害遗千年,江烟隔或许还配不上“祸害”这个美称。 她死了没关系,但江澈才十八岁。 如他所说,他前途无量,人生还长,江烟隔又何必再祸害他。 “贺秘书。”江烟隔说,“我没结婚,又无牵无挂的,JS给别人我还有点不甘心,要不就留给你跟江小崽吧。” “……”贺一川缓缓道:“江总,您的遗言也留得太早了。” 江烟隔笑:“早留晚留不还是留。” “还没到那一步。” “到那一步就迟了。” 贺一川走到她面前,脾气来得太突然:“无所不能的江总,什么都不怕的江烟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 “对我评价这么高。”江烟隔盯着他看了两秒,难得神色正经,轻声冒出了句,“我也不过是个女人啊……” 良久。 贺一川忽然笑了下:“江 分卷阅读55 总还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 “我一直把您当男人敬佩的。” “……没事,贺秘书把我当太监都行。”江烟隔不介意地说,松散地抛出一句话,“还有一个法子。” 贺一川:“又是什么鬼主意?” 江烟隔没马上回答,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低着头笑。她这段时间养在病房里,有江澈伺候着,脸都红润了不少。 冬日的阳光从她的头顶落下,剪出了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江烟隔安静的时候,还挺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贺一川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下。他的江总可以妩媚动人,可以妖艳贱.货,可以纹身喝酒说脏话。 但就是跟温婉贤淑扯不上半点关系。 贺一川:“江总?” 江烟隔抬起头,那双明媚的眸子里闪过算计的笑意,她弯起唇角,慢慢地抛出了香饵:“贺秘书,跟我结婚吧。” “……”贺一川愣了。 她刚说了什么! 跟!我!结!婚!吧!啊! 跟以前“陪我吃饭吧”一样的语气,甚至还比以前亲切了许多。 “什、什么。”贺一川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你跟谁,结、结婚。” 沉默了好几秒。 “我,江烟隔,跟你,贺一川,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贺秘书:不对劲,江总疯了。 江总:贺秘书,跟我结婚。 贺秘书:江总,行李我已经打包好了,我自己去非洲。 江总:贺秘书知错了吗? 贺秘书: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哪错了,您要拿结婚恐吓我。 江总:呵呵(邪魅一笑) ☆、范老板客串 而后,贺一川听到江烟隔又笑出了声。 贺一川立刻看向她,有些尴尬:“我不答应。” 江烟隔继续诱惑他:“我能满足你老母亲的心愿,她不是盼你结婚盼得都瘫痪了。” 贺一川忍无可忍:“她那是中风。” “哦,抱歉,那就是中风。”江烟隔说,“你不是孝子吗?如今就剩这么一个老母亲了,听说情况也不好,你满足一下她的心愿怎么了。” 贺一川:“她还想抱孙子呢,江总。” 江烟隔眉一挑:“抱孙子可不行,我只答应跟你结婚。” “……” 贺一川:不是,江总,就算您想跟我结婚,也要有个理由吧,也不该是这个时候跟我提吧。 她刚跟江澈上完车。 一转背就要跟他结婚? 就算他再宽宏大量,也是个男人,他也有自尊的好吗? 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扣下来,谁他妈顶得住。 去他妈的结婚。 贺一川知道江烟隔还有别的打算,只是她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接受不了。 贺一川努力想搞清楚江烟隔的逻辑,但还是毫无头绪。 他想了好一会儿。 真没想到有什么至于要用婚姻来解决问题。 没等到他再次说出表明态度跟立场的话。 江烟隔忽然叹着气喊了他一声:“大哥。” “……” 贺一川心道:完了。 下一刻,江烟隔憋半天还是忍不住说:“就算是你最后一次帮我把。”她刻意用了苦肉计,语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大哥,这是我的临终嘱托。” 贺一川无语了:“事情还没那么坏。” “可我要做最坏的打算。”江烟隔知道要贺一川答应她,不交底牌是不行了,淡笑着解释,“我没打算瞒着你,我跟你交个底,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一个人。” 贺一川下意识道:“是江澈。” “嗯——”江烟隔平静地说,“我喜欢他。” 贺一川侧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你这么喜欢的?你喜欢他,然后嫁给我?” “难道要给他五年快乐时光,然后毁了他一辈子?”江烟隔说,“我做不到,也不会做。” 如果她只能陪伴他五年。 剩下江澈一个人,用余下的人生,都用来怀念一个死人。 太残忍了。 她了解江澈,认定了一件事,就要做到底。 喜欢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换。 偏执得近乎完美,病态。 正因为她了解他,所以她不能这样做,不会这样做。 她宁愿当一个无情的执刀者,一刀下去,将他们之间的一切斩断。 哪怕情丝伤筋动骨,伤得重了,也好过一辈子陷入泥潭,唯有死亡才得解脱。 贺一川在她旁边重新坐下:“这要看手术结果。” “跟手术结果无关。” “……” “我的人生已经够糟糕了 分卷阅读56 。”江烟隔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想拿他的人生来赌。” “都能做到这地步了吗?” “对。” 贺一川说得对,她是可以赌。 但这次的赌注是江澈啊。 用百分之二十的几率,堵上江澈的一生,她凭什么这么自私。 那个遭受了太多委屈,才十八岁,好不容易有了正常生活的江小崽啊…… 她嘴上总是刺伤他,打击他,但她却真的比任何一个人,盼他过得好。 她凭什么,毁掉他的余生。 贺一川的语气缓和,犹疑道:“你怎么知道,江澈不会做出什么事,他——” 没等他说完,江烟隔又笑了一下,悠长地叹了口气:“总不会死。”她咽了一下口水,语气有些艰难,“他发疯胡闹也好,痛苦也好,他总不会寻死。”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寻死?” “因为他要活着。”江烟隔抬了眼,目光一顿,“只有活着,才能——” 她笑着把两个字说完:“——恨我。” “……” 那一年在牢里,她忍不下去了,无数次冒出过自杀的念头。 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害她如此的人,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她就能咬牙活下去。 人的恨意是很强大的。 她要活下去,才能证明自己能过得更好。 只要活下去了,才能让那些把她弃如垃圾的人,悔不当初。 江烟隔不知道,江澈知道这件事后,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她能知道的是,他一定会比现在,活得更好,更精彩。 这样就够了。 * 江澈觉得贺一川这几天有点怪。 专门找他茬。 他先是联系贾悦贾主管,不听任何理由地叫江澈回去上班。 江澈本来还想解释,但贾主管为难地搓手,告诉他“这是贺秘书交代的”。 江澈不明所以,内心斗争了半天,还是找去了JS总部贺一川办公室。 江澈到底是年轻气盛,一进门就藏不住情绪:“贺秘书是什么意思,江总现在在医院躺着,你们没人照顾,我请假去照顾几天怎么了?” 贺一川正在帮江烟隔处理几份急件,只在江澈进门时,瞥了他一眼,之后就没抬过头:“没人教过你,进门要敲门。” 顿了下,他又补了一句:“几天?你都请了半个月了,JS不养闲人,做不了就早点混蛋。” “谁他妈做不了。”江澈盛气凌人,“晕澈前两周的销量,比得上一年的。” “你也说是前两周了,我只看最终数据。” “我不跟你废话。”江澈撂下狠话,转背就走,“我要去医院了,你尽管开除我。” “去医院做什么。”贺一川淡淡地说,“江总今天出院了。” 江澈一愣:“出院?” 贺一川:“痊愈了不出院,还想在医院坐月子?” “……” 江澈出了JS,就开始给江烟隔打电话,电话没人接,信息也不回。 他有点着急,回了江家别墅也没看到人,江澈心思一动,开车去了YOU。 江烟隔果然在。 江澈想不发现她都难。 不过,才一天不见,她这风格转换也太…… 无法形容。 YOU舞池中间有一个圆形表演台,江烟隔正地在跳钢·管舞。 她穿着黑色背心,PU小短裙,长发剪掉,变成了很御姐范的短发,染成很热门的银灰色,又酷又野。 江澈没急着过去,坐在吧台前,点了杯鸡尾酒,转头看着她。 他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找到一个好角度,拉近距离,点了录像。 江烟隔那张漂亮的脸蛋,笑得妖孽,身材又惹火,一举一动都极为勾引。 来这的大多都是熟客,很少有不认识江烟隔的。见她难得上台跳舞,跳的还是这么火辣的,非常捧场地在呐喊。 “姐姐——姐姐——” 江澈从吧台上跳下,掩在人群中,举高手机跟追星似的,扯着嗓子跟他们一起喊。 “姐姐——我爱你——” 像是终于把心中最隐秘的秘密喊了出来,江澈长长地吐了口气,不压抑,不掩饰,情绪一点就爆:“江烟隔,我爱你。” 你知道吗? 我他妈好爱好爱你。 “……” 下一秒,江烟隔的目光落在了江澈身上,她跳到了尾声。 身体旋转上去,脚勾住杆子,拖住全身的力量,头后仰着一路滑下来。 在头碰地之前,手攀住,灵活地一转身,人已经站在了舞台上。 她微微一笑,弯腰致谢。 全套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口哨声跟呐喊声不断。 江澈收了手 分卷阅读57 机,双手卷成喇叭状,疯子一样地跟着他们大喊大叫,喉咙喊哑了都不在乎。 江烟隔被人群簇拥着走下舞台,一边向大家送飞吻。 本来关小的音乐,又开始摇晃起来。 舞池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 见江烟隔朝他走来,江澈忍不住笑起来,指腹掩饰性地摸了下脸颊。 他还为刚才的呐喊感觉到有点小激动。 江烟隔笑着朝他伸出手,江澈想也没想地上前:“江——”笑容僵在了脸上。 两人擦肩而过,江澈的手抓了个空。 他微微侧头,就看到江烟隔走过他,那只柔若无骨的手,放在了身后一个男人的掌心。 “……” 男人衬衫半系不系的,一手握着四方杯,一手握着美人手,全身没骨头似地靠着吧台,懒到了极致。 他长了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祸水脸,一双狐狸眼微垂,懒洋洋地在江烟隔身上转了转,忽地一笑。 他倾身,在江烟隔的手背落下一吻,说话的语气吊儿郎当的:“烟儿,一段时间不见,你又美了。” 江烟隔抽出手,打情骂俏般地笑:“那也美不过你呀,范老板。” “烟儿又笑话我了。” “哪能啊。”江烟隔瞟了眼四周,目光落在那间VIP贵宾室门上,笑得意味深长,“范惑,都说你这里藏着一个男人,真的假的?” 范惑正在喝酒,听到这话眼皮动了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去呢。”江烟隔咕哝着,“要是没人,我还出得来?不得死你床上呀。” “这么懂我?”范惑好笑道,指了指她身后,“又惹什么风流债了?那个小弟弟的眼神——”他摇了摇头,“都能杀了我几千遍了。” “……” 江烟隔转过身,佯装惊讶:“江澈?怎么是你?”她拍了拍他肩膀,像是很抱歉地说,“光顾着看帅哥了,没看到你,不好意思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群众:范老板,都说你这里藏着一个男人,真的假的? 隔壁范老板:真的。 吃瓜群众:在哪?在哪?(期待脸) 隔壁范老板:在隔壁床上,你们自己去看。 ☆、你不懂 江澈抿了抿唇,脑袋偏向一边,没理她。 江烟隔也不在意,看了眼范惑,笑着抱怨:“不理我呢。” 范惑懒懒道:“烟儿,你是不是把人家吃干抹净,转背又不认账了。” 江烟隔只是笑,凑到范惑耳边为自己辩解:“我不喜欢这样的。” 范惑:“烟儿喜欢我这样的?” “对啊。”江烟隔伸出食指,拨开范惑那件系了跟没系扣子差不多的衬衫,一下点在他胸肌上,笑得暧昧,“我就喜欢你这种长得帅活儿又好的老男人。” 江澈:“…………” 这个女人怎么能…… 怎么能在跟他那么亲密后,还能这么恬不知耻地说这种话。 当着他的脸,很别人的男人明目张胆地调·情。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当什么! 江澈觉得憋屈,无法装作听不见,心里的怒火一波接一波,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坦白地问出了他的疑惑跟愤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江烟隔眨眨眼,很无辜地说:“当弟弟啊,不然你想当什么。” “……”江澈掐住她的手腕,仿佛掐的是她纤细的脖子,一字一句道,“只是弟弟?” “只是弟弟。”江烟隔说完,舔了舔唇,又纠正道,“噢,上过床的弟弟。” “……” 两人的目光对上。 江澈的眼中暗潮汹涌,江烟隔的眼中却平静得如一汪死水。 江澈气笑了,又气又好笑地重复她的话:“上过床的弟弟……”他像是拿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甩开他的手,“好一个上过床的弟弟——” “……” “江烟隔,你怎么就那么贱。”他骂道。 江烟隔不甘示弱:“我他妈有你贱,我这么贱,你还他妈还像狗一样来找我,你说到底是谁贱。” “……” 江澈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他胸口急促起伏着,似乎是无法反驳她的话。 明明知道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还天真地以为她会改变。 她改变个毛线。 她还是这样,还是能轻易地掏走她的心,高兴时扔在手里玩几下,不高兴了扔在地上,一脚踩得稀巴烂。 还要质问他,不是你给我的吗?你凭什么说我,凭什么生气。 她说的没错。 他还真是比她贱。 江烟隔揉着发疼的手腕,没好气地瞪着他:“神经病啊。” “好,我神经病。”江澈迟疑了两秒,瞬间把嘴里的话憋了 分卷阅读58 回去,他慢慢地往后退,边退边笑,脸上像是比被人捅了一刀还痛苦,“是,我贱,是我贱——” “——我他妈最贱的就是爱上了你。” “……” * 江澈离开很久,江烟隔还趴在吧台上喝酒。 范惑的指尖在她光裸的肩上敲了敲,被江烟隔不客气地挥开:“范祸水,别、别想占我便宜……” 她喝多了,有点大舌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没气势地威胁道:“占便宜……我就、就告诉你男人,叫他在床上……收拾……收拾你……” “你这女人。”范惑在她身侧坐下来,“我是你叫来的,人也是你气跑的,怎么还跟我置上气了。” 江烟隔一噎,鼓起腮帮子像一只仓鼠,伤心道:“你不懂。” “哥哥纵横情场多年,万花丛中过,朵朵沾吾身。”范惑好笑道,“哥哥有什么不懂的。” 江烟隔气大了,重重地把杯子一放,语出惊人:“你他妈沾的都是菊花!” “……” 江烟隔又气又委屈,脑子成了浆糊,酒精让她变得敏感脆弱,她哇地一下就哭了:“性质都不一样,你他妈懂什么懂啊,大傻逼……” “……” 范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认输地拿起江烟隔的手机,翻了翻联系人。 “……” 金牌辅助秘书、欠我债的小崽子、举火把的人、夜店小王子1号、舞男帅哥139、再打就拉黑的、超想撩的…… 都他妈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能想出这些名字的,江烟隔这女人还真是…… 这他妈得是个宝藏吧。 范惑忽然很好奇,江烟隔给他的昵称是什么,范惑拿起自己手机,拨了江烟隔号码。 然后,就看到他手中的,那只贴得花花绿绿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大D女人”来电。 “…………” 一、个、大、D、女、人。 神他妈一个大D女人! 啊—— 范惑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气得鼻孔要冒烟,气得他感觉要原地成仙。 范惑瞅着那个昵称,眼睛都被刺疼了,然后,他想了想,很含蓄地改动了一个字。 他把“女”改成了“男”。 这波操作呢,骚是骚了点,不过这下,他觉得顺眼多了。 范惑找到通话记录最多的金牌辅助秘书,拨了过去。 对方很快就接起:“江总?” 范惑:“你家江总在我这儿喝醉了,金牌辅助秘书,麻烦你来捞人回去。” “在哪?” “金源路88号,酒吧YOU。” “我马上过来。” 范惑挂了电话。 啧,果然是金牌辅助秘书,个人定位还挺准确。 * 江澈彻夜未归,江烟隔烂醉如泥。 贺一川在江家别墅照顾着江烟隔,感觉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相当窝囊。 他又想起了那天,他们两个未完的对话。 江烟隔说:“他发疯胡闹也好,痛苦也好,他总不会寻死。他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恨我。” 贺一川问她:“你就不怕我也会恨你?” 江烟隔笑着摇头:“你不会,因为你对我——”她顿了下,“没有男女之情。” 贺一川拧干毛巾替她擦额头,好笑地看着熟睡的她,自言自语:“你就这么放心我。” “……半个家人。”他叹息一声,又兀自笑起来,“还真以为我是你大哥了……” 江烟隔在家被贺一川照顾着,江澈也在酒店被金海照顾着。 林冲跟陈子铭是外省的,放寒假后,他们就都回老家了。 只有金海家在未城,他是未城土著,在市中心有三套房子,一家人靠吃租金都能过活。 放假了金海也没啥事干,偶尔帮老妈收收租金,平时就宅在家里打打游戏,顺便跟他那个一直在追的妹妹,视视频,聊聊人生。 金海正聊得渐入佳境,冷不防被江澈一个电话叫了出来。 金海也挺讲义气。 澈哥一叫,随喊随到。 于是,他抛下他那位如花似玉的妹妹,大冬天的,二话不说先裹上棉大衣,猫着身子就出门了。 江澈也许是考虑到他,约在了两人住处的中间地段见面,地点是一家大排档。 金海一见他就懵了,额角一跳,惊叹道:“我操,澈哥,您这表情是要杀人啊。” 他下意识地找了找,看他带没带西瓜刀,没发现西瓜刀,他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金海也不知道江澈是抽什么疯,给他点了不少荤菜,自己拿着酒瓶,就一个劲地灌酒。 金海拦住他,语气有点紧张:“不是,澈哥,我哪得罪您呢,您直说,别这样光喝酒啊,怪吓人的。” 分卷阅读59 江澈把酒瓶重重一放,抹了下下巴,红通着脸,喊了他一声:“金海。” 金海马上应道:“在呢,澈哥。” 江澈沉默几秒,直白道:“我难受。” 金海:“啊?” “我他妈难受,我难受,你知道吗?”江澈孩子气地说着,他感觉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了,难受得喘不过气,堵得慌,又无能为力,“我好难受啊……”他趴在桌上,不怕被兄弟看笑话地重复着,“难受……” 在此安静中。 金海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紧张地舔了舔唇,鼓起勇气问:“澈哥,你他妈不是失恋了吧?” 江澈从没这样过,能够刺激到他的,只有失恋这件小事了。 江澈一顿,偏头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你肯定是失恋了。”金海把烤串放回盘子里,语气异常平静,“澈哥,你寒假是谈恋爱了吧,不过你身边没雌性啊,除了、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女神姐姐。” “……”江澈见金海提到江烟隔,似乎是被戳中痛处,眉头一皱,冷漠道,“别提她。” 金海是多精明的人,闻言,又朝江澈看了几眼,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我操,还真是啊。” 江澈立刻否认:“不是。” “明明就是。”金海对自己很自信,“我看人很准的。”说完,他又惊恐万分,慌忙摆手,“不行不行不行,澈哥,你不行啊……” 江澈一愣,哑着声骂:“你他妈才不行。” “不是,澈哥,我不是说你这个不行。”金海说着,目光还不老实地朝他身体某处看。 江澈拿起筷子,敲了下他脑袋,气笑了:“你他妈瞎看什么呢。” “虽然女神姐姐是又美又飒,有钱任性,身材火爆,脾气温柔。”金海一停顿,很认真地盯着江澈,摇了摇头,叹息道,“但她是你姐姐啊,你这不是乱.伦吗?” “…………”江澈手中的筷子,像敲鼓一样朝金海脑袋上敲过去,边敲边骂,“谁他妈乱.伦了,瞎说什么呢。” “我错了,我错了,哥哥哥,别打了,痛痛痛。”金海一边躲一边求饶,拿起餐盘费劲地挡住江澈的攻击,还是没想明白,“那你是怎么了啊……嘶——哎哟——” 江澈把筷子一扔,本来还烦着,被金海闹得都快没了脾气。 良久后,他压下心口的涩意,又开始一个人喝闷酒,无心地说了一句,江烟隔之前喝得迷迷糊糊说过的话:“你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崽:我很伤心,你不懂。 江总:我也很伤心,你不懂。 贺秘书:我……我懂? 金海:澈哥,我绝逼懂了。 木筏子:咚里啷个呛呛呛 ☆、别吵吵 金海无奈地摇了摇头,他酒量不行酒品不好,还是默默地撸串好了:“好好好,我不懂,我不懂……”他撕拉咬下一块肉,语气漫不经心,“不懂有不懂的快乐,不懂好呀……” 江澈提前买了单,趴在桌上喝得不省人事,金海吃饱了,刚好要活动筋骨。 金海身材高大,毫不费力地扛住他澈哥,土匪一样地开始往外走,他掂了掂肩上的重量,笑道:“哥,你这身板跟小娘们似的,得多吃点饭啊……” “……” * 早上。 江烟隔醒来,就对上了贺一川的脸,她惊了一下,坐起来迷糊地看着他:“怎么是你。” 贺一川:“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江烟隔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突然想起了昨晚在酒吧的事,问贺一川:“江澈回来没有?” 贺一川:“没。” “那个——”江烟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耐性不好地问,“医生是说过,我最好不要喝酒了,是吧。” 贺一川:“哼。” “什么毛病啊你,一大早就对我甩脸子。”江烟隔耐性不好,从被子里伸出脚提他,“我他妈还没嫁给你呢,这就妻为夫纲了。” 贺一川:“……成语不是这样用的。” “我语文没学好。” “嗯,江总的聪明光用来学坏了。” 江烟隔来了脾气:“贺一川,你活腻歪了是吧。” 贺一川又说:“我们谈谈。” 江烟隔态度异常嚣张,眼皮子都懒得动:“除了结婚,我跟你,屁都没得谈。” “行。”贺一川回过神,笑着答应,“我们就来谈谈结婚。” 江烟隔这下倒是挺意外:“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江总。” 然后,贺一川就按照电视剧里那样演的,很上道地提出了三个条件。 并且给了她时间考虑。 江烟隔盯着天花板,没多 分卷阅读60 久就听见贺一川离开的动静。 她扯过一个玩偶抱在怀里,又不耐烦地丢开,打了个呵欠,觉得有点烦。 贺一川的第一个条件是,结婚后,她要听从他的安排,去国外接受治疗,没完全治好不能回来浪。 江烟隔想都没想就答应,行,应该的。 第二个条件是,不允许再管江澈的事,更不许再招惹他,而贺一川对江澈做任何事,江烟隔也不能插手。 江烟隔很谨慎地问:“贺秘书,你不会心狠手辣地杀了他吧。” 贺一川给了她一个白眼,用她曾说过的话堵她的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江烟隔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问题,答应了。 让江烟隔头疼的,是贺一川的第三个条件。 贺一川:“江总,您知道我妈想抱孙子,想得都瘫痪了吧。” 江烟隔轻咳一声:“你说过,阿姨是中风。” “结婚后,法律上我们就是夫妻了。”贺一川若有所思,敲她的警钟,“我是个正常男人,是你丈夫——” 江烟隔神经大条地打断他:“你他妈的还想跟我上床不成?” 贺一川没吭声。 “我操,我他妈——”江烟隔对上他那张禁.欲脸,忽然一下说不出话来。 那双丹凤眼高深莫测,仿佛还含着莫名的情愫,仿佛就是在告诉她。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让我做恶人,为你牺牲那么多,我总得讨点便宜吧。 第三个条件就是,你最好有个可能要履行妻子义务的心理准备。 “……” 江烟隔磕磕绊绊地说:“你、你不是喜欢我爸吗?” “谁跟你说我喜欢你爸了?” 江烟隔小声解释:“公司里不都传——” “传什么传,那都是谣言。”贺一川啧了一声,似乎觉得极为无语,“你不要污蔑前总裁的声名,就你把江澈按给他做私生子的事,我背地里,还到他坟前多上了几炷香。” “……江烟隔呶了下嘴,很没诚意地解释,“我又不是故意的。” “……哼。” 江烟隔又问:“你不是还喜欢你那学姐吗?” 贺一川盯着她:“她是你妈。” “我才不承认她是我妈呢。”江烟隔忍着脾气说,“不说他们了,我就问你——” 贺一川:“问。” 江烟隔憋着满肚子火,还是不得不退了一步,妥协道:“不能换个条件吗?前面两个我都答应,第三个——” 贺一川倔强地打断她:“不能。” 江烟隔气得耍无赖,指着他鼻子骂道:“贺一川,你这个老狐狸,你他妈就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帮我。” “……”贺一川说了句很有道理的话,“江总,我的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 “……” “您好好考虑考虑吧。” “贺一川。” 贺一川转头就走,毫无商量余地:“这次您用身份压我也不行,再难,我辞职。” 江烟隔:“…………” 贺一川这千年老狐狸,反了天了。 * 设计师跟监理早早就侯在别墅外边了。 见江烟隔磨磨蹭蹭地下楼了,立刻准备施工,这些天江烟隔住院了,他们施工都快了许多。 现在江烟隔回来了,怕吵到她,他们只能等她睡醒了,才动工。 各种敲打声响起,吵得江烟隔脑仁疼,她撒着火气道:“别吵了,烦死了。” 第四层一下变得安静无声。 江烟隔瞧了一眼已经具备雏形的海洋馆,又想起了“傻逼小江澈跟发光水母”的对话,她忍了忍,摆手道:“算了,你们继续吧。” 咚咚声又继续。 江烟隔被吵得在房子里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只有不到一个月过年了,她知道,装修队是在赶工期。 江家别墅外面很宽阔,江烟隔今天不想出去浪,感觉人上了年纪,身体愈发吃不消了。 她昨天跳了舞又喝了酒,这会儿浑身疼得像散了架。 江烟隔去了做理疗的地方,做了个全身按摩。她闭着眼睛,让理疗师揉着一身懒骨头,脑子里却一直在想贺一川的事。 能让江澈彻底打消对她的念头的,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 昨晚,她不过是跟贺一川、范惑串通好,试一试江澈的反应。 江烟隔现在还能想起他那张伤了心的脸。 她还只是跟别人握了个手。 要是…… 要是哪天她死了,江澈会怎样?江烟隔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说,与其被他活着恨,也好过死了痛。 江烟隔心口一阵绞痛,几乎就是在瞬间下定了决心,她拿起手机,很快拨通贺一川的电话。 贺一川:“江总?” 分卷阅读61 江烟隔声音平静:“我答应你。” “嗯?” “我答应你的第三个条件。” “你要不要再考虑——” “不考虑了。”江烟隔边思考着,边笑道,“反正考虑到最后,我也会答应你。” 反正我没有别的路可走。 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只要若无其事地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男人就行。 不是我的家人,不是我的秘书。 只是那么多想得到我的男人,其中的一个就行。 这样一想,就觉得无论是谁都没关系了。 反正你说过的,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我们只是做了一个交易。 所以无论考虑多久,我都会答应你。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问她:“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江烟隔:“过了年吧。” “过了年,我们先去领证,然后就结婚。” 至少,她还想让江澈能过一个好年。 贺一川沉声道:“好。” 江烟隔挂了电话。 他们这家理疗店在未城很有名,按小时收费的,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喜欢来。 理疗店是日式风格的,隔间与隔间之间没有墙,只拉下了住帘遮挡。 换言之,隔壁闷不做声地放个屁,这边也能听到。 江烟隔没想到,她这通电话,好巧不巧地全被隔壁听了去。 过了几分钟,隔壁的竹帘忽然被撩开,见到她,林牧之眼皮一抬,讶异地问:“喂,你要结婚了?” 江烟隔点头,见到他也不惊讶,什么也不说,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林牧之看起来是肩膀受伤了,还贴着膏药。他听到这话,急忙穿鞋,也不听背后理疗师在喊他,一翻身爬到了江烟隔的隔间里。 林牧之着急地问:“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突然就要结婚啦,我没听说你有男朋友啊,喂喂喂——” 江烟隔不耐烦地怒了声:“别吵。” 林牧之被她的态度刺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想发火又忍住了,眼巴巴地瞅着她:“那么凶干嘛。”他瘪了下嘴,重新冲她一笑,“说说,是谁,跟你结婚的是谁?让我看看,是谁那么倒霉。” “反正不是你。” “我当然知道不是我。”林牧之阴阳怪气地说,“是不是酒吧那个姓江的,他长得那么好看,我就知道你喜欢好看的。” 江烟隔掀开眼皮,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这张跟林雪有几分相似的脸,突然冒出了句:“林雪是你姐?” “对啊。”林牧之说,“我妈过世得早,雪姐是我后妈带过来的女儿,雪姐她对我可好了。” 江烟隔忍了忍,盯着林牧之,一字一句道:“我很讨厌她,你既然是她弟弟——” “所以呢?” “所以我也很讨厌你。”江烟隔指着门口,面无表情地说,“滚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江烟隔:滚出去。 林牧之:我不! 江烟隔:你他妈是被宠大的狗崽子,以为外面没狼了,胆大包天是吧。 江小崽:谁,是谁在叫我。 林牧之:楼上,我跟你一样,在江总心里都是狗呢。 ☆、便宜姐夫 林牧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不悦道:“你为什么不讲道理。” 江烟隔懒得理他。 “要我走也可以。”林牧之不屈不挠地要一个答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结婚,跟你结婚的又是谁,我就走。” 江烟隔头疼得不行,只想把林牧之这个瘟神给送走,不耐烦地回答他:“我的秘书,贺一川,我怀了他的孩子,三个月了,满意了吗?” 林牧之一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什么你,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江烟隔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姐姐对你没兴趣,快滚。” 林牧之被她吼得眼睛都红了,指着她,快哭了出来:“你太过分了!”他气冲冲地回到隔间,拿起衣服跟手机就走。 走到外面,林牧之发现手机还在录音,忘记关了。 他拍了下自己额头,想起江烟隔打电话时,他正在哼唱电视剧的主题曲。 导演安排他唱《斐王传》第二部的主题曲,林牧之在录音棚试唱了几次都唱不好,所以有时间就会自己录歌练习,看看哪里没唱好。 他今天拍打戏时,不小心扭了下肩膀,也不严重,趁有时间他就偷偷溜出来做理疗了。 他趴在席子上,打开手机录音,正准备录个歌呢,就听到了江烟隔的声音。 林牧之刚想把录音删掉,剧组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是他助理:“阿牧,快快快,导演找你呢。” “噢噢噢,来了,来了。”林牧之挂掉电话,跑向他的车子,连忙上 分卷阅读62 了车。 他一急,就把录音的事忘在了脑后,他也没想到,这段录音最后还惹出了大事。 * 江澈开始正常上下班,只是他没回过江家别墅。 他开始躲着江烟隔。 江烟隔也乐得耳根子清净,不见就不见吧,又不会少块肉。 她房间里,贴着林牧之的海报,全都被撤了下来。 有在江家做事的人,认出了是林牧之的亲笔签名,兴奋地尖叫。 江烟隔捂住耳朵,嫌弃地冲那只追星土拨鼠摆摆手:“都给你吧,反正我也不粉他了。” 无情江总,脱粉回踩。 土拨鼠姑娘,扔下笤帚簸箕,抱着那一大摞海报,兴奋地暴走,喊道:“谢、谢谢江小姐,mua~” 江烟隔扶起倒地的笤帚,对那姑娘的背影笑了笑。 年轻真好。 江烟隔感觉得病后,心理年龄一下苍老了几十年,都快浪不动了。 快到年关,事情特别多。 江烟隔不管公司的事,老黄牛贺秘书就惨了。 经常一熬就是几个通宵。 看到这么为了JS这么拼命的贺一川,江烟隔再没良心,也有点过意不去了。 这一天,江烟隔心情美美哒地出门了,给贺一川送饭吃。 一推开门,江烟隔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泡面味。 还是老坛酸菜味的。 “熏死了。”江烟隔捏着鼻子,去把窗户打开透气,见到睡在了文件堆里的贺一川,她把保温桶提到他耳边,用勺子敲了敲,“贺秘书,开饭啦,噔噔噔——” “……” 贺一川从文件中抬起头,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了,见到是她,有点疲倦地揉了下眼睛:“你来了。” “噢。”江烟隔在沙发上清理出一块能坐的地方,翘起二郎腿,指了指放在他桌上的保温桶,“吃饭。” 贺一川有点意外:“你做的?” “想什么好事呢。”江烟隔嗤笑一声,“我做的能吃吗?陈妈做的,给你补补身体。” 贺一川点点头,这几天吃泡面,是快吃出心理阴影了。 陈妈的手艺还是不错的,难怪流水的江家打工人,铁打的厨房陈妈。 贺一川把几样家常小菜吃得精光,满足地笑了声:“以后是不是得把陈妈带着。” 江烟隔:“啊?” 完了之后,她才明白贺一川话里的意思,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是得带着。” 她站起身,打算回自己办公室,淡淡地吩咐:“贺秘书,还有什么要处理的文件,都送来我办公室吧。” 贺一川:“好的,江总。” 办公桌前的江烟隔,像个女皇帝一样,面色冷漠地圈阅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合同。 她穿着利落的黑色正装,唇红齿白,夸张的银灰色短发已经染回了黑色。此刻,她蹙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文字,时不时勾画几笔。 有问题的打回扔给他,通过的放到一旁,拿不准的压在胳膊下,等着再次读阅。 连贺一川都不得不佩服,江烟隔判断准确,工作效率很高。 很多贺一川都拿不准的,江烟隔能够眼光毒辣地选定一个最好方案,且不带半点犹豫。 贺一川泡了杯咖啡,放在她手边,然后,躺在了她办公室的沙发上。 贺一川:妈的,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 除夕前一晚,江澈回家了。 第四层已经装修好了,江烟隔砸钱都是用了最环保的材料,又除了几遍甲醛,检测了几次安全,才把江澈的东西搬进去。 江澈回到焕然一新的房间,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陌生的客人。 江家做事的这些人,都是关心江澈的,知道他在上班,都以为他这段时间加班没回来。 陈妈一见到他,立马心疼地抱住他:“小澈,怎么瘦成这样了,你这孩子上班就上班,也要注意身体啊。” 江澈不自然地挣脱开陈妈,淡淡地笑了,问道:“江——我姐呢?” 陈妈:“江小姐跟贺先生出去了。” “贺一川?” “是啦。”陈妈搞不清楚他们年轻人的事,佣人们嘴多,她也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哟,到底是怎么回事哦,江小姐最近一直跟贺先生在一起呢。” 其他人也附和道。 “我听见江小姐打电话,好像还在订婚纱跟礼服,场地什么的。” “贺先生还送了江小姐钻戒,好大一颗钻石呢。” “听说他们还经常一起去医院,贺先生看江小姐的眼神,就像一个丈夫看妻子那样。” “江小姐跟贺先生是要结婚了吗?” “去医院那么频繁,不会是做产检吧。” “啧啧。” “啧啧啧。” …… 分卷阅读63 江澈沉默着,连想制止他们谈论的力气都没有。 没回家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等江烟隔来找他。只要她开口说一句道歉,他就一定原谅她。 不管她对他说过什么话。 他都原谅她。 卑微如此。 江烟隔却这么快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多可笑啊。 他转头问陈妈:“陈妈,尹盛华在吗?” “在的,在的。”陈妈说,“江小姐出门前,吩咐了我记得喊尹师傅,说晚上要一起吃年夜饭的。” 江澈点头。 他去看了一下尹盛华,尹盛华住得不远,江澈进门时,尹盛华正在用手机听戏曲。 见到江澈,他惊讶得连手机都掉了。江澈尴尬地问候了他几句,只说是回来拿点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拿的。 江澈本来就是来看他,只是两个人住在一起时,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也说不到几句话。 江澈随便拿了点自己还留在房间的东西,快出门了,咳嗽了一声,硬邦邦地问:“江——” “江总不是喊了你一起吃年夜饭。”江澈说,“我开车来的,要不要一起过去?” “不了不了不了。”尹盛华紧张得一下子,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我这种人,去了不合适,你去吃,你去吃。” 江澈见他那副模样,没来由得又开始心烦:“到底去不去?” “不不不,不了。” “不去算了。”江澈冷冰冰地说,“我房间桌上,给你的东西,你记得按时吃,你——。 “——对自己好点吧。” 他说完,毫不留恋地出了门。 尹盛华愣在原地,他慢慢地走进江澈的房间,来到他的书桌前。 桌子上放着降血压跟治风湿的药,是他之前在吃的。 因为药太贵了,他舍不得买,都停了一段时间。 尹盛华没想到江澈还记得这种小事。 旁边还放着厚厚的一叠现金,全是崭新的红百张,乍看有几万。 尹盛华知道江澈上班能拿工资了,这些钱很有可能是他赚的。 江澈也知道尹盛华用不惯手机支付,只觉得钞票拿在手上才有安全感,特意到银行去取的。 “这孩子啊……” 尹盛华眼眶温热,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 陈妈把饭菜摆上桌时,江烟隔跟贺一川回来了。 见到江澈在,江烟隔亲密地挽住贺一川,她一边打量着江澈,一边凑到贺一川耳边笑着说着什么。 江澈面无表情地盯着这刺眼的一幕。 江烟隔在桌前坐下来,闻了闻满桌的香气,对陈妈撒着娇说:“陈妈,你上辈子是御厨出身吧。” 陈妈端着最后的汤走出来,笑得嘴都合不拢:“江小姐又开老婆子玩笑了。” 江烟隔咯咯笑,瞅了眼江澈,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江家小少爷嘛,狗鼻子寻着味,终于找到回家的路啦。” 江澈:“可不是,膻味这么浓,我隔着几座山都闻到了。” “啧——”江烟隔偏头,食指弹了弹贺一川的鼻子,笑道,“大宝贝,我弟弟骂你是男狐狸精呢。” 贺一川站起身,笑着给她盛了一碗汤:“喝汤。” 江烟隔皱眉:“烫。” 贺一川瞅着她,慢慢地嗯了一声,沉默地替她吹冷。 一旁的江澈:“……”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江总给江小崽递汤。 江总:喝汤。 江小崽:烫。(傲娇脸) 江总把第一碗汤,倒掉。 江总:喝汤。 江小崽:烫……(委屈脸) 江总把第二碗汤,倒掉。 烫烫烫。 江总把第三碗、四碗……倒掉、倒掉。 哐当!一口空锅罩他脑袋上,江烟隔一阵拳脚胖揍。 江总: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白切黑 江烟隔问:“尹师呢?”她叫陈妈来坐,陈妈连忙推脱不用,说他们在后面宿舍,没回家过年的还有一桌。 江澈:“他不来。” 江烟隔反问:“他不来,你不会去请,白养你了。” 江澈连解释都不想解释。 陈妈见江烟隔动了气,做着和事佬:“江小姐,老尹就是那样的人,他不来,绑也绑不来,我们等会儿喊他一起吃,跟我们在一起,他放得开一点。” 江烟隔点头:“也行。” 贺一川把吹冷了的汤重新放到她面前,江澈很不待见地说了一句:“献殷勤。” “怎么说话的。”江烟隔一拍桌子,指着贺一川,加重语气道,“弟弟,重新给你介绍一下,他,贺一川,你姐夫,你他妈给我放尊重点。” “谁他妈是你弟弟。 分卷阅读64 ”江澈红着眼,盯着江烟隔无名指上那枚钻戒,每说一个字心都抽着疼,“我是谁,你心里没点B数吗?” “江澈——”江烟隔气得不得了,说出的话也不经过大脑:“你他妈以为你是谁,跟我风流一夜就是我男人了吗?” “???” “…………” “!!!” 江家没回去过年的下人,听到这句话,只感觉平地一声雷,炸得他们耳膜都疼。 风流一夜! 风流一夜…… 江小姐果然跟江澈……可江澈不是她弟弟吗…… 有佣人忽然想起,江小姐跟江澈出去过一次,那天下起了大雪。 他们的确是一夜未归。 难道……难道…… 天啊,江小姐,对自己弟弟都下得了手。 还有,江小姐贺先生不是快结婚了吗?连钻戒都买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疯了。 佣人们纷纷四散走开,不小心与同样躲开的撞在一起。 他们平时说归说,但都是说个乐子,谁也不敢再听到江烟隔太多秘密。 知道太多了,肯定会被辞退的。 肯定会惹上麻烦的。 轰—— 突然一声巨响。 江澈站起身,将那一桌子美味佳肴掀翻了,汤汁四溅,各种食物、盘子、碗筷砸了满地。 江澈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困兽,他大口喘着气,死死地盯着江烟隔,像是要把江烟隔生吞活剥。 她怎么能! 她怎么能…… 她怎么能,就这样不顾一切地,把他的骄傲自尊,在这些人面前撕烂。 她是真的,从不曾考虑到他啊…… 江澈的眼神痛得像是要滴出血来,江烟隔却像个冷漠的刽子手,用完刑了,轻飘飘地对贺一川说:“看看还能不能定到位置。” 贺一川脸色复杂地看着她,点了下头。 她看了眼惶恐不安的佣人,淡淡道:“大家都散了吧。” 然后,江烟隔也不顾那双价格贵得吓人的高跟鞋,溅上了热汤,站起来就走:“贺一川,我们出去吃。” 很快,脚步声响起。 客厅里,很快只剩下江澈跟陈妈两个人,陈妈打扫着一地碎片。 “本来开开心心的……”陈妈喃喃道,“江小姐还特意叫我,多烧了几道你喜欢吃的菜……哎,谁知道会……” “小澈啊,陈妈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陈妈看得出,江小姐是好人,你也是个好孩子……” 江澈睁着眼睛,他忍到快要发疯了,此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一大颗一大颗地滚落下来。 是他想要这样吗? 他是个人,是个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开始有了一点点希望的人。 他也不想和江烟隔闹成这样,但江烟隔就是有这种剜他肉,戳他骨,掏他心的本事。 他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啊。 活生生的人啊。 他也会痛的啊…… 他还给她买了新年礼物,准备了红包。 他还打算主动先认错。 江烟隔,那天是我不对,我们和好吧。 但是,江烟隔又做了什么呢。 她戴着别人送给她的钻戒,挽着别人的胳膊,看他像个傻子一样,坐在这里等她回来。 然后,对他说“你他妈以为你是谁,跟我风流一夜就是我男人了吗”。 他要怎么接受,怎么忍,他忍得还不够吗? 还、不、够、吗! “小澈啊,有什么误会就说清楚吧,一步错,步步错,就再也回不了头啦……” 陈妈打扫完,摇摇头,最后说了一句,慢慢离开了。 江澈颓败地在客厅里坐下来,他什么也没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说不清楚了。 回不了头了。 他跟她之间,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总是在缓和了一点,又像仇人一样斗起来。 他要怎么去努力,才能留住一个无心的女人。 所以,他第一次萌生出一种想法。 算了。 算了吧。 这个年过得,比任何一个年都冷清。江澈知道,江烟隔也一定忘了。 今天是他生日。 他是在除夕夜出生的。 听他当过兵的爷爷说,他出生那晚,夜空澄澈干净,除夕的钟声敲响,烟花爆竹声一片。 爷爷给他取名“江澈”。 希望他一生所遇清澄明澈,一生活得豁达明朗。 像他那位为国争光的,已经去世了的军人爷爷一样。 那是老一辈人最朴实的理想。 房间里没开灯,江澈坐在地上,他手上还攥着十五岁那年,江烟隔送他的 分卷阅读65 钢笔。 那时的少女,因为有过入狱的污点,很多学校不愿意收她。 是江澈背后求着他爸,一定要让江烟隔继续上学,将她送进了一所大学。 江烟隔除了偶尔回来看看刘萍,对江家所有人的态度都是一样,不得罪,不关心。 包括对他。 可是,她至少还记得他的生日,不送礼物的话,也会打电话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十五岁之后,江澈再也没收到过她的祝福跟礼物。 他们之间,空白的三年,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毫无交集,毫不关心。 这支钢笔,江澈舍不得用。 从家里落魄到被尹盛华收养,一直带着,仿佛带着它,就还觉得,江烟隔还在他身边。 他们也不曾分开过。 黑暗中,江澈听到他的声音,呜咽着像是要对过去做个告别:“生日快乐,江澈。” 然后,是砸地的一声脆响。 被砸得四分五裂的钢笔,有一截滚到了他的面前,江澈站起身,就像踩垃圾一样,踩着它走过去。 他推开门,楼道的光,刺入他的眼睛。 他眯了眯眼,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当时在游轮上客套地存了,却从未想过会打的电话。 江老爷子号码。 江烟隔离开游轮去甲板上吹风时,江老爷子曾把江澈叫到一旁,对他说了几句话。 那时的江澈,听完只觉得荒唐。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利用江烟隔赐给他的一切,来伤害她。 夺走她的一切。 可是,就在今晚,在他知道江烟隔选择了贺一川,还要跟贺一川结婚的今晚。 江澈的信念跟爱情崩塌了。 既然她选择,毫不留情地抛弃他,他也会让江烟隔有朝一日,跪着回头求他。 对他说,我错了。 既然她不爱他,那么恨他,也是他报复的手段。 他一定要让她后悔。 江澈的声音听起来乖巧又礼貌:“爷爷,我是江澈。” “哦,哦,江澈啊。” “祝您新年快乐啊,身体健康。” “好好好。”江老爷子咳嗽着,“还是你有良心,大过年的,江丫头屁都不来放一个,巴不得老子死了——” 江澈打断他的话:“爷爷,关于您大寿那天,对我说的——” 江老爷子一喜:“想通啦?” “嗯。” “答应帮我一起扳倒江丫头,坐我江家接班人的位置啦。” “嗯。” 江老爷子又急促地咳嗽了几声,话都要说不完整:“好啊,好,太好啦,不仅是JS,只要你赶走了江丫头,我连我手里的产业也分一半给你。” 江澈迟疑道:“我有个条件——” 江老爷子觉得这事稳了,马上应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你拨个助理给我,能与贺一川抗衡的。”江澈说,“我还是个学生,也没有商战经验,你派个人帮我。” “没问题。”江老爷子应允他,“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还有个叔叔,你叔叔阿宽喜欢捯饬那些药罐子,如今产业是做的挺大,但一辈子也没结婚,种都不给老子留一个,顶个屁用。” “……” “也就他收的那徒弟还合我心意,最近跟在我眼前,眼巴巴地伺候我呢。”江老爷子说,“以后都是一家人,我看就拨他过去帮你。” 江澈顿了下,下意识地问:“他叫什么。” “姓林,单名一个灭字,人很机灵,大少爷脾气。” 江澈:“…………” 世界真他妈小。 江老爷子还在念叨:“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想的,把他送到阿宽这学手艺,学个屁手艺,那没卵用的书呆子……” 江澈连都多听江老爷子说一句都嫌烦,他犹豫着问:“能不能换一个?” “少挑三拣四的啦,江家没人了,死绝啦。” ——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没个亲戚收养你,江家死绝了啊? 江澈脸一黑,忽然就想起了,江烟隔第一次见他,讽刺他的话。 不想再听江老爷子废话。 “行了,就他吧。”他笑着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江澈脸就冷了下来。 林灭。 真他妈冤家路窄。 ☆、江小绿 春节没几天,江澈就要开学了。 除夕夜的灾难,一直延续到元宵节还没结束。 也许是不想见他,江烟隔没再回过别墅。 像是要彻底让江澈死心一般,元宵节那天,江烟隔发了个朋友圈。 她晒了两本结婚证。 喜庆的通红的颜色,像是江澈心尖的血。 原来,痛到深处是麻木 分卷阅读66 的,没有感觉的。 以为会多么刻骨铭心。 原来也还是能接受的。 而在那一天,江澈还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一个意料之中的令他恶心人。 林灭幸灾乐祸地笑道:“江少,怎么,碰过江烟隔那女人的,都没有好下场吧。” 江澈:“滚。” “别啊,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呢。”林灭的声音像条阴冷的蛇钻进他耳朵里,“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 江澈这才开了口:“除了女人,你还会什么。” 林灭不以为意,反而嘲讽地笑起来:“我会什么,我会的多着呢,你就睁大眼睛看看吧。” “希望你别丢人现眼。” “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 婚礼就在未城举行,办得极为隆重。 现场各路名流权贵云集,推杯换盏间,全是些平时只能在电视电影杂志上看到的面孔。仿佛这不是一场婚礼,而是一个上流圈子拓展人脉的交际现场。 这些天,江烟隔一直在贺一川家里住着,把贺一川赶到了办公室。 她不在家,却对江澈的行动一清二楚。 贺一川还是江不饶的秘书时,还负责江不饶的安全,所以江家别墅外的摄像头,是连接贺一川手机的。 贺一川随时能监控别墅外的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以前江烟隔大半夜在门口撩江澈,会被贺一川知道。 客厅里面也有摄像头,只不过江烟隔住进来后,贺一川就很君子地关掉了。 离开家前,江烟隔重新把摄像头打开了,大多数时候是看江澈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 元宵节那天,江烟隔下定决心跟贺一川领了证,把婚礼定在了月底。 德国那边的专家,已经在催江烟隔过去进行手术了。 反正就是走个过场,早结晚结都一样。 贺一川却不这样想。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他的职业习惯,也不允许他随便对待。 时间是江烟隔突然定的,比较仓促。领完证后,她就什么都没管过了。 贺一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每件事亲力亲为,才有了现在的婚礼现场。 还真是难为他了。 陈妈叫江烟隔换婚纱时,江烟隔还在睡懒觉。一系列的事情,换衣服、化妆、挑鞋子,江烟隔早就不耐烦了。 当化妆的小姑娘试图把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套她头上时,江烟隔一下就炸了,她抓住小姑娘的手,质问道:“这什么鬼?” 小姑娘被吼得手一抖:“假、假发。” “我又没秃顶,戴什么鬼假发。”江烟隔嗤笑一声,丢开那碍眼的玩意,随手拿起一件镶满碎钻的头纱,“不要搞那些的,就它了。” 小姑娘为难道:“江、江总,您这短发太短了,我不好盘啊。” 江烟隔:“你还想盘我?” 小姑娘刚入行不久,是个没心眼的老实人,小声解释:“盘、盘发比较好看呀。” 江烟隔很不要脸地说:“姐姐光头也好看。” “…………” “就按我说的办吧。” “…………” 小姑娘心想:没见过这么彪悍又固执己见的新娘子。 江烟隔实在没心情在这些事上耗着,能简单就尽量简单地拾缀完了自己,有好几个工作人员收了钱,都没来得及近她身。 贺一川一直在外面招待宾客,连来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江澈则是一走进来,就坐在了贵宾席中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入口。 他从进门到落座,女人们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少年的打扮引得人们倒吸一口凉气,几秒的寂静后,各种议论声响起。 “他怎么坐在了江家家属区位置?” “你瞎啊,你不觉得他有点像之前江总公开的弟弟吗?” “我操,网上那个神秘的侧脸杀,江家小少爷啊,活久见,一直活在故事中的人物,今天终于见着活的啦。” “早就听说江小姐与江老爷子不合,你们看,孙女结婚,江老爷子人都没见着,这个小少爷却出现了,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你看姐姐结婚,他穿着西装,染了个这么有个性的绿头发。他是在讽刺新郎还是新娘啊,啧啧……” “肯定是江小姐啦,江小姐在圈子里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只不过这花……噗,是交际花……” …… 江澈像个纨绔子弟似的靠着椅背,左脚搁在右脚大腿上,抖着腿。 他摸出一根烟,用牙尖咬着烟屁股,划燃火柴,偏头凑去火苗上,慢悠悠地点燃。 他吧嗒抽了一口,手一甩,那根烧了半截的火柴棍,被甩到了前方婚礼台地毯上。 火苗渐渐熄灭,在红色地毯上烧 分卷阅读67 出一个小洞。 婚礼进行曲响起,礼堂里一阵骚动,大家不约而同地朝地毯尽头看去。 江澈也跟着看了过去。 江烟隔穿着缀满碎钻的抹胸短裙,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深V领口一直开到腰间,蜜色的细腰在蕾丝中清晰可见。 随着她的走动,洁白的拖地头纱飘飞起来,人们惊叹过后,窃窃私语声四起。 江澈用目光迎接着她走来。 江烟隔不曾看他一眼。 她经过他身边,江澈抬头,看见了她后背大开的蝴蝶骨背。 勾人心弦。 白纱在他眼前飞起,江澈不自觉地伸出手,看着那如烟的轻纱从他掌心滑走。 他低头,看着那双白色绑带高跟鞋,稳稳地走在红色厚毯上。 踩过被他熨烫出的小洞,一步步跨上了水晶台阶,停在了早就守候在誓约台的贺一川跟前。 江澈面无表情,看着那个无人注意的洞疤,只感觉像极了他胸腔里的心脏。 被熨烫,踩踏,毫不起眼,无人在意。 江烟隔转过身,漫不经心的眸子打量了一圈座下的宾客。 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那些土包子的眼神,跟没见过女人穿婚纱似的,一个个表情丰富地盯着她。 江烟隔身上的这件婚纱自然来头不小,出自国外一位叫Leo的设计师之手。 他一年只设计一件礼服,全是手工一针一线地缝制,有钱也不接其他的。 许多一线大咖明星,都是削尖了脑袋托人找关系,想预定到他的一件作品,以能穿上一件他亲手设计的礼服为荣。 别人有钱也办不到的事,贺一川办到了。 江烟隔问过他用了什么办法,贺一川不说,不说就不说,江烟隔也不感兴趣。 都是高端玩家的营销手段,江烟隔根本没把Leo放在眼中。 所以毁起别人求还求不到的作品来,丝毫不心疼。 江烟隔裙子上那些碎钻,看着不起眼,但全是人工一颗一颗缝上去的,别提有多费力耗时了。 婚纱原本是有繁复的大裙摆的,江烟隔嫌它碍事,三下五除二就给它剪了,剪成了现在的短裙式样。 Leo要是知道江烟隔这样糟蹋他的作品,肯定要把她当场给扒了。 江烟隔对上江澈的视线,微微一愣。 好些天没见了,小崽子变化还挺大的。 本来她以为自己今天是全场最佳新娘了,没想过会被江澈抢了风头。 染那骚包的绿头发,菠菜一样盖在他脑袋上,别提有好笑了。 但因为是江澈那张脸,江烟隔盯着他,觉得他现在不仅不好笑,看起来还挺酷的。 比她还酷。 不过,那张酷脸上的表情跟眼神,江烟隔不怎么喜欢。 她当然懂她的意思,无非是嘲讽她,给贺一川戴了绿帽子。 宝贝儿,我们没戏了,你不用再这样看着我了。我做出选择就不会考虑别的,只会做到底。 你该知道的。 江烟隔的心早已变得坚硬无比,怎么会被小孩般的行为影响。 她已经不在乎了。 不在乎了啊…… 江澈的手机消息响个不停,他没去看,也知道是宿舍发的。 江烟隔结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身为江姐姐的富二代弟弟的舍友们,哪能不激动。 金海却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澈哥,我不瞒着你了,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女神姐姐,你他妈上次醉成那样,现在她结婚,你不去挽回?” “挽回什么?她是我姐姐。” “骗鬼呢你,真要是血亲的姐姐,你能喝成那样?虽然我不清楚内情,但我看得出,你他妈是把她当女人看的,绝对错不了。” 江澈看着进行到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了,笑容破碎:“可是,她已经嫁给别人了啊……” “抢婚啊,你他妈是不是男人?抢了就跑,怕什么。” 江澈眼睛里的光消失了:“已经迟了……”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江烟隔是自愿选择贺一川的,是自愿抛弃他江澈的。 她早已经不要他了,他一个人傻子似地拉着不放,有什么用呢。 算了吧,算了…… 江澈这几年想过无数次他跟江烟隔相处的画面,但这么快,眼睁睁地看她嫁给别人,他这辈子就没想过。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澈:黑化准备中。 江烟隔:黑小崽?我喜欢。(点烟) 江小澈: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江烟隔:你不懂。 江小澈:………………………… ☆、两只狗 * 江澈坐在长椅上,空荡荡的礼堂,只剩下 分卷阅读68 他一个人。 宾客已经回家,他的家却不知道在哪里。 捏着手机的手,骨节因为太用力而有点发白,里面有刚收到的一段录音。 男人的声音被处理过,女人的声音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说说,是谁,跟你结婚的是谁?让我看看,是谁那么倒霉。】 【反正不是你。】 【我当然知道不是我。是不是那个姓江的,他长得那么好看,我就知道你喜欢好看的。】 【我很讨厌他。我也很讨厌你。滚出去。】 【要我走也可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结婚,跟你结婚的又是谁,我就走。】 【我的秘书,贺一川,我怀了他的孩子,三个月了,满意了吗?】 …… 江澈不去印证,也能猜到那个被处理过的声音,大概是林灭。 只有林灭,才让她那么恨,只有他,才能逼出她这些话。 还是真话。 过了一阵,江澈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他闻到一股很淡的烟味。 是熟悉的。 江澈紧绷着神经,深吸一口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江烟隔,你爱贺一川?” 江烟隔眉梢都染上风情,好笑道:“不爱为什么要结婚,我有病啊。” 江澈心下还留着期待:“那你对我——” “我只把你当弟弟。” 江澈似乎不甘心:“那天——” “那天我喝多了,脑子也不清不楚。”江烟隔的声音听上去很真诚,“如果有伤害到你,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缓了几口气后,江澈脸色一变,脑中只有那句荒唐的“我怀了他的孩子,三个月了”。 他皱着眉头,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天真愚蠢,以为你这样的人,会真的有爱。” “……” “你也不爱贺一川。” “……” 你真正爱他,怎么会跟我做出那样的事,你只是任性又无情。 高高在上,习惯了把别人对你的真心踩在脚下。 江澈像在这一刻才看清眼前这个人的虚伪,偏头严厉地盯着她,眸色森冷:“江烟隔,你只爱你自己。” 江烟隔动了动唇,却是没反驳什么,她扯嘴笑了声,声音很轻:“是吧,我也觉得是。” 就按你以为的,这样想我吧。 省去我再做太多事。 也挺好。 江澈眼神轻蔑,表情疏离,像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问道:“结婚后有什么打算?” 江烟隔只说了两个字:“出国。” “什么时候走?” “今晚。” 江澈忽然就再也问不出话来。 江烟隔定定地望着江澈,她早已换下了那件令人遐想无限的婚纱,改穿了一件保暖的黑色呢大衣。 还没卸的新娘妆很浓,巴掌大的脸藏在脖子上墨绿色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 江澈被她这眼神莫名看得不自在,两人气氛有点尴尬,他忽然丢出一句:“绿色围巾很漂亮。”移开视线,嘲讽道,“跟你很配。” 江烟隔听出江澈在骂她,瞅了眼他的绿头发,噗嗤笑了:“嗯,跟你也很配。” “……” 江澈只偏头看了她一眼,立刻站起身,一刻都没有再留下来的打算。 “等等。” 江烟隔见他要走,拿出一个小盒子,塞在了他的西装口袋。 江澈微微皱眉看着她,不悦地问:“什么东西?” 江烟隔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跟你今天还挺搭。”她站起身,准备就走。 江澈不肯罢休,见她头都不回,闭着眼,嗓音有点沉:“江烟隔。” 江烟隔:“迟到的礼物。” “?”江澈说,“你只是来送我礼物?” 江烟隔好笑道:“不然呢。” 原来只是这样。 等到他睁眼,就见江烟隔双手抄在大衣口袋,已经走到了门口。 她回过头,一张脸在微茫的光线中有些朦胧,只听见声音比方才多了几分笑意:“生日快乐,江小崽。” 永远快乐。 小崽子。 江澈拿起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做工精细的绿宝石耳钉。 跟他今天的发型的确般配。 江澈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快步追出去,没见到她人,他又开始打她电话。 空号? 江澈找到江烟隔的微信,刚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页面上就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江美人超有钱”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 分卷阅读69 江澈打贺一川电话,提示对方通话中,江澈回到车上,一路油门踩到底,冲回了江家别墅。 他跑上五楼。 属于江烟隔的行李,早已被搬空,江澈一路跑到厨房,没看见陈妈。 江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有一个年纪大点的阿姨见江澈匆匆忙忙的,问了一句:“小澈,找陈妈啊?” “陈妈在哪?” “跟江小姐贺先生一起走啦,听说要出国啦,哎哟,陈婆子真是好福气哟……” 江澈听完,准备赶去机场,又听到那个人絮絮叨叨道:“还是坐什么私人飞机走的呢,我这辈子要是能出趟国,开开眼,死都值啦。” 江澈脚步在门口停住,他转过背,想再问那个人一点什么。 发现他其实也没什么好问。 该问的都问了,该说的都说了。 江烟隔回礼堂找他,只是想送他一件生日礼物,说一句祝福。 是他鬼迷心窍,想太多了。 至于删除好友,他们这种关系,江烟隔以后不想联系他了,也很正常吧。 何况,她都有了贺一川了。 他算什么。 什么,也不是。 * 世界静悄悄的,路灯安静地洒下一地光。 江澈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抽着烟,烟雾在灯光中缭绕,地上全是烟头。 江烟隔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他也经常这样坐着,等她。 这次,江澈明显能感觉到,他再也等不回她了。 他似乎已经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 江老爷子的电话来得很及时,他说不要浪费时间,要他考虑一下,去国外镀金,然后代理他手中的一些事。 诱人的饵。 江澈决定吞下去。 一周后,江澈办了休学手续,服从江老爷子的安排,去了英国留学。 顺便断了国内所有人的联系。 对于现在的他,一张大学文凭根本不重要,江老爷子要的是接班人,不是毕业生。 不知道江老爷子用了什么手段,把林灭安排进了JS。 贺一川竟然都没出面阻止。 贺一川好像自从结婚后,就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跟着江烟隔度蜜月,一直没回国。 江澈也彻底冷了心。 落魄前,江澈本就是个能捅穿宇宙的刺头,现在又当回了他的江家少爷,江澈似乎是被解开了封印。 大少爷做派,喜怒无常。 * 中秋节。 林灭过来陪江老爷子过节,顺便把从JS拿到的绝密资料送给江澈。 “江宝贝,这些可是能整垮JS的好东西,仅此一份,你仔细拿稳了。”林灭穿着一套白西装,叼着烟斗,模样老成,“还以为贺秘书多么神通广大呢,老子卧底半年,鬼影都没见着他一个。” 江澈翻看了下资料,很快就看出来这是JS的黑账,自然是林灭做的手脚。 “贺一川还没回来?” “……啊。”林灭嘲讽地一笑,俯瞰着楼下,就着旁边的栏杆,敲了敲烟灰,“英雄难过美人关,贺秘书娇妻在怀,怎么还有心思管公司的事。” 江澈目光微敛,看着眼前的人,不认同林灭的话。 贺一川这个人很自律,绝对不像是会扔下工作半年不管的人。除非他被什么事绊住了脚,而能让贺一川挂心的,只能是江烟隔。 江烟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澈薄唇轻启,像是不怕被林灭嘲笑似的,淡淡地开口:“能不能查到江烟隔的近况。” “小宝贝,你还惦记着那个老女人呐。”林灭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忽然不加思考地说,“吃喝玩乐样样行,快活得不得了。” 江澈皱眉:“你怎么知道?” 林灭理所当然:“她朋友圈自己晒的啊。” “她没拉黑你?” “拉了啊。”林灭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老子用小号加的她,专门买了一套对她口味的朋友圈文案,成功监视了她半年。” “……”江澈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犹豫着问,“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比如,晒小孩什么的——” 林灭噗嗤一声笑了:“我操,小宝贝,你他妈牛逼。”他说完,又想起来一件事,迟疑道,“倒是贺一川有点怪,六个月前发了条朋友圈。” “嗯?” “我也是听JS的人说的,贺一川发了句很神经的话,说什么‘我跟她都很好,希望你在天国也好’,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当时还有嘴多的老娘们,说——” “说什么。” “说江烟隔那女人不会是风流惯了,有了孩子,又玩没了吧。”林灭抽了几口烟斗,好笑道,“怎么可能嘛。” “……” 只有江澈知道,还真有可能,不过,林灭这样 分卷阅读70 说,不对劲。 江烟隔结婚的时候,江澈收到过一段录音。录音里面,林灭对江烟隔说的话应该是知情的,他知情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你手里有没有录音。”江澈忽然问。 “录什么音?”林灭没听明白,哦了一声,“JS的录音证据啊?还没有,不过你这是个好建议,我回头琢磨琢磨。” 不是林灭发的。 江烟隔结婚那天,给他发来那段录音的人,另有其人。 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江澈:江总掉线的一天,想她。 江小崽:谁叫你不抢婚。 江澈:她又不想嫁我。 江小崽:注孤生。(哼) ☆、重逢姐姐 江澈还是没查到给他发录音的人。 那个号码没有实名认证,给他发完信息后,很快就注销了。 两个多月前,林灭来了这里后便借住在江澈家,一直在这边浪,甚至连一次带几个女人回来的情况也有。 无一例外的是,都是肤白唇红,极其媚态的漂亮女人。 见江澈并没有找他麻烦的意思,林灭反倒来了兴趣。 这天,林灭喝得醉醺醺的,搂着两个成熟妖艳的女人进门,吊起三白眼看过去,看见江澈坐在沙发上便乐个不停。他一把推开其中一个女人,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哎哟,江宝贝,大家都是男人,您这是忍者神龟啦,要不要一起来玩啊。”林灭满脸看好戏的表情。 “肾虚了?”江澈皱着眉头瞪了眼林灭,说出的话很毒,“一个玩不动,还带两个回。” “爷虚?”林灭扯嘴笑了笑,招呼那个被他推开的女人过来,指着江澈对她说,“宝贝儿,这位以后可是JS的正牌接班人,你要是攀得上,少不了你的好。” 那个女人闻言,歪着脑袋,忽然娇媚一笑,没有半点犹豫地朝江澈走来。 江澈唯恐避之不及,站起身准备走。 女人是个老手,江澈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缠了上来,在他耳边暧昧地吹着热气:“弟弟,跑什么啊,别冷着张脸,姐姐绝对能让你热起来的呢。” 然而她话音刚落,猝不及防地就被江澈掐住手腕,甩到了沙发上。 “——嘶!”女人的膝盖撞到了茶几脚,她下意识地叫了出来,一抬头就对上了江澈阴戾的双眼。 江澈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话语透着股寒意:“不是什么男人,都是你能随便碰的。” 女人睁大眼睛愣在那儿,像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 什么玩意儿。 江澈扫了她一眼,女人妆容浓媚,处处透着一股媚俗的廉价感,招人厌恶。 “好大的脾气。”林灭酒都似乎笑醒了,几步走到女人身边,一把将她拉起来,跪下去揉着她的膝盖,声音沙哑:“撞疼你没有?”他说完,手从膝盖不老实地攀爬,语气莫名带了不正经,“他不宠你,哥哥宠你。” “林灭。” “昂。”林灭把那个女人推攘在沙发上,回头整个人都有股风流,调笑道,“宝贝儿,你改变主意啦?” 江澈冷嗤一声,低头看了眼沙发上的两人,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恶心:“这儿留给你做窑子,我明天住出去。” 林灭:“……” * 江澈开车去了酒吧。 一杯杯烈酒灌下肚,还是没能浇灭心中的烦躁,明明也有试过去接受其他女人,但是在床上他总是会想起江烟隔。 然后,他就失去了兴致。 江澈都觉得他妈的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现在。 林雪电话很不巧地敲了过来,江澈本来对林雪是有几分好感的,但林雪不会见好就收,目的明显。 莫名让他生了烦。 林雪:“澈,你那边怎么这么吵?你又在喝酒啦?” 江澈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我来英国出差了,你现在在哪?我打车过来找你。” 江澈喝多了,脑子没反应过来,随口说了句酒吧名字,挂了电话。 江澈心思很重。 不得解脱。 江澈皱起眉头,压抑着心中燥郁,可最终江烟隔那张脸还是出现在他眼中。不知道喝了多少,他眯着眼睛,看着一个人巧笑倩兮地从入口走进来。 喝多了,又出现幻觉了。 很快,江澈睁大了眼,这次,他连贺一川都看见了。 不对,不是幻觉。 那是真的。 江澈下意识地放下酒杯,跌跌撞撞地朝舞池里走,走了几步,他猛然惊醒,一下站在了原地。 他现在有什么理由过去。 他以什么身份过去。 他隔着汹涌的人群,看到贺一川在江烟隔耳边说了句什么。 江烟隔笑着点点头,捏着她那个手包,朝一 分卷阅读71 个方向轻轻一指。 他们站在对面墙边,没发现他。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还能看清楚她的一颦一笑。 看到她瘦了许多,看到她穿着黑色背心露出的手臂上,多了一个刺青。 刺青图案,像是一朵缠绕的花。 江澈原本还想多看几眼,结果对上了林雪的脸,赶来的林雪奇怪地看着他:“澈,你在看什么?” 江澈面色冷峻:“没什么。” 林雪朝后看了一眼,江澈再看过去,发现对面已经没人了。 “澈,你去哪——” 林雪话还没说完,江澈已经不见了身影,江澈穿过喧闹的舞池,来到江烟隔站过的墙壁前。 他左右找了一圈,又跑去门外,都没发现人。 刚才的一幕,仿佛只是他曾经幻觉中的一个,但他就是如此肯定,是她,她来过。 江澈反反复复地找了几遍,才终于确认,江烟隔离开这里了 林雪转过身,被红着眼的江澈吓了一跳,他失魂落魄地坐回到椅子上,林雪小声提了句:“澈,少喝点吧,喝酒伤身……” 江澈轻嗤一声,看了眼安静温婉的林雪,气势压人地问:“林灭是你大哥?” 他禁不住怀疑林雪是林灭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林雪声音有点软,“林灭是谁,我就牧之一个弟弟啊。” 以前的江澈对林雪还有几分客气,自从江烟隔走后,他的脾气大到没边,经常控制不住。 林雪说起林牧之,江澈又想起江烟隔,他烦躁地扯了扯衣领,丢下一句:“我不喜欢姓林的。”打算离开,临走前又偏头,“你别跟着我。” “澈,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你把我当姐姐,你还对我——” “我他妈最讨厌姐姐这两个字。” 林雪眼睫颤了颤:“澈!” “我有名字。” 林雪被他的语气刺得一疼,语气也刺耳起来:“你还惦记着江烟隔那个贱人,她都怀孕结婚了,江澈,你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 江澈警觉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林雪自知说错话,一下噤了声,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江烟隔只在跟林牧之争吵时,提到过是怀孕才嫁给贺一川。林牧之大大咧咧的,手机摔坏了就扔在家里不用了,林雪是翻他手机,偶然间听到了那一段对话。 然后,林雪剪辑了那段对话,发给了江澈。 这一切,本没有人知道。 江澈又转回来看着林雪,脸上冷得能结冰,他上下扫视她一圈:“江烟隔结婚那天,我收到一段录音,是你发的。” 林雪:“……” 江澈在眼前这张脸上第一次看到了除了温柔之外的东西,他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她,微微眯起眼:“你还瞒了我什么。” “我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一个下人而已,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对她的好全是装的,全是装的行了吧。你从小就只粘着她,我讨厌她,恨不得她死了才好。” 林雪脸色因生气有点扭曲,没有半点犹豫,既然被江澈看穿了,她也不打算演下去了,发出了嗤笑嘲讽。 “那贱人十七岁就学会勾搭男人了,好不容易坐了牢,谁知道她还能出来,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能有这种好运气。” “JS流落在外的私生女,JS的女总裁,谁信啊,现在有钱人就喜欢玩她这种货色的,她那么有手段,说不定是被人家玩烂了,给老头子继承遗产的,还未婚先孕地跟她秘书搞在一起——” “啪”的一声,林雪的声音被打断。 她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盯着江澈,尖叫道:“……你打我!” 江烟隔评价过林雪,说白莲花她演得挺好的。 “你继续。”江澈勾了勾唇,说,“我还能打你第二巴掌,第三巴掌。” 林雪不知死活地看着他:“你敢。” 江澈声音很淡:“敢不敢,来,试试。” 林雪脸一阵白一阵红,眼睛闪烁了下,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江澈不说话,等着她开口。 江澈笑了笑:“不说了?” “……” 江澈脸上的笑意一下消失,咬牙呵道:“那就滚。” “……” 出了酒吧,开着车在夜色中狂飙,江澈非常茫然—— 江烟隔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看到的风平浪静下,她又遭受过多少他不知的不幸跟伤害呢? 想着想着,总感觉好像离她更远了一些,但那种想法又转瞬即逝,他的脑中一片混乱,视线被温热的液体模糊了。 是为什么心痛呢? 横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叮咚两声,江澈随意地点开,目光一动。 “吱——”地一声,江澈一脚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江 分卷阅读72 美人超有钱:江小崽,找女朋友啦?】 江烟隔把他删除了,但是他一直没删除她。 现在江烟隔能直接可以发信息给他,说明……她把他重新加回来了。 他拿起手机,低头看着屏幕上那一行意味不明的文字,心里还有点紧张。江烟隔的第二条信息,又发了过来。 【江美人超有钱:难怪见到姐姐,都装作没看见,心怪狠的呢。】 江澈:“……” 原来,江烟隔也看见了他。 【江美人超有钱:胆子不小啊,小崽,刚喝完就开车,我已经报警了。】 【江澈:你在哪?】 回答他的是一声喇叭声,江澈从后视镜中看去,就看到在他车后,停了一辆很骚包的绿色跑车。 敞篷的跑车内,江烟隔盯着后视镜中的他,笑得像个女妖精。与此同时,江澈的手机又收到两条信息。 很不要脸的两条信息。 【姐姐在你身后。】 【也在你心里哟。】 江澈:“……” 不知道为什么,江澈脸颊莫名发烫,心跳忽然也慢了半拍。 一定是今晚的酒太醉人了,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时光机。 江小崽:重新对江烟隔好。 成鸿:不送江烟隔坐牢。 林雪:给江烟隔下毒。 江烟隔:回到过去吃屎吗?老娘只想穿越到未来当富婆。 (就你不一样) ☆、忽然委屈 江澈缓了一会儿,勉强平复下心境,他重新朝后视镜看去。 江烟隔下了车,朝他走来,江澈绷紧了俊美的侧脸。 咚咚。 玻璃被敲了两下。 车窗缓缓降下,江烟隔穿着黑背心,笔直的双腿包裹在紧身牛仔裤中,脚下蹬了一双马丁靴。 江澈看清楚了她手臂上的刺青图案,的确是花,不过是两朵缠绕在一起的彼岸花。 她皮肤冷白剔透,留着齐耳的短发,刘海略长遮住了点眼睛,那双漂亮的杏眼光彩依旧,见到他第一句话是:“长帅了啊。” 江澈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声“姐姐”卡在了喉咙口。 沉默中,他的黑眸动了动,见江烟隔疲倦地冲他笑了笑:“怎地不喊人?” 然后,江澈听到自己混杂着酒味的声音,疲倦又沙哑地响起:“江烟隔。” 江烟隔轻嗤一声:“果然跟了老头子后,跟我生分了。” 江澈:“……” 她的视线落在江澈的左耳上,忽然凑过来,柔软的手指,点了点他耳骨上那枚绿宝石耳钉,轻笑:“还挺好看的呢。” 江澈面无表情地看她收回手,站直了身子,唇边浮现自嘲的笑:“你老公呢?” “你女朋友呢?” 江澈皱眉:“我先问的。” 江烟隔笑:“你先回答。” 江澈扭了扭脖子,随便扯了个谎:“她有事先走了。” 江烟隔好笑地看着他:“你不送她呀?” 江澈冷笑:“你老公不也没送你?” 见他这个样子,江烟隔只是笑了笑,用平静的语气教育他:“谈恋爱不比结婚,恋爱中的女孩子嘛,得哄着宠着的。” 江澈什么也没有反驳。 江烟隔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闻着莫名心安,他忽然就败下阵来,不愿意跟她针锋相对,深呼吸一口气,扯开话题:“你们来英国度假?” 江烟隔心不在焉地“噢”了一声,她其实是来接受治疗的。 她要经历三次手术,每次手术要间隔一年,今年的手术是英国一个脑科专家主刀。 这些她没打算告诉江澈。 江烟目光扫过她平坦的小腹,顿了一下,又问:“什么时候回去?” 江烟隔诚实道:“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术,距离上一次手术已经十个月了。 她情况好的话,手术可能延迟,她情况不好,随时可能进ICU。 江澈看着她的皮肤苍白,想起林灭说的贺一川一直没回JS的事,试探地问:“贺一川一直陪着你?不打算回去上班了。” 江烟隔:“他辞职报告都交给我了,不打算干了。” 江澈有点不相信:“什么?” “他没跟你说?”江烟隔说,“二月份,我已经把JS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全转让到你名下了,换言之,你现在是JS的新主人了。” 江澈只感觉吃了一记闷棍,荒谬嗤笑出声:“怎么可能,你骗我。” 他还企图利用江老爷子,利用林灭,把JS从江烟隔手上夺过来,让她恨他。 结果,江烟隔告诉他,他想要的,她一分不要地全给了他。 多么讽刺,他不信。 江烟隔无奈地用食 分卷阅读73 指敲了敲脑袋,挑高眉眼,唇弯起:“你难道没去JS看看?怎么,那么放心林灭,真以为老头子是吃素的啊。” “……你、你知道?” “早就知道了。”江烟隔提醒他,“另外,我还知道,老头子手上有我当初跟江不饶做的亲子鉴定资料,背地里也把你给鉴定了一下,结果——” 江澈似听了个荒唐的笑话,红着眼盯着她,一个字也不信。 江烟隔笑着把话说完:“——结果你当然不是江不饶的种了,这件事我跟你都清楚。” “江小崽,你以为老头子没怀疑过你的身份?他早知道我向着你,与其说他把你当孙子,不如说他是想吃掉你手中的股份。” “……”江澈还是无法接受,他垂下眼,声音沙哑,“不,我不信……” 江烟隔:“还有你以为林灭是真的真心实意为老头子做事吗?他不过是想拖死了老头子,拿到继承权。” “什么继承权?” “虽然听起来挺混蛋的,但是老头子是林灭的亲生父亲。”江烟隔把贺一川调查到的统统说了出来,“林灭的母亲,林家二夫人,年轻时跟老头子偷·情生下了林灭。” 江澈三观都有点崩塌:“林灭知道这件事,江老爷子也知道?” “林灭知道,老头子蒙在鼓里。” 江澈整个人都有点颓废,他不解地看着江烟隔,眼神困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江烟隔摆摆手,不愿意解释太多,无所谓地笑了笑:“提前当作今年的生日礼物吧。” 江澈:“……” 毕竟每一次躺在手术台上,都不知道能不能再醒过来。 毕竟,不能再正儿八经地给他过下一次生日了。 他已经给了她他的一切,她也就一并还了吧,有什么关系呢。 在生死面前,她早就看开了。 * 江烟隔说完这番话,看了眼时间,到了该去复查的时间了。 那个脑科专家,脾气古怪,一直不肯见他们。江烟隔还是还是等得不耐烦了,溜出来去了酒吧,贺一川放心不下,一路跟着她。 身后有条大尾巴狼,江烟隔哪有兴致继续浪,在酒吧内跟贺一川胡扯一通,她刚好看到了江澈。 不过江澈正与一个背影长得像白莲花的纠缠不清,江烟隔转背就出去了。 她开车成功地甩掉了贺一川,折回来时,就见到江澈开车飙了出去。 江烟隔一路跟随,她现在换了新号码,没有江澈的电话,她想来想去,就把之前删掉了他的微信号,重新加了回来。 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江澈却误会了,以为她在担心贺一川,他的声音听上去懒懒的,带着一股淡嘲:“担心你老公?” 老个屁公。 江烟隔在心里骂,结婚后一个月,江烟隔就不顾贺一川的反对,执意把婚给离了。 江烟隔第一次手术进行了整整十二小时,差点就要醒不来。 醒来的那一刻,江烟隔忽然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她不该把贺一川拖下水。 贺一川那种性格,江烟隔丝毫不怀疑,她要是死在了手术台上,贺一川绝对会守寡终身。 而且作为法律上的丈夫,哪怕江烟隔手术半成功,瘫痪在床,贺一川这辈子也得照顾她。 太坑了啊,江烟隔之前都没想过这些事。 贺一川自然不同意离婚,江烟隔还有绝招,那就是贺一川不同意离婚,她就不同意下次手术。 大家一起拖死算了。 贺一川对她的任性没半点办法,只能由着她的心思,两个人又去办了离婚。 从结婚到离婚,不过一个多月,荒唐得不得了。 外界不知道内情,江烟隔跟贺一川也懒得去解释,眼下救命更重要。 所以,连江澈也听信了传闻,一直以为江总跟她的秘书如胶似漆,两人结婚后腻在一起,连工作也抛之脑后。 现在,江澈问江烟隔是不是担心老公,江烟隔眼珠子转了转,怪腔怪调地回答:“是的呢,我老公你也知道啊,脾气臭,眼下又失业,要是知道我还跟别的男人说这么多话,指不定马上得高血压的呢。” 江澈:“……” 见到一个代驾骑着小单车过来,江烟隔眼睛闪烁了下,笑了句:“来了。”江澈还没反应过来,江烟隔忽探头过来,抽掉了他的车钥匙,扔给了代驾小哥。 刚在车上的时候,江烟隔就叫了个代驾服务。 江澈喝了酒,上了车,又是玩命那种开法。江烟隔到底是放心不下,一路跟着他,那一刻,江烟隔还挺理解贺一川的。 感觉就是自家没拴绳的狗子跑了出去,你一万个担心,只能跟着他一起出去遛。 劳苦命。 “麻烦你了,送他回家。”江烟隔指了指江澈,对代驾小哥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他不听话,趁机占你便宜,你就扯开衣服 分卷阅读74 叫非礼,然后报警啊。” 代驾小哥:??? 江烟隔交代完一切,冲江澈挥挥手,毫不留恋地回到了她自己的车上。 江澈心猿意马地看着她把车子掉头,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仿佛看着一个破碎的梦。 遥不可及。 代驾小哥还没上车呢,江澈下车把钥匙拿了过来,然后把代驾费付给他:“不用找了,我自己开。” 代驾小哥看了眼酒味正浓的他,要将费用退回去,犹豫道:“那位美女付过钱了,先生,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江澈把钱塞他口袋里,不耐烦道:“老子说自己开,滚。” “可是——” “可是什么。”江澈目光透着狠,一肚子委屈没地撒,没有道理地吼他,“连你也要来欺负我吗?啊?” 代驾小哥:“不是……” 被迫营业的代驾小哥,欲言又止,在江澈红着眼,一副要揍人的野蛮架势中,他为了保命,三步一回头,还是一句话没多说地走了。 喝多了酒的傻子,有病。 ☆、专治不服 贺一川在医院等得头上快冒烟,见到江烟隔回来,他几乎是以漂移的速度走到她面前,不客气地嘲讽道:“你这春风满脸的,又是泡男人去了?” 江烟隔气不打一处来:“贺秘书,怎么说话的。” “还当我是你秘书呢,老子辞职了。”贺一川把手上那叠单子拍到她手上,毫无宽容地说,“陈教授有多么难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飞去巴黎了。” “那不更好吗?”江烟隔眉眼淡然地说,“不用挨刀子了。” 贺一川简直对她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态度忍无可忍:“江烟隔。” “在呢,前夫。” “……” 贺一川涨红了脸—— 所以说正人君子在面对流氓时,总是要吃亏的。 贺一川眉心跳了跳,只好换了一种语气,委婉地劝她:“活着不好吗?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上点心。” “我遇见江澈了。” “遇见江澈就能放陈教授鸽子了?我们约他约了近一个月。” “陈教授又没江小崽好看。” “我现在想把你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屎。” “贺一川,你现在怎么变得比我还粗俗。” “我还不是被你给气的吗?” “你可以不用管我啊,我们都离婚了,你也不是我秘书,法律上来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江——” 在贺一川怒红了一张脸,暴走的前一秒,江烟隔瞬间换上一副笑脸,很大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软糯:“知道啦,贺公主,你都对,是我错了,你别骂了。” 贺一川讽刺地掀了下唇角:“江澈恨不得把你有的一切都夺走,你还把JS的股份给他,你生个病,把脑子蠢坏了?” “反正没了JS我又饿不死。”江烟隔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还有好多房产呢,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收租收到手软,你别阻挠我追求梦想。” “你不能有点别的追求吗?”贺一川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难道你以为那些人会放过你,他们都在看着你,恨不得你摔得惨摔得痛,你摔下来了,他们还要来踩你几脚。” “那也比死了好啊。” “……” 完全无法沟通。 眼下陈教授不在,贺一川也没打算在这待下去:“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江烟隔很认真地回答她:“买裙子。” 贺一川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买什么?” “裙子。”江烟隔说,“各种各样漂亮妖艳符合我气质的裙子。” “……” 江烟隔想着见江澈那一眼,她穿得不够有排面,都怪贺一川,嫌她那些衣服太占地方,来这儿就给她带了些卫衣牛仔裤,大衣羽绒服什么的。 她又不是要去南极当企鹅。 今天那件黑色背心,还是她翻箱底才找出来的。贺一川像个老大爷一样地试图说服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免疫力比以前低,不能感冒。 感冒了会引发其他病症。 江烟隔不认同他的话,她说:“她江烟隔宁可躺在棺材里美,也不能站在大地上丑。” 贺一川:不想说话。 江烟隔为了表明自己的信念,她还很二货地纹了两朵彼岸花在胳膊上。 彼岸花的花语——死亡之美,开在天堂与地狱路上的花朵。江烟隔觉得她现在就是一朵这样的花。 煎熬在黑与痛的世界,盛开天堂与地狱的边缘。 贪着生,念着光,可也随时准备迎接死亡。 妖艳,美丽,坚强。 * 江烟隔将高档商场血扫了一遍,贺一川扶额,照江烟隔这种败家程度,房产绕地球一周也 分卷阅读75 不够她败的。 江烟隔选了几张美丽的自拍,发了朋友圈。 朋友圈有更新,江澈的手停留在江烟隔的自拍上。 点开大图。 无可挑剔的一张脸,因为手机相机自带美颜功能,反而让她失了灵气。 江澈刚打开那段听了无数次的录音,林雪的电话打了过来。 江澈面无表情地接通,就听到林雪带着哭腔的声音:“小澈……” “……” 他眯起眼,将手机按了扩音扔在一旁,转而坐在飘窗上,叼着一根烟。 从二十八楼的总统套房,朝下望去是一个湖。 对面,万家灯火。 没有一盏是为他而留。 “小澈,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你不用现在给我答案,我不着急,我可以一直等你。” 可我等的不是你。 “……江烟隔有什么好的,我比她也不差,小澈,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我会对你好的。” 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林雪絮絮叨叨地哭诉着,像是喝多了酒。 半天没得到回应,林雪打了个酒嗝,很委屈地问:“小澈,你在听吗?” 江澈轻笑一声问道:“林雪,你知道从二十八楼摔下去是什么结果吗?” “……什么?” “不要再招惹我。”江澈说,“下场会是粉身碎骨。” 他说完,连多听一秒都嫌烦,把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江澈不想再回忆以前的事,他已经厌恶了看这些人的假面。 再拿出林灭给的所谓绝密资料,江澈只觉得看了一个笑话。 林灭这是打算让他自己端了自己。 划燃一根火柴,江澈把那份资料在烟灰缸中烧掉。 他定了一张连夜回国的机票。 * 林灭披着一件浴袍,站在江澈家窗边,跟江老爷子汇报:“老爷子,那小鬼好像有点不对劲。” 江老爷子:“继续说。” “我派去跟着他的人,把他跟丢了,刚找到他,说他在森达酒店订了一张回国的机票。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他这个时候回去,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江老爷子:“林雪那丫头呢,没得手?” “我堂妹那演技不行的,林牧之还差不多,可惜江澈是个直的。” “他跟江丫头签的协议我们已经拿到了,如果他敢做出什么事,就把协议公开。不是江家的种,我看他怎么吃下JS。” 林灭又问他:“我这儿还有底牌,用不用。” 江老爷子恨声道:“用,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越脏越好。” …… 于是,一夜之间,网上放出惊天大料。 江烟隔先是以一纸认弟协议,把还在读大学的江澈给包了。 有复印件为证。 与江澈保持情人关系的同时,江烟隔又怀了秘书贺一川的孩子,孩子不幸没了。 有两段录音跟贺一川的朋友圈截图为证。 发布录音的人,一个自称是江烟隔的男闺蜜,一个自称是江家别墅的扫地阿姨。 贺一川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江烟隔母亲祭日,无心之中发的一条朋友圈,会掀起轩然大波。 还有人放出了江烟隔当年坐过牢的新闻报道,道出江烟隔曾是江澈的玩物。 说江澈也不是省油的灯。 江澈曾经也是豪门少爷,只是因为落魄了,甘于堕落,爬上了江烟隔的床,最后还把JS的股份占为己有。 同时,有人在江澈的住处,找到了江澈做黑账陷害JS的文件,而江澈畏罪潜逃。 大料放出,网上哗声一片。 江澈几乎是刚回到未城,就被两个自称是警察的人带走了。 而江烟隔也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档期爆满的陈教授,因为工作原因,突然返回了英国。 贺一川抓住这个机会,得到陈教授的首肯,把江烟隔送进了病房,顺便把她手机没收关了机。 错过了唯一能救江澈的机会。 一桩桩针对江澈的事被扒出来,江澈毫不意外地见到了一个探监的人——林灭。 隔着隔音玻璃,林灭的声音阴冷得像一条蛇:“江宝贝,是你自己不听话,你可怪不得我。” 江澈:“江老爷子叫你做的?” “不全是。”林灭说,“老家伙答应了我,只要我能从江烟隔手上夺回JS,股份他给我一半。” 江澈冷笑:“一半的股份,你还掌控不了JS。” “那加上我的百分之十呢。” 阴恻恻的声音在林灭背后响起,一个头发遮住了眼睛,眼角留了道疤的男人走了出来。 江澈皱眉:“成鸿。” 林灭不无嘲笑地提醒江澈:“大宝贝,没想到还能见到他吧。” 分卷阅读76 江澈:“?” “很意外吧,我被江烟隔送去非洲,还能活着回来。”成鸿抬起手揉揉眉间,笑得痛快,“老子也没想到,还有能转运的一天。” 林灭替他把话说完:“成鸿在非洲,救了范阎王他女儿,成了范家上门女婿了。”他说完,又“哦”了一声,对江澈说,“范阎王你不认识,但范惑你知道吧,YOU背后的老板,范阎王是他老子。” 成鸿凑到林灭的电话旁,对江澈说:“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网上关于你跟江烟隔的黑料,全是我放的。” “因为我比谁都希望你们死。” 江澈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乖乖听你们摆布?” 成鸿从手机上翻出一张全家福照片,指着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笑得意味不明:“凭他。” 江澈:“你什么意思?” “江烟隔的小命,现在就握在这个老头手里。”成鸿说,“而这个老头一家人的命,全都握在我手里。” “听不懂是吗?”成鸿拿出一张病例单从窗口下递了进去,“如果我告诉你江烟隔得了癌症,现在躺在医院,只有这个老头能救她,你是不是就明白了。” 江澈:!!!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崽:不对劲,有惊天阴谋! 江烟隔手术中…… 陈教授拿剪错了一根脑部神经。 江烟隔,卒。 故事完。 ☆、江小黑 江澈看了眼他们背后的摄像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站了起来肯定道:“这不是审讯室。” 审讯室怎么会这么由着他们乱来。 机场带走他的两个人也不是警察。 这是一个局。 林灭被他的机智惊着了:“我没想到你发现得这么快啊。” 这儿是像个警局没错,但是这儿的人有问题。 江澈眼神瞥见林灭衣袖处一个类似录音设备一样的东西,他眼角微垂,瞧了眼这周围布置得像审讯室的建筑:“想让我做什么,你们想要什么。” 林灭很满意他的爽快,双手拍了几下,立刻有人送进来一份文件。 他给江澈指出一条路:“只要你在这份股权转让书跟认罪书上签名,我答应你,不动江烟隔。” 江澈扬扬眉:“假如我不签呢。” “江澈,我没耐心跟你耗着。”成鸿摆出一副讨债的姿态,“你以为江烟隔为什么会跟贺一川结婚,她不过是为了保全你,不想自己死了,还拖着你。” 江澈抬起眼盯着他。 “江烟隔知道活不长了,所以结完婚就把JS的股权转给你了。”也不知道为何,成鸿莫名有股报复的快意感,“那女人恨不得把有的全给了你,你呢,眼巴巴地想怎么整死她,你可比她狠心多了。” 江澈皱起眉头,不自觉地咬牙,却是反驳不出半个字。 “江小少爷,江烟隔脑袋里长了个瘤子,多发性的,每年都得做一次高难度的手术,每次手术都是在死亡线上挣扎。” 成鸿凑到玻璃窗前,不自觉地笑:“你说要是给她做手术的医生,不小心下错了刀子,让江烟隔在手术台上再也醒不来,别人会觉得是手术失败呢,还是会怀疑有人做了手脚呢。” 江澈眼神防备:“成鸿,你对她那样,她也从未想过让你死,你怎么敢。” “所以说江烟隔还不够狠。”成鸿恨不得一口把人咬死,话里淬了毒,“也是,女人嘛,容易感情用事,她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少他妈废话了。”成鸿看了眼手表,“江烟隔一个小时后手术,我没心情等你考虑,你是等她死了当你的麻烦继承人,还是签下这几份文件——” 江澈面不改色地点了个头:“笔。” 林灭叫人把笔递给他,江澈一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把笔一扔。 江澈看了眼周围,问他们:“这儿是局子?” 成鸿拿了文件就走,好心地解释了一下:“一个废弃的监狱,我岳父花了点钱装修,专门对付你这种人的。” “……” 江澈没想到在未城还有这样的地方,是他孤陋寡闻了。 接下来的事,很顺理成章。 有了江澈的签名认罪,JS做假账的屎盆子无疑是在他头上扣死了。 江澈在他们的期待下,锒铛入狱。 而另一方面,JS也进行了一番大换血。 老员工被一批批地辞退,公司里换上了全都没见过的新面孔。 而林灭一跃成为了JS的新主人,好巧不巧地是,江老爷子在这时候因为血压高服错药,意外离世。 在江老爷子的抽屉里,只留下一张把遗产留给林灭的遗书。 令人遐想。 成鸿报了仇,也对林灭手上捏着的那些财产没兴趣,回去当他的范家女婿了。 江烟隔知道这些事情, 分卷阅读77 已经是三个月后。 手术很成功,但是陈教授吩咐过,江烟隔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于是,贺一川藏起了江烟隔的手机,把所有事情瞒得滴水不漏。 等到江烟隔发现不对,拿刀架着贺一川脖子,赶回未城监狱时。 她从未预想到的情况发生了。 江澈失踪了。 贺一川动用了一切人脉关系,也只能查到是有人保释了江澈。 有证据证明,江澈是被人陷害的。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信息。 江烟隔找去了JS总部,拿枪抵着林灭的脑袋问:“是不是你动了他?” 江烟隔送给江澈的枪,他并没有带走,而是留在了别墅里。 林灭咬着雪茄,笑着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来,宝贝儿,冲这儿开,保证死。” 江烟隔一枪打在了他那张办公桌上,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光,一字一句:“林灭,你别以为我不敢。” “宝贝儿,实话告诉你,人是我跟成鸿一起送进监狱的,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救?” 林灭没说谎,江澈失踪的确跟他无关。 林灭这个人虽然又渣又嘴臭,但他不怎么喜欢说谎。 林灭这儿没问到有用的信息,江烟隔又带着一帮人,大姐大一样地找去了范家。 范惑卖了她一个面子,把成鸿约了出来。见到江烟隔,成鸿的脸上浮现一个很奇异的笑:“江总裁。” 江烟隔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一刀把你捅死。” 成鸿冲她打了个响指:“听起来还挺遗憾,怪我命大嘛。” 江烟隔懒得跟他废话:“江澈失踪跟你有没有关?” 成鸿哼了一声:“江澈是谁,听都没听说过,你男人啊?” 江烟隔脾气没忍住:“少他妈跟我废话,你说还是不说。” 成鸿盯着她那张愤愤不平的脸,笑得阴柔:“跟我上次床,我就告诉你。” “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江烟隔随手拿起盘子里的水果刀,一下扎在了面前桌上,“不怕死,就尽管来试试。” “又是枪又是刀的。”成鸿啧啧两声,起身准备走,“我可无福消受,老子又不是非你不可了。” “成鸿,你他妈给我站住,回答我的问题。” 成鸿回过头,打量着她,笑得阴柔:“脱光了来求我啊。” 去他妈的吧。 江烟隔瞪着成鸿离开的背影,颓废地坐了下来,双手捂脸,却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江澈在哪里。 她没一点儿头绪。 贺一川等候在外面,见成鸿离开了,他走进来。 知道她还怨自己瞒着她江澈的事,贺一川也不后悔那样做。 他像往常那样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喝水。” 江烟隔抬起头,不假思索地拿起茶杯砸向他:“滚。” 滚烫的水顺着贺一川的脸颊下颌流下。 贺一川脸上很快泛起一片红,他也没生气,捡起茶杯,又给她重新倒了一杯。 江烟隔气得话都要说不稳:“你他妈是我的舔狗吗?叫你滚没听见,我跟你没关系了。” 贺一川忍了忍,好脾气道:“医生叫你做完手术后别激动。” 江烟隔怒火攻心,冲他吼道:“医生还他妈说我会死呢。” 贺一川:“我不跟你吵。” 江烟隔气不过:“那你就滚。” “我送你回江水湾。” “送你妈的,叫你滚你聋了是吗?” “陈妈已经搬回去了,以前做事的人大都换了,少了人你再跟我提。” “贺一川你他妈是奴才命吗?你没有自尊吗?老子这样骂你,你还不滚,滚啊。” 贺一川:我当你是病人,你发病吧,我让着你。 贺一川:“我明天再来看你。” 江烟隔:骂累了,不想说话了。 她转身出了饭店,拉开车门,一把摔上,赶去救火一样地开走了。 * 江澈失踪后。 为了找他,江烟隔报了警,把能够用的方法,都用上了。 还是没有他的下落,一点消息也没有。 江烟隔现在失去了权势,林灭跟成鸿也提不起劲来跟她斗。 大家各自在自己的窝里横。 上流圈子从来不缺谈资,网上对江烟隔的讨伐声一片。 江烟隔也懒得去管。 很快又是一年的新年。 江家别墅冷清得可怕,江烟隔想起去年的事,始终不得劲。 她谁都没叫,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对着一桌子冷掉的菜。 显得有点凄凉。 桌子正中央摆了一个生日蛋糕,上面没有写名字。 江烟隔划燃火柴,点燃了一根蜡烛,闭眼很虔诚地许了个愿,压 分卷阅读78 着嗓说:“生日快乐。” 杏眼睁开,眸内微光闪烁,她呼地一声把蜡烛吹灭。 生日快乐,江小崽。 她是被刘萍捡来的,不知道自己生日,所以她从未过过生日。 唯一记得的,也只有江澈一个人的生日而已。 每次给江澈过生日,四舍五入,差不多也是当自己过了。 贺一川没想再刺激江烟隔,帮她打理着剩下的财产,干脆不出现在她面前。 除去JS的股份,还有一些在接受调查被冻结的资产,江烟隔如今有的,也不过是些固定房产。 穷酸得很。 江烟隔叫贺一川把那些房产都出租,终于实现了当包租婆的梦想。 而她就像是有几亩闲田的女主人,脱下那些昂贵的深V蕾丝碎钻裙,换上了舒适文艺的棉布裙,开始种花遛狗拍短视频。 江家别墅够大,由着她折腾。 不过,江烟隔如今的人气奇差。 她在网上开了个账号,每次发一些田园生活短视频,总是能招来黑子们的谩骂。 哪怕她晒一片绿叶都有人骂她“绿茶婊”。 江烟隔把她好不容易种活的花海发到网上去。 【又来蹭热度了,你他妈不嫌恶心吗?谁要看你这些破花啦,去死吧,谢谢。】 不发花,她发几片自然界的落叶总行了吧。 【呵呵,知道自己凉了就好,你现在年老珠黄了,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好吗?阿姨,还以为十八呢,臭白莲花。】 但也有一小部分人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有一个叫“姐姐的小木木”就一直据理力争,与那些黑她的粉丝互撕。 【你们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妈,跑到这儿来骂我姐姐,都他妈给爷滚粗!】 【哎哟,还当她是国民姐姐呢,一楼你洗洗眼睛吧,你不会也是什么江家私生子,结果是她的暖床小男人吧。】 【一楼,谁不知道江烟隔就是一朵恶臭高龄交际花呀,现在她躲山里种田啦,您还粉她那张掉粉脸呀。】 【一楼你是江烟隔小号吧?我怎么觉得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维护她,太明显了吧。】 【放你们的春秋大狗屁,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追星的,一点都不专一!】 …… 每天骂的人都不同,骂的还不带重样的。 非常好玩。 在没放弃寻找江澈的日子里,江烟隔全靠这些骂料消遣时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烟隔:好无聊,想上班。 江澈:呵呵。 ☆、胡说八道 * 九月的天,蝉鸣声入耳。 江烟隔坐在葡萄架下,啃着一块西瓜,津津有味地翻着评论。 看着他们在她的视频评论区掐架,实在是觉得有意思极了。 适合记录下来。 面前的石桌上电脑开着,江烟隔戴着耳机,非常无聊地点开某网文网站。 她注册了个作者号,用了以前的游戏名叫“我是狗崽子澈澈”,然后发表了一个文案。 书名《教你怎么攻略一个江烟隔》,文案:见正文攻略。 第一章:首先你得是个男人,长得帅,器大活好不黏人。 所谓人红是非多,没想到,人黑是非更多。 江烟隔开文第一天,评论区的谩骂就骂了整整三页。 她简直受宠若惊。 混吃等江澈的养老日子过得飞快。 第二年夏天过完,江烟隔那篇攻略文终于写完了。 网友们是健忘的。 骂得没意思了,转而就去吃别的瓜了,江烟隔就这样慢慢地被忘记。 抛在脑后。 大年三十那天,林灭那个不怕死地开着一辆宾利,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来找她。 江烟隔正在院子里遛狗,见到他那辆车的标志,就觉得他是在骂他自己。 “宝贝儿,你看我们都还单着,要不凑合凑合一起过?” “……” “你看你也二十八了,玩够了的话,要不就找个好人嫁了吧。” 江烟隔:“你是个好人?” “不算。”林灭想了想说,“不过跟成鸿比起来,我觉得我是个好人。” 江烟隔没跟他废话,解开MOMO的拴狗绳,把狗放了出去。 林灭有些狼狈地躲上车,最后还是没能进江家大门。 * 年后,江烟隔再次进行了手术,手术后她休养了大半年。 贺一川一直陪着她,忙前忙后的,一副丈夫的模样。 生病养老的日子,江烟隔觉得时间长了翅膀。 跑得太快。 与教授约定好时间,把最后一次手术做完,江烟隔总算完整地捡回了一条命。 分卷阅读79 她终于可以不用死了。 这一年,她刚好三十岁。 与江澈闹矛盾那一年,江澈刚满十九,她二十六。 四年时间,就这样一划而过。 江烟隔病得难受时,总是会想,这一切会不会是做梦。 如果不是梦,江澈为什么不回来找她。 不对,他是不会回来找她了。 江澈以为她跟贺一川结了婚,彻底死了心,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想见她了。 她是咎由自取。 而这一年的除夕,江烟隔是真正意义上一个人过。 尹盛华早在前两年就离开未城,回了他老家务工。 江烟隔病好后,贺一川也像是终于想通了。 美国一家公司老总一直想挖他走,他拒绝了多次,最后还是答应了。 江烟隔觉得让贺一川每年给她算房租,真是浪费人才,贺一川离开,她还挺为他高兴的。 而陈妈,因为儿子结婚做了爸爸,也辞职要回去带孙子。 临走前,江烟隔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 说起来,挺可笑的,江烟隔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什么天煞孤星的命。 一个个与她有关系的,都离开了。 * 江家别墅江烟隔不想再住了,空荡荡的,看得人心里难受。 她把别墅挂给了中介,里面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名画,衣服首饰什么的,也让拍卖公司帮她代办。 江烟隔搬到了一个小公寓住着,她也不差钱,吃租金都够她过活了。 因为太无聊了,江烟隔就用手里的闲钱,开了个广告创意工作室。 打工她是不可能打工的。 江烟隔才不要去看别人的脸色吃饭呢,她又没穷到这地步。 工作室叫YC,就开在她住的公寓附近,十分方便。 一百多平的地儿,谈好租金,江烟隔就把它丢给了一家装修公司,装修好后,开始招人。 工资高,来应聘的人很多,江烟隔此刻才觉得,贺一川的存在有多重要了。 江烟隔只招了十来个人,不用贵的,只用对的。 都是些九零后,零零后,年轻想法多,一个个长得又养眼。 江烟隔超喜欢这种工作氛围的。 工作室开了,也不愁没单子接。江烟隔给贺一川打了个电话,把她欢欢喜喜创业的事说了,叫他给介绍点业务。 在贺一川的介绍下,第二天十来个大单子就丢了过来,江烟隔激动得都想漂洋过海去给他一个么么哒。 牛逼。 可是,凡事都是有变数的。 这第一个变数,就是眼前这位来应聘的求职者。 林牧之。 办公室内,江烟隔的目光来来回回地在他身上扫了三遍,狐疑道:“我招的是业务员,不是大明星。” “是呀,姐姐,我去年就退圈了。”林牧之眼睛盯着她,“你看我长得帅又年轻,还有点粉丝,非常符合你业务员的招聘条件呢。” 办公室门口,趴了一圈看热闹的吃瓜同事。 “我的天呐,那个那个是不是那个过气了的大明星林牧之呀,他怎么会屈尊来我们这破庙呀。” “还不是我们烟姐又御又美,听说烟姐以前是JS的女总裁呢,牛逼得不得了,后来公司被夺走了,她才出来单干的。” “我操,牛逼啊。” “牛逼。” “那我们是不是年薪百万不是梦啊,我们都是刚毕业的,还不懂有钱人的世界。” “我的妈呀,JS前任大佬现在是我们老板呢,我们会不会是下一个商业帝国的缔造者啊。” “刺激!!!!!” “……” 江烟隔淡淡地瞥了一眼虚掩的门,轻咳一声,门口一阵骚动。 吃瓜群众四散。 江烟隔食指敲了敲桌面,装作不经意地说:“业务员工资才五千,你能瞧得上?” 林牧之笑得很无辜:“没事,姐姐,我不差钱。” 江烟隔:“……” “业务员工作很辛苦,完不成任务还要罚——算了,你不差钱。”江烟隔说,“你能吃苦?” 林牧之老实道:“不能哦,但是你工作室业务不好,我可以给你钱投资啊。” “……”江烟隔来了脾气,“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当然是你啊。” “那你就给我低调一点。” 林牧之语气很诚恳:“但我是真的比你有钱啊,姐姐,你留下我吧。” “……” “就这样说好啦,我明天来上班。只要有我在,你的工作室肯定不会倒闭的啦。” “……” 最后的结果就是,不管江烟隔怎么不愿意,林牧之这个看起来过气了的明星,成了她下属。 第一个变数还 分卷阅读80 能接受,但第二个变数,就有点麻烦了。 创业是艰难的,也是有风险的,更是要看运气的。 江烟隔运气相当不好,她的工作室运作了三个月,刚刚步入正轨,一个晴天霹雳下来了。 江烟隔租的工作室,这一栋大楼被人买下来了。 被人!买!下来了! 这里入驻的所有商户跟住户都要搬出去,现在对方正在安排律师,跟他们协商合同赔偿事宜。 江烟隔在办公室接到通知,握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 她怀疑是有人故意要搞她。 见不得她好的,江烟隔第一时间想到了成鸿,但成鸿都去国外做生意了,不可能是他。 然后,江烟隔想到了林灭,江烟隔找到他电话拨过去,就听到了不文明的声音。 林灭骂完人,一看是她打来的,声音让江烟隔恶寒:“哎哟,宝贝儿,终于想要嫁给我啦。” “少放屁,问你个事。”江烟隔连多说一句话都嫌浪费电话费,“你是不是买楼了?” “你想要我给你买楼?好啊,宝贝,你看中了哪一栋,发个图来我看看,我马上带秘书过去签——喂喂喂——” 这他妈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也不是林灭做的。 难道她真有这么衰。 江烟隔走出工作室,风风火火地找去了物业办公室。 她倒要看看是哪只有钱的土鳖在搞事。 * “江总,按照之前那版意见改的,您觉得这方案怎么样?” “通过。” 江烟隔转过弯,就撞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她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一下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她抬起头,男人逆着光的面容印在她眸中。 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忽然狂喜地一把勒住他脖子,激动得眼泪都差点冒出来了:“江小崽!” 江澈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把推开她,倒退了三步。 他打量着她—— 眼前的女人有着相当干净又柔媚的容貌。 白色雪纺衬衫扎进破洞牛仔裤里。 脚上是一双高跟鞋。 一个小姑娘而已。 江澈垂眼盯着她漂亮的杏眼看了片刻,这才迟疑地开了口:“你是谁?” “……” 江烟隔瞪大眼睛看着他,没忍住爆了粗口:“你他妈不是吧,你是出车祸失忆了吗?” 江澈皱了下眉,眼尾微勾,薄唇说出的话很不中听:“前女友?” 江烟隔瞪圆了眼睛。 “生意伙伴?” 你算哪门子生意伙伴,老娘是你债主还差不多。 江澈问:“我欠你钱?” “你——”江烟隔没错过他看自己时嫌恶的眼神,气不过地嚷道,“对,我是你前女友,你欠我很多很多分手费。” “多少?” 江烟隔胡乱报了个数:“五百万。” 江澈:“贺秘书,核实一下,给她。” “好的,江总。” “……” 作者有话要说:  江烟隔:我是你前女友。 江澈:呵呵。 江烟隔:小崽子,你他妈牛逼了是吧。 江澈:请叫我江总,谢谢。 ☆、小狼崽 江总?还有秘书?他秘书也姓贺? 妈的,故意的吧。 连本带利地来报仇的吧。 江烟隔条件反射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留着短发很职业的女人,走上前来。 女人很客气地对她说:“你好,我是贺意,江总的秘书。因为江总脑袋受过伤,记忆出了点问题,很多事不记得了,我需要核实一下您的身份跟您说的话。” 江烟隔脸色一变,下意识地问:“你脑袋受什么伤了?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你从监——” 贺意及时地打断江烟隔的话:“这位小姐,要不单独跟江总谈谈?” 江烟隔一激动下差点把江澈老底都给抖出来了。 她扫了眼他身后,明显是下属的人,很知趣地点了下头。 * 江烟隔跟他约在了楼顶。 目光平静地从他身上打量过,她看到了一身贵气的英俊男人。 桃花眼,高鼻薄唇,思考问题的时候,眼尾喜欢往上勾起。 帅气养眼,却天生带了一股不好打交道的痞。 窄腰大长腿,手工裁剪的名贵西装,在他身上穿出了模特的气质,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因为热,被随意解开了两颗。 他手懒懒地搭在栏杆上,指间夹着一根刚点燃的烟。 江烟隔的目光从他手腕上那只百万名表,滑到了他耳骨的那枚耳钉上。 分卷阅读81 他还戴着它。 她稍感意外。 她咳了声,想了个很狗血的开头:“你好,我叫江烟隔,现在是一家广告创意工作室老板。” 江澈转过头看着她,勾着唇笑了:“你就是江烟隔?跟网上说的不太一样。” “……” 这……几个意思啊? “我买下这栋楼前,在网上搜了下资料。”江澈很快就解答了她的疑惑,“这楼以前是JS的,而江烟隔,也就是你,是JS的前总裁。” 江烟隔:“……” 他就是买楼的那只有钱土鳖。 “我还看到了关于我跟你一些八卦资料。” 江烟隔:“哦?” 江澈朝她逼近一步,戏谑地盯着她问:“听说你以前包过我?” 江烟隔舔了舔唇,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她摸了摸鼻子,敷衍道:“网上谣言太多,谁知道你看得哪个版本,你别太认真了,说说你吧。” “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江烟隔说。 他为什么会坐牢,是谁保释得他,他失踪这几年去哪了,他脑袋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江澈听完她一长串的为什么,思考了下,回答她:“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 江烟隔刚准备出口,又听见他提出条件:“作为交换,我也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江烟隔爽快地说:“你问。” “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 “有没有互相喜欢?” “我们有没有亲密关系?” “……” 除了第一个问题江烟隔回答得很快,后面两个,江澈简直是咄咄逼人,不给她一分一秒的思考。 江烟隔自然瞥见了江澈眼里算计的光芒,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江澈忽然低叹一声:“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了,别想一些有的没的,我都跟别人结过婚了,我跟你没关系。” “一个坏心眼的女人。” 啥? “你抛弃了我。” “……” 江澈没放过她话里的漏洞,玩味地重复她的话:“结过婚了,意思是离婚了,因为我?” “想什么好事呢。”江烟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是我生病了,会死,不想拖累我前夫。” “也不想拖累我?”江澈笑了,“够有心机的啊,想让我一直念着你的好。” 江烟隔乌黑的眼睛里染上了怒气:“你他妈没失忆吧,合着在这拿我开涮呢。” 江澈闷了一口烟:“失忆了,但跟你吵架的感觉很熟悉,仿佛就是认识了一辈子。” 江烟隔笑:“你多大啊,这就认识一辈子啦,年轻人,少打诳语。” 江澈:“……” 江烟隔:“姐姐现在回答你后面那两个问题,我讨厌你,你也讨厌我,亲密关系?不,我们是仇人关系。” 失忆了是吧,姐姐就欺负你失忆了。 怎么地吧。 江烟隔:“轮到我问了,保释你出狱的是谁?” “我二叔。” “你二叔是谁?” “这是第二个问题。” 江烟隔停顿了下:“那换一个,你这几年失踪去了哪里。” “被我二叔保释出来后,在国外一直跟在我二叔身边学东西。” 江烟隔觉得他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有什么鬼用。 “最后一个。”江烟隔气呼呼的,“你脑袋受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失忆的,别敷衍我,说详细点。” 江澈:“在监狱里被人按在地上打,伤到了脑袋,记忆受损,有一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 江烟隔的心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疼了起来。 进了监狱,能有什么好下场。 江烟隔:“我还是想知道你二叔是谁,名字,干什么的。” 江澈:“三个问题到了,我不会回答的。” 江烟隔理所当然:“买三送一不行吗?” 江澈:“不行。” 江烟隔满脸黑线地收回目光,不说算了,反正她迟早会知道。 江烟隔看了他的手一眼,想了想,手心向上:“借根烟来抽抽。” 江澈愣了下:“没有。” “骗鬼吧你,你刚那包烟还有半包,别以为我没看到。” 江澈“哦”了声:“所以呢?小姑娘抽烟牙黄,不好看。” “我牙黄关你什么事啊,你不一样抽着呢啊,还有——”江烟隔轻咳一声,强调道,“我比你大七岁,叫姐姐。” “没看出。”江澈淡声道,“看起来就跟小姑娘一样。” “姐姐三十了,打扮得嫩而已。” “哦。” 不怪江 分卷阅读82 烟隔走的青春路线,如今她办公室一圈儿的年轻帅哥美女。 他们打扮随意,短袖牛仔裤是标配,看起来更显小。 连林牧之也是如此。 江烟隔现在是上班族,又不像以前,要参加那么多酒会宴会的,不隆重不行。 和江澈这一身排面比起来,江烟隔还真显得跟穷酸小姑娘似的。 不过哪个女人不喜欢听这种话,江烟隔心里还是美着呢。 “……姐姐这样穿好看吗?” 江澈拿起烟抽了一口,没说话,江烟隔啧了一声,认真地说:“抽烟牙黄。” 没想到江澈会理她。 “不常抽。” “哦。” 沉默了一会儿,江烟隔终于想起了正事,她偏头,皱眉看着他:“你买楼是不是针对我?” 江澈不明所以:“什么?” “现在二十八楼是我的工作室,我才开业没多久,你就要我关门了吗?” “你放心,损失费我会出。” “谁稀罕,未城那么多楼,你干嘛就非得盯着这栋不放,还说不是故意的。” 江澈下意识地一皱眉,想说这是他二叔吩咐的,但他转念一想,为什么要跟江烟隔解释这些。 江澈:“我的计划不会改变,你不服气,可以找我打官司。” “那这样行不行,你买楼是你的自由,但我租的工作室,你不能动,租金我一样付你。” 江澈眯起眼:“不行。” 江烟隔瞬间变了脸,怒了:“江澈!你他妈非得跟我对着干是吗?” “想要不搬走也行,你可以选择当我的员工,我买你的工作室,你给我打工,怎么样。” 江烟隔哭笑不得:“你他妈有病吧,想当我江烟隔的上司,下辈子吧。” 江澈冷笑一声,伸手一把掐住她下巴,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后的栏杆上,换了一副截然不同的语气:“那就别来跟我谈条件。” 江烟隔眼睛都瞪大了,反应过来脸蛋被他的大手掐着,她扬起手就想招呼过去。 奶奶的。 江澈另一只手压制住她,阻止了她撒泼的动作,身体上前一步,凑到她耳边,似笑非笑道:“还没有女人敢打我。” 江烟隔不怕死地一笑,露出两颗尖锐的小虎牙,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你放屁,你这张漂亮的脸不知道被我扇过几回耳光了。” 江澈低下头看着她,该死,他就是想不起任何关于这张脸的事。 他脸色变了变,试探着问:“是你勾引我?” “拜托,我这种相貌需要去勾引吗?明明是你居心叵测,一心想把我弄你床上去,我他妈打你还算轻的呢。” 江澈顺着她的话提出了疑问:“你刚说我们没亲密关系,是仇人。” 江烟隔眨了眨眼:“相爱相杀啊,懂不懂啊你。” “相爱?” “……”江烟隔咬了下舌头,勉强地解释,“我就是打个比喻。” 两人对视着,江烟隔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江澈想了想,大概是觉得她不会动手了,才放过了她,站直了身体。 “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叫人搬走的事,我秘书会联系你。” 他转背就走。 江烟隔觉得他冥顽不灵:“江澈!” 江澈头都不回,声音清冷:“不想搬的话,我刚提出的建议,你考虑考虑。” 江烟隔龇牙咧嘴地看着他笔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 她握起拳头,气得砸了下栏杆,砸痛了手又“哎哟”起来。 江澈这个小王八蛋。 从狼化成狼人了,管不住了,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烟隔:生气呢,没话说。 江澈:点烟,沉思。 ☆、很穷 * 工作室成立才多久,就要搬走了。 倒霉啊。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愁眉苦脸的。 江烟隔看不惯他们的奔丧脸,瞬间发了脾气:“干嘛呢干嘛呢,工作室还没倒闭呢,你们一个个给我打起精神来。” “烟姐,我来你这儿就是看中了地理位置,眼下我才安顿好,又得搬哪里去呀。” “就是嘛,烟姐,你别安慰我们了,你要是想解散我们就直说,我们不会怪你的。” “烟姐,我也不怪你。” “烟姐,你别着急了,会好起来的。” 江烟隔脑仁都快炸了,她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回了办公室。 一个越洋电话打了出去。 江烟隔:“贺一川,要是你刚成立公司,一个讨债的要把你公司整垮,你会怎么做。” 贺一川:“干他,明刀明枪地跟他干。” 江烟隔:“那要是实力悬 分卷阅读83 殊呢,螳臂当车。” “那就用委婉一点的方式,大家坐下来谈一谈,利益交换。” 江烟隔翻了个白眼,又强调:“那要是谈不拢呢。” 贺一川:“那你只能用美人计了,江总一出马,是个男的都怕。” “混蛋。”江烟隔“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美人计,美人计…… 江烟隔回到公寓,没骨头一样地瘫在沙发上,还在想除了美人计还有什么办法。 论权,她比不过他。论名,她没有。论钱,她没他多。 伤脑筋。 微信显示有新好友加她,备注:江澈。 “……” 四年前,江澈失踪,他的一切联系方式也断了。 包括微信,江烟隔被他删掉了。 江烟隔很快点了通过,倒要看看他搞什么鬼。 【你是?】 【江美人超穷的:我不是。】 【江烟隔。】 他以为他是树懒先生,玩什么延迟游戏呢。 【你加我的,你问我?】 【你很穷?】 江烟隔瞟了眼自己的头像,白底黑字的一个大写的“穷”字。 【对呀,姐姐公司被人抢走了,工作室也要倒闭了,可不是穷么?】 江澈交叠着双腿,躺在了黑色的大床上,他抬眼望了下对面,中间楼层的窗口。 【你还不睡?】 【我睡不睡关你屁事,你要来陪我睡啊。】 【晚上有雨,关窗。】 【我关不关窗关你——】 江烟隔抬头看了眼窗户,很惊悚地跑到阳台。 江澈也走了出去,走到了阳台,目光朝下看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关窗!】 【抬头。】 江烟隔抬起头,就看到对面酒店楼上,阳台上穿着睡衣的男人,像是一只鬼魅。 【!!!】 江烟隔住的公寓楼是商住两用的,楼间距很小,有的被租给了酒店当客房。 她住的是20楼。 此刻,她站在阳台上,就看到对面21楼—— 江澈懒懒地靠着阳台栏杆,冲她招了招手。 “……” 太他妈可怕了吧。 【你又买楼了?!!!】 【不,我开的房。】 【你故意的!】 【噢。】 【你还调查了我。】 【嗯。】 两人隔空对望着,江澈一脸嘲讽地看着她—— 江烟隔好像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此刻,她握着手机,黑亮的眼睛嗔怒地瞪他。 看起来很凶。 但因为她穿得那身粉红色睡衣,违和地失去了气势。 她调整了一下嗓音,冲窗户外,很冷静地喊他:“你过来。” 江澈没有再用挑剔的眼光打量她,伸手关上窗户,留下个背影,走了。 “……” 江烟隔不想跟狼崽子说话了。 她愤愤地关上窗,去冰箱里拿了罐可乐,把手机丢到沙发上。 台式电脑还开着,开黑群里吵得正欢,叫江烟隔快来上游戏。 红尘梦这个游戏,是江烟隔最近才捡起来的,以前的老玩家很多都不玩了。 办公室里的年轻人最近都在玩这个,死活把江烟隔拉上了。 他们一开始见到江烟隔的昵称,一个个很八卦地问“狗崽子澈澈是谁”,问得江烟隔太烦了。 江烟隔说:“是我家MOMO生的小狗崽子。” 完美蒙混过关。 她把鼠标滑到好友列表,停留在“你楼下男盆友江小崽”上,有点失神。 那个灰色昵称忽然亮了亮,从离线变成了在线状态。 江烟隔一惊,下意识地朝窗口看去,他这公寓的户型设计,看不到江澈的房间。 江烟隔发了条游戏好友消息过去。 【你是?】 【我不是。】 【……】 【江澈?】 对方没再回复他,没几秒钟,江烟隔就看到页面上,江澈发来了邀请。 江烟隔点了同意,场景一转换,“狗崽澈澈”已经到了江澈家里。 “江小崽”一身黑衣背对着她在弹曲子,在这个家园模式中,游戏好友说话是能听到的。江澈也是因为工作才登陆了这款游戏。 他点了授权登陆,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账号,还是个铂金级别的。 江澈低沉的嗓音响起:“游戏昵称解释一下?” “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你叫澈澈,我家MOMO生了狗崽叫澈澈不行吗?” “你家公狗能生狗?” 江烟隔:“我家公鸡还会下蛋呢,公鸡中的战斗机。” “江烟隔。 分卷阅读84 ”咬牙切齿的声音。 江烟隔很得意:“叫什么叫。” “有笔生意给你做。” “不可能。”江烟隔淡淡地说,“你有生意能看得上我这种小工作室,你除了来找茬没别的事,想要我搬走,没门,我告诉你,你这是强拆。” “新红尘梦的广告宣传包,你做不做?” “什么?” “我现在在做游戏开发,红尘梦被我买下来了,现在缺宣传推广,我需要惊艳的海报打出效果。” 江烟隔正在低头打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了江澈一句:“你是不是还想说缺一个代言人,觉得我挺合适的。” “……” 江澈正被说中心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轻咳一声,赞赏地说道:“我觉得你很合适。” 江澈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绝对会火。 就在江澈想着要提出什么条件,她才会答应时,江烟隔说:“我还是那个条件,我、不、搬。” 江澈答应得很快:“好。” 江烟隔默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江澈说:“你当新红尘梦的代言人,接游戏广告宣传,我答应你,你的工作室可以不搬。” 江烟隔被他气笑了:“哟呵,好会做生意哦,我答应接你的广告宣传,但是想要我做什么鬼代言人,你想都别想。” “我出代言费给你。” “哦。”江烟隔说,“那我也不接,不过呢,我办公室同事全是颜值高的,我可以推荐一个给你。” “不,就你。”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江烟隔说完,离开“江小崽”的家园,直接挂机。 * 第二天,江烟隔对着电脑。 泡了杯咖啡,打开了电视剧,林牧之一进门就看到她在追《斐王传2》。 林牧之:“姐姐,追我呢。” “……”江烟隔轻描淡写地问,“林牧之,你想不想重出江湖,接接代言什么的呀。” “你这是求我吗?” “不算。”江烟隔说,“算是你的业务延伸。” 于是,江烟隔把新红尘梦缺个游戏代言人的事情说了一遍,手指敲了敲桌面:“怎么样?愿不愿意救YC于水深火热中。” 林牧之吃了熊心豹子胆,露出森白的牙,直白道:“我答应你,但你得跟我谈恋爱。” “……弟弟,我是一个离异的三十岁女人,你有什么想不通的,要找我当女朋友。” “反正我挺喜欢你的。”林牧之看着江烟隔,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坦荡道,“我就从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女人,好像遇到了你,别的女人就再也入不了眼。” 江烟隔放下咖啡,抄起双臂,抬头瞥了他一眼,情绪没什么起伏:“你年纪太小,经历太少,你还不懂。” 林牧之笑了笑,嗓音温柔:“你怎么不说我比江澈还大一岁呢,我又不是傻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知道如今江澈——”他笑得很无情,“快成为我姐夫了吗?” 江烟隔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线被他这句话杀得措手不及。 “江澈四年前坐了牢,你知道是谁救了他吗?”林牧之说,“是我姐姐林雪,雪姐跑去国外求阿宽叔,求让阿宽叔救了他。” 江宽。 江不饶的兄弟。 江老爷子口中没一点卵用的儿子。 江烟隔的叔叔。 江澈说,是他二叔救了他。他失忆的这四年都跟在二叔身边学东西。 二叔。 江烟隔心中陡然有了不好的想法,她盯着林牧之,淡淡地问:“江宽为什么会答应救——” “因为他是江澈的二叔,真正的二叔。” 江烟隔:“!!!” “那我跟江澈,我跟他——” 难道…… “不是。”林牧之说,“虽然我也很希望是,但不是,你跟江澈没有血缘关系,江澈他爸跟阿宽叔只是结拜兄弟。” 江烟隔悬起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还好,还好啊…… 江烟隔:“林牧之,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有些账,我们算算。” 林牧之闻言看着她。 “理疗院我跟你的对话,为什么会被录音?为什么录音会传到网上,你别告诉我,这都是你做的。” “没有,我没有。”林牧之激动地反驳,说完,他又一下沮丧起来,“是雪姐,是她在我的旧手机里发现了那段录音。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她会害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江烟隔:教训白莲花,我就没怕过。 林雪:臭丫头,江澈在我床上躺着呢。 江烟隔:知道,三只腿都被我打折了。 林雪:…… 江烟隔:你还指望他能干啥。b 分卷阅读85 r 林雪:……(兰花指,流氓!) ☆、张扬跋扈 当年,贺一川忙于陪她治病,没有去管这件事。 后来贺一川查清楚了,这段录音就是林雪联合其他人放出来的,而林雪的两个帮凶就是成鸿跟林灭。 贺一川也曾想过要报仇。 经历过生死的江烟隔,一心只关心江澈的安危,暂时没有找成鸿他们的麻烦。 但不找麻烦,不代表她不清楚。 江烟隔留下林牧之,目的还在于,她倒要看看林牧之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 林牧之抢先说道:“我知道你讨厌雪姐,也讨厌我,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 江烟隔相信他的话。 “我信。江烟隔喝了口咖啡,平静地问,“不说这个了……你说江澈要成你姐夫了,是怎么回事。” “阿宽叔要他跟雪姐订婚。” 江烟隔抬起头给了林牧之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有趣。” * 晚上九点,江澈洗完澡准备睡觉,听见门被敲响了。 他刚回国,对住处要求高,贺意还在帮他看房子。 上次他碰到江烟隔,觉得她是自己恢复记忆的关键,就叫贺意调查了下她。 然后,他装作不经意地住到了江烟隔对面的酒店,加了她的微信,还在测试红尘梦时,再次不经意地发现他们是游戏好友。 有趣极了。 一开门,他发现门外站着美艳动人的江烟隔。 和上次见到她完全不同。 这一刻她浓妆相宜,头发绾成一个丸子,横插一支白玉簪。这会儿,她斜靠着门框,手把玩着鬓边一缕青丝。 漂亮的锁骨上,嵌着两根交叉的细肩带,肩带绷着,勾住胸前两团雪白的弧。 手臂上纹着两朵缠绕的血色彼岸花,衬托得她多了几分妖艳。 “江先生,晚上好呀。” 江烟隔声音又糯又软,涂了一圈儿细闪眼影的杏眸眨了眨,说话时尾音微微拖长,带着点勾引的意味。 “……” 江澈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也不说让她进门,抄臂看着她,无情地说:“这么晚还不睡,江小姐是来勾引我的?” 九点夜生活才刚开始,睡个屁。 “少来。”江烟隔动了动眼皮,懒洋洋地说,“帮个忙呗,有个人渣叫我十一点去参加一个酒会,我缺个男伴。” “你为什么以为我会去?”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江烟隔意味深长地冲他一笑,吐果核一样吐出两个字,“林灭。” 江澈脸上漫不经心的,挑高了眉。 林灭吞掉江烟隔的JS后,不久江老爷子也服错药身亡,把遗产留给了林灭。 江宽看过现场后,叫江澈查查林灭,说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江澈一开始不明白江宽的意思,江宽把他叫到书房,只跟他说了两句话。 “林灭是老爷子与林家二夫人的儿子。” “林夫人一直觊觎江家的财产。” 其他,江宽再无多话,可是,他这两句话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 江澈当时听得目瞪口呆。 ——林灭的母亲,林家二夫人,年轻时跟老头子偷·情生下了林灭。 ——林灭知道,老头子蒙在鼓里。 ——提前当作今年的生日礼物吧。 江宽跟他说完那两句话,江澈脑海中就回响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之前,他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受江宽所托,查清楚江老爷子死因,对付林灭,是他回国的原因之一。 但更重要的……他觉得他一直在找一个人。 一个很重要的女人。 直到江烟隔“喂”了几声,江澈才回过神,他肃着脸望了一眼江烟隔,转过背朝屋里走:“进来。” 江烟隔嘁了声,小崽子如今排面比她足,气势也比她强。 臭屁得不得了。 江烟隔跟江澈走进屋,就发现房间干净整洁,每一样东西都在它该在的地方。 跟有强迫症似的。 江澈的东西不多,但江烟隔是个识货的,看出来每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 挺有金钱那味儿的。 江澈疏远的目光落在她的笑脸上,见她在打量自己的房间,没打算给她端茶送水:“自己坐。” 江烟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高跟鞋踩在厚毯上没有声音,她在沙发上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 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瓶红酒跟旁边的红酒杯上,她拿起来瞧了瞧,轻嗤一声:“82年的,好品味。” “没有我的同意,不要动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江烟隔当他的话是放屁。 嗜酒如命的她,哪里肯放过这种好宝贝,拔了酒塞 分卷阅读86 ,拿起那只唯一的酒杯,兀自倒了杯红酒,嘴里不咸不淡地问着:“介意我喝一口吗?” 江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江烟隔正拿着他那只酒杯,抿了一口,满脸陶醉的表情。 江澈:“……” “你那表情……介意啊。”江烟隔笑了笑,有点遗憾地开口,“不好意思啊,我喝都喝了,你嫌脏的话,就送我吧。” 江澈没有立刻回答,盯着江烟隔看了半天,直到确定她脸皮奇厚,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自觉,才咬着后槽牙道:“行,送你了。” 江烟隔很没诚意地说了句“那谢谢啦”。 没礼貌又举止轻浮的女人。 “作为答谢——”江澈把衣柜门拉开,指着里面一排熨烫得笔挺的衬衫西装,冷声道,“帮我选件礼服。” “好呀。” 江烟隔说着站起身,一手执着酒杯,慢慢地走过来, 江澈看着她伸出另一只暖白的手,轻轻地在那排衣服上面点过。 似曾相识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浮现。 她眼光很好地拿出一件黑底暗纹的衬衫,随意地扔给他:“这件。” 与他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 “还有这件。” 一条裤子也被扔了过来。 “这条好,显大。” “……” 江澈愣了一下,就看到江烟隔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了衣柜里的抽屉,把一条内裤丢到了他手上。 江澈被她的行为惊到了,他用语言制止她:“够了。” 江烟隔无辜地回过头,指间捏着两只袜子:“哦。”她把袜子轻飘飘地丢在内裤上面,一扭腰,回到了沙发上,莫名笑道,“两个X哦。” “什么两个X。” “XXL。”江烟隔说着,目光还不老实地盯着他身体某处,啧啧两声,“没看出来呢。” “……” 江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他的内裤尺码。 换做是以前的江小崽,要么是捂脸逃进洗手间,要么是气急败坏地骂她“流氓”。 可他现在是记忆受损经历过风浪的江总,不可能做出那么跌份的事。 说荤话嘛,小意思。 听到江烟隔的话,江澈勾起手上的内裤,认真地看了眼商标,然后地把它放了回去,重新换了一条道:“你拿小了,我穿3个X的。” “……” 江烟隔被他雷到了,很较真地跑过去,翻看着他拿的那条,喃喃道:“还真是……那你买两个X的干嘛,那玩意现在还在发育吗?” 江澈面色不悦纠正他:“什么叫那玩意,它有名字。” “嗯哼?” “ It\039;s called the Elephant。” 还他妈拽英文呢。 大象? 江烟隔愣了一秒,实在是没忍住,双眼弯成了月牙儿,很没形象地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你臭不要脸啊,太骚了……哈哈哈哈……噗。” 江澈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懒得理她。 江澈也不在意她盯着自己,当着她的面,一粒一粒地很撩地解开纽扣,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 真是上等的模特身材。 江烟隔眼睛都看直了。 江澈以前那个小身板,什么时候锻炼得这么带劲了。 这成色,这肌肉,这可以想象的手感……上等货色呀。 换上那件她挑的黑色衬衫,扣好纽扣,掩盖住快要让江烟隔流口水的画面。江澈本来不在意她在场,想直接脱裤子的。 见江烟隔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江澈心里没来由地生烦,他凭什么把便宜给她占尽了。 贪得无厌的好色.女人。 江澈拿起内裤跟长裤,光脚踩在地板上,朝洗手间走,喉结滚动了下,忍无可忍地嘲讽道:“口水擦擦吧,都流地上了。” 江烟隔嘁了声:“你以前对我不也一样。”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我迷途知返了。”江澈说,“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 “哟哟,好清高的呢,下次我再敲你房门,你报警吧。” “你以为我不会?” “我等着瞧。” 回答她的是愤怒的摔门声。 江澈换完衣服出来,他盯着江烟隔看了一会儿,看她眼神儿在房间内乱飘,就是不落在他身上。 见他站了一会儿,她才故意地“啊”了一声,嗤笑了声:“换好了啊。”她打量着他,不无挑剔地评价,“还以为多惊艳呢,也不怎么样嘛。” 江烟隔摸出车钥匙丢给他:“接着。” 钥匙啪嗒掉在了地上,江烟隔瞪圆了眼睛,万般无语地骂了声:“我操,你聋了啊,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你开我车去。” 这女人就是欠收拾。 江澈“哦”了一声,对她露出个稍 分卷阅读87 安勿躁的表情,笑得很无情:“那你走路去吧。” 江烟隔:“……” 妈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江烟隔:姐落平阳被狗欺啊。(点烟) 澈总:那你别来找我。 江烟隔:得泡你啊,穷啊,缺个小金猪啊。 澈总:来来来,我给你泡。 江烟隔:太容易得来的不容易被珍惜啊。 澈总:你他妈怎么那么多事,隔壁林雪嫁妆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了。 江烟隔:呵呵,那你去结婚啊。 澈总:我错了,姐姐,求你了,泡我。 江烟隔:还敢吗? 澈总:还敢。 ☆、上脚,踹他 结果是,江澈根本不屑开那她那辆香水味能熏死人的跑车,把她拎小鸡仔一样拎到了他车上,叫她待着别动老实点。 江烟隔气得肺都要炸了。 也不知道江澈吃什么了,个子蹿到了186左右,除了身材好,力气还他妈贼大,论力气江烟隔根本不是他对手。 江烟隔忧郁地拿出一根烟,刚点燃呢,就被江澈一把抢走,准确地扔到了车载垃圾桶里。 “……”江烟隔扭过头瞪着他,再也没忍住地原地炸了,“你干嘛!” 江澈:“我车上不准抽烟。” 江烟隔信他个鬼,指着那只烟灰缸:“你他妈这是摆设吗?你不也抽。” “我的车,我能抽,你——”他摇了摇头,笑得很没人情味,“不行。” 故意的啊,绝对就是故意的。 这他妈还是人么,不要脸啊,狼崽子,真以为我江烟隔老得揍不动人了啊。 江烟隔笑容冷酷地拿出了第二根,警告他:“你敢抢我的烟,我就抢你的方向盘。” “……” “我不介意大家一起去见阎王。” “……” 在江澈眼里,江烟隔除了这张皮囊,性格差到令人发指,他也无所谓了,懒洋洋地靠着车椅,把天窗车窗全打开了。 敞篷车,只要她不放火,这烟味也不算什么。 江烟隔浑身放松地眯起眼,兜着风,笑容不变地说:“早这样不就得了。” 江澈微微偏头,看了看身边这张迷雾一般的漂亮面孔,茫然地想。 这女人一身的臭毛病。 ……我真的喜欢过这女人吗? * 霓虹灯闪耀,照亮了不夜城。 镶嵌在未城中央的水晶宫殿云都,江澈并不陌生,有几个生意伙伴约他来这儿玩过几次,江澈到这不开荤,只是喝酒谈生意。 江宽教过他,想要谈好生意,第一就是要在女人身上头脑清醒。 很奇怪,江宽学医,却精通经商之道,江澈跟在他身边几年,学得都是怎么跟人打交道,怎么做生意。 江烟隔远远见到云都,莫名其妙地问了他一嘴:“这地方熟悉吗?” 江澈微微一愣,眉间平和:“我应该熟悉?” 江烟隔摸了把下巴,怨念地看了他一会儿,感慨万千地回答:“我们第一次见面……啊不,是我第一次认出你就是这里。”她笑得有几分茫然,“都四五年了啊,那时候你还是我的小司机呢,可惜你不记得了。” 听到这,江澈微微眯起眼,自嘲地笑了一声:“这种事不记得也好。” 觉得他说得也没错,江烟隔自己都觉得好笑地“哼”了一声。下了车,有服务生去给江澈泊车,江烟隔把江澈带进了云都。 再熟悉不过的场所,好像不搞得金碧辉煌就对不起来这消费的客人一样。云都的装修是很豪华,看得出老板下了血本。 江烟隔走在前面,感觉就像进了皇宫一样,偶尔转头看了眼过道两旁的橱窗,她看得出,那些古董花瓶都是真的。 壕啊。 江澈也是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走。 以前江烟隔来这儿,里里外外可都是把她当太皇太后供着的,只是如今风水轮流转,江烟隔落魄了,这些人的眼色也变了。 “啊哟,好大一股骚味,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江总裁,江小姐啊。” 几年不见的王彻,凭借他那些小成本电影,运气很好地捞了一笔金。 又因为他老婆的关系,王彻搭上了一个大导演,在去年某部大卖的贺岁片中,导了一个小故事,很有洗白的趋势。 那时候,成鸿还在水云涧卖皮肉,跟王彻有一腿。江烟隔报复成鸿,顺带把王彻也一块儿报复了,断他财路,没少他苦头吃。 这狗东西恐怕一直记恨着江烟隔,一直伺机报仇呢。 夜路走多了难免碰到鬼。 江烟隔见到王彻那胖得跟猪一样的体型,瞬间觉得碍眼极了,她连招呼都不想打,想无视他走过去。 “江总裁,怎么啦,见到老朋友不认识啦,我可是一直记着您呐。” 王彻哪会如她的意,拦在走道中 分卷阅读88 间,隔着几米,江烟隔都闻到了他一股酒臭味。 江烟隔“哎呀”一声,抬头看着他那张辣眼睛的猪脸,忽然就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王导,怎么不拍sq片了,改当屠夫卖猪肉啦。” “江总裁缺钱的话,我给你个角色演演。”王彻夹在肥肉中的小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胸前,说的话很粗俗,“不用什么演技,江总裁只要脱光光往床上一躺,两腿一张,自然就能拿奥斯卡女主演啦。” 江澈本来跟在江烟隔后面,听到这句话恨不得把那个导演脸都捶扁,但他现在不是年轻气盛时的江澈了。 心里藏着很多情绪也不会用暴力表现出来。 江烟隔本来准备了一箩筐的脏话,准备送给眼前的死胖子的,但她还没说呢,就感觉手腕被人捏住了。江澈这个黑脸小阎王,脸色寒得能结冰,一把拉住她就走。 王彻大概是不甘心,脑袋发昏地来拉他,嘴里不干不净:“哎,这不是江澈那小子吗?你们两个还搞在一起啊,不是说他是你包养的小白脸啊,你这样了他还愿意跟你,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啊——” 成熟稳重的江澈大概也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一脚狠踹在他的小腹,乌黑的眼眸中冷冰冰的,凶狠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王彻也胜在肥肉多,江澈那一脚竟然没把他踹倒,只是后退了几步抵在墙上,他胸口起伏了几下,懵逼了一会儿,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你这个小畜生——” 江烟隔抬起头,对上王彻那双门缝眼,心中也生出烦躁,她随手抄过一只精致的花瓶砸在了王彻脚下,语气冒着火:“你他妈再放一个屁试试。” 这么大的动静,云都的大堂经理连忙带着人过来了,而一些看热闹的客人,也凑了过来。 忽然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女神姐姐——”声音靠近,又转换了个语气,嚎了一声,“我操,澈哥,怎么是你?” 江烟隔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留着平头,穿着西装的男人,有点面熟。她慢吞吞地,假装认识地问:“你是——” 小平头一拍大腿:“金海呀,姐姐,我是金海,那年你发表演讲,我还给你提问了,你记得吗?” 谁他妈还记得演讲啊。 “你前两年找澈哥,不还打过我电话——” 哦,这下有点印象了。 江烟隔“哦哦”两声,打断他的话,玩了玩耳边的碎发,笑得很客气:“金海,是,姐姐认得你这个声音。” 金海指了指江澈,问江烟隔:“澈哥,找着了啊?” 江澈觉得自己瞬间被孤立,他打量着小平头,努力回想着关于他的信息,但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澈哥,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跟不认识我似的。”金海翻了个白眼,盯着江澈,作势就想来搭他肩膀。 江澈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盯着金海淡淡道:“我们认识?” 金海:“……” “别理他,脑子坏了,遇谁都是这句话。”江烟隔面不改色道,“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金海挺遗憾地看着江澈,又指了一旁的王彻,冲江烟隔使了个眼色:“姐姐,要不要帮忙啊?” 江烟隔来了兴致:“你能帮什么忙呀?” “云都是我大舅开的。” 江烟隔意外地盯着他:“哦?以前没见过你。” “这两年才盘下来啦,我大舅搞工程发了,想换个行业做,刚好云都的老板要回家乡搞发展,我大舅就把这儿盘下来了。” “……这样。” 江烟隔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她这四年没怎么出来浪,这么大的事,她都不知道。 金海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一地碎片,江烟隔摸了摸鼻子,笑着安慰他:“放心吧,姐姐按价赔偿,但那个人——”江烟隔指着王彻,“麻烦你替我赶出去。” “赔偿就不必了,人,我来赶。” 金海笑了笑,朝远处招了招手,立刻来了两个人,拖死猪一样拉住王彻。 “谁敢拉我,我是林总请来的贵宾,你们谁敢!” 王彻话音刚落,听到动静的林灭叼着烟斗走了过来,还是一身骚包的白西装,江烟隔都想给他递礼帽跟拐杖过去。 演《上海滩》啊,他以为他是冯老爷呢。 王彻不明所以地看着林灭,见他拨开人群走过来,立刻像见到亲爹一样,放缓嗓音,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林总啊……” 林灭走到王彻跟前,笑得阴冷:“老东西,老子听说你在欺负我大宝贝儿?” 江烟隔:“……” 王彻睁大眼睛看着他。 林灭一烟斗朝他脑袋敲下去:“江烟隔是你能欺负的吗?老子都肖想她好久了,好不容易邀请她来参加个酒会,全他妈被你毁了!毁了!” 王彻被林灭敲得一愣一愣:“不是,林总,您跟江总……不,是江小姐不是仇人吗?您还把她公司给夺了 分卷阅读89 呢。” 林灭:“谁他妈跟你说的,不要造谣,我在追烟烟呢。” 王彻:“那您也没跟我说啊……” “老子还得跟你打个报告是吗?” “……” 江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江烟隔唇角抽了抽,也没心情在这待下去,她刚准备走呢,江澈拉住她的手腕,抓着她朝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林灭灭:别骂了,不把你们的江澈灌醉,剧情能有发展。 吃瓜群众:林灭,滚! 林灭灭:老子是助攻呢,懂不懂?啊! 群众:扔瓜皮,砸死那个瓜怂。 林灭灭:反派太他妈难做了,我也要当猪脚。 ☆、醉酒的他 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江烟隔冷眼地看着林灭演戏,窒息了一样,林灭这狗贼还是有一种让她一见他就恶心的能力,要不是为了利益,江烟隔才不会来。 两个人到了宴会现场。 江澈拉着她到一角坐下,发现平日里总要刺别人几句话的江烟隔,安静得不正常。 “江澈,为什么要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江烟隔问。 江澈有些莫名地看向她:“签什么字?” 江烟隔心里“咯噔”一下才反应过来江澈失忆的事,她可太他妈憋屈了,江澈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林灭跟我说他拿到JS是因为你签了字,我一直想不明白,他用什么要挟你了。” “我为什么跟JS——” “我送给你的。”江烟隔很敷衍地解释,“别问为什么,问就是,那时候我躺在手术台上,随时会死。” “为什么要送给我。” “我脑残,行不行?” 在一片静默中,林灭悠哉悠哉地出现在他们两个面前,刚才江烟隔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很欠扁地问她:“宝贝儿,想不明白什么呀?” 江烟隔有些烦躁地瞅他一眼:“想不明白你怎么还没死呢。” “噢。”林灭乖乖应了声,“我叫你来呢,是想问问你,你嫁给我,我把JS还给你怎么样?” 江烟隔:“闭上你的狗嘴吧。” 江澈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灭,沉吟了一下,才问:“我跟你做过什么交易。” “师弟,听说你跟着宽叔在干事啊。”林灭的三白眼翻了翻,给了他一个虚伪的笑脸,“你说学医有什么好,救了人,别人不感激你,救不活人,人家还要死要活地找你索命。” 江澈:“是你心术不正而已。” “啊呀,我心术不正,你心术正你落到这地步了呀!” “……” “听说林雪那丫头要回来了吧,她可是宽叔当女儿宠的人,宽叔救了你,是不是要你报答他女儿啊。” 江澈瞥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把目光挪开。 林灭坐上一把椅子,斜了斜身子提议道:“你看你跟林雪一对儿,我跟江宝贝一对儿,咱们一家人多么和气融洽,欢欢喜喜过大年啊。” “……和气你妈,和气。”江烟隔用看蠢狗的眼神嘲讽他,“少放屁了,没事说,我要回去了。” “别啊,江宝贝。”林灭弯腰从桌子底下把一瓶酒拿出来,眼中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意,敲了敲酒瓶,“能喝赢我,我就告诉你,江澈为什么会乖乖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 江烟隔指尖微凉,咬牙笑:“反悔的是太监。” 林灭:“行——” 江澈挑了挑唇角,淡淡道:“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我跟你喝。” 还真是好玩极了。 林灭开了那瓶伏特加,目光闪烁,立马应下:“好,那就跟你喝。” 林灭也正好让江烟隔看清楚,江澈这个臭小子,就是比不过自己。 幼稚的两个男人。 江烟隔冷笑一声,仿佛看到了当年他们在江家别墅打架的那一幕,她站起身,趾高气昂地走到了另一处。 * 有江澈替她出头,江烟隔挺意外的,由着他去。 她待在一个靠窗位置,喝着酒,欣赏着外面的夜景。 金海抄着兜走过来,靠着墙,粗着嗓音喊:“烟姐姐。”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看到江烟隔泼的一面,比如眼前这个,江烟隔打量了一圈,就把他划到了路人那一栏。 江烟隔笑了笑:“找我啊?” “烟姐姐一个人来的,姐夫呢,我记得他以前是你秘书。”金海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他怎么没来。” 江烟隔眨眨眼,也没瞒着:“离了。” “啊?”金海震惊得张大了嘴巴,感慨地说道,“离了啊,四年前你结婚,澈哥把我叫出来喝酒,他喝得跟傻逼一样。” 江烟隔目光放远,脸上表情很淡,不知道该回他什么,只是“哦”了一声。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姐姐,你跟澈哥不 分卷阅读90 是亲姐弟吧。” 小桌子上摆着小零食,江烟隔弯腰拿了一粒剥开糖纸,抵进唇间:“不是。”糖没有以前那种好吃,带着点咖啡苦涩味儿,她舔了下唇,“我们没关系。” “那如今……你们两到底怎么回事啊?澈哥那时候突然退学,我就觉得挺奇怪的,现在还怎么失忆了呢,而且你们看起来就还挺生分的。还有那个林灭,他怎么搅合进你们的事了。” 金海没想明白。 眼前这位平头弟弟,虽然是江澈的大学室友,但他明显问了太多江烟隔不想回答的问题。 江烟隔垂眼,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脸上也不见恼怒,好脾气地笑道:“三两句话说不清,好弟弟,你别问了。” “你要是不想说也没事儿,姐姐,你别怪我多嘴。”金海进入社会后明显成熟不少,说话没以前那么咋咋呼呼的,帮江澈说着话,“你别看澈哥不喜欢说话,但他人挺好的,以前在宿舍对我们几个也好,我看得出,他这些年对你很上心。” 金海话语刚落,江烟隔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随口问他:“金海,你知道江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问完,她自己都觉得神奇,又掩饰性地补了一句,“我是看他一直都没谈过恋爱,随便问问。” 金海很耿直地回答:“他喜欢你这样的啊。” 江烟隔曲解了他的意思,疑惑道:“喜欢姐姐型的啊?” “不,他喜欢你。”金海思考了一秒钟,索性把江澈给卖了,“澈哥喜欢你啊,姐姐,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只要不是个瞎的,谁都能看出澈哥绝逼对你有意思。” 江烟隔此刻没有反驳他的话,嘴皮子也不像平时那么利索了,她茫然地重复着金海的话:“喜欢我……可我有什么好呢,他瞎了眼吧……” 金海看惯了意气风发的江烟隔,还是头一次在她脸上见到迷茫跟不自信,他又趁机加了一把火:“嗯,我觉得澈哥不仅是喜欢你,他还应该是,非常爱你。” “那他现在还喜欢我吗?” 江烟隔问了一句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问完又觉得挺羞耻的,然而金海神经大条,也没嘲笑她。 “必须的啊,你看看那边——”金海指了指不远处,两个拼酒的蠢狗男人,“你见过失忆了还吃醋吃得跟孙子似的,一个劲儿地跟别的男人拼酒的傻逼啊。” “那我该怎么——” “这还不容易啊,姐姐,亏你还是情场高手。”金海笑容满脸地给她出主意,语气激动,“你还是做你自己,但是把澈哥当作你的目标,勾引他,对他好,粘着他,然后你就把他拐到手啦,就这样。” “就这样?他现在看我的眼神都是四十五度向上的,要他对我重新有意思,恐怕比登天还——” “你要撒撒娇啊,吃吃醋啊,欲擒故纵啊。”金海很有心得地说,“把你的浑身解数使出来,让他对你欲罢不能。” 成语还他妈用得挺有心得的。 江烟隔狐疑地盯着他,蹙着眉略感不耐:“金海同学,请问你单身吗?” 金海脸上的笑意忽然就消失了,语气比窦娥姑娘还哀怨:“我刚失恋呢,姐姐,别提我的伤心事嘛。” 江烟隔:“……” 金海:“你听我的女神姐姐,澈哥其实本质上就是一只忠犬,只要你不分对错地娇宠着他,它保证是你的囊中之物。” 姐姐信了你的鬼,这小子坏得很。 金海:澈哥,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江澈看上去跟林灭一样喝得差不多了。 江烟隔走过去,皱着眉盯着江澈,见他身体都有点不稳,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想扶他一把,手却被他一把挥开:“别碰我。” 还好没说,没碰我,你脏。 江烟隔挨着他坐下来,见林灭死狗一样地趴在了桌子上,冲他和颜悦色地笑了笑:“可以啊,喝赢了。” 男人也不搭理她,像是莫名其妙地跟她置气,他手撑着桌子想站起来,身体却是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转身看到捞他一把的是刚走过来的金海,江澈脸色没刚才那么难看,冷淡地说了句:“多谢。” 金海略微无奈地叹了口气,劝着他:“澈哥,你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有什么不痛快地说出来嘛。我看烟姐姐也是真关心你,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她可是你的梦中情人啊。” 江澈:“……” “你们两也别回去了,你喝这么多,开车不安全,我就在这给你们开间房。”金海说着冲江烟隔使眼色,很体贴地说,“烟姐姐照顾你,我也放心,有什么事就叫我。” 江烟隔:“?” 好像被套路了,但是这套路深得她心。 金海说完,也不等江澈说什么,叫来一个服务员说“搭把手”,不顾江澈言语上的反对,把他不听话的身体搬到了云都二楼客房。 金海把醉醺醺的江澈扔到床上,很快在床边坐下来,气都快喘不过来:“累死我了,这他妈跟四 分卷阅读91 年前的小身板不一样啊,四年前我扛我澈哥,一次扛两没问题。”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交给你了。” 江烟隔一路跟了进来,双手后撑在电视挂柜那,用没有太多情绪的语气说道:“以前都是别人照顾我,我不会照顾人。” 金海笑了:“这容易啊,姐姐,你养了狗啊,你就把澈哥当狗一样照顾就行了啊。” 门被无情地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喝多了的江澈:你不对我做点什么吗? 江烟隔:不是给你脱了鞋,擦了手,擦了脸吗? 哼哼唧唧的江澈:我难受,我不说。 江烟隔:我困了,晚安。 ☆、质问 江烟隔:“……” 同样差不多的话,江烟隔也听到过,不过那是多年前,她给他吹头发。 果然,风水轮流转。 又给她转回来了。 ——澈哥其实本质上就是一只忠犬,只要你不分对错地娇宠着他,它保证是你的囊中之物。 江烟隔想起金海这句话,咬唇笑了笑,心想:行吧,能怎么办,把他当MOMO2号,以后多宠着呗。 江烟隔余光懒洋洋地扫了一圈大床上身材高大的男人,想了想,还是认命地蹲下来给他脱了鞋,帮他把被子盖上。 晃去洗手间里打来温水,用毛巾蘸了水给他擦了脸,江烟隔正专心地给他擦着手呢,江澈忽然把眼睛睁开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 江澈的目光慢慢下移,停在了她握着自己的手上,江烟隔的手很软,随着擦拭她指尖轻轻地刮过他的掌心,撩拨得他一阵烦躁。 江澈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手,江烟隔立刻用力捏住,她掀了下眼皮,很头疼地盯着他,无语地说:“又闹什么。” 江澈不比江烟隔喝醉酒,他喝醉酒只是身体不听使唤,但他的头脑还能保持百分之六十的清醒,也是江宽训练出来的。 “不需要你,出去。” “你现在要是能爬起来走一个直线我看看,我马上就走。”江烟隔把毛巾一摔,没来由地生气,打量着他,嘲讽道,“你现在除了这副身体,有什么好让我垂涎的。” “……” 江烟隔把毛巾捡起,端起水去倒了,又把房间里的温度调高了点:“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江澈闭了闭眼,懒得跟她理论:“呵——” “要吐就吐这里面。” 她把一个垃圾桶放到床边,把纸巾跟水也摆在床头柜,然后,走到旁边的小沙发,只留了个床头灯,躺了下去。 她将沙发上的薄毯盖在身上,打了个呵欠,嘟囔道:“我困了,别吵我。” 江澈微恼,却也没如江烟隔说的再闹什么,想着等明天林灭醒来,他再找林灭算账。 可惜事与愿违。 * 六点钟,江烟隔就听见了敲门声。 “咚咚咚”的敲得她脑袋疼,烦死了。 江烟隔强迫自己从睡梦中醒来,稍微皱眉,就看到江澈正好也醒过来了。 “吵死个人了。”江烟隔打着呵欠,昨晚高跟鞋被她丢在了地板上,她懒得穿鞋子,迷迷糊糊地跑去开门,没好气地拉开门,“谁啊?大早上的,叫魂吗?” 门口的女人见到是江烟隔,唇瓣一抖,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江烟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睡这里了啊。”江烟隔淡淡地应了声,冲屋内的人一笑,“江澈,你救命恩人的女儿来找你了。” 林雪上前一步猛然想伸手推开她,江烟隔整个人朝旁边让了让,林雪手落空朝前一扑,条件反射地扶住墙站稳,怒视她:“你——” 江烟隔被打扰睡眠的起床气还没消,正烦着:“你什么你,一般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哭着跑走,再骂我一声贱人吧。” 林雪一时没理解她的逻辑:“……什么?” “因为……你的江澈被我睡了啊。”江烟隔笑得残忍,她本来绾起的头发因为睡相糟糕,早已披散开,礼服也被她弄得皱成一团,说这话的时候,刚起床声音还带着娇媚,“你确定要进去看现场?” 林雪很明显不相信江烟隔的话,推开她,冲到房间,就见到江澈正在扣衬衫扣子,她红着眼压低声音问他:“澈,她说得是真的吗?” 江澈看了她一眼,用冷漠的声音淡淡道:“不是要月底才回来?” 林雪瞥了江烟隔一眼,故意用挑衅的语气说道:“宽叔要我们年底订婚。” “我不喜欢你,你也要嫁给我?”江澈平静地看着她,用有些清冷的声音说,“我是欠宽叔一份人情,但是不代表我要还给你。” “是我去求宽叔的。”林雪恼羞成怒道,指着门口的江烟隔,愤愤不平地问,“你还不知道吧,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坐牢的,当时她躺在手术台上,给她动手术的那 分卷阅读92 个医生的家人被成鸿跟林灭抓了,只要你不听话,她就得死。” 江烟隔被林雪无意中道出的真相砸得脑袋有点懵。 江澈那双幽深的黑眸一下也变得暗沉锐利:“你是说……我是因为救江烟隔,才会选择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 “可不是嘛,他害得你丢了JS,害得你坐牢,还害得你被人打得失忆。”林雪顿了顿,一脸怨恨地看着江烟隔,声音充满嘲讽,“你是不是被她害死了才会回头。” 江澈没反应过来,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江烟隔。 原来这就是林灭要告诉他们的秘密。 “林小姐,你脑子有点毛病吧?”江烟隔回过神来,差点没被她的话笑死,她眯了眯眼,平静地说,“照你这样说,也是我欠着江澈,老娘决定以身相许报恩了,你来掺和个什么劲啊。” “谁看得上你这种又老又骚的老女人。” “你又美又白,口吐莲花,江澈还不是没要你。” “江烟隔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啊,我就要江澈。” “……” 林雪一时陷入了没发挥出水平的沉默,她气得不轻,却碍于江澈在场,没把高跟鞋塞江烟隔嘴里去。 江烟隔瞌睡也没了,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下去也是自找没趣。 “江澈,你跟白莲花聊吧,我走了。” “……” 江烟隔无聊地眨眨眼,找到自己的鞋踩着穿上,扒拉了下柔软蓬松的头发,在林雪仿佛要吃了她的视线中,风轻云淡地走了出去。 * 云都里面有美容会所跟商场。 江烟隔出了门,去会所洗漱一番,做了个全身美容,又在商场买了身舒服的裙子,才坐在了一楼的西餐厅里,吃早餐。 吃完早餐,就看到林雪跟被人欺负了似的,急匆匆地从大厅走了。大概几分钟后,江澈也出现在大厅,他见到对面玻璃门内坐着看戏的江烟隔,想也没想地走了过去。 江澈在她对面的座位坐下来。 江烟隔看着他:“要吃什么吗?” “江烟隔。” “跟我吃一样的吧。” 江烟隔招手,叫来服务员,给江澈上了一份三明治跟牛排,她交叉着双手,下巴抵在上面,微笑着看着他:“吃完再说,不吃不说。” 江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最后在她的眼神中妥协下来,拿起刀叉,垂下眸,安静地吃着。 沉默无语。 江烟隔像欣赏一副名画一样看他吃完,神清气爽地说:“说吧,我听着呢。” “江烟隔,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男人微微眯起眼,又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这次,江烟隔改变了主意,不打算胡说八道地敷衍他,她抬起头,那双总是不正经的瞳眸一瞬间变得微黯:“发生了关系的关系。” 男人有些哑口无言,盯着她的眼睛停顿了许久,片刻后,才微微蹙眉:“发生了?” “对啊,未山上,半山腰,大雪纷飞中,我们的车子抛锚了。”江烟隔瞥了他一眼,继续描述道,“我发着高烧,你喝多了酒……” 江澈英俊的脸上有些尴尬,手指屈起,在江烟隔的轻笑声中,实在没忍住打断她:“行了,不用多说了。” 他的话语一落,江烟隔光明正大地笑起来,嗤笑一声:“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问了吧。” “你跟贺秘书结婚,是因为什么?”江澈问,“为什么跟我这样,又选择了别的男人结婚?” 江烟隔觉得自己的灵魂一直在被这些男人拷问。 他们说她水性.杨花,说她渣,说她狐狸精,就差没把她绑起来浸猪笼了。实际上,她连男人都没摸过几个,唯一一个,还整得她欠了他一样。 可不冤死了。 江烟隔觉得谎话一个接一个编,她也编累了,她很坦白地说:“从未山回来后,本来想跟你好好发展的,但是我高烧不退,结果就被告知我脑袋里长了东西,不做手术会死,做手术呢也可能会死。” 江澈倒是一点就透,沉着嗓子把话说完:“所以你为了让我死心,选择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不相信我会照顾你,会对你负责。” 江烟隔安慰他,无语地笑了声:“不,恰恰相反,你会对我负责,会一生一世对我好,假若我死了,你某一天殉情我也不感到意外。”江烟隔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心里生出一股温暖,“因为你是江小崽啊,我们一起长大,你有多倔多好,我怎么会不知道。” 江澈深沉的目光,看得江烟隔一阵胆战心惊。 怎么了?她没说错话啊。 怎么江澈一副要兽化的感觉,她有点慌张啊。 江烟隔心中不安,就看到江澈目光放柔和了些,说出的话都带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沧桑:“我这么好,所以你就觉得把JS送给我是补偿我,所以你任性地做了你以为对的所以事。” 他停顿了下 分卷阅读93 ,又无力地补充:“这样的伤害……还真是对我好啊。” ☆、小崽上线 江烟隔被他质问得一下说不出话来。 两人之间陷入可怕的沉默。 “江烟隔,如果你相信我,我们之间又怎会弄成这样?” 如果江烟隔选择相信他,对他坦白,两个人一起面对。成鸿怎么会有要挟他的把柄,林灭怎么可能得到JS,他们又怎会一次次地互相伤害又错过。 “你说错了,江烟隔,你很自私,你相信的只有你自己,考虑的也只有你自己。”江澈的声音不带一丝攻击性,每一个字却像毒针一样刺入她的心,他苦涩地笑道,“自始至终,你就不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江烟隔轻笑一声:“是吗?” “你不仅伤害我,还伤害了贺一川。”江澈眯起眼,戳穿她的虚伪,无情地给她判罪,“在我看来,你一点也不可怜,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死一千次万次都不够抵你犯下的错。” “你好自为之。” 每句话都像一个巴掌扇在江烟隔那张脸上。 江澈站起身,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心烦,干脆转背离开了。 江烟隔抬起头抹了把脸,还好没像那些小姑娘一样随便说几句就眼泪哗啦的,她想起他刚才那句“一点也不可怜,死一千次万次都不够抵错”,没忍住嗤笑了声。 老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怜什么啊,她当然不可怜了,他说她犯了错,那她就不惜一切代价来认错啊。 他们成年人,都是这么恩怨分明,乖巧懂事的。 江烟隔面带从容微笑地站起来,一双漂亮的杏眸中微光闪烁,她拿起电话,直接拨了江澈的电话过去。 江澈:“说。” “江先生,我答应你做红尘梦的代言人了。”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江烟隔咯咯直笑:“人家哪有,我是来为我犯下的错误赎罪的,怎么,现在有心情谈谈合作的事了吗?” 江澈听到这句话,脚踩了下刹车,然后,方向盘一转,将车子掉了个头,重新开回了餐厅。 餐厅并没有人,江烟隔不在。 江澈皱眉:“你玩我?” 江烟隔看着他的背影笑:“江先生,我在你背后。” 回头一看,江烟隔的确就站在玻璃门后,江澈直接走出去,把视线放在她身上,原本冷淡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谈合作?” “是呀。” 江澈偏了偏脑袋:“上车。” 江澈把江烟隔带到了他工作大楼的办公室,因为是回国内拓展义务,除了之前江宽留下来的产业,江澈还想做自己的公司。 买下江烟隔工作室的这栋大楼,就是他的起步阶段。 这几天,原公司的一些部门陆陆续续搬来这了,江澈之前就在运营的享悦游戏科技子公司已经步入正轨,除了一些技术难题有程序员在攻,现在他想把重点放在品牌推广上。 二十五楼是江澈的新办公室,生活起居一应俱全,占据半壁江山,非常奢侈。比起二十八楼江烟隔的办公室,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江澈的办公桌设计得挺年轻化,走得地中海风格,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游戏海报,办公室内到处可见手办、周边,是游戏阿宅的天堂无疑了。 但总觉得哪里见过似的。 江澈低头看着江烟隔愣在那,唇微张,瞪着眼睛震惊地望着跟江家别墅差不多的设计,好心地解释:“哦,之前搜设计元素,发现江家别墅挺有趣。” 原来是像她的别墅,难怪看着这么眼熟。 你他妈都在那住了快一年了,怎么不会有趣。 “对了,我看到你把别墅挂在中介了是吧?” “……” “我想买下来,你介意吗?” 江烟隔:“给钱就卖啊。” 江澈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毕竟贺意帮他找住处时,意外发现江烟隔在卖房子,还侧面了解到江澈在那儿住过,才多跟他说了几句。 他勾起唇角,很感兴趣地问:“你现在很缺钱,穷到要卖房子了?” “不是,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浪费空间。” 其实是孤独吧。 江澈没有当面戳穿她,只是慢慢地点头,“嗯”了一声:“是挺浪费的。” 江烟隔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怎么样,合作的事,说说你的想法。”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总感觉这儿不像个办公室,倒像是一个宅男房间。 江澈瞧了她一眼,打电话叫来了贺意,叫贺意把早已准备好的策划案跟合同给江烟隔,江烟隔微微垂眸,葱白的手指,认真翻过那些纸页。 “策划案还行,合同有两点我有异议——”她拿起一支笔,在拍摄条件和乙方义务上圈出几点,“拍摄广告和照片期间,发型与服装由乙方私人提供,甲方承担 分卷阅读94 不超过每次1万元的劳务费用……1万元?江先生,你打算让我穿比基尼还是塑料布拍摄,我也不狮子大开口了,起码得十万吧。” 江澈眼尾勾了勾:“依你。” “还有这里,电视广告片乙方必须保证一周的拍摄,每天持续拍摄工作时间不超过十小时……时间太苛刻,改。” 江澈:“贺秘书,改。” “合同期内,乙方不得参加或同意参加或允许其他公司同行业产品包括但不限于……第三四五是什么鬼,不人性化,都删了。” 江澈扫了一眼旁边的秘书:“贺秘书,删了。” 江烟隔翻到最前面一页,在合同金额上面画了个叉,跟他谈条件:“江先生,费用这里我不满意。你按照上面这个数翻两个倍,你之前说的宣传包我也接了,怎么样?” 贺意忍不住开口:“宣传包跟代言费是两码事,而且费用差别太大,你这样的话,我们这个游戏还怎么赚钱。” 江烟隔放下手里那堆纸,眼皮子动了动,带了一丝好笑地说:“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呀,反正我的要求全提出来了,你们考虑下吧。” 江澈不动声色地拿过合同,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它交给贺意:“贺秘书,按照她说的执行。” 贺意:“江总,可是……”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两次。” “好的,江总。” 江澈摆了摆手,贺意便很有眼力劲地出去了。 江澈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尖点了点,就看到江烟隔转过头看了贺意一会儿,似乎是考虑良久,冲他笑了笑,温和地问:“江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 江澈一愣,目光不着痕迹地滑过她齐肩的发,画着精致妆容的瓜子脸,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杏眼,跟包裹在小裙子里很有料的身材。 江烟隔眨眨眼,还在等着他的答案。 江澈:“长发齐腰,优雅成熟,懂分寸,识大体的知性女人。” 言下之意,你江烟隔就没一点符合的。 江烟隔凑过来笑他:“喜欢那样的啊。”她挑了挑眉,撩了下耳旁的碎发,问得很暧昧,“那我变成那样的好不好呀。” 江澈暗含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喉头滚动了下,不带任何情绪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问得很讽刺:“你先拍完宣传片再说。” 江烟隔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都有点想笑,起身不打算逗他了,她好心提醒他:“赶紧洗洗吧,昨晚喝醉了,现在又不修边幅地跑到公司,一股味儿。” 江澈淡淡地看着她不打招呼,就转身出了门。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鬼使神差地把抬起手,用他那只无比敏锐的鼻子吻了吻,眉头皱了起来。 江澈站起身,就在办公室的临时住处拿了几件衣裳,走进了旁边的洗浴室。 * 一栋楼里就是方便,电梯直达二十八楼。 江烟隔回YC工作室,刚进门,就发现一群围在一起的小年轻,哗地一下散开,目光不时朝她身上瞟。 江烟隔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准没好事,笑得很贼地问:“背后说我坏话了是吧。” 一个大眼睛短发女生,看着她,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烟姐,老白昨晚见到你跟一个很帅的男人手挽手,去了云都。” “有什么奇怪的。”江烟隔笑脸依旧,很臭屁地说,“姐姐身边要是没男人,那才奇怪吧。” 江烟隔视线环视一圈,落在了林牧之的座位上,座位上没人。 她荒谬地嗤笑一声,对大眼睛女生吩咐道:“小意,见到林牧之告诉他,他被我开除了。” “牧之哥请假啦。” 江烟隔:“他请什么假?我怎么不知道。” “烟姐,他说请假单放你办公桌上了,好像是他姐姐回国了,家里有点事吧。” 江烟隔扫了她一眼,冷哼道:“先斩后奏算什么,等他回来,叫他来找我。” 大眼睛女生冲她吐了吐舌头,“哦”了一声。 贺意的办事效率还是高,江烟隔刚开电脑没多久,她就把修改好的合同跟红尘梦的详细资料送来了YC。 江烟隔把资料丢给了设计总监,叫他三天之内拿出一个策划案跟海报初稿,然后,她打开了红尘梦游戏客户端,登录了上去。 “你楼下男盆友江小崽”也在线,见到她上线,对方的状态从忙碌切换成了在线,好友消息也一并发了过来。 【你上班就是玩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江澈:你上班就是玩游戏? 江烟隔:不然呢?我是老板。 江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废的老板。 江烟隔笑:现在见到了吧,惊喜不。 江澈:吞并YC,让江烟隔给我滚回家。 ☆、倒追你,行不 江烟隔盯着那句充满嘲讽的话,很久, 分卷阅读95 她才好笑地回复他:【你上班不也是玩游戏?】 【我是为了工作,有几个NPC人物设定要修改。】 【我也是为了工作啊,我提前看一下,宣传片要怎么拍才合适,毕竟是代言人,给你的排面不能少。】 【你就扯吧。】 江烟隔懒得跟他计较,目光在这些碍眼的文字上扫过,脸上表情变得意味深长,她手指停顿了一下,慢慢地敲下几个字:【江先生什么时候去看房啊,钥匙在我手里,随时看房。】 【我会找中介,不劳你费心。】 听他这么一说,江烟隔脸上笑容收敛了些,没话找话地问:【你是没地方住,才住酒店的,还是特意住到我对面酒店的啊。】 【没地方住。】 【这么巧的啊,那我看到你办公室还有床呢。】 【谁一天到晚睡办公室,那是为了加班准备的。】 【不是为了别的准备的吧?】 【比如?】 江烟隔很不怕死地刺激他,打了两个耐人寻味的字。 【嘿嘿。】 他不回复了。 完全问不出什么,现在的江澈还挺提防她的,也不太搭理她的贫嘴。 江烟隔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她一定要创造两个人相处的机会。 * 下班。 江烟隔晃去了二十五楼江澈办公室门口,贺意抱着一堆文件走出来,在走廊见到江烟隔,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江小姐,你找江总?” 江烟隔“嗯”了一声。 “江总在和客户谈事,半个小时后有空。”贺意指了江澈办公室一下,“江小姐可以在外面的休息区等。” “知道了。” 江烟隔高跟鞋“噔噔噔”地走过去,坐在休息区,打开了手机,开始玩图案消除游戏。她玩了二十多分钟,江澈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换作是她以前的性格,江烟隔估计要踹门进去了。但转念一想到江澈喜欢识大体的女孩子,江烟隔站在门口,本来抬起的手,握了握拳,又决定算了。 再玩十几盘小游戏好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门口终于有了动静,江烟隔都等到没脾气了。江澈推开门,送客户出了门,一抬头就见到外面沙发上,呵欠连天的江烟隔。 “……你找我?” 江烟隔扒拉了下头发站起来,瞳眸里很平静,冲他一笑:“我不找你来找虐啊。”她很自然地发出邀请,“陪我去趟超市。” 江澈抬起眼:“超市?” “对啊,江先生,你请我当代言人,我请你吃顿饭。”江烟隔摆出早就想好了的理由,瞬间把接下来的话说得不带停顿,“就当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嘛,给我个面子。” 闻言,江澈准备回办公室。 江烟隔以为他这是无声地拒绝,等待了这么久压抑的脾气一下爆发:“江澈!” “怎么了?”江澈望了怒气满脸的她一眼,很无语地说,“不是要去超市,我换身衣服。” 江烟隔昂起下巴:“超市配不上你这身名贵西装是吗?” 江澈不知道她又抽什么疯,也懒得跟她计较,衣服也不换了:“走吧。” 江烟隔这才满意了,尾巴一样地跟着他出门。 两人住的地方离公司近,超市也多,江烟隔没有买菜的经验,随便挑了一家进去。 江烟隔真的很有剁手的潜质。 江澈推着推车,盯着里面堆成小山的垃圾食品,上下打量着前面踮起脚尖,去够货架顶层的女人。 江烟隔暗骂了一声“妈的”,就差跳起来了。 江澈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很轻松地拿下了那盒她一直没够着的食品,目光扫过上面一串英文,他稍感意外,嘲笑道:“你多大了,还吃糖。” “这个糖很难买的,我以前就喜欢吃,不过后来一直没买到。”江烟隔拿过他手中的那盒糖果,心满意足地把它丢进推车,又指着上面那一排,使唤江澈,“江小崽,把那一排都给我拿下来。” 说完,江烟隔看到江澈眯起眼,话语里有一种无声的抗拒:“江小崽?” 江烟隔自知失言,但要她喊他“江总”她实在是觉得好笑。有事求他,她自然拉下了脸面,笑得很无辜:“不肯呀,要不要姐姐亲你一口才肯啊。” 江澈很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手臂一伸,将货架上那一排糖果拿下来,全扔进了推车。 看到江烟隔在原地转了转,准备去付账,江澈手捏在推车杆上,没忍住问了句:“江小姐准备晚上请我吃什么?” 江烟隔抬眸望向他,她观察了下没有蔬菜水果的小推车,扯了扯唇,提步就朝水果区走。 “有忌口的吗?” “没有。” 江烟隔拿起苹果柚子比划了下,然后选了苹果,她见水果区排队打价的人多,偷懒地拿了盒装标好价格的。 江澈看白痴一样看 分卷阅读96 着她,不耐烦地提醒她:“盒装的不新鲜。” 江烟隔正看着一盒看起来还行的龙眼,回头冲他笑笑,脸上全是认同:“我知道呀,懒得排队嘛。”说着,龙眼也被扔进了推车。 江澈选择沉默,见江烟隔在蔬菜逛了一圈,两手空空地出来,她咽了咽唾沫,很诚实地问他:“你会做菜吗?” 江澈脸色很难看:“到底是谁请谁吃饭?” 江烟隔明白了,帮他一起推车去结账,偷偷打量了他一眼,掩饰住尴尬:“那我们就随便吃点。” 江澈看着那些速食产品,后悔答应陪她来超市了。 本来江烟隔是无法把那些东西提回去的,她把求助的眼神看向江澈,江澈抄着双臂,很无情地说了一句话:“谁买的谁提回去。” 好无情又冷酷的一男的。 江烟隔在心里骂着,然后眼尖地发现前台可以凭积分换产品,兑换产品中有小拖车,她的积分完全够。 天无绝人之路啊。 江烟隔屁颠屁颠地跑去前台,很愉快地拉回来一个小拖车,然后把她那些零食装进去。 她是使唤不动江澈了,就在她艰难地准备拉拖车时,一直看着她忙活的江澈,鼻孔里发出一声瞧不起人的冷哼。 江烟隔还没怼他几句没良心呢,江澈已经一个人轻松地把拖车拉走了。 可恶,早知道就把车开来停地下车库了。 江烟隔后悔地想着,高跟鞋磨得她脚疼,她噔噔噔地追上去。 经过一个药店,江烟隔叫他等一下,速度地去买了一盒创口贴。 江澈:“受伤了?” “不是,我脚后跟疼——”江烟隔声音难得有一丝娇气,人行道上不方便,她扶着一棵树把高跟鞋脱下来,想蹲下去又怕走光。 江澈看出了她的窘迫,就在江烟隔左右为难时,他拿过她手上的创口贴蹲下去,江烟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江澈握住她的脚踝,把创口贴贴在磨破皮的地方。 江烟隔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愣,本以为江澈又会嘲笑她几句,江澈重新拉着小拖车,好脾气地提醒她:“下次逛超市就不要穿高跟鞋了。” 江烟隔点点头,嘟囔着:“我是下班直接过来的……” 江澈觉得她跟没脑子一样:“办公室不会多备几双鞋?” 江烟隔豁然开朗:“对哦。” 两人回了江烟隔的住处。 江澈也没指望江烟隔能烧出多美味的饭菜来。 当江烟隔端出两盆煮好的速冻饺子、一盘水果沙拉、两碗加了荷包蛋的泡面时,江澈心里是满足的。 江澈用筷子夹起碗里的一只荷包蛋,声音含着笑意:“至少还会煎蛋。” “是啊。”江烟隔擦擦手在桌边坐下,咬了一口自己碗里的,高兴地说,“我还会炒蛋炒饭呢,改天请你吃。” 江澈没有说话,两个人都安静地吃着饭。 暖黄的灯光照在吧台一样的小餐桌上,狭小的空间内,气氛显得暧昧。 半天没听到江澈的动静,江烟隔忍不住看了眼,发现江澈挑起眼尾,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就在江烟隔试图说点什么好缓解尴尬时,就听到江澈直白又礼貌地问:“你喜欢我?” 江烟隔没提出异议:“你有意见吗?” “知道怎么追我吗?”江澈那双桃花眼认真地盯着她,淡声道,“追我的不少,你是第几个失败者,我记不清了。” “……”江烟隔装没听见,好笑道,“江小崽,年纪不小,胆子挺大的啊。” 江澈扫了她一眼:“江小姐,请对你的合作伙伴用尊称。” 江烟隔吃得差不多了,手支起下巴,眨巴着眼看他:“冒昧问一句,怎么样才能追到江先生呢?” 这是个开放式问题,连江澈都没有答案,江澈花了一分钟思考,很有耐心地告诉她:“我也不知道。” 江烟隔有些意犹未尽地说:“要不,我用你追我的那套——”江烟隔站起来,抓住江澈脖子上的领带,将他朝自己这边一拉,然后弯腰过去含住他温润的唇,舔了舔道,“追你。” 江澈原本没想到江烟隔会直接来这么一下,显然也是被她的突然袭击搞得反应慢了半拍。 等他被江烟隔吃完豆腐,反应过来想推开她时,江烟隔已经拿捏好时间放了他。 但她的手却不规矩地探进他的西装内,按在他衬衫胸口位置,下巴微扬,懒洋洋地对他笑道:“江先生心跳加速了,是不是喜欢我呀。” 作者有话要说:  江烟隔:江小崽,年纪不小,胆子挺大的。 江澈:江烟隔,年纪挺大,色心还不小。 江烟隔:只对你色。 江澈:来。(自己朝床上一躺) ☆、我才不承认 江澈一时间没说话,江烟隔的手还按压在他胸膛,无所畏惧地望着她。 动作 分卷阅读97 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江澈恼怒地将她从餐桌旁拉开,手掌拖住她后脑勺,擒住她那双樱唇,凶狠地吻了下去。 气不打一处来。 江烟隔倒是没猜到他会这样,双手圈住他脖子睁大眼看着他,江澈以同样却更猛烈的方式回击回去,松开她的瞬间,轻笑一声:“江小姐脸怎么红了。” 江烟隔吞了下唾液。 她被江澈吻得腿软,她不甘示弱地眨眨眼:“吻技大有进步,看来离开我这四年,我家小崽子在外偷吃了不少嘛。” “你——” 胡说八道什么。 江澈面无表情地压下了接下来的话,冷笑一声,说出口变成了:“你以为我非你不可了?三十岁的离异女人这么饥渴?见着男人就往上扑?” 江澈话音一落,屋子里立刻陷入死寂。 江烟隔掀了掀眼皮子,淡淡道:“那可不,要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江先生这种品相的,我又不傻,我当然扑。” 话是这样说,江烟隔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 江澈话说得太快,也说得刻薄,这会儿觉得烦躁还有点难以言喻的后悔,他不打算待下去了。 “江烟隔,像今天这样请我吃饭套近乎的事,以后你就不用做了,拙劣。” 他咬牙切齿的语气,让江烟隔莫名来了脾气:“江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挺牛逼的?” 长得帅又有钱,横竖瞧不起人,一双眼睛长天上。 她都愿意改变自己好好跟他相处了…… “不服气是吗?”江澈嗤笑一声,看穿了她脸上不耐烦跟高傲,语气也像镀了一层寒霜,“没达到目的,觉得很不甘心是吗?还以为我是以前跟在你身边的狗,随便丢点肉骨头,我就会乖乖俯首是吗?” 江烟隔:“……” 她好像也没有他说得那么差劲吧。 “问你话。” “我无话可说。” 江澈:“没话说,就好好给我听着。” “你说。” 她就差做一个邀请他上台演讲的手势了。 “想要用请吃饭勾引男人,就先好好学好厨艺再邀请。”江澈头也不抬,讽刺意味十足,“想要用苦肉计,脚跟破点皮也还不够。” 江烟隔:这男人今晚没喝酒,怎么说出的全是酒话。 “如果你觉得以色事人能事一辈子,你就好好保养,除了这张脸,这副身材,麻烦你也武装武装头脑。” “……你有这么讨厌我?” “不,我是压根瞧不起你。” “怎么瞧不起的?” 江澈嫌弃地瞥了眼她那张总是带着虚假笑意的脸,他自己都弄不懂他的委屈跟脾气哪里来的,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却总是被她撩拨得动了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 以前他要是真喜欢过这个女人,那他脑子里肯定装了一个海洋,全他妈都是水。 “江澈,告诉我你是怎么瞧不起我的?”江烟隔认真地说,“是觉得我工作不够认真,整天无所事事,还是觉得我恶名在外,不配跟你相提并论——” “都不是。”江澈打断她。 “那是——” “是你没有心。”江澈冷笑道,“江烟隔,无论你做什么事,你都不舍得把心交出去。我只是失忆了,脑子跟眼睛还没坏。” 没有心啊…… 要是我连心都没了,连心都给出去了,我还剩下什么呢。 江澈,你教教我。 在受尽伤害后,要怎么做才能算是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 江澈打开门,转过头看着屋内发愣的江烟隔,压着还没有消散的怒气,用低沉的嗓音道:“等你愿意交出你的心,再来考虑追我吧,毕竟——” “——我江澈要的感情,是要拿心来交换的。” ——“这世上,想得到我江烟隔的男人太多了,无一例外的是——”她也曾手点在他的胸口,轻吐道,“都得拿这里来换。” 她抬起头看向那扇被摔上的门,餐桌上的食物,江澈没吃几筷子,想必是很难吃。 江烟隔用漫不经心的声音自嘲了句“自作自受”,随后把桌子上没吃光的晚餐,都倒进了厨房垃圾桶。 * 月光倾泻,房间里染上了淡淡的光晕。 江烟隔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看了眼时间,贺一川那边应该是白天,她想也没想地拨了个电话过去。 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江澈相信,她是想跟他好好来过,追男人以前也没这么难啊。 “贺一川。”电话接通了,对方好像在忙,江烟隔等了一会儿,听到他声音才犹豫地问他,“你知道怎么追男人吗?” 贺一川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前妻小姐,本人恋爱都没谈过就跟你结婚了,后面直接是离异,你问我?” 江烟隔想起江澈曾说过的那句“你还伤害了贺一川 分卷阅读98 ”,心里还挺内疚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贺一川,我是不是伤害了你啊。” “伤害我什么?伤身还是伤心啊?你受什么打击了。” “江澈说我伤害了他跟你。” 贺一川:“哦,那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有,至于他……你自个去问他。”说着,他想起一件事,“对了,阿烟,‘晕澈’好像被江宽买走了,听说是江澈的意思,他好像是怕林灭不给卖,才让江宽卖了个面子。” 江烟隔:“江澈买‘晕澈’干什么?又不是一线品牌,他钱多烧的啊。” “那你要去问他了。” “好啦,你忙吧,资本家。” 江烟隔睡不着,她从床上爬起来,想去阳台上吹吹风冷静一下。抬起头,就发现对面21楼阳台上,飘出了奶白色的烟雾。 江澈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 江澈交叠着双腿,一垂眸,看到对面20楼亮了灯,他转过头就看到了江烟隔,她头发有点乱,手上拿着个水杯正要喝,一抬头就对上了他深沉的目光。 他盯着她看,目光慵懒茫然,脑子里还想着他几个小时前打击她的话。他觉得他们之间就像这样,隔得一段距离最好,免得靠太近了又是针锋相对。 江烟隔可不这样想,她看到江澈一副孤单寂寞冷的模样,自然就联想到他是在默默自责,哎呀,江小崽就是口直心快,心里还是软得跟豆腐一样。 她又没怪他。 江烟隔冲他笑了笑,意思是没关系,江澈目光依旧凉飕飕的,江烟隔放下手中的水杯,隔空冲他比了个爱心。 江澈:“……” 他站起身,把烟头在栏杆上摁灭,弹进了脚下的垃圾桶,走进了屋内。 江烟隔讪讪地放下手,也回了房间。 手机上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是通知她明天要拍摄一组古装照片,要她带一个助手去一个外景场地,署名是贺意。 江烟隔回了个“OK”。 * 一大早来到办公室,江烟隔本来是想带大眼睛女生同去的。 林牧之那家伙竟然破天荒地来上班了,并且知道了江烟隔接了一个游戏代言的事,林牧之一听说她今天要出外景拍摄,死活要跟着一起去。 江烟隔:“跟着去可以,你负责当司机。” 林牧之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 拍摄地是一个影视城,化妆师跟服装师给江烟隔捯饬完,江烟隔就按照导演的要求,跟摄影师拍摄了。 倒霉的是,今天与江烟隔要搭档的一个男生没来。 林牧之自告奋勇地说他来替,林牧之这个家伙绝不是盏省油的灯,本来一些普通的动作,硬是被他拍出了情侣装的感觉。 但效果出奇地不错。 江烟隔拍摄完一整天,累得跟狗一样,她带着妆歪倒在车休息室,差点没断气。林牧之殷勤地给她按捏肩膀,江烟隔都没力气挥开他。 江澈过来时,就看到林牧之脑袋都快凑到了江烟隔脖颈间。 林牧之笑得让他完全开心不起来。 江烟隔靠在沙发上,无力地扯了扯唇角,不知道是听到什么高兴的事,也点了下头。 等江烟隔猛地回过神发现江澈时,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笑着喊了声:“江先生来了啊。” 林牧之看了眼面前的男人,细心地看了看觉得眼熟,不爽地问:“这是——” 江澈:“她老板。” “老板?”林牧之瞪着江澈,眼中的情绪掩饰不住,偏头问江烟隔,“姐姐,这不是那个江澈吗?什么时候成你老板了。” 江烟隔累得笑不出来:“小林,我们接的那个红尘梦就是他的。” 林牧之一边惊讶一边不悦地吐槽:“你接他的单子干什么,这么说我今天献身拍摄,是献给他咯。” 江烟隔:“算是吧。” 江澈锐利的目光投向他:“你也参与了拍摄?” “对啊,你们签的那个男演员没来,总不能让我老板白跑一趟吧,我就勉为其难客串了。” “合同里的拍摄对象不包括你。” “那我免费拍摄了,你还没给我钱呢。” 江澈想了想,叫摄影师把相机拿过来,他看完后,江烟隔能感觉到江澈的目光最终落在她脸上,他淡淡地说:“拍得很好。” 江烟隔刚松一口气,就听到他对全程在现场的贺意吩咐道:“贺秘书,叫导演重拍。” “你讲不讲道理。”江烟隔还没开口,就被林牧之抢了话头,“你自己有私心,就叫我们重拍,合同里不包括这一条吧。” 江澈:“重拍。” 过了良久,江烟隔才嗤笑出声,她抬起眼,因为太累脾气也没发出来,说出的话却是不客气:“江先生说重拍就重拍啊,倘若我不呢?” “乙方有义务服从甲方的建议。” “乙方也 分卷阅读99 有权利拒绝从甲方的无理要求。” 江澈既然来合同条款来说事,江烟隔就用合同来堵他的嘴。 江澈嗓音沙哑:“你就是这么履行我们之间的合同的?” 江烟隔也不怕丢他的脸面,眨眨眼,笑得意味深长:“江先生……承认一句在吃醋很难吗?” “……” “你承认的话,我考虑重拍。” “你脸皮一直这么厚?” “我这是自信。” ☆、藏挺深 江澈感觉江烟隔还挺骄傲。 困倦让她止不住打呵欠,江烟隔眼皮都快睁不开地问:“江先生,我能回去了么?” 江澈见她这样,也狠不下心叫她补拍,对贺意道:“贺秘书,今天就这样,图片后期处理一下,我要过目。” 贺意点头,又问江澈还有什么吩咐。 “暂时没有。”江澈沉静的目光落在快睡着了的江烟隔身上,心想顺便送她回去,他问得随意,“走不走?” 江烟隔把一身懒骨头重新组合了,坐直身子,拿起外套起身。 林牧之有点着急:“不要我送你回去?” “乖了,你负责那边那个小美女。”江烟隔指了指大眼睛女人,很八卦地提醒他,“她还是单身哦。” 林牧之觉得江烟隔就是故意的,她跟在江澈屁股后头,毫不留恋地扔下他们走了。 影视城外。 江澈看着四处张望的江烟隔,好像在耐心等待她开口说话。 果然江烟隔看了半天,才说出了她的目的:“附近有好吃的吗?我饿了,中午那盒饭吃得我想吐。” 江澈飞快地拒绝了她的无理要求:“没有。” 江烟隔觉得她跟他八辈子有仇,她又哪里得罪他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语气还挺像撒娇的。 江澈催促她:“上车。” “我不。” “不上车怎么带你吃?” 江烟隔眼珠子动了动,非常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真的?” “嗯。”江澈顺着她的心思,淡淡地问,“要不要去,你自己决定。” “去啊。” 江烟隔立刻拉开车门,飞快地在副驾驶座位上坐下。 江澈没骗她,他手艺是还挺不错的,只不过他在国外学得是西式料理。 而江澈带她去的地方,江烟隔也意外得不得了。 他先是去超市买了食材,然后把她带到了江家别墅。 江烟隔以为他在开玩笑,奇怪地看着他:“你来我家,请我吃东西?” “顺便聊一聊,你卖房子的事。” 江烟隔瞬间变卦:“你这样让我很不爽啊,我都不想卖给你了,有钱了不起啊。” 江澈叫她先下车,他提着一袋食材,见江烟隔看把戏一样盯着他笑。 江澈:“怎么了?” “我没带钥匙啊,你要怎么进去?”她包包里明明带了钥匙,就是要气他。 江澈似乎早有准备,他走到别墅外的一个小花园里,从泥土里扒拉出一片金钥匙。 失算了的江烟隔:“……你可以。” 里面空荡荡的没人,但因为江烟隔会每月雇人来打扫,屋里很干净。 走进了这栋屋子,仿佛就是走进了他们的回忆,只不过回忆是江烟隔一个人的。 江澈什么也记不得。 这种感觉就还挺不舒服的。 这时候江澈进了客厅,沿着旋转扶梯一直朝楼上走,身后跟着高跟鞋噔噔的声音。 江澈走上四楼,他曾经住过的房间,他没回头,很茫然地问:“这是我住的?” “对啊。”江烟隔像个卖房的销售,很仔细地跟他介绍,“这是装修后的,以前挺普通,现在呢挺有设计感。” “对了,这儿,还有这儿本来是个小型海洋馆,养了一些海洋生物。”江烟隔笑了笑说,“但我没住这里后,就叫人把他们运走了,不然死在里边都没人知道。” 江澈见她说起这些时,眼睛里似乎有光,再次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要卖掉?” 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回忆卖掉? 这么狠心。 江烟隔收回目光:“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她的手触摸在冰冷的玻璃墙上,茫然道,“而我要一个人待在你曾住过的地方,时时刻刻——” “想念一个不会回来的人。”江烟隔难得真情流露,语气很平静地告诉他,“对我太残忍了。” 江澈盯着那个不知道是说谎话还是真心话的女人,五脏六腑都仿佛拧巴在一起。 难受。 “但得知你回来了,知道想买它的人是你,我实在高兴。” 江烟隔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些:“我想我们终究是有缘分的,不管错过多少次,还能相遇。” 但是江 分卷阅读100 澈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能相信你吗?” “爱信不信。”江烟隔骄傲地扬起下巴,语气含着一股倔强,“我有必要骗你?好话歹话我都说尽了,领不领情是你的事。” 江澈转头哼了声,下楼去厨房处理他的食材去了。 * 晚餐丰盛。 一个阴魂不散的人却意外拜访。 “哎哟,两个宝贝儿,我就说最近没见你们露面了,原来是躲这儿谈小恋爱呢。” 林灭这次没叼他那根很没品的烟斗了,他推开门进来,身后站着一个穿着房屋中介工作服的男人。 江烟隔觉得世界只有一个未城那么大。 江澈被打扰显然心情也不好,他微微蹙眉,眼神不善地注视着他。 林灭自作主张地在餐桌旁坐下,准备伸手拿寿司时,手背被江烟隔不客气地打了一下:“把它放回去。” 她最喜欢的寿司。 林灭很挑衅地当着他们的面,一口一个,把盘子里精致的寿司吃光了。 江烟隔简直想送他去不可回收垃圾桶里。 林灭:“我记得上次拼酒是我赢了是吧?” 放你娘的寿司屁! 江烟隔从桌边站起来,气笑了:“那天你睡得跟死猪一样,你好意思说你赢了?” 林灭:“有人证吗?” 江烟隔:“我就是人证。” “啧,宝贝儿,你是我们的彩头,你不算。” 江烟隔准备踢他,江澈站起身,把目光放在林灭跟他身后的销售上:“坐,没吃晚饭就一起。” 林灭立刻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就夹:“学学人家,宝贝儿,多么懂事。” 江烟隔不说话,专门跟他抢好吃的,江澈也不准备废话,直截了当地问林灭:“来看房子的?” 那位销售终于搭上了话:“江烟隔小姐把房子挂到了中介,这位林先生是来看房子的。” 林灭:“不,我是来买房子的。” 江澈扫了他一眼:“我已经买了。” “说谎话鼻子会变长哦,江大宝贝,价高者得,我跟你公平竞争。” 江烟隔重重地把筷子一撂:“林灭你脑残是吧,你怎么什么都要抢,我不卖给你,你死心吧。” 林灭“嗨”了一声,反倒激起了斗志:“宝贝老婆,你卖掉房子不就是不想回忆,不想跟他有联系吗?我买了它,一把火烧了还不好啊。” 江烟隔:“你敢!” “他失忆了,你以为他记得你是谁。”林灭用筷子指着江澈,笑容逐渐消失,“他记得你为他做过什么吗?你在他心中连一个林雪都还不如,连一个酒家女都还不——” 啪—— 林灭那张脸本来就白得很病态,此刻,脸上留下了五个可怖的红印。 他的头被打得歪向一边。 林灭抬起眼,带着点疯狂地盯着她:“宝贝儿,够辣的啊,我就对你这股劲痴迷。”他凑上去,笑眯眯地说,“来,这边也赏一巴掌,对称美。” 江烟隔自认比厚脸皮输给了林灭,她显然不想在林灭身上浪费时间,转过背就准备走。 林灭:“回云椰小区是吗?宝贝,你现在敢走,我后脚就守你家门口哦。” 赤.果果的威胁加警告! 这个变态把她现在的住处也摸清楚了!她开工作室的事,他肯定也知道了。 江澈问了江烟隔想问的话:“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这房子让给我,钱不是问题。” 江澈冷笑:“你休想。” 林灭:“那就看看……老子到底想不想得到手了。” 江烟隔回过神,见林灭一副你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表情,她眼神一晃,看向江澈:“好啊,江澈,你愿意的话,跟他竞拍。” 最好拍他个倾家荡产。 江澈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江烟隔被怼得眸色一暗,她甚至觉得江澈跟林灭是一伙的,她开口时已经不想在这待下去,“你们两凑合过,我选孤独终老。” * 江烟隔出了别墅时还在生气。 她没开车过来,别墅离市区又远,得走很长一段才能打到车。一路都是下坡,高跟鞋磨得她火气上涨,江烟隔把鞋脱了拎在手里,光着脚往下走。 走了不远,就听到背后有喇叭声。 江烟隔连想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反而越走越快。见她走得快了,开车的男人脸上不耐变得浓了些,一脚油门踩下去超过她,方向盘一转,车子横在了她眼前。 “……” 江烟隔一脸懵逼地看着拦住她的江澈,偏过头,却没看见林灭追过来。对了,林灭是坐中介车来的,想必中介没心情替他拦人。 “我不坐你车,让开。” 江澈已经走到她面前,瞥了眼她的脚,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唇:“谁说要 分卷阅读101 送你了。”他把钥匙搁在她手上,“自己开车走,我晚饭还没吃完呢。” “……” 江烟隔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打量着面前的他,心想他要怎么回去……她也懒得管他怎么回去,拿了钥匙,不客气地开着他的车,走了。 江澈嗤笑一声,打了个电话,叫贺意来别墅接他。 江烟隔上车,穿上高跟鞋,把座位朝前挪了挪,很熟练地把车开走了。她驾驶着车开往朝小区,看着没一点装饰的车内,目光落在了中控台的储物格上。 江澈的钱包忘记带了。 她把车开到了小区停车库,犹豫了一秒钟,还是拿起了那只黑皮钱包,也没半分不好意思地打开。 “……” 她愣住了。 ☆、同居建议 江烟隔抽出钱包里的照片,发现是在射击场的自己。 照片只有一个侧脸,拍得还挺好看。江烟隔稍微一思量,便想起这是她带江澈去射击场学射击,他在休息区拍的,还是偷拍的。 后面还有张寸照,时间看起来有点久了。照片上的小姑娘抿着唇,眼眸中挺冷漠,江烟隔仔细端详了半天,才想起这张照片很眼熟。 这不是她学生证上丢失的照片吗?! 她上大学后,有次回家里清理东西,发现她高中学生证上的照片不见了。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学生证还在,怎么照片不见了。 她还记得问过江澈,有没有见过她那张照片。 江澈当时是怎么说的,他好像说“没粘牢掉了吧”、“被老鼠啃没了吧”。 江烟隔刚想打电话去质问他,仔细一想好像不对劲,江澈留着她的照片,却说不认识她。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装失忆,二种是他也对她有意思,可他就是不说。 从目前江烟隔接触他的情况来看,江澈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些。 江烟隔不动声色地把照片放回去,装作没事人地打了江澈电话:“喂,江澈,我刚发现你钱包掉车上了,要不要给你送过来?” 江澈的声音有一丝不悦:“你看了?” “看什么看啊,一个钱包而已,未必还装着几千上亿啊。”江烟隔笑着说,“你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入流好吗?” 江澈没再纠结这件事:“明天你把车开去公司,我自己来取。” 江烟隔佯装惊讶:“那我明天怎么回家啊?” “公司离你家八百米,你多走几步路会死?” 江烟隔换上了一副平静的语气:“我脚疼啊。” “哦。”江澈像是一个魔鬼,冷淡地告诉她,“截肢吧。” 江烟隔心灵很强大地打趣他:“那下半生江先生照顾我吗?” “江烟隔你真是——” “真是可爱吗?”江烟隔脸皮不是一般地厚,笑声如音铃,“那我期望你爱上我哦,我累了,挂了。” 江烟隔烦躁地卸完妆,吃了碗泡面,又烦躁地倒在床上睡了。 *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拍摄。 江澈也是真狠,江烟隔跟林牧之拍摄的那组照片,明明就能用,江澈硬是找人把林牧之的脸给换了。 心眼比针眼还小。 YC设计总监把策划案跟设计初稿出出来,江烟隔没什么意见,把他丢给了江澈,后面的事她叫设计总监直接跟江澈的秘书对接。 卖房子的事,因为林灭横打一竿子,就这么耗着了。 江烟隔不想给林灭讨了好,干脆跟中介说房子不卖了,把它收了回来。因为别墅离公司远,加上天逐渐变冷,江烟隔也不想两头跑,还是在公寓住着。 也不知道江澈安得什么心,把江烟隔住的这一层买下来了,还打通了,打算装修成大平层。 江烟隔本来就是个睡觉不能被吵的,哪怕装修队周六日装修,她也被吵得来了火。这天周末,江烟隔披了件大衣,风风火火地找去了江澈办公室。 “江澈,你故意的是吧。” 江澈正在办公室加班,皱眉转过头,就看到一脸烦恼像来索命的江烟隔。她看来是真生气了,急着来找他算账,连妆都没来得及化。 红尘梦的拍摄完成后,后续工作江烟隔都没有再跟进,而是丢给了她的同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懒病犯了,天天在家睡觉打游戏。 有一种想当废物点心的意思。 江澈头也没抬,声音很平静地告诉她:“干什么,也不知道找贺秘书预约一下,这么闯进来。” “你买哪里不好,你买我那一层楼现在搞装修,你是故意的。” “嗯,我是故意的。” 江澈抬起头就看到江烟隔火冒三丈的脸,她手撑在他办公桌边缘,想挠又怕指甲疼的样子。 她沉眸看着自己,唇色淡得如褪色了的蔷薇,白皙的脸上倒是挤出了一丝好笑:“怎么就要故意了,解释下。” 因为你不追我,我逼你 分卷阅读102 出山。 这种话江澈当然不会说。 那股别扭的恼火积聚在江澈胸腔里,他看上去心情比她还不好,江烟隔垂着眼还在想他怎么突然变脸了,就听到他沉声道:“我不搞装修,你会打算搬家?” 江烟隔一挑眉:“我搬哪门子家?” “坦白来讲,我是打算把你那一层都买下的,但因为有你这个钉子户,我的计划落空了。”江澈的理由很蹩脚,但是他表情太认真,唬得江烟隔都信了,“当然,你住得不舒服的话,不如把你那间公寓也卖给我。” “……”江烟隔被气得沉默了一会儿,才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没好气地说,“我租地方开公司,你要买我租的楼,我为了离公司近住公寓,你要买我公寓,你真是……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存心给我找不痛快呢,江小崽子。”江烟隔丢了平日的骄傲,只是像说一个笑话一样,平静地骂着他,“你是装失忆,暗搓搓地报复我呢,还是看姐姐最近晾你太久了,想我想得慌,逼着我上门找你唠嗑呢。” 嗯,智商还没掉线。 江澈懒洋洋地看着她,由着她骂,等她骂完了,他才说了一句:“帮我个忙,我不会再烦你。” “什么忙?” “和我同居。” 江烟隔“啧”了一声,望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嗤嗤地笑,她脸因为气还没消,此刻有点发红,看起来挺像在害羞。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呀——”江烟隔小心地凑到他眼前,笑得像个女妖精,“喜欢姐姐直接说啊,绕这么大圈子,手段太拙劣了吧,江小崽。” 江澈站起身,正视着她的眼睛,两人鼻尖都快碰到了一起,他轻笑着嘲讽道:“江小姐误会了,是林雪找宽叔向我逼婚,我缺块盾牌。”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 “凭你讨厌她,喜欢我。” 江烟隔没说话,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嗤笑道:“你还挺会猜我心思的。”她站直身子,微微抬起下巴问他,“我答应帮你,有什么好处呢。” “……你还想要什么,我不是已经给了你最大的好处。”他嗓音低沉。 对哦,同居呃。 香喷喷热乎乎360度无死角地接触江小崽呃。 凭她江烟隔的功力,什么江先生,江小崽,江小总,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如金海说的,她就当养了一只大狗狗啊。 说起狗,江烟隔忽然想起了MOMO。 MOMO近几年因为经常生病,被江烟隔送到了宠物医院,还雇了专门的宠物营养师照顾它。江烟隔自己都是个难养活的,以前在别墅有人照顾MOMO,但她现在一个人住,照顾自己都照顾不过来。 江烟隔都怕MOMO跟自己住,被她给饿死了,所以才选择雇人看护它。 江烟隔想也不想地问:“你会考虑养狗吗?” 江澈冷哼一声:“把你那些小心思收起来。” “MOMO没人照看。” “我现在也没见你照看到家里去。” “……”江烟隔的确陪伴它时间不多,陈妈辞职前,MOMO跟陈妈最亲,现在MOMO还挺孤单的,有时候江烟隔去看它,它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她妥协道,“MOMO你也认识的,只是你不记得了。” 言下之意,江澈没资格说她。 江澈余光扫过她脸上的失落,收回了目光,看似随意地提道:“贺秘书母亲的宠物前几天生病去世了,贺秘书又经常不回去,一直想找一只宠物陪伴她母亲。” 江烟隔:“贺秘书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住在月府花园,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月府小区,离江烟隔住的地方也不是很远,开车四十分钟能到。 江烟隔还有点担忧:“如果……我是说如果,让她母亲收养MOMO,我能不能经常去看它。” 江澈抬眸:“这一点你都不用问贺秘书,我替你答应了。” 江烟隔有点犹豫,她总觉得这样会不会有点不近人情味,但她目前孤身一人,的确又照顾不好MOMO。 江澈看出了她的犹豫:“你考虑一下吧。”说完,他又补充,“比起心理上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愧疚,不如学会放手,给它更好的陪伴。” 江烟隔总觉得他在骂她似的。 “要不先这样,叫MOMO跟贺阿姨见个面,看他们有没有缘分吧。” 江澈嘲讽道:“最好还合个八字。” “……” 这毒舌的小男人。 恰好贺意进来给江澈送文件,江澈顺嘴就把这件事给说了,贺意看了江烟隔一会儿,面色平静地问:“江小姐舍得?” 江烟隔拢了拢大衣,故作轻松地回答:“哦,我连我自己的秘书都舍得。”顿了顿,她又补充,“MOMO和你母亲都需要陪伴,而我给不了MOMO太多——” 贺 分卷阅读103 意打断她:“所以江小姐选择舍弃?” “……” “就像江小姐对江总一样?” 江烟隔感觉这姑娘对她总是带着一身刺。 江澈明显感觉气氛不对,轻咳一声,叫贺意先去忙。 贺意一走,江烟隔就发现她找到问题的关键了,她指了指贺意离开的方向,很酸地问江澈:“江先生,又一个喜欢你的?” 江澈才不管她阴阳怪气,还没说话,就听到江烟隔生怕被抢了先,气呛呛地说:“江澈,我答应了,同居。” ☆、套路深 等了半天,江澈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江烟隔没耐心地骂道:“你倒是放个屁。” 江澈也没在意她的粗话,像是一个旁观者那样拿出一份文件,江烟隔看完就不高兴了:“同居协议,我为什么要签这种东西?” 江澈拿出另一份文件,堵住了江烟隔的嘴。 是那时候,江烟隔叫贺一川还给江澈的收养协议,也不知道江澈怎么还留在手里,江烟隔眼神有点飘,心虚地说:“你还留着这个干嘛,你又不是我弟。” “我没有想留着。”江澈在她睁大的双眼中,很干脆地把那份收养协议撕掉了,拿出一份劳动合同,“我只是按照江小姐曾教我的,白纸黑字的,有个保障。” 江烟隔对着劳动合同努嘴:“那这又是什么?” 江澈冷静地解释:“‘YC’品牌全案代理。” “YC,你跟我啊?”江烟隔唇角翘了翘,心里有点美,但目光瞥到中文字“晕澈”时,她又有种想自扇耳光的冲动,“半死不活的品牌你也要买?” “我乐意。” 嘁,语气还挺骄傲。 江烟隔故意给他心里添堵,笑了笑:“江先生,你买我以前创立的护肤品牌子就算了,你还要把它改成我工作室的名字,怎么,想送给我啊?” 江澈淡淡地:“嗯。” 江烟隔差点就没站稳,瞪着江澈愣了下:“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喜欢我吧。” 江澈:“同居福.利。” 江澈这么坦白,反倒叫江烟隔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坐在她眼前的男人眼尾往上勾着,揪出了她之前一句话,重复道:“YC,你跟我,原来这就是江小姐创立工作室的初衷。” 江烟隔被猜中心思,微微拧眉:“你别放屁。” “烟和澈,江小姐这么喜欢我啊?” 江烟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把合同拿起,不理他了。她认认真真地读完那些条款,修改了她不认同的几点,扫了江澈一眼:“你现在搞装修,还要逼我搬家,那我住哪?” “你可以暂时搬来跟我住。” 嘁,这个小禽兽,还挺对她胃口的。 “我发现——”江烟隔与眼前的男人对视着,沉默几秒说,“我现在经历的一切,怎么好像发生过,好像我假想过似的——” “考虑完就签协议跟合同。”江澈忽然说,“我还有事要忙。” 面对突如其来的催促,江烟隔也没多想,最后把签完名的协议跟合同递给他,她准备离开时,终于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觉得怪怪的了。 在江澈失踪的那几年,她曾无聊到要长蘑菇,注册过一个叫“我是狗崽子澈澈”的作者号,写了一本被骂了十几页的网文——《教你怎么攻略一个江烟隔》。 江澈现在的这些套路,全他妈是那里面的。 虽然比较奇葩,但江烟隔喜好奇特,她就还挺好这一口的。 视线打量过男人的全身,江烟隔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又清晰,道出一个冷酷的事实:“江澈,你他妈是不是看了我写的网文。” 江澈:“哦?《教我怎么攻略一个江烟隔》吗?我好像是追过这篇烂文,还投了不少深水潜水艇。”他冲她笑了笑,“不会是你写的吧?” 江烟隔咬着后槽牙道:“妈的,你名字都念错了,是《教你怎么攻略一个江烟隔》。” 江澈心情很好地舒展开眉眼,拖着腔调说:“可不就是教我呢。” “你他妈根本没失忆,对吧?” “不全对。”江澈无辜地眨眨眼,也没打算继续瞒着她,用慢吞吞的声音说,“只是记忆受损,在药物和你的精心刺激下,其实我已经想起来很多事了。” 江烟隔有种被他玩弄的羞耻感,人都要气炸了:“你想起来多少了?” “我也不知道。” “……” “哎,江烟隔,我发现你那篇攻略写得还挺好的。”江澈说,“就像一只愚蠢的猎物,把怎么俘获她的方法,全告诉了想捉她的猎人。” 江烟隔被气到词穷,签了字的文件又被他锁进了保险箱,连撕都没地方撕了,她唇角抽了下,扔下一句很像撒娇的话:“你去死吧。” 小傲娇甩手离去,留给他一个浮想联翩的背影。 * 分卷阅读104 江烟隔回到家真心觉得这男人是有毛病的。 “嗡嗡嗡”的电钻声,吵得她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江烟隔气不过,从厨房抄起把菜刀,冲出门去找装修队理论,又在门口停住了。 算了。 这明明就是江澈这小子搞出来的。 想起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她吵到没地方去,江烟隔认认真真地想了一遍,她现在要是逃跑就是认输了,她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带劲的江澈。 就像林灭那个狗贼说的,够辣,够味儿。 而据江烟隔观察,江澈这几天也没回对面的酒店过,她现在要是还相信,江澈没地方住,那她就是个傻蛋。 江烟隔面无表情地找到江澈的微信,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 【江澈,你还有住处对吧?】 在准备买江烟隔的房子之前,贺意给了江澈几个条件不错的房子给江澈挑选。江烟隔那边卖房子的事黄了之后,江澈就买了其中一栋交通跟绿化都还不错的别墅。 别墅是别人装修完用来投资的,里面东西一应俱全,江澈也是刚搬过去住了几天。 不过,看她发这条信息的语气,他跟江烟隔解释这些她也不会信。 【帮我搬家,今天就搬。】 江澈隔着屏幕,都可以想象得出她的脸有多么愤怒,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动了几下,打下一行字。 【就这么迫不及待?】 【是的呢。】 狗男人,你给姐姐等着。 江澈回复了她一句:【好。】 …… 晚上十一点。 江烟隔穿着挡风的黑色斗篷,踩着细尖高跟鞋,还在门口指挥着工作人员搬上搬下,江澈坐在客厅,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也不知道那女人东西怎么这么多。 这别墅就三层,第一层是客厅厨房,加两个书房。旋转楼梯上去第二层是住处,江烟隔跟江澈的房门相对;第三层是娱乐区,有个户外游泳池,健身房,还一个玻璃花房。 江烟隔嫌弃地指指点点,嘟囔了句:“跟江家别墅没法比。” 江澈拿着杯伏特加,站在门口看她吩咐工人仔细摆放她的东西,江烟隔听到他冷嗖嗖地冒出一句:“现在想住回去也迟了。” 江烟隔在他风轻云淡的笑容里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江烟隔:“哦,还是能比的,江家别墅太冷清,你这儿有鲜活的男人。” 江澈气结,假装淡定地喝了口酒:“死性不改。” “是,老娘就是这么美丽潇洒。”江烟隔大方地承认,“你要是不对我的味儿,我就去外面找……” 江澈:“腿都给你打断。” 江烟隔快乐地笑起来,见师傅把她的电脑也组装好了,笑着送他们出了门,回头对江澈挑衅道:“我才不怕呢。” * 江澈原以为把“YC”这个她创立的护肤品品牌扔给江烟隔,多少会激起她一丝工作热情。 他错了,错得离谱。 废物点心离开了家,依然想做废物点心。 江烟隔住过来,刚消停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就蹦迪去了。江澈还是下班回来,没见到她,打她电话听到里面震天动地的音乐声,才知道她在外面浪。 江澈把情绪掩饰得很好:“在哪?” “要你管。” 电话里还有好听的男人声音“姐姐再来喝一口”。 电话被“啪”地一声挂断。 江澈再冷静心中也生了一股烦躁的妒忌,他有点头疼地揉着眉心,他就想不通了,明明是她说喜欢他,要追他,怎么一转背她又出去勾搭别的男人。 欲擒故纵吗? 这一次还真是奏效了。 回家前,江澈又接到江宽的电话,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江宽又侧面提到了林雪,江澈以前面子上还做做样子,这次直接说了“我对她不感兴趣。” 江宽使出了杀手锏:“小雪因为你都抑郁了,你知道吗?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允了她,你就那么瞧不上她?” 江澈烦躁地说:“她抑郁,我跟她结婚就能治好她了,她是太偏执了。” 江宽:“你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 江澈冷嗤:“尽管拿回去。” 江宽沉默了,挂了电话。江澈翻了下朋友圈,保存了一张江烟隔半个小时前发的图片,然后在微信上找到一个人,发了过去。 【给我找这张图片的地址。】 【怎么,捉.奸吗?需不需要高清大图。】 江澈没再搭理对方,很快,对方发过来几个字【未城,放肆酒吧。】 放肆,她还真是挺放肆的。 对方又发来消息。 【是你念念不忘的那个女妖精吗?江道长,要去降妖除魔了吗?】 江澈直接将对方的消息,设置成了免打扰。 江澈找 分卷阅读105 过去时,江烟隔在舞池里正独领风骚,拳头握了握,江澈在一片嘘声中把江烟隔拖出酒吧,甩在了车座上。 江烟隔喝得上了头,跳得正嗨皮,就被江澈这不长眼地抓出来了。 她心里快气死了。 江澈捏着她的胳膊,似乎再用点力气就能把她骨头捏断,眼角有些红,幽深的眸子里要多愤怒有多愤怒,他声音充满恼火:“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非得那么贱。” “老子泡吧就是贱了啊。”江烟隔黑亮的眼珠子瞪着他,气得想把他鼻子咬掉,“现在2020年了,你还活在上个世纪,思想没解放是吗?” 江澈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烟隔摆明了要气他,胆子很肥地顶撞他:“你不是知道吗?装什么装。”她还在为江澈恢复了些记忆却瞒着她套路她生气。 “好,那我如了你的愿。” 江澈恶狠狠地说完,放倒座椅,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下一章。 江澈:嗯? 江烟隔:嗯? 摊手的作者。 ☆、前夫? 江烟隔也不挣扎,就那么顺势躺靠下去,瞧着他。 江澈低着头看着她明显清明的双眸,理智也一下子回来了。 江烟隔是装醉。 江澈半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会儿,很不给面子地说:“你故意的。” 江烟隔唇角翘起,脸上因为喝了酒染上一层绯色,她食指勾住江澈的下巴,忽然冒出一句:“……记得吗?” “那时的我们——”江烟隔眼神透过他看到了曾经的疯狂,缱绻万千,轻笑道,“不过……也是。” 那时他是喜欢她的,掏心掏肺地爱着她。 而她总是很没良心地把他给的一切,视作理所当然。 那时的他们是不对等的。 也是她咎由自取,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就该对他好一点。 江澈现在也是咸鱼翻身,死傲娇,脾气比她还拽。 不好哄,得花点时间跟心思。 好在她现在多的就是时间心思,她愿意。 江澈没听明白她糊里糊涂的话,什么不过,什么也是。 莫名其妙。 他端正身子,坐到驾驶座位上,鼻孔里哼了一声。 江烟隔是故意出来蹦迪的,就是要看看江澈会不会在乎。 她知道江澈还挺吃这一套。 铁了巴心地对他好,他不要,非得玩了个若即若离,他才知道着急了。 可不就是贱。 不过这种话,江烟隔不会当着他面说。 男人嘛,嘴上说着“我不在乎你”这一套,其实占有欲比谁都强。 江烟隔想明白了这一点,心底又有了对策,手揉着太阳穴,语气是她自己都嫌恶心的嗲:“江小崽,我头疼……” 江澈丢了一记白眼过来,嘲讽道:“看不出你这么娇弱。”他发动汽车,选了条离药店近的路开,瞥了她一眼,“系安全带。” “那我以前还年轻嘛,现在都三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该乱说,江烟隔的头还真有点疼了,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吐槽,“我都是快退休的年龄了,老咯。” 江澈懒得跟她废话,很快把车开到一家药店,很速度地买了几盒治头疼的药,扔到她身上。 江烟隔不高兴地在塑料袋里翻了翻,嘟囔着:“苦的吧,我不吃苦的。” “甜的。”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甜的啊。” “不记得。” 江烟隔翘起唇角,拆了包装,从铝板里剥出两颗,就着车上的矿泉水吃了。 死崽子还嘴硬。 这药有助眠作用,江烟隔吃了一会儿就犯困。 这地方离江澈家有点远,等他叫醒她时,她都小睡了一觉。 江澈下了车,拉开她这边的车门,很无奈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到了,江烟隔,下车。” 江烟隔眼皮沉得睁不开,她伸着双臂,无赖地提无理要求:“抱我进去。” “……”江澈忍无可忍地拒绝,“你休想。” 江烟隔也不纠缠,懒洋洋地把眼皮子撑开一条线,不耐烦地说:“那你把车门关上,冷。”她重新闭上眼睛,抱紧双臂,“我睡车上。” “你简直就是——”江澈咬着牙见她偏过头,一副没商量的慵懒模样,他闭了闭眼,认命地弯下腰。 把她的安全带解开,他把从座位上抱出来,发现她鞋子都没穿。 江澈忍着想把她扔出去的冲动,很烦躁地问:“鞋呢?” 江烟隔穿得很凉快,在车内有空调不觉得冷,现在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她冷得打了个哆嗦。 “车上呢,刚穿着不舒服,就脱了。”江烟隔朝他温热的胸膛靠了靠,手也不 分卷阅读106 老实地攀上去,她没别的心思,单纯觉得冷,嘴里还不忘吩咐他,“帮我一起拿着啊。” “你简直不可理喻。” 江澈把他没过完的话说完,抱着她,艰难地拿起她的高跟鞋,出气似的用脚关车门。 江烟隔得了便宜也不气他了,让江澈把她抱进屋里。 她脑海里浮现一个很不要脸的想法,感觉她是他抱进家门的新娘子,江烟隔没忍住笑,只是江澈没看到。 江澈刚想把她随便扔到沙发上,就听到江烟隔得寸进尺地说:“上楼。” 江澈气噎:“是不是还想进我房间?” 江烟隔咯咯直笑:“好啊,我不介意啊。”她抬起头,看着他因生气绷直的下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都同居了,进一个房间不是早晚的事。” 江澈加快上楼的脚步,脚踢开她虚掩的门,很不温柔地把她扔到了床上,转背就走。 江烟隔忍着笑,很过分地说:“我还没卸妆呢,会烂脸的。” “你脸都没有,怕什么烂脸。” 江烟隔懒洋洋地爬起来,在江澈的目光中去洗手间卸了妆,然后爬回床上。 她也懒得跟他闹了,天气一冷她就犯困,把被子拉高到脸颊,她睡了下去,开始赶人:“关灯,出去。” 不知道被谁惯的。 江澈没好气地给她关灯关门,回了对面自己房间。 * 刺眼的台灯下,江澈眼前的文件摊开着,他从钱包里拿出江烟隔那两张照片,端详着。 现在的他。 能想起很多关于江烟隔的记忆,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让她放肆。 先动心的总是输了,江澈现在只是找不到面对她的方法。 好像关心太过是错,离她太远也是错,他不明白江烟隔的心到底是怎样的。 而房间对面,江烟隔在被子里滚了几圈,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还是没睡着。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江烟隔一掀被子爬起来,刚打开房门,就撞上对面同时出来的江澈的视线。 江烟隔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杯子上,缓解尴尬地打招呼:“你找水啊。” “不,找酒。” 江烟隔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一只没睡醒的波斯猫,懒懒地冲他笑:“想喝酒?要不要姐姐陪你。” 江澈拒绝得干脆:“不需要。” 他其实挺讨厌看她醉醺醺的模样,娇媚又野性,像是能要了人命。 江烟隔“哦”了一声,又为了不输掉气势,给自己脸上贴金道:“我酒量还不错的。” 江澈:“可惜酒品太差。” 江烟隔轻嗤一声,好笑地看着他:“不跟姐姐抬杠会死啊。” 江澈垂眸,无视她直接下了楼。 电话在房间里吵起来,江烟隔睡意也没了,拿了手机,边接通边朝楼下走:“喂,前夫,干嘛呢?” “想你呢。” 江烟隔笑着骂他:“滚。” “跟你说件正经事儿。” “说。” 贺一川站在异国大厦窗边,望着楼下如蚁的人群道:“想不想拿回JS。” 江烟隔“啊”了一声,抬眸看到江澈拿了酒出来,在客厅里坐着,故意提高声音:“前夫你说什么呢,JS不是在林狗手上,怎么拿回来啊。” 贺一川:“你真以为我是为了钱来这边工作的?” “不然咧?” “问问你那个冤家,只要你想整姓林的,一句话的事儿。” 江烟隔一头雾水,她语气很不好地质问道:“贺一川,你们瞒着我干了啥坏事……喂,喂——” 贺一川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只有两个字:【江澈。】 江烟隔把玩着手机,翘起二郎腿,用看不透的目光打量着江澈,十分正经地问他:“江先生,你跟我前夫密谋了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江澈握着酒杯,慢悠悠地走到她对面沙发坐下,杯子搁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前夫。 呵呵。 江澈:“林灭拿到JS后不走正道,做了点见不得光的事。” “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江烟隔脑子冷静下来,情绪也很平静。 “什么事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那些能够让林灭坐牢的证据,现在在贺一川手里就够了。” 江烟隔有些迟疑地问:“但贺一川现在在国外,他怎么会……”很快,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语气都充满肯定,“除非贺一川现在待的这家公司,就与林狗有牵扯。” 江澈听完一点也不惊讶,声音轻飘飘的:“林灭跟着宽叔时,就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现在他又拿JS打掩护在做蠢事。” 江烟隔一下子兴奋起来,连笑都憋不住:“可以啊,江小崽。”她有一点还不明白,“你跟贺一川不是互不待见对方吗?怎么会合作。” 江澈很霸总地说了一句:“没 分卷阅读107 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懂吗?” “好好好,那你们什么时候动手,需要我做什么吗?”江烟隔一下子来了兴致,整林灭的事,她很有兴趣。 “现在还不到时候。”江澈声音透着一股狠,冷笑道,“还有一件好玩的事,林灭除了跟贺一川在的那家公司有牵扯,他还跟成鸿有生意往来。” 江烟隔咬牙骂道:“那孙子……” “目前贺一川已经拿到了林灭跟国外公司的往来账册。”江澈想到什么,声音有了一丝清冷,“但成鸿那边藏得很好,我查了他很久,没查到什么实质性证据。” 江烟隔托着腮,就听到江澈咬牙切齿地强调:“范家把他保护得太好,扳不倒他。” “这也不奇怪,范惑他老子深不可测,你还是别招惹他了。” 江澈回答:“我心里有数。” “比起这个——”江澈不想与她再谈论这件事,他冷着脸看着她,墨色的眸子泛起寒意,揪着她开头对贺一川的称呼不放,“……我更关心你前夫。” 作者有话要说:  贺一川:见过比我更窝囊的前夫,醋王。 江澈:是前夫就不行。 江烟隔:你有本事失忆,你有本事装忘记啊。 江澈:你的仇我记得特别清楚。 ☆、就很气 江烟隔鼓起腮帮子,摩挲着手指,静静地等着下文。 江澈尽量用很自然的语气,问她:“你跟前夫经常联系?” 听听,醋味十里可闻,偏偏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 行吧,给他面子。 江烟隔捏着指尖,也不看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江澈刻薄地笑话她:“还当人家是你的免费秘书呢。” “我们是朋友呀。”江烟隔笑得柔媚,一语道出江澈的话外之意,“你思想不要那么龌龊好吗?” 直接堵了江澈准备好的羞辱之词。 江澈碰了个软钉子,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喝着闷酒,不说话了。他这种表现,说明江烟隔猜得不错,江澈原本是不打算放过她的。 不说话,那代表认输了,虽然她没想挣个输赢,但这种认知还是让她挺高兴。 就是嘛,谁不喜欢赢啊。 江烟隔见聊不下去了,伸了个懒腰从沙发旁站起来,声音软绵绵的:“我困了,晚安。” 说完,她也没看江澈脸上的表情,心情轻松地上了楼。 这次就睡得好多了。 江烟隔从此找到了入睡法门,那就是隔三差五欺负下江小崽。 * 找到能整垮林灭的方法后,江澈仿佛就进入了闭关状态。接下来大半个月,江烟隔都没怎么见着江澈人影。 大忙人一个。 江烟隔晃去工作室,打算指点下工作,第一时间在桌上见到了林牧之的辞职信。 江烟隔“咦”了一声拿起,很快地看完就给林牧之打电话,电话没打通,她叫来大眼睛同事问她:“林牧之怎么了?” “烟姐,他三天前就走了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小意眨巴着大眼睛,犹疑道,“也没具体说什么,好像是家里有事吧。” 江烟隔说了声知道了,摆摆手叫她出去忙。 林牧之这家伙随心所欲的,江烟隔也没指望他能在这踏实上个班,现在这个小瘟神走了也好,省得她还要想办法赶人。 很快,设计总监进来给她汇报,说红尘梦这个项目进入执行阶段,各方面反响都不错,尤其是江烟隔这个代言人,颜值跟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 她又莫名其妙地火了,赚足了流量热度。 以前看不惯她的黑子们,开始集体挖黑料攻击她。应援她的,跑去下载游戏支持她,黑她的,也去下载游戏与支持她的吵。 正因为网上关注她的多,顺带又让红尘梦这款游戏大火了一把。 一时之间,红尘梦数据狂飙。 因祸得福。 江烟隔之前没关注网上这些事,听同事呜哩哇啦地讨论,才好奇地去吃了自己的瓜。她不是个玻璃心小公主,网上那些粗鄙之语,她全当段子看。 看得还直乐。 圣诞节前夕,红尘梦团队聚餐庆祝游戏爆火,同晚,一个人也爆火了。 不过,后者火得很不情愿。 现任总裁林灭,因涉及国际金融犯罪被捕,并陷入丑闻。 而JS董事会那群人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一律呼吁江烟隔回来任命。 新闻播出来时,江烟隔正歪倒在沙发上啃板栗,她坐直身子,调高电视里音量,确定自己没听错。 江小崽搞什么事了。 正好,久不见面的江澈回来了,外面好像下了雨,他回来时,西装外套都湿了。 他双眼通红地像是熬了几个通宵,头发也长了,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像只落水的金毛,浑身散发着一股颓废。 分卷阅读108 江澈屁股刚挨着沙发,人就累得躺下了,一双大长腿直咧咧地搁在茶几上,吩咐她:“给我吹头发。” “别问为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 啧,抢她台词。 见他一副要死了只想休息一下的模样,江烟隔也狠不下心刺激他了。 她放下那袋板栗,拿来吹风机,蹲在他面前,很乖顺地给他吹头发。 柔软的手指,力度恰好地按摩着他的头皮,温热的风吹走了他的疲倦跟烦躁。 江澈舒服地闭上眼,终于有了一丝放松,喃喃低语:“终于……结束了。” 江烟隔揉乱他的发,好笑地问:“这些日子你干什么大事了?” 江澈懒洋洋地睁开眼,淡淡地回答:“把该拿的拿回来了,把该还的也还回去了。” 江烟隔将吹风机怼他脸上,吹得他睁不开眼:“说人话。” 江澈偏头躲开辣眼的热风,如释重负地笑道:“我什么都没有了。”他数给她听,“宽叔交给我的产业,我全部还给了他,当年他把我从牢里带出来,还帮我洗清了冤屈,这四年我也算还了他。” 江烟隔皱眉:“红尘梦你花了那么多心血,也还了?” 江澈懒洋洋地“嗯”了声。 江烟隔笑着打趣他:“那房子呢?你买的那些什么大楼,大平层呢?”一回国,就买楼想挤走她的办公室,买公寓逼她搬家,现在全都没了。 江澈眼皮微微朝下垂着,声音因为熬夜有点沙哑:“除了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是我自己贷款买的,其他都在宽叔名下。”他说完,话锋一转,冷策策地冒出一句,“还有,你前夫也回来了。” 江烟隔动了动眼皮:“贺一川?” 江澈:“不然你以为我一个人,能把林灭送到监狱?” 江烟隔笑:“也不是不可能啊,我对你有信心。” 挺正常的语气,但在江澈听起来,总觉得她在嘲笑他。 江澈看着眼前杏眸温柔,把他当宠物打理的江烟隔,心情很复杂地问:“回JS后有什么打算。” 江烟隔见他的头发都被吹干了,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给他顺服帖了,江澈还没回过神,他听见她轻柔的声音近在耳边地响起:“谁说我要去当女总裁了,你比我更适合,江总,你当吧,别让我失望。” “……” “你不是讨厌我前夫吗?”江烟隔笑意浮现在脸上,充满报复性地说,“叫他继续当他的贺秘书,你呢尽管欺负他,我支持你。” 她低着头,没看见头顶上,江澈眼眸中笑意渐深,反问了她一句:“贺一川对你尽心尽力,你就这么报答他?” 江烟隔冲他笑了笑:“对啊。我家江小崽,我宠着,他看不顺眼的男人,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呵,蛇蝎心肠。” 江烟隔不说话了,她听得出来,江澈明明开心得要死,嘴上还要不绕过她,她就说几句好话哄着他,又不会怎么样。 江澈淡淡地问:“明天送MOMO去见见贺意母亲?” 江烟隔抬起头,她这几日去看了MOMO,它身体没大毛病,就是心情很低落,她认同地点头:“好啊。” * 贺意母亲是个和善的老妇人,见到MOMO那一眼,喜欢到了心眼里。 而MOMO好像也对老人家一见如故,意外地很黏她。 一个小时后,江澈跟江烟隔从贺家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心底知道这次是来对了。 江澈刚准备开车走,贺意就追出来了,把一些母亲做的特产提给他们:“江……江总,我妈说送给您和江小姐的。” 江烟隔笑着说了句“谢谢。” “还、还有,我妈叫我给你们带一句话——”贺意说着,很尴尬地看了眼江澈,支支吾吾地说,“我妈说你们两挺配的,叫你们两口子好好相处,早、早点……” 江澈轻咳一声偏过头。 江烟隔把贺意手上的礼物提过来,颇为自然地替她把话说完:“会的,会好好相处,早点结婚,早点生个大胖小子的。” “……” 贺意放松下来,江烟隔这毫不做作的模样,让她唇角挑起一抹笑。 好像江烟隔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贺意点点头,犹豫地看了一眼江澈,最后跑进了小区大楼。江烟隔是个人精,贺意瞧江澈那一眼,绝对是女人爱慕男人的眼神。 江烟隔用身体撞了下江澈,声音里透着好玩的笑意:“你别板着个脸,小姑娘喜欢你呢,江小崽,看不出来,挺吃香的嘛。” “什么小姑娘,她二十五了。”江澈嗓音有点带气,把她手上的特产扔进车尾箱,隔空点着她鼻尖,响亮地哼了声,“你别想甩掉我,我们还有协议。” 江烟隔把他手指握进手心,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你喜欢老姑娘,尤其喜欢我这种老姑娘。” 江澈气哼哼地没说话,转头上了车。 分卷阅读109 江澈现在真是一无所有了,但这不是江烟隔期望的,但是她也知道江澈的脾气,平白无故地给JS给他,他不会要。 在车上,江烟隔耸耸肩,冲他扬了下下巴:“江宽现在在哪?我想跟他见一面。” “你找他干什么?”江澈挑起眼角扫了她一眼。 江烟隔脸上漫不经心的,眨眨眼骗他:“就……谈点生意啊。” “宽叔现在不怎么管事了,一门心思搞研究,他一直把林雪当女儿看待的。”江澈半眯着眼,想起林雪就有点头疼,“宽叔现在的产业,基本都是林雪在管。” 听到“林雪”这个名字,江烟隔扫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把一切都送给你未婚妻了?” 江澈咬了咬牙:“我没跟她订婚。” “订婚对象,不也是一样。”江烟隔认准了这个死理,她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他我无所谓,但红尘梦,我要给你拿回来。” “你要怎么拿?” 江澈话语一顿,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 ☆、真会玩 难不成又是把他作为筹码推出去,江澈恨极了她做一件事,从不考虑他的感受。他漆黑的眸里泛着淡漠的光,像是在等她宣判一样,等着她的回答。 江烟隔忽然嗤笑一声:“怎么拿都行,但是一条,只要她问我要你,我绝不答应。” 江澈意外地把目光投向她,没说话。 然后,他看到她侧过头,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眸中的星河,像是终于只为他一人而灿烂。 等待多年,换得了她一丝关怀,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他陷入沉默。 江烟隔有点无语,说两句好话哄着他,把他哄得忧郁了。她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江澈不搭理她,她也没心思多说。 江澈把车开到公司,江烟隔顺便就回了工作室。 她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工作室那群咸鱼可能以为她不来,凑到一起在说她坏话。 “烟姐真厉害,今天这个跟上次见到的那个不一样。” “我操,这是换新男朋友了,还是一次谈两啊……我们这种单身狗,骨头都没见着一根。” “废话,你这样的能跟烟姐比啊,烟姐是渣女都有人排队求被渣。” “那我要不拿个爱的号码牌去排队,来得及不。” 江烟隔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背后,冷不丁冒出句:“来得及。” “真的啊?”说话的男生一转头,就看到江烟隔靠着桌子,吓得一个“卧槽”,立刻堆着笑,“烟烟烟姐,您来了。” 江烟隔轻嗤:“我不来,能听到你们的茶话会?” 其他人立刻挠头散开,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忙活忙活了。 江烟隔也懒得修理他们,毕竟小小的工作室,年轻人活泼开朗,她拉着个脸训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的也没必要。 江烟隔进了办公室,就看到自己的椅子被一个人男人坐了。 椅子背对着她,听到门口有动静,男人把椅子转了过来。 还是那张仿佛不会老的脸,藏在金丝眼镜框后的狐狸眼,在见到她时微眯了一下,随之他把手里的文件“啪”地合上,冲她露齿一笑:“江总,好久不见。” 见到贺一川,江烟隔脸上的笑都忍不住。 像是为了测试贺一川的反应能力,她随手拿了支笔扔过去,贺一川头一偏,笔已经拿在了手上。 他将笔插回笔筒,双手交叉地看着她:“又是这招,下次换点新的。” 江烟隔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是一贯的高傲:“你想坐这个位置,我就给你坐了。” 贺一川从座位上站起来,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打量着江烟隔的办公室,很直白地评价:“小了点,配不上江总的身份。” “我觉得挺好的。”江烟隔将百叶窗拉开透气,打开咖啡机冲了杯咖啡给贺一川,“居高临下。” 贺一川的目光落在那只如玉的手上,江烟隔会给他冲咖啡,这是贺一川做梦也不会想的事。 他接过那杯咖啡,看着窗外的风景,很有感触地说:“还是回来好,在外面钱是赚够了,总觉得脚不着地的,不踏实。” 江烟隔笑了笑,想起他之前在电话里说的话,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你千万别说是为了我啊,我可担待不起,欠你这么大一人情,我最多给你找个女朋友。” 贺一川或许是在国外被开发了新思想,以前他听到这种话,要么是不作声,要么就是觉得她多嘴。 这次,他难得很感兴趣地问了一句:“什么样儿的?” 江烟隔想起贺意,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坦白道:“江澈的秘书,也姓贺,挺不错一姑娘,估计就是看不上你。” 人家看上了江澈,贺一川要是能收了她,江烟隔还省了不少事。 贺一川 分卷阅读110 觉得她就是故意的,他横了她一眼,好笑道:“看不上我还给我介绍,你存心的吧。”他眉心皱起,很快就猜到了她的意图,“是喜欢江澈的,想要我出手解决她?” 江烟隔简直想拍他一巴掌,在沙发上坐下来,朝自己杯子里丢了块方糖,笑道:“解决什么啊解决,以为要你杀人越货呢。”她低眸搅拌着咖啡,淡淡道,“看你这老光棍一直单着,可怜你罢了。” “那我谢谢你了,早可怜我多好。”贺一川笑着喃喃,“我也不用当你前夫了。”他语气多少含了点男人自尊心被打击的怨怼,“我们不离婚多好啊,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其实一直喜欢你。” “贺意不在,她托我来给你送——”江澈刚推开门,就看见贺一川跟江烟隔并肩站在落地窗前,他平静地把话说完,“……领养MOMO的资料。” 江澈的时间也掐得好,刚好把贺一川故意要气江烟隔的几句话,听了个全。 她一直都清楚贺一川喜欢她。 贺一川说,他们要是不离婚多好。 这样他就也不用当她前夫了。 江澈有一种捉了现场的感觉,只是他的立场,让他什么话都不能说。 三个人一时愣在原地。 “门没关,我以为没其他人,直接进来了。” 江澈解释着打破沉默,脸上看不出喜怒,公事公办地把资料放在江烟隔桌上,交代她:“这两份文件需要你签字,然后我再交给贺意。” 江烟隔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贺一川那个乌鸦嘴,说了些什么玩意儿,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他,就听到江澈不耐烦地提醒她:“我说,叫你,签字。” 江烟隔“啊”了一声,走过来,拿出签字笔写上她的大名,准备给江澈时,她眼珠子转了转。 “贺一川,你帮我去送吧,贺意的地址我发你。”江烟隔说着,以一种要推贺一川入火坑的架势催促他,“主动点就脱单了。” 贺一川挑眉:“她多大?” 江烟隔望天,掰扯道:“三十一还是三十二吧,不过人家保养得好,显小。”她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他,“你们这种禁欲系老男人,不都喜欢这种么?” 江澈一下就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没给面子地泼冷水道:“贺秘书,我秘书今年二十五,她父亲比你大不了多少。”他犀利的目光看向江烟隔,“你们就不用去祸害人家了。” 贺一川瞪着江烟隔,被她的无下限给震惊了,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跟江澈,留下一句:“两位自己的事还没理清,就不用操心我了。” 江烟隔见他要走,一下有点急了:“我开玩笑的,你这就要走了?” “本来就是来看看你,人我也看到了,活蹦乱跳的。”贺一川扫了眼江澈,“我就不在这凑热闹了,我还约了人,下次聊。” 江烟隔急得喊了声:“贺一川。” 贺一川不想当他们两的大灯泡,不顾江烟隔的挽留,挥挥手很潇洒地离开了工作室。 出门前,他见工作室一票人趴在江烟隔办公室外的玻璃墙上,好像听得很入迷。 贺一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背出门,进电梯,很快离开了大楼。他离开不到一刻钟,江澈面色难看地走出来,进了二十八楼电梯。 “我操,刺激啊,烟姐前夫来找烟姐复合被现任看到,烟姐这运气没跑了。” “那个好像真是贺秘书,烟姐当总裁时的助手,啊啊啊啊啊办公室恋情杀我,不过那个小弟弟也太帅了吧。” “什么小弟弟,几年前的大瓜你没吃过?那是烟姐收养过的弟弟,听说两人还……你们凑过来点,我不敢大声,啧啧,会玩啊。” “会玩。” “真会玩。” 江烟隔“砰”地摔上门,刀子一样的眼神扎向外面,冲他们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哗啦一下拉上窗帘,想起江澈一副要吃了她的可怕模样,江烟隔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害怕。 妈的,她坐牢都没这么怕过。 江烟隔在办公室提心吊胆地熬到了下班。 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江烟隔犹豫了很久,去外面逛了一圈,回家时提着几个大塑料袋。她开了门把东西放下,开始忙碌起来。 中途贺一川来了个电话,说他在谈拿回JS的事,江烟隔听完又把江澈在做红尘梦的事说了。她看得出来,江澈对红尘梦是认真的。 后来江烟隔也想了一下,她不能从江宽身上入手,直接去找林雪谈肯定会碰钉子,只有贺一川最适合去做这件事。 贺一川听懂了她是想替江澈拿回红尘梦,但是他有件事不明白:“YC工作室跟红尘梦合并?为什么?你不是要把红尘梦送给江澈?” “你傻啊,拿回JS后,YC工作室就是JS旗下的,不一个道理。” “江澈会答应管理JS?” 江烟隔还留着后招的,她穿着围兜在烤面包,就听到有人在敲门,是送外卖的。江烟隔开 分卷阅读111 门拿外卖,走到餐桌旁笑着告诉他:“贺秘书,记得江澈说过什么吗?” 贺一川当然没有闲心记得江澈说了什么。 江烟隔:“他说最多给他五年,五年后他还我一个JS商业帝国。” 贺一川很无情地笑道:“小孩子的话你也信。” “这你就不懂了吧。”江烟隔把烤面包拿出来,仿佛是早有准备地说道,“江澈是个言出必行的小孩子,我特别信他啊。” 贺一川嘲讽她:“江总会给小孩子打工,我倒是没看出来。” “给我家小崽子打工,又不亏。”江烟隔勾着唇,很宠地笑道,“怎么样,贺秘书,要不要一起干一番事业啊。” “……” ☆、偷吻 “免了,我现在跟朋友合伙投资。” 江烟隔笑声中有着阴谋:“我工作室资金运转还真不太顺,贺总给我投资一下?” 贺一川声音很淡:“好啊,拿合同来谈。” “我们的关系,我走个后门不行吗?” 贺一川反问她:“我们什么关系?前妻——” 没等贺一川说完,江烟隔勾起的唇放下来了,对啊,她跟贺一川是什么关系,很尴尬的关系,她听到贺一川很认真地开口:“烟隔,我们这种关系,以后还是少联系。” “……” “江澈当年的事,我也有责任,JS我会帮你拿回来。”贺一川说,“你要是真为了江澈好,有事就少找我,找他吧,我是个男人,我知道江澈介意我的存在。” 他说的是实话,但江烟隔听得挺不得劲的,为什么只能选一个,为什么就不能作为她的家人,好好相处呢。 她不是不明白,她就是太明白了,才舍不得放手。 江烟隔脚尖踢着地板,耐心地等贺一川说完,才平静地开口:“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凭什么我要听你的,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们成年人……都要。” 选择江澈,就要把贺一川当陌生人。 谁规定的。 她就是要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们,别人说什么,关她什么事。 贺一川气笑了:“那你不是渣吗?” “对啊,我就是渣啊。”江烟隔睁着眼说瞎话,“你第一天认识我不知道我渣,你当我秘书时,我就整天醉醺醺夜不归宿,永远不知道第二天在哪个床上醒来,是不是你觉得我钓上江澈就会从良,看我贤妻良母的你就满意了是吧。” “你都在哪个床上醒来过?”刚进门的江澈懒洋洋地问。 “……” 江烟隔一愣,抬头看见进门的男人,捏着手机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操啊。 她今天的运气也是顶了天了。 江烟隔并不清楚她的脸色笑得多难看,她不说话,心想:人间要是有地狱就是现在了。 江烟隔尴尬地挂了电话说:“床上的不记得,车上的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江澈把她紧张不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天不怕地不怕,满口黄腔的江烟隔还知道怕呢,他莫名觉得挺好笑的。 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江烟隔,她穿着紧身牛仔裤跟米色毛衣,脚上穿着一双很不衬她年龄的卡通毛绒拖鞋,头发被随意地绾起用一根木簪定住。 家里的围兜是江烟隔自己带过来的,很酷的黑色骷髅头,也不知道她从哪买的这么浮夸的东西,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脖子上,看起来挺像个不良少女。 江澈看她手上还拿着一个烤面包,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唇角挑起:“你亲手做的?”他用手捏了一块排骨,尝了味道后说,“看不出来。” 江烟隔扫了一眼打电话时,装好盘,被她扔到垃圾桶的外卖盒,咽了下口水,含糊道:“算是吧。” 是她亲手点的外卖,四舍五入也算她做的了。 江澈去洗了手,在桌旁坐下,不动声色地撕了一片她烤的面包:“我下午去了趟医院,医生说我记忆恢复了七八成。” “这么快啊。” 听到这话的江澈拧眉,无声地抬眸看向她。 江烟隔自知说错话,搓了下手,很尴尬地把话圆了回来,呵笑道:“不是……我意思是你之前失忆,一下子记忆就恢复了七八成,肯定有我的原因,我就……挺为你高兴的,嗯,为你高兴。” 江澈哼笑道:“你最好是。” 江烟隔围坐在餐桌旁,看江澈没有要找她算账的打算,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打量一圈,试图自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恢复了记忆,应该记得以前发生的事,说过的话吧。” “比如?” “比如你找我签什么协议啊,比如你说要帮我打理公司,用五年十年时间,还我一个商业帝国之类很中二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江澈轻笑了声:“贺一川在争取股权,想要我接手JS就直说,你不用绕这么大一圈子。” “是吧。”江 分卷阅读112 烟隔娇笑道,托腮看着他,很大方地承认,“你要兑现你的承诺吗?你又帅又聪明,管理公司也很有一套,比我更像个总裁……” “……我觉得把JS交给你,你能让它走得更远。”夸到这儿江烟隔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很真诚地说道,“当然这些也不是让你白干的,红尘梦就是我送给的礼物,不过还要等一段时间,等它回到我的工作室,我带着红尘梦给你打工。” 江澈目光清明,很肯定地回答她:“我答应你。” 他这么快就答应了? 不是,这态度转换这么快,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江烟隔还没回过神,就听到江澈转过身看着她,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容看着她,看着他遥想多年的梦想。 他低着头,微凉的手指蹭上她柔软的脸颊,江烟隔背脊僵硬了下,就看到他凑了过来,手掌托住她后脑,唇瓣间的气息喷在她的面颊上:“但我要佣金……” 江烟隔微微睁大眼,对视着他黑沉的眼眸,感觉到他有点凉的唇摩挲在她的粉唇上,像是要惩罚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轻轻啃咬,不放过她的表情分毫。 他这反常的行为让江烟隔懵逼了,甚至忘了要反抗。 少年就像是重新吃到了他遗失多年的那颗糖,垂着眼看着她,温柔缠绵地吻着她,那么珍惜,那么怕失去。 他没吻多久就放开了她,耐心地等着她平复心情。 江烟隔心虚地没去看他眼里的入骨深情,磕绊了一下问他:“你、你是说你恢复了记忆,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嗯。” 江澈应了声,不愿意解释得更多。 在江烟隔印象中,这是第一次他们没喝酒,没发昏,没吵架,在两人都清醒的状态下,安静地接了一个吻。 她的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怦怦怦”地让她脸颊都染上了一层粉。大概是真的太久没谈恋爱了,一个算不上有技术含量的吻,就让她差点投降了。 江烟隔在心底暗骂自己没出息,就看到江澈把筷子递到她手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提醒她:“吃饭。” 江烟隔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就发现江澈把炒牛肉里面的泡椒夹到了碗里,她咬了下唇,立刻反应过来江澈也是紧张的。 “……” 他比她还紧张。 江澈见装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目光将她上下扫了一遍:“从你办公室回去后,我很生气,我仔细想了一下,就像你笑话过我的一样,你说对了。” 江烟隔被他弄糊涂了,她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是笑话他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见头顶上,江澈认输的叹气声:“我承认,我是吃醋。” 吃醋。 “……吃醋很正常啊。”江烟隔终于把她那些该死的傲娇放下,笑了笑说,“我也会吃醋啊,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贺一川介绍对象,贺意不是喜欢你吗?我就想,把我的情敌塞给你的情敌,多么完美的计划。” “……” 江澈再次陷入沉默。 江烟隔将他皱起的眉头抚平,要是他们一开始就不这么闹脾气,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会不会好很多。 她还没开心几秒钟,就听到江澈略不耐烦地想挽回面子,嗤笑道:“你别以为我承认吃醋,我就是原谅你了,你不是要钓我吗?你想钓我,就先把你那些臭毛病给改掉。” 江烟隔好笑地哄着她:“那是我诓贺一川的,这你也信?” “我信不信,你心里有数。” “我没数啊。”江烟隔很无辜地眨了下眼,“我都没做过的事,我怎么承认,江小崽,真的,我就你这一个男人——你别走啊,听我解释——” “鬼才信你。” 江澈扔下她一个人回楼上去了。 江烟隔露了点笑容,扔下满桌子菜不吃的傻子,剩她一个人吃饭,她刚捏起一只鸡翅啃了半边,江澈去而复返地出现在对面。 江澈嘲讽地翘起唇角:“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渣女不吃饭。” 江烟隔:“……” 她忍了。 只是那双把肉拼命往自己碗里夹的手,看起来还没忍他,江澈见她碗里的排骨堆到快掉下来了,凉凉地扫了她一眼,讽刺她:“你就那么爱吃排骨吗?” 江烟隔不管这么多,还伸手把碟子也端了过来:“不是,你爱吃排骨,我怕你抢光了。” 江澈脸色不是很好看,一脸被冒犯到了的表情。 “渣女碗里的排骨,你可千万——”江烟隔很记仇地撇撇嘴,话还没说完,她腾地一下站起来,一副要干架的模样,“——江澈!” 江澈拿起她那碗堆成小山的排骨,全倒进了脚边的垃圾桶,转过头跟她说:“垃圾桶里的排骨,你可千万别捡,有毒。” “你他妈的才有毒。” 江烟隔把筷子一撂就走,走了两步,她又倒回来,也不跟江澈废话了,底气很足地把剩下的饭菜 分卷阅读113 一股脑儿地倒进了厨房垃圾桶。 电饭煲里还留着一碗一看就适合炒蛋炒饭的剩饭,江烟隔也不忘给它加了半锅子水,看他还吃什么。 敢倒她的排骨,母老虎不发威,当她是橘猫吗? 她国民姐姐不是白叫的。 “冰箱、茶几、橱柜里,都是我的零食,在向我道歉前,你最好别动。” “刚我煮的饭,你也吃了,记得洗碗。” “没事不要来打扰我了,我很忙的。” 做完这一切,江烟隔才哼着歌,很骄傲地上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江澈:哟呵,好大的脾气。 江烟隔:那可不。 江澈:给你个亲亲,原谅我叭。 江烟隔:倒我排骨的时候,没看出这么没骨气。 江澈:嗯,我没骨气。 江烟隔:呵呵。 江澈:求你了,大宝宝。 ☆、烂桃花 贺一川处理事情比较直接,那就是砸钱。 JS如今是个烂摊子,事实上没有几个人愿意接,之前董事会愿意推举江烟隔,是因为有人暗地里给了他们好处。 涉及金融犯罪的一些高层,被重新洗了牌。 除了这些,林灭还因为涉嫌谋杀江老爷子,被江宽告上了法庭。林夫人听说儿子入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跟江老爷子的丑事抖了出来,说林灭绝对不会杀自己父亲。 一出豪门闹剧。 江烟隔发现江澈把JS拿到手已经是一个月后,没想到最难搞的红尘梦,林雪亲自把它送来了JS。 顺便拜访了一下江烟隔的工作室。 看到林雪人时,江烟隔愣了几秒,穿着职业套裙搭配一头大波浪的她,看上去和过去有很大的不同。 在江烟隔愣神的片刻,林雪看了满脸惊讶的她一眼,若无其事地说:“不用大惊小怪,你真当我没了江澈,会要死要活吗?” 江烟隔心想:难道不是吗? “你没想到我会把红尘梦送给他?抱歉,我从来就没想过,可以用这么个小项目能绑住他。”林雪扭过头跟江烟隔解释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做,更容易让他记住我的好。” 江烟隔挺认同她的话。 “何况我现在不缺男人,金钱、权力我也有。”林雪像是开悟了一样,不动声色地翘起红唇,嗓音柔和,“没事跟自己过不去做什么,江烟隔,你说对么?” 江烟隔没怎么多想,虚假地笑了两声:“谈恋爱不如挣钱,这个道理,姐姐十七岁就知道了。” 林雪很快笑了起来:“但我还是恨你,江烟隔,你说你一个下人,凭什么这么轻松就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江烟隔听到这种话不怎么意外。 “你也别太得意,我现在争不过你,以后多得是机会。”过了很久,林雪又像找到了她的死穴,戏谑地盯着江烟隔补充道,“江澈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而你又是朵高岭交际花,你看我做什么,你能甘心为了他,洗手做羹汤,放弃你好不容易盼来的生活吗?” “你不会的江烟隔,你这么野浪,收不了心。”林雪望向她的瞳孔微缩,像是能预测到未来,语气森寒,“你现在对江澈感兴趣,是因为他以前迷恋过你,你自责了,后悔了,你发现被你扔掉的肉骨头味道还不错,你太久没吃,又想念味道了。” 江烟隔听到林雪用“扔掉的肉骨头”比喻江澈时,不急不慢地说了句:“林小姐不也是,对这块肉骨头惦记得紧,生怕被人抢走了。” “……” “同样是属狗的,林小姐比我一个下人狗,也高贵不到哪里去。”江烟隔豁出去了地自嘲道,“你觉得来羞辱我一顿,心里比较舒服的话,那我成全你。我还有十分钟,说完您快点滚——” 林雪脸上浮起了怒气。 她看到江烟隔走到她面前,用像教育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对她说:“还有我教教林小姐,既然都爬到这个位置了,就学学人家怎么是怎么收敛情绪的——怎么,不服气呀?谈生意的时候,人家可不买这张漂亮脸蛋的账。” “……” “林雪,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白莲花演得天衣无缝呀,偷发林牧之的录音,在江澈面前装好人,背地里又跟成鸿、林灭勾搭到一起,你是不是以为我都不知道了?” 林雪渐渐有点站不住阵脚,江烟隔的话让她遍体生寒。 “不说话了?”江烟隔问,低头看着林雪眼眸中的慌张,江烟隔微微蹙眉,“我不找你麻烦,是看在你求江宽救过江澈的面子上,识相点的,日子好过了就不要来碍我的眼,我挺记仇的。” 林雪红着眼角,脸色苍白地看着她,被说得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别哭呀,搞得像我欺负你一样。”江烟隔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平静地说,“姐姐告诉你一句,楚楚可怜的模样对付男人有用,用来对付女人,只会让你看起来很蠢。” 话 分卷阅读114 语一落,林雪从沙发边站起来,她真是没事来找事的。 “你最好不要跟我动手,摔东西也不行。”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琢磨着回去怎么阴我的那些想法也不要有了,上一个想跟我斗的女人坟头草都三米高了。”江烟隔说完,手点了下门口,“请吧,林小姐。” “江烟隔你这种女人能被男人喜欢上,为什么?不公平?凭什么我就不行,凭什么他们都被你迷得三魂五道的,连林牧之那个蠢货也是,我不明白!” 江烟隔看了她一眼,目光一沉,随即嗤笑出声:“大概……是我床上的样子比你更迷人,你说的啊,男、人、喜、欢、上。” 林雪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到了,板着脸骂了一句:“你无耻!” 江烟隔想了想,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下掌心:“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夸我。” “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林雪起身就走,高跟鞋“噔噔噔”地,差点把江烟隔的地板给砸穿,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跟她斗。 她江烟隔怼人气人可是专业的。 * “我的妈呀,我他妈算是见识到了,烟姐这不仅是毒舌了,她要是在后宫,绝逼是要当皇后娘娘的啊。” “刚那女的,是不是烟姐现男友的前女友啊,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哪好看了,你瞎啊,一脸心机,怎们能跟我们烟姐比,姐夫总算是遇到良人了。不过话说回来,江烟好像算不上良人?” “我看是只女妖精。” “我看也是。” “对,一只好看的女妖精,遇上了唐僧肉了。” …… “……女妖精请你们吃饭去不去——” 讨论声被江烟隔响亮的声音打断,听了那么多不着边际的茶话会,江烟隔第一次觉得这次的很中听。 “烟姐终于要带家属跟大家见面吗?” 有人大声问道。 江烟隔还没开口,就看到一个久未谋面的人走了进来,江烟隔皱眉看着他,一脸茫然地问:“林牧之?你辞职了还来干什么?来我这找揍的?” 然后,她听见林牧之低沉的嗓音响起:“姐姐,你能收养我吗?” 江烟隔一头雾水:“啊?” 为什么啊? 她虽然是慈善家,建过学校,收养过大龄男青年,但不代表她来者不拒啊,什么个情况啊? 林牧之眼眶还有点红,安静地说:“我跟家里决裂,离家出走了。” 江烟隔冷嗖嗖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心想你就算离家出走也不可能没住处,他当明星赚了多少,十个手指头总数不完吧。 江烟隔温和地说:“少年你的叛逆期也来得太晚了点。” “我认真的。”林牧之有点着急地解释,“之前我姐就是知道我在你这上班,逼着我辞职的,她还把我所有卡都冻结了,我相信她,密码都告诉她了,谁知道她玩我。” 说实话,江烟隔觉得还挺好笑的,面对他无理的要求,她不置可否地嗤笑了声:“林牧之,收养你就别想了,要么你重新回来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要么你现在出去,门在那边。” 林牧之气得咬牙:“你怎么这么无情,当初江澈也有手有脚的,你还不是——” “你凭什么跟他比?”江烟隔脸一下垮了下来,冷冰冰地往林牧之的伤口上撒盐,“既然你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妄想,那我索性一次性说完了,江澈只有一个,你永远也比不上他。” 林牧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不管你怎么学他说话,学他卖惨,学他打扮,你也只是林牧之。我江烟隔只认一个江澈,不是他,哪怕是再像的替代品,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林牧之被戳中痛处,抿了抿唇,嗓音气不过地还带着颤:“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只要是个男人,你都不介意,为什么不能是我,你明明就——” 明明就宁滥勿缺。 为什么到了他这儿,就行不通了呢? 他真的不明白。 江烟隔微微眯起眼,问了他一个问题:“林牧之你没谈过恋爱吧?” 林牧之:“没谈过又怎么样?瞧不起我?” 江烟隔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想伤害你。” 太单纯了啊。 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就像一团火一样地靠近她,不烧死别人,也要烧死自己。 太他妈可怕了。 林牧之狗胆包天地顶嘴:“你伤害的男人多了去了,多我一个又怎么样?” 江烟隔:“……” 嘿,给根杆子就顺着往上爬了。 全世界的狗崽子是不是都欠收拾啊。 死缠烂打是她最看不起的招数了。 过了一会儿,林牧之才听见江烟隔万念俱灰般地说了一句:“你这样的小男人,我连伤害都不想伤害,你死心吧 分卷阅读115 。” 林牧之捏紧拳头:“你太过分了。” 江烟隔:“……嗯,我过分。” “你——你你你,欺负我啊。” “你别撒娇了,恶心。”江烟隔结束这场闹剧,招呼大家道,“晚上请你们吃大餐,想吃什么跟我说。” 第一次见到求着来让她伤害的蠢狗,这种思想觉悟的,江烟隔要是能看上,她都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 好在大家的话题成功被转移了,开始兴高采烈地讨论吃了。 小意见林牧之被他们隔绝在人群外,一副要哭了的委屈样子,手忙脚乱地递过去纸巾:“牧之哥,你也别太伤心了,烟姐有喜欢的人了。” 林牧之耍小孩子脾气地说了句:“滚开。” 这个长不大的暴躁小少爷。 江烟隔冷静地看着林牧之凶巴巴地吼完小意,像头牛一样地冲出了工作室。江烟隔唇角抽搐了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走过去拍了拍小意的肩膀:“别跟蠢男人一般见识。” “……”小意沉默了下,鼓起勇气抬起头,“烟姐,我想去追他,可以吗?” 江烟隔误会了小意的意思:“当然可以啊,我又不喜欢他,你喜欢他就去追他,我给你加油打气,他要是欺负你,我还能帮你打他——” “不不不是,烟姐,我是说——”小意都快急哭了,“我现在请假出去追他,牧之哥现在心情不好,这样跑出去,我怕他出事。” 江烟隔脑子放空了一秒钟,迟钝地点了下头:“……哦。” 小意无奈地看了江烟隔一眼,立刻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林雪:你无耻,你下流,你臭不要脸。 林牧之:你无情,你冷酷,你还欺负我。 江烟隔:骂,继续骂。 林雪:你无耻,你下流,你臭不要脸。 林牧之:你无情,你冷酷,你还欺负我。 …… 江烟隔:江小崽,不骂满三天三夜,不准被他们松绑。(点烟—— ☆、信你个鬼 请同事吃饭,江烟隔放得挺开,高兴起来就喝大了。 江澈在接手JS一些事务,忙得顾不上吃饭。手机响起时,江澈抬抬眸,扫到是江烟隔打来的,他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好似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烟、姐、姐夫?” “……”下一秒,江澈皱眉问,“江烟隔在哪?” 对方报了个地址,江澈立刻拿了车钥匙起身,一路油门踩到底赶到了那个地方。 YC工作室的人看起来在聚会。 江烟隔站在椅子上,像个疯婆子一样地拿着个空啤酒瓶在唱歌,唱得也不知道是什么鬼。 有同事被她发酒疯的模样雷到,哭笑不得地喊了声:“烟姐,你下来吧。” 江烟隔理直气壮地说了声:“我不。” 江澈不想看她再丢脸,沉声喊道:“江烟隔。” “谁叫我?” 有人喊她,江烟隔茫然的目光环视一周,落在江澈身上,见男人脱了西装外套,挽高袖子走过来,她“啪嗒”扔碎了酒瓶。 “……” 酒瓶在江澈脚下砸开,玻璃渣碎了一地。老板“哎哟”一声,喊着“姑奶奶”,一边叫服务员赶紧打扫干净别伤到客人,一边催促他们赶紧把人弄走。 江烟隔那双杏眸一亮,本能地伸展开双臂,撒娇道:“帅哥,抱抱——” 有人连忙起身喊:“烟姐小心!” 江烟隔朝前一扑,扑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八爪鱼一样缠在江澈身上,暧昧的动作一下让江澈黑了脸。 各种打量的目光落在江澈身上,不时听到女孩们兴奋的讨论声。 “妈呀,是正牌现男友,比那个什么秘书帅,又年轻又多金。” “你怎么知道他多金,你名字都不知道。” “你瞎了不成,我们这几个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件西装的价格啊。” “极品啊,我怎么就遇不到这种男人,啊啊啊啊啊——” “……” 江澈把江烟隔打横抱在怀里,压制住心中的烦闷,淡淡道:“江烟隔我带走了,你们玩得尽兴。” “姐姐姐……姐夫哥,那烟姐就拜托你了。”先前打电话的男生,把江烟隔的手机送过来,“我们实在是降她不住,太能闹腾了,老板都要报警了。” 江澈被他对自己的称呼取悦了,面色缓和地“嗯”了一声。 江烟隔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扭动了下,他低斥道:“别闹。” 江烟隔竟乖乖地听话,老老实实地靠在他怀里不动了,冲他眨了眨眼。 江澈心底一下明白了,江烟隔肯定是喝不下了,在下属面前又不能失了面子。 搁这儿装醉耍酒疯呢。 江澈冷笑着把她带走, 分卷阅读116 直接送回家,把她丢在了沙发上。 家里还有醒酒的中药,江澈见她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耐着性子去了厨房给她熬汤。 江烟隔在沙发上缓了一阵,就闻到一股中药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江澈端了个碗走过来。 江澈扶她坐起来,给她腰后塞了个抱枕,把碗递给她,淡淡地说:“喝了它会舒服点。” 江烟隔眉头紧锁,闻着那味就受不了:“苦的,我不喝。” 江澈绷着脸,强调道:“我亲自熬的。” 他这么说,江烟隔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勉强说了句:“……那你喂我。” 见江澈没说多话地把勺子伸过来,江烟隔讪讪地张嘴接了。 刚入口就苦得她一眯眼,想也没想地“噗”了出来,喷了江澈一脸。 她酒都醒了大半。 “……”江澈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把碗往她手里一放,没好气道,“自己倒了吧。”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江澈站起身,松了松领带,来回走了几步,想骂她几句又说不出来,他冷嗤一声:“你就那么吃不了苦?” 江烟隔脸色酡红,跟他讨价还价:“你给我加点糖我再喝。” 江澈简直无语,嘲讽道:“醒酒汤就是苦的,加糖还管个屁用。” “哦,我酒差不多也苦醒了,那我不喝了。” “爱喝不喝。” 江澈冷着脸上楼,用力摔上门,江烟隔扁了下嘴,不吃苦也有错,她本来就不喜欢吃苦的东西啊。 他第一天认识她?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 她揉着额头起身,浑身虚软地走去厨房,找到装糖的瓷罐。在醒酒汤里猛加了几大勺糖,她捏着鼻子很艰难地灌完了那碗神汤。 真是欠他的。 嘴里一股说不出的怪味,江烟隔漱完口还觉得不舒服。 下次不喝这么多了,免得江澈又熬神汤给她喝。 * 房间内,江澈单手抄兜地站着,指间夹着一根烟,扫了一眼手机收件箱的信息,是林雪发来的。 江澈以前就拉黑了林雪,她就不厌其烦地给他发短信息。 【澈,红尘梦我已经还给你了,只要你回心转意,宽叔的产业我都给你。】 【江烟隔那个女人值得你放弃一切吗?那样不忠不节的女人,你为什么就要她,不要我。】 【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等你。】 …… 之类的话,看得江澈眼睛都睁不开。 他把西装随意地丢到一旁,人很疲倦地往沙发上一躺下,把烟叼在嘴里,很痞地抽了几口。 想起楼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心情又烦躁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奶白色的烟雾在房间内缭绕,很快将沙发上的男人笼罩,模模糊糊地看不分明。 江澈的房门半掩着,江烟隔上楼时,不经意地看了对面一眼,推开门。 江澈很疲惫地躺在沙发上,周身都被烟雾笼着,一条长腿搭在沙发上,另一条慵懒地在地上伸长,衬衫下摆被掀起一角,露出了古铜色的腹肌,看起来有几分性感。 江烟隔没出声,抄着双臂靠着门框,静静地打量他,江澈注意到她时也没惊讶,懒洋洋地问了句:“怎么了?” 江烟隔噢了声,欣赏完觉得心满意足,低笑一声逗他:“没怎么,觉得你挺好看的,就多看了一会儿。” “……” 江澈被烟呛了一口,面色有点红,等他平复下来,他抬眸看向江烟隔。见她又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心情莫名愉悦,沉了嗓说:“有毛病。” 江烟隔发笑道:“有什么毛病了,我就是喜欢好看的。” 江澈冷哼一声不搭理她。 江烟隔望了一眼地上的灰烬,心知江澈这个人赶来接她,晚饭很有可能还没吃。 嗤,烟能当饭吃嘛,小兔崽子。 忍着身体的不适下楼,江烟隔在厨房麻利地给他下了一碗面条,端上来时没见着人,寻了一圈,见他一个人在三楼阳台坐着。 地上一堆燃烧完的烟蒂。 江澈抬抬眸,见江烟隔给他煮了面放在旁边桌上,言简意赅地对他说:“吃。” 江澈懒懒扫她一眼,声音冷静:“我再问你一次,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江烟隔嬉皮笑脸的:“同居关系啊,不然你以为——” 江澈心头冒起无名火,一把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打断她:“你闭嘴。” 江烟隔无所谓地耸耸肩,闭嘴就闭嘴咯。 神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 林雪对他的纠缠本就让他心烦,江烟隔这种假惺惺的态度又惹恼了他,他咬咬牙,森然的语气含着不理解:“……很难吗?” 江烟隔蹙眉:“……什么?” “承认我们的关系很难吗?”他冷冷地嘲 分卷阅读117 讽,“为什么你总是自欺自人,我就那么差劲,得不到你一句认可,就那么难吗?” “你就那么不想承认,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他自嘲地冷笑,“这种恶心的暧昧,故作轻松的态度,我真是看够了,你不嫌恶心我都替你脸红,你玩我也玩够了吧。” 他想不明白,又气又烦地盯着她,誓必要一个痛快。 江澈不信她不懂。 他已经一退再退,做得这么明显了,难道要他跪下来求她,她才能看清楚他的心? 江烟隔掩唇一笑,垂下眼,觉得有几分荒唐:“原来你是这样以为的……” 江烟隔坐到他面前,伸出手温柔地来抚他的脸,表情跟方才的不正经判若两人。 她的手指横过他如峰的眉,滑过高挺的鼻梁,落在他的薄唇上,轻轻点了点,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轻柔爱怜:“以为我真那么随便的?是个男人就答应同居了?” “只因为那个人是你啊,江小崽,我从头至尾喜欢过的人,唯一的。” “我一直都喜欢你啊,你这个蠢蛋,是你太不自信了。”江烟隔好笑地盯着他,“我偏偏就跟你装傻,看你什么时候能撂了。” 江澈迟迟没有说话,对上眼前这个从十几岁到三十岁被他一直惦记的女人,他忽然觉得一切很不真实。 江烟隔一直喜欢他?她怎么会一直喜欢他呢? 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一直都是骄傲又风流的。 她的心那么高高在上,怎么会把他这个小鬼放在眼里? 见江澈很久没说话,也不搭理她,江烟隔只当他乐傻了,敲了敲桌子提醒他:“吃面,都坨了。” “你说真的?”江澈见她这表情,“我怎么那么不信。” 江烟隔扫了他一眼,笑里带着警告:“好话不说第二遍,叫你吃面。” ☆、江助理 江澈这才不情愿地端起碗,在江烟隔的审视下,把一碗鸡蛋面吃得精光。也许他是真饿了,第一次觉得一碗面条,比他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江澈,我们都只有彼此了。”江烟隔不怎么会哄人,脾气也是公认的臭,这会儿却是掏了心地用真心话哄着他,“我也不瞒着你,贺一川这个人我是当兄长看的,不管你如何介意,我都不会为了你跟他断绝关系。” “同样,不管你如何闹别扭,我也不会放弃你。”江烟隔声音悠长,带着点对过去的忏悔,“我以前做错过很多事,以后……以后估计还会做错事,但我决定的,就不会变了。” 刚说完,就听见自始至终沉默的江澈忽然开口,嗓音带着一股压迫:“决定什么?这次是想玩什么花样,江小姐,我希望你发发慈悲告诉我,至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实话告诉你,过去的事我都想起来了,我不提不代表我忘了。” “我只是要你给个痛快,我只求你别再玩我了。” 江烟隔扫了眼语气激动的他,很真诚地征求他的意见:“你想怎么样?” 明明她想好好地重新来过,明明他们两个都住在一起了,那些过去就那么不可修补,一定要闹成这样才满意…… “我会信守承诺,JS我答应帮你管理。”他淡淡道,“但你也别想撇得一干二净,你给我来当助理。” 江烟隔吞咽了下口水,发出了窒息的反问:“凭什么?” 江澈低头望着她,眼神中藏着戏谑的光,笑道:“你欠我的。” 江烟隔脸一黑,很有情绪地想挽回一下局面:“一定要这样吗?我这样回JS还给你当助理,会被人笑话的。” 下一秒江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才沉默了十秒钟,就看到江烟隔认命一样地答应:“好了好了,你别垮着张脸,我欠你的,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江澈看了她一眼,根本没跟她客气,继续提醒她:“别答应那么快,如果我成为了JS的最高决策者,你最好有成为我下属的自觉,我们签合同。” 江烟隔那双亮晶晶的眼,相信地看着他,笑着问:“你是不是伺机打击报复?” “我没你那么不入流。” 江烟隔点点头说那就好,事实上把烂摊子丢给江澈一个人,她也有点过意不去。如果这是江澈期望的,那就像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她欠他的。 能怎么办,宠着呗。 “我认真考虑好了,我答应当你助理,卖身契呢,来给我签一下。” “别太心急,我早有准备。” * 于是,时隔四年,在除夕夜那晚,未城江家再次发生了一件大事。 各界富家名媛商界大佬云集,各种新闻杂志的娱乐记者,大家不待在家里过年,挤破了头想混进来拿第一手资料。 JS新任年轻总裁江澈,以雷霆手段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将快要破产的JS重新整合,扶上正轨。 而有眼尖的发现,前总裁江烟隔竟然与新总裁手挽着手 分卷阅读118 ,在晚宴上同进同出,一副恩爱的模样。 大家以为吃到了大瓜。 几周后,江澈个人认证的微博号主动澄清:只是助理。 众人一声叹息,其他名媛千金却蠢蠢欲动,以能泡上这个年轻的总裁为目标,使出了浑身解数。 不久,又有记者挖到江澈落魄前的私料—— 原来江总裁是个富二代,只是因为家中财产被亲戚瓜分,才让他连个住处也没有,而最近江总裁收购的几家小公司,都是江家自己的公司。 这次,江澈发了条微博承认:嗯,是在报仇。 还有记者挖得更深,把江烟隔曾经在江澈家当过女佣的旧事都挖出来了,还有狗仔拍到江总裁疑似与助理同居的模糊照片。 这一次,江总裁的个人微博不淡定了,很生气地发了句:谁再造谣,封杀! 几分钟后,江澈敲醒了江烟隔办公室的门,懒懒地表示着不悦:“江助理,管理上司的个人社交号,希望不要带太多个人情绪。” 江烟隔唇角浮现生疏的笑:“是江总。” 江澈一离开,江烟隔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给贺一川打电话取经,声音都快变了调:“贺一川你以前怎么忍我的?” 贺一川:“很简单,说反话。” 江烟隔:“……” 贺一川明确表示不会回JS了,跟他的合伙人做投资做得风生水起。江烟隔自从答应给江澈当助理后,跟江澈签了个五年合同,忍着脾气在这修炼。 江澈言出必行,并没有给江烟隔太多优待,公事公办地给她安排事,对待她的态度也跟对待其他下属没两样。 除了他们还住在一起。 YC工作室被合并后搬到了JS总部大楼,而工作室原本在的地方,被林雪买下了,她坐了江澈原本的位置,成为了置宽集团的主事人。 本来工作上的事,江烟隔多加点班也能处理了,不过有些妖艳贱.货知道她只是江澈的助理后,难免起了想要勾引江澈的心思。 江烟隔处理一次两次还行,处理多了难免来了脾气。 这天,汪婉婉一进门,江烟隔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别的人随便打发几句就行了,这个汪婉婉曾经搭上过王彻那只大王八,在娱乐圈的风评也不好,玩得开,私生活乱七八糟。 江烟隔以前因为王彻打压过她,汪婉婉一直记恨在心。 也不知道汪婉婉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几年出演了王彻洗白后的几部电影,打着“性感御姐”的人设,突然又火了起来。 有个不长眼的品牌宣传主管,还签了她代言JS一款护肤产品。 文件呈给江澈签字时,江烟隔还侧面地提了一嘴:“这个汪婉婉私生活比较乱,你确实要签?” 江澈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深谙的眸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用评价她发微博时的话,对她说:“希望江助理不要把太多个人情绪带进工作中。” 江烟隔气笑了:“江澈你存心跟我作对是吧,汪婉婉私生活乱,代言我们的产品,你觉得合适吗?要是她糊了呢,你确定销量不会受影响。” “汪婉婉现在的流量粉丝多,对我们的品牌宣传有利。”江澈顿了下,沉了嗓子提醒她,“这一点,江助理不是在代言红尘梦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就算汪婉婉出了问题,我们有备案,换人。” 江烟隔直言不讳地问:“那要是我不喜欢这个人,要你换人呢?” 江澈:“我记得我说过——” “知道了知道了。”江烟隔见他又来了,笑声中带着轻蔑,“如果你成为了JS的最高决策者,我最好要有成为下属的自觉,说八百遍了,烦不烦。” 江烟隔把江澈要说的话抢了,很不高兴地转身出去了。 自从JS签下汪婉婉当代言人后,这个女人就隔三差五地以各种奇葩理由来找江澈,江烟隔光应付她就得折寿几年。 汪婉婉扭着身子到了总裁办门外,一抬头就看见了冷眼打量着她的江烟隔,鼻子里没好气地哼出一声:“又是你啊,江小秘。” “噢,我记得三天前汪小姐的鼻子还不是这个样的吧?”江烟隔瞧了眼她那张打多了玻尿酸的蛇精脸,目光又停在她胸前,不怀好意地说,“哇,这儿怎么一下C变D了,在哪整的,我改天去拜访一下。” 汪婉婉气得一张脸都快变形了,挖苦她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有钱吗你?一个穷秘书,你要是爬上了江总的床,还有可能整得起。” 江烟隔嗤笑道:“谁要整了,我长得这么好看,我还怕他们毁了我的美貌呢。” 汪婉婉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话里藏着不善:“你整不起瞎问什么。” 江烟隔笑道:“我问了地方,好去给他们提建议,叫他们关门大吉啊,都整出什么玩意儿,吓死姐姐了。” 汪婉婉趾高气昂地指着她:“你——” “江助理。” 听到门外动静的江澈走出来,不悦地喊 分卷阅读119 了声。汪婉婉见到江澈,以影后般的演技把愤怒的脸收起来,瞬间换上了一副让江烟隔很恶心的笑脸,娇滴滴地喊道:“江总——” 江烟隔一阵恶寒,还没说话,就听到江澈对她说:“江助理你跟我进来一下。” “哦。” 汪婉婉示威一样地瞪了江烟隔一眼,江烟隔心里直笑:要是江澈喜欢别人就算了,他要是选了汪婉婉这种辣眼睛的物种,江烟隔绝对会送他去眼科治治病。 江澈随意地吩咐江婉婉:“你随便坐。” 汪婉婉小学生一样地在江澈办公桌前的皮椅上坐下来,把包裹在紫色包臀裙中的腿,以一个显长的姿势摆放着,咬了咬唇,楚楚可怜地看着江澈。 她打听过了,江澈就喜欢这种模样的。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个坑爹记者那打听到的。 江烟隔看汪婉婉像个戏精一样地坐着,能当扇子的假睫毛眨了眨,不安分的眼珠子快到粘到了江澈身上,腼腆道:“江总,您亲自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啊?” 江烟隔好想提醒她一句,大姐,你要扮清纯就不要穿得这么火辣了,这他妈跟看马戏团小丑一样,辣眼睛啊。 江澈面无表情地抽出一份文件。 “没什么,我叫汪小姐来,是想谈一谈违约赔偿金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江烟隔:想示好还玩得那么隐秘。 江澈:江总的面儿不能丢。 ☆、一个朋友 汪婉婉表情一僵:“江总,我MV下周才拍呢,违什么约,赔偿……赔偿金是怎么回事?” 江澈没失了风度地说:“汪小姐接二连三被爆出跟某男模特开房被拍的新闻,我们商议后决定,换品牌代言人,汪小姐与我们的品牌定位不符。” 汪婉婉很有底气地反驳:“什么某男模特,他叫车昊,是我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啊,我跟我男朋友开房,怎么就与你们品牌定位不符啦。” 虽然有几次,的确是跟别的人,但汪婉婉不笨,她肯定一口咬死了,是江澈他们故意毁约,她才不会承认对她不利的。 江烟隔听完都想笑。 汪婉婉刀子一样的目光扫向江烟隔,气愤道:“是不是你,江烟隔,又是你是吧。” 江烟隔轻笑:“我个人是挺不喜欢你的,但这次真不是我。” “是我。”江澈把签完字的文件扔到桌上,淡淡地说,“是我个人决定换了你,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的律师谈。” 汪婉婉不信:“那你一开始答应签我,也是逗我玩呢,江澈,你别以为你护着江烟隔,我不知道,就是她故意搞的鬼,对吧?” 江澈寒声道:“我助理不喜欢的,我也看不上。” “你们欺人太甚,我要告你们,我一定要告你们——” 江澈语气含着一丝警告:“汪小姐尽管告,如果你还想在娱乐圈混下去的话。” 这句话成功让汪婉婉闭了嘴。 她留在这儿也没多大意思,气急败坏地丢下一句“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身子一扭,气冲冲地出去了。 江烟隔见汪婉婉狼狈地走了,脸上藏不住笑,目光在江澈身上停了一瞬,眉目间尽是解了气的愉悦:“看不出来啊,江澈,先前你不是已经同意用汪婉婉了吗?” 说到这,江烟隔忽地扯了扯唇角自恋道:“你到底是自己决定换了她,还是为了我,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做是做得挺明显的,你要面子,我也理解。” “不过江澈,我还是挺出气的。”江烟隔也不管江澈面色难看,嗓音温软地劝他,“你如今这位置,来攀你的女人多也不奇怪,我帮你处理也没问题,但有一条……你千万别想不通,别连汪婉婉这样的也吃啊。” 江澈沉着脸,难得替她出了口气,没得她一句谢谢就算了,他还得听这么多混账话,心头立马涌上来说不出的烦闷。 “江助理,麻烦你找余主管过来一趟。” 他冷冰冰地吩咐她。 江烟隔现在适应了江澈使唤她的态度跟语气,知道江澈是要找余乐商量换代言人的事,不知道江澈到底又气个什么劲,当了总裁果然不一样了:“好啊,江总。” “对了,前天交代给你的策划案,下班前我要在桌上看到初稿,别再用脑袋疼眼睛疼手疼推脱。” “早上送去干洗店的西装,我待会要穿去见客户,你马上取来送我办公室。” “动作快点,没时间等你磨蹭。” 江澈小魔鬼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些话,马上埋头处理今天的签件。 江烟隔沉了脸想了半天,还是开了口:“我哪里又惹你了?你更年期提前了吗?情绪这么不稳定……” 江澈扬起眉:“江助理倒是提醒了我,我好像这周六要去体检,你最好把时间空出来。” 江烟隔话里俨然带了不满:“我好像只是你的助理,又不是你的二十四小时保姆。” 她周六还要回江家 分卷阅读120 别墅一趟,连着这么多天,江澈对她使唤来使唤去的,江烟隔都有想住回别墅的打算。 江澈冷着脸,觉得自己是过于情绪化了,片刻后,他又捏紧拳头讽刺:“这就受不了,当初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能做好时,就该想想话不要乱说!” “还有,今天晚上有个宴会。” 江烟隔蹙起眉:“嗯?” 江澈面色沉沉地说:“十点,我这次已经有女伴了,就不麻烦江助理陪我出场了。” 不去就不去,江烟隔巴不得呢。 江烟隔正想早点回家追剧,听到这话,欣喜地问了句:“真的?” “但你要负责帮我女伴挑礼服。” “……” 江烟隔顿了顿,总算反应过来江澈是吃醋了,拐着弯地要她也不痛快呢。她仔细地回想了下自己的话。 收到江澈那一脸怨气的眼神,立刻联想到江澈的态度变化,是从汪婉婉离开后开始的,问题就出在那。 应该是在“不介意别的女人来找他”这一点上惹恼了他。 江烟隔实在是想不通,明明很多次江澈自己可以拒绝的,非得让那些女人找上她,要她去处理,这不是有毛病吗? 未必她像个泼妇一样吃醋吃到把那些女人骂走,他就觉得心里舒坦了? 这不典型的心理变态吗? 江烟隔找准了江澈烦闷的命门,放软声音,立刻开口问道:“你有女伴了?哪家的千金?长得有我漂亮不?” 江澈:“温阮心。” 江烟隔听到这个名字有几分意外,温阮心这个人她是知道的,不仅知道,她还挺喜欢这个姑娘。 温家世代都是未城警界的骄傲,只要在政法部门混的,没有人不知道温天奇的。温天奇少年成名,早在三十年前,这个名字就如雷贯耳,他破获了不少悬疑大案,人送一外号“温神”。 江烟隔看多了关于温天奇的书,甚至觉得自己十七岁那桩案子再闹大点,她也许就能见着偶像“温神”了。 温阮心是温天奇的女儿,跟江澈差不多年纪,是警校毕业的一朵霸王花。许是温天奇打心底觉得当刑警有风险,自己走过的路,不愿意让女儿走,把温阮心弄到了办公室搞行政。 有编制,待遇也高,偏偏温阮心不是盏省油的灯,不听她老子的。 温阮心想重回警队被拒,她就自己创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不过她这家事务所邪门得很,招的也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江烟隔查成鸿那段时间,经人介绍认识了方维,方侦探。方维是个自由职业者,靠给温阮心的事务所交换情报过活。 一开始江烟隔还以为方维是温阮心事务所的人。没想到方维只是笑了一声:“我哪够格,能被温小姐看中的人,都是大神。” 在闲聊中,江烟隔也侧面听了些温阮心的故事,心想这小姑娘还挺能耐的。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去见了温阮心一面。 以为是多么凌厉有手段的小女人,没想到对方是个疯疯癫癫的丫头。江烟隔跟小姑娘一见如故,生意没谈成,但是一块去泡吧疯去了。 那次之后,江烟隔就再也没见过温阮心,听说她被温天奇逮到国外进修去了。两人本来就是点头之交,后来也没联系过。 然而这一刻,在江澈担任JS新总裁后不久,他忽然告诉她,他的女伴是温阮心,这可真是太好玩了。 江澈在等着江烟隔的反应,一声没吭,江烟隔回过神来,忽地勾着唇笑道:“你也认识温阮心?” 江澈总算从江烟隔的语气中听出了点在意,收敛了情绪,缓慢地说:“失忆时在国外认识的,一个朋友。” 江烟隔看起来对温阮心很感兴趣,懒懒地问了一句:“……一个朋友,女朋友啊?” “你很在意?”江澈解开衬衫的一粒袖口,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江烟隔高傲地昂起下巴:“对方跟我差别很大啊,江小崽,口味包容性很广嘛。” 江澈沉着嗓说:“江助理能确保完成今天的工作?还有闲心在这聊天。” 江烟隔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看了江澈一眼,拖长腔调说:“是,马上去办。” 回到办公桌前。 江烟隔用手机软件叫了个“跑跑代取”,叫人把干洗完的西装送来她办公室,然后把早就写好的策划案打印出来,准备在下班前交给江澈。 她打电话预约完江澈的私人医生,把时间写在便利签上,一起粘在了要送给江澈的策划案封面。 同一件事,江澈是不希望被问两次的。 电话、尺码都不给她,她怎么给温阮心挑礼服。 江烟隔当然不会傻到去问江澈这种问题,她在网上搜到温阮心开的律师事务所,找到一个官方电话拨了过去。 对方一听她是找温阮心的,告诉她律师事务所早就换了负责人,温阮心也休假大半年了,一直在国外没回来。 江烟隔没多想,只以为江澈是随便报了个 分卷阅读121 名字,忙带着策划案进去,一副要寻事的语气:“江总拿我寻开心呢,温阮心压根没回国。” 江澈轻笑了声,把刚挂完的电话号码摆到她面前:“九点的飞机,临时有事不来了,我也是刚接到的通知。” “现在你有机会了,江助理,实在找不到人了,你陪我参加吧。” 江烟隔偏头扫了他一眼,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 她很傲娇地提要求:“时间还早,陪我去挑礼服。” 江澈正在翻她的策划案,江烟隔这个人脑瓜子好使,写策划案也是高手,只是看她肯不肯用心,方案没什么大问题,江澈嗤笑一声:“一个问题。” 江烟隔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什么问题?” “方案的落款时间是前天的,江助理前天就写完的方案,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日期忘记改了。 江烟隔扯嘴笑了声:“前天就给你的话,这两天你会让我闲着吗?我干嘛没事给自己找事。” 江澈眼睑微动:“嫌我给你安排的事情多?” “你以为呢?江总要不试试换个助理,看她在同等时间内,能不能完成我工作的三分之一。”江烟隔没有夸张,她只是懒,能力还是在的。 真以为她前女总裁这个位置是摆设,光说不做事的。 “很好,我江澈的秘书,要的就是这个自信。走,挑礼服去。” “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 听到这话,江烟隔总算满意地点了个头。 ☆、么么哒 晚宴设的地方让江烟隔跟江澈都感到意外——是江老爷子曾经在游艇上举办过寿宴的那片海域。 真是令人唏嘘。 当初江老爷子意外过世,江烟隔正值寻找江澈的低谷期。她知道老爷子不喜欢她,葬礼时去过一次,后面也没再露面。 至于江澈就更加跟江老爷子扯不上关系了。那时候他失忆不知道原委,后来他协助警方帮江宽查清楚老爷子的死因,已经是仁至义尽。 话是这样说,江烟隔还是暗自感叹,你说江老爷子挣那么多钱跟名,最后连个真心送他走的都没有,有什么意思嘛。人活着还是要及时行乐,少留一点遗憾。 江澈在宴会上找了一圈,不见江烟隔人。他走出来,在甲板上找到了独自吹风的江烟隔。 她今天穿得很仙,一条纯白色的鱼尾裙将姣好的身材勾勒了出来,头发按照江澈要求发型师的,半扎半散,很有几分公主的样子。 符合他的审美,江烟隔也就随了他。 纤细的脖子上戴着一颗闪耀的心形宝石,与耳环成套,是江澈在一次公益活动中拍下来的。 江烟隔换完礼服出来时,江澈就把这套首饰拿出来了,赶在江烟隔说话前,他给她戴上说:“戴一次,之后你就捐了吧。” 江烟隔笑了笑:“我看起来像还能做得起慈善的样子吗?原本还想挂到二手平台上卖了,可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要不卖给你,你再送我吧。” 钱货两手收,算盘打得挺响。 江澈把外套披到她肩上:“我看你每个月往华希小学打钱,不像做不起慈善的样。” 这件事江澈怎么会知道?江烟隔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你叫财务把每个月的工资直接打给费洛,让他用在学生身上,连转自己一道手都懒得转,还想瞒过谁?”江澈不屑地瞥她一眼,“真以为财务主管在替你保守秘密呢。” 江烟隔忍俊不禁:“我就说费洛怎么问我工资突然涨那么多——” “我已经以我们俩的名义给学校设立了助学基金会。” 江烟隔没接话,就听到江澈继续道:“你放心,会有更多的儿童享受到教育跟关怀。” 这一直是江烟隔希望做的,没想到他替她做了。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给撞了一下。 她忍受过黑暗,她也看见过光。 她改变不了丑陋的人心,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黑暗,但至少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些有需要的人 微不足道,却是尽力了。 江烟隔似乎愣了会神,片刻后才说:“谢谢,真心的,江小崽,我觉得你长大了,很棒棒哦。” “我不是小孩子。”江澈有点恼恨她对他这种态度,深吸一口气强调,“别用对待傻子的语气对我说话。” 江烟隔对他的别扭劲感到好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就是……反正我挺开心的,你明白吧?” 江澈面无表情地回她:“噢,开心就好。”见江烟隔把头转过去了,他的唇才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上次在大排档还存了不少啤酒,江澈本来想问问江烟隔愿不愿意过去吃烧烤,结果话都没说出口,林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背后。 江烟隔下意识地回头,往林雪那瞥了眼:“林小姐什么时候有了听墙角的习惯?” 林雪低声 分卷阅读122 嗤笑:“你们自己见不得人,关我什么事?难道这地方只有你们能来我来不行?” 一旁的江澈适时地挽住江烟隔,林雪自然看到了江澈披在她肩上的外套,她约见江澈那么多次,也没见江澈这么绅士过。 “江澈,惦记了这么多年总算吃到嘴了?贺一川不要了的女人,你当个宝贝似的拿手心宠着,傻了吧。” “以前我不懂,今天总算明白了,我争到下辈子也争不赢了,因为你喜欢二手货啊……” 刺耳的话被江烟隔一字一句地听进耳,她也没往心里去,跟林雪这样的女人吵,她还嫌浪费唾沫星子。 林雪偏头去看江澈的反应,正巧对上他低垂的冷眸,如果那里面以前还有一丝温情,如今面对她只剩下厌恶。 就那样被他盯了一会儿,林雪心里没来由地感觉被刺痛,还没说话,就听到江澈忽地喊了声:“林雪。” 林雪见状也不明白江澈是何意,微皱着眉头盯着他,看到他脸上浮现出很痞的笑意,话语带着讽刺:“你知道以前我在江烟隔面前怎么评价你的?温婉大方,善良得体,很意外是不是?现在你看看,你配得上哪个?你就是个屁玩意!满嘴喷粪的白莲花!” 他飙出的脏话让林雪红了脸,她急忙想辩解:“我不是——” “他妈的给我闭嘴。”江澈烦躁涌上喉头,不悦地打断她,“我现在看到你这张脸就恶心,恶心透了。” 林雪一下噤了声,脸上一块青一块红,尴尬得能从船头跳下去。 林牧之是陪林雪过来参加宴会的,他本来是在人群中找江烟隔,刚刚听到外面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 林牧之出来,听到江澈那样对他姐说话,紧了紧手心冲过来,把林雪护在身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澈,愤怒地问:“你干什么?我姐怎么你了,你要这样羞辱她?” 江澈此刻看到林牧之,下颌线紧绷透出股不悦。 他没忘记林雪当初能拿到录音,就是拜眼前这人所赐,调侃了句:“你们林家姐弟那么厉害,什么时候轮到被江家的人欺负了,不过今儿我也把话说明白了,你们两个最好离我远点,说归说,咱们仇还在的,老子哪天心情不好,做出什么事可说不定。” 林牧之不以为意,很猖狂地怼他:“江澈,你算老几,威胁人谁不会啊,别以为我们怕了你!” “来啊,来试试惹了我,看你会不会后悔。”江澈痞用手指着他,痞笑着像是要咬人,“林牧之,你心里头打什么主意,老子清楚得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江澈,老子也忍你很久了……” 林牧之被林雪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没冲过来,林雪很绝望地看了眼江澈:“我们的事不必牵扯到牧之,江澈,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以后别后悔。” 江澈笑:“后悔?后悔我管你叫爹。” 江烟隔扬起眉,很配合地伸手拍了拍江澈的手背,意思是差不多得了,不用再和他们打嘴炮了,多影响心情。 林牧之倒是没乱说,见江烟隔抱着江澈的手臂,唇都失了血色。江烟隔从头至尾没把林牧之放过心里,她其实挺自私的,这会儿也没心思顾及其他人的想法。 江烟隔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也是,林小姐自己说的,路是我们江小崽自己选的,后不后悔的,背后还有我们江家,你一个外人来置喙什么。” “他有个什么闪失,自有我护着,不牢林小姐费心。上次在我办公室还以为你想通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是吧?但林小姐要明白,有些人是你怎么骚也骚不到的。” “江澈这个人是我的,你死心吧。” 林雪攥着拳头,一时间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还是林牧之反应过来,嗓音闷闷地说:“姐,我们别理这对疯子了,我们走。” “喂。”江澈忽然喊林牧之。 林牧之抬头莫名其妙地瞪着江澈,他想好了,江澈要是再说什么混账话,他一定要把江澈扔下海喂鲨鱼。 江澈抬高下巴,语气吊儿郎当的,带着点哑:“别怪我没提醒你,再不要脸地纠缠江烟隔,我腿都给你打骨折。” 林牧之白了他一眼:“神经病。” 江澈刚放完狠话就被江烟隔头也不回地拉走了,有这闲工夫跟林家姐弟闹,不如多去吃点东西。 江烟隔觉得以前那家大排档味道还不错,想去撸串,江澈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时间点,正是海边大排档生意最好的时候。 大排档重新装修了一番,换了一批新设备,难为老板还认得江澈,见他带着江烟隔过来点单,立刻招呼他:“帅哥,你在我这存的两箱啤酒,都快存成年份酒喽。” 江烟隔看了眼江澈,狐疑地问老板:“……他存了酒?” 老板很耿直地告诉她:“可不是么,看你们这样子是结婚了吧,你老公对你可真不错,追你那时候怕你喝多了,叫我配合着演了一出戏,你想喝酒,叫我跟你说酒卖光了。” 江澈:“……” 分卷阅读123 “哎哟,都结婚了还怕被知道啊,叔是个过来人。”老板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把江澈的老底都给掀了,“那时候小伙子喜欢你,你没答应他是吧,当时看你们那样,我就知道,姑娘你心气高傲着呢,照我说你们现在,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吧。” 江烟隔眨眨眼:“对啊,龙凤胎呢,刚上幼儿园小班。” 江澈:“……” “哟,好福气哟,怎么今儿个没带出来,我给两孩子煮碗粥。” “哈哈,家里雇了个阿姨,阿姨带着呢,下次,下次一定带来。” …… 江澈见江烟隔跟老板吹牛吹得正欢,无语地看着她,板着脸说:“你点,我买单。”说完,他取了个号去找了个座位坐着。 十分钟后,江烟隔趾高气扬地回来了,屁股一落座,就贼兮兮地笑道:“江小崽,我们这桌今晚打八折哦。” 江澈阴阳怪气地说:“哦,你还挺厉害的呢。” 江烟隔歪头看着他笑:“我们算算旧账,那时候坑我,不让我喝酒是吧?行啊,今晚那两箱啤酒,你不干完别想从这儿回去。” 江澈淡淡的话语里带着点不正经:“有什么奖励。” “亲你一个,么么哒。” ☆、放屁呢你 江烟隔叫江澈干完两箱啤酒是说着玩的,没成想江澈认了真,一本正经地对江烟隔说:“我要奖励。” 江烟隔哧溜吃了颗鱼丸,接过江澈的话茬:“不都说了亲一下。” 江澈抬眸,冷冷的视线扫过她:“江烟隔。” 江烟隔吃完签子上剩下的鱼丸,擦了擦手,冲他挤眉弄眼:“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又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你想要什么奖励,你跟我说……” “跟我领证。” 江烟隔:“……” 江澈知道江烟隔想说什么,眸光微暗,语气都放软了几分:“别提贺一川,我知道你跟他没什么,也别说什么贬低自己的话,我根本不信,想好了就回答我,我有耐心。” 他把话都说了,叫她还说什么。 江澈拿起开瓶器,叫服务员把那两箱啤酒搬来,一下一瓶,摆场子干架似的把酒摆了一桌,江烟隔偏过头瞧了眼,唇翘起:“澈澈,你今晚是认真的?就这么喜欢我?” 江澈面色沉下来:“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尹盛华我从乡下老家接过来了,给他在未城买了一套房住着,陈妈一家子我也给安排了新工作,明年年初他们考虑过来,现在只差你点了个头。” 江烟隔语气喃喃:“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你不用管。”江澈盯着她,语气像是在承诺,“二十二岁,我知道在你眼里,我还很不成熟,做的事情也不尽如人意,但是江烟隔——” “我喜欢你,也就是你,让我栽你身上了。有时候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江澈烦躁地舔舔唇,眼尾因委屈都有点发红,他撇开头,不愿意看着她的眼睛,自嘲道:“你也别跟我玩暧昧了,男朋友这个称号我也不要了,领证,我要当你老公。” 江烟隔皱了皱眉:“不能吧,程序上不合适呢。” “当男朋友吧,我就不考虑了,酒你也别喝了,我也不是存心要灌你的。”江烟隔一副谈正经事的模样,忽地又换上了娇媚的笑容,“当然你要是想奉子成婚,我也非常乐意的。” “……你干嘛?” 江澈腾地站起身,扔下饭钱,江烟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抱起径直扔进了车里。 车是江澈来参加宴会时开来的,一直停在岸上,从宴会上溜出来吃宵夜,他们也是开车来的。江澈把江烟隔扔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把她带回了家。 江烟隔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挣脱着他的手,蹙眉道:“我宵夜还没吃的。” 江澈笑着把门反锁上,解开领子口的纽扣,笑得很危险:“我宵夜也还没吃的。” “江小崽你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你给我放手你……我揍你信不信……” 屋内没开灯,外面路灯的光投射在客厅里。 昏暗中,江烟隔后退到墙边,被江澈有力的手臂一把扣进怀中,细腰被他箍住,江烟隔能听到他带着笑的气息喷在脸颊旁:“让你揍。” 他闭着眼睛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口,江烟隔没防备地“嘶”了一声,嗔骂道:“属狗吗你。” 江澈把下巴抵在她柔顺的头发上,忍着笑承认:“……嗯,是你的小狼崽。” 江烟隔被他的怀抱禁锢得动弹不得,气笑了:“不是小狗崽么?” 江澈扬起眉,脸上藏着坏笑,吻了下她的额头,继续恶心她:“以前是小狗崽,现在长大了,是小狼了啊,能保护你了。” 江烟隔由着他胡闹,轻笑着骂他:“江澈你能再恶心点——” “行。”江澈用唇 分卷阅读124 封住了她的声音,哑着嗓子,暧昧地用气息回答,“那我再恶心点……” “……” 江烟隔没好气地想咬他一口,江澈仿佛能猜到她意图似的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脚,不再忍耐,不再客气。 四年的忍耐跟思念,仿佛就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这大抵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幸福的感觉。 提起领证,江澈就没抱希望江烟隔会答应。 照江烟隔的想法,她很有可能也不会拒绝他,终于被她承认,以男朋友的身份留在她身边,这就是他要的答案。 两个人闹着朝房间方向移去。 “江澈你是禽兽吗你,我可先警告你,明天上班我是没法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 “等等等……呵,你别挠我痒痒,江、江澈,你想死是吧,呵哈哈……江澈……” 黑暗中,江烟隔的轻笑声带着点勾人的意味,她说了些什么,江澈一个字也没听进脑子里,含糊地应着“好”,手上力度却更重,惹得江烟隔真的想挥拳揍人。 但终究还是舍不得,不忍心伤他,就那么忍着。 躺在床上,江烟隔望着天花板上很淡的光线,一阵发愣。 眼泪忽然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江澈一愣,手指触上她眼角的余热,他伸进嘴里舔了舔,皱眉:“……怎么哭了?” 江烟隔叹息地环住他的脖子,吃吃地笑:“高兴呗。” 很高兴我们终于敞开心扉,接纳了彼此,江澈。 “我也是。” 江澈懒懒地笑了一声,顺着她的话,俯下脸吻了吻他娇俏的鼻尖,声音如揉碎了一般温柔:“我也很高兴。” 很高兴,我仰望你这么多年,终于有幸能成为你男朋友。 江烟隔。 女朋友,他的。 * 一大早,江澈开着车,将江烟隔送到公司,两人并肩进入公司,就感觉气氛相当怪异。 “我操,我没瞎吧,我看到江总裁跟江助理手牵手来公司上班,他们不是澄清过没关系吗?” “谁信啊,欲盖弥彰的。” “谁说不是呢,江总今天一天都是笑着的,可渗人了呢,平时我们不都习惯了他的扑克脸吗?这是恋爱了吗?” “江总这么年轻,长得又帅,他谈恋爱了,多少女孩子要哭死哦,我这个已婚的,都有点酸酸的。” “不过,江总跟江助理还真是配一脸,这对CP我锁死了。” …… 江烟隔走出来送文件,听见讨论声,摸了摸下巴笑道:“……各位在讨论我跟我男朋友吗?想知道什么,我本人亲自跟你们说。” 八卦的几位同事立刻散开,有一个暗恋江澈的,不甘心地打趣道:“江助理不会真跟江总裁在谈恋爱吧?我们是不是要改口喊老板娘了。” 这批员工是新招的,很多不知道江烟隔以前的身份,江烟隔也懒得解释,呵笑一声承认:“是的呢,可别欺负我哦。” 那女生咬咬唇,点了下头:“江助理真是好运气,能追到江总。” 江烟隔笑:“那可不,我们公司附近那个公园,遛狗的多,我去的也多,可能是踩了几脚运气。” “什么意思?” 女生旁边的同事一把拉过她,小声地骂道:“笨啊,这你都听不懂,江助理说自己走了狗屎运啦。” “……” 江烟隔笑了一声,转过背回了办公室。 一整天,JS上上下下都在传江澈跟江烟隔谈恋爱的事,有遇到江烟隔的同事,还很尴尬地冲她笑,恭喜她“脱单”“钓上江总”。 江烟隔内心很想说:老娘才是被追的那个。 这群势利眼。 江烟隔成为江澈女朋友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之间,来攀附她的名媛贵妇踏破了她办公室门槛。 江澈天生是个会做生意的,而且拿到了不少政府资源,人际关系处理得好,带领JS拿了几个超级项目。 稳了一把人心。 随着JS股票一路高走,业务接到手软,不少同行眼红了。 也是嘛,蛋糕大了,其他家也想来分一块,可不能让你一家独吞,不厚道呢不是。 可江澈除了对江烟隔有耐心,在工作上十分冷漠无情,油盐泼不进,他强大起来了根本不需要别人。 女朋友他有,烟酒不缺,权力在手,别人想来巴结他都找不到门路。 于是那些人挖空了心思,打算从江烟隔这儿下手。 都说江总裁年轻英俊,唯独对那个大他七岁的女朋友宠得不得了,他女朋友吹吹枕边风,千万亿万的项目手到擒来。 圈子里传开了,大家都想知道是什么天仙下了凡,迷得江总裁专宠她。 眼下这还只是女朋友呢,转正了可了得。 好不容易见着了真人,众人一个卧槽,这天仙女朋友不就是几年前 分卷阅读125 的女大佬江烟隔吗? 有人说,江烟隔有钱时包了还是学生的江总,现在江总坐了她的位置,飞上天了来报仇了。 江烟隔年老色衰还是离异,江总正值青春就爬得这么高,前途无量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也有人说,江烟隔这种有心机的女人,又跟江澈这么亲密,手上指不定握着江澈不少秘密。 两人肯定是协议关系,对外装亲密呢,谁不知道江烟隔爱玩啊,孔雀似的见着男人恨不得就开了屏。 某高端包厢内,一个眼角带疤的阴鸷男人正摸着牌,笑骂对面:“雄孔雀才开屏吸引异性呢,傻逼,没文化真可怕。” “成少,江烟隔那女人男女通吃呢。” 男人忽然生了气,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把扎在牌桌上:“放你妈的屁,你很了解她?” “不是,成少,我们说江烟隔您生什么气啊。”有人暧昧地笑道,“您认识她啊?” 成鸿叼着根烟,眯着眼,手指刮着刀边:“老子在水云涧做时,被她嫖过。” “……” 作者有话要说:  江澈:嗯?你嫖过成鸿? 江烟隔:你猜。(眨眼 江澈:那种货色你也吃得下?(危险语气) 江烟隔:我只吃你这种的。 江澈:怎么吃的?这么吃的?(于是开始解纽扣…… ☆、两只男人 三牌友顿时默了。 成鸿把牌一推:“不玩了,各位随意。”说着,他转身就走,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弟立马跟着他出去。 “呸,什么东西。” 人走远了,对面被成鸿拿水果刀恐吓过的人,嫌恶地吐了一口口水。 “李少,他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阎罗王面前的大红人,横着呢。” “管他红人儿紫人儿,出来卖的玩意儿,横个锤子,也就是走了狗屎运。” “不谈他,我们玩,我们玩,三缺一也比他在场好。” 搓牌声复又响起。 成鸿这个人对自己的过去从不隐瞒,卖过肉,拍过片,流落非洲救了范小姐,鸭子嘎嘎叫地飞上枝头变凤凰。 只要是认识他的,没有不知道的,也没有不背后说他的。 说起来,成鸿这经历还跟江澈有点像。 只不过那一位享受着称赞讨好,眼前这一位,大家明面上不敢开罪他,关上了门,谁不提起成鸿就骂一句“脏东西”。 但成鸿也有能力,范阎罗这些年派给他的活,每一个他都完成得漂亮,很得范阎罗的赏识,别人说他却也佩服他。 成鸿不像进去了林灭,林灭那人只是嘴贱,坏事没做绝。 成鸿就不一样了,他什么都没有,他狠,他也毒,他现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拿命换来的。 呵呵,救了范小姐?没人知道,那几个去绑架范小姐的人,就是他雇的。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他们想相信的,成鸿就做了这么一出戏。 范家女婿?没人瞧得上他这个上门女婿。 他心里清楚得很。 范小姐跟他结婚也是被逼无奈,绑架范小姐的人,对她施暴还录了像,那段录像就是成鸿的筹码。 是他跟范小姐谈结婚的筹码。 范小姐要名誉,他要前途。 公平交易罢了。 当然,范小姐只知道成鸿是“九死一生”拿到录像跟她谈的条件,并不知道那个绑架局是他设的。 要不然,成鸿肯定活不到今天。 这隐秘的真相,如今只有成鸿一个人知道。 那几个绑架范小姐的混混,早在成鸿成为范家女婿后,就被成鸿以“意外死亡”的方式灭了口,嘴上说着是给范小姐报了仇。 一石二鸟。 成鸿带着两个小弟出了包厢,走到街上靠着自己车子,他正低头点着烟呢,冷不丁地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还真是有缘。 江烟隔刚从超市购物出来,准备苦练一下厨艺,犒劳一下为了工作拼命的江澈。通完电话,江澈说周五堵车还有十分钟到,叫她等一会儿。 落日熔金,铺了一地碎光,景色还不错。 超市前面就是个广场。 江烟隔在广场上找了个石凳坐下来,揉了揉小腿,看着一群小孩儿在踩地上的喷泉水玩。 成鸿走到她跟前时,江烟隔微垂着眼正在看两个小孩儿争吵,吵得还挺好玩。 感觉视线被遮挡,她偏着头,不悦地皱眉:“挡到人了。” 对方不但不离开,还朝她走近几步,江烟隔第一次见这么叛逆的人,抬头就想削人:“哎,你这人……”她语气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冷笑道,“啧,原来是你这人。” 成鸿逆着光很有压迫感地挡在她眼前,扫了眼她的购物袋,语气有点刺耳:“江总裁沦落到这地步了?” 江烟隔侧头, 分卷阅读126 轻嗤:“彼此彼此,你不也沦落到亲自走路了,怎么轮椅不好使吗?今天怎么没带出来。” “来见江总裁,别说坐轮椅,爬也要爬来的。” 江烟隔不跟他贫,天大的仇还在心里摆着呢,她打量他问:“伤口好了?还想被我捅一瓶子?” “你拿什么捅哥?有那硬件吗?”成鸿的目光放在她的裙子上,笑了两声,扯开话题,“我听说林灭被你们弄局子里了,行啊,看不出江总裁还有这手段。” 江烟隔坐直身子,哼道:“可惜没把你也弄进去,给林灭做个伴。” 成鸿笑得很邪气:“老子又不是基,跟他作什么伴,倒是你,我可以考虑考虑。” 江烟隔还没接话,电话响了,她接通就听到江澈很抱歉的声音:“临时要去见一个客户,半个小时,回家我自己跪遥控器。” “知道就好。”江烟隔被逗笑了,“我自个儿打车回,你去见客户吧,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 挂了电话。 成鸿听到江澈的声音,有点酸地问:“你们两还真谈上了?” “那也不关你的事。” 江烟隔一秒都不想在这耽误,起身就准备走,听到成鸿在背后问:“我送你?” 江烟隔笑得很大方:“免了,我怕被绑架。” “……” * 见江烟隔在路边打了车离开。 一个面容冷俊的男人才从不远处的大厦走出来,一步步走到成鸿背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那辆出租车。 “成鸿。” 咬了咬牙的语气,恨不得一口把他脖子给咬断。 成鸿停顿了下,不免转身,抬起头看了眼来人,几秒后他笑了,淡嘲道:“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江小少爷吗?到底是在局子里养过一段日子,跟着帮地痞流氓,谎话学到不少。” “骗江烟隔说见客户?”成鸿笑了,“我就是你那个客户?” “我没工夫跟你叙旧。” “那真是来找我谈生意?” “你手上还有多少生意能谈?最近范小姐过生日都没请你,你好歹也曾是她的合法丈夫……她现在不搭理你,是不是表示你们的交易终止了。”江澈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成鸿在旁边抬起头,倒是意外。 范小姐跟成鸿本就是协议婚姻,上周她突然提出给他一笔钱离婚的建议,理由是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成鸿是个明白人,本来就是个扯不清的事,既然范小姐提出要求了,他也不得罪她,干脆利落地签了离婚协议书。 这事江澈竟然会知道?这可太有意思了。 “范小姐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我还纳闷是什么角色……” 注意到成鸿垂着眼盯着自己看,江澈见他眸光转深,就知道成鸿联想到了什么,他对上成鸿的目光,语气很讽刺:“你以为是我?” 成鸿作死地调侃:“你这样说,显然心里有鬼,因为江烟隔在这儿,怕我一会儿不给你面子?范小姐勾到手的男人到底是不是——” “不是。”江澈平静地对答,“是我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你不认识。” “心虚什么?”成鸿唇一抿,喷出一股白烟,冲江澈嗤笑,“江烟隔找男人,你找女人,你们还挺配。” 江澈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听到成鸿提议:“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成鸿说到他开的一家酒吧去,江澈没意见,成鸿两个手下恭恭敬敬地将他们两个带到了YOU。许久不来,江澈见到焕然一新的招牌,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成鸿一进门立刻有服务员喊他“鸿哥”,而在里面玩的人,见他带人进门,也很给面子地打招呼叫“成少”。 “看什么?”成鸿显然注意到了江澈的目光,唇上的笑意变得得意,“现在这家酒吧是我的,范惑跟一个姓风的少爷好上了,范阎罗剥了他的皮都来不及,还会让他开酒吧?” 江澈情绪收敛,眼瞳中染上一丝戏谑。 “随便点吧,我请客。”成鸿嗤笑一声,扬眉吐气一般地笑道,“小少爷,我知道,你跟外面那些人一样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但有什么关系,现在别人见了我谁不乖乖地喊我一声哥。” 江澈在成鸿安排的贵宾室坐下来,成鸿吩咐了几句,立刻有人送上酒水。 “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还只泡了一个女人,打小你就是个爱玩的王八羔子,谁成想你这么纯情。” 成鸿给江澈倒了一杯伏加特,心里还一阵唏嘘。 当年一块玩的兄弟,谁不是在他出事后,纷纷跟他断了联系。只有一个江澈,为了江烟隔这丫头,这么多年来还记得要找他寻仇。 以前要是还对江澈有偏见,现在他只觉得江澈有情有义,只是造化弄人,让他们变成了这样。 “成家没被我败光前,我们一群人在一起混,那时候你爸还扬言要把你腿打断 分卷阅读127 ……我当年还以为我们会成为狱中好友——” “我以为你过得挺不错的。” “……” “原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成鸿把酒杯往桌上一磕,被江澈冷嘲热讽的话牵回了神,他大概是喝多了,对着江澈也能说出这么多话来。 他差点忘了,他跟江澈之间还隔着一个十七岁时的江烟隔呢。 成鸿反应过来:“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也不后悔。” 江澈冷策的目光盯着他,拇指按在食指关节上,掩饰不住烦闷的心思,他听明白了成鸿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那时候高二吧,我就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妖精……那天实在是喝多了,年轻气盛要面子,本来也没想做到那么一步,但你知道男人嘛,总有忍不住的时候。”成鸿说起往事,看了江澈一眼,“我说我压根没碰她,你信吗?” “当时跟我一起进去的还有两玩意儿,她是被下了药,但神智还清楚,那两玩意儿扯烂了她衣服,我把他们轰了出去。”成鸿叹了口气,“我当时也是精.虫上脑,脑子一迷糊,对着她就抱上去了,亲了她几口,皮带还没解开就被她拿刀捅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节快落!!快完结啦! ☆、年龄差 在水云涧被江澈揍那次,成鸿其实也是嘴贱故意那样说。那年的事情,成鸿不确定江烟隔记得多少,但他是清楚地记得细节的。 占了江烟隔一点便宜,但绝对算不上犯罪。 后来成家动用关系去抓江烟隔,成鸿也还躺在医院里,最后知道她坐了牢时,成鸿还私底下去看过她。 可惜江烟隔脸上的傲气还是惹恼了他。 他丢了面儿,心中开始怨恨起江烟隔。别人眼巴巴地来讨好他,女人也没他弄不到手的,为什么江烟隔偏偏要跟他作对,还动刀子捅他,吃点苦头是应该的。 没想到他妈动了真格,请了律师,把江烟隔故意伤人的罪坐实了,加上江烟隔自己承认她就是要杀了成鸿,坐牢这件事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那时候的江澈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整天跟他屁股后头叫“鸿哥”,江澈懂什么,能帮江烟隔什么?成鸿比江烟隔大几岁,有能力帮她,也因为自私心作怪,没有出手。 这就为江烟隔恨他们埋下了祸根。 扯不断理还乱啊…… 成鸿点起烟,想起过去的这些事还挺惆怅。 江澈耐心地听成鸿说完,挑了挑眉问:“所以你今天是来认错的?” “怎么可能,我就没觉得自己错过。” 成鸿似笑非笑地扫了江澈一眼,自嘲地笑:“如今整个未城,我也就跟你能说几句真话,你说讽刺不讽刺?” “作孽太多,你怪不了别人。” “所以啊,我成鸿没朋友,哪怕掏了心窝子给你,你跟我也当不了朋友。” “知道就好。” 成鸿吐了口烟雾,冲江澈笑了笑:“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跟你讲这些吗?阿澈。” 江澈还没从成鸿这句久远的称呼中反应过来。 “说这么多,无非是解开你的心结,我跟江烟隔一清二白,她还是你的。”成鸿扬起下巴,“也不枉你过去喊我一声鸿哥。” 江澈没他这么天真,四年前,他进局子还是成鸿跟林灭一手策划给送进去的,黄鼠狼永远是黄鼠狼,成不了仙。 现在成鸿给范惑他老子做事,JS的产业遍布未城,成鸿要想在未城继续混下去,免不了要跟JS打交道。 缓和关系不是为了人情,是为了利益。 毕竟不是喊打喊杀的年代了,现在的法治社会,有经济权才有话语权。 江澈一脸嘲讽地看着他,并不傻,而且顺着他话问了一句:“城西那块地皮你也参与竞争了吧?” 成鸿点了下头:“那是块肥肉,范阎王想拿到手搞地产。” “你退出竞争。”江澈说,“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不可能。”他说,“阎王会杀了我。” “他杀不杀你,关我什么事?出来想谈生意,就先拿出点诚意。” “逼我?” “话我说完了,你自己考虑。” “……” …… 江澈扔下心思难辨的成鸿,起身朝外走。刚出门,他就打江烟隔电话,没人接听估计是在忙,他迫切想见到她,上了车,油门一踩就朝家里奔去。 * 江澈推门回家的时候,就看见穿着围兜的女人半个身子都退到厨房门外,她抬高了头朝里边看,手里抄着锅铲,一副要跟人干一架的样子。 此刻锅里的鲫鱼,被烧得噼里啪啦响,都飘出了糊焦味儿。 江澈三两步上前立马把火关了,没等江烟隔反应过来,笑骂道:“搞什么,就算想做干锅鱼, 分卷阅读128 也总得放点油。” “油溅手上疼。” “溅哪只手了?我看看。”江澈皱着眉来看她的手,江烟隔急忙抽手说,“没事儿,就刚烧那盘糖醋排骨,被油星子溅了下。” “放着我来。” 江澈唇抿成一条直线,仔细检查了江烟隔的双手,确定是真的没伤到后,把他那件黑色西装脱下扔到沙发上。 他挽高袖子走过来,把她那件很少女的围裙取下戴自己脖子上,赶她出去:“去看会儿电视,好了我叫你。” 不说好她今天下厨吗? “别啊。”江烟隔有些不高兴地掀了掀眼皮子,有些微妙地笑道,“不说好了我来掌勺。” “我怕你把厨房给炸了。” 行吧。 江烟隔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抬手将滑落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对上江澈有些固执的视线,她温和地笑了笑:“……要香辣的。” 江澈柔声说了声“好。” 原本以为江澈是假把式,江烟隔开了电视,人却状似无意地晃到了厨房门口,看到他手起刀落地拍蒜、切葱花,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挺赏心悦目的。 江澈感觉到她的视线,转向她,声线低沉柔磁:“好看不?” “好看呀。” 江澈隔眯起眼,有些迷茫,脑子里忽然又蹦出了些过去的画面—— 有一年江澈感冒得厉害,他父母又不在,他负气不肯打针吃药,叫她趴在床边寸步不离地照顾他。江烟隔按照刘萍说的土方法,去厨房给他熬可乐姜茶。 大概是被他欺负多了,江烟隔熬完又拍了不少大蒜扔进去,辣得江澈眼泪都出来了,劈头盖脸地骂她“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江烟隔嘲讽地回他:“是啊,怕就别喝。” 但他最后还是喝得一滴不剩,后来呢,感冒也好了。 江烟隔从回忆中醒神,看着周身的厨房和举止优雅的江澈,有种时空置换的不真实感。 “江小崽。” 江烟隔笑了笑,笑意溢在眼底,江澈回头望向她,微微抬高眼皮,有些奇怪:“今天怎么了?这么高兴。” 她看着他,良久,才恢复到了平时无懈可击的笑容,玩笑似的说:“晚上我们吃宵夜吧。” “晚上还没吃,就惦记着宵夜了。” 江烟隔轻笑了声走上前,手环住他瘦劲匀称的腰,靠在他背上低语:“我说,宵夜。” 话语里的暧昧拿捏得恰到好处。 江澈刚熄火给鱼装盘,听到这话时顿了一下,江烟隔这个人满口黄腔,江澈从她的话语里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挑逗。 “我跟你坦白一件事,你别看我这几年花枝招展地到处引男人,其实我就你一个。”江烟隔说,“我这样的人,口是心非,向来都是享受撩拨的过程,真正要我把自己交出去,我可没那么傻。” 环在江澈腰间的手稍微紧了紧,江烟隔带着笑意的声音不紧不慢。 “贺一川那个人虽跟我领了红本儿,但人家还是黄花大小伙子……我没动过他,接吻都没有,我不管你介不介意,总之姐姐选了你,你就有权利知道这些。” 她说的这些,贺一川早就跟江澈说过。 江澈撇嘴,淡淡地问:“说这些干什么?怕我不要你?” “反正我要你,我喜欢的男人,只有你。”江烟隔语气柔软,但是却是蛮横的气势,“我这人瞧上的东西,我就不会放手。” “还把我当小孩哄着呢,嗯?” 男人转过背,微微俯下身,捉住她的双手在指尖落下一吻,过了很久,江烟隔听到他叹息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当男人看?三十岁的女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没安全感?年龄跟过去是我改变不了的事,其他的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提。” “你别总强调我年龄。” “是吗?可是你一直嫌弃我比你小七岁。”江澈凉嗖嗖地看着她,“我看你就死盯着这件事了,光长年龄不长脑子,我就那么不值得依靠吗?” “气什么呢你。”江烟隔想掐他脸挪不动手,气笑了,“我看一直介意姐弟恋的人是你吧?还人身攻击上了,你说我哪里做得不合你意的,我以后改了,行不行?” 江烟隔只觉得他这小孩脾气十年如一日,偏偏他自己还意识不到。 但好歹江澈的脸色总算不那么难看了。 介意也没关系,还有这辈子来慢慢磨……要面子也要耍脾气,反正是个难伺候的,江烟隔也不嫌弃,宠着呗,她自己在心里发过誓的。 “以后你要是再穿巴掌大的布料出去惹男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那衣柜,我明天就都烧了。” “以后也不许吊儿郎当的,我跟你说正经事时,你别总哄小孩样,有事把我当男人看,找我,别一天到晚地找人家贺一川。” “好的,找你。” 江烟隔只觉得他比刚才更无 分卷阅读129 理取闹了。 江澈看着她不假思索答得飞快,心想这人要么就是真改邪归正了,要么就是又憋着什么坏,但她乖顺的语气让他心里的郁闷消得差不多了。 江澈松开她的手,想了想说:“我最多给你三年时间谈恋爱,不出三年,我们结婚,这事没商量。” 江烟隔“咦”了一岁,下意识地多问了一句:“三年这么久?” “……” “那我们现在去民政局。” 江烟隔存了心逗他:“人家都下班了,你怎么早不说呀。” 江澈沉了嗓,带着警告意味地地喊了声:“江烟隔。” “在呢。” “我刚才说什么了,这才几分钟,你转头就忘了,我说话你纯当放屁是吧?你是不是吃定我,管不了你了,嗯?” 江烟隔见小狮子生了气,连忙踮起脚尖,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软声道:“听你的,都听你的,别愣着了啊,菜都凉了,我们吃饭。” 江澈被她连拖带拽地拉到餐桌前坐下,江烟隔服务很周到地给他端菜盛饭,然后拍拍手,在他对面桌坐下。 江澈探不到她的底,干脆不说话。 ☆、领、领证 但江烟隔知道他在想什么,夹了一筷子里脊肉塞他嘴里:“我呢,知道你说这些话都是认真的,都按你说的办,你考虑得这么周到,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两天三天,如果你跟我结婚,那就是一辈子跟我过了,我这个人不怎么样,我是怕你吃亏。” 江澈嗤笑:“你还替我考虑上了?” “必须的,你放心,你讨厌的我不敢说一下全给改了,不过我会努力去改。”江烟隔慢吞吞地说,“实在改不掉的,你也多担待点。” “……” “我改成另一个人了,我还是我吗?那你喜欢我就是假的了呀。” “……” 她的诡辩丝毫不让江澈有丝毫动摇,他不搭理她,低头,吃饭。 江烟隔见他又生了气,受气包一只,莫名惹得她玩心大起。 她把心一横,冲他露出笑容,很嗲地喊了声:“你怎么不理我,老公——” 江澈刚吃到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他止不住地咳嗽,放下筷子连忙找水喝。恶作剧得逞,江烟隔见到江澈咳得整张脸都红了,笑得更灿烂。 “慌什么啊,小场面。”江烟隔很贴心地把水跟纸巾递过去,语气软糯,“现在的小年轻谈恋爱不都这么叫的——” 江澈缓过神,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道:“你三十了,姐姐。” 学什么小年轻,不害臊吗? “三十岁的姐姐也有春天呀,江小崽……不过是喊你声老公。”江烟隔冲他抛了个媚眼,“姐姐还能喊得你浑身舒坦呢。” 死性不改没边了。 聊不下去,江澈自顾自地吃完饭,随即起身冷哼一句:“想要我舒坦,给老公洗碗,你慢用,我饱了。” 江烟隔闻言一愣:“哎江澈,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挺那什么的。”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有时间多看点书,少出去蹦——” 一个花卷砸到了他身上,江澈的目光落在地上,弯腰捡起来放在桌上,语气依旧令她讨厌:“……迪,少浪费食物,待会儿一起把地也拖了。” 江烟隔瞪圆了眼睛,怀疑江澈今天一定是谈了笔不得了的生意,底气这么足。 “晚上那客户是什么东西,给你几个胆了?” 江澈看她这样,偏了偏脑袋,语气真有点不自然:“那客户还真不是什么东西。” “所以他气着你了?合着在我这撒气了是吧?” 江澈心中微动,目光泛着点玩味,他漆黑的瞳眸盯住她,忽然就想起了成鸿,顺带想起了那些被她迷了的男人们。 林灭。 林牧之。 贺一川。 还有他江澈。 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江澈想了想,这几个男人看得到吃不到的女人,如今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嘟囔着乖乖吃着晚餐。 江澈:“今天人家下班了,明天我们去领证。” 江烟隔啃着排骨“啊”了一声,她眨了下眼,意识到江澈在说什么,她还是没反应过来,这话题不是已经结束了么,怎么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不是三年吗?” “三年我没安全感,反正我爸你爸妈都不在了,我那个妈也差不多算陌生人了,咱们也不存在父母反对的情况。”江澈嗓音沙哑,“到时叫上尹盛华陈妈,他们也算我们的共同见证者……你不是喜欢喊我老公,领了证,天天让你喊。” “你被我一个花卷砸坏脑子了?” 江澈走过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手掌按住她后脑勺,吻住她的唇,末了笑:“是,我脑子坏了,怕你一不留神又跑了,我想合法地拴住你,成吗?” 分卷阅读130 “你脏不脏,我一嘴的酱味儿。” 江烟隔从她怀里挣扎出来,发现他的白衬衫上也沾了不少酱料:“衣服也脏了,在我吃东西时这样,衣服脏了赶紧脱下来……”她没多想地去解他的纽扣,解了几粒发现不对劲,抬起头看到他眼眸深处不见底的黑。 “继续。” 他沙哑的声音含着别样的暗示。 江烟隔抬起手,一粒一粒笑着给他解开,撇嘴道:“直接去洗澡。”她的笑容里有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反正我不介意提前吃宵夜。” 江澈闻言,低头瞅着她:“正好我刚也没吃饱。” 江烟隔眨眨眼。 “哦,那一起?”江烟隔笑得一脸无辜,江澈懒懒地“嗯”了声,身体瞬间被他一把扛起,江澈顿时觉得特别满意,抱着她朝浴室走去。 哗啦的水声很快传来。 “江澈!”里面很快就响起了女人恼火的声音,“你丫又伺机报复!” 男人闷笑的声音带着喑哑:“……我也就这种时候能欺负你。” “你手别乱放,我怕痒!呵……”又气又压抑的抽笑声。 “我故意的……你躲什么,那边是墙,平时见你作威作福的,现在怕了——过来,你不过来我过去了。” “你再敢那样,我杀了你剁馅儿包饺子吃——江小崽!” “谋杀亲夫,该罚。” “滚滚滚啊,小禽兽你别过来啊——” …… * 第二天江澈叫江烟隔起床时,她还满脸不高兴,不停地把脑袋藏被子里,示意他别吵吵。 “江小姐。”江澈嗓音温柔,说出的话却像恶魔一样可怕,“你再不起来,我不介意再做一次。” “你敢!” 过了一会儿,江烟隔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灰色的被子遮住了胸前的春色,卷发披散至肩头,让平日里张扬跋扈的她多了一丝慵懒妩媚。 江烟隔平日总要化个精致的妆,其实她不施粉黛时更耐看,天生带了一股媚态。牛奶一样的肌肤毫无瑕疵,唇色是自然的殷红,眼眸因生气带了点清冷。 ……看上去的确是被人欺负惨了又无奈的委屈模样。 被子往下滑落了些,江澈就看见那瓷白的肌肤上,随处可见暧昧的痕迹,属于他们之间亲密无间的,他留下的痕迹。 江澈目光闪烁了下,眯了眯眼,差点就要控制不住。 江烟隔沉默了下,没错过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危险信号,过了一会儿,她敷衍地答应:“起了起了,有什么事赶紧上奏,别惹我揍你。” 江澈一翻身坐起来,踩着地毯走去衣柜前拿衣服,回头冲她笑道:“带你跟我两个朋友叙叙旧,昨晚准备跟你说的,没找到机会。” 江烟隔转头看了眼他古铜色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轻微抓痕,忽然就解了气,这个不知道节制的男人,她下次一定还要掐重一点。 江烟隔尾音上翘,懒懒地问:“什么朋友,我认识的?” “金海,陈子铭,我大学时的室友,你见过的。” 江烟隔“哦”了声,在云都看场子的金海,她有点印象,至于那个陈子铭……江烟隔实在是想不起来,可以确定对方肯定不是帅哥。 “对了,陈子铭现在有个身份,他是范小澜的男朋友。” 江烟隔愣了下,下意识地问:“范小澜是谁?” “范惑他妹妹。”江烟隔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或许叫她范小姐,你更熟悉一些。” 江烟隔不痛不痒地“哦”了句:“范小姐不是跟成鸿……不过,这两根本不配,离婚是早晚的事,行吧,我跟你去一趟。” “嗯,我给你一个小时,画个淡妆。” 江烟隔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化淡妆?” “更好看。” 江烟隔完全没猜到江澈打什么算盘,很满意地回答:“这样啊,那我就画淡妆。” “我先去买早餐,回来接你,想吃什么?” “陈记蟹黄粥,只要蟹黄不要粥。” “好,我叫老板给你整一碗蟹黄,让你吃个饱。”江澈走过来,像是要糖吃的小孩,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现在你亲老公一口。” 江烟隔一把拽下他的领带,很给面子地亲了他一口,就在他准备起身时,她不怀好意地拉了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胸口。 江澈下移的目光随即变得炙热危险,他抬起手想推开她坐起来,压制不住地警告她:“别闹了,我刚穿完衣服……嘶——江烟隔!” 肇事者不客气地掐了把他某处,然后立即跑进了旁边的洗手间,关门前,笑得得意且不太友善:“谁叫你昨晚欺负我。” 关门前,她看到江澈坐起来,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子,露出森白的牙,冲她笑得更加不友善:“咱们今晚继续。” “……” 江澈回来接她时,江烟隔难得守 分卷阅读131 了时,乖乖地在家门口小区公园等着他。当江澈接了她,把车开到民政局门口时,江烟隔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要她画个淡妆了。 江烟隔咽了下口水,问了句:“玩真的?” 江澈把他跟她的证件摆出来,拽着她的手下了车,嗤笑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跟你玩过假的,你答应了,就别反悔了。” 江烟隔转过头瞪他,不是,她为什么总有一种被他拐走了的感觉。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照相,领证,然后两人手持着小红本,在一个台子上合了影,流程算是完成了。 然后,两人很淡定地去跟金海他们吃了饭,互相吹了下牛。 …… ☆、正文完 领完证后,江澈本来是想大办婚礼的。江烟隔不同意,她都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同样的笑话,不能让人家看两遍。 她无所谓,但是她不愿意别人看江澈的笑话。既然江澈觉得领证才有安全感,那她就照他的意思办。 冬天来临的时候,江澈带江烟隔去了国外避寒。 江烟隔单纯是找个安静温暖的地方度假的,却没想到江澈给了她一个大惊喜。江澈在海边准备了一场婚礼,不盛大但是温馨,处处透着他的用心。 当她被他哄骗着去海边看落日时,见到眼前布置好的一切,伶牙俐齿的她,忽然就哑巴了。 婚礼是地中海风格的。 松软的沙滩上摆满了白色的椅子跟长餐桌,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糕点跟玫瑰,吸引江烟隔目光的是中间的水晶长廊。 长廊两侧地上点满蜡烛,挂起的渔网上缠绕着小灯串,网子上挂满了她跟江澈的照片,有小时候的,也有她现在的。 从小到大,从襁褓里一路挂到了三十岁,她都不知道江澈从哪薅来的这些老古董。 那么旧那么丑,却让她红了眼。 江烟隔哭笑不得:“你从弄的这些东西?丑到我了。” 江澈挑了挑眉:“喜欢吗?” “不喜欢。”江烟隔口是心非,拽着江澈的手,掩饰情绪地笑道,“干嘛呀,搞得跟追悼会似的,都把我一生挂上了。” 江澈揉了把她的头发,警告她:“你信不信再胡说八道,我让你明天起不来床?” “好好好,知道你很厉害,别总炫耀成吗?” “……” 长廊尽头是白色玫瑰环绕的宣誓台上,台子中间镶嵌着两枚戒指,是江澈请人定做的。 戒指内侧刻着他跟她的名字“YC”。 江澈牵着她走到宣誓台时,尹盛华、陈妈、贺一川,还有江澈的室友时,就举着写着“江烟隔我爱你”的灯牌从后边走出来了。 “什么鬼,好傻啊……” 江烟隔使劲眨眨眼,明明是想嘲笑他这么幼稚没创意,眼泪却很没出息地掉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眼泪还没干呢,又见到贺一川穿着神父的衣服出来,还戴了个很像法官的白色假发跟一对翅膀。 “噗哈哈哈哈哈……”冲击太大了,江烟隔猛吸一口气,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她指着一脸不爽的贺一川,问江澈,“你、你怎么说服——贺一川给我们当神父的,太他妈丑了吧噗,哈哈哈……” 就听到江澈很淡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哦,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他还我人情。” “谁这么倒霉?贺意啊?” “不是,女博士,搞天体研究的,两人一见钟情。” “啧。” …… 人到齐了,婚礼就在贺一川绷着脸恨不得杀了他们两个的眼神中开始。 江烟隔还挺喜欢看贺一川这么搞笑的模样,突然就觉得这婚礼创意十足,一切程序走下来,江烟隔心情还不错。 亲朋好友满座,大多是江澈的朋友,但也没有不懂事的乱说话,现场前所未有的热闹。 与其说是婚礼,不如说是一个大聚会。 大家正在海边烤着羊腿,喝着啤酒时,江烟隔又见到了开着直升飞机赶来的范惑跟……她指着他旁边的男人问:“男朋友啊?” 范惑很恶心地亲了旁边男人一口:“不,风时佑,我合法老公。” 男人烦躁地骂了声“滚”,把两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江烟隔,很敷衍地说了句:“早生贵子,我们还有事,就不碍你们眼了。” 男人走到旁边的餐桌上,随意地拿了杯酒,江烟隔冲范惑眨眨眼:“找了个炮仗啊你。” 范惑笑:“阿佑就那脾气,你呢,结婚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该怎么过怎么过呗。”江烟隔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被人群围住的江澈,笑着问范惑,“其实这话该我问你,范少爷,您这公开出柜还结婚了,你老子会放过你?” 范惑懒洋洋地笑:“这不,我今儿赶紧来巴结江总裁了,以后我遇到难处呢,多接济一下。” “我出场费很贵的。” 分卷阅读132 范惑露出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抬头看着在喝酒的风时佑,回答她:“为了我爱的人,把我这条命卖了都行。” 江烟隔笑了,心想范惑这种花心大少也有说这句话的这天,那位风先生是有多神通广大。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范惑眼神有点飘,淡淡地说:“趁还有时间,环游世界吧,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寄回来?” 江烟隔理直气壮地回答:“那可不行,我老公会吃醋。” 范惑不再说话,手机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号码:“我得走了,新婚快乐啊,烟儿。”他喊了风时佑一声,两人准备离开。 “分点快乐给你们。”江烟隔冲他们挥手。 江澈在范惑他们离开后,很淡定地走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续完旧了?” 大概是对她跟范惑聊天时,江澈全程用余光盯梢的行为感到好笑,江烟隔假装不知道地问:“吃完醋了?” “我吃什么醋了?”他冷笑。 江烟隔顺势在他下颌上亲了一口:“刚看他们在那边吃饺子呢,醋味儿熏着我了,我还以为你也在吃。” “……我没吃。”江澈心情不错地调侃她,“你想吃我去拿。” 江烟隔圈住他的脖子,把身体重量靠在他身上,不怀好意地轻咬了口他下巴:“饺子有什么好吃的,要吃就吃你……” 下巴被她咬得酥酥痒痒,还带着清甜的气息,江澈已经习惯她这种没事就来勾引他的行为,勾了下薄唇,亲昵地蹭她鼻尖:“姐姐又撩我,不怕等会儿哭?” “……江小崽。” “干什么?” “我们在这好不好?” “……” 要不是场合不对,还有宾客要招待,江澈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扔到床上去。 “你看我们试过室内车内就没试过室外,我觉得这地方风景宜人特别适合看星星月亮,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 “再说就欺负你。” “快来欺负我——” “你这女人怎么都不知道害臊的?” 江澈忍无可忍地吻住她那张不老实的唇,指尖在她光滑的背脊滑下,停落在那不堪一握的腰上,惩罚一样地掐了她一把。 “臊什么啊,你是我喜欢的人,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一切,不是天经地义吗?难道你不想跟我做吗?” “……” 好吧,他想。 “现在还早,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你要是真……嘶——”他话没说完,恼怒地盯着江烟隔的手,江烟隔手从他的衬衫滑进去,抵在他胸膛上。 她朝他耳边吹起,拖长了尾音问:“我要是真什么?” “别乱摸。” “就摸了,我这是合法地摸,谁敢来管——”唇被江澈再次狠狠地吻住,像是憋着一股郁气地啃咬着她,手也不规矩地在她腰侧滑动,惹得她咯咯直笑。 吻过了瘾,他认真地征求她的意见:“想玩次野的,嗯?” “我说着玩玩——” 江澈将她抱公主似地抱起来,低声道“那就去房间”,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朝婚房走去。 这是他早就预定好的新房,就在这片海域旁边的酒店,房间布置了一番,大红色的铺盖上还铺满了厚厚的玫瑰花瓣。 天花板上挤满了粉色的写满了告白句子的气球。 按照计划,江澈本来还准备了一箩筐的情话,但他现在觉得,也许江烟隔一点儿也不想听情话,只想身体力行……进房间反锁了门,他把她朝床上轻轻一抛。 身躯落在厚软的大床上,红色花瓣四飞。 抬眼时,江烟隔眨眨眼,双腿交叠着斜躺在床上,一头乌发铺散,手撑着脑袋,眉眼间万般风情,整个人懒懒地看着他笑。 活生生一个要他命的妖精。 江澈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水润的杏眸,如玉的肌肤,顿时心下难抑,一股很奇特的感觉涌进他的胸膛。 这个他从小到大仰望着的女人,他穷其一生都在追逐的梦想,此刻成为了他亲密无间的伴侣。 他的爱人。 他此生难逃的宿命。 如果在海边江澈还强装冷静,这会儿他就是撕下了伪装面具,江烟隔看着他烦躁地扯掉领带,难耐地直接扯落衬衫,把她当作猎物一样扑了过来。 迫不及待地,化身为禽兽。 情深入骨。 一瞬间,那些过去跟刻骨伤痛像是被洗礼,从她的生命中褪去,她在新的疼痛着拱起了背,唇边却是纵容地笑了。 她的江小崽,她的幸福…… 忽然就释怀了一切,觉得生命是从所未有的宽敞。 不曾亏待她。 濡泪的杏眸中倒映着他满怀情意的眉眼,江烟隔盯着面前失去了理智的人看了一会儿,既而主动去触碰他温热的唇,充满诱惑地问:“从什么时候爱上我 分卷阅读133 的?” 他愣了一下,低笑一声:“在我还未明白爱时,我就爱上了你。” “小坏蛋,又骗姐姐玩呢。” “我从不骗你。” “今天还骗姐姐还说看落日呢,结果呢,骗姐姐结婚。” “骗你也是爱你。” “有多爱啊?以后也只爱我一个啊?” 手指摩挲着她粉润的唇,他在她锁骨上落下一吻,嗓音喑哑低沉,直击她的灵魂深处—— “嗯,只你一个。” “还有,我个人觉得,江小姐的嘴才是骗人的鬼,江小姐的心呢——” “是一座千回百转的迷宫,我深陷其中,兜转此生,最终都只为走向你。” ————————————————正文完———————————————————— ☆、番外 两年后,未城。 盛夏蝉噪。 外边太阳毒辣,江烟隔正躺在半山腰的凉亭里吃荔枝。 指甲掐破鲜红的荔枝皮,剥出晶莹剔透的果肉,一颗颗塞进嘴里,咬得汁水一溅。 消暑,惬意。 “烟姐儿。” 娇滴滴的声音喊得好听。 江烟隔一抬眸,就看到一个小姑娘笑吟吟地朝她走来。 是最近一直跟她在网上有联系的温阮心。 小魔女挑了墨绿色短发,穿一条宝蓝色纱裙,脖子上手上挂满了怪异的首饰。 走起路来叮叮当当。 她眼珠子一转溜,蹦跳着跑到她跟前,手捞了江烟隔篮子里最后一串脆皮荔枝,边剥边抱怨:“热死我了,这未城跟个锅炉似的。” 荔枝被她吃了,江烟隔也不生气。 她懒懒地撑起身子,笑骂道:“你个小妖精,为了你的唐僧哥哥还真跑回来了?” “唐僧?“小姑娘冷笑两声,一口“呸”出果核,“他也配?” “哎呀喂,不说他了,你呢,怎么来找我了?” 温阮心嘻嘻哈哈地笑:“来找你玩啊,走吧,蹦迪去。” 江烟隔停顿了下,不免抬头看了眼温阮心没心没肺的样子,几秒之后用没用太多情绪的语气说:“姐姐蹦不动了。” “腿有毛病吗?你怎么会蹦不动……” “我有宝宝了,三周。” 温阮心见了鬼似的瞪向她,咬了下唇:“我就说江澈怎么生意都不做跑回来了,人呢?怎么没在你跟前伺候你?” 江烟隔笑了:“给我弄葡萄味儿的提子去了。” “……” “既然你蹦不动迪,我今日来了也不能白来,谢重楼有没有跟江澈联系?你告诉我我再也不来烦你。” 小妖精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江烟隔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谢重楼是谁?哪本武侠小说里的男主角吗?什么作者写的,起这么个难写的名儿,以后我闺女生下来可不能挑笔画这么多的——” “江烟隔!”温阮心忍无可忍地打断她。 江烟隔竖起耳朵,凉嗖嗖地问了一嘴:“叫我什么,嗯?” “好姐姐——”温阮心倒吸一口气,但还是把火爆脾气忍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撒娇,“我全招了吧,我抓到谢重楼跟别的女人搞暧昧跑回了未城,他不接我电话,还拉黑我微信,这件事他不解释清楚我跟他没完……” 江烟隔犹豫了下问:“你是她女朋友还是老婆?” “我是他下属。” “你一个下属管上司这么宽?再说你们事务所不是挺多案子嘛,你把事情全扔给他跑去国外,也许谢重楼是办案子呢。” “他一退休混蛋办哪门子案子,他就是在泡女人。” “这么年轻就退休?”江烟隔问。 “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谢重楼不是这两年跟着江澈在鬼混,两人成了好兄弟吗?他的事江澈应该清楚。” “江澈的事我又不清楚。”江烟隔真诚地说,“我就是一工作室画画设计稿的小鱼虾。” “……烟姐儿,我发现你变了,变得没有雄心抱负了。” 江烟隔瞥了眼眼神怨念的温阮心,打了个呵欠站起来,盯着山腰上的景色笑:“有雄心抱负的那个男人都成我老公了,我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温阮心不相信:“你真……算了,你要是真不知道,我也不为难你,我自己想办法。” 飞快地把最后几粒荔枝吃进嘴里,江烟隔看着收起手机,准备离开的温阮心,叫了声:“阮心,姐姐给你提个醒……谢重楼这种男人,死缠烂打不管用的,你得让他瞧见你身上的闪光点……”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温阮心大声喊了句:“放屁,读书那会儿,他天天跟我屁股后头追老娘呢,我也就是没答应。” 江烟隔正听到兴头上,温阮心就跳脚骂道:“混蛋东西,我刚准备答应了,他就跟我闺蜜好上了 分卷阅读134 ,我这辈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乖乖,他是拿你当跳板,其实是想泡你闺蜜吧。”江烟隔同情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那小子用了什么招数,女人都喜欢他,我老爹也把他当宝贝一样稀罕,对他比对我还好,我一亲闺女还比不上他半路捡来的便宜徒弟。” 温阮心气得要死,江烟隔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温神探很赏识他啊?”那估计温阮心瞧上的这人还不错。 “赏识个屁,一个老烟枪,一个小酒鬼。” 江烟隔没见过真人,但听江澈说过谢重楼,此人在刑侦方面很有天赋,江烟隔的偶像“温神”——温天奇,对谢重楼这个徒弟很器重。 以前只听说过温阮心是警校一朵霸王花,不听她老爹给她安排的路子走,自己创办了律师事务所。 后来才知道温阮心是一心在追她的小哥哥。 温阮心被温天奇弄到国外进修后,事务所就给谢重楼在管。 这些事都是听来的,至于江澈怎么跟谢重楼成了酒肉兄弟,江烟隔没多问。 她这两年很佛系,YC工作室在进行部门整合时,划给了JS的品牌宣传部,原来跟着江烟隔的年轻人,现在跟着江澈吃香的喝辣的,早把她这个老掌柜忘到了九霄云外。 江澈曾问过她:“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她当时回答的是——成为有钱人。 其实,江烟隔小时候想做一名珠宝设计师,顺便再挣很多很多钱。有钱人的梦想早就实现了,她现在开了“烟澈工作室。” 除了她这个老板,还有三个员工。 只要她接上一单,能让三个员工吃饱一年,日子也算过得顺风顺水。 温阮心瞥了江烟隔一眼,心想怀孕的小姐姐就是精神状态不好,江烟隔呵欠不停,感觉站着都能睡着。 “烟姐儿,上次我跟你说的珠宝设计图,什么时候能拿。”温阮心语气平静,“是送给我闺蜜的,她下个月生日。” “跟你抢谢重楼的闺蜜?” “哪能啊,那个是高中的早没联系了,这个是大学的,现在还在一起玩。” “放心,下个月我给你成品。” 温阮心从江烟隔这儿撬不到什么东西,也换上了淡定的语气:“累了吗?要不要我扶你去屋子休息?” “不用。”江烟隔冲前方抬了抬眼皮子,“哀家的小澈子来了。” 江澈走到凉亭里,把手上的保鲜盒放在桌上,替她打开,把勺子送到她手上,语气温柔得吓到了一旁的温阮心:“葡萄味儿的提子。” “不是提子味儿的葡萄吗……”江烟隔嘟囔,“都不听清楚我的话。” 江烟隔作得让温阮心目瞪口呆,为了等会能从江澈这套到关于谢重楼的信息,温阮心好心地提醒:“是葡萄味儿的提……” 江澈看了她一眼,温阮心立刻很上道地改口:“也可能是提子味的葡萄,可能是杂交品种,两种味儿都串一起了。” 江澈言简意赅:“来找谢重楼?” 温阮心瞬间变得欢喜:“不愧是江总裁,你知道他在哪吗?”她见江澈在看手表,方觉察不对,“你老看时间做什么?” “还有一个小时。” “……什么一个小时?” “谢重楼的航班在一个小时后起飞,飞去哪里,我也不清楚,我刚从机场送他回来,但……” 话音刚落,眼前已经没了温阮心人影。 “还没见这丫头对谁这么上心,江先生,你可别骗她。” 江澈:“不是我要骗她,是她没听我把话说完,谢重楼是要一个小时后走,但是他突然接了个电话,临时把航班取消了。” 江烟隔简直被他气笑了:“你下次能不能先说结论。” “好。”江澈毫不犹豫地说,“对你我当然不打迷糊眼,但谢重楼特别嘱咐过我,千万别把他的行踪泄露给温阮心。” “那你还故意告诉她……” “我不那样说,现在能有时间陪你?”江澈将她的指尖握住,轻轻捏了捏,“给你换个住处吧,免得温阮心又来闹你。” “我不怕闹。” “我闺女怕闹。”江澈说着要她在椅子上坐下来,耳朵轻贴着她的小腹,“凡是有影响到我闺女生长的不利因素,我都得处理掉。” 江烟隔轻轻摸了把他鼻尖:“有毛病呢,你就知道是闺女了?还有肚子里这只小崽才三周,还没拳头大呢,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江澈完全听不进去,就这么粘着江烟隔,江烟隔被他这充满父爱的动作弄得七上八下:“生意不顺利吗?” “顺利。” “那是心情不好?” “很好。” 江烟隔嗤笑:“那你这么腻歪,不嫌热啊,盛夏呢,你不热,我热。” “我抱你进屋休息。” “孕妇要多走——”江澈已经将她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生怕磕着 分卷阅读135 碰着,江烟隔唇角的笑意变得浓了些,“我又不是泥做的,你也太谨慎了吧。” 他说,不能摔着你们母女。 …… 外面太阳大,江澈就专挑有树荫的地方走,山腰的风吹过来,一阵凉爽,这儿是江澈特意买下给她避暑住的。 “葡萄味儿的提子,你好不容易弄来的,还没拿呢。” “不要了,回家我给你做提子味儿的葡萄。” “……” 好吧,她自己作的。 江烟隔双手懒懒地圈住江澈脖子,被他抱着一路下山,路并不陡峭,不然江烟隔也上不来,她不知怎地就打起了盹。 没一会儿,就在江澈怀里睡着了。 江澈低下头瞧着她熟睡的脸,心中被一种叫幸福的感觉包围着,他不自觉地低下头,虔诚地在她额头吻了一记。 轻柔带着点清哑的嗓音,仿佛是落在林间的风—— “我爱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很感谢能看到这儿的盆友,木筏子这篇文已完结。 下本不出意外开《仙尊事务所》,好看的哟,老铁点个收藏好不啦~~ 唠叨: 码字是个痛苦且快乐的过程。我觉得只要还有一个读者,一个作者就应该把一个故事写完,哪怕它还有很多不足,也比TJ好。 看到不足,就是进步的开始,希望各位小可爱在生活学业工作中也是,有不足,但每次都有进步,加油~ 呼呼呼好冷…… 没啥说的了,给大家拜个早年吧。 下本的男女主已经在番外出现,温阮心谢重楼,其实我是想悬疑来的,可能是单元剧形式?(脑壳细胞不够……) 另,祝大家新的一年,梦想成真—— 番外最后一句话是我对大家说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