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护法》 1 ?李护法 【作品编号:25548】 完结 投票 收藏到书柜 (126) 原创 / 男男 / 古代 / 微H / 武侠 / 强攻强受 / 美人受 内容和卷名差不多,肉不多,稀稀拉拉谈恋爱。 古风互攻。 一身黑衣杀人如麻冷酷无情(没有),追月楼头号保姆,左护法,李元。 花花绿绿喜新厌旧到处留情(曾经),诨号漂舟采荷人,追月楼教书先生,聂沛。 1v1,HE。 /?act=showinfobookwritercode=EB20181114173558054761bookid=25548pavilionid=ageneralswebshow 最一開始的時候 章节编号:6126466 李元的命一直就不算太好,小时候饥寒交迫被抓进追月楼当杀手培养,十四岁的时候被派出去杀人,二十四岁的时候成了追月楼的左护法,和四十八岁的右护法一起共事。 谁想干了两年,那个不着调的楼主不知道从哪捡了一个十岁的孩子,一扔追月楼,养孩子去了。 李元:“……” 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养,就是五年。 追月楼上下都知道陈一,但陈一这小孩连他爹是谁都不知道,只当他是个隐世不出又臭不要脸的大侠。 有那么两年,李元都是趁半夜摸进屋裡,小声和楼主报告楼内需要他做决策的事情。 陈墨川就盘腿坐在那土炕上,面无表情的听着,手轻轻拍着陈一的后背,末了道:“丁护法的事情我知道了,但我眼下走不开,你自己看着办。” “……” 李元内心十分崩溃,右护法要叛变,楼主让左护法看着办,因为他要看儿子。 李元真是想哭,他自己也就跑某某青楼睡睡头牌,您老连儿子都有了,您能不能考虑一下下属的幸福? 不过他还是说:“是。” 然后又摸出屋子,脚尖点地,飞走回去安排了。 很多年后李元十分后悔为什么这个时候没跟着右护法叛变。 李元虽然是被抓进追月楼的,但也算是脱离了只会挨打的乞丐身份,至少有地方睡觉,有饭吃,有衣服穿。 只是生活环境比之前更加残酷,相对而言也获得了更好的资源。 幸好李元资质不错,算不上最好的,却足以让他在一堆萝蔔头裡出类拔萃。 十岁的小孩手裡拿着一把短剑,将眼前半人多高的稻草人砍了个稀巴烂,教头在一堆小萝蔔头裡巡视着,对于大家的积极性十分满意。 追月楼追求的不是互相残杀之下的狠绝和残忍,而是可独立执行任务,可集体执行任务,要对追月楼有集体荣誉感的“追月人”。 李元除了习武,还要背书。 李元很喜欢背书,和其他小孩那种苦大仇深的表情不同,李元每次写大字都十分认真,拿着笔一笔一划的写,负责教书的先生格外喜欢他。 当其他孩子还在背“天地玄黄”的时候,李元已经背到“律吕调阳”,其他孩子背到“云腾致雨”的时候,李元背到了“率宾归王”。 先生不喜欢他都难。 整个追月楼就这么一个教书先生,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毕竟能有几个人有这胆子到杀手楼裡去教人念书写字? 其他孩子十二岁出去杀人,李元因为先生的讚美而晚去了两年,十四岁才第一次执行任务。 追月楼这种几近温室的教育,优点是容易产生归属感,但缺点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总是优柔寡断,失败率极高。 李元也不例外,他留下了一些线索,但这些线索并不能把追月楼怎样。 追月楼背的黑锅多了去了,一些无头案子大家就喜欢往追月楼身上按,但无论是哪一代楼主,所奉行的都是同一句话:“只杀任务目标,因为雇主没有多给你钱,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做得不到回报的事。” 刘员外身材肥硕,李元下手不够干净俐落,看着他肥胖的身躯在地上不断扭动,一时不会反应。 门外脚步声阵阵传来,不断有人喊着:“有刺客,抓刺客!” 刘员外捂着自己的脖子往门口爬,地上留下一道血痕,李元总算反应过来,又是一剑扎在刘员外身上。 刘员外骤然一痛,翻了个白眼,晕过去了。 李元那天离开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和大家奔跑的方向不同。 村子中的男男女女朝着刘府奔去,脸上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恨不得在刘府熊熊燃烧的大火上再浇两桶油。 要不是外面有人喊走水了,恐怕那些人就要衝进屋子看见正将剑从刘员外的身上拔下来的李元了。 那一声不知道是谁喊的,却是救了李元的命。 后来李元才知道,刘员外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强佔村民土地,压榨劳动力,当真是作恶多端。 杀刘员外的钱,是整个村子的人筹起来的,最后他们又一把火烧了刘府。 后来的那几天裡,李元梦裡都是漫天的大火,村民们狠毒却畅快的表情,刘员外死前留下的一地血迹,连刘员外肥头大耳的噁心模样都活灵活现。 几天后,李元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执行第二个任务去了。 随着李元任务越做越多,地位也水涨船高,成了追月楼裡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只不过自己为人低调,不喜欢拉帮结派,还因为晚出道两年而被同期生嫌弃,多少有点独来独往的意思。 遂长成了一个带着点书卷气息的冷硬杀手,在楼外杀人,在楼内抄书。 没事就看看话本子,做做摘抄,一手小楷写的真是方方正正,下笔沉稳至极。 年少时期那些总是带着血腥味的记忆也变得平常起来,那漫天的大火渐渐的也成了他记忆中的点缀,怎么看都不吓人了。 【作家想说的话:】 _(:з」∠)_ 有小可爱还是好奇剧情的,所以最终还是放出了剧情,应该是会飞快把剧情补完,一天两三发吧大概。 但是有必要提的是,第一卷上位卷是李元自己的事,没聂沛啥事儿。第二卷内斗卷聂沛出场,但是还在打酱油,偶尔写个信李元还懒得理那种。第三卷恋爱卷,聂沛才算正式出场。 正文来讲的话,H会很少,虽然也会认真写,但是确实很少2333 另外就是,最早在写的时候百字的段子,所以前边的分章应该会有点乱,我尽量调整了,能凑够一千字的我也稍微修改了一下_(:з」∠)_ 如果有小可爱写文,请务必先撸大纲 關於左護法 章节编号:6126470 2 上一任左护法执行任务被武林盟主的人抓住,酣战一番后干脆俐落的死了,左护法位置悬空。 陈墨川开了个会,一番热议之下,他大手一挥:“定李元了!” 各位堂主和右护法顿时哑口无声,安静如鸡。 陈墨川表面上严肃,实际上心裡呕的不行,你们这群老傢伙难道我还看不透吗,自己上不了位就安排自己的嫡系,刚刚底下吵成一团,互相揭短,陈墨川有种通通杀了灭口的衝动。 看了底下人递上来的各种推荐人选,陈墨川选择了写的极不走心的李元的档案。 其他人的档案送上来的都是什么从姓名到履历写的极为详细,恨不得连他会的剑招刀法名称都给写一遍,形容词乱飞,夸得天花乱坠,仿佛不选择这个人就是对不起他,对不起左护法这个位置。 到了李元,除了姓名这种特别基础的,其他部分只有几句话:“李元此人不善交往,执行任务尚可,好看书。” 看见“不善交往”陈墨川就是心裡一动,再看见“执行任务尚可”的时候,结合整个履历的潦草,这大约是“极好”的意思,再看见“好看书”,是个爱学习的,比那些学了认字但仍字迹潦草的蠢货大约是要强的。 此时的李元并不知道自己的吐血日子要开始了,正在私塾和那个先生说话。 一晃过去快二十年,当年那个一身白衣的教书先生年纪大了,脸上两缕鬍子也掺了白,只是身板仍然挺直,带着一股浓郁的书卷气。 李元常会回来看看,把自己在外面找的一些奇闻异志拿给先生,先生每每拿了都十分喜欢,爱不释手,眼冒精光:“还是小元好啊,那些个学生从我这裡出去,没几个还记得我的。” 李元就笑笑:“史先生在追月楼,实在是屈才了。” 史先生将书收好,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我身份敏感,不为外人道也,追月楼护我半生,知足了知足了。” 说完史先生咳了两声,李元还没问出口,史先生就自己挥了挥手:“天气突然热了,有点风寒,不碍事。” 李元认真道:“先生多注意身体。” “好说,好说。” 李元不知道史先生的真实姓名,在他的记忆裡,先生姓史,名先生,全名史先生。 他小时候史先生一身白衣,身板挺直,玉树临风,说话摇头晃脑,也不束髮,经常披着头髮便来上课。 现在李元长大了,史先生还是一身白衣,身板仍然挺直,说话继续摇头晃脑,但总算没事知道把头髮束好,记得前几年留的还是山羊胡,近几年换成了八字鬍。 二十年的时光在这一个教书先生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比如愈发深重的法令纹,不可避免的生了白髮,还有越发消瘦的身体。 如果不是这次李元拿了《西北吟诗》略有激动,进来得太快,他恐怕还看不见史先生慢吞吞收起来的沾了血的手帕。 课堂上的几个小孩根本不会体谅史先生,他们巴不得这个老头早点死,这样他们就不用在这上课了。 李元僵在门口,手裡拿着《西域吟诗》,看着史先生脸色颓唐,把沾了血的手帕塞进怀裡,举着李元上个月抄的新课本,嗓音微哑,语调平淡:“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说的是寒暑交替,一年四季变化,秋天收割庄稼……” “……史先生。”李元叫道。 屋内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史先生明显一愣,有点慌乱,但还算镇定。几个孩子则立刻兴奋起来,这人一看就不简单,气息内敛,腰上还挂着一把长剑,大约是已经出去执行任务的前辈了。 “小元来了啊,你们先休息吧。”史先生挥挥手,把这一群孩子放去玩了。 李元把书都攥变形了,进来问道:“先生怎么咳血了。” 史先生不甚在意:“小毛病,没什么大碍。” 李元微怒,上前把史先生怀裡带血的帕子掏出来:“都咳血了还说是小毛病?” 史先生文弱书生一个,年纪又不小了,都没来得及捂胸口帕子就被拿走了,血迹未干,蹭了李元一手。 “多久了?”李元攥紧了帕子,“还是说追月楼不让你看大夫?” 史先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何必再浪费时间去看病,不如看看李元这小子给他带回来的妙书。本想一直瞒着知道他自己死,谁想就这么被发现了。 李元见史先生不说话,眼神乱飘,顿时来气,将《西域吟诗》拍在前方的桌子上,一拉史先生就往外走:“跟我去看大夫。” 史先生眼见躲不过,只得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我跟你去,别拉我了。” 李元这才松手。 關於追月樓的大夫們 章节编号:6126471 追月楼的大夫吧,下毒比治病厉害,但自古医毒一家,治治小病问题不大。 今天正好童大夫当值,正在捣鼓小罐子裡的什么东西,又从旁边捏了什么扔进去,一扣盖子:“谁看病?哦,是不是史先生要看病?我看李元你小子面色红润,走道儿轻盈,练的不错啊!” “……”童大夫是个话唠,用蛊高手,但治病实在是不咋滴。 李元脸一黑,转头要走,史先生却慢悠悠道:“童老鬼,正好你在,看看我还有多长时间的活头。” “成成成,我看你每天殚精竭虑的教学生,还好看书,我以为你要先来看眼睛瞎没瞎,没想到要先看自己死不死,来,让本大夫我给你号号脉。”二人平时两人关係不错,年纪相仿,勉强算是志趣相投,一听史先生这话头,以为是玩笑,便也没当真,找了招手,让史先生过去。 童大夫的头髮有点自来卷,也不爱留鬍子,一对狐狸眼倒是狭长,能让他正眼相看的大夫不多。 眼下他正无所事事的靠着自己的椅子上,背后屁股底下垫了不少蒲团,软乎乎的坐着舒服着呢。 史先生看他这样也不气,好脾气地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一伸胳膊:“别吓着了啊。” 李元只能跟上,瞪着童大夫,生怕他开口胡扯。 “诶,哪儿啊,我可是玉手蛊圣,给你号个脉还能吓死?”童大夫说着,坐直了身子,白嫩嫩的四根手指往史先生有些蜡黄的手腕上一搭,心道,这老东西面色红润,从来没说哪不舒服,料想没什么大事。 童大夫这一双“芊芊玉手”不知道弄死了多少人,常人惧怕的蛊虫他从来都用手抓,一点不怕。 史先生老神在在,就等着童大夫那声粗话。 “我操他奶奶!” 李元吓了一跳,史先生倒是呵呵笑了:“说吧,我还有多久可活?” 童大夫脸色阴晴不定,脸都绿了:“李元,你去给他准备后事吧。” 3 李元:“……” 屋裡沉默了一会儿,童大夫收回了手:“这蛊我不是不能去除,但我得问你,你是想活得自在呢,还是想活得久点呢?” 史先生也把手收回来,摇头道:“我要是真想活得自在,不早就来找你了吗,我只是想活得久一点。” 李元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童大夫,这话怎么说?” 童大夫起身,从身后的药柜裡取药:“史先生身上种的是双生蛊,嘿,好听吧这名?意思呢,就是人蛊同生,人不死蛊不死,人若要祛蛊,人也活不了多久,若要死任其在体内生长呢,人会体弱多病,越活越糟。要是有媳妇儿呢,也会一起感染媳妇儿,甚至留给下一代。” 童大夫拿了几味药材放到之前那个小罐子裡,又把盖子盖上,“双生蛊的隐蔽性又极强,慢慢蚕食身体,今日若要换个人把脉,恐怕瞧不出还有这蛊。” “这蛊极难炼,我也只知有三人炼成,第一人炼完被反噬,不愿殃及后代,自杀了。第二人距今也有一百多年了,史先生这又不是天生蛊,恰好上一位炼成之人三十几年前死了。” “史先生,我可算是知道你是谁了。” 史先生一点也不慌,摆摆手道:“哎——都过去了,还不够丢脸的呢,就说说还能活多久吧。” 童大夫也不打算叫出史先生的身份,于是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没有我,你顶多还有一年的活头,但是有了我,你再活个五六年问题不大。” 史先生点头,谁想童大夫一挥手:“行了,你先回去吧,现在手头没有适合你的东西,过几天我给你寻来,你再来找我。” 李元眉头紧锁,两个老头在这打哑谜,他今年也就二十四,又是孤儿,三十多年前的事他哪知道去? 史先生慢悠悠起身:“小元,走吧,童老鬼给看完了,我也该……咳……” 史先生话说一半,猛的咳了两下,溅出点血,也不在意,又摸出一块帕子擦了擦,一脸愁苦地盯着自己的衣服:“诶,溅衣服上了。” “算啦,几点血而已。”史先生收回帕子,看向脸色铁青的李元,“我回去上课了,这群学生应该也玩够了。” 说完,也不管李元,转头就往外走,本想再问问童大夫,史先生到底什么身份,但他已经出去了,李元只能先跟上。 偷雞不成蝕把米 章节编号:6126799 有李元坐镇,那些小孩倒是不敢闹了,只是眼神空洞,也根本没在听课。 负责通报的人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这人李元认识,是和自己同一批的学生,也是丁护法手下的人。 史先生无奈歎气,大约是今天诸事不顺,光上课就被打断两次。 万岭和其他学生一样,也很讨厌史先生,也就更加不解为何李元会和他相处这么好,学生时代那几年也讨厌李元,只是现在长大了,不得不维持面子。 万岭也不理史先生,脸色古怪地看向李元道:“楼主找你有事,叫我带你过去。” 李元不解,自己和楼主八竿子打不着,找他干什么? “去吧去吧。”史先生看出李元的疑惑,赶他走,“别在我这碍事了,《西域吟诗》我收下了,你快去吧。” 万岭在前方带路,也不说话,留给李元一个瘦长条的背影。 李元就有点走神,剑光晃到眼前了他才下意识一侧身,躲过去了。 万岭心中震惊,这一剑他打的是一招毙命的路数,用了十成功力,谁想到李元就这么给闪过去了?! 万岭好歹也跟了丁护法几年,临走时丁护法那凌厉的眼神告诉他:“弄死那小子。” 万岭心神领会,一低头就出去了。 追月楼就算再怀仁,也是实力至上,李元因为晚出道两年的关係,和他们这一代人关係都不好,平时交集也不多,万岭又是这一代佼佼者,自认搞突然袭击能有八成把握。 谁想,直接让李元一侧身给躲了。 万岭连说辞都准备好了,心中不服,有心试探,谁想李元功夫太差,竟不小心让他给打死了。到时候楼主想为李元鸣不平也没办法,他们这些人裡没人待见他,不会给他说好话,到时候顶多丁护法一生气,带回去教训,挨受罚也就过去了,事后丁护法肯定还会从别的地方给万岭找补点好处。 然而这一转眼的功夫,李元已经飞快拔出剑,顿时剑气四溢,和万岭缠斗起来。 万岭也是千锤百炼的好苗子,只不过这第一招用劲太大,不好收招,架不住李元攻势,连连退步。 李元意不在此,但从小的教育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而是“谁惹老子直接做掉”。 不过李元想到没必要撕破脸,剑光一阵乱窜,将万岭的衣服划了个稀巴烂,又在他脸上一左一右留下两道剑痕,最后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冷声道:“楼主没说要半路杀我吧?” 万岭脸色几变,难看至极,挥剑打开李元的剑,转头就走。 李元要的本身也不是那个回答,顺势收了剑,继续跟在万岭身后。 万岭没再说话,步速飞快,最后足尖轻点,直接飞进议事阁。 万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这次衣服让李元刮的比乞丐还不如,一路各种人的目光让他脸上火辣辣地难受,忍不住越走越快。 李元跟在身后也不说话,心裡偷着乐,看着他飞进议事阁,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跟在他身后进去。 丁护法的脸色更难看了,站在陈墨川身边,瞪完万岭,又瞪李元。 丁护法冷声道:“万岭,你衣服是怎么回事?” 万岭跪着,闻言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说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吃亏了? 坐在首席的陈墨川打量着李元,一身黑衣十分低调,进来行了个礼也就不说话了,可那眼神分明是等着看万岭的好戏。 陈墨川稍一思索便知道怎么回事,不想让丁护法下不来台,于是接过话头道:“李元是吧,过来跟我切磋一下。” 茫然的李元 章节编号:6126805 陈墨川从小天纵奇才,听说是被老楼主捡回来的,从小习武,筋骨又好,楼内打得过他的不多,江湖上打得过他的倒是不少,都是一堆老怪物,不会特意出山教训一个小辈。 同辈之中更是少有敌手,只有罗家山庄的小公子有一战之力,不过陈墨川也是不要脸,这些年逼的罗小盟主面对他也是愈发不要脸,近两年甚至开始使用夫妻混合双打。 可怜了陈墨川遊戏风月,却没个正经老婆,每次苦苦支撑,绝不认输,打得异常激烈。 李元想到这些,心裡发苦,这是被自己楼主找理由教训一顿吗。 “是。”李元只能这么回答。公举号?ZNES 果不其然,陈墨川反復调戏李元,弄的他狼狈不堪,勉强支撑,气得想骂娘。 陈墨川心裡  4 有了个底,事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觉得李元不错,丁护法可以试试他。” 李元:“……” 李元心中此时只有脏话,自己折腾完了还要换人,这才是真的找辙给丁护法报復他吧。 陈墨川喝着茶,慢悠悠道:“丁护法觉得李元不错吧?” 丁护法脸色难看,他能说什么,陈墨川自己都玩够了,给人折腾的气喘吁吁,他顶多也给人划破了衣服,折腾一下,最后还得说:“嗯,不错,只是不知心性如何。” “我会观察他的。”陈墨川笑了笑,起身面向自己的手下,朗声道:“即日起,李元,将作为左护法跟在我身边,大家和自己手下的人说一声,别出乱子。” 李元此时比万岭更狼狈,一脸的鼻青脸肿,衣服也破破烂烂,还得跪下称是。但他也知道,他和万岭算是两清了,以后要是万岭再生事,那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出手。 楼主已经做了决定,他们做属下的又打不过楼主,只能一个个都低头行礼,齐声答是。 李元没有拉帮结派,和各位堂主关係淡泊,和丁护法又有了小怨,陈墨川此举也是为了拉拢一个自己人。 现在各位分舵主都是老楼主留下来的人,丁护法又不安分,是该提拔自己的人上来了。 陈墨川又看了看李元,称得上是星目剑眉,身材匀称,整体看去也十分养眼。 陈墨川满意地点头,挥挥手:“李元留下,其他人散了吧,各位舵主也不轻松。万岭记得去医堂看看。” 一群人呼啦啦地散了,议事阁剩下李元和陈墨川两个人了。 李元一身伤,面对陈墨川的打量一语不发,站直了身体,微微垂下眼皮,不和陈墨川对视。 一楼之主,压迫感还是有的,尤其是这种一对一的观察打量,感受到对方肆无忌惮的目光,李元有些难受。 作为被培养出来的杀手,五感通透,对方如果不掩饰杀意,会让他们下意识警惕起来,换成是这种毫不掩饰的打量,更觉得锋芒在背,浑身不舒服。 陈墨川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硬生生给李元看出一身冷汗,他才道:“知道为什么让你做护法吗?” 李元一个激灵,茫然了。他独来独往惯了,平时又低调,还真想不通楼主为什么选他,据他所知,比他表现优秀的人有很多,无论如何也不该是他。 见李元久不说话,直愣愣地杵在那,陈墨川觉得“不善交流”是真的没错。但凡和其他人有点交流,都应该知道拉帮结派的重要性,点到谁身上自然就是重视哪方势力,是出头和占权好机会。 “算了,没事,你下去吧。”陈墨川心裡有数,直接让李元走了。 李元一脸莫名其妙,楼主这是几个意思? 【作家想说的话:】 感觉李元,一直就挺憋屈的,性格没冷到底,打架不是最厉害的,官也不是最高的,活的也没有那么张扬,血雨腥风有,但是不够快意恩仇。因为不是最厉害的,又替人办事,活的不如意啊~大约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快意恩仇,拔刀就砍,和李元没那么大的缘分。 如果有的选,李元可能想自己在家种田…… 这个时候的李护法还是个“孩子”,还没有几年后那种“蹉跎”…… 持續減少的髮量 章节编号:6126808 左护法这个位置,李元属于赶鸭子上架,出任务比之前少,却要开始处理各种事务,比如今天某赌场要被查了,比如今天某酒楼遭土豪吐槽了,比如某布料铺被人说花样重了…… 李元这才知道,原来追月楼暗舵这么多,正经生意也不在少数。 李元甚至有点怀念只做任务的日子。 正式任命左护法后没几天,童大夫就把史先生叫过去给了他一包药,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跟他说:“别问这个是什么,吃了就行,以后少熬夜,前几天可能会有点闹肚子,最好不要看自己拉了什么。” 顿了一下,童大夫上下一看史先生:“你没这么无聊吧?” 史先生哼了一声,转头走了。 两天后史先生怒气衝衝地冲进来,但当值的大夫并不是童大夫,而是另一个擅长春毒的杨大夫在,见了脸色铁青的史先生也是一愣:“史先生有什么事?” “童老鬼呢?” “今日不是他当值,去哪了我也不清楚。” 又三日后,史先生与童大夫在医堂大打一场,史先生因蛊武功退步,童大夫武功稀松平常,勉强对个半斤八两。 两个老头呼来喝去,史先生说:“尔等当真丧心病狂,竟给我吃那种东西,你娘可还在世?” 童先生道:“呸,我跟你说了别问我那是什么,也别看自己拉什么,你不遵医嘱,怪到我娘头上,你脑子也有病了?我给你治治?” 正准备交班的,擅长研究见血封喉毒药的陈大夫气得直抖,奈何这也是个功夫稀松平常的,除了气到发抖也做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事。 李元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刚摆平了一桩“真假丝绸案”,赶回来的时候陈大夫正脸色铁青地给史先生上金疮药,动作熟练的抖抖手,白色的药粉就落在史先生黄了吧唧的胳膊上,再裹几层纱布,狠狠一拉,史先生脸色就是一绿。 李元听三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事情经过,居然飞快的理解了事情的真相,顿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做护法没白做,已经可以在一片混乱中看透本质了。 李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现在听我说。” “史先生,童大夫是为了给你治病,想多活几年就乖乖听话。” “童大夫,我不知道你给史先生吃了什么,但大约不是什么能接受的,所以下次你就少说两句。” “陈大夫,医堂是楼裡的,我一会儿叫人收拾一下就行了,损失不大,史先生童大夫承担就行。” 三个老头:“……” 晚上回自己住处,准备洗洗睡了的时候,不经意间撸下了一把头髮。 李元看着自己手裡的头髮,简直想失声痛哭,又掉头发,自己是不是未及中年就要秃顶啊! 李元的头髮持续掉了两个多月,总算止住了,并没有真的变秃,只是髮际线略微后移。 当他坐到护法位置的时候,才明白陈墨川为什么拉他上来,最直白地讲,陈墨川缺人做他的心腹。 李元想通之后自己抓掉了不少头髮,他虽然没到四处受敌的境界,只是和透明人差不多——楼主你找个有小团体的领头人不好吗? 于是李元这一代的小孩成某种两极分化状态,一派以丁护法为首,万岭做带头人,另一派则拥护李元,坚定的支持着楼主的渗透事业。 李元心想,你就是个搞暗杀的,搞什么党争…… 一晃就是两年过  5 去,追月楼内小换血了一波。 几个舵主做任务出意外死了,陈墨川换了新人上去,李元一看,和自己关係都不错,瞬间懂了,这是继续在扶持自己的亲信上去。 李元心裡觉得不太对,怎么这么巧就出事了呢,他怀疑裡面有陈墨川的手笔。 陈墨川有事回总舵,没事都在外面到处跑,今天和罗蒙打了一架,明天又把天宏剑客的剑削短了一节,后天没准去睡了京城某个头牌花魁…… ……这裡面要是真有陈墨川的手笔,恐怕谁也抓不到证据。 【作家想说的话:】 我觉得我也是够了,写几个弱智一样的段子玩……还有点剧透 樓主已經遠去 章节编号:6127055 陈墨川捡一儿子的事,都没当面和李元说,直接给他飞鸽传信一封:“李护法,我很信任你,楼裡有什么需要做的决策告诉我,其他你看着办。我最近会比较低调,有事到林悦城向北一百裡外的林家村找我,具体位置在村子东边一处篱笆小院。” 李元看着那潇洒恣意的行书,当场冷笑一声,扔了。 结果,谁想到,谁想到! 【楼主,近日丁护法似乎在到处散播您的某些言论。】 【无妨。】 【丁护法说您抢了罗胖子的二女儿。】 【抢个蛋,瞧不上。】 【赵舵主和唐舵主打了一架,拆了一个赌坊,唐舵主重伤。】 【你安排一下,哦对了我这几天回一下总舵,让铁堂的吴师傅把那块玄铁找出来,给我儿子打把剑,具体我再和吴师傅细说。】 李元:“……操!” 管管你的追月楼啊!丁护法要搞你了你不搞一搞他吗?楼主,你心怎么这么大!追月楼迟早被你败光啊! 然而此时的李元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之念会成为现实。 虽然和他没有任何关係。 李元勉强维持着脸上冷漠的表情,没有当场变绿。 陈墨川没有带他那个便宜儿子来,李元心道,你当爹的默默付出这么多,你儿子知道么? 李元看着陈墨川,看着他拿着那块黑乎乎沉甸甸的玄铁,一语不发的思考着什么,站在一旁的吴师傅也不说话,安静地扣着手指头。 这块玄铁李元知道,前段时间监督手下整理仓库的时候看见了,他还拿在手裡掂了掂,比之一般的铁要重上不少,入手冰凉,拿了一会儿反而越来越凉。 李元觉得颇有意思,转头要了册子才知道,这玄铁是多年前甄赦送来的,说是自己退楼心中有愧,特意寻来一块玄铁送给追月楼。 李元想了想,依稀记得是个高手,后来好像为情所困,退楼了,后来怎么样他并不知道。 看着陈墨川,李元以为他是在犹豫要不要给儿子打一把剑,纠结了一会儿,李元准备开口试探一下,顺便给楼主一个臺阶下。 “吴师傅,这块铁能打一把多长的剑?”陈墨川抬头问道。 李元如鲠在喉,脸终于慢慢变绿了,真是看错了他们楼主。 吴师傅个头不高却生的膀大腰圆,方脸上留着络腮胡,一双铁掌功力非凡,若是运足了内力,火中取铁也做得来。 问言,吴师傅终于不扣手指头了,慢吞吞抬头,看了看陈墨川手中的玄铁:“二尺出头。” 陈墨川皱眉,陈一今年十三,个子挺高,若剑太短,以后恐怕多有不便。 “能否再长一些?” 吴师傅嫌弃地看了陈墨川一眼,慢慢道:“玄铁一共就这么多,除非加些精钢,否则长不了。但我不建议加精钢,玄铁本身冰凉无比难以熔化,加了精钢对于它而言全是杂质,届时剑本身的品质会大打折扣。” “若要细一些呢?” 吴师傅思考了一下:“顶多二尺半。再长不如做一根玄铁棍。” 陈墨川摇头:“那便二尺半吧。” “玄铁难熔,时日略多,楼主莫急。”吴师傅拱了拱手。 “不急,品质为重。”陈墨川挥手,给儿子的东西当然要做到最好。 吴师傅点头,拿着那块冰凉的玄铁转身走了。 这边陈墨川见李元一直跟着他,知他有事要说,一路直接去了议事阁。 陈墨川许久没有回来,对这地方也不见生疏,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问道:“什么事?” 李元嘴角微微抽搐,难道我飞鸽传给你的信都没看吗! “丁护法最近在拉拢关係,加之他放出的各种消息,恐有异动。”李元一边腹诽陈墨川,一边面无表情的报告了一下。 “哦,这个我知道,那你有没有准备?” 李元:“我差人打听过了,对方口风很紧,探不出来。我这边巩固了一下大家的关係,未来生变也许会分为两派,楼主……不如先暂回楼内震慑一下吧。” 陈墨川慢慢换了一脸疑惑:“你这不是有准备吗,我回来做什么,丁旭那蠢货见我回来了一准收手不干了,我排除异己的计划岂不是乱套了?” “而且李护法,我现在只想养儿子,不想处理追月楼,这段日子还要你多忙忙了。” 李元:要不是打不过楼主,他一定要衝上去揍他一顿——你的追月楼你他妈的,上上心行不行!我是护法又不是楼主! 陈墨川看了看楼裡最近的帐目,李元帮他盯得不错,没什么纰漏。 然后李元脸色铁青的翻出另一个沓帐本:“丁护法那边的。” 陈墨川翻了两眼,帐目都对得上,只是有些地方看着着实诡异。 一挑眉毛,陈墨川问道:“假账这么多?” 李元点头:“丁护法裡裡外外吃了不少钱,他在老楼主手下的时候就不安分,但老楼主念及旧情,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几年前你推我做护法,他吃了一个大亏,现在你又出门在外,他早就想自立门户了。” 陈墨川合上帐本,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坚持自己之前的想法,道:“我此次回来,也不是为了追月楼,现在丁旭伺机而动,我回来反而打草惊蛇。楼内有什么事你直接做决策,做不了的写信给我。” 李元:“……是。” 陈墨川有自己的打算,现在说得这么明白,李元也明白了,他这是想一锅端了丁护法一脉。 只怕大换血之下那些所谓武林正道会借机打压,看来未来的日子好过不到哪去。 【作家想说的话:】 其实李元写信了也是白写 突然叛變 章节编号:6127056 吴师傅说玄铁难熔并不是信口胡来,陈墨川在那之后又在总舵呆了两天,丁旭连忙从临城赶回来,可惜楼主时间卡的太准,他上午走的,丁旭下午到的。 听李元说完,丁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是没憋出什么好话,一甩袖子走了。  6 李元看着丁旭微胖的背影,面无表情,内心则是撇了撇嘴,老东西回来干嘛,心虚了? 李元不知道陈墨川又去哪了,倒是吴师傅那边传来了消息,说玄铁比他想像中更难熔,时间恐怕还要延长。 李元不知陈墨川在哪,索性贯彻陈楼主的意思:“以质为重。” 于是吴师傅就再没消息了。 直到四个月后,吴师傅眼冒精光,带着剑来了。 黑色的剑鞘,银色的镂花,剑身银白,坚韧却泛着幽幽蓝光。 李元拿着剑反復看了看,比划了两下,除了感觉略短外没什么不适应。 李元自己的剑长三尺二,比这把长不少,不过材质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还被他搞断了几把。 又半个月后,陈墨川回来了。 见了这把剑,高兴得很,也反復看了一会儿,拍拍李元的肩膀:“有你在,我放心啊,这段时间有劳你了。” 李元内心:剑又不是我铸的,而且我一直很“有劳”。 “楼主过誉了。” 陈墨川美滋滋收下剑,道:“我回去了,寄信还是老地方。” 李元低头行礼,将人送走了。 自上次没见到楼主后,丁旭安静了两个月,就继续搞小动作了。 追月楼现在两极分化严重,互相都有安插人手,只是那些核心消息是绝对不会流出来的。 丁旭并不知道陈墨川后来又回来过,还是后来才得知吴师傅耗时四个月新铸的剑让人拿走了,他这一想才知道,陈墨川回来过了。 不过他也无心管理这些,成事在即,没必要为这些事情分心。 丁旭听着万岭禀报最近的帐目,结束后缓缓开口:“万岭,当年李元戏弄你,你可还记得?” 万岭当即一凛,顿时明白丁护法这是准备出手了。 丁旭的叛变来的及其突然,李元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调了这么多人手过来,那些人如雨后春笋一般,从城内和总舵裡冒出来,隶属于丁护法麾下的各个分舵也随之而起。 李元坐不住了。 派人去给陈墨川送消息,结果两个人回来说,楼主把他俩扔出去的,因为楼主好像没和他儿子提过他的身份,他儿子的脸色非常之臭。 李元:“……” 属下低着头,不敢看李元铁青的脸色,又道:“楼主还说……说左护法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养……养您是干嘛的……” 李元告诉自己不要迁怒属下,话是楼主说的,不要迁怒,不要迁怒…… 李元深吸一口气,忍住了骂人的欲望,沉着脸道:“知道了,下去吧。” 李元内心:我操,当我不知道你是怕陈一生气吗,身份暴露了儿子一时接受不了吧? 李元面无表情地将脚下的地砖踩出两个漂亮的脚印,正好比他的脚大一圈。 地砖无辜脸:说好的不迁怒呢…… 內鬥的幾個步驟 章节编号:6127060 追月楼么,专精暗杀,赌坊青楼布料铺子小吃摊那都是副业。于是搞党争呢,副业极受影响,毕竟很多做工的都不清楚这家店的老底。 至于专精暗杀么,搞党争就很有点意思了。 第一步,揭老底。 于是今天听说某某早点摊其实是追月楼暗舵,明天就听说有人寻仇把一家胭脂铺子烧了,后天搞不好有人忽然发现本城最大的赌坊幕后老闆是追月楼某杀手。 人心惶惶,许多不明真相的普通人顿时选择辞职,当杀手近在眼前的时候没人可以保持冷静,尤其是追月楼这个最有名的杀手楼。 第二步,搞暗杀。 追月楼之内毕竟也分武功强弱,最先淘汰的一批,就是这一期捡回来的小孩。 老杀手有的是方法悄无声息地杀人,这是新人极度缺少的经验,能活下来的杀手谁没点真本事呢。 而老杀手之间,就是比警觉性,比内力深浅,相对于“欺负人”,这裡的死亡率大大下降,但同时受伤率极高。 第三步,是史先生推动出来的,撕破脸。 学堂这个存在吧,只在总舵有这么一个,主要是教书先生就这么一个,能被捡回来的孩子又不多,都是从总舵出去的。 史先生有故事,但听过故事的人不多。 这位老先生六十多岁了,丁护法不过五十出头,老楼主有意帮衬史先生自然不会将他的身份到处去说,丁护法对此一无所知,只当他是个体弱年老的教书先生。 史先生叱吒风云的时候,丁旭可能真的在什么地方和人抢馊馒头玩泥巴,一天到晚最担心的就是有没有饭吃。 大约是丁护法命到此该绝,他安排了人,直接杀到学堂去了。 李元喜欢往学堂跑的事尽人皆知,和史先生关係好更是无人不晓,丁旭担心以后这群小孩有异心,索性直接做掉。 然后爆出了追月楼二十几年来最大的冷门,也是追月楼内部二十几年来最血腥的一次事件。 丁旭只当学堂是一堆废物,就随便派了七个,三个在明四个在暗,水准只能说中等。 三个人不知道还有四人在暗,于是自己也分了两波,两明一暗。 两明没打算露面,静静地附在窗外,手上拿着数根细长银针,眼睛紧紧盯着在前方念书写字的史先生,手指轮动,银针顿时扎破了窗户纸,飞向史先生的脖颈。 结果两人也没看懂史先生怎么动了一下,那几根银针就消失了。 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和震惊,转头再看史先生,他撚着自己的鬍子,晃着头,口中平板的说着:“律吕调阳,就是六律六吕调节阴阳。六律六吕指的是音调,从低到高分别是黄锺,大吕……” 不仅下方的学生昏昏欲睡,趴在床边的二人也觉得昏昏欲睡,这都讲的什么东西,之前史先生讲过吗? 史先生讲完一大串,放下书本,喝了口茶,十分不文雅地吐了吐茶叶沫,用力拍了拍桌子,激起一层浮土:“醒醒醒醒!” 史先生的葬禮 章节编号:6127061 李元是两天后赶回去的。 除去信鸽飞去报信耗去的时日,就是李元从几百裡外的分舵往回赶,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赶到总舵的时候,李元飞身下马,那马再也支撑不住,口吐白沫倒地死了。 史先生已经被李元留在总舵的人收敛了尸身,放在后院一处阴凉地方避光的屋子裡。 那日学堂活下来的学生轮流守夜,都沉默不语,无言以对。 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个所有学生都不喜欢的史先生,会这样拼死保护他们。 最后的场景鲜活的刻在他们心中,无法忘却。 学堂内,残肢断臂混着木屑纸张,黑红一片。 那些人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7 ,犹如纸糊的一般,轻而易举被他拆了。 史先生双目赤红,脸上带了血,原本青白的长袍上铺了大面积的红色,宽大的袖口更是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依稀间有几分年少时的风采。 多年前的那一晚他似乎也是这样,屠了那人满门,中了那人的双生蛊,大雨刷不掉他身上的血腥气,也冲不干净院子裡溅出的血液。 要不是老楼主救了他,他大约在当夜就死了。 史先生没力气再去看自己的学生了,吐出最后一口气,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此时史先生的仪容都已经请人整理好了,重新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闭着眼躺在那裡,一看便知已经去世一些时日。 李元站在他旁边,眼皮微垂,没什么表情,道:“都退下。” 大家都知道李元和史先生关係不错,得了令全都退下,最后一个还不忘将门掩好。 这间屋子本就背光,门一关显得有些昏暗,史先生的脸更是死灰一片。 李元一屁股坐下,悄无声息地卸下了护法的担子,舒了一口气。 他又从怀裡拿出一本折了角的书,用力压了压书角,向前蹭了几步,将书放在史先生胸口:“《荣锦小食集注》,我前些日子去了发现的,一两银子而已,我看了看,挺有意思的。” “荣锦酒楼蟹肉水晶包,皮薄且晶莹,触之即破,入口即化,蟹黄如流金,蟹香扑鼻,鲜且浓,入口不腻反觉爽口。问之,小二道,本楼必要锦河鲜蟹,外皮乃蟹肉泥所做,流心则……”李元声音忽然一顿,“我把书都给你烧过去吧,反正你现在听不见看不见的。” “你死了,楼主又不愿回来,我去哪找个新先生啊?” “你就不能不死,非要给我添这个麻烦。” 史先生被人厚葬,他的所有藏书被人整理出来,好几柜子,大部分都是李元顺手带回来的,还有几本是孤本。 追月楼内势力正是分成两部分,一派丁旭带头,一派李元带头。 出殡那天,李元一身纯白孝衣,身边跟着那几个被救下来的学生,还有医堂的几个大夫。 这之中就数童大夫脸色最臭,临走终于忍不住将手裡的小黑罐子摔在他墓前,怒道:“小霸王?我自从知道你是谁,就一直在找能解蛊的法子,我前些日子找了最后一味药,你死的前一天我这蛊成,带着它往回赶,嘿,你倒好,我回来了你都他妈的凉透了。” “我说你去死一死,还真他妈死一个给我看看啊?” 小罐子裡只有一隻淡红色的小虫子,不过成人拇指一半大小,肉嘟嘟的趴在地上拱来拱去,似乎是闻到了什么,自己扭着向土裡钻去。 “……要不是你三十几年前救了我,谁爱管你这傻逼啊?” “下辈子别让我遇见你,气都他妈的气死了。” “你就不能听个话吗?” 【作家想说的话:】 _(:з」∠)_是我想到的一个事情吧,算是。现代的一点事情,顺便还有追月楼的部分设定。 我很强,彩蛋比正文写的好。操。搞不好字数还比正文多…… 找一個適合追月樓的教書先生難如登天 章节编号:6127357 所有的前尘往事没有人愿意说,童大夫那天说完后也看不出不同,和史先生死之前一样。 李元本想随便抓个先生回来,奈何那老先生一听这是追月楼当场给吓晕过去了,让人抬走的时候才知道老先生还尿裤子了。 李元只得再去抓了一个秀才,没说这是干嘛的,结果当晚秀才就哭着说不干了。 王秀才抬手用袖子轻轻抹泪,哽咽道:“我不教了,你们这裡的学生个个凶神恶煞,不说话也不闹,一直瞪着我,好似要吃了我一般……” 李元:“……” 学堂原本有二十一个学生,史先生拼死护下来的也只有五个,现在个个沉默寡言,都不爱说话。 “我当年十岁的时候已经背过了《道德经》《百家姓》《千字文》……他们怎么连字还识不全?”王秀才越说越多,“一天之计在于晨,你们都巳时才到,还学什么呀?屋子小不说,还不够亮……” 因为原本的学堂还没有收拾干净,地上的血迹仍在,血腥味冲天。 “书上的字看着有模有样,实际下笔太重,杀气四溢,疏于练习……” “滚。”李元面无表情道,身侧的剑出鞘一节,现场告诉王秀才什么叫杀气四溢,“敢走出去我让你下半辈子不会走。” 王秀才吓得屁滚尿流,当真趴地上滚了。 李元无奈,抓了第三个先生回来,听闻他是本城字写的最好的人,他直接将人抓回来了。 这次李元什么都没说,也没让他教书,只把他按在史先生的藏书前,冷漠道:“抄完你才能走。” “……” 这个先生就开始朝辰晚酉的抄书。这些书他少有看过的,第二天他就开始满心热情地抄书,时时陷进书中难以自拔。 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城人,哪看过李元到处找来的趣闻,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他更是早起了一个时辰来抄书。 另外由于没有新的教书先生,那五个孩子也就只剩下练武这一件事。 五个孩子现在比谁都认真,进步速度简直肉眼可见,李元稍稍放心。 先生的事没个着落,他更要应付丁旭的叛变。 那间溅满了血的学堂最终被李元下令拆了,拆下来的木头全拿去烧了,合着那个先生抄出来的书,连拆带烧烧了两个多月,再往后,就只烧书了。 房子还没拆完,聂沛自己找上门来了。 如果说李元习惯一身黑的短打装扮,走的是夜行者路线,那聂沛就是花花公子,粉的青的蓝的紫的黄的,全都有。 不过初见时李元并不知道。 下人通报的时候,李元正在看着那个先生抄书,方方正正的蝇头小楷,力道均匀却入木三分,一笔一笔清晰无比,写字速度却丝毫不慢。 李元应了一声,转身往客堂走,心裡嘀咕,谁这么胆大居然敢找上追月楼要做先生,难道是陈墨川消失几年凶名大不如前? 聂沛坐在客堂,喝着茶,穿着一身青衣,看着门口。 聂沛此人就算穿着一身寡淡的青衣,也会让人觉得他下一刻就能到青楼卖笑,桃花眼勾魂夺魄,薄唇粉红,唇角略翘,白皙的面皮上也带着三分喜色,看着茶水的目光都像在调情。 李元见了这个人就觉他大约不是个善茬,尤其他托着腮,翘着腿,笑意盈盈地看着李元,道:“这便是李护法么,倒是个面冷的俊俏小哥,可曾想试试龙阳之趣?” 李元:“……” 小厮:“……” 李元:“送客  8 。” 聂沛一笑,顿时满室生花,看的小厮脸皮都红了。 聂沛道:“原来李护法心裡也这么冷。” 李元:“……” “莫要急着赶人,你们追月楼缺先生,我就来做这个先生,你们也不必多做什么,杀了丁旭就好。”聂沛不动,仍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还自己给自己续了杯茶。 李元不为所动:“杀丁旭是必然,只是我追月楼不要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还请先生与在下比试一番,看先生有无资格。” 聂沛了然点头,起身拂了拂袖子,仍是笑着:“好说,若李护法能在一炷香中碰到在下的衣角,在下二话不说就走。” 小厮悄悄看了看李护法的黑色短打,又看了看聂沛青色广袖,觉得这人实在张狂,李护法武功和丁旭不相上下,只比楼主差,抓你个教书先生还会失手? 李元面上不显,实际上也十分鄙夷此人的态度,一边觉得他狂,一边觉得他不简单,万不可轻敌。 能找到追月楼总舵的人没有面瓜,应该在事后问问他如何找到的。 “小茂,备香。”李元道。 李元自从坐上护法,出任务就少了很多,自陈墨川走后更是忙于各种政务,极少出任务,有也是高难度任务,但他每次都轻轻松松就回来了,大家只觉莫测,却不知具体深浅。 于是这一战吸引了所有在总舵的人的目光,纷纷聚到校场,打算一睹李护法的风采。 【作家想说的话:】 这裡是内斗卷,主要就是扳倒丁旭! 顺便这裡聂沛第一次出场_(:з」∠)_ 小元兒,你來打我呀~ 章节编号:6127360 校场裡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对着聂沛指指点点,大多都觉得这人不出三招就能被李护法打得鼻青脸肿。 那头小茂取了香,低头站在一旁,等着李护法的命令。 李元不敢轻敌,这人虽然长得就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可他说那话时底气十足,应当是有什么压箱底的功夫。 不过李元就冲他调戏自己那句也不会让他得逞,而且追月楼绝不能留这么一个花裡胡哨的东西。 聂沛一身青衣,悠悠看向李元,一点瞧不出慌张:“李护法,可以燃香开始了。” 李元挥手,一旁的小茂立刻将香点上,后退几步,加入到围观群众之中。 李元没有着急动,聂沛也站着不动,目光盯着对方,一个站的如一棵黑松,在观察对方的破绽,一个像是一道青烟,随时准备飘身退走。 李元动得快,黑影一闪已经到了聂沛身前,只是聂沛却足够轻,真如一道青烟一般飘开了,同时不忘对着李元微微一笑。 李元:“……” 李元追着那一道青烟,每每靠近,他便飘走了,像是永远也得不到的宝物。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除去楼主,还有李护法摸不到衣角的人?而且这刚好只差一点,难道是这青衣人有意戏耍李护法?*??`)公众号+知男群组 一炷香已然到底,李元堪堪勾住聂沛的广袖,来不及抓稳,聂沛已经一拉衣带,将外袍脱了,剩了一层白色中衣,再次飘然而去。 香燃到底,冒出最后一股烟,彻底灭了。 聂沛看着李元脸色铁青地扔下自己的外衣,微微气喘,本就白皙的脸上又透出粉色,额上还有点点汗渍,比本城花魁也不逞多让。 聂沛也不在意自己的衣服,眯了眯眼睛,笑道:“李护法好功夫,在下聂沛,以后便是追月楼的聂先生了,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李元冷声问道:“先生武功远超于我,何需依附于我们,自己动手不是更好。” 聂沛摇头,走上前将自己的衣服拿起来抖了抖,往身上一披,也不说穿好:“非也,护法有所不知,我也只有轻功绝顶,若论杀人,我是万万杀不来的。” 说着,他还歎了一口气,颇为无奈难过的样子:“我幼时学武不当,只学了这么一身轻功,其他招式顶多欺负那些书生莽夫,若遇到懂个一招半式的,我也就只有跑路的份了。” 感歎完,他又问道:“李护法,不给我安排个住处吗?” “小茂。”李元此时真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带聂先生梳洗一番,到客堂等我。” 小茂带着聂沛走了,校场的人也都散了,李元原地站着没动,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过了一会儿李护法才一面步履如风地往客堂走,一边苦苦思索,聂沛是谁。 江湖上有名的人李元交过手不少,认识的更多,不认识的也都听过名号,聂沛轻功如此之好,不该没听过。 忽然李元脚步一顿,面皮没动,眼神却几度变换,他想起聂沛是谁了。 他说自己只会欺负书生莽夫肯定是假的,聂沛这一身功夫来无影去无踪,抓他比杀他还难。 聂沛这个人也算年少成名,传说是某称府尹的小儿子。 这府尹大约就是命不好,早年生了个儿子,七岁不慎掉水裡,一场大病没治过来,夭折了。府尹填了院子的假湖,却没再有过儿子,七个女儿环肥燕瘦各有特色,直到自己七个女儿都嫁出去后,府尹新娶的小妾怀孕了,府尹心灰意冷,谁想就这么生了个儿子。 府尹大喜,摆宴三天,满月百天各又摆了七天,小妾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五十多岁的府尹对她宠爱至极。 七个姐姐纷纷回来看这个弟弟,也是爱的不行,有什么新鲜的,好玩的,都想给他,可谁想这孩子就这么长歪了。 府尹,府尹正妻,小妾,七个姐姐,这种无度的宠爱让聂沛无法无天,再加上府尹还请了个师父教他习武,让本就混蛋的兔崽子更加肆无忌惮。 从小在莺莺燕燕之中长大的孩子审美独有一套,比其他那些公子哥穿的还要花俏,一身花拳绣腿也就能吓唬一下那些狗屁不会的。 随后不知道哪天,聂沛想到了什么,竟然离家出走,自己闯荡江湖去了。当爹的府尹在家裡气得跳脚,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竟然还跑了,又生气又担心,派出去寻找的人也没消息。 不久后有个采花贼横空出世,有知情人表示此人就是那个出走的聂沛。 府尹在这之前大概打死也没想到,自己小儿子竟然能出去做这种事。 但聂沛走得太远,他一个小小府尹也是长鞭莫及,抓过的那么几次,人都没回来,全让聂沛顺手弄死了——府尹派去的人还不如聂沛功夫好。 闹了几年,聂沛潇洒自在,面皮又随了母亲,居然开始有小姑娘盼着和他有点什么故事了。 而且采花贼这行危险性其实很高,聂沛的轻功日益进步,等到这一年见到李元,他轻功大成,可谓是“  9 随风而动”,还给自己取了个风雅的名字,叫“漂舟”。 江湖上只要某个人出名了,其他人能翻出他八辈祖宗的消息来,聂沛又不做掩饰,他几个姐姐的孩子大家都知道叫什么。 早年间也不是没有寻仇的,但是悄咪咪溜进府裡一看,这真是正经人家,有个或者有钱或者有势的老爷,家裡有个正妻,有三四个小妾,对比发现还和府尹家门当户对,家裡最大的事就是算错账了或者哪个妾和那个妾又掐起来了。 众江湖人看的牙酸,他们都是风裡来雨裡去的,动辄杀人灭口,但看着这种“平凡普通”的家庭,实在是没有下手的必要,他们又没丧心病狂到胡乱杀人,只得离开。过了几年,也就没人记得起这聂氏人家了。 李元飞快地在脑子裡过了一遍聂沛的事蹟,顿觉头昏脑胀,这是一尊比陈墨川还可怕的大神。 陈墨川尚是个杀手头子,武功学识都是江湖上排名靠前的,除了那些久不出山的老怪物,能比得过他的不多,但聂沛,还真说不准。 追月楼虽说女子偏少,但不是没有,万一聂沛祸害追月楼怎么办?听说他还男女不忌来着? 李元想起他调戏自己那句“龙阳之趣”,浑身打了个哆嗦,随后又想,聂沛只轻功好,其他不行,那也就是逃命十分在行。 李元稍稍放心。 他可是臭名昭着的追月楼中的,大名鼎鼎的,李元李护法。 【作家想说的话:】 聂沛其实一出场就挺贱的…… 聶沛的目的與他花里胡哨的衣服 章节编号:6127361 聂沛换了一身淡黄色的衣服,头髮也又梳理好了,松松散散在脑后梳了个辫子,手裡拿着一本书,配着桌上小厮送来的点心,吃看两不耽误,舒服极了。 李元脚步一顿,觉得他和桌上的蛋黄酥一个颜色。 “李护法。”聂沛直起身子,晃了晃手裡的书,道:“这本《货币杂谈》我听说过,可惜当时没淘到,不知李护法从何得来?” 李元懒得回答,这书原本已经烧了,这本是那老先生誊写的,小字工工整整,写的挺好看的。 李元挥手,将守在一旁的小厮摒退,问道:“你可是漂舟采荷人,聂沛?” 聂沛一笑,颇为自得的模样:“不敢当不敢当,江湖诨号罢了,叫我聂先生就好。” 李元嘴角微动,扯出一个浅淡的假笑:“你我年纪相差不多,不如我直呼你聂沛吧。” 李元一点也不想管一个采花大盗叫先生,客套的称呼也不行。 聂沛当然知道这时候笑容多半是假的,也就不在意了,转而谈起正事:“想必你也知道,我到追月楼也有我的目的。” 李元不动,杀丁旭根本算不上是理由,他一定还有别的理由。 “目的很简单,杀了丁旭,谁动手都行,我只要他死。”聂沛说这话的时候看不出他对丁旭有任何恨意,“至于理由,知己红颜被他杀了。” 这人花名在外,原来还能有个红颜做他“知己”而不是“情人”。 李元差点被他逗笑了,表情有点惊讶:“不知是什么人有资格做你的红颜知己?” 聂沛捏了一块蛋黄酥塞进嘴裡,口齿不清道:“说了你也不认识,玄土城一个医女而已,她家世代行医,见我受了重伤,也不知我是谁,将我救了。” 李元微微一怔,没想到“知己”的身份如此普通,至于他说的重伤,大约是某次采花被人揍了。 聂沛低头弹了弹衣服上的点心渣子:“我本也想……咳,这种汙言秽语还是不与你说了,李护法在江湖上向来是……”聂沛顿了一下把“追月楼最忠诚的走狗”吞回去了,换了个词,“凶名在外,但我没想到,白小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漂舟采荷人”有个规矩,只睡人妇,不睡未出阁的姑娘,按他自己的话说,姑娘家不会动还喊疼,没劲儿。 原来做“知己”的理由是这个。 玄土城李元知道,算是丁旭的地方,以前两人还在维持面子的时候李元去过,听说过“白家医馆”,在城裡口碑很好。 “我伤好了却捨不得走,白小姐……很有意思。”聂沛的神色难得一见的有些正经,“但我玩闹惯了,憋的难受,去青楼爽快了一夜,再回来,白家医馆已经没了。” 李元皱眉,白家医馆的人大多善良,医人未必图钱,遇到穷苦人家来求医,分文不取也是有的。 “我去看了白小姐,也没能倖免,她会些功夫,但顶多用来防那些地痞流氓。”聂沛声音微冷,白小姐死状淒惨,他实在是难忘,“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白家不愿掺合到丁旭的事裡,丁旭就下了杀手。” 像是丁旭做得出来的事。 “所以啊,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杀了丁旭,我就卖身给李护法了。”聂沛又捏了一块蛋黄酥,之前的郁郁神色一扫而空,对着李元眨了眨眼。 李元不动声色的抖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想,你从小玩物丧志,长大漂舟采荷,教的了书吗,别给这些小孩教什么某某摸吧? 谁想聂沛还就真的认真教书了,问了李元孩子们学到哪,就拿着张先生抄的书开始教了。 五个孩子面无表情的坐在新的学堂裡,冷冷地看着聂沛,不约而同地想到,李护法别是个色盲吧,怎么找了个花孔雀做新先生,前几天那个一身酸腐气的王秀才正常。 聂沛休息了几天,熟悉一下环境,今天第一天上岗教书,特意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锦衣,衣服下摆绣了一圈孔雀翎,头髮又故作风流的束了一半,配上同色的发带,要是放到某些地方那必然是头牌。 李元怕出事,打算先盯一天,站在门口觉得这人真辣眼睛。 李元常年穿黑衣,其他颜色的衣服顶多也是深蓝暗红,要是在夜裡看见大约都分不出颜色,陈墨川穿衣服虽然颜色多,但也是比较沉稳,他那儿子更简单,粗布麻衣也穿得挺高兴。 聶沛只有在李元面前才難得正經 章节编号:6127363 只见聂沛白细的大手拿着书,站在晨光裡,宝蓝色的衣服还有些反光,对着下面那些苦大仇深的孩子们也仍笑语晏晏,出言调侃:“诶诶诶,别都跟死了爹娘一样,学习分明是一件……” 一根毛笔直冲聂沛面门飞去,笔尖沾满了墨,想给他脸上添点彩。 李元在门口默默无语,聂沛真会说话,这些孩子本就是追月楼捡回来的,都不知道爹妈是什么,史先生用自己的命换下了这五个孩子,他们又不是没心没肺,大约在他们心裡史先生就是亲爹。 这人说的第一句话就完美的戳中了这些孩子心中的伤疤,真是天赋凛异。 聂沛何许人也,哪  10 能会怕? 只见他手一挥,啪的一下用手裡的书把毛笔打飞了,自然而然地手往后一背,暗地裡抖了抖,追月楼对小孩都这么残忍的吗,这内力也太足了吧,这一下震得他手都麻了,脸上却是丝毫不显,一瞪眼睛,怒道:“有你们这么对先生的吗?” 李元:也没有这么对学生的先生吧? 刚刚丢过毛笔的男孩站起来,一字一顿道:“我们不要你这样的先生。” 聂沛也不见意外,神色淡淡:“哦,那你们要什么样的?拿着小皮鞭赶着你们的吗?还是内功深厚,一掌把你们都打飞的吗?李护法,你来教书吗?” “……” 池鱼李元面不改色,拿出了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护法给你做,丁旭你去杀,我来教书。” 说着,李元往裡走了几步,一副嘱咐人的模样:“楼主不太好接触,你多忍忍,楼内杂务极多,现在内忧外患……” 李元巴不得赶紧有人接手护法之位,他没事接接任务杀杀人挣挣钱就完事儿了,楼裡这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他实在是不太想管。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聂沛笑不下去了。 “护法说笑了,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做什么,又散漫惯了,也不会做事,我就开个玩笑。”聂沛嘴上变卦的速度不输他的轻功,“书肯定还是我来教。” 李元难免失望,几个学生也顿时满脸失望,李护法人这么好,要是他能来教书就好了。 聂沛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你们齐齐露出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瞧不起轻功好的人吗? 李元心道,我想给敢给,你敢接吗,楼主也得赶回来揍我。 “那便请聂先生继续吧。”李元道,稍稍换了个称呼,在学生面前给他点面子。 这么一闹,刚刚站起来那个男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是李元微微点了一下头,让他坐下。 聂沛正了正脸色道:“不过是换了个先生,之前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你们全都报仇心切?可你们拿什么去报仇?七上八下的内功?大字不识几个?只凭一腔热血?那你们真是会抛头颅洒热血,让丁旭轻轻松松收穫几个皮球踢着玩。” 几个学生脸色难看,这先生精緻的面孔也变得可憎起来,已经不是初见时的瞧不起了。 可这人还没说完:“他会想看见自己拼上性命也要保下的孩子们就这样对抗新来的先生?目无尊长,随意顶撞,他之前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话到结尾,聂沛的语音陡然凌厉起来,将这群孩子激得面红耳赤,那男孩刷的一下起身,怒吼道:“不是!” “不是?我只看见了这些。”聂沛冷声道,“向我扔笔,起身反驳,自报家名都不会。” 毕竟年纪不大,聂沛说的句句在理,今早甚至包括之前的两个新来的先生,他们都时这样给弄走的,男孩又词彙匮乏,憋红了脸也只是又喊了一句“不是”。 枪打出头鸟,这倒楣孩子还就直往枪口上撞,堪称是冲上去堵枪眼了。 李元在心裡默默扶额,终于忍不住出来唱白脸:“史先生去世没多久,他们年纪又不大,这孩子叫唐正,平时是有些楞,你也别说了吧。” 聂沛自然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冷哼了一声:“唐正是吧,其他人呢,等着我问呢还是等着李护法介绍呢?” 大约是江湖人和那些书生的方法确实不太一样,几个人陆续报了名字,聂沛冷道:“上课。” 后半堂课勉强算是上完了,聂沛也确实会教,李元稍稍放心,打算去处理一下丁旭那边堆下来的事。 经史先生这事之后,丁旭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大动作,李元觉得这不像他,很可能是在憋什么阴谋直接做掉李元。 【作家想说的话:】 哈哈哈我这个章节题目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聂沛:我装模作样一下嘛 出發!福如客棧! 章节编号:6127703 李元没有那多时间在总舵,见学堂稳定下来了,就又快马加鞭的走了。 真不知道丁旭这狗屎脑袋裡又在想什么,属下传来消息说丁旭将追月楼的事情捅到中原武林正道那边去了,消息正飞快传播,现在已经有人牵头准备往他们北漠这边走了。 等李元灰头土脸的到西域边的某个小镇子的时候,那些武林正道已经大张旗鼓的向着北漠进发了,还说,踏平邪魔外道的第一步就是干掉追月楼,北漠追月楼独大,唯陈墨川马首是瞻,西域魔教小派林立,杀一个冒出俩,堪称杀之不尽,灭之不竭。 李元一身黑衣,低调的坐在茶馆裡喝茶,闻言心中只有一阵阵的冷笑。 狗屁中原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也一天到晚抢什么武林秘笈,年末全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表面你好我好大家好,心裡你死他死我独大。 虚伪。 “这位公子,您都坐这喝了三壶茶了,不上茅厕吗?” 李元动作一顿,道:“三壶水怎么了,茶香四溢。” 那人看着李元茶壶裡的茶叶沫子和白水,心道,李护法脑子有病吧,这什么暗号…… 这人是多年前陈墨川派去中原某小门派的卧底。 这次中原人存了灭了追月楼的心思,算得上是倾巢出动,参与的都是江湖上排的上号的门派世家,他们这种小门小派也就在后方看看热闹。 这人又道:“那我可否尝尝?” “坐。” 这就算是把暗号对上了。 于是这人从袖口裡掏出一张小纸条,低声道:“这是我能拿到的人名单,李大人看一下。” 李元接过,上面分了两部分,一是中原各大门派的人名单,另一部分是他们追月楼的部分卧底——丁旭那边的。 “做掉。”李元收起纸条。 名单上有的人他能人出个七七八八,所擅长的武功也都有所瞭解,看过一遍心裡就都有数了。 讨伐追月楼队伍中有对方卧底的消息不胫而走,刚进北漠就被人抓出来三个,还是在三个不同的世家,一时间众人看谁都像卧底。 卧底们心理压力巨大,要保住自己不说,还得想办法栽赃陷害那些真正的正道人士。 众人的脚程不自觉慢了许多,再加上已经进入追月楼的地盘,更是处处小心,生怕追月楼趁机埋伏。 丁旭接连折损三人,心情也不是很好,看谁都阴沉着脸——他最近的心情一直就很糟糕,暗杀史先生失败,那劳什子的聂沛也找上门跟李元一路,现在自己的卧底也开始暴露——这群没用的东西都是干什么吃的! 丁旭脸上的两道法令纹愈发慎重,打发了前来传消息的下属,觉得这样不行。 另一边,李元带了自己的几个心腹,把丁旭麾下的一座分舵给掏了。 11 丁旭不在这裡,就算收到消息最快也要两三天,他知道了,黄花菜都凉透了。 这是一座小分舵,开的赌坊,楼内人不多,只有掌柜的和几个千术高明的荷官隶属追月楼。 李元悄无声息的收拾干净,自己带去的几个人顺理成章的鸠占鹊巢,赌坊照样开,只对外人说这几人回老家去了。 楼内原本是有规矩的,护法舵主之间不可恶意伤人抢地盘,原本都还算安分,但现在李元也说不准自己名下还有多少地方是自己的。 赌坊人多口杂,这镇子不大,开的最多的馆子是客栈和驿站——一个四通八达但仅供落脚的地方。 这间赌坊人员流动性也大,很多人只见过一面就再也没有然后了,没人会在乎赌坊的荷官是谁。 于是李元顺利掌握到了更多的消息,比如丁旭的旧疾又发作了。 丁旭多年前他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虽对外宣称是早已痊癒,但像李元这种身份的人知道,好个屁。 这么多年丁旭暗地裡走访了许多名医大夫,但都治标不治本,好一阵坏一阵,病都是靠汤药与内力强压下去的。但最近这些年他年纪上去了,近半年更是他心力交瘁,病便压不住了。 听闻这次他旧疾復发,吐了不少血,还昏迷了三天,只是这事被他心腹压下,外界没人知道。 李元摸着下巴,在思考到底是哪个小叛徒透出这事的,到底是投诚还是陷阱? 那天李元还在翻丁旭的帐本,想看看他兜裡有多少钱,就见一隻雪白的鸽子从外面飞进来,乖巧的落在他肩膀,歪着头看了看他。 李元拿下它脚上的小竹筒,打开后掉出两张小纸条,只是这字略有眼生,待看完才得知,是聂沛。 “总舵收一匿名信,我已附在信中。另问,小元儿可安好,你沛甚是想你,后处略有空虚,望速归,亲亲。” 李元:“……” 李元面无表地把这信撕了。 另一封则十分严肃,字迹略有眼熟:“丁病重,落脚于包南福如客栈。” 李元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丁旭病重不是小事,要是能就此将人除了就再好不过了。 【作家想说的话:】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我已经完全不想好好起章节名字了 李元正在給自己挖坑的路上 章节编号:6127704 李元好歹懂些粗浅的易容之术,直接给自己弄成个难民样的人。他鬍子留了几日没刮,鼻子下边长了一些,头髮也随便一束,脸上抹了不少泥,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色麻衣就向着包南去了。 没人知道这个一路神神叨叨的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护法,也没人知道这老头脚程有多快。 两三天后,李元已经到了包南镇。 包南镇治安状况十分差劲,衙役们巡逻都能顺便调戏两个姑娘,再被姑娘扇俩大巴掌。 如客栈是包南镇最大的客栈,也是这裡最大的暗舵,裡面的小二没有不会武功的,全是丁旭在这裡的眼睛耳朵。 李元找了个犄角旮旯,比如镇外的一间破庙,从一个老头变成了个身材臃肿的富商,直接住进了福如客栈。 福如客栈顶楼的甲字间全被另一个富商给包了,李元本想装模作样的开个双倍价试试,结果掌柜的不仅不惊讶,还有些不屑:“这位客官,您就别想了,五楼的甲字间那位爷直接开了五倍价格,乙字间倒还有位置,您看您?” 李元嘀咕道:“那就乙字间吧。” 靠,据他所知,福如客栈甲字间一晚就要五十两银子,五倍价格,二百五十两,十几间房,丁旭岂不是赚翻了? 掌柜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抬手叫了个小二带李元上了三楼。 乙字间也没什么,李元装作一脸不满,好脸色也没小二一个。 李元随口点了些吃食,将小二打发走了。 甲字间已经被人包了,丁旭应该已经转移到福如客栈的密室中养伤去了,晚上悄悄摸一下地形,过几日再动手。 李元打定主意,开始吐槽甲字间的富商真是富得流油,不知道又是哪个冤大头。 夜裡过子时,李元睁开双眼,轻手轻脚的下床,准备出发。 整个福如客栈都安静下来,只有院子裡偶尔想起的蛐蛐声。 李元把自己那身臃肿的衣服脱了,身上就只剩下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将李元修长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李元觉得还是这样好看,腰细腿长的,是个低调内敛的俊朗青年。 李元不想第一晚就打草惊蛇,毕竟这在外人看来就只是一家高档客栈,低调一些摸个地形就行了。 轻轻推开窗户,李元足尖一点便轻飘飘地飞出去了。 落到房顶的时候也是轻轻巧巧,没有半点声音。 “阁下夜遊福如客栈真是好情趣。”李元身后传来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不急不躁,似乎就等着看李元的笑话。 李元:“……” 妈的,房顶怎么有人? 后来李元想,幸好这位兄台并不想杀人,只是单纯的在看星星,否则自己当时愣了那么久,早就人首两地了。 身后没有任何杀气,李元故作淡定的转头,发现那是个只穿了一身浅青色裡衣的青年。他头髮没束,曲着腿,脸上带了些浅淡的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阁下是?”李元站在原地没动,选择性的无视了刚刚的尴尬。 “一个护卫罢了。”那人答道。 威胁,绝对是威胁! 李元点头:“甲字间的?” 那人微笑:“正是。” 看来甲字间的富商不是一般的富商。 李元怎么说也是追月楼的护法,武功说不上冠绝天下,但也是赫赫有名,就算这人原本就在房顶,他也不应该毫无所觉,除非这人武功高出他一大截。 “不知阁下怎么想到夜遊客栈的?” 李元脑子裡想了一堆事,面上却不露半分:“兴起之至。阁下这夜观星象也是这客栈的独一份啊。” “敝姓萧。”他道,“一同观星?” “李。”李元抱拳,“在下还有要事,不奉陪了。” 话音落,那人已经急转至他身前,曲指成爪,爪向李元的脖颈。 李元早有防备,身形极速后退,躲过了这一抓。 “不知有何要事?”这人的裡衣随着他的动作鼓起,像是黑夜中的一隻雕,动作迅速,眼神毒辣。 李元闭口不言,只是手上招呼不停,与对方交起手来。 二人在房顶辗转,落脚无声,那人似乎存了生擒的意思,没下重手,李元勉强与他打了个平手。 “不若阁下先说说自己为何夜遊?” 李元憋了一口气,一掌拍在对方胸口,自己后飘几步  12 ,终于选择妥协:“你可知这客栈是谁的?” 对方并没有追上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等着他回话。 李元自知自己不算是有骨气的人,有些话说一半比不说强多了,更何况这忍深不可测,万一自己受了重伤,追月楼恐怕就凉了——他一点也没把楼主陈墨川算进去,这人沉迷带孩子,根本不管追月楼和他李元的死活。 李元心想,我委屈,我哭哭。 打死萧文修他也想不到对面这一身黑衣神情冷峻的青年脑子裡想的自己好委屈,还以为他在权衡利弊。 听到李元的回话,萧文修微微颌首,示意他继续说。 “追月楼,听说过吗?”李元问道。 “久仰大名。” 李元:“追月楼的右护法丁旭藏在此处,我身负武林盟主之命,在此打探。” 对不住了罗胖子,借你名字用用。 “你如何得知?” 当然是有小叛徒告密……但李元给了他一个不可说的眼神。 萧文修并不意外,也不再追问:“我家公子若出事,拿你那追月楼问事。” 李元心裡翻白眼,嘴上道:“追月楼乃是我武林心腹大患,都欲除之而后快,另外我也会儘量保证贵公子的安全。” 最终,李元并没有成功摸清地形,房顶那个人就那么淡淡的盯着他,也不走,将李元看下去了。 李元憋着一肚子气,也睡不着,强行定下心神,在床上打坐。 第二日一早,甲字间的人似乎都起来了,成群结队的下楼,嚣张得很。 李元又变成了那个胖富商,一掌推开房门,喊道:“干什么干什么,消停点!” 周围也有不少人探出头,一脸不耐烦,但只有李元喊出了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带头下楼梯那人似乎有些惊奇,居然有人对着他大喊大叫,也没有动怒,只挥了挥手便继续下楼。 李元看见昨晚那个男子穿着一身深蓝锦袍,微微低头表示懂了,就转身向李元走。 李元:“?” 萧公子从宽大的衣袖裡掏出两张纸递到李元手裡,脸上带着些疏离又得体的微笑:“我家公子赏你的,回去休息吧。” 李元一看,这是两张面值三百两的银票。 李元:“……” 李元一边心说有钱一边不耐烦的收下了,同时意识到这个姓萧的地位绝对不低。 【作家想说的话:】 萧文修出现了,马上李元就给自己挖了个坑,大坑(我坑我自己) 李元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章节编号:6127706 这一行人应该是到此办事,看着他们如此招摇,身边还跟着个高手,恐怕不只是富商这么简单。而且他和萧公子目光接触时,对方恐怕也看出了他是谁。 萧公子并未多说,给完钱便转身走了。 乙字间和一楼丙字间的众人全都目瞪口呆,都觉得是天上掉馅饼,一下砸在这臭胖子身上了。 白天不太好行动,李元干脆打坐养神。 下午李元将追月楼的信鸽招来,往总舵寄了一封信。 “最近恐生变化,总舵注意安全。学堂可还好?有无新人?” “学堂新来两个男童,模样甚丑,面黄肌瘦,不敢正眼看我。希望小元儿早日回来给我洗洗眼,你甚是好看,亲亲。” 几天后李元收到了聂沛送来的回信。 李元脸色阴沉,回道:“追月楼孩童大多是乞儿,你身为先生,好好教书便是,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李元也是乞儿,只不过他当时是被抓进来的——他好不容易打赢了另外三个孩子,抢到了一个馊馒头,还没吃上一口,馒头就被人打飞到不知哪个角落。来不及生气,他就感觉到那个人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抓走了。 李元哪知道追月楼是什么地方,那时他心裡想的出了找衣服穿就是抢吃的。只不过在追月楼住了半个月,李元想的便是“幸好我被抓来了,今天的米饭真好吃”。 顿了一下,李元又写道:“信怎会直接到你手中?” 聂沛对于李元的质问十分坦诚,直接回復道,“小元儿不在,总舵自然是我这个教书先生最大,更何况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打赢我,信到我手裡有什么不对?小元儿,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为夫想你。” 昨晚和萧公子畅谈完毕,今早就收到这样一封回信,李元脸色阴沉,把信烧了,没有再回復。 丁旭就在这间客栈,但这么久没动静,那个给自己递消息的人没有出来接头,也从不露面,李元又不敢打草惊蛇,一晃都过去七八天了。 李元怀疑丁旭已经病得快死了,否则一连几天都毫无消息是不可能的。 随后几天李元白天足不出户,晚上到处夜遊,但也没能摸清密室暗道在何处。他也不敢太过嚣张,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多少还是要低调一些。 那位萧公子晚上常驻房顶,对于李元的行动多有关注,确定他的目标并不是自家公子后就对他视而不见,任他夜裡到处飞。 李元心觉这萧公子是个人物,晚上住房顶,白天还面色如常和他家公子出去,寸步不离,守卫左右。 但李元看他的浑身气度并不像一个简单的护卫,某天晚上李元飞到他身边,问道:“萧公子,我看你并不像一个护卫,为何不离开你家公子,自己闯荡?” 萧文修也不看他,淡淡道:“在其位,谋其事。” “……”李元沉默了一下,要是楼主也有这份觉悟就好了。 “走不开?”李元一顿,忽然意识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嗯。”萧文修砖头看向李元,“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叫花子也是一样,有的人被卖进王府裡,有的人被捉去做杀手,人各有命。” 说到后半句,萧文修明显意有所指,语气中也忍不住带了几分悲哀。 也许他们的命运原本相似,只是方向不同,就此渐行渐远,分道扬镳。 李元没再说话了,这也几乎是听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如有需要,我萧某可助你一臂之力。”萧文修已经把头转回去了。 李元震惊片刻,还是没有问出他为何要帮自己。 也许是,不愿再看见与自己命运相似之人深陷泥沼。 李元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丁旭的时候,福如客栈出事了。 下午的时候,客栈大堂传来了一声声谩駡,是个声音颇为好听的女子,只是话不怎么好听:“草你的黄公子,把本姑娘放下!仗着自己手下走狗功夫好就欺负人是不是!看你二人长相好看,还以为人品不错,没想到是这种下贱胚子!” 李元推开房门,发现客栈裡的许多人都是如此,一起看着在楼下吵闹的几个人。 黄公子就是那个包了甲字间的有  13 钱人,擒着那女子的是是李元认识的那个萧公子,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大手牢牢抓着女子的手腕,不让他逃脱。 黄公子另一侧的一个男人微微躬着身,声音略有些尖细,软绵绵道:“姑娘,我家黄公子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何不乖乖和我们走呢,我们黄府什么都不缺,不比你在这区区一座小城嫁给一个府尹的小儿子强吗?” 李元心下了然,原来是一出强抢民女的戏码。 “狗腿子,你吃屁!”女子大怒,“我和他家小公子从小就认识,早就指了娃娃亲,你这就是强抢民女!” 女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你们统统吃屁去吧!” 谑,真凶,真不知道那府尹家的小公子是什么喜好,真令人好奇。 那个萧公子不为所动,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形锁,对于女子的谩駡完全无动于衷。 李元一时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公子似乎对于那个说话的人稍有纵容,他说了也不管,反而是看着萧公子,脸上带了几分笑意,道:“文修,你不愿?” 李元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人叫萧文修。 萧文修微微闭眼,淡淡道:“没有。” 李元心说,你这不高兴都写脸上了,还说没有。 “那便好。”黄公子满意道,“小杨,给宋姑娘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李元目瞪口呆,这黄公子也太能自欺欺人了吧,萧文修满脸都写着不爽呢好吗? 那宋姑娘瞪圆了杏眼,怒駡不止,但终究还是被萧文修拉着走了。 这黄公子也不是一般人,对于众人的围观他显得十分淡定,轻轻抚了抚袖子,转身也上楼了。 【作家想说的话:】 萧文修也有一肚子的故事,唉,可惜我还坑着没写……_(:з」∠)_ 万万没想到 章节编号:6128625 晚上,李元直接飞上房顶找萧文修,他果然在这裡。 傍晚时分,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那女子安静下来,再也没了声音。 萧文修站在房顶,仍穿着白天的那套衣服,并不是李元常见的裡衣。他对李元的到来并不意外,转头道:“你来了。” 李元不知道怎么说,这明显是一个问了也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两个人安静下来,萧文修怔怔看着某个方向,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裡。 “这裡是我的家乡。”萧文修忽然开口道,语气之中是掩饰不住的落寞。 萧文修开口的这句话震惊了李元,下一个瞬间,李元想通了他为什么每晚都会呆在房顶。 福如客栈是包南镇第一客栈,足有五六层,站在房顶,很容易就能看到大半个镇子。 萧文修在房顶,看星星,发呆,除了必要的守卫黄公子外,更多的还是想看看包南镇的景色吧?白天裡跟着黄公子,什么也做不了,晚上也要负责警卫,能去哪裡? 房顶再次安静下来,萧文修能吐出这么一句话已是不易,再多的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 “萧某可否麻烦李公子一件事?” 李元浑身一震,萧文修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像是随口一说,他答不答应似乎都无所谓。 “我若不应,你愿祝我一臂之力的事还作数吗?”李元心思急转,问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萧文修又将头转回去了。 李元一噎,这要是自己说不答应,似乎不太合适,但万一萧文修来一句你去吃屎,或者以此要胁什么东西,他可就亏大发了。 李元皱眉,顺着萧文修目光看去,夜裡一片漆黑,只能看见不远处的衙门房顶。 …… “先说是什么事情。”李元道。 “府尹的小儿子是我的孪生胞弟,他与宋姑娘相爱已久,我不希望黄公子对宋姑娘做什么,我希望未来有机会,你能将他送入黄府。”萧文修冷冷道,白天压下的对于黄公子的不满暴露出来,而那些未说出的话,李元微妙的懂了。 我要他戴一辈子绿帽而不自知。 李元暗暗咂舌,这得是多大仇啊,非要给自己的主子戴绿帽? 然而李元永远也无法想到,那到底是多大的仇。 “可以。” 萧文修浅淡的笑了笑:“多谢。” 如果李元在此时就能知道自己这一句可以给自己惹了多大麻烦,他是打死也不会说的。此时的李元想的不过是,送进黄府罢了,能有多大事,那堆护卫自己能一个打十个,还能打车轮战,大不了轻功飞了也行。 李元问道:“那可否告知黄府在哪?” 萧文修脸上不由带了几分戏谑:“京都,房顶最高的那处,你们更愿意叫他皇宫吧。” 李元如遭雷击:“……???” “我会和宋姑娘说明这件事,李公子不要担心。”萧文修提醒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李元哭了。 李元很快冷静下来,也没有再问下去,萧文修能说出黄公子的身份大约就已经是极限了。 “具体时间我不好确定,届时我会再联繫李公子。”萧文修淡淡道,“我们过几日便走了,不知李公子的事有着落了吗?” 李元沉默了。 萧文修也没再说话,面露思索。 这件事他也不好办,只能借外人之手了。 萧文修道:“我家公子对宋姑娘志在必得,今日将她带回来已是用了强硬手段,也派了下人通知宋姑娘家人和府尹,恐怕两方都会服软,任由他将人带走。” 李元深以为然,身居如此高位,想要什么都很简单。 “所以他也不知那府尹家的小公子是我胞弟,府尹一家大约将人软禁起来了。”萧文修继续道,“我去看过他,有些拳脚功夫,但也只是些皮毛罢了。” “……”李元眼皮微跳,萧文修眼中的皮毛大约已经能一个打十个了吧。 萧文修嘴角忽然上翘,眼睛裡却没有一点笑意,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有些瘆人。 本大爺終於出場了 章节编号:6128628 第二天的福如客栈是鸡飞狗跳,兵荒马乱的一天。 早上,大家在宋姑娘的挣扎谩駡?中醒来,伴随着悦耳动听的说话声吃下了早饭。 上午,不知道宋姑娘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从客房裡冲出来,直接从五楼跳下,把一楼大厅的桌子踏坏了一张。来不及跑出客栈,宋姑娘就被飞出来,翩翩落地的萧文修捉回去了。 “你妈的士力架插玛格丽特甜甜圈!你生儿子没……”萧文修眉角抽动,飞快捂住了她的嘴。 “冒犯了。”萧文修低声道。 他实在是不知道宋姑娘前半句说的是什么,但并不妨碍他猜得出后半句是什么。 “唔唔  14 唔唔!” 不顾宋姑娘的挣扎,萧文修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擒着她的两隻手,将人又带了上去。 李元:“……” 中午,掌柜敲开了黄公子的房门,委婉的表达了这样对客栈口碑不好这件事情,被黄公子的一疊银票拍在脸上,灰溜溜地走了。 下午,福如客栈的老闆敲响了黄公子的房门,黄公子故技重施,被一脚踢回去了。 那人道:“叫个能打得过我的人出来。” 这人李元认识,是丁旭的心腹之一,花邦沉。 黄公子大约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傻愣愣地坐在地上,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萧文修那边已经一手伸向花邦沉,但花邦辰没给他机会,脚步一错便闪开了,手上飞快将自己的佩刀抽出来,一刀劈向萧文修。 萧文修身型急转,那一刀重重劈在墙上,溅出一些细小的木渣。 这把刀是追月楼铁堂打出来的,甚是锋利,刚刚若是萧文修没闪开,恐怕半个身子都要劈断了。 花邦沉是丁旭手下排第一的大将,近几年风头极盛,甚至隐隐压了丁旭一头。但是他为人太狂,人际关係不是很好,又谁都看不上,丁旭倒也不担心他能做出什么来。 他和李元当年不一样,李元是嫌麻烦懒得管,花邦沉则是性格太差,眼高于顶。 花邦沉虽然只是个舵主,但功夫却在李元这个护法之上,此时看去,萧文修竟然落于下风了。 既然花邦沉出现在这裡,那肯有可能给自己写信的人也是他,也更能证明,丁旭确实在这裡。 屋子内的宋姑娘看见黄公子和萧文修打不过这人,十分激动:“干他!揍他!揍这一对王八蛋!” 这宋姑娘真是活泼好动,大胆张扬。 既然已经看见了花邦沉,也是时候动一动了。 “给朕……给我杀了他!”黄公子只觉得眼花缭乱,眼前只有一青一橙两道虚影,他连人都看不清楚。 萧文修心中自有一盘算盘,下手精妙,心裡还有空思索。 他早就觉得这家客栈不对劲——别家小二步幅混乱急促,他家小二沉稳有序,下脚极轻,手中托着两个大讬盘也是步履轻盈,端得稳稳当当——说没练过那也太睁眼说瞎话了。 而这人号称老闆,又如此嚣张,更是与他打的不相上下,也许就是李元在找的人。 花邦沉的刀是好刀,刀锋凌厉,萧文修只有一对肉掌,打的甚为凶险。 两人上下翻飞,打的酣畅淋漓,五楼的栏杆打没了,附近几间客房也被花邦沉砍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崭新的刀痕。 花邦沉打的爽了,率先收手,飞到另一侧,朗声道:“阁下好功夫。” 萧文修站定,冷冷看着他,也不再出手:“踢我家公子是为何。” “别跟着窝囊废了,跟我走吧,我们江湖人吃香喝辣,不比做下人舒服?”花邦沉不仅不答,甚至想挖墙脚。 李元:“……”他和花邦沉来往不多,今日才得知,原来这花邦沉不是狂,是傻。 怪不得丁旭不怕他,搁李元这他也不怕。 这明目张胆的鄙夷与挖墙脚令萧文修呆了一会,倒是宋姑娘哈哈大笑:“江湖人吃香喝辣,痛快,但他不行哈哈哈哈哈!” 宋姑娘话说了一半,但已经将嘲笑之意传达了十足十。 此话一出,萧文修反而冷静下来,只冷冷地看着花邦沉:“阁下是福如客栈老闆,却不知为何对我家公子拳脚相加?” 花邦沉冷笑:“强抢民女,还整日吵吵闹闹,疯婆子一个,搅得我整个客栈都不得安生,仗着自己有钱,侮辱我的掌柜,你说他该不该挨揍,给他一脚都是赏他的。” 宋越姑娘:“……”我故意的,我真的不想和他走。 李元:“……”听着真有道理。 黄公子:“……”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萧文修:“……”我是职责所在,错的不是我。 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众人表情各异,但无不觉得这人说的颇有道理。 “我劝你们一行人立刻就走。”花邦沉冷冷道。 李元心头急转,瞬间明白了一切——丁旭正在紧要关头,黄公子一行人太招摇,花邦沉是出面赶人来了。 萧文修道:“事情没办完,我们保证不再吵闹便是。” 这时说话的本应是黄公子才对,但他自从被踢了一脚,又见过了两人的打斗,已经缩在房内不愿出来了。 “限你一日办完。”花邦沉说完就走,挥手让掌柜处理后面的杂事。 李元飞快脱去臃肿的衣服,身形急闪,随着花邦沉出去了。 掌柜看着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客栈,脸色铁青的叫小二过来收拾,给黄公子换了一间客房。 掌柜恨也不会恨到自己老闆身上,只会恶狠狠的盯着萧文修几人。 萧文修自然不怕,叫小杨跟着黄公子换房,自己则看着众人收拾,以防纰漏。 小杨看着掌柜冰冷的眼神,心中打了个突,但萧文修就站在他身边,他向着掌柜微微一笑,低头忙碌去了。 【作家想说的话:】 其实宋越姑娘也是有故事滴~但是捏,我没写~只露出了一角狰狞的皇宫烂事…… 说实话,萧文修,杨公公,皇帝,甚至包括曾经的皇帝老子,都没有好下场_(:з」∠)_唯一还算过得去的就是宋越,和她老公,还有她的两个孩子……确实都不是皇帝本人的,嗯。 到底是敵是友 章节编号:6128629 花邦沉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人跟着自己,直接走到到另一条街上的茶楼等李元。 茶和李元同时到了,小儿吃惊的看了一眼从窗外飞进来落座的青年,放下手裡的茶壶水杯联盟走了。 “原来是你。”花邦沉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示意李元要喝自己倒。 “原来是你?”李元挑眉,“不如说果然是你?” 花邦沉笑了:“此话怎讲?李护法忽然到我的地盘来,是为什么?不怕我杀了你?” 李元也微微笑了,也倒了杯茶,感歎道:“好茶。” “……” 如果不是有事,他能这么随便让人尾随还叫一壶好茶在这等我? 李元心裡腹诽,面上悠悠然看向窗外:“没想到花堂主竟然就在福如客栈,早知道我便出来见你了。” “该见的肯定要见。”花邦沉明显意有所指。 “该死的人也总归要死。”李元把头转回来,眼中目光沉沉,盯着花邦沉,结束了彼此的试探。 花邦沉大笑起来:“李护法,喝茶!” 拎起茶壶,花邦沉给自己的茶杯满上了。 李元嘴角微抽,右手拿起茶杯,却没有再喝,而是直接扔向花邦沉。 茶杯转 15 瞬间就到了花邦沉面前,他也不慌,一侧头,茶杯就砸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留下一片水渍。 “李护法为何动粗?”花邦沉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茶壶茶杯一起飞向李元。 李元挥手打飞,道:“不动粗不动粗。” 碎成渣渣的茶壶和茶杯都觉得这两个人在放屁,一个比一个臭。 “今日新学了一个词,”花邦沉一脸可惜地看着空荡荡的桌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李元道:“我是让你把茶给我满上。” 花邦沉立刻答道:“我是让你自己倒。” “……”李元觉得彼此的鬼话也该有个尽头,终于收敛了表情,将那张告密的信推到了花邦沉面前:“花舵主字写的着实不错。” 花邦沉见了那纸条,不惊不怒,居然一脸受用道:“多谢李护法夸奖,只是谁都知道李护法是史先生的好学生,夸我真是看得起我啊。” 李元没有接话,盯着花邦沉的眼睛,等着他自己开口说话。 花邦沉知道是自己把李元叫来的,这一通你来我往的试探也够了,继续道:“李护法能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那我也不得不问,为何?”李元抬手招呼小二,让他再上一壶茶。 “能为何?” “丁护法命不久矣,想抱一条新的大腿?”李元无视了小二看着茶壶时愁眉苦脸的表情,让他再来一壶铁观音。 花邦沉呵呵一笑:“明知故问。” “……”李元心裡一阵作呕,恨不得把小二拉回来扔花邦沉脸上。 “看来丁护法确实旧疾復发,药石难医了?”李元继续道。 花邦沉总算正经了一些:“正是如此,丁护法在客栈留有大半个月了,在密室中也不出关,我进去过几次,他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我觉得他没救了。” “你这么干脆俐落的叛变,不怕他万一病好了,报仇杀你吗?” “咦,难道你我加在一起还打不过一个病重的丁旭?” 李元不再说话,明白花邦沉是真的想弄死丁旭,自己上位了。 時隔多章,丁旭終於可以冒泡了 章节编号:6128630 时间已经拖的够久了,花邦沉到底什么意思他已经知道了,客栈裡还有个萧文修打算帮他,让他先欠个人情,方便以后让李元帮忙。 于是当晚,李元简单易了容,跟在花邦沉身后,往密室走去。 福如客栈不小,住客们可活动范围只有酒楼,后面的院子是掌柜自己家,以及一些小二的住处,大多数时间比较冷清。 李元暗中走过几次,没找到密室入口,至少他能找到的位置没有。 后院中的人一见花邦沉,纷纷低头行礼,还是江湖人的礼,并非寻常下人见到主子的模样。 花邦沉目不斜视,大步走过,李元也摆着和他一样的表情,落后半步,紧随其后。 李元也不免暗中心惊,整个福如客栈竟然全部都是丁旭的手下,得亏他功夫好,三进三出没让人抓住。 李元本以为会走得很深,但万万没想到,入了后院,再入了澡堂,花邦沉按了墙上钉着的一个钉子,对面便开了一个门。 李元:“……” 丁旭真是好兴致,密室建在澡堂子裡,每天住在裡面也不觉得潮。 小二们平时休息晚,李元能出来探查的时候,一般这个澡堂子正是饱满的时候。一群人白天忙活的满身大汗,晚上过了洗浴一番,当真是美滋滋。 李元再着急,也不会往这种人堆裡扎。 花邦沉似乎感觉到了李元的无语,回头朝他笑了笑,一脸得意,没想到吧。 李元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 密道不长,下楼再一拐弯,就到了。 密室墙上镶着两个夜明珠,尚不算昏暗,一床一桌,还有个蒲团,其他的便是桌上的碗筷以及一堆瓶瓶罐罐,应当是一些药物。 丁旭就坐在蒲团上,脸色青白,五心朝天,听见脚步声,便缓缓睁开眼。 能到这个地方的人不多,绝对是自己的亲信,所以他并不怀疑是有其他人进来了。 一见是花邦沉,丁旭更是放心,但体内旧疾復发,着实不好受,语气也就差了:“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花邦沉嗯了一声:“楼主的位置我们已经掌握了,只等您一声令下动手了。” 丁旭冷哼一声:“那蠢货李元,年纪轻轻主意不小,我给他来一出釜底抽薪,弄死陈墨川与那小杂种,看他顶上没人,还能有何作为!” 李元:“……”说实话我觉得你的人可能弄不死他俩,而且我到底哪裡蠢了! 花邦沉不置可否:“护法伤如何了,药可还有用?” 一听这个,丁旭脸色更难看了:“尚可。” 李元在一旁看得清楚,这尚可,说的还真保守,脸色难看的好像马上就死了,竟然只是尚可。 “史先生死了,又来了个聂沛,邦沉,及早做掉他。”丁旭呼了口气,又道。 李元脸色一寒,史先生的死,这仇,他今日就要从丁旭身上讨回来。 花邦沉点头:“是。” “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贼,也好做教书先生,误人子弟!”丁旭一怒,心头的血顿时一阵激荡,差点又呕血了。 李元和花邦沉没什么表情,倒是花邦沉不咸不淡地嗯了一下。 “没事就退下吧。”丁旭稳定了一下,嗓音沙哑道。 花邦沉:“是。” 两人又往回走,过了拐角,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个说“你去吧,我看门”,一个说“我去了,你看门”。 花邦沉转头继续往上走,李元却站在原地不动了。 密室的门缓缓关上,李元冷着脸,又回去了。 佩剑没带在身上,只有衣服裡藏着的各种淬了毒的暗器。 李元一直提着一口气,此时更是放轻了脚步,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悄悄靠近密室。 【作家想说的话:】 吐槽拖得够久其实是在吐槽我自己,我当时在写别的摸鱼…… 總之丁旭已經涼了 章节编号:6128849 密室的不大,所有的东西一眼就看尽了,仍是之前的样子,但本应该做在蒲团上打坐的丁旭却消失了。 李元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密室中仍有密室,这是花邦沉和丁旭联合起来做的圈套,甚至丁旭的旧疾有没有復发都难说了。 如果丁旭有意让人放出口风迷惑李元,只针对李元,那李元也没有任何办法,他不是什么神仙,许多判断要依据各种消息判断。故意漏给他的,他也没办法分辨,尤其是这种本来就不能让路人知道的绝密消息。 杀手么,那仇家真是太多了,更何况还有所谓武林正道那堆狗东西。  16 花邦沉站在澡堂子裡,脸色有点冷。 密室裡一点声音都没有,什么也透露不出来。 晚上的风略有些凉,这时候正是客栈忙碌,收拾今天垃圾的时候,小二们要过来洗澡,还需要有大约半个时辰。 丁旭死了,他能上位,也许就此当上右护法也说不定,丁旭有什么的反抗举动自己推说不知道就行,他死了,李元死无对证,只能作罢。如果死的是李元,那么他会成为丁旭眼中的功臣,坐上的估计就是左护法。 怎么想,都不是很亏。 他是狂,处理很多事情都带着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场,这是他在丁旭身边特意表现出来的,一个相对较傻的打手总比一个处事圆滑的打手能值得信任。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谋算,也不代表他真的就是个傻子。 花邦沉缓缓出了口气,现在需要在意的就是那个萧什么的,会不会突然冲出来,真的帮李元一把。 …… 夜风微凉,萧文修一如既往,站在房顶,目光看向澡堂子方向。 他不可能和李元没有任何私下的交流约定,相较于花邦沉,明显萧文修更值得信任。 黄公子早就躺下休息了,准备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早带着新抓来的宋越姑娘回京,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最亲近的内侍竟然和这些江湖人勾搭上了,甚至还谋划着一些事情。 宋越已经安分了,萧文修对她做了保证。她不是很信,但目前她能依靠的只有萧文修,只能暂时收敛,如果到了黄府,萧文修没能履行自己的承诺,那么黄府没后了也不是不行。 宋越想的很开。 萧文修希望自己能出手,但他绝不会随便出手。 按照商议,他要保证花邦沉再翻不出别的花样,别叫一堆外援来碍事,至于其他的,就是李元要解决的了。 月凉如水,站得高,大堂内的混乱便都离得远了,萧文修只能感觉到微风拂面,四下一片安静。 …… 密室门开了,李元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花邦沉,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惊讶。 裡面什么环境他知道,丁旭什么计划他也知道,可是没想到死的竟然还是丁旭。 “怎么,出来的是我,你很意外?”李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刚刚打斗完,稍显凌乱,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脸色看着还不错,不像受了重伤。 “我身为左护法,杀一个身有重病的人很奇怪?”李元盯着花邦沉的眼睛,语气中带了点嘲讽。 花邦沉反而哈哈大笑:“我是惊讶丁旭竟然就这么死了,野心害人啊。” “嗯,扎成刺猬了,死了。”李元淡淡道,从花邦沉身边走过,按着原路往回走。 李元没再问下去,丁旭已经死了,瞒不了多久。这件事他还要写信给陈墨川禀报一下,之后右护法的位置具体如何还要看安排。 房顶的萧文修远远看见有人出来,往回走了,心裡说不出是放心还是失落。转了个身,不再看了。 确定李元已经走远,花邦沉换上一脸焦急的表情,到另外的一间屋子拉住一个仆从,怒吼道:“丁护法出事了!你们看什么呢!” 仆从一脸懵逼,刚刚只有花堂主和他一个手下进去过,出来就说丁护法出事了,怎么回事? 整个客栈的后院都混乱起来,几个人举着油灯冲进密室,为密室带来了一点光亮。 密室的夜明珠不知为何碎了,丁旭躺在密室中间,早就断气了,血流了一地,散发着难为的血腥味,脸上和身上都扎了不少暗器,五花八门,有刀有针有飞镖,当真是个刺猬。 丁旭双目瞪圆,不知道死前看见了什么或者听见了什么。 花邦沉眼睛一沉,李元能坐稳护法的位置,绝不是只靠楼主的随口一句话。 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他当晚立刻搜捕全客栈,成功地把李元抓了出来。 不是李元不想躲,而是不能躲,这件事,他必须要让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不然丁旭岂不是白死了。 众杀手一见是左护法李元,顿时全明白了,在花邦沉的指挥下纷纷冲上,使用了人海战术。 花邦沉是假急眼,众杀手是真愤恨,东一剑西一刀,天上再掉下俩暗器,旁边再来俩飞刀,步步紧逼,可给李元逼得节节败退。 李元和丁旭一战本就受了点轻伤,现在自己的同僚五花八门的来了,他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没被打死已经是不错的了。 花邦沉并不知道李元和萧文修有什么交易,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必须做足的模样正合了萧文修的意。 李元总觉得自己最近心裡无时无刻不是苦的,本以为能自己搞定不用萧文修再出手,没想到花邦沉戏做的足,最终还是萧文修出手帮他了。 福如客栈出这么大动静,其他人不可能知,只是众人一见是一群江湖人打打杀杀,顿时一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来一出殃及池鱼。 萧文修以“保护黄公子”的名义出手,和李元一同禦敌。 李元懂了,这人情不得不欠了,“黄府”终究是要去一趟了。 回總舵~ 章节编号:6128850 李元再次出名了,江湖上飞快的传播起了一条消息:丁旭被李元用暗器扎成刺猬,死了! 对此,李元十分低调。 事情只要传播出去就足够了,是谁传出去的,具体传成了什么样,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事情说起来慢,也确实耽搁了几天,但是相对的人数庞大的,所谓的武林正派来言,这短短几天可什么都不够,顶多够脚程快一些的高手先到北漠范围罢了。 而随后,追月楼以扫除叛党为由,开始收缩实力范围,挖丁旭的死忠,能自己料理干净的决不让外人插手。只是有些人藏得深,跑的远,追月楼一时也分不出多余的人去追,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一併解决。 正派们尴尬了,貌似本来是他们要做的事情,现在全被人家自己做完了,还一副你敢插手,我也照杀不误的做派。但是势头既然已经起了,那作为正派,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几个牵头门派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决定继续前进,将收缩中的追月楼直接剷除,把这武林第一杀手楼直接弄个灭门。 不得不说,作为正派人物,多少都有点天真。 那段时间,李元楼裡楼外的着急上火,对于这群正派人物,下了一个简单的命令,格杀勿论。 楼裡有聂沛这个荤素不忌,到处调戏人的老畜生,有一个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花邦沉,就等着他禀报完毕顺势上位做右护法,楼外还有一个沉迷看儿子的楼主,也不见得比那个聂沛好对付多少。 李元岌岌可危的髮际线再次集体后退,抓几把就得掉几根,童大夫特意给他开了  17 两幅养生补气护髮的汤药,嘱咐他记得吃药。 但是事情岂止是来点生髮汤药就能解决的? 聂沛只是性骚扰,还在李元不打死他范围内,但花邦沉显然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 李元问过陈墨川,花邦沉如何处置,要不要先让他做做右护法,但是那只鸽子没能飞回来,而是它的上一任一样,被陈墨川打死了。 此事说来话长,故而长话短说,陈墨川对此事的回信是:“再练一隻,这一隻挺嫩的,比上一隻好吃。” 鸽子:“咕咕咕。” 李元拿着信冷笑不止,很好,陈墨川一封回信解决了两个问题。 他这意思是,花邦沉不足为惧,无需着急,先晾着。至于他自己,也不着急回去,什么时候带儿子带过瘾了再说。 李元说无可说,只能低调行事,先回了总舵。 自李元从这走,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学堂的学生们已经成功被聂沛荼毒了。 天下什么都缺,缺钱,缺粮食,缺德,缺真心,但是也极度富裕,比如报不完的仇怨,救济不完的乞丐,治不完的贪官汙吏。 追月楼会救一些根骨不错的乞儿,但追月楼终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善良门派,学堂裡的学生多也不会多到哪去。 在李元不在的这段时间裡,学堂的学生从五个涨到了九个,分成两个小派,一派是以唐正为首的老学员,每天发愤图强,背书练功,晚睡早起,几乎是立楼以来最认真的学生了。而另一派,则是以一个本名二猫,到了追月楼才有了正经名字的单立人为首,每天调皮捣蛋,上课睡觉,对练也是用一些下三滥的乱功夫耍无赖,是正经地道的泼皮无赖做法。 唐正等人见过人死,知道什么都不会的自己就是个废物,对于他人的死自己只有保命的分,无从插手,所以他们发誓,绝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遍。 单立人等人则是刚刚到了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所相信的信条和唐正等人不同,他们认为人本就贱命一条,现在有吃有喝,不如好好享受,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可值得可惜的,向你们这种活的累死累活的,何必呢。 于是两方人马彼此看不起,都觉得对面是傻逼,而作为教书先生的聂沛,不仅没有从中调和,甚至大呼小喝的怂恿两方对练,让唐正狠狠教训这群小懒鬼,让单立人等人死不屈服,胜利才是正道,其他用什么手段都是为了胜利。 偏偏这群孩子最大的也就九岁,其他的都是六七岁的小萝蔔头,说话都漏风,被聂沛这种互相挑拨的两面派作风唬得一愣一愣的,全都信了。 于是,校场上,九个小萝蔔头打成一团,全无章法,他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坐在一边东张西望,想从一堆硬汉裡找几个美人调戏一下。 李元到了总舵,听完彙报,觉得头都晕了。 【作家想说的话:】 这就是内斗卷的最后一章啦,然后就开始恋爱卷啦~ 李元頭都暈了 章节编号:6128851 聂沛今日穿了一身青翠色的袍子,在校场这种尘土飞扬的地方独树一帜,在一堆黑衣灰衣之中真是鲜豔无比,一眼就能看见他。 杀手么,大多都是夜裡行事,黑衣服总要低调不少,多年下来,总是习惯穿一些颜色低调的衣服,偶尔白天做任务,也是低调的往人群裡一钻,就再难寻找踪迹。 等到李元到了校场,李元心裡全是脏话。 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儿啊,你不是教书先生吗,不教书就看看书,出去逛逛也行啊,没人逼你什么啊,就算你是漂舟采荷人,算你有点特殊要求,也没不让你自行解决吧,你在这围观一群熊孩子打架算怎么回事? 李元脸色阴沉,大步走向聂沛。 聂沛对于这种杀气腾腾的目光还是有感应的,一转头就看见了目光如刀的李元,难得的整理了一下表情:“李护法。” 丁旭的死已经尽人皆知,聂沛没理由不知道,在面对李元的时候,也就稍稍正经了一些,毕竟这个人做到了他答应事情,确实是把丁旭弄死了。 “聂先生,你就是这么教书的?” 聂沛轻咳了一下,无辜道:“此话怎讲,习武是由教头们教习的,与我有什么关係?” 李元:“……” “难道追月楼还有不让教书先生进校场的规矩吗?” 李元:“现在有了,你,给我回学堂去。” 聂沛:“左护法了不起吗?” “确实了不起。”李元面无表情地回答,把聂沛轰走了。 场中,九个小萝蔔还在土地上打滚,教头在一旁一脸苦大仇深,心裡大约是在想,怎么才能把这聂先生在他们心裡灌输的思想给踢出去。 李元稍稍看了看,心裡明白了,大约是教头让两方人进行对练,但也无法阻止对练的苗头。 不得不说,李元到的正是时候。 “都停下。”李元淡淡道。 教头低头行礼:“李护法,你们都停下吧。” 唐正几个人见过李元,知道他是谁,教头又发话了,也就停手了,还是有点规矩的。 单立人几个人则不然,一来不认识李元,二来是无赖本性还没洗掉,竟然还趁机抓了两把土扔在唐正身上。 李元:“……”卧槽,聂沛到底是怎么荼毒他们的! “你!李护法都说停手了!你怎么还用土扔我!”唐正顿时怒了,转头就骂。 单立人做了个鬼脸,小眼睛上下大量了一下李元,没看出他有什么名堂。 李元个头不矮,低头看着这一群熊孩子:“这都是聂先生教你们的?” “你管呢!” 李元:“……”哦,他懂了,就是聂沛教的。 “你去把聂沛给我叫来。”李元让教头去叫人。 教头领命去了,几个小萝蔔站成一圈,单立人还垫脚看着教头离开的方向,明摆着是不信李元能把聂沛怎么样。 李元,还真不能把聂沛怎么样,因为回来的教头说:“聂先生说从今日起,李护法规定了不准教书先生进校场的规矩,他不能来。” 李元:“……” 教头看着李元黑如锅底的脸色,把后半句话憋回去了。 “说。”李元冷冷道,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想瞒什么? 教头只好苦着脸说:“聂先生还说,但是李护法可以去找他,他在自己房间裡……等您呢。” 李元绿着脸转头走了,教头大气都不敢多出,目送护法离开。 九个熊孩子并不懂大人之间的玄机,唐正还好,大概明白是聂先生故意找事,但单立人课就不这么认为了,李护法算什么,还不是要乖乖去找聂先生。 李元万万没想到,这在房间裡,竟然 18 还是委婉的说法——聂沛此时脱得只剩了裡衣,一脸戚戚然地坐在床上:“小元儿可来了~” 李元:“……” 不可避免的,李元的脸又黑了不少,堪称墨绿色。 “小元儿都不回我的信,让奴家好等啊~” 李元:“……?” 你那个信还用回?还能回? “为夫想你啊~~~” 李元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他错了,他确实不能把聂沛怎么样,过来简直是自取其辱,何必呢,让这活该得梅毒的畜生自己演去就得了,怎么拯救那九个孩子才是自己该做的时。 “小元儿。”聂沛何许人也,漂舟采荷人,敢说轻功不好,那就没有会轻功的了,这个一转身的功夫,聂沛已经从床上下来,飘到李元面前了。 还一脸委屈。 “你家沛沛想你。” 聂沛身材不错,个头比李元稍高一点,却又瘦一点,毕竟内功不怎么样,全靠一双脚飘来飘去。此时穿着一身粉色裡衣,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人也散着头髮,表情难过,仿佛李元不爱他了,外头有人了一样:“你一走半个月,写信给你,你也不回,现在见了人家还要走,我好难过。” 李元一口气没上来,被他气得头晕,原来刚刚的有理还像个人的模样全是假的:“聂先生,你既然来了追月楼做先生,我希望你能做好你的该做的事情。你我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先生有需求,本城也不是没有青楼,也不是只有女妓,男妓也是有的。你没必要追着我不放,追月楼也是要脸面的。” 聂沛安静了一会儿,一言不发侧身让路。 李元:“……?”你这一脸我好委屈,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纠缠的表情是哪来的,我只是就事说事而已啊? 妈的,难道是我做错了?我……我没做错啊? 李元脸色简直带了点茫然,同手同脚地出门了。 聂沛内心:迟早吃了你。 【作家想说的话:】 可算是又出场了_(:з」∠)_ 聂沛开始了,所有的撒操作将由他来完成 莊晏 章节编号:6128852 李元黑着脸,从聂沛那出来,直奔后山。 丁旭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李元想去看看史先生。 人终有一死,无论是英雄还是恶人,都不愿自己死时狼狈不堪,或嘴歪眼斜要人照顾,或屎尿齐流汙秽不堪,或孤独终老无人陪伴。 史先生一生好事做过,坏事做过,最终成了个教书先生,为保护学生而死。非要说的话,他也算是一个英雄好汉。 史先生墓前干净俐落,摆了两盘点心并一壶酒,像是前不久刚有人来过。 李元装模作样地拂了拂地面,一屁股坐下,颇有些寂寞道:“我东奔西跑,你到是还有人来看,小日子过得不错吧?” 眼下时节刚刚入夏,后山蒙上了一层绿色,属于史先生的小土包也是如此。一棵小树苗从坟后冒出,短短时日长得倒是挺高,树枝已然到了李元腰间。奇异的是,绿色的叶间带着丝丝缕缕的红色痕迹,似乎生来便有,随着小树长大而逐渐显现。 李元盯着小树发呆,突然感觉前路有些茫然。 丁旭死了,陈墨川也不在,他下了命令,对于所谓正派的围剿一个不留,该杀便杀。 那他现在该做点什么? 丁旭对女人兴趣不大,这些年自己一脉的属下不少,但亲儿子倒是一个没有,至少李元知道的没有。陈墨川自己有个儿子,虽然是捡的,但架不住陈一天生是学武的料,楼主带孩子乐不思蜀,李元也没办法。这次正派来的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各有各的算盘,坚持不了多久,尤其一见追月楼难啃,自己死伤不少,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该散了。 李元向后一躺,直接躺在地上,望着碧蓝的天空,继续思考人生。 如果史先生在的话,会说什么呢? 大约是一些,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考虑成家吗? 有那么一瞬间,李元脑中闪过了聂沛那张笑嘻嘻的脸,若要是个女子,算得上是顾盼生姿,身段妖娆了。 “唉……”李元摇头,自言自语,“到岁数了,看谁都觉得不错。” 抛开聂沛不谈,李元确实需要解决一下需求了。 是去蝴蝶苑找梅子妹妹呢,还是去断情崖找冷月姐姐呢? 正当李元躺地上思考翻谁的牌子的时候,有个人蹭蹭蹭疾步而来,到了李元面前扑通一跪,压着怒气道:“李护法,庄舵主和晏舵主……” 这两个人李元知道,在外人形影不离,关係极好,实际上二人皆好龙阳,自成一对,可以说是从裡秀到外,对于彼此的关係不会大肆宣扬,却也从不避讳。 李元刚想问是不是两个人到哪玩惹事了,就听属下咬牙切齿道:“二位舵主……让云家镇的云从龙设计害了!” 李元瞬间从地上起身:“你说什么?!” “这几月丁旭叛变,我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几个月前……” 几个月前,庄晏南下二人执行任务,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二人同行惯了,许多事都是同做。同时,云家镇的几十个小娘子遭人奸汙,有些得手了,有些没有,平白十多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让人糟蹋了。 云从龙作为云家镇的武林世家,自然震怒,联合官府一通调查后,将淫贼锁定在了庄晏二人身上。 庄晏二人虽说也是武林高手,但双拳难敌四手,面对众人围攻,二人被爪入大牢。云从龙怕二人逃走,派了人日夜监视,饭菜中也放了软筋散等毒物。庄晏二人无论如何解释,云从龙也不信。 半月后,二人被分别吊于两个城门之上,四日后活活吊死,更别说还有平头百姓向二人丢杂物,吐口水。 【作家想说的话:】 追月楼盛产基佬是真的。送个关于庄晏的小彩蛋,可看可不看,弄了个路人视角,大约是“现在”的几年后然后回忆“现在”……可能以后还会有类似的彩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自己疯狂挖坑_(:з」∠)_ 聶沛理直氣壯的跟蹤 章节编号:6129164 李元铁青着脸,气得浑身发抖,想解决一下生理需求的心思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庄泉与晏行幼时同为乞丐之时,二人便已相依为命,根骨都不错,同被行走外在外的追月人带回,同吃同睡几年后,开始分开执行任务。几年后情窦初开,两个人可以说是互相心仪暗恋了一些时日,这才由不堪忍受的庄泉率先挑破关係,算是压了晏行一头。 毕竟晏行也早有心意,两个人这么一互相表白,那就算是确定关係了。几年前二人先后做了舵主,相距不远,仍是同进同出,比之那些男女也丝毫不差。 庄泉俊朗热心  19 ,晏行沉默细腻,虽做了杀手,但也是决不乱杀无辜的人。 若要说他们二人谁变心了,爱了哪个女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更逞论说是奸淫良家女子。 “我亲自去会会云从龙,怕不是当了几年庄主眼睛都不知道长哪去了。”李元冷冷道,“我离开后,你们看好聂先生,别让他再胡来了。” “是。” 李元冷笑,说走就走,当即脚下用力,晃了几下后就消失在属下眼中。 云家镇地属中原,李元还要走些日子。 但是,当晚,途中追月楼麾下某一客栈,李元看见了聂沛。 聂沛粲然一笑:“小元儿,好巧啊~” 李元:“……” 聂沛施施然从椅子上起来,拂了拂自己那碧绿色的广袖,走到李元身边,笑道:“我觉得李护法途中难免寂寞,就跟出来了。况且护法也嫌我带坏那些学员,索性我就不带了,乐得轻松啊~” 李元双唇紧抿,迅速调整好了表情,仿佛没看见他一样,拐了个弯,向掌柜的道:“一间上房。” 掌柜看看瞬间皱眉的聂沛,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李元,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正要答应,就见人影一晃,眼前的人就从一身黑衣的李元变成了一身碧绿的聂沛。 掌柜:“……” 李元:“你趴桌子上干什么?” 聂沛:“……不愧是李护法,当真是好功夫。” 李元毕竟是武林中数得上号的高手,若要真被聂沛这一扑给扑中了,那也太丢脸了。 但聂沛是个给他打死他都要选美人的,见状委屈道:“我心悦李护法,千里迢迢追随而来,抱还不让人家抱一下吗?” “……”李元差点一句脏话衝口而出,拳头紧了又紧,道:“我不喜欢你,也没有千里迢迢,到这的路程对你我都说不上累,另外,我不想被你抱。” 掌柜:李护法什么时候招惹这么一个人,看起来极难摆脱啊。 “嘤。” “……”李元黑着脸转身,重复道,“一间上房。” “要双人床。”聂沛立刻介面。 掌柜:“……上房的床都是双人的。” 李元:“那要单人床的。” “我睡地板。” “……”李元终于扭曲了,转身拔剑刺向聂沛,招招凶险,杀气肆意。 他错了,他竟然相信这个以淫贼出名的人会洗心革面做一个教书先生,不求你教学生们什么做人的大道理,只求你让学生们识字,现在想来这竟然是李元的奢望。 聂沛漂舟采荷的诨号毕竟不是瞎起的,他轻功无双,此时借力打力,绿晃晃的人影在客栈内飘来飘去,李元奈何不了他。 这家客栈是追月楼的明舵,停留在此的大多也是江湖人,对这种杀伐已是见的多了,一边看着一边吃着喝着,谑,好生痛快! 李護法的面子(不是很重要) 章节编号:6129165 论武功,那必然是李元略高一筹的。 聂沛实属不要脸,躲躲闪闪也不躲干净,定要让李元的长剑在他身上划两下。这一通起起落落后,聂沛的衣服已是条条缕缕,破破烂烂,好似李元故意的一样。 聂沛站在房梁上,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小元儿,要负责啊!” “负你奶奶!”李元终于忍不住说脏话了,甩了一把自己的佩剑,对掌柜冷冷道,“上房,你若要真敢与我同住,你便来。” 李元妥协了,再这样下去,他护法的面子放哪?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掌柜不敢说话,连忙让小二带自家已经爆炸的护法上楼。 聂沛立刻喜滋滋地跟上了,这护法看着难啃,但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若要逼得他压他身上,那也美事一桩。 聂沛睡了不少人,男男女女全都有,其他有一些是看着就没食欲,有一些是欲拒还迎,有一些抵死不从但仍是被他得手了,拉锯战也不是没有过,说来过程都是非常有意思的,他很享受这个过程。但与此同时,那些过于容易得手的,聂沛只吃过一次变再也没兴趣了,那些欲拒还迎的,他勉强能逗弄一阵子,那些抵死不从的,也实属没意思。 想白小姐这种真的只做了红颜知己的,那聂沛也是决不会动手的,更何况后来白府出事,白小姐就成了他心中的“白月光”。当大仇得报,这白月光就是昨日黄花,与他关係不大了。 聂沛这种行为说好听了是风流倜傥风过无痕,说难听了就是冷血无情绝世大人渣,若要正常来说呢,就是喜新厌旧。 聂沛第一眼看见李元,就觉得这人可以睡,条靓盘顺,看着冷,实际上不仅不那么冷,甚至还一点就炸,这多有意思。可是呢,初见时,是人家的教书先生刚死,随后又离开总舵,杀丁旭去了,哪有时间让聂沛好好调戏? 所谓压抑久了必然要爆发,虽然过程中难免吃了零嘴,但聂沛还是心心念念想睡李元。 睡一次也好啊! 聂沛抱这种心思,亦步亦趋的跟着李元进了客房。 却不知李元内心风暴哭泣。 他招谁惹谁了,楼主没良心,教书先生更没良心,睡睡睡,睡你奶奶啊! 聂沛委委屈屈地看着李元:“小元儿,你把我的衣服都划破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李元只觉心累,无力说话,将自己的荷包扔给他:“上街买去。” “小元儿出门不带衣服吗?”聂沛愣了,同为男子,身量相近,不给我一套衣服穿? “你带了?”李元瞥他一眼,“带了自己去换。” 聂沛心道好得很,这回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聂沛是谁? 于是他一屁股坐在李元床上,可怜道:“没带,我衣服破破烂烂的,不方便出去呀。” 李元冷笑:“漂舟采荷人还有要脸的时候?真是稀奇,我今日若是去个赌坊,几把下来就要赚的钵满瓢满了吧?” 聂沛少有的没词了,干脆三下五除二给自己脱了个精光,往被子裡一钻:“今日已经晚了,明日再说吧~”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李元,希望他能钻进被窝,然后酱酱酿酿,然后嗯嗯啊啊,然后酱酱酿酿,然后始乱终弃。 李元冷漠地看了聂沛一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盘上腿,双眼微闭,摆了个五心朝天的姿势——别和我废话,本护法要打坐。 聂沛:“……” 約法三章 章节编号:6129166 第二天一早,聂沛一醒,李元就感觉到了。 聂沛这一晚上睡的不算好,想吃的人就在旁边,但自己却不敢下手,万一他盛怒之下一掌给自己拍死就得不偿失了。 “小元儿,借我一件衣裳穿吧,我这样出门实在不妥。”聂沛打算换个方  20 式纠缠李元,起身坐在床上,白嫩嫩的胸膛直接亮给李元,生怕他看不见。 李元肤色比聂沛要深,多年来风裡来雨裡去的,身上也带了不少任务留下来的伤疤,眼下看着对方白嫩嫩的胸膛,他觉得莫名有些刺眼。 李元还未说话,门就被人敲响了。 聂沛撇撇嘴,再次钻回被子裡,摆明瞭不想让李元之外的人再看见自己。 “进。”李元无视了聂沛,对着门口道。 门被打开,是掌柜的手裡托着两套衣裳,一碧绿一绛紫,一眼看去就知道这衣服布料极好。 “李护法,这是我让属下连夜去成衣铺买来的,尺寸昨夜已有考量,不若让这位公子试试?”掌柜一脸谄媚,双手一坨头一低,将衣服呈上来。 聂沛:“……”啧,坏了你爷爷我的妙计。 李元内心狂笑,这掌柜太懂事了,恐怕在门口等了有些时辰了,否则怎会二人才说话就敲门进来,而且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和聂沛说话,这臺阶就立刻就有了。脸上带了点赞许,李元对掌柜道:“衣服放下吧,我让聂先生试试。” 掌柜应声,放下衣服出去了。心道,原来我追月楼新来的教书先生就是他,这未免有点儿戏了吧…… 显然,掌柜也觉得这个聂沛实属不靠谱。 李元抬抬下巴,示意聂沛自己穿衣服。 聂沛这个气,一撩被子起身,也不管自己只一条破烂亵裤,脱了裤子就换衣服。 李元挑眉:“不愧是聂先生,竟无任何羞耻之心。” 聂沛正生气,闻言瞪了李元一眼:“你第一天认识我?” “非也,我只是每天都如同刚认识聂先生一般,觉得聂先生一日更比一日无耻。”李元心情大好,嘴比平时利索了不少。 聂沛:“……” 李元爽完,不想和聂沛浪费时间,问道:“你怎么从总舵出来的?” “不是说不让我胡来,那我索性出来跟着你,不算胡来吧?难道堂堂李护法连一个武功不如你的教书先生也奈何不了吗?”聂沛换上绛紫色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倒也合身,款式颜色也是他喜欢的,“掌柜倒有心了。” 听着前半句话李元心裡一堵,听后半句又觉得嫌弃,这人夸就夸,一脸自恋的看着自己是几个意思。 “先生若非要跟着我,也行。”李元思考了一下,确实如此,学堂让丁旭毁了,眼下说来还有些青黄不接的意味,这些小孩子交给聂沛,那追月楼的下一代恐怕完蛋了,养出一堆不入流的杀手也有可能。与其让聂沛留在总舵,不如让聂沛就此跟着自己,“但我有几个条件。” 聂沛一听,高兴了,只要让他跟着,什么都好说,所谓条件,也不是绝对的。李护法虽也杀人不眨眼,但实际上很多做法都是比较温和的,不到必要时刻还是挺随和的一个人。 李元当然不知道聂沛心裡盘算的是什么,要是知道了也许会当场拔剑以正“清白”。 “护法请说。”聂沛坐回床上,笑吟吟地看着李元。 “其一,不要骚扰我。”李元想起昨晚,率先说出了这一条,“其二,路上遇到心仪的女子,不要让众人知道与你同行的还有我。其三,到了云家镇,你给我收敛利索,此次出门是为了给追月楼正名,不准胡来。” 第一条那是不可能的,第二条问题不大,第三条也完全可以。他既然已经追来了,那必然也知道此行的目的,不需李元说,他也不会在云家镇上做什么。 于是聂沛反问道:“就这些?” “……就这些。” “好说。”聂沛霍然起身,“小元儿,走,吃饭去,吃完上路~” “其四,不准叫我小元儿。”李元面无表情地又加上一条。 “哈哈哈哈……”聂沛笑出声,推门出去了。 上山打人去~ 章节编号:6129168 二人原本脚程就极快,李元各种不想和聂沛说话,于是脚程就更快了。 云家镇在江湖上顶多排个二流,附近的村民说好听了叫遵纪守法,说难听了叫固步自封,偏偏云从龙还十分得意。 云家镇依山而建,人来人往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其中以粗布衣衫为主,但也不见破烂,大多穿戴整齐,少部分人穿着锦衣,跟着几个随从,大约是这裡的有钱人。 云家镇靠山,来往的大多是附近小村子的人,若是穿着普通的陌生人也就罢了,偏偏来了两个长相俊俏的,其中一人着一身红衣,好不张扬。 第二天,大半个云家镇便都认识他们了。 李元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聂沛衣服张扬,甚至在众人都知道了他们后,当着众人的面,飞身上山,直奔半山腰的云家庄去了。 “高手啊……”不明真相的镇民看着一黑一红两道身影飘忽上山,还以为是云庄主的贵客,“武林高手就是好啊……” “嘿,可不吗,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妞儿泡,爽快啊!”一个大汉哈哈笑着,“就是我当年上山拜师,人家说我根骨不好,没收,不然我也这般飞檐走壁了!” 群众顿时“吁”声四起。 聂沛打架不行,轻功却好,这些日子虽有些累,但此时跟上李元的速度绝非难事。那日约法三章后,聂沛没再叫过“小元儿”,而是一直以“护法”相称,李元便也没说什么,对于他出其不意的一些荤话,也只当没听见。 此时正是上午,阳光大好,云家庄校场上呼呼喝喝,李元在门口就听见了,应是有不少少年人在练武,个个憋足了劲,生怕被别人比下去。 直到云家庄门口,二人被拦下了。 “你二人是谁?”左侧那人皱眉问道,他可没听说近些日子有谁要来拜访庄主。 李元微微一笑:“追月楼左护法李元前来拜访。” 说完,李元聂沛二人同时上前,将反应不及的两个门卫打晕,大步向裡走去。 “想不到我与护法这般默契。”此时必然少补了聂沛的调笑,“出手速度竟然都一致。” 这段时间李元已经习惯了,闻言瞥了他一眼:“你想再多说几句我也不会拦着你。” “我不,我只想和护法多说几句话。”聂沛立刻报以一张笑脸,对于李元的回话并不怎么意外。 云家庄众人见两个陌生男子大步而入却没有人通传,正想怎么回事的时候,聂沛朗声道:“叫你们庄主云从龙出来和我们护法聊聊天,我们有几句话要问他。” 李元:“……?”谁让你开口说话了? 仿佛感觉到了李元冰冷的目光,聂沛回头眨眨眼睛,那意思像是“我替你喊了罢”。 “……”李元想说一句多管閒事,但又觉得只会得到一句“护法的事便不是閒事”一类的回答,于是闭了口,一  21 句话也没说。 聂沛顿时有些失望,小元儿怎么不说话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都到嘴边了,却没机会说出去。 “不知是哪家的护法大驾光临?”一个低沉洪亮的声音从山庄裡传来,一个高大伟岸的人影窜上房梁,目光灼灼地看着二人,“我当是谁,原是李元李护法大驾光临。” 此人便是云从龙了,生的英武高大,一杆长枪最是拿手,有个“云家枪”算是一流招式,走得是刚猛霸烈的套路,身材矮小或者力道不足都会影响招式力道。 “不知护法找我有何事相求?”奈何云从龙是个全身的劲儿都用在“外貌”上的男人,脑子着实没怎么长,让他管理个云家镇还行,但若要让他再向外发展,那多半是自取灭亡。 聶沛:今日就叫你看看什麼叫淫賊! 章节编号:6129169 李元眉角直跳,“求”是个什么用词,用在这裡太不合适了,嘲讽人低人一等也没有这么说的啊。 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眼角却瞥见跃跃欲试的聂沛,干脆闭嘴,微微侧头,示意聂沛自由发挥,有奇效也说不定。 这是李元第一次主动让聂沛做点什么,聂沛心裡那点“小元儿怎么不说我”的失落顿时一干二净,开口道:“云庄主这求字可说的有些远了,我二人前来只是想和庄主谈谈几个月前的一桩事。” 云从龙心裡也有数,李元已经找上门了,必然是代表追月楼来的,再说到几个月前,那只会是庄晏二人的事。 云从龙握紧长枪,道:“哦?据我所知几月前,和追月楼有关的,只有庄泉与晏行二人行的苟且之事,汙我云家镇几十个小娘子的清白,我拿他二人人命作陪,有何不可?” “……”李元想起庄晏二人,冷了脸色,正要回话,只听聂沛冷笑一声,“不知云庄主可知淫贼二字如何写?庄泉行事磊落,晏行沉默寡言,哪有半点淫贼的模样?” 听到此处,李元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隐隐有些不对。 “你云庄主的脑子怕不是白长了吧?”聂沛说着,身影连闪,再定住的时候已到了云从龙身边,此时话音才刚刚落下,“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淫贼!” 李元:“……!” 在众人(李元,云家庄众手下,后院的几位女眷)震惊之时,聂沛一双白手已经摸在了云从龙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 这种突然之举谁料得到,云从龙还没从“此人轻功卓绝”中回过神,便感觉自己屁股被人狠狠掐了一把,盛怒之下一枪挥去,却是挥了个空,那大红色的人影已然飘落。 “云庄主臀部紧实有余,弹性不足,想来下盘功夫极好,床上功夫想必也不差。”聂沛口无遮拦地点评着,又目光露骨地瞥了一眼后院,继续道,“我再去看看其他人比之庄主又如何。” 逞论轻功,武林之中比聂沛还强的是少之又少,更何况眼前这个二流山庄?只见红影闪动翻飞,众人惊叫不止,前后院内都是聂沛那略显淫荡的点评声。 “这人胸部结实,双臂粗壮,肌肉虯结,是用锤的么?” “谑,姑娘胸脯酥软,就是太大了点,我一手握不住,不知是哪位兄台这么有福气?” “啧,这位姑娘的胸脯着实紧实了点,想必也是练武的一把好手……腰挺细的啊,不足盈盈一握,又一位有福气的兄台啊~” 李元:“……” 他妈的,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黴,心让猪油蒙了,才会让聂沛“自由发挥”。 李元气得浑身发抖,飞身上前,一把将那红色恣意的人影抓下来,几乎快把聂沛的手腕捏断:“你再敢多说一个字,就从我追月楼滚出去!” 聂沛眨了眨自己的桃花眼,竟然从裡面泛出一股笑意,随即身子一歪,贴在李元身上,低笑道:“小元儿说什么是什么。” 李元习武之人,身上热乎乎的,和他一年四季只有在床上才热乎点的皮肤不同,烫的他浑身舒畅,心裡美滋滋想,小元儿抓我了,手劲儿真大,又痛又爽~ 聂沛这句话几乎是贴着李元耳根子说的,微热的气息拂过耳边,让李元半边身子都酥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茬又一茬,当即又一把甩开了聂沛的手。 聂沛也不见生气,眼睛含了水一般,情意绵绵地看着李元,将一众武夫看的一阵噁心。 聂沛心想,想不到这李元耳朵竟然这么敏感,几口气儿就不行了,有机会定要在床上咬咬,听听他会不会叫出来。 云从龙被人戏弄,已是气了个半死,脚下一踏,长枪直指李元。 到底誰才是傻子 章节编号:6129171 不止是云从龙,在场的人全部双目喷火,刀枪棍剑全都有,直冲李元聂沛二人冲来。 不过对于李元来说,需要在意的只有云从龙那犹如一道闪电霹雳似的长枪,其他人那些零碎的攻击不足为惧。 聂沛自知打不过云从龙,只会给李元添乱,干脆俐落的足尖点地,飘到外侧,替李元解决那些杂鱼。 毕竟云从龙也是一介庄主,以李元的能力,不过半斤八两,尤其云从龙以刚猛为主,力到之大,震得李元虎口发麻。 “追月楼狗贼!庄泉与晏行二人做出那等汙秽之事,你竟还敢找上门来送死!”云从龙见李元节节败退,直接怒喝出声,“追月楼当真是好厚的脸皮!今日我便也教你吊死在城门上,让众人唾駡!” 闻言李元浑身一震,挥剑挡住长枪,虎口却就此裂开,血顺着流了下来,他盯着云从龙的双眼,一步不退,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哼,你不知道吧,二人被我抓住的那几天,跪在地上求我,说他们彼此相爱,绝不会做出这种汙秽之事,更不可能对女子下手,希望我查清楚,这件事身后必然有人嫁祸……”云从龙冷笑,猛然收回长枪,紧接着又横扫而出,直奔李元腰去,“当我是谁?这种低劣的骗术傻子都不会上当!” 李元飞起一脚踹在云从龙胸口,剑影重重,云从龙不得不闪,一时顾不上出言嘲讽。 “庄晏二人之事我追月楼尽人皆知,凡是接触过二人的也都有所感觉……”李元不顾虎口血流如注,步步紧逼,“傻子都不会上当?我看你连傻子都不如!” “小元儿说的好!”聂沛借力打力,飘来飘去,正是这一群以力克敌之人的剋星,他们人多也没用,此时他还有閒心偷听这二人的对话,甚至出言附和,“我也觉得他连傻子都不如~” 李元能够无视聂沛的话,是因为这句话不是针对他,但被针对的云从龙就没他这么淡定了,再想起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让这个面皮白嫩的小子摸了屁股,顿时怒从心头起,直奔聂沛而去。  22 要遭! 聂沛那身板可受不住云从龙的攻击,一枪下去不是捅个对穿就是刮得他一身鲜血…… 此时聂沛正好背对着这边,难得用手招架了一下,正思考着众人怎么忽然猛如虎,便感觉身后杀意尖锐,直奔自己而来,心裡咯噔了一下,猜到是云从龙杀过来了。 完,这老匹夫怎么这么不禁说,拿着枪就冲过来,难道是我戳到他痛处了么? “哈哈,难道我说中了?”聂沛是什么人,在这时候仍不忘出口相讥,也没有躲闪,准备试试自己命大不大。 说实话,那必然是不大。 长枪裹挟着劲风直冲聂沛后心,若要中了,定然是穿心而过,没有一点活头。 “不知道躲吗!”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暴喝之下,聂沛惊愕回头,正好看见李元一脚飞来,将自己踹飞,枪尖则狠狠蹭过李元的后背,豁开衣服,刮下一大片肉来。 李元身后剧痛,眼前发黑,凭着本能回手挡住了云从龙的下一击。 另一边聂沛横飞而出,地上打了个滚便起来了。这一脚虽不轻,却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顶多是皮肉之痛。再回头,李元又和云从龙打在一起,颓势已是袒露无疑。 聂沛想说“小元儿这么关心我的死活吗,我命大着呢,死不了”,但是看着李元鲜血直流的后背,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难得的,聂沛心裡有了点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出言戏弄,也许李元现在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如果自己躲了,李元也不会受伤。 【作家想说的话:】 唉,聂沛这小混蛋怎么会让自己受伤呢,傻子肯定是李元无误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章节编号:6129172 云从龙见李元重伤,心下大定,笑道:“护法好身手,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 李元闭口不言,希望旁边那红衣服的傻子能排上点用场,别傻站着了。 云从龙哈哈大笑了几声,高声喝道:“我云家庄定要留下你二人的狗命!” 云家庄众人士气大振,一群朝着聂沛冲去,一群向着李元冲来。 “云庄主教导有方,群起而攻之,想必当日也是这样拿下庄泉二人的吧?”李元勉强开口,“这谁顶得住啊。” “……”云从龙一僵,露出个破绽,李元趁势而上,在他胸口刺了几剑。 “你们这群自诩正义的人,杀两个人都要整个山庄的人一起上,还不准寻仇,什么规矩?”李元动作之间拉扯到后背上的伤,疼上加疼,但嘴上的嘲讽半分不少,“还要脸面么?” 云从龙冷笑:“和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谈什么正义规矩?” “陈词滥调!”聂沛看着李元好不心疼,彻底收起戏弄之心,劈手夺过一把剑,脚下连踏,轻功施展到极致,红色的身影犹如蝴蝶一般穿梭不止,走的是一剑毙命的极端路子。 云家庄众人反应不及,转眼间死了不少人。云从龙怒,李元也怒,一个大喊着“果真杀人不眨眼”冲了上去,另一个咆哮着“看我快死了才开始认真啊”上前拦住了云从龙。 聂沛瞥见李元背后的血迹,看着他努力给自己争取时间多杀几个,心裡更愧疚了,若要让我吃到小元儿,一定多陪他些日子。 “云家庄,终究是二流山庄。”李元此时也是死撑,身上伤痕无数,内力枯竭,步伐一步没跟上,被云从龙当胸抽中,只觉一股巨力传来,压的他喘不过气,身体倒飞而出,口吐鲜血。 看着众师兄弟倒下的身影,一些没怎么见过血的少年人不敢上前,纷纷拿着各式武器对着已经停下的聂沛,心惊胆战地围着他。 聂沛眼光如刀,眼角看见李元直冲自己飞来,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接住,却仍是拦不住,一下砸在地上,又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云从龙一番激战也不轻松,至少乘势追击的力气是没有了。 “护法打不过我这二流山庄的庄主,有什么用?”云从龙表面镇定,实则调息内裡,争取将这两个人捅个对穿,再往城门口一挂,威风到底。 李元简直是浑身剧痛,呸了一口血沫,与聂沛拉扯着起身,冷冷看着云从龙道:“我不过区区护法,庄主竟然拿我不下,呵,可不是二流吗?”李元站直了身体,虽已受重伤,但气势一点不差,“更可笑的是,你云家庄是非不分,他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人叫冤竟然想屈打成招,这也是你们所谓正派做出来的事情?” “那些黄花闺女的清白呢,就不叫清白了吗?”云从龙枪尖指着李元的心臟部位,微微用力,“本以为追月楼只接暗杀的活,没想到竟然还做这种事?” “云庄主此言差矣。”山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话音落下时人已经到了眼前,是多日不见的花邦沉,“这才是庄主要抓的淫贼。”说完,他将手裡提着的两个男子扔在地上。 这二人李元认识,是丁旭手下的两个舵主,武功高强暂且不提,极好女色是真。 此时这两人睁着眼睛,满脸惊恐,一动也不会动,看看李元,又看看云从龙,最终还是看向了花邦沉。 李元内心发愣,感觉自己真是气昏了头,竟然忘了找证据,可脸上却一脸你没有让我失望的表情看着花邦沉,道:“解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自己说。” 聂沛悄悄捏了捏李元的手,想笑,却努力忍住了。 装的倒是像模像样,实际上恐怕他什么都不知道吧? 李元心裡微怒,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了,却是腿一软,又被聂沛拉住。这样一来,李元倒像是体力不支,软软靠在聂沛身上了。 聂沛窃喜,小元儿真可爱啊。 感謝花舵主千里送人 章节编号:6129175 当日,聂沛看见李元几个起落消失在追月楼,问一旁的小茂:“小茂儿,你李护法怎么才回来就又出去了?” 小茂此时纯属路过,闻言一阵噁心,但这人怎么说也是追月楼的先生,于是不情愿答道:“有两位舵主遭人暗算,李护法去讨说法。” “讨说法?他一个人去?”聂沛惊了,这是怎么个讨法? “嗯。”小茂说完就要走,聂沛手快将人拉住,问道,“他怎么讨?打上山门?” 小茂一愣:“我不知道。” 聂沛:“……” 二人大眼瞪小眼一阵,聂沛道:“那个,花……花……” “花舵主?”小茂反应倒是快,“花舵主前些日子随李护法回来了,现在应该还在城内。” “对,就是他。”聂沛吩咐起人来毫不犹豫,“你将这件事也告诉他,让他查查到底是谁做的,一同到云家庄会和。你也不想李护法有去无回吧?” 小茂本还有些不情愿,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  23 忍不住瞪了一眼聂沛:“李护法武功高强,怎么可能有去无回?” “那你快去通知那个花什么,我脚程快,去追小元儿。”随着聂沛的尾音飘荡,人也飘走了。 小茂:“……”他怀疑聂先生根本不知道花舵主是谁。 时间回到现在,花邦沉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元,才解开那二人的穴道,顿时只听二人喊道:“求求花舵主,不要阉了我!” “……” 花邦沉踢了一脚左侧那人,警告道:“说正事。” 两个人可能是路上遭受了什么,被花邦沉吓得够呛,闻言连忙看向脸色阴沉的云从龙:“云庄主云庄主,你可要为我们二人做主啊!” 李元和聂沛:“……?” “花邦沉不是人啊!”其中一个哭喊道,“云庄主你在寻找的淫贼其实是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也是奉命行事,是丁护法……不不不,丁旭让我们来的,说正好庄泉和晏行在附近执行任务,让我们祸害几个女子,再嫁祸到他二人头上……” “丁旭还说……”另一个看了看脸色越发黑暗的云从龙,一时有些说不下去,又被踢了一脚才小声道,“说云从龙有勇无谋,嫉恶如仇……下个套就往裡钻……所以我等二人随意祸害便是……因为这件事只有我们四个……第四个是……花舵主……知道,所以……” “稍加引导便成了对吧?”云从龙大怒,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在武林中的评价是什么,但被人特意利用这一点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尤其他还毫不反抗的入套了。 “嗯……丁旭还说……若此事成功,李元……李护法就少了两颗棋子,能与他抗衡的就更少了,届时若被李元发现,李元一定会冲上去和云庄主理论,到时候两败俱伤,他再渔翁得利……” 这下,连李元的脸也黑了,丁旭这个老谋深算的东西,想的倒挺多。 聂沛又悄悄捏了捏李元的胳膊,以做安抚,看得对面花邦沉直皱眉头。 “谁也不是棋子,进了追月楼便是一家人了。”李元道。 追月楼大多是孤儿乞儿,其实纷争也多,但也有许多人像李元这样,将“朋友”当做“家人”的。 那二人交代完毕,又看了一眼花邦沉,听候发落。 这二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花邦沉会背叛丁旭,投靠李元。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丁旭早就死透了。 花邦沉看向云从龙:“云庄主意下如何?” “这二人交给我,以后两不相欠。”云从龙盯着二人,眼睛裡几乎要喷出火来,“今日李元同这红衣服的小子杀我云家庄众多人,我不再追究,你三人也不要赖在我云家镇不走,疗伤也给我滚出云家镇。”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云从龙此时虽然消耗极大,但云家庄也肯定不止他一个高手,李元伤势重,拖不得。之前云家庄只出了他一个,显然是所有人都知道,李元二人难以战胜云从龙及现有众人。 “我希望以后云庄主多动动脑子。”李元也明白事情只能如此,也不在强求,方才也稍作调息,此时勉强能站直,便从聂沛身上起来了,“不知庄泉与晏行二人尸骨在何处?” 云从龙本想说喂野狗了,但看着李元冰凉的脸色,又想起这事确实是自己没查清楚,气焰不由矮了一截,顿了一下道:“卢松,带他们去后山找找。” 内侧围着的一个少年一愣,低头应了一声是。 聂沛本想继续扶着李元,但李元瞪了他一眼,自己就跟着卢松走了。 花邦沉皱着眉头看着聂沛仿佛被抛弃了的表情,觉得李护法原来是这样的人。 李元知道云从龙那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实际意思他知道,也没报什么希望,但在看见两具早已腐烂,甚至被某种野兽啃食过的尸体,还是心裡一酸。 曾经一对神仙似得眷侣竟然死的这般难看。 卢松看着也有点愧疚,张口解释道:“冬天刚过,山裡没什么食物……” 三人都没说话,这种解释太过苍白无力,如同废话一样。 李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前一黑,体力再也支撑不下去,晕过去了。 雙雙昏厥 章节编号:6129176 聂沛眼疾手快,一把托住李元,随后惊觉入手一片湿滑黏腻,大约都是手上这人的血。 原来他真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已是强弩之末…… “你替他们收一下尸,我先带小元儿下山求医。”聂沛打横抱起李元,几个起落便消失了。 花邦沉:“……?”我和你什么关係,小元儿又是什么鬼称呼? 卢松还是个孩子,一时想歪,有点不能接受。 花邦沉轻咳了一声,沉声道:“愣着做什么,帮忙。” 卢松:“……?”我和你什么关係,这一脸命令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聂沛抱着李元,红影闪动,树梢微抖,人已经飞掠而去。 云家镇的医馆也有不少,毕竟此处有个江湖世家云家庄,隔三差五便有一场打斗,有些是云家庄弟子争风吃醋,有些是在外出了摩擦,有人寻仇来了。 众位老大夫见惯了伤患与焦急的人,对于聂沛这种仿佛天塌了的表情没什么触动,也不会说什么宽慰的话,只是嘴上飞快地安排小童做事,抓紧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聂沛也明白这个道理,按照指示,轻轻将李元放在塌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一旁,一点也没了刚刚飞掠的风采,一滩烂泥一样,歪在了椅子上。他也是提着一口气罢了,武功原本便不见得有多好,一番超水准打斗后,又带着李元这么个大男人飞速下山,真真是累得够呛。 这一摊可了不得,内腑的空虚闷痛,肌肉上的酸痛,皮肉上的刺痛,一股脑全来了,当即眼前一黑,干脆俐落的晕过去了。 大夫眼皮都不抖一下,淡淡道:“再来两个人,把这位红衣服的少侠也抬到床上来。”随后小声嘀咕道,“年轻人,哪有这么耗身体的……” 一个老大夫凑上来,帮忙照看聂沛。 李元背后伤势极重,有些血液干涸,已经黏在了伤口上,小童不得不慢慢将衣服撕下去,伤口再次受伤,殷红的血液再次流了出来。 老大夫见小童神色不忍,道:“学着接受便是。”随后指着李元血肉模糊的后背,“取些水来,帮他擦干净。” 小童道了声是,连忙去了。 “我怎么看着这伤,是云庄主的云烈枪啊?”老大夫摸着山羊胡,若有所思道。 另一个老大夫凑上来,皱着眉头,摸着八字鬍,迟疑道:“这二人看着,又熟悉又陌生……” “对了,是不是昨日到镇上那两个年轻人?”山羊胡一顿,前半句话还略有迟疑,后半句话已经肯定了,“嗯,眼生,不 24 是镇上的人,眼熟,这两日才见过。” 八字鬍点点头:“那这伤……莫非真是云庄主的?” 山羊胡也点点头:“我看是……救还是不救?” “救吧。”八字鬍道,“他二人既已下山,云家庄又没人追出来,应当是放他二人一条生路。” 山羊胡觉得八字鬍说得对,于是走到了聂沛旁边:“这个红衣服的就交给我了,黑衣服的交给你了。” 李元伤重,背后血肉模糊,失血过多,肋骨也有断裂的痕迹,更有经脉紊乱的内伤。聂沛则是力竭,身上大多以皮肉伤为主,最重的伤也不过是腰侧的一个紫红色的脚印。 山羊胡给聂沛把脉之时,脸色古怪,八字鬍奇道:“怎么?” 山羊胡嘿嘿一笑:“这位少侠,气虚啊,恐怕男女之事有些频繁。” 八字鬍瞪了一眼他,下手不由重了一下,昏迷中的李元不由闷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八字鬍表情莫名带了些得意:“相比之下,我这位少侠,身体素质倒是不错,四肢修长,肌肉紧实,小麦肤色,很健康啊。只是现在受了内伤,脉象不好不说,平日裡恐怕思虑过重……哈哈哈,不过摸得出元阳之气充沛啊。且你看,”说着,他伸出手指了指李元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疤,“刀上,剑伤,鞭伤,这种小的,应当是暗器所致,看来平日裡纷争不少啊。” 山羊胡看了一眼聂沛白花花的身体,撇了撇嘴:“养尊处优,肌肉无力,韧性倒是不错。” 一旁几个小童沉默不语地听着,但心下无不觉得这番对话实属诡异,这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两头待宰的猪……这一番品头论足,仿佛切片裹面下油锅一炸就能吃了一样…… 傷的不輕 章节编号:6129177 第二天早上,聂沛率先醒过来了。他受伤本就不重,睡了那么久也该醒来了。 山羊胡见他醒了,将一封信交给他:“这是一个黑衣服的姓花的少侠留给你们的信,说醒了让我交给你们。” 聂沛接过信,也不着急看,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伤口虽然疼痛,但也有凉丝丝的感觉,应是敷在上面的药在起作用。随后,聂沛问道:“我带来的那个黑衣服的人呢?” 山羊胡指了指另一间屋子:“他在那边。你受伤不重,应当会早些醒来,我们怕你打扰他休息,便将你们分开了。眼下他还昏迷着,昨日半夜起了高烧,温度刚刚降下去一些,一同忙碌的几个小童才睡下。” 聂沛点点头:“他伤势有多重?” “很重。”山羊胡瞥了一眼聂沛,“其中皮肉伤有肋骨骨裂,多处擦伤,以背后的那道伤口为最,内伤有经脉紊乱,力竭等等,而且他进来思虑过重,还有脱髮现象,日子过得不容易啊。” 聂沛哑口无言。 李元和云从龙本身半斤八两,如果打持久战,必然是走霸道路线的云从龙率先支撑不住。可坏就坏在自己当时竟然没有没意料到众人突然加紧攻势是为什么,更在之后没有躲开那一击。如果不是李元冲过来踢了自己一脚,恐怕自己当场就死了。也正是这一脚,让李元背后血流如注,颓势顿显。 思虑过重聂沛也略知一二,追月楼本应当是楼主与两个护法共同管理,但那个楼主他也没见过,另一个护法更是要造反叛变,就算手下有人帮忙,也是极难料理,毕竟,如果早有那个能力,早就自己翻身做主了不是吗? 山羊胡见他面色几遍,估计对于那位黑衣少侠的情况也有所瞭解,继续道:“那位少侠只是暂时脱险,还要看他今日发不发烧了。我给你开了些药,早上有小童起来替你煎了,一会儿记得喝了。” 聂沛点头,只以为是自己力竭,山羊胡要替他调理一番,殊不知是这两位老大夫见他体虚,替他开了点补气的药物。 山羊胡到现在也一夜没睡,见人醒了,自己该说的也说了,剩下的还有另几位大夫帮忙照看,起身道:“我就走了,回家休息。” 聂沛作揖:“多谢大夫。” 大夫走了,聂沛拿起那封信,字挺丑,勉强认识,皮外就写了个“李元收”,不出意外应该是花邦沉留下的。 三人都是镇上的新面孔,花邦沉想寻两个重伤的人不是什么难事,但见二人双双昏迷,庄晏二人又等不起,只有留下信件先行离开。 聂沛盯着“李元收”三个字看了一会儿,反正小元儿也会是自己的人,眼下又一起经历了这番事,看了信也没什么不妥。 【庄泉与晏行二人的尸体我带走安葬,你不用着急。】 【这件事我本就知道,当日丁旭安排时只说算计你的人,没说是谁,若我知道是庄晏,应当是会阻止丁旭的。】 看到第二段,聂沛挑了挑眉毛,说什么屁话呢,这事儿就你们四个人知道,丁旭会跳过你,只告诉那两个淫贼吗? 【另外,希望李护法看好自己的人。那聂沛看着实属太不正经,又有漂舟采荷的诨号,希望你不要给追月楼抹黑。】 聂沛怒了,当场把信撕了。满口胡言乱语,看着挺粗犷一人,人设说好是狂是嚣张,怎么心思绕绕这么多?而且你以什么立场去说他,小元儿是我的人! 信件内容有用的只有安葬那一段,等李元醒了告诉他就是了。 这时候,小药童一脑门大汗地端着一碗药进来:“少侠,杨大夫让我煎的药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多谢。”聂沛一笑,眼位上翘,看得小童脸红。 親吻 章节编号:6129178 当天李元没再发烧,脸色也不似一开始那般难看,但仍免不了有些苍白。 直到夜裡,李元才行醒了,他胸前剧痛,背后剧痛,头也痛,浑身都痛。 聂沛喝完一天两顿的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浑身精力充沛,调息一天后更是活力无穷,让小童休息去后,自己坐在李元床边守着,一坐大半夜。 以至于,李元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就看见聂沛欣喜的脸,和他穿着宝蓝色袍子的身影。 “小元儿醒啦?身上疼不疼?”看着聂沛高兴又混杂着担心的脸,听着他这仿佛哄小孩一样的语气,李元慢慢眨了眨眼睛,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聂沛:“……”行,不想理我? 聂沛麻利的上床,往李元身上一贴。 李元:“……” 现在已是夏天,再这样贴着只会更热,但聂沛天生皮肤微凉,此时这样接触,李元竟然觉得有些舒服。 但是。 “你起来。”李元嗓音沙哑地开口。 这句话并不出乎聂沛的意料,而令李元意外的是,聂沛竟然起来了。 聂沛当然不是说让起来 25 就起来的人,他只是听着李元沙哑的嗓子,下床帮他拿点水而已。 不见水李元还不觉得渴,看见他拿了杯子过来,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渴的不行,于是也不推脱,只是缓缓吸了口气,想要坐起来。 聂沛一心想要吃掉李元,正是献殷勤的时候,哪会看着他自己坐起来? “小元儿慢点。”聂沛扶着李元,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说实话,李远一点也不想靠在聂沛身上,只是现在自己浑身无力,实在是起不来了。 这一靠,可给聂沛美坏了,小元儿脸色苍白,柔柔弱弱(这个其实没有)地靠在自己身上,真是好像让人蹂躏呢…… 两天滴水未进,李元喝得有些急,杯子裡的水不免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沾湿了脖子和衣服。 聂沛看着透明的水珠从李元苍白的嘴向下流,流过下巴,流过喉结,没入衣领。聂沛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滴水能看的这么清晰,他只觉得水滴走过的位置,他想亲吻。 聂沛喜欢美人,无论是阳刚的,还是柔嫩的,或者娇媚或者冷淡,他只是喜欢美,又恰好喜新厌旧。能在李远身边这么久,还没有觉得腻歪,聂沛也是有些惊讶的。而此时,聂沛只觉得自己热血上涌,眼裡只剩下了李元的嘴,李元的下巴,和他看不见的,李元的胸口。 李元可不知道聂沛心裡在想什么,只觉得身边这目光火辣辣的看得他有些难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元喝了一杯水,感觉舒服多了,正要开口说谢谢,就见聂沛手一扬,扔了杯子,侧身压下,嘴毫不犹豫地贴在了他嘴上。 聂沛一手托着他的后背,怕他再压到伤口,一手撑着床铺,嘴上毫不留情。咬了李元的嘴唇还不满足,舌尖在他唇间轻轻一划,舔了一下,转眼就钻进李元的嘴裡,想要获得更多。 在李元愣神的时候,聂沛的舌尖已经闯进来他口中,但紧接着,李元一掌将他打开。 这一掌的力道没有那么大,聂沛清醒过来,看着李元泛上些许血色的嘴,眼神暗了暗,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再上前。 “滚。”李元的嗓音依旧沙哑,打过一掌后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糟糕了,尤其聂沛退开后自己一下就跌在床上,后背伤口应当是又裂开了,正火辣辣地疼着。 抿了抿唇,聂沛看见他眉间痛苦的神色,想起自己情急之下撒手,他应当是撞到了背上的伤口,道:“我去叫大夫。” 李元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李元自己悄悄回味無窮 章节编号:6129180 聂沛的舌尖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竟然也带了点微微的凉气,他的吻也一如他这个人一样,花样多,又带着点点情色。 被吻上的时候,李元懵了,但他口腔中的每一个部位都认真的记下了聂沛亲吻的动作。 李元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真是憋久了,看谁都顺眼,来个人点把火就能着。 留下守夜的小童很快就跟着聂沛过来,上前让李元起来,他要检查后背的伤。小童天真,聂沛说李元醒了,他就连忙来了,本也该换一次药,他只当是李元背后不舒服。 此时的聂沛已经恢復了正常模样,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任由小童检查的李元。 背后的伤口不容乐观,竟然有裂开的迹象,小童连忙拿出一同带过来的纱布药膏准备换药。 “小元儿……”聂沛本想问他还喝不喝水,但才说了三个字,李元便说道:“说了不要叫我小元儿。” 聂沛一愣,知道李元这是生气了,于是干脆也没说下半句话,收了话音,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约法三章起初几天聂沛是没有再这样叫过李元,后来聂沛试探着叫过,李元皱了皱眉头也就随他去了,现在再次强调这件事,肯定是他对莫名被亲这件事十分不满。 小童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权当没听见,对李元道:“少侠忍忍,伤口又裂开了,我们给您重新敷一下。” 李元淡淡的嗯了一声,将后背露给两个小童。 聂沛至今还没正面看过李元背后的伤,现在一看,当真愣住了。 伤口从李元的左肩直到右肋,上面严严实实地敷着黑乎乎的药膏,大约是伤口又裂开了,从药膏下流出一些红色的血来。 小童做惯了类似的活,虽然伤口可怖,他看着也有些后背发麻,但下手极稳,转眼之间已经换完药了。 “少侠这几天好好养伤,不要再将伤口撕裂了。”小童收好东西,嘱咐道。 李元点头。 小童离去,聂沛才再次走上来。 换药过程中李元背对着他,一声没吭,聂沛还以为是药膏了混了些麻药,不怎么疼,可眼下走近了一看,李元的额头上满是汗珠,背部的肌肉紧绷,显然是痛级,又强忍着。 “你……”聂沛迟疑了一下,才道,“药膏裡竟然没有麻药吗?” “没有。”李元顿了顿才回答。 聂沛问了一句废话:“你不是很疼?” “先生没事就先回去休息吧。”李元没有回答这个废话问题,转而下了逐客令。 “小……李护法不需人陪吗?”聂沛笑笑。 “不需要。” “好吧,那我就陪着你吧。”聂沛说完,又坐回了前半夜自己所在的椅子上,向着李元眯着眼睛笑了笑,“我不说话,我打坐调息,护法好好休息。” 李元虽然心裡腻烦,但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他怕一会儿聂沛再次贴在他身上。李元也没有再睡觉,药草只能治疗皮外伤,内伤还要靠调息,于是他也闭上眼,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开始调理身体。 聂沛其实只是盘腿坐好,听到床上安静无声了,又悄悄睁开眼睛,偷看李元面无表情打坐的模样。 他忍不住盯着李元的嘴,那个地方他刚刚亲吻过了,混着药草的苦味,有些干涩,一点也不甜。不过聂沛还是想偷着笑,这个看着有点冷的人,被他偷袭亲了嘴,还让他的舌头也闯进去了。小元儿的口腔是温热的,嘴唇没有防备,舌头也木讷着没有回应…… 聂沛觉得李元,是甜的。 “先生看着我做什么。”李元感觉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猜到肯定是聂沛假打坐,借机偷看自己,随后睁开眼,果然如此。 聂沛正回忆着和李元的亲吻,便如实回答了:“小元儿,我还想亲亲你。” 憋不住了,終於要下手了 章节编号:6129181 云家庄并不适合久留,几日后两个人便离开了。 聂沛的伤基本痊癒,李元背后的伤也基本结痂,正常行走已无大碍,只是肋骨的骨裂还需要好好静养,这段时间不宜太过操劳。 聂沛不敢轻举妄动了,那晚说完那句话,  26 李元一个闪身到了他面前,长剑就架在他脖子上,意思很明显了:你敢再多说一个字,脑袋还在不在你身上就说不准了。不过这只是表面上,实际上聂沛馋得不行,尤其这个人每天都跟在自己身边,就好像那狗尾巴草一直在心尖扫动撩拨,弄得他心痒难耐。聂沛连使用某种药物的想法都有了,反正也不是他第一次用,只是又觉得,若要是用药让小元儿屈服了,又着实没意思的紧。 简而言之,聂沛表面看着正常,顶多看李元眼神不对,颇有些眉目含春的模样,实际上心裡已经唱了不知道多少遍某某摸,摆了多少个姿势。 又因李元一直跟在身边,吃不到嘴,聂沛也没心思找其他人,不论是青楼的姐姐妹妹还是谁家的小娘子,他现在统统没兴趣。于是也那些个不为人知的夜晚,聂沛竟然靠十指姑娘解决了几次问题。 二人都要养伤,回程速度不快,时不时还要找追月楼的暗舵换药。 只是追月楼的大夫看二人的眼光都有些微妙,尤其是看看聂沛递过来的药方,又看看聂沛和李元二人,目光更显诡异。 后来聂沛也问了为什么李元的药膏内不加麻药,八字鬍解释说,有几味药衝突,加不得。 到了这个暗舵,那个大夫还算年轻,今年不过而立之年,目光在二人之间遊走半响,终于还是把自己比较熟悉的李护法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李护法,您和聂先生……” 李元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关係。” “可是现在我们药堂的弟兄都……”他顿了一下,在李元冰凉的目光下,硬着头皮道,“都说二位关係,太好了点,而且聂先生拿来的方子也……” 李元心裡忽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 “有几味药是,补气血的……俗称,壮阳的。”大夫低着头,用余光瞥见了李元陡然变黑的脸色。 李元内心奔腾而过上千句脏话,将聂沛的直系亲属统统问候了一个遍。 然后他维持着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好,我知道了,你把他的药方改了,去掉壮阳。” 大夫连忙应是。 回来后,聂沛见李元脸色难看,以为伤口恶化,问道:“护法脸色好难看,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知道你的药方裡有补气血的吗?” 聂沛愣了,瞬间明白自己为什么之前晚上睡不着觉,最近还总是做梦或者和十指姑娘相聚了。原来是云家镇的大夫不声不响的在他的方子裡添了这些个玩意。 聂沛少见的面无表情了一下:“哦。”随后又不好意思的想着李元笑笑,“护法要帮帮我吗?” 看着聂沛“风云变幻”的神色,李元心想:我就不该问。 聂沛捂着嘴笑了会儿道:“走了有些日子了,也让楼裡的大夫看看你的伤吧。” 李元:我觉得伤势会更重,毕竟每天看着你就够有气受的了。 李元身体素质好,这些日子又以调息为主,除了背后那道伤口,其他地方的小伤已无大碍,肋骨的骨裂也基本痊癒。 聂沛听完,心中窃喜,小元儿啊小元儿,这几天我非要吃到你不可,再憋下去,我都要憋坏了…… 【作家想说的话:】 到这裡就算都接上了,我就会把“起”删掉啦~然后在这段时间里,为了我能多摸摸鱼,一天四段就变一天两段啦~等我赶上实际写作速度,就是一天一章甚至两天一章啦~嘻嘻 李元屈服了 章节编号:6123952 是夜,屋内一片安静,窗户被推开的微响被扩大了无数倍。 李元在窗户被推开的时候就醒了,对方蹑手蹑脚的,不知道是谁摸到追月楼分舵来了,无论是做什么,李元都有信心让他有去无回。同时,李元又想,外头那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人都摸到我房间裡了,你们搞什么呢? 那人似乎是站着不动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李元凝神听着,却问见一股淡香,闻着像是茉莉花。李元立刻屏住呼吸,只怕是某种毒。 “小元儿竟然没醒……看来这些日子确实是累了吧?”一个男声小声说着,慢慢凑到了他身边。 聂沛? 李元心中震惊,直觉没好事,随后便感觉聂沛的手摸到了自己脸上。 不待他有什么反应,李元瞬间睁开眼睛,一拉聂沛的手,将人按在了床上,无视了背后陡然传来的剧痛,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 聂沛的脸贴着床,手被反剪在身后,竟然还有心情笑:“找小元儿你啊。” 他当然不急,茉莉醉已经散出去了,此时该做的就是逗李元多说两句话。 “白天小元儿各种不爱和我说话,我好难受的。”聂沛努力转着眼珠看向李元,语气也委屈极了,把受气包的形象做了个十足十。 李元:“……”我不和你说话是正常的吧?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李元顿了一下,松开手,将他甩下了自己的床。 聂沛空中转了个圈,飘飘然落地,继续道:“可是我想和你说说话。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小哥好俊俏,我好喜欢。” “如果你只是说这些,我建议你现在自己走出去,不然我送你出去也行。”聂沛见到自己就喜欢自己这件事,李元知道,毕竟这货的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他对龙阳感不感兴趣。说实话,李元不是没入过别人后门,偶尔换个口味也会到馆子裡找一个白嫩的男孩子玩玩,但李元绝对不想让自己的后门遭殃。 聂沛眨了眨眼睛,忽然问道:“小元儿有没有觉得有点热?” 李元本来想说没有,但感觉好像是有些热,小腹莫名烧起一股火来…… “……”李元没说话,他几乎是一直在闻着那股茉莉香…… 聂沛看李元的脸色就知道了,于是道:“如果是小元儿的话,我在下也可以。”聂沛想的清楚,谁上谁下不过是一时的,下次自己想办法讨回来就是了。 李元已经再次屏住了呼吸,目光沉沉的看着聂沛。他小腹中的莫名火气越烧越旺,尤其自己再次屏住呼吸后,竟然如同泼了油一般,烧的更旺了。 聂沛嘻嘻一笑:“护法知道茉莉醉吗,你只要呼吸到了,就算是中招了,如果在之后保持呼吸,那便是慢慢中毒,若要是屏息凝神,那毒发可就快了,火辣迅猛,小元儿难受吗?” 李元不曾涉猎此道,确实不知茉莉醉是什么,听聂沛解释完了,他脸绿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下了春毒吗…… 下一瞬,李元的手已经掐在了聂沛脖子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若要聂沛躲,肯定是躲得过的,但他既然一动不动,必然是有所依仗:“信。只是小元儿,我还没说完呢,茉莉醉是有解药的,不过直 27 接吃没用,只能让其他人吃了,再做那种事,才能解,不过可惜,这个药我也只有这一点,解药我已经提前吃过了,现在……小元儿你自己选吧,是把我杀了找其他人解毒,每天解三次呢,还是今天与我……一劳永逸呢?” 看着聂沛势在必得的笑容,李元冷哼了一声:“你这么想我?” 聂沛眨了眨眼睛:“是啊,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想你,反正你知道我漂舟采荷是什么习惯,吃过了就不要了,小元儿,就这一次,吃完你我两不相干,你做你的护法,我乖乖做我的先生。小元儿你又不吃亏,对不对?” “……” 这些话李元听着很不舒服,道理是这个道理,想法也是这个想法,但这话明晃晃的说出来,没有人喜欢听。 【作家想说的话:】 我错了,我这一章并没有H,而是先将那一晚之前的事情说了一下……最终还是用到了,春药……因为我想写他俩的H,所以我开始不择手段了……如果按照正常来讲,是打坐逼毒,然后慾火焚身,但,反正李元其实也不是啥多好的人,搞了就搞了,反正吃亏的不是自己(至少这次不是)。然后我其实还想了什么,中毒了就绑定了的设定,然后觉得有点弱智,还是算了。 我保证,我下一章真的上肉了! 兩個人的第一次 章节编号:6124224 李元看着聂沛,慢悠悠道:“对。” 聂沛当然知道李元是什么意思,眼见自己终于得逞,聂沛身体一转,已经扑到了李元身上,吧唧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李元:“……”莫挨老子,老子是个无情的杀手。 李元伸手将聂沛拉开,随后反手将人按在床上,道:“你确定?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聂沛的脸再一次贴在了床上,撅起的屁股正对着李元的某个部位,他奸计已然实施完毕,现在只觉得兴奋,下身的东西已经充血挺立,是以这时还有机会调戏李元:“我有反悔的机会,但是小元儿没有了吧?茉莉醉的解药又没有毒性,那以后的日子恐怕就难为小元儿啦?” 李元:“……啧。”好像是这么个理。 此时周围没人,李元的部分内心戏已经有一些从嘴边漏出去了,比如这个“啧”。 “小元儿,要亲亲我吗?”聂沛说着,扭了两下屁股,蹭了蹭李元已经受刺激有些充血的部位,暗示意味十足。 “不了。”李元嗓音逐渐沙哑,屋内的茉莉醉扔在鼻尖萦绕,余香不绝,刺激着已经有些反应的护法。眼下他已经把聂沛当做发泄用的小倌,并不是很想亲吻他。 以往李元大多不会亲吻那些姐姐妹妹的,只有在快要高潮的时候才会抓着对方的头髮咬在对方的脖子上,若要是极为爽快,才会冒出几声闷哼,随后是几声低哑的喘息。 聂沛一愣,他喜欢在这时候亲吻对方,零星露出几点爱意,让这种事显得更温情,更像是情侣爱人之间的相处,而不是采花贼或者是嫖客。 李元眼看聂沛一呆,脸上又流露出些失落,本想解释些什么,但想起这傢伙的表情一天到晚也没几个是真的,尤其是他对自己说了什么没得到回应后那个又委屈又失落的表情,完全做不得数。 李元压下安慰的话,随手拍了他屁股一下:“手感不错。” 下腹的火越烧越烈,李元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衣服脱了,露出缠着绷带的上半身,微微隆起的胸肌,服服帖帖的腹肌,肌肉紧绷的腰侧,还有两条隐约的人鱼线深入裤子,而此时那裡已经被顶出一个小帐篷。 聂沛的身体比什么都诚实,他的阴茎几乎涨的有些痛了。 他索性翻了个身,双腿敞开,搭在李元身侧的床上,定定的看着李元的眼睛,伸手扯开已经一片凌乱的外衣和裡衣,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身体露了出来,两根手指揉着自己的乳头:“这裡手感也好。” 李元似乎是受不了聂沛的注视,微微侧头避开,将裤子也扯掉了。 “软膏我也带来了。”聂沛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小木盒,放到自己胸口,一路推过凹下肚子,最后一头扎进一捧乌黑整齐的毛髮中,停住了。 聂沛久经战场,阴茎的颜色早就不再粉嫩,此时青筋缭绕,直挺挺的立着,紫红色的头部已经微微吐出了一些透明的水渍,渴望安抚,渴望爆发。 “没想到先生的东西还挺雄伟。”李元盯着聂沛的阴茎,和他的不太一样,这一根长相凶,又粗又长,但笔直的没有一点弧度,想顶在某些敏感的地方估计有些费力。 李元的阴茎颜色也偏深,但并不笔直,而是茎身带着些弧度,龟头大且上翘,是一个很容易顶在敏感点上的形状。 聂沛笑了一下,伸手握住李元的阴茎,掂量着,问道:“你当我是谁?我这根……小元儿想听我叫它什么?玉柱?玉茎?肉棒?鸡巴?或者孽根之类的?” 李元:“……”他能说他之前遇到的,都是握着它直接夸的吗?好生威猛,好威风,还有什么凶悍之类的…… 聂沛的拇指已经蹭到了马眼处,折磨着这个微张的小口,蹭了一手湿滑的粘液。 “嘶……”李元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哪裡敏感,现在那根拇指就按在那缓缓磨蹭,他甚至敏感到聂沛指腹的指纹在缓缓划过,几乎让李元的阴茎突突跳着。 聂沛这个人的色情程度超过了李元的预期,在床上这时竟然被他拿捏住了节奏。 “我发现小元儿听到肉棒的时候它跳了一下……”聂沛说着,抓握了一下,入手坚硬,可以想像到裡面所蕴含的力道有多大,“我这根肉棒,可是让不少小娘子和小男孩吃了不少苦呢,从我不要喊到我好爽……不知道李护法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折腾我?” 这是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聂沛观察着李元的反应,微微加快速度摩擦着:“我还发现,小元儿的这裡……十分敏感。” 快感顺着腰眼窜上大脑,李元不得不后退,将自己的阴茎从对方手裡解救出来,他怕再摩擦下去自己就要丢脸缴械了。 聂沛十分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松了手后将拇指含进嘴裡,尝了尝李元的味道,滑腻腻的,带着点点咸味…… 李元:“……”试问这谁顶得住? 李元两手一抓一推,聂沛的两条腿已经被他压在两侧,身后空门打开,一个深粉色的穴口露出来了。 “我来的时候清理干净了。”聂沛身体的柔韧性很好,对于这种姿势完全驾驭的来,拿滑到胸口的软膏也问题不大。他从裡面扣了一块出来,当着李元的面摸到了自己的后穴,不怎么费力的就塞进去了两根手指,将微凉的软膏直接送进了自己的后穴。 “你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 28 话也这么多?”李元皱眉,“腿不要动。”说完,他一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另一手覆上了聂沛的手指,拨弄着。 聂沛一手在下,另一手摸上李元眉间,眼睛依然看着他,手上动作不听,语气倒是变化不大:“小元儿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也皱着眉?” 聂沛两根手指将自己的穴口撑开,任由李元在裡面摸索,抚弄,却连一声呻吟也没发出来,只是情潮上涌,双颊绯红,有些粗喘。 李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那只手又挖了写软膏,摸上了他的阴茎。这只手不再只折磨龟头,而是撸动着将软膏蹭满了整根阴茎,从头部到根部无一倖免。 两根手指已经完全没进那个紧窄的小洞裡,摸着逐渐滑腻起的内壁,张开手指,扩张着后穴,不想他被自己撑坏。 “先生久经战场,倒是不慌不忙。”李元抽出手指,拿开聂沛撑在那的手,按在他的头顶,整个人俯身趴下,看着聂沛带着笑意的眼睛,下身龟头顶住了他的后穴,沉腰用力,破开肉壁,向裡顶去。 李元的阴茎绝对不小,除了某些天赋异凛的人外,李元的几乎已经是聂沛见过的最大的,而且形状好看,以往的床事恐怕也没少让物件又叫又闹。聂沛知道自己后穴的敏感点在哪,那裡很深,用手指是绝对摸不到的,而且如果阴茎不够长,也是决计碰不到的……不过李元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甚至因为自己阴茎的形状问题会让聂沛久违的感觉到恐惧。 聂沛比谁都明白这件事,在期待外竟然少见的带了些紧张,期待那些如潮水般的快感,又害怕那些快感将自己击垮。 巨大的龟头破开许久不曾有人到访的后穴,坚定而沉稳的力道顶的聂沛几乎有些痛了,可聂沛不想他停下。想吃的人终于被吃到了,聂沛想好好感受这个人的动作。 李元停下了动作,他感觉得到聂沛越缩越紧,更裡侧的地方简直沾粘在了一起,狭小而火热,夹得他又痛又爽,软膏已经无法让他再向裡推进,但他还有一截阴茎露在外面,没有完全进入他。 “聂沛,你裡面好紧,这个地方没人来过吧?”李元的嗓音已经彻底沙哑下去,这种只有一个人到达过的深处让李元兴奋,其一是这裡还是“干净”的,其二是自己的阴茎足够长,完整的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虚荣心。 “有过,很久以前了。”聂沛想抱住李元,但手还被他按着,说话尾音已经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小元儿,操我。” 李元眼神一暗,忽然觉得自己的兴奋有些可笑,这个是谁,漂舟采荷人,什么样的鸡巴没见过?什么花样没玩过?自己在这想什么呢? 李元微微退出一点,随后沉腰用力一顶,破开了最后那点屏障,擦过聂沛的敏感点,全根没入。 “唔……”聂沛顿时皱紧了眉,浑身一僵,屏住了一口气,但他体内的男人已经不打算再有任何近似于怜惜的心情,缓缓退出一点后狠狠操入。 巨大的龟头狠狠撚过聂沛的敏感点,随后的茎身将他的后穴撑得饱满酸胀,阴茎进入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深度,让聂沛再也维持不住平淡的表情,眯着眼睛呻吟出声:“小元儿……” 【作家想说的话:】 我废话好多……送个彩蛋_(:з」∠)_我觉得这次H,我有希望突破五千字(? 突然觉得搞不好前戏三千字正文三百字的我要上线了……我……我……我可以!! (不会叫的美人顿时觉得不够淫荡……但是以聂沛来讲的话,操的不够狠完全不会叫啊! 聶沛覺得小元兒好猛哦 章节编号:6124780 聂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击力道十足,操的他整个人都酥了,尤其饱胀感从后穴窜上大脑,让他最近略有空洞的内心都感觉被装满了。 阴茎慢慢退出,饱胀的龟棱刮在肉壁上,带起的是比撞击更让人发麻的快感,聂沛的手被对方按得生痛,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与完全敞开的姿势让聂沛觉得羞耻,他想抱住李元,想蜷缩在一起:“小元儿,我想抱着你……” 李元用一记狠操回答了他:不给抱。 巨大的龟头再次破开那个鲜少有人到达的地方,享受肠道主人的紧致与抗拒。 “小元儿……”龟头磨过敏感点,聂沛爽的脚趾都缩了一下,软软地叫着李元,希望他能放开自己的手。 李元被聂沛夹得酸爽,看着聂沛泛起潮红的脸,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扯过一旁的枕头垫在了聂沛腰下,手扶上他的腰,方便自己操弄。 聂沛两手的手腕内侧都清晰的印着红印,显然是李元刚刚按出来的。聂沛呜咽一声,满足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小元儿留给我的印记呢……” “抱着我好不好?”聂沛伸手扶住了李元的腰,感受对方有节奏的猛攻,随着节奏闷哼。 李元只觉得聂沛的后穴一收一缩,潮湿灼热,吸力巨大,夹得他快感从尾椎骨一波一波地上蹿,让他想加速操死这个小骚货,但同样是因为爽快,李元并不想过早的缴械。他维持着九浅一深的频率,这种忍耐几乎让他有些眼红。 “那我多给你留下几个。”李元一边说一边俯身,在聂沛期待的目光中,一口咬上了聂沛的乳尖。 聂沛的胸肌肉不厚,薄薄一层覆在骨骼上,两个淡褐色的乳头挺立着,小小的乳头也就比绿豆大一点,和以往李元咬过的完全不同。 “唔……小元儿的嘴好热……”聂沛逐渐适应了李元的频率,调整好呼吸,准备再撩一撩他的小元儿,“在吸我的奶子……” 这一瞬间,聂沛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后穴的阴茎猛然涨了一下,竟然又大了一些。 “小元儿的肉棒好大啊……”聂沛被李元咬住乳尖,大力吸了一口,身体跟着力道向上挺起,无比热情地将自己的胸口送到李元面前。 “……”李元松嘴,已经被吮吸涨红的乳尖沾了口水,在月光下显得亮晶晶的,“聂先生既然是先生,想必文采斐然,多说几句助助兴吧?” 听着李元暗哑的声音,聂沛扭起腰,不满他因说话而停下的动作,深粉色的后穴吞吐着紫红色的肉棒。 聂沛的后穴被刮得酥麻,他自己一边动着,一边抬手抓向李元的胸:“小元儿的奶子没有我的好看,褐色的乳尖,也比我的大,硬的和小石头似的,还有一个被纱布盖住了。” 李元:“……”谁让你说在这个了,这种内容说出来你不觉得羞耻吗? 李元大手掐住聂沛的腰,突然加速操干,大龟头急速摩擦他穴内的敏感点,将他得呻吟顶的支离破碎,让他的双腿不自觉的缠住李元的腰,硬挺的阴茎不断摆动,捨不得他离他更远。 软膏早已在两个 29 人的体温下彻底融化,透明的液体黏在聂沛的臀间,随着李元的操干带出一些黏腻的水声,啪啪啪的声音无限引人遐想。 聂沛抓着李元的胸,在这种急速操干中竟然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元儿……的,肉棒……唔……好大,好硬……嗯……草得我好爽……嗯哼……” 李元的手猛然一紧,上翘的龟头凶狠无比,将那些穴内的软膏刮出来,甚至带出了些许粉色的媚肉,随后又被狠狠撞击回去:“先生,继续说……” “护法的肉棒……我好喜欢,能……插到好裡面的位置……”聂沛两指玩着李元唯一露在外面的乳尖,又捏又扯,另一隻手也有一根手指刮着纱布,调戏着纱布下的另一个乳尖,“李元,我有点……喜欢你……” 话音未落,李元将聂沛在自己胸口作乱的两手拿开,下身也缓下速度,几乎全部退出后再大力操进去,让聂沛的呻吟从一声接着一声变为随着撞击而发出,他则略带喘息道:“别摸了。” 聂沛眯着眼睛笑:“小元儿的身体真敏感,马眼不让我摸,乳尖也不许我动吗?” 李元的乳尖刚刚被他磨的又麻又痒,连带着他的阴茎也突突胀了几下,不得不缓下速度,换一种频率。 聂沛一见李元又不想说话,顿时全都明白了,而且心裡隐隐觉得,他这小元儿的身体一定还有很多敏感的地方等着他去发现。 想到此,聂沛忽然一手扶住李元的肩,下腹绷紧,竟然直接起身抱住了李元,和他面对面了。 本就紧致的后穴猛然缩紧,李元的阴茎从头到尾都被绞紧,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李元闷哼出声,大手立刻抱住聂沛的屁股狠狠操起来。 “啊……小元儿……唔……对,就是这样……狠狠操我……操的我下不来床……嗯哼……啊……”聂沛整个人都挂在李元身上,腿分开夹紧了他的腰,手臂环住了他脖颈,手指爽的都有些抽搐,抓紧了李元的背,连摸了一手黏腻的血也没感觉。 聂沛终于抱住了他的小元儿,月光下的身体越发的白,却又从皮肤裡渗出点点粉红,在李元的怀裡上下颠簸,速度缓下时是暧昧的咕啾声,速度加快时又是热辣的啪啪声。 “啊……李元……小元儿……嗯哼……我爱你……”后穴内粗硕的阴茎猛攻他的敏感点,让他的阴茎越发坚硬,甚至已经有了些想射的欲望,下意识地说出了以往床笫间的情话。 李元只觉得他的后穴约绞越紧,几乎要把他的魂儿都吸出来了。 他抿紧了唇,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流,耳边是聂沛情动时脱口而出的话语。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这个男人的屁股,手指几乎要陷进肉裡,将这两瓣圆臀捏到变形。他的阴茎埋在对方的屁股裡,撞击着他最脆弱的地方……他背后的伤口很疼,他身上所有的感官都敏感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沾湿了纱布,流了满背,可他不想停。 不得不承认,李元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聂沛,喜欢床上的聂沛。 聂沛趴在李元怀裡,手扣着李元的后背,胸口偶尔摩擦到纱布,带起一股股颤慄。 想起白天自己在他耳边说话时李元的反应,聂沛张口将李元的耳垂含进了自己嘴裡。他想看他的小元儿的反应,看看这裡是不是真的敏感。 “唔……”这猝不及防的湿热让李元再也忍不住喘息,想躲闪,整个人却在吮吸中整个人都酥了,提不起半分力气,只想用自己的阴茎操他,操死他。 “先生……嗯哈……”聂沛的舌头舔过耳廓,口水声清晰无比的传进李元的耳朵裡,明明他的舌头是热的,留下的水渍却发凉,一冷一热的感觉让李元越发难耐,“聂沛,今天……我……” 聂沛的舌尖向裡钻去,被进入的微妙感让李元汗毛倒立,阴茎胀痛,浑身发抖,话再也说不下去,抱着他将他压在床上,劲腰连摆,两颗饱满的卵蛋打在聂沛的屁股上啪啪作响,软膏已经被捣成白沫,粘在两人的交合处。 两个人呼吸急促,来了感觉,李元压在聂沛身上急速抽插,聂沛则伸手想去抓自己的阴茎,可惜手还没碰到,李元就一把将他的手抓住,低吼道:“不准!” “……”爆发在即,聂沛脸颊绯红,想触碰却又挣脱不开,“李元!松手!” “我说了,不准!”李元死死抓着聂沛的手,硕大的龟头狠狠操着聂沛的身体深处,“射不出来,就别射了!” “李元……”无法高潮的恐慌笼罩了聂沛,以往他自己会用手撸出来,或者对方帮他口交,却从未被操射过,“求求你,碰碰它好不好……” “不可能。”李元凑近聂沛的脖子,伸出舌头舔着他的颈侧,“今晚,如果你不会自己射,那就都别射了。” 随着话音落下,李元一口咬住了聂沛的脖子,深埋在对方体内的阴茎猛然一涨,灼热的精液直接击在聂沛的肉壁上,让对方瞬间肌肉绷紧,手不知道是抓是放,大腿绞着他的腰,后穴更是几乎将李元夹痛了。 “……”聂沛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东西都远去了,无论是高潮,还是后穴,还是思想,只有怀抱裡这具汗涔涔的身体是真实的。 聂沛的颈侧被咬出两排整齐的牙印,李元离开时连着几根银线,又显得欲走还留,断不了联繫。 看着聂沛空茫的表情,李元心裡一动,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沙哑道:“最后这句不要和我射了当真是勾魂夺魄。” 说着,李元手向下,将聂沛射在两人胸口的白浊刮下来一些,蹭在了聂沛的唇边:“这不是很好吗,你射出来了。” 自己最后喊了什么,聂沛其实没什么印象,快感积蓄到极点后的爆发将他整个人都炸蒙了,现在渐渐回过神来,看见的是李元戏谑的表情,心裡顿时犯上一股委屈,不是以往那些为了达到目的而带有一定表演性质的委屈,而是实实在在被欺负了的委屈。 李元看着对方脸上潮红未退,眼眶又红了,甚至泛出水光,有点懵。 “你退出去,我不做了!”原本计划榨干李元的聂沛现在只想回房休息,感觉到自己后穴裡仍塞着李元的东西,边说边推李元。 “由不得你。”李元动了动腰,本就不见小的肉棒又有了变硬的趋势,借着自己精液的润滑,他微微起身,不容聂沛拒绝,直接将人翻了个身,让他背对着自己,“今晚我要操死你。” 【作家想说的话:】 我懂了,我就是喜欢被操哭的受,尤其喜欢又白又嫩又奶的那种,不管人设是啥,我都让他在床上给我哭(。) 这一锅肉应该还没完,聂沛还没发现李元的秘密,还得操…… 这个H的风格和之前的店主风格差的挺多,就是,营造的感觉吧……但  30 我总觉得我把受都写成了一个样……_(:з」∠)_ 然后我要写彩蛋骗评论了_(:з」∠)_ 大概是,如果两个人在现代,会都是什么模样_(:з」∠)_ 聶沛腿都軟了 章节编号:6125703 龟头磨过肠道的感觉太刺激了,聂沛上身一软,直接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聂沛的头发散在背上,青丝如云,在夜光中竟然泛起幽幽蓝光,白皙的肌肤就藏在它下麵。 李元眼神沉沉,将自己的阴茎楔进深处,伸手将他的长髮拨到一边,蜂腰微动,小幅度的在聂沛敏感点上摩擦:“先生的头髮真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元有那么一瞬间羡慕起来,他的头髮比聂沛的粗硬一些,又日渐操劳,髮际线越来越往后了…… 聂沛被李元压着,手什么也摸不到,只徒劳的抓着垫在自己身下的衣服,撅起屁股挨操,随着李元的动作发出点点声音。 闻言,聂沛笑道:“我也觉得我头髮很好,护法喜欢吗?” 李元动作一顿,低声道:“喜欢。” “小元儿,亲亲我。”聂沛眯起眼睛,一手卷着自己的头髮,后穴却狠狠夹了一下李元,“顺便懆懆我。”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聂沛刚刚被操射的朦胧感已经过去,又有了多余的力气调戏他的小元儿,后穴有节奏的收缩起来。 有时候他会沉迷于被压制的感觉,有另一个人掌控了你的身体,你的感官,你的意识,你的节奏,让你所有的一切都跟随着他。不过聂沛也喜欢压制别人,所有的内容交换,那种身在上位的征服感也是无与伦比的。 李元哪知道聂沛心裡盘算着什么,拔出一半阴茎,随着话音的起落,狠狠操弄:“……没见过比你更骚的了。” “谢谢夸奖~”聂沛对于这种话当然没什么反感,甚至手臂用力,撑住自己,屁股摆动,配合着李元。 李元在高潮后并没有将自己的阴茎拿出来,是以现在他能感觉到聂沛后穴湿滑,进出方便,最初裡面又软又紧的地方已经略松了些,如小嘴一样对着李元的龟头吮吸,让他忍不住加快了速度与力道。 “唔……护法当真嗯啊……神勇……”酥麻的感觉源源不断的传来,聂沛抓着床单衣服部分彼此的布料,嘴上决不放过李元,“喜欢护法的肉棒,好粗……嗯……在操我好……唔哼的地方……要是小……元儿,再摸摸我的鸡巴就好了……” “想得美。”李元俯下身,伸出舌头舔着聂沛的背,留下一道晶莹的水渍,随后李元叼起那块皮肉,狠狠吮吸。 “唔……”聂沛一痛,“护法属狗的吗,咬这么重?” “不重你会爽吗?”李元嘴这才放过那块已经留下一块红痕的肉,手臂向前抱住了聂沛,手指捏住一个挺立的乳尖,拨弄着,“这样舒服吗?” “舒服~”聂沛当然没异议,感受着乳尖传来的麻痒,想,现在小元儿愿意说点床笫间的情话,真好啊,“小元儿摸我乳头好爽的~” 李元突然用力草了他一下作为回答,聂沛顿时闷哼一声,再次涨起来的阴茎也猛然跳了一下。 “小元儿喜欢什么称呼呢?奶子?乳头?乳头?乳尖?还是骚乳头?”如同问阴茎那个问题一样,聂沛在李元有节奏的抽插中开始问另外两个问题,“屁眼?菊花?肛门?后穴?骚穴?小洞?骚洞?” “马上你就没力气说话了。” 这种问题李元完全不想回答,又咬了聂沛的后背一口,用力拉起聂沛的双臂,逼迫他直立跪起,后背贴在李元胸口,同时不得不努力翘起屁股迎合李元。 这个姿势下,李元的龟棱一进一出之间抵着一侧的肠壁狠刮,勃起的阴茎也抵在肠壁上,形成一种新的压迫感,聂沛一时只剩呻吟。随着李元一言不发的操干,聂沛的头不自觉向后仰,靠在他的肩膀上,露出脆弱的脖颈与喉结,手则抓在对方抱在自己腰间的小臂上,留下几个月牙形状的痕迹。 “这个……姿势……显得小元儿,好大……唔……” 显得? 李元微怒,停下动作,任由自己的东西深埋在湿软的穴肉内,一手掐住聂沛的脸颊,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显得?难道你嫌我其他姿势小?还是比其他操过你的人小?” 如果李元的阴茎算小,那恐怕有八成的男人都是“小鸡鸡”了。 “没有……李护法的肉棒最大啦,我好喜欢~”聂沛一见李元吃起不知道谁的飞醋,立刻笑着夸他,手悄悄下摸,想抚慰一下自己硬挺的阴茎,“唔,我屁眼裡的东西都流出来了,比如小元儿的精液……我的淫液……和软膏……” 谁知李元并没有被他的奉承模糊心智,手一把抓住了聂沛下滑的手,侧头埋在他的颈间,闻着那散发出的茉莉香:“先生的手总是不听话,我给你的手找点事做吧?” 不待聂沛反应,李元拔出阴茎,打横抱起他,逼他双手撑住桌子,站在地上。 李元捏着他的屁股,两根拇指掰开印满指痕的臀瓣,看见了中间那个已经有些充血肿胀,却又泛着诱人红色的小洞,周围一片粘腻,想必是各种液体混在一起,捣成了白沫,又色情又淫靡。聂沛当然知道李元在看什么,咧开嘴笑了一下,收缩后穴了几下。 李元只看见那深红色的菊花样的小洞向内收缩,又松了力道,红色的肠肉露出一些,吐出些粘液。 李元:“……” 真是没有比他更骚的了。 李元红着双眼,将自己的阴茎再次送入了那个地方,破开红色的肉,深深的埋进去。 “唔……小元儿好棒,操的我好爽!”聂沛手臂一软,用手肘撑在桌子上,另一手却去寻找李元的手,摇摆中摸索半晌,最后却只拿到了他的手腕。 “先生,你发现了吗,你进来后就一直没关窗,”李元再不留情,快速操干着聂沛,“我听见有人离开,相比明日一早你我的事大家便都知道了。” 谁想聂沛竟然红着脸回头眨了眨眼睛:“…嗯啊……我……嗯哼……知道,我……啊……操我,狠狠操我……故意的……” 李元抬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清脆的把掌声让聂沛的脸红的快要滴血,他立刻便在心裡盘算着下回他得打回来。 李元沉默不语,一时间房间内只有凶猛而连续的啪啪声和水声,配合着聂沛花样百出错落有致的呻吟,春情无限。 当聂沛被李元抱在怀裡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混沌了,觉得他的小元儿真厉害,操的他全身发软,只有叫的力气。 此时他的双腿夹住男人的劲腰,双手从男人腋下穿过,紧紧抱着,同时屁股也被对方抓在手裡,一下一下的向下按,让他承受更多的快感与折  31 磨。 聂沛也能感觉到自己的阴茎夹在两人中间,被两人绷紧的小腹挤压摩擦,让他下意识的向前顶,想要得到更多。 李元凑近聂沛,张口在他的肩膀舔舐,带起一阵不稳定的呻吟与一阵颤抖,下身操的越发狠,每次都全部抽出再狠狠插入,让聂沛的身影断断续续,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流连于聂沛的肩颈,时不时咬上几口,留下两排牙印或者一个红色的痕迹。当真是属狗的,一边做爱还要一边咬人。 聂沛的手向下摸去,抓着李元的屁股揉了几把,得到的是几记猛插。但那两隻手也绝不放弃,摸索中碰到了李元的后穴,正待有其他动作,他猛然向前一步把人按在桌子上,屁股耸动如同公狗一样,两颗卵蛋打在聂沛屁股上啪啪啪响个不停。 桌子上摆放的茶杯水壶也被这陡然剧烈的动作撞得移了位置,稀裡哗啦的响着。 “嗯,嗯……小……元儿……难道你……唔……”后穴涌来的一波一波快感让聂沛的声音不知不觉变细了,巨大的龟头擦过敏感点的时候,龟楞刮过肠壁的时候,甚至毛髮扎在自己会阴的时候,都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爽感,“我想……唔啊……摸摸你……” 李元当然感觉得到摸在自己后门上的手指,即将被进入的颤慄与恐惧让他动作狂野,可心裡却也有着一丝一样的期待,如果自己被进入,会怎么样呢? 聂沛几乎是立刻用行动回答了他心中的问题——是难以招架的快感。 低吼一声,李元抵在聂沛深处,高潮了。 聂沛同时闷哼一声,好不容易挤进李元后穴的手指也忘了动作,被一股股精液打的神智全无,精关一松,也跟着李元一起高潮了。 好一会儿两人才回过神,李元聚起涣散的双眼,喘着粗气哑声道:“拿出去。” 不说还好,一说聂沛立刻又向裡钻了一截,鼓起的指腹摸着竟然有些滑腻的肠壁,道:“小元儿……你后面,流水了。” 聂沛鼻尖冒汗,同样也累,可他的手指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你好敏感,你的耳朵,你的马眼,你的乳头,和你的屁眼……都好敏感。” “小元儿,我喜欢你。”聂沛眯着眼睛,却从享受变成了审视,他在看让自己心仪的猎物,下次,他要操他,看他屁眼会不会一直流水,会不会顺着他的大腿向下流。 说着,聂沛不等李元开口,便将自己的手指拿了出来。 同时,李元涨了大半夜的阴茎终于有了点疲软趋势,缓缓退出了聂沛的后穴。紧接着,埋在聂沛后穴的精液与淫液缓缓流出,顺着他的屁股流到了桌子上。 李元盯着聂沛的眼睛,有些恍惚,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个词,他在江湖中的名声也极差,比如追月楼的走狗,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今晚这个男人对他说了很多遍。 李元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沐浴吗?” 两个人一身汗渍,性器上带着乱七八糟的液体,聂沛却嘻嘻一笑:“不,我想和小元儿一起睡觉。” 说完,他轻轻推开李元,自己颤抖着双腿将窗户关上了。 李元后被剧痛,却鬼使神差的什么都没说,上前拉了一把聂沛:“嗯。” 【作家想说的话:】 这次的H……好特么的长……另外这文……不出意外的话是缘更,如果有小可爱很期待正式剧情的话,那可能就是日更……因为剧情里H不会天天有……(45°望天中) 第二天一早 章节编号:6130508 聂沛虽然觉得昨晚的李元最后有点古怪,但也没有多想,最终抱住李元睡着了。 而第二天一早可谓是鸡飞狗跳。 上午时分,屋内大亮,李元面如金纸,凌乱的被褥上血迹斑斑,他身上的纱布也沾满血迹,背上还有一些凌乱的指印,显然是昨晚聂沛情动时留下的。 聂沛慌了,他急忙披起自己的外衣,头髮顾不上束,冲出房间去找追月楼的大夫。 要不是李元胸口起伏,他甚至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追月楼老大夫初见一愣,随后眼观鼻鼻观心的吩咐众人烧热水,备药膏纱布等物品,最后,老大夫道:“聂先生也收拾一下吧,这裡有我们呢。” 意思是你赶紧去洗个澡,别在这碍事。 聂沛虽然想留下来围观,但在老大夫那种“别说了我都懂”的目光中跑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夜,但聂沛还是在沐浴的时候清理了一下自己。整个人都窝进水中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腰酸背痛,某些部位还有些火辣辣的。 转头看了看了自己的身体,聂沛颇为感慨地摇头,心道,真是属狗的吧?自己胸口还好,肩膀和脖子应该是重灾区,后背可能也有印记。 长歎一声,聂沛又高兴又害怕,还兴奋。高兴是终于吃了李元,害怕的是李元的持久和力度,兴奋的是下一次的到来。 之后他在镜子前看了看,果然如此。肩膀和脖子上的印迹有轻有重,后背也遍佈着点点红痕,聂沛这个教书先生一时也不知道该用错落有致还是星罗棋佈。 最后,聂沛换了一身深粉色的衣裳,衣摆秀了朵朵茉莉花,媚俗又故作姿态。 聂沛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除了这捂着腰的动作外,近乎完美,他很满意。 然后聂沛嘱咐厨房做点温和的食物,准备等李元醒了拿给他吃,毕竟人家操劳一夜,是该补补。 直到中午,老大夫才出来,对着聂沛说:“希望先生爱惜一下我们护法,现在追月楼才安定下来,让护法好好休息吧。” 这话说的聂沛面红耳赤,破天荒地觉得原来自己也有脸。 李元下午才醒,睁眼就看见了聂沛关切的脸,和半月前在云家镇的场景如出一辙。 李元闭了闭眼睛,没说话。 不是没力气,是他懒得理聂沛。 “小元儿,饿不饿?”聂沛眨眨眼睛,“我让厨房给你煮了鸡汤,要不要我喂你?” 李元只觉得他一身粉衣服着实辣眼睛,有气无力道:“我要喝水。” 聂沛立刻倒了杯温水过来,桃花眼裡的目光分明是“有需要我可以亲口喂你”。 李元面无表情地接过水杯,无视了聂沛难过的表情,淡淡道:“昨晚下毒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的伤。” 聂沛无话可说。 这本就是他强求的,谁想李元做起来不管不顾,流那么多血也不吭一声? 顿了一下,聂沛想说,难道你不爽吗,但对着李元惨白的脸色,又说不出口。 李元将杯子还给聂沛,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可能有些过分,于是换了个话题道:“厨房的鸡汤呢,我一天没吃东西,有点饿了。” 聂沛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32 ,却也不提要喂他的事了:“我拿给你。” “东西你清理出去了吗?”鸡汤还是热的,现在入口刚刚好,大约是聂沛一直叫人温着的缘故,“容易闹肚子。” “清理了。”聂沛撇了撇嘴,但那东西也在肚子裡放了一夜,恐怕拉肚子是免不了的了。 他确实是饿了,没看见没闻见还好,鸡汤一到他面前,鲜香的味道飘散出来,李元的肚子立刻咕噜了一声,表示饿了一天实属难受。 噗嗤一下,聂沛笑出声,眼角瞥见李元面无表情的脸,忽然伸手上去捏:“小元儿不要总是绷着脸,太严肃了。” 李元手裡还拿着碗和勺子,一时竟然没分出手挥开聂沛的手,任由他捏了好几下。 “捏够了就松手。”李元认命了,端着碗没动。 他认了,这人胡乱叫他,又总对他说点荤话,他追着自己而来,自己也为了救他而受伤,昨晚又发生了点实质性的进展…… “小元儿,我喜欢你。”脑中骤然响起这句话,李元拿着碗的手抖了一下。 不知何时聂沛的手也停了,他发现李元的表情有点奇怪,直愣愣的看着他,眼睛裡阴晴变换,无奈闪过后,便又恢復了平日的模样,黑漆漆的没什么东西,又有些凌厉。 李元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感情上扭扭捏捏是不太好的,可他知道聂沛是个什么人,干脆别说,聂沛表示之前他决定就当没这感情。 “小元儿……你……”聂沛试探性叫道。 “怎么了?” “……没怎么。” 【作家想说的话:】 “起”我删掉啦,就慢慢更新啦~说实话,小元儿有点心动了呢~ 追月樓的小道消息 章节编号:6130534 追月楼内部又有新消息出现,且愈演愈烈,原本还是谣言,后来不知道哪一天,忽然有凭据了,变实锤了。 传闻,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一个淡蓝色的身影钻进了某护法的房间,随后也不见灯亮,安静了一会儿后,裡面传来了某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连说了什么都很清晰,听墙角的人大窘,连夜钻进某青楼,但据传闻不是很过瘾,因为那叫声实在是,实在是…… 左护法神勇无敌! 能充分证明这件事真实性的就是,夜裡不小心听了墙角的仁兄,聂先生第二天早上慌张出门找大夫的身影,厨房的鸡汤,大夫的口供,聂先生拉肚子了,聂先生总是扶着腰…… 众属下大气不敢出一口,全都提心吊胆的观察着二位大神,好奇两个人的关係却又不敢问,可以说是憋死了一群人。 对此,李元没有任何解释,与聂沛的关係也看不出什么不同,仿佛那天早上先生的慌张和鸡汤就是一场梦,过去了就没有了。 但李元知道,自己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聂沛也确实满足过,同时又在期盼着下一次,下一次要怎么吃掉小元儿呢? 因为李元背后的伤因不可抗力再次崩裂,两个人足足在这裡留了一个月之久。 这裡与云家镇不同,左护法在这裡养伤,那必须送上好的伤药过去,李护法日理万机,威压巨大,还是照顾好了早早送走比较好。 由于聂沛的拉肚子和腰酸,也因为李元背后的伤,这段时间他一直老老实实,打打坐,看看书,偶尔口头调戏一下李元,却不敢有实际举动。谁能想到,李元面上看着没什么表情,也挺好欺负的模样,床上这么狠? 但聂沛是万万不可能彻底安分的,尤其眼看着李元的伤好了,他也又憋了这么就久,常常冥思苦想,按照小元儿这个性格,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吃他第二次? 这样的想法直接导致这一路聂沛眼波流转,暗送秋波,就差给自己扒光了送他床上去了。 李元当然心动,他是习武之人,受得住他的女人不多,他又不是专好男子,且那些青楼裡的小倌,各个柔柔弱弱,实在下不去重手。那晚聂沛衝口而出的情话让李元总是默默恍惚一下,可他也知道聂沛是什么样的人,所以目前李元和之前的表现相差不大。 聂沛则不同,他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不柔弱不说,甚至一度被他主导。 被主导的感觉从精神上来说,李元不是很爽,但从身体的角度来讲,李元很爽。 但李元已经奔三的年纪、杀手的本质和聂沛的风格不会让他随随便便就心动,更不会有什么“敢爱敢恨”和“无怨无悔”。他有的,只有冷静和自持,如果无须那一步,李元可以这辈子都不迈出去,让这一步彻底成为天堑。更何况两个人只是有过亲密接触,远远没到谈情说爱的境界。 就在两个人的关係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候,总舵小茂给李元写了封信:【万岭在茂荷城东二十裡的西郡坡杀普通村民,前些日子丁旭身死,他逃了,现在终于被我们找到了,您看?】 好,李元明白。以他目前的脚程,最迟明晚就能到茂荷城,第二天一早就能到西郡坡,小茂大约也是知道他的位置,才试探性的问了“您顺道把万岭弄死呗,正好就在您旁边”。 和聂沛说完,他看着李元,眨了眨眼睛:“万岭是谁?” 二人最近关係不清不楚,比之前有所缓和,对于这个人他是愿意多说几句解释一下的:“一个傻逼。” 聂沛:“……”还我之前冷淡的小元儿! 平日裡李元内裡想的事情本就多,只是身为杀手,他又不是陈墨川那种脸皮厚度堪比长城的人物,自然不会将自己心裡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说出去,往往一个眼神,心裡就已经飘过了一些脏话。聂沛算得上是李元亲近的人了,说话时也不再拘谨,有什么想法直接就说出来了。 若要是以前,恐怕李元会正经地解释一下万岭的身份,而不是直接进行点评。 李元看着聂沛嘴角抽搐,接不上话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每次看他这种接受不了的表情实属有趣。 “万岭是和我同一期的杀手,他被丁旭招揽走了,和我关係不是很好。如果不是楼主选了我,应当万岭是左护法。”李元带着点点笑意,解释了一遍,“当年我选上护法,他输给我后丁旭就对他爱答不理,花邦沉借机上位,不然也许以万岭的性格,丁旭不会死这么快。” 聂沛一听就懂了,原来丁旭死这么快是花邦沉告密,而且万岭和李元之间绝对有矛盾。他现在知道信的内容,但他一时没明白李元笑什么,顺口问道:“你笑什么?” 李元一怔,顿时收敛了笑容,道:“跟我去找万岭。追月楼名声已经够差了,我不想他带着追月楼的名字到处乱杀无辜。” “……”追月楼竟然还有名声这玩意? 看着李元飞快冷淡的笑容,聂沛有些失落,猜到了刚刚他可能是因自己才笑 33 。 聂沛的表情一会儿一变,尤其像委屈,可怜,失落,难过,伤心这些表情,他从来都是摆在脸上,这些表情之外大多是盈盈笑意,反倒是那些真心实意的高兴与满足被他藏得很深,从来都不摆在脸上。 但李元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聂沛的脸一下,将半月前那莫名一捏的仇报了,眼神毫无意识的瞥向一边:“怎么又不高兴了?” “高兴!”聂沛立刻满血復活,抓住李元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小元儿的手上有茧子,是平时练剑养出来的吧?” 李元收回手,瞥了聂沛腰间一眼,用目光提醒了一下他前些日子的某些活动,随后转头向外走去。 聂沛:“……”你等着,下回捂着腰的就是你了。 【作家想说的话:】 护法神勇! 小元兒,我會讓你哭 章节编号:6130725 两个人到达西郡坡的时候,是第二天深夜。不大的小城裡一片安静,街上除了严阵以待的巡捕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大约是最近闹了人命,这些巡捕不得不打起精神,十个人一个小队半夜巡逻。 李元和聂沛并排趴在房顶,看着两排巡捕无知无觉得走过,对视了一眼,李元“说”:当地治安如此之差,怪不得万岭选了这裡。 今日聂沛为了配合李元,难的穿了一件黑衣,在黑夜中十分低调。他迎着李元的目光眨了眨眼睛,“说”:我的小元儿真好看,什么时候才能再睡你一次呢,平时都冷冰冰的,表情都去哪了?要不要下次来点软骨散呢……? 李元以为聂沛说的是“什么时候动手”以及“万岭会躲在什么地方”,本想打个手势,但眼看傻乎乎的巡捕走过去了,李元微微侧头,凑过去低声道:“以万岭的性格,他应该不会留在西郡坡,应该跑到外面了。” 聂沛的耳朵尖抖了抖,一双桃花眼含着水看着李元,同时迅速调整大脑进度,道:“丁旭的不信任以及花邦沉的上位应该对他触动很大,他现在的做法无疑是泄愤,应当会到这裡掠人走。” 李元哪知道聂沛心裡已经脑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低声嗯了一声,看着那一队巡捕拐了个弯,消失了。 聂沛侧头看着李元的耳朵,舔了舔嘴唇,还是没忍住,就近一张口,把李元的耳朵咬进了嘴裡。 “……”李元顿时浑身僵硬,万万没想到这大半夜在房顶上他还这么有兴致,随后感觉聂沛温热的舌头舔了他一口,酥麻的感觉顺着耳朵窜上大脑,又窜到下腹,他几乎是立刻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聂沛知道现在不是干这个事儿的时候,但他偷袭得手,心裡美滋滋的,调戏完就松嘴,还跟没事儿人一样道:“嗯,今晚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李元的耳朵尖上还带着口水,酥麻感还没彻底消退,他看了一眼聂沛,嗓音竟然微微暗哑,“等事情办完。” 这话什么意思聂沛再清楚不过,当场粲然一笑,又凑过去亲了李元一口:“小元儿,走,找个客栈去!” 李元:“……”抬手擦了耳朵上的口水,竟然不是很嫌弃。他心裡歎了口气,觉得事情不妙,大大的不妙。 这次轮到聂沛一顿,觉得有哪裡不对,来不及细想,李元已经纵身下房,在路上抬头看着他。 聂沛心裡一跳,看着李元抬头看着他的目光,心裡有了个可怕的猜想,可随即又觉得,怎么可能呢,堂堂护法能轻易对一个人动心吗? 他动作不停,心思转了一圈后他也落地了,再看李元,刚才一闪而过的温和与恼怒早就消失不见,月光下他的脸看起来和平日一样,冷淡的看着他。 “走。”李元说完,也不等聂沛,向着巡捕相反的方向走去,闪了几下,身影就消失了。 聂沛:“……” 城内戒严,客栈的小二三个凑在一起昏昏欲睡,你靠着我我挨着你,看见店裡突然多了两个人吓得差点一起滚到桌子底下去。 “两间上房。”李元话才说完,聂沛就扯了一下他的裤腰,笑眯眯对着爬起来的小二说道:“一间。” “两间。”李元不为所动。 三个小二靠在一起,看看酷的,看看美的,准备听那个黑衣酷哥的。 “我睡地板。”聂沛干脆一拉李元的手,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同时对着小二眼神示意“你们懂吧?”。 小二:“……”行,懂了。 聂沛说出了和之前一样的话,眼角关注着李元的表现,手却抓不住李元了。 李元对于这些小事实在是懒得理聂沛,既然他非要睡地板,就让他睡。 小二们默默给两位俊俏的公子开了一间上房,隔音好,床也大,什么都不耽误,还问了两人要不要来点酒。李元看着聂沛泛光的眼睛,拒绝了小二说:“不必了。” 聂沛:“……”什么温柔,什么恼怒,都是月光太温柔,错觉。 小二掩上房门,彼此对视一眼,觉得这二位公子应当不是那个大魔头,毕竟有哪个大魔头作奸犯科还得带相好的?更何况这小破地方还丢了几个女人,难道这也带着相好一起吗? 屋内,聂沛说什么睡地板是万万不可能的,睡都睡过了,还睡地板,求李元做个人吧。 李元沉默的看着聂沛几下就给自己扒得剩个裡衣,又窜上床,拍了拍床:“小元儿~我想你了呀~” 眼神一暗,李元如同那一晚一样,坐到椅子上,打坐。 聂沛:“……啧。”本以为能试探出什么的聂沛失望了。 “好好休息,万岭手下应该有别人,我不想再替你挨打了。” 李元背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结痂好了,只有伤口最深的地方没彻底癒合。这段时间大夫们没少给他用药,促进癒合的,消肿止血的,祛疤的,可没办法,伤口本就严重,右反復裂开过,留下了再也抹不去的疤。 聂沛轻咳了一下,终于安静了。 闭上眼睛的李元却想起聂沛穿黑衣的模样,衬得他肤色几乎苍白了,却又在橘色的烛火下微微发黄,添上了不多的人气。同时却也想起聂沛面皮上那张永远带着笑意的嘴,那张嘴永远是红色的,自己被他亲过,非常柔软,带着点属于聂沛的香气。 “李护法,你在想什么,怎么呼吸突然粗重了?”不知什么时候聂沛凑上来了,穿着一身轻薄的裡衣,倚在桌子上,一脸探究,同时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李元的腿间。 李元盯着他说话的嘴,忽然起身将聂沛压在桌子上,凑近他的脸,观察他的眼神。有期待,有担忧,还有丝丝缕缕勾子一样的神采,嘴巴也微微张开,随时可以迎接李元的亲吻。 “聂先生,深夜不睡觉就盯着我看?” “……”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在聂沛脸  34 上,只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聂沛除了失望之外还涌出一股愤怒,把我压桌子上凑这么近就为了说一句话?玩我呢? 可惜,聂沛伸手推李元没推动。 李元一把抓住聂沛的手,按在桌子上,低头把自己的嘴唇按在了聂沛微张的嘴上,牙齿毫不留情的咬上去,舌头也不由分说地挤进聂沛的口中,叼出他的舌头用力吸了一口。 这个亲吻过于突兀,导致聂沛等到李元短促的亲完他才反应过来,随后他抿着被蹂躏的嫣红的嘴,一把扯住李元的衣领,眯着眼睛道:“小元儿,亲谁呢?” 说完就是一侧头,再次亲了上去。 聂沛不失望了,他被李元这种啃咬咬一样的亲吻惹怒了,这也能叫亲吻? 李元任由他扯着自己的衣领,嘴上不甘示弱。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亲上去了,也许是气氛好,也许是因为他想,也许是想看聂沛反应不及的表情,也许是想看那一对红色的唇瓣会不会更红。 李元一手扶着聂沛的腰,一手扯住他的长髮,用力向后拉了一把,聂沛的头不受控制的向后一仰:“够了。” 聂沛盯着李元,眼睛颇有几分野兽的凶狠,盯着李元同样泛起红色的嘴,一字一句道:“小元儿,我会让你哭。” 显然李元是不会相信这种屁话的,他松了手,解救自己出现褶皱的衣领,嗤笑了一声,坐回椅子上。 一次突如其来的亲吻成了难以熄灭的炭火,两团炙热的火暗地裡烧了一夜,却没彻底爆发出明火。 【作家想说的话:】 这裡的哭,是各种意义上的哭~被操哭啦,被伤到心啦(这个大概不会真的掉眼泪,只是一种内心哭泣的形容) 李元覺得自己老了 章节编号:6130728 李元突如其来的亲吻让聂沛大半夜没睡好,怀疑他是不是被自己撩出事儿了。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逗弄来都弄去,猎物上心了,要来真的,缠着聂沛死活不让他走,还有以死相逼的。不过那些人聂沛处理起来也简单,迷晕了或者打晕了一扔完事儿,自己溜之大吉。那些人大多没什么大势力,想抓聂沛犹如登天,且这种事情谁好意思拿到江湖上吆喝,有的自己吞了这个闷亏,有的则试图联合起来,但后期都不了了之,毕竟聂沛只有一个,两头说几句话后这种脆弱的联合就再也联不起来了。 但李元不同。追月楼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楼,他自己又是追月楼的护法,武功高强,身居要位,就算整个追月楼不是他的,他也会有自己的亲信,暗杀个聂沛问题不大,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不过聂沛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李元喜欢过什么人,这种时候大多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分了后也算是姻缘一场,看李元那种沉默寡言,心肠不那么硬的模样,他应当不是那种人。 聂沛的心裡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当得出自己死不了的结论后,就开始思考怎么赶紧把那个叫万岭的弄死,完事儿了好撩撩他的小元儿,彻底快活一番。 另一侧的李元一夜空想,打坐是不敢了,满脑子都是说不得的想法,还敢打坐恐怕是嫌命长,非要走火入魔体验体验。 第二天一早,枯坐一夜的李元才有动作,聂沛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聂沛此时是身体到位了,但意识处于空白期,纯粹是李元动了他就也动了。于是他表情茫然地看了李元一会儿,又倒回去了。 李元:“……” “那你再睡会,我去叫些吃的。”李元什么也没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至少看上去昨晚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出门去了。 楼下昨晚当值的小二正在和早上起来的朋友交班,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嘀嘀咕咕,李元耳力极佳,听得十分清楚。 “昨晚半夜来了两位公子,我瞧着是一对,都可俊俏了,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跑咱们这地方来了。” “是啊,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吵架了,那个冷面的要了两间房,那个笑眯眯的非说要一间……” “那到底要了几间?一间?” “是的~我觉着是那冷面的生气了,不想和笑眯眯在一起,但笑眯眯想哄冷面,连睡地板都说出来了。” “妈呀,那这得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这哪敢说啊,我们特意找了个角落的房间,隔音好,床也大……”小二对着几个目露精光的朋友挤挤眼睛,又颇为失望地说,“不过昨晚我们听墙角,就一开始咣当了几下,说了几句话,就没有然后了。” “唉……”众小二齐齐歎气,想像中的香豔剧情并没有发生。 李元脸色铁青,有心一剑把这几个嘴碎的给弄死,但考虑到没什么实际意义,只好咳了一声表示有人在,让这几个少说几句。 这一声可给几个小二吓得魂飞天外,齐齐转头谄媚一笑:“客官您起的真早。” 李元不想多说话,冷着脸要了早餐,转头就走。 现在的小二都这么闲?大早上聚众聊昨晚听墙角的内容?什么人都是…… 屋内的聂沛经过早上那一下后反而睡死过去了,连李元推门进来都没反应。 李元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觉得要是有人现在搞暗杀,捅聂沛一刀,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再一睁眼可能就是下辈子了。 聂沛穿着白色的裡衣,一头扎在薄被和枕头裡,黑髮墨一般的泼洒开,熟睡的脸越看越精緻,不像采花贼,没有那么多荤话,只像个爱睡懒觉的大少爷,一点没有防备。 小二送餐很快,李元开了个缝接过,就让他走了。 小二在这种千钧一髮的时机,瞥见了床上睡得正熟的人,顿时一惊,难道昨晚其实发生了什么但是没发出声音?还是自家客栈真这么隔音? “小元儿怎么不叫我起来?”聂沛被小二的敲门声吵醒了,爬起来靠在床上,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李元。 聂沛前半夜胡思乱想,后半夜春梦连连,时不时还有些重口。早上一阵空白后,半夜的纷杂消失殆尽,沉沉的睡过去了。虽然前后可能半个时辰都没有,但好歹也算是休息过了。 “还早,不急。”李元放好早餐,示意他过来吃。 聂沛扯了扯衣服,意思了一下,一滩烂泥一样扑在李元身上,说:“还早就做点别的吧,大早上火气旺盛。” “……”李元推开聂沛,顺手把他没拢好的衣服合上,“还早,不急。” “这么大岁数了,晚啦。”聂沛从善如流,又问道,“护法今年二十七八有了吧?我今年才二十四哦~” 李元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什么也不想说了。 【作家想说的话:】 嘀嘀咕咕的话唠小二们与  35 不知不觉默默做起保姆的李元 這一個時辰就是醬醬釀釀 章节编号:6131005 虽然李元懒得理聂沛说自己年纪大了这事,但架不住聂沛疯狂眨巴自己的眼睛,一个劲儿的装可爱。 李元受不了得将他的脸推开:“吃饭吧。” “小元儿,大早上精力旺盛,做点什么吧?”聂沛话这么说,但却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包子,递到李元嘴边。 包子热乎乎的顶在嘴角,李元顿了一下,还是张口咬住了。 芹菜鸡蛋馅的包子味道不错,李元正准备拿起筷子,就看见聂沛凑过来把还在外面的半个包子叼走了。 猝不及防之下,包子馅掉了一点,淡绿色的芹菜可怜巴巴的躺在了更淒惨的李元的衣服上。 “……”衣服是黑色的,油点看不出。 李元如此安慰着自己。 聂沛咬着包子忍着笑,嘴裡囫囵说道:“护法,包子好吃吗?” 李元:“没吃完。” 聂沛立刻把自己嘴裡的咽了,又咬了个包子,凑到李元旁边,意思是:护法,这半个包子补给你。 李元看着聂沛期待的脸,自己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同时说道:“快吃。” 但是这个包子没来得及进入护法的嘴,路上被聂沛挥着筷子抢了,他自己叼着包子凑过来,怼在李元嘴上,意思十分明显,别拒绝,给我吃掉! 李元:“……” 聂沛筷子功夫一流,耍流氓也一流,李元被他耍了。 聂沛美滋滋的退回去:“不要拒绝我嘛~”然后他啊呜一口把包子吃了。 ?李元迷之闻到了装可爱的信号? “聂沛,你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李元忽然问道,他出生在府尹家,全家宠爱,好好做过少爷不好吗,为什么要一头扎进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湖? 聂沛装傻:“哪条路?当然是你没安排好,我来救你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进入江湖,做采花贼。”李元知道他在糊弄,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聂沛咬着包子,还端起碗喝了两口小米粥:“唔,不觉得睡不同的人很有意思吗?” 李元不是滥情的人,从小受的教育也没有玩弄感情这一项,回答的十分诚实:“不觉得。” “……” “可我觉得有意思啊。”聂沛哢嚓哢嚓嚼着小菜,“所以我出来了啊。” “我不想以后考取功名,当个小官,每天面对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四十不到就秃头。”聂沛托着腮,看着忽然脸色僵硬的李元,“我很喜欢我的头髮,又黑又密,顺滑柔软,多好~” 李元:“……”他也不想不到四十就秃头,但是他很怀疑这件事会变成真的。 “如果我死在江湖上,也不枉此生。”聂沛说完前半句,急忙补上后半句:“不过我不想死,所以我逃命功夫武林一流。” 这话是真的,论逃命,估计没人比得上聂沛。 “小元儿,你担心我?”聂沛想起这几天的微妙,试探着问。 “没人可以动追月楼的教书先生。”李元没有正面回答,但这其实也是给了聂沛肯定的回答,“史先生是丁旭动的,和外人无关。” 丁旭什么下场?死了。 “噢。”聂沛表面上看着意兴阑珊,实际上已经把腿架在了李元腿上。 李元不想说话。 聂沛动了动腿,蹭了蹭李元,然后忽然一顿,笑了:“小元儿,还是你的身体比较诚实哦?” 李元垂眸不语,屁股往后挪了挪:“我说了,等这件事解决。” “那我问你,小元儿,”聂沛正了脸色,“你是选择现在操我呢,还是选择之后被我操呢?” 李元还以为他要问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这个问题。瞬间一股邪火烧上来,连带着昨晚的火星,点燃了李元。 聂沛一见李元的脸色便知道他心动了,那种看着猎物的眼神令他兴奋,而更令他愉悦的是,他才是真正的狩猎者,李元已经彻底掉陷阱了。 聂沛微凉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轻轻蹭着李元的大腿内侧,正准备再进一步的时候,李元一把抓住了聂沛的脚踝:“你自找的。” “护法,操我。” 【作家想说的话:】 不用过多期待,我没写 豈止笑眯眯,還下流流呢 章节编号:6131006 等到两个人终于正式出房间,已经又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聂沛收拾妥当,仍穿着昨夜那一身黑衣。聂沛的衣服多,但是他不想带行李,幸好追月楼分舵多,缓下的衣服暂时放在分舵,自己再去买一身。 对此,李元懒得理他,只是觉得有点败家。那夜之后,李元除了觉得败家,还觉得有几件衣服是不错的,自己是不是也要考虑缓缓口味,来几身颜色明媚的衣服,不要一天到晚跟黑炭条似的…… 李元不动声色的考虑买衣服的事情,没让聂沛知道,怕他一激动把自己拉到成衣铺折腾个没完。 昨晚的小二下去休息了,但由于今早的“交接”,导致新来的几个小二一直悄悄寻找李元的身影,希望能看见那个传说中的另一个小秘密的人。 其他人的私事永远是人类好奇内容的一项,要不是还有客人要招待,他们可能会直接趴门口围观。 这时一见,觉得昨晚的朋友说的实在是语言苍白无力,这个玉一样的人岂止笑眯眯,还下流流呢…… 他们看见了聂沛企图摸李元屁股的动作,随后被聂沛冷眼一瞪,全都当没看见。 只见,李元向他们走来,几个小二还以为是要警告他们不要乱说,顿时全都目不斜视,专心干活,热情地问着几位元客观有没有需要。 李元:“……”怎么回事,他就是想问问最近城裡发生的事,小二怎么全跑了,虽然形容他的词彙裡有个凶神恶煞,但这词好像不是用来形容他的脸的? 所以他只能找一个反应慢的,道:“你们最近是不是有人失踪?” 此话一出,被点到的小二顿时一抖,脸上讨好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有些恐惧道:“有……近些日子已经丢了五个人了,其中有三个女子……前天早晨在城西的小巷子裡发现了一个死人,官府的人说是失踪的人之一……” 小二说不下去了,显然这种失踪和死人让他害怕,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 这裡属于城北,看来还得去城西走一圈。 “知道具体是哪个巷子吗?”李元问道。 “牛什么吧好像,我不常去那边,记不住。”小二见这二人没什么恶意,老老实实的回答。 聂沛从荷包裡摸出一点碎银丢给小二:“赏你的,拿去吧。” 小二忙不迭的接过,连声道谢,可给另外几个酸死了。 李元看着那个灰扑扑  36 的荷包,面无表情道:“这个好像是我的。” 聂沛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把荷包还给李元:“嗯,知道。改天让你亲几下就算还你啦~” “……?”原来这钱还是借的。 李元转头就走,聂沛立刻跟上,爪子又蠢蠢欲动,想抓他的手,可惜刚伸出去,他就把手一收,摆明瞭不让摸。 聂沛越发觉得昨晚的都是错觉,干脆也暂时收了心思,跟着李元直奔城西。 没等两个人再问,就已经看见了发现尸体的位置,几个巡捕站成一圈,将那个小巷子围起来,生人勿近了。 城北与城西气氛不大一样,同是全城戒严,城北的平民百姓们还有力气开玩笑,城西却不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李元二人不能直盯着看,只好凑在几个男人旁边,一脸好奇问道:“兄台,这裡出什么事了?” 这事只适合聂沛干,李元那个冷脸恐怕会被人当成凶手抓起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惜几位是男性,只把聂沛当成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碍于他说话还算礼貌的份上,几位大汉没有“滚一边去”的目光,而是净挑噁心的说。 其中一个道:“死人了,是个小娘子,前些日子丢了,前天早上被人发现在这裡了,听说满身的伤疤,还被人汙了身子,死状淒惨。” 另一个介面道:“衣服都没穿,地上都是血,听说那血拉了有几尺长,臭烘烘的。” “你可说点好的吧,那小娘子的家人收到消息赶到衙门,她娘当场晕过去了,她爹跪地上又哭又嚎的,三裡地外都听得见。”大汉丙撇了撇嘴,颇为不齿的看了大汉乙一眼,觉得说的有些过分了。 大汉乙不为所动:“这些日子丢了不少人了,没准这小娘子的死时刚开始呢。” 大汉甲满脸忧愁:“那可怎么办啊,衙门太废物了,这么些日子过去,人影都摸不着一个,城西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了,唉,我担心我家那婆娘……孩子这刚会走……” 李元:“……”虽然已经打探到了需要的消息,但是李元感觉自己被猝不及防塞了一脸的家长里短。 大汉丙:“官府没用,你担心也没用,不如现在就回家看着去吧。” 万岭应该是在城西的某个地方,或者城外,他依仗自己武功高强,带着几个人欺负平民百姓,应当是有追月楼的人发现了他的踪迹,但武功不敌他们,才写信回总舵,寻求帮助。 这几年万岭被丁旭按着,李元跑来跑去的忙,也不知道万岭的武功有没有进步,如果还有他人作陪,自己正面上恐怕是不行的。 几个大汉此时已经由正常的家长里短说道了某些荤话,兴致高昂,把聂沛给忘了。 聂沛只能转头回去找李元,还故意摆了一脸被人遗忘的委屈与难过,眼神十分期待他的小元儿能说两句好听的。 显然这当口上是不可能的,只听李元道:“城内戒严,万岭恐怕不在城内,你随我去城外找找。” 聂沛:“……”什么时候小元儿能说点软话逗逗我,唉…… 【作家想说的话:】 我这是啥,是现场造词……下流流~ 叢林探險 章节编号:6131283 城西有一片林子,树影重重,阳光点点洒落,一眼看不见边,看起来隐秘又危险。李元两人在外侧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有一处树木稍显稀松的位置脚印凌乱,一路向裡。 聂沛:“那位兄台说的还真没错,官府还挺废物。” 李元对此表示默认,这么明显的位置,官府竟然没发现。 此时,两人忘了这裡地势略险,以巡捕那种三脚猫的功夫,是很难到这裡来的。 ……其实废物也没说错。 “万岭应当是将人打晕了带过来的,不然挣扎会留下更多的痕迹。”李元率先往裡走去, “竟然对普通人都下得去手,呵。” “你以前和万岭的关係就不好?”聂沛跟着他往裡走,顺着李元的话头问道。 李元低头看着地上杂乱无章的草,没有急着回答聂沛的问题,先提醒道:“小心周围,万岭可能会佈置简单的陷阱。” 话音才落,仿佛为了证明李元的机智,聂沛从混乱的杂草裡踢出了一个小飞镖,到插在土裡,不留神可能就一脚踩上去受伤了。 李元露出果然的表情,拿起来看了看,道:“涂毒了,是他常用的手段。” 聂沛顿时换上一脸心有余悸,正准备拍个马屁蹭点好感度,就听见李元继续道:“关係确实不怎么好。追月楼十二岁就该出门做任务了,但我十四岁才第一次做任务,万岭小肚鸡肠,觉得不公平,和自己关係好的人说我坏话,一来二去关係就越来越差了。” 聂沛一愣,这算是追月楼的内部消息了,但李元还没说完,还有后半截:“前任护法死了,丁旭本想让万岭上位,但楼主不知道怎么选了我,我赶鸭子上架,路上还被万岭偷袭。不过万岭功夫不如我,我反将一军。后来丁旭瞧不起他,花邦沉才开始斩头露角。” 李元低下头,躲过一根细如髮丝的线,挑了一下眉毛:“月兰也来了,别碰到丝线,上面应当是坠了铃铛,会有声音。” 聂沛听着李元淡然的语气,那些事情似乎没有对李元造成任何影响,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提起的时候像是复述别人的故事,自己的感情几乎抹干净了。 “花邦沉想两头讨好,卖了丁旭,又险些把我坑进去,他还真当我不知道?”李元冷笑了一下,“丁旭死了,他是大功臣,楼主看在他付出的份上给个护法也有可能。我死了,他也是大功臣,到时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美都美死了,而且丁旭身有旧疾,他暗中玩点花样,那个‘一人’也没了。” 这回聂沛是真的愣住了,下意识问道:“你们做杀手的也有这么多勾心斗角?” 李元回头看向聂沛,表情有些讥讽:“追月楼也是人组成的,谁不想坐高位发号施令?杀手又不是只会搞暗杀。” 随后李元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怔然,近乎自言自语道:“我很弱,我也不想做杀手……” 聂沛脱口而出:“那就别做了!” 一句话瞬间唤回了李元的神智,他迅速收敛了表情,接着道:“月兰以前和万岭关係不错,现在没准彻底走到一起去了,万岭让她往西她不敢往东。这些丝线就是她的手笔,擅长丝线杀人,放火烧尸。” 聂沛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合时宜,便不再提了,顺着说道:“也就是说,万岭时至今日和你脱不了干係?” “对。”李元对此先表示了肯定,随后道,“但如果不是他学艺不精,又怎么轮得到我?路上就偷袭成功,把我就地了结也不是难事。”  37 这话说的聂沛心裡不知怎么一堵,心道,好歹也是老子睡过的男人啊,把自己的生死看的这么淡然,他就没有什么留恋的东西吗? 话不自觉说出口,李元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没有,却也没说有,伸手指了指前方。前方已经没有路了,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尽头,眼前是一片浅黄色的石头,只有石头缝间看得见一点绿色,聂沛一愣,脑子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没跟上。 李元低声道:“这附近……” 他本想说这附近肯定还有路,很可能已经接近万岭所在的位置,说不定拐个弯就到了,谁想石头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尖锐短促,像是被什么打断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放轻了动作,缓缓靠近。 【作家想说的话:】 什么沙雕章节名字哈哈哈哈我有毒……彩蛋是现代篇,关于聂沛是夜店小王子的事,朋友吐槽说看完感觉是一条被人捞上岸的鱼……内容比较多,我空行隔开了一些 山洞聊天記錄 章节编号:6131284 石头后面别有洞天,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显露在两人眼前,山洞很深,刚刚的尖叫大约是由此传出的。而山洞幽深,他二人在外的声音则难以传导进去。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闭上嘴,放慢脚步,向裡走去。 不知道裡面有多少人质,万岭身边又有多少人,两个人若是突然闯入,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万岭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踪迹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他深知巡捕们武功大多低劣,所谓神捕也不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所以对于有人可能找来完全没有防备。 万岭身边除了月兰,还有另外三个人,在小时候还在学徒的时候就以万岭为首,后来跟着万岭站队伍,又跟着他从追月楼逃了,一同躲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 万岭和另外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毫无阻拦的传进了李元和聂沛的耳朵裡。 “小娘们一个,还敢装昏迷咬老子,草。”说这句话的人应当就是之前打断了女人尖叫的那一个,打完之后余怒未消,骂骂咧咧。 万岭对此不发一言,心裡在想该怎么彻底脱离追月楼。这几个废物绝对是不能要的,月兰还能玩玩,可以暂时留下,以后如果遇到危险就让她去做替死鬼。 追月楼地处北漠,整个北漠追月楼一家独大,其他大多掀不起风浪,是万万不能回去的。南疆是魔教的地盘,自己一盘散沙,小组织无数,今天死一群明天丢两个的,玩的都是蛊毒,没有拿得出手的大人物,去了还容易不知道怎么死的,也是万万不能去的。中原被所谓正道霸佔,以罗家为首,虽说也是小摩擦不断,但却绝对一致对外,认为追月楼无恶不作,魔教阴邪无比,都是欲杀之而后快的目标,也是万万不能去的。 最后是西岛与东海,全是临海的地区,不同的是东海仍在这一片大陆上,西岛则是另一个方向的群岛。东海贸易往来频繁,是一块大肥肉,被皇家牢牢霸佔,武林中人难以渗透进去,只有周边几个小门小派干点走私的活,分一点油水出来,可以考虑联繫一下偷渡离开。西海地势险峻,海盗颇多,传闻另一侧是同色发色完全不同的人,他们这黑眼睛黑头发的去了恐怕会被抓起来做玩物或奴隶。 万岭沉思许久,眼中阴毒目光一闪而过,这些人,除了月兰,一个不能留。之后带着月兰直奔东海,追月楼长鞭莫及,所谓正道又毫无作为,其他地方势力更是犯不着……届时他想办法偷渡到东瀛,从此他就与追月楼没关係了,抓也抓不到他…… 那人骂骂咧咧爽了,往地上一坐,不爽道:“万岭,我们还要在这躲多久?” “今夜就走。”万岭打定主意,自然是立刻给予了肯定回答。 那人哼了一声:“老子早就烦了,躲躲藏藏的。幸好还有几个小娘们可以玩玩,不然这日子也太无聊了。” 万岭没理他这茬,开始说他自己的未来规划,先把这几个人安抚下来才对:“今晚我们就走,去东海,想办法到东瀛去,到时候天高还阔,我们就自由了。到时候你们爱去哪去哪,找哪个女人也随意。” 已经悄悄进入山洞的李元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看来他们来的还挺是时候的,再晚一步人都跑了。 “那这些人怎么办?”月兰是追月楼裡为数不多的女性杀手,生得一副普普通通的相貌,但身材是一等一的好,巨乳纤腰翘臀长腿,万岭就是看上了她这一点,才接受了她的喜欢。 “杀了。”万岭淡淡道。 人命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这裡的几个人也不是他要抓的。三个男人中,一个锦衣华服,山裡抓的,看着比较值钱,为了保命一直挺乖的。另一个穿着古怪,髮型古怪,说话古怪,个子不高,是个孩子的模样,恰好这几个人裡面有个喜欢小男孩的,但那之后,万岭能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气氛,不过男孩子甚至比那个锦衣公子还乖,他更懒得理。第三个人纯属作死,手下抓女人的时候被他发现,英雄救美成了慷慨赴死,已经凉透了。 另外三个女人,玩死了一个,另外两个半死不活,不提也罢。 锦衣公子闻言抬头,他生在大户人家,又被人各种宠着,多少有些衝动,他能做到的只有儘量听话不惹事。只是现在他被人判了死刑,心中恐惧,担心那人再也找不到自己,怕那人担心,于是脱口道:“我不想死!” 万岭撇了他一眼,懒得理。 那个少年模样的人竟然扯了一下嘴角,笑的有些肆无忌惮:“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捨得杀我吗?” 后半句话是对着那个喜欢他的男人说的,眼神带了挑衅,眼尾却又无比撩人。 那人哑口无言,看向万岭,希望自己老大能给个宽恕。 万岭不明白什么叫已经死过一次,只当是他形容自己被糟蹋,于是也懒得理。 月兰则沉默了。 她和几个人围着一个小火堆,看见那个锦衣公子喊完那句话又是一愣,忽觉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了一角黑色消失在墙后。 有人! 【作家想说的话:】 这章也是有彩蛋的一章呢。说的是锦衣公子的事情,不影响正文阅读,可看可不看 我愛小元兒的麵皮 章节编号:6131563 月兰也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老牌杀手,看见有人后并不声张,向着万岭使了个眼色,提醒他可能有人在。 万岭微微点头,正要继续演戏,便见那个锦衣公子忽然大喊出声:“他们发现……”话音就此截住,月兰已经眼疾手快将人打晕了。 他是最早发现洞裡还有人的,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白眼一翻,软软地倒下  38 去了。 所有人同时动了,李元和聂沛从墙后飞出,无需言语却默契十足。 洞内的五个人同时冲向他们二人,火光闪烁间,月兰手中银色丝线缠向聂沛脖颈,万岭神色阴狠拔剑而起,另外三人一人掏刀一人摸出两把匕首一人指尖闪烁,封死了李元几个方向。 以月兰那点能力,是万万奈何不了聂沛的,只见他一挥袖子,宽大的黑袍就将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丝线好像撞上了什么铜墙铁壁,竟然伤不了聂沛。 聂沛是来救人的,因为彼此都知道李元比较危险,对方会直接杀向李元,到时候李元不求其他,只求拖住几人,待几个人质都被解救后,聂沛从旁骚扰,直接将人杀了不是难事。 万岭几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将李元杀死。 “小姑娘,这傻子哪裡值得你跟着他?”聂沛空閒之余不忘出言调侃,出口就是一句小姑娘。 月兰听得反胃,冲上前去五指张开,细细的丝线带着细弱的火光,直冲聂沛面门。 另一边李元压力颇大,大约是那次万岭偷袭失败,这几年勤学苦练,将李元压得节节败退,想起当年衣衫破烂的侮辱,万岭剑光连闪,在李元身上留下丝丝血痕,将衣服一併刮花了。 另外三人倒是不怎么有用,全给李元送菜去了。李元一扯其中一人衣领,长臂一挥,砸在月兰身上,聂沛顺势后移,丝线主人歪了,它也疲软无力的落了地。 聂沛趁此机会飞身上前,一手拎起锦衣公子,一手拎起那个昏迷的姑娘,足尖连点,身影瞬间消失在山洞裡,向外走去。 恰好此时李元挨了一掌,内腑血气翻涌,抬手架起对方挥来的匕首,借力越气,一脚踢在万岭脸上。几年前李元就给足了万岭难堪,现在更是直接在他脸上留了个脚印,气得万岭脸色发紫,剑招差点乱了。 月兰翻身而起,五指成爪,向着李元后心抓去。丝线此时无用,恐怕都近不了李元的身,不如直接上手去抓。 这可苦了李元了,前有万岭面目狰狞,后有月兰黑虎掏心,一左一右还有人围着,此时李元恨不得自己会分身,分一个出去直接捅了月兰。 瞬间衡量之后,李元觉得万岭的威胁更大,背部肌肉紧绷,生生受了这一爪,而且这一爪还好死不死的抠在了原本尚未癒合的枪伤上。 命运多舛的李元与他备受折磨的伤疤…… “小元儿!”聂沛一来一去飞快,眼见月兰抓在李元背后,却也不见李元哼上一声,眼前闪过云家庄他飞过来替他挡枪的那一次,也是不哼一声,向着他喊怎么不知道躲…… “你都不知道躲的吗!”时隔多日,聂沛讲这句话甩回了李元脸上。 李元心想我也得躲得过去啊,但他此时也没心力多说话,拼着这一下受伤,一剑砍了右侧那人的头。 那人脖子连着一半,摸都没力气摸了,白眼一翻就倒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聂沛也到了眼前,头一次看见女人毫无怜惜,一把扯住月兰的衣领就将人扯开,转身一掌拍在月兰胸口,怒道:“谁让你动他的!” 月兰闷哼一声,鲜血衝口而出,撞在壁上一时半会儿恐怕起不来了。 李元此时哪顾得上聂沛说了什么,万岭看见月兰受伤,心裡掀起一点难得的波澜,飞快从腰侧摸了几枚飞镖,甩向李元,一手剑招不停,全向着李元脸划去。 “妈的你敢!”聂沛转身就看见这种情景,脏话脱口而出,“敢刮花小元儿的脸老子剥了你的皮!” 万岭在这方面算个心智坚定的,听见这话也不慌:“原来左护法也好这一口。” 救什么人,要救也是救他的小元儿! 聂沛怒极,竟然瞬间到了另一人身后,抱着那人的头,双臂一绞,哢嚓过后脖子便断了。 万岭是一点也不心疼,还抓紧时间又给了李元一剑。 头一回是晚上,聂沛只摸到了李元背后的伤,第二回是今早,李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计其数,聂沛看的见。他知道伤疤是哪来的,但他没想到自己看见这样的场景会觉得难过与愤怒。 这种情绪是对聂沛来说是陌生的,不过此时也没有时间和意境让他仔细思考。 【作家想说的话:】 嘤 小元兒你是喜歡相公呢,還是喜歡夫君呢 章节编号:6131566 你喜欢夫君还是相公 杀手从来都是一个人,身边永远不会有人帮他,也不会有人敢说这种话。 “我好这一口难道还需要广而告之?”少见的,李元没有保持沉默一脸懒得理你,也没有开口反驳,而是嘲讽回去了。 “护法用情至深啊!” 说话的功夫,李元忽然上前,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挑破了万岭的手筋。 万岭手筋断了拿不住剑,却也不管不顾,左手却嗖嗖嗖向着李元扔暗器,眼中浮现出阴霾,竟开始了不要命的打法。 月兰趁这些时间运功调息,身上刚刚有知觉便见李元挑破了他的手筋,忍不住怒駡那唯一还活着的人,“没用的东西!” 没用的东西眼睛都让李元戳瞎了一隻,满脸血迹,听了这话一怒,气息就此走岔了,被聂沛捡起一把匕首抹了脖子。 万岭忽然想说让月兰快逃,却又知道月兰绝不会丢下他先走,嘴唇蠕动了一下,这句话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月兰有心救万岭走,刚强撑着起身,聂沛鬼魅一样的飘到眼前,又是运足了内力拍了一掌,打的她软软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万岭受了伤,更招架不住李元和聂沛两个人,不多时便被李元一剑扎在心口。 月兰眼前一阵阵发黑,看见万岭直勾勾的盯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来。 “……”李元沉默着,发现原来万岭也是有心的,也许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爱,但他确实在临死前对月兰心动了。 “李元!万岭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特意跑来杀他!”月兰泪流满面,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对着李元咆哮。 李元冷声道:“你们发现有人,第一个念头难道不是杀了灭口?无冤无仇便不能杀了吗?” 不只月兰,聂沛也是一怔。 “那这些人呢?”李元扫一眼山洞,人质已经死了一个,眼前这些也没一个清醒的,“他们和你们有什么过节?” “丁旭被我杀了,不代表我也要杀万岭,是他自己私自带人逃了,到这裡抓了人,放纵手下奸淫女子,”李元看着月兰,漆黑的眼睛在山洞裡映着几块扔未熄灭的炭火,发出点点橘色光芒,“追月楼处于风口浪尖上,我身为左护法,出来清理门户,有什么不对吗?” 月兰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元一句也  39 没有说错。 “万岭若要悄无声息地走了,我绝不会出来追杀。”李元剑尖滑破月兰的脖颈,给了她一个相对体面的死相。 月兰满目怔然,没了呼吸。 李元收了剑,缓缓吐出一口气,浑身上下都疼,觉得自己真太倒楣了,从和聂沛出来,自己身上就没好受过。 “追月楼一直有一句话,不杀多余的人。”李元还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因为没收多余的钱。” 聂沛笑不出来。 他看着李元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略有凌乱的衣服,头一次觉得自己武功太差,屁用没有。 “小元儿,身上疼不疼?”聂沛上前,拉住了李元的手。 李元的手很热,尤其刚刚剧烈运动完,热度直通聂沛心底,又飞快的将手缩回去了。 “疼啊。”李元发现了聂沛的反常,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仿佛被烫到一样一触即走,是感受到了什么? “身上被人划的花瓜一样,怎么可能不疼。”李元只好当没感觉到,指了指几个人质,“都带回西郡坡吧,找个大夫看看还有救没。” “还以为二位大侠把我们忘了。”那个白嫩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 ……这孩子怎么醒的这么快。 像是听见了两个人的腹诽,少年又道:“我叫暴朗。刚刚我是装晕的,我死过一次,这种血腥场面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二人一怔,没有细想,只当是他以前经历了什么让他心如死灰。 五具尸体,五个人质。 五具尸体二人找了个地方埋下了,还削了几块木牌做碑,碑只写了名字。 李元道:“好歹算是同一批的人,曝尸荒野总不合适。” 这地方地势危险,李元和聂沛只能把人一个一个往外背,再把人都弄醒了,让他们自己走。 其过程一言难尽,直把这两人当活菩萨,哭天抹泪的嚎。 李元一个头两个大,解释了也没人听,只好拔剑威胁,一群人顿时安静如鸡。 聂沛看得直笑,却也冷着脸道:“我相公身受重伤,耽误不得,你们都乖乖跟我们走,耽误了他,我把你们都杀了!” 李元:“……我不是你相公。” “夫君。” “……”心累。 只是奇怪的是,那个最早出声提醒的锦衣公子却仍是昏迷,以李元那个不提也罢的把脉技术,只好让聂沛背着他,一行人磕磕绊绊安安静静地下山去了。 【作家想说的话:】 都不喜欢的的话只能做娘子啦~顺便一提,这裡的进度已经完全追上来了,最近工作有点忙,抽不出时间写……以后肯定没有一天两章这么爽了,两天一章也有可能(失去意识.jpg 聂沛想的挺多 章节编号:6132481 七个人狼狈回归,把城门口守着的巡捕吓了个半死,飞奔回衙门禀报的,跑出去叫大夫的,一哄而散。 李元:“……”素质无比低下,心理承受能力极低。 聂沛一点也不认生,大摇大摆地就进了巡捕们平时休息换班时的小屋子,把这锦衣公子放床上,又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 此番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要不是此人太好看,确实不认识,不然还以为是这地方土生土长的了。 “小元儿,你难受吗?”聂沛向前推了推那杯水。 到了巡捕的地盘,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李元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一眼聂沛,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这次晕厥过于突兀,聂沛愣了一下才连忙起身把人抱起来放床上,忽然意识到,李元其实一直都很难受,只是他没说罢了,现在放松了,人自然撑不住了。 自己明知道可能和万岭有一场恶战,早上还折腾李元浪费体力,山洞中他就受了伤,事后还将人挖坑埋了,又带着这群体弱的女子下山……他还说那丝线有毒,不排除月兰指甲上也有毒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李元拖着一副极度疲惫的身子撑到了现在,一路都惨白着脸色,自己却一点也没发现。 聂沛瞪了一眼那四人:“去外面等我。” 四个人看着聂沛自责的模样,都识趣地往外走,暴朗临出门冲着聂沛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係,但是我得提醒你,那个人大约对你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他的眼睛可骗不了人。” 说完,少年直接出门,留下这么一句直接插进聂沛心裡的话。 他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什么意思?李元看他是什么眼神?不耐烦?不堪忍受?不得不接受?可这裡哪裡有“那么点意思”?这少年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聂沛把人轰走,本来是想看看李元背后的伤,现在却怕了,他不敢看了。 想起下山时李元对于自己那开玩笑的夫君与相公,想起进山洞之前自己问到李元就没有留恋的时候,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再往前,是李元昨晚忽然亲自己的那一下,他固然撩了没错,但如果李元不想,大约撩了也没用,可能还要被打……以及李元的一些改变,比如对某些事情的解释,被自己捏了脸,又捏了自己脸…… 还有云家庄他冲过来将他一脚踢飞,自己用后背受了那一下,几乎横穿后背的伤口留了疤,至今没能痊癒。如果角色对换,他会怎么样?他也许想冲上去救人,但他无比清楚自己打不过对方,挨打也是白挨,甚至可能因此丧命,随后在这种千钧一髮的时候选择趁机逃走,找人替他报仇。 就想当初的白小姐一样。 可李元不是白小姐。 他对于他的各种胡作非为一直在忍让,一直在退步,一直在默许,而这些事情的起点,不是从找上他开始,而是从他被下药那天晚上开始的。 可是为什么?追月楼的护法怎么会这么容易动心?难道是他操自己操爽了? 聂沛想到这忽然一个机灵,床上的李元一身黑衣,衬着他越发麵无血色,甚至隐隐泛上一股青色。 不,不可能的,李元不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会这种理由而对自己有感觉……青楼裡那些男人女人比自己好看的有的是,比自己操起来舒服的肯定也有的是,怎么不见他动心?说什么属于他一个人的也不可能的,聂沛是谁,江湖裡有名的采花贼,男女通吃,谈什么唯一? 聂沛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么剧烈的心裡波动,想着一个人想的出了神,直到巡捕终于带来了两个老大夫,才恍惚回神。 聂沛万万想不到,李元心动的理由简单至极,因为那句话是他在和每一个床上之人都会无心说出的“我喜欢你”。 没有人说过喜欢“你”,大多是“护法”,那些人知道他是谁,必  40 然要使足了劲讨好,不敢得罪,伺候好了,是大把大把的银子,伺候不好,万一被这杀神随手抹了脖子,自己又去哪说理去?聂沛的不大一样,他不怕李元,不然也不会一天到晚的说骚话,还在床上把自己的手指头塞进去…… 老大夫让聂沛起身,一个摸李元的脉,一个摸那锦衣公子的脉,闭目感受,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越拉越长。 被救的几个人明显没有床上这两个人着急,在床边站成一排,紧张兮兮的盯着众人。 巡捕们回来了几个,另外去寻众人家人的还没回来,府尹还在来的路上,岁数大了骑不了马,只能坐马车过来。 给锦衣公子号脉的大夫率先收了手,脸色古怪,有些难以啟齿:“这位小公子身体没什么内伤,但似乎前几天中过……春毒,像是软春散……可这药物一般是下在女子身上……这位公子……”大夫实在说不下去了,他对软春散没有好印象,心裡已经将他当做好龙阳的纨绔,起了蔑视之意,“另外便是这小公子脑中留有淤血,我一会儿施针将他唤醒便是,只是淤血能不能清除,之后有没有影响,我现在不能保证。最后便是这些外伤,以及公子的腿,似乎有些伤了,醒来我再仔细询问。” 【作家想说的话:】 好了,彩蛋的小故事更完了。其实从彩蛋也看的出,锦衣公子的病没治好,不然怎么会“双喜临门”呢~若要是治好了,那肯定是韩三屁股开花,朱二被迫自杀,魏大一人回家~然后方大干了个爽……(摇头.gif 聶沛落荒而逃 章节编号:6132737 众人都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整整齐齐的一转头,看着脸色更难看的另一个大夫。 大夫沉思了一下,整理思路,才开口道:“这位公子……几位姑娘先退出去,我得看看公子身上的伤。”挤满了人的屋子再一次空了,两位大夫和聂沛留下来了。 见人都走了,两位大夫动作迅速,三下五除二把李元的上衣扒了,但伤口早已不再流血,有些布料难免粘在衣服上,实属多费了一番功夫。待看见他锁骨上的红痕时齐齐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么个汉子身上还有这么暧昧的痕迹,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聂沛:“……”那个不是重点啊!早上情不自禁咬的…… 大夫轻咳了一声,倒是没往聂沛身上想,只当这公子生的英俊,有些风流雅事也算正常,正要将人翻过去看伤,就听聂沛犹犹豫豫道:“二位大夫,这红痕没事吧,都是我的错……” 大夫:“……”今天这是什么大运? 聂沛看见大夫仿佛吃了吃了苍蝇的僵硬脸色,心裡舒坦了。他一看大夫的表情就知道大夫在想什么,心裡顿时酸了,他留下的痕迹,绝对不能让人以为是别人的。 不过两位大夫的心理素质还是过得去的,跟没听见一样,将李元翻了个身,查看他背后的伤口。 两个老头生在这种距离穷乡僻壤差不了太多的地方,平日裡医治的大多是头疼脑热,擦伤划伤,安胎养身这种日常无比的病症,眼下乍一见李元背后黑红一片的血,顿时懵了。 李元中毒了不假,聂沛也有所猜测,但这几乎流了一后背血也把聂沛看的呆了,他的小元儿怎么一声也不吭,他是怎么有力气挖坑,还能从山上下来的啊! 聂沛感觉这黑血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打得他浑身颤抖,打出了那么点少见的良心。 老大夫倒吸了一口冷气,很快定下心神,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位公子身有旧疾未愈,内伤颇重,失血过多,暂时晕厥过去了。他背后的伤口上有毒,麻痹伤口附近肌肉皮肤,伤口亦难以癒合,故此血流如注……且伤在后背,不易发觉……不过这位公子身体素质还算不错,未来好好休养几日,不会留下后患。” 另一位元大夫默契介面:“我出去让巡捕打些温水来,先给公子清洗一番。” 这位大夫匆匆出门吩咐巡捕,另一位则留下仔细查看李元身上的其他伤口,所幸其他伤口没有大碍,只是皮肉伤。 聂沛看着两位大夫忙前忙后,他就像个碍事的棒槌,直愣愣的杵着。 莫大的压力让聂沛喘不过气,终于忍不住夺路而逃,施展自己的绝世轻功,三两下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之看见了一个黑影离开,发现了聂沛不在才意识到,刚刚那个黑影是聂沛。 现在众人也顾不上他,却不约而同的觉得此人轻功缥缈,顶也是个武林高手,只是心肠冷硬,自己没受什么伤,全让自己朋友给扛了。 李元身上的血迹被几个巡捕帮着清洗干净,背后的旧伤连带着五个手指印也露了出来,大夫换上了医者特有的冷漠,略显苍老的手拿着烫热了的刀,去挖李元背后带着毒的血肉。 李元发出一声无意识地闷哼,浑身肌肉顿时绷紧了,但虚弱的身体却不足以叫醒他,只能趴在床上,肌肉下意识的痉挛着。 几个巡捕也是这小地方出身,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一时间纷纷转头往外走,不敢留下再看。 这时候姗姗来迟的府尹下了轿子,小短腿倒得飞快,直奔小屋而来。 府尹个头不高,年纪也大了,只能让手下先清路,再让车夫催马快走,一到地方就蹿下车,询问事情如何了。 巡捕的小队长低眉顺眼的回答:“男女我们分开了,裡面有两个重伤的公子,都不认识,西郡坡被掳的那两男两女都无大碍,只是看着精神不太好。现在大夫正在救治那两个重伤的,场面……不太适合您去看。还有一位大夫也在路上,医馆离得远,难免晚一些。我派人通知了几人的家属,看时间大约也快到了。” 虽然小队长没明着说,但是府尹懂他的意思:“我知道了,一会家属赶到了让他们先来找我,不要打扰大夫。” “是。” 府尹问明白了大致情况,跟着小队长去了屋子裡,这才有功夫整理仪容,有了当官人的体面。 果然是“大约也快到了”,几乎是和府尹前后脚。 两位女子的家属先到了,人没见到,先听见了喊破天的嚎哭,一个一个我的宝贝女儿,我的娘子,喊得府尹脑仁疼。随后是那“买一赠一”的汉子的家属,老头子扑通一声跪地上,对着巡捕行大礼,呜呜哭着多谢官老爷。这几个只管了烧水传信的巡捕连忙冲上去将人扶起来,七嘴八舌的解释,表示真正救人的还在屋子裡躺着,他们什么也没做。 没有家属的只有暴朗一个人,只见他坐在椅子上,不急也不羡慕,还有功夫给自己倒了杯水,对着这一出感恩戴德咂舌。 他是从末日回来的人,人生百态见得多了,这种哭哭啼啼算不上什么。 【作家想说的话 41 :】 可能我写了一群鸵鸟……另外关于大夫看病这一点,大家就不要在意了,没有医学基础,全是胡编乱造……用词可能写着写着不自觉飘了……然后我觉得李元好惨,真的好惨啊……我也是第一次写这么惨的男主,身上就没好过,还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也不是坐的最高的那一个…… 護法護法你喜歡我嗎 章节编号:6133043 李元做了个亢长的梦,繁琐而凌乱。 少年时期猪狗不如的乞讨日子,那一场烧了许多年的大火,史先生用帕子擦掉唇边血迹的模样蜂拥而至,期间还掺杂了聂沛的脸和身体。 最终在聂沛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时被吓醒了,噩梦噩的带了春色,春梦春的又有点惊悚。 画面最先出现,意识和痛感却还在磨蹭,瞪着一对茫然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回神。 此时正是晚上,屋子裡没人,他之前昏迷的太快,现在不能确定这裡还是不是那个巡捕们的休息区。 李元能感觉到身上缠了绷带,背后伤口处火辣的疼,但其中又混着丝丝凉意,大约是包扎好了,定期有人更换药物。 安抚了一下被吓坏的心臟,感歎了一下背后的伤,李元又失去了意识。 他仍是做梦,这次更过分,梅子姐姐和冷月姐姐一左一右架着聂沛,细长白嫩的手指差点戳进李元眼睛裡,红着眼睛问他,这男人有什么好的,你为了他挨枪又挨抓,凭什么啊? 梦裡的李元傻了,梅子娇俏,冷月温婉,一直很喜欢他,明着夸过他,说他出手大方,办事也知道照顾姑娘。但他从没见过梅子和冷月这副模样,满脸怒容地指着鼻子骂他。 二位姐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具体说了什么又听不清,只记得聂沛那对无辜的桃花眼眨巴来眨巴去,不知道是喊救命还是问为什么。 最后两位姐姐似乎是说累了,齐齐把聂沛往他怀裡一推,转身走了,明摆着姐姐我生气了,才懒得理你。 李元就在聂沛凑过来亲他的时候醒了,梦裡梦外却是如出一辙的脸。 李元:“……” 什么时候能换个醒来方式,醒来五次,三次都有聂沛的脸。 聂沛反应很快,立刻问道:“醒了?喝水吗?” 李元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话,只好点了点头。 李元已经昏迷了四天了,期间高烧不断,一干人等怕救命恩人死了,就和求府尹派人照顾,府尹不用他们催也知道,拍了两个干活麻利的小厮看着。他们听说他身体虚弱,不如和他多说说话,就轮番上阵,聂沛听着心裡彆扭,说说说,那有那么多可说的,你们家旺财下崽了都要说,小元儿知道旺财是谁吗? 李元:“……”怪不得听不清楚你说什么,原来我根本就没必要懂。 聂沛终于受不了了,受伤的时候没他事,养伤的时候也没他事,太说不过去了。结果二人鄙夷一笑,给他看懵了,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得知他那天转头就跑不爽,觉得他冷血无情,忘恩负义,心肠冷硬,不配照顾恩这位大侠。 聂沛:“……” 聂沛觉得自己这嘴白长了,难道要说是觉得你们的大侠可能喜欢我,给我吓跑了? 他怕他被当场恩将仇报。 那天聂沛三两步就跑了,实际也没有走远,一个人上了某棵大树,躲在茂密的叶子后发呆,看得见那些人来了又走,却没人发觉他就在树上。 茫然空想大半晌,分析出个“李元喜欢自己”的结果,一边觉得不可能,一边又有点期待。 下了树,房间裡的大夫一个给李元上药包扎,床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一个正在洗手,盆裡猩红一片。 心裡猛然抽痛一下,他忽然想花些时间学学医术,再好好练练武功。 两位大夫却没工夫理他,洗完手的大夫从带来的医药箱裡拿出一个粗布卷,打开后是排列整齐的银针,是要给那个锦衣公子施针了。 不过效果甚微,锦衣公子没有一点要清醒的意思。 另外都是受了惊吓,有些皮外伤,女子还受了侮辱,大夫开了安神养身的汤药,嘱咐了好好休息后就让众人回去休息了。 而他则被叫走,和几位受害人分别受审,讲述近几天的事情经过。 聂沛很熟悉官腔,毕竟他自己的父亲也是个府尹,说起话来有条有理,比几个平头百姓说的清晰多了。 聂沛也明确表示江湖烂事得按照江湖的规矩办事,人死了就完了,寻仇也寻不到你们头上,不如多花些心思照顾受害人。 府尹发觉刚才那还算有礼的青年就是个假像,现在轮到本质出场,给他气的不轻不说,还有一种仿佛被江湖人罩着的错觉。 为了方便照顾,李元和锦衣公子当天就到了医馆,已经在这裡有几天了。 聂沛和李元简单说了这几天的事,李元听完点了点头,又将眼睛闭上了。 聂沛本还想问李元喜不喜欢自己,但见他满脸疲惫,只好闭了嘴,坐在一旁翻看起刚开始研究的医书。 李元到底底子好,锦衣公子还没醒呢,他已经每天盘腿坐好调理内腑了。 结果这么一拖,聂沛又不敢问了。 聂沛看不出李元有什么变化,他每天按时吃药换药打坐调息,仍是冷冷淡淡不爱理人的模样。 聂沛觉得这个问题跟长了爪子一样,一直在他心头挠来挠去,催着他快问啊,快问问啊。 【作家想说的话:】 嘤。2700+的现代彩蛋,关于小元儿迷之穿越又突然挨操的事。穿越什么的是假的,不会和古代联动。反正,聂沛干了个爽。 我讀的懂你的腦電波 章节编号:6133531 锦衣公子是在李元醒后第四天醒来的,整个人因为多日昏迷瘦了不少,脸色也有些白,眼神木讷,转了几圈后发现身边只有一个闻声过来的黑衣人。 李元基本能自理了,聂沛苍一天到晚在眼前他晃来晃去,李元干脆让他自己找点事儿干。晚上再问他他在做什么,聂沛说,背药草,准备悬壶济世,以后开个医馆,背靠追月楼,吃追月楼的用追月楼的,给大家看病。 李元:“……”放过追月楼吧,追月楼是杀人的,不是救人的,而且我怀疑你看的都是不正经的医书。 聂沛是想看来着,但这个正经医馆没有,最终选择了化脓止血类的先看着。 听完这话聂沛嘴一扁:“我是那样的人吗?” 李元:“是。” 聂沛:“……”他好像还真是。 现在聂沛就缠着老大夫给他讲课去了,李元打坐完毕,发现床上躺了好些日子的公子醒了,正傻愣愣的看着房梁。 听见声音了,公子慢慢转过头,看着李元,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李元也  42 没说话,转头出去找大夫了。 大夫带着几个药童过来,七手八脚的忙活了一通,道:“公子醒了就好,再醒不过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公子迟疑了一下,皱眉问道:“呃,我这是在哪?” 大夫道:“是西郡坡,公子被人救下后一直在我医馆昏迷,有八日了。” “西郡坡?我怎么了?”公子一脸茫然,看看老大夫,又看看几个小童,求助似的问,“我是谁啊?” “……”失忆了? “我好像忘了很多东西,但我隐约记得我家是经商的,我,还有个很喜欢的人……”他脸上无措又失落,“我在哪啊?” 一个长得不错的公子,带着些病弱气,看得一众小童心疼不已。老大夫则比较淡定,他脑中有淤血,这几日通过针灸化去不少,但大约还是耽搁久了,造成了些无法挽回的伤害。 大夫:“公子不要着急,既然没有完全失忆,我们可以慢慢引导你想起来。若要公子一直想不起来一些具体内容,留在也未尝不可。失忆归失忆,常识定还是有的,公子亦可找个称心的活做做。” 老大夫慢条斯理的安抚让他安定许多,没有一开始那么着急了。 聂沛和李元没有在屋内围着,但以两人的耳力,屋内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聂沛忽然问李元:“护法,如果有一天你受伤了,你会忘了很多事情吗?” 李元撇了他一眼,感觉到了聂沛不止从哪冒出来的期待,本想说不知道的嘴巴仿佛有了自主意识,道:“不会。” 聂沛:“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知道没有人能把我打到失忆。”李元心裡飞快地数了一下江湖上有名的少侠和恶棍,“一是没人敢动追月楼的护法,二是打得过我人不多。” 后半句话威慑力不大,单是聂沛目睹的李元受伤挨打以至于昏迷就已经两次了,前后也就一个多月,还敢说打得过他的不多? 李元:“……”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快停下你的想法。 聂沛:“小元儿真厉害。” “……” 空气诡异地凝固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李元有些无力道:“准备啟程回追月楼,余毒已经清理干净了,皮肉伤好得快,你这个教书先生已经跑了两个月了,给我乖乖回去教书。” “一个半月。”聂沛纠正,然后又弯起眼睛,“我听小元儿的~” 有那么一瞬间,李元想去捏捏他的脸。 上次捏手感还是不错的。 李元微愣的表情和忽然柔和下来的眼睛给了聂沛一股勇气,想起这几天抓心挠肝的疑问,他摆出了个随意的表情,用一种随口而出的语气问李元:“护法,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聂沛的表情太成功了,以至于李元从他的表情下读出了错误的资讯,护法,你不要喜欢我,我喜欢你就是想睡你。 聂沛甚至不敢盯着李元看,他怕李元看出他的忐忑,也怕李元拒绝他,他一时收不住表情,显得太难堪。 沉默了一会儿,李元淡淡道:“你我之间也有喜欢吗?” 大约是潜意识裡认定了李元会拒绝,听到他真的表示没有,竟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想像中的难堪并没有到来,他用一种超乎想像的淡定接受了这个答案。 聂沛慢慢地转过头来,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武装了一遍,慢吞吞地回答:“也是。” 谈话到此为止,聂沛说完,背着手转身走了:“我继续去看医书。” 李元没说话。 走过李元,聂沛颤抖的手指猛然收紧,觉得这都是报应,遊戏花丛多年,现在轮到他心动了又被人抛弃了。也不对,哪来的抛弃,他们谁也没和谁在一起。起初以为李元是裡外都冷硬,后来觉得他其实只是外面看着冷,姑且算是身居高位,在大多数场合还是需要端着护法架子的,现在他觉得,李元是真的裡外都冷硬。 李元站在原地没有动。 采花贼的情,能有几分是真的? 李元并不想被始乱终弃。 【作家想说的话:】 其实根本就没读懂 兩個傻子 章节编号:6134412 成年人是十分擅长掩饰情绪的,第二天两个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聂沛眯着眼睛对着李元笑:“护法,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今日啟程。” 那锦衣公子想起来的内容不多,最终只记起自己姓韩,在家行三,众人只好叫他韩三。 韩三身上的钱已经被万岭一行人搜刮走了,李元又不是会搜刮尸体的人,这些日子的花销几乎是李元一个人掏的。 暴朗得知李元要离开,当即表示要跟着他一起走。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要跟我走?”李元上下打量着暴朗,他唇红齿白,长相精緻,透着一股贵气,曾经大约身居高位,可矛盾的是,李元以一个杀手的直觉感觉到,这个少年身上血腥气浓重,杀孽想必不轻。 但李元还是有种拐卖儿童的感觉,接下来的话不免带了试探:“你才多大,有二十岁吗,家裡父母呢?” 暴朗对着李元笑笑,那么多年,他见过了太多的丑恶,对于李元这种简单的试探也不放在心上:“我今年已经二十五了,没有爹娘。” 李元:“……”二十五,看着和十八九似的,不讲道理的吗? “我孑然一身,造了太多孽,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会让我觉得我在做梦,太不真实了。”暴朗从之前万岭几人的交谈中得知了追月楼及其性质,此时也不难猜出李元是谁,“所以我觉得追月楼刚好。” “……”李元沉默了一下,道:“进了追月楼就是进了杀手圈子,也是进了江湖,想再出去就难了,不如找个小地方修身……” “那你为什么还在?”暴朗的问题极其尖锐,李元张了张口,哑口无言。 他真的无处可去吗,天大地大,哪儿不能去? “护法,省省吧。”暴朗带着浅淡的笑意,“我没有行李,随时可以啟程。” 李元心底歎了口气,从后半句话中听出了一点微妙的寂寥:“背叛追月楼,结果只有一个死。” “我知道。” 事情便这么定下了,临走李元又留下了些碎银,觉得自己神圣的快成菩萨了,这一路仇没报干净,受了一身伤,还得自掏荷包,回程路上还得带个号称自己二十五的小孩。 回程路上暴朗竟然完全跟得上,路途中也不见勉强。李元心中暗惊,怎么可能,如果以这种内力,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被万岭抓去才对。 不过李元没有问,只是一路暗中观察。 对此聂沛没有任何不情愿,没有“嘤,打扰我和小元儿的二人世界”,没有“护法不怕我对小暴朗心动  43 吗”,也没有“小可爱跟得上吗,不如留下来吧”。他反倒是笑眯眯地捏暴朗的脸,话中有话道:“二十五岁的小鬼,脸皮手感不错,竟然不厚。” 暴朗舔了一下嘴唇,大眼睛打量了一下聂沛,意有所指回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不要烦我,你该找谁找谁去。” 聂沛:“……” 只听暴朗继续道:“我喜欢孔武有力的,你这个白斩鸡一样的不行。” “白斩鸡……一样的……” 聂沛的脸黑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用一道菜形容他:“你见过这么帅的白斩鸡?” 李元:“……够了。” 李元扯过聂沛,对暴朗道:“还在赶路,早点休息。” 聂沛也不反抗,还有时间和暴朗对着笑,全把对方那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当成真心实意的暖笑。 李元把聂沛扯回客房才松了手,聂沛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漫不经心地开口:“小孩罢了,我调戏他两句而已,没打算怎么样。” 听到聂沛没有那种想法,李元微妙的松了口气,下意识想说“你可能惹不起他”,却又想起西郡坡临走前聂沛那句若有若无的警告,脱口未出的话竟成了“采荷人竟然也有不吃的人?”。 李元表情冷淡,眼神怔楞,组合成了一种十足的淡漠,落在聂沛眼裡是百倍的嘲讽。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聂沛常年带笑的眼睛裡少有的泛起冷光:“李元,我虽吃得多,但我也不是来者不拒,没兴趣的我碰都不碰!” 你当我是什么人,狗屁不懂逍遥一遭的流氓淫贼?我跟在你身边两个月,你最终只是这么看我? 聂沛一甩袖子转头就走,出了落脚的客栈几个起落就消失了,白色的身影恍若一道幽灵,瞬息之间便消散了。 李元的脑子似乎停止了运作,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还让聂沛动了真怒。 这几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和聂沛之间离远了,之前在一起近两个月内悄无声息消失的距离又回来了。可聂沛分明又没有任何表示,默认了两人同住一间房的事。 这次倒不需要聂沛自己说,这几日的休息李元都开了两间上房,暴朗一间,他二人一间。聂沛没说让李元陪他在床上睡,他也不会直接爬上床,虽然可能如果聂沛说了,他就半推半就的爬上去了。 而现在,因为他的一句莫名鬼话,两个人的关係彻底陷入了僵局,聂沛窜出去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要不要追出去。追,那他刚刚在说什么鬼话;不追,他怕人跑了。 李元挪动了一下脚步,忽然握紧了拳,深蓝色的身影已经窜出了屋子。 隔壁的暴朗轻笑,这两个傻子。 【作家想说的话:】 应该,快,H了。没准是打一架李元在下_(:з」∠)_反正一通作死,然后给自己作死了 怒條蓄力中 章节编号:6135047 李元追出去的太晚,他连聂沛的人影都没看见就跟丢了,找都没法找。李元站在客栈房顶愣神,倒是暴朗不知道怎么窜上来了,指了个方向,对李元道:“聂沛往那边去了。” “我倒是一直没问你,你到底是谁。”李元不愿别人插手自己的事,闻言冷着脸问道。 “暴朗啊,我说过。”暴朗知道李元问的不是这个,但他能怎么回答,他其实别无可选。 “你分明身手不差,为什么还会被万岭捉走?”李元仍冷冷看着他,显然是不满意他的回答。追月楼不是容不下来路不明的人,但至少也别全身上下都透着个迷字,江湖上对此人也毫不瞭解。 “打不过啊。”暴朗对此十分坦诚,他前世修来的能量还在,换这个世界就成了内力,可他前世用的也不是一板一眼的中国功夫,而是藤蔓,那相当于他手的延伸,这个世界不存在这样的异能,暴朗空有一身内力却不会用,自然会被抓,“我连他动作都没看清楚,就被他抓了。” 话音才落,李元已经一个闪身到了他身后,双手伸出一绞,暴朗的双臂就被他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 李元的内力顺着暴朗的命门进入他的身体,脸色微微一变。暴朗体内的内力精纯庞大,服服帖帖的存在他的丹田裡,经脉内的运行方式和李元知道的所有方式都不同,但在他的体内却运转流畅,自成体系。 李元狠狠松开了手。 被人扣住命门内力入体查看身体决不舒服,但诡异地是,李元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享受。 “……” “我没必要骗你,聂沛真的往那边去了。”暴朗的脸上似乎还有了几分遗憾的表情,“你们之间到底有事情我不想知道,但毕竟你同意带我走,我这次就当还你个人情。” 李元不再废话,转身就向着暴朗说的方向去了。 多日过去,聂沛已经换下了穿黑衣,穿了一袭月白的袍子,背上绣着一对兔耳朵,远远看去透着一股仙风道骨,是个清俊的人。 楼内的姐姐妹妹都凑出来围观,却不敢上前,因为她们的妈妈桑正一脸喜色地牵着头牌的手往外走,看见这个白衣公子就挥着小手绢招呼:“沛公子,橙意我给您带过来了,她好久没见您了,好想念您呢~” 一身淡橙色的纱衣的橙意双颊绯红,哪有平日裡的冷淡模样,根本就是春情大动,恨不得立刻就进小屋共赴巫山云雨一夜。 聂沛很长时间没到这种地方来了,老老实实教了一段时间的书,寸步不离地跟着李元上门寻仇,再次见到熟悉的妹妹本该高兴才是,可聂沛却忽然兴致全无,甚至无端开始生气——我跑出来这么久了你竟然真铁石心肠不出来追我! 橙意顺着妈妈的手劲倒在聂沛怀裡,双臂环住聂沛的脖颈,半闭着眼睛抬头送上香唇:“沛公子……” 淡香入鼻,聂沛却忽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压在橙意唇上,笑道:“橙意,这大庭广州之下,不好,我若真亲了姑娘,岂不是让这些牛鬼蛇神都占了便宜吗?” 周围一干男男女女顿时一片嘘声,橙意嘤了一声把头埋在聂沛怀裡,小手轻轻锤了他后背几下表达不满。 “这有什么的,美人在怀,大胆相迎,必然是要有所回馈才对啊,兄弟们说是不是?”周围一人大笑着起哄,得到了周围人的热烈支持。 妈妈瞪着众人怒道:“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占我小美人的便宜!沛公子,让橙意带您进房吧?” “好。”聂沛牵着橙意的手,熟门熟路的上去了。 橙字开头的橙心捏着小帕子,噘着嘴,一脸不高兴,对着妈妈使小性子:“妈妈,为什么那个公子就要橙意姐姐啊,我长得也不比橙意姐姐难看啊!” 妈妈伸出手指头点了点橙心的额头:“你近些日子才来 44 ,自然不知道,今天包了你的少爷还没来呢,你先给我回房歇着去。” 然而橙心却没有回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看,神色激动:“妈妈妈妈,你看那人!今天这是怎么了,来的都是这么好看的人!” 妈妈本是背对着门口的,闻言转身,在门口看见了个冷着脸的俊朗公子。 妈妈以自己从业多年的毒辣眼光打量了一下这人,迅速得出几个结论,冷面有杀气,多半不是来寻欢,是寻仇或者寻人的,脊背挺直肩膀宽阔,应当相当自律,衣服料子上好,有钱,身上带着把剑,不是官府的人就是江湖人——不好惹,也不好伺候。 妈妈顿时堆起笑脸,扯着已经被人包出去的橙心,凑到李元面前:“这位公子,我看您有些面生,是头一次来我绣梦楼吗?” 李元铁青着脸,想到聂沛可能已经和哪个不认识的姐姐妹妹快活去了,就觉得一股一股的怒气往上涌,一会儿就能把怒气值蓄满了等着爆发。 “有没有一个白衣服的来过,背后绣了一隻兔子。” 妈妈暗道糟糕,还真是来寻人的,正准备说没见过,就听见旁边橙心口直心快道:“看见了,好俊俏的公子,他和橙意姐姐上楼去了。” 李元:“……”行,不愧是漂舟采荷人,兴趣来的快,去得也快,前脚说自己也知道什么叫洁身自好,后脚就上青楼找妹妹,好样的。 【作家想说的话:】 两个人都给自己气死了 護法與采荷人 章节编号:6135312 妈妈敏锐的感觉到了李元顿时杀气肆意,手上狠狠掐了橙心一把,急忙笑道:“公子是来找橙意的吗,她正忙呢,今儿橙心有空,我们橙心也不差……” 妈妈故意扭曲李元的意思,把找聂沛生生说成了找橙意,还往他怀裡塞人,生意人图个吉利,谁也不想在自己的店裡闹出事来,如果这公子好色看上橙心,今天不仅没事,还有钱拿。 李元怎么可能看不透妈妈的想法,抬手拦住踉跄了一下的橙心,根本不理妈妈,对她道:“去哪了,带路。” 橙心为难地看了看妈妈,却发现妈妈正疯狂暗地裡打手势使眼色,橙心跟了她一段时间,还是明白她什么意思的,对着李元笑笑:“我只知道他和橙意姐姐去了楼上,具体哪一间我就不知道了。” 李元冷笑,他耳力惊人,听还不会听吗?懒得理周围急促细碎的脚步声,李元大步往前走,妈妈那些小把戏,耍没耍没什么区别。 橙心只能连忙跟上。 周围人都不敢吭声,被李元散发出来的吓得不敢说话,但眼神交流却非常多,胡乱分析着两个人是什么关係,和橙意橙心又是什么关係。 聂沛自从带着橙意进了屋子,就松了手,好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指了指床:“坐。” 然后他自己一屁股坐在桌子边,拿起小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没喝,橙意便已经坐过来了:“沛公子,许久不见,这次是路过还是特意来找奴家的?” 聂沛生李元的气,倒不至于连累橙意:“是路过这地方,特意来看看你。” 要不是让李元气着了,聂沛也想不起来这还有个橙意,想起来了就过来了,也算的上是“特意”。 橙意立刻笑了,她喜欢聂沛,因为他长得好看,出手大方,办事也知道爱护她,不会只顾着自己,虽然不会赎她走,但这样就够了。 聂沛正打算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个小丫鬟慌慌张张闯进来,急道:“沛公子,有个穿蓝衣服的公子要找你,妈妈说要不让你先躲躲?” 聂沛一听就知道是谁,心裡诡异地放松了一下,小元儿还知道找他,还算有点良心,但立刻又想,这么晚才来,犹豫什么呢? 顿了一下的功夫,聂沛冷道:“他能把我怎么样?” 妈妈动作还是太慢了,这一幕正好让李元看见了,足尖轻点,瞬间就到了二楼,杀神一样站在小丫鬟身后,忍住了没一气之下迁怒把人掐死,看着屋内愣神的橙意,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聂沛:“我能把你怎么样?” 小丫鬟腿都吓软了,橙意脸也白了,但这种气氛她觉得不对,绝对不是单纯来寻仇的。 “我能把你逐出去。”有外人在场,李元隐去了追月楼三个字,只说了把人逐走。追月楼不是好地方,混迹在外,就聂沛这点能力,要是被人盯上了,恐怕下半辈子都去拿去逃命了。 此话一出,聂沛脸也白了一瞬间。 “逐出去就逐出去,怕你不成?”聂沛也不知道自己在吵什么,但怒上心头,先把狠话放下再说。 李元猛然一噎,他还真不敢,聂沛要是再跑了,李元恐怕就得自己撸袖子上学堂讲课去了。 聂沛一看李元接不上话,也愣了,这不是互相说狠话呢吗,怎么你不按套路喊一句“滚出去”之类的话。 橙意小脸煞白,李元脸色黑如锅底,聂沛冷哼一声,想说“你不敢?”,但看着李元的脸,哼完了就没下文了。 屋内气氛诡异,妈妈站在屋外,也不敢进来,只打手势让好奇围过来的姑娘们都快离开。 聂沛和李元大眼瞪小眼了一阵,李元伸手拨开小丫鬟,又对着橙意道:“你,出去。” 橙意无助的看向聂沛:“沛公子……” 聂沛勉强缓和了脸色,放柔了声音:“乖,你先出去。” 李元从鼻子裡冷哼了一声。 吓得橙意不敢再坐着,连忙起身出去了,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屋内一片安静,门外却呼吸声清晰,而且不止一道。 李元:“……” 李元回身打开门,果然看见几个人凑在一起准备偷听,谁想这蓝衣公子转头又把门打开了,几张脸上满是尴尬。 “滚,再让我发现,我血洗绣梦楼。” 几个调皮的这回是真不敢了,眼前这男人的眼神几乎将他们扎穿了,稀裡哗啦的全跑了。 “聂沛。” 总算都安静下来,屋内充斥着一股淡香,大约是女子专用的脂粉气,本该剑拔弩张的屋内无端生出一股朦胧,再加上李元这句忽然放软了口气的话,聂沛绷紧的脊背和脸色也缓和了。 “干什么。” “追月楼只有你一个先生,我不能赶你走。”李元换上公事公办的表情,聂沛还以为他会说几句软话,谁想转口就提追月楼,心裡的火蹭一下全起来了,岂料李元还没说完,“跟我回去。” 话音才落,聂沛已经到了李元面前,仗着自己那一点点的身高优势,胆大包天地扯起李元的衣领:“我只是追月楼的先生?” 李元纹丝不动,拂下聂沛的手,“李元”换了“护法”,道:“你还是漂舟采荷人。” 这称呼倒是提醒了聂沛,他觉得真不值  45 ,李元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渣,难怪几近而立之年连个相好的人都没有,他真是让双眼蒙蔽了心,初见觉得他好看,相处起来也有趣,床上弄得他还挺舒服…… 聂沛止住了想法,“聂沛”换了“漂舟采荷人”,脸上丁点怒气也不见,他一笑,道:“护法,这次轮到我了。” 【作家想说的话:】 打起来~打起来~ 這該死的生理性眼淚 章节编号:6135548 什么就轮到我了? 李元懵了,大脑跟不上转速,却发现聂沛忽然爆发,将他按在了门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嘴也堵上来了。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亲吻,但这是头一次聂沛咬人。 聂沛虽然脸上忽然笑了,但这不代表他的火就下去了,甚至已经有了个决定。 聂沛这个姿势逼迫李元不得不微微抬头,并且聂沛是老手熟手,趁李元震惊的时候已经双手一拉一带,把李元的双手拉高了按头顶,同时舌尖一撩,并不费力地撬开李元的牙关,去舔弄他的舌头。 李元后背生痛,觉得恐怕背后的伤好不了了。 聂沛佔便宜是一时的,转眼李元就挣开聂沛的手,反把他按在桌子上,怒道:“够了!” 聂沛打定了主意,不会善罢甘休,咬牙道:“不够!” 说完竟然抬头狠狠一撞桌子,把桌子撞了个四分五裂,两个人随着一堆木板跌在地上,聂沛趁机翻身压住李元,一把扯散了李元的铁扣发冠,随后一甩当当当的不知道去哪了。 李元的头髮其实是又黑又亮的类型,却又不是聂沛那种细软,而是偏向粗硬一些。头髮骤然失去禁锢,嘭一下炸开,铺满了后背。 “聂沛!”李元头皮生痛,不知道掉了多少根头髮,胸前也被木板顶着,这前后夹击竟然让他没能第一时间起身。 “护法,你知道这是哪吗,这是绣梦楼,我要什么东西没有?”聂沛知道自己打不过李元,所以绝对不会给他反抗的机会,一把抓起他的头髮,逼迫他转头看向自己,“这裡的酒,这裡的香,都带有一定的催情作用,还是女子专用的软春散。” 青楼内的东西有些会催情,这点李元知道,都是无伤大雅的东西,香气宜人又调节情趣。软春散气味极淡,混在香料裡和酒裡几不可闻,量不大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就是微微兴奋罢了。 聂沛抓起掉在一旁的酒壶,壶嘴粗暴地插进李元嘴裡,强迫李元把酒喝了大半,剩下的被他弄撒了。 李元肺都快气炸了,还被灌了满嘴的酒,下巴上地上也沾了酒渍。酒虽然不辣,但也禁不住这种生猛的灌法,咳得上气接不上下气,双眼通红,眼泪都出来了。 聂沛采花人一个,手段极多,软的信手拈来,硬的也绝不手软,看见李元红着眼睛,非但不觉得可怜,甚至更有欺凌欲,下身也不做控制,直挺挺的抵着李元的腰。 李元憋了一嘴的脏话,可惜此时情况不允许,只好瞪着眼睛看聂沛。这一看反倒把聂沛看笑了:“李元,你能把我怎么样?” 去他妈的把你怎么样! “你身上弱点太多,喝了这么多酒,你扛得住吗?”聂沛说着,弓身咬住了李元的耳朵。 李元:“……” 感觉到李元绷紧的肌肉,聂沛稍稍松嘴,向下将嘴唇凑到他耳边,轻轻道:“元元,你受得了吗?” 热气顺着耳朵流窜到脖颈和大脑,李元差点呻吟出声,真是使了杀人的力气给忍住了没叫出来。 他现在恨死这破身体了,哪哪都不能碰,碰了就完,尤其这人还是聂沛,手段多不说,他还有一点点喜欢。 趁着李元喘气的功夫,聂沛起身将人翻过来,看着他又羞又气的脸,伸手把他的眼泪抹掉:“李元,我从第一眼见你,我就想操你,多好看的人啊,冰冷的表情变成皱着眉头难以承受的表情,我想很久了。上次是你主动的,上上次是我下的药,我让你的,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他妈的……”李元咳嗽许久,嗓音暗哑,才说了四个字,就被聂沛掐住了脸,嘟着嘴坚持说完了后边几个字,“给我起来!” “不可能。” 聂沛话音未落,李元一掌打向聂沛胸口,力气不大,只够把人推。聂沛早有防范,以攻为守,松开了捏着李元脸的手,两手竟然去脱他的衣服。 掌风生生收住,衣服却也护不住了,也不知道聂沛到底脱过多少人的衣服,应对过多少场面,李元这一身衣服三两下就被聂沛解开了,露出了白色的裡衣。 李元手抓的快,聂沛躲得也不慢,两人两隻手在李元胸口一抓一躲,在聂沛的刻意引导下,李元的裡衣也完了,白色的布条根本挡不他的胸口,肌肉随着手臂挥动时而绷紧时而放松,聂沛神色渐变。 聂沛的手指划过李元的肌肉,突如其来的酥麻感让李元力道一松,就此彻底被聂沛掌握了节奏,翻不了身了。 聂沛双手覆在李元胸口,食指拨弄着他硬起的乳尖,时而按压时而打转。李元的手抓在他的手腕上,力道大的几乎快把他的手腕捏碎了,但除此之外毫无作为,憋红了的脸也透露了他此时的感受。 “我说了,你身上的弱点太多了。”聂沛眯起眼睛,感受到了自己屁股下逐渐变硬的东西,“给我叫出来!” 与此同时聂沛手上狠狠一掐,差点把李元的乳尖掐掉。 “唔……”李元几乎分辨不出是痛还是爽,这一下掐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李元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随后是大口大口的喘气,原本冰凉的眼睛今天渡了一层又一层的水汽,瞪人也毫无威慑力。 “元元真乖。” 【作家想说的话:】 李元:有没有人把我的泪腺堵上,好气哦。 聂沛:?我头不痛的吗? 李元:我头痛啊!!!啊!我的头髮! 聂沛:……剧情需要…… 李元:妈的老子日死你! 不要發出這種靈魂拷問 章节编号:6136854 乖你妈的…… 李元咬紧牙关不吭声,可身上这人不打算给他咬牙到底的机会,扯完那一下还不够,低头把李元的嘴也堵上了。 聂沛的舌尖拼命向裡钻,不像亲吻,像打架,李元绷着劲,趁着聂沛手上疏忽,猛然翻身把聂沛按在了身下,反绞着他的手臂,怒道:“你疯了?” 聂沛心想,老子早就疯了。 “我一直是疯的,你不知道?”聂沛开口就是嘲讽,手上用了个巧劲挣脱,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元,“护法,这么长时间了,你不瞭解我?” 就是知道你什么德行才觉得你这样不正常,哪有采荷人和人打架都要睡一睡的人,睡了两次了还 46 不够吗? 李元:“……你……” “我怎么了?”聂沛动了动屁股,“护法,你不难受吗,被我灌了那么多软春散,屁眼流水了吗?” 李元:“……” 干脆把人弄死算了,纯粹当一次好人为武林除害。 聂沛眼角看见李元黑红黑红的脸,又看见他晦涩难辨的眼神,心裡忽然一跳,慌了,觉得自己可能脱口说了什么糟糕的话。 呵,岂止糟糕。李元犹豫了一下是想问,这么久了,你会不会也有心动的时候,西郡坡临走的时候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我是不是理解错了…… 李元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起身松了聂沛的手臂,驴唇不对马嘴地淡淡道:“我能把你怎么样?追月楼不缺先生,我放你走。” 李元鼻尖闻着软春散,被聂沛灌了混着药的清酒,下半身直挺挺的支着衣服,胀痛难受,背后的伤口也火辣辣的疼,可能又流血了。可他毕竟不是女人,也不柔弱,再者这药也不是必须和女子交合才能解,只是催情罢了,就算内力排不出去,靠手都行,这点药性不能拿他怎么样。 拿出护法架子的时候,李元其实是油盐不进的,儘管现在形势尴尬,他仍做到了面无表情地拢了拢衣服,遮一遮胸口被这混蛋掐肿了的乳尖。 聂沛:“……” 他慌了,现在李元的表情比两人初见还要冰凉,那时是震惊和恼羞成怒,现在是漠然和不耐,是他动了真怒,是他难过了。 聂沛陡然白了脸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只有心动了才会在乎他去了什么地方找了谁,乍一看是跟点了炮仗一样,可实际是打翻了一溜的醋缸,酸的冒泡。可他没解释,没慌张,没安抚,他脱口说了一大串伤人的话。 喜欢一个人很难,面对彼此身份宣之于口更难。 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聂沛脸皮厚,却没厚在这个地方。他是事前脸皮厚,真到了需要厚的时候,他其实什么也说不出来。 “多谢聂先生在我追月楼教书,后会有期。”李元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就走。 李元的脸上还带着被强行催出来的绯红,一隻耳朵上还带着他咬出来的牙印,鸡巴硬了都是他弄的,到了嘴边的肉就这么飞走了——怎么可能让他飞走? “你想得美!”聂沛转瞬起身,想扑在他身上,却扑了个空。 李元几乎是和他同时动的,聂沛到的时候,他已经闪开了。 “聂公子请自重。” 聂沛一呆,以前他这样一扑就粘在李元身上,是他默认的,他就意思意思躲躲,根本没什么躲不开的。 李元和他在一个屋子休息,和他滚床单,被他扑,没有赶他走,其实都是李元愿意的,都是他默许的。 “小元儿……”聂沛发现了一件又一件糟糕的事,眼看李元就要离开,聂沛无措地叫了他一声,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聂沛的声音软软的,似乎是想认错又说不出口,语音裡有些接近哀求了。 李元可耻的心软了。 李元觉得真他娘的糟糕,话都说出去了。 思考只花了一瞬间,李元想,要是他还粘上来,一定要问问他,你有没有一点心动? 聂沛终究是聂沛,恍惚过后,果然如李元所期待的那样…… 不,李元是希望他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不是趁机贴上来揉他屁股! “小元儿……”聂沛凑在他耳边,咬住那已经红透了的耳朵,“我要是知道自重,我又怎么会粘上你呢?” 聂沛的手摸进了李元的衣服裡,捏住那个仍挺立着的乳尖,采取了温柔攻势,轻轻撚着,时不时食指拨弄几下。 “元元,反正你也被我灌了软春散,用手不如找人,找人不如找熟人……元元……”聂沛感觉到怀裡人的颤抖,轻轻吻着李元耳朵后侧,舌尖舔上肉皮,手也向下摸去,指尖轻轻划过腹肌,引得李元倒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了聂沛的手腕。 “聂沛。” “嗯?” “……你……” “元元,我喜欢你。”聂沛在李元看不见的地方闭了闭眼睛,他不知道李元要说什么,他这句真情混在十足的假意裡,借此宣之于口,“这次我在上面好不好?” 李元只当这句话是一句真诚的表白,心猛然抖了一下,心尖上涌出一股酥麻,手诚实地紧了一下,又缓缓松开了。 他觉得自己真傻,竟然默许了聂沛这次要在上的要求。 聂沛的手握上李元的阴茎,拇指摩擦过龟头,蹭了一手水。 “元元,我们去床上。” 【作家想说的话:】 我死了,我好忙,这一章我写了四天,偏偏还是爆发感情衝突……我这种通常只会“cnm”的写的好艰难……我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然后不要问我为什么真扭捏,闹分手的时候心情一会儿一变……(不愿细说的我闭了嘴) 小元兒的敏感點在哪裡呢 章节编号:6137158 聂沛摸到李元穴口的时候,其实他清清爽爽的,只摸到了下意识收缩的褶皱。指尖破开入口的时候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非常紧,无意识地收紧,夹得他手痛。 “元元,放松。” 李元瞪了他一眼。 聂沛俯身去吻李元,这种情况下的他竟然吻得纯情——他在李元嘴上啾了一下。 李元:“……” “元元~”聂沛眯起眼睛,指尖感觉到了某些不同,不再那样干涩,而是分泌出了一些水渍样的东西…… 明明只进去了半根手指,微小的动作却已经成功勾起了对方的兴致。 “你很特别。”聂沛手指退出一些,又带着另一根手指进入,“放松,不要紧绷,你会疼的。” 李元心想,我倒是想放松,但这个感觉太奇怪了,放松不下去啊! 偏偏李元也不敢开口,他身体敏感他是知道的,混了春药更是敏感的过分,和上次茉莉醉不同,那是他在上,身体加倍敏感也没什么。但这次他脑子一抽同意在下,感觉就完全不同了,阴茎硬的胀痛,屁股也不知道什么叫放松。 “不要咬着嘴唇了,叫出来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哦~”聂沛双指没入李元的后穴,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他的前列腺,正在那轻轻按揉,不激烈,但足够堆积起快感,让对方浑身发颤。 “你想想我,学着我叫一叫?”聂沛手指忽然加速,甚至开始抽插,“脸都憋红了。” 李元:“……” 李元拒绝叫出声,同时总算放开了备受蹂躏的床单,准备自己上手安抚阴茎,摸都摸到了,却忽然发现后穴的手指抽出,随着他一起握住了阴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聂沛就已经在他阴茎上作怪了。 李元握着自己的阴茎,聂 47 沛硬生生和他来了个十指交缠,把阴茎锁在两人的手心裡,另一隻手则飞快磨搓李元的龟头。 剧烈的快感一拥而上,李元闷哼一声弓起了腰背,忍不住摆动起腰臀,想在两个人手中摩擦。但聂沛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收紧了手指,强迫李元和自己一样收紧手指,加剧快感。 尝过手指的后穴莫名空虚起来,他却被人拿捏着命根子使劲欺负。 “叫出来就放过你。”聂沛盯着李元散乱起来的眼睛,再次俯身吻了上去——这次比较色情,轻轻咬着他的嘴唇,蹭他的下巴,细嗅那裡留下的极淡的酒香,舌头探进去卷住李元的舌尖,彻底打开了李元抿紧的嘴。 “……唔……”李元尾音颤抖,不娇嫩,带着专属于男性的沙哑,是拼尽全力忍耐后泄露出来的情欲,“嗯……” 聂沛覆在李元身上,手上动作不停,动着腰把自己的阴茎在李元臀缝间摩擦,对于自己的喘息也不掩饰,和李元颤抖的声音混在一起——李元快疯了。 之前聂沛摇着屁股求操的样子让李元觉得欲火难耐,只想把人操的屁股开花,这次换做自己在下,被聂沛这么花式折腾,李元见底的理智让他反復的想着,太色情了,太色情了…… 李元分泌出来的淫液几乎打湿了聂沛的整个手心,揉搓起龟头来滑溜异常,偏偏自己动作大不起来,他觉得快感冲塌了理智,被人表白后又做这种事真的难以承受。 “聂沛……”这句话几乎是牙缝裡挤出来的,话音未落,聂沛用力抠了一下他的马眼,这一下太猛,李元闷哼一声,阴茎涨了几下,吐出一股一股的白浊。 聂沛看着李元眉头紧皱,几乎回不过神的表情,只想继续欺负他,不想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 于是聂沛顺着李元的下巴脖子向下舔,晶莹的口水留了一路,歇着指向李元的乳尖,随后张口含住。这裡还微微肿着,却不影响它的硬度,小石头一样立着,聂沛轻轻咬了一口,成功的听见他唔了一下。 聂沛却还觉得不够,揉了揉刚刚射完精的龟头,指尖带着精液,摸到了李元的后穴。 聂沛一顿,抬头哑声道:“元元,你的屁眼,流水了。” 褶皱一缩一缩的,外侧有些黏腻,感受到聂沛的手指,竟然还十分主动地开了个小口,一点也没有之前紧巴巴的模样。 “闭嘴!”李元怒道,他能不能少说两句,他只需要在下面的时候多说两句助兴就够了,在上的时候没必要也说个不停! 聂沛对此的回答是塞进去两根手指以及吸了一口李元的乳尖,又变本加厉起来,身体下压,将李元禁锢在自己身下,让他无法逃脱。 李元知道聂沛的手上带着自己的精液,但却没办法抵抗他塞进去的手指,也没办法抵抗手指搅动带来的快感,咬着嘴唇闭着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元元,其他男人的后面只有两个地方敏感,一个是这裡……”聂沛的手在李元的前列腺上按了按,奇异的没有留恋,又向裡钻去,直到手指整根都消失在穴内,他才继续道,“一个,是裡面的敏感点,唔,小元儿要是喜欢骚点这样的称呼也可以。” “不必。”作怪的手指极深,小幅度的动着,划过前列腺那一下有些勾人,却没了那种能将人逼到缩起来的颤慄,李元的声音总算稳定了一些。 “我呢,还没摸到元元的骚点,但是呢,我发现,你穴内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褶皱,都非常的,诚实。”聂沛听着轻微的咕啾声,双指撑开穴道,插进去了第三根手指,“我想听你叫出来,高亢的也好,沙哑的也好,闷哼也好,不要憋着。” 李元心想你做梦去吧,让你上已经够羞耻了,还要叫出来,你操死我算了……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决定直接操你,操到你叫出来。”聂沛抽出手指,随后精液混着淫液一股脑的从李元的后穴内涌出来,挂在屁股上,李元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次比一次更令人羞耻。 这人怎么回事,这不是挺能猜他想法的吗? 聂沛扶着自己的阴茎在穴口磨蹭,将流出来的液体顶的一片混乱:“元元,放松,我要操进去了。” 李元以前并不知道被进入是什么感觉,现在他还没体会到那些人嘴裡喊着的爽,只觉得又酸又涨,有个巨大的东西顶进来,弄的他五臟六腑都错位了一样。 李元紧紧抿着嘴唇,额头上覆了一层薄汗,双手抓床单抓的青筋暴起,估计第一次杀人都没用这么大力气。 巨大笔直的阴茎破开穴口,又退出,再进入得更深一些,再退出…… 不得不说,聂沛在这方面是极细緻的,自製力也是极其惊人的,这样进进出出的让李元手都不知道放哪合适,只好又折磨起床单。 当阴茎完全楔如身体,李元终于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聂沛低头咬他的嘴唇。 前两次亲吻不多,聂沛略有不满,这次换他在上,可劲亲了个够。 聂沛仍不老实,也不在乎手上的东西,摸下去捏着李元结实的屁股,揉个没完,也不着急动,掰开后又按到一起,磨蹭磨蹭,仿佛这是两团面一样任人揉捏。 “元元的穴,好舒服,不像是杀手,倒像是……”小倌的,紧巴巴的会吸人,湿漉漉的会流水,一收一缩无意识地夹他…… 不过后半句话聂沛不敢说,他怕李元一掌给他拍出去。模糊了尾音,聂沛自言自语一样道:“那么小元儿的敏感点又在哪呢?” 李元突然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 【作家想说的话:】 一边说着自己好忙一边又摸了一天的鱼,还是一条小黄鱼……久违的H,我要死了。 李元:?我为什么要被他上? 那就做娘子吧 章节编号:6137430 糟糕的预感应验了。 不止是对于自己的身体,还有对于聂沛的动作。 操人可以有花样,什么时快时慢,九浅一深,三浅一深,若即若离,深埋其中蹭一蹭,盯着一个位置狠操……李元也都会。 然而聂沛,他把阴茎全都塞进去后,一直小幅度的动着,龟头东戳戳西戳戳,弄得李元不上不下,快感到是慢慢积累,越发难受。 “聂沛,哪有你这样……嗯哈……”李元忍不住开口说他,本想让聂沛给他个痛快,却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戳中了聂沛口中那个敏感点,咬牙说话的声音忽然变了调,脱口成了一句低哑的呻吟。 “元元,抱着我,受不了了就咬我。”聂沛想起前两次李元狗一样啃他,略微起身,拉起李元的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我要开始操你了哦~” 李元:“……”这种事情不用说出来啊! 后穴内的巨物退出,随后狠狠地操进  48 来,龟头精准的顶在刚刚那个令他完全闭不上嘴的地方。这次不是尝试,而是结结实实的顶上了,狠狠揉了一下。 “唔啊……”李元明显抖了一下,眼神不復以前的冷淡,竟然瞬间笼了一层水气,甚至有些涣散了。 李元那个敏感的位置很深,之前聂沛用手都没碰到,现在则是摆起腰,次次操在敏感点上,嘴角带着得意的笑,感觉到李元的手臂越收越紧,最后勒着他都有点痛了。 “……嗯哈……嗯……”那些闷哼再也憋不住了,随着聂沛深入浅出的节奏,全都流到聂沛的耳朵裡,如同电流一样,酥酥麻麻地顺着耳朵流进心裡,弄得他心裡又酸又软,好像这辈子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聂沛想,这一天都干什么呢,较什么劲呢,这么大的人了,难道真傻兮兮的看不出一个人的心意吗,非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去问,以李元这个性格和地位,会直挺挺的告诉他喜欢他吗?之前那么多事,李元都默许了,现在人都在他身下了,还需要再多说什么解释? “啊……聂沛,你……你轻点……”李元感觉到爽了,甚至耳边还能听见自己下身发出的声音,咕啾咕啾的,啪啪啪的,以及那个位置传上来的一波一波的快感。 李元嗓音沙哑,说得断断续续,聂沛抱紧了他,埋在他的颈边吮吸他的耳垂,低声叫着自己给他起的小名,“元元……舒服吗,你裡面好紧,好敏感,叫声也好听……元元,我喜欢你,元元……” “你,别说……啊嗯……了,闭嘴!”李元声线颤抖,身上身下都是招架不住的快感,再加上这一句一句的我喜欢你,他已经快要忍不住扯着嗓子喊了。 聂沛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加速,操的又快又急,李元下半身完全不受控制,只会随着聂沛的节奏上下摆动,仿佛腰以下完全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啊……你,聂沛……唔啊……嗯……嘤……”李元被汹涌而至的抽插弄得闭紧了双眼,却也阻止不了眼眶发热湿润,甚至难以承载迅速聚集起来的水汽,顺着眼角滑进散开的长髮裡,“你慢点,慢点……呜……” “不可能……”聂沛碰到了微咸的眼泪,伸出舌头顺着痕迹轻舔,最后吻了吻李元的眼角,“元元的叫声……很好听,说几句荤话给我听好不好?” “不……可能……”李元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做梦,那种话他在上就算了,在下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这个回答实属聂沛意料之中,单手撑住身体,另一手捏捏乳尖,滑下去握住了李元硬邦邦的阴茎,拇指在马眼处拨弄着,食指则卡在龟棱处磨蹭,加剧了李元的快感。 “元元……我的肉棒大不大?操的你爽不爽?”聂沛低声问着,前后夹击,李元受不住地开始摆腰,“对,就是这样,元元在迎合我……” 李元崩溃了,自暴自弃一样道:“大,爽……唔……” 聂沛都被他逗笑了,忽然直起身,下身动作不停,一手撸着李元的阴茎,另一手侧摸到他胸前的乳尖,双指夹住开始揉。 “……啊啊啊……聂沛,聂沛!你不要揉了,不要……唔哈……不要了……嗯哼……不……”李元浑身颤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聂沛……聂沛……唔啊……” 李元胡乱喊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但聂沛的动作确实停下来了。 李元:“……聂沛!” 聂沛微笑:“嗯?” “……” 他刚刚都快射了,聂沛竟然真的停下了! “元元,你想要什么?”聂沛的手一左一右撚着李元的乳尖,在李元高潮的边缘反復试探,一定要逼他多说两句荤话。 李元:“……” “嗯?”聂沛动了一下,不轻不重的撩拨着。 李元松了手,垂下眼睛,握上阴茎开始撸动:“你不动,我自己来。” 聂沛:“……” 李元摸着湿乎乎的阴茎,眼神昏暗,原来自己能流这么多水,整个龟头佈满了透明液体,拇指搓上去滑腻非常。 聂沛自製力惊人,看着李元绷起的肌肉,和手中紫红色的阴茎,仍能慢慢撩拨着他的乳尖,不过却终究忍不住小幅度的动着。 李元本就在高潮边缘,就算后穴撩拨有余快感不足,依靠自己的手也够了。 “护法,你不羞吗?”聂沛总算放过了那一对肿起来的乳尖,手在李元的胸肌上捏着,“唔,元元的奶子比我的大哦?” 李元呼吸逐渐粗重,眼睛也不自觉闭上,阴茎一涨一涨就在爆发的边缘,实在是没空理聂沛。 “想得美!”聂沛忽然动了,他双手一把扯开李元的手按在他两侧,欺身而上,下身的阴茎又急又快,认识路一样碾过前列腺,顶着肉壁操在敏感点上,力道惊人,大约是此时才是真正的牟足了劲。 “住……啊……”李元原本半闭着眼睛,这一下猝不及防,可快感冲天而起,下身硬的快要爆炸,后穴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缩紧后几乎感觉到了聂沛阴茎上的青筋血管,更别说最前端凶悍的龟头。 “元元,你把我操射了,这次换我把你操射。”聂沛盯着李元不受控制开始流眼泪的眼睛,自己的眼角也泛起绯红,下身的水声黏腻诱人,李元剧烈的挣扎起来,嘴裡胡乱的喊着不要,但对此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元高潮的时候拱起了身体,阴茎吐出一股一股的精液,后穴则死命的绞紧,把聂沛的精液绞出来,与自己的肠液和精液混在一起,藏在后穴极深的地方。 聂沛不急着抽出阴茎,仍深深埋着,手指挤进李元指缝裡,逼迫他与自己十指交扣,趴下去吻李元。 “元元,不做夫君,不做相公,那只能做娘子了。”聂沛收紧手指,把李元的手指禁锢在手指,勒得他几乎痛了。 什么真情,什么假意,他表白了,李元接受了,就再没了假意,今夜交缠全是真情。 “元元,我喜欢你。” 【作家想说的话:】 写H好难,写H真累,我肾虚 聶沛走了 章节编号:6138155 聂沛早上醒来的时候,李元还在睡,板着脸皱着眉头,一手搭在他腰上,睡的悄无声息,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表示这人还活着。 聂沛心裡止不住的偷着乐,小元儿前后都是他的人了,后面更是令人激奋的第一次,还特别热情,被进入时的隐忍的表情也分外诱人…… 聂沛低头看了看自己起立的弟兄,怜爱的摸了摸,又蹭了蹭李元的腿,自己转头亲了李元一口。 聂沛悄悄起身下床,悄悄出门,也许是昨晚折腾狠了,李元竟然没反应,连聂沛下床了都没发觉。 面对妈妈震惊的表情,聂沛显得十分淡定,给了银子,带着收拾好的橙  49 意,出门给他家小元儿挑衣服。 聂沛存了点坏心思,今天非要给小元儿挑一件花俏明媚的,一天到晚穿黑的,他都看腻了。 橙意看着聂沛心情雀跃,心裡有点小酸,这么好的人,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子,昨晚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整个青楼的快能听见了,还是在她的房间裡,她以后可怎么在那间房裡休息啊…… 聂沛心裡想着李元,直接去了成衣铺,在老闆娘爱慕又嫉妒的目光裡开始挑衣服。 橙意一个极漂亮的女子,被老闆娘选择性的无视了,像个丫鬟一样跟在聂沛身后,看他挑衣服。 老闆娘很是热情,一见此美男没有挑女子服饰,便知道这跟在身后的女子应当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以为聂沛是给自己买。 聂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看那些橘色的,粉色的,白色的,黄色的,浅绿色的衣服,一边看一边用手比划,昨晚摸了一晚,以聂沛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李元腰身尺寸。 啊,小元儿的腰,平时劲装只觉得腰线俐落,前两次他在下,只觉得小元儿腰劲不小。昨晚脱光了一摸才知道,其实比看起来还要细,尤其后入时,腰臀比例惹得他眼睛都红了,肌肉紧实,真是一点赘肉没有……不知道穿这种广袖看起来会不会有点飘飘欲仙呢? 聂沛忽然噗嗤一笑,哪飘飘欲仙,恐怕是个穿错衣服的大魔头。 聂沛眼睛弯弯,肤白貌美,一笑如一股春风扑面而至,吹得橙意和老闆娘双双呆住,一起脸红。 这人给自己逗笑了,就决定买眼前这件衣服,浅蓝色够明媚,衣摆小鱼也很可爱,应该可以看见李元为难的脸。 这件衣服用料高级,绣纹少见,价格不菲,聂沛眼也不眨一下,爽快地掏钱买衣服,把老闆娘高兴得眼睛都给笑没了。 却不想此时有一隻鸽子飞进来,精确地落在了聂沛的肩膀上。 这只鸽子聂沛认得,是家裡养的信鸽。虽然江湖传闻聂沛早就离家出走,和家裡没关係了,但实际上还是偶有书信往来。他爹自不必说,表面懒得理这个混帐儿子,实际上也盼着再写个什么信来,看看近些日子有什么事没。他娘则与他写信收信,再碎碎念给他爹,满足他爹的需求。 聂沛也没在意,拆了信便将鸽子放走了。 “聂公子啊,你家裡出事了!有人陷害你爹,说你爹贪污,上头派人把你爹抓走了,你快回来看看吧!你几个姐姐处境也不妙,据说夫家有意为难呢。我是城裡的金商户,你知道的,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这个人聂沛知道,眼裡只有钱,说话算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同时聂沛家中做官,万万不敢得罪,是以关係非常不错。若要是聂家突然下马,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说难听了不过是写信求救罢了。 聂沛的脸色一下就沉下去了。上次通信还是两个多月前,这件事他娘没和他说过,现在是金商户给他写信,恐怕家中事态严重,他爹娘已经无力写信来了。 “橙意,你帮我把衣服带回去给他,我有要事,先离开一段时间,告诉他让他回去等我。”聂沛捏紧了信,转头就往外走。 事态紧急,他来不及回去告诉小元儿了,昨晚他那么狠,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下吧。 聂沛口中的“他”,橙意知道指的是谁,连忙应了后聂沛这才脚尖一点,消失在两人面前。 老闆娘喃喃道:“大侠好功夫……” 聂沛已经付过钱了,橙意带着衣服往绣梦楼走。 橙意是头牌,每日见的都是少爷公子,一路走去也没有熟人,顶多有几个胆大的汉子多看几眼罢了。 回到楼内,橙意和妈妈讲明白了事情,把衣服送到了房间裡。 李元仍在休息,长髮铺在床上,腰上盖着薄被,线条流畅的肌肉露出来,胸口遍佈着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印记,睡的很沉。 橙意呆了一下,和聂沛有过的那几次,聂沛虽然也亲过,但从没留下过痕迹。不知道是因为她是妓子,还是他其实不喜欢留痕迹,她身上从来不会有聂沛留下的痕迹。 原来沛公子也是会下狠口咬人的吗? 橙意认得清事实,可仍免不了失落,放下衣服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作家想说的话:】 聂沛就走啦,回家啦 哼! 章节编号:6138728 李元劳累一夜,后半夜聂沛非要扎他怀裡睡觉,还在他胸口蹭,一会儿还摸摸他下半身,弄的他都快天亮了才沉沉睡去。 这屋实在是一言难尽,青楼的妈妈也不敢打扰,任由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自然醒。 身侧没人,屋内也很安静,屋外倒是有细细的说话声,不知道聂沛去哪了。 李元揉了揉脸,觉得昨晚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真的让聂沛在上给睡了。现在人也不在,可能是出门要食物去了。 长歎了一口气,昨晚都那样了,李元认了。 聂沛这种人吧,别看他一天到晚浪来浪去,真要有喜欢的,应该属于咬死了绝不撒嘴的类型,谁来了都不给。 想着李元忍不住翘起嘴角,下回得操回来,这一晚上不上不下的,他可算是学会了,下回也这么折腾聂沛。 李元身上除了各种印记倒是挺清爽的,昨晚清理干净后还把床单扔地上了,聂沛说湿乎乎的不舒服。 盘起腿,李元准备打坐休息一下,顺便等等聂沛。 李元很快入定,内力顺着经脉走过几圈,再睁眼,屋内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 李元开始觉得不对劲了,照理说这不应该的,昨晚聂沛抱着他一遍一遍说喜欢,难道还能是假的? 相信了就是真的,不相信就是假的。 李元信了。 李元起身,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屋子。地上是昨晚留下的狼藉,衣服撒乱在地上,一旁的椅子上放了一套新衣服,浅蓝色的,很有聂沛的风格,手感上佳,双肩绣了一朵朵的云,衣襟上绣了意义不明的银色纹路,下摆绣了一条条灵气十足的小鱼。 李元看着那对广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聂沛可能是想表达鱼水之欢。 但说真的,李元很少穿广袖,他觉得布料太多麻烦,半夜悄咪咪杀个人还得飘飘欲仙是怎么着……厉鬼索命么? 李元果断选择了这件浅蓝色的衣服,昨晚的衣服已经可以直接扔了…… 聂沛不见人影,衣服却准备妥当,是有急事? 李元沉着脸换上衣服,抖了抖袖子,开门出去找老鸨问事。 白天的绣梦楼和晚上的绣梦楼完全不同,此时没有客人,只有睡醒的女子们凑在一起吃饭聊天,谁谁家的公子怎么样了,哪哪家的胭脂味道不好,昨晚沛公子和那个蓝衣公子进去后又发生了什么。  50 李元:“……” 倒是妈妈眼尖,大声哎呦了一下,抖着小帕子过来了:“公子,您可醒了?” 李元冷淡地嗯了一下,问道:“聂沛呢?” 妈妈脸色一僵,哈哈干笑了两声:“这个,沛公子说有事先走了,让我们备好衣物,还以为他会回来,没想到……沛公子还没回来吗?” 李元还以为衣服是聂沛放进来的,没想到竟然是绣梦楼的人放进来的,那他岂不是被这群女人看光了! 妈妈看着李元深沉的表情,硬着头皮说道:“沛公子眼光真好啊,这件衣裳是他带着橙意去挑的,没想到穿在公子身上这么合适。” 行,还是和橙意一起出门的。 话既已开口,妈妈只能继续往下说,把橙意说的事情转告一遍,虽然与事实不符,但差别不大:“沛公子本是想再进屋的,但好像有只鸽子飞进来送了个信,沛公子就走了,衣服是橙意送进去的。” 今早是个什么狼狈场景?他一身糟糕的痕迹,身为杀手,却睡成个死猪,人来人去一概不知,估计整个青楼都偷着笑他,看着俊朗,还不是在沛公子身下叫的…… 李元打住了想法,对于昨晚的记忆,他自然是都记得,但也着实不愿回忆,真是脑子抽了才同意自己在下,还被折腾成那样…… 妈妈想起聂沛临走时凛冽的神色,忽然一个机灵,眼前这位公子也气得仿佛要杀人,自己这心裡真是一股一股的往上泛苦,这都什么事啊,好久不见沛公子,以为又是挣大钱的时候了,谁想钱没拿到,还赶上一杀神…… “公子有所不知,橙意眼神不太好,都是以前夜裡看书给毁了,又饿着肚子,放下衣服就匆匆出来吃饭了,没有打扰到公子休息吧?”妈妈观察着李元的脸色,随口就是胡编乱造,橙意的眼神绝对没问题,白着脸进去红着眼出来的,几个姐妹凑一起问看见了什么,橙意一脸失落什么也没说。 李元知道这很可能是妈妈用来安慰他的话,但仍是脸色稍霁。 妈妈顿时明白是自己猜对了,哈哈陪着假笑:“我看沛公子形色匆忙,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公子您等等消息吧,莫要乱了心思。” 聂沛劣迹斑斑,如果真是聂沛有急事到还好了,至少可以等到人回来,怕就怕在…… 李元眼神一凛,把旁边的妈妈吓得一抖,小帕子差点拿不住了。 如果聂沛真敢就此消失,李元一定要杀上他家,屠他满门,竟然敢对他始乱终弃,那就让他不得好死,哼! 【作家想说的话:】 您的好友聂沛网线断了下线了…… 用户正在使用异地登录…… 用户选择隐身上线…… 该用户偷窥您的空间信息,并消除了自己的浏览记录…… 被迫異地戀了 章节编号:6140346 自从李元有记忆起,就没穿过这么颜色鲜亮的衣服,无论是小时候脏兮兮的破布,还是在追月楼的这些年,都,没,穿,过,这个颜色。 他默默凝神闭气许久,终于还是沉下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漠了后,开门回去了。 绣梦楼的龟奴都在后院,昨夜留宿的公子哥们也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了一水的大姑娘,表面上看着都挺忙,琴棋书画忙什么的都有,但实际上全关注着这个屋子。奈何黑衣公子煞气太盛,现在人都走了众人才呼啦一下全出来了,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元何等人物,一边心裡骂着聂沛这混球,一边目不斜视大步往客栈走。 这地方的人都知道李元身上这件衣服,因为又贵又好看,在成衣铺留了有段日子,没想到今日竟然让一个冷面公子穿了去。 这件衣服吧,爱笑的人穿了自然是阳光明媚恰如春风,若是聂沛这样的人穿呢,大约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但要是李元穿呢,公子,您是不是穿错衣服了? 只能说幸好李元够好看,硬生生穿出一身冰冷来,犹如北方冬日的鹅毛大雪一样,众多姑娘想看又不敢看。 李元一路冷着脸往回走。 暴朗看见李元穿了一身浅蓝色广袖回来,当场没忍住噗嗤一笑:“聂沛让你穿的吧?他人呢?” “有事先走了。”李元无视了暴朗的表情,手指头却抽搐了两下表示自己的不适应,“今天再歇一天,明天出发。” 暴朗懂了,这绝对是冰释前嫌了,否则恐怕李元宁愿光着回来也不会穿聂沛的衣服。 聂沛不在的归途实属无聊。李元平时就话少,还有一半对着聂沛说完了,现在人走了,李元除了必要的对话,几乎和哑巴差不多了。暴朗沉浸在风土文化中不可自拔,虽一直在赶路,但也没少东瞧西看听墙角,捕捉资讯飞快,也没有那么多想问李元的。 聂沛一直也没传来消息,直到李元到了学堂,看见那群已然走两个极端的孩子,头脑一蒙,发现聂沛已经十多天没有任何消息了。 照理说这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天上飞来飞去的鸽子其实有不少都阴差阳错的进了谁谁的肚子,但李元还是有点愁,就怕聂沛说家裡有事不过是甩开他的理由。 小茂彙报说花邦沉两月前回来了,庄晏二人的尸体已收敛下葬,后事也处理好了。随后花邦沉便离开总舵,出去玩了,还说“李元回来了问问他右护法有着落吗”。 李元:“没有。” 小茂:“是。” 憋了两天,李元又到后山找史先生去了,坐在纤细的小树苗前,双目放空地走神。 转眼间史先生已经走了大半年了,新建的学堂也几近完工,现在正在佈置内部,上漆啊,桌椅啊,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暴朗懂事懂的诡异,到了追月楼,要求也不多,一是希望自己能混进学堂,不想一身内力无法使用,第二条就是,有没有长得好看床上有喜欢打人的,给他挑挑。李元内心翻滚了一通卧槽,原来还有人喜欢在床上挨打,然后说行。 然后暴朗就出门玩了,说是领略北漠风光。 李元随他去了。 “史先生,要是聂沛对我始乱终弃怎么办啊?”李元重重地歎了口气,随后想,好像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真找过去灭门吧。 小树苗的叶子被阳光照射的晶莹剔透,绿的纯粹,红得鲜豔。李元捏着小叶子把玩了几下,还是没忍住扯了一片下来,破损的枝丫流出点点红色液体,摸了一把发现,有些粘稠,闻了闻也没什么味道,连着树枝的那一侧液体很快就覆在伤口表面,不再溢出。 这样的植物李元没见过,打算有时间叫药堂的几个用毒的用蛊的来看看。 暴朗虽然已经直白的说过自己二十五岁了,但混在一群半  51 大的孩子裡竟然也不突兀,单立人扯着暴朗不算长的头髮,笑嘻嘻的问他怎么头髮这么短。 暴朗单手拎起单立人:“剪了啊。” 一旁的唐正活灵活现的翻了个白眼,意思非常明确:不是剪了难道是倒着长回去了吗? 李元在一旁看的头大,想起聂沛不在的这几个月,忽然嘴角挂上冷笑,心裡有了主意。 陈墨川不在,右护法悬空,李元官最大,他如果想做教书先生,别人拦是拦不住的。 于是当他站在一群孩子面前,少见的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衣服的时候,一群熊孩子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同时也只有单立人敢说话:“护,护法,您这么忙,还是忙您的吧?” 李元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像要教书,像是“再多说一句废话就把你扔出去”。 单立人:“……” 暴朗托着下巴,这样温和的夏天真是少见。阳光明媚,连绵不绝的蝉叫,偶尔有点微风,没有焦灼的大地,也没有连日不绝的暴雨。想必冬天也是温和的,风雪依旧,却不会有零下几十度的彻骨寒冷。 真好。 他顶多算是蹭课,李元讲课勉强能讲明白,和生动有趣是半点关係也没有的,一群孩子苦大仇深的听着,又不敢走神,怕左护法一生气给自己一剑扎穿了。 幸好,这日子没过几天,停不下来的李元李护法接到了一封信:“速去包南镇接萧文希入黄府,我命不久矣,迟则生变。” “……”是萧文修的来信。 【作家想说的话:】 作者的阴谋开始展开,回家解决事件的聂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关于聂沛的事情可能要看彩蛋噢 不过这裡的聂沛并没有出轨噢 从身到心都还是小元儿的呢~ 忙到想吐,两千个字我竟然写了一周…… 准备进宫 章节编号:6141342 李元拿着两指宽的小纸条,撚动几下,隐约读出了纸条背后的腥风血雨。 二人只有包南镇相处过那一段时间,内容仅限晚上上房看月亮,三言两语之下就已经做了个约定,萧文修做到了,现在轮到他去还这个人情了。萧文修算是皇家人,本不应当和李元这种江湖人扯上关係,然而其实仔细一想,他既然已经拜讬到李元身上了,想必朝堂内已经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了。 尤其“黄公子”上演了一出“强抢民女”,他也不得不成了帮凶,甚至宋姑娘的心爱之人是他的胞弟。其中关係到底如何,李元凭本能就知道,绝对是一堆理不清的烂事。 李元觉得自己好苦,这天生奔波劳累的命。追月楼势力收缩,已经缩回北漠,在中原的暗舵只留了几座小的,接的任务也少了许多,可以说是彻底低调了。 李元的黄府之旅不得不去,当天就收拾了东西走人了。 路途不算遥远,只是需要先去一趟包南镇,而且李元也没见过萧文希。 李元大多数时间行事低调,路程中又闷头赶路,没几天就到了包南镇。 半夜,李元轻而易举的摸进了府尹家中。 他没见过萧文希,但他见过萧文修,既然说是胞弟,想必长得相差不多。 府尹家院子不小,小亭子假山小湖一样不缺,李元花了大半个晚上把地形摸清楚了,保证了可以无障碍离开后,寻着记忆去了萧文希的小院。 大约是禁足还没彻底结束,院子门口还有留下守夜的家奴,可惜看得住萧文希,却察觉不到李元。 这种事李元做起来轻车熟路,裡面的人睡得正熟,李元直接把人拍醒,随后捂嘴掏匕首一气呵成,低声问道:“是萧文希吗?” 萧文希一脸懵逼,脑子裡闪过了一大串糟糕的想法,迫于对方手中的匕首,点了点头。 “认识萧文修吗?” 萧文希:“……” “宋越进宫这件事你知道吗?” 萧文希的脸色冷了下去。 当时萧家老爷还没当上府尹,还是个赶考的书生,家中原本已经有了两个男孩,都已经是可以替人执笔寄信的年纪,能给家裡赚钱了。那年自己的妻子又新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可家中落魄,生养不起,逼不得已之下将哥哥卖到了王爷府上,讨了点钱,得以继日。 幸运的是,那年萧老爷总算是高中了,官府竟然还发了些银两。紧接着就被分配到了包南镇做府尹,有钱了就后悔起为何要把哥哥卖了。但卖出去孩子哪还有买回来的道理,更何况还是买到了王爷府上。 哥哥被父母卖掉,这是萧文希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七岁的孩子整天郁郁寡欢,大哥二哥由于父亲当了官,也开始系统的学习四书五经,根本没时间照顾弟弟。 宋越就是那时候为了哄萧文希而买来的孩子。 宋越是被他娘带回来的,当时她小小一隻,眼睛又黑又亮,上蹿下跳的调皮捣蛋,这么多年过去也已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姑娘,精灵古怪。两个人之间并没有那么多出彩的故事,宋越突兀地闯进了他心裡,少时故作老成,带着他到处玩,说点什么都条条是道,把小时候的萧文希哄得一愣一愣的。 父母对他有所亏欠,对于二人日渐积累的感情选择了默许,更何况小姑娘聪明伶俐,很讨人喜,夫妻俩也是愿意的。 奈何事情重演,“黄公子”上街閒逛看上了宋越,当天不知道对自己父亲说了什么,他父亲竟然背着他把宋越许给了黄公子,他连宋越最后一面都没看见。 更令人震惊的是,第二天晚上,他看见了自己哥哥,和他长相相似,气质迥然。一个带着满身的不忿,不甘和震惊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另一个目光沉沉,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目光裡藏了无数的话,却半个字也不会吐露出来。 临走时萧文修告诉他,也许过些时日会有人来找他,随后会带他进宫,他只需要听话便是,其他的无需担心。 现在,这个人来了。 可萧文希想,都过去几个月了,进了宫的女人还能是完整的吗,后宫吃人不吐骨头,她又该吃了多少苦?萧文修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没了根的太监,看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白了不过是个狗奴才,受宠又如何,还不是得听皇上的? 那天他前脚参与了强抢民女中的武力角色,后脚就又来安抚他,如果不是两面三刀,不就是身不由己吗? 李元并不知道萧文希心裡的想法,看见他的表情李元就知道萧文希对这件事是极其不甘的。 “萧文修让我带你进宫,他应当已经都安排好了,我只需要确定一件事,你愿意进宫吗?” 萧文希点了点头。 “你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确定吗?” 萧文希又点了点头。 他父亲虽然教导他们何为风骨,自己却连一  52 根硬骨头都没有,曾经卖子求财,后来又卖了养了多年的儿媳,他爹不过是个心裡只有钱和自己的人,这样的家他不会也罢,这样的家人不要也好。 【作家想说的话:】 聂沛不在线我都想直接跳过hiahiahiahia 有木有小可爱来找我玩~(我能说我觉得可能没有吗2333)819969026嗷 都是算計 章节编号:6142706 萧文希心情不好,李元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交流外,两个人几乎不说话。 李元有点怀念之前聂沛在的时候,他的话还是不少的,虽然很多时候李元会懒得理,但现在人走了,李元经常发着呆就想起聂沛。 路上从一个闷葫芦变成了一对闷葫芦,直到京城,两人都是一愣,又是十多天过去了。 路上萧文修再没了消息,两人都到了京城,才意识到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进“黄府”。 两人先找了个客栈修整,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夜李元来一出夜探黄府,试试宫内有多少萧文修那样的大内高手。 然而不过入夜时分,小二带着一个人敲响了李元房间的门。 这人穿着一袭黑色的袍子,长得白净,见李元开门,他微微一笑,道:“李公子。” 李元皱眉,他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当时包南镇跟在萧文修身边的人,姓杨,也是个公公。 “李公子,还是请我进去坐坐吧。”杨公公拱了拱手,“我有事和公子谈谈。”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杨公公似乎是萧文修的人,但萧文修已经写信表示迟则生变,眼前这人还值得信任吗? 杨公公见李元不答话,对着带路的小二道:“银子你收好,替我们带两壶清酒,把隔壁的那位年轻公子也叫过来。” 小二瞪圆了眼睛看着那几颗碎银,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更何况是在他手裡的。小二连忙对着杨公公谄笑:“客观您稍等,清酒马上就到。” 李元终于侧身让开,同意杨公公进来。 杨公公不疾不徐,先在椅子上坐定,才道:“想必李公子也已知道我所为何事,等萧公子到了我再说。” 两间房挨着,杨公公这句话说完,门就被敲响了。 “进。” 果然是萧文希。 萧文希看见杨公公一怔,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带了可见的怒意:“是你。” 杨公公微笑,并不答话。 小二收了银子,办事飞快,不仅上了两壶清酒,还带了几碟糕点。但见屋中气氛诡异,小二吞了阿谀奉承的话,放下东西便离开了,临走还不忘关好了门。 见自己想要的都到了,杨公公对着二人作揖,细声细气道:“今日本不该是我来,但那小婢子实在是禁不住打,掉了几根手指就说了。” “……”李元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匕首,银色的剑刃眨眼间就到了杨公公脖子边上,“萧文修人呢?” 杨公公久居深宫,没见过这种凌厉的杀意,幸好脸上的表情控制住了,只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镇定道:“圣上赐了鸩酒,已经下葬了。” 这答案二人始料未及,萧文希满脸怔然,李元也是动作一顿。 “宫中之事我不便与你二人多说。”杨公公见李元没有杀人的意思,伸出手指按着剑鞘,将剑推远了些,“萧公公与我有恩,我不能不报。萧公公跟随圣上多年,脏事烂事都做了,却落得个良弓藏的下场,我对圣上没有怒气是不可能的。” 杨公公话音之中带了几分伤感:“深宫之中,稍不注意便是死无全尸,萧公公与我都懂,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也是如此。萧公公早就算到了今日之事,故而暗中联合越妃,又勾结了李公子这种江湖中人……但我没想到的是,萧公公竟不是给自己留后路。” 说着,一派温雅的杨公公眼中少有的露出了些寒光,看向萧文希:“确有几分相似,不愧是萧公公的胞弟。” “……”萧文希说不出话来,按照杨公公话中的意思,是不是萧文修本有能力保命离开,却为了他而放弃了? “萧公公带出了我,圣上愚昧,真拿我当宝贝,岂不知……”杨公公自嘲一笑,“看的太明白,身不由己也就认命了。” “萧公公早已不信我,若不是捉了一隻鸽子,也抓不到那婢子。”杨公公从怀裡掏出一个卷好的小纸条,推到李元二人面前,示意二人看一下。 李元并不着急伸手,眼神如刀地盯着杨公公:“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二人杀了我,便再也进不了宫了。”杨公公早猜到会有此一问,“若担心我诱你二人入宫,那今日就当我没来过。” 李元看向萧文希。他自然是无所谓,有此一事也是为了还人情,他本身进宫看看的意愿并不强烈。只是如果有机会,还是想进去看看。 萧文希脸都青了,进去了怕是陷阱,可不去的话宋越还在宫裡,看杨公公这样,分明是有更多的消息掌握在手裡,不进宫是不会多说的。 “进。” 杨公公了然一笑:“明日一早我派人来接二位入宫,希望二位公子还需按照我的要求来。宫中不比江湖,那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待杨公公低调的走了,李元才拿过那张纸条。 “我已入深牢,近日圣上欲置我于死地,顾不上宋越,她仍是完璧之身。届时城西成金客栈我会派人把手,脆之会带你二人入宫。” 字迹与李元上次所见完全不同,这字小巧娟秀,应当不是萧文修所写,很可能是哪位女子代写。 李元看向萧文希,萧文希摇了摇头,表示这不是宋越的字,她的字不会这么好看,仔细想来很可能是“脆之”所写。 【作家想说的话:】 论一个沙雕文手为何要难为自己写一堆算计来算计去的东西 欢迎到819969026围观沙雕群主日常沙雕 (疯狂眨眼睛暗示) 護法在後宮看話本 章节编号:6143976 杨公公这一来,萧文希一夜未睡,李元睡了前半夜,后半夜爬起来打坐。 第二日用过早饭后,果然有两个人来敲门。其中一人肤色一偏黑,身量与李元相仿,另一个人稍白,形似萧文希,可举手投足带着一股微妙的柔和,李元猜想应当是两位负责替身的公公。 两位公公从身上带着的布包裡拿出两套衣服,低头道:“二位公子还请换上衣服,一楼厅堂还有一位在等二位。” 一刻钟后,身着太监服的李元和萧文希对视一眼,低头下楼去找那位负责带路的公公。 李元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还有假扮太监的一天,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裡止不住地想翻白眼,这衣服怎么看怎么彆扭,幸好自己不缺物件。要 53 是让聂沛知道这事,恐怕少不了调侃,搞不好还要拉着他玩点什么难以接受的…… 李元悄悄打了个机灵,默默把聂沛在上面的场景从脑袋裡踢出去了。 一次可以接受,但是两次三次有待商榷。 那位带路的太监带着两人从侧门进宫,一路低头疾走,路上也没有人,想来也是一条不常走的路。 李元二人随着太监七拐八拐,直入后宫。 直到越临宫,这太监才转头行礼:“这便是越临宫了,越妃娘娘就在正殿恭候二位。奴才先行告退了。” 杨公公看着又白又软,做事倒是干净俐落,底下的人也是如此,他说完便走,转个弯就消失了。 萧文希大步向裡走,找他的宋越去了。 院子裡竟然连个下人也没有,大约是被遣散了,方便二人行动。 不知裡面发生了什么,出来一个面有欣喜的小宫女,对李元道:“奴婢绯之,娘娘和萧公子正在叙旧,娘娘怕公子一人无聊,派奴婢出来陪公子在宫裡走走。” 李元点点头,两个人几个月没见,应当正是思念的时候,叙旧指不定要叙多久,借此机会看看皇宫倒也不错。 越临宫好歹是宋越的地盘,虽难免有其他妃子派来的奸细,却也不能太放肆,尤其最近宫裡变天,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越临宫不像是新建的,李元随口问了才知道,原本不叫这个,这是宋越来了后新改的名字,还是皇上亲笔题的字。 绯之见李元虽然面冷,但还算好说话,想起这段时间在宫裡的事,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公子是江湖人,恐怕有所不知,自从我随娘娘进宫,真是没少受气!宫裡规矩多,请安就请安,还因我家娘娘出身偏远,故意刁难,白白早去了一个多时辰,幸好我家小姐从小活泼身体好,没什么大事,要是换了那些娘娘,恐怕少不了借此机会生病装病,乞讨皇上的怜爱。” 她知道李元是江湖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抱怨几句,憋了几个月的闷气可算是有地方撒了:“皇上忙于朝政,顾不上我家小姐,那些出身高贵的娘娘还故意嚼舌根子,说什么来了就进‘冷宫’,肯定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了……哼,我家小姐巴不得皇上不来,小姐心系萧公子,才不喜欢皇上呢!” 她说的快,不自觉地恢復了在宫外的称呼,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幸好萧公子终于来了,小姐一定很高兴。” 李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这一堆话裡总结出一个要点,宋越和她都不喜欢这深宫。 她劈裡啪啦说起来没完,连吃食都要嫌弃,李元听的头大,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可知萧文修?” 绯之一下子住了口,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李元,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道:“萧公公的事,我不太瞭解。” 李元看着她躲闪的表情,懂了,这是不愿意说。 李元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绯之见李元不问了反而不好意思了,干巴巴的啊了几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最近宫裡没有人敢提萧公公……他们都说他贪污,又染指后宫妃子,才被皇上赐鸩酒的……但我家小姐说,其实就是皇上找个理由让他死罢了……” 李元回忆了一下当初客栈交谈的场景,觉得萧文修确实不像那样的人。 “唉,萧公公死后,小姐就说脆之姐姐家中有事,出宫了,这都六七日了,也不见回来,想必是真的出事了吧……” 话说到这,李元瞬间明白,杨公公抓到的那个宫女想必就是脆之,宋越不愿手下宫人知道真相,只好假借家中出事为由,安抚众人。 李元不禁感歎,江湖武林杀人偿命,刀刀见血,哪像这深宫,人丢了都以为是回家了,连根骨头都不带吐的。 越临宫不小,绯之带着李元转了一圈,小宫女大约是平时也挺忙的,走这么一大圈也不见累,把李元带到偏殿休息,自己又拿了两碟点心,手脚麻利的泡了茶,问李元:“公子看话本吗?” 李元:“……”原来你们平时还有时间看话本? 不等李元回答,绯之已经从屋内的书柜上拿下一本塞到李元手上:“公子看这个吧,叫《狐香》,我听其他几个小太监都挺喜欢的,不过我没看过,同是男子,兴许李公子会喜欢吧?” 道理李元都懂,宋越和萧文希想必这话得说几天,但他确实没想到,自己还能坐在宫裡看话本,还是本香豔话本,还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公狐狸。 李元:“……” 李元随手翻了几页就放弃了,这话本裡写的狐妖扭扭捏捏,说什么报恩,动辄哭哭啼啼耍脾气,滚上床又娇娇滴滴,比不上聂沛十分之一,还不如打坐。 绯之今日只被安排了安顿李公子,带着李公子在宫内挑绝对不会有人的地方走了一圈就当完成任务,又发觉这冷面公子实在是好脾气,干脆躲进偏殿看话本。 【作家想说的话:】 护法在后宫看话本 先生在牢里挨巴掌 后妈上线,请小可爱做好战斗准备。 有没有小可爱进群辱骂(?)作者后妈啊——? 819969026来找我啊—— 今夜就當無事發生 章节编号:6146797 绯之看话本看的津津有味,后来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碟五香瓜子,喀喀喀嗑瓜子。幸好李元心性稳定,不容易被外物干扰,坐在一旁打坐练功也不见被打扰。 直到傍晚,有个年轻的小公公找了过来,吓得绯之差点把瓜子的碟子打地上。一见是个面生的小公公,才淡定了,起来行礼,问道:“公公有什么事?” 小公公道:“我是来找这位李公子的,还请随我走一趟,也请这位姐姐通禀一下娘娘。” 李元这才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这位公公正是早上带二人入宫的那一位,现在又来了,应该是杨公公叫他过去再说几句什么,就该让他走了。 绯之看看李元,看看这小公公,还是道:“知道了,我去通禀我家娘娘。” 李元自然用不着绯之操心,抬步跟着他走。 如同来时一样,带路的人低头一语不发地走路,挑没人的小路走,李元没记路,绕来绕去李元就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目的地大约是某个犄角旮旯,院子裡的杂草横生,宫殿也倍显破败,带路的公公躬着身子指了指正殿,意思是裡面有人在等您。 天色稍晚,空旷的大殿裡只在小桌上点了一根蜡,有点穿堂风刮过,茶水掀起点波澜,烛火照的杨公公脸色忽明忽暗,脸上常挂着的笑意也看起来有些诡谲。 “李公子。”杨公公起身,示意李元过来坐,“这裡是先帝妃子的一处冷宫,荒废多年,来此议事不易被打扰。” 杨公公所  54 指的是他对面的一把椅子,看起来应当是收拾过的,与周围一层土的环境截然不同。 杨公公无视了李元略带质疑的表情,也不管他到底坐不坐下,伸手拿茶壶又倒了一杯,淡淡道:“我此时再叫李公子来,是想和公子说说萧公子的事。” 李元最终还是选择坐下,不然一坐一站好像他低人一等是怎么着…… “我不过是欠了萧文修一个人情,入宫也是还这个人情,不会久留,公公有话直说。”李元还是习惯叫萧文修,那样一个人着实看不出有哪一点是“太监”,若非说他缺个把,对不住,李元没兴趣看那个。 杨公公时间也不算多,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能出现在这裡已经够神奇的了,加上李元也不是宫内之人,他也不愿啰嗦:“按照萧公公的安排,萧文希大约是不必再出宫了。” 这件事李元有印象,他还记得萧文修当时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的就要给当今皇帝扣绿帽子,可以说是胆大包天。 “不过这事还要看萧文希的意见,若要留下,御前侍卫就有个位置留给他,我有法子让他安安稳稳地留下。若不愿留下,今晚我便差人送二位出宫。不过若想再入宫,恐怕有些费力,这毕竟是宫廷,进进出出太多总是不方便。”杨公公喝了口茶,声音仍是绵绵软软,一点看不出心狠手辣。 李元点了点头,问道:“杨公公抓的宫女是不是叫脆之?” 杨公公坦然点头,语音中还有些感慨:“是,不过今日死了,我叫人带出去葬了。脆之算是个硬骨头,我用了不少法子才让她吐出点消息,本来还想带出宫医治,没想到没撑过去,死了。” 李元:“……”江湖流行一刀捅死,问点东西顶多挨几顿打,哪像宫裡,还需要“不少法子”,昨天掉几根手指说的轻巧,谁知道是怎么掉的,掉之前又经历了什么? “不止李公子有何打算?”刚刚那些话仿佛不是他说的一样,温润的目光看向李元,问起他的打算。 李元懂,这个的意思是,有事说事,没事趁早滚蛋。 “萧文希意下如何?” “今晚便知。”杨公公不知想了到什么,笑意竟然从眼底一闪而过,“但我猜是不太愿意走的。” 李元没接话。 “本殿寝宫我已派人收拾好了,明日一早我再来寻李公子。”杨公公说完起身,拂了拂衣服,大步往外走。 李元:“……”不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走路都这么威风。 幸好李元不挑住所,面对萧索又黑暗的寝宫,他什么也没说,合衣躺在明显是新铺的床铺上,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发呆。 李元怀疑聂沛就是跑了,一看人都吃抹干净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没留下信,也没再寄信过来,江湖上也没听说聂沛又在哪出现,也许是觉得自己是追月楼护法,就干脆销声匿迹,过几个月再出来作祟。 那晚的事情李元其实不太想再回忆,可印象着实太深刻了,聂沛让他在高潮的边缘反復回荡,弄得他几乎崩溃,朦朦胧胧的也分不清到底是羞的还是气得,只记得聂沛牢牢控制着他,又腾不出手自己解决,只能让这人趴在他身上一遍一遍的顶进来,嘴裡乱七八糟的说着荤话。 李元:“……” 算了,手上突然多出的白色液体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就当什么都没有想过,也没有做过吧。 冷宫之中一片寂静,只有隐约的虫叫,李元单手提好裤子出门找水洗手。 幸好冷宫没人,一会儿洗干净衣服,内力烘干就好了,就当今夜无事发生。 【作家想说的话:】 唉,总算轮到更护法 护法好难过啊 章节编号:6148093 李元度过了糟心的一晚上,凌晨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一早,昨天那个小公公又来了,站在房间外道:“杨公公说,请李公子先出宫吧,萧公子恐怕不会离开了。” 李元顶着两个黑眼圈,已经开始觉得多一事不是少一事了:“知道了。” “杨公公都已经安排妥当,请李公子不必担心。”小公公道,“请随我来,我带李公子出宫。” 李元觉得自己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哪裡需要去哪裡,无论是之前去给庄晏讨公道,还是去解决万岭,乃至现在的还人情。 如同来时一样,小公公带着他拐来拐去,直到宫门口,才又行礼道:“李公子,奴才便送到这裡了。” 李元点点头,脱了太监服,转眼就消失在眼前。 回到客栈又睡了一觉,李元总算舒服了一些,开始往追月楼走。 对于萧文希留下来的事李元不觉意外,他哥哥萧文修放弃了自己的活路,转而给弟弟安排,肯定安排到万无一失,若杨公公再有意帮衬,皇帝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 李元觉得挺有意思的,当皇上能当成这样也是一绝,对自己身边的人赶尽杀绝,又被自己身边的人算计,竟然没个彻底向着他的人。 不过中途李元拐弯去了聂沛老家所在的长阳城,心说无论怎么样都得去看看,威胁一番再说,把销声匿迹的人炸出来再说。 这事于公于私都可,于公的话,聂沛是追月楼的先生,虽然楼内学堂已经很久没有先生授课了,但其实还是需要的。于私,这是李元喜欢的人,就这么走了,他无论如何也得问个明白。 李元不是死抓着不放的人,如果说聂沛真的就把这件事当玩,他也不会说什么。反正就当做没发生,他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李元就再找个先生吧。 但是他还是很难过。 心动和放手都不容易,聂沛若要真的是假意,李元只能装作不在乎了。 李元心裡其实是犹豫的,害怕得到自己被抛弃的结果,又觉得这个事不说明白浑身难受。 李元的脚程可见的慢了,之前不到半个月就从总舵走了一趟包南镇又入京,现在已经过去大半月了,他还在去往长阳城的路上,堪堪走了一半多。 追月楼干的是暗杀的勾当,李元行事素来也低调,路上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寂静无声地到了长阳城。 长阳城不算小,傍晚时分也很热闹,青楼酒肆都开着门,姑娘们花枝招展,小二们满脸谄笑,放浪的放浪,热情的热情。 思念是与日俱增的,李元糟心的发现越来越想聂沛,联繫不到人这件事让他抓心挠肝地难受。 此时已经是夏末初秋,太阳一落山就显得天气凉了,秋风飕飕一刮,搅和地李护法心裡也是寂寞又悲凉,一团乱麻。 但李元冷漠多年,表情不露半分,拐弯进了小巷子,足尖一点,便悄悄上了某青楼的房顶。⑵0⑹?00 青楼内一片莺莺燕燕,偶尔有几个白嫩的小倌穿插其中,  55 有的软嫩,有的清隽,有的俊朗,却又无一例外地陪着富商和官老爷笑。 李元又走神了,都没有聂沛好看。 不过他很快便转回心思,专注听起墙角。以他的耳力,想听点什么不难。 其中那美豔女子笑完,吹捧道:“张大人现如今春风得意,以后可还要多多来陪陪奴家,让奴家也沾沾大人的光。” 被叫做张大人的男子约莫四十出头,蓄着山羊胡,身材清瘦,穿着一身常服,和寻常中年男子并无太大差别。 张大人今日心情颇好,搂着那女子故作哀愁道:“唉,盈盈可别嫌弃我这鬍子吧?” 盈盈捂嘴娇笑,伸手轻轻拉扯着张大人的鬍子,道:“这鬍子也就张大人蓄起来更显英俊。” 李元看着那高瘦的中年男人,这也“英俊”得起来?这也夸得下去? 张大人倒是很受用:“这小嘴真甜!” 彼此就这么夸来夸去,听的李元浑身起鸡皮疙瘩,心裡一阵一阵作呕。但这张口闭口张大人,应当是个官,可以找机会问问他是否知道聂家。 李元不知道聂府在哪,不敢随便打听,也不想给聂家找麻烦,不如悄悄打劫一个人,问明白了再杀了或者放了都行,看他配不配合了。 盈盈道:“张大人把聂家一家送走,想必自在了许多吧?” 李元几乎是可见的支起耳朵,聂家一家送走?什么情况? 张大人哈哈大笑:“我一直很自在啊,送不送走聂家,又有什么区别?聂家秋后问斩,他家小儿子前些日子昏过去了,被我扔到乱葬岗去了。唉,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好命活下去。” 盈盈闻言倒是有点可惜:“唉,聂家小公子是我们这远近闻名的俊俏呢,这身上没一块好肉,张大人好狠的心啊~” 李元脸若冰霜,浑身一阵一阵泛起冰凉。 长阳城姓聂的就聂沛一家,聂家小儿子也就是聂沛,什么秋后问斩,什么叫聂家小公子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一个多月前这人还是白白嫩嫩的一个人,怎么转眼就没有一块好肉了!? 张大人脸上闪过一丝猥琐:“岂止俊俏,我那狱卒都春心萌动了,要不是我正巧去了,恐怕聂小公子,哈哈,就要做一回女子咯~” 盈盈闻言咯咯直笑:“这有什么的,传说聂沛行走江湖,还是个采花贼呢,想必是不怕这些的吧?” “那不知道是那聂小公子有趣,还是盈盈有趣?” 哢嚓的细微声传来,二人沉迷酒色,根本没意识到房顶有人偷窥。 李元脚下瓦片尽碎,青黛色的粉末整整齐齐落在他脚边,手掌划了几道小口,瓦片也被他捏成几片。 原来如此,原来家裡出事是真的,还是这么大的事!他得多自信,才把他扔下,自己走了?!以为自己多厉害呢,转眼就让人抓了,打了不知道多少顿?! 聂沛,你可真是好样的! 【作家想说的话:】 啊……其实彩蛋敲不敲都无所谓啦……反正最近都是刀片 护法杀人啦 章节编号:6149854 张大人虽然逛青楼的,但也是带了两个随身的护卫的。张大人沉迷酒色,这二位护卫可不敢,声音虽然细微,但还是被二人察觉了。 二人同时喝道:“谁!” 张大人这才梦如初醒,脸上的调笑神色淡去,推开盈盈,警惕地看向四周。 好不容易升官了,当个府尹,四十多岁了,肯定是更加惜命的,不然也不会逛个青楼都带着两个护卫了。 盈盈被这阵势吓到了,缩起来不敢说。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发生,不等两个护卫出门探查,李元已经怒极一脚踏破了房顶,从天而降。 这两个人护卫在李元眼裡根本就不够看的,提刀冲上来不过是送死罢了。 李元连剑都没拔出来,直接伸手捏断了两个人的脖子:“张大人?” 踏破房顶的声势可不小,旁边几间屋子裡的人纷纷出门围观,也有不少直接溜了。同时青楼裡聚集起了护院的打手,各自拎着勉强凑数的刀枪棍棒围上来,一见话题中心是一个俊朗的黑衣男子和近些日子如日中天的张大人,都不敢说话了,全瞪着眼睛打量。 盈盈趁机躲进人群,就当做今晚不在场。 张大人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勉强镇定下来,冷声道:“阁下是什么意思,为何杀我的护卫?” “聂家和你是什么关係?”李元剑出鞘,犹如实质的杀气直冲张大人面门。 李元不断告诉自己,人不能杀,杀了就不好问话了。 张大人一愣,不是直接来杀自己的就还有转圜的余地,难道是给聂家寻仇的?聂家几时认识了这种江湖人?难道是聂沛认识的? “我是长阳城新上任的府尹,聂家是我的上一任。”张大人为了自己的小命,缓和了神色语气,有意略过事实,只挑了和自己无关的说,“聂家贪污,已经被判了秋后问斩,这几天已经转送其他城了。因着我是和聂家平级的府尹,所以这件事不归我管。” 末了,张大人还人模人样的问道:“不知道阁下有什么事?” 冠冕堂皇! 李元长剑直接出鞘,冰凉的剑刃贴在张大人颈边:“满口胡言!” 刚刚要不是李元趴房顶看见了张大人的嘴脸,恐怕都要被他给骗了。 对方这剑说出鞘就出鞘,给张大人吓出一身冷汗,明白了对方确实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不由无奈道:“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放屁!”李元手臂微动,张大人脖子上便留下一道血线,“聂沛在哪?” 张大人心道果然是来找聂沛的,再看对方这杀意浓重的模样,恐怕也不是来寻仇的,应当是聂沛的朋友或者相好。 “聂家贪污,一併移交了。”张大人打算说谎到底,反正这人看着风尘仆仆,想必也是刚到不久,绝不会对知道聂恩把聂沛踢出祖籍的事,只要咬定了说一起移交了就好,到时候派人告诉自己的上司,让他们做好准备,把眼前这人一起拿下也不是问题。 李元冷笑,这老头挺会说的,脖子都流血了还不说实话! “乱葬岗在哪。”李元不想和他再废话,“你什么时候把他扔到乱葬岗的?” 张大人这才稍显慌乱:“你一直在偷听?” 李元指了指两个早就没了呼吸的护卫:“你再多说一句废话,你就和他们一样。” 剑就在脖子上,对方话都说到这了,张大人只得道:“长阳城东二十裡有一处深坑,在哪裡。” “聂家呢?” “这个是真的送走了,秋后问斩。” 李元从小就在追月楼,心中带着恨,本也没想留下活口,此时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资讯,就 56 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李元手臂一动,张大人的头差点和他说再见,张大人瞪大了眼睛,两隻手不知道要指李元还是捂脖子,扑通便倒下了,再不会说话了。 李元冷眼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剑花一挽,对于他来说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打手便也凉了。 “还有谁想死?”李元冷冷道。 活着的人早就呆了,想要报官都不不知道该找谁了,这长阳城最大的官老爷就在裡面横尸,还报什么官? 杀神发话,围观的男男女女立刻消失了个干净。 人影一闪,李元已经冲出青楼,直奔长阳城东方那个大坑而去。 【作家想说的话:】 唉……彩蛋比正文内容还多,我写着写着就哭了……本来想写H,结果思路一断就续不上了,还各种觉得不应该有H,所以就这样吧……不算在正文,就是个沙雕向……嗯……好吧其实也没有沙雕前半截是刀来着…… 匆匆兩年 章节编号:6151775 李元猛然睁开眼睛,沉默了一会,起身坐起来了。 这是李元近两年来第一次梦到聂沛,梦裡所有的东西都是朦胧的,只有聂沛那一对眼睛看得清,带着隐约的笑意,其他的他不记得两个人都说了什么,只记得起仍未散去的内疚和自责。 李元下意识揉了揉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烦闷揉走,随后长出了一口气,下床了。 天色大亮,追月楼已经忙起来了。 半年前陈墨川重出江湖,过了几个月,带着陈一回了追月楼,这也是陈一这个孩子第一次到追月楼露脸,众人见天降继承人都很懵逼,但不少高层还是知道这件事的。 比如李元,就很淡定。 聂沛一直没有消息,两年前,李元没能在那个大坑裡找到聂沛。 那老头说是长阳城东二十裡的一个大坑,李元到时一看,果然是一个大坑,晚上看去竟然看不出哪裡是边。 周围的味道十分难闻,各种程度的腐臭交织在一起,直冲李元嗅觉。天色早就黑尽了,此时已经是子时,李元面对着黑到什么都看不见的大坑,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 李元一跃跳下大坑,从兜裡摸出一个火摺子打着,从最边缘开始寻找。 他身上就这么一个火摺子,还是换衣服时习惯带上的,用完了就没了,聂沛要是还没找到,就只能抹黑找了。今晚天气也说不上好,似乎有点阴天,深坑中唯一的光源便是他手裡的火摺子。 这坑是个万人坑,许多尸体都是随便裹了个草席子就给扔下来了,大多是穷苦人家,也有许多乞丐模样的人,还没来得及腐烂的尸体无不面黄肌瘦,死相难看。 火摺子很快就烧完了,周围彻底黑下去了。 李元拿着已经灭了的火摺子呆了一会儿,手裡还扶过一具尸体的头看脸,眼前骤然一黑,他有一种失明了的错觉。 过了好一会儿眼前才能看见点东西,李元目力还算好,黑暗裡能隐约看出模样,他扔了火摺子,继续找聂沛。 后半夜开始下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微凉的天气彻底冷了下来,细微的寒意透过尸体和雨水穿进李元身体裡,让他的指尖也逐渐凉了下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机械地翻找着聂沛。 聂沛张那么好看,很好认。 雨第二天上午就停了,中午乌云彻底散了,太阳开始露头,下午的时候天空已经几近万里无云,只有偶尔的小风从身边刮走,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尸臭。 整个万人坑让李元翻了个遍,到最后只是机械的动作着,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哪个都不是。 那个老头没必要骗自己,死到临头,难道还要再骗我一次? 李元坐在一堆尸体上,靠着坑壁,有点茫然。 要是他再来的快一点,早一点,是不是能正好碰到聂沛?聂沛那么好看,他肯定一眼就能看见,要是聂沛遇到了什么,以这些钦差的功夫,给他塞牙缝也不够。 长阳城大约是终于都料理干净了,一群钦差终于迟迟赶来,举着弓围在坑边,为首一人高声道:“逆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李元抬头冷冷看去,束手就擒?他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刮得舌头几乎都痛了。 那人远远对上李元赤红的眼睛,忽然一个机灵,觉得底气不足,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给自己打气。 就算李元是习武之人,接连两天的忙碌也让他有点吃不消,可看着对方色厉内荏的模样,李元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直接足尖在土墙上连点几下,到了坑上,而此时那些弓箭才姗姗来迟,扎在土墙上。 李元这一口气昨晚开始就憋在胸口,此时终于又有了个发泄口,活动了一下身体,人影闪动,瞬息之间已经杀了半数人。 对于李元这种还说得上是武林高手的人来讲,只要人没多到某个程度,所有的人都不足为惧,尤其刚刚喊话的人也吓傻了,大约是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拔剑杀人的凶神,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李元还有事问他,所以最终只是把剑横在他脖子边:“聂沛到底在不在这个坑裡?” 一天没有说过话,李元的嗓子裡仿佛塞了一大把沙子,沙哑得不像话。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这个小队长吓了个半死,扑通一下就给跪下了:“在啊!昨天下午我们派了两个人过来扔的,绝对扔下去了!” 李元剑上的血还散着蒸蒸热气,混着血腥气钻进他鼻孔裡,整个人抖成了个筛子。 “那我怎么找不到人?” 小队长简直哭了,上头说把人扔了就完事儿了,他就指了两个人,现在也想不起是谁,那俩人回来也说随便一扔,他根本没当回事,谁想现在能被人把剑架脖子上问话。 “我也不知道啊,大人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李元没心情听他废话,手腕一抖,小队长也咽气了。 坑裡坑外都是尸体,李元把钦差也一併踢进坑裡,终于转身走了。 后来李元生了一场大病,发高烧,每天昏昏沉沉,鼻子闻不见什么东西,但那股尸臭总是挥散不去,加上大病,连带着食欲也不好,整个人飞快瘦了几圈下去。 追月楼最终还是又找了个先生,会点拳脚功夫,不至于被这群熊孩子给欺负惨了。 唐正某种程度上松了口气,但单立人很喜欢聂沛,追着李元问怎么回事,聂先生呢,李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暴朗是他们二人一起救回来的,见李元魂不守舍地回来,隐约猜到了什么,拎着两罐清酒,陪他喝了一顿,可谁也没想到,李元就这么彻底病倒了。 童大夫陈大夫急的跳脚,说是风寒,又说心力不足内力空虚,又说什么思虑过度,没怎么好利索 57 的外伤也一併爆发,他足足过了两个多月才会下床。 花邦沉看着李元冷笑:“我要是当不上右护法,隔天就过来砍你。” 李元知道他说的是最近楼内的事务几乎都压在他头上的事,但仍是躺在床上虚弱地翻了个白眼:“滚。” 时间飞快,再后来就是陈墨川复出,在江湖上搅风搅雨一通,带着捡来的便宜儿子回来了。 可是追月楼散出去的人一直没有聂沛的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今天,除了梦到了聂沛,和以往也没什么区别。 【作家想说的话:】 时光匆匆从梦间溜走,李元还是单身一个人 聂沛,应该还有一两章就出来了,很快的 这一卷内容不多,也基本进入感情完结倒计时了(意思就是之后可能有许多无脑日常),之后打算把楼主和少主的爱情故事当番外丢上来(明明是楼主先谈的恋爱,但是字数只有护法的一个零头……),那裡面的李元可能和这裡的不一样(我个人觉得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但内心戏肯定还是多2333 护法每天都过得很苦,除了被压榨,就是被压榨。 最后可能是,养孩子吧……养的不是自己的,是楼主和少主的,少主从外面捡的,追月少年团(??陈墨川:?啊,老夫毕竟是神一样的少年(疯狂玩梗))里唯一的女性生物,未来的团宠…… 上张彩蛋中的一年半和这一章的两年是不怎么衝突的,毕竟其实不打算做联动(吐个舌头) 夫君 章节编号:6153977 两年前李元大病一场,瘦了不少,这两年竟然也没能养回来,看着还是瘦些,楼内人看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了。 李元虽然还是陈墨川的亲信,但也并不再是追月楼唯一的护法了,花邦沉如愿以偿当上了右护法,成了追月楼的另一个顶樑柱,然后不知道怎么看上暴朗了,只是暴朗完全不为所动,对他完全不感兴趣。 李元知道后沉默了一会儿,又当做不知道了。 新的学堂早已完工,甚至比之前的老学堂还大一点,向阳,每天早上都景色正好,阳光明媚,把一群小崽晒得完全睡不着觉。 可能往家捡人已经是追月楼的传统,总有人带着小乞丐往楼裡走,学堂的小崽子越来越多,暴朗不得已之下成了另一个先生,连带着花邦沉也上火。 于是仿佛几年前的场景复刻了,暴朗在裡面教书,花邦沉背着刀在门口当门神,瞪着眼睛看着这群崽子。 李元看过后摇摇头:“老花,你收敛点。” 老花:“老李,你对象呢?” 老李转身就走。 何必互相伤害呢。 在李元看来,花邦沉在喜欢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暴朗来历成谜,过往不可探究,体内内力雄厚,但招式一点不会,这些东西还是后来跟着追月楼的教头学的。暴朗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秘密,偏偏不知道戳中了花邦沉哪根筋,让他前后脚地跟着。 花邦沉不以为意:“水滴石穿,我就不信我还能一辈子追不到他?” 李元就不再说话了,但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李元这段时间也不在楼裡,出门做任务去了。 这次地方有点远,李元一路南下,转眼就从颳风都起尘土的北方到了衣服都晾不干的南方。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北方风吹日晒的,虽然李元日子过得不错,顶多刀口舔几口血,但仍是糙,糙得李元看着南方的奶白小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眉头一皱,觉得还行啊……? 李元还是忍不住靠近了某个卖胭脂脂粉的铺子,还特意找了个男客多的,绷紧了脸,淡定地进去了。 这可不得了了,胭脂铺的老闆娘瞪大了眼睛,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在这地方看见皮肤这么粗糙的人了,这地方的男男女女女的皮肤都是白白嫩嫩的,胭脂水粉一直卖的很好。 老闆娘立刻凑上来,笑着对李元道:“这位公子,平时不是本地人吧?” 老闆娘带着南方软软的口音,李元有些不习惯,低声嗯了一声。 “我一看就知道了,公子个子高,肤色也深点,衣服纹样也和这边不同,一看就知道了。”老闆娘很热情,“怎么,公子是想买点给自己用呢,还是打算送给夫人?” 李元明显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放下手裡的东西,转身往外走。 老闆娘知道是说错话了,但铺子生意好,老闆娘也不在意这一个两个的人,转头正要去找招呼别的客人,便见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男的肤白貌美,眼睛裡仿佛沉着几朵桃花,嘴角上翘,面目带笑,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衣服,衣摆颜色渐深,最后大胆地黄成了黑色,火焰一样缀在衣摆上。女的生了个鹅蛋脸,单眼皮眼尾上吊,表情嫺静,穿着一身白色衣服,不如那男子的花俏,手裡举着一把遮阳用的油纸伞。 老闆娘立即笑了,凑上去道:“聂公子,胡姑娘,您二位怎么来了?” 那男子笑着道:“闲来无事,过来看看自家铺子还不行了吗?” 老闆娘知道他是开玩笑,也不在意:“聂公子身体不好,这大热天还出来,容易中暑,还不若在家休息。” 这家胭脂水粉铺子在城裡很有名,除去东西好用外,还有就是这家店的老闆是个长相极佳的病美人,据说家裡没有妻妾,只有一个跟在身边的妹妹,至今也没有要娶妻的打算。只是话虽这样说,但这妹妹和他长得一点不像,一个尖脸一个圆脸,一个双眼皮一个单眼皮,一个姓聂,一个姓胡,谁信?于是也有人说,说是妹妹,实际上是个通房丫头。 那男子忽然一愣,匆匆别过脸,道:“是有些热,我和晓珍到屋裡休息吧。” 老闆娘是他雇来的,虽有不解,但还是老闆说什么是什么,当即道:“好。” “聂沛。”他不过才转过身,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力度还在不断加大,将他的手腕捏得一阵阵抽痛。 被人道破名字,聂沛不敢回头,只是道:“我不认识公子,公子这样不合礼数,哪有大庭广众之下拉别的男子的手的。” 周围的人已经被这裡的动静吸引了,都悄悄关注着动静。老顾客都知道聂沛是谁,也知道胡晓珍是谁,但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尤其刚刚还有不少客人听见了他和老闆娘的对话,知道他不是本地人。 “聂沛,两年了,原来你躲到这来了,怪不得我找到不到你。”李元握紧聂沛的手腕,觉得气愤难当,有心说些什么再也不管你的话,却又知道要是说了,以聂沛现在的情况,肯定就敢接茬说那公子便松手吧。 李元用力扯了一把聂沛,在周围几个人的惊呼中,直接让他面向自己,盯着对 58 方的眼睛:“被我找到了就别想跑了。” “……”聂沛垂下眼帘,躲开李元的探究:“我不跑。” “你不认识我?”李元咬牙反问了一遍。 聂沛不敢回答了,两个人相处过一段时间,还算是瞭解李元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必要时刻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如果他再一昧否认下去,等着他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果子。 李元正想把人拉走好好问问的时候,一隻素白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这位公子,不知你还要抓我夫君的手到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下去了。 老闆娘和常客都知道,在此之前聂沛一直说胡晓珍是自己妹妹,虽也有猜测,但从未被证实过,今日胡姑娘自己开口承认,原来是夫人。 李元一愣,原本挥剑砍人的手竟然被这么一隻手轻飘飘地拂下去了。 “我夫君的身体不太好,禁不得公子这等习武之人的抓握。”胡晓珍自然地收回手,落落大方地看着李元,“我见公子久不放手,这才伸手,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李元心裡是茫然的,忽然就想起两年前,聂沛叫他相公,他说别这么叫我,聂沛就快快乐乐的换了个夫君。 当时他们刚解决万岭,带着他抓上来的人下山,气氛本该是沉默的,却因为这两句话欢快许多,李元懒得理,心裡却还是忍不住甜滋滋的,一边想以后逼他多说几句,一边又觉得聂沛肯定说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原来他听起来也是如此自在的。 【作家想说的话:】 彩蛋看不看都行,说的是暴朗的前世和这世的感情,讲的比较粗糙,但是比较虐是真的。 標記了,就是我的 章节编号:6154808 “聂沛。”李元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了,总觉得这样就能不打扰现场这种诡异的安静,他不在意这个女人的说法,他只想听聂沛的回答。 “晓珍,不要胡说,我只把你当做妹妹。” 他拒绝了李元一次,就坚信可以自己拒绝第二次,他这个样子去追月楼,除了给李元丢脸,让他操心,还能做什么?胡晓珍已经率先开口撒谎,他只要保持沉默,当是默认便足够了。李元叫他的名字,他懂李元的意思,本想随口糊弄几句,谁想一张口就和脑子裡的想法背道而驰,顺道吃了刚刚说的“不认识”。 胡晓珍一愣,竟然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满脸愕然:“阿沛你……” 老闆娘也呆了,她觉得聂沛不该是这样的,周围这么多人,无论如何也应给胡姑娘几分面子,不至于让她当众下不来台。除非这个黑衣公子在聂公子心裡的分量远远大于胡姑娘的面子,能让公子张口就否认。 “李元,我们找个地方说吧。”论个头明明还是聂沛高一点,却反復躲着对方的目光,直到他说完这句话才敢看向李元,也有几分松了口气的感觉,“晓珍,你留下和刘夫人对对帐目,我和他叙叙旧。” 胡晓珍抿紧嘴,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真是相识的朋友,白着脸上前几步,把手裡的油纸伞递向李元:“阿沛身体不好,今日阳光太晒,如果公子不嫌麻烦,帮阿沛打个伞吧。” 伞已经递到眼前,这女子的话也说出来了,李元断没有不接的道理,正打算一会儿问问聂沛怎么回事,便见他伸手推了一把伞:“不必了。” “我给你打伞。”李元十分自然地握住聂沛的手腕,从胡晓珍手裡接过伞,带着他往外走。 李元只觉得手腕有些不平整,入手的皮肤十分细腻,下意识磨搓几下,便感到了聂沛微弱的挣扎,随后不由分说地收紧了手指,牢牢握住了聂沛的手腕。 “小元儿,疼。”出了胭脂铺子,李元替聂沛打上伞,便听聂沛有些痛苦的声音,他不由松手,转头发现聂沛轻轻活动着手腕,眉头也皱着,显然是真痛到了。 李元一时不敢去牵他的手,听见这声小元儿心尖酥麻了一下,一边往不远处的一家茶楼走,一边问道:“手怎么了?” “说来话长,但我不想说。”聂沛躲在伞下,收起手背到身后,摆明瞭是要躲开李元的目光。 “时间很多,我听你说。”李元也不慌,手劲却大的快把油纸伞的木质把柄捏坏了。 转瞬两年,李元有时忙起来,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想聂沛,但此时人就在眼前,身上带着淡淡的脂粉气,今日阳光大好,空气中带着南方特有的潮湿闷热,但他鼻尖却渐渐闻到了一股腐臭。 他找了一天一夜,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尸体中间,他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尸体什么是泥巴,皮靴都被浸透了,两隻脚都泡在泥水裡,谁都不是他,反復翻看,直到自己筋疲力尽,颓然地坐在坑边。 “小元儿……”聂沛忽然觉得李元表情僵硬,眼神有点呆滞,试探性叫了一声,后半句话还没问出口,李元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小臂,直接把人拉进茶楼,脚步一步不停,随手摸了几两碎银塞在小二手裡,直径上了二楼包间。 聂沛这两年身体大不如从前,被李元用力拽着闷头走,一路走的磕磕绊绊,进屋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你……”聂沛有些无奈,却直接被李元扯进怀裡,死死抱住,两条胳膊用力收紧,勒的聂沛胳膊生疼。 “……” 聂沛忽然说不出话来。对于他来说,他昏迷半年,又卧床半年,剩下的一年用来适应自己内力全无,病病殃殃的身子。去年冬天还因为不适应南方的天气而大病一场,大半个冬天都昏昏沉沉,帕子都洗坏了几条,开春不知怎么又花粉过敏,一直流鼻涕,说话鼻音极重。此时正值三伏,又怕晒,时间久了皮肤上容易出现小红点,胡晓珍不得已才替他打伞。 可对于李元来说呢,是他音信全无的两年。他不知道自己卧床一年,日子过得有点混沌,他也不知道自己曾在这两年裡无数次地想起他,却看着这幅残破的身体不敢动身。 “聂沛……”李元控制不住地收紧手臂,开口才发现声音中已经带了克制不住的哽咽,“我……” 聂沛艰难地抬起手,抱住李元,低声道:“你先松手,我们坐下慢慢说,好吗?” 李元有些发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再抱一会。” 隔着一层层的衣服,李元摸不到聂沛的皮肤,手却仍不自觉的磨搓着,指尖撚着有些麻的纱布面料,带起一些微小的震动。 李元的鼻子渐渐恢復正常,这么近距离接触下,他除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外,还闻到了药味,像是身体不怎么好的小药罐。 李元忍不住微微低头,去嗅聂沛的脖颈,鼻尖微动,一口咬上在旁边勃勃跳动的脖颈,轻轻叼起一 59 小块肉,感受着对方忽然抓紧自己腰侧的手,留下了一个粉粉嫩嫩的红印,含混不清道:“标记了,你是我的。” 聂沛以前从没想过李元还有这样的一面,全身上下写满了思念和委屈,行动之间还带着点幼稚,只是他有点不敢答话。 “听到没有?”李元换了个地方继续咬,力道不大,咬住一块肉放在嘴裡轻轻吮吸,把清心寡欲了两年的聂沛撩得浑身燥热。 聂沛终究是聂沛,低声应了,竟然去扯李元的腰带。 李元瞬间清醒,舔了一口聂沛的脖子,沙哑道:“……别动,先说清楚这两年怎么回事。” 聂沛:“……”企图蒙混过关失败。 【作家想说的话:】 见面啦,就不是异地了,飞快进入携手卷,不过不会见面就滚在一起的,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 总觉得这一卷因该也不会特别长,毕竟进入完结倒计时了,非要说的话,快带孩子去了(。) 不过写不写,也单说_(:з」∠)_ 求你了 章节编号:6298635 事情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两年前,晓珍救了我,她带着我躲进了附近的树林,半夜下雨,在山洞里待到第二天下午才离开。我们一路南下,路上她和我说了她的事。”聂沛垂着眼睛,不轻不重地把玩着李元的手,感受着受伤或熟悉或陌生的触感,“我在江湖闯荡多年,胡氏一家在我离开后来长阳做生意,那老匹夫……就是后来上任的府尹,张大人,一边伪造证据陷害我家,一边想尽办法想要胡氏的胭脂配方,好有一条稳定的财路。” 正如李元所见,聂沛和胡晓珍在南方开了一家胭脂铺,在胭脂水粉铺子多如牛毛的南方生意都很好。 胡氏原本就专做胭脂水粉,只不过前些年老爷子去世,后辈又在叔父一辈去世后分了家,这一支带着做水粉的手艺北上来了长阳。水粉配方是胡氏主母研究更新,涂在脸上护肤效果美白效果比其他铺子强上不少,价格又相对低廉,开了铺子没几天,胡氏胭脂的名头就飞快传遍了长阳城,爱美的女客们纷纷来买,生意火爆,钱自然是来的快。 过了半个月,聂夫人忽然传了帖子说要登门拜访。 那时还是聂恩做府尹,府尹夫人说要拜访,胡夫人猜测与胭脂水粉有关,故而那几天还多写了些护肤养颜的方子准备着。 聂夫人果然上门拜访,两位夫人亲亲热热地聊了些护肤的事,也聊了自家儿女。 胡晓珍是胡家独女,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那段时间都是她和母亲接待聂夫人,聂夫人也很是喜欢她,夸她聪明伶俐,胭脂水粉上的事一点就透。 后来聂夫人的目的才逐渐清晰,是府尹聂恩想要尝试着做长阳本地品牌,把胡氏与长阳绑定在一起,届时说起胡氏胭脂就知道是长阳城的东西,说起长阳城就必须提到胡氏胭脂。聂夫人也打听了配方,胡夫人自然是不会与其他几支方子完全一样,这段时间潜心研究,发现许多东西已经不再适用,配方已经大改,具体如何只有自己和女儿胡晓珍知道。 聂夫人放了心,回去传达一番后,聂恩也是欣喜,长阳城出了好东西他与有荣焉,也能为聂家博一个好名声。 这件事本是好的,坏就坏在张大人来了,说聂胡两家官商勾结,有大量来源不明的灰色收入,胡氏胭脂有毒,使用时间长了后会烂脸…… 无论真假,女客都不会再购买,聂夫人出面解释也是无用,倒是做实了官商勾结一事。 张大人上位后手起刀落,胡氏满门抄斩,胡晓珍是被胡夫人藏在密室里才逃过一劫。当时正好聂沛回长阳城,张大人一时顾不上胡晓珍,才让胡晓珍逃出城去,拣回一条命。 胡夫人被捕前一把火烧了书房,所有的水粉方子付诸一炬,只有几张未完成的被胡晓珍带走,被烧毁的,则在安定下来后她凭借自己的记忆默写出来的。 胡氏老家在南方,但这次胡晓珍没有认祖归宗的打算,分家了又灰头土脸回来,成什么样子,她丢不起这个人,也承受不住回家后可能会面对的排外问题。 一路南下,到这座城的时候,两个人能用的盘缠都用光了,能当的也当了,实在走不动没钱,最后还是胡晓珍拿出几张水粉配方卖了,这才换来的一线生机。 两人就此扎根,铺子也是近半年多才有所好转,生意兴隆。 “……” 李元久居北方,也不习惯使用胭脂水粉,在聂沛莹白细腻到几乎看见青色血管的手的对比下,他拿惯了暗器长剑的手竟显得粗糙,肤色深沉,手指粗壮了一圈,虎口手心张了茧子,手背还有几道浅淡的疤。 聂沛依然垂着眼睛看着这四只手,却没阻止李元忽然把手收回去的动作。 这样也好,他已经这样了,小元儿不要他才是对的。 “你要说的就这些?” “嗯。” 脖子似乎还记得李元呼吸的温度,灼热的,气息也在颤抖,久违的肢体触碰让聂沛渴望继续,可他又不敢,因为李元的追问让他知道,这男人没那么好骗。 “没有了?”李元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没有了?” “嗯。” “你说这么多话,就为了和我讲胡晓珍?我和胡晓珍有什么关系,是睡过的关系吗?!”李元压着怒气,“你一个人躲在南方,我动用追月楼的关系到处找你,两年,聂沛,两年!”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我不知道你在哪,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忘了我,我不知道未来再见到你又该是什么样子……”李元慢慢靠过来,像是累极,再也支撑不住,双臂环住他,鼻尖压在他颈间,像是用力在嗅什么东西,“别跑了……行不行……求你了……” 腐臭好像绑定了怀里的人,李元拼命闻,企图在腐朽里找下午闻到的脂粉香。 李元的手臂很紧,紧到聂沛几乎感觉不到那些落在脖子上的液体。 很烫,顺着领子滑下去,一路烫到心口。 【作家想说的话:】 ……好久不见 抽空摸鱼 我继续死着了 我忙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试图撒娇蒙混过关的聂沛总是失败 章节编号:6299483 牢里受的罪,聂沛还是没有说,只一语带过:“那老匹夫,十八般武艺全让我玩了一通,见我不行了,把我扔了。” 张大人没打算直接杀了聂沛,挑断了他的手脚筋,欣赏了一下聂沛痛苦的表情,摸着山羊胡子对狱卒道:“扔了吧,脏兮兮的,我也没  60 什么兴趣。” 狱卒自然满口答应,草席子一卷,混混沌沌的聂沛就进了万人坑。 聂沛手脚无知无觉,只剩下痛,一会儿想着只要他能活下来,一定要把张大人碎尸万段,一会儿又想,给小元儿买了一身新衣裳,还没来得及看他穿上,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一会儿又想起两个人刚认识时,小元儿冷着脸回避他的模样…… 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和胡晓珍在一间破庙院子里了,他发着高烧,那段时间的记忆模模糊糊,并不清晰。 好不容易能长时间保持清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胡晓珍拖着烧得混沌的他走了几个城,吃了很多苦。 胡晓珍告诉他,那天她本是去万人坑告别的,打算离开长阳城。 胡晓珍一家满门抄斩,商贾不同于聂家当官,在长阳城就斩了,尸首收了就仍在万人坑。万人坑尸体众多,胡晓珍又是不怎么抛头露面的闺秀,上坑下坑都要废一番力气。她忍着恶臭,在尸体堆里顶着悲痛找了八天,最终跪在坑边大哭说对不起爹娘,连尸首都寻不到。 她逃的匆忙,胡宅已经贴了封条,有官兵看守,翻遍全身,只有胡夫人手写的胭脂方子算得上是遗物。胡晓珍抄下配方,将那几张薄薄的纸当作遗物,在树林边缘竖了一座空坟,葬了全家人。 随后她大病一场,终于好转后到万人坑长跪道别,最终等来了来送聂沛的官兵。 胡晓珍听见官兵淫邪下流的对话,知道这个人还没死,又知道是聂家才归家的小儿子,一边想救,一边恨他,可又知道,就算聂沛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就如同现在,还不是个半死不活。 待官兵走远,胡晓珍爬下坑,将聂沛带了出来。 聂沛全身没几处好地方,全身是血,只剩下微弱滚烫的呼吸,眼见入气少出气多。 胡晓珍坦白道,我差一点就不想救你了。 长阳城边的小镇子的大夫医术只能治治外伤和头疼脑热,顺便再和自己婆娘当接生婆,头一次见这种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人,深更半夜连连摆手,治不了治不了准备后事吧。 胡晓珍态度异常强硬,她掏银子,死了也不会闹事,恳请大夫全力救治。 小镇子的大夫倒也是这点好,耳根子软,最终还是把大儿子叫起来帮忙了。 聂沛的眼睛和嘴很像聂夫人,肤色又白,医馆大儿子已经看直眼了,要不是因为清理伤口确认这人确实是个男子,他真要以为这是那个小娘子女扮男装了。 大夫医术水平有限,实在是不会接手脚筋,只好按普通外伤处理,又开了退热的药,掰开了聂沛的嘴一路硬灌,一碗药也就喝了几口。 大夫看着胡晓珍直叹气,有这些钱,为何不好好准备一场后事,白白花钱买汤药。`032⑦ 聂沛半死不活地烧了几天后终于退烧了,大夫啧啧称奇,说根本就没见过这么舍不得死的人,竟然硬生生把腿从鬼门关里收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只是晓珍和我说了,两年来又补充细节,我才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聂沛笑了笑,靠在李元怀里,“我那时候总做梦,现在细想也想不起来了,大致都与你有关,好像总在想你。” 李元抬起聂沛的手,凑近去看他的手腕,那里果然横着几道错乱的疤,触感和路上握着他时一样,凹凸不平。 李元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聂沛的手腕,留下一点湿润的触感。 聂沛被他逗得笑出声,指了指自己的嘴:“小元儿,别亲我手,亲这。脖子都亲了,嘴巴还没……” 后半句话没说完,李元掐着聂沛的下巴吻了上去,舌头被迎进嘴里,口腔里的另一条舌头带着离远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过来了,熟练又亲昵地回应他。 李元忍不住把人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低声道:“继续。” “……”聂沛叹了口气,他两年没吃到一口肉,现在最想吃就摆在眼前,偏偏对方抓着这两年不放,现在又亲了几口,他下身硬得难受,也能感觉到后腰有什么东西逐渐凸起,“小元儿,我想要你。” “不行。”李元闷闷道,“你先把事情说完。” 聂沛勾起嘴角:“那我要操你。” “好。” “……”聂沛在心底又叹了一口气,就不能让他蒙混过关吗…… 两个人在小镇子里住了一个多月,胡晓珍才带着有了点意识到聂沛南下。 一路典当,胡晓珍又做短工,吊着聂沛的半条命,一同的女子们都觉得她这样要强,一直拖着个要死的人干什么,不如安定下来,嫁个能照顾她的,她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不会背后说闲话。 但是胡晓珍都拒绝了,这不一样的,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就这样撑着,舍不得死。 后来聂沛的回答是,我爱的人。 胡晓珍一愣,聂沛笑了笑,重复道:“我爱的人。” 不过胡晓珍到现在也不知道,聂沛还没和对方表白过心意。 聂沛转过身骑在李元身上:“你呢?” 李元只嗯了一声表示承认,抬头又去吻他,“只要你打得过我,你就在上面。” “那你要让着我点。” “想的美。”李元握住聂沛的手腕,却没去管自己已经半敞开的衣服,“总想着转移视线,但事情没说明白前,你想都别想。” “元元……小元儿……”聂沛逐渐找回熟悉的节奏,试图撒娇。 李元明显感觉到自己呼吸都粗重了:“再撒娇,我就把你操到昏迷。” “……” 【作家想说的话:】 卧槽差点贴错章节,我一看字数不对赶紧改了…… 本来章节名叫“我爱的人”,想了想又觉得忒牙酸,就改了现在这个 更护法的时候总觉得隔壁纯一姐姐要打我…… 但我真的是个大渣男,我毫无畏惧 李元:我酸,我好酸,为什么不是我照顾我家沛沛 聂沛:夫君夫君啾咪~ 李元:呜呜呜呜我家沛沛我要自己照顾 毒药:莫慌,你有机会的,保证满足你的愿望 李元:……我慌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聂沛:……元元来抱抱~ 白日宣淫 章节编号:6307 日子确实苦,两人安定下来时,身上半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昏昏沉沉走了几个月的路,一路看病,又没什么钱,伤口处理一直马马虎虎,与其说安定下来,不如说走不动了,这座城又不错,才决定留下。 聂沛每天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  61 养伤,大半时间都在床上。 手脚筋已经断了,身体里一点内力也无,空空荡荡的,连拿筷子都手抖。天气若要突然变化,他可能还感染风寒,又是昏昏沉沉的一段时间。 时间模模糊糊的过,他记得后来来了医术稍好的大夫替他诊脉,收了手就摇头叹气,这身子都亏空成什么样了,堂堂一个青年男子,本应火力十足,可他这手脚冰凉,比寻常女子还不如,手腕脚腕的伤也没处理好,以后就算能走路做长工,也干不了重活,容易脱力。 聂沛静静地听着,末了笑了笑,多谢大夫。 胡晓珍问他以后呢,他说,我本就体虚,手脚也不热,以前也娇气得很,做不了重活,现在和以往其实无甚差别。 大夫开了方子,都是些药性温和的调理方式,嘱咐聂沛平日多晒太阳,多起来走动,日子总得过下去,别辜负了这么好的娘子。 胡晓珍沉默着没说话,但聂沛却否认了,说只是妹妹,大夫摇摇头,没有多说。 南方潮湿,白天晒晒暖洋洋的,晚上睡觉便缩在被子里打冷战,火盆就在床边,却什么用都没有。 没过几天还染了风寒,身体又弱,竟然一病病到开春。 幸好胡晓珍重开的胡氏胭脂逐渐打起名头,收入有了稳定的来源,不然大约禁不住聂沛烧钱似的看病。 大约是因为病了整个冬天,身体太弱,竟然又花粉过敏,脸上一直红红肿肿,偶尔出门还要戴斗笠,帕子也得备上好几条,鼻涕水似的往下流。 李元是追月楼左护法,就算再低调,想要他命的人也多得是,如果被人知道有他这么个病秧子废物跟在身边,李元无论是保他还是不要他,他都会难过。 一场接一场的病症最终打消了聂沛回去的想法,留在南方帮胡晓珍打理胭脂铺子,有些不方便女子出门的场合由他去,谈下了不少生意。 转眼便是盛夏,聂沛的花粉过敏终于自愈,但新的问题又来了,他晒得久了,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会起红斑,像是对阳光太过敏感,禁不得晒。 聂沛已经开始出门行走谈生意,无奈之下胡晓珍买了一把伞,偶尔会替他打伞遮阳。 这两年的事情被李元一点一点挤出来,聂沛大约是有点心虚,终于被榨干老底后也不敢再胡闹,像当年学堂的学生们看见李元抱着剑站在门口一样,规规矩矩坐在床上,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都说完了?” 李元的衣服一直都没再收拾,懒懒散散的敞着,深色的里衣也有些乱,他能看见聂沛一直悄悄撇过来的眼神,一副想看又不得不装乖不敢看的模样。 聂沛点了点头:“绝无隐瞒。” 李元抓过聂沛的手,搭上脉,用内力探虚实。聂沛没有反抗,任由对方温和的内力在身体内走了一圈。 李元道:“随我回追月楼吧,追月楼医术高超的大夫多,也许能再帮你看看。” 聂沛蹬了鞋,用脚蹭李元的大腿内侧:“那晓珍呢?” “……”不愧是他家先生,一边撩拨他一边问别的女人,偏偏他还没法说,如果没有胡晓珍,大约两年前他会在万人坑找到一具已经失去呼吸的尸体。 “看她自己的意愿,留下也行,随我们回追月楼也行。” “我就一定会和你回去吗?”聂沛见李元没有制止他的脚,干脆一脚踩在李元腿间,隔着几层布料揉弄那个迅速充血起立的东西,嘴上还要皮。 套着袜套的脚也很灵活,只可惜看不到脚趾。 李元捉住那只脚,扯了袜套,脚趾果然白嫩嫩的,只是也瘦了很多,脚后跟处也有着和手腕一样的狰狞伤疤。 聂沛故意动了动脚趾吸引李元的注意力,却没想到李元握着他的脚踝,轻轻吻了一下,嘴上说话却一点也不温柔:“没关系,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和我回去,要么我带你回去。” 大约是很久没有太亲密的触碰,李元的手顺着裤腿划上来的时候,稍显粗糙的手指带起一股酥麻,让他的脚趾无意识蜷缩了一下。 李元没再给他反应时间,顺势把人扑倒,结结实实吻了上去。 李元终于调整好了心态,只想确认这个人确实是还活着,还在他眼前,怀里,或者身体里。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不会一直为聂沛隐瞒他不找他而不解愤怒,最要紧的,是带他回去,让几个大夫会诊看看聂沛,能好一点是一点。 聂沛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摸了,一路从腰侧摸到臀部,手感上李元是瘦了些,没摸到新的疤痕,他忍不住道:“小元儿,你瘦了,腰细了,屁股却还这么翘。” “……” 李元对此的回答是狠狠揉了聂沛的屁股一把:“与其揉我屁股还不如多担心一下自己。” 聂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分开腿:“你慢点,两年没有过了……” “循序渐进。” “白日宣淫。” 李元听得想笑:“飘舟采荷人也有觉得白日宣淫不对的时候?” 聂沛很是得意地笑了一下:“采花贼懂不懂,都是半夜行事的,月黑风高夜,交合正当时,春风一度玉门关,不见娘子心不死。” “亏你还是个教书先生,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李元说着,终于把聂沛身上的衣服扒干净了。 下午阳光正好,聂沛身上的伤早已好得七七八八,除了手腕脚腕的疤,身上的倒是都浅浅淡淡,不像受过重伤的。 聂沛一点也不介意被看,舒展了一下身体,动了动阴茎,更得意了:“我才不想在身上留下疤呢,我找大夫开了药膏,祛疤的,都好得差不多了。” 李元轻轻摸着聂沛身上交错的疤,扶着他的胯,低头含住了几乎硬的流水的阴茎,温热粗糙的舌头卷过龟头,引得身下人一阵战栗,喉咙间溢出几声呻吟:“你慢点……两年了,我很敏感的……” 李元没说话,手指倒是循着臀间的小洞去了。 【作家想说的话:】 众读者看见“淫贼”,jr梆硬! 进去一看,哦 众读者看见“第一次”,“好猛哦”,“腿都软了”,jr梆硬! 进去一看,哦,凑合吧 众读者看见“我会让你哭”,等等,jr梆硬! 进去一看,什么玩意??? 众读者看见“相公还是夫君”,好像有H的样子?,jr准备好了! 进去一看,…… 众读者看见“敏感点”,?!jr硬了! 进去一看,凑合吧 众读者看见“标记了”,什么,标记了?!jr梆硬!!  62 进去一看,……?就这,就这,就这? 结论:这作者就离谱,标题党 这可是在白日的茶楼啊 章节编号:6323504 李元挤进去的时候只觉得紧。 他掐着聂沛的大腿根,几乎把对方的膝盖压到床铺上,下方的阴茎还留了一小节在外面没插进去,但是他已经顶不进去了。 后穴被撑得有些胀痛,聂沛也没舒服到哪里去,可他自己也硬的厉害,刚刚李元含他也没给他含出来,正是欲求不满的时候,倒是希望李元狠一点,把他操的只会呜呜叫也比现在的温柔来的舒服。 聂沛咬着嘴唇,伸手往下掰开自己已经吃不下的小洞,手指又戳戳李元露在外面的那一节阴茎:“小元儿以前可没这么温柔,压着我就干我的劲儿呢?” 李元:“……”要不是看聂沛病病殃殃小脸煞白的样,他会这么温柔? “别后悔。”李元咬牙道。 “你多亲亲我。”聂沛抬起手臂,把李元拉下来,抬起上半身去吻他。 牵一发而动全身,李元只觉得本就又紧又热的地方猛然一收,夹得他头皮发麻,不自觉在聂沛嘴上重重咬了一口,腰部后撤了一下,再用力插进去,弄得聂沛一声闷哼,低声道:“这还差不多。” 李元不想说话,手滑到聂沛的膝盖弯,有节奏地动了起来。 聂沛的大腿根留下浅红色的手印,可也没人去怜惜,李元顶了几下就找准了位置,聂沛的闷哼喘息就逐渐变了调,发泄似的扯李元没脱干净的衣服。 也许体位确实能决定理智,李元在他变了调的呻吟里一拉他的腿带到自己腰上,又抬手捂住他的嘴,把所有声音都变成了粗喘。聂沛灼热的鼻息急促地呼在李元手背上,撩起一阵阵的火,把李元撩得只想把人翻来覆去地操。 聂沛老实了两年多,曾经惯用的调情手段都被这有节奏的抽插撞飞了,他呼吸又短又急,隐约的窒息感叠加在源源不断的快感上,眼前有些模糊,氤氲了一层水雾,眉头又皱着,眯起的眼睛很快把眼泪挤出眼眶。 这大约是李元面对聂沛最有成就感的时刻,看着以往嚣张,还喜欢乱撩的人此时只有跟着他一起晃的份,他就觉得自己还能多来几次。 “不让叫你就哭,放开手你就要叫。”李元凑到聂沛耳边,“一会儿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聂沛想说“我会怕?”,但无奈嘴被捂着,脑子又有点混沌,最终只眨了眨眼睛。 李元也没想把聂沛怎么样,缓下动作拿开手,又不给对方调整呼吸的时间,结结实实吻了上去。 两条舌头顿时交缠在一起,李元亲不够,含着聂沛的下唇轻咬吮吸,再蹭回去继续调戏聂沛的舌头,腰忍不住慢慢晃着,在肠道深处小幅度抽插,提供一些温吞的快感。 “小元儿,我想你。” 李元在他脖颈边上又留下几个吻痕,聂沛低声呢喃着:“好想你……” 身上的人动作一顿,忽然捂住了他的眼睛,没等他回神,嘴也被堵住了,肠道内粗长微翘的阴茎猛然间动作激烈起来,啪啪啪黏腻的水声越发清晰,敏感点被不断撞击的感觉让他彻底沉进欲海,死死缠着李元。 李元没射在聂沛体内,清理起来麻烦,且容易生病,米白色的精液几乎射到聂沛胸口,和聂沛的精液混在一起,看不出谁是谁的。 都松了力道,聂沛才觉得自己浑身几乎要脱力,大腿根和腰一阵阵发酸,手臂也抬不起来,只有躺平喘气的份。 捂在眼前的手终于拿开,阳光有些刺眼,聂沛眯了眯眼睛,眼前模糊的人影拿了衣服擦两人射出来的东西,团吧团吧扔在地上。 聂沛模模糊糊想起,刚刚脸上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脸上,还被捂着眼睛…… “小元儿,你哭了?” 李元很淡定:“是汗。” 这件事一直是一件体力活,李元此时发髻松散,呼吸不稳定,汗水正顺着脸颊向下流,落在因姿势叠在一起的衣服上,形成一小块深色的汗渍。 聂沛适应光线,看穿了李元的伪装,但没多说,只当没看出这人眼眶还带着点微红,顺道欣赏李元漂亮紧实的肌肉。 “小元儿,帮我穿衣服。”聂沛艰难地坐起身,手臂一张,“然后随我回家。” 被当做抹布牺牲的是李元的中衣,但幸好他不是面皮薄的人,就只穿着里衣和外衣抱着聂沛下楼了。 聂沛脸皮也厚,对于周围意味深长的目光视若无睹,安安心心被他的小元儿抱着,临出门从李元的荷包里又摸出两块碎银,扔到掌柜的手里,看着掌柜呆滞的表情笑个不停。 两人衣冠不整,再有聂沛脖子边明晃晃的红印,茶楼内几个女子面红耳赤,可又觉得这两个公子着实好看,尤其被抱着的那一个,懒洋洋的,笑起来五官更是生动,余光撇过来的时候带着春意,看得人一苏。 胡晓珍是跟着两人过来的,一壶茶水从浓到淡,直到下午才见这两人下来,可这他们眼中只有彼此,一个衣衫不整地抱着人,任由对方在身上乱摸,拿了荷包擅自做主也不在意,一个满脸愉悦的被抱着,一点也不觉得羞,反倒有些得意。熟人就在楼下门口附近坐着,他们竟然什么都看不见,随手给了银子便出去了。 她没见过聂沛这副模样,从上到家都写着高兴。这人在过去的两年里,先是木然,又是温柔,虽也有高兴的时候,但却没有这样明媚恣意,好像这个才是真正的他。 从始至终她都与聂沛无缘,她曾天真地以为对方总有一天会妥协,说我们凑合吧,又或者谁也不提,就这样默默相守一生,可今天她才明白,聂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与人凑合,委屈自己? 这人只适合彼此心悦喜欢的人,过快活明媚的一世,不留下任何遗憾。 她不了解李元,但看得懂对方的宠溺和包容,看得出对方身材修长,不甚整齐的领口内是微微鼓起的肌肉,比她在这南方看到的大多数男子都要好看,衬得那些人成了清汤寡水。 真好啊…… 胡晓珍慢慢垂下眼睛,忍下眼泪,安慰自己,幻想终究是幻想,总会破灭的。 【作家想说的话:】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更新了,更新了,更!新!了! 隔壁影帝完结了我就回来了 卡了一个多月的h终于续上了 一年没动古风,看的也少,话都快不会说了 嘶 我已经预料到了,我的文风估计又要飘 又,要,飘 聂沛:手脚  63 筋一断,武功尽失,不能调戏小元儿了,唉 李元:……挺好的。 聂沛:……李护法你有没有心! 李元:我们杀手都是没有心的。 聂沛:分手! 李元:因为我的心早已给了你。 聂沛:……分手吧,别用土味情话和我讲话。 身体已经认输了,嘴不能 章节编号:6329282 聂沛在这边买的院子不算大,二进的院子,胡晓珍住后院,聂沛住前院,厨娘丫鬟小厮各一个,加上聂沛和胡晓珍,足够把所有事情打理好。 李元一路抱着聂沛,进了门,便见这人把迎上来的小厮支走,在李元怀里指着各种地方介绍:“买下房子的时候这里有一块菜地,我和晓珍都觉得乱糟糟的不好,就种了些花草,平日里都是小厮随手打理,养的稀稀拉拉,勉强能看。” 小厮本以为是二位主人回来了,没想到不是,另一人他不认识,看聂沛喋喋不休忙着解释的样子又不敢多问,只好偷偷去后院找丫鬟八卦。 正值盛夏,花圃里花草展示着绿油油的叶子,枝叶顶端举着盛开的花,确实如聂沛所说,站位稀稀拉拉,彼此隔着八丈远,谁也不挨着谁,很是孤傲的模样。 “这里是厨房。”聂沛说得轻松,还忍不住晃了两下脚,“只不过我和晓珍中午不常在,一般只有他们几个下人吃饭。” 李元放慢脚步,跟着聂沛的介绍移动目光,想象这两年他在院子走动的模样,大约也是穿得花里胡哨,衣服半个月不重样,丫鬟大半时间估计都是在帮他洗衣服。 “你笑什么?”聂沛狐疑地看着李元嘴角浮现出的笑容,“我坐在这里研究脂粉香味的事情这么好笑?” “不是。”李元道,“在想你。” 猝不及防一句情话,聂沛一顿,飞快找回两年没拨动过的情话神经,道:“这还差不多,要多想我。” “想操你。”李元一憋两年,草草一次当然不够,可这人现在身体虚得很,茶楼做完一次便走不了路了,现在脸上又带着倦色,不能再做,否则估计到明天都下不来床。 聂沛一撇嘴:“我还想操你呢……你那么敏感,天生挨操的料……哎!” 最后一句话变了声调,李元顺着他指的路到了他住的屋子,脚一踢把门关上,身影一错已经到了床边,把人丢到床上,再结结实实压上去:“就你现在?还想着操我?” 说实话聂沛有点慌,他来不动了,现在纯属占口上便宜,但他不是会在这方面示弱的人,于是屈膝顶了顶李元的胯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不想?就算我动不了,你还能自己坐上来动呢不是?” 说完他就有点后悔,因为就这么摩擦几下的功夫,李元的阴茎已经充血抵着他的膝盖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李元坐在他身上自己吞吐的样子,完,他也硬了。 “……”李元沉默,顿了一下后,伸手就去解聂沛的腰带,沉着脸大有操到你起不来床为止的模样。 “元,小元儿!”这可给聂沛吓到了,连忙扯住腰带,拉紧衣领,贞洁烈女似的抓着衣服,悲哀的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这真是头一回不想这事,只想守住已经饱经摧残的后门,“我累了,陪我睡觉!” 李元微微一笑:“晚了。” 聂沛哪守得住衣服,李元三下五除二把两人衣服扒了,掰开聂沛的双腿卡进对方双腿间:“累了?” 聂沛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勃起的阴茎:“我想操你啊,想了想就硬了。” “……” 发现李元动作一顿,聂沛反倒来劲了:“我就操过你一次,你都操过我好几次了,两年没见,你后面肯定紧,元元你自己上来动嘛?” “做梦。”李元咬着牙,双手一抄把聂沛的两条大长腿抱在怀里,小腿搭上肩膀,硬邦邦的东西抵在穴口,“你再敢说,我就进去。” 这个姿势太危险,对方随时都能进来,他终于老老实实不敢动了:“小元儿,陪我睡觉……” “说了,晚了。” 臀间的小洞还充着血肿着,李元到底是舍不得再来一次,扶着聂沛的两条腿扛到左肩,拍拍他的屁股:“夹紧点。” 聂沛知道李元是什么意思,但表情还没从卖乖转换到惊喜就又卡住了,随后两腿间插进个火热的柱状物,龟头蹭过时留下一点淫液,离开时挤着他的肉,速度很快,力道很大,一上来就没有任何留情,肉与肉之间发出啪啪啪的声线,任谁听了都得脸红。 “说点好听的。”李元并不打算为难他,但要只靠腿交让他很快就射,显然不可能。 护法的阴茎又粗又长,在聂沛加紧的腿间进出,龟头摩擦过囊袋时顶得他有些痛,可自己的阴茎却也越发胀痛,他忍不住一手抓着李元的胳膊,另一手套弄着。 抿了抿唇,聂沛盯着李元鬓发微乱的模样,断断续续道:“好啊……元元的屁眼又紧又热,啊……别咬我!嗯啊……” 就知道这人说不出什么他想听的,李元张嘴就咬聂沛的小腿,留下一个牙印还不够,还要舔他,尝到了微咸的汗,又忍不住叼着这块薄薄的肉啃咬。 “别咬了……”按理说这里的皮肤不应该这么敏感,可不知道是他真的憋久了,还是因为眼前的人是李元,聂沛声音上都带了些哭腔,扭着腰想躲避,可不受控制痉挛的脚趾却说明他现在是真的舒服,“嗯哼……” 李元身体下压,嘴上低声说着“别停啊”,从聂沛的小腿外侧吻到膝盖外侧,上半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聂沛身上,这才腾出一只手,摸进对方微肿的后穴,两根手指在靠外的敏感点按揉摩擦。 “啊……”姿势变化,聂沛的手只好从腿间拿开,可后面又被人突破,更显难耐,可嘴上固执地不远认输,“小元儿的前面,和啊……后面,一样敏感,都是……唔啊……一碰就出水,又不爱叫……下次啊啊……叫给我听吧……” 他脑子都乱了,李元什么时候射出来的都不知道,只知道腿忽然被分开,这人俯身含住了他阴茎,温热粗糙的舌头压着他的龟头舔过,转着圈地折磨他,偏偏后穴里的手指还不停,快感累积太多,聂沛半眯着眼睛,眼角流了眼泪也不知道,临近高潮时,他猛然瞪大了眼睛:“要射了,你……” 话音未落,他就感觉精液射出来了。 聂沛喘着粗气,软成一滩泥一样在躺床上,哪都不想动,随后被人捉住手,碰到了李元的脸,以及他脸上的精液。 聂沛睁开眼睛,看着身上同样喘着粗气的人,慢慢翘起嘴角  64 :“元元,你被我,射了一脸。” “……” 其实不止脸上,最一开始的那一股,是射在他嘴里的,有心沉默不语就咽了,可心理上又过不去,看着这人得意的模样,李元干脆低头把这点东西全推进聂沛嘴里。 “唔……”吃自己精液的感觉绝对不好,可他喜欢和李元亲吻。 【作家想说的话:】 聂沛(笑眯眯):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操元元。 我:……我也,不知道。 聂沛:我要操他。 我:…… 聂沛(掏出小本本记录,腿交,颜射,口爆,指奸,咬我的腿):请速度安排呢。 我:…… 上一章小剧场后续。 我姐妹:李土根和聂小沛的爱情故事。 我姐妹:小沛,等俺们农村社秋收了,俺就上你家提亲。 我姐妹:土根,你说什么浑话,按爹娘(掩面而泣)早就被鬼子杀了 我:没事,小沛,俺已经给你报仇了,那鬼子让俺一(剑)枪(削)打死了 姐妹:土根哥! 小沛! (夕阳下相拥) 土根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小沛,俺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我:【全剧终】 姐妹:乡村文学,永远滴神 我:乡村爱情,可歌可泣 你再笑我就把下面削掉 章节编号:6330337 李元没想到还能做一次,下床瞪了一眼笑眯眯软在床上的聂沛:“我去打水。” 结果这人用手抹了一下身上的精液,拖长了调子:“噢~一起?” “……”李元一脸不忍直视,转头在聂沛的衣柜里找衣服,两人的衣服皱皱巴巴地挤在床上,已经不能穿了。 聂沛衣服一直就多,里面整齐的挂着衣服,还细心地用由深到浅的颜色排列了顺序,看着竟然也很是整齐,丝毫不乱。衣柜内挂着熏香,打开柜门是一股极淡的药香,很好闻,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聂沛,想起初见时闻到的药香。 聂沛接收到李元的信号,道:“大夫配的方子,安神的,你随便挑吧,不过我没有颜色太深的衣服。” 确实如此,即便到了深色区,也是墨绿绛紫深红夜蓝这种颜色。 李元想起自己以往要么纯黑夜行衣要么深蓝劲装的穿衣风格,心思一动,从里面挑了一套水绿色的广袖长衫穿上。 聂沛挑眉。 他个头比李元稍高一些,但偏瘦,以至于衣服到了李元身上,胸口有些无法合拢,露了些胸肌,腰上掐出利落的腰线,下摆又长些,原本露出脚面的下摆现在几乎拖地,再加上这不符合李元以往穿衣风格的打扮,聂沛很不厚道地笑出声。 “你再笑我就把下面削掉。”李元面无表情道。 “好好,不笑了,但是你不能削自己下面。”话说着,聂沛故意曲解,眼中笑意更深,于是护法并指成剑,在他的惨叫声中削掉了约两指宽的下摆。 李元冷着脸,不理会身后聂沛再度响起的笑声,满身不羁地出屋找水去了。 聂沛低头看看被磨得红肿的腿间,看着屋内遗落的衣摆,在心里狠狠记了李元一笔,心道,你给我等着,今天你对我做的这一套,改天一定百倍奉还。 洗澡这样的事李元不愿别人经手,便亲力亲为打水,奢侈的用内力烧热水。 聂沛身体本就不好,又因为非要闹李元,被人压着又来了一遍,此时倦怠极了,等李元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昏昏欲睡,任由李元抱着他摆弄,洗干净全身。出浴桶的时候,聂沛已经趴在李元身上睡着了,呼吸很浅,几乎要感觉不到了。 欲望退却,聂沛的皮肤在李元看来过分白皙,入手只有一片滑腻,欢爱时他留下的每一处印记此时看起来都过分清晰,颈边的吻痕,从脚腕到大腿内侧的吻痕,膝盖窝的指印,看起来几乎触目惊心,却因为是自己留下的,又多了几分淫糜与色情。 李元拨弄着聂沛的鬓角的长发,觉得这人两年不见,瘦了太多,下颌的线条越发锋利起来。 聂沛无知无觉,抱着被子睡得香甜。 李元想,还是得喂胖一点。 这么一折腾,已经临近酉时,他毫无睡意,又看了聂沛一会儿,坐在大床的另一侧准备打坐。两人两年未见,即便聂沛睡着了,李元也有些舍不得离开,不如留下陪着他。他是被少主陈一派来找武林盟主的,罗蒙不在这座城里,时间还来得及,等聂沛醒了再同他说也不迟。 不过李元的眼睛也没闭上,门外有人来了,随后果然门被敲响了,很有礼貌,下手很轻,笃笃笃三下而已。 脚步很轻,不像刚刚的小厮,也许是家里的女眷。 聂沛在熟睡,李元轻手轻脚地下床开门,门外是上午见过面的胡晓珍。 两人都是一愣。 上午两人见面实属尴尬,胡晓珍为了帮聂沛摆脱“不认识”的李元,出口就是我夫君,但聂沛不愿李元误会自己与胡晓珍的关系,转头把说过的话吃了,随后和李元一同离开,也没管胡晓珍有多尴尬。李元则是信了那一句“我夫君”,那一瞬间的失望和难过胡晓珍看在眼里,清清楚楚。此时聂沛睡着,胡晓珍没想到来开门的是李元,还穿着聂沛的衣服,李元也没想到胡晓珍会来找聂沛,他以为是厨娘或者丫鬟。 两人门里门外对视沉默了一会儿,李元低声道:“他睡了,出去说。” 他到底是追月楼护法,过了最初尴尬和惊讶后,率先开口打破安静。 胡晓珍这才回过神,垂下眼睛错开李元露在外面的胸口,却又看见短了一截的衣摆,怔了一下才低声应了。 她知道聂沛喜欢穿漂亮的衣服,做衣服也是找好料子,有时也会指定绣图花样,很舍得在这方面花钱,丫鬟打理衣服的一些手法也是他教的,知道他一向很宝贵这些衣服。今天之前她从没想过这些衣服会穿在别人身上,还被人削去一一寸。 李元自然不知道胡晓珍都想了什么,毕竟聂沛没有阻止他,也没有不高兴,只有他动手的时候惨叫了一下,倒更像玩闹玩笑,不是认真的,他分辨的出。 两人一路去了前院的会客厅,分别落座,相顾无言。 大约这个会客厅平时不怎么招待人,只摆着一套桌椅,常见的屏风瓷瓶都没有,再看中间桌子的模样,恐怕平日里也就是个一起吃饭的地方。倒是桌边立着的伞让李元微微一愣,他这才想起,拉着聂沛进茶楼的时候,两人还拿着伞,两人出来时忘的干干净净,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胡晓珍调整好心情,吸了一口气,终于抬眼看向李元,扯了两下嘴角,客  65 套地笑道:“我没让丫鬟过来,没有茶水,公子别嫌怠慢。” 李元是个暗杀好手,内务好手,但话和表情都比较稀少,于是面无表情道:“无妨。” 他盯着伞的目光太直接,脸上虽然没表情,但他的疑问却不难理解。胡晓珍手不自觉握紧,扯谎道:“茶楼的老板喜欢我家的胭脂,知道这把伞是我的,差人送到铺子的。” 胡晓珍这点扯谎的水平在李元眼里什么也不能掩饰,真相为何也不算难猜,大约是她跟去茶楼,又带回来的。这事说破太尴尬,容易把稍有缓和的气氛再次拉至冰点,也就顺着她的话点头:“原来如此,有劳姑娘。” 哪有什么话多话少,会不会说话,都是想不想说罢了。 胡晓珍心理苦笑,这人在聂沛面前分明也会正常说话,可现在快赶上惜字如金了。 可能是李元觉得这样僵着也不是个事,还浪费时间,主动道:“我会带他走。” 这件事胡晓珍有所感觉,只是此时忽然开口说出来,还是会觉得有些胸闷,不知如何回答。她当然不希望聂沛离开,可聂沛可能留下吗,她又拦得住李元带他走吗,她能有什么值得聂沛留下呢? 李元继续道:“你若愿意,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不必了。”胡晓珍笑笑,“胡氏胭脂不能在我手里断了,这边铺子才开起来,总得有人照顾,刘夫人是我请来的管事,方子都在我手里,算是我胡氏不外传的秘方,走不开。倒是未来二位若是还来柳城,可以来找我喝茶。” 这对话内容说不上意外,但摊牌总比意会强,李元也不勉强,这姑娘毕竟不是江湖人,没必要牵扯进来,更何况,漂舟采荷人和追月楼左护法可都算不上好人,要是被哪个正道人士知道,恐怕还会杀之而后快。 “好。” 胡晓珍本想再多说些关于聂沛的事情,可转头一想,聂沛大约已经毫无保留地告诉李元了,自己算是外人,有什么可多嘴的。 她最终笑了一下,换了话题:“时间不早了,李婶做了饭菜,公子留下吃吗?” 李元摇头:“不必了,还有事,需出去一趟,晚上再回来。” 他来这边找罗蒙,带了简易行李,就在客栈里放着,但现在他大约是住不上客栈了,不如拿回来,明日问过聂沛的意思后再做决定。 胡晓珍道:“好,那不留公子了。” 【作家想说的话:】 我是得有多无聊啊哈哈哈哈哈起这种一言难尽的章节名 这一章我写笑了,但是不知道大家看感觉如何_(:з」∠)_ 我们算两情相悦 章节编号:6331353 聂沛一觉睡到第二天一早,还是饿醒的,翻了个身,顿觉自己好像在马上颠了一宿似的酸痛,龇牙咧嘴了一阵后发现,睡在外侧的李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眼睛看他。 这感觉实属新奇,两年前总共也没几次,聂沛顿时一阵舒爽,凑过去在李元嘴上吧唧了一口。 大早上本就容易上火,李元当即一翻身,舌尖一挑,迎上聂沛探过来的舌尖。 李元忍得辛苦,多碰一下聂沛都要喊酸,最后只好运了真气,大手在聂沛腰上腿上按摩梳理,把聂沛摸得止不住地呻吟,喊好舒服。 “……”不止聂沛,李元也迫切地希望能治好聂沛的手脚,起码不至于这样忍耐,他只好把这次的任务说了,转移注意力,“罗蒙老来得子,满月酒摆三天,少主派我去参加。” 武林盟主罗蒙,今年四十有二,与其夫人育有三女,大女儿武功稀松平常,前些年已经嫁人,虽仍在江湖中,却大有不问江湖事的感觉。二女儿对学武一事毫无兴趣,被亲爹逼着学了点,也都拿不出手,顶多对付地痞流氓,倒是喜欢诗词歌赋,常常女扮男装去参加诗会,和一群酸腐诗人秀才品花品酒品美人,但没听说与哪位公子有故事。三女儿性格随了夫人,泼辣的很,喜欢听他爹娘讲江湖趣事,也颇有天分,和夫人学了鞭法,入世历练也有一年了,颇有些名气。 三个女儿,两个不好武,一个学了母亲的鞭法,罗家绝学冰火掌也不适合这泼辣的姑娘去学,眼见就要失传或者被逼传给外人,其夫人终于时隔多年,又有喜了,今年出生一看,是个大胖小子。 追月楼杀手众多,名声不好,但一旦到了楼主,门主,一派掌门这等高位,也不会轻易号召“讨伐追月楼”这种事。前些年丁旭叛变,想着剿灭追月楼的大多是二流三流门派,他们顶尖的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阻拦也不插手。 而这追月楼楼主陈墨川,和武林盟主罗蒙之间,还有点,说不得又不得不说的故事,后来他小女儿罗清芷行走江湖,和陈墨川他的便宜儿子又有点说不得的故事,也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多少有点风云人物的意思,彼此之间算是又一代恩仇。 陈墨川得知这罗胖子有了儿子之后心里真是八个不服十个不忿,但偏偏这胖子对自己儿子还有那么点算得上是恩的东西,关系也不错,可给他憋死了。按理说陈一本该来,但陈墨川不让他来,而他自己又不可能来,来了恐怕得在人家儿子满月酒上打起来。父子俩嘀嘀咕咕一合计,让李元这个闷葫芦去。李元是下属,花邦沉又不是安安分分吃喜酒的人,也容易打起来,所以他只能木着脸说是。 罗蒙老来得子,可给高兴坏了,儿子才哇哇落地,他就广邀江湖人士参加满月酒,说是大摆三天,来者是客,他乐意花这么一大笔银子给儿子庆生。 杀手么,干到李元这样的,其实见过面的人也就不多了,任务目标基本都死了,高层不会轻易动手,基层无缘得见,有幸见到也不知是谁,所以算是安全,届时低调些便是。 采花贼么,做到聂沛这样的,见过面的也不多,一来他下手从不找江湖中人,二来不喜处子,三来这人长得着实好看,又会调情,也不愿太过强迫对方,不留痕迹,所以那些女子只当春风一度,有些还想改日再约,四来他轻功总览全江湖也得排前三,着实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更逞论他大病两年,新一代少侠们恐怕都不知道有这号人,所以也是安全的,届时只要管好嘴,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聂沛被李元的手揉得浑身发热,肌肉酸爽,也不耽误心里飞快转圈想问题,当即决定:“去啊。” 答案也算意料之中。 李元没有再回一趟柳城的想法,到时候会直接返回追月楼总舵,聂沛既然同意,说明也想明白了这层,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昨天胡  66 晓珍也没说为何要找聂沛,但大约是为了说遇见李元的事,又或者问问聂沛的打算,至于后日启程时告别,便是要有些时日再见面了。 三人没寒暄太多,聂沛也没带什么行李,叮嘱了胡晓珍一些铺子上的事情后,随着李元一同走了。 不像远行,只是一次普通地出门,晚上便能回来。 丫鬟瞧瞧扯了扯胡晓珍的袖子:“小姐,聂公子已经走远了。” 胡晓珍满面怔然,聂沛不可能留下,她不可能离开,和李元说的话也不过是客套,此生是否还能再见,她心里都觉得没底。 丫鬟见胡晓珍没有反应,还要再说,小厮连忙制止了她,小声道:“帕子。” 丫鬟大多时间都留在后院,没见过前几天李元抱着聂沛回来的亲密模样,只是听小厮提起过,两人兴致勃勃八卦了一通,但谁都没想到两个人今日就这样离开,而自家小姐竟然不跟着不阻拦,只站在门口望着马车悄无声息地哭。 聂沛比李元更了解女子,也就更明白事情一定要及早说清,他猜到胡晓珍心里会难受,但必须狠下心,这样对大家也都好。 李元顾不上胡晓珍暗潮汹涌的心绪,但能感觉到聂沛的心情有些低落,但他不傻,问道:“在想她?” “世间痴情人多了,可不是所有人都两情相悦的。”聂沛笑道,“我处处留情处处绝情,就为了把心给真正在乎的人,你说是不是,李护法?” 这话感情上很受用,但理智上很清楚,如果不是赶巧了,谁知道自己之后还有多少个“真正在乎的人”待选目标。 但面对心仪的人,聊天不能聊死,不然显得冷漠没情趣。 于是护法道:“嗯,我们算两情相悦。” 这句话哄得聂沛心花怒放:“哎哎,元元,你再说一遍嘛。” “我喜欢你。” “哎呀,元元,我也喜欢你。”聂沛这心情比心花怒放还更上一层楼,觉得这闷骚的人说起情话,不走弯路,真是可爱极了,只想把人按床上干死过去。 李元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顿时冷笑了一下,但没说话。 心有灵犀时隔两年又连上了,聂沛大怒, 扑过去和李元滚作一团,两套颜色相近,花纹相似的浅红色衣服顿时不分你我,布料叠着布料,聂沛撂下狠话:“小元儿,你等着,我一定操到你屁眼合不上,里面都是我的东西。” 【作家想说的话:】 聂沛:不要质疑我,我说话算话 李元:→_→ 江湖与朝廷 章节编号:6332127 聂沛杳无音讯两年,这是后来李元把人又找回来了,如果没找回来,大约也就没有以后了。这事太过刺激,李元像觉醒了某些东西,对于“喜欢”一词说的毫不犹豫,不再羞于开口。衣服也不像之前,一直挑深色的衣服穿,故意似的,非要和聂沛穿颜色相近的衣服。这人发现后大喜,兴致勃勃给李元打扮,去找盟主的一路都不消停,还记了尺寸,打算以后回到追月楼,找裁缝做几件。 李元默不作声全盘接受,以至于他们二人低调的见到罗蒙的时候,罗蒙不加掩饰的,呆滞了那么一会儿。 鉴于两人都没什么好名声,均用了化名。李元说自己叫李一兀,是罗盟主老友,路上耽搁了些时日,许久不见,借此机会叙上一叙,小小赠礼聊表心意。聂沛说自己叫裴洱,跟随兄弟前来,厚着脸皮蹭吃蹭喝一番。 所谓赠礼是从追月楼拿出来的,一块冬暖夏凉的上等白玉,请师傅雕成百岁锁的模样,放在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里,交到罗家山庄管家手上。 主人广邀天下,说来者是客,管家这几天见多了这种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有些留了礼物,有些不仅留下礼物,还留下做客,是以他这几天也是忙成个陀螺。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气息内敛,眼睛炯炯有神,应当是个高手,另一个长得好看,但看着有些内虚,脚步轻浮,可气度却又不似平凡人,也许是什么人生了一场大病。 作为管家,老先生很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叫身边跟着的小厮将礼物收好,自己则和没看见眼前这俩人穿什么了一样,行礼道:“二位少侠请进,主人在后院看着小公子呢……” 进去做客还是需要的,虽说是以追月楼护法的身份而来,但实际代表的只有少主一人,意思还是要传达到。 罗家山庄的会客厅就当真是会客厅了,屏风玉石瓷瓶绿植一个不缺,家具座椅具是红木打造,低调奢华。屋子大门开着,能看见院子里的人工湖和花草树木,入目皆是绿色,红白粉黄点缀其中,很养眼。 老管家叫人通知罗蒙,一路引着两人到会客厅,不多时,罗蒙便来了。 满月酒虽说是举办三天,但前后都有人匆匆而来,有些人确实需要罗蒙亲自见见,以至于现在满月酒已经过去三天了,他还得是不是出门见客。 罗蒙这段时间颇有些身不由己的痛苦。 李元这个“李一兀”的化名很是不用心,又说是老友,还赶在结束后才到,罗蒙直觉不是什么能见得光的人,再一想这化名,便知道是追月楼李元护法来了。 罗蒙从面相上看是个白白胖胖笑眯眯的人,不问其绝学和事迹也看不出什么厉害之处,尤其最近得了儿子,看着更是和个白面佛似的,和善的很。 在他的记忆中,左护法是个年轻人,做事比较低调,难得见过的几次面都是一身黑,可没想到今日一见,他竟穿着一套,浅粉色的广袖长衫。 罗蒙:“……” 旁边这位面生的也是一身粉色,看着人本就面皮白桃花眼,粉色衣服一穿,整个人就是个大型桃花精,看身姿气度应当也不俗,只是他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内力,精气神也不是很足,像是武功被废去了。至于护法本人,罗蒙看着有些不习惯,以至于觉得有那么点辣眼睛。 护法最大的优点就是内敛,公事公办的时候容易面瘫,他好像没看见罗蒙一言难尽的嫌弃表情,起来行礼道:“罗盟主。” 聂沛忍笑忍得辛苦,打算以后好好收拾一下李元的脸,起码穿些颜色鲜艳的衣服时别叫人看着想笑。 罗蒙点点头,收起表情,示意他坐下:“怎么李护法有时间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 李元道:“是少主得知盟主喜得贵子,托我来道喜的。” 罗蒙悄悄松了口气,不是陈墨川那老畜生派来找事的就行,不然他可就要找时间去聊聊了。他把表情调整成略带惊喜的样子,道:“陈一这小子比  67 他爹强多了。” 一路上李元和聂沛说了近两年来追月楼的一些事,他倒是知道一点楼主和少楼主的事,看向李元,李元果然沉默不语,不做任何评论。 幸好罗蒙也没觉得李元能附和他,一起痛骂陈墨川,直接继续道:“护法多留几日稍作休整?我叫人收拾出两间客房来。” 这次李元来这边的任务就是给罗蒙道喜,眼下任务完成,还遇见了聂沛,应当早些日子回去,找几位大夫问问聂沛的伤还有得救没有。 “多谢盟主好意,我不便久留,这便走了。”李元摇头道。 “不急,我还有几句话要问护法。”罗蒙沉吟了一下,“据我所知,两年前护法曾护着一人进入皇宫?” “确有此事。”李元一愣,没想到罗蒙会说起这件事,不由认真了些。 当年他送萧文希进京的事虽然低调,可并不是完全保密,有心打听自然会得知,所以罗蒙知道这件事不算意外。 罗蒙道:“我们都是江湖中人,照理说切忌与朝廷扯上关系,我们快意恩仇,杀人见血,但他们不然,做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勾当。我不知你两年前进宫所为何事,我只提醒,不要和朝廷扯上关系。” 他不知聂沛是谁,不存在影射聂沛的意思,但聂沛却不得不多想一些,两年,也正好是聂家出事的时候,他不知道李元还送人进过皇宫的,这件事大约是两人分开后才发生的,而李元则没有好的契机和他说这件事。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罗蒙也借着两年前的事提醒李元,恐怕朝廷那边是有什么事。 聂沛能想到的事情李元当然也想得到,只不过他克制住了看向聂沛的动作,皱眉问道:“盟主是知道些什么?” 罗蒙笑道:“京都毕竟靠南,你们身处北漠,又……和我们不太一样,我们还是稍微能多知道些的。”罗蒙收了笑容,“两年前朝廷官员大换血,其中不无江湖人手笔,有人靠拢了朝廷,要给朝廷卖命。” 李元有点后悔自己过来了,但他又是直接间接和朝廷扯过一点关系,细想下来竟然也算知道写内幕。 “一旦涉及朝廷,我不好直接插手,相比之下反倒是你们方便些。”罗蒙像是在暗示什么,“朝堂之上瞬息万变,我担心有人利用这股势力插手江湖,且我等发展如日中天,若这皇帝野心过剩,我们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 罗蒙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可未雨绸缪总是没错,不知道等到这股势力成熟,我还没有没有力气拼命。” 李元沉默半饷,只道:“我定会转达给楼主与少主。” “陈墨川虽然不要脸,干的也不是什么好勾当,可江湖上比你们不要脸的多了去了,你们起码还有良心有义气,要是觉得我多虑,就当我放屁吧。”罗蒙挥了挥手,自嘲似的笑笑。 【作家想说的话:】 _(:з」∠)_ 确实是伏笔,只不过,不知道此生有无机会揭开哈哈哈 恩爱都秀到章节名去了 章节编号:6332133 江湖和朝廷一旦搅和在一起,一般都没好事。 从罗家山庄出来,李元带了一肚子心事,白天赶路回总舵,夜里用真气帮聂沛调理身体。聂沛被人好吃好喝的养着,大半个月下来总算有所好转,脸色好看许多,虽然没胖,但身上结实了些,脱了衣服看去,没有那么干瘪瘦弱了。 空气逐渐干燥,在南方一住两年的聂沛很不适应,开始思考护肤大业,还逼着李元和他一起,晚上在脸上涂涂抹抹,很是爱惜自己的脸。 李元木着脸任由他摆弄,没阻止的原因也很简单,聂沛的脸在南方也不见怎么护理,皮肤便水水嫩嫩,现在一路向北,皮肤确实不如之前好,他没办法,只好被逼和聂沛同流合污。 等到了北漠,李元有种回了家的感觉,追月楼暗桩多了起来,他终于想起自己还是个护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摇身一变,又成了一身黑的冷面杀手。 聂沛对于改造李元衣品一事不急于一时,自己倒是习惯了和李元穿款式模样差不多的衣服,现在美滋滋地和李元一起穿劲装,连颜色也压下去了,看着很是那么回事。 谁都没想到左护法出门替少主送礼,还能带回来个人。 护法才回来,有不少事要做,先是和楼主少主汇报这一趟收获的信息,将罗蒙说的话转告两人,再和二位说明聂沛是何许人也,还得给聂沛安排住处,找大夫看他的手脚,带他去学堂看看,怎么说这人在离开追月楼前也是这里的教书先生,陪着李元度过了丁旭叛变后最难的一段时间。 楼主少主对于李元转达的内容沉思不语,好一会儿陈一才道:“罗盟主肯定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水深,不愿我们多掺和,未来有什么事,还是要多帮衬。” 陈一虚岁十八,明明还是少年人,看着却很是稳重,很难看出陈墨川这样不着调的人也能养出这么好的孩子,举手投足言谈举止之间很是大气,初具高手风范。 对此,陈墨川表达了完全不同的指导思想:“哦,那胖子肯定知道的多,他们中原武林自诩正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谁也不比谁少,虚伪。不过罗胖子既然不愿说,就不说呗,关老子卵事。还觉得追月楼有良心有义气,他这是生了个儿子吗,是把自己脑子生出来了吧,脖子上就顶着个空心球。” 陈一瞪了陈墨川一眼,权当自己没听见便宜爹说什么,对李元道:“聂沛的事我知道了,护法还要多照顾他。” 后半句他不提醒,李元也会做,他见该说的都说完了,也不想看父子俩对着挤眉弄眼,便道:“属下告退。” 陈墨川挥挥手,让他走了。 聂沛住处李元本安排在自己院子旁边,离得近,出门拐弯就是。因为他也说不准之后聂沛会不会继续当教书先生,单立人一直很喜欢聂沛,当年也是喜欢缠着他问东问西,现在知道他回来,恐怕会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到时候烦的肯定还是李元自己。 但聂沛并不买账,拎着行李大摇大摆地走进李元的院子,直接坐到了树下的秋千上,晃着秋千 说:“老夫老妻了,哪有分院子睡的道理,而且这大半个月我睁眼闭眼都是你,怎么回家了还看不见了。” 这院子是李元当上护法后才搬进来的,当时就已经初见起沉闷的性格,对院子没多做修饰,还是老护法当年布置的。院子里有一棵歪脖树,其中一根树枝伸长了胳膊搭在房梁上,下面挂着这把秋千,铁打的,椅子形状,上  68 了漆又垫了棉絮,坐上去也不硌屁股。树虽然歪着,但此时正是盛夏,树叶浓密长得很是花枝招展,搭上房顶的那一枝却有点秃,树枝上有不少疤痕,像是常年有人修剪的样子。 李元一顿,忽然就没话说了,睁眼闭眼都是他,这句话杀伤力太大。想起这两年,认识聂沛之前,睁眼闭眼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他后知后觉发现,能有个人和自己睡一整夜的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院子分开,虽然白日也能见面,但晚上想做点什么也不方便,还总要想着这人没住在自己院子里,要不要回去。 聂沛说着,还要摸摸秋千的扶手,问道:“这秋千不是你安置的吧?” 树影斑驳,聂沛找了个不晃眼的舒服姿势,歪歪斜斜地靠在秋千上,手撑着脸颊,比李元还像院子主人,等着对方回答问题。他今日穿了一身深紫色的劲装,成块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上好的布料反射出些许暗纹,在树下一样的颜色竟然显示出几种颜色,李元看着他的笑脸,目光从他的脸到难得一见的护腕,到衣摆下修长的腿,又想起这些日子两人厮混的时候,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小元儿,你再这样看我,我会觉得你想干我。”聂沛最近被护法的真气调理的舒服,自觉身体状况不错,还敢对李元勾勾手指,“来。” 李元:“……”来屁,追月楼是什么地方,都耳聪目明,真弄起来恐怕全楼都得知道他护法白天就乱搞。 李元移开目光,看向这棵大树,道:“这棵树不知道有多久了,秋千是老护法,我的上一任,做的。” “看来老护法是个有情趣的人。”聂沛点点头,假装没看见李元有点泛红的脸。 这话说的没错,老护法确实很有情调,但有情调不能当命用。 李元走到聂沛身边坐下,低声道:“我一开始只知道老护法是出任务意外死的,搬进这里才知道这里还有个秋千。后来史先生告诉我,这秋千是老护法给其夫人做的,只不过夫人也是追月楼的人,比老护法还早死一步。我们这一行,活一天赚……唔……” 聂沛不愿听他废话,扯着人的领子就把他嘴堵上了,脑子里想,这个秋千挺不错的,够大,垫子又软,应当是有人负责打理,脱光了躺上面应当也不怎么硌,晃晃悠悠还省劲了。 聂沛一边想一边手往下摸,李元没阻止,决定把战场挪到屋里,手往下一抄,正要把人抱起来回屋,就听门口一声惊天动地的鬼叫。 聂沛:“别和我谈死,你不许死……” 他的话音随着鬼叫响起,却最终埋没在鬼叫里。 先生的脸绿了。 护法的脸也绿了。 【作家想说的话:】 这章节名充分体现了作者又在放飞自我 走,秀恩爱去 章节编号:6333925 来人是单立人,两年不见,小孩虽然还是小孩,但毕竟也从十岁到了十二岁,长开了不少,这几年好吃好喝又练武,往门口一站粗麻杆似的,就是脸上的表情过于震惊,显得有些扭曲。 护法带个人回来的事当时就传遍了总舵,众人也知道回来那人是聂沛,只是交情不算深,纯属看热闹,顺道八卦失踪了两年的人怎么忽然回来了,还是跟着护法回来的,以及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消息传到学堂的时候,暴朗正在装模作样地讲课,单立人只觉得昏昏欲睡,闭上眼睛就能见周公,但又怕右护法忽然出现给他俩耳刮子,所以只能拼尽全力撑着眼皮,就盼着下了课去校场和教头练武。“聂沛回来了”这个消息像一注鸡血,瞬间打进单立人身体里,他蹭就站起来跑了,“我去找聂先生”的尾音都落在了空气里。 这句话是他从外面那些人闲聊里听见的,凝神听了一下后便确认了,迫不及待去找聂沛。 先生原先住的地方已经住了别人,他想起先生和护法关系好像不错,便直接去找李元,谁想在门口看见了这晴天霹雳的一幕。 单立人睚眦欲裂,指着迅速分开的两人,手指直哆嗦,话也说不利索,你你你了半响,被同样闻讯赶来的唐正推了个趔趄。 护法和先生仍绿着脸,一左一右坐在秋千上,对簿公堂似的看着门口的两人,像两尊杀神。 唐正不明所以,用手肘拱了单立人一下:“怎么了?” 唐正是那次学堂暗杀活下来的孩子,算是拼尽全力努力学的一派,以他为首。单立人是紧随其后被追月楼捡回来的孩子,泼皮无赖久了,属于绝不学习就想享受生活的一派,他自己倒是天资聪颖,资质不错,所以也算是这一派的小头头。两人关系不好早有苗头,时至今日却有点欢喜冤家的感觉,校场比武虽不至于你死我活,却也得在对方身上占尽便宜才算舒服,两年来各有输赢,功夫学的倒是不错。 以至于此刻说不准是单立人和唐正难得和平相处的时候。 这事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冲击太大,干巴巴啊了几下,胡乱丢下一句“你问他俩”就跑了,和来时一样,把轻功施展到了极致,刷就拐弯没影了。 唐正:“……” 两尊杀神毫无表示,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 唐正:“……” 不管护法是否闷骚,又或者在聂沛面前偶尔被气到不想说话,可他毕竟是个杀手组织的领导级人物,面无表情盯着人看的时候压迫感很足,尤其对方现在明显心情非常之差,唐正怀疑自己多说一个字就要被杀,可他也委屈,他过来就看见这两个人沉着脸看单立人,再然后单立人就跑了,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聂沛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裂了一下嘴:“去,告诉单立人,晚些时候李护法考验他功夫。” 唐正如释重负,连忙抱了个拳,飞也似地跑了,压根没想过为什么是先生说护法要考验单立人。 这么一搅和,什么兴致都没了,李元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这股邪火,道:“本还想带你去学堂看看,新学堂已经重建有一年了,现在还是先带你去药堂吧。” 聂沛扑哧一声笑了:“现在去学堂,你再把单立人吓死。” “小兔崽子皮实的很,明天他就敢问你和我到底什么关系。”李元邪火又突突突往上窜,“这两年他也没少折腾,一回来就看他和唐正二人转,一群小屁孩跟在后面怂恿叫好,小茂管理有余武功不足,屁用没有。” 李元怨气大得很,几年前楼主沉迷养儿子,一走几年,自己忙得天天脱发,还得和丁旭斗智斗勇,还没缓过劲,聂沛又来了,好不容 69 易确定心意,人便失踪了,期间他大病一场,差点一蹶不振。现在好巧找到了聂沛,一看手脚筋都断了,真是一边忙着心疼一边忙着生气,心情岂止五味陈杂就能说明白的。 聂沛对小茂有些印象,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跟在李元身边管事的,功夫确实不怎么样,也没怎么出过总舵,基本都留在总舵帮护法料理杂事。 岂料李元还没说完:“去年楼主带着少主回来,眉来眼去,外人面前装没关系,装正经人,私下里,哼。”越说越哀怨的护法带着满脸的怨妇表情,还配上一声不太冷漠的轻哼,最后掷地有声地下了总结,“秀恩爱!” 聂沛感性的那一半脑子想,生闷气的元元真可爱,这是在撒娇吗,理智的那一半想,少主不是楼主捡来的孩子吗,这得差多少岁,楼主这么禽兽吗? “谁上谁下?”聂沛对这种事向来直接就问,他心中已有答案,此时不过确定一下。 “……”李元的脸诡异地扭曲了一下,“少主在上。” 聂沛:“……???”怎么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巧合间撞见过。”李元道,“我也想不通。” 聂沛拍拍李元的肩膀,道:“我回来了,以后我们也去秀恩爱。” “……”李元想,倒也不必如此,可嘴角还是会上翘,心头火热,声音也柔和了些,“走吧,我带你去药堂。” 聂沛的手脚筋断了两年,又因当时医治不及时,才落下这么多病根,只是不知道追月楼的大夫能否替他看看。即便他的功夫不怎么好,只有轻功拿得出手,甚至不是三九天练出来的,但,无论如何,那曾经是他的东西,被夺去的东西。只要有机会,他绝对会拼尽全力把经脉续上。 他想,真要一点功夫没有,恐怕就再难翻身做主人了。 李元轻轻摩擦着入手温热的皮质护腕,这下面有一道疤,已经不甚明显,可这是聂沛受过的苦,仇报了,可人还是两年没见,武功还是丢了。如果需要什么珍稀药材,他怎么也得帮聂沛找回来。 他们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如果能活下去,能比常人多活些时日,要是,他…… 李元握紧了聂沛的手,觉得没必要再想下去。 【作家想说的话:】 陈墨川:谁眉来眼去了!胆儿大了是吧! 李元:……少主来了。 陈墨川:他来了能怎么样,搞他老子? 聂沛:还真是。 陈墨川:…… 陈一:慎言。 心有灵犀也不是特别好 章节编号:6337137 李元和聂沛当着追月楼众人的面,手拉着手,并肩走向药堂,并不在意其他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出院子的时候,聂沛问他:“拉着?” 李元斜眼撇他:“不是你说要秀恩爱?” 聂沛就不说话了,美滋滋地抓着他元元的手,跟着他往外走。 单立人远比李元说的恢复速度快,他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拉着唐正偷瞄两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道:“原来先生和护法真是一对啊,看他们那样,先生像兔子,肯定是在下的那一个。” 唐正脸带黑线,根本不想和他说话,联想方才两人黑绿黑绿的脸,也就猜到了为何单立人说跑就跑,恐怕是撞见了什么。 药堂还是之前的样子,不怎么安静,充斥着散不去的药味。这味道和聂沛身上的不太一样,只能叫药味,称不上药香。 李元想,都是草药,怎么换个地方差别这么大呢。 今日当值的是童大夫,身边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小药童,满脸稚气,跟着喋喋不休的童大夫干活,表情委屈,可又不敢反抗,忙到满头大汗。 这小药童李元还没见过,屋里两人也没注意到他们,李元只得出声问道:“童大夫,哪来的小药童?” 童大夫终于闭嘴,本没当回事,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两人牵着的手,又看见是许久不见的教书先生,顿时眼前一亮,没回答李元的话,反到问起他:“哟,这不是我们旷工两年的先生,终于回来了?” 说着,他一边挥挥手让小药童停下,小药童顿时如释重负,一屁股下坐下了。 童大夫是个话唠的事情众所周知,所以绝对不能把谈话节奏交给他,否则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李元不回答,直接道:“给他把脉。” 童大夫有意考验小药童,指指椅子让聂沛坐,示意小药童去号脉。 他这才道:“出去走走,捡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的药堂,我看他挺聪明,问了几句,是个孤儿,被那家收养的,但那是个家族企业,排外很严重,本想花十两银子买的。” 十两银子,对于追月楼而言确实和捡来的差不多,可对于小地方而言,价格很高。 “见我喜欢这小傻瓜,还敢坐地起价要我五十两,气的我露了一手,让我的大宝贝把他们就那宝贝孙子咬了,哦呦那个手,当场就紫了……”童大夫一边说一边咂舌,小药童也随之想起那天的场景来,表情就惊恐起来,聂沛的脉搏怎么跳的都感觉不到了。 “他叫秦有德,随了那家人的姓,我嫌难听,有字给去了,秦德多好听。” 李元看着秦德那收不住的惊恐表情,心道,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那边聂沛觉得小孩的表情实在有趣,随口就把李元的想法说了,把小孩的手推走,问他:“你怕不怕?” 秦德只觉这问题太死亡了,没法回答。他知道这是个杀手窝,担惊受怕生怕哪天就被人误杀,还知道新师父是个用蛊高手,担心哪天师父气他蠢笨,随手毒死,害怕俩字跟写脸上了似的。可如果说是,那这不也找死么。 聂沛看着他揉杂了害怕纠结思考等情绪的复杂表情,没忍住笑出声,把胳膊往那边一摆:“童大夫,还是你来吧。” 丢了面子,童大夫狠狠瞪了一眼秦德,才给聂沛把脉。 李元正想着和聂沛心有灵犀的事,脸上带了些笑意,对着恨不得缩起来的秦德道:“我们一般不滥杀无辜,禁止内斗。” 秦德只觉得这人与大魔王无甚区别,你这是欲盖弥彰啊!师父已经说了你和丁旭互掐的事! 那边童大夫已经有了结果,摸着下巴面色凝重,又沉吟了一会儿,才收手道:“聂先生,你的武功……” 他是用蛊高手,武功稀松平常,在药堂里打起来的时候和撒泼也没什么区别,自然无法一眼看出聂沛的不同,更何况今天小徒弟也在,又是许久不见,摸了脉才觉出不对。 “没了。”聂沛笑眯眯道,“  70 有什么您直接说,我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吧。” 听大夫提起聂沛的伤,李元也正了脸色,坐在一旁,等着童大夫下定论。 童大夫摆摆手:“小德外面看门去。” 秦德关上门乖乖去了。 “先生手脚筋断了两年,虽有治愈的可能,但可能性微乎其微,还要再遭受一遍痛苦,就算手脚筋成功连接,经脉能否打通,武功能恢复多少,都是变数。”童大夫叹了口气,“你若是早些来,我叫上药堂另外几个老东西,治愈的把握能有八成,后面那些也都不算事,只是现在……一成。” 李元问道:“什么叫再遭受一遍痛苦?” “断筋重续,顾名思义,就是将已经断开的筋接上,只是现在,”童大夫指着聂沛手腕上的疤痕,“伤口早已好了,看起来也不难猜出用过祛疤的药膏,所以连接,只能开刀。” “不治了。” “好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童大夫觉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他想到了李元会不愿聂沛再受苦,但没想到聂沛答应的如此爽快。 李元哪舍得聂沛再开一次刀,就算有草药可以麻痹神经,可那又不是完全麻痹,且伤口缝合后呢,就不疼了吗,麻药用的太多,对经脉也会造成伤害,更何况伤口好的更慢,他决不允许。 可能心有灵犀这件事有时候问题也挺大,聂沛捏捏李元的手:“有草药麻痹经脉,而且童大夫还是用蛊高手,药堂其他几位大夫各有绝活,接个筋罢了,小元儿不要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放你娘的屁。 聂沛继续道:“又不是你疼。” 童大夫直觉这句话有点不太好,转眼一看李元,护法的脸果然黑了。 李元不想再废话,捉了聂沛的手腕就往外走,聂沛抓紧时间对着童大夫眨眨眼睛,脸上就写着“童大夫改天咱们见个面,你叫着其他几位大夫,我们商量一下怎么避过李元帮我治病”。 童大夫:“……” 眨眼之间,童大夫从聂沛的表情中就读出了这么多信息,下意识擦了擦汗,心说这好像有点难。 门外秦德老老实实站门口,罚站似的,见人出来,来不及说话,就见左护法一拉一带,打横抱起另一个,脚上一踏,直接从房顶走了,一点也没有来时的悠闲。 童大夫在里面慢慢道:“德儿啊,以后娶媳妇,要找个自己打得过的。从明天开始你就去校场和教头们学功夫吧。” 秦德当时就觉得人生一片灰暗,蔫头耷脑地走进药堂,听他师父道:“你去叫另外几个老东西,有事说。” 【作家想说的话:】 两年不见,心有灵犀buff持续开启中 背着你偷偷做点事 章节编号:6339252 李元一路回自己的小院,警告聂沛不许偷偷去药堂找几位大夫看手,追月楼总舵是安全的,出门外在也会护他周全,何必再受苦去治病,且武功又不是一切。 聂沛嗯嗯啊啊地回应,保证不会偷偷去找大夫,绝对老老实实留在这里,甚至还非常乖巧地提出可以继续做先生。 被这么一说,李元松了口气,自己最近没什么任务,楼内也没有什么大事,盯他还是不成问题的。李元思考起近两年暴朗做先生的事,觉得聂沛的提议是可行的,也许还能丰富这群小崽子的课余生活。 这些事情陈墨川不会过问,李元随意安排就行,只要记得通知一下花邦沉。此时的花邦沉正在其他地方摸势力,如果合适,追月楼有开分舵的想法。毕竟,几年前丁旭搞内乱,追月楼踢掉丁旭的人后就少了许多人,又被正道胡搅蛮缠一通,不得不割舍许多暗舵,使其成为与江湖毫无关系的普通店铺。 聂沛答应的好,李元也就放了心,白天陪着聂沛在学堂教书,去校场看看,晚上要么睡觉要么睡聂沛,生活很是和谐。 江湖算得上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大事,李元有意不接任务,别人又管不了,落得个逍遥自在。 但这聂沛就难受了,次次都被压,爽归爽,只是他并不喜欢一直在下,在上位时的掌控感也令他沉迷,尤其是李元身体敏感,天生适合在下挨操。对他而言,李元算得上“尤物”,天天只能被吃,吃不到自己嘴里,聂沛难受的快要疯了。 直到一个月后,唐正和单立人在校场打起来了,得李元去处理。 唐正和单立人能成为这一批孩子们的头头自然不止是因为性格突出,武功才是奠定地位的根本,两个十二岁的少年牟足了劲儿打架的时候,容易带动朋友们一起动手。 两人都已经年满十二岁,马上就要接任务出去做事了,这算是最后一次比武,教头也没当真,打算最后指点一次,以后就不再管了,就让实战去教他们了。没想到单立人输了,不服气,用暗器攻击唐正,把他的腿割破了。唐正自然怒不可遏,转身怒骂单立人不要脸,只是单立人嘲讽说干这一行就得随时提防身后,否则谁死了就是活该。 唐正选择不再废话直接动手,单立人接招也快,教头愣神的这一瞬间,以两人为首的两拨孩子们已经迅速站队,你来我往地打起来了。新来的秦德面露惊恐,心说果然果然,躲在角落不敢吭声,看着一群人乱战一团。 教头收拾这群孩子易如反掌,只是恶性竞争不是什么好事,两人之间本就因为大大小小的矛盾关系一直不好,为了防止以后闹大,不如借此机会让护法震慑一番。 内斗属于楼内的大事,李元不得不去,和聂沛招呼了一下后便随着来报信的教头去了。 这是聂沛回来一个月,第一次,自己没在做事,李元也有大段时间不在身边的时候,他眼见着李元离开,登时目露精光兴高采烈,扔了手上的医书就去找楼主。 别人管不了李元,楼主还管不了吗? 陈墨川正盯着陈一看追月楼的账本,傻孩子动手动脚,弄得他心情不是很好,正逐渐拱火,可看着他近一年来也能独立看账本,还颇有种当爹不易的辛酸感,可谓是心情复杂,正缺一个情绪的发泄口。 聂沛知道时间算不上宽松,见到两人也不磕巴犹豫,直白道:“楼主能不能找个理由把小……李护法支出去?” 陈一闻言抬头,正要开口询问,陈墨川就一巴掌把账本拍桌子上,另一手把他的手从胳膊上甩下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墨川根本没看聂沛,眼神向下,不知道在看着陈一哪里。 聂沛懂了,这怒气根本就不是冲自己来的,于是当没看见,继续 71 道:“李护法一直盯着我,我有些事情也很难做。”他亮出手腕上的疤痕,“药堂的童大夫说能治,还能找回我的武功,就是吃点苦的事,但他不愿,我只能偷偷做。” 没等陈墨川从走神的状态里出来,一旁的陈一抬头道:“李元不愿,自然是因为舍不得,刀子下在你身上,疼在他心里。” 聂沛一愣,少主这个悟性高的不正常,只听陈一继续道:“你背着他偷偷治,有多少把握?多久能好利索?我把他支走,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三个月,他舍得把你留下?” 句句扎心,聂沛沉默了一会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认真道:“我的武功丢了,有拿回来的机会,我怎么能放弃?小元儿能走多久走多久,能不能好是我的事。我也知道是他心疼,可……有的事情不能因为心疼舍不得,就不去做。” 他嘴上正经,说出花来,其实心里想的是,他想在上面啊!他想操李元!想得要死!心里的小账本都快写满了! “……”陈一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陈墨川,“有道理,想做的事,千难万险也得做,是不是?” 聂沛迎着陈一颇有压迫感的目光:“是。” “行。”陈一无视了陈墨川越来越黑的脸,直接拍板做了决定,“明天就让他走。” 聂沛没忍住笑起来,这少主还挺懂的。 行了个礼,聂沛转身急匆匆走了,他还得去药堂找大夫。 身后陈墨川看着聂沛欢天喜地地走,衣服后面绣着桃花枝的图样,一句话没来及的说,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陈墨川冷哼一声,正要开口,陈一主动汇报,不疾不徐道:“出去考查这件事本就不能让花邦沉一人去,本来也该让李元出去找地方了,现在借这个机会让他出去不好吗?聂沛这个人你和我提过,他能留下也是因为李元,对追月楼的忠诚度不高……” “废话!”这道理还是他教给陈一的,没想到到头来还解释给他听,陈墨川当即怒了,“你在教我做事?这屁话我用你说?去去去滚滚滚,看账本去!” 陈一知道适可而止,低眉顺眼答完“不敢”,就低头继续看账。 这回轮到陈墨川膈应了,看着乖,可刚才那一眼什么意思他懂。 刺耳的哗啦声响起,陈一抬头一看,陈墨川站起身,用踹椅子表达他的愤怒,背着手大步流星出门,背影上写着“不想和这个满脑子不正经东西的兔崽子独处一室”。 陈墨川道:“听他的,给李元派出去,有多远去多远!” 陈一低笑几声,觉得便宜爹真可爱。 【作家想说的话:】 _(:з」∠)_ 傻李元并不知道事情就这样定了 对聂沛打算一无所知的李护法 章节编号:6341648 李元到校场的时候,两个带头的被教头点了穴,坐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只能互相瞪着眼呲牙咧嘴,其他小跟班都鹌鹑似的老老实实蹲马步罚站,只有没参与任何斗争的秦德被放走了。 护法都来了,两个人也不消停。 李元觉得头痛,不过这两个人马上也要执行任务去了,到时候给两个人分到两个距离远一点的分舵就行了,看到时候谁还不远万里去找茬。 李元给两人解开哑穴,单立人立刻骂道:“唐正你个傻逼东西,你他妈都进了追月楼了,还死守着那堆君子道义,你有毛病吧,进追月楼的时候把脑子忘大街上被狗叼走了吧?时刻警惕的道理你都不懂?马上出去做任务了难道您还打个招呼说我要杀您了再动手啊……” 唐正不是逞口舌之能的人,呲牙咧嘴气急了也会,但你要让他和单立人一样这么口吐飞沫,他不会。他就脸红脖子粗地看着李元:“他偷袭我!” 事情的经过李元在路上已经知道了,单立人这一大通废话勉强算是补充。两个当头的小孩这样闹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现在小,长大了则不一定,还是趁早要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李元在这时候点了单立人的穴道,让他失声闭嘴,意味深长道:“听你的意思,很担心唐正出任务出事啊?” 教头没忍住笑了一下,扭过头整理表情去了。 单立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你脑子也有病吧地看着李元,但此时又说不出话,只好维持着干瞪眼的表情。唐正倒是还能说话,他诧异道:“李护法,怎么可能,他就是在为自己偷袭我的事找借口!” 李元听唐正说完这句话,把唐正的哑穴也点了,才慢慢道:“单立人说的很对。”单立人的表情立刻转化为得意,但李元话还没说完,“但是我们这里只是比武切磋,是用来让你们这群小崽子进步的,不是让你们事后还偷袭互掐的。” 李元伸手解开单立人的所有穴道,看着他震惊又疑惑的表情道:“不是喜欢偷袭吗,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找地方藏起来,一个时辰内,要么偷袭我成功,要么被我抓住。只要你有武器,包括暗器,碰到我的衣角,或者你本人碰到我也行,就算你成功。” 单立人听完就跑了,粗壮的神经根本都没问要是输了怎么办,小小的身影几个起落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唐正却忽然想起,一个月之前,聂先生说,李护法要考验单立人的功夫……本以为护法已经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护法是缺个契机……? 李元解开唐正的穴道:“回去休息吧。” “啊?” 事情本是两个人都参与了,但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放过了? “你切磋赢了他,也防住了他的偷袭,再打一场谁都没讨好,难道我还要罚你?真当追月楼做慈善?”李元瞥了他一眼,“还是你也想试试护法是什么水平?也好,给你个机会,和我比试一场,也是一炷香的时间,我只要离开这个圈——”李元脚尖点地,画了一个直径三尺多的圆,“算你赢。” “那要是我输了呢?”唐正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和教头对练的时候和被玩差不多,更别说和护法打,与其问赢了如何,不如更关心输了会怎样。 李元在圈中站定:“和单立人的惩罚一样。” “赢了呢?” “回去休息。” 围观高手对招对自己武学水平有所进益,观看高手出招也是如此。高手之所以是高手,不仅是因为他内力深厚,更因为他将所有招式融会贯通,大繁若简,招招简单,招招变化无穷。李元算不上顶尖高手,可毕竟是江湖有名的“喜欢滥杀无辜,毫无良心的追月楼左护法”,就站在这里让孩子欺负,孩子也讨不到多少好。可惜这个 72 事唐正清楚,单立人盲目自大,一点数没有。 唐正咬咬牙,抽出从铁堂领的佩剑,沉下心,选了个角度冲了上去。 教头指挥着一众小萝卜头,在校场外围站好:“仔细看李护法出招。” 唐正觉得李元像一棵树,和风细雨的时候微微摇摆,狂风骤雨的时候给他点面子,但别说出圈,脚步都没动几步。到最后唐正累得满头大汗,李元还站在圆圈中心,没有动过,呼吸也仍是平稳的。 教头:“……”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说看护法出招,因为护法压根没出招。 李元点点头:“有进步。”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李元从圆圈里走出来,伸手把唐正身上的几处大穴点了,封了唐正的武功:“这几日你就做个普通人吧。” 唐正一屁股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但这无论如何也算是指点:“多谢护法指点。” 李元摆摆手,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唐正这边解决了,还有个阴招损招层出不穷的单立人呢,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在人太多的地方下手,且不会久战,多半会一击就走,以免被捉。哂笑一声,李元想,他要是真被这小崽子偷袭成功,他就真别在追月楼混了,脸都丢尽了,光靠想就能知道花邦沉和聂沛怎么笑他。 就在这个时候,观战的小萝卜头里有个楞的问教头:“王教头,李护法没出招呀,我们看什么?” 没等王教头说话,李元道:“以不变应万变,靠的是我深厚的内力,所以我才能看清唐正的每一次出招,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恰到好处的位置进行防守,让唐正功亏一篑。什么都不是完美的,再强的招式也存在弱点,再强的人也有弱点,只是你能不能看见。”李元指指小萝卜头的眼睛,“靠蛮力的,是莽夫,有些时候,要靠脑子。” “唐正没能看见我的弱点,是因为他还修炼不到家。”李元瞥了一眼他,把这脸皮薄的小孩看得满脸通红,不敢抬头,“让你们比武,一是对练招式,二是去观察不同的对手,你们有人做到了吗?跟着唐正单立人起哄,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打坐,锻炼真气。” 小萝卜头们都安静了,年纪大些的已经开始思考,小一些的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他,让李元觉得追月楼好像有哪里不对。 李元不是这群孩子的教头师父,说话点到为止,他还得去抓单立人这小崽子,给他立立威,让他知道别当着护法的面大呼小叫,进别人家门得先敲门,别推门就进。 李元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转身走了。 他忽然想,自己好像挺记仇的。 【作家想说的话:】 李元:妈的,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难管,不整点刺激的还在这浪,浪个没完。 教头:护法,我真的觉得追月楼好像哪里不对。 李元:那是充满求知欲的眼睛。 教头:…… 聂沛:好夫君,快教教单立人怎么做人。 李元:没问题没问题。 我再给自己群打个广告,虽然能看到这里的人估计也不多…… 群号码819969026 群相册有我嫖的人设图(超大声 秋千的第一次 章节编号:6342342 李元回来的时候,聂沛在秋千上没个正型地躺着,从药堂借来的医书扣在脸上挡光,摆明了我在睡觉,根本没有在看书。 他无意隐藏身形,走到秋千边的时候聂沛就醒了,拿下医书坐起身,给李元让出地方:“去这么久?” “嗯。”李元先把校场的事说了,才说起单立人,“……他被我从后山揪出来的,就知道跑得快,不会藏,一路留下的痕迹很明显。他被我用小石头当暗器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找不到我的人,在后山发脾气,还以为是唐正藏起来暗算他报仇。” 聂沛笑道:“报仇了?” “不是你说的,”李元瞥一眼聂沛,“说我改日考他武功,今日一看,就他这个水平,去做任务得被人做了。” 说到这个,聂沛问道:“你第一次任务是什么?追月楼衡量任务的标准是什么?” 第一次任务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久到李元记不清,只依稀记得很凶险,最后着了一场大火,至于杀的是谁,怎么杀的,怎么起的火,全都不记得了。之后大大小小的任务做过许多,人也杀过很多,第一次的记忆就逐渐淡了,以至于现在突然回忆,脑子里基本一片空白。 “杀人,成功了,很险,但其他的记不清了。”李元道,“追月楼会接很多任务,小部分不用杀人,比如跟踪一类,大部分则需要杀人,但不变的是任务目标的强弱,有些不好做,需要厉害一点的出马,有些很弱,可以让孩子们去试手。”李元笑了一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其实每个人第一次执行任务,身后是有人跟着的,必要时刻把小孩救下来。” 这一点是聂沛没想到的,愣了一下咂舌道:“真想看小元儿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什么样,肯定没有现在成熟稳重,拿得起剑吗?你说很险,当时有没有很害怕?有没有生死一线的感觉?” 聂沛把调侃摆在脸上,李元无奈道:“是,有,很慌张,怕死了。” 聂沛大笑出声:“认识你太晚了,那么有趣的时候没见到。” 李元木着脸看他笑,心说,幸好认识晚,不然以前愣头青的样子绝对会被聂沛天天调戏,自己还拿他没辙。 笑完,聂沛感叹道:“江湖都说追月楼滥杀无辜,冷血无情,我看就是乱甩锅,进来才发现,追月楼很是重情重义,还会到处捡孩子,做杀手刀口舔血是一回事,可你们也给了他们吃穿用度,世上那有那么好的事,给吃给喝给白嫖。” 李元没说话,算是默认这个说法。 聂沛一歪,靠在李元身上:“你就把单立人打一顿就完事了?” “不是,点了几处大穴,封了他武功,过几日再解开。”李元说着,沉思了一下,“单立人和唐正是很不一样的孩子,单立人阴损,可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没什么不好,培养得当,也会走好这条路。而唐正,总觉得他走错了路,应该被那些名门正派收去才对,也许有朝一日会成为名镇一方的大侠。” 聂沛伸出一根手指压在李元唇上:“话不能这样说,如果不是史先生……唐正未必是现在这样,也许也是个顽劣的孩子,整天想着出任务,怎么给史先生添堵。” 此时聂沛的真正想法简直人尽皆知,李元握住聂沛的手,张嘴把那根手指含进嘴里,温热的舌头舔过手指,在上面尝到了一股极淡的药味,不太好吃,  73 但他没有停下的意思,卷起手指含得更深。 “……” 聂沛呼吸一顿,他刚刚真的没想这些,就是想找机会碰碰小元儿的嘴,可现在也不是拒绝的时候,他下腹迅速充血,将腿间的衣摆顶出来一个小鼓包。 口水顺着手指流下来,李元动作一顿,拿出聂沛的手指,伸出舌头顺着手指舔了一口,勾着中指也一起含进了嘴里。 “……” 妈的,为什么小元儿突然主动做这么色情的事情!!!他在勾引我!!! 聂沛眯起眼睛,从旁边翻身坐到李元身上,双指压着李元的舌头向里探,随即感觉李元手臂压着他的腰,用力向他带了一下,他被迫拜了个双腿分开,微微翘着屁股的造型。但他此时顾不上这些,用手指感受着李元口腔的温度,想象着把阴茎插进去的感觉,虽然还没有过,但以后要有。 “元元……”聂沛低声叫他,抽回手,俯下身去堵李元的嘴。 因为李元舔聂沛手指的缘故,他口腔里的水要比平时多一些,聂沛舌头溜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但又觉得新奇,手去拉扯李元的衣服,湿漉漉的手指钻进衣服里,掐了一把李元已经立起来的乳尖。 聂沛起身,看着李元的眼睛:“为什么舔我的手?” “你用手碰我的时候没想?” “……”碰的时候没想,李元一张嘴,他就想了。 “聂沛,这可是秋千,你受得住吗?”李元勒紧了聂沛的腰,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调养身体的汤药聂沛一直在喝,只不过没有在南方的时候频率高,再加上聂沛闲暇时光偶尔看看医书,所以李元也没觉得聂沛手指上有药味不对,只想到昨晚才做过,今天他竟然还这样勾引他。 一说这个,聂沛倒是想起自己趁李元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莫名有点心虚,眯了一下眼睛没回答。 李元只当他心虚身体,但并没有心软的意思,手从衣摆下钻进去,扒了聂先生的裤子,两根手指插进后穴,浅浅揉弄起来。 两个人这一个月来做过许多次,一直是聂沛在下,臀间本就调教得足够乖巧的小穴逐渐变得温热湿软,现在进入两根手指毫不费力,软肉一吸一吸地讨好他。聂沛动了动,和李元一样,没对方脱衣服,只从正面把李元硬起来东西放出来,握在手里动着。 “真在这?”李元又问了一遍。 聂沛微微起身,扶着李元的阴茎,对准位置,腿松了力道,缓缓向下坐。 不过李元没给他适应的时间,扶着聂沛的腰用力向下一按,脚瞪了一下地面,挂在树上的秋千就慢慢悠悠动起来了。聂沛被这一下插得闷哼,瞪了一眼李元,主动起伏起来。 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总会比较舒服。 衣冠楚楚的两个人面对面坐在秋千上,秋千小幅度摇摆着,先生在护法身上起落,先生体内粗壮的阴茎翘着龟头,在他的控制下有节奏地蹭过敏感点,舒服,快感却不强烈,是一个刚好可以享受性爱的节奏与力度。 李元的脸埋在聂沛颈间,边咬边舔,在收拾整齐的领口上方留下湿濡又暧昧的红痕,也舔掉了聂沛流出的汗。 药味并不算多么好闻,可这种药味让李元觉得安心,不同于两年前聂沛身上有些甜腻的香,也不同于两年前万人坑里的尸臭,这个味道只属于现在的聂沛,在他怀里主动起伏的聂沛。 聂沛不知道李元又抽什么风,他明显感觉到李元腿上用了个力,秋千摆动的幅度就变大了,缓慢缠绵的进退变得侵略意味十足,鼓胀的龟头碾过肠肉,肉棱又用力刮着,聂沛抓紧了李元的肩膀:“小元儿!” “聂先生,你真骚啊。”李元按着聂沛的背,把人按进怀里,低声在他耳边说话,“自己在我身上动呢。” 聂沛勾勾嘴角:“是啊,我一直就骚,你不知道?” “知道。” 【作家想说的话:】 章节名挺不讲究的,我懂。 聂沛:你勾引我。 李元:嗯。 聂沛:你和谁学的!? 李元:你。 聂沛:…… 李元:最后挨操的是你。 聂沛:……你等着。 护法给先生编小辫 章节编号:6344467 第二天一早,李元就被楼主叫去了,本来还想从聂沛那讨个吻,但他昨晚大约是折腾狠了,聂沛一巴掌呼他脸上,不给碰了。 陈墨川公事公办,阐述了只有花邦沉一人去找合适的地方安插暗舵并不妥,暗示李元容易地位不保,还连带着一大通推心置腹,无论怎么样,李元都是陈墨川钦点提上来的人,而花邦沉则是卖了丁旭才上位的。 李元没想到聂沛身上,因为陈墨川说的并没有错,更何况这还是顶头上司,真要自己去,就不得不去。 “……一路不安全,你隐姓埋名,往南走走。”陈墨川道,显然是早有考虑。 花邦沉是向东去了,再往北或者往西就算蛮子的地儿了,在陈墨川眼里,眼睛发色脸部轮廓全然不同,已然和他不算一个人种了。追月楼地处漠北,靠南势力本就薄弱,再一收缩干脆没了,江湖势力又瞬息万变,把地盘夺回来也不能直接打上门,再捅了篓子得不偿失,最合适的方法就是看看曾经的暗舵是否还存在,能否联系,若真是不行,再重新发展势力也未尝不可。 陈墨川:“你一个人也比较低调,少惹事,有事飞鸽传书。” 李元:“……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楼主说的句句在理,且他应当服从上级,除了说“是”之外,别的也没别有可说的。 陈墨川不再看他:“早去早回。” “属下告退。” 外派突然,李元虽然觉古怪,但也没多想,回到小院,把聂沛从被子里挖出来,手法熟练地抚上对方后腰,温和的内力顺着皮肉相贴的位置梳理着聂沛酸痛的肌肉,聂沛趴在床上哼哼唧唧,感受李元日渐熟练的推拿,扭了扭屁股。 聂沛并不介意自己白花花的屁股暴露在空气中,那上面还有昨日李元留下的指印,微微泛着红,很是淫靡,忍不住摇了两下后,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抵在大腿根。 聂沛:“……” “不来了,我今日要出去做任务,楼主说速战速决,其实就是让我今日就走。”李元捏捏这对臀肉,没有进步一的想法,“这几个月可能不在总舵,你好好待着,别乱来。” 闻言聂沛一愣,转头看他:“你要出去?” “嗯,是楼主安排的。”李元收手,起身坐在床边,把玩  74 聂沛的长发,入手丝滑柔软,发色乌黑,又长又密,脑子一抽,他隆起一把头发,分成三股,开始给聂沛编小辫。 聂沛的衣服很多,冬装夏装,劲装广袖,长衫罩衫,颜色也多,但他梳头发的花样没有他衣服这么多,像大多数男子一样,要么全部束起,要么散着,要么束一半,辫子还从来没有编过。他也觉得有趣,伸手从耳边捞了一束头发,也分了三股编着玩。 聂沛:“要去几个月?” “嗯。” “不怕我偷偷治病?” 李元手一顿,扯了聂沛一下:“药堂的人敢在你身上动刀,回来我把童大夫腿卸了。” 聂沛:“……” 李元看着手里的头发觉得差不多了,抬眼看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发带,干脆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一条下来,三两圈缠在聂沛头发上,随后捞起第二束头发,继续编。 两个人不声不响编头发,直到中午,聂沛顶着一头粗粗细细的麻花辫头发,爬下床洗漱。 李元平日梳头发更简单,往后一扎,就算完事了。聂沛正拿着布擦脸,抬眼看见李元的头发,转头看看铜镜,微微一笑道:“小元儿,我也给你编头发吧。” 他虽有感觉,但也没想到能这么丑,要不是他的脸长得着实不错,这发型能叫独具特色,否则要么放荡不羁要么参差不齐,绝对没好词。转眼看着李元整齐利落的头发,破破烂烂的衣服,聂沛在不爽和愉悦之间摇摆了一会儿,觉得小元儿落魄得很有侠气,忍不住撇了撇嘴。 李元忍着笑,躲开聂沛:“我去收拾行李,下午出发。” “李元!我跟你说,你一走我就找药堂开刀!”聂沛冷笑,看见李元不甚在意的模样,顿时心中一喜,觉得稳了。 这件事情提或不提,其实影响都不大,因为李元想不到做任务这件事背后有聂沛做推手,聂沛不提,李元更不会主动问,聂沛主动提过一次,像试探,第二次再说,像赌气,李元并不相信聂沛真的会跑去受罪。 所以李元笑了一下,没当真,只重复道:“那我就卸了童大夫的腿。” 聂沛武功全无,李元要真躲,他一点办法没有,干脆吧手里布巾一扔:“抱我去吃饭!” 李元下午收拾了行李,特意去药堂施压一番,当值的杨大夫压根懒得听他说,眯着眼睛调试药粉,小心翼翼道:“你快走,来去匆匆走路带风,把我磨好的药粉刮得到处都是。” 一旁陪着杨大夫的秦德不敢吭声,心说这就是药堂吗,连护法的面子都不给……也许自己也没有那么危险…… 李元:“……” 李元黑着脸走了,出了追月楼。 人走没影了,杨大夫才抬起眼吩咐这可怜的小徒弟:“去找你师父,告诉他,李护法走了。” 秦德压根不知道几位师父在密谋什么,人又傻,领命就去了。 四个老头齐聚药堂,彼此都是老树皮似的一张脸,就站门口的秦德白白嫩嫩哆哆嗦嗦,大眼睛看来看去不知道放哪合适。 童大夫毕竟是药堂的堂主,白玉似的手伸出来敲敲桌面上的纸:“我的蛊已经练好了,只要刘大夫下刀没错,聂沛手脚筋接上的概率,有四成。” 刘大夫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刘大夫还是童大夫从楼里挑了个人,特意去了一趟番邦那边,把人带回来的。他原本是个仵作,尸体看的多了,难免产生点别的想法。辨别死因有时需要开膛破肚,但这个事有违天道,对死者不敬,本就不受欢迎,刘大夫又逐渐沉迷此道,总想给尸体开刀,从附近村子里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人人喊打。 不过他本人并不这样觉得,死都死了,验尸查明死因,有何不对。 路上遇到劫匪,是在附近找药草的陈大夫救了他,交谈之下发现这人竟是个仵作,索性带回追月楼。 追月楼在北漠,再北就是番邦,刘大夫很轻松就得知了那边的一些验尸手段,常跑去那边住着,此时需要精准动刀子,他们几个干的都是杀人的行当,对下刀并不精通,便差人将他叫回来了。 童大夫:“再来确定一下我们要用的草药……” 李元离开的当天,聂沛没有动作,怕李元杀个回马枪,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昨日他从楼主那出来就去了药堂,当值的正好是童大夫,他本以为还要等童大夫叫几位大夫再商议,没想到竟然不用。一个月前几位大夫就已经商量好了治疗方法,知道聂沛迟早要找上门,索性准备好了等他来。这样一来要说的和要准备的都少了,聂沛确定李元近日要出去,到时候他人过来,直接开刀接筋,痛了难受了,他自己忍着。 聂沛估算着李元的脚力,隔一日去了药堂。 【作家想说的话:】 李元:编辫子,编辫子~脏辫雷鬼搞起来~ 聂沛:元元,元元一起来,一起来! 李元:不来。 聂沛:……你的头发背叛了我,我诅咒你以后头发掉光光。 李元:那你将会获得一个秃头男友。 聂沛:没事,我自己头发浓密。 李元:…… →_→每次在作说写小剧场,就一股微妙的晋江味儿 断筋重续 章节编号:6346443 当值的刘大夫见人来了,让秦德叫人,又让他准备东西,小孩忙得团团转,最后临到开刀,他转身想去守门,童大夫道:“德儿跑什么,门关上,给几位师父备好汗巾茶水,仔细看你刘师父怎么下刀。” 秦德脸都白了,这意思是说,他得看着刘大夫在聂沛身上划开皮肉,还不能看别的地方。 聂沛看的想笑,挽起袖口露出手腕,脱了靴子露出脚腕,躺到准备的床上问到:“手先来还是脚先来?”聂沛并没有真正询问的意思,继续道,“躺都躺下了,手先来吧。” 前几日聂沛担心李元回来太快,不敢多留,和童大夫确定一下后就离开药堂,回小院装睡骗李元。他只知道大概流程,以及过程可能会更痛,以及成功率到了四成。 “聂沛,陈大夫负责下毒麻痹你的手臂经脉,我也会施针止血,刘大夫开刀后,我的蛊会咬破你已经闭合的手筋,再以自己为媒介,链接两侧的经脉。”童大夫少见的郑重起来,“这四只蛊也是我这一个月练的,蛊原本叫食脉,顾名思义,悄无声息潜入对方身体,蚕食对方经脉,用自己代替经脉成长,毫无异常,直到我收回它。这时一切就已经为时已晚,说是一夜之间失去全部武功成为废人也不为过。但为了你的经脉,我进行了改  75 良,”童大夫克制着得意的语气,对已经练成的蛊说重练就重练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操作不当还可能被反噬,届时小命都没了,也就他有这个本事,“食脉无法被我收回,也不会吃你的经脉,只是起到一个桥梁连接的作用,如果足够成功……” 童大夫略有猥琐地笑起来,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道:“你的真气不仅能回来,也许还能有所进益。” 聂沛瞬间从床上坐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童大夫:“真的假的?” 真气没了就是没了,想再找回,只能重新修炼,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偷偷修炼,以后再用武力制服小元儿,可现在童大夫说什么? 这回童大夫终于掩饰不住这股得意:“小问题小问题,这四只蛊里面,有三只是已经用过的……” 聂沛脸上的惊喜还没退下去,就混杂了嫌弃,顿时微妙起来。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童大夫翻白眼道,“是我雇主的仇家,三只食脉白白嫩嫩的,拿回来的时候我可高兴了。一直养着,这次重练废了不少力气,吃了我不少杂七杂八的蛊,看着比之前还漂亮,所以才说,你的武功可能会进益哦~” 这么一解释,这武功就算白来的了,堪称天上掉馅饼。 “不过……”童大夫话锋一转,“我们答应帮你治病,也是有事拜托。” 聂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虽然竟然,但算不算意外,世界上哪有白嫖这么好的事,且这四位大夫此时都看着他,聂沛收敛了嬉皮笑脸,认真问道:“什么事?” “照顾好秦德。” 聂沛隐约猜到了,但秦德这个小傻子毫无所觉,一听提到了自己,还是托孤,顿时瞪大了眼睛:“啊?” 几个大夫脸上隐隐写着无语,陈大夫开口道:“你看我们,鸡皮鹤发不过分吧?我一生泡在毒药里,虽说百毒不侵,可我也全身是毒,没准哪天就暴毙。”他指指另外几人,“只有老刘年轻些,可也过了五十,就这小傻子,你看他二十开的了窍不。” 小傻子秦德:“……” 杨大夫:“我们年轻时恶贯满盈,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想归隐,有追月楼收留已是感激不尽,更不敢成亲,天道轮回,何必让孩子受罪。”学着陈大夫的模样,杨大夫也指指秦德,“老刘是仵作,喜欢研究尸体,就这胆小鬼,不吓死他。” 胆小鬼,傻子秦德:“……” 刘大夫掀了掀眼皮,没反驳,默认了。 “药堂青黄不接,总得有所准备。”童大夫道,“你不在药堂,也不学医,但找有天赋的孩子和你们学武是一样的,都不容易。秦德有这方面天赋,能撑得起药堂,其他那些小药童,都不如他。” 秦德这一瞬间简直感激涕零,还是大师父好,这才是亲师父,知道夸自己。 聂沛看着秦德的表情有些想笑,可气氛严肃,他也笑不出,只认真道:“一定。” 童大夫得了答复,让聂沛躺好,准备动手,才感叹道:“德儿就是心太软,胆子又小,还傻,听校场教头说他武学天赋很差,唉,以后这小身板估计是不行了。” 心太软的小傻子是个胆小鬼,心情就是表情,武功也学不好,他很失落地哦了一声,不吭声了。 童大夫摸了摸秦德的头,才正色对聂沛道:“我要下针了,针上涂了毒,老陈会盯着你的反应。” “嗯。”聂沛知道真的要开始了,咬住了刘大夫不声不响递过来的棉布。 银针被捻动着扎进他手臂的穴位,封住他肩部的经脉,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可随着向下施针,丝丝缕缕的紫色顺着胳膊向上爬,停在肩膀左右,不动了。场景看起来有些诡异,紫色脉络像有生命一样,围着肩膀的银针打转,却死活无法再向上,形成一个紫色的小漩涡。 陈大夫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捏了捏他的手指:“有感觉吗?” 岂止手指,聂沛现在连胳膊在哪都没感觉。 “老刘,动刀。” 泼了酒又过了火的刀片极薄,顺着曾经的疤痕轻轻划开,血珠立刻涌了出来,却不多,刘大夫擦干净后,手腕上的伤口微微张开,竟然不再流血。童大夫几乎只是手臂一闪,瓷白的手指中间便夹住了一只细长的蛊虫,白色半透明,几乎能看见蛊虫内部的经络。 聂沛平躺着,歪头看着那只蛊虫顺着伤口钻进去,附近皮肤鼓动几下,便平静下来。 “可能会有些痛,你且忍忍。”童大夫提醒道,几个大夫都盯着他这异彩纷呈的胳膊,出现意外马上救人。 确实疼,也不是有些,这疼钻心,手腕最疼,越向上越平缓,到手肘部位就已经接近没感觉了。聂沛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就从额头冒出来了,惨白着脸咬紧嘴里的棉布,偏手臂又动不了,苦中作乐想到,陈大夫的毒药还是有点用的,起码就在小臂疼。 奇毒入体,时间有限,童大夫没给聂沛太多适应的时间,几个人换到另一侧,不多时,同样钻心的疼也起来了,聂沛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冷汗打湿了大半头发。 左脚也痛起来的时候,聂沛怀疑有那么一瞬间是昏迷过去的,眼前发黑,眩晕感如影随形,可疼痛又让他清醒,直勾勾盯着药堂的房梁,目光都有些涣散。 “德儿,我让你熬的参汤呢!拿来!” 声音远在天边,聂沛感觉有人捏开自己的嘴,往里灌了什么东西,血腥味很重,可又不得不吞下去。 “老陈,逼毒,准备缝伤口了!” 聂沛意识涣散,手臂什么时候拔的针,毒是怎么逼出去的,伤口缝合了没有,他一概不知,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日傍晚。 手脚仍是无力,伤口处敷着药,已经包扎好了,隐约有些疼,倒已经不再钻心,好受许多。 几个大夫都还在,见他醒了,纷纷松了口气,围过来看他的脸色,掀他眼皮看瞳孔,童大夫让秦德去端温水来。 秦德白着脸去了。 从施针到缝合伤口,他都看在眼里,床也是他收拾的,上面被逼出来的毒血发着臭,垫子上的血液也不是红色,是染了毒的黑紫色。他无法想象聂沛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嘴里的棉布都见了红,力气大得把牙根都咬出血,可他也没听见聂沛说一声不。他算不上习武,不太理解聂沛这种找回武功的心情,这么痛,为什么呢? 聂沛满脸茫然地躺了会儿,喝了些水,哑声问道:“怎么样?” 童大夫:“不错,伤口已经缝上了,我的食脉很听话,不会乱来,给你开几副补 76 气补血的汤药,记得喝,七日后你再来这里复诊。” “我的真气……” “伤口痊愈,你找个会武功的,带你走一个周天,就够了。”童大夫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未来几日也许还会疼,毒已经不可能再用,损伤经脉,你得自己熬过去。” 聂沛扯了两下嘴角,没笑出来:“我起不来床,麻烦……童大夫,给我送回去呗?” 【作家想说的话:】 还行吧,写的也不是很细致,大家意思意思懂就行了(? 杨大夫:……我是背景板 护法挺快就回来了 章节编号:6347662 李元一走三个多月,再回来已经是深秋,小院里大树的叶子稀稀拉拉,剩余的叶子顽强地挂在树枝上,试图再坚持一些日子。地上落叶倒是不多,大约是小厮常来打扫,秋千上歪歪扭扭躺着个人,少见的穿了一身纯黑的衣服,压住了这一地橘黄干枯的落叶。 他一路南走,去了几个熟悉的地方,发现自从追月楼势力撤出后,几乎都有小势力成形,两三年下来也初具规模,有模有样,称不上地头蛇,强龙一压也不过乌合之众。 回来找陈墨川汇报一番,就直接往小院里赶,归家心切就写在脸上。 李元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聂沛,才轻轻走过去,却见这人把脸上的医书拿下去:“小元儿,好久不见啊~” 见了正脸,李元发现聂沛好不容易养出的那点肉竟然掉干净了,依稀竟然比两年后初见还要瘦一些。 聂沛坐起身给李元腾地方,李元顺手拨弄了对方耳边的两缕小辫,低声问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说着,李元手向下滑,拿过对方的手,目光忽然一顿,抿紧嘴唇,将护腕向上一撸,看见了聂沛手腕新增的疤,肉还粉嫩着,像是痂近日才掉。两人都没说话,李元拉过另一只手,发现手腕果然也有同样的一道疤,不用多想,脚腕也一定有类似的疤。 一瞬间李元就知道聂沛做了什么,心里除了愤怒就是心疼,怒他终究还是背着自己将手脚筋续上了,心疼他还是吃了这个苦。他不愿聂沛治病,就是不愿他吃苦受罪,盯了那么久,出去一趟就白盯着了。 “我出去执行任务背后有没有你?”李元没松手,反而是抓紧了。 “有啊。”聂沛坦然承认,“但是陈墨川本来也要叫你出去的,我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骂了。” 聂沛说的半真半假,表情很轻松,李元没再说话,扣紧聂沛的手,侧头吻了上去。 做都做了,他治病留下的新伤都已经愈合了,李元还能说什么,只能以后把他掉下去的肉再养回来。 聂沛怂恿陈墨川将李元支走这件事很简单,顺利得不像话,他又不是什么楼主眼前的红人,事后一想也就觉出问题,只怕陈墨川早就想让李元出去,可能过不了几天就自己安排了,他找上门去,干脆来了个顺水推舟。只是聂沛也没想到李元去了三个多月,他回来的时候伤都好利索了,这几天正天天涂祛疤的药膏呢。 三个月不见,身体接触摩擦间欲火升腾,李元下意识抓着聂沛的手向下拉,结果竟然没拉动。 “……” 聂沛满脸得意:“我不仅治好了手脚筋,武功也恢复了,机缘之下,更近一层哦。” 李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元元,我等这一天很久了。”聂沛手腕一动,李元竟然脱了手,随后感觉腰部力量传来,毫无防备之下竟然一扑,上半身一软,贴在聂沛身上,“你回来的时间太巧了,太合适了,元元。” 李元绷着脸,木然道:“我刚回来,需要沐浴。” 预感应验,能拖一时是一时,况且他说的也是实话。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哪有时间花在收拾洗漱上,他又想早些回来,在外的生活实在粗糙极了。这件事,只要他在追月楼,就躲不过,可躲不是办法,硬绑了聂沛更不可能,唯有拖字诀,能拖便拖,最好拖到下次出任务出远门。 聂沛端详着李元的脸,煞有介事点点头:“确实需要沐浴,去了这么久,皮肤都粗糙了。” 聂沛武功有所精进李元已经感受到了,没有以前好欺负,他不多用几分力气竟然无法从聂沛怀里脱出,最终还是聂沛自己松了手,笑眯眯道:“还是元元好,在床上之外的地方都舍不得对我用力。” 李元:“……” 水是聂沛吩咐小茂去打的,假惺惺在里面铺了点花瓣,李元看着只觉分外辣眼睛,他又不是女子,洗澡要花瓣做什么。聂沛并无不适,比他积极多了,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干净,迈着长腿进入浴桶,绕两下头发:“来。” 行走江湖,武功就是底气,三个月前聂沛还娇娇软软调戏李元都收着,现在已经大摇大摆求鸳鸯浴,可算是恢复本性浪起来了。 李元瘫着脸,脱干净衣服迈进浴桶,和聂沛面对面。 水有些烫,聂沛血气上涌,脸泛起粉红,桃花眼不自觉带了些笑意,只要李元敢随他进来,今夜他就别想在逃。 李元当然不知道聂沛打什么主意,想起刚刚没看的脚踝,低头从水里捞出聂沛的腿,脚踝果然也有伤疤,比手腕上还嫩,进水再出来也能闻得见一股药味。 “有多疼?”李元问道。 聂沛动动脚,在护法胸口的肌肉上滑动,故作轻松:“还行。” 那日临走,童大夫说之后也会疼,他本不太当回事,还能疼的过开刀吗?后来他发现,这两种疼很难说清到底谁更疼。之后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每隔几个时辰就疼一会儿,有时是只有手腕,有时是只有脚踝,有时候一起疼,有时尖锐有时钝痛,似乎全看体内蛊虫心情如何。 蛊虫在适应新的身体,后半月才逐渐没了感觉,童大夫给他拆了线,让他喝补血的汤药,开了外敷的伤药,前几日痂掉了,童大夫丢给他祛疤的药膏,聂沛嘻嘻笑着感谢,一点不见在床上疼得眼神涣散的模样。 聂沛那时候想,还有力气喊疼的,那都不是真疼,真疼起来,谁还有力气喊疼,还满地打滚。 “说实话。”李元不知具体过程,但他本能地觉得聂沛在说谎,“瘦了这么多,还行?” “……”停顿了一下,聂沛不动声色道,“好吧好吧,其实是有点疼,但是都过去了,就不提了好不好?” 他话尾还撒了个娇,收回腿,挪到李元面前,距离极近,却又没有亲上去,保持着暧昧的距离,盯着他的眼睛,呼吸混着水汽,若即若离的勾引护法。 李元:“……  77 ”在对象面前不需要定力。 一个浴桶放两个成年男子怎么样都会觉得挤,两人都是鹤立鸡群的个头,在水里互相摸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了这个憋屈劲儿,湿漉漉地滚上了床。 【作家想说的话:】 懂吧,我下一章要写什么了 懂吧,这个节奏和进度 就是,我争取,七夕,搞搞,好吧 七夕有搞头,但是还没想好搞什么 晋江味小剧场: 李元:回家发现聂沛武功回来了,我裂开了 聂沛:你裂开了,好说,我这就进来 李元:……? 杨大夫特供 章节编号:6350587 一开始李元什么都没看出来,也没什么感觉,只是一直提防聂沛不想在下,后来试探间发现他即便有所进益,内力还是不如他,真起动手来,占便宜的还是他。 聂沛被李元压着,本就是刚出浴,皮肤上带着的水全蹭在了被子上,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腿间硬着的东西,蹭来蹭去偶尔有一声喘息。 “元元,你不觉得有点热吗?”聂沛握着李元的阴茎,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浴桶里的水他放了杨大夫特意调的春毒,放花瓣是为了掩饰淡香,他也泡了,身上有些感觉,倒是李元一点没察觉的样子。 他不说,李元本没觉得不对,情欲上涌,头脑发热是正常现象,经他一说,李元才发现这热的是有些不对,有些燥热,心跳也略快于以往。 李元下意识催动真气排毒,脸色逐渐僵硬:“你又给我下药?” “嗯呢。”聂沛大大方方承认,“浴桶里的水,我也泡了,我和你一样。” “……”李元的脸本已经泛起了红,结果此时眼睁睁绿了,聂沛笑个不停,“是不是感觉越排毒越燥热?我让杨大夫特别制作的哦,针对习武之人的呢。” 聂沛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李元掀翻在床,双手一拉一带,早就准备好的腰带就缠上李元的手,吊起来拴在床头,说着自己还委屈了:“要是元元自己躺平,我也不会给你用药啊,也没说一直让你在下嘛,我们换着来。” 李元绿着脸,并不想说话。 春毒是杨大夫制的,说了针对习武之人,绝不是吹嘘,李元下意识用过真气后,不仅药效被激发,真气运行也受阻,像被什么缠上了,凝滞不动,手脚也有些使不上力气,很是难受。 “这么久了,我就在上一次。”聂沛确认把李元捆结实了,俯身在他嘴上吧唧一口,不知道又从哪摸出一盒软膏,开盖后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这个呢,也是杨大夫特制的,只有这么点,一次性的。” 小木盒也就两寸多大,里面的白色膏体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聂沛从里面蹭了一些,涂在李元的龟头上,随后又涂了些在他的后穴穴口以及内部肠道,再抹点在李元乳尖,竟然就要见底了。 “……”两根手指入的很深,甚至故意揉他的敏感点,上方那对眼睛紧紧盯着他,观察他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 膏体作用于皮肤,聂沛用手直接接触,也有些怪怪的,但终究不如那些敏感的地方,他看着李元几乎快要涣散的双眼,舔了舔嘴唇,将最后那点残余,狠狠蹭在李元下唇。 “元元,这一次之后,你会不会在某些时候,主动对我翘起屁股?”聂沛轻轻揉了揉李元绯红的眼角,“别急着哭啊。” 好货都用在李元身上了,他身体本就比常人敏感,聂沛一边调情一边抹药,他阴茎硬得往外冒水,透明黏液顺着柱身向下流,平添一抹抓心挠肝的痒,可更令他难堪的是开始起作用的药膏,他的乳尖,他的后穴,都泛起一股令人无法抵抗的酸痒。 李元模模糊糊地想,聂沛你可真他妈是好样的。 高手之所以是高手,就是因为细节决定成败。杨大夫的春药让李元浑身无力任人摆弄,却又没让人失去全部的神智,只是有些难以集中精神,只想沉沦下去,享受性爱。 聂沛紧紧盯着李元无意识摇摆的腰,他感受过这里的力道,快时狂风骤雨,慢时轻揉慢捻,发起狠来让他又哭又叫。他从李元的胸口一路摸小腹的肌肉,最后握住那根早就硬起来的东西,以一种折磨人的速度撸动起来,并不急着去摸他更喜欢的后面。 李元抿紧嘴唇,凭借本能向上挺胯,让阴茎在聂沛手里摩擦。催情的药让本就敏感的他感知更加细微,蹭了两下就觉得腰软,求助地看着聂沛:“聂沛……” 李元的声音本是偏低沉,这会儿软着嗓子求饶,聂沛只觉得耳朵一麻,忍不住用手搓了一下,再开口说话嗓子也哑了:“你再叫我一遍。” 结果李元收声了,涨红着脸扭过头不去看他,扭着软成水的腰继续慢慢磨蹭。*??`)公众号+知男群组 “元元……” 聂沛爱死他这个样了,想要却羞于启口,男性自尊不允许他求饶,可敌不过身体的需要,只好硬着头皮自己磨蹭,那点为末零星的快感根本是杯水车薪,除了撩拨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嘴唇上的药膏也开始发挥作用,李元忍不住抿唇,没几下之后开始咬,很快被咬的泛起血色,深深浅浅的牙印的留在上面,可他还是觉得不对。 “啊……”才开口就是一声呻吟,羞耻之下李元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扭着身体不想让聂沛看,可对方根本不给他彻底动作的机会,猛然下压,咬住他的下唇狠狠吮吸了一口,“唔……” “元元,元元……你多说几句话嘛……”聂沛开始用勃起的阴茎层李元的臀缝,终于松开了手,转而到后穴探进去抚摸,“这里,我涂了药膏,难受吗?” 难受,难受得快死了,下唇,胸口,阴茎,后方穴道深处,想要抚摸,想要揉捻,想要触碰,可他怎么说的出口! 聂沛的两根手指灵活地按摩扩张,觉得李元羞耻的样子有趣,想告诉他你后面其实已经流水了,可也是看着对方羞耻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 聂沛分开李元双腿的时候遭到了些反抗,只不过李元此时终究是没什么力气,拼命想闭合双腿,却还是被分开,后方隐秘的位置终于展露无遗,暴露在聂沛眼前。 这个地方不像那些妓子那样保养得粉嫩,只是浅褐色,被聂沛的手扩张出一个小小的肉洞,一张一合,周围的褶皱跟着动,聂沛看着它,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早就快硬炸了的阴茎,抵在穴口,浅浅顶弄。 李元记得被进入的感觉,很怪,可对他来说也是滔天的快感,在聂沛身下甚至快感更胜于前方,他对于被  78 进入,除了羞耻,就是恐惧,尤其这次他被下了猛药,他甚至有些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不要……” 这句话出口的时候,聂沛忽然猛地插了进来,穴内很紧,很热,也很湿滑,许久没曾有过的感觉让聂沛完全把持不住,盯着两人的交合处,狠狠抽插起来。 李元紧紧咬着聂沛,完全无力反抗,任由聂沛粗长笔直的阴茎在肠道内冲撞,每次都精准地顶在敏感点上,逃又没地方逃,对方的手抓着他的腰,顺着力道往下按,逼他吃的再深一点。 “聂沛……不要……不要再顶了……” 李元声音低哑,带着哭腔,可极度撩人,聂沛不仅没停,甚至俯身咬住了他硬起来的乳尖。 “太深了……”真气调动不了,手腕都被勒红了,那结也不知道聂沛怎么打的,怎么都挣扎不开,李元被情欲折磨的快要疯掉,“放开我……我难受……” 聂沛根本不想停,他甚至想直接一口气冲到高潮,把东西射在李元身体深处,然后混着两人的体液继续操他,操到李元第二天下不来床,但他更想听李元说话,用这种低哑绵软的嗓音说骚话,说求饶的话:“求求我,元元,多说点,好不好?” 【作家想说的话:】 ……这大半夜的网速,我裂了 我不会写猛男挨操 我觉得元元好软,好受…… 尼玛…… 我好菜…… 裂了 希望明天聂沛人没事 章节编号:6351892 李元知道状态不对,可他控制不了,身上每一处敏感部位都发着痒,亟待抚摸触碰,力度重一些,最好是蹂躏。可偏偏聂沛放缓了速度,非要让他说话,后方穴内的阴茎慢慢地磨,没有故意顶在某个位置,却更加令人沉沦。 聂沛却只想看他羞耻的样子,非要逗他说话:“元元想要什么……?” 想体内很痒的地方被摩擦。 李元实在说不出口这种话。 聂沛揉了揉李元的乳尖,从他身体里退出来,手指蹭着李元的下唇探进口腔,柔声道:“没关系,现在不说也行。” 大约是动了情的缘故,李元口腔内的口水有些多,神智涣散又提不起反抗的力气,舌头没有上次灵活,但却软软地卷着他的手指舔舐,被拉出口腔也乖乖吐着舌头,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聂沛:“……”虽然是他在玩元元,但总觉得被勾引的是自己。 他轻轻笑了一声,抽回手指,拉着口水的银丝一路从胸口摸到李元的阴茎,它用力翘着,捏两下头部就挤出些黏液,聂沛在李元的闷哼声中沾了一些,插进李元敞开的后穴。 “元元,要学着用后面射出来。”随着这句话,李元的前列腺被两根手指按住。 “聂沛,你……唔……”肠道内的快感来的太突然,李元瞬间绷紧了腰向上挺,但立刻被聂沛的另一种手按了下去,还捏住了他的阴茎,也不安抚,只是为了按住他的腰。 这个地方所带来的快感太强烈了,李元话都说不口,只剩下一堆破碎的呻吟,隐约带着些许哭腔,好不容易缓下,他才有力气求饶:“别,别摸后面了……摸摸前面……” “好啊~”一直握着李元阴茎的手上下动了几下,很随意的安抚了一下,还没品出味道,后方就迎来了一波新的强势的按揉。 情欲彻底被调动起来,身上涂了药的地方跟着发热发痒,李元混乱的脑子里无法抑制地出现“想要被摸”的想法,他以为忍着没有出声,实际却在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中说出了口:“摸摸……摸摸奶头……” 聂沛:“……”本来以为我最骚,没想到元元求着要的时候更骚。 眯起眼睛,聂沛狠狠撸动起李元的阴茎,插在他后穴的手指再也不留情面,快速又精准地拨弄起前列腺,屋内响起咕啾咕啾的水声。 过于强烈的快感击垮护法,米白色的精液一股一股冲出身体,射的不太远,大部分都落在他小腹上,还没从高潮的余韵里回过神,聂沛就抽出手,按住李元的膝盖窝,把快硬炸了的阴茎插进这个合不上的小洞,饱满的龟头顶着前列腺磨过,顶在内测的敏感点上,在深处快速抽插。 “啊啊……不要……别弄了……别操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李元的脸颊滑下,再度挣扎起来的手臂将腰带拉直,可没有任何作用,“聂沛……” 聂沛对此的回应是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扶着他的腰,俯身咬住李元的乳尖,用牙齿轻咬拉起,继续拔高李元的欲望。 “夫君……”李元大约是真糊涂了,无师自通给聂沛来了一记猛药,“别……啊……唔……” 夫君…… 聂沛赤红着双眼瞪着李元略微软下的阴茎,盯着它随着力道晃动,跪在床上大开大合,全部抽出后再狠狠全部操进去,被撑开的穴口几乎被这凶猛的力道带出肠肉,让他只想再深一点,再快一点,把他的元元操到神志不清。 聂沛也泡了药浴,逐渐堆积的快感和成就感让他也有些憋不住,临近高潮时,他撑着李元的胸口,手指迅速拨弄硬成小石头似的乳尖,腰晃的几乎出了残影,抵在最深处射出今晚的第一次。 李元闷哼,不知何时又硬起来的阴茎也跟着射出精液,两次高潮链接不算紧密,可中间的快感却太过强烈,夹着聂沛的阴茎,他控制不住地发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朦胧地看着聂沛。 聂沛很久没这么爽过了,汗顺着身体流下,滴答滴答砸在李元身上,落在那些混乱的体液里。 他猛地低头,舌头挑开李元的唇瓣,狠狠吻他。 真好啊,元元这幅被蹂躏过度的模样只有他见过,可是还不够。 聂沛的阴茎很快再度硬起,也不愿拔出,拉着李元的腿扛到肩膀,慢慢抽动撩拨他,每次操到深处的声音格外清晰,聂沛低声笑了,问道:“元元,听见了吗?” 李元茫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慢点头:“嗯……” “什么感觉?” 李元慢吞吞别过脸:“舒服……” 聂沛停住动作,拔出阴茎:“还想要吗?” “嗯……” 李元的顺从让聂沛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自己动,会吗?” 李元诚实道:“不会……” “我教你。” 聂沛在李元嘴上吧唧了一口,伸手把腰带解开,看见了手腕处留下的几道红痕,一边鸡巴硬的不行,一边又觉得心疼,干脆拉起来吻了一口,随后抱着李元翻了个身,让李元叉开腿坐在他身上。  79 当羞耻和快感过了某个界限后,意识就会退居二线,暂时忘记始作俑者,表现出某种令人血脉喷张的乖巧来,比如现在的李元。 他没有反抗,顺着聂沛的教导,握住聂沛的阴茎,缓缓坐了下去,笨拙地随着指示起伏。 “你觉得操到让你舒服的位置了吗?”聂沛把玩着李元再度硬起来的阴茎,揉着龟头下方的系带,偶尔碰碰鬼楞,持续给着温和的刺激。 “没有。” “坐下,全吃下去。”聂沛抬手摸摸李元的脸,揉他的乳尖,最后扶住李元的腰,“晃,对,这样摇起来,是不是操到了?” 李元自小习武,腰部力量自然不必说,虽说没有女人或者小倌那样摇的柔软风情,但却也意外的赏心悦目,微鼓的胸肌被双臂挤压得更加饱满,腹肌跟着力量收缩变化,下方的阴茎也跟着微晃,流下些透明的粘液。 李元能感觉到后穴内的东西和肉壁贴合紧密,无论是顶端的龟头还是柱身突起的血管,都在刮蹭着,掌握技巧后随着摇摆顶在需要的位置,速度也由他掌握,似乎,别有一番快感。 “奶头想被玩吗?”聂沛拉着李元的手摸到那里,“自己捏捏?” 眼见着李元乖乖抬起手揉捏乳尖,拨弄着那两个小肉球,表情逐渐变得迷蒙享受,聂沛没忍住抬腰狠狠操了几下,李元瞬间软在他身上,被他找准了位置咬住李元的唇,更是趁机抱住李元,一臂横在他背后,一臂抓在他屁股上,揉了几把后,开始发力,按着他的屁股下压,抬腰狠狠向上操。 李元嘴被堵着,一句话也说不了,只有断断续续的哼唧声。 两个人从傍晚折腾到深夜,不光李元,聂沛也有些睁不开眼,药效过去后难免疲惫,两人各射了好几次,彻底结束后,聂沛只想着,希望明天还能活命,就闭上双眼睡过去了。 【作家想说的话:】 是的就是那样,我懒得写了。 现代彩蛋4号出现了。 七夕特供。 今年七夕最后一发。 以及,护法,大概要,完结了。 嗯。 从馋你身子开始 章节编号:6352939 李元表情空洞,躺在床上思考人生,到底是先杀了聂沛自己守寡,还是先去药堂杀了杨大夫报仇,还是干脆悄无声息上吊算了。 聂沛昨晚体力消耗大,还抱着他睡得香甜,整个人都骑在他身上,贴的很紧。 昨晚的记忆李元都有,只是清醒过后很难想象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回头一看,放荡的令他心惊,换成聂沛在他身下,他能做到天亮。 但如果是他在聂沛身下…… 李元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决定先去药堂,把杨大夫拆了。 所谓牵一发动全身也不过如此了。 李元忍着股间的胀痛和酸软的腰,还得忍着某种你知我知的液体流出体外的羞耻感,下床到井边洗了个凉水澡。 深秋的井水冰凉入骨,李元狠狠打了个激灵,人也冷静了许多。 这不是聂沛第一次用春药,却是下手最狠的一次。他不能否认,挨操确实很爽,尤其聂沛还是个中好手,也许身体也如聂沛说的那样,比常人敏感,导致他在聂沛身下更容易动情……可他那么多年都是在上面的那一个,也就是遇到聂沛后,才有了在下的体验,还不止一次。 两年前他就想明白了,他喜欢聂沛,真要在下也不是不行,但最好还是能少则少。 话虽如此,李元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聂沛,背着他治病就算了,现在真气回来了,皆大欢喜,至于偷偷联合杨大夫下药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李元瘫着一张泛红的脸,手伸到后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体液掏出体外,肠液混着精液,滴滴答答向下流,被醒来找人的聂沛看了个正着。 聂沛紧紧盯着李元的背影,他扶着井沿,略微翘着屁股,回手在穴内搅动,后背有昨晚咬出来的吻痕,腰上和臀上有他掐出来的指印,收紧的腰线和翘起的臀部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脑子里翻滚起昨晚的场景。李元眼泪和呻吟就是最好的催情剂,加上他昨晚也泡了药浴,多少有些亢奋,做到最后李元主动分开小洞求饶,让他看看,已经肿了,不能再来了。 聂沛自然是顺着那个分开的小洞又操进去了。 “元元。”聂沛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了。 李元一僵,再想放下腿也来不及了,索性冷着嗓子问道:“醒了?” “天刚亮,快到冬天了,别直接洗冷水澡了。”聂沛磨磨蹭蹭走过去,隔着一层里衣,从面抱住李元,顺着他的手也钻进小洞,亲了亲李元的耳朵,柔声道,“昨晚太累,没来得及,我来吧。” 这件事自己做确实没有别人来的方便,昨晚做都做了,再矫情也不合适。 李元没说话,只略微拱了一下屁股。 聂沛不敢再乱来,老老实实做清理,咕啾咕啾的水声很轻,但在空旷的院子里很明显,李元嘴唇都快咬烂了,聂沛才算都清理干净,凑过去低声道:“元元,我昨晚射进去好多。” 李元舒了口气,松开手,才发现刚刚扶着的位置被他捏碎了,青砖块有一些掉进井里,激出点点水花。 “元元,你又硬了。”聂沛把下巴垫在李元肩膀,手摸了摸李元的阴茎,又不怕死地拱了拱腰,“我也硬了,元元里面又湿又软,都是我的精液。” 李元一言不发,才转身就被聂沛咬住嘴唇吻了会儿,聂沛才眨巴着眼睛道歉:“元元,我也有想在上面的时候,下药是我不对,我可忍不住嘛……之后几次都是你在上好不好?” 李元沉着脸看了他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嗯嗯,小元儿快说,我都答应。” “以后不能再找杨大夫要这种东西。”顿了顿,李元撇开眼睛,低声道:“你在上,不是不行。” 都是习武之人,李元压低了声音聂沛也听的一清二楚,愣了一下后,巨大的欣喜席卷而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真的?!” “真的。” 聂沛顿时感觉自己兽血又沸腾了,目光在李元泛红的脸上巡视几圈,看得李元忍不住皱眉,手上带了些劲推开聂沛:“别这么看我。” 那种目光像在看猎物,颇有些随时出击的侵略性,让李元很不适应,推开人就向屋里走。 他是直接出来的,身上只披了一件里衣,往身上泼井水的时候里衣也脱了,幸好护法的院子来人不多,又是早上,他才有胆子裸  80 奔,现在他只想回屋找一套新衣服穿上,再去找杨大夫算账。 聂沛嘻嘻笑了两声,连忙追上前:“小元儿,别跑啊……” 转眼到了屋里,李元好不容易靠爱建设起来的耐心彻底崩塌,扯着聂沛把人压在那张凌乱的床上,低声警告:“你最好想清楚再说下一句话,我还硬着呢。” 他其实想说,元元你腰不酸吗,可这句话说完,他估计也离死不远了,于是他灿烂一笑:“我就是告诉你,我爱你呀。” 李元动作一顿,谁想聂先生是打算来一大串表白文章:“我爱你脸红的样子,无论是你在上操我的时候,还是在下挨操的时候,我都喜欢。我爱你面无表情的样子,因为你的很多小表情只有我能看见。我爱你公事公办的模样,手下的人都不敢抬头,只能听你一个人说话。我爱你陪我上课的样子,那群小孩子都不敢睡觉,睁着茫然地眼睛听不懂也只敢看我一个人……” “李元,我初见贪你色相,相处馋你身子,现在我想躺你身边一辈子。” 李元:“……”什么火都没了。 聂沛想,虽然他家小元儿是杀手,干的是人命买卖,实际上心软的要死。 聂沛努了努嘴:“要亲亲。” 不过李元没来记得亲下去,院子里就响起一声哀嚎:“护法啊!李护法!我知道错了!求求了,求求护法把穴道解开好不好,我已经失去武功三个月了!护法啊!” 李元当场黑了脸,冷笑一声:“送上门给我撒气的。” 聂沛:“……”单立人,自求多福吧…… “我听说你回来了,我马上就来了,护法啊,我错了!”少年扯着开始变声的破锣嗓子在院子里惨叫,又不敢进门,“我把唐正也带来了,求求护法解开穴道吧,三个月了一听是您给封上的都不敢解开啊,护法啊!” 李元:“……” 当时他打算过几日就解开的,没想到临时被陈墨川叫走出任务,这件事就抛到脑后给忘了,谁想第二天就走了,自然是无疾而终。楼内能和李元比地位的只有楼主和少主,可他们又犯不着做这件事,花邦沉根本不在总舵,其余的人哪敢忤逆左护法,自然是连连摆手不管他们。 聂沛看着李元:“是真的。” 李元:“……”真的就真的,真的也不会今天就解穴道。 他记仇,就冲今早这件事,再封两个月都算轻的。 于是李元捂上聂沛的耳朵,用真气封住他的听觉,轻声道:“亲亲。” 聂沛看得懂李元的嘴型,伸手环住李元的脖颈,主动凑了上去。 【作家想说的话:】 _(:з」∠)_ 番外就是要单开一卷,嘻嘻 正文差不多到这里,后面还有点番外,也会差不多按这个速度掉落 _(:з」∠)_ 这个文其实看得人不多,个人觉得应该是因为,古风,互攻,以及肉少 2333333 今天姐妹意外安慰了我一下,所以我现在觉得我文笔其实还行,没有烂到人神共愤,也就烂到中间水平 大夫们都跑了 章节编号:6353531 李元没能抓到杨大夫。 杨大夫知道东窗事发自己肯定会死,至于聂沛,他直觉死不了,也就不管了,知道李元回到总舵的时候,杨大夫迅速收拾行李,和秦德说了一声后,直接跑路了。 李元面无表情看着秦德:“杨大夫离开,说的什么理由。” 秦德不敢撒谎,按照杨大夫教他的说:“杨大夫让我说,刘大夫说番邦发现了好东西,叫他过去,然后杨大夫就收拾行李走了。” 李元冷笑,吓得秦德一抖:“护,护法,杨大夫真让我这么说的。” “我知道,陈大夫呢?” “游历江湖……” “童大夫呢?” “回南疆探亲……” “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秦德都快哭了:“还有几个资历比我长的前辈……” 李元心说,有个屁用,牵头的全跑了,留你们几个狗屁不会的能怎么样。 “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李元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药堂大多是给武器上毒,配一些常用的伤药,治一治跌打损伤,内伤一类他们会自己调理,这几个坐镇药堂的大夫在不在并不算重要,留几个大夫就足够日常需要。这也是他们敢把秦德留下的理由,走时童大夫甚至拍了拍秦德的肩膀,冠冕堂皇胡扯道:“德儿啊,到了考验你的时候,一个人的时候有不懂的就问,过几个月我回来,会问你有什么收获的。” 秦德:“师父……” 然后童大夫潇洒地离开了追月楼总舵。 聂沛这三个月基本都在养伤,学堂没怎么去,都是暴朗一个人在顶着,不过他看起来并不疲惫,看见李元和聂沛一同过来,甚至笑了笑。 暴朗道:“护法真是用了个好招,单立人和唐正这三个月老老实实,我觉得我年轻了许多。” 李元听见这俩名字就觉得头疼,皱了皱眉:“再过几天,他们的穴道我就解开,也该出去做任务了,聂沛也马上回来,你应该会轻松一些。” 不远处单立人看着李元,想上前又不敢,唐正则只觉得丢人现眼,都不愿和他待在一起,瘫着小脸先行离开。 暴朗对着李元试了个眼色,李元手指捻动,不到手指长的小飞刀脱手而出,正巧插在单立人脖子边,薄如蝉翼的刀片晃都不带晃的,手法不知道比他自己高出多少。 “过来。”李元淡淡道。 单立人只能过去,还不忘把飞过来的暗器拔出来。 “还喊不喊?” “不喊了。” “还去不去我院子?” “不去了。” 单立人老老实实回答,满脸写着悔过,就是那双眼睛滴溜溜转,显然是没真心觉得不对,恐怕还在想下次什么时候偷偷溜进去。 聂沛也觉得有点头疼了,上次他和李元在秋千上的时候被看见,今早任由单立人在院子里喊了半响没理他,谁想他带着唐正就往屋里闯,正巧看见他给李元系腰带。没准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单立人不仅没跑,还非常接地气地“我操”一声,指着他俩嗓子都劈了:“你俩来真的啊!” 一旁的唐正脸都臊红了,转头跑了。 李元对单立人的小心思一清二楚,淡漠地哦了一声后,道:“去把唐正叫来。” “哦。”单立人求着李元解穴  81 道,马不停蹄地去了。 暴朗看得想笑:“单立人性格活泼,你这么一来倒省了我不少事。” 李元笑笑没说话。 追月楼捡孩只看机缘与根骨,至于性格,他们并不太在意。他们自打有记忆起,大多独身一人,唐正这样的毕竟是少数,大多孩子属于混不吝,又或者性格孤僻,他是例子,曾经的万岭也是例子,本就游走在黑暗里,太光明也没必要。秦德那样的实属例外,他能进来,除了天赋好,也因为药堂迫切的需要人才,童大夫需要人撑起药堂,就算不能管理,对于草药的理解也一定要远超他人。 聂沛来的路上和他说了童大夫托孤的事,李元才发觉恍惚间过去了十几年,从他认识聂沛到现在,也已经三年多了。 聂沛发现李元走神,悄悄过去抓他的手,握在手里。 动作虽小,暴朗就在对面,看得一清二楚,脸上的表情也茫然悲伤了一瞬,来不及回忆,单立人已经拉着唐正来了。 唐正根本不敢多看李元,他没想到护法和先生是那种关系,在他的印象里,男女才能谈情说爱,男的和男的,他想象不了。尤其是还被单立人拉着撞见那种场面,昨晚肯定是一起睡的,先生还帮护法系腰带…… 李元上下打量了一下唐正,走过去将穴道解开了,颇觉这个年纪的男孩日新月异,三个月不见,就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一旁的单立人眼睛都瞪直了:“护法,你凭什么给他解开穴道啊!” 要说能治得了单立人,还名正言顺的,只有唐正。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李元拍拍唐正肩膀:“周岁十二,过几日去接任务吧。” 唐正立刻点头:“一定!” 这意味着唐正马上就是个真正的杀手了,真气流通,打他还不跟玩似的?单立人指着唐正,又指指自己:“护法,我呢?” “看我心情。”李元皮笑容不笑,"你比唐正小几个月,到时候再说。" 聂沛和暴朗没忍住,噗嗤笑了,都听懂了李元的潜台词。 单立人惨叫:“我操,凭什么我比他小啊!那我岂不是还要失去武功好几个月!” “是啊,记住,单立人,”李元正了一下脸色,“说话做事多想想,不要那么莽撞,免得看见不该看的,说了不该说的。” 单立人:“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和聂先生谈情说爱互……” 声音猛然守住,只剩他的嘴动了几下,随后开始无声惨叫,聂沛收回手,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刚说完的话你就忘,这段时间也别说话了。” 单立人:“……”有话说不出口不外乎此,你们夫夫轮流上阵欺负小孩真不要脸。 【作家想说的话:】 _(:з」∠)_ 彩蛋是单立人第一次执行任务 是个小变态来着 嘻嘻 向李主厨问好 章节编号:6362132 由于楼主和少主不得不说的故事,追月楼要变成追月镖局。 整个追月楼:“……” 整个江湖:“是陈墨川有毛病还是他儿子有毛病?” 追月楼少主做出的决定别人无权干涉,唯一有权利的陈墨川又失踪了,更没人反对。于是这段时间李元三天两头往罗氏山庄跑,代替陈一跑腿,而花邦沉则回到总舵整理内务,帮忙处理完成亢余的任务,要剔除杀人的,留下其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搞得很是声势浩大。 出现变故之前,聂沛彻底痊愈之后,李元常和聂沛过招,为了帮他适应内力,也为了再让聂沛多会一点招式,于是聂沛也渐渐不再做先生,彻底把学堂丢给暴朗让他操心去了。而出现变故之后,聂沛几乎代替了李元在楼内的一些事务,花邦沉曾不怀好意地问他,要篡位?聂沛对此嗤之以鼻,只和他说,人和人是不同的。给花邦沉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紫,甩袖子走了。 李元作为核心人员,本以为陈一是为了逼陈墨川现身,谁想到几个月后,陈墨川现身了,但是并没有阻止陈一,反而是默不作声的认了。 李元:“?” 聂沛:“我并不是很意外,陈一和陈墨川不一样,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追月楼做的事情本也不是十恶不赦,平白无故背那么多黑锅,陈墨川可以不在意,陈一未必。” 道理李元也都明白,只是他和聂沛不同,他从小在追月楼长大,接受这件事需要一些时间。 李元道:“少主接手追月楼是迟早的事,洗一洗名声,也没有坏处。” “对,这样一来,也省去追月楼许多麻烦。” 事情确实如此,只不过江湖需要时间才能适应追月楼的新身份,这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情了。 不过很多事情和李元没有关系了。 因为他不再是护法,而是李厨师,李主厨。 对于此事,聂沛简直脸上笑出一朵花来,这样一来元元也就不必收任务,快快乐乐收拾行李,带着包袱,和李元赶往陈一给李元安排的分舵。 李元不知道陈氏父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他那天收到了一封信,是陈一用他那标志性的鬼画符写道:“辰无路,速来。” 辰无路是个鱼龙混杂的小镇子,陈一找他肯定是有事,只不过他当时有事走不开,谁想第二天就收到陈墨川的信:“不需要,不必来。” 李元:“……” 李元问聂沛:“去还是不去?” 聂沛摸摸下巴:“现在追月楼陈墨川掌权,未来追月楼陈一掌权,你想怎么选?” 李元选择现在过好日子,毕竟等陈一上位的时候,指不定多少年之后了,这样一件小事不值得记挂。 一个多月后,一纸飞书传回总舵,陈一的字迹有了长足的进步,但仍未脱离鬼画符范围:“即日起,李元左护法调整为追月楼分舵,西北城分舵后厨厨师长,追月楼左护法职位悬空待定。”后面除了陈一的签名,还有陈墨川的。 李元:“……?” 聂沛:“陈墨川不是说不必去吗?” 李元正要将纸点了,聂沛伸手拉住他胳膊:“等等,后面有字。” “李元,做好这最后一件事。” 字迹潇洒连贯,和前方“陈墨川”三个字如出一辙,显然是楼主给他叮嘱他,记得将这件事昭告全楼,不能当做看不见,他也没有在开玩笑。 李元:“……” 花邦沉连夜从番邦赶回,终于在李元出发前赶到总舵,大肆嘲笑李元。李元怒极,一言不发出手攻击,两人顺势在前厅过招,暴朗本想出手帮  82 助花邦沉,但才一动,就被聂沛拦下了。 聂沛笑眯眯道:“插手护法之事,不好吧?” 现在聂沛的实力不容小觑,暴朗即便有花邦沉教他招式,也和聂沛没法比,耸了耸肩,放弃插手。 两个护法本就半斤八两,几年来也没有机会切磋,两个人都憋着劲儿,非要分出个高下,打着打着步步杀招,暴朗和聂沛不得不后退。 聂沛心情稍有些复杂,他知道小元儿功夫好,也知道小元儿在让着他,偶尔出任务独来独往,他没见过,但小元儿极少有这样不加掩饰的时候,杀意纵横,下手阴毒狠辣,和花邦沉大开大合的招式打到五五开。 他心想,小元儿被贬本就莫名其妙,可楼主发话不得不从,憋了几天气,正愁没处撒,花邦沉赶着往上送,今天一战恐怕得是花邦沉吃亏。 事实证明聂沛还是了解李元的,拦下意图出手的暴朗几次后,花邦沉初见颓势,最后李元一掌击出,他倒在地上一时没起来,李元收手,聂沛还帮他挡了个偷袭的小飞镖。 聂沛收起被震得有些发麻的手臂,面不改色道:“花护法,这就不必了吧。” 花邦沉嗤笑一声,没回话,扯过暴朗的手臂,带着人走了。 直到上了马,李元才猛然一塌腰,粗喘了几口,咳出两口血。咳血给聂沛吓得魂都没了,连忙上前帮里他梳理经脉,这才发现李元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马上就要不行了的样子。 顺了两口气,李元才道:“花邦沉也好不到哪里去,肯定比我吐的多。” 聂沛看得出是下了狠手,可他毕竟不如两人,感受不到那么多,只得直接问道:“你们……” “花邦沉本就狂,用的是刀,大开大合力道沉稳,交手之时我也不敢正面对抗,只能侧面化解。前厅地方小,对他而言不算好事,力道必须收着,时间稍一久,他就憋得难受了,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李元反手握住聂沛,“换个地方今日一战恐怕还不好说。” 聂沛点点头,李元讲完,他也就明白了,招式内敛用寸劲明显更适合李元,而且两人交手时也均是赤手空拳,花邦沉相比很是不舒服,不过这怪得了谁,听见小元儿被贬职,兴高采烈从番邦回来嘲笑人,活该挨打。 两个人骑马往西北城,周遭景象越发荒凉,白天暴晒,晚上阴凉,看来是陈一打定主意折磨人。 西北分舵其实隶属于花邦沉,派李元去,从身份角度来说,倒也不能说是惩罚,甚至白给李元一大块地方。 期间路上空无一人,夜深人静的时候聂沛还拉着李元在树上做了一次,两匹公马就在旁边休息看着,两对大眼睛眨巴眨巴,把李元看得面红耳赤,一晚上任聂沛怎么逗都没开口,就最后高潮的时候泄露几声闷哼,米白色的精液射在老树身上,缓缓下滑。 西北城民风淳朴,城镇荒凉,分舵是一家酒楼,两人到的那天,从掌柜到小二到后厨,一个不差,列队欢迎,亲亲热热把新来的主厨迎进去了。 李元:“……” 说到做饭,李元其实不太会,味顶多能吃,刀工不错,完全当不了主厨。 掌柜是追月楼的人,知道这位爷以前是左护法,不敢怠慢,笑呵呵问道:“李护法,您要是不想做主厨也行,咱这地方小,平日里来吃饭的人不多,您忙您自己的事就好。” 李元点头,但也没太过分,和聂沛一起询问了一下掌柜的经营方式,打算彻底将这个地方变成自己的。 一切安好,陈一来查岗了。 幸好那天李元在酒楼,木着脸去厨房切菜,弄得好像真事儿似的,剁骨刀又沉又重地剁在案板上,随后他手臂挥舞,又一刀下去,最后一抄,几块猪骨刷刷全进了锅,旁边早有准备的真正厨师立刻开始做后续工作。 随后李元才去见陈一。 不止陈一,连聂沛也被人从家里叫出来了,等两人听完,脸都瘫了,还得恭送这位惹不起的大爷回总舵。 硬要说的话没什么大事,就是让李元在做主厨之余,别忘了护法的工作,有什么需要他出面的,他就必须得去。 李元:“……” 聂沛:“……” 懂了,干着主厨和护法的活,只有主厨的待遇,没有护法的地位,俗称压榨。 【作家想说的话:】 我终于来了 除去最近又摸鱼(浓郁狗血BG坑,高H,择日贴出)外,忙也是一大因素…… 六点多起床去外出上班,然后tm晚上九点多才放我走 因为头儿和我说,那边都是夜里干活,早点去,对完人家就去睡觉了 我 …… 然后两个满脸写着石乐志的人在对东西 我是一个没梦想,只想在单位摸摸鱼的咸鱼 放我自由 李元做厨子,是,双陈那边早就定下的,毕竟 李元大惨惨 我自己这边的文档,名字其实叫,追月楼头号保姆…… 晚安 章节编号:6362546 没人敢打劫追月镖局的镖,因为只要是在江湖讨口饭吃的,都知道追月镖局的前身是追月楼,护镖的镖师都曾经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脾气上来下手打架比打劫的下手还狠。 杀人买卖变护镖,最难受的是单立人,他才发现自己不正常,就没了爽快的机会,很是消沉了一阵,直到他护镖时被劫,怒极杀了几个人,单立人才意识到,我不去杀人,人找上门被我杀,最终结果不都是我在杀人吗,这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想被劫镖,护送重要的东西,劫镖的人他不一定打得过,思前想后一番,单立人找李元请求调任,说想护送些人间俗物,金银珠宝,有没有机会允许。 李元彼时正被不惑之年愁的心情不好,单立人自己往上撞,李元大手一挥把人调到唐正身边,耳根子总算清净了那么一点。 结果几年后的某天,陈俏闻在那边玩够了回来,夜里爬上李元的床,挤在李元和聂沛中间,小声说:“李叔,聂叔,我看见,唐哥哥和单哥哥,做了一件你们也做过的事!” 陈俏闻算是陈墨川和陈一的孩子,和追月楼大多数人一样,从外面捡来的,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只不过陈氏二人一年到头事务繁多,还要坚固谈恋爱与游山玩水,看孩子这件事就落到了李元身上——即日起李元恢复追月楼左护法身份,速速返回总舵。 李元被迫做厨师一年多,本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好日子,没想到回到总舵,陈一就丢给他个女孩,说需要他帮忙照顾。 李元:“……” 陈俏闻美其名  83 曰是陈氏的孩子,但元沛二人才更像亲爹。 李元有苦说不出,官大一级压死人。 此时陈俏闻已经八岁,刚巧是讨人嫌的时候,数度打扰两人夜生活,可两人也只能哄孩子。 此时两人听见这句话,顿时吓得头皮发麻,什么叫做了一样的事,接吻?上床?这两个小畜生怎么能当着陈俏闻做这种事?!武功都白学了?做那事的时候被一个八岁的小孩看去了? 聂沛率先反应过来,对着小女孩神采奕奕装满好奇的脸,硬着头皮问她:“小闻闻看见什么啦?” 李元心想,要是听见诸如接吻这等词汇,他明天就启程去揍那两个小畜生。 “单哥哥给唐哥哥喂饭!我看见了!”陈俏闻猛然坐起,“唐哥哥虽然不太愿意,但还是吃了,单哥哥当时脸上都是笑,他们都好高兴啊!” 两个脑子里装满床笫之事的成年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见了“这两个竟然能在一起”这句话,感叹时间久了很多关系都会发生变化,曾经见面就干架的小孩现在也是互相喂饭的少年人了。 陈俏闻语气又低落了一下:“不过单哥哥一直都都喜欢笑,也不知道他对唐哥哥是不是真心的。” 李元:“……”真早熟,才八岁的孩子怎么就开始思考真心相恋的可能性了呢…… 小孩子心思转的快,说完上一句,下一句立刻变了:“算啦,不管啦,又不是我在恋爱……嘻嘻嘻,李叔叔,我以后的夫君一定要风流倜傥!” 聂沛伸手敲她脑门:“你才多大,就想着以后的夫君,风流倜傥又是从哪学的。” 李元凉凉道:“现在你最该担心的是剑招练会没有,免得你小爹爹回来训你。” 陈俏闻立刻哀嚎一声,扎进被子里,拼命往李元怀里钻:“不要不要,我不想练功,李叔叔替我和小爹爹过招好不好。” “不好。”李元无情拒绝。 “呜呜呜,聂叔叔……” “不可能。”聂沛更无情,“我和小元儿都不是你小爹爹对手,快睡觉,明早你李叔叔叫你起床打坐。” 不习武是不可能的,现在有人护着,以后可不一定。江湖险恶,等他们都没了,陈俏闻只能靠自己。 隔着个人,李元和聂沛又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未来和闻闻在一起的那小子必须打得过她小爹爹”,否则就一脚提出门别进追月楼。 陈俏闻闹了一会儿,窝在李元怀里不动了,呼吸逐渐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聂沛这才小声感叹:“也就在这时候我羡慕一下罗蒙,罗清岳是出了名的乖,天资又好,今年也九岁了,习武四年,一句苦都没说过。” 李元翻了个白眼:“罗蒙祖上冒青烟了,不过罗氏冰火掌不算什么简单功法,罗清岳不好好练功,冰火掌也学不到精髓。” “倒也是,罗家也有几代人了,还没见过比罗蒙更厉害的,未来如何还要看罗清岳这小孩能不能守住他爹的江山。”聂沛伸出一只手臂,越过陈俏闻捏捏李元耳朵,“闻闻已经睡了,亲一个再睡?” 李元拿下那只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嘀咕了一句什么江山,才道:“亲过了,睡吧。” 聂沛:“……” “四十多的人了越来越不要脸。”聂沛轻手轻脚起身,“时间久了不爱我了吧,这么敷衍,亲手了就就敢说亲过了,我要亲嘴。” “四十多岁”给李元闷出一口老血,拉着聂沛的衣领,凶狠地吻上去,舌头顺畅地进入对方口腔,接了个情欲满满的长吻,李元拍拍聂沛挺起来的地方,毫不示弱回道:“你也四十多了,注意保养,睡觉。” 聂沛:“……” 他耍无赖:“你还没说爱不爱我。” “爱,睡觉。” 夫夫多年,李元对这种问题回答熟练,口气得很,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口头随意一说不等于真的爱的敷衍。聂沛放弃那么多花花草草,老老实实留在李元身边,是爱。李元心甘情愿偶尔在下,任由聂沛在他身上动作,也是爱。 聂沛撇撇嘴,轻轻踹了李元一下,才躺回去睡了。 “晚安。” “晚安。” 【作家想说的话:】 啊。 就这样完结吧。 _(:з」∠)_ 这个文,我断断续续,至今,写了两年(虽然在海棠连载也就一年多)。文风起伏,忽好忽坏,前后时间长,肉也不多,凑合看吧哈哈哈 哎,不过说实话,护法这篇,从前到后,看是能看出我确实有在进步的,全文20多万字,也挺突破我自己的23333 刚开始写他的时候还是段子,本来也就想写四五万,然后就拖拖拉拉写到现在20w+ 故事是有后续的,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写,不过不是这一代人的故事了,是陈俏闻和罗清岳那一代的了,硬要说的话,不是什么太令人开心的剧情 人都会老去,可也会有新的人到来 老护法去世,李元空降,转眼史先生去世,遇到聂沛,再两年不见,罗清岳出生,唐正单立人都长大了,陈一捡来的孩子到处跑 时间真快。 不得不说2020年过的也好快,感觉自己啥也没干就九月十号教师节了…… 祝各位老师教师节收礼多多。 很感谢从lofter追到海棠的Greyeo,没蛋也留言,聊两句也挺有趣的 也很感谢刚搬文过来后,在海棠遇到的云海天籁,挺久没见,但她给了我这文还能在海棠往下写的感觉 noooooob的安慰也很有用,给了我自信哈哈哈哈 另外就是 这篇文,我约了一张图(两年前了2333,全彩李元)做封面 嫖了姐妹喵西三张人物半身,一张聂沛事后(两年后两人初见那次) 嫖了姐妹梦雩一张聂沛半身(春药play时聂沛捏着药的样子) 啊,我说了好多话,甚至想把“后记”丢彩蛋233333 好了,真的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