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之灯》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这是一个道士和妖女结下梁子,又狭路相逢,争夺天庭职位的故事。 管重烟年少渡劫,重伤昏迷于野外,被一女子搭救。这女子花容月貌,却居心叵测,看他修为不凡,便夺了他的元阳,还消除了他的记忆。 管重烟回到道观,师兄们个个笑容暧昧,关切问道:“师弟,是谁破了你的童子身?” 可怜小道士毫无印象,从此性情大变,对妖类深恶痛绝。 若干年后,那妖女为夺天庭职位又找上他,此番较量,却不知谁输谁赢? 天帝金口玉言,谁先得到一千份供奉,点亮一千盏长明灯,便能飞升成仙。千盏灯,千家愿,魑魅魍魉,痴男怨女,道不尽的爱恨情仇。 1v1 SC HE 百收加更,百珠加更,日常日更,周末可能会休息 单元故事 配角cp无下限 会有重口情节 故事一:《十样锦》小尼姑和有妇之夫 故事二:《杨柳青》风流少年和偏执柳树精:洞房花烛夜,庭院杨柳青。只闻旧人哭,哪闻新人笑。 故事三:《素心兰》腹黑花妖和富家千金 故事四:《怜香伴》多金寡妇和名妓女鬼GL:一双绣花鞋引发的香艳邂逅 故事五:《五通神》家族乱伦 暂时就这么多,后期可能会再加,大家有想看的设定欢迎给我留言~ 元阳一去不复返 H 茫茫西海之下,有一座华丽巍峨的水晶宫,那宫殿何等华丽?有诗为证:亭台楼阁层次落,玉 宇琼阙异彩明。其间绰约多仙子,衣香鬓影不知数。 这日一早,二太子弥霄穿着一件牙白海水纹锦袍,头戴银冠,对镜审视仪容,自觉四海之内都 找不出一张更英俊的脸,满意地转身去王后殿中请安。未进门,便听见母亲的笑声,猜想一定 是三弟在里面。 进去一看,果不其然,三弟东陵正坐在母亲身边,手里拿着一幅画。母亲看着那画,满脸欢 喜。 东陵道:“二哥,你来得正好,看看我给母后画的肖像。” 弥霄上前就他手中看了看,心里觉得画得一般,口中少不得称赞几句。其实去年他也给母亲画 过一副肖像,母亲远没有这般欢喜。 王后偏疼幼子,龙王偏疼长子,弥霄处在中间,落了个爹不疼娘不爱。幸而他天性乐观,也不 以为意。 “霄儿,你最近可有去看望云衣?”王后问道。 “前几天刚去过,表妹一切都好。” 谢云衣是王后的亲侄女,一条五百多岁的蜃。因父母早逝,唯一的亲姐姐谢云澜三百年前飞升 去了天庭,王后怜她年幼无依,便将她接到龙宫来住。 弥霄与她年龄相仿,因此走得最近。看着表妹花朵般长大,出落得玉容仙姿,清丽动人,弥霄 不觉动了春心,向王后说要娶表妹做太子妃。 王后倒是愿意的,不料谢云衣执意修仙,不肯成家,更因提亲之事不顾劝阻,搬回家去住了。 弥霄深受打击,然并未死心,隔三差五便要去琅琊山看望谢云衣,顺便劝她弃仙途而从自己。 王后道:“云衣这孩子,比她姐姐还倔。”叹了声气,又数落弥霄:“都是你,闹得她不肯回 来住。” 弥霄无言以对,坐了一会儿,见母亲只顾着和三弟说笑,便出来了。 还是去看看表妹罢,弥霄心想,便出了海面,驾云来到琅琊山。 谢云衣洞府门前布有结界,为了见她,这一百多年弥霄于阵法上的造诣突飞猛进。饶是如此, 也常常要花上好几个时辰才能解开谢云衣的结界。 洞府内,谢云衣躺在螺钿床上,盖着水纹红绫被,枕着芍药夹纱枕,香梦正酣。 梦里她与一少年月下对饮,酒过三巡,那少年莹润如玉的脸庞浮上一层薄粉,星眸流光,秀色 可餐。酒中加了点料,谢云衣又劝他吃了两杯,他便不胜酒力,倒在了桌上。 “小道长?管小道长?管重烟?” 谢云衣唤他几声,皆无反应,唇角上挑,面露得意之色。 她将人事不省的少年扶到卧房,放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剥了个精光。 少年身材修长清瘦,白皙的肌肤紧紧覆着肌肉,胸前两点淡粉。谢云衣伸手摸了摸,又凑上去 闻了闻,大约是常年待在道观里的缘故,他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白檀木香,她并不讨厌。 男子的性器蛰伏在他腿间的毛发里,鼓鼓囊囊的一团,酒中掺的春药渐起作用,那物挺起头 来,变成青筋盘错,粗长狰狞的一根肉棒。 谢云衣小时候便知道这男子的下身与女子不同,也曾叫弥霄把裤子脱了,让她瞧瞧。这龙却捂 着裤带,扭捏得像个大姑娘,说什么只有成了亲才能让她瞧。 谢云衣还犯不着为了满足这点好奇心,就放弃修仙大计与他成亲,于是作罢。至于身边的其他 男子,上面已长得不如人意,料想下面也没什么好看的。 因此,这还是她头一回这般仔细贴切地观摩男子的阳具,只觉十分丑陋,又知是撒尿的地方, 委实难以下口,无奈为了取其元阳修炼,只得委屈自己。 谢云衣拿帕子将他这根炙热的肉棒擦了又擦,张开檀口含入伞状的顶端,依着双修册子上的办 法,舌尖描摹着肉冠的边缘,又往那孔眼里抠挖。 少年昏迷中亦有快感,不时溢出一两声喘息,脸颊愈发绯红。谢云衣缓缓吞吐着,细密的汗水 濡湿了少年的鬓发,那物在她口中不知何故,似乎又大了一圈,撑得嘴巴酸疼。 谢云衣尝到孔眼里渗出来的 分卷阅读2 一点咸涩,急忙吮吸更多,和着涎水咽下。 少年本能地绷紧小腹,谢云衣握住他两侧的春袋,轻轻揉捏。过了好一会儿,那物弹跳了几 下,谢云衣知道此乃滑精之兆,愈发卖力吞吐。须臾功夫,热液一股接着一股射入咽喉,谢云 衣满口腥甜,咽了几下才咽完。 “谢姑娘……” 谢云衣听见这一声,吃惊地抬头,对上少年朦胧茫然的目光,想也不想,一记手刀落下,少年 又晕了过去。 新文求珠珠~求收藏~敌手未知心忒忒 明明是梦,醒来时嘴里似乎真有那股味道。 谢云衣下床倒了杯茶,兀自奇怪怎么会梦见这桩多年前的旧事。 转眸看见悬在石壁上的镜子里,弥霄绞尽脑汁破解结界的模样,谢云衣摇头叹息。 弥霄被她放了进来,满心欢喜,见她穿着月白色的窄袖绣花上襦,鸦青色的罗裙,披散着长 发,坐在妆镜前梳头,便有几分酥倒,走上前道:“表妹,三日不见,你可有想我?” 谢云衣道:“你若是三十年不来,我兴许会嫌日子太清净了,偶尔想一想你。” “三十年?”弥霄连连摇头道:“使不得,自从你不在宫里住,我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十 年不见,岂非要我的命?” 谢云衣早已习惯他的油腔滑调,权当耳边风。 洞府内有一片花园,花园上空悬浮着许多宫灯,弥霄奇怪道:“表妹,你挂这么多灯作甚?” 谢云衣道:“日前阿姐托梦于我,说天庭将有仙职空缺,她已与天后说妥由我补缺。” “什么!”弥霄一声惊呼,不觉伸手握住她的肩头,道:“你要飞升了?” 谢云衣蹙眉道:“本来是这样,哪知道半路杀出个元尧上仙,对天帝说他有个弟子也可担任此 缺,帝后左右为难,便给了我们各一千盏功德灯,说谁先得到一千份供奉,点亮这一千盏功德 灯,便能飞升补缺。” 弥霄长舒了口气,一颗心落回肚里,暗道元尧上仙这半道截杀得好,截杀得妙,回去一定给他 老人家上几炷香。 谢云衣见他一脸庆幸之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哼一声,拍开了他的手,用一根白玉簪挽住 长发,起身往外走。 弥霄跟上她道:“表妹,你去哪儿?” 谢云衣道:“我不出去转转,哪来的供奉?” 弥霄苦口婆心道:“表妹,这一千份供奉可不是容易的事,其实成了仙也未必快活,兴许还没 有,不,是肯定没有做我的太子妃快活。你说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正是天造地设的一 对,你怎么忍心丢下我去天庭做那没滋没味的神仙呢?表姐已是个老姑娘,你也要跟着她做老 姑娘么?” 谢云衣道:“谁说我要做老姑娘了,我去了天庭再找夫君也不迟呐。” 弥霄急道:“天庭的神仙怎及我知根知底,对你一片真心?” 谢云衣不理他,专注地看着云头下方哪里有邪祟怨气。 凡人供奉神仙,无非是希望神仙驱邪降福,因此只要帮了他们,其实不管是妖是仙都能得到供 奉。 “对了,表妹,元尧上仙的弟子是何许人也?” “不知道。天帝为保证公平,不让我们知道对方的身份。” 弥霄点点头,心中只盼元尧上仙这弟子千万争口气,莫让表妹顶了这缺。 谢云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不觉来到一座城镇上空。 正值晌午时分,街上人流甚多。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男子从酒楼走出来,沿街散步。 谢云衣停住云头,伸手指着那男子对弥霄道:“你看那个戴水晶冠,穿绸布长衫的人!” 弥霄看了看,道:“面黄肌瘦,两眼无神,有什么好看的?” 谢云衣啧了一声,道:“你没看见他身上有鬼气么?” 弥霄定睛再看,果然有一团黑气在男子面上攒动,这情形多半是被鬼魅缠身了。 谢云衣按落云头,见那男子停在一处书摊前,便变成一个穿道袍,插玉簪,长须飘飘的老道, 手里拿着一幅神机妙算的招牌,让弥霄变成道童跟在身后,经过男子身边,停下脚步,盯着他 看。 男子被她看得不自在,没过一会儿,便问道:“道长,您有何贵干?” 谢云衣道:“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男子看了看她手中的招牌,大约是把她当作了江湖骗子,冷淡道:“在下还有事,没工夫听道 长的高见,道长还是另寻生意罢。”说着便离开了书摊。 谢云衣拦住他的去路,道:“公子,恕我直言,你鬼气缠身,不出十日便有性命之忧。” “一派胡言!”男子紧皱眉头,道:“你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弥霄道:“你这人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本……我师父好心想救你,你还出言不逊,真是岂有此 理!” 谢云衣也有些不高兴,瞪了那男子一眼,转身便走。 弥霄跟上她道:“表妹,你别生气,这些人肉眼凡胎,不识好歹,随他们去罢。” 一只青鸟飞过来,落在弥霄肩头,叽叽喳喳了几句。 弥霄道:“表妹,父王找我,你跟我一起回去罢。” 谢云衣摇头,弥霄无可奈何,只好化作一阵风先走了。 谢云衣闷声走了一段,心想万事开头难,岂可轻言放弃?修炼五百多 分卷阅读3 年,好不容易等来一个飞 升的机会,决不能输给别人。 于是掉头暗中跟随那男子,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座宅院门前。 【十样锦】小尼姑年方二八(上)H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仆坐在门前晒太阳,看见那男子,起身说了句:“老爷回来了。” 男子点点头,进了宅子。 谢云衣隐身跟着他,这是一座两进两出的宅邸,她放开神识,查探了每一间屋子,连走廊夹 道,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并没有邪物存在。 男子穿过前院,进了后院的一间屋子,没精打采地躺在榻上。 侍女拿着一封信近前道:“老爷,夫人来信了。” 男子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嘴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放着罢。” 侍女将信放在一个抽屉里,谢云衣看见里面已经放了好几封了。 “煮碗参汤来。”男子吩咐侍女。 侍女答应着去了,谢云衣在屋里转了转,发现桌上有一叠账本,几张大红名帖。看名帖上的内 容,这男子姓袁名纺,是从湖州府来此经商的商人。 抽屉里的信都是他的夫人周氏寄来的家书,最早的一封是半年前寄来的,上面的火漆还好好 的,竟是一封都没看。 谢云衣施法探看,见信上字迹娟秀,写的都是家中日常小事,附有几句叮嘱,措辞风雅,俨然 是个知书达理的妇人。 袁纺喝完参汤,便躺下睡着了。像他这样鬼气缠身的人,大多精力不济。 谢云衣坐在榻边的矮凳上,张口吐出一个偌大的蜃泡,罩住了袁纺。袁纺的记忆悉数传入她的 脑海。 原来此人是半年前从湖州府来此经商,租下了这座宅子作起居之处。 附近有个水月庵,一日袁纺听友人说里面的尼姑不守清规,白天诵经念佛,夜里做皮肉生意。 袁纺惊奇道:“竟有这等事?” 友人笑道:“怎么没有?那些小尼姑十七八岁的,脱了缁衣,比媚春楼的妓子还浪呢。” 袁纺不禁心驰神往,友人见他有意,道:“要不过两日我带袁兄去见识见识?” 袁纺是入赘周家的女婿,做生意的本钱都是周家的,怎么敢叫人知道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于是 摆正脸色,拒绝了这个诱人的邀请。 之后几日,做梦都想着那庵里的尼姑,醒来腿间总是一片湿冷。 这夜终于忍不住,袁纺来到水月庵后门,正巧看见一个身形窈窕的小尼姑走出门,往树林里去 了。袁纺尾随她来到一片池塘边,见她宽衣解带,露出一身洁白如玉的肌肤,两只浑圆玉乳, 纤腰肥臀,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登时心如擂鼓。 她背对着他脱下帽子,却是带发修行的,一头长发黑亮如绸,撩至胸前,胛骨优美似蝴蝶双 翼。 小尼姑迈开腿下入水中,那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袁纺耳中,惊心动魄的,扰乱了神智。他鬼使神 差地走上前,跳入水中,一把抱住了小尼姑花朵般的身子。 小尼姑惊叫出声,两只比豆腐还滑的乳儿已被他握在手中,她转过脸来,一双盈盈美目如受惊 的小鹿看着他,红唇开合,结结巴巴道:“阁下……阁下是……是何人?” 袁纺见她生得貌美,更是欢喜,又紧张道:“小娘子莫怕,在下姓袁名纺,在城中经营几间绸 缎铺子。久闻宝庵大名,今夜来此,无意得见小娘子天仙之姿,心悦至极,还望垂怜则个。” 小尼姑平定惊惧,低了头,含羞带怯道:“好个鲁莽的相公,吓奴一跳。奴一介弱女子,遇上 你这强盗,还能怎样呢?” 袁纺闻言,心花怒放,将她转过身来,抵在岸边,低头吻住了那双红唇。小尼姑吐出丁香舌尖 到他口中,扫抵着他的牙关,摩擦出更多的情欲。 袁纺咽下几口香津,下身那物挺立,伸手至她腿间摸了摸那片萋萋芳草地,两指插入穴中探了 探路,甚是湿热,便扶着阳具尽根没入。 小尼姑并非处子,花径畅通无阻,却十分紧致,嫩肉层层,吮吸有力。 袁纺在她身上驰骋,肏得池子里的水花翻腾,及至美处,不由赞道:“小娘子真乃尤物。” 小尼姑秀眉微蹙,双腿盘在他腰间,神情似痛似快,语含喘息道:“相公取笑了。” 袁纺轮流吮吸着她的两只乳尖,将那两个粉嫩的乳尖吮吸得殷红肿胀。小尼姑喘息更急,花径 不住翕动,一声短促的尖叫,春水喷涌而出,暖融融地浇在龟头上。 袁纺握紧她滑腻的臀瓣,银枪狠捣了数十下,一股又一股浓白的精水喷射而出,填满了小尼姑 的花壶。 两人搂抱喘息良久,袁纺道:“还不知小娘子仙号?” 小尼姑脸色胭红,望着他展颜一笑,宛若月下红杏绽放,曼声道:“法号觉慧。” 【十样锦】小尼姑年方二八(下)H 袁纺与觉慧春风一度,如临仙境,回到住处,念念不忘那销魂滋味。几日后,正要再去找她, 她却来了。 袁纺诧异道:“你如何知道我的住处?” 觉慧笑道:“上次听说您是开绸缎铺子的袁老板,奴出去一打听便知道了。” 袁纺的绸缎铺,不,应该说周家那几间绸缎铺花色新颖,质量上乘,在当地颇有名气。袁纺生 意往来频繁,能打听到他的住处并不奇怪。 他便没有起疑,将觉慧搂在怀中笑道:“为何不等我去找你?” 觉慧脸色微红,低头道:“袁老板腰缠万贯,自然不缺女人,哪知您还会不会来找奴呢?” “心肝,有你珠玉在前,我还看那些俗物 分卷阅读4 作甚?”袁纺说着抬起她的脸,四唇相贴,舌头绞在 一处,吮咂有声。 觉慧叫他吻得面红耳赤,帽子掉在地上,长发披肩,更显俏丽。 袁纺双手解开她的衣带,见那灰扑扑的缁衣里穿的竟是玫红色棉布肚兜,上面绣了一对戏水鸳 鸯,裹着一对馒头似的乳,倒是香艳得紧。 两人上了床,觉慧将两段新藕似的小腿架在他大腿上,袁纺把玩着那软玉般的皮肉,心中暗道 同样是女子,偏有的这般千娇百媚,有的那般不堪入目。 他低头亲吻她大腿内侧的细腻肌肤,觉慧触痒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袁纺口鼻靠近她私处,只闻得一股幽幽香气,甚是催情,不由舔了舔那两瓣幼嫩的花唇。 觉慧受惊似地往后一缩,道:“相公不可,此处腌臜得紧。” 袁纺按住她的双腿,笑道:“卿卿这处香甜可口,哪里腌臜了。” 觉慧粉颈低垂,轻声道:“相公休要说这些话,羞人答答的。” 袁纺见她做着风月营生,还娇羞如处子,愈发爱怜,张口含住她穴口的花珠吮吸。觉慧自是快 活,双腿绷直了,口中咿咿乱叫。 弄至她潮吹,袁纺咽下一大口花蜜,抬起头来,唇瓣水光潋滟,下巴上也是一片湿漉。 觉慧看着他,眼中柔情涌动,伸手解开他的裤子,将那紫黑粗壮,热意腾腾的物什捧在素白的 掌心里,小脸贴上去,摩挲了几下。 她张开檀口,伸出粉色的舌头舔弄龟头。袁纺眯起眼睛,马眼里渗出清液,被她舌尖一转,舔 了去。 袁纺看得眼热心热,那物愈发粗壮了一圈,将她一张小嘴填满塞实。 觉慧吞吐了几个来回,花穴里兀自地流水,将褥子洇出了一条水痕。 袁纺知道她穴内空虚,笑着从她口中抽出湿淋淋的阳具,来喂她下面这张小嘴。 两人喘息交错,越来越急。 袁纺掐紧美人腰窝,疾风骤雨般的捣弄将她送上高潮,自己也丢了阳精,几声粗喘后,满脸餍 足之色。 觉慧在他怀中躺了一会儿,便要回去。袁纺留她过夜,她执意不肯。袁纺只好作罢,开箱子找 出一匹上好的大红苏罗送给她。 觉慧笑道:“这么好的料子,奴也穿不上,相公还是收着罢。” 袁纺道:“怎么穿不上?穿给我看就是了。” 觉慧不知怎的,脸色一黯,笑容有些勉强道:“奴不善女红,别糟蹋了好东西,还是算了 罢。” 袁纺没再说什么,却将那匹苏罗交给裁缝做了一套衫裙,又买了几样首饰,这日吃过午饭,一 并带上去了水月庵。 进了大门,只听一片莺声笑语,原来是几个尼姑坐在院子里闲聊,见着袁纺,都拿眼睛盯着他 看,一点不知避嫌。 袁纺上前作揖道:“敢问几位仙姑,觉慧在么?” 众尼看着他腰间的钱袋,都不说话。 袁纺会意,刚拿出一吊钱便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尼姑抢了过去,笑嘻嘻道:“施主,我们这里有 明慧,圆慧,并没有一个觉慧,您是否记错了?” 袁纺怎么会记错,然而众尼都说没有,他心中奇怪,也无可奈何,便要告辞。 众尼见他有钱,哪里肯放他走,将他围在中间,你拉我扯,还有的去抢他手中的锦盒。里面装 着送给觉慧的衣服首饰,袁纺紧紧抱住不放。 一个尼姑笑道:“施主,难道我们都不及那觉慧美貌么?” 袁纺恼了,冷冷看了她们一圈,道:“你们几个给她提鞋都不配!”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平地而起,几个尼姑遍体生寒,只听咣当一声,大雄宝殿的匾额掉了下 来。众尼吓了一跳,不由松开手,袁纺趁机逃脱出来。 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奇怪,觉慧若是水月庵里的尼姑,其他尼姑为何不知道她?若她不是水 月庵的尼姑,为何要骗他? 到了晚上,觉慧来道:“听说相公白天去庵里找奴了?” 袁纺道:“是有此事,不过我问几个尼姑,她们都说没有你这个人。” 觉慧道:“奴与她们关系一向不好,难怪她们如此说了。” 袁纺想想也是,觉慧姿容出众,难免遭人妒忌,于是不再放在心上,拿出衣服首饰,道:“你 说你不善女红,我便叫人做了,你穿上试试。哪里不合,我再叫人去改。” 觉慧怔了怔,伸手抚摸着衣料,道:“相公何必如此费心?” 袁纺道:“你不晓得,我家中那位容貌无盐,每每看她锦衣华服,我都想这衣服若是穿在一位 花容月貌的美人身上,该是怎样的风采?如今我得了你这样的美人,自然想好料子都送给你做 衣服穿。” 觉慧红了眼圈,低头轻声道:“奴身份低贱,不值得相公如此厚待。” 袁纺道:“怎么不值得?你是我心中的嫦娥,只恨没有月宫给你住,天衣给你穿。” 觉慧落下两行清泪,道:“奴穿不上这衣服,因为……因为奴并非活人。” 袁纺呆了半晌,缓缓转头看向墙面,这时才发现明明灯前站着两个人,墙上只有孤零零的一片 影子。 是他的影子。 【十样锦】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上) 袁纺寒毛直竖,后退数步,神情惊恐道:“你……你是……” 他不敢说出那个鬼字。 觉慧哽咽道:“奴本是江州知府之女,小字锦娘,十六岁时被贼人玷污,父母以为家门不幸, 将奴送到水月庵带发修行。奴在水月庵不到一年便染病而亡,他们也不愿来收尸,还是当时庵 里一位师 分卷阅读5 太看奴可怜,置办了一口薄棺,将奴埋在水月庵的后山。奴成了孤魂野鬼,却不明 白,奴有何错?被人玷污难道也是奴的错么?” 袁纺战战兢兢,一言不发。 觉慧抹了把脸上的泪,凄然道:“承蒙相公厚爱,奴感激不尽,往后不会再来打扰,告辞 了。”说罢,深深看他一眼,化风而去。 袁纺瘫坐在地,好像做了一场噩梦醒来,满身冷汗浸透了衣衫。 原来她是鬼,难怪那些尼姑不知道她。 袁纺不敢熄灯睡觉,就在灯下坐着,细想她的生平,又觉得十分可怜。 过了两日,他来到水月庵后山,只见坟头林立,大多连墓碑都没有,只插了块牌子,难以辨认 哪一座是觉慧的。 踌躇之际,一只乌鸦在他头顶盘旋三匝,停在一座坟头上。 袁纺料想这便是觉慧的坟,将那套苏罗衣衫在坟前烧尽了,举杯祭道:“卿虽为鬼,我心依 旧。思卿如狂,盼再续前缘。”说罢,俯首作揖而去。 是夜,觉慧穿着那身衣裳,容光焕发地来到袁纺房中,盈盈下拜道:“蒙君不弃,今后愿为奴 婢,媵御无悔。” 袁纺看她红衣黑发,衬得雪肤晶莹,星眸生辉,娇艳更甚从前,不由喜出望外,将她揽入怀 中,亲吻香泽。 两人温存一番,便宽衣解带,共赴巫山。自此纵欲无度,几乎夜夜欢好。眼看袁纺气色渐差, 觉慧心知是自己的缘故,也常劝他节制。袁纺沉迷女色,置若罔闻,便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谢云衣弄清事情始末来去,心道原来这人并非不知自身沾染鬼气,只是决心要做个牡丹花下死 的风流鬼了。 如此一来,就算帮他也得不到供奉。 外面天色已暮,袁纺犹在熟睡,谢云衣想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主意。她剪了一片纸人藏在袁纺 房中,便离开这座宅邸,驾云回了琅琊山。 坐在花园里吃了几杯酒,看着头顶的一千盏灯,谢云衣不禁发愁。 也不知元尧上仙那宝贝徒弟是谁,已经有了多少供奉。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压力,叫她片刻不 得安宁,倒不如真刀真枪,实实在在比上一场。就是输了,也心服口服。 “好端端的,比什么供奉。天帝天后这两口子真是没事找事。” 谢云衣自言自语,一个女声在背后响起道:“好啊,躲在这里说帝后的坏话,叫我捉住了 罢!” 谢云衣转头,看见姐姐半透明的身影,讪笑两声,道:“阿姐怎么来了?莫不是帝后又改主意 了?” 谢云澜摇了摇头,神仙不得随意下凡,这只是她的一缕神识化形。 “那就是元尧上仙的徒弟出事了,对不对?”谢云衣满眼期待。 谢云澜走到她面前,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戳她的额头,道:“想什么好事呢?我来是告诉你,我 知道元尧的徒弟是谁了!” 故意吊谢云衣的胃口,谢云澜在石凳上坐下,手托香腮,一双美眸看着她不说话。 姐妹俩眉眼相似,看起来却是两样的感觉。姐姐仪态万方,举手投足透着美人的慵懒,是牡丹 开到了极致,妹妹青涩未退,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谢云衣急道:“到底是谁!阿姐你快说罢!” 谢云澜道:“茅山道观,你知道么?” 谢云衣道:“这地方谁不知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茅山道观少说也有几百道士,该不会这么巧罢,谢云衣暗想。 谢云澜道:“这徒弟是元尧飞升前收下的,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据说资质不凡,年纪 与你差不多,只因他是元尧的徒弟,与观主段紫阳同辈。元尧这个闷葫芦,平日难得听他说一 句话,为了他的事竟然求见天帝好几次。我看这不像是他的徒弟,没准儿是他的私生子呢。这 种表面清高的男人,背地里大多风流得很。也不知这孩子的娘……” 谢云衣听她越扯越没边,打断道:“阿姐,你还没说他叫什么名字?” “哦,他叫……叫什么来着?”谢云澜蹙眉想了一阵,道:“我给忘记了,反正他姓管,多管 闲事的管,你去茅山道观问问就知道了” 谢云衣目光凝滞,神情有些僵硬。管……怎么真就这么巧呢? 谢云澜没有留意她的异常,兀自说道:“虽然知道他是谁,也不能做什么,但有道是知己知彼 百战百胜,你明白么?” 见她没反应,伸手一拍她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云衣,你可千万不能输给这姓管的小道士, 阿姐已经和人打了赌,若是姓管的小道士赢了,就去偷一条元尧的亵裤。虽然这对阿姐来说, 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毕竟面上无光,所以你务必争气!” 谢云衣点点头,谢云澜又叮嘱了她几句,化光而去。 【十样锦】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下) 天还黑着,谢云衣也不便去茅山打探情况,只得忍着满腹好奇,打坐到天亮,便离开洞府,驾 云前往茅山。 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下方崇山峻岭,涧水曲折多弯绕,峰峦层聚如波涛。云深雾遮,叠叠 千条红雾绕,飘飘万道彩云飞。真是个仙山福地,蓬莱仙境。 再看那山间楼阁重重,宫殿森然,气象不凡,恍如神仙居处,不消说,便是茅山道观了。 谢云衣变作一个样貌清秀的书生,拾阶而上。一个小道士拿着一只青瓷罐子走出山门,迎面而 来。 谢云衣道:“小道长,敢问宝观可有一位姓管的道长?” 小道士站住脚,微微 分卷阅读6 打量她一番,道:“有的,他是小道的师叔,不知施主为何找他?” 谢云衣听他这话,好像只有一个姓管的,又不死心道:“你这位管师叔叫什么名?” 小道士道:“管师叔名重烟,他道法高绝,嫉恶如仇,施主若是想找他降妖除魔,那可是找对 人了。不过他今日并不在观中,施主……” 谢云衣打断他的话,道:“除了他,还有没有人姓管?” 小道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伙房切菜的师傅也姓管,其他再没有了。” 元尧上仙的徒弟当然不可能是伙房切菜的师傅,如此说来,她飞升之路上的绊脚石还真就是管 重烟。 造化弄人啊,当初就是看他修为不凡,模样清俊,才夺了他的元阳,消除了他的记忆,本以为 此生不复相见,哪曾想在这儿等着呢。 小道士见谢云衣兀自出神,叫了她一声。谢云衣回过神,道了声谢,转身下山去了。 小道士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奇怪,忽然想起来师父还等着泉水煮茶,急忙去泉边装了一罐水,返 回师父所在的空翠堂。 刚进门,便听见师父道:“三弦,怎么去了这么久?害你师叔回来连口热茶都没有。” 这名叫三弦的小道士正是观主段紫阳的徒弟,他吐了吐舌头,向屋里一看,见师父对面坐着一 名穿蓝色宽袖道袍的年轻人,惊喜道:“小师叔回来了!” 这年轻人便是管重烟,只见他面白如玉,目似寒星,两片薄唇不点而红,生得十分清俊。 元尧上仙飞升前共收了六名弟子,段紫阳最大,管重烟最小。 炉上煎着茶,三弦凑到他身边,拿引炉子的芭蕉扇替他扇着风,笑道:“小师叔,你这次去刘 家村,遇到的是什么妖怪?厉害么?” 管重烟道:“是一只狼妖,修为一般,倒是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对蛇妖,都有些本事,那公的被 我杀了,母的逃了。”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递给段紫阳道:“这是它们的内丹,师兄收 好。” 段紫阳接过玉瓶,也不打开看,哟了一声,道:“这蛇妖快有千年修为了罢,好重的煞气,也 不知吃了多少人,喝了多少血。蛇妖记仇,你再出门可要当心那母蛇妖来找你报仇。” 管重烟嗯了一声,又从袖中拿出一只匣子,递给三弦道:“给你的。” 三弦接过匣子,只觉触手冰凉,便问道:“小师叔,这是什么好东西?” 管重烟道:“蛇皮,你不是说你屋里蚊虫多么,将这个放在屋里,又驱虫又凉快。” 三弦最怕蛇了,闻言手一抖,险些摔了匣子,结结巴巴道:“多……多谢小师叔关心,这……这 么好的东西,小师叔还是自己留着用罢。” 管重烟道:“这有什么可怕的?” “还说别人,你小时候不也很怕蛇么?”段紫阳笑着从三弦手中接过匣子,道:“我屋里蚊虫 也多,这个给我了。” 三弦松了口气,满是冷汗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茶炉子呼呼地响,水开了,他泡了两盏茶,放在两人中间的小几上,好奇道:“小师叔后来是 怎么不怕蛇的?” “长大了,自然就不怕了。”淡白色的水雾后,管重烟神情淡漠,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翳。 段紫阳看看他,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喝了口茶,悠悠道:“是啊,师弟自从破了童子身,便 不再怕蛇了,真的是长大了。” “师兄!”管重烟霍然站起,狠狠瞪他一眼,拂袖而去。 三弦挠了挠头,不解其意道:“师父,破了童子身,便不怕蛇了?” 段紫阳哈哈一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十样锦】锦屏人看韶光贱(上) 虽然知道了绊脚石是谁,谢云衣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去搬开他,只好先去争取供奉。 她猜那名叫锦娘的女鬼很快便会去找袁纺,离开茅山,便没有回洞府,直接来到湖州府。 袁纺是入赘的女婿,他的夫人周氏自然还住在娘家。周家是当地有名的丝绸商,宅院盖得颇为 气派。刚用过午饭,周氏正陪着母亲在花园里散步。 她体态微丰,皮肤偏黑,小眼睛,塌鼻子,的确是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纵然满头珠翠,遍身绫 罗,也不能为她增色几分。 “母亲,您看这白牡丹开得真好。”她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呖呖宛若莺啼。 周母看着那一丛粉雕玉琢的白牡丹,含笑点了点头。周氏伸手折了一朵开得最好的,替她簪在 发上。走了一会儿,周氏扶母亲到亭子里坐着。 侍女端来茶和点心,周母吃了半块酥饼,道:“你相公去梧州半年多了,你去看看他罢。” 周氏道:“我何尝不想去呢?只是他说那边不比家里,怕我去了受委屈,说他有了空闲便回 来。” 周母笑道:“他心疼你自然是好的,我就怕他在外面招惹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周氏道:“母亲,相公他不是那样的人。” 周母道:“你啊,别太实心眼儿,我说句你不爱听的,没有不偷腥的猫儿,天底下的男人都一 个德行。靠得住的只有孩子,你早日与他生个孩子,咱们周家有后,我也安心。” 周母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周氏脸上一红,吃茶不语。 谢云衣隐身在旁,心道:这傻女人,还以为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正经货色,殊不知他拿着你家 的钱讨好女鬼呢。 母亲回房后,周氏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看着满园春色,心中甚是落寞。 她喜欢听戏,自己也会唱两句,见 分卷阅读7 园中无人,便曼声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 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不想一个小厮这当口走进来,听见这段缠绵旖旎的《皂罗袍》,怔怔地看着亭子里。 周氏一回头,看见这小厮立在树下,把脸羞得飞红,疾步走回房中,心还砰砰地跳。 她坐下吃了两口茶,才好些,眼前忽然多出一名美貌少女,登时大惊失色,急忙起身,连退三 步,颤声道:“你……你是谁?” 谢云衣在椅上坐下,道:“你不用怕,我是地仙,不会害你的。” 周氏仍然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厉害,道:“不知……不知仙姑降临,有何贵干?” 谢云衣道:“我来是为了你相公的事,你相公袁纺在梧州做买卖已半年有余,对否?” 听她提到丈夫,周氏神情变成另一种紧张,道:“不错,我相公他怎么了?” 谢云衣道:“他与一名叫锦娘的女鬼相好,已经鬼气缠身,命不久矣。” 周氏满眼不可置信,谢云衣道:“这锦娘是水月庵里的尼姑,死了好些年了,你相公听说水月 庵里的尼姑做皮肉生意,便去那里转悠,遇上这女鬼,把她当个宝贝。明知是鬼,也舍不得丢 开手,又是烧衣服又是烧纸钱。夜夜风流快活,好家伙,连命都不要了。” 她噼里啪啦,倒豆子似地将锦娘与袁纺的事说给周氏听,也不管这妇人一时间能接受否。 周氏僵立在门边,呆呆地看着她,只觉她口中的丈夫是如此陌生,好像在听别人的事。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少女所言非虚,却好像面临一头猛兽的轮廓,下意识地转身想跑。 谢云衣说了半日,天都黑了。 恰好这时纸人传来消息,她见周氏还不大相信的样子,一把捉住她的手,道:“我带你去看看 他。” 周氏不想去,可哪能挣得过她,出了房门,只觉脚下生风,身子一轻,便飞上高空。 祝大家圣诞快乐!新文打滚求珠珠,求收藏! 【十样锦】锦屏人看韶光贱(下)H 眼看路人车马,房屋高楼都变成脚下微缩的景观,周氏一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吓 得肝胆俱裂,大声尖叫。 谢云衣不管她,将云驾得飞快,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袁纺住处。脚刚沾地,周氏胃里翻江倒 海,跑到一边,吐得昏天黑地。 谢云衣在旁捂着口鼻,催促道:“快点,不然赶不上好戏了!” 周氏拿手帕擦了擦嘴,直起身子,冷风一吹,头晕目眩。谢云衣将她拉到一扇窗下,窗户开 着,里面传出男女暧昧的喘息声。 周氏似魔怔一般,不由自主地看向屋里,丈夫光着双腿立在书桌旁,上身只披着一件雪白的里 衣,将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搂在怀中。那女子坐在桌上,纤长的玉腿盘在他腰间,腰肢挺送, 迎合着他野兽般的进攻。 她生得真美,一头长发如瀑,杏眼桃腮,粉面含春。身段也是极好的,浑圆挺翘的双乳如两只 玉兔跳动不住,上头殷红的乳尖似霜后的朱果,任君采撷,纤腰盈盈不堪一握,臀瓣饱满像成 熟的蜜桃,通身上下寻不出一丝瑕疵。 这般尤物,连女人看了都要心动的,何况男人。 屋里灯光很亮,将男人脸上的情欲照得分明,寻遍记忆,她从未在这张熟悉的脸上看见过如此 浓重的情欲。每回行房,他都不喜点灯,本以为是难为情,原来并不是。 阳具在泥泞间抽插,带出一缕一缕的春水,顺着桌沿滴下。 觉慧十指纤纤,搭在袁纺背上,猛一下被他捣入宫口,疼痛地叫了一声,指甲尖陷进他的皮肤 里,喘息道:“相公,轻点……” 不知是沉溺于肉体的快感,还是病入膏肓,袁纺的目光有些涣散,下身动作却是凶狠,啪啪地 撞击着她。 周氏看着他们,看着这片大好春光,心坠冰窖,冻得僵冷生硬。 阳具深深楔进蜜巢,颤动着射出热流,觉慧一声娇呼,四肢抽搐,紧跟着也到了高潮,春水如 洪冲洗着龟头,与精液混合被阳具堵在里面。 袁纺喘着粗气,将她抱紧,喃喃道:“锦娘,你若是我的妻子,该有多好。” 这话像一把锤子,狠狠敲在窗外周氏的心上。她恍惚听见一声脆响,自己的心像冰块一样裂开 了。 “怎么样?我没骗你罢!”谢云衣侧头见她脸色苍白,道:“你也别担心,有我在,定保你丈 夫平安,不过……” 话未说完,周氏身子晃了一晃,向后倒去。 谢云衣一把扶住她,见她晕过去了,为这人类女子的脆弱叹了声气,自言自语道:“一个人不 好么,非要成亲。” 周氏醒来,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帐顶,竟以为做了场梦。然而目光偏移,她看见坐在椅 上的少女,便知道这不是梦。 夜深,屋里并未点灯,少女的眼睛在黑暗中金光流转。 “你好些了么?” “嗯。” “那我便接着说了,你丈夫还有救,只要你给我点一盏长明灯,四时供奉,我便赶走那女鬼, 让你丈夫忘记她,回到你身边。” 凡人女子向来以夫为天,谢云衣觉得 分卷阅读8 她一定会答应的。 周氏低着头,葱管般的指甲刮过被面,沉默片刻,轻声道:“好,如此甚好。” 见她果真答应,谢云衣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可怜她了。 这男人贪图周家的财势,却嫌弃周氏的容貌,挥霍着周家的钱去追逐美色,将妻子冷落在家, 就算抹去记忆,本性难改,要他还有何用? 然而对方已经选择接受,这话她也没必要再说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息事宁人,对于俗世中的女子而言,总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大费周章换个 男人,一心一意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虽非俗世中人,谢云衣并不混沌,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周氏自然更明白了。 谢云衣离开后,周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生气,难过,似乎都不是主要的,她想了很久,想到天明,才发现这种感觉好像一块放久了的 肉,明知变质了还要吃。 恶心,对,就是恶心。 【十样锦】一枝红杏出墙来(上) 袁纺睡着后,觉慧轻轻从他怀中挣脱,穿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刚刚下过小雨,地面潮湿,一名白衣少女撑着红伞立在不远处。觉慧看见她,微微一怔,变了 脸色,化风便逃。 “想跑?”谢云衣将红伞掷向半空,觉慧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入伞中。 收了伞,谢云衣道:“念在你身世可怜,我送你去投胎,你若有良心,记得以后给我点一盏长 明灯,四时供奉。” 一道水痕顺着伞柄流下,是觉慧的眼泪。 谢云衣叹气道:“痴男怨女,要不是天帝吃饱了撑得慌,谁管你们的闲事。” 将觉慧送走,谢云衣抹去了袁纺对她的记忆。 袁纺身体已是十分虚弱,这日竟晕倒在铺子里。周氏正好借机对父母说让他回来调养,周父便 派人来顶替了袁纺大掌柜的位置,让他赶紧回去。 袁纺回到家中,周氏便在耳房点起一盏长明灯,对谢云衣千恩万谢。 谢云衣看见那一簇明亮的灯火,方有几分欢喜,从袖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她, 道:“你相公鬼气侵体已久,寻常药石无用,这颗培元丹你尽早给他服下。” 周氏用油纸包了,收起丹药,再次道谢。 谢云衣回到洞府,见花园里那一千盏灯中果然亮起了一盏,那点零星的光亮在其他九百九十九 盏灯的映衬下,实在是微不足道。 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呢?也不知管重烟那边怎么样了。 周氏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丈夫,想起他与那女鬼媾和的样子,一阵阵作呕。丫鬟端着煮好 的参汤走进来,将托盘放在床头,清苦的香气弥散开来。 “相公,醒醒……”周氏柔声呼唤,用手帕垫着手推了推他。 袁纺睁开眼睛,涣散的目光在她脸上缓缓聚焦,没精打采道:“怎么了?” 倘若自己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他想必不会是这般神态罢。周氏不由这样想,微笑道:“参汤 煮好了,趁热喝罢。” 袁纺不想看见她这张脸,见她端起碗,要喂他的样子,闭上眼睛,摆了摆手,道:“放着罢, 待会儿我自己喝。” 周氏语气满是自责道:“相公这个样子,都是妾身照料不周,不看着你把汤喝了,妾身怎么放 心?” 袁纺为了打发她走,只好接过她手里的汤碗,几口喝光了。周氏舒展眉头,笑了一笑,拿手帕 替他擦了擦唇角的汤汁,起身离开了。 袁纺看着她臃肿的背影,叹了声气。 若不是家道中落,他何至于入赘周家,看人脸色,忍受妻子的粗鄙容貌? 周氏走到房门,拐了个弯,便将手帕丢在了草丛里。 不远处有个小厮在搬动廊檐下的花盆,周氏走上前,发现就是那日在院中听见她唱戏的小厮。 他脸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很好认。 周氏转着手腕上冰凉的翡翠镯子,立在阴影里看他半晌,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听见她的声音,很是一惊,手里的花盆险些摔了。他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旋即低下头 道:“小的叫同安儿。” “同安儿。”周氏向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同安儿趋步近前,也不敢靠得太近,站在三五步外。午后天气暖,花香混着周氏身上的脂粉 香,一阵阵往他鼻子里钻。 “那天,我唱的戏,好听么?” 同安儿心头一紧,盯着她鹅黄裙裾下的大红鞋尖,结结巴巴道:“好,好听。” “有多好听?” 同安儿想了想,道:“比春笙楼的凤仙姑娘唱得还好听。”忽觉这话不妥,忙解释道:“小姐 金尊玉贵,与那些戏子自然是不同的。” 周氏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咯咯笑了。同安儿在她的笑声中,脸变的和她的大红弓鞋一个色。 “那你今晚到我房里来,我再唱给你听。”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同安儿头顶,呆了片刻,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她。 周氏毫无羞耻之色,在小厮惊异的注视下,她又笑了起来,平平无奇的脸孔竟像抖落一层蒙 尘,透出几分艳光,悉数照进了小厮同安儿的眼。 是夜,同安儿前所未有地认真洗了个澡,几乎搓下一层皮来,换了一身最体面的衣服,闻了又 闻,确认身上没有一点异味,才满怀忐忑地摸黑向小姐房中走去。 半路经过姑爷养病的书房,里面传出几声咳嗽声,听得同安儿心惊肉跳。 他觉得小姐疯了,自己也疯了。 小姐房中亮着灯,房门虚 分卷阅读9 掩着,露出一道晕黄的光斜斜地照在地上。同安儿轻手轻脚地走到门 前,伸手推了一下房门,吱呀一声,竟是那样响。 周氏坐在妆镜前,回头看了一眼,道:“进来罢。” 【十样锦】一枝红杏出墙来(下)H 百收加更 她穿着一身粉色绣花戏服,梳着水鬓,上了妆,一双眼睛描得斜飞入鬓,竟好像换了个人。 同安儿呆呆地看着她,她站起身,甩了甩水袖,道:“小时候我便喜欢唱戏,若是生在穷人 家,我便去戏班子学艺了。”抬手摸了下脸,自嘲道:“不过我这个模样,只怕人家也不 要。” 同安儿忙道:“不,小姐美得很!” 周氏转脸看着他,目光闪动,起身走到他身前,牵住了他的衣袖。同安儿飘飘然地随她走到圆 桌旁,被她按着肩膀坐下。 桌上有酒有菜,周氏吃了一杯酒,用银箸敲着碟儿,唱了一曲《懒画眉》。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 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同安儿听得心醉,那目光亦是痴迷的。 周氏忽然抱住了他,他动也不敢动,只觉两片柔软的唇瓣覆上了自己的唇。沾着酒香的舌头舔 过唇缝,他不觉张口含住,尝到了这世间最美妙的滋味,便用力吮吸起来,双手不知何时箍住 了她的身子,体内似有一把火愈烧愈旺,那话儿在裤裆里挺立。 她的手那样软,顺着胸膛滑下去,没骨头似的,隔着裤子覆在那话儿上。那话儿愈发硬了,不 受控制地跳了几下,同安儿感觉冒犯了她,羞愧地低下头。 周氏手指描摹着他那话儿的形状,笑道:“好宝贝,比他的大多了。” 同安儿闻言,心中涌起一阵得意,胆子也大起来,按住她的手,贴着那话儿摩挲了几下。周氏 咯咯笑起来,两腮越发晕红。 同安儿把心一横,将她抱起,去了床上。这小厮不过十五六岁,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解她 衣衫时紧张得满手是汗。 玫红色的绸缎兜衣映入眼帘,上面绣着翠绿的荷叶,两只戏水的鸳鸯,极是鲜亮。同安儿做惯 粗活的手抚上她的肩头,她的肌肤像抹了油般光滑。 小厮的手粗糙滚烫,带着汗水的潮湿,如此异样的触感对周氏来说,分外刺激。她伸手解了他 的衣裤,那物弹跳出来,粗长深紫的一根,棒槌似的。 周氏握住那肉棒,含笑问他:“知道怎么弄么?” 同安儿点头,感觉不够,又答了声:“知道。”浑似被先生提问的学生,又把周氏逗笑了。 她一笑,他更紧张,分开她的双腿,急于表现地低下头,去亲吻她腿心里的花唇。 周氏一怔,下面四唇相接,酥麻如电漫涌全身,他的舌头找到孔隙,往花穴中去,将里面搅得 泥泞。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身子似被浪潮托着举向高空。涓涓花蜜流入他口中,他吞咽着,吮吸 着,几乎将她的魂吸走。 “啊……”她在他的侍弄下呻吟浪叫,一时到了高潮,春水急涌,喷了他满脸。 他直起身子,擦了把脸,颇有几分邀功的神色,问道:“小姐,舒服么?” 周氏点了点头,道:“用你下面那根东西进来捅一捅,便更舒服了。” 这话浑似浇在火上的一勺油,同安儿欺身而上,双手托起她的两瓣臀,那物抵住花穴,挺进尚 在蠕动的甬道。这无比销魂的滋味叫他忍不住一捅到底,好在足够湿滑,周氏还能承受。 第一回不太持久,弄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泄了阳精。 同安儿食髓知味,舍不得走,用那物堵着她的穴儿,解开她的兜衣,揉弄着那一对饱满的乳 肉。 周氏体态丰满,这对乳儿自然不小,且是全身上下最白净的地方,同安儿把玩半晌,那物在穴 中再度硬挺,便就着精水又抽插起来。 周氏在他身下婉转呻吟,本就好听的嗓音这时听来更加勾人。 弄到天明时分,周氏精疲力竭,同安儿也尽了兴,仔仔细细替她擦干净身子,盖上被子,方才 离去。 周氏睡了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穿衣梳洗了去书房探望丈夫,神色间别有一番得意。 袁纺哪里看得出来,自此她与同安儿夜夜通奸,风流快活,袁纺却日渐病弱委顿,不过两月有 余,已是滴水难进,奄奄一息。 周父周母都安慰周氏,说要准备后事,不然天气热,只怕来不及。 周氏在父母面前哭成泪人,最后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求珠珠啊求珠珠 【十样锦】贞洁烈女我周屏 周父周母急忙叫来大夫,大夫把了脉,却道周氏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两个月前,袁纺刚回来,虽然身体虚弱,并非不能行房事,故而除了知情人,无人多想。周父 周母悲喜交加,悲的是这孩子见不着自己的父亲,喜的是周家总算有后。 周氏醒来,一帮人围着她,周母坐在床畔,握着她的手,怜爱道:“屏儿,你有身孕了。” 周氏一愣,满心欢喜,因为这孩子是她用来报复丈夫最有力的工具。 她抚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机锋,面容悲戚,哽咽道:“这孩子为何要 这个时 分卷阅读10 候来?” 周母安慰道:“屏儿,莫难过,就是袁纺他……还有爹娘呢,咱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养个孩 子也绰绰有余。” 周氏道:“母亲,孩子的事我自己告诉他。” 周母点点头,又宽慰她半日,方才离开。 丫鬟端来一碗刚煮好的燕窝,根根透明的燕丝浮在雪白的牛乳上,用青瓷盏盛着。周氏拿起小 银勺,吃了半碗,用手帕擦了擦唇角,起身出门。 正午的阳光透过碧绿的窗纱照进书房,素白床帐内躺着瘦得皮包骨的袁纺,乍一看浑像一具尸 体。那股将死之人的腐朽之气,连香炉里的熏香都掩盖不住。 袁纺自知命不久矣,恍惚间看见一个白影靠近,还以为是无常鬼来锁魂了,定睛细看,是周氏 穿着一件织银牙白梅花纹的立领斜襟长绡衫立在床边。 或许是要永别的缘故,袁纺此时看她并没有那么厌恶,甚至有些亲切。 “你来了,我的后事都准备好了么?”他带着笑意问道。 周氏不作声,袁纺抬眼看着雪白的帐顶,道:“也不知为何,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怎么想都想 不起来。” 周氏拉了一张圆凳坐在床边,道:“三个月前,有位姓谢的姑娘告诉我,你在梧州被一个女鬼 迷住了,为了让你回来,我请谢姑娘施法让你忘记了那女鬼。” 袁纺闻言,满眼吃惊地看向她。 “你鬼气侵体已久,谢姑娘说寻常药石无用,给了我一颗培元丹。”周氏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 纸包。 袁纺看见纸包里的丹药,黯淡的眼睛里顿生两簇光亮,上半身倾向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枯瘦如 柴的一只手,道:“你……你怎么不早点给我!快!快给我!” 周氏拿着丹药,离他的指尖只有一寸距离,这一寸忽然变成了生与死的距离。 袁纺恼怒起来,道:“你这个毒妇!丑八怪!”说着挣扎下床,却摔在地上站不起来,一个劲 儿地喘粗气,喉咙里似有一个风箱。 周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知道我为何不给你么?因为恶心,一想到你要活着继续做我的 丈夫,我便恶心得睡不着觉!你明知会死,也要和那女鬼媾和,我为何要救你!就因为你是我 的丈夫?呸!” 她一口啐在地上,道:“你嫌我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当初到我家来,只剩一身皮罢了。我 家好吃好喝好穿地供着你,给钱给你去做买卖,你却在外面图风流?狼心狗肺的东西,死在这 里,我还嫌你脏了我家的地方。” 袁纺听了这番话,气得手指着她,艰难地说了几个你,只说不出后面的话。 周氏忽然走上前,将他扶到床上,温柔地一笑,执起他的手覆在小腹上,道:“相公,我有身 孕了。” 他们夫妻大半年未行房事,袁纺一怔,岂不知这孩子不是自己的,瞪圆了双眼。 怒火到了极点,他却大笑起来,笑得一副枯枝朽木般的身子骨几乎散了架,道:“好,你好得 很!”说完这话,便断了气。 周氏望着他满是怨毒,没有闭上的双眼,轻启朱唇唱了一段《武家坡》。 “我父在朝为官,府下的金银堆如山。本利算来该多少?命人送到那西凉川。” “我进相府对父言,嘱咐家人把你传。将你送到官衙内,打板子,上枷棍,管叫你思前容易你 就退后的难。” “军爷说话理不端,欺人犹如欺了天。武家坡前你问一问,贞洁烈女我王宝钏。” 唱罢,抬手合上了他的眼。 这个单元结束啦,下午再更一章,让小管道长早点上场。话说《武家坡》真的很好听,我是京 剧迷。 青裙玉面初相识(上) 却说谢云衣惦记着管重烟那边得了多少供奉,这日便又来到茅山道观。恰好三弦去后山采药, 被谢云衣看见,记得上次他说他是管重烟的师侄,于是心生一计。 段紫阳嘱咐三弦采一株紫金草回去,这紫金草素来生在竹林里,竹林多蛇。三弦知道师父是在 锻炼自己,哭丧着脸站在竹林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迈出脚步,走了进去。林中阴凉,地上盘 生的竹根浑似一条条青白相接的蛇,三弦心惊胆颤地环顾四周,发现一株紫金草,急忙走过去 摘下,飞也似地跑出来,劫后余生般长喘了口气。 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忽觉后颈一痛,便栽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谢云衣拍了拍手,将这小道士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偷看了他的记忆,拿起那株紫金草,变成 他的模样,去了空翠堂。 段紫阳正和师弟宋思远坐在屋里说话,宋思远道:“师兄,上次你说师父有意让小师弟去天 庭,这事怎么样了?” 段紫阳道:“本来是挺顺利的,只是没想到天后把这空缺许给了别人,如今帝后两厢为难,便 想出了一个法子。” 宋思远忙问道:“什么法子?” 段紫阳笑道:“帝后给了小师弟和那一位各一千盏功德灯,谁先得到一千份功德,这空缺便是 谁的。” 谢云衣走到门口,听见这话,便站住了脚。 宋思远道:“比功德?那小师弟不是赢定了!咱们把道观的香火都记在他名下,一千份功德, 不用一个月便有了嘛!” 谢云衣大惊,她 分卷阅读11 怎么忘了,茅山道观本身就是受人供奉,有香火功德的! 这个比试根本不公平! 段紫阳道:“我也是这么说,可是小师弟不同意,他要自己去攒这一千份功德。”说着向外面 看了看,道:“三弦,你怎么不进来?” 谢云衣定了定神,走到屋里,将紫金草奉上。 龙族擅变化,蜃属龙族,谢云衣修为又高,段紫阳和宋思远竟都未看出端倪。 段紫阳道:“放着罢,你去做功课罢。” 谢云衣答应了一声,退出空翠堂,便来到管重烟住的流风阁。流风阁是半山腰上一座独立的庭 院,朱墙黛瓦,汉白玉阶,有一脉泉水自院中流过,四周栽了几株高大的凤凰木,这时节正开 着火红色的花。 树下剑光霍霍,一人身姿矫若游龙,手中剑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谢云衣看得怔住,一百多年不见,这小道士不但长得更俊了,修为竟已到这个地步。看了一会 儿,心痒手痒,恨不能上前与他切磋一番。 管重烟自然看见她了,只当是三弦,收住剑势,道:“过来。” 谢云衣走近他,他把剑递了过来,道:“与我过几招。” 谢云衣正有此意,便接过他的剑,道:“小师叔,你可要手下留情。” 管重烟折了一截竹枝为剑,让她三招。 谢云衣道:“小师叔,接招!”说罢,平平一剑向他刺去。 这一剑正是茅山剑法中的倦鸟归林,她如何会使?说来话长。原来当年管重烟化神渡劫,被九 重天雷劈成重伤,昏迷在野外,叫谢云衣遇见,便捡了回去。 谢云衣帮他疗伤,累了便显出原形睡在他身边。 小道士醒来看见一条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蛇盘曲而眠,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大叫有蛇! 蛇被惊醒,睁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却是金色的瞳孔,腮边有张开的肉翅,头上有角。 小道士意识到它并不是蛇,然而恐惧丝毫未减,战战兢兢,几欲晕厥。 一道白光闪过,那满身鳞甲,面目狰狞的畜生变成一个唇红齿白,眼若秋水的少女,扬起一双 柳叶眉,带着几分不屑之色看着他,道:“我看你修为不俗,还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却是个 胆小鬼。你看清楚,我不是蛇,我是蜃,笨蛋。” 蜃,龙之亲属,其状亦似蛇而大,有角如龙状,红鬣,腰以下鳞尽逆,食燕子。能吁气成楼台 城郭之状,将雨卽见,名蜃楼,亦曰海市。 管重烟一百多岁便修炼至化神境,实乃道门难得一见的奇才,头一回被说是笨蛋,还出自这样 一个美貌少女之口,不由满脸涨红,垂首小声分辩道:“我知道,就是一时没认出来。” 少女嗤笑,伸了个懒腰,向桌上拿了一只烧鸡,咬了一口,看看他,撕下一只鸡翅递给他。管 重烟摆了摆手,道:“多谢姑娘,出家人不食荤腥。” 少女扔给他一只桃子,道:“笨蛋,你叫什么名字?” 管重烟看着手里的桃子,无奈道:“我姓管,字重烟,是茅山弟子。不知姑娘芳名?” 少女咬了一大口烧鸡,油汪汪的红唇一张一合,道:“我姓谢,字云衣。” 青裙玉面初相识(下) 谢云衣救了管重烟,管重烟自是感激不已,故而她说要他留下帮忙修复洞府的法阵,他毫不犹 豫地答应了。 修复法阵非一日之功,一人一妖就这样住在了一起。虽然一个吃素,一个吃荤,一个怕蛇,一 个像蛇,他们在道法上倒是很谈得来。大千世界,五行八卦,变幻无穷,有时不知不觉,便会 说到深夜。 管重烟从未与一个女孩子如此投机,相处了几日,她的一颦一笑,连同那条总是拖在身后的尾 巴都变得可爱起来。 这日切磋剑法,谢云衣与他斗了数百回合不能取胜,便将双腿变作长尾去吓唬他。管重烟一把 抓住她的尾巴,按住了她的穴道。 谢云衣没想到他不害怕,只觉那处奇痒无比,止不住笑,笑得花枝乱颤,手上脱力,剑丢在地 上,他还不松手。 “小道士,你快松手!”她扑过来揍他,拳头举到一半,便笑倒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捶他胸 膛。 她的身子这样软,幽幽香气将他淹没。管重烟心猿意马,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艳红唇,满脑子 都是出家人不该有的念头。 暗自念诵了几句清静经,他松开她的尾巴。谢云衣伏在他胸口,急促地喘息,脸上一片嫣红, 眼角闪着泪光。 管重烟自知逾礼,呐呐道:“谢姑娘,对不起。” 大大咧咧的谢云衣却不讲究这些,只奇怪道:“你怎么不害怕了?” “我……”管重烟红了脸,道:“我也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对她动了凡心,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这日法阵修复完成,管重烟与她在花园中吃酒,见她言笑晏晏,似乎对他也有意,踌躇再三, 欲将心意倾诉,不想她脸孔凑近,先吻了上来。 唇舌纠缠间,管重烟头昏脑涨,浑身燥热,她的手解开衣衫,抚上了他的身躯,将体内热意撩 拨更甚。 他忍不住去揽她的腰肢,将她压在身下,行欢好之事。 阳具在一片湿热中抽插,快感像狂风中的浪潮一阵高过一阵,他在欲海中沉沦,最终释放在她 体内。 “谢姑娘……”清醒之后,他看到的却是她伏在他腿间,唇畔牵挂着一缕白浊的模样。 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谢云衣便消除了他的记忆,将他送回道观。 几十 分卷阅读12 年里,他都不知道那次渡劫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元阳没了,且不再怕蛇了。 师兄们总喜欢问:“小师弟,到底是谁破了你的童子身?” 他自是无话可说,隐隐约约觉得与妖有关,从此深恨妖类,尤其是蛇蛟一类。 谢云衣的茅山剑法,正是那段时日与他学来的。 她假扮三弦,便只用了一成力不到,然而剑意不同,难以掩饰。过了数十招,管重烟只觉小师 侄精进不少,竹枝上力道加重,挥劈斩刺,速度也加快了。 谢云衣一时忘了形,与他斗得兴起,忽然想起三弦万万没有这般剑术,急忙卖个破绽,后背被 竹枝上的剑气划出一道血痕。 “哎呦,小师叔你下手好重!” 他方才的破绽有些刻意,管重烟眉头微蹙,也没有多想,道:“你的剑术精进不少,是我不小 心,出手重了。”说着走上前,看了看他背上的伤,道:“进屋我替你上点药。” 谢云衣本是要打探他的情况,便随他进屋。 管重烟拿了药,道:“把衣服脱了。” 谢云衣道:“小师叔,我还是自己上药罢,不劳烦您了。” 管重烟道:“你伤在背上,自己怎么上药?”见他面色扭捏,好笑道:“你又不是大姑娘,害 羞什么。” 谢云衣恐他疑心,便把上衣脱了。 管重烟拿的是扶风散,一声没提醒便洒在了伤口上,痛得谢云衣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倒吸了 几口凉气,才缓过劲来,龇牙咧嘴道:“小师叔,你干嘛用这么痛的药!” 管重烟道:“扶风散见效快。” 谢云衣暗暗瞪他一眼,将衣服穿好,道:“小师叔,听说有人和你争夺这次飞升的机会,你知 道她是谁么?” 管重烟摇了摇头,确实是不知道。 谢云衣道:“那小师叔你现在有几盏功德灯了?” 管重烟道:“大概有两三百盏,我也没有数过。” 谢云衣瞪大了眼睛,两三百盏?这比试不是刚刚开始么?她才有一盏!他为何这么快! “小师叔,我能看看你的功德灯么?”谢云衣心里不大相信。 管重烟伸手一指东厢房,道:“就在那里,你自己看吧。” 谢云衣推开东厢房门,只见里面放着一张龙吞口紫檀木供桌,桌上放着一个鎏金香炉,香烟袅 袅。四周灯火辉煌,心霎时沉到了谷底,这少说也有三百多盏! 那一盏盏功德灯上赫然供奉着一副金字牌位,上面写着先父永圣真君之位。 永圣真君?这名号听着有些耳熟,谢云衣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就在这当口,又一盏功德灯亮了起来,那管重烟明明什么都没做,这功德是怎么来的? 谢云衣疑惑极了,又不好去问他,思量再三,剪了一片纸人藏在这间房里,去后山变成段紫阳 的样子,叫醒昏睡中的三弦。 “师父?”三弦急忙站起身,道:“师父,我刚刚好像被人偷袭了!” 谢云衣道:“哪有什么人?分明就是偷懒。” 三弦委屈道:“我没有,我明明采了紫金草,不知怎么就睡在这里了。” 谢云衣道:“罢了,回去做功课罢。” 三弦离开,她便化作一道清风离开茅山。回到洞府,却见门口一人正在破解结界,不是弥霄, 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