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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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夜繁星
    作家：爱吃闲鱼的猫
    【作品编号：48239】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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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 / 男男 / 现代 / 微H / 喜剧 / 励志 / 影视
    又名：为了千万粉
    搬文，欢迎评论收藏～
    星星需要夜来绽放光明，
    夜需要星星来指引方向。
    白烨明从小就没有存在感，连同班同学和班主任都记不住他。
    然而他却有一个成为大影帝的梦想。
    为此，他承了戏剧学院的一个奖学金项目，只要吸粉，就能抵学费！
    周兴宇是少来成名的大明星，站在那边就是一个万众瞩目的焦点。
    然而他有个很简单的心愿，只想安静地做音乐。
    八年前的少年宫时代，他们交换了彼此的梦想，却各分东西。
    八年后他们再次相遇……
    周兴宇X白烨明
    一个励志成长的故事。在一起后特别甜。
    01
    白娅一直在白烨明耳边喋喋不休着，说她家星星又发了什么新歌好听得不得了，说她家星星又上了什么综艺帅得惨绝人寰，说她家星星又演了哪个高富帅恨不得给他生猴子……
    白烨明掏了掏耳朵，心不在焉，也没阻止这位花痴表姐的滔滔不绝，而是自己打开网页，进了微博首页，一片惆怅。
    “哎！正好了，我给你看星星刚发的美食po！说是自己做的！”白娅来了兴致，抢过白烨明手中的鼠标，在搜索栏敲下“周兴宇”三个字，按了下回车，就见着搜索结果第一项一个大V号，顶着沉思的头像跳了出来。
    周兴宇，是当今国内最红的小鲜肉。他与别他小鲜肉最大的不同，就是那张轮廓分明俊毅无比的脸。也不知是否是大众吃腻了阴柔系，周兴宇十七岁时以一首青春圆舞曲出道便一炮走红，单曲片约综艺该少的一个不少，多少电视台为了抢他争得头破血流，多少粉丝为见他一面跨越天南地北。
    他的个人演唱会门票连最山顶的位置都能炒到五位数！
    然而，这些都不是白烨明的关注点。他的目光死死盯在了那以8打头的四位数后头还跟着一个万字的粉丝数上。
    “喂，发什么呆？”白娅叫他，又貌似不经意地顺了句，“最近怎么样啊？”
    这句话问的是白烨明的就活情况，他，一个国内知名戏剧学院表演班的大三学生，过个暑假就大四了，正苦恼于所有大学生都会苦恼的问题——找工作。
    学表演的并不比其他专业更有优势，相反竞争更大。
    “我舅舅那边的试镜去了吗？”白娅又问，已经收起了她的花痴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倒能看出长白烨明五岁了。
    她说的试镜是她舅舅公司的一个企业宣传片，正找演员。白烨明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白娅见白烨明没反应，直接掏出了手机拨了串号码出去。
    “喂，舅舅啊，小明的试镜结果……哦……嗯……好，这又不能怪他，你也知道他从小就这体质……嗯，我和他说……改天再去探望您……好好好，记得的！……拜拜拜拜！”
    挂了电话，白娅看看白烨明，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却被对方抢了先：“姐你别费心了。”
    白娅换上了一副长辈的口吻：“你真是，你那成绩上哪个211985的热门专业不行啊？就非得去学这个！你……”她又想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口，跟着长长叹了口气，“小叔小姨在的话……”这句声音很小，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但还是入了白烨明的耳朵。
    白烨明的父母在他五岁时因车祸双双去世，他从小就是在这个表姐家长大的，因此家里的兄弟姐妹中也和这表姐最亲，但怎么说也是别人家，他考进了大学就自己独立出来住了。
    至于学费……白烨明也跟着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到了页面上的粉丝数上，这回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的，惨兮兮的以2打头的三位数，当然后面没有“万”字。
    “我校能给你提供奖学金，但是需要偿还。从你毕业那一年起，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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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偿还一万，第二年起记利息10％，依次类推，大约十年，能还清吧。”
    “不过，有一个方式，可以抵掉这笔借款。”说话的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校会提供给你一个微博账号，交由你自由经营，若在毕业那一年，粉丝数能达到一万，那就能抹消这笔借款。如果毕业那年达不到一万……”
    说话人把合同往前一推，翻过一页，在偿还详则上如是写着：
    每年可用粉丝数抵还借款。
    第一年一万粉，
    第二年十万粉，
    第三年百万粉，
    第四年千万粉，
    第五年三千万粉，
    第六年四千万粉，
    第七年五千万粉，
    第八年六千万粉，
    第九年七千万粉，
    第十年八千万粉。
    若乙方提前达成八千万粉，则将视作债务提前还清。
    注：不接受一次性还清债款。
    白烨明在心中默默吐槽，感觉还是还十万来得容易点。
    不过对方下一句话把他的想法给堵了回去：“为了梦想，祝你成功！”
    在白烨明领了账号密码，签了合同准备出门时，那一点不像学校老师更像是公司精英的女人又亲切嘱咐了句：“该账号为我校与你共享，我们会定期为你处理广告粉僵尸粉商业买粉，如果发现你修改了密码，那么将视为违反合同的行为，需要赔偿所提供的奖学金十倍的金额。修改之前，请做好相应的觉悟。”那张脸虽然是笑着的，但白烨明只从其中感受到了森森凉意。
    其实十万块对普通家庭根本算不上什么难题，攒攒凑凑也就出来了，但白烨明已经决定上了大学不会花大伯家里一分钱。
    其实一年一万的债对普通上班族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但白烨明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就不可能去当普通上班族，要还款得有活，还不是普通的活，而要拿到好的角色除了一定的实力，还得有一定的人气。那又绕回了粉丝的问题。
    “姐，我之前那条微博你转了没？”白烨明问道。
    他这三年想到的攒粉方法就是视频吸粉，视频内容自然和演戏有关。他会挑些流行的小段子，或者以往的经典剧本，自编自导自演，剪成一条十分钟的短视频up到首页。
    然而，收效甚微，何止是甚微，简直是根本没有！
    连他姐的粉都有五百了，他还是只有两百！两百！要知道其中的一半还是学校同学和家里亲戚。
    白烨明对此很绝望，他干这一行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知道，他一直很清楚——太没存在感。
    要说长相，他可以算是比较精致的了。单拿出来看绝对可以算是校草级别的，然而他一次校草都没当过，甚至从小学开始连同班同学都不一定能叫上他的名字，老师也常常数人数着数着就把他漏了。
    在刚进大学的表演课上，他被老师点名两次做自我介绍，班上没一人觉察出问题，谁让根本没人记得他已经做过一次自我介绍了。
    期末的汇报演出，每个班里同学都要准备节目，排节目单的人愣是把他给漏了。最后因为临时发现，他的表演由于融不进整体，被排在了角落里，自然也是被人遗忘。
    大一的期末，辅导员还特地把他叫去好好辅导了一番，怎么办呢，这没存在感的孩子将来怎么在星光闪耀的演艺圈混啊。即使他真心热爱演戏，但要知道一个三流演员的生活有多么辛酸！他甚至还被委婉建议要不要换个专业。
    但白烨明一心要走这条路，就像头倔牛，几百辆车也拉不回来。
    但他愁啊，无论再怎么磨练演技，参加再多的演出，这人记不住他就是记不住啊，同班同学干脆直接喊他“白透明”了。
    白娅拿起手往屏上一点：“这条？奇了怪了，转发量都过千了，怎么你的粉还那么少？”
    姐，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白娅同情地看了自己的表弟一眼，由衷感叹：“如果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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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一半耀眼姐就不担心了。”
    周兴宇是和白烨明完全相反的，见一眼能记一辈子的类型。偶像什么的，还真的是为他打造的职业。
    “话说，我这儿有两张星星的演唱会门票，我朋友去了市里据说网速最快的网吧，掐秒表倒计时给我抢到的！你陪姐去看呗！讲不准星星能把他强大的存在感分你一点！”白娅调笑着，白烨明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想想也该调节调节心情了，不如就去看看这传说中八千万粉的大明星沾沾福气也好。
    演唱会是这周六晚上，地点万人体育馆，算是S市内最大的演唱会场子了，国内外明星都到这儿来开过个唱。
    那天从中午起白烨明就被白娅拖出家门，陪着她在大广场上排周边，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天上烈日炎炎，地上热火朝天，在一群迷妹的簇拥下，白烨明只觉得被烧得厉害。
    “小娅，你弟弟？”正排着，人群里走来一打扮时髦的姑娘，朝白娅招招手，另只手上已经拎了一袋子东西，袋口还露出半截卷成棍的海报。
    白娅介绍：“我表弟，小明。这我朋友，飞飞。”
    “挺帅呀！不愧是表演系的！”飞飞冲白烨明眨眨眼，又道，“我先预约个签名哈，等你出名了，问你要。”
    白烨明笑得很苦涩，出名什么的，只能白日做做梦。
    “星星九月份新剧的宣传你看了没？超级好看！好看得不得了！不看后悔！那摄影灯光绝了！当然主要还是我们星星长得帅！听说新歌是这剧的主题曲！今天现场能听到！抢先版！激不激动！兴不兴奋！……”
    留那两迷妹在那互相交流，白烨明把视线放得更远些。这广场少说也能容纳千人，现在被挤得满满当当的，竟是有那么多人那么早就来排队。也是，对方可是有八千万粉的大明星！而我拥有那么多粉的日子真的能到来吗？
    惆怅！
    忧伤！
    明明，只是想要演戏而已！
    为什么一定要吸粉！
    晚上的演唱会气氛很热烈，台上灯光闪烁，美仑美奂。舞台设计也非常巧妙，几乎利用了每一寸空间，升降台，旋转台，水幕，烟幕，大屏，布景，设计繁多却完美融合成一个整体，让人目不暇接，声声惊呼！
    观众席上所有的手灯连成一片红色的海洋，汇聚于一点。那一点放至沧海不过一粟，在此时却如夜空中最亮的明星，主宰着黑夜中的一切光明。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牵动着所有，众人因他而发光，众人因他而沸腾！
    而更关键的是，人美！舞美！歌更美！
    当晚的歌有很多都是白烨明听过的，一方面是白娅的强卖强推，一方面也是周兴宇太红了，红到大街小巷都能听到他的歌。
    不过让白烨明最讶异的地方是，他现场的发挥太稳定了。人在现场是很容易辨别真假唱的，而今的小偶像有多少能在舞台上全真唱？周兴宇可以，而且非常完美！白烨明记起白娅曾经和他说，周兴宇曾经去美国学过一段时间音乐。这不由让他对眼前的偶像刮目相看了。还真不全是靠脸吃饭的！
    连续三小时的演唱会，高潮迭起，尖叫不断，台上台下连成一片灯的海洋美不胜收。
    白烨明这段时间的记忆仿佛被抽空，只沉醉、融合，被那一点亮光深深吸引。
    安可曲结束，所有灯光渐渐堙灭，一股恋恋不舍之情油然而生。如一场盛大烟花的终幕，零星的火点落下，说不出的寂寥。
    拥着人群入场，拥着人群退场。白烨明一转头却发现不见了白娅的身影。
    他凭借身高优势，在人群中找人，却没看到白娅。
    他推开人群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给白娅打电话，找着找着，走着走着，周围人是少了不少，他摸出手机，正想拨号，只听身后“咔嗒”一声，随即一扇小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像做贼的似的。白烨明没忍住就多瞄了他两眼。没想到那人竟然还真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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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拉起衣领就想逃之夭夭。
    太……太可疑了！
    “喂！”白烨明大叫了声，那人紧张得赶紧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叫！我给你签名，别把人引过来！”
    嗯？
    看着白烨明满脸的问号，那人把高耸起遮住半边脸的衣领稍稍往下拉了拉，又做了个嘘的手势。
    “周！”剩下两个字直接被那人的手给堵了回去。
    被认出来的周兴宇倒是淡定起来，冲白烨明一扬眉：“男粉？少见的。居然知道来这儿堵人，贿赂工作人员了？”
    “……”好大的自信。
    “哟！海报也买了？签上面可好？”周兴宇指着的正是白烨明手中拎着的袋子，正露了半截海报在外头。东西自然是白娅的。
    白烨明听话地拿出海报，摊开递到周兴宇面前，还很体贴地从袋中掏出一只大号签名笔，当然也是白娅的。那姑娘现在正跟着大部队在侧门口蹲点等人呢，也难怪白烨明找不到人。
    周兴宇接过笔，笑着说：“理智粉？”他大笔一挥，海报上龙飞凤舞一团图案，白烨明除了几颗点缀周围的星星外就没认出一个字。
    “谢谢。”出于礼貌。
    “以后也要继续支持我哦！”周兴宇朗声笑道，拉了拉衣领没入了黑暗中。
    白烨明内心道，我会传达给我表姐的。又突然觉得离开那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是那种脸熟，脸已经熟了不能再熟了，而是他身上的气场。
    收起海报，他这才拨了白娅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哑了，也是，喊了将近三小时，不哑才怪！当白烨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后，那喑哑的声音突然以极高的分贝惊叫起来：“你说星星在小门？拿到签名了？真的？！”
    “比黄金还真，你别过来了，他已经走了，我去找你吧。”
    那一晚上，白娅兴奋得觉都没睡，抱着海报，盯着傻笑。
    那一晚上，白烨明翻出了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上两个男孩对着镜头咧嘴比V，背景是一扇大门，门边牌子上写着“小葵花少年宫”。他的手指放在了其中一个男孩脸上。那男孩干净的短发，双目炯炯有神，笑得如阳光般耀眼。那眉那眼，那鼻那唇，不正是今晚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那个人吗？白烨明捂住脸不禁笑出了声，天底下竟有那么巧的事情？！
    02
    然而，一夜的狂欢也止于那一夜。
    第二天起，该干嘛干嘛。
    这天，辅导员约了白烨明，想必是要谈谈很深刻的人生问题。
    周日的学校人依然很多，戏剧学院与其他学校也没太大差别，走在校园里你顶多觉得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都挺艺术挺讲究的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白透明！”
    “……”会那么叫他的只有他的同班同学。
    白烨明抬头牵起淡淡的微笑，问：“上工？”同学间喜欢把拍戏叫作上工。
    眼前这位可以说是他们这届表演班混得最好的，姓叶名秉桓，从大一入学开始就连续三年揽下了校草名号，并荣获六次校内评选最佳男演员。他们学校每年会举办两次金光杯影视大赛，导演系编剧系表演系等等都会联合起来，几人一组制作一部作品送去参赛。而叶秉桓就是每次的最佳男主角，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大三的他已经签了家经纪公司，过上了艺人的生活，每天都忙碌于各个拍摄现场，真是羡煞旁人！
    此时的叶秉桓看着倒很悠闲，他笑意盈盈地看着白烨明，答：“嗯，回学校拿点东西，马上又要跑个现场，一刻不得闲。”居然还有点点小抱怨？你说气不气人！
    与对方并无深交，白烨明还非常诧异这样闪亮亮的人居然能和自己打招呼。
    绅士般地交流过后，白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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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就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
    刚一推门，就见着辅导员那一张笑得花儿都开了的脸。
    白烨明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来了？坐坐坐！”就像招呼自家客人似的，白烨明感到有些不自在。
    只听辅导员把话接下去：“我这儿有个话剧的活，你看看要不要去试试？”
    白烨明的心放了下来，老师啊不就介绍个工作嘛，怎么搞得和介绍对象似的？
    辅导员拿了张纸出来，递给白烨明看。
    这一看吓一跳！
    陈艺歌！
    不是那个在几年前扫荡全球电影节的大导演嘛。当年那部《原罪》风靡一时，揽了各大电影节从最佳影片到最佳场景大大小小七八个项目，堪称是电影界的第一华人导演！
    怎么会？
    白烨明一脸震惊，辅导员反倒是松了口气，笑得更放松了。
    “陈导去年开始就把重心转到话剧上了，这出剧是他筹备了整整一年，各方演员也都确定得差不多了，就还缺一个人……”说到这儿，她居然有些欲言又止。
    不过白烨明还沉浸在震惊中没缓过来，完全没意识到她的不对劲。
    辅导员接着说：“这剧名为《一夜》，是讲述发生在一夜之间的杀人事件。缺的那个角色是个乞丐，戏份很多，从开幕到落幕几乎每一场戏都有他！机会难得，我已经帮你把名报上去了，今天下午我们就一起去剧院。”
    等，等等等等……不才用疑问句问我要不要试试的吗？怎么一下就板上钉钉了？还今天下午？有那么迫切的嘛！
    “报酬你放心，大剧组肯定不会亏的……”
    “接了！”
    《一夜》描述的是一个家庭伦理悲剧。某日清晨，有人报案说在小区垃圾场旁发现一名中年男尸。警察围绕这名中年男尸的人际关系，确定了三名嫌疑人，分别是他的妻子、儿子和情人。经过抽丝剥茧的调查，发现中年男子生前有暴力倾向，这三人都是他的施暴对象，并且妻子当年正是被他强暴才迫不得已嫁给他，而情人与儿子其实暗地里搅在一起。三人暗通沟壑，终于合谋在那一夜把所有事情曝光，把所有情绪宣泄，把罪魁祸首给了结了。
    全剧以悬疑推理为主，着重渲染的是一幕幕欲望与理智的撞击，法律与道德的争论，丝丝入扣，扣人心弦！白烨明光是看剧本就有一股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姜哥，这是白烨明，我和你说过的。”辅导员喊住的是一名戴着眼镜看着很斯文的青年，他一身西装革履，身材匀称，煞是好看。
    青年抬眼望了白烨明一下，目光没做太多停留，就转身带着两人往里走去。
    剧院里正在排着戏，灯光被调暗了些，音响声很大。台上演员两男两女，都穿着便装，这是一幕剧烈争吵的戏，台上台下气氛都无比紧张。
    被唤作姜哥的青年走到坐在观众席前排正中的一个中年男子身边，弯下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辅导员在这时趁机给白烨明介绍：“刚才带我们进来的人叫姜涛，是陈导的助理兼徒弟。他现在说话的这位就是陈导。”
    陈艺歌抬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起身朝白烨明走来。
    辅导员推了白烨明一下，他才慌慌张张地迎上前。
    这等紧张的大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哎嘛，国际大导演就站在我的面前喂！
    大导演开口了！在对我说话！
    “你，上台，躺在垃圾堆旁边去。”
    “……”
    辅导员在身后小声催促，白烨明一下紧绷了身体，僵硬地朝台上走去，竟然还是同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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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
    这段路他感觉走了好久好久，又仿佛只有一瞬。
    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台上。台上的四位演员纷纷朝他投来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各就各位。
    白烨明明白，这是对他的测试。
    他一点不敢松懈，听话地在布景垃圾堆旁躺下，蜷缩起身体。剧本中有提到，故事是发生在一个燥热的夏夜，夏夜小区垃圾堆旁躺着的乞丐。他拿手在耳边不耐烦地挥了几下，挥完又挠了挠脸颊，挠完脸颊直接很没品地去挠屁股。接着辗转反侧了好一会，摊开手掌当起了手扇。
    全不知这会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这个乞丐，安静到极致。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就听一人说：“抱歉，有蚊子。”这空调开到18度的场子内又怎么可能有蚊子？
    陈艺歌抬抬手，做了个开始的动作。前一秒安静如鸡，后一秒炸开了锅。
    “你们！奸夫淫妇！”暴怒的男声如响雷。
    乞丐好像被惊了下，睁开眼，头转了一下，观察片刻，又睡了过去。
    “哼！他给我锦衣玉食，你呢？你只会给我拳头！”嘲讽的女声。
    “哈哈哈哈哈，赵孙你也有今天！当年甩我耳光的时候可有想到过今天？”幸灾乐祸的女声。
    “你们是故意的？”压低的男声，似在奔溃的边缘。
    “老头子，这世上有句话，叫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世上还有个词，叫报应。今天就是你还债的时候！”冷酷的男声。
    这句话一出，乞丐倏地睁开双眼，往垃圾堆那头靠了靠，几乎就把自己的身子给遮住了！
    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吼叫，以及压抑的低笑。打斗声渐息，乞丐这才悄悄从垃圾堆后爬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抽了一口气，闭眼转身，找了另一块地继续躺了下来，这会儿没有挥手，没有手扇，只是把自己蜷成胎儿的形状，瑟瑟发抖。
    “停！”
    陈艺歌有力的声音像是一句咒语解开了方才还紧张无比的气氛。
    他随口对身边一场务说：“你说说，刚那乞丐做了什么？”
    场务一愣，哪想到会突然被问。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发现自己哪还记得一个破乞丐干了啥？“睡……觉？”毫无意外地收到了一个白眼，心中欲哭无泪。
    陈艺歌又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姜涛。
    “赶小飞虫，由于太热了打着手扇，碾转难眠。”
    陈艺歌唔了声，又问：“案件发生时他做了什么？”
    姜涛一愣，当时的注意力全在四名主角上，谁会关注那一个乞丐？
    他还未答，下个问题已经抛了过来：“案件结束后他又干了什么？”
    姜涛只得诚实答，不知道。
    陈艺歌毫不留情地说道：“把握台上每个演员的表演是做导演的基础！你想一辈子当我助理吗？”
    姜涛没了声。
    “和那小子说，明天八点准时到场排练！”
    白烨明一到家就给心心念着他的表姐打了个汇报电话。
    “哇！陈艺歌！小明你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啦！”
    姐，这句用在这里很怪。
    “找机会给姐要个签名呗！话剧叫什么？”
    “一夜。”
    “主演呢？”
    “董千，黄亦然……还有……”
    “不认识啊。”电话那头明显有些失望。
    “都是话剧演员，你不认识也正常。在话剧界还挺有名的。”
    “开演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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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看啊！有特价票嘛？”
    “应该能拿到赠票。”
    “太好啦！不过我说你决定当话剧演员了？”
    嗯，白娅知道这个弟弟从小开始就嚷嚷着要演电影来着。
    “嗯……现在挑不了工作。”
    突然陷入了沉默。
    “哈哈，也是，一步步来嘛。陈艺歌可是伟大的电影导演，好好表现指不定就把你推荐给了哪个导演朋友，机会大大滴！”
    呵呵，这种好事哪能挨得到我头上？
    “不说了不说了，星星要唱歌了！拜拜！”
    挂了电话，白烨明打开了FM2.0，那是一个音乐网站，许多独立音乐人会在上面上传发表自己创作的音乐。比起外头c站n站的繁华喧嚣，这里安静纯粹得多。页面也是简单的黑白配色，一个播放器，下面是上传用户，以及音乐专辑介绍，再下面则是该用户的其他专辑推荐。
    白烨明进入的是一名叫做“一醉千尘”的音乐人的主页。头像很简单，是一壶酒。他在高中时期因为一个音乐关注了这个人，当时的发布频率还不高，一年有一个就不错了。有时是纯音乐，有时则是低低的男声吟唱。音乐如名，很醉人。
    后来有段时间两年都没有更新过，白烨明都以为主人是不是退圈了。但习惯还是会让他隔三岔五心情低落时就去刷刷。某天一刷就有惊喜！这惊喜还维持了一年！那一年的更新频率是非常喜人的！一个月就能刷出一首来！有时沉静如水，有时热烈如火，有时高耸入云，有时低吟入心。千变万化，白烨明高兴得都疯了，把一首首无压缩下载下来，自己刻成了小碟收藏。
    今天的心情很好，他翻出了一首俏皮的舞曲，随着那跳动的节奏晃着身体，并翻开刚拿到的脚本细细研读起来。
    看着看着，发现背景音乐和这个故事实在是太不搭调，于是又找了另一个灵异系列的，循环播放起来。
    他尘哥就是牛叉，各种类型的音乐信手拈来，就没他驾驭不了的！
    03
    白烨明不是没想过为什么一个大导演的剧组里会缺人，不是应该大家抢破头的吗？就剧本来看，那乞丐确实没什么存在感，但好歹能接受大导演亲自指导啊！即使没有指导，以后往简历上一写也得添不少光吧？
    想来想去想不通，忐忐忑忑迎来第二天，他终于懂了为什么。
    简而言之，这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一天排练下来，陈导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他就同那舞台上的背景板一样，躺了一整天。剧本上对于乞丐的描述寥寥无几。提到之处，无非也就是“乞丐躺在大路旁”“警察找到乞丐，但被他逃了”“乞丐在垃圾堆中翻着什么”……没有台词，也没有更多的描述。他就好像是特等席的观众。
    中午休息时，场务小姐姐递了份盒饭给白烨明，笑着安慰道：“躺了大半天了吧？累不累？”
    白烨明冲她摇摇头：“学到很多！”
    场务小姐姐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挺有意思，这一个月排练下来，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乞丐？”
    “我数数……”说着，她还真认真地掰起了手指，“你是第十二个。”
    这数字，比白烨明想得还要多。他顶多以为之前大概有两三个，因为各种原因退了，没想到！
    小姐姐笑得也很苦涩，说：“谁让陈导名气大呀，一有空位就争着上。可来了才觉得上当了，毕竟……”她摆出了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毕竟这角色就是个背景板，与其在这浪费一天的时间，不如去接些更有意义的活，是吧？
    “至今做得最长的一个坚持了一周，一周内陈导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正好另外有个活找他，就走了。最短的大概一天半？你可别明天就辞了啊！找个乞丐多不容易啊！”
    白烨明笑笑，说着不会的，心想为了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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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观的报酬我也不会不干啊。况且，他刚说的学到很多并不是奉承话。这个特等席的位置正好能让他近距离看到其他人的表演，所有的动作、所有的神态、所有的声音语气，他现在简直就像是老鼠掉进米缸那样幸福！更不用说还能听到世界级大导演的亲自指导，虽然指导的是别人。
    “马姐，咱加个微博吧？”
    马聪爽快道：“好呀！”说完，掏出手机，点开了个绿色图标。
    白烨明苦笑着，默默关上了微博，也点开了那个绿色图标，是啊，现在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微信，微博什么的……加完微信后，他又道：“微博也加个？”
    马聪连道着“好好好”，让白烨明松了口气。又骗到了一个粉，棒棒哒。
    那头马聪已经点开白烨明的微博看了起来。
    “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她正看到白烨明首页上那一条条短视频，边看还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做得挺有意思呀。”
    “基本是我自己做的，也有找朋友帮忙，拍摄、准备道具什么的。”
    马聪滑着屏幕。
    “可以的话，转发个什么的。”这句话说得可小心了，边说还边瞄着对方的表情。论社交，其实白烨明还是不太擅长的，要是擅长哪还至于如此透明？
    马聪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真是奇怪了，那么有想法，怎么才这点粉啊？”
    T＿＿＿＿T姐，伤心事求不提！
    “没事儿，我让剧组的人都给你转转！”
    T＿＿＿＿T好人啊！！！
    于是，经过马聪的安利，白烨明的粉丝数从256涨到了280，已经很不错了！
    结束了一天的排练，一点也不累的白烨明又急匆匆赶往另一个现场。不过这个现场和演戏一点关系都没，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的很别致的咖啡店。咖啡店名叫“随缘”，暑假期间他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赚他的生活费。按理说，作为一个大学生应该能有更高薪的打工，譬如说家教之类的，但白烨明特意选择了咖啡店，还是个闹中取静之处，是因为这是一个最好的观察人类的地方。
    想要把握好角色，就得学会观察各种各样的人。每个人只有一次生命，在一次人生中你所能体验到的情感经历也是有限的，为了丰富人生，观察别人的人生，与他人交谈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像是一个乘法，越多的人加入这个算式，那结果就越趋近于无限大。
    演员则比常人更有优势，因为他们能够拥有几次人生。这也是白烨明对于演员如此执着的原因之一。
    “喂喂，你看那边的小哥哥，好帅！”今天的客人中有一桌刚逛完商场进来歇脚的高中生。其中一个女生拉着同伴悄悄说道，那眼神毫不避讳地往白烨明那儿瞟着。
    她同伴也兴奋起来：“真的！像那个谁……”她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名字来。
    白烨明端上一杯拿铁，对她们微微一笑，马上引起了一阵尖叫。
    刚没想到那谁的那女生问道：“小哥哥新来的吗？”听口气，她还是这里的常客。
    “……”我已经在这里干了三年了。不过面上还是得体的微笑，“我可是老员工了。”
    “呃！我今天才发现！损失了！”女生大呼，身边的女生们也跟着起哄，还说以后要多光顾。
    白烨明的心情无比微妙。
    “可能之前没碰上吧。”这句话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的。
    “星星新剧的发布会你们看了嘛！医生！制服！帅到没边！”
    又是星星……白烨明默默哀叹，这就是八千万和两百八的五个零的差别啊，欲哭无泪。
    那桌小女生已经传出阵阵花痴尖叫，白烨明默默退到一边。另一桌坐着一名青年男子，带着手提，明显是来这里办公的，他看了那群聒噪的女生们一眼，面露不满，又转头看向白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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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吧……
    白烨明顶着压力再次走向女生们那桌，清了清嗓子，道：“隔壁书店买杂志限量赠送星星的海报哦！你们去拿了没？”
    几位女生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起来：“哪家书店？”“什么杂志？”“没听说呀。”
    白烨明一本正经道：“就出门左拐，路口的宏逸书店，我记得八点半关门，呀，还差十分钟了。”这时候的专业技能倒是发挥得炉火纯青了。
    小女生们叽叽喳喳了一会，全都大叫买单，匆匆出门了。
    其实哪有什么限量海报的，一天八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你去买娱乐杂，必送周兴宇海报！
    问为什么白烨明会知道？因为那家店是她姐的好基友开的呀。作为周兴宇的铁粉，每日都以这种方式支持着自己的偶像，不遗余力卖着安利！也是感天动地了。
    青年男子朝白烨明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后，再次埋头于工作中。
    看着这一幕，白烨明也挺感慨的，若自己不那么坚持，是不是以后也会成为这样的商务人士？那么，他的梦想是成为演员，这位青年的梦想又是什么呢？他是否曾经拥有过一个梦想，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放弃了？又或者成功的商务人士就是他的梦想？
    每次他都会想很多，有时只是想想，有时会上前和对方聊上几句。可能是因为这张还算好看的脸皮，客人们对他都很友善。今天这位看上去很忙，他也只在脑内想想，便转开了目光。
    第二天的排练依旧如第一天一样，躺了一整天，陈艺歌依然没对他说过一句话。
    休息时，马聪又凑到白烨明边上。
    “那微博怎么不更了？我还等更新呢！”
    “要排练，没时间啊。”事实是，更了也没什么显著的涨粉，他已经半弃了。
    马聪摆出一脸遗憾的表情，不过马上就转开话题询问起白烨明适应得如何，那亲切的感觉让白烨明怀疑是不是为了防止他半途逃掉而特地安排这么个角色来稳住他。
    不过马聪是个开朗的女孩，说什么都不会冷场，白烨明还挺乐意和她聊天。
    “今天感觉如何？”马聪问。
    “你说乞丐怎么就成乞丐了呢？”
    马聪显然没想到白烨明会那么问，唔了半天。
    “失去双亲，无依无靠，走投无路？”
    “也许？”
    “从前是个赌徒，为了逃债化作乞丐？”
    “那债主还是会找上门的吧？”
    “或者其实是个有钱人，体验生活？”
    “这不太可能吧？”马聪笑道，这小弟弟考虑得挺认真，不就是个乞丐么……不就是个……马聪忽然愣了，乞丐也是人，也有他的身世来历心路历程，并不只是穿得破破烂烂风餐露宿这些表面现象。她不由对这位还在学的小弟弟刮目相看了。
    “他为什么在案发时没有上前阻止？为什么在案发后逃之夭夭？为什么在警察面前躲躲闪闪？”
    “……”还真没想过。
    旁边插进来个声音：“有问题可以问陈导哦，剧本也是他写的。”说话的是情人的扮演者葛菲，就坐在两人身边不远处，方才的对话一句不落得听进了耳里。
    白烨明立马就怂了：“这也就我随便瞎想想，不太好去打扰陈导吧？”
    葛菲抿嘴笑了笑，白烨明哪里知道，陈艺歌就在他们身后坐着呢，刚才的对话不止葛菲，他老人家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天排练结束，白烨明破天荒地被叫住了，叫他的人正是陈艺歌。
    他心里一个咯噔，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演得不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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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舞台上开小差被发现了？还是偷听导演对别的演员讲戏被发现了？
    “你今天案发时眯眼偷看了吧？”哇！脸色好严肃！语气好严厉！
    “……对，对不起……”总而言之先道歉。
    “为什么？”
    “我想，那么大的动静他总该有点反应的吧……”一边回答，一边偷偷瞄着对方的表情。
    “那昨天呢？怎么紧闭着？”
    白烨明讶异了下，陈导居然都记得！
    他小心翼翼斟酌着词句：“昨天的乞丐有点自闭。因为自闭无法谋生才选择了行乞。并且他只在夜里才出来，白天躲在暗处。案发时，自闭的乞丐会很害怕，不敢出声也不敢看，因此事发后，他会选择默默离开，并且躲着警察不愿作证。”
    陈艺歌看着白烨明，就像是考官审视考生。
    白烨明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跳因紧张而越来越快。他调整了下，接着说：“今天的乞丐是个有前科的犯人，不为世间所容只能行乞为生。对于杀人，嗯，会让他兴奋和雀跃，因此案发时他按捺不住偷偷睁眼看了，并且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案发后他完全是看好戏的心态，因此会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又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享受他人被玩弄的一种快感。”
    说完后，白烨明只觉得心脏快要炸裂！陈导会不会觉得我戏太多？明明剧本上什么都没写，自己只要当一个普通的乞丐就行了吧？
    “你说他是个自闭的乞丐，可是有一幕是他与其他乞丐分食，怎么解释？”
    “如果是个邪恶的罪犯，那偷偷把别人掉的钱还到警察局又怎么解释？”
    “……”陈导果然生气了！“对不起。”道歉道歉诚恳道歉！
    “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在台上给我反馈！”
    嗯？这意思是明天还能让我发挥一次？
    一直没敢抬头看陈大导演的白烨明终于抬起了头，却只看到了个离开的背影。
    他悻悻转身，马聪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满脸喜色：“陈导专门找你说戏了？”
    白烨明垂头丧气：“被教育了，不该乱给自己加戏。”
    “是啊。之前有个乞丐嫌躺着没意思，竟然堂而皇之在杀人时凑近了加油鼓掌！结果被陈导骂回去，第二天就没来了。还有个乞丐有事没事就喜欢往台中央凑，陈导嫌他碍眼，就让他回去歇着了。还有……”
    “马姐你就别说了。”白烨明都快哭出来了。
    马聪调皮地眨眨眼，问道：“所以陈导和你说什么了？”
    “他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演给他看。”白烨明老实交待。
    马聪闻言却是一声惊呼。“恭喜啊！”
    “有什么好恭喜的？”
    “主角待遇啊！至今剧组里能听到陈导这句话的只有四个主角！你是第五个！”
    这回轮到白烨明惊了。
    马聪高兴地拍拍他肩膀，一脸“小伙子好好干”的表情。
    可白烨明心中还是忐忑啊，他苦着脸说：“如果明天表演不过关，我是不是会被劝退啊？”
    马聪哈哈笑了起来，人家把这乞丐当鸡肋，他倒是当起宝来了，真是个神奇的孩子。她打气道：“不会的，你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来的黄金乞丐，哪能轻易放走！”
    白烨明白了她一眼，黄金乞丐是个什么鬼？但看她那没心没肺样，忐忑的心才稍稍安了下。
    04
    这天打工白烨明一直在走神，满脑子都是陈导给布置的作业。他原本只是把这些小私设当成自己锻炼演技的小课题，哪知被大导演看得一清二楚，还要他整个官设出来，真是亚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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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中的乞丐明明目睹了整个案发过程，从头至尾却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
    因为他冷漠？不是，他会把多余的吃的分给其他人，会偷偷归还路人落下的卡包。
    因为他胆小？不是，如果胆小，他肯定第二天就落荒而逃了，不可能再出现。
    因为害怕？害怕警察？
    思维在此处停滞，白烨明说不上为什么，但就是觉着，不是害怕警察那么简单。他并非作奸犯科之人，和警察总不会有太多交集吧？害怕保安倒说得过去。可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害怕，真的能够让他不惜蒙受良心上的不安吗？
    “帅哥，点单。”
    白烨明匆匆跑过去招呼客人，把单子带回吧台，瞧见昨天那位青年男子坐在老位子上朝他微笑。
    他走过去招呼道：“需要什么吗？”
    “昨天谢谢你啊。”
    “客气了，应该的。”
    “昨天碰上个棘手的事，必须当场解决，难免有些心浮气躁，我没给你脸色看吧？”青年眼睛笑成一条线，看着很是亲切，笑容中还带着一点歉意。
    白烨明忙道：“没事的，我理解。每天上班也不容易！”
    兴许是见白烨明还挺好说话的，青年便开了话匣：“昨天那事吧，本来都已经搞定了！就那老油条，经他手的事儿没一件不出幺蛾子的，还倚老卖老死不悔改！”
    白烨明微笑着，只是听着对方的牢骚，人有时候就需要那么个渲泄口，不要对方给予什么回应，只默默听着就够了。
    “我和老板说了好多次，别再把我和他排一个项目了，老板也是的！就算我业绩再好！也不想带这么个拖后腿的啊！……”
    如此说了有五分钟，好在今天客人不多，待说得尽兴后，青年羞涩地冲白烨明笑了下：“抱歉啊，实在是……”
    “没关系，这儿本来就是放松的地方。”
    青年松了口气，整个人看上去也神清气爽多了，他拿小勺子漫不经心地搅着面前的咖啡，叹道：“这世上总有些人你一看他就来气。”
    正好有一桌小情侣在招手了，白烨明朝青年点头致歉，就去接待客人了。
    一阵忙碌过后，青年早已买单离开，白烨明才开始慢慢琢磨他刚才的话。
    这世上总有些人你一看他就来气，看他做什么都不爽，不想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最好离得远远的。
    乞丐也会是这样吗？
    逃避只是因为讨厌警察？为什么讨厌警察？也许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让他再无法信任警察了？甚至那是直接导致他成为乞丐的原因？
    他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关键，或许这不是正确答案，但却是让他觉得最合适的答案！
    顺着这个思路，他脑内了一出乞丐的经历，待客都没那么热情了，恨不得马上冲回家把剧本拿出来钻研每一幕每一场该怎么表演！
    最后店长终于是看不下去这神思恍惚的人，直接准了他早退！
    这一晚上白烨明基本就没怎么睡，闭上眼描摹的还是剧里的一幕幕，第二天不出意外的一双熊猫眼，倒是很符合乞丐的形象了。
    “马姐，问你借个东西。”开排前，白烨明偷偷找到马聪。
    马聪瞥了他眼，道：“遮瑕膏？没的。你个乞丐这样挺好的！”
    “不是！”白烨明笑得很无奈，“那个，你包包上的小挂件能借我一天吗？”
    “啊？”马聪思考了半天，总算想起来这两天自己背包上挂着一个小小可爱的塑料娃娃，地摊货没几个钱，看着可爱就买了。她疑惑道，“你拿来干嘛？”
    白烨明嘿嘿笑，也不说明白，只道：“有用，谢了，回头请你喝咖啡！”给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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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生意不知道能有提成不？
    这一天的排练与前两天也没太大差别，剧情一点点推进，反复，一遍一遍地熟悉，一遍一遍地磨合，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正是如此。
    只有白烨明的心情是全新的还带着一点小激动。陈导一喊开始，他就很自觉地乖乖躺好，和前两天不同的是，手上紧紧握着一个小东西，红色的吊绳露出半截，在台上人散时，才会摊开手掌盯着那东西愣愣发呆。
    这天陈导依然没对白烨明说任何话，白烨明甚至觉得自己连个眼神都没拿到。哎，果然不对吗？果然还是乖乖做个普通的乞丐好了。
    就在翌日他默默当回了普通的乞丐时，陈艺歌突然冲他道：“你的道具呢？”
    白烨明还愣了下，无辜地看了看道具组的小哥哥，弄得小哥哥和他一样慌了下，没，没听说乞丐还有道具啊。两人对视半天，都摇了摇头。
    “给你五分钟，找回来我们继续！”大导演的话就是有让人不敢质疑的力量！
    白烨明一脸茫然下台，忽然灵光一闪，终于明白道具是什么了！
    他飞快冲到马聪面前，双手合十躬身求道：“马姐！挂件！再借一天！”
    现场一片安静，这场面有点微妙。马聪也不方便多问，掏出挂件递给了白烨明，放到对方手里时还狠狠瞪了眼，小子，这可不是一杯咖啡的问题了。
    白烨明一脸“我懂的”，谢过马聪后抓着小挂件就回了排练舞台。
    一天的排练顺顺当当，让白烨明受宠若惊的是，陈艺歌会指导他了！尽管只是简单的动作要求，但他再也不是普通的背景板了！
    这天马聪也很开心，因为白烨明兑现诺言请她喝了咖啡，还顺带敲诈了个慕斯蛋糕！她坐在角落位置，惬意地刷刷手机看看风景监督监督白烨明打工。
    这天白烨明申请了早退，只因要让马聪陪他去买个小挂件，一个人去买女孩子的东西他总觉得怪怪的，又不好一直借马聪的吧？
    一小时后，他就换下制服坐在马聪对面，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打开微博，习惯性地瞄了眼主页的粉丝数，299，哟，不错，马上要300了！
    接着他慢条斯理地处理着通知，马聪见他看得专注，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正瞅见了白娅圈他的那条抽奖微博。
    “呃！看不出来你喜欢周兴宇？”马聪讶异道。
    “我姐喜欢，经常圈我各种抽奖。”白烨明苦笑道，眼下这条正是“转发关注并@两位好友，抽选一位赠送一套星星亲笔签名写真集”，下面还配了写真集内页图，白烨明粗粗看了眼，唔……身材不错，脸也不错，刚睡醒的呆毛挺可爱的，打篮球那张虽然知道他在耍帅但确实挺帅的……
    “喂！”马聪拿了根手指在白烨明眼前晃了晃，从刚刚开始在傻笑些什么呢？“我说这些人啊，就会蹭人气借热度！”
    “马姐，你刚才说什么？”白烨明脑中突然闪了下，没抓住，好难受！
    马聪重复道：“蹭人气？借热度？”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怎，怎么了？”这孩子怎么回事？笑得特别阴险！
    “我们赶紧去买东西吧！”
    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策划执行涨粉计划B了呢！
    话虽如此，拉女孩子逛街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几乎每个女孩子的逛街路线都是曲线型的，她们永远知道哪家店在打折，哪个牌子有新品发售，即使不知道，仅仅是窗口的一件漂亮衣服就够她们绕弯路了。
    于是，原计划十分钟的事情，最终变成了一个半小时。
    回到家都快累瘫了的白烨明还是用身体仅剩的一点力气拨通了白娅的电话。
    “喂，姐。”
    “啥事儿？长话短说！”
    这态度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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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又在看偶像剧了。看不腻的小鲜肉！
    “你有啥不要的星星的周边啊杂志啊CD啊之类的吗？”白烨明现在真是后悔死了把那签名海报还给他姐了！不，该说真是后悔死那天没让周兴宇给他多签几个名了！一个签名能带来多少粉啊！他看了看晚上白娅圈他的那个po主，粉丝有一万呢！一万呢！毕业前的一万粉抵十万RMB啊！看看她的微博内容无非就是晒美食，晒彩妆外带抽抽奖啊！好奇点进粉丝列表，一排的周兴宇头像，吓得白烨明赶紧按了退出，同时心道，果然如此，更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你想对我们家星星干嘛？”
    “没，就你不要了，我帮你处理处理嘛！正好我这儿认识个妹子也喜欢星星！”演技就是要放在这种时候用的！
    电话那头冷漠的两个字：“没有。”随后又补充了句“想要自己买！支持正版亲！”被看穿了！可恶！
    既然这途径不行，嗯……他想了想，打开了网页，总得先摸清市场需求不是？
    某宝上一款限量海报，唔……一百六……一本珍藏版首发写真集，一千？？？2017巡回演唱会周边全套，一万？？？
    你特么在逗我？怎么不去抢？
    成本太高！不行不行不行！
    白烨明扶着额头，突然瞥到一个商品。
    “首发版2017年红火巡回演唱会DVD预定（附赠签名会门票）”
    哇哦！上天怜我！
    赶紧开了百度，输了关键词，一目十行信息扫下来，顺带收藏了个周兴宇粉丝会官方首页，并fo了他们的官方微博，点关注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并没有fo过周兴宇啊……这戏要做足嘛，又赶紧搜了个周兴宇的微博飞快点了关注！搞定，Perfect！
    嗯，签名会门票……好像要抢……自家50M的网速是靠不住了，对了！
    “你又怎么了？”是白娅不耐烦的声音，那声音居然还哑哑的，哎，怕是刚哭完。
    “姐，你之前说过的那全市网速最快的网吧在哪？”
    “兴乐路，拾金网吧。”
    “谢啦！我帮你抢星星的签名会门票！么么哒！”
    “……”
    如果电话能看到对方，白烨明就能见着一个哭得眼妆都花了的姑娘嘴角在抽搐。
    一桩心事搞定！神清气爽！
    心情好的时候要会一会尘哥！于是白烨明打开FM2.0，插上小音箱，把音量调大，翻开了剧本，开始今天的学习。
    05
    偌大排练室内，一戴着警帽的青年男子正向一名妇女询问案发情形。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男人头发蓬乱，佝偻着身子蹲在墙边。他手中紧紧握着一个东西，看不清是什么，只露出半截红绳。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时而看看行人，时而低头看地，但有心人会发现，几瞥之中必有那名戴警帽的青年。男人似乎很在意他，两人之间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青年问完人举目找寻时，忽的注意到了男人。男人瞬即低下头背过身，装作没看见地离开了舞台。青年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想说的话只发了一个音节便咽回肚中，他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支笔和一本本子，翻开记录着。
    “乞丐，刚才动作不够！这是话剧！不是拍电影！你那些小动作小表情让十排之外的观众怎么看？”陈艺歌大声吼道。
    白烨明乖乖走回台上，这几天都是这个节奏，他已经习惯了。虽说形体是演员必备，但比起夸张的动作，他更倾向于自然的表演。但话剧就是如此，要求演员动作大、声音大，那样才能充分传达信息给观众。在陈艺歌的几乎是吼叫的指导下，他也在慢慢改变、慢慢适应。
    “他一发现你，你别马上走。对视，冷静对视，就好像在观察、在审核……”
    那头陈艺歌还在给出具体的指示，一旁闲着的道具组小哥哥与姜涛咬着耳朵：“这乞丐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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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多？”
    姜涛笑笑：“感觉当小彩蛋了。陈导还问过我，要是每一场的乞丐都改个设定换个表演如何？”
    道具小哥哥摆了一脸崇拜：“不愧是大导演！要我肯定注意不到这小乞丐。”
    “谁不是呢？本来就个npc，那孩子头两天玩上瘾了，倒是把陈导的兴致给挑起来了。”
    “那也难说，我看陈导一直就在找这样一个乞丐。”化妆组的小姐姐也加入了讨论，“前几任乞丐不如说都是被陈导赶走的！”她突然话峰一转，“你们别说，这孩子底子还真不错！”
    有人调笑道：“看脸？”
    化妆小姐姐不服气道：“看脸怎么了？脸很重要好吗？”
    几人不敢大声，悉悉索索笑了起来。
    “那边！不想干了滚回去！”突然的怒喝让刚还在闲聊的人全都一下挺直了腰板，息了声。
    白烨明觉得累，是真累！第一天回来觉得这活还挺轻松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每天只是跟着陈导的节奏走就累得他喘不过气，更何况，乞丐的戏份简直堪比主角了！说好的背景板呢！连咖啡店店长都看不过去，主动问他要不要少排点班，白烨明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排练的日子一天天过，周兴宇的签名会门票开抢日也迫在眉睫了！
    这周六中午十点半，白烨明来到传说中S市网速最给力的拾金网吧。幸好幸好，有空位！
    刚一坐下就发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透着股粉红的气息，被香气包围在中间，仿佛坐着的地方不是网吧，而是美容店！看来都是一群慕名而来的迷妹。
    白娅已经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白烨明，自己守着家里50M的网拼个手速或者捡个漏什么的。在白烨明出发前她还特地花了一个小时给他科普并传授抢票经验，尽管都是别人的成功经验，听完白烨明只有一个想法：追星真是门技术活。
    时间还早，身边俩妹子已经勾搭上了，聊新歌聊新杂聊八卦聊得不亦乐乎。
    “星星太有爱豆自觉了！从没闹过绯闻，真好奇他会喜欢怎样的女孩子。”正八卦完某小鲜肉的x照事件，一个妹子感叹道。
    “想这些干嘛？星星是大家的男朋友！”另个妹子理直气壮。
    “说真的，他和李亚杰的相爱相杀看着不觉得很基？”
    “你也觉得？看来我不是一个人！他们俩很少在公共场合碰上吧？外面都八不合！我看有猫腻！”
    “也没有共演过！不觉得欲盖弥彰嘛！对了对了，b站上有个mv，up太油菜花了！把两个人的戏剪在一起特别有感觉！气场特别合！怎么就不能有部剧呢！”
    “叫什么叫什么？”
    “等等，我找给你看！”
    于是两个妹子干脆凑到了一台电脑前，爆发了新一轮的花痴和尖叫。
    白烨明显然已经被白娅练出来了，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也在刷着周兴宇的东西，唔……得挑个合适的媒介带去签名会吧，好歹这东西是要拿来抽奖送人用的！
    最合适的应该是海报或者写真集。问白娅她朋友要张海报应该不难吧？不对，那东西是书店老板自己打印的，是盗版啊卧槽！
    “周兴宇，写真集”他在某宝搜索栏里输入这几个字，按了回车，一百页的搜索结果……基本都是刚刚发售的那本叫作“运动”的写真集，就是之前白娅圈他抽奖的那本。
    鼠标往下滑动，偶尔也能看见比较古早的，看发售年份，那会周兴宇应该才刚出道，脸上写满了青涩。他至今也就发过这两本写真。嗯，挑一本吧。看价格还是新的那本比较便宜，基本都是原价出，古早的起码五打头的三位数以上！
    嗯……继续往后翻……
    “周兴宇童年写真全套”？？？
    那缩略图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咧嘴笑着，两个小虎牙特别的萌。

 分卷阅读15

    这张脸，真让人怀念。
    仿佛被未知力量牵引着，白烨明点开了链接，一套五千，“珍藏版，绝对稀有”两行大红字矗在商品介绍最顶端，一股可疑的推销味儿。
    往下拉，就能看到缩略图，白烨明认得，那是他们一起呆过的少年宫。看来这卖家不是当年的老师就是当年的学生了。有些照片是摆拍，有些则是偷拍，别说，这照相技术还真不错！几乎每一张照片上的男孩都是大笑脸，或者对镜头比树杈，或者和别的孩子嬉笑打闹，或者在老师背后做鬼脸，他身上仿佛有种魔力，无论他处于照片的什么位置，别人永远能第一眼把他找到，然后眼睛再也离不开他。
    白烨明在一张小图上找到了自己，只是个背影，周兴宇在给他表演魔术，然后失败了，两个人哈哈大笑，镜头正好捕捉到了这一瞬。正对镜头的男孩笑得特别开怀，背对镜头的男孩弯腰捂着肚子，只占了画面底下的一丁点。
    嗯，心情好微妙。
    等等……周兴宇小时候的照片，我好像也有啊！
    白烨明眼睛一亮！不过就一瞬又暗了下去，这样好像不太好，毕竟也算是隐私吧。他可不像这卖家那样，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于是，他最终还是决定求稳妥，先买一本最新的写真集吧。
    某宝的网页真的好像装了时间黑洞插件，刷着刷着离十二点开票时间就差十分钟了！
    边上两妹子也都收了声，神经紧绷地正坐在电脑前待机！
    而这一刻，方才喧闹无比的网吧仿佛被人按了静音键！
    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堪称奇观了吧！
    墙壁上电子钟一秒一秒前进，尽管没有发声，但白烨明好像能听到齐声的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开抢！
    战斗在一秒钟以内就结束了。
    看着屏幕上支付成功的页面，白烨明满意地扬起嘴角，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微博粉丝成倍增长的画面！
    哎，忍住忍住，别笑别笑，风度风度！
    身边的妹子嗷叫了声，不幸成为了刚才那场战役的败兵。
    “没事儿，等下去某宝上看看。”两个妹子互相安慰道。
    白烨明已经先一步搜索好了关键词。果不其然！黄牛叔叔们还是很给力的！
    这场签名会其实是巡回演唱会DVD的发售纪念，刚才他们拍下的是首发版限定DVD附赠签名会门票。现场除了签名，据说周兴宇还会亲手把碟交到你手中！
    原价580，在黄牛叔叔手里翻了一倍并加了个零！
    白烨明不禁琢磨，是不是我以后也可以干这行？一场门票赚一万，每年的借款不是小case？
    他这是还没见识到抢票的头破血流，今天算是运气尤其好的了。
    给白娅打电话报告喜讯后，那姑娘恨不得立马奔过来抱住他狂亲一顿！
    激动完后，她突然冷静地问了句：“你也去？”
    “对啊。”
    “我发现你微博也关注他了，怎么回事？有什么阴谋？”
    “没啊，上次的演唱会看完觉得不错，就关注了嘛。”随便扯个谎。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响起了轻快的声音：“我们星星魅力是大吧？”
    白烨明应道：“是的是的。”
    “你还在网吧？出来，姐请你吃饭！”
    于是在饭桌上，白烨明被白娅系统详细地科普了一遍周兴宇的演艺经历，还给他安利了一堆东西，电视剧、演唱会、单曲专辑M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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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有首歌你一定要听！歌名是《丝》，和你说不是资深粉不会知道这首歌！这是两年前星星在演唱会上即兴创作的，专辑都没收！我回头发给你！”
    这时候饭店电视上正放到娱乐新闻，李亚杰那张精致如玉的脸出现在电视上，在为自己的新剧做宣传。
    白娅瞅了眼，嘟囔道：“又同一档期？”
    周兴宇9月正好有一档新剧开播，而李亚杰在宣传的那部剧也是9月开播，正好撞上。
    “夏天的电影也是同一天上映。三月份的单曲也是同一天发。我们星星做个慈善活动他都要跟在后面学样！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啊？”白娅愤愤。
    “相爱相杀？”这句话好像中午从另两个迷妹那听过。
    白娅不屑地呸了声：“别恶心人了！我们星星是一流，他顶多三流。他哪配得上！”
    这话可纯属意气了。李亚杰可是当今国内的一线明星，说没周兴宇红，但至少不会差两条街。讲真，他那张脸放在两年前妥妥No.1，耐何大众口味就是那么任性，说变就变。与李亚杰的精致不同，周兴宇是很有特色的长相，掺着一点混血的味道，特别Man，浑身散发了迷人的男性荷尔蒙，甚至有迷妹开玩笑叫他“行走的荷尔蒙”。李亚杰谦恭有礼，脸上总是挂着微笑，而周兴宇则更加冷一点，他并非不笑，只是很少笑，因此当他一笑就如冰山融化春暖花开，荡漾了一大批少女。
    提到李亚杰，白娅既然如此气愤，白烨明当然不会傻傻地去撞白娅的枪口，她开心就好嘛！一流三流的，又与他何干？
    白娅果然滔滔不绝起来，义愤填膺道：“我和你说！他们两家经纪公司不对付。李亚杰所属的华音本来是国内第一的经纪公司，五六年前很红的那个组合，就是他们公司带出来的。资源锁得不要太牢！李亚杰是他们近两年挖到的宝！然而四年前创艺慧眼识珠签了星星，一年间把华音的资源都抢了个七七八八，两家公司从此就扛上了！”
    白娅说得头头是道的，仿佛亲眼见了一般。白烨明只觉得好笑，这种大型的经纪公司恐怕是和他没什么缘分，那些纠葛他也没什么兴趣。
    “话说你也差不多该签个经纪公司了吧？”白娅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无论她话题扯多远，总能一秒钟拉回训弟模式。
    “急什么，才大三。”嗯，卖身契哪能签得那么随便，白烨明的打算是等自己有点成绩了，再了解清楚各个公司的资源优势再做定夺。他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大荧幕，但走到那一步需要先选对路，再坚持下去，那必定是很艰辛的一段路，他不想随便就定了。
    白娅对于经纪公司也没有那么熟，能叫上一些名来，但具体术业专攻到底如何就说不清楚了。华音和创艺两家都是以打造影视歌全息偶像为主的，显然不适合白烨明。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闲聊了会，就结束了饭局。
    接下来的两周正是剧组排练的关键期。两周后的周五，也就是九月七日，将迎来《一夜》的首场演出。之后每天晚上都会在梅心剧院演出，持续一个月。
    而九月八日，是周兴宇的签名会。
    那注定是一个忙碌的周末。
    06
    那也注定是一个腥风血雨的周末。
    腥风血雨的源头来自于七日早晨的一则新闻。
    “天王巨星周兴宇演唱会后怒打保安！”
    不光是娱乐新闻，就连社会新闻都被这条给占了！
    据报道，事件发生在九月六日，也就是昨天晚上的C城演唱会后。娱乐杂志上拍到的照片是周兴宇一脸怒气握紧拳头站在小巷中，他旁边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背靠墙半瘫着，好像被谁从正面推倒的样子，眼睛都肿了，他表情痛苦，憎恨地看向站立的人。
    任谁看这张照片都会以为是周兴宇把人打成这样，媒体也说，大偶像半夜泄愤，只因保安提醒他不能在公共场所抽烟。这昏暗的照片中鬼知道烟头去了哪里？
    这天清早，警察就请周兴宇喝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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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有脸有钱有后台，又一口咬定没干事，仅凭保安片面之词加一张昏暗模糊的事后照片，警察也奈何不了他，三小时后就放人出来了。
    白烨明是大清早被白娅的电话通知这事儿的，那时候那姑娘还在叨着签名会别是黄了吧？还恨恨地骂了那保安一通，她是怎么都不相信周兴宇会动手打人，即使真动手了那也是保安不对！
    这天是《一夜》的首演，匆匆应付了白娅后，白烨明就往梅心剧院赶去。剧组包了一天场，进行晚上的预排。
    一到剧院，身边人也都在八这件事。
    “明显那保安在坑人！周兴宇从来不抽烟！”化妆小姐姐看来很是气愤，她曾经在某个综艺节目替周兴宇化过几次妆。
    灯光大哥可就不以为然了：“那是你没看见，演艺圈的男人有几个不抽的？尤其是他那种，人气高，压力大。我知道的吸毒的都好几个了，别说抽烟了。”
    化妆小姐姐不服气：“他身上没有烟味，我相信我的鼻子！”
    两个人就偶尔抽烟是否会留下烟味争执了起来，最后的论题歪成了什么牌子的烟味浓什么牌子的烟味淡。
    马聪见白烨明来了，立马凑过来打招呼：“星星小迷弟，哭了没？”
    白烨明立马给了她一记眼刀，这小姐姐自从上次瞄到白娅圈他那条微博后就一直对他有误解。
    马聪说：“我也不信周兴宇会打人，即使真打了，像他那种滴水不露从没有过负面新闻的人怎么可能被拍到爆料还上头条？”这个滴水不露一是指周兴宇的防范意识，二是指经纪公司的公关手腕。确实至今为止，周兴宇的形象非常好，甚至连一则负面的新闻都没有过。
    陈艺歌的一声吼把闲散的人群驱回了各自的岗位。现在不是纠结八卦的时候，晚上的演出才是最要紧的！
    一旦进入工作模式，每个人都体现出了专业素质。先前两个月的磨合已经非常完美，排练的过程就如同打磨一块刚开采出来的粗糙玉石一般，此时只差最后一道工序，美玉便能上架亮彩了！
    这是白烨明第一次在那么大的舞台上表演，而且还是那么重戏分的角色——如果算出场时间的话——他难免心里有些小紧张。排练的时候还没什么，入了戏他就是乞丐，不会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但一旦出戏，看到这比排练场地大上一倍的舞台，再看到面前可容纳两千人的观众席，他的小心脏就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
    化妆小姐姐叫他过去换衣服，再好好把这细皮嫩肉的英俊脸庞给化成个糙汉子。一边给他上妆一边说：“别紧张，谁没有第一次！以后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这话明显是安慰他来着。
    白烨明感激地冲她笑了笑，一个小场务跑了过来，对白烨明道：“小白，陈导找你！”
    刚被小姐姐抚慰下来的心脏这时又快蹦出嗓子眼了！
    陈导这时候找我干什么？是看出我紧张了？还是今天彩排哪里没到位？或者觉得我还是不行要减乞丐的戏？
    紧张紧张！呼吸困难！
    陈艺歌在导演专用休息室内，白烨明到的时候他拿着笔在剧本上写写画画。
    白烨明心中一个咯噔，这是要改戏？再过两小时就开演了啊……
    “陈导……”战战兢兢开口。
    陈艺歌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纸，对他招手，让他在屋里坐下。白烨明只觉得如坐针毡。
    陈艺歌深邃的眼眸盯着白烨明看，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交谈，搞得白烨明更加紧张了。
    “你对这故事有什么感想？”陈艺歌问。
    白烨明一愣，好大的问题，这要从何回答？
    在陈艺歌专注又坚定的眼神注视下，白烨明轻声道：“是个值得让人反思的故事。”
    最后的结局是警方由于证据不足，无法起诉死者的老婆、儿子和情人。但在一年后，当年的警察接到了另一起报案，死者正是儿子和情人，而老婆自首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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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了犯案。又是一出伦理悲剧。
    “具体说说。”陈艺歌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把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审视着白烨明。
    “嗯……恶有恶报？”白烨明说得很不确定，陈艺歌却突然笑开了，原来严肃的一张脸此时如和风吹过，白烨明不心慌了。
    陈艺歌问：“记得最后一幕是什么？”
    “警察看着乞丐离开，然后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了良心。”
    陈艺歌满意地敲了敲沙发扶手，又说：“如果乞丐能对他说一句话，你觉得会说什么？”
    白烨明撑着脑袋琢磨了好一会儿，慢慢开口道：“苍天饶过谁。”
    “哈哈哈哈哈，好！”
    好？
    导演这是啥意思？
    “把金炜找来，我和你们一起说说。”导演这神色咋那么兴奋？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岁！
    金炜是警察的扮演者，这节奏是要给他加台词了？！
    白烨明再次感到了受宠若惊！
    行动派的陈艺歌在白烨明还处在懵圈状态时，就把一切台词场景灯光音乐等等给布置好了！幸好只是最终幕，加了句词，改动不大。但实话说，所有人都在陈导说要改戏时大惊失色。
    陈艺歌的大名一打出去，上座率可想而知。不光台上光鲜亮丽，台下也是群星荟萃。白烨明从后面偷偷瞄的时候又吃了不小的惊。
    著名导演李世荣、当红影星徐曼，陈艺歌当年席卷全球的影片《原罪》的男主角扮演者许青云、女主角扮演者李珊珊，还有几位看着眼熟一时叫不上名字的穿着讲究的人物。
    这堆人往观众席上一坐还哪像是看话剧的，分明就是某电影节颁奖现场嘛！
    马聪拍拍白烨明的肩膀，对他微微一笑：“别慌，该咋来咋来！”
    T＿＿＿T哪能不慌，导演给临时加的戏！还带台词的！没有排练过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白烨明吓得差点摔掉手机！
    电话是白娅打来的，声音还非常激动。“明天！明天照旧！”
    “什么？”这没头没脑的。
    白娅激动地大吼：“签名会！没有取消！”
    白烨明这才想起这茬事来，瞬间心情愉悦了。签名有望！涨粉有望！
    “明天一点开始依然要排戏，你没忘吧？”白娅的声音大到马聪都能听到了。
    “没关系，上午的事。”签名会是上午十点开始，再怎么着十二点总能结束了吧？两个地方隔得也不远，路上半小时顶多了。
    “刚才那手机铃声不错啊，谁的歌？”马聪岔开了话题，现在一切就绪就等开场了，也只能靠说话来缓解紧张。
    “一个独立音乐人，叫一醉千尘，你听过吗？”
    马聪一脸“那是什么”的表情，白烨明也没在意，意料之中嘛，谁让FM2.0太小众了，小众到只有做音乐的人才知道那里。
    “刚才那段是一首燃曲的前奏，抒情过后燃爆了，曲名就叫《蒹葭》，嗯……你网上搜下应该能出来。”安利偶像总是很乐意并很开心的，要不是还半小时就开演了，白烨明真想从头一首首安利过来！
    聊到半途，马聪被叫去做最终确认，白烨明深吸一口气，跟着其他演员一起走上了舞台。
    舞台背景是一个小区的一角，右边的垃圾堆就是乞丐的主要活动区域，他在这里觅食，休息，发呆，偶尔会不见，兴许是外出乞讨。
    帷幕徐徐拉开，两小时的紧张刺激灰暗的大戏正式开始。
    演出很顺利，包括最后临时加的那个对话，只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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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被聚光灯照着，白烨明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僵硬了，发出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当帷幕再次闭合，宣告整场演出结束时，他差点没跪着下台。
    剧组演员中就属他年龄最小，大家都像待小弟弟一样关照他，纷纷表示要拉着他上台谢幕。而他们很多人都只以为是白烨明的第一个大舞台才让他如此紧张，几乎没人知道他是神经紧绷了两小时突然脱力而导致的腿软，那两小时并不紧张，反而是完全沉浸其中的快感，只到最后一刻才有那么点慌。
    还在休息室卸妆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另一个地方变成了话题的主角。
    李世荣一见陈艺歌第一句话就是：“你可真敢做！”
    陈艺歌一点不吝啬笑容，在非工作时间他还是个很可近的人。
    “怎么想到的？”李世荣问。
    陈艺歌神秘地笑了下，忍不住得瑟：“灵光一闪？”
    干他们这行的都知道“灵光”这东西基本是不靠谱的，所有的设计安排尝试都是从一次次失败中出来的，非得要说，那也是“好运”。
    李世荣当然知道，但好友不说，他也不会逼，只得旁敲侧击：“那乞丐还很年轻吧？是个好苗子。”
    陈艺歌得意地一扬眉，摆出一副“我眼光不错吧”的神情。
    “但那孩子还太嫩，那表演方式不适合话剧。”李世荣一针见血。
    陈艺歌敛去了笑容。
    “怎么？想复出拍电影了吗？”李世荣笑道，没了这个老友，拍片子都没刺激没激情了。
    “话剧挺有意思的，你也一起来玩玩呗。”
    李世荣白了他一眼，心道，我可不像你，功成身退，我家的奖杯还不够呢！这当然是玩笑话，他与陈艺歌不同的是，对电影这门艺术有着特别强烈的执着，尤其是镜头语言上经常会玩一些花样。
    有些导演擅长叙事说情，有些导演擅长别出心裁，有些导演擅长构图取景，李世荣就是第二种，也因此，他的片子难以取悦大众，在国际上并未取得太好的成绩。不过干着自己喜欢钻研的事情，别他都是身外之物。国内也有一批死忠粉爱称他为“电影界的鬼才”，不离不弃好多年！
    陈艺歌又笑道：“要不这孩子交给你？”他也发现了白烨明比起话剧更适合大荧幕，随口问了句，导演总是惜才的。
    李世荣说道：“有合适的片子吧。”忽的想到话题被带歪了！他是想问怎么想到让乞丐来串全场的！尤其是最后对警察说的那句，把整出戏拉入了令人窒息的深渊！谁都没想到那乞丐在那里会说话！如果只是离开的话，那观众顶多只是感叹下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但那句话明显把主题往下挖了一层，那社会能干什么？法律有用吗？道德又能约束什么？越往下，越是无尽的绝望，深深撞击着人的心灵，细思恐极。
    细思恐极？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想法？等等，总觉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如果只是单单的一句台词，又如何能有这样的震撼力？
    “还有什么？”李世荣迫不及待地直接问了！这种每个毛孔神经都在燥动的感觉真是多久没有过了！
    陈艺歌问他：“你知道阈下广告吗？”
    李世荣疑惑地看向他。
    “这是来自心理学上的一个现象研究。说个简单的例子，当年美国大选总统时，在某个候选人身后的演讲屏幕上混进了奇怪的东西，导致所有人在听完他的演讲后大爆粗口。”
    “什么东西？”
    “大屏幕上以人眼不可察觉的频率反复闪着一个单词——RATS。”
    “暗示？”
    “算是种潜意识吧。虽然不被人察觉，那信息却能够影响人的判断和感觉。”在频频接收到了RATS——老鼠——这个信号后，所有的观众对演讲者的印象和态度也变得很差。这当然是竞争对手干的事。
    李世荣陷入了沉思，把话剧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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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到最后一幕乞丐干了什么都回忆了遍，然而即使作为大导演的他也不可能把目光过多地关注在一个乞丐上。
    陈艺歌还想再说什么，李世荣立马打住了他：“停！明天我再来看！你别剧透！”
    07
    白烨明回到家几乎是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明。晚上的舞台带给他的刺激还留在体内，意犹未尽。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登台，再次演出，因为第一天存在着太多瑕疵。能够反复修正自己的表演来提高一个角色的完成度，这恐怕也是演话剧的魅力了。
    白娅大早就来他家门口等着了，两家人家就在一个小区里，走走也就五分钟。她在看着白烨明把周兴宇的写真集慢条斯理地往背包里塞时讶异道：“你居然买了这本？”那眼神带着狐疑，眼珠子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弟弟，最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别瞎想啊，我就……”突然语塞，一个男人，买了另一个男人的写真集，这要怎样一个合理正当的解释才能圆过去？“签名用的！帮妹子带的！就上次电话里和你说的那个！”空气妹子。
    白娅一副“我懂的”表情，不多调戏，而是阐述了一件白烨明一直没想到的事：“签名是用官方准备的明信片的。私物上不给签的。”
    “……”妈的，还能这样的。失策，三百块大洋了啊！心痛！
    不过，抱着侥幸心理——指不定又能偷偷碰上了呢——他还是把写真集放进了包中，有备无患！
    他们八点出发，地方是一个唱片公司的小会场，差不多九点前就到了，已经有好多人了。
    待工作人员九点出现，扯着嗓子整理队列，好不容易有秩序的时候，已经要九点四十五了。
    期间白娅见了好几个姬友，叽叽喳喳讲了一堆，白烨明也都听不太懂。他只好两眼四处望望。周兴宇的粉丝自称宇航员，带了个“宇”字，又意在永远追星星。迷妹们基本都是十五六至二十来岁的，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笑逐颜开。白烨明觉着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阵阵香气。
    作为为数不多的男人，而且还是长得很帅的男人，白烨明自然受到了不少瞩目。有勇敢的迷妹直接上前搭话问：“你也是宇航员？”
    白烨明微微一笑，马上引来了更远方的一片尖叫。让他有点不适应。他习惯了被人忽视的日子好多年了，某天被群妹子围着kyakya乱叫也是很尴尬。
    “你有女朋友吗？”又个大胆的妹子问了个直接又敏感的问题。
    白烨明笑得很腼腆，答：“没有。”
    这时与别人聊得热火朝天的白娅走回来了，刚那骚动她也听见了，还以为有人看到星星了呢，没想到是自己的弟弟搞出来的事情，也是很难得了。
    周围的妹子一看白烨明有女伴，都很自觉地散开了。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复杂起来。
    白娅对白烨明说：“我觉得你也可以当个偶像啊。”
    白烨明苦笑了下，内心吐槽，被群星淹没的偶像吗？他很明白，自己受到瞩目不过是因为现在他是万花丛中一点绿罢了。
    白娅身边的飞飞跟着起哄：“记着我们的约定啊！签名！我预约了的。”
    白烨明的笑容更加苦涩了。
    白娅在和飞飞激动地聊着这周刚开播的周兴宇的新剧。好像是部青春医疗剧，讲急救的，演员都是现今当红的年轻一辈。周兴宇扮演的是一个海归医生，在立足于中西方医疗观念的差别上，结合紧张刺激的一次次急救事件，倒是一部好看的剧，何况还有俊男美女用来养眼，一群迷妹迷弟们争先恐后地为自己的男神女神们打call。
    当然，红得发黑这词不是胡乱讲的。与广受好评的粉丝团体不同，剧一开播，就迎来了来自学术界对专业知识的挑刺，来自社会管理层对剧中医疗事业解读的诟病，还有来自那些黑粉们始终如一的黑演技。
    小鲜肉们是真的不太会演戏。这可能与他们没受过专业训练有关，可能与他们没时间钻研角色有关，镜头里的人其实都是类型化的，表情不到位，台词与脸不贴合，动作很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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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故事全靠蒙太奇和台词。讲真，后期做得还真挺好，能把那一张张扑克脸剪成微笑悲伤愤怒紧张也是花了很大心思的。
    白烨明只在吃晚饭的时候打开看过一会，第一集都没看完，但他已经能充分理解那些黑子的黑点了。嗯……全靠后期。包括周兴宇，往那一站是美的，但动起来就有种谜之尴尬，应该是与角色的脱节造成的。
    当然，这些评价也只在心里想想，迷妹们是惹不起的。
    视野的角落，有个形单影只的妹子，面色淡然，一个人在玩手机，偶尔抬头看看周围，这时候却露出了一点点厌恶的表情。
    人群中没有谁会在意这样一个人，白烨明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目光时不时瞥向那边。
    十点整，在现场工作人员的辛勤努力下，终于准时开场了！
    白烨明和白娅排在队伍挺前面的，因为网速给力手速又快，所以拿到的号码比较靠前，而刚刚看到的奇怪女生比他们还要前面，就站在往前两个人的位置，依然在看手机。
    白娅的心情已经非常紧张激动了，不停在重复着“等下要和星星说什么？”，又念念有词，内心腹稿都打了好几百遍。白烨明注意到前前后后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紧张的神色，又紧张又兴奋。而前面那女生还是面无表情地玩着手机，好像还在编辑什么信息。
    怪！
    签名会这种，一般都是排在前面的人比较有优势，能多说上几句话。到了后头因为场地时间关系，工作人员不得不催促，能喊句“加油”已经很好了。
    因此，尽管白烨明排得还算前头，也等了有一会，他还特地问了下工作人员能签在自己带的东西上吗？毫无疑问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随着队伍的前进，已经可以看到签名桌了！白娅激动地死死抓住白烨明的手臂，叫道：“是星星！星星！”
    白烨明哭笑不得，谁都知道那是星星。白烨明凭借身高优势能看到周兴宇正坐在长桌后面，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有在签完名把明信片递给对方时才微微翘起嘴角，得体、大方、迷人。轮廓分明的脸庞似乎蕴上了一层柔光，闪闪发亮，白烨明在那一瞬好像明白他们之间那五个零差在了哪里。
    越来越近，白娅已经处于失神状态了，两眼紧盯着五米开外的周兴宇，这一眼仿佛值一百万！白烨明很淡定，嗯，唯一小激动的是不知道这计划能带给他多大收益。
    前面那妹子终于不看手机了，她的面孔朝着周兴宇的方向，这很正常。白烨明发现，她的手探入了斜跨包中，好像在掏什么东西，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手机在手，签名也有官方准备的笔和明信片，再过两个人就轮到她了，她在掏什么？
    白烨明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心脏也噗通噗通越跳越快。他往周边望了下，想找个工作人员，看到了一个！他拼命朝那个人挥手！然而那名工作人员被后排一个小姑娘叫了去，压根没看到他。白烨明心里苦，想着我一个大高个呢，咋就没个妹子有存在感。
    前面的妹子又前进了一步，她的手还放在包中，周兴宇身边的工作人员压根没觉察出不妥。
    她要掏东西出来了！
    预感来的一瞬间，白烨明几乎窒息！
    脑中空白的一瞬后，他的手已经抓住了妹子的手，强有力地直接按回包中。
    妹子惊恐地看着他，他在这眼神中看出了怨恨。
    工作人员还以为是白烨明想要闹事，一个人护住了周兴宇，两个人上前想要扣住白烨明。
    却听白烨明冷冷道：“你想做什么？”说话对象是被他按着手的妹子。
    妹子见计划失败，立马反唇相讥：“你想做什么？”
    白烨明一点不客气地把她的手从包里拉出来，妹子一个惊慌居然忘了放下握在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喷雾瓶，白烨明眼明手快，抢了下来，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了，看到这瓶液体突然冒出个不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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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问妹子：“那是什么？”
    妹子当然不可能老实告诉他，答：“化妆水。”
    “你拿化妆水出来干什么？”
    “我……我脸干，想喷点水不行啊。”
    “哦，在自己的偶像签名时，你还有心思喷水？”
    “……”妹子怒瞪着他。那头的工作人员已经开了瓶子，去验证里面的液体了。不久就听他对另个工作人员说：“是硫酸。”
    人证物证齐全，妹子再没有狡辩的余地，乖乖被安保人员给押走了。很快警察也来了，为防再有类似事故发生，签名会当场中止。排在后面的迷妹们咬牙切齿，恨不能把那个搞事的妹子剁成八块去喂狗！连她的祖宗八代都诅咒了个遍。
    骚动不平，怎么平呢！钱已经是次要的了！要知道搞到一张票就已经可以烧香拜佛了，被那么一搅还有下次嘛？排在后头的妹子压根连个人影都还没瞧见呢！
    这时，周兴宇拍了拍身前工作人员的肩膀，与他换了个位置，对着骚动抱怨的迷妹们亮出了今天最动人的笑容，并大声说道：“今天的签名会只是暂时中止，我会和大家再约个时间！非常抱歉，由于我们的失误让你们受到惊吓了，为了弥补，下次可以合照哦！今天为了大家的人生安全，我们先小别下，下次一定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见面。约好了。”
    这时候足见偶像的力量了！前一刻还吵吵嚷嚷的迷妹们在这番发言后全如被勾了魂般，集体大叫着“星星！星星！星星！”在这一片齐声尖叫中，周兴宇摆摆手，潇洒地离开了会场。
    白烨明不闲，也没空去感受偶像的力量，他被警察叫走了。毕竟是他发现并制止了案件发生。
    把一切如实交待后，他被警察大哥表扬了几句，又被周兴宇的经纪人——一个有点肥胖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千感谢万感谢，除了谢谢就是谢谢。
    经纪人还拉着他的手表达快满溢出来的感激之情时，周兴宇走了过来。
    他站到白烨明面前，脸上挂着笑容，和方才给人签名时完全不同的笑容，带着一点狡黠，一点调皮，更多的是愉悦和好奇。
    白烨明的心跳莫名其妙地狠狠砸了一下。
    “我见过你。”周兴宇道。
    白烨明吃了一惊，想他难道认出来我们以前在一个少年宫呆过吗？正想感动呢，又听对方问：“你叫什么？”
    白烨明有一点失望，他想到了那天演唱会结束之后他们尴尬的相遇，觉得对方说的应该是那个事。不过在一片黑灯瞎火中还能记住他的脸，这也着实够白烨明惊讶了。
    “白烨明。”
    周兴宇微微笑了下，朝他伸出手掌：“周兴宇。今天谢谢你。”
    全国上下谁不知道你叫周兴宇，还要自我介绍嘛？
    那槽虽吐在心中，但此情此景此人却让白烨明的心神有一丝恍惚。面前那张灿烂无比的笑脸与记忆中的某张笑脸重合，稚嫩的童声响亮地对他说：“我叫周兴宇，未来的大明星！记好了！”
    原来自己一直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只是它随着成长一同沉入了大脑的深处，只留下了“小宇”这个称呼，记忆中是个女声对他的呼唤。
    在白烨明发愣的时候，周兴宇又问：“你想要什么？我力所能及的都会满足你。”
    “签名！”白烨明几乎脱口而出！
    周兴宇牵起嘴角，笑中还带着些嘲讽：“就这个？”
    “嗯。”
    “今天的签名留在下次吧，我给你签在别的地方？”周兴宇爽快应了。
    白烨明立马把包里的写真集翻了出来，心道，就等这一刻！
    周兴宇都被他这连贯的动作给惊到了，爆发出响亮的笑声。他说道：“我还想着送你一本呢，没想到你先拿出来了！”
    b

 分卷阅读23

    r
    送我自己的写真？还真把他当小迷弟了！
    周兴宇给了经纪人一个眼神，后者马上很识趣地递上签名笔。
    翻开扉页，娴熟地大笔一挥，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白烨明拿回写真集，翻开确认，糟了……他居然写名字了！还写的我的名字！还写了错别字！
    “夜明，谢谢，祝好。
    周兴宇”
    罢了，谁能懂那什么意思！关键是他周兴宇的大名！有那个就好！
    连连道谢后，周兴宇心满意足神色愉悦地走开了。
    白娅早在外头等得不耐烦了，警察说要找人聊聊，这进去都大半天了！她就那么一个宝贝弟弟，能不担心嘛？
    好在人没事出来，还……有那么点开心？
    “姐，我得去剧院了，你自己小心回去！”
    “喂！”她正想抓着人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呢，哪知被人给溜走了！
    时针走向十二点半，这一耽搁就那么长时间，排练要来不及了！
    08
    刚进剧院大门，马聪就扑了过来。
    “小明啊！你早上去周兴宇签名会啦？”
    嗯？她怎么一脸兴奋？
    “出事了吧？”马聪拿着手机在手里晃，白烨明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
    马聪打开微博，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白烨明就看到上午那一幕自己英勇制敌的画面。有些距离，其实脸看不太清楚，但认识他的人都能认出来，更何况他还穿着那套衣服。
    看视频的时候已经围过来一群人了，把白烨明像英雄一样围在中间崇拜，受到如此瞩目他不禁红了脸，把马聪的手机一推，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换作别人也会这样做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赞叹夸奖，让白烨明的脸就像个煮熟的鸡蛋，终于忍不了拨开人群，逃走了。
    当天晚上的演出依然坐无虚席，台下的明星又换了一批，叫得上名的，看着眼熟的，梅心剧院这一个月注定群星璀璨。
    李世荣果然如他所说，又来了。这次的位置是靠舞台右边第一排，绝对称不上好位子，但是离乞丐最近的位置，他好说歹说给央求来的。
    一开幕，其他观众都被巨大的警车蜂鸣声吸引去了注意力，只有李世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乞丐。
    第一幕，乞丐正在垃圾堆里翻找什么，很快找到了一个什么东西，赶紧翻出来，是一个烂了的苹果，他独自在那坐下啃了起来。
    主场是警察接到报案来查看现场，就在垃圾堆的不远处，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就是被发现的死者。
    乞丐冷冷瞥了那里一眼后，就再也不关注了，只是在安静地啃苹果。
    李世荣纳闷，哪里有点怪，说不上来。
    场景转换，白昼变黑夜。
    主场是一对男女在小区的小花园里纠缠不清，最初还是小声低喃，后来嗓门越来越大，爆发成歇斯底里的吵架！
    乞丐靠在垃圾堆旁的墙壁上，身上盖着几张报纸，好似全无听到这争吵声，他慢慢摊开手掌。
    李世荣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即使是第一排，离舞台还有些距离，况且乞丐是在舞台最深的背景处，并没有聚光灯，只有微弱的侧光。要看清那手里是什么根本不可能！李世荣只看到了一条荧荧发光的红绳，露了半截在外头。
    乞丐盯着掌心的东西愣愣发呆，面无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很专注地在深深思念着一个人。
    看到这里，李世荣终于明白最初那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乞丐从登场起就一直没有松开过右手！无论是翻垃圾堆也好，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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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都是用的左手！原来他的右手中一直紧握着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那东西是属于他一个很重要的人。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李世荣心里顿时起了好奇，那人是乞丐的谁？是怎么去世的？和乞丐最后那句话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睛紧紧锁在乞丐身上，仿佛那里才是主舞台，并且内心暗骂道，妈的灯咋不再打亮点！那么暗这等精彩又有几人能注意到！
    故事上演到最高潮的部分！警察经过抽丝剥茧，与三个凶手明里暗里争斗一番后，真相慢慢浮出水面。场景转到案发的那一夜！
    乞丐侧躺在他的地盘上，儿子和情人从舞台左边上台，互相咬着耳朵，两人有说有笑，舞台景深处死者铁青着一张脸登场，一声怒吼揭开全剧的最高潮！
    乞丐只在那声怒吼时略为不满地动了下，甚至看都没看一眼，但李世荣看得仔细，他恨不得钻到舞台上去！他看到乞丐的右手抖动了下，随即把握紧的拳头放到嘴边，印下一吻。
    主场争吵声一浪高过一浪，像紧绷的弦啪一下断裂，大坝决堤，洪水倾泻，所有负面的情绪大爆发，所有人类最恶的本性聚在此一点，一把愤怒的火焰在这个夏夜熊熊燃烧。
    乞丐却仿佛置身事外，只紧紧握拳贴在心口。当最糟糕的事情发生那一刻，倏地万籁俱静。乞丐睁开眼，这时候有一束光追着他的动作，是开幕以来第一次追光灯打在他身上。他坐起身，探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死者，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起身，离开。
    就在他转身那一刹那，李世荣仿佛看到了他嘴角牵起一抹弧度。他在笑！
    这个发现，让李世荣差点当场惊叫出声！他顿时觉得昨天都看了些什么！
    接下来的演出，直到最终幕乞丐的存在感更加低了。他时不时在台上出现，干些看起来没什么意义的事，就像个平行世界的人。只有在和警察接触的时候，他依然采取逃避的态度，不是害怕、不是惊慌，相反特别笃定自在，甚至还会主动和警察对视，会对他冷笑！
    当最后一幕到来时，那句冰冷的台词仿佛在他心中敲下了最强音。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帷幕落下那一瞬，李世荣简直要疯了！
    他第一时间跑到后台，陈艺歌已经笑盈盈地等着他了。
    “你！我操！太他妈牛逼了！那孩子呢！我要见见他！这绝逼不会是你一个人能想出来的！”李世荣大吼，已经顾不得形象了。
    白烨明刚刚下台，衣服都没换妆也没卸，就听导演找他，还琢磨着什么事呢。今天的表现他自我感觉比昨天好很多，特别是最终幕那句台词，终于声音没抖了！尽管感情把握上还是感觉不太够，但上演一个月呢！有的是时间给他去琢磨，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接了这个活，有舞台有发挥空间还因为是个小角色没什么压力，这得几世修来的福气？
    心中忐忑地敲了三下门，来开门的却是一张生面孔。那个中年男人双眼发亮，见了白烨明第一句话就是：“那红绳是什么？”
    这没有任何铺垫的问话把白烨明直接搞懵了，他傻傻站在门口，脑中还在想着这位是谁。倒不是说李世荣没名气，而是这大叔现在那不淡定的激动样真的很难和知名大导演联系起来。
    陈艺歌在房中吼了句：“先让人进来坐。”李世荣这才让开一条路。白烨明木木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小白，这位是李世荣李导，你应该听过。”
    白烨明只听脑中“轰”的一声，人好像要飘起来似的。全国最有名的两个大导演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李世荣的激动劲儿已经过了，终于可以冷静下来好好说话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白烨明摊开手掌，他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放下，就那么一直握在手里。
    “唔……和我想的差不多。”他手心里躺着一个企鹅挂件，红色吊绳的，很少女的一个东西。
    李世荣又问：“你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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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是我自己买的。”
    陈艺歌在旁笑道：“他是问你戏里。”
    “哦，我本来想的是乞丐女儿的，嗯……但好像这点很难传达出去。”所以才选了这个小女孩会喜欢的样子啊。
    李世荣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陷入了思考。
    白烨明心慌慌的，还在想是不是有更好的传达方法自己没发现？
    晌久，李世荣说道：“证人中不是有个小女孩吗？加个互动？”他先是看了白烨明，随后又把目光转向陈艺歌。
    “可以啊。”陈艺歌爽快道。
    李世荣又看向白烨明，问道：“一定要女儿吗？”
    白烨明被知名导演这么专注地盯着，灵魂都要出窍了，哪还能组织语言，直接想到啥就说啥：“我本来是设定乞丐也经历过一段类似的故事，就想是不是他妻子出轨，为了彻底斩断和乞丐的关系，故意制造意外害死了他们的女儿。法律当然不可能制裁她，因为是意外，没有证据。乞丐从此一蹶不振，沦落为乞丐。也从此再不信社会、法律、人性。”
    白烨明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说完后还小心翼翼地瞄了李世荣一眼。这一眼恰巧被李世荣给逮住了，当即大笑起来，转头对陈艺歌说：“这小子可以啊！你教他的？”
    陈艺歌一摊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李世荣突然明白了什么，哈哈一笑：“这就是你的‘灵光’？好！好！”
    白烨明在旁边一脸茫然，这是在打什么暗语？哇哦！好高端！
    “小子！”
    “是！”突然被叫道，一个机灵。
    “下个片子，我约了！”
    Σ（?д?lll）
    白烨明整个人都呆住了，脑袋“嗡嗡嗡”的，那之后他们又说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离开的，完全没有了记忆。
    这个晚上，就像做梦一样！
    白烨明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脸颊。
    “嘶——”好痛！不是梦！
    回到家中，他懒懒地往床上一瘫。解锁了手机屏，习惯性点开微博……
    惊……惊呆了！
    他再三确认着首页自己的名字，没错啊，“星火燎原”，是他从学校拿到微博账号后就用到现在的名字。
    可是下面的粉丝数是怎么回事？那个四位数的粉丝是谁的？
    白烨明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眼首页那数字，确定不是自己累得眼花。
    我靠！
    与粉丝数一起飞涨的是转发数。就在他愣神的当儿，又刷了二十条转发。
    他点进去，发现被疯转的不是他自己的微博，而是马聪的转发，又@他的一条微博。原po当然是他今天上午见义勇为的那一条视频。
    “是我们剧组的小帅哥@星火燎原，陈艺歌导演话剧《一夜》正在S市火热上演中，欢迎大家来看哦！”这姐姐还顺带做了个官宣，白烨明内心给她点了无数个赞！
    就见转发中都是“小哥哥好帅好帅求嫁！”“卧槽是演员难怪那么帅！”“可惜我不在S市TAT”“我去看了！没看到他啊！”“现在官方炒作手段那么高明了？给周兴宇钱了？”……
    白烨明正欢欣雀跃着呢，转发的话压根影响不到他！只挑爱看的在那嘿嘿嘿傻笑！
    好久后才注意到，除了转发，还有好几十条私信……都是求勾搭的……今天在排队时回答没女朋友的事好像也被传开了，妹子们个个都主动无比，居然还收到几张让人尴尬的自拍照！白烨明也是很无语了。
    透明人生二十年，自然是从没交过女朋友的，白烨明甚至发现自己对女生好像没什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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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的兴趣。也许我性向为男？不过，实话说，对男性他也没来过电。这想想也是挺苦恼了。所幸他也没太多时间和精力想，有这些时间和精力不如多看些片子研究研究老戏骨们的演技！
    微博粉丝的疯涨一下让他来了精神，想起晚饭就啃了俩面包，现在着实有点饿，就随手捞了件衣服，下楼去24小时便利店觅食去了。
    白烨明所住的小区是个有二十几个年头的老小区了，他从有记忆起就住在这里。五岁那年父母双双离世后，白娅的父母就把他接回家当自己儿子养，吃的用的玩的一样都不亏待他。当白娅和他都长大了，再在一个屋檐下就显得有些不合适，白烨明就提出要搬回自己家住。就在一个小区内，走来走去也方便，大伯和伯母拗不过他，就同意了。
    因为是老小区，所以周围的配套设施都很完备。出了小区门，一条街上一排小店，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超市菜场学校药房也都在附近，街的拐角处有一栋五层楼高的巴洛克式建筑，那里就是他小时候呆过的少年宫了。
    白烨明此刻要去的24小时便利店就在少年宫旁边，他进去逛了圈，买了一个饭团一盒便当，还有一个面包当明天的早饭。
    拎着袋子出来时，往少年宫那多瞥了一眼，就看见漆黑的门口多了一个人影。那人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乍看非常可疑。他面朝大门，盯着里面一动不动。
    白烨明见他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大街上本就人少，他想着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事，就主动上前询问。
    那人一回头，两个人都凝固在了原地，时间好像被按了暂停键。
    两人心中同时冒出一句话：他怎么会在这里？
    09
    尴尬的空气持续了五秒。
    是周兴宇先化开了笑容：“好巧啊。”
    “好巧。”
    “你住这儿附近？”
    “嗯，就对面那个小区。”
    “哦……”对方忽然沉默。
    白烨明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想要再说些什么，对方不走怎么办，难道他自己走嘛！
    怎么每次见面都那么尴尬！白烨明小小怨道。
    对方还是不说话，白烨明问道：“你是回来看看？”
    话一问出口他就觉得不对，这不是告诉周兴宇自己知道他曾经在少年宫呆过的事嘛！
    果不其然，周兴宇看过来的眼神中写满诧异：“我们小时候见过？”
    事已至此，白烨明只得如实回答：“我小时候也在这里上过课，那时候见过你。”
    “哦，你学的什么？”竟然还聊上了！
    “声乐。”
    “我学的是表演。看来不是一个班级的。”这口气还有点惋惜。
    等等，他这是还没认出我是谁吧？
    也对，本来存在感就低，长大了脸也长开了，认不出来才正常。
    接着就听周兴宇颇为惆怅地叹了句：“那真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白烨明想要问，你后来怎么突然不见了？但这个问题太私人了，他们又不是好友，对方又是明星，觉得不太好，他就把问题压下了。
    见着周兴宇幸福怀念的神情，他便把这些年来小区附近的变化一个个说给他听。包括他们放学经常光顾的杂货店老板年岁已高，回家颐养天年了。包括那时三五成群霸占过人家店面的kfc已经装修过两次变得超级豪华了。还有那些他离开后新开的小店，他离开后少年宫的老师们的情况。
    “周董结婚了，对方是个很普通的女孩，经常能看到他带着那姑娘来这排队买奶茶。”周董是当年周兴宇表演班的老师，那时候还是个帅气的年轻小伙，长得好看，特别招小女孩的喜欢，都吵着说长大要嫁给他。这位周老师也是当年骂周兴宇骂得最厉害的，周兴宇私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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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少对他抱怨过，白烨明却很清楚那是周老师对他的器重。虽然，这家伙是真的不太适合演戏，他的个性太张扬了，导致所有的角色对他都会产生排斥感。
    与周兴宇演不好戏同样，白烨明也唱不好歌。有些人生来就没有音乐细胞。白烨明的声音很好听，也因此大伯才会送他去学声乐。但声音再好听，五音不全不还等于零？但交了钱的学生，老师也只能硬着头皮教，就不怎么喜欢他罢了。
    这俩就是一起被训时get到了革命友情。一个张扬、一个内敛，倒正好搭上，有课的日子就休息时间混在一起。
    两个人在黑夜中沿街散步，两边的店面都关门了，黑漆漆一片，但在白烨明的介绍下周兴宇仿佛看到白天生气蓬勃的街道。他们边走边聊，似乎有说不尽的话、聊不完的天，时间仿佛回到了八年前。
    周兴宇非常讶异，居然和这个小粉丝那么聊得来！小粉丝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的好似被月光裹了层暖衣。他原本是被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弄得有点心力交瘁，别看面上还是冷冷静静，内心的烦躁也只有自己知道。因此难得回来一趟，他就想到了这里。白天太招摇，只有晚上偷偷遛过来。
    在白烨明身边走着，听他说话，心情慢慢沉静下来，也不知是那人的声音有魔力，还是美好的过去起了抚平人心的作用，或者兼而有之。当路走到了尽头，周兴宇竟产生了一种不舍的心情，就好像八年前他被带离这块地方时一样。分离时，他竟然对白烨明说：“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白烨明此时说得口干舌燥的，好久没说过那么多话了！被周兴宇那么一问，他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什，什么？”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兴宇已经掏出手机，问：“手机号多少？”
    白烨明报了串数字，下一秒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存着。我再看看，还有微信……嗯，我找找，手机号能搜到吧？”
    “嗯。”白烨明胡乱应着，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边周兴宇已经加好他微信，还催他快点验证。
    “今天谢谢你了！再联系！”说完，周兴宇就招了辆空车，上车走了。
    寂静无声的街道上只有一人呆呆站在路边，过了会儿，就见他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响亮无比，而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嗷叫。
    这天晚上，白烨明失眠了。发生太多的事情让他的脑细胞惊慌失措，加班加点处理信息，然后就睡不着了。第二天睡眠严重不足的白烨明产生了昨天这一天都是假的错觉。
    大清早，白娅找了过来，白烨明还傻傻问她：“姐，我们什么时候走？”
    白娅问：“去哪儿？”
    “今天不是星星的签名会？”
    白娅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上前就把手放在白烨明的额头上：“昨天的事把你吓傻了？没烧吧？”
    昨天的事……哦，我在签名会上阻止了一个想泼硫酸的妹子，然后……晚上演出结束见到了李世荣大导演，大导演还约我去拍戏，再然后……晚上肚子饿去超市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周兴宇，我们说了一小时的话，最后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
    白烨明一下子清醒了！
    他赶紧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周兴宇”
    有这个人！
    又打开微信联系人列表。
    “周兴宇”
    也有！
    不是梦！妈耶，真的不是梦！
    白娅一脸狐疑地审视着他，看得白烨明无比心虚，他小声问：“姐，如果我说，我和周兴宇换了联系方式，你信吗？”
    白娅的神情已经从狐疑变成怜惜了，这傻弟弟真的被吓傻了，都产生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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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明啊，我知道星星很优秀，是个百年难见的好男人，但你不能这样啊，我们还是要现实一点，找个适合自己的，别沉迷太深。”白烨明觉得这句话由一个忠实迷妹口中说出并没什么说服力。
    他没再往这个问题上深入下去，又改口问：“如果李世荣说要找我拍戏，你信吗？”
    “呃……”白娅这回犹豫了，她知道弟弟在出演陈艺歌导演的话剧，陈艺歌和李世荣又是业界知名的一对好友，这说法可要比周兴宇可信度高多了。她又确认了遍：“真的？”
    “千真万确。不过也可能大导演只是随口一说，明天就忘了……”那倒是的，这种解释才更符合正常情况，他一个小透明，大导演怎么可能还记着他，不过是对新人的鼓励罢了。
    努力把内心的期待给压下，白烨明总算能冷静面对现实了。尽管想到手机里那个联系人还是有点无法冷静，等下得把名字改掉，“周兴宇”三个大字太招摇了，要被人看到就糟了……
    糟了？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不不不，只是避免被问长问短的麻烦！嗯。白烨明如此找了个理由把这个问题也对付过去了。
    做好了所有心理建设后，他才想起什么，问白娅：“你今天怎么来了？”
    “你没看新闻？没刷微博？”白娅不可思议。
    “我才醒，谢谢！”不是白娅的这通门铃他还能睡，毕竟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的。
    白娅没在意对方的一身怨气，接着说道：“新闻都报道了，说昨天那妹子是被前天爆出来的打人事件刺激到了，以为周兴宇一直在骗她，一时气愤就做出这种事。”
    “哦。”激进粉，哪都有。和爱豆结婚掰盘一个心态，就手段更加糟糕。现代不少人都会把自己的憧憬寄予另一个人身上，也不管真实的那人是如何，一厢情愿地喜欢自己心中那个形象。这在恋爱中也常有，往往就是一切破碎的源头。
    偶像什么的，真的是个很辛苦的职业啊，相当于隐私也是半公开的，每天得装着门面过日子，白烨明想想就心累。将来某天自己变成名人了，又会怎么做呢？压力肯定没有周兴宇大。他想到周兴宇只能半夜一人重游旧地，回到真实的自己，就有点心酸。希望昨天晚上没有打扰到他，瞬间后悔，也许自己应该给他一个人的空间。
    “那前天那个到底怎么回事？”白烨明问。
    白娅说：“还在调查中。没证据啊，现场也没发现烟头。我看八成是那保安诬蔑！看他那猥琐样，也不像是个好人！”
    “你来就是说这个？”白烨明诧异，这事儿几条语音就解决了，还用特地大早上跑一趟？
    “我是要问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下子就冲上去了，吓死我了！我都以为你中邪了！”
    白烨明把事情的原委详细交待了遍，白娅听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都能被你发现？”
    “我善于观察呀！”
    “得得得，星星的粉丝都把你当救命恩人了。网上有人挖出你微博了知道吗？”
    “知道，剧组一个小姐姐干的，不放过任何宣传机会，我觉得她该去宣传组。”白烨明笑笑。
    白娅又另起了个话题：“我昨天看星星进了你那间屋，他对你说什么了？”
    “交换联系方式啊，说了你也不信。”白烨明一本正经地逗人。
    白娅给了他个白眼：“别做春秋大梦了，星星那么有爱豆自觉的人怎么可能和粉丝交换联系方式，老实交待，是不是送你什么了？好东西要大家分享！”
    真不愧是铁杆粉丝，白烨明只得认输把带有签名的写真集拿了出来！
    白娅立马像见了黄金一样扑了上来，双手捧起写真集就像捧的是一本圣经。
    “你可以啊！这东西可值多少钱啊！世上仅有，独一无二，羡慕嫉妒恨啊！”她把写真集平放在桌面上，伸出手指虚描着那一笔一划，虔诚的样子就像个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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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怕可怕。白烨明心想。
    “你喜欢就拿去吧。”这事儿一出，他粉丝疯涨，而且基本都是周兴宇的粉，再发抽奖肯定不会有显著的效果了，而且这东西的来源解释起来也麻烦，很容易召来反效果，不如就这样吧。计划中止。
    不过白娅这次倒没应下：“这是星星专门给你签的，我怎么能要。反正签名会也改期了，我还有机会！”她一手握拳势在必得的样子也是很可爱了。
    白烨明没强求，收起了写真集，就当个纪念吧。
    今天依然是下午开始准备排练，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一周吧，之后提前两小时到就行了。
    学校也开学了，新学期也是白烨明大学的最后一年，学校基本没有课了，拿个实践学分，还有就是毕业论文。现在的微博粉丝数两千，距离目标一万，还有八千……任重而道远。嗯，还是先存钱吧。
    之后几天，李世荣偶尔也会来看看演出，每次都能给他提点小意见，加些小动作小设计，讲实话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还未知。但白烨明觉得很有意思，看着一个角色在自己的演绎下一点点丰满起来，那感觉超级棒！李世荣恨不得给乞丐再写个剧本，搞成个平行剧，但太过分的建议都被陈艺歌一一否决了，毕竟这部剧中乞丐只是一个配角，如何能喧宾夺主？
    白娅也来看过一次，是白烨明要来的赠票，位置还不错。整场看下来，问出口的第一句话是“你演的谁？”也是让白烨明很无奈了。他给她说了，那姑娘叹道：“最后那句话太阴森了！弟，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嗯，这是普通观众的感受，像李世荣那样会对个小乞丐情有独钟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在网上对这部剧一片叫好的情况下，李世荣突然发了条微博，内容很简单：
    话剧一夜没发现乞丐彩蛋的人都白看了这部剧！
    他大导演自带千万粉，一发声立马引起一片议论。
    看过的人表示茫然：
    “乞丐是谁？没注意。”
    “最后那一嗓子不错！”
    “那一句话真是把心拽入地狱！”
    李世荣居然很罕见地转发引用了上述最后一条，只有一个字，“呵”，满满的你们都不懂的意味。
    另有些还没看过的纷纷表示一票难求！求加场！还有其他城市的嚷着求全国巡演！
    转到后面，居然有人问了句“乞丐那演员是不是救下周兴宇的那人？”接着真的有人把那条救人视频翻出来头头是道地分析着五官身材！
    白烨明翻到后来忍不住笑出声，大为赞叹现在网友们的钻研精神！
    这一轮下来，他的粉又蹭蹭往上爬了一段，现在已经超三千了！期间还有妹子私信他问乞丐是不是他？除了这个话剧还有其他演出吗？甚至还有直接私信问他要票的。
    白烨明很无辜，也很无奈。
    每天演出的日子过得很快，网上的热火朝天放到现实中则没什么影响，除了演出时他明显感觉到关注乞丐的人越来越多，陈艺歌为此还多给他了点灯光，搞得他压力山大。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李世荣提出的乞丐彩蛋讨论，每个人都发表着自己看到的东西，大家拼拼凑凑到后来竟然还搞出了一个大故事。有说乞丐的女朋友被人害死了警察没救，有说乞丐众叛亲离有深深的反社会人格，有把乞丐和主角团联系起来的，说警察其实杀了他的女儿，各种脑洞也是很大了！连白烨明看着都自叹弗如。不过女朋友、爱人、女儿，讨厌警察，不信任社会，这些他最初的设定都被人注意到了，对此还是很开心的，有种付出总算得到了回报的满足感。对演员来说，这一刻才是最幸福的！
    演出过半的某天，结束散场后，白烨明收拾了下东西，踏出剧院大门。黑暗中，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他。
    “叶子。”
    10
    叶子？
    是在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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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戴着帽子挂着墨镜一身黑衣都快融入夜色的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兴宇有些不高兴，走上前来拍了下他的额头。
    “对不起，没忍住。”白烨明再不敢看他，眼睛往旁边斜了下，问，“你怎么来了？”
    周兴宇嘴角一扬：“来看你啊！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演员？”听口气，他是真的讶异。
    白烨明正想说什么，突然被周兴宇一捂嘴，手就被拉着跑到了两栋房子间的小巷子里。
    “做什么？”白烨明不满。
    “嘘！”另一边传来脚步声，在周围碾转片刻慢慢远去了。周兴宇这才放开白烨明，松了口气。
    “狗仔？”
    周兴宇点头：“阴魂不散的。”说完又看看白烨明，想了会，道：“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腕，两个人穿过几条巷子，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
    看板上写着“Rose”，推门进去，竟是很安静的一处地方。
    吧台酒保抬头看见周兴宇很亲切地微笑：“今天怎么来了？附近有活动？”看样子周兴宇还是这里的常客。
    他指指身后的白烨明：“朋友，来看他。”
    酒保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的神色，但很快恢复了待客笑容，问了两人要什么酒，就让他们随便坐。
    这家酒吧并不大，除了一排长长的吧台能坐上七八人，其余的空间也就十个小桌。灯光很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其他客人。白烨明总算明白周兴宇能成为这儿的常客的原因了。
    周兴宇熟门熟路地带他在一张桌旁坐下，桌子上点着一个心形的小蜡烛，幽暗的烛光配上悠扬的爵士乐，气氛有点醉人。
    “你比我会演戏多了！”周兴宇自嘲地笑笑。
    白烨明纳闷，今天是来找他聊天的？总觉得两个人时的周兴宇感觉非常不同。
    “新剧我有在看哦。”只看了第一集，“很不错。”后期很棒。
    周兴宇笑了，笑得很开怀：“你小子太不会安慰人，言不由衷都写在脸上了。”
    “抱歉……”
    “没事儿，听惯了奉承，不需要那些。你说，你也在那个少年宫呆过段时间？”周兴宇问。
    白烨明“嗯”了声。
    “那你听说过个叫尼尼的小男孩？我记得他也是学声乐的。”
    白烨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尼尼”是当时那群孩子给他起的外号，因为那时候的白烨明总是分不清“li”和“ni”，就拿这个来取笑他。他老实，就那么接受了，周兴宇不知道这事，看他应了别人，也就跟着那么叫了。
    原来他还记得我？
    然而此时白烨明却怂了，他愣坐着，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周兴宇见他没反应，以为他想不起来，就说：“没事，我就问问。这小子可可爱了！我从没见过唱歌能跑调成那样的人！哈哈哈哈哈，你没听过真是太可惜了！”
    “……”
    “那时候我不爱演戏他不爱唱歌，我撺掇他一起逃课，这乖宝宝还义正言辞地教训了我一顿！马上被我弹额头弹得哇哇乱叫，哈哈哈！”
    “……”
    周大明星你形象崩坏了啊！
    “我记得那年有个什么演出，他们班全体同学推他代表上台唱歌，他哭着来求我帮忙，我趁机敲了他一笔，让他每天买干脆面送我！就那种集卡的，那时候好像送的是三国武将，我连续买了一个月就是没有赵子龙，真是气死我了！后来……我也忘了拿到没了。”
    “……”后来我开出一张赵子龙你直接抢过去了，还用抢过去的那张横扫我的军队，这种黑历史你确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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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没问题？那可是我每天省下的午饭钱买的干脆面，还得两人份！从此对干脆面产生了阴影。
    白烨明扶额，往事不堪回首，与周兴宇在一起的那一年简直刷新他的三观。从未见过那么调皮还那么讨人爱的孩子！似乎他做什么都是对的，这一点也是很可怕了。
    周兴宇还在讲着他和那位尼尼的陈年旧事，经他加工后，尼尼就是个乖巧、五音不全、很好骗、有点傻的男孩子，白烨明很不想承认那就是他自己，罢了，不承认就行了。想想，那些事真的是自己做过的，黑历史就让那个“尼尼”背锅去吧！
    也许是见白烨明兴致索然，周兴宇转了个话题：“我正在筹备新歌，这次想要自己作，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叫我觉得怎么样？我还轮不到对他的事业指指点点吧？
    “你不是我的粉丝嘛，从粉丝角度想听到什么样的歌呢？”
    那之前让我先惊讶下你会写歌这件事好吗？！
    “只要是你写的，她……我们都喜欢。”汗，这话说出口有点肉麻。
    周兴宇展开了笑容，“很早我就说想自己写歌了，公司一直不同意，说有写歌的时间不如多接些通告，多拍点片子。写歌这种事就交给专业人士。可音乐才是我的专业啊，我那种烂演技有谁要看！”
    白烨明心道，爱看的人还不少，爱到打call尖叫。
    “今年下半年一定要完成这个心愿！片约都让人给推了！安安静静当个音乐人！”
    周兴宇拿起面前的曼哈顿鸡尾酒，喝了一大口，那强烈的味感让他直接爽到了，“哈”地吐了口气。
    白烨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今天来找自己了，可能是把自己当作垃圾桶，有满腹的垃圾想倒吧。看刚才酒保的反应，自己指不定是第一个被他带来的朋友。
    那么，只要安静听着就好。
    “之前那报道你知道吧？我打人那个。”几口下肚，人已微醉，话也变得更多了，“那保安不是个东西，他尾随我的粉丝，还想对人家图谋不轨！我就……他就自己冲上来，我一避让，他就倒了……唔……嗯……怎么就正好被拍到了呢？”
    那件事官方说法是还在调查中，但恐怕经纪公司是使了点钱把人打发了。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有谁还会记得半个月前的事情？
    “你怎么不照实说？”白烨明顺着话问。
    “说什么？说他对妹子图谋不轨？这话要说也该由妹子来说，毕竟关系到别人的隐私。”
    “那小姑娘呢？”
    “谁知道，逃了吧。”
    白烨明沉默了，这不是现实版的《一夜》吗？到头来周兴宇是为谁蒙这不白之冤？
    喝到最后，周兴宇共点了三杯烈酒下肚，话都说不清，路也走不稳。白烨明很头疼。
    这醉鬼的形象着实不适合被人看到，不然明天信息又要爆炸了！说好的爱豆的自觉呢！
    他愁眉不展，酒保这时走来，酒吧里可能只剩他们两个客人了。
    “真少见，第一次见星星醉成这样！以前他一直只控制在一杯的。”他看了看白烨明，笑得别有意味，补了句，“看样子酒店是回不去了，不如收留他一夜吧。”
    白烨明看着已经进入梦乡还在喃喃自语的人，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明天早上给他叫辆车吧。
    他忽然又想到什么，问：“不会有狗仔吧？”被拍到这副样子，要是再被看到他架着他回了自己的家，第二天头条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啊！想到这儿，白烨明忍不住瞪了周兴宇一眼，真是个麻烦的家伙……为什么我一直在帮他善后？
    酒保说：“我们这儿很隐蔽，只要你们刚才没被人尾随就肯定没问题。我帮你们去外面看看，顺便叫辆车，你家是在？”
    白烨明把小区名字报了，看着酒保出门，就架起周兴宇往门口走去。周兴宇比他还要高一些，白烨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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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七八，对方估计有一米八五了。抗起来实在有些吃力。
    等把人搞到自家床上后，白烨明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身体就像是别人的。他平躺在男人身边，一动都不想动，脑中琢磨着要让他怎么补偿自己。再签几个名？会不会让对方起疑心？到时候说是朋友亲戚要就行了，嗯，就这样！
    这晚上两个人全都没有洗漱，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起来还是满屋子的酒气！那散发酒气的人还睡得正酣，在白烨明起床后迅速手脚一摊，一个人霸占了一张床，完全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
    白烨明不禁担忧，大明星这样没警觉性真的好嘛？况且了，自己明明才和他见过三次面，昨天是第四次，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跟到他家，就不怕人把他卖了？偷拍上传，无论卖给粉丝还是卖给媒体都能赚翻了吧？
    他走到厨房，开火给酒鬼煮醒酒汤，好在冰箱里还有点料。
    八点开始，周兴宇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白烨明叫了他好多次，都被他粗暴地打走了。他也懒得管，等十点刚过，那人终于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间，头发蓬乱、睡眼惺忪，脑袋上还立着一根呆毛，像电线一样一动一动的。
    不过这种恍惚的状态在见到白烨明，以及餐桌上的早餐时一下都解开了。
    “这是你家？”声音中带着警惕，表情中藏着防范。
    现在知道危险了？
    白烨明淡淡给他解释：“昨天你喝醉了，不方便送你回酒店，只能让你在这里将就一晚上。”
    周兴宇抬起手闻了闻，露出嫌弃的表情。
    知道嫌弃还喝？白烨明又在内心吐槽。
    “先洗？先吃？”白烨明问。
    周兴宇看着那一桌早餐，是最朴素的煎蛋加一碗汤。他怔怔问：“你做的？”
    白烨明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汤放了点醋，能醒酒。你今天有工作吗？”
    这么日常的对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这两天我旷工。”
    “……”
    “我下午要出去，你……”
    “我吃完早饭就走，谢谢你！”
    “行，我等下给你叫车。”
    这时候，突然响起了门铃声。白烨明心中一慌，这时候能来的，只能想到白娅一人。
    周兴宇看看白烨明，他们互相对视三秒钟，白烨明扶着额头，心好累……
    “你先去厕所躲一会吧……”这满满被捉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门铃声急促起来，催命似的，见迟迟没人开门，这回响起的是白烨明的手机铃声。
    白烨明把周兴宇推进卫生间，急匆匆去开了门。
    一开门，就是一通骂。
    “按半天了死哪去了？嗯？你喝酒了？”
    “嗯，昨晚上和剧组的朋友。”
    白娅“嗯”了声，就想推开白烨明往屋里走。
    为防她起疑，白烨明只得给她让路，并说：“我马上要出去，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也没什么事，就昨晚上打你手机不通，想来看看你还活着吗。”真是亲姐姐……
    “那看好啦，我没事。昨天太嗨了，没听到，回来已经很晚了就没给你回电。”信口拈了个谎还挺像那么回事！
    白娅注视着自己的弟弟：“你在慌什么？”可恶！为什么每次都会被看穿！女人的直觉好可怕！
    白烨明矢口否认：“没啊，我急着出门，真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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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娅又往屋子里环顾了眼，冷声道：“早饭还挺丰盛。”
    白烨明往餐桌上看了眼，无比庆幸把自己那份先给吃了。
    “行，我走了，你酒少喝，喝酒伤身。”临走还不忘叮嘱两句。
    白烨明只得一边点头说好一边主动把她送到门边。
    就在此时，一串儿响亮的铃声唱起了歌，他妈的还是周兴宇的歌！这就很尴尬了！
    白娅警觉道：“屋里还有人？”
    “没！我的闹铃！催我走呢！”白烨明忍不住给自己点赞，这借口太棒！
    白娅还是半信半疑，频频回头往屋里看，直到白烨明把她送到门口，关上门的前一秒她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烨明在门口静听了一分钟，确定人真的走了后，才松了口气去叫周兴宇。
    周兴宇已经很自在地扒光了裸着身体坐在浴缸里。
    真是谢谢你个小祖宗了……
    “我没换洗衣服。”说的是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白烨明认了，回屋给他拿了自己的一套衣服，只盼大明星别嫌弃就好。
    这么一折腾，做好的早餐都冷掉了，白烨明又开火替他热了起来，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老妈子。
    大明星洗完澡换好衣服慢悠悠走了出来，白烨明的衣服在他身上有点紧，长裤变成了九分裤，竟然还有点好看？这个天生的衣架子！
    周兴宇走到桌边，指着那桌东西，问：“我能拍照吗？”
    白烨明的反应走在了思考前面，答应完了才想到，他要拍照干嘛？
    这时候，所有关注周兴宇的人都刷出了一条微博：
    “宿醉后必备。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
    下面还配了张图，一碗冬笋银丝汤加一个嫩黄的煎蛋。
    瞬间转发评论以千为单位上涨。全都在夸我家星星太贤惠！居家好男人！要嫁就嫁周兴宇！
    几个小时后白烨明刷到这条的时候内心是哔了狗的。尼玛，我一定得让他好好补偿我！！！
    11
    白烨明是在外出的地铁上刷到这条微博的。他一没忍住就点了转发，没有文字，就三个连发的[右哼哼]。下一秒他就多了个粉丝，点开一看，周兴宇居然回fo他了！眨眼间，又涨粉几百。白烨明忽然觉得抱着周兴宇这个大腿似乎粉丝一万也不是不可能？
    下午他是和剧组的道具小哥哥约了。小哥哥名叫赵彬，长他两岁，今天约他好像是有个什么事情要拜托他。
    他们约在了梅心剧院旁边的咖啡厅，聊完了正好去剧院准备晚上的演出。
    白烨明到得比较早，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赵彬则来得非常准时。
    “等很久了？”
    白烨明摇头道：“刚到没久。”
    “抱歉，这顿我请。”小哥哥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人，剧组里头的人都很喜欢他。听说他还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是另个剧团的。果然温柔的人就是有市场呀，白烨明随便感叹了下。
    他们先是扯了些有的没的，慢慢进入了正题。
    “我朋友托我找个临演，还挺急的。”赵彬说道，殷切地注视着白烨明。
    白烨明瞬间明白了，只是《一夜》还没结束，他没太多精力去接别的活啊。
    “是下个月开演，现在是排练阶段。排练是在白天，不冲突的。而且报酬也很可观！”
    “报酬可观”这四个字白烨明最爱听了！他马上问：“是什么活？”
    赵彬给他介绍：“浸入式戏剧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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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员和观众在同一个现实空间。观众可以近距离观看演员的表演，也有机会和演员进行互动。”
    嗯……好像听过……
    “福寿路的翡冷翠酒店天天都有演。就前阵子剧组决定要加一条新的支线，选的是鲛人的故事。已经排得差不多了，但突然有个演员出了交通事故，骨折了在医院躺着，要养三个月。我朋友就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你也知道这种很急的活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愿意。”
    白烨明为难：“下个月演确实很急啊，今天已经十四号了……”要短时间内把握好一个角色并记住所有台词走位是件超难的事，何况白烨明从没接触过浸入式戏剧，他能做到什么程度自己都无法保证，万一搞砸了不是坑人嘛！
    “我朋友说是个小配角，不用来回跑换场景，只在一个场景内表演就好。而且这种都是没台词的，全靠肢体语言。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啊。”
    “我想先了解下内容和角色。”白烨明诚实道，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很难接下来。
    赵彬马上笑开了：“没问题！我让他详细和你说说，最好还能搞到票让你先进去感受感受！”
    赵彬的动作非常快，当天就电话约好了时间，第二天正巧是周末，有下午场，他朋友就答应先带白烨明入场了解浸入式戏剧，再找个地方说戏。
    翡冷翠酒店上演的是莎翁名作麦克白的故事。这出戏一开始是在英国开演的，新型的表演方式吸引了一大批人，立马就火开了，一票难求。两年前被引进S市，租了一幢楼，完全还原成一个现实的空间，演员们就在这个现实空间内表演，观众则跟着演员一起参与进故事中。
    而除却这一条主线外，还会加入一些支线，像希区柯克的电影世界、格林童话等等，引进中国后还有嫦娥奔月、西厢记等支线陆续上演。这些支线更像是惊喜彩蛋，主线永远是那一条，支线却会定期更新，也是诱惑观众反复去刷的一个噱头了。
    每个进入故事的观众都被要求戴上面具，并且不能说话、不能摘下面具、不能妨碍演员表演。
    昏暗灯光下，跟随演员们上下来回跑了足有三小时，白烨明觉得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不过这种观剧方式，会上瘾！
    他能清晰看见每个演员的表演，真的是近在眼前，连他们睫毛的微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情绪的传达。一般的话剧观众和演员是分割成两个空间的，演员的表演就像是装在玻璃柜中，他们对观众的情绪感染是有限的。但浸入式戏剧不同，演员在你面前哭你能感受到那份悲伤，演员在你面前吼叫你能感受到愤怒，演员在你面前森然一笑你的整个脊椎骨都会发凉！
    这同样表示着另一个问题——很考验演员的演技以及抗干扰能力！
    当白烨明看完整出剧时，心是非常满足的，但同时也是非常没底的。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胜任，于是就把这份不安如实转达给了赵彬的朋友。
    赵彬的朋友名叫薛正青，也是个道具小哥哥，很开朗爽快的一个人。和白烨明第一次见就表现出很熟稔的样子，他拍着白烨明的肩膀道：“不要慌，你先听听你的角色。”
    然后不容白烨明拒绝就介绍起来。支线故事鲛人泪其实有点像安徒生童话中的美人鱼。讲的是从前有个美丽的鲛人姑娘看上了一位穷书生。书生的志向是考取功名在朝为官，但他太穷了，于是鲛人姑娘就每夜每夜地哭泣，然后把自己的泪化成的珠子送上岸，书生每天都能捡到值钱的珍珠拿去卖钱，日子变得宽裕起来。
    有天晚上书生挑灯夜读，听到了哭声，寻声看到了一个姑娘，正在岸边捡珍珠，书生误解了她是在放珍珠给自己拿去卖，心里很感动。在接触中，两个人坠入了爱河。鲛人姑娘知道了此事，很伤心。但她无法割舍下对书生的爱，恰在此时书生要上京赶考，鲛人姑娘就化作了人形，悄悄跟着书生一起上京。书生途中发现了她，也只把她当可爱的妹妹。
    鲛人一旦情根深种舍弃人鱼形态，他们将再无可能回到大海，死后灵魂也将没有归处当场消散。最后，鲛人姑娘在一场大火中为救书生献出了生命和灵魂！
    给白烨明的角色也是个鲛人，是女主角的朋友。他是鲛人姑娘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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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春心荡漾到后来爱得义无反顾甚至舍弃生命的见证者。他自己也从一开始的嘲讽慢慢变成了对爱情的憧憬。
    “戏很简单，都是在海滩边的。与故事相关的场景有四个。一是最初和女主一起织锦然后遇到书生。二是女主夜夜哭泣他表示不解和嘲讽。三是女主决定化为人形陪书生上京他阻止失败。四是大火发生女主来向他求救他又阻止失败看着女主灵魂消失。”
    “另外这角色还会和主线发生交集。刚才说了后来他被鲛人姑娘感染也想要恋爱，这时就碰到了主线故事中的王子。王子的父亲，也就是国王刚刚被麦克白杀死，他情绪低落来到海边，有一场相遇的戏。此后他就陷入了爱情之中。”
    白烨明眉头一皱：“等，你说他爱上了王子？我能，嗯，确认下他的性别吗？”
    薛正青哈哈笑道：“都什么时代了！观众八不得看男男暧昧了！”
    “……”无法反驳。
    “之后有一段和王子的感情戏，放心，很纯洁的！不会有大尺度的！”
    “……”
    “基本这样吧。戏不多吧？以上几场戏之外他基本就在海滩边织锦，就个常驻npc吧。对手戏也别担心，大家都是有经验的，会带你，嗯，关键一个问题是，别被观众吓到就好，他们可能会把你当成工作人员和你搭话，哈哈。”
    “……”
    “怎么样？”
    白烨明思考了会，现在这活结束后确实还没有下一个打算，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乞丐是独自一人的表演，而这角色有对手戏、有感情变化，是个很好的挑战，况且来自观众的反馈是最直接的，尽管那也是让他害怕的地方。
    见他犹豫，薛正青又说：“我去看了《一夜》，你的乞丐很惊喜！剧组里很多人都去看了，都赞不绝口，你要有点自信！”
    即使知道是鼓励他，白烨明也挺开心的，但开心的同时压力也不小。毕竟最初是自己的一个小念头，最后成型还是靠陈艺歌和李世荣两个大导演，仅凭他一人恐怕别人记都不会记住他吧。
    “你如果还有顾虑，不如先来试试，专业人士的眼光你总信吧？我们的导演演员们说你可以的话你还会拒绝吗？”
    白烨明终于点头同意了。薛正青仿佛干成一件什么大事一样舒了口气。赵彬说的果然没错，这孩子太没自信了，因此需要外界给他很多的肯定才能帮他建立起自信。这样子可是很难在这圈子里混的啊。这次运气好遇上了大导演，可不改这性子往后怕也很容易就折了。
    隔天上午薛正青就带着白烨明去看了剧组排练，导演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叫方芳，比白烨明大不了几岁，看着和白娅差不多年纪。她早听薛正青说过白烨明的情况，也挑了个时间去看了《一夜》，确实被震撼到了，但内行人看的是门道，她很明白这效果三分是演员的，七分是导演和剧组的，不过作为一个新人有这表现已经很棒了，何况他们现在缺的角色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虽然那么说不太好，但真的没什么人会关注到他，给个新人正好了。
    白烨明紧张地站在原地，看着年轻的女导演把他从头打量到脚，觉得自己就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圆圆！过来和小朋友搭个戏！”方芳往另个方向招了招手，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好！”，然后一个漂亮女孩走了过来。女孩身材很好，走路的姿态就像个专业模特。她有着一张传统美人的脸，瓜子脸丹凤眼樱桃嘴，笑起来两点酒窝很是可爱。
    方芳给白烨明介绍道：“我们的女主角，阮玉圆，叫圆圆就好了，大你两岁。你也可以叫我方姐，咱们很随便的。”
    她又对走来的阮玉圆说：“就第一幕吧。”
    阮玉圆对白烨明笑了笑，说：“别紧张，我先给你说下戏。你配合我就好。”
    第一幕是两个鲛人在一起织锦，看到书生来到海边，鲛人姑娘一眼倾心并把这份感觉传达给另一个鲛人。另一个鲛人则表现出不屑，并不看好姑娘的这段感情。
    阮玉圆手把手地教白烨明动作，由于没有台词，所有的戏都得靠肢体语言和表情来传达，一开始白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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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只得一板一眼地跟着她学动作。这姑娘一看就是有舞蹈基础的，举手投足特别轻盈动人，白烨明只学过形体表演，一对比显得特别僵硬。
    阮玉圆鼓励道：“没关系，我只是给你示范，到时候按你感觉来就好。你是男生，动作又不大，不用太苛求自己的。”
    小姐姐用心调教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导演验收成果的时候了。全程白烨明都非常被动，被阮玉圆撩着走，好像个提线人偶，白烨明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了演技被压制是个什么滋味！他也终于懂了为什么他们能放心让自己来演这个角色，因为他们绝对的自信啊！
    方芳看完非常满意，给白烨明比了个拇指，但白烨明内心却很复杂，一种叫作不甘的情绪在心底滋生发芽，挠得他十分心痒难受。导致他当场就应下了这个活，不是因为被肯定带来的自信，而是因为那个不甘心不服输的类似于征服欲的东西在作祟。
    方芳也是个爽快人，双方谈妥后马上带白烨明去签了份演出合同。浸入式戏剧与一般话剧不同，演出强度很大，几乎每天都有一场三小时，碰到节假日一天还会有两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一个角色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过来，因此往往会安排两三个演员轮班。这次这条支线因为还没开，初期人员就这一批，大概在稳固下来后会再找一批轮换。所以合同上暂且签的是三个月，一个月十五至二十场。报酬是按场来算的，一场一千，这已经是市场最低价了。白烨明算是临时工，剧组的演员则是另一套计薪系统，当然只高不低。
    事后白烨明拿手机计算器按了下，一个月算十五场，那也能有一万五了呢，三个月就是四万五！如果能顺利续到一年，就能有十八万！减掉每月开销五千，也能存下十二万！咦？好像一下就能把债给还清了呢！还管毛线个微博粉丝啊！这可真是天上掉下的陷饼！白烨明心里美滋滋的，顿时感到一身轻快，连走路都轻飘飘起来。
    由于心情太好，一个没忍住就发了条花痴微博，配图是翡冷翠酒店的外观，文字是：世界真美好！
    他现在也算是有些粉丝基础的人了，尽管其中大部分都是周兴宇的粉丝，看在周兴宇的面子上关注的他，更有不少人是把他当同好的。
    等待晚上的演出开场时，他一边看手机，一边傻笑，化妆小姐姐一脸莫名，问他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春心荡漾的模样，一瞥手机发现他在和个周兴宇头像的号聊私信，就问：“勾搭上妹子了？”
    那妹子正好在问他是不是要有新戏？是什么？能不能去看？
    白烨明心情很好，一一回答了，当然没说具体内容，毕竟不好先剧透。他似乎没听清化妆小姐姐的问题，含糊地“嗯”了几声。
    化妆小姐姐看到他关了这个窗口，又开了另个窗口，也是个周兴宇头像的，心想，这小子厉害了，周兴宇的粉丝都能抢？还好几个？平时看着乖乖巧巧的，没想到撩妹那么有一手！马上对他刮目相看，敬而远之了。
    当白烨明又点开一个私信后，聊了几句发现不太对劲，对方的语气很生硬，完全没有先前几个妹子的热情，他又瞅了眼对方的头像，没错，是周兴宇的。难道是男饭？但这语气，怎么感觉和我很熟的样子？我们认识吗？
    聊天信息上这样写着：
    对方：有新活了？
    白烨明：嗯。
    对方：什么活？
    白烨明：《今夜无眠》，S市翡冷翠酒店每天上演的浸入式戏剧。
    对方：哦。
    对方：讲什么的？
    白烨明：主线是麦克白的故事。
    对方：你呢？
    白烨明：一条新的支线，童话故事，不能剧透哦！
    对方：呵。
    对方：什么时候开始？
    白烨明：下个月一号，国庆首日。
    对方：好日子。
    对方：我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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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抱歉，我们认识吗？
    对方：……
    对方：你完了！！！[发怒][发怒][发怒]
    以上。
    白烨明一头雾水，想着这人谁啊？奇奇怪怪的，找时间问问白娅，是不是她的朋友啊？
    到了上演时间，他关了手机，也就忘了这事儿，投入演出去了。
    12
    九月的下半月，白烨明很忙！非常忙！他从来没有那么忙且充实过！
    白天是《鲛人泪》的排练，晚上是《一夜》的演出。几乎只有移动时间能喘口气，咖啡店的打工他也辞了，一是没时间，二是不需要了。
    《鲛人泪》剧组成员普遍很年轻，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伴，排练气氛非常好。因为白烨明是新来的，他们也都十分照顾他，闲来聊天会问问陈艺歌大导演是什么样的？甚至还有人知道那次周兴宇签名会上的事！不过更多是聊聊喜欢的电影戏剧小说，交流些文艺事儿。
    这种轻松的气氛很容易就让白烨明融进去了，他本就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像水一样，给什么颜色染什么颜色。
    这剧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了，白烨明往里面一填，尽管没那么完美，但也不算缺憾，因为他的戏真的不多，而且很简单。
    他基本上只和阮玉圆的鲛人姑娘有对手戏，那姑娘甜美可爱让人很有亲近感，说戏带戏也很有一套，白烨明感觉非常舒服。最初试演时的压迫感也全没了，慢慢找到了自己的套路。
    他演的鲛人很单纯，就是不喜欢人类，只要表现出嫌弃的感觉就行了。在没搭戏的时候也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海边织锦。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某天排练室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
    “这位是威廉，主线中王子的扮演者，你的恋人。”方芳介绍得很轻快，白烨明的脸却微微红了下。
    面前的外国帅哥身长目测有一米九，白烨明只能仰望他。是很标准的能让女生尖叫的王子脸，身材也是特别棒，肩宽腰窄，简单的白衬衫穿他身上就像是哪个名牌货一样。这时外国帅哥俯视白烨明的神色有些许漠然，让他莫名心虚，下意识觉得这人不太好处。真的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气质。
    方芳继续介绍道：“威廉是从英国过来特别交流演出的大帅哥，这两天和你对对那两场戏！别紧张，跟着他走就好。”
    白烨明欲哭无泪，一下子难度有个质的飞跃也要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呀！
    方芳在和威廉王子用英文交流着，两人时不时向白烨明投来个视线，搞得他心惊肉跳，应该是在给威廉介绍自己吧，他心想。
    鲛人与王子，一共两场戏。
    一场是初遇，鲛人对王子一见钟情。一场是告别，王子告诉鲛人自己要复仇，鲛人把自己的眼泪送给了王子。
    “嗯……不对，感觉不对。”方芳很难得地锁着眉头。
    表演停在了鲛人目送王子离开的那一幕。
    “你的眼神中没有恋爱的感觉。”方芳一针见血。讲真白烨明自己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什么眼神，他努力表现出憧憬和向往，但好像不太对。
    “你觉得王子很帅很有气质，你很想要接近他，同他说话，抚摸他。可你刚才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明白？”
    白烨明眨眨眼。
    方芳叹了口气，两人对戏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人一走，他感觉就不对了？也是，之前是威廉带得好，不愧是英国派来的精英。
    又试了四五遍，每次都是最后喊停。方芳干脆跳过这场戏，先排第二场。
    然而第二场戏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你那不是看爱人的眼神，是看普通朋友的！还有这手放得太果断，我们要的是藕断丝连的感觉，懂？”

 分卷阅读38

    不懂……
    再来一遍还是不对，两遍三遍依然不对。到后头别说演不对了，白烨明连戏都入不了了。
    威廉退到一边和方芳用英语说了句“他需要休息。”方芳点头赞同，转过身对白烨明道：“今天到这里吧。你回去琢磨琢磨，把初恋的感觉给找回来！”
    白烨明怔怔应了声，灰溜溜地收拾包袱，说了声抱歉离开了排练场。
    这天的状态很差，导致晚上的演出居然多次走神。结束后陈艺歌直接把他叫去谈话了。
    “小赵说你在排另一出戏？”陈艺歌的语气很严肃，白烨明低头看脚趾，脸憋得通红。
    “还想演吗？不想演明天别来了！”这句话就有点怒气了。
    白烨明忽的眼眶发热，重重咬了下嘴唇，后说：“对不起陈导，今天是我没有调整好，保证没有下次了！”
    陈艺歌的表情柔和了些，问：“遇到什么事了？”
    白烨明咬着唇，在犹豫要不要向大导演求助，可又觉得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导演听他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陈艺歌又说：“说，已经影响到我的戏了！”
    还在生气……
    白烨明战战兢兢说道：“我不知道恋爱的感觉是什么。”话刚说完，他的脸刷得通红。哎嘛陈导一定以为我有病！要不要现在拔腿就跑？
    没想到那头的陈艺歌没有发火，也没有笑他，而是沉默了会，淡淡开口：“找个人谈一场恋爱去。”
    说着就把白烨明赶了出去。
    “……”
    说得容易，上哪去找人啊！
    然而世界就是那么奇妙，他第二天去了鲛人泪那边，方芳一脸愉悦地走过来，与昨天的严厉焦躁判若两人。她笑着说：“小白啊，我有个学妹啊，这两天来这儿玩，可漂亮一姑娘，本想明天带她到处转转的，但不巧我临时有事，你看方便陪她一天吗？明天梅心那边也休演吧？”说着迅速从兜里掏出两张门票，就像早准备好的一样，“你看票都买好了。”
    “……”
    这时间，这动作，意图不要太明显啊大姐！
    “我说你天天不是排戏就是念书，人都要傻掉了！也要适当找找妹子疯一疯浪一浪，不增加些这种阅历怎么演好戏？怎么感动别人？”
    “……”果然如此，无言以对。
    方芳说的学妹比白烨明小一岁，刚升大三，学导演的。人很漂亮，是那种成熟的漂亮，两个人站一起，别人都会以为白烨明是弟弟。
    方芳给的票是非常火热的老鼠乐园的门票，据她说认识人在里面演出，问那人要来的。网上价格一张能炒到七八百！
    成熟漂亮的小姑娘一点不怕生，很热情，见了白烨明就像见了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一样。除了一开始自我介绍说她叫夏岚以外，他们好像认识了有好几年。
    夏岚很主动地拉着白烨明排项目，这天虽然是工作日，但老鼠乐园依旧人气爆棚，短的项目半小时，长的项目两三个小时！抢快速通道的票子就帮抢钱一样！说实话，白烨明对这类地方有些膈应，他讨厌被人群淹没的感觉。但夏岚不同，她看上去兴高采烈的，特别喜欢热闹，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老鼠掉了米缸里！拉着白烨明排的还都是些人多到爆的网红项目。真是排队两小时，体验三分钟！
    除了喜欢热闹，夏岚还喜欢和人聊天。排队的时候话匣子就没合上过！她几乎侃天侃地什么都能侃，虽然学导演的是得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毕竟这些都是对创作的一种刺激，可真当碰上那么一个人，还是让白烨明感叹不已。
    “呃！你还玩微博？”排队间歇，白烨明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下，界面上显示的是一条微博提醒，圈他的人是白娅，大概又是什么转发抽奖，他就看了眼，正好被夏岚瞥到了。
    那姑娘立马热情地说道：“我们加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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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套了个黑色亮钻的手机壳，与她本人倒是十分搭调了。
    白烨明现在对微博粉丝不是那么在意了，不过加把劲能把十万块都给抵了也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就很爽快地和夏岚交换了微博。
    那姑娘顺手就刷了起来：“你还喜欢周兴宇？”
    “……”这大概是唯一能想到他粉丝里有那么多周兴宇粉的理由了。
    “奇怪了，也没见你怎么刷他。隐粉啊？”夏岚点着头，自说自话。
    白烨明忙扯开话题：“说来，他的那部急救剧你有在看吗？”
    夏岚的目光总算从手机上移开，兴奋点头：“看啊看啊！你不觉得剪得超级棒？音乐也超赞！虽然那几个演员真的让人很火大！啊，抱歉，我不是说周兴宇不好，就，你也学这个，你懂的。”
    白烨明微笑，我懂的，你再多黑他几句，我听着乐意。
    “说来，你想演电视剧？”夏岚突然换了个话题。
    白烨明一个猝不及防，支吾道：“嗯？不，我其实最开始想当个电影演员。”
    夏岚的眼神骤然变得敬佩起来：“像许青云那样拿国际大奖？”她说的正是陈艺歌的《原罪》。许青云当年凭借这部作品拿了两三个国际影帝！差点小金人也拿到手了！“不过你运气好，碰上陈艺歌导演，也不是没可能。可惜的是他不拍电影了啊。可恶！我将来也要拿大奖！”
    “你想当电影导演？”
    “谁不想啊。可惜梦想这种东西，百分之五十的人在源头就放弃了，百分之三十的人在追逐过程中受挫放弃，另外百分之十五的人离它仅一步之遥但终究没有够到，只有最后百分之五的幸运儿能尝得甘美的梦想果实。”夏岚笑笑，又道，“方姐她最初也想拍电影来着，现实总是残酷的，比起梦想，我们很多人还是更在意迫在眉睫的温饱问题。”
    白烨明有些讶异，这话真不像是个还在象牙塔中对外面世界充满新奇的大学生说出来的。他本人也只想着演戏，而从未考虑过当梦想夭折他该何去何从的问题。因为光是走在那一条路上就已经让他无瑕他顾了啊。
    末了，他只能回了句苍白无力的话：“做人总还是有些梦想好。”
    夏岚不置可否，快排到了，她转头对白烨明嫣然一笑：“学长，以后我的第一部电影找你当男主角啊。”
    白烨明也回了她个笑容：“没问题啊，你不嫌弃的话。”
    “哪能啊！说好了，不许赖！”夏岚朝他勾了勾小指，大庭广众下他们当然不可能玩拉勾勾，白烨明也只是回了个同样的动作，两人都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工作人员在前头催道：“来来来，小俩口要腻歪下去再玩，游戏中别闹！”
    这一嗓子引来周围人的一片笑声，白烨明红了红脸，夏岚倒是笑得自在。
    历时三小时的排队，为的只是那一个网红项目——“极速光轮”。
    夏岚在上头疯狂尖叫，下来后白烨明觉得整个人都不要好了。还被妹子嘲笑了！可恶！
    下一个项目夏岚选择了很温和的漂流寻宝，让白烨明有种被鄙视了的感觉。很不服气地指着加勒比海盗前那绕了九九八十一道弯的队列。夏岚朝他比了个拇指。
    然而两个人的肚子都在咕咕乱叫了。
    “吃点？”夏岚说道，都一点多了，人一疯起来就忘了时间。
    白烨明点头，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白娅。
    “喂，姐，什么事？”
    “刚at你的那条，你转了没？”白娅气势汹汹的，又不知道在玩什么了。
    “啥？我在外头，没空看。”
    “你在哪？怎么那么吵？”
    “老鼠乐园。”
    电话那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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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秒，白娅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温柔：“这样？你好好玩啊，我不打扰你们啦，挂了。”
    “？？？”
    “你姐？”夏岚随口问道，眼睛已经在望着餐厅菜单了。
    白烨明也随口答：“嗯。想吃什么？”
    餐厅的装潢是以小矮人的家为蓝本，充满了浓浓的自然气息，还放有小矿车、小铲子、矿石堆等摆设，童趣盎然，就是……人太多了！
    两人选了盘匹萨和一个热狗套餐，等了有十来分钟总算觅到了两位子，坐下三口两口就把中饭解决了，排了一上午队，真是饿慌了！
    下午的目标也很明确，加勒比海盗来一轮，小矮人矿车坐一圈，网红地平线那队伍简直望不到头，夏岚只得抱憾放弃。又玩了两三个人不是那么多的项目，在礼品店里逛了一会，天色也渐暗下来。
    “对了！”夏岚忽然一拍手，道，“七点湖上灯光秀，八点烟火！我们快去湖岸占位子！”攻略做得很充分啊。
    不过还是晚了，湖岸边已经人山人海，他们挤也挤不进，只得在外围伸长脖子。前面好些个爸爸把孩子架脖子上的，妥妥地遮挡视线，夏岚和白烨明对望一眼，很有默契地往旁边挪了几步，视野这才好些。
    每晚七点的湖心演出是这里的保留节目。每个月会换个主题，但都是灯光秀，用几十只船只亮起灯配合着电影中的主题音乐组合变化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光线流动如水上精灵，曼妙起舞，如梦似幻，当水幕跃起时，那些灯影在水幕中更有一分朦胧之美，随着水幕忽高忽低，若隐若现，恍若近在眼前，又如远在天边，刚觉伸手可触，一碰即幻化作泡沫。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也难怪人们都把老鼠乐园称作梦之国度。
    当演出最后烟火直冲云霄，在天顶炸裂开来，把全场气氛调至最高潮，欢呼阵阵，惊叹连连。
    夏岚下意识握住了白烨明的手，她的侧脸随着一串串的烟火炸开，明明暗暗，嘴角弯起，眼神闪动，那绯红也分不清是光影还是自发。
    晌久，与“砰”的一声同时传来的，是夏岚很轻的一句“谢谢”。
    白烨明回头看她，姑娘却依然盯着空中乱舞的烟花。白烨明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见过那么生动的表情，不是演戏，是真情流露。他心里琢磨，恐怕方姐今天这个安排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这个姑娘吧。
    既然姑娘没说什么，那他也就默默守护着好了。
    散场时时间已过十点，地铁已经没有了，只能打的。
    不过这时间大家不是自己开车就是打的，正是打车软件生意最好的时段，下单了也没个反应。
    两人站在路边，灯光昏暗，与身后那片亮堂一对比，心中难免泛起寂寞之情。
    白天还像个叽叽喳喳小黄莺的夏岚此刻很安静地站在白烨明身边。
    白烨明觉得气氛变得有些暧昧，感觉两人只要有一人开口就得完，今天的开心愉快就真的会变成泡影。
    就在此时，他突然被一只大手拍了下后脑勺。
    惊愕回头，发现在夜幕中一个闪着光的人影，那张脸他很熟悉，熟得不能再熟了。那气息他也很熟悉，让人很想上去扁他一顿的气息！
    “发什么呆？上我车！”
    13
    周兴宇问了夏岚地址后，就再也不发一言。他往驾驶座一坐，白烨明和夏岚自觉坐到后面。
    夏岚用嘴型问白烨明：“你朋友？”灯光太暗，上车后周兴宇又没转过脸来过，她并没认出这个大明星。
    白烨明只得点点头，应该能算是朋友吧。
    然后车内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那空气仿佛凝固，白烨明觉得自己呼口气都要小心翼翼。
    夏岚是散场时就变得沉默，而周兴宇，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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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生气。还是生他的气。
    为了缓解内心的不适感，白烨明掏出手机，这不看还好，一看他吓得手一抖，那手机就一下砸在地上，好在地毯柔软，没砸坏。
    屏上连着五条，都是周兴宇发来的微信。最早一条是上午十点。靠！这家伙跟了他们一天？！那发毛个微信？直接打招呼会死啊！好吧，可能因为夏岚在他觉得不便吧。所以现在是在生这个气？
    白烨明这儿有了动静，夏岚也看了过来，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白烨明不敢瞎说话怕雪上加霜，就示意她没事。然后试着开口向正在开车的人道歉：“对不起，我才看到信息。”
    夏岚是个聪明的姑娘，立马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把头转向窗外，选择看风景。
    周兴宇没理他，直到把夏岚送回宾馆，也没说一句话。这半小时的路程白烨明过得像有两小时那样久。
    夏岚冲着驾驶座说了声谢谢，然后又对白烨明微笑：“再联系。”
    等夏岚下车后，周兴宇终于开口了：“没想到你有女票？”
    白烨明一愣：“啊？她不是，你别误会。”
    “哦，还没追到。”
    “？？？”
    “我送你回家。”
    然后又是一路的沉默。白烨明奇怪了，怎么像是我做错事了？我有吗？我没啊！不就没看到几条消息吗！至于嘛！不高兴你还送我干什么？
    越想越觉得对方不可理喻，他干脆也不尴尬心虚，理直气壮地不理人了。
    到达目的地，白烨明生硬地说了声谢谢，周兴宇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我觉得有戏”。听得白烨明内心直翻白眼，也不理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时间已经很晚了，白烨明洗完澡出来都过了十二点，床上的手机屏亮了一下，是夏岚发来的消息，无非是些感谢的客套话，白烨明客客气气地道了声晚安，还是点开了周兴宇给他发的那几条消息。
    “叶子，回头！”
    “哈哈哈，坐个极速光轮都能晕成这样，弱爆了啊！”
    “左边左边，我快走了，你们过来！”
    “商店里的钥匙扣别买，坑人！”
    “喂！我走了。”
    以上五条信息。看完后白烨明内心是排山倒海的省略号。他堂堂一个大明星，要不要干那么无聊的跟踪行为啊？况且他今天怎么会在老鼠乐园？怎么恰好就是今天？怎么在那么多人里看到我的？
    头痛，罢了，不想了。手机一扔，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得正规排练去了。
    这天依然是与王子的对戏。白烨明心慌慌的，之前已经耽误王子好久了，今天依然是没什么信心能演好。他还是不懂什么是恋爱。
    “来了？昨天谢啦，岚岚很开心。她很喜欢你。”方芳边说边朝白烨明挤眉弄眼，果然下一句话就是“怎么样？考虑下我这个学妹吗？她前一阵刚好失恋。”
    “……”敢请是借自己让妹子移情，走出失恋阴影啊？
    时间差不多了，方芳也没聊下去，拍拍手让大家各就各位。
    “还是相遇那场开始。”
    一开始还是很顺利，威廉完美的演技带着白烨明每个动作和表情都很棒！进行到最后，鲛人要握住王子的手表示安慰，对他来说更是爱恋的抚摸。
    白烨明把手放到威廉握紧拳头的手上，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抚平他掌心每一寸褶皱。对方的温度从手掌相触的地方传入白烨明的身体，不知怎的就让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夏岚手心的温度，然后是她脸上那生动的表情。
    “她前一阵刚好失恋。”
    脑中闪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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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芳的这句话，所有的一切都串了起来，过了一遍小剧场。
    “停！非常棒！”方芳欣喜道，又不忘调笑几句，“怎么突然开窍了？果然嘛？要我帮你去传话不？”
    白烨明连连摆手，很窘迫地立在原地。
    “行了，下一场，GO！”
    下一场可没有上一场那么容易了。
    “唔……我觉得你该体验下失恋。”方导如是说。“需要我让岚岚甩了你吗？”
    “……”
    直到最后，白烨明也没找到那种将要失去恋人的不舍之情。方芳说那是种想拿拿不到，想放放不下，伸手一抓只留一手余香的感觉。
    太抽象了，白烨明不懂。他努力想象自己最爱的东西突然不见了是怎么样的心情，但那又有些不同。然后想着想着，他想到了当年周兴宇的不告而别，继而想到了周兴宇昨天奇怪的表现，就……一肚子气！更别想演好了！
    方芳最后也放弃了，几个人连连对威廉说着Sorry，王子还是很高冷的模样，时不时戳白烨明一两眼，搞得他负罪感又爬上一层楼。
    晚上和化妆小姐姐一边化妆一边闲聊，快两个月的相处他们已经很熟了。谈到恋爱，就问小姐姐有没有失恋过。
    小姐姐表示愤慨，你们这群不懂失恋痛苦的恋爱优等生！
    在白烨明认真的追问下，小姐姐分享了自己的几段失败的恋情。但人总是习惯把失败的原因归结在别人身上，于是故事的主角永远是可怜可哀，而另一方永远是各种各样的渣。时间久了，眷恋与不舍早已荡然无存。
    “你问这个干嘛？想知道怎样分手不伤人心吗？”小姐姐的脑回路也是很清奇了。
    “那也得让我先有个女朋友！”白烨明苦笑，自己到底给人什么印象啊？
    这下小姐姐惊了：“不会吧，你不是该有很多吗？”
    “？”
    “我见你微博上撩了好几个妹子呢！”
    “……”
    “不是还有个妹子说国庆要去看你的新戏？”
    嗯？话到此处白烨明终于想起了微博上这个奇怪的顶着周兴宇头像的人了。他掏出手机，找到和那个人的私信记录，点进头像查看微博发言。突然脑中“轰”一声，脸庞开始发烫，一股热气直冲大脑，思维在一瞬停滞。
    正在给他上妆的小姐姐见他这失魂样，没忍住又往他手机屏上瞥去。
    “哇哦，周兴宇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居家好男人！”
    嗯，那人微博第一条正是那天白烨明给周兴宇做的早餐。
    白烨明这才想起来，这头像是周兴宇的，因为他不常发东西，所以对这头像没有熟悉度，而那天又真的同时聊了好几个这种头像的妹子，后来连名字也不看了，反正都是周兴宇xxx，星星xxx的，看着分不清谁是谁。
    私信最后一个对话还是：
    ……抱歉，请问我们认识吗？
    ……
    你完了！！！[发怒][发怒][发怒]
    他原来是在生这个的气？
    白烨明内心油然而生起一股愧疚之情，想自己被哪个认识的人这样问也会很伤心的，加上昨天又无视了他一天的消息……再不生气他就不叫周兴宇了。
    怎么办？要发消息去道歉吗？可隔了那么久，还有用吗？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周兴宇只是昨天心情不好呢？继续装作不知道？……好像不太好。
    最终，白烨明还是给周兴宇编了条微信：对不起，我才发现那天的微博私信是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三秒钟后，消息回了：要怎么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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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盯着聊天界面发了一分钟的呆。怎么那么快？传说中天天跑通告的大忙人呢？怎么又是跑老鼠乐园玩了一天跟踪游戏，又是秒回信息？
    小姐姐完全没注意到白烨明的情绪变化，顺着周兴宇往下说：“说来，周兴宇最近出镜率低了好多啊。官方说为了筹备新专辑正在进行闭关修炼。有点期待新专辑了呢。”
    白烨明讶异：“你也是他的粉丝？”
    “乐迷？你不觉得他唱歌很好听吗？声音特别有磁性，乐感也棒，感情特丰富。听说他刚出道不久就去美国进修了一年音乐。总觉得当偶像委屈他了。”
    小姐姐的脑回路果然很清奇。
    但她说的白烨明都赞同，作为一个看过现场的人来说，那一场演唱会真的让他对周兴宇刮目相看。现在想来，那个晚上也同梦幻一般，包括他们那个久别后的第一次重逢。
    不对不对，当务之急赶紧回消息！
    “你想呢？”妈的，明明想好要他补偿我的！怎么倒过来了！混账！
    又是三秒：我要吃你做的饭，今天晚上。
    白烨明汗颜，这什么手速！
    他慢悠悠回道：我晚上有演出啊！
    周兴宇：那明天中午，说好了。
    白烨明：不许拍照，不许上传。
    周兴宇：[震惊]为什么？！我说是我妈做的也不行？
    白烨明：……
    周兴宇：好，答应你。条件是你得给我加份饭后甜点。
    白烨明真想当场穿过手机屏把对面那人拎出来揍一顿！还得寸进尺了？！
    周兴宇：怎么样？不然我就拍照上传AT你，说是我女票做的。
    你唬谁呢！这消息一出去遭殃的人也是你不是我好嘛！耍无赖嘛，服了他了！他粉丝知道他是这样的星星嘛？
    白烨明无力回道：了解，外卖甜点也可以的话。
    周兴宇秒回：ok。
    白烨明：要准备开演了，明天见。
    发完这条他就把手机放到了包里。化妆小姐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来了句：“没想到你还挺宠女朋友的。”
    白烨明内心嚎叫，姐姐你视力是5.0的嘛！！！同时内心庆幸还好把“周兴宇”改成了“小宇”。现在他很有冲动把它改成“大魔王”！
    第二天白烨明起了个大早，某个大魔王硬是要白天来蹭饭，他不得不赶早下去买菜准备做饭。
    真是造了什么孽了！
    中饭也就随便点了，一个香菇菜心，一盘糖醋小排，再清炒个荷兰豆，烧个鱼头汤，差不多了吧？
    习惯性地打开音箱，放的音乐自然是他尘哥的。挺奇特的是，白烨明此时心情还很好，也许是很久没正经下过厨感觉很新鲜，也许是为谁做菜感觉很良好，总之随着音乐摆动翻炒，这一个上午让他特别有满足感。
    最后一碗鱼头汤摆上桌，门铃正好响了起来。
    这家伙难道在我家安了监控？
    白烨明关了音乐去开门，门外的人浑身上下都裹得跟粽子似的，天还热着呢，看着特别可疑。
    “赶紧让我进去！你们小区的人太热情了，一路上差点被认出来！”
    大哥，那不是认出你，怕是觉得你可疑想打妖妖零吧！
    “哇哦！好香！你还真会做菜？”刚进门周兴宇就把裹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就留一件短袖T和牛仔裤，看着总算正常了。他被香味吸引，一下就扑到餐桌前，刚想拿出手机，就毫不留情地被白烨明抢走了。周兴宇撇撇嘴，下一秒又眉开眼笑地坐到了桌旁，像个大孩子一样等着人给他盛饭递碗筷。

 分卷阅读44

    白烨明真是无语了，也只得认命，替他盛好饭送上桌，那人已经盯着一桌美味口水流个不停。
    注意偶像形象啊大哥！
    “都是些家常菜，不合味口别怨我。”白烨明说话一点不客气。
    周兴宇已经愉快地扒起饭了，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鼓得圆圆的，白烨明真怀疑他经纪公司是不是虐待他？
    扒完了眼前一碗饭，周兴宇把碗往前一推：“还要！”
    撑死你！
    白烨明又替他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叠得小山高。
    周兴宇边吃边道：“你以后不演戏了，开个饭店肯定生意好，我赞助！”
    白烨明翻了个白眼，顾自吃饭。
    等一桌菜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周兴宇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随后慢条斯理地从包中掏出一张CD，递给白烨明：“送你的，我新歌的小样。”
    白烨明愣了愣，没明白过来他送这个给自己是什么用意。
    不过看来他也没要解释的意思。
    “你今天没排练？”
    “有，下午去。”
    “嗯。我能去看看吗？”
    你去干嘛？
    “你看新闻了吧？我最近旷工充电，但半天只写了这么一首歌，刺激不够，想多找点。”
    白烨明总算明白了，所以他才会那么闲、到处跑、还一个人去老鼠乐园。
    可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带个大明星去啊，怎么介绍啊？
    那边周兴宇已经在打电话了。
    “嗯，就说我会帮他们做宣传的，就今天下午，对，拜托了！谢谢！”挂了电话，转身对白烨明微微一笑，“搞定，我们一起去！”
    “……”
    14
    周兴宇没忘了甜点的事，出门前就一直在叨叨就像个要糖吃的小朋友。
    既然一起去排练，白烨明就哄着他说出去买给他吃。
    周兴宇是开车来的，这会自然是开车去排练场地，路上看到家顺眼的甜品店便指挥人下车去买那个什么草莓牛奶布丁。
    白烨明内心一串省略号，你是少女嘛？！
    到了目的地，双双下车，一有第三个人，他立马变得正常无比，恢复了大众形象——冰冷贵公子。
    白烨明看着他对人微笑时牵起的嘴角弧度都好像用尺子量过一般，联想到刚才在自己家不修边幅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人是不是分裂？
    剧组的人虽然对他们一起到来表示十分的讶异，但还是客客气气的，只在私下小声问白烨明，他们是朋友？
    白烨明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其他反应，如嚼了粒咖啡豆，苦不堪言。
    周兴宇到了现场后表现得很乖，静静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跑来跑去忙忙碌碌，偶尔会搭把手帮个小忙，见有人空下来还会上去讨教些问题，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白烨明见他一个人挺自在的，也就不去管他，专心投入排练中去了。
    今天主要是走场掐时间，因为演员们需要在现实空间内踩点，晚那么一刻就会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连带着后面一串表演都会乱。所以今天是在翡冷翠酒店的实地排练。
    支线不像主线，需要在整栋楼上下来回跑，主要集中于四楼和五楼两个区域。五楼的海滩就是白烨明的鲛人这个常驻npc呆的地方。
    整场一起排就显出鲛人的不重要了，白烨明在开场与女主角的互动后就一直待在原地无所事事。他很认真地研究了下织锦的动作，思维不受控制地飘远，想着这锦是为谁而织？

 分卷阅读45

    下一场重要戏分是女主角在夜里哭泣，眼泪化作珍珠。白烨明的鲛人很气愤，觉得女主被迷了心窍，想要扔掉那些珍珠，而女主却越哭越厉害，并苦苦哀求又动情地诉着自己对书生的爱。鲛人一脸冷漠。
    这一场后，鲛人在暗中跟着女主和书生，看女主一点点沦陷，他的表情也越来越疑惑。直到他和女主一起看到书生和另一个姑娘在一起，鲛人又露出了一副“你看，我早说了”的不屑之色。
    在阻止女主跟随书生上京赶考失败后，鲛人一个人呆在海滩边日日织锦，直到遇到了王子。
    这场戏自从上次老鼠乐园回来后，白烨明已经能完全把握感情了。接下来他依然在织锦，但神情却完全变了，全无之前的冷漠无聊，而是神采焕发。虽然依旧是一个人，但仿佛能在他眼中看到另一个人。
    身在此，心已远。
    他抚摸锦布的动作轻柔无比，如同抚摸爱恋之物。那一丝一线被寄托了更深的情，只轻轻一抹一撩便似有千般情万般意。
    如此深情执着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王子再来的那一天所有的情绪像烟花一样在鲛人脸上绽开了满面的笑容。他拉着王子的手给他看自己织完的锦布，轻薄半透的布头比在自己身上，又披到爱人肩膀，欢欣雀跃，如林间小鹿，直到王子握住他的手，神色凝固，笑意也凝固在了鲛人脸庞，慢慢瓦解。
    王子抬头深情凝望着鲛人，一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也正在此时，鲛人脸上闪过一丝迷茫，神色倏地暗了下去，再抬眼是水汪汪的眸子，要哭不哭的样子。
    王子摸了摸他的头，莞尔一笑，随即转身离开。鲛人伸手想要留人，却只抓住了一片锦布。锦布在空中缓缓飘落，手却在半空停留久久。
    方芳在边上皱了皱眉，她没喊停，只是心想，还得找他好好聊聊。
    等这一遍剧情走完后，白烨明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很自觉地没离开，方芳果然来找他了。
    “小帅哥，你有没有过想要的东西却怎么都得不到的经历？”
    白烨明想了想，摇摇头。大伯一家从小待他和亲儿子一样，失去双亲带给他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可以说从小衣食无忧，现在还走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人生可谓顺风顺水了。唯一一点，恐怕就是自己这透明体质了。
    “小时候没为了抢东西和人打过架？没眼红过别人家孩子？”
    白烨明想了想，脑袋里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周兴宇，这家伙抢了他不知道多少东西！眼红的话，大概眼红过隔壁表演班的孩子吧，他也想学表演，但又不好意思和大伯提，只得憋着五音不全去唱歌，还被别人嘲笑。
    方芳在这里说这个让白烨明有些不解，这和爱情、和失恋有什么关系？
    “王子的离开，不仅仅是一个爱人的离开，同时是鲛人对于爱情的幻灭。他看着爱情近在咫尺，似乎唾手可得，但还是眼睁睁从眼前消失。想要的得不到，他是男孩子，你懂吧？得不到会怎样？”
    “不择手段也要搞到手。”这声音不是白烨明的。正在谈话的两人转了下视线，就见周大明星十分悠闲地靠在墙边，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白烨明第一次见偷听都偷得那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人！
    方芳点点头，继续道：“会不甘心。既然你无法体会到那种眷恋与不舍，不如把不甘的情绪放大吧。动作表情自己回去再琢磨琢磨。”
    白烨明道着“是”，再看墙边的周兴宇已经走开了。
    这天晚上是《一夜》的最后一场演出，历时二十天的演出画上了一个休止符。这天晚上的观众席与首场相比那亮度有过之而无不及！除却演艺圈的腕儿们，还有很多商界政界大佬，简直比台上还要闪瞎眼。
    不过经历了一个月，白烨明已经不害怕了，对这个舞台渐渐产生了归属感，只要上了台，他就是最自在的。
    最后一场了啊，他在心中默默道，还挺不舍的，与陈艺歌大概也止于今日吧，过了今天，陈导又是那遥不可及的陈导，只能在电视网络上一睹风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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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聪走到他身边，神秘兮兮地冲他笑，她压着声音道：“我听说，剧组在谈巡回的事！”
    白烨明眼睛一亮。
    “顺利的话，冬天就会启动了，到时候可又要忙啦！你学校没关系吗？要搞毕业论文了吧？”
    “嗯……这个不影响的。”白烨明答得心不在焉。
    “你可真是好运！跟着陈导混，从此不愁没饭吃！”
    白烨明苦笑，心道，也得陈导看得上我啊。
    马聪岔开了话题：“我刚刚看到下面，周兴宇也来了耶！机会难得，你要不要问他合个影，要个签名？”
    我才刚和他分开……
    憋得好辛苦，只能想，不能说！
    “也是奇怪了，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是陈导的旧识，周兴宇怎么会来？果然是因为我们这剧名气太大吗？”
    “哈哈。”就当是这样吧。
    舞台上，一束灯光打在乞丐与警察中间，就像楚河汉界，分离了左右两个世界，两种态度。
    “苍天饶过谁。”
    这是这二十天来，每一场一锤定音的话。
    今天更有种振聋发聩的效果！
    第一天说出这句话的声音还在微微颤抖，最后一天语音语调已经拿捏得非常精妙，让全场观众仿佛被阴风拂过，背后嗖嗖发凉，一直到帷幕落下还回味其中。
    巨大的掌声中，所有演员登台谢幕，陈艺歌站在最中间，接过他亲手带出来的许青云和李珊珊送上的花束，闪光灯把台上照得火热，快门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白烨明站在第二列的最右边，看见周兴宇朝舞台走了几步，视线相交。周兴宇对他比了个拇指，又挥挥手，转身离开了剧场。
    剧院的事情结束之后，还有个庆功会，包了隔壁的一家饭店，开了三桌，热热闹闹折腾到过了零点才结束。
    白烨明没有存在感，他的乞丐也没有存在感，因此这三个小时一直游离在状态外，喝了些酒，微醉程度，吃了些菜，并不管饱。好像喝进去的吃进去的都被身体里的一个黑洞给吸了，满肚子的空虚寂寞冷。眼前的景象有多么热闹，他的内心就有多空。
    想得到的却得不到。
    不想失去的却留不住。
    “乞丐！”被谁叫了声，“给陈导敬个酒去！小伙子机灵点！”
    白烨明被拥着给陈艺歌敬了杯酒。大导演已经好几杯下肚，脸通红通红，看小伙子叫了他一声，嗑嗑巴巴地说着感谢的话，大声笑道：“好好干！别被大染缸染坏了颜色！”
    “是，陈导！”白烨明从稍息倏地立正，腰板挺得笔直，举起杯子又是一口闷下肚，赢来一片欢呼和掌声。不过是跟着起哄罢了。他真的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他局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闹疯了都开始玩桌游的人群，直到最后。
    嗯，习惯了。
    回到家已经要一点半了，累得往沙发上一躺，看到了沙发上的CD，是中午周兴宇送来的。
    他打开CD机，把碟放入其中，按了播放键。
    是一首校园歌曲。
    “你打开书本，我把它轻轻合上。
    你吃着午餐，我把汤勺偷偷藏。
    你看着黑板，我在纸上描你的模样。
    你丢了铅笔，却没发现它在我手上。”
    呵。白烨明暗自吐槽，真有他的风范。
    歌曲的调子轻松愉快，带着九十年代童谣的味道，前奏一出来，就把人抓回了学生时代。有那么一个人，天天见面，天天吵架，但还是想要和TA在一起，仿佛TA是去学校的动力，是所有快乐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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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还是有点写歌的天赋的嘛。
    “天下着大雨，我坐在车上，回头遥望，却不见你的模样。
    熟悉的场景，被雨水冲刷，变得模糊，变得梦幻。
    一声对不起，这不告而别，你是否能够原谅？
    在约定之处，多年之后，这首歌，你可愿意听？”
    ……
    这感觉不太对。
    白烨明下意识那么觉得。但不可能，他没认出我，不可能故意用这个来传递信息。况且，我怎么可能是那个“你”？应该是当年某个女生吧？或者只是个意象。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告而别是真的。
    这首歌又是写给谁听的呢？为什么要先给我听呢？只是因为我是他的粉丝？还救过他？
    白烨明累了一天，脑子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了，还是决定不去想这些，明天虽然晚上的演出结束了，但白天的排练还是照旧的。
    第二天一早，白烨明是被《蒹葭》给吵醒的。
    “CD听了没？”大哥才几点啊？你怎么那么精神？
    “听了。”
    “感想？”
    “她能听到就好了。”
    “什么她？哪个她？”
    “你歌里的‘你’啊。”
    “哦……”怎么突然没声了？
    “你傻啊！歌里写的你也信？是一种意象情绪ok？不过，既然你信了，那说明效果不错。谢了！今天排练加油！”
    挂了。
    “……”
    白烨明现在，火气很大！
    看了眼手机，七点半，他怎么不去死一死！
    想着，他倒头往被窝里一钻，继续蒙头大睡。
    15
    离十月一日只有两天。
    这天是正式演出前倒数第二次排练。依然是在翡冷翠酒店。是从第一幕到最后一幕的通排。
    白烨明很紧张，与王子的告别戏他依然没有找对过感觉。方芳虽然一直在鼓励她，但敏感的他还是能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一点失望和厌倦。
    威廉也陪着他来了好多遍，这位彬彬有礼的外国王子倒是没什么抱怨，只是那千篇一律的表情让白烨明内心很是忐忑不安，也许他心里抱怨过好多次了，只是面子上没表现出来呢。
    在后来的对戏中，王子完全就没把他当情人，全是一副关爱小弟弟的表情。这让白烨明很受伤。受伤的当然不是自己没有魅力，他也不想对男人有魅力。而是自己的演技没有达到对方的水平线，对方对自己无所谓了。
    这天的第一次排练也是直到王子提出分别之前还非常完美，之后白烨明记着方芳让他放大不甘的情绪，于是他便紧紧抓着王子的手，眼神也转为了强烈的愤怒。
    “停停停！不对，你是想把人吃了嘛？”
    一脱戏，白烨明登时怂了下来，对威廉连声道歉，对方依然是一脸淡然。
    方芳也对威廉表示了歉意，并拜托他再来一次。完了狠狠瞪了白烨明一眼：“收一点。”
    再次排到关键地方，白烨明紧张！眼前的威廉给了他个迷人的笑容，却没有像原先排好的那样握住他的手，而是更为亲昵地抱住了他。
    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是让人迷醉的味道。白烨明一瞬脑中被抽空，就听王子在他耳边低声说：“I　love　you.Wait　me.”
    被这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刺激得他的心跳像打鼓一样，浑身开始发烫。这是之前的肢体接触都没有带来的感觉！也不知是耳鬓的热气，还是那一句话的锅。
    这一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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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情精彩极了！
    虽然不是方芳预设好的戏，但那种震惊，与爱情敲门的感觉正贴合上！
    高高挂起，再重重砸下。
    那才是戏剧！那才是悲剧！
    直到王子放开了白烨明，他还愣愣地看着对方，那失神的感觉、茫然不知所措，就像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然而这场戏的关键，不是这里！这是一个起，而更重要的是后面的落！
    王子给了一个因，得看对手怎么结出那个果。
    现场十分安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里的独特气氛，纷纷侧目看戏。
    这边原先是鲛人想要挽留王子，再与他依依不舍缠绵几分的戏。虽然一直以来被白烨明演成了想要隔壁大哥哥陪他玩耍，不给玩就闹脾气的样子。
    这会他还未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王子起身，他伸手去拉，这一拉情意绵绵，似要抓的不是人，而是他的爱情。
    锦布在空中徐徐飘落，在还未触碰到地面时，白烨明一个跨步向前，把布头牢牢握在手心，紧紧按在胸口，似恨不得把它融入心融入肺。
    方芳看得都入了神，本该是喊停的地方，她却忘了喊，戏还没完！
    下一刻，白烨明露出了让在场所有人惊艳的表情！
    他抬起头，眸中的失神尽数化去，被更凌厉的目光代替。他目中一团红光，带着周身的空气灼热起来。那眼神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不甘，但其中写满了不满和欲望，竟是要喷涌而出，如惊涛骇浪！
    这还未完！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有更大的动作，或是嘶吼，或是锤地，但他却忽的安静了下来，汹涌的海水转瞬变为一滩死水，热气瞬间被吸尽，钻入骨髓的寒冷。他呆坐在地上，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般，锦布已经从手中滑落，他面朝向它，目光却没有焦距。虽然没有眼泪，但好像能听到他内心的哭泣。
    方芳依然没有喊停，她在期待，期待还有没有下一个惊喜！
    鲛人呆坐了很久后，终于动了。首先动的是他的唇角，往上牵了牵。没错！他笑了。
    然后，他用手指夹住锦布的一角，往上一撩，松手，那布头就往海平面飞去。他走到了整出戏最开始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又开始编织一段新布，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所有的情感都从他身体中消失，从未有过。
    方芳知道这是结束了，这情绪和态度也与之后想阻止女主，却又旁观她献出生命和灵魂搭上了。
    这位女导演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内心的情绪，才慢慢喊了暂停。现场所有的人，包括威廉在内都是如梦初醒。
    方芳的声音都有些哑了，她冲白烨明翘起拇指：“很棒！”
    没戏时一直很沉默的威廉突然大声叫道：“Excellent！Amazing！What　a　charming　boy！”
    白烨明还刚出戏，人虚脱着呢，一下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都变了，个个看他如看奇珍异兽一般，突然就慌了。
    “散了散了，下一场！圆圆，带着你男人去E区待机！”方芳提声催促着，看戏的人总算才动了起来。
    威廉的戏份也已经没了，他走到白烨明身边，冲他微笑。
    白烨明的英语一般般，只能听懂简单的单词和句子，句型一复杂或对方语速一快，他就懵了。因此，他与威廉的交流仅限于排戏时的动作和眼神。
    这时，他磕磕巴巴从口中挤出“Thank　you.”一切的开端是威廉的那句话，就像是个开关，把白烨明所有的情绪都打开了。
    其实那一刻他是很懵的，因为他在戏中忘了角色了！这作为一个演员来说是很糟糕的。
    但是导演没喊停。这一刻他的思路飞快，顺着这个情绪往下，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昨晚上听的那首歌，周兴宇写的那首歌，虽然不是写给他的，但那年那事那人还是从他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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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处被唤醒了。
    伸手那一抓，抓的是逝去那一年的快乐日子。他想把它们紧紧扣在怀里，阻止它们的离开。
    抬眼那一怒，是气某人的不告而别，毫不留情地掐断了那些好日子！如一首激情昂扬的乐曲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让听者抓狂。
    之后的平静，是寂寞空虚席卷了全身，好似烟花绽放后的消散、樱花盛开后的凋零，繁华落尽，徒留虚无。
    威廉在和白烨明说着什么，白烨明听不太懂，冲他抱歉地笑笑，连说“Sorry”。
    威廉突然上前拥抱了白烨明，味道还是刚才的味道，但白烨明并没感觉到心跳加速，也没其他更奇怪的反应。
    他抓住了威廉在他耳边说的几个单词。“like”啦，“cute”啦，“charming”啦，好像还有“joke”？
    白烨明这次只是不停地说“Thank　you”，并且不动声色地推了推对方。这外国人表达情感的方式怎么那么直接热烈？说好的高冷王子呢？
    最大的一道坎也过了，白烨明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威廉之后一直在对戏时撩得他的，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不过这些情绪在戏外荡然无存，总算让他安心不少。
    这天排练快结束时，白烨明接到了白娅的电话，说是为了庆祝他第一份工作顺利结束，让他晚上回他们家吃饭。
    伯母已经退休了，天天在家当家庭主妇，烧得一手好菜。白烨明那些料理手艺都是在独立生活之前伯母手把手教出来的。
    这天他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香喷喷的酱油味，不用看就知道是伯母最拿手的红烧肉了。平时她总叨着那父女俩要控制脂肪，很少做这道菜，可偏偏红烧肉又是她手下一绝，白娅对此没少抱怨过。她还曾经开玩笑地说过“能吃我妈一顿肉，让我绝食一周都行！”今天这顿看来很特别了，白烨明心里暖乎乎的。
    一家四口围坐在方桌边，大伯和伯母关切地问着白烨明的生活近况，缺不缺钱啊，学习如何啊，下个工作有定了吗？
    白烨明于是把鲛人泪的故事给他们说了遍，顺带普及了下浸入式戏剧。两位长辈纷纷表示好奇，商量着国庆找个日子去看。白烨明很遗憾地告诉他们国庆期间的票已经都卖完了。同时暗自庆幸，他可不想被两位长辈看到自己和个男人干嘛干嘛？不认识的人倒没什么，一旦被认识的人看到，还是会觉得尴尬。
    白娅机灵，忙说没事，她会上网预约的，大不了等一个月呗！
    白烨明真心希望该支线只限定一个月上演……
    饭桌上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忽的伯母话峰一转：“明明啊，姑娘谈得不错了就带回来看看啊。”
    白烨明正在喝汤，差点一口喷出来！
    白娅在边上帮腔：“都带回家了，还帮人家做爱心早餐了，你可别不承认啊。”
    “……”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好嘛！怪不得那天早上她虽然怀疑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原来是误解女票藏在他家！
    啧，怎么说？
    伯母和白娅两面夹击：“前几天听白娅说你们还去老鼠乐园了？玩得开心吗？有没有好好送姑娘回家？”
    “那就是一个学妹，不是什么女朋友，你们别多想！”白烨明急道。
    “不是女朋友就带回家了？”白娅惊叫。
    白烨明表示心塞，但还是试图解释：“那天我家里真没人！姐你想多了！”
    “没人你能起早做饭？还有我记得你喝不了多少酒的吧？那天你身上也没酒气，但屋里的味道很重。另外就是门口很凌乱，明显是给我开门前匆匆收拾过。”
    姐姐，没想到你还有侦探的技能点啊！
    白烨明无言以对，告诉她其实是周兴宇前一天晚上找他喝酒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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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留了他一晚上？能信吗？
    等等！有证据！
    他咽了口水，郑重其事地叫了白娅一声：“姐，我这么说你可能会不信，但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其实那天，在我家里的人，是周兴宇。”他注视着白娅的眼睛，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逃避和闪躲。
    白娅懵了，她知道表弟没骗她，一起长那么大了，白烨明动动手指她就能知道他想干什么，撒谎不撒谎一眼就能看穿。
    然而她还是确认道：“你说真的？”谁让这信息太劲爆了，像做梦一样。
    白烨明很肯定地道：“千真万确！还有个更劲爆的消息，你要听吗？”
    白娅早就没在吃饭了，狐疑地看着白烨明。要是这消息不够劲爆，她就会立马手撕了对方。
    “周兴宇就是少年宫的小宇。”
    白娅果然呆了。
    伯母倒没什么震惊，她只知道周兴宇是白娅的偶像，其他倒没感觉了。这会听白烨明一说，她反倒亲切起来，说道：“是那个孩子啊，很讨人喜欢的。”
    “……”果然大家都记得住他讨人爱，没人记得他是怎么欺负我的。
    大伯还一脸茫然，在记忆的大海中找不到对象。
    伯母给他提醒：“就和我们明明玩得很好的，一直照顾他的那个男孩子，来我们家吃过一次饭的。”
    大伯才有了点反应：“哦，那歌唱得很不错的。”
    白娅抓到了关键词：“爸，你听过他唱歌？”
    大伯说：“你不是也听过？那个帮明明唱歌的！好像唱的同一首歌什么的。”
    白烨明听到这里只想钻到桌子底下去。黑历史能不提嘛！那会他被班上同学欺负，全班推举他在儿童节上台唱歌，明知道他五音不全，明显是想让他出糗。白烨明闷闷不乐，被周兴宇发现了，自告奋勇替他唱！当天就骗老师说白烨明感冒了嗓子不好，他来代唱，但却不是单纯的代唱……
    白烨明到现在都没分清，那家伙到底是在帮他还是耍他。当时他死也不肯上台，说“你上台，我在后面帮你唱”，那模样瞅着就感觉他在打什么馊主意。没办法，有人能替自己唱已经很开心了，他只能答应。于是，十三岁的白烨明达成了人生第一次假唱成就。
    他不知道，底下听他唱歌的同学们气得脸色铁青！全都一副吃瘪了的表情。
    在舞台边上一边配唱一边看着他们丰富的神色变化，周兴宇觉得爽快极了！台上那傻小孩还呆头呆脑，眼睛不知道在往哪里看，要是没自己，他被人卖了讲不定都会乖乖给人数钱！这一刻周兴宇特别满足。
    说回饭桌，白娅一脸被雷击中的表情。
    “……我……”操……想到在父母面前，她还是没有爆出粗口。不过她拉着白烨明的手使劲晃，已经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了，“你之前说和星星交换了联系方式是真的？”
    白烨明苦笑：“真的啊。”
    “我……你……这……”这姑娘已经语无伦次了。
    伯母淡定地提醒她注意在吃饭。
    “妈你不知道星星有多红！全国上下没人不知道他！简直了！这怎么有这种事！电视剧似的！”下一秒她脸上开了花般傻笑起来。
    白烨明一句话浇了她盆冷水：“放心，女主角不会是你。”
    白娅瞪了他一眼，又贴了上来：“亲爱的弟弟……”
    “别想了，不可能。”如同白娅了解白烨明一样，白娅一摆出那种谄媚的表情，他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白娅噘着嘴：“不就见个面，吃个饭，叙个旧嘛！小气！小时候我还给他买过糖呢！”
    “他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烨明不想理白娅的胡搅蛮缠，姑娘见了面一定先要签名，再要合照，再晒在微博朋友圈扣扣群，恨不得召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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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怕有人不知道。他觉得那不好，私人行为和粉丝行为不该混在一起，周兴宇应该也不喜欢这样。
    大伯和伯母就这个话题岔开去追忆了下当年，饭局便在一片和谐中结束了。
    吃完饭，白娅轻轻坐到白烨明边上，后者正在刷着微博，粉丝数还是停留在三千五上下，想要再进一步的话，看来要蹭个新戏的热度了。他现在已经把这个号当工作号用了。有些太私人的东西他不想也不习惯发在公共平台上。于是每日是例行公事的签到，还有排练的感悟，转转《一夜》和《今夜无眠》的相关消息。
    手指下滑，他看到周兴宇发的一条微博，差点没气得把手机屏给捏碎。
    白娅也在看他刷，看到这条时，就说：“这草莓牛奶布丁是NiNi家的吧？”NiNi是离他们小区不远的一家甜品店，东西可爱精致又好吃，深受妹子们的喜爱。那正是那天白烨明给周兴宇买甜品的店。
    配图文字：尼尼家的布丁。
    尼尼……他是故意的嘛？！
    白娅的感觉很敏锐：“那天你们见面了？”
    白烨明点头承认，指指那照片，道：“我买的。”
    “我靠！”大伯去了书房，伯母在厨房收拾，白娅也放开说话了，“你们一直有联系？”
    白烨明想了想，答：“偶尔吧。”
    “你什么时候认出他的？居然瞒我那么久？”
    “就那天演唱会结束，我不是说见到他了吗？”
    “靠靠靠！然后你们就相认了？怎么帮电视剧一样？你怎么不是女生？”
    白烨明一头黑线，心道你台湾偶像剧看多了。
    “七号的签名会你还去吗？”
    经白娅这么一提，白烨明才想起来这档事，上次被迫中止的签名会，时间终于定了，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这个让所有上班族学生族巴不得永远别来的日子，此刻成了许多迷妹的期待。能合照！偶像亲口说的！
    白烨明看看日子：“不去了，那天下午开始就有演出。”
    “那我一个人去。”
    “姐，别告诉别人。别让他为难。”白烨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想到那晚上一个人偷偷溜过来的那个男人，心被小揪了下。
    他需要一块私人领地，不能因为我而把他唯一的清静也给毁了。
    16
    十月一日，白烨明在翡冷翠酒店迎来了鲛人泪的第一批客人。
    他原本还很紧张，毕竟这个演出观众和演员可以说是零距离的。那些观众会给他什么即时反应，想想还有些小忐忑。但一旦开演，他就发现自己这些忐忑全是杞人忧天！
    一大半的观众是奔着主线追的，麦克白的身周总是拥着一堆人，像一阵旋风刮上来又刮下去。几个主要角色身边的人也很多，再往下依次递减。
    支线的追随者就很有限了，要不是资深剧粉，要不是不明所以的入坑新人。更别说他这个支线中的小配角了。一开始海滩边和鲛人姑娘那一场结束后还会有些人留着看他，但在他重复着织锦动作近十分钟后，围着他的人也散去了。之后偶有路过的，也就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并没有驻足多久。
    观众人数的第一次高潮是跟着王子来的！
    那时候的人潮才第一次让白烨明感到真正的恐慌。不过威廉是专业的，一个微笑就把他的恐慌给消除了，跟着他入了戏，由于投入过分，连身边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都没进他耳朵。
    后来白烨明发现总算有人跟他了，薛正青说的没错，这年头的人一看到男男暧昧就会开启侦探模式，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愿错过！
    直到鲛人和王子的最后一场戏，明明他已经回去重新织锦了，但依然有一圈人围在他身边。因为规定观众都必须戴上面具，所以白烨明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周身的热气却一点不减

 分卷阅读52

    得传达给了他。
    手都有些发抖呢！
    历时三小时的戏剧，为让观众能更多地接触不同的场景剧情，同样一条线是要上演三次的，也就是三个轮回。
    海滩边的白烨明发现，后两次有一个人一直跟着他。虽然灯光很暗，但还是能依稀分辨对方身上的衣物。
    看穿着和身段应该是个妹子。妹子很大胆，在鲛人与别人搭戏时总是站在最前面，目光紧锁在他身上。在鲛人一个人织锦时，妹子也在他身边坐下来，一会看看他，一会看看海，还会大胆地撩他放下的锦布，拿在手里摩挲，放到眼前查看。
    白烨明心想，这一定是超资深级的无眠粉，主线恐怕已经刷得滚瓜烂熟了，是冲着这条新开的支线来的。并且应该也是个场景控和道具控，茫茫观众中，只她一人对自己手中的锦布产生兴趣。
    一个演员百无聊赖地织锦，一个观众静静坐在边上陪他，这一幕也是很奇特了。
    当然白烨明不是单纯地织锦，他是要带情绪带表演的，每每此时，妹子总能给出些反应，或喜或叹或默默凝视。有观众的感觉，真棒！
    这天这场结束后，白烨明的微博多了个粉丝，他好奇点进去，看到第一条就是鲛人泪这条新支线的观后感。
    白烨明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其中对他的描述竟然很详尽，并把这个鲛人的心路历程剖析得八九不离十，还对新道具新场景进行了细致的点评！
    白烨明马上就想到了跟了他一晚上的妹子，果然如他所料，是个资深粉，还是个细节控考据党。这样的粉丝让人欣喜，也让人害怕。
    妹子在最后总算放下了理性，轻松提了句“鲛人小哥哥辣么帅，一颦一笑都是戏，你们不追一追嘛？”
    白烨明看完有些感动，尽管之前的乞丐也获得了很多的认可和好评，但乞丐可以说是演出的集大成，并非他一个人的东西。但鲛人却是他细心钻研用心打磨后的表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印着他的痕迹，自己筑造起来的角色得到了认可，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
    他一激动就回fo了妹子。关注才点下去一秒都不到，私信跳了出来。
    拈花一笑：鲛人小哥哥？
    星火燎原：是的。看了你的评，很感动，谢谢你！
    拈花一笑：啊啊啊啊啊！是真的！受宠若惊！！！
    拈花一笑：我特别喜欢这剧！新支线特别棒！我还会再去看的！加油！
    星火燎原：嗯，谢谢支持！我们会努力的！
    妹子又表示了下期待后，就结束了对话。
    白烨明刚想放下手机，手机却猝不及防地震了起来，他吓了一跳，来电显示也没看，直接按了通话键。
    “找死啊！发你微信也不回！”
    啊？你谁啊？
    “我今天去看你的戏了……嗯……”
    ？？？白烨明还在想这是谁，声音好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喂，你有在听嘛？你是不是没看到我？完了我想去找你的，没找到路，人又多就先走了。”
    白烨明正想打断他，有礼貌地问下对方的身份，突然有种奇妙的既视感！与脑海中的一个人一联系，这才恍然大悟！并且万分庆幸，还好没问，不然那人大概会当场开车过来把他给揍一顿！
    “在听，谢谢啦。”
    “……”短暂的沉默，“那么客气？累得不轻吧？那我不说了，明天我还会去的！等我！”
    “等等！”白烨明想到个事儿，“七号的签名会我要演出，去不了，对不起。”总觉得亲自请个假比较稳妥，不然他又要炸了。
    对方的声音很轻快：“就这事？你要多少签名我给你签多少！附赠海报CD周边也完全ok！演出要紧，加油！”

 分卷阅读53

    “嗯，谢谢。”
    “……你真的累坏了，赶紧睡去！别刷微博别撩妹了！晚安。”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刚才在干嘛？
    首日的演出说实话，白烨明完全没看到周兴宇。于是第二天，那人就直接上他这儿来找存在感了。
    白烨明估摸他第一天是把主要剧情给跑了个遍，今天就专心盯梢他了。于是他身边有了两个小跟屁虫。
    没错，妹子也来二刷了，只是今天没像昨天那样跟那么紧，毕竟还有其他人其他场景要探索。因此，很长时间，白烨明身边只有那一个长身长腿模特身材的男人。
    男人和妹子一样，并不会打扰到他表演。男人和妹子不一样，对道具场景皆无兴趣，只匆匆撩过一眼后，全神贯注地盯着鲛人看，好像要把他的每个神情每个动作刻进脑中。
    讲实话，白烨明不太自在了，本来演员是不能和观众说话的，可在白烨明三番四次的动作暗示下，男人丝毫不为所动，还是紧跟在他身旁，他不耐烦了，趁着旁边没人，低声对人道：“别老跟我啊！”
    虽然男人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白烨明知道他一定是笑了，他凑到他耳边，轻道：“这里清净。”
    妈的，这句话讽刺意味满满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白烨明决定当他空气，正好此时王子带着大批人流涌过来了。白烨明给了周兴宇q27 47 311037个小眼神，对方很不情愿地让出了一条道。
    周兴宇跟白烨明排练时看过这一段，白烨明的表情生动得他想立马把人用麻袋装起来带回家不给其他人看！
    这会看着王子与鲛人的肌肤相亲，鲛人的爱慕与依恋，视线的尽头是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是同样的眼神，他们深情对视。王子由于悲恸过度，直接靠在鲛人怀中抽泣，鲛人摸着他的脸，抚着他的背，周兴宇的眼跟着鲛人的手指，每动一下，他心头的火就窜上一寸。这太奇怪了！
    很早周兴宇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早到，从少年宫离开，与尼尼分别。那个傻小孩就好像住进了他的心里，陪了他八年。在他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若不是有这个念想，也许他根本撑不到今天。他以为尼尼会在他心里住一辈子，可是眼下这份心情又无法欺骗自己。
    他好像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第一次夜里他问他要签名？也许是签名会上他挺身而出救了自己却没趁机敲诈？也许是少年宫那晚上陪着他聊了很久？也许是那顿温馨的早餐？那是周兴宇八年来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吃早餐。
    反正说不清楚。
    这个青年长得很漂亮、很精致，像是水做的娃娃通透纯净，柔和细腻，看一眼就有净化心灵的效果，现实的糟心事全都能抛至脑后。想要一直看着他，一直守着他，不让旁人欺负他，要欺负也只能我欺负！
    周兴宇默默转开了视线，在发现自己的心情后，多看一眼都是艰熬。他忍不住想，对方会是弯的吗？不是的话，要怎么掰弯呢？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他没试过，但可以一试。至少看这人被一个外国佬撩得脸红彤彤的，就证明他还是有希望的！好歹也是被粉丝们称作“行走的荷尔蒙”的男人！区区一个纯情小男孩还搞不定嘛！
    说方才那一幕还是让周兴宇有点小不爽，那之后那一场的波涛狂澜则让他妒火中烧，就差直接上去把人绑走了！周兴宇觉得这样不行，于是当天回家，他默默把剩下几天的票都给退了。
    当然这些小心思白烨明是无从得知的，那烦人的苍蝇不在了，他还自在不少。
    那个叫作“拈花一笑”的妹子国庆期间刷了好几场，看她微博每刷一场都会更新感想，关注她的好些个都是共同刷戏的同好，经她不遗余力地安利也会特别关注白烨明的鲛人。妹子每次还都会at白烨明，又是一轮涨粉的小高潮，尽管影响力是远不能和周兴宇比的，但白烨明已经很开心了。
    这些天白烨明很累，也很充实。周兴宇虽然每天不来打扰他演出了，但微信的频率却是增加了不少。
    每天的早安、午安、晚安，废话不多，不让人觉得烦，但就……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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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说不上哪不对。他有时候闲下心想与他聊聊，那头又好久不回消息，仿佛只是想撩撩他，刷刷存在感，就像只小宠物，寂寞了来撩你一下，撩完了满足了自己又跑一边玩去了。
    周兴宇这几天发微博的频率也高了，可能是之前观摩排练和人说好的，国庆头两天连发了两条《今夜无眠》相关内容。
    “首刷浸入式戏剧，很新鲜，很好玩！”
    “今天刷的是支线，编排得很用心，还想多刷几次！”
    两条都有配图，一张是翡冷翠酒店的外观，一张是散场时的夜色。
    反响强烈！
    “卧槽！那天我也去看了！讲不定就和星星擦肩而过了！//@penguin:@星星我嫁　你怎么说？//@一只小蝴蝶:我错过了什么？！//@周兴宇快到碗里来:鲛人小哥哥真的很帅很帅啊！最后那眼神惊艳到我了！”
    那位名叫“周兴宇快到碗里来”的迷妹很荣幸被大明星翻牌了。转发没有文字，只at了一个人，就是“星火燎原”，迷妹们都要疯了！
    于是一夜之间，白烨明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粉丝数又疯涨一千。
    我靠！大明星可以啊！我再不嫌弃你了！多让我抱抱大腿啊！
    有不少从签名会事件关注白烨明的妹子就差给他编写一部成功励志的追星史！因为是迷弟，更是引发了一堆腐女蠢蠢欲动的腐心！连连感叹男饭待遇就是好！
    白烨明刷了几下，也挺无语的。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从头开始就是错的！
    国庆第三天，白烨明很意外地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问他最近忙不忙。
    《鲛人泪》上演后，他白天不用赶着排练，时间就空出来了。于是就问有什么事。
    辅导员说，隔壁导演系有个学生想找演员，他正准备做个片子参加年底他们校内的金光杯影视大赛。奈何前期构思花了太长时间，人手又不够，错过了找演员的最佳期，表演班的同学基本都被预约了，就想到了白烨明。
    金光杯一年举办两次。上半年在6月份，下半年在12月份，由学生自发组织团队制作微电影或者纪录片等作品，然后学校专门有一个由老师团队组成的评选委员会，从提交上来的作品中挑选一批作为提名，经过一周公开上映，评选结果由学生投票和委员会投票两部分组成，看票数决定最后的获奖者。
    白烨明上大学三年，基本没有参加过这评比，只有一次受同班同学所邀去他的作品中客串了个路人，还只有个背影。原因不言而喻，就他那体质，没人能注意到他，即使碰上招募演员，最终也会因此被忽略。
    白烨明应下后，当天辅导员就安排他和那位导演系的学生见了面。
    两人的见面地点是在学校食堂，他到的时候，那男生正在一边啃馒头一边眉头紧锁看电脑。
    “是舒正轩吗？”食堂里没什么人，除了这个男生就是在一边闲聊的大妈们。尽管这位男生也完全没有在等人的感觉。
    男生抬眼瞄了他一下，浓眉大眼、不修边幅，比起学导演的更像是学体育的。他就看了白烨明一秒，视线又落回电脑屏幕，嘴上却和他聊上了：“你是王老师介绍来的？”王老师，就是白烨明的辅导员。
    “是的，我叫白烨明。”
    舒正轩点点头：“我们现在缺个男主角，一个很普通不起眼的人，我把剧本拷给你，U盘带了没？”
    呃……舒同学你这口气感觉是在找路人甲啊！这么随便定了主角真的好嘛？不用认真挑选一下的嘛？
    “开拍定在10月8日，那之前把本子都看熟了。具体时间地点我到时候微信你。”
    “……”有点跟不上大导演的节奏。
    但白烨明还是掏出了U盘，拷了剧本，道了再见，就离开了食堂。他感觉舒正轩不太喜欢被人打扰。
    回去前他顺便把剧本都给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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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出来，这样比较方便他涂涂画画标重点。
    18
    国庆刚过，假期热度散了，网络热度却一点没熄。
    起因正是周兴宇参演冯廷卫导演的大片这个消息。
    这世上的粉丝就是很奇怪的，他们总能代替自己的偶像感觉冷暖，被小黑了一下立马装备上重甲坦克大炮可以战上七日七夜。偶像被抢了资源就如同自己被抢了饭碗，揭竿而起，撸起袖子就恨不得干死对家！
    事情就是这样的。
    华音家的小鲜肉粉，尤其是李亚杰的粉丝们在消息公布当天，拉帮结派，伙同周兴宇的黑子们在网络上掀起一阵风波。
    周兴宇其实没什么黑料，他打出道以来形象维持得特别好，尽管对粉丝不是很亲切，但是很绅士。唯一的黑点，大概只有他的演技了。这会黑子们果然是抓着他的演技往死里黑。说什么扑克脸就该滚出大屏幕，说什么不要在影院里玷污别人的眼睛，说什么讲不定冯导好这一口，等等等等。
    周兴宇黑多粉多，宇航员们当然不甘示弱，提着键盘下场对掐了六七百个回合，联合着时差党还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无休止地连续掐，可谓是精彩纷呈了！错过一小时和错过一个世纪似的。
    黑子列出了周兴宇以往出演的片子，截图一对比，表情俱是一模一样。粉丝就拿出杂志写真一样说多么帅多么会撩。大家各说各的，都不约而同地逃避着对方的论点。
    这一轮掐自然也逃不过先前周兴宇爆出过的唯一负面新闻——打人事件。这事后来其实算不了了之的，周兴宇口中的粉丝自始至终也没出来发过一言。不知道真相好！这掐起来可有意思了！
    黑子当然是信周兴宇打人为实了，说他的公众形象根本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内心焦躁黑暗抽烟酗酒斗殴，还有人八出他是个单亲家的小孩，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心理有问题！光鲜亮丽的外表只是一层糖衣，扒了里面都烂了。凭什么占着一手好资源？那些喜欢他的小迷妹真真诠释了什么叫作脑残粉！反正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难听话都说了个遍，就像上辈子人杀了他们全家似的。
    被称作脑残粉的宇航员们自然不会忍气吞声，举出各大节目杂志上的访谈来说明星星是个多么有人格魅力的人！还顺便安利了许多歌，说能唱出那么感人的歌曲的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周兴宇也确实挺争气的，正面干货还不少，比起负面那些捕风捉影的意淫来有信服力多了。
    之后的走向是，本人没料掐了，掐粉丝，粉丝一轮轮掐完，掐经纪公司，终于说到了华音和创艺的各种明争暗斗，堪比一出政斗大戏了！最终还是落实到了李亚杰和周兴宇的不对付上。
    总之每天掐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那么闲。
    周兴宇关了网页，无奈地笑了笑，没太在意。他从不在意这些，但也有让他特别在意的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份合同上，凝视许久，还是拿起笔签下了他的大名。
    他有想要做的事情，很清晰、很明确，公司总是给他排一些乱七八糟的通告这让他很苦恼。上个月他任性了一回，非常坚决地推了所有不爱干的活，只为了好好完成自己的目标——发一张完全原创的专辑。一个是音乐本就是他想要做的，唱自己的歌。一个是他想传递信息给一个人，那个住在他心里八年的人，也许他不一定能听到，但只是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为了好好做个音乐人，他必须得先摆脱偶像这个身份。奈何粉丝们热情太高涨，把他架上云端，连个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他只要一有向经纪人提解约的苗头，那圆润的大叔立马就拿自己的全家来威胁他。何必那么拼，周兴宇总会想，但他又总忍不下心。要是可以，他宁愿把所有的东西都让给李亚杰，给自己一个清静。
    他把目光落在了合同上自己的签名上，那是不同于他给粉丝的花里胡哨的签名，而是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周兴宇”三个大字。
    希望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以上这些风波与白烨明毫无关系，他甚至听也没听说，因为拍摄加演出的日子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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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什么时间去关注杂七杂八的事。微博也只闲时上一下处理些要紧消息。
    《钥匙》的拍摄还算顺利，只是有个问题很让人头疼。
    这两天先拍的是交际花的戏分，那大小姐可要大家都伺候着！第一天回去后不停抱怨拍摄中各种简陋，摄像都不会抓她最美的角度，灯光也是个业余的小朋友，最可气的是！没有化妆师！这什么破烂剧组啊！
    “秉桓那片子，人家可专业了！随行化妆师每个镜头都会给你补个妆，摄像也专业，特别会找角度，那机器调色是美呀，比美拍那种上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了。场务也很会看眼色，你抬抬手就立马过来问你要什么……”这会她正对自己找来的化妆师抱怨着呢。
    白烨明看看不远处面无表情的舒正轩，想他应该都听到了，替他尴尬了下。
    替她化妆的应该是关系比较好的闺蜜，接话道：“秉桓那片子做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昨天有看到一段小样。画面可美了，跟广告片似的。今年的最佳影片应该就是它了。秉桓的最佳男主也稳了。有些人生来就是明星气质，也有些人生来就不适合这一行，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她这话可就意有所指了，白烨明不傻，听得出来。
    化妆的妹子倒比说话者更尴尬，根本不敢去看白烨明。她跟了一天了，知道徐虹看不上白烨明，觉得他没能力没气质还自不量力想往上爬。
    这天是徐虹最后一天的戏，是在医院里一场交际花和男主的对手戏。
    交际花在一次火灾中被烧伤了脸，躺在医院中时，之前对她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的男人一个都没来，但她发现每天醒来时，床头花瓶中总会换了一朵小花，花瓶边上还放着热乎乎的早点。
    这天主角恰巧来看她，她误解了这一切是主角做的，出言挖苦，恶语相向，在一系列情绪碰撞下，被主角点醒，正视了自己，也发现了真正的爱是什么。
    拍摄场地因为不可能真去医院借病房，周昊主动献出了自己的家。小卧室换个布置，铺上白色的床单床罩还挺像那么回事。
    当然这不免也遭到徐虹的冷嘲热讽，不过这几天大家也都习惯了，没人接她话也就罢了。
    “是你？”躺在病床上的交际花冷冷对站在自己床边的主角说。
    “钥匙不是你的。”主角回道，随即礼貌性地慰问道，“伤势如何？”
    交际花现在整张脸都被绷带绑住了，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头。她瞪着那双大眼睛看着主角：“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早看不起我了吧？”说着她一手抓起床头的松糕往主角身上砸去，怒吼：“拿回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滚！”
    主角：“你应该学会尊重下别人。”
    交际花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声音已经不在一个调上了，在云间游走：“尊重？有谁尊重过我吗？那些男人给我买包买鞋买首饰的时候你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在想晚上怎么上我！”
    主角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松糕，声音沉稳而坚定：“但有人不是。”他把松糕又放回了床头，转头对交际花道，“如果连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又怎么能看到真正爱你的人？”
    留下这句话，主角就离开了病房。病房门口，他与一青年擦身而过，并无任何交流。
    “女人情绪不对。”拍的是主角走后交际花的反应特写。舒正轩叫了停，招牌的眉头深锁，摩挲着下巴。
    “导演，是他的情绪不对！我进不去！”徐虹手指白烨明，控诉道。
    舒正轩把视线转向白烨明，并紧锁在他身上，一言不发。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白烨明知道这是导演在想戏，正找个思维落脚处，这会想的是主角的戏，他自然就是那个落脚处。
    “嗯……太淡。”晌久，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方才白烨明是心如止水地进行这段表演的，他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旁观者，对交际花觉得她可怜但也觉得她是咎由自取。主角本来设定就是个情感很内敛的人，不会轻易把自己暴露在外面，因此他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表演有什么问题。但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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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开口了，他还是考虑起了怎么加入些情绪，又不让角色失真。
    于是再来一遍的时候他加重了“如果连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又怎么能看到真正爱你的人？”这句的语气，用近乎愤怒的感觉。
    一说完就被舒正轩喊停了：“不对！”
    徐虹这时一脸的幸灾乐祸，要知道这几天舒正轩很少叫停白烨明的戏，她非常得意地看了眼白烨明，趁机数落道：“我就说了，连情绪都把握不好还当什么演员？刚刚这是吼谁呢？路边吵架吗？”
    “够了！”舒正轩一声大吼一下堵住了徐虹的话，还把她吓得抖了一抖。
    现场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向她的眼神也都很不善。
    徐虹一下子受了委屈般地瘪着嘴，那眼眶直接就红了，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怨妇似的扫过所有人，连环炮似地宣泄着不满：“好！你们都说是我错！我就错了！就不该接这个不入流的活！导演只会喊卡，戏都推给摄像说！天天像个闷葫芦一样，鬼知道你想拍个什么东西？摄像个傻大个完全没有镜头感！只会说‘不错不错’，连俯拍仰拍的区别都不知道，从没见过那么烂的摄像！还有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杂役！天天就在一旁发呆，举麦一直挡人脸，买水也要老半天！呵，就你们，配这个主角正合适了！本姑娘不演了，你们另请高明去吧！哼！”
    现场气氛降至冰点，一群大男人真的拿这个撒泼的妹子没法子。还口显得自己掉价，动手更不合适，劝？哄？他们可拉不下这张脸！
    幸好！真爱的小男生在！那男生简直就是天使！他一点不动怒，还拉住气呼呼往外跑的徐虹，劝道：“拍摄是粗糙了点不能和大片比，但他们都用了一百二十分的心了，不是所有的剧组都有钱，也不是所有的人像你一样都有天赋，是吧？”
    妹子就是听不得夸，人一夸她，整个心情就没那么糟了。男生见她不挣扎了，又道：“拍戏是大家的活，我们如果有什么不对，你直接说。你懂的，男人不说是不会明白的，还指望我们这群傻男人猜透你的心思吗？也太高估我们了吧？”嗯，贬低自己，抬高对方，很有手腕。细心的人会发现男生这段劝慰论点早歪了，这哪是女孩子一开始不爽的点啊？但生气的女生就是这样，情感转移特别不讲道理，哄开心了就好，管她是为什么生气的！
    现场所有男生都在内心惊叹，仿佛自己被上了一课。连舒正轩看那名男生的眼神都敬畏三分。
    徐虹终于被哄住了，不闹着说罢演了。但问题没解决，戏还是要继续演的。戏中的交际花情绪本就激动，一双红眼睛还正合上了，于是舒正轩只给了十五分钟休息，过后再来。
    白烨明很清楚实质问题在于徐虹对他的不满，尽管他也不知道这不满来自于哪里，明明对方比他资源更多、人脉更广，要说嫉妒也该白烨明嫉妒她才是！但想这些没什么用，现在要考虑的是这场戏怎么过！像刚刚那样肯定不行了，得有一个更强势的表演，把对方完全圈进自己的世界，把现实什么的都给忘了！
    他心里其实有个想法，主角是可以愤怒的。他单独找了舒正轩，没说要怎么改戏，只说要自由发挥一下，让他们去捕捉徐虹的情绪和表情。
    舒正轩瞅了他半晌，竖起食指。
    白烨明点头，明白他的意思是只给他一次机会。
    那头化妆师妹子在给徐虹补妆，又把绷带给缠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应该是把心情给哄回来了。
    白烨明深吸了一口气。他是第一次被人用那么强烈的情绪碰撞，起初还有些不知所措，连生气的感觉都没起来，后来反而觉得有点新鲜和好奇，现在他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对方对他心服口服！只有一个办法，用演技去控制她！
    徐虹是个比他还小两届的女生，长得漂亮，于是自我感觉也非常好，估计是被周围人捧着长大的，但论演技，《一夜》和《今夜无眠》中的演员随便拉个出来都能教她做人。白烨明一点不怀疑自己可以带走她的情绪，只是，该怎样不带歪剧情角色又能带走她的情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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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回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滚！”交际花抓起松糕狠狠朝男主砸去。
    男主任松糕砸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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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死死盯着交际花，那被绷带缠裹着的脸只能看到一双充满怨恨与绝望的眼睛。
    男主压低声音，语速急促：“那你想要谁的同情？那个花了十万块包你一个月的富二代？还是那个天天逼你和他玩各种Play的色老头？或者那个一不爽就打人的暴发户？”他语气平静，却句句踩在对方的雷区，一脚一个响雷，直接把对方的防区炸得面目全非。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男主步步逼近，那股气势直接压向病床上的交际花，让她只能瞪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知道大火时富二代在干什么吗？他在和另个大学生开房逍遥快活着。你被送进医院时，色老头嫌你晦气，叫了阿姨把他和你那间爱心小屋都里外消毒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那暴发户，收到你消息时你猜他说了什么？就俩字，‘活该’。”
    男主的语气中满满嘲讽的味道，交际花刚被炸得体无完肤，又像是被刀子一道道划过身体，疼入骨髓。
    她的眼神转为愤怒，随手抓起一个什么东西就往男主身上扔，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男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男人的力量比女人大很多，交际花一动不能动。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交际花能够清楚地看到男主微微上扬的嘴角。
    他在嘲笑我！
    她的眉眼因愤怒都拧在了一起，张开嘴就朝对方咬去，但被对方很轻松地躲过了，因此更加恼火，剧烈地挣扎起来，就像一只被惹怒了的小花猫。
    男主还没有结束他的话，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交际花：“那些辜负我的伤害我的人都不得好死！为什么所有人都只看到我的外表？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不认可我？老天爷是不公平的，既然给了我生命为什么要夺走赐予我生命的人？既然给了我这副容貌现在又为什么要收回去？”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在叙述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
    而听在交际花耳中，那每个字就像一根根刺，刺着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所有防御刹那间崩塌，她一下就软了下来，开始抽泣，不停地呜咽，继而嚎啕大哭。
    男主放开了交际花，她一下瘫倒在了床上，就像被剥开坚硬外壳的螃蟹，不再有任何攻击力，任人宰割。
    这时，男主退后几步，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松糕，轻声道：“至少还有一个人。”他把松糕递到了交际花手中，似乎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说：“趁还有机会，学会珍惜。”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与门口的真爱男生擦肩而过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扬长而去了。
    病床上的交际花失神了很久，眼神慢慢从呆滞变成了热泪盈眶，并从焕散缓缓聚焦，仿佛一个长期被关在幽暗处的人忽然看到了阳光，眼中开始有了神气，是把所有阴霾都一扫而去的最亮的光，那光可以称之为希望，可以称之为喜悦。
    舒正轩一声“卡”，现场的气氛这才松了下来。尽管如此，没有一人发言，连徐虹本人都还沉在那状态中，依恋地看着向她走来的男生。
    直到男生冲她微笑比拇指，她这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去找白烨明！混蛋！居然被他带走了情绪！
    白烨明已经走回屋中了，脱了戏的他太不起眼，徐虹竟是没有第一眼找到他，等看到人时，他正被舒正轩拉着说话，客客气气唯唯诺诺那样子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这让徐虹更加生气了！
    身为导演的舒正轩正让男主角白烨明给他讲戏呢。
    “为什么要去激她？”
    “她冥顽不灵，没个人捅破这层纸，她估计一辈子都意识不到。”
    “吴茗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爱她的男生知道。”男主因为钥匙的事情在跟交际花时与那男生聊上了，并常有来往。男生的世界只有交际花，聊的最多的也就是她和其他男人的事。这些都是导演的私设，片子时间有限当然不可能一一进行说明，有时有个意象供观众进行联想就够了。
    “吴茗不是个容易发怒的人。”舒正轩略为不满地瞅了他一眼。
    白烨明淡定地说道：“因为他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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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嫉妒交际花还有人爱她。所以生气，因为她居然不珍惜。一个不懂得珍惜的的人，凭什么拥有？”
    舒正轩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你是个奇怪的人。”他说得很直白。
    白烨明立马收了表情，又变得小心翼翼。
    舒正轩又说：“等我再改些词，把你的部分拍了。”他甚至不需要确认白烨明是否能还原刚才的情绪，他无疑是专业的。
    在白烨明拍个人镜头的时候，尽管徐虹不用出镜，但还是要在原位置稍微搭把戏，然后她又被白烨明吓到了。结束后，不客气地把他叫住了：“喂！今天的事情，我会加倍奉还的！”
    白烨明回头，对她微微一笑，优雅从容：“你很优秀，拭目以待。”
    这笃定的模样，这由上而下的口吻更是让徐虹气得牙痒痒，但心里却不知为何畅快了不少。她离开前又给白烨明落下一句话：“秉桓比你厉害多了！”
    化妆师妹子收拾完东西跟在徐虹身后，路过白烨明身边时冲他抱歉地笑了笑。
    白烨明丝毫不在意，那姑娘已经承认自己的表演了，他只要清楚明白这一点就好了。至于和什么人比，他从没想过，对他而言，对手只有剧本里的角色。
    交际花的部分拍完，第二天开始是富二代的戏。
    富二代的故事主要是两个场景，一是室外随他沿街卖画，二是简陋小屋中他潦倒的生活。
    这天，当他们一行人走到租借过的小屋前时，发现被另一个剧组捷足先登了。
    “什么情况？”问话的是周昊，人高马大嗓门粗，拥在小屋门口的人齐齐回头看他，估计被吓着了，没一个人敢应声。
    张一城跑上前问道：“请问这是在拍什么？”
    他找了个看上去好说话的妹子，妹子回他：“《花的记忆》，孙思南导演，叶秉桓主演的那片子。”
    “这片子我听说都快做好了，怎么还在拍？”
    “导演跟后期的时候想要再补几个镜头，今天就补拍咯。”
    周昊从张一城身后走了上来，面色不善，压低声音道：“我们先约的地。”听着是在刻意压制着怒气，满满挑事的味道。妹子应付不来，还有些害怕，忙跑进屋去找人说了。
    走出来的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长T短裤穿得很休闲，她身后跟着的正是男主角叶秉桓，在女孩身后更显高，很有种护花使者的味道。两人走出来一路，悉悉索索的赞叹声不断。
    女孩子径直走向舒正轩，笑着说：“抱歉，我们就用一小会，马上好。和学工会也说过了。”她嘴上说着抱歉，表情却非常愉悦。眼睛看着舒正轩，眼中却全然没有对方。
    舒正轩冷冷看着她：“学工会没有和我们说。”
    女孩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可能他们觉得没这个必要吧。”这是赤裸裸的侮辱了！周昊立马冲到舒正轩身边，愤怒地看着对方。女孩浑不在意这多出来的灼热视线，慢悠悠道：“你俩可真配，拍戏不是过家家。没钱拍什么戏？”她轻蔑地扫过《钥匙》这边简陋的人员和设备，嗤笑了声，回头对叶秉桓温柔道：“没事了，我们进去继续吧，还有三个镜头。”
    叶秉桓从刚才起就在三个当事人中游移着视线，然后又看到了站在后面的白烨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后很有礼貌地朝他点点头。
    周昊一个跨步向前，抓住女孩的手腕，吼道：“孙思南你够了！你要公报私仇到什么时候？”
    女孩转头，眼神冰冷如剑刃，划过周昊的脸，刺向舒正轩，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又要动手？你们男人，只会动手。呵。”
    然而现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这是有戏看的节奏？！
    当事人之一并没有回应她，让所有人失望不少。舒正轩对周昊说：“让他们先拍，我们在外面等等。”
    “正轩你不能一直宠着她！”周昊说。但舒正轩明显不想多言，自己退到了后边。周昊也只能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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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心地松开手，跟着他后退。
    《钥匙》这边的好奇人士——基本就张一城一人——用疑问且八卦的眼神看向周昊。周昊看了舒正轩一眼，后者没看他，正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周昊叹了口气，把几人拉远了点，缓缓道出了过去那点糟心事。
    在他们还是大一的时候，孙思南还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家里有些钱，父母是商人，在影视圈有些人脉。她从小喜欢看电影，想做个导演玩玩，就考了这里。入学不久，她就被舒正轩的才气吸引，常跟着他，后来两人就在一起了。这在当时是他们导演系的一段美谈，朗才女貌嘛，人人羡慕。
    后来他们一起合作参加金光杯，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这对璧人被称作导演系的金童玉女。不过，大三上半年的金光杯作品，他们产生了分歧。也是，无论多么相似和契合的两个人说到底也是两个不同的单体，总会有摩擦有矛盾。奈何这两个都是固执的人，那一次他们分别组了两个团队参赛，斗得不可开交，最后孙思南激动之下直接砸了舒正轩的设备，当然不是故意的，还挖了他墙角，这是故意的。周昊当时跟着舒正轩气不过就动手了，场面很难看，还是系主任出面才调解好的。理所当然的，那一次他们都被禁赛了。孙思南就记恨着这事儿，毕竟那一次的片子是她花了好多心思的。
    “可这听来就像是女方在无理取闹啊，好好拍片，堂堂正正一较高下不好吗？”张一城疑问。
    周昊：“女生的心思我们不懂吧。我觉得她是想要正轩支持她，和她一起完成那部片子的。但正轩这人执拗得很，他有自己想要做的东西就不会去顾虑其他人。”
    张一城：“所以谈朋友要找个和自己互补的对象。两个都倔得和牛似的不能好了！”
    周昊笑笑：“你说得对。”完了他对一直在边上等着的钟文山和白烨明说道，“对不起啦，要让你们等了。”
    白烨明客气地摇摇头，这些是非他可不想参与，也没什么兴趣。钟文山板着张脸，说：“说好的我3点要走，这点没问题就好。”
    周昊比了个ok的手势。
    孙思南她们也没花太多时间，一小时后，一堆十来人扛着大大小小的拍摄器材从里面出来了，两相一比更显出《钥匙》剧组的寒酸。
    叶秉桓走到白烨明跟前，扬起唇角：“终于能看你的戏了，我很期待！”
    这句话让白烨明一懵。他个全校明星级人物，期待自己这个小透明的戏做啥？这是客套吗？大明星都要那么客套来维持自己的形象的吗？他不自觉地想到了另一个大明星，那人怕是连“客套”两个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啊……
    另一边孙思南走向舒正轩，宣战似地留下一句话：“这次我不会输。”
    舒正轩抬了抬眼皮，一脸淡然，回道：“镜头没有输赢。”
    孙思南哼了一声，带着人把沉重的器材装了车，离开了此处。
    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晚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着实没有多少东西好摆弄，进了屋看了景调了光，马上就开拍了。
    幸在钟文山是个很严谨的演员，他在来之前已经把剧本背了个滚瓜烂熟，对于富二代的心思也琢磨得很透，甚至连导演都没注意到的小细节他也能自己进行加工并且融入表演中。因此拍摄特别顺利，还比预期快了不少。
    中午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叫了外卖就在小屋中席地而坐，舒正轩一个人坐在角落，午饭时间也不放弃，对着脚本沉思。其他人则围在一起，边聊边吃。
    问到钟文山为什么会答应来演这片子，钟文山给出了个意外的答案：“舒导是我很敬佩的学长。前年的《哨》我特别喜欢，剧本有厚重感，画面就小制作来说非常精美，第一次看时的窒息感我到现在都记得，完全看不出是学生作品！”
    那部《哨》就是舒正轩和孙思南共同拍出的作品，荣获当年金光杯的最佳影片最佳剧本最佳画面最佳男主等好几大奖项，把这对金童玉女直接推上了金字塔顶端。也是在这部片子之后，两人之间产生了裂缝，并且越来越大，最终决裂。
    “叶哥也是我最崇拜的演员之一！他太会演戏了，他一上镜头就是另一个人，好像无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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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色都能hold住。他是我的目标！”
    周昊哈哈笑了起来：“那你的目标也太低了吧？那么多影帝影后偏偏以一个大学生为目标？”
    钟文山瞪了他一眼，责备不快之意满满，他坚定道：“叶哥一定是将来的影帝！”
    周昊和张一城对视一笑，都决定不去掰他的话了，迷弟心思嘛，懂的。
    钟文山转而看着白烨明，问道：“你和叶哥一个班的？”
    白烨明点头。
    钟文山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慰问道：“不容易吧？”
    “？？？”这位同学，好歹我也算你学长好吗？
    “叶哥就是有能让身边的人都黯然失色的本事，将来这一届恐怕会被称作‘叶秉桓和他的同学们’。”钟文山一本正经的，不像在开玩笑，其余人只能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笑了。
    周昊拍了下白烨明的肩膀，趁机打趣：“阿明努力啊，不要最后只能做‘同学们’啊！”
    呵呵，不要紧的，我大概连“同学们”都做不了，只是个小透明罢了。白烨明内心自嘲。
    20
    小屋中男主和富二代的第一场戏，是富二代带他到屋子中，确认钥匙是否是自己的。这是男主和富二代第一次见面，富二代还在装落魄艺术家，屋子里乱糟糟的，地上到处都散落着各种抽象画，画架上还挂着一副，用白布遮着。他在杂物堆中翻了好久，才翻出一个小箱子。那是一个很精致的保险箱，与这破陋的屋子非常不搭调。
    富二代指指保险箱：“我的全部家当，前阵子钥匙丢了，正苦恼。”他伸出手问男主讨钥匙，试了下，打不开，登时恼了，狠狠砸了下箱子。
    男主问：“是生活费？”
    富二代：“创业基金。”他指指一旁的作画工具，画笔已经很旧了，颜料碟中只见白底上点了两三滴颜色。“当然还有伙食费。”
    男主动了恻隐之心，恰巧此时富二代的肚子开始咕咕叫，男主主动道：“我请你吃饭吧。”
    富二代不好意思地看看他：“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后两人一起出了屋子。
    “导演，这里是要演出饿的感觉？还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感觉？”钟文山很积极，一碰到演戏问题他就特别认真仔细。
    舒正轩说：“沮丧，欣喜。”
    “好！”
    这一场结束后，钟文山又找到白烨明：“刚才我们是不是那样搭会好点？我总觉得男主太过冷淡了，他是个会为钥匙找失主的人，应该更热情一点。”
    白烨明：“他是个内敛的人。”
    钟文山：“可我觉得以他的境遇应该很能理解富二代的心情，这时候还不知道他是富二代，共情的感觉应该更深，这个需要表现出来。对了，你看过叶哥演的那个吗？心理医生的，也是个冷静的角色，但有一段共情特别好，推荐你去看看。”
    白烨明微笑：“我看过，去年获奖作品吧？但心理医生那是职业需要，而男主不是，他是自然表现。他目前处于一个不是很好的心理状态，不可能对另一个人有过多的共情。”
    钟文山还是不太认可，于是想找导演去说说。舒正轩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打断了他，只扔给他很霸气的四个字：“我是导演。”
    接下来两人的戏是这段故事的转折，是富二代心态上的一个转变。富二代父母出了车祸，男主找到富二代劝他去医院的戏。
    刻不容缓，白烨明故意表现得很激动很急迫，与在屋中慢悠悠地一笔一划描着画的富二代形成了鲜明对比。
    “新闻看了吗？”
    富二代放下画笔，抬了抬眼皮，只扫了他一眼，又垂下头专注于画上。
    男主一个箭步上前夺走了他的画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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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赶紧去医院！”
    富二代冷淡地回：“是他们先不要我的。”
    到这里，舒正轩突然喊了卡。
    钟文山回头看导演，疑惑道：“是我哪里不对吗？”
    “情绪太少。”
    专业翻译周昊上前补充说明：“他心里很担心很着急也很犹豫要不要去。希望能把这情绪表现出来。”
    钟文山歪着头：“可是他说话的时候是很冷淡的，不在意的，不是吗？”
    “那是装出来的。你想象一下，很在意一个姑娘，但又羞于表达，看到她总是装成冷酷酷的样子，其实内心小鹿奔腾好几圈，懂不懂？”
    钟文山想了想，表示不太懂。
    “嗯……那么早上要迟到了，你狂奔到学校，悄悄溜进早操队伍里，这时候老师刚好看到你，你努力调整心跳呼吸，装作来很久的样子，这个懂？”
    钟文山怔怔地看着周昊：“也许。”
    把这一切收入眼中的舒正轩忽然插了句嘴，说话的对象却是白烨明：“你演给他看。”
    白烨明感觉自己无辜躺枪，神色紧张。
    导演很意外地又说了句：“他的戏你全都看了吧？”
    嗯……全看了，还琢磨过该怎么演了。白烨明忽然觉得舒正轩那双不大的眼睛如透视镜一般可以把自己的每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顿时一丝凉意从尾骨沿脊髓迅速上窜。
    钟文山很自觉地和白烨明调换了角色，还很好奇，期待着白烨明会怎么来演绎富二代。不是他自满，他觉得自己已经把富二代给摸得很透了，就不信还有人能比他演得更好！
    这一段并不开机，只是示范，但舒正轩还是给周昊打了个手势，周昊很懂地按下录制键。
    “赶紧去医院！”钟文山的男主急着大吼，吼完他就发现自己的情绪好像不太对，这不是男主，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就用自己没琢磨过男主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自己尚且如此，那白烨明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这句话还未完，就见白烨明手中的画笔一颤，不小心在画布上划了道不和谐的红痕。画布上是愉快的一家三口，阳光很好，三人的笑容很灿烂，这一条红痕正划在了孩子嘴边，原本上扬的嘴角被往下一拉，笑容变成了愁容，嘴角边耷拉下来的红痕还颇有些不祥的感觉。
    舒正轩立马示意周昊给画布特写，而周昊不用他提醒早就把镜头推上去了。
    同样被这个动作惊吓到的还有钟文山，他完全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剧本上明明没写啊！
    白烨明的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目光也落在小孩哭丧的脸上，他握笔的手用了点力，然后又恢复如常，换了个颜料，似乎想要修复被搞砸的画，一边淡淡地说道：“是他们先不要我的。”这种淡却不是云淡风轻的淡，带着抱怨的感觉，就好像两个小孩子吵架，一个把另一个打了，另一个告状说是他先打的我，这种委屈感。
    钟文山不懂了，他是怎么做到在平淡的语气中加入感情的？
    接下来应该是男主的话，而钟文山却愣住了。白烨明也没理他，自顾自地画画，看似专注，每一笔却心不在焉，镜头下看能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下笔的速度也渐渐加快。
    钟文山憋着一口气，想看白烨明怎么用他的角色收场。他说着男主的台词，尽管感情已经七零八落了。
    “保险箱！是你父母给你的吧？为什么留着？想要断绝关系的话，为什么不扔了？”
    白烨明的富二代手上一个用力，“啪嗒”一声，画笔折断了。
    “那其实还有个密码锁，你知道密码只是不想用是不是？”
    白烨明终于有反应了，回头一眼，恼羞成怒，直接把钟文山吓退了几步。他好像看到的不是白烨明，而是一团火，火势很凶猛，但却不是向他扑来，而是在灼烧着他本身！这一瞬，钟文山恍悟了富二代的心思。他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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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的不是父母，而是达不到父母要求的自己！
    他想到了男主接下来的话：“不满就说出来！吵一架也好，打一架也好！不碰撞一下，谁知道你要什么？一个人自怜自艾很有意思吗？你还有机会！难道要等这个最后的机会都没了吗？”
    富二代收起了身上的火，开口，声音中带着哽咽：“我……去了。”说完疾风一般地跑出了屋。
    这一场到此为止。
    一出戏，白烨明立马跑到舒正轩跟前点头哈腰再三道歉：“对不起导演，把道具划花了，这个……怎么办？我再画一张？还有备用的吗？”
    周昊从背后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摄像机：“都拍到了，画，其他的镜头让阿城再画一张，这小子很快的。阿城！”
    不消他说，张一城已经刷刷刷画好了备用的，给重新挂画架上了。
    白烨明看得目瞪口呆，那画还真是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周昊哈哈笑道：“这小子学美术的，本来画的可比这好看多了，谁让我们是不入流的画家呢。”
    呵呵，只能说身边人都是藏龙卧虎啊。
    钟文山那边还在冥思苦想刚才白烨明给他示范的那一段。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剧本上没写的东西的？而且做得还真像富二代会做出来的事！不甘心！为什么我就做不到！可是剧本上没写啊，导演也没说啊，那要我怎么去领悟啊？
    白烨明走到他身边，说道：“你之前说过叶秉桓的心理医生对吧？你还记得那一段吗？他在病人和女友间做选择的那一场。”
    钟文山眼睛一亮！拍了下手掌！
    白烨明冲他微笑，钟文山忽然有种和白烨明的距离更近了一步的感觉！啊，这人和我一样，是叶哥的粉丝啊！他激动又兴奋地点点头，一口叫道：“明哥！我懂了！”
    白烨明内心疑惑，总觉得对方好像误解了什么……罢了，不影响拍戏就好！
    那之后，拍得特别顺利。钟文山连连感叹，明哥好厉害！同样的台词他一说出来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气势！气质！同样作为叶哥的粉，我也不能落下！要更加努力！
    这男生整个下午的戏都处于亢奋中，尤其是与白烨明的对手戏，让白烨明演给他看好像已经成为惯例了。而自己的单人戏时，也会往白烨明那跑，跟他讨教，还能时不时听到叶秉桓的名字，这是完全把人当师兄的节奏了吧。
    以至于到了他说好走的三点，依然拖着白烨明问这问那。
    “明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移情的啊？我完全不行啊，有诀窍吗？”
    白烨明想了想，诚实道：“忘了自己。”
    “哇，好酷！可说说容易，做起来好难啊。我记得叶哥曾经说过，做演员要多体验生活，多和人接触，这样才能把握不同人的不同习惯和动作。”
    “嗯。”
    “所以我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打工。今天等下也要去商场发传单。啊！”他好像才意识到时间的问题，“来不及了卧槽不知不觉！明哥，再聊啊！”他挥了挥手机，示意微信联系，急匆匆地跑开了。
    白烨明晚上也有演出，今天就这样结束了拍摄。
    告别时，周昊上来勾住了他的脖子，大剌剌地笑道：“看不出你小子真有本事！以后让正轩给你写部戏，演员就你一个！一定好玩！”
    白烨明笑着推开了他，道：“我也很期待！”
    “那么喜欢演戏？”周昊问。
    白烨明：“是啊。你不也是？很想自己导片子了吧？”
    周昊一愣，“你小子太敏锐了吧，是不是那女人的直觉你也有？”
    白烨明正经道：“男人也是有直觉的。”
    周昊哈哈笑着，还想说些什么，被舒正轩叫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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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已经好久没收到周兴宇的骚扰信息了，甚至连基本的早安晚安也没了。然后刷他的微博，最后一条更新是三天前，就一句话：“明天开始要认真工作。”
    之前白娅说他接了冯导的大片，可能现在正忙吧……
    这天晚上回到家，他心血来潮调出了五点半的娱乐新闻回放，看了起来。
    李亚杰在为华音投资的新片《爱上这座城》做宣传，被记者问到怎么看待周兴宇接演了冯廷卫的大片。这位谦谦公子莞尔一笑，用最标准的回答应着：“恭喜他。能出演冯导的片子是每个演员的梦想，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激励。”记者问：“你的意思是承认自己不如周兴宇？”李亚杰面不改色：“演技这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是很好的对手，仅此而已。还是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我们的新片，徐导是个很有才华的导演，请大家多多支持！”
    特别会搞事的媒体在这条新闻接下来就放了周兴宇参加的《霸者为王》开机仪式。
    明明不是周兴宇的主场，他却成为了全场提问的焦点。
    同样的问题，周兴宇也摆出了彬彬有礼的笑容，面对摄像机淡定说道：“我很期待他的电影啊，但我们这两部类型完全不同，看完这部可以再去看那部嘛。”关于两人的紧张关系，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这回事啊，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没什么可比性。”再多问几句，他就只会把话题绕回电影宣传上。
    白烨明心想，当明星也不容易。这念头刚冒出来，手机就震了下。
    屏幕上显示的是小宇发来的一条信息：明天要进集中营了，让我吸吸。
    ？？？
    白烨明莫名其妙，他回：就不怕我打妖妖灵？
    对方发来一串[笑cry]的表情，然后就发来了一个语音聊天邀请。
    “忙？”
    “还行。你很忙吧？不早了，早点休息。”
    “才说一句话就赶我睡觉？”
    “……”
    “有想我吗？”
    “……有病！没事挂了！”
    “等！陪我说说话嘛，你最近在忙什么？”
    一听对方这么说，白烨明就心软，尤其想到他孤单一人的寂寞侧影，就更于心不忍，想和他多说说话。他接道：“在拍戏，学校里的，参加一个视频大赛。”
    对方赞叹了声，又把这个戏问了个七七八八，白烨明很耐心地把《钥匙》的故事和他讲了一遍，对方就静静听着，时不时“嗯”两下。
    “听着不错，恭喜你啊，男主角。”
    白烨明一怔，居然有些感动，这是他第一次当主角，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当主角的恭喜。尽管他知道对方说这话只是习惯性的礼貌问候，但心里还是暖乎乎的。
    “谢谢。”
    “上映吗？我看得到吗？”
    “会在学校上映的，11月开始会陆续在校园内上映，被提名的入围作品会在12月12日开始有一周的集中放映时间。嗯，颁奖晚会是在圣诞节。”
    “12月25？”
    “嗯。”
    “那么巧？我新专辑定在那天发！”
    “啊？”
    21
    “有了！”
    “？”
    “我们交换圣诞礼物吧？我把我的新专辑送你！带签名的！你把你现在拍的片子刻张碟送我，签名就不要了！”
    “……”大哥你是初中生嘛？！另外我真的不是你的粉啊！
    “说定了！嗯，突然有动力了。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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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见过如此自说自话的人！
    那头却一直不出声，也没挂，直到白烨明也道了声“晚安”，这才中断了语音。
    莫名其妙。
    等等，他说的集中营是什么？白烨明想到了刚才新闻中的开机仪式，好像明白了，他是有多讨厌拍戏？
    这通话不过是忙碌生活中的小插曲，白烨明依然过着白天拍戏晚上话剧的日子。《鲛人泪》那边已经募到了一批新演员，总算能有几天休息的日子。虽然休息的日子常常是被叫去拍《钥匙》的夜戏的。
    钟文山在自己的戏份结束后也常常会来探班，说是想看白烨明拍戏，两人在休息时偶有交流，话题八句中有四句是叶秉桓，白烨明都调笑着问他要不要替他去要个签名，小男生一下红了脸，说签名不要，但想看叶哥拍戏。
    拍摄的后三天，主要是优等生的戏。优等生的演员许墨涵是个很神奇的人，据说他也是舒正轩通过辅导员找来的，是和白烨明同一级的，怪就怪在两人对对方都没什么印象，就像两个陌生人。
    许墨涵是个很高冷的人，必要情况外基本不与他人沟通，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连周昊这个大太阳都融化不了他。他长得文质彬彬，穿得一丝不苟，少女们看到这形象绝对是尖叫着花痴的一枚禁欲系帅哥。
    优等生对外也是这种气质，可以说非常搭调了。
    男主找到优等生时，他正在自习教室学习，并且沐浴着来自周围的热烈目光，泰然自若。
    优等生不愿意告诉男主钥匙是开什么的，而是让他把钥匙交出来，自己一个人回去试验。男主自然不放心，表示不同意，两人有一段争执的戏，气氛紧张，虽不是撕破脸皮的争吵，但那紧张的气氛仿佛空气中流动着的不是气流，而是一道道气刃！
    现场所有人都屏息静气，欣赏着两个人的对决，就如同在看一场真实的大战。
    而当局者的感受则更强烈。来自对方最简单的一瞥好像能把自己从头冻到脚，被对方的气势一激，白烨明很自然地使出了浑身解数。镜头中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仿佛能看到两股气流的对抗，一股蓝色，一股红色，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
    这场戏后，白烨明感到前所未有的乏累，真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去吵架！周昊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竖了个大拇指，张一城很及时地给他递水擦汗，白烨明都诚惶诚恐地受下了。
    许墨涵则与之前一样，安静地退到一旁，刷刷手机，看看剧本。
    白烨明不由好奇，这时正碰上钟文山过来探班，两人就聊起了许墨涵的事情。
    “涵哥和叶哥有过一次合作，是去年某个演出，正好找他俩演一对搭档。涵哥和叶哥不同，怎么说，戏路窄吧？他的角色基本上那几个类型，这几天下来你也看到了，他都不会笑。但他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即使不笑，也能表现各种情绪。”
    那是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东西，从刚刚的对戏中白烨明已经深有感受了。
    这天的拍摄持续到了晚上。晚上有一场对优等生来说很关键，对男主来说也很关键的戏。
    男主通过各种消息知道优等生的父亲有家暴倾向，也不小心见到过优等生身上被打的痕迹，他想要帮助优等生却屡遭拒绝，他把自己父母闹离婚的事情和优等生分享，换来的也只是冷漠的回应。
    这天晚上，他在路上偶然看到了优等生，后者在街上徘徊了很久，男主见他神情恍惚不放心，于是一直跟了他一路，跟到了他家中。屋里传来巨大的撞击声，然后是女人的哭喊和求饶。优等生的面部表情闪过一丝厌恶，拿钥匙的手也停了下来。他在门口驻足很久，听着屋里的激烈争吵，衣服撕裂的声音，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尖叫，家具的碰撞，玻璃的碎裂……优等生静静地听着，最初还会用指甲紧掐着自己的手臂留下一道道发红的痕迹，后来干脆脱力，靠墙而坐，后脑勺抵着墙壁，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进而双手抱头，把自己蜷成一团，牢牢锁进了自己的空间。
    优等生脑中闪过一串画面，父亲的面目狰狞，母亲的涕泪纵横，惨不忍睹的家暴现场，自己身上的乌青红痕，学校中春风得意的一张张笑脸，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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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殷切期待的目光，卧室的墙面上一张张的奖状……争吵怒骂哭喊哀求表扬赞叹告白，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挤得他的大脑十分疼痛，快要炸开来了！倏地，所有的声音一下都消失了，如被按了静音键。只有一个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受不了，就主动结束它吧。”
    优等生忽然从地上跳起，掏出钥匙插进门孔中，随着钥匙的转动，他一脚踢开房门，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屋里的声音停了下来，就听一声巨大的碰撞声，轰的一下，哗啦啦啦东西散落的声音。
    “你们离婚吧！”
    接下来的镜头直接转到了男主这边，优等生的那声怒吼似是把男主内心的阴霾也都吼散了。他卸下了郁闷与担忧，眉眼舒展，嘴角上扬，眼神也变得清澈，如一汪清水，在路灯照耀下闪着灵动的光芒。
    这个表情在现场直接把钟文山给看呆了。
    舒正轩一喊卡，他立马凑上去问白烨明在想什么。
    白烨明把表情一收，说道：“想我微博粉丝从两百一下涨到了八千万！”
    钟文山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叹道：“还能这样？”
    白烨明目中含笑，轻飘飘地说道：“当然能，演员就是得用有限的经历去演绎无限的人生嘛。”
    钟文山一脸崇拜。都搞得白烨明不好意思了，他只得诚实补充道：“是许墨涵演得太棒了，演员是需要互相刺激成长的。”
    这个钟文山举双手双脚赞成，并不无惋惜地说：“可惜我和明哥的对手戏太少了！”过了会他又长叹一声，“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和叶哥对场戏吗？”
    白烨明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一定有机会的！”
    十天的拍摄只剩下了最后一场戏，是整部片子的点睛之戏，舒正轩特意留到最后一场来拍，就是想给白烨明足够的情绪铺垫期。
    这是一出早晨的戏，是揭露那把钥匙最终归属的戏。是打开男主所有心结的一场戏。
    这一场戏很平静，地点是在寝室中，钥匙对应的锁是那张放着白花的桌子下的抽屉。
    早晨和煦的阳光从窗口洒入，给室内的家具蕴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衣。白色的小花在微风中摇曳，似乎在对阳光撒娇。
    男主坐在放有白花的桌子边，环视着这个从未有如此生机的屋子，与第一场灰暗死气的屋子判若云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钥匙举到眼前，凝视了一会，慢慢把钥匙插入了抽屉上的钥匙孔中。所有的动作包括呼吸都十分郑重缓慢细致，颇有厚重的仪式感，仿佛正在做的事情是无比重要的、神圣的。
    清脆的一声“咔嗒”，男主缓缓拉开抽屉，如同打开了尘封百年的宝箱。木头与木头的磨擦带出了厚重的年代感。
    抽屉中放着一本相册。这年头很少会有人把照片印出来，男主略微有些讶异。他伸手取出了那本五彩花朵为封面的相册，翻开了第一页。
    是大学入学式上全班同学的合照。一个男生勾着另一个男生的肩膀，笑得非常阳光。
    第二页，是迎新会上的碰酒。画面中间的男生面色通红，正仰头把杯中酒倒入口中，他身边围着一群起哄的学生，男主在其中看到了自己。
    第三页，是森林公园的踏青。画面中间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两人都红着脸，互相别着头，像是被旁人怂恿着拍下了这张照片。
    第四页，是大操场的跑道上，男生坐在地上，弯腰捂住自己的脚踝，表情痛苦，周边围着一圈白衣服的急救人员。
    男主不停往后翻，他看到了男生和女生甜蜜的合照，看到了自己和男生一起打球，看到了他们闹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抹着蛋糕奶油，最后他还看到了医院里男生的笑脸，那是一张不亚于入学式上的笑脸，尽管脸色苍白，但却发着光。
    两行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滑落，直到关上了相册，他早已泪流满面，抑制不住地低下头，低声抽泣起来。

 分卷阅读67

    阳光勾勒出男主的轮廓，镜头越拉越远，慢慢淡出。
    “卡！”舒正轩一喊停，张一城忙跑上前去看白烨明的状态，他哭得太厉害，都让人担心了。
    舒正轩看了遍镜头，凝思了一会，终于给出了“ok”的手势。
    “大家辛苦啦！”周昊大声招呼，声音在寝室内荡了开来，有如洪钟。
    说大家，其实也就只有最初那四个人，再加了个钟文山。
    钟文山正和张一城一起，一人一包纸巾在手，交替地抽出一张递给白烨明。白烨明被他们搞得哭笑不得。
    舒正轩走到白烨明跟前，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白烨明抬头看他，这位导演不知为何比第一眼见到他时顺眼多了，尽管胡渣依然没剔干净，头发依然乱糟糟的。白烨明露出了笑容，握住了那只手，道：“谢谢。”
    舒正轩用力一拉，直接把他拉起来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松开手后，舒正轩一脸自信，坚定道：“相信我，你是最棒的。”
    白烨明简直受到了惊吓，表情都控制不住了，惹得周昊在旁边哈哈大笑：“他从不说谎。”
    这天中午，五个人去学校对面的饭店搓了一顿，吃得特别粗糙，但是特别开心。
    几人喝了点酒，钟文山个不胜酒力的，两杯下去人就迷迷糊糊起来，喝酒壮胆，他也不怕舒正轩了，缠着人就问当年叶秉桓给他拍戏时的事情，孜孜不倦的。
    “导演你讲实话，是叶哥好还是明哥好？”
    白烨明一听这话，心里头立马打起鼓来，他闷头喝了一口碑酒，这还是他的第一杯，竖起耳朵等着舒正轩的回答。
    那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要看角色。我挑的人肯定是最棒的。”
    白烨明脸刷的烫了起来，钟文山个不识好歹的还凑过来，一股浓烈的酒气扑打在白烨明的脸上，搅得他胃里一阵翻腾。
    “明哥，今天起你也是我的偶像！咱微博加过了吗？”说着他去兜里掏手机，屏锁解了半天也没解开来，忽的一拍脑袋，“哦！加过了！我早就是你的粉丝了，哈哈。”
    白烨明不动声色地把他的脸推开了些。那边周昊很好奇为什么白烨明到现在一直能够默默无闻？
    白烨明只能苦笑：“没什么存在感。”
    周昊一拍大腿：“透明感对演员来说很重要啊！演员只有成为了每个角色才是真正的成功！”
    “但个人特色同样重要不是吗？演员和角色是互相成就的。”不是也有很多个人风格显著但是很受人喜爱尊重的演员吗？他们成就了某个角色，而某些角色也因他们广为人知。这是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
    “你啊！”周昊重重叹了口气，“你的问题不是没存在感，而是没自信！”他一针见血，白烨明无言以对。因为他一直以来确实都是以失败为前提去面对各种机会的，这样能成了倒是奇迹了。
    周昊开始长篇大论起来，教育白烨明要积极向上，要努力争取，要破釜沉舟，说得帮党课似的伟光正，一套一套的，白烨明忍不住问：“你是党员吗？”
    周昊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
    说完了白烨明他又开始说张一城，叫他发展业余爱好是很重要，本专业的学习也不能落下云云。说起人来一板一眼的，颇有教导主任的风范，然而人却长得人高马大的就是个体育老师，这反差也是让人忍俊不禁了。
    “我下个月有个画展，你们有兴趣来看看呗，11月16日开始，在Y20广场，不要钱的。”
    “哇哦！”白烨明在心中惊叹，钟文山是直接喊了出来。
    张一城此时居然有些腼腆，挠挠头：“没什么的，家里正好认识人，有这个主题，问我要不要试试，被拉去填空档的，真的没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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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如此，一个大学生就能办个人画展，这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啊！
    “哟！行啊，我们到时候组团去！”周昊大笑道，白烨明和钟文山也纷纷应和着，张一城松了一口气，也开心地笑了起来，红扑扑的脸蛋格外的熠熠生辉。
    22
    那天吃了饭大家散了，剩下的就都是后期的事情了。
    白烨明突然就闲了下来，白天无所事事，就想先给自己放个假，过段日子再去问问挂靠的经纪公司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活。
    人一旦静下来，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透明的小日子。
    他打开微博客户端，点进个人主页，粉丝数在3800左右停滞不前了。
    他随手发了条《钥匙》的宣传，然后圈了导演摄像场务以及钟文山，配图正是饭桌上拜托服务员拍的合照。
    钟文山手速飞快，一分钟后就转发了，顺带又长篇大论了番，说导演怎么可怕，周昊怎么亲切，以及大夸特夸了白烨明一番，说在他心中崇拜的前辈叶秉桓第一，第二就是白烨明。
    白烨明拿这学弟无语。
    周昊也转了：“苦逼后期中。”
    白烨明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来评论自己：“辛苦了，期待成品！”
    谁？“大章鱼”？
    他点进那人主页，好像和自己一个学校的？嗯，竟然没有自拍照都是风景照？几天前好像也在校园里拍东西。共同关注：书山有路。那不是钟文山吗？
    白烨明好像知道那是谁了。他点开自己的粉丝列表，发现那人还挺早就关注自己了，而白烨明却没关注他，刹时觉得有些尴尬，立马点了关注键，并回复他道：“谢谢，我也很期待你的作品。”
    这条消息发出去，有个人比两个当事人反应都大！
    “明哥！你还说你和叶哥不熟！”是微信语音，急吼吼的大叫，从语气中就能听出，对方特别激动。
    白烨明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即使说过也没错啊，我们是不熟嘛。
    才一会，那边又很激动地发来一条语音：“我第一次听叶哥说期待同学的作品！”
    白烨明用文字回他：“因为导演吧？”
    对方马上发了个语音过来：“明哥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好想看你们俩对戏！可惜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明年你们就都毕业了……”他惆怅道，白烨明真觉得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这学表演的戏咋就那么多呢。
    白烨明调戏道：“不说好了你们对戏的吗？加油啊！”
    钟文山这次隔好久才回，不是语音，而是文字：“我会努力的！”
    关了这头，白烨明发现自己多了条微信信息，是小宇发来的，简单三个字“辛苦了。”加一个哭丧的表情。
    白烨明噗嗤笑了，回他：没你辛苦。
    这会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对方发消息来的时间是一小时前，还迟迟不回就说明应该还在赶着拍戏。说实话，比起周兴宇他更同情冯导，要教这人演戏简直是噩梦。当年在少年宫周董被他气得饭都吃不下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不知道这些年他是不是有长进了点？
    周兴宇的消息回过来已经是零晨三点了。他斜靠在酒店的大床上，一手枕着头，一手摆弄着手机，时不时发出笑声。
    嗯，他在刷他们的聊天记录，这已经成为他每天工作的动力了，也是苦。
    这会看到白烨明回他的消息，很自然地回了句：“真该让你来！”这条消息刚发出去，他突然有一股强烈的既视感——
    “周老头又骂我！看我不气死他！”
    “周老师是为了你好。我也想要他教我啊。”
    “下次让你来好了！一个喜欢凶人，一个喜欢被凶，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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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喜欢被凶！”
    周兴宇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真的累了。也许自己对那人有感觉只是因为他很像当年那个小孩？他也在少年宫学过声乐，讲不定……？周兴宇立马甩了甩头，哪那么巧？名字也不一样，一定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嗯……下次让他唱歌给我听好了，能跑调成那样的世上应该绝无仅有吧？
    白烨明是第二天早上看到这消息的，一看发的时间，他就没理了，手机一扔，起床洗漱去了。
    这天和钟文山约好去看叶秉桓的那部《花的记忆》。
    他们学校有一栋楼，名为“红楼”，专门用来上映各种片子，和电影院一样，分好几个影厅，都配备最专业的放映设备。学生只要和学工部预约，就能安排排片上映，对在校学生是完全免费的，算是对他们做自己的片子的一种鼓励。
    在金光杯报名截止日之前这段日子正是红楼最热闹的时期。每天的排片都满满当当的，这天更是人满为患，因为“影帝”叶秉桓的片子上映了！
    叶秉桓在学校里的号召力是非同凡响的，即使在群星闪耀的校园中他无疑也是最耀眼的那一颗星，是云端的存在，只能仰望，无法企及的。
    当然这都是学生们口传口的，作为同班同学的白烨明并不觉得对方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感觉，只是他们这一届中最优秀的人罢了，与其他专业的尖子生一个感觉。
    《花的记忆》并没有因为它的高人气而得到特别的排片照顾，一天两场，一周三天，没有更多了。那些个来自校内校外的小迷妹们个个怨声载道，直骂官方不懂！市场那么好！怎么就不多排点！还恨不得能出个官方周边让她们买回去舔舔舔。可是这完全是非赢利性质的啊。
    经过首日上映后，这片子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一传十十传百，每天红楼前的长队都能直接排到校门口了。钟文山还是从叶秉桓后援会那里搞到的票，白烨明已经懒得吐槽那后援会是个什么组织了。
    《花的记忆》讲述的是一个失忆的花店女孩找寻记忆的故事。叶秉桓饰演的是帮助女孩一起找寻记忆的医生角色，最后与女孩相爱，记忆找回的同时，两人也幸福地在一起了。
    故事的场景除了主要的花店以外，因为要找寻记忆，会有很多漂亮的场景，海滩、高山、树林、城市霓虹、幽静寺庙等等，完全把它当风景片看都没问题！孙思南绝对是肯花钱的，对比舒正轩还要借周昊的卧室当病房，外景也随便学校后门走一波什么的，简直一个天一个地。难怪两人会有理念上的分歧了。
    看完片子的女孩子们全都两眼冒心心，言语库中只剩下了“叶秉桓好帅啊！”“好浪漫啊！”“好想嫁给叶秉桓啊！”诸如此类。
    不光是女孩子们，钟文山看完后也整个人都不太好，他眼里冒的倒不是心心，而是星星，不停在白烨明耳边叨着：“叶哥好厉害啊！最后找到女主那表情你看到了嘛？这种爱！和疼惜！是怎么做到的啊？还有之前知道女主忘了他的失望与痛苦，啊！无法形容！只可意会！”他说着说着都词穷了。
    白烨明说：“我带你去见他？”
    “什么？可以吗？”
    “当然。”
    眼前一米七五的男生突然娇羞起来，白烨明内心狂吐槽，你是少女嘛！
    不过，看完后白烨明也颇有感触，一个是被男女主角的演技感动到了，一个是被超越学生作品的精美画面震撼到了，还有一个是被感染了，想谈恋爱了。
    那是一个心情，也是一个需要。因为白烨明发现情感经历的空白让他无法去驾驭这种感情戏。《鲛人泪》是因为王子主动，他只要给反应就行，但普通的戏不行，一般都是男人主动的，哪看到许多妹子撩汉啊？他百分百肯定，自己拿到叶秉桓这个医生的角色绝对无法诠释得那么完美，这让他感到遗憾和不甘。
    “你有女朋友吗？”白烨明想到就问，他和钟文山一点都不客气了。
    钟文山一愣，摇摇头。
    “谈过？”
    “谈过啊，怎么了？”钟文山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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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伸了个懒腰，舒了口气：“我在想要怎么找女朋友。”
    钟文山立马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白烨明：“明哥不会吧，你居然？”
    白烨明坦坦荡荡的，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钟文山垂头叹气：“只要你想要，还怕找不到？”
    白烨明心想，怕的，活了二十年就没找到过，连个心跳的感觉都没有。哦，当然戏里对王子的那种不算。
    “嗯……你真想要，我替你征友去啊！现在微博上不是很多这种的吗？贴两张帅照，说明自己的条件，和对对方的要求，还有平时的兴趣爱好什么的就成啦！不过明哥你确定要？”
    “怎么了？”白烨明好笑，自己找个女朋友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钟文山摆手道：“没，就你的条件，消息一发出去，我怕你应付不过来……特别是《钥匙》一上映，学校女生估计拥着上了。”想想那前仆后继的女生们，钟文山就一阵哆嗦，可怕可怕。
    白烨明却悠悠道：“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好难啊。”这就绕进了“爱我的我不爱”的圈子中去了。
    钟文山松了口气，原来他明哥是在思考深奥的爱情问题！我想哪能那么俗呢！大帅哥要找妹子还不容易吗？
    “那明哥，还发征友吗？”
    “发！”总之得先有人数基础，才能增大遇见的概率不是？他倒是很有信心，即使看了《钥匙》，能记住他的人也寥寥无几。
    钟文山是行动派，当天晚上就依白烨明所说又添油加醋地帮他投了稿。
    标题：XX戏剧学院小哥哥招友启事
    配图：良心小哥哥高清无码生活照一枚，近距离高清剧照一枚，校园男神照一枚。
    内容写了洋洋洒洒一千字，你能想到的溢美之词尽在其中，从性格温和待人体贴，到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再到专业能力过硬演技超群潜力无限，顺带宣传了把《钥匙》。然后在对方要求处只寥寥数笔，关键是心地善良善解人意。
    然后不出意外，转发评论都在尖叫这么好的小哥哥怎么可能缺女朋友一定是变相宣传炒作！
    当然白烨明还是收到了很多妹子的私信，虽然都是求交往的，但很多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从对话中一眼就能看出来。
    嗯，意料之中。
    他简单回了些，能聊的加深聊了下，但都没碰到特别投机的。他的目的和那些以结婚为目的认真交往的人不同，只是想要找个心动的感觉，但发现好像有点难。
    夏岚发来一条玩笑：“学长，想谈恋爱找我啊！”
    “别取笑我了。”
    “没啊，我认真的，像学长那么好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尽管知道对方是客套，白烨明还是很开心。
    夏岚又说：“新戏什么时候上映啊？我要去看！我未来的男主角。”
    白烨明被逗乐了，笑着打字回道：“后期中呢，估计还得一周吧。到时候和你说。”
    结束了这边的对话，他不知为何，有点心虚地点开了和小宇的对话页面。嗯，什么都没有。也是，他那么忙怎么看得到？看到了又如何？
    白烨明扯了扯嘴角，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吓到了。立马关上手机，随手抓了张碟放进蓝光机里看了起来。
    电影正是陈艺歌导演的《原罪》，那个荣获了国际无数大奖的片子，也一直是白烨明的憧憬，男主角许青云更是白烨明的目标。他不是迷弟，只是单纯的尊敬和钦佩。
    周兴宇拍完戏已经要半夜十二点了。今天的冯导也很严厉。冯导为什么总是有笑着把话说得很阴森的本事？每天盯着那张笑脸，周兴宇觉得自己要疯！好想回去写歌啊！好想回去开live啊！好想回去吸叶子啊！
    他一回酒店就往大床上一倒，软软的床榻凹陷下去，温柔包裹的感觉总算让他舒服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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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
    他侧躺在床上看手机，刷着刷着，脸色越来越不对，倏地从床上跃了起来，抓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过度不住颤抖。
    他平复了会自己的心情，然后重新点着屏幕，手机的亮光往上照着那张张飞似的脸，可怕极了。
    然而，点到一半，他止住了动作，看着手机屏发了半天呆，忽然嘴角划过一丝阴笑。
    第二天一早，白烨明的微博信息栏中多了一条私信。
    “小哥哥，我也想考你们学校的表演戏，能求指导吗？”
    23
    这是一个叫作“夜夜繁星”的ID发来的私信。白烨明顺手点进主页，头像是星空图，微博内容只有一条，应该是刚开始玩微博。
    白烨明出于礼貌，和一点点好奇，回：“你想了解什么？”
    对方的回复居然马上就来了，好像正拿着手机等着他一样：“难不难考啊？”
    白烨明想，可能是朋友看到了告诉她，才来注册微博的。他回：“艺术类招生，笔试不难的，好好准备好面试就好。”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面试一般会问些基础问题，然后给个题目，让你现场表演一段。不是很难，老师们也没想着招影帝影后，不要紧张，关键是自信。”
    “小哥哥你好温柔啊！谢谢你科普啊。我很笨的，自己总琢磨不好，以后不懂能再来问你吗？”
    这妹子感觉还不错，挺好学的。白烨明心想，回了她个ok。
    “对啦，你可以叫我星星。”
    星星……白烨明觉得别扭，但想想这名字也不是那么稀有，只感叹了下好巧啊。
    没过多久，星星又发来条消息：“我先上课去啦！拜拜！”
    还挺有礼貌的，白烨明又想。这大概是聊过的妹子里唯一给他印象还不错的了。不过妹子还是高中生，太小了，先当朋友聊着吧。
    可能高中课业也挺忙的，星星和他联系得很少，每次也就问些演戏方面基础的事情，比如怎样让表演看起来更自然，怎样发声，怎么做表情等等。白烨明很耐心地一一为她解答。
    交流多了，他们也会说些其他的，譬如最近的电影电视音乐等等。让白烨明意外的是，她一个高三学生对这些事情居然很了解，对那些大演员小演员大导演小导演的名字也都很熟悉！不愧是想进演艺圈的人！但说到演戏，对方基本不怎么发表意见，只会提问些技术上的事情。
    聊得多了，有次对方问：“小哥哥将来要当影帝吗？”
    “影帝人人想当啊，哪是人人能当的？”
    “我相信你啊。”
    “那你呢？想当影后？”
    “我没那么崇高的理想，只是想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
    白烨明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仿佛被轻风撩了一下。
    有时候，坠入爱情只需要一句话。
    “我和你一样。”
    “什么？”
    “只想演好属于自己的每个角色。”
    这天已经很晚了，他们几乎是零点开聊的，不知不觉一个小时，白烨明从没和谁用私信聊那么久过，他感觉自己好像找到爱情了。
    他每天都会盼着妹子来找自己聊天，如果哪天没消息了，他还会点进两人的聊天记录反复看，反复上拉刷新，然后带着失望入眠。
    他有时会想对方是长什么样子的。既然是想进演艺圈的，那肯定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但不会是浓妆艳抹型的，应该是化着淡妆，清新自然不做作，很开朗，笑起来一定很好看，能让人心旷神怡的那种。偶尔有些小迷糊，但因为可爱，什么都可以原谅！
    这份心境的变化让白烨明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每天都似乎有无穷的动力！发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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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都仿佛透着青草的香气。
    而这份变化很容易就被旁人察觉到了，钟文山直接问他，是不是找到女票了？
    白烨明羞涩地笑了：“还不是。等她考到我们学校再说。”
    钟文山一听有八卦，以白烨明忠实影迷自居，把来龙去脉挖得干干净净。
    听完还不无艳羡道：“真甜啊，我也要去发个征友！”
    而在白烨明与星星的感情飞速发展那几天，苦逼的后期组终于交出《钥匙》的成片了！
    上映日期排在了11月16日，上映两周，共计六场。因为参赛的片子都挤在这段日子，好说歹说才拿到了这六场的放映权。
    这种放映也不会有什么首映礼，放了就放了。为此还没被少抱怨过，《花的记忆》首映当日，多少妹子翘首等着演出人员，尤其是叶秉桓，最后连影都没见着。后来相关人员还是偷偷自己去看的。
    当然，白烨明不用偷偷去看，他像往常一样，穿着一身休闲装走在去红楼的路上。在他右边三步处有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男人，一身黑夹克深色牛仔裤上面还有几个破洞，腰间吊链叮当直响。这身潮衣，也不知他是想避人耳目呢还是想引人注目。总之，白烨明决定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红楼2号放映厅，3点的排片正是《钥匙》。
    两人赶到时还差五分开场，两百人的影厅大概坐了百分之七十，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舒正轩的名字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的。
    这是白烨明第一次看到成片，没办法，谁让最终版一天前才刚出，他根本没来得及看。
    整部片子的色调是暗的，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灰的感觉，应该是后期调过的。一开始的镜头也很一板一眼，更没什么背景音乐，全靠白烨明一个人的演技撑着，有些枯燥。
    在锁匠说出钥匙主人可能有三个时，画风突然骤变成了悬疑风，节奏一下快了起来，好像前面那十分钟是过山车的缓慢爬升阶段，在此突然急转直下。
    三个主人是交叉叙述的。富二代的画风很颓丧，交际花的画风很靡乱，优等生的画风很压抑，这三种负面情绪交错呈现带给观众一种深深的绝望和窒息感。
    节奏没有缓，而是在不停的急转、急刹、冲刺中反复交替，所有人的眼睛、心脏都跟着这部快车急上急下，身处何方？身边何人？已经完全忘了。
    这列快车在各种横冲直撞后，掉入了最深处。一个火星，在深渊底部燃起一把大火，烈焰直冲云霄，照亮这人间百态，是痛苦的惨叫，是狰狞的表情，是愤怒的宣泄，是哀声的求饶！
    这把火把剧情推到了最高潮，也把画面上的那层灰给烧尽了。画面一下子亮了起来，之前种种藏在灰暗中的负面情绪再无处可藏，所有的感情现实都暴露在了阳光下，一览无余。
    也正是此刻，列车从深渊底部向着头顶那处亮光缓缓前行，在那缕朝阳洒入寝室时，终于爬出了深渊重见天日。
    最后的那串长镜头是生活化的，像纪录片一样。天空睛朗、阳光普照，每个路人的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四个主要人物很普通地生活着，就好像那些事情从未发生。
    直到片尾放完，影院中先是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即稀稀落落的鼓掌声，越来越多，最后连成了一片，响声若雷。
    白烨明很欣慰，钟文山很高兴，周昊嘴都要咧到耳根了，舒正轩也浅浅牵起了嘴角。张一城因为今天是他个展首日没能来，徐虹却意外地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和得意。坐在角落的另一人扬起唇角，起身离开了放映厅，那阳光照耀下的背影正是属于许墨涵的。
    “挫一顿去？”周昊说道，片子共一小时，现在也就四点刚过，晚饭还有点早，但几人凑一块也只能想到吃饭，又不想就那么散了，大家还怀着满腔喜悦要抒发呢！于是没人提出异议。
    几人正要走，放映厅里另两张熟悉的面孔迎面走来，正是孙思南和叶秉桓。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能在正门口看到制作人员一同聚在一起，双方都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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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秒钟。
    一秒钟后，倒是舒正轩先开了口：“你来了？”
    “我就来看看廉价电影是个什么样子的。”孙思南小哼了声，眼神往边上一斜，没去看舒正轩，不如说刻意躲过了他的视线。
    叶秉桓一直在她边上微笑着。
    也是奇了怪了，自己的片子首映不去看，倒一起组队来看别人的片子！
    当然这吐槽也只在白烨明心里，叶秉桓已经向他走来，很客气地表扬了句：“演得很棒！”
    白烨明也微微一笑：“谢谢。”
    旁边已经有一个人超级不淡定了，什么墨镜帽子早已经摘了，他毕恭毕敬地站在白烨明身旁，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叶哥！”就像军训时叫“教官”那样。
    叶秉桓目光一转，看到了站得笔直的钟文山，展开了谦和的笑容：“你是？”
    “钟文山，15级表演戏的！”
    温润的笑容一直挂在叶秉桓脸上，引来好多妹子的侧目。“小学弟。那个富二代很不错。加油！”
    钟文山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遂着本能答道：“谢谢叶哥夸奖！我会努力的！”
    白烨明忍不住笑出了声，帮黑社会老大和小弟似的。
    他这一笑倒让叶秉桓不好意思起来，忙对钟文山说：“我就大你一届，别搞得我好像你老师一样。也没见你这么和白烨明说话呀。”
    钟文山被搞了个大红脸。
    这边三人气氛和谐，那边三人则非常紧张。孙思南急着想走，但叶秉桓聊得正嗨，她使劲瞪他也没用。舒正轩和周昊又都闷不作声，真是难受死了！最后终于忍不了，打断了另三个人愉快的聊天：“秉桓，我先走了！”
    心细如叶秉桓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导演那小情绪？他冲另两人抱歉地笑了笑，道了声“再联系”，追着孙思南离开了。
    送走了两人，三秒钟的沉默后，又是周昊说：“搓一顿？”
    “哦哦哦！”白烨明和钟文山一起响应。
    于是当天晚上，白烨明的微博上更新了一条“首映大成功！大家都辛苦了！”接着把所有人给at了一遍，配图还是熟悉的饭馆熟悉的面孔。
    这天他很期待星星的私信，一直等到很晚都没睡。
    最后实在没忍住，自己给对方发了条私信：“之前和你说过的片子今天校园首映，来看的人很多，反响也特别好……”写到这儿的时候白烨明自己都愣了下，和妹子说这个干什么呢。只是想和对方说说话啊。他情不自禁地笑了，恋爱的感觉真棒！尽管现在只是单思。
    已经十二点多了，白烨明没指望对方能回私信，却没想到五分钟后收到了回复：“辛苦啦！付出总是有回报的！”
    白烨明惊喜，一下就清醒了，尽管想和对方多说几句，但考虑到对方的情况，还是回道：“那么晚还没睡？”
    “明天周六啊，晚点没关系。”
    白烨明心花怒放，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可以聊一晚上不停歇。
    “你知道FM2.0吗？”白烨明问。
    “那是什么？”
    “一个原创音乐网站，上面有很多知名音乐人的主页，他们会时不时在里面更新自己的作品。”
    “哦？你有喜欢的音乐人？”
    “嗯，安利你，叫‘一醉千尘’的一个音乐人，我很喜欢，从高三那时候就开始关注他了。产量虽然不高，但每首都是精品，曲风很多样，他是我见过的最有灵性的音乐人。”
    “哦？没听过呢，真有那么厉害？”
    “嗯嗯，他很低调的，也不接商活，但东西真的很棒，强烈推荐！”
    “好，我会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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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听听的。话说，你希望他往商业发展吗？没活没钱音乐人也干不长吧？”
    “当然啦，但做音乐好像是他的副业。如果他出商业作品了，我一定会出钱支持的！”
    “意外！我以为你会担心接了商活影响作品质量呢。”
    “怎么会呢？我相信他！况且好东西要大家分享！他值得更多人的赞赏！”
    “迷弟？”
    “尘哥的话，我不否认。”
    “我还以为你喜欢周兴宇。”
    “呃……那就是个误会，我挺感激他的。”
    “哦？你果真认识他。”
    “嗯，这事情说来话长，改天有时间我再和你说。今天晚了，不管明天休不休息，熬夜总是不好的。睡吧，晚安。”
    “晚安。”
    24
    《钥匙》一经上映反响特别好，之后五场几乎场场爆满，所有人无不怀着期待和激动的心情走进放映厅，出来的时候无比畅快淋漓，就像是受了洗礼一般。
    这部本来不被什么人关注的影片这会儿已经全校皆知，由于上映的场数太少，学校论坛、扣扣群、微信群都流传起了各种枪版。
    这一热潮连几个制作人员都始料未及！
    教师办公楼的三楼会议室，也有这么一批始料未及的人聚在一起，那便是评选委员会的老师们。这场会议上将决定金光杯影视大赛各奖项的提名作品和演员。
    “你们系的舒正轩真的不得了，大才啊！”夸人的是表演系的系主任黄粱。
    “哪里哪里，你们系居然还卧虎藏龙那么一个学生，太让人意外。”回应的自然是导演系的系主任窦国荣。
    黄粱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话里他只能听出满满的讽刺意味。实话说这个叫作白烨明的学生，他不熟。他只听校领导说过，14级有一个接受奖学金入学的，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既是受了奖学金，但也没发现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一直默默无闻的，和同个班级的叶秉桓那真是没法比。黄粱有时候会觉得，叶秉桓是不是光芒太剩了，会给这一届的其他孩子造成阴影？
    他这次的《花的记忆》表现也非常好。《花的记忆》无疑是这次大赛各大奖项的有力争夺者。首先以这部片子的精致画面就足够碾压其他所有的作品了。它的故事虽然很简单，还有点老套，但谁说这年头就没人吃老套的了？吃的人还多着呢，尤其是爱情故事，不都喜欢看两个人是怎么看对眼的、怎么告白的、怎么产生误解又怎么和好的？最好再加一个狗血三角恋，搞一个温柔炮灰男二，尽管也会有人骂俗套，但看着依然是津津有味乐此不疲的。
    更何况，叶秉桓在里面简直是大杀器，只要他那么一笑，下至十岁少女、上至八十老太，能有几个不为其心动？
    “不过今年的最佳演员，不出意外还是叶秉桓吧？”说这句话的是黄粱，他自己说出口都是满满的骄傲。
    窦国荣显然持不同意见：“我看《钥匙》的那小朋友很不错。”
    黄粱嘴角往下一压，想这人为啥老喜欢和我抬杠？
    另外也有其他老师附和：“《钥匙》的主角真的很不错，那孩子特别有灵性，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好像会说话一样。叶秉桓其实有点可惜了，《花的记忆》没有那么厚的深度，体现不了他的演技。”
    黄粱：“……”
    “《钥匙》是这次最大的黑马了。哦，说黑马也不适合吧，毕竟舒正轩的才华大家都是认可的。”
    窦国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有个女老师惋惜地说：“两年前他们第一次合作的那部《哨》真是让人惊艳，故事深度、画面精度都已经超越了学生作品。他们怎么就分了呢。”
    “……”
    会议室中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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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那么确定了，《花的记忆》和《钥匙》都入围最佳影片提名，最佳男主角提名叶秉桓和白烨明，没问题吧？”委员会的会长，副校长付如生开口总结掉了这一串争论，会议往下一个议题去了。
    被议论的主角们此时正开开心心组团看个展中。
    Y20广场是个艺术装逼的地方。它本身是一个小型的下沉广场，外围一圈林立着五层楼高的环形商场楼。下沉广场上现在举办的是一个雕塑展，用钢管搭成的房子、摩托、蜘蛛、蚂蚁等零散在平地上，每个雕塑前头还放着一块说明牌。
    因为是工作日，人不是太多。几人也闲来无事，就在广场上慢悠悠地兜了一圈，把每个雕塑都看了一遍。周昊显然是对这些不太感冒，但是舒正轩一看可以看上好久。
    等看够了，张一城就把他们领进了旁边一栋楼中。这楼的大门颇有科幻片的感觉，透明玻璃门，远看透着冰冷的蓝光，像一道魔力铸成的屏障。张一城把他们领进去的时候，还是按指纹开的门。
    “这是员工通道，比较近。”张一城给他们解释。
    进入门内后，是一条圆形的走廊。两边的墙壁上画满了各种意味不明的几何符号，头顶上还悬挂着一些不知名的符号，就像进入了一个神圣的异空间。周遭特别安静，室内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几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就怕开了口拉低了此地的逼格。同时，他们也对一脸淡定在前头带路的张一城投去了敬畏的目光。
    “就是这儿。”张一城带他们绕了小半圈，在一个半开阔的空间前停了下来。入口处立着张牌子，上头写着“繁华——张一城城市印象个人画展”。
    “哇哦！”钟文山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感叹，立马悄悄拿手肘戳了下张一城，“你可以啊。”后者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这空间上一个展览是11月10日结束的，下一个定的是12月1日开始。当中这段时间不长不短，找不太到合适的，就想让我来填个空。负责人正好是我叔叔。”
    “哇哦！”
    张一城觉得自己还是闭嘴的好。
    主题为“城市印象”，里面展出的画作大多为S市的景观，全都是色彩亮丽的点彩画。除了周昊外的几人都是大为赞叹，让他给《钥匙》中的富二代画画简直就是委屈他了。
    “咦？这是明哥吗？”钟文山在一幅画作前驻足，凑近看了会，又退后好几步，拉开距离望了好一会。
    这幅画和其他色彩鲜明的画作不同，阴影对比很明显。画中场景是一间开了窗的屋子，左下半边的阴影中是一个男人佝偻的背影，他坐在一张方椅上，面前是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插着小花的花瓶。男人弯着腰，两手似乎是捂住了脸颊，额头几乎要抵到桌面上。右上半边是一道很强烈的金色光源，光芒铺洒下来，近乎曝光的视觉感受，打在那一片阴影上，界限变得暧昧，却没有穿过去，够不到那个男人。只是有那么一道光柔和地照在了花瓶中的小花上，那是一朵白花，周边晕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色光芒，它向着光源，彷如昂首挺胸一般。
    这是《钥匙》接近结尾的一幕。在场所有人都认出来了。
    张一城冲白烨明道歉：“对不起啊，这一幕给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就……”
    白烨明对他笑了笑：“客气啥，以后和我说声就好。”
    他转头去看画，画中的人哪里是自己？分明就是张一城世界中的一个角色，是《钥匙》的男主，不过是借了他一个外形罢了。
    在这幅名为《希望》的画作对面，挂着另外一幅画，是一个演唱会的场景，四面的红色手灯把中间的舞台团团包围，顶上的灯球往周边洒下七彩的灯光，像彩虹那般炫美。舞台中央有一个金色的人影，没有五官、没有服饰，只是密集的金色小点组成的一个人形，那还是带亮粉的金色，让这个人影跳脱出周身的五颜六色，处于绝对的主角位置。他占据着这幅画作最中间的位置，更是这幅画的灵魂所在。其他所有的颜色都以他为中心辐射出去，仿若这金色一旦消失，画面将沦为黑白。
    白烨明盯着这幅画，都看呆了。
    他见过这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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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周兴宇的演唱会上，那人仿佛就是画中的金人，只一点，便点亮了全场，燃爆了全场，好像一个开关，把所有的激情、热情通通打开，又如一把钥匙，打开所有人内心的禁锢，尽情呐喊出所有的情绪。
    如果说演戏是进入别人的生活、体验别人的人生。那么音乐则是邀请别人进入自己的世界、分享自己的情感。
    “这是我第一次去周兴宇的演唱会，被震撼到了。”
    “？”白烨明回头看向张一城，后者也跟着他一起观赏着自己的作品，唇角牵起淡淡的微笑。
    “一开始只是好奇，想感受下演唱会和大明星的气氛。一进去就好像进了异空间似的，完全忘了自己是谁。感觉自己被催眠了，在那个空间中，眼睛只会跟着那一个人，一举一动也都因那个人而变化。他好像一个魔法师，演唱会就是他构筑起来的魔法王国，在他的王国里，他就是国王，没人能够违抗他，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跟随他。这种感觉很神奇。”
    张一城把目光转向了白烨明，看见他还在专注地看着那幅画，说道：“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白烨明还在想着张一城刚才的话，根本没听清他最后那一句，只知道他说了什么，便含糊地应了声。
    吃吃吃五人组在接受了一天的艺术熏陶后，精神受到了十分的满足，这会儿考虑着要怎么满足肚子了。
    说到冬天，那肯定就是火锅啊。Y20广场就像张一城家一样，一听说要吃火锅，立马熟门熟路带他们到了一家店，正宗的四川火锅——麻辣王国。
    “有人不吃辣吗？”周昊像个大哥哥一样组织了起来。
    “周哥，好歹我和明哥都是靠脸吃饭的，太辣的就算了吧。”
    周昊有点失望，但还是贴心地叫了个鸳鸯锅底，半边辣也只要了四个辣椒。
    吃火锅真的很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比如周昊就是喜欢主动不停往锅里下东西，容不得桌上摆着七八盘菜。舒正轩则静静坐在边上，顾自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连夹菜这步骤都让周昊帮他给省了。
    “我说周哥，你太宠舒导了吧？什么都替他做了，难不成以后孩子都替他生啊！”钟文山对周昊一点不客气，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管合不合适。
    周昊两眼一瞪，喝道：“你懂什么？这家伙不管他能饿死给你看！”
    舒正轩淡定地看了眼周昊：“我自己来吧。”那人还正想给他涮片肉，被这么一说只好把那片肉涮了放进自己的碗里。
    而钟文山就是那种目的性很明确的类型。他只选自己爱吃的东西烫，烫完也送进自己的嘴里，偶尔关照关照别人也就口头说说。
    “明哥，这特质鱼丸味道真不错，哎，我推荐辣锅！”钟文山拿大勺子捞了个丸子，看到白烨明在耍手机，就问道，“又在和你的小女朋友聊天啊？”
    白烨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脸一红，否认道：“没有，她上课呢。”
    “哦？有女票了？”周昊凑了过来，笑得贼兮兮的。白烨明被看得难受，胡乱夹了个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塞，被烫了满嘴，热气呛得他直咳嗽。
    “哈哈哈，明哥真纯情。”钟文山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周昊在边上瞎起哄，白烨明真想把羊肉塞满他们的嘴巴。
    “还不是女朋友呢，别瞎说。”他无力地辩解道。
    周昊没听钟文山八卦过呢，这会儿起了好奇心，拿出了刨根问底的架势，一副你不说今天就不放你回家的样子。连张一城都往白烨明身边靠了靠，凑了个耳朵过来。
    白烨明只得老实交代了，并且还被逼着把微博打开。
    “这妹子冲着你来的啊。”周昊划拉了两下白烨明的手机屏，说道，“你看，她微博的注册日期。”
    几人把头凑到一起，那日子正是白烨明那个征友启事发布当天。
    “我看是哪个暗恋你好久的人，不好意思以真实身份来勾搭，就做了个新账号。”钟文山有条有理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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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
    白烨明：“不会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也许是知道你对她没意思？”
    “而且，这也不一定是妹子啊。”
    张一城的这句话就像落雷，直击白烨明的内心。他说话都没了底气：“不会吧……哪个男人会那么无聊啊……”
    钟文山把手机拿了起来，认真刷着那个叫做“夜夜繁星”的人的微博，边刷边分析：“TA的微博很少，不是简单的文字，就是一张图片。发布的时间不是清早就是深夜。很少晒美食，也不晒美妆，对那些时事政治民生一概不感兴趣。原创的文字也不矫情，更多像是报个到。啊，有一条抱怨，‘这世界上的老师都是一样烦！’”
    白烨明道：“看吧，是学生吧。”
    钟文山不以为然，周昊凑过来和他一起看：“这地方，像不像C市影视城？”他可不是老在S市呆着的，大学四年也跑过不少片场实习，C市影视城是国内拍古装片的圣地，占地面积足有一个老鼠乐园那么大，里面分朝代从秦汉到民国，各类场景建筑一应俱全，也因此是个很有名的景点，被人们称作“快穿城”。周昊指着的那张照片背景中正是那个影视城气派的大门。
    “她是C市人啊，不奇怪吧。”白烨明道。
    这么说也没错，三人也挖不出更多蛛丝马迹来，便把手机还给了白烨明。钟文山还在一边来了句：“我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应该没有恶意。”
    “约个视频聊天什么的？见了面总安心了吧。”提建议的是张一城。
    周昊一拍桌子立马响应。
    白烨明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坚决打断：“对方还在念高三，明年就高考了，不合适。”
    三人也就随便起哄，本人说不了，他们也识相地不闹了。
    “明哥，等妹子考进咱们学校了，记得介绍给我们认识啊。”
    “好好好，吃你的鱼肉丸子去。”白烨明不客气地捞了个鱼丸塞他嘴里，还是烫呼呼的，烫得人哇哇乱叫。
    同一时间，C市影视城。
    “阿嚏！”今天第六个喷嚏了，靠，谁在说我？周兴宇内心愤愤。每天说他的人多了去了，咋就今天不停打喷嚏？
    冯廷卫笑嘻嘻地走过来，慰问道：“感冒了？”
    周兴宇一个激灵，这已经成为条件反射了。他脸上现出少有的恭敬，答道：“没有。谢谢导演关心。”
    冯廷卫弯着眉眼，和蔼可亲的样子，可周兴宇心中对他一点也亲近不起来，只有“敬畏”“可怕”“有多远逃多远”……
    “别看手机了，今天早点收工放你回去和女朋友聊天，看你每天愁眉苦脸的，别人还以为我虐待员工呢。”
    大导演，这话真的不太适合笑着说出来啊，好可怕啊！
    25
    这天星星七点多就给白烨明发来一条消息：“今天老师良心大发现！没补课也没作业！”后头跟着个笑脸图。
    “这样没问题吗？只有半年了哟！”
    对方又发了张怒气图：“不说这个咱还能做朋友！”
    “我们加个微信吧？”今天经那帮家伙一说，白烨明也觉得只是微博私信聊似乎很奇怪，自己对微博以外的她还是一无所知。
    对方很久没有回复，白烨明的心像被一只手挠着，紧张又害怕。
    终于，对方的回复来了，给了个微信号码。
    白烨明愣了下，普通这儿应该给手机号的吧？难道对方不想让他知道手机号？他不禁起了疑心。
    加了微信，名字头像都和微博相同，点进朋友圈，一条信息都没。难不成又是刚刚注册的？这年头还有人没有微信？
    “你不喜欢发朋友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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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微信上问。
    对方回：“嗯，我妈妈说高中毕业前不让玩这些。”
    这个理由还算合情合理，总会有这样的家长，怕孩子把时间过多地花在手机上耽误了学习。
    “所以现在电话语音都禁止呢。刚刚我是偷偷去装了个微信。我都不敢在她面前玩手机。”
    白烨明此刻居然有点感动！她为了我不惜违背妈妈的命令！
    “是我不好，那我们还是微博吧，别被你妈妈看到了。”
    “没关系！我会小心的。微信聊天方便呀，表情也多。”说着她发了好些个洋葱人的表情图，白烨明的聊天界面立马被刷屏了。
    酒店中，周兴宇手上拿着一个旧款水果手机，吐了口气，幸好有备无患。
    旧水果屏上，白烨明的消息不断冒出来，说今天去看了个展，还发了几张照片，周兴宇一眼就抓到了其中一张，问：“画上是你吗？”
    “你怎么知道？”
    周兴宇嘴角得意地扬起，回：“直觉。”紧接着他又打字：“我猜这是你戏里的一幕。”
    对方先是发了个惊叹号，马上又说：“你真聪明！”
    周兴宇毫不掩饰愉悦的表情，尽管对方看不到，他还是挑起一边眉冲着手机乐。
    “这是谁的画展？”
    “张一城，我们剧组里的场务，是美术系的高材生。”
    “哦哦！真厉害！”能把我的叶子画得那么动人，可恶！为什么我不会画画！好想写歌啊！
    第二天一早，周兴宇就给他的经纪人陈纪打了个电话：“陈哥，我想买一幅画，是个叫作张一城的人画的，在Y20展出中，名字是《希望》。你问问，多少钱都行。”
    12月头，金光杯影视大赛官网公布了本届各项奖项的提名作品和演员。
    其中，《花的记忆》和《钥匙》协同另外四部影片共同入围“最佳影片”，叶秉桓和白烨明协同另外三名男演员共同入围“最佳男主角”，另外，《花的记忆》也同时入围了“最佳女主角”“最佳画面”“最佳音乐”等奖项，《钥匙》则入围了“最佳剧本”“最佳男配角”（许墨涵）。
    总之，两部片子的各种提名，基本把所有奖项都囊括了一遍。
    12月12日开始，将进行为期一周的入围影片集中上映，同时官网将开启公众投票平台，投票结果将和评委会的评选结果一起决定最终的获奖名单。
    校园内就像过节一样，揭示板上贴满了入围影片的宣传海报，随便走在路上还能碰到发传单宣传的。校内新闻组也是为此做足了功夫，每天都会在校园内嗅着金光杯的新闻，其中最受瞩目的当然是《花的记忆》和《钥匙》的“最佳影片”和“最佳男主角”对决。新闻组的人把舒正轩和孙思南的名字大大地打在版面最显眼的位置，中间还劈了道闪电，配图则是叶秉桓和白烨明的剧照，火药味十足。
    媒体组也不甘落后，这几天走在校园内都会不小心被扛着摄像机、拿着麦克风的采访小分队给拦下，问你对这次金光杯的看法，预测下哪部影片会拿奖。每天十五分钟的娱乐报道结尾还会统计今天的得票率，搞得和A国总统大选似的。
    “今天我们来到的是第五教学楼下，看看这里的同学们对于金光杯，尤其是正打得火热的《花的记忆》和《钥匙》会有什么看法？前两天采访的女生居多，今天就来找个男生问问。”穿着白衬衫细腿裤的女主播站在一栋高层楼的门口，拿着话筒对镜头说道。她对面人高马大的摄像在拍完她的这段话后很自觉地把镜头转向了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位同学，你好。能打扰你一些时间吗？”被拦住的是一个身材匀称，约有一米八的男生，他上身穿着格子绒线衫，下面是休闲的牛仔裤，一看还挺有模特范。就是脸上戴了张白色口罩，看不清面目，但眉眼清秀、眼神清澈，应该是枚帅哥。
    小帅哥略有防范，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们想对金光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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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大赛做简单的采访。想问问看，你觉得今年‘最佳影片’的获奖作品会是哪部？”
    小帅哥微微一怔，没有立马作答。
    女主播立马填了场：“我们都知道现在《花的记忆》和《钥匙》打得水深火热，这两部你都有看吧？”
    “是的。”小帅哥答。
    “那就你个人而言，更喜欢哪部呢？”
    小帅哥犹豫了下，说：“两部片子各有各的特色，放在一起实在不好说。”
    “就凭第一感觉，如果两部片子有机会在公众院线上映，但只能上一部，你更想要哪一部上？”
    “……”
    女主播期待的眼神。
    “……《钥匙》吧。”
    “谢谢你的回答！另外一个问题是，关于两部片子的男主角，你有什么看法呢？”
    “什么看法？”
    “嗯，更会被谁的表演感动到？”
    小帅哥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角色不同，这个也不好说啊。”
    “那我们来打个分吧。满分是十分，你分别给两位主角打几分呢？”
    这会儿小帅哥倒没有太多迟疑，答道：“叶秉桓9分，另一位7分吧。”
    女主播略显讶异，就她的采访经验来看，女生偏爱叶秉桓的多，而男生则会选择表演更富有层次感的白烨明。没想到这位小男生竟然……女主播的脑中一下跳出了许多问题争先恐后地想要冒头，但这实在不太适合在采访中问，最终那些问题只被她总结成了一句话：“没想到这还是一位浪漫多情的小帅哥。”
    “……”
    女主播收住了想要八卦下去的心情，最后正经道：“谢谢你的配合。”然后就放走了小帅哥，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离开的背影，身形微微垮了一点，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阿明！”前头一个一米九的汉子对他招手。
    白烨明迎着他跑去，今天来学校是为了拿碟的。他让周昊给他把《钥匙》刻了张碟，嗯，他还记得和周兴宇的约定，不管对方记不记得，他不是个喜欢爽约的人。
    “咋了？感冒了？”周昊指指他的口罩，问。
    “嗯，有点。”带点鼻音，因为口罩的关系声音闷闷的。
    “缺乏锻炼啊！你看这细胳膊细腿的，得向我学习！”
    白烨明瞄了他一眼，他其实一点都不细胳膊细腿，身上也是有些肌肉的，但和面前这位壮汉相比确实可以算“娇小”了。
    他接过周昊手中的碟，说了声“谢谢”，就见一群闹哄哄的小姑娘从身边经过，发出声声尖叫。
    “什么情况？”白烨明茫然。
    周昊倒是司空见惯了，淡定道：“去看叶神的。一点是《花的记忆》。”
    “哦……”
    “你饭吃了没？”周昊又问。
    白烨明点头：“吃了。《钥匙》是几点？”
    周昊愣了愣，笑道：“那之后吧，大概三点半。怎么？想去看？”
    “嗯……既然来了。”还是想看看观众的反应。
    “那你得赶紧去红楼看看还能领观影券不，咱的片子不比《花的记忆》冷，网上预约都没了，只能现场看运气能不能领到票。”
    白烨明道：“我去看看。”
    周昊调笑着：“小心别被蜂潮淹了。”
    白烨明笑着朝他挥挥手，朝那群迷妹离开的方向走去。
    时间是十二点三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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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红楼。
    门口已经被一群迷妹围得水泄不通，听她们的对话有好些还是从外校特地赶来的。
    “这片子的画面真得很漂亮，看了之后我都想旅游了。特别是告白的那个海滩，我听人说制作组是真的飞到东南亚一个海岛上去拍的！浪漫得不得了！”一个迷妹在和另一个被她拉来的他校妹子安利。
    “叶神也超级男神！被这样的男人爱上，让我失几次忆都行！”
    那妹子看着墙上《花的记忆》的海报，思考了会，道：“我看他长得有点眼熟啊。”
    “当然眼熟啦！你不是在看那个《谍战天下》嘛，里面有他的。”安利的妹子像是找到了Key点，双目炯炯有神。
    “啊，那个小军官？”
    “Bingo！很帅吧？”
    “嗯，有点期待了。”
    类似的对话白烨明还听到了很多。这会儿他努力拨开人群，找到了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问：“三点半的《钥匙》还有券吗？”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抬了抬眼皮，道：“早领完了，明天赶早。”
    三小时前，红楼门口，一个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正在讲电话：“券领到了，下午三点半。你现在哪里？……什么？还在机场？飞机晚点？……明白了，我开车去接你……两小时足够了，下午应该也不会堵车……好……你答应我的事情别反悔……ok，一点见。”挂了电话后，他小声嘟哝：“任性的家伙，就个学生作品有什么好看的？”
    下午三点二十分，一辆普通的小轿车停在了校门口，一个戴着棒球帽，帽檐还压得很低的男人下了车，走进校门，引来频频侧目。
    两个刚看完《花的记忆》的妹子站在学校门口的大草坪旁，老远就见着这个有着模特身材的男人，很有腔调地走过来，交头接耳。
    这样的妹子组合越来越多，像是草坪上开的一簇簇花团，且都朝着一个方向，如同向日葵一样。
    处于视线焦点的男人浑不在意，大大方方地行走在路上，路过草坪时还很有礼貌地找了个正在偷窥的妹子问路：“请问知道红楼怎么走吗？”
    男人的帽檐依然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他站在平地上，而妹子站在稍微有些高的台阶上，因此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是听这声音就够让人七荤八素了。她伸手指了个方向：“那边，篮球场左拐直走。”
    “谢谢。”
    男人礼貌地道谢过后，潇洒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妹子在男人走后还愣愣发呆，头跟着男人转动，眼睛里都是心心。周围立马围上来一圈女生，七嘴八舌地问着情况。
    “红楼？难道去看电影？”
    “三点半，是《钥匙》吧？果然是哪个人的娱乐圈亲戚？好帅！”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长得有点像周兴宇？”
    “这么说……还真有点！”
    “想多了吧，星星怎么可能来我们学校？他不是应该在拍戏吗？”
    被围在中心的女生依然眼冒心心，还沉浸在刚才男人磁性的嗓音中。低沉的“谢谢”两个字在她脑中开始了无限LOOP。
    白烨明发现周兴宇好久没有联系他了。嗯，没错，每次聊天的开端都是周兴宇。
    他翻开两人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发言的日期停留在一个月前。拍戏很忙吧，他心想。
    下一秒，手机震了一下，跳出一条新消息。
    他吓得手机在手里抖了三抖，才幸免与大地接吻。
    “我看了，你简直是天才！”
    白烨明一头雾水，这说的什么跟什么？
    “钥匙啊！你傻，我还能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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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有读心术吗？等等，“你不是在拍戏？”
    “拍完了，昨天。”
    “……”C市离S市有两小时的飞机啊！他是今天一早赶过来的吗？
    “我一点半到的机场，直接过去的。券是我让经纪人提前一天来拿的。”
    “……”白烨明发现他除了省略号打不出任何话来了。
    “你也不感动一下？？？”
    “……”
    “我很感动，谢谢你。”
    “……”这回轮到对方发省略号了。
    晌久，对方发来很正经的一段话：“你的梦想一定能实现的，有什么困难和我说，别跟我客气，能帮忙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我找人帮你！”
    “谢谢你。”
    “……”
    “能别老谢我吗？怪生分的。”
    白烨明楞了下，心想我们好像没那么熟。他想了想，决定不纠结这个问题，就换了个话题：“既然你看了，那碟还要吗？”
    “要！我要收藏！”天天拿出来吸！“最好有两张！”一张吸坏了换一张吸。
    “只有一张。”
    “没关系！”我自己复刻！
    “你新专辑要发了，很忙吧？到处宣传什么的？”
    “？”紧接着一个奸笑的符号，跟着一行字：“想见我了？”
    “……”
    “我只是在想，要把东西寄哪儿去。”
    “寄什么寄？圣诞夜，等我。”
    于是两人就那么结束了对话。白烨明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这个大明星，去他们学校，看电影了！！！他是怎么做到避人耳目不引起全校轰动的？！
    他不知道，周兴宇无事走入平常院校就帮从天降落五百万一样，有谁会信呢？
    26
    金光杯的网络投票进入白热化的阶段。最佳影片处《花的记忆》和《钥匙》交替上升，差距一直维持在十票以内。而最佳男主角那边，叶秉桓以一百票的优势领先白烨明，处在第一位。
    “这年头人只看苏不苏，不看演得好不好吧？”周昊愤愤不平，他是绝对的白烨明拥护者，对于《花的记忆》也没什么好感，那在他眼中就是部矫情的言情片，哪有《钥匙》来得震撼人心！
    钟文山不说话，他纠结，从未有如此纠结过！他每天早上给叶秉桓投一票，每天晚上再换个账号给白烨明投一票，见着白烨明落后，心有不甘还发动亲朋好友去给白烨明投票，巴不得他们最后打个平手皆大欢喜！
    可哪那么容易呢？叶秉桓始终独占鳌头，首位的位置无法撼动！
    这场网络上的硝烟白烨明没太多兴趣去关注，他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最好，接下来的事情不由他控制。他现在每天忙着其他事情。
    联系辅导员挂靠的经纪公司一直在帮他推活，有些推出去了没有反应，有些会叫他去试镜。所以这些日子他就各种试镜现场跑。嗯……不出所料，全灭！
    白烨明垂头丧气，尽管是早料到了，就他的体质真不适合试镜这方式。顺序早吧，看到后面的人就把他给忘了。排在中间吧，不上不下的，很容易就被pass了。最后吧，人家心里早就有人选了。真的怎么都不讨好！当然怪只怪在试镜那十几分钟真的无法让别人记住他。
    这天也是白跑了一天，一边在路上思考人生，一边去翡冷翠酒店。
    刚进门就被叫去开大会了。
    方芳把所有鲛人泪的演员都召集到一起，说道：“马上就要圣诞节了。翡冷翠酒店在圣诞节会有一个特别的活动。到时候衣装都会换成圣诞版，还会增加一些

 分卷阅读82

    圣诞小彩蛋的剧情。我们主线剧情还是按照一般的流程走，就是要增加一些彩蛋剧情。”她把目光放到了白烨明身上，继续道，“简单来说，就是加几个小黑屋。”
    小黑屋，是浸入式戏剧的最大魅力。故名思义，演员会把观众拉到一个密闭的环境中，摘下对方的面具进行一对一的表演。观众将比普通看剧更有参与感，所获得的体验和感受也是最刺激的！这其中有深情的对视，有爱恋的轻抚，也有阴森的要挟，以及意味深长的耳畔低喃。很多的无眠粉刷十几二十次就是为了小黑屋剧情！
    “我们鲛人泪追加的小黑屋剧情决定为女主、女二和女主的鲛人朋友。明天我会单独约你们说戏，白天空出来哈。”
    给白烨明的鲛人追加的小黑屋剧情是在他送走女主开始思考爱情，一直到遇到王子之前。这段时间正是他想要找个人体验爱情的阶段，先前只是一个人在海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沉思，而要追加的这段就是他找一个观众带进海边的小木屋中进行“亲密接触”，用行动来找寻那份感觉。这对于观众，尤其是喜欢帅哥的观众来说是大大的福利，因为相当于接受一个帅哥在耳边低喃告白！然而对于白烨明来说，却有点头疼。
    “真的？真好！我也想去看这个剧啊，可惜……”他把这事儿和星星说了，星星的惋惜之情透过手机屏传了过来。
    白烨明：“这是常驻演出，等你来了也可以看啊。”
    “那时候小哥哥还会演吗？”
    白烨明愣了下，明年的9月，自己还会在那个地方演着鲛人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要看你的鲛人。”
    白烨明这次是被这句话击中红心，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心里帮开了花儿似的。
    我也想带你进小黑屋。他心里那么想着，可是没敢说出来。
    “小黑屋是干什么的？”先前白烨明只说了要加一个小黑屋的剧情，但没说是什么剧情，被这么一问，便如实交代了，刚交代完就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等反应过来时直骂自己傻，然后想要装纯情，又解释：“这真的是剧情需要，我第一次要和观众那么对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撩妹？”
    “也可以撩汉。”
    “哦？小哥哥那么会撩，还会苦恼吗？”
    等等，在她心里我就是个会撩的轻浮男人吗？白烨明的心往下沉了沉。
    “这是你的误解。”
    “可是我有被撩到啊。”
    白烨明觉得，和这妹子聊熟了，她说话真是越来越直白了，这样会让我误解的，傻丫头！
    没过一会儿，那边又回：“这时候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爱人不就行了，人家都那么说。”
    白烨明也懒得问那个“人家”是哪个“人家”，他也使了个坏心眼，贼兮兮地问：“可以把对方当成你吗？”
    沉默……没有回复……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白烨明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直跳，拿着手机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双目紧盯着手机屏，呼吸变得急促。
    终于，忍不了刚想回句“逗你的”时，那边的回复跳了出来：“小哥哥还说不会撩妹？”
    “……”白烨明此刻不知道是该松口气好，还是该失望好。但他大致找到感觉了，他刚才真的很有冲动直接买张飞机票飞到C市，在对方的楼下等她，然后见到了直接把人圈进怀中说“我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如果对方也是同样的心情，那么下一刻他就会吻上对方柔软的唇瓣，直到对方软在他的怀中，再也离不开他。
    这个冲动让白烨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装作什么都没有地回复：“逗你玩的。”现在还不是时候，“话说，之前说好的自拍照呢！”得先把人见着了啊！说了好久了，对方一直不肯发照片，总是找这个那个的借口，每当那时白烨明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碰到恋爱骗子了，可对方从没问他索要过任何东西，交流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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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正常。他只得自我安慰是高三特殊时期家里管得严吧。
    “都没时间出去玩，没时间打扮，不发。”
    看，就是这样。
    对方又回：“等见面了，直接看真人好啦。照片没人好看。”
    两人又把话题扯开了，那头说要做卷子，就结束了对话。
    圣诞特别活动是从12月20日开始，直到元月3日，等于是把元旦活动也包括进去了。
    白烨明的第一个小黑屋对象，让他很欣慰的，是那个微博名为“拈花一笑”的妹子。妹子自从这条支线上演后，每个月都会来两次，每次都会跟他一轮，可以说是老朋友了。他在微博刚刚转了活动宣传，并强调说“有惊喜哦！”，妹子立马就猜到添了小黑屋剧情，并在活动第一天就来了，紧跟在白烨明身边，不拉她进小黑屋都对不起她的感觉。
    小黑屋的剧情很简单，几乎没有剧情。
    鲛人把观众以壁咚的姿势压在墙边，一只手轻轻为对方取下面具，距离很近，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鲛人会凑到观众的耳边轻轻说：“Will　you　love　me？”且不及观众反应，就会往后退一步，深情凝望，然后把手中的锦布温柔地塞进对方手中，又拿出最好的珍珠、贝壳，串成链子替对方戴上，就像一个努力讨好大人的小孩，希望得到大人的爱和关注。
    然而，没多久之后，他就腻了，眼神中不再有爱恋，都是腻烦。他扯下给观众戴上的链子，砸了满地响，如同雨点重重砸下，锦布也被夺回，犀利的撕扯声，好像是他内心的呐喊。
    最后压低了声音的一句“Get　Out！”，把观众赶出小黑屋，剧情结束。
    整个过程大概也就5分钟，“拈花一笑”已经十分满足了！！！
    小哥哥的声音太好听，不是那种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也不是那种清亮的偏中性的嗓音，但这中音区才是最要命的，温润如水，耳边那声低喃如潺潺流水直灌入心间，干涸的心田被瞬间滋润，萌发出小小的尖芽。那声“get　out”温度骤降，水结成冰，停滞了流动，封存住所有情感。
    妹子心想，再也不想看其他鲛人的小黑屋了。对比总是最残酷的。回头又在微博上码了长长的一篇评，这次和以往的评不同，是纯感性的，其中把白烨明夸得天花乱坠的，后者看到的时候自己都羞红了脸。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白烨明默默给妹子的微博点了个赞，转发大概是不太好意思。
    拖妹子的福，接下来几天鲛人身边跟随的人又多了起来，白烨明抓人完全凭感觉，抬头第一眼看到谁就向谁伸手，来看剧的观众基本都是大胆的，几乎都会跟着他走，有时候是妹子、有时候是汉子，不过无所谓，无论对方是谁，白烨明此刻心中的那位都是星星。他不知道星星的外貌，则更加方便代入情感，虽然汉子的时候有点卡顿，但其实汉子也不需要像撩妹那样撩，当做兄弟间的玩耍完全ok。
    时间很快就走到了圣诞夜。一场戏三个LOOP，就会有三次小黑屋。白烨明依照自己的感觉，对着抬眼所见的第一个人伸出了手，那是一个比他还要高的男人。他没在意，带人进了小黑屋。
    男人站在他面前，白烨明的眼睛只能平视对方的嘴巴处。他按照惯例轻轻把男人往墙面上一推，竟是一点反抗也没有。他抬起左手撑在墙面上，微微抬头，用右手把对方脸上的面具慢慢摘下。
    “……”
    “……”
    卧槽！怎么是你？！
    表情一瞬凝固，面具下是周昊的笑脸。白烨明顿时没了想演的心情，真特么尴尬！
    “怎么停了？继续啊！”
    白烨明翻了个白眼，考虑到自己是拿钱演出的，还是硬着头皮把动作做全了。只不过耳边那句“Will　you　love　me？”实在说不出口，换成了“别再跟我进来了啊。”
    周昊笑得更加开心了，还顺势拍了拍白烨明的肩膀：“说什么呢，好好演！”
    在周昊面前的尴尬其实只有揭下面具后的那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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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的时间，毕竟对方也是拍过他演戏的，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况且其实双方之间并没有特别暧昧的举动，唯一那句话也被白烨明糊弄过去了。
    然而，第二个LOOP……
    “……”
    “明哥！”
    你们是组团来的吗？白烨明无语。
    “我要怎么配合你？哇，好好玩！”
    好玩个鬼！找小姐姐去不好吗？
    白烨明气势汹汹地把那个一脸兴奋的小子压到墙角，然后玩味地勾起唇角，在他耳边用无比魅惑的声音低语：“哥哥送你东西。”
    钟文山一下子红了脸，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紧接着白烨明把什么珍珠啊、贝壳啊、宝石啊、丝线啊等等东西都塞到了钟文山手里：“来，给哥哥编条手链。”说着抬起右手做出看表的动作，补充道，“你有3分钟的时间。”
    钟文山一听忽的紧张起来。呃？小黑屋是这种剧情的吗？
    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的编起了手链，意外的，他还挺擅长做这事情的。
    白烨明背靠墙边，抱胸看着认真编手链的人，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钟文山手上动作一停，抬眼看他，气鼓鼓地叫道：“明哥你耍我！”
    为了表示歉意，白烨明伸手接过他编得差不多的手链，在他身旁蹲下身，亲手为他把链子带上，抬头迷人的一笑。
    钟文山突然感觉心跳漏了拍，摸了摸心口。这种感觉，是什么？
    末了，5分钟的时间也折腾得差不多了，白烨明瞬即冷下了脸，连带声音都冰冷了几分：“玩腻了，滚出去。”尽管音量不大，语调平淡，但就是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慑力。
    钟文山刚热起来的身体像忽然被扔进了冰水中，冰冷的液体将他浑身的皮肤都冻得隐隐作痛。
    他知道白烨明是在戏中，不是真的烦他，也不是在跟他玩，尽管知道，心情还是有些小失落。他很听话地戴上面具，走出了小黑屋。
    只剩白烨明一人后，他轻轻吐了口气，按了按胸口，那颗心脏还在嘭嘭嘭乱跳，艾玛太刺激了！如果是一般观众他根本就不敢这样做，那肯定会吓到别人，指不定哪个无聊的人就来投诉他一下，这份活就要丢了！不过他觉得鲛人就该是这样找人谈恋爱啊，以他那忽冷忽热的任性性子，哪能像女主那样乖乖侍奉别人的？
    真是上天把钟文山送到他面前，得以让他了却一桩心愿。
    那个很可怜的被凶出来的人想想刚才那幕还是心有余悸，恍恍惚惚地跟着人群拥上拥下，最后竟然又绕回了海滩边，这次他跟的是王子，看到的正是王子撩拨鲛人的那场戏。
    我靠！现在倒是温柔贤淑善良了，刚刚那个大魔王是谁啊？
    同时，钟文山内心暗下决心，一天都不能荒废练习了，不然自己只能被甩得更远！
    终于到了今天最后一个LOOP，白烨明再也不敢随随便便看谁是谁了，他要挑个妹子！挑个妹子总不至于还能碰到熟人了吧？他可不认识什么无聊的圣诞夜还会组团来看他剧的妹子！
    然后他一抬眼，尼玛……只有，一个人！还是个男人！还是个身形看着无比熟悉的男人！
    白烨明内心哀嚎：我能不能放弃这一轮的小黑屋！！！
    然而没有用，不用他伸手，那男人就向他走来，不是他带了，而是他被直接推进了小黑屋。
    “？？？”
    27
    被人推进小黑屋后，空气就凝固了。
    小黑屋空间不大，灯光昏暗，就像做按摩的单人间一样。一张床，一个柜子便是全部了。
    他们面面相觑，竟然谁都没有先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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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面具的男人向前走了一步，白烨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戴面具的男人歪了下脑袋，似乎在表示疑惑，白烨明才回过神，二话不说冲上前扯下了他的面具，果然是那张俊朗无比万人迷的脸。
    他叹了口气，想我还是好好工作吧。
    周兴宇很听话，白烨明把他领到床边，他自觉地坐下。白烨明探着身子凑到他耳边，台词还没说出口，就感觉腰间被两只手虚虚扶着，他身体一僵，台词立马换成了：“别瞎动！”
    对方却更放肆了，原本虚扶的手完全搭了上来，就那么揽住他的腰。
    手感真好，周兴宇心想。
    “赶紧说爱的告白！”他在白烨明耳边催道。不想白烨明的右耳无比敏感，被他这一吹气，立马浑身哆嗦了下，脚下一软，直接往床上那人身上扑去，扑了个满怀。他刹那满脸通红，倒不是羞的，而是急的。
    周兴宇的状态也不好，对方往他身上软趴趴的一扑，顺带嗓子里还发出了声细小微弱的呻吟，立马人僵了一下，下面某个部位刹时起了反应。他哪晓得只一句话就能把人给搞得投怀送抱？又是在这样一个昏暗暧昧的环境中！
    他动了动身体，试图压下那个冲动，并开始庆幸灯光的昏暗。
    倒在他怀里的男人手忙脚乱要起身，越乱越找不到支撑点，歪歪扭扭挣扎了几下，在他怀里乱蹭就像在撒娇。
    周兴宇哭笑不得，艰熬极了。他干脆拎起他的后领，把人给挪开，艰熬这才好了些，然后他便看着他哈哈哈笑了起来。
    白烨明恼了，低吼：“别闹！”
    周兴宇立马放开双手以示清白。
    白烨明跌跌撞撞起身站好，并没看到周兴宇脸上复杂的表情。他按部就班地给对方锦布，为对方编了条链子，周兴宇自始至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方的目光特别灼热！
    周兴宇把右手伸到他面前，五指张开。
    白烨明直接问了：“做什么？”
    周兴宇动了动无名指：“给我编个戒指戴上，你的眼泪。”
    白烨明白了他一眼：“没这种业务。”
    对方不满地叹了声，妥协道：“那红线有吧？拴上，你一头，我一头。”
    白烨明快被他气死，怎么尽瞎捣乱！
    “观众不许说话。”
    周兴宇闭了嘴，但手上动作多了起来。
    白烨明是跪在床边替他编链子的，周兴宇一抬手便能摸到他的头，于是他那么做了。头发真软真舒服，他弯下腰凑近了些，还能闻到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让人着迷，想要大口大口吸！
    白烨明甩了甩脑袋，把那只不安分的手甩掉，链子编好，他抓起对方的手，小心地给他戴上，然后抬头，发现对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那眼睛在昏暗的小屋内似乎有种奇异的光芒。他不由怔了怔。
    周兴宇开口调戏：“不要王子了，跟我走可好？”
    白烨明也不知道他是配合他演戏还是单纯的调戏，就他那蹩脚的演技来看八成是在调戏他。于是他很冷漠地选择无视他。
    剧情上最后鲛人要扯掉链子，然而白烨明想那么做的时候却被周兴宇抓住了手腕。他打人的心就有了，怒斥道：“别闹！”
    周兴宇压到他耳边低声道：“你送我的，不许拿走。”
    “大哥，这是道具好嘛！”
    周兴宇不为所动，白烨明无奈只能好言好语地哄他：“小朋友乖，回头哥哥给你买好的。”
    周兴宇来了神，眼睛发亮道：“真的？”
    假的……白烨明扶额。
    “我要你亲手编的！”妈的，还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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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子上脸了是么！
    “编不来。”拒绝！
    “那不脱！”周兴宇拿手捂住链子，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你！”白烨明气得说不出话，周兴宇却嘿嘿笑个不停，一副“你奈我何”的欠奏模样。
    白烨明努力劝自己说他是客人，客人就是上帝，这才把想揍人的冲动给压了下去。看都要超时了，最后只得妥协：“好，我答应你。”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周兴宇像讨到糖吃的小朋友，乖乖把链子自己脱了，放到白烨明手中，还顺势一拉，把人拉进了怀抱！
    啊，好暖，好香，好舒服！
    小黑屋万岁！
    然而此时白烨明内心的呐喊却是，小黑屋去死吧！
    他最后那声“Get　Out”特别的情真意切，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富感情的！
    其实不用他吼，周兴宇也急着离开了，忍耐的极限了！他一出门就直奔洗手间去了！冲动真是魔鬼！
    这晚上的演出结束后，白烨明心力交瘁。钟文山给他发了消息，说他和周昊舒正轩先回去了。白烨明才知道原来舒正轩也来了！果然是组团的！
    他在靠椅上坐了一会，想到今天是圣诞夜，拿出手机给星星发了条“圣诞快乐”，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他有些失落，慢悠悠起身，懒懒地开始换衣服，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翡冷翠酒店座落于福寿路安宁路路口，大门出去就是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红绿灯下一个身影，穿着黑色长款呢大衣，更显出他挺拔的身材。他的影子被斜拉得好长，映在地上，一人一影就那么安静地站在路口，车流来来往往，尾灯连成一条流动的红线。而那人身周的时间却好像被静止了一般。好像城市宣传片中常会见到的城市夜景，令人迷醉。
    白烨明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也向他看来，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瞬，登时把白烨明拉回了现实。
    这个大明星居然什么都没装备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大街上？居然没有疯狂的迷妹把他团团围住？
    他往四周看了看，快十二点的街上没什么行人，难怪他能那么大胆？
    这时，白烨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方芳，正笑着指指红绿灯下那个人，问：“你朋友？”
    白烨明的脸色有些尴尬，那人潜在光影下，方芳并没认出来。
    “男朋友？”她把视线转到那人身上，那人正迈步向他们走来，方芳终于看清是谁了，两眼睁得老大：“周兴宇？”
    周兴宇的唇角浅浅一勾，指指她边上：“我找他有事。”
    方芳一脸“我懂的”，笑得特别八卦，并留下句：“你们玩得开心。”很识趣地离开了。
    “……”
    沉默2秒。
    “我不知道你会来。”白烨明说，“碟没带。”
    周兴宇一弯眼：“我送你回家，顺便交换礼物。”“交换礼物”四个字被他说得特别愉悦。
    “你明天有发售纪念活动？”白烨明坐他的副驾驶位，闲来无聊随便问问。
    周兴宇目视前方，嘴角微微扬起：“是啊，就在梅心小剧场，你来吗？”
    白烨明心想，我又没碟又没票，去干嘛？
    “那天和你一起的是你姐姐？”
    白烨明反应了一秒，才知道他是在说签名会那天，他“嗯”了声。
    “亲姐啊？”
    “不是，表姐。不过和亲的也没差了。我小时候父母车祸去世了，是表姐家收留的我。”白烨明说这段的时候很平静，就是叙述一个既成事实，大伯和伯母待他很好，他并没感觉到失去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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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带来的孤独。
    周兴宇当然不知道这些，道了声“抱歉”，决定转移话题，“之后那次签名会我见着你姐了，她，嗯，表情挺怪的。”因为那天白娅已经知道了小宇的事情，所以看周兴宇非常复杂，在一群小迷妹的尖声打call间就有点突兀了。然后周兴宇又问了句：“她知道我们的事了？”
    白烨明总觉得这话怪怪的，我们能有什么事儿？于是他说：“她说她不喜欢你了。”
    周兴宇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轻喃：“这可难办了。”这声很轻，白烨明只听他在嘟哝，也没听清内容。
    “那么说她明天也不会去？”
    “啊？”白烨明内心翻了个白眼，想，大哥你活动的票子多难搞你不知道嘛？！“她想去，没票。”
    开车的人一下轻松了，正碰上红灯，他一个刹车停下，手往前头的小柜子中摸去。
    “？”
    周兴宇摸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扔给白烨明：“圣诞礼物。”
    白烨明一愣，非得是等红灯这时机给吗？！
    “里面附了张入场券，你或你姐，谁来都行。”
    “……谢谢。”好像除了谢谢不知道该说啥了。难道说“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想要”嘛！
    周兴宇又补充道：“专辑给你啊！不许送给别人！”半晌，他忽的想起什么，问，“我之前给你的签名，你送谁了？”
    白烨明一阵心虚，双手不听控制的开始摆弄自己的包，搭扣开了合，合了开。他小声答：“没，我收着呢。”在家压箱底。
    “另一个呢？”周兴宇又问。
    “……”
    周兴宇忽然转头认真地注视他，白烨明的眼神飘到了窗外，声音也飘着：“那海报是我姐的。”
    司机对这个答案还算认可，至少没送给什么不相关的人，表姐也是要讨好的对象！
    等到了白烨明家楼下，白烨明问道：“上去坐坐？”
    周兴宇摇了摇头：“我车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白烨明也没多客气，蹬蹬蹬跑上了楼，十分钟后又蹬蹬蹬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张碟。
    “谢了。”周兴宇一把夺过碟，动作之快就像怕对方会临时反悔一样。他抬头又道：“圣诞快乐。”
    时间已过零点，小区只剩昏暗的路灯，早没了什么圣诞气氛。然而，周兴宇的笑容在车内灯光的映衬下如沐浴在金光之中，尤其闪亮。金光勾出男人硬朗的面部轮廓，好像给他裹上层金糖外衣，如同精美包装的圣诞糖果，甜甜的、美美的、暖暖的。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脱口而出：“真的不上去坐坐？”
    周兴宇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如果你求我，说非常想要我上去陪你喝杯茶说说话，那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白烨明一摔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同时深刻反省方才自己一定是着了魔了。
    一回家他就给白娅挂了个电话，圣诞夜这位姐姐不会那么早睡。
    果然如他所料，白娅也刚从聚会回来。尽管她对周兴宇的感觉淡了，但她那帮姬友还是依然鸡血的。明天是星星的首张原创专辑发售，又是圣诞节，干脆就约了聚一起庆祝。尽管白烨明不是很懂她们到底要庆祝什么，只当是找个借口吃吃喝喝吧。
    白娅在听到这消息后连连惊呼。
    “你不是不喜欢他了吗？”白烨明疑惑，女人怎么一天一个样？
    白娅压根没理他，顾自问：“他今天来找你了？为什么送你碟呀？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情况？怎么语气中透了股八卦的味道？
    白烨明沉声问：“你和她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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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好久没声音，白烨明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我们都觉得这是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看好你们哦！把星星搞到手了，我也长脸你说是吧？”
    “？？？”白烨明一脸懵逼，这帮姐姐们是不是登录错频道了？她最爱看的不是偶像恋爱片吗？
    “姐，你想多了……”
    “姐懂的，放心，明天包在姐身上，会好好推销自己的弟弟的！你说他认出你没？”
    “没。你别瞎来啊！喂！姐！”
    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28
    圣诞夜一过，金光杯网络投票也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钥匙》以微弱优势领先《花的记忆》处在“最佳影片”第一的位置。
    网上评论则是《钥匙》一边倒。
    “好久没看过那么洗涤心灵的片子了，都甩电影院动作大片几条街了！”
    “别拿偶像小言片和这种准大师级片子比好吗？简直是对《钥匙》的亵渎！”
    “《花的记忆》除了画面和音乐还剩下什么？男主随便笑笑，女主就恢复记忆了，这不是在侮辱观众智商嘛！”
    “楼下你懂什么？那是帅哥的魔法！”
    “现在的迷妹真是没话说了，不知道演技两个字怎么写？”
    “我对这个白烨明演技拼不过叶秉桓的世界绝望了！”
    没错，在最佳男主角那边，叶秉桓还是以一千多票领先。
    白娅一早上还特地打电话来关照白烨明：“网上投票都是人气投票，别介意啊！我等下立马发动宇航员们给你冲刺！你现在是星星的自己人了，她们怎么能看着你输！”
    “？？？”白烨明莫名其妙，神特么自己人，“姐，你别乱来啊！他不知道的，你别瞎说！会让他……”
    “我明白的，不会让他为难的。哎哟，这还没嫁出去了，心就向着人家了，连我这个姐姐都不信了。”
    “……”
    这哪跟哪啊？！
    这边挂了，钟文山的电话又进来了，特别激动地喊着：“明哥！我们《钥匙》第一呃！”
    白烨明把手机拿远了点，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他虽说不在意，但一早还是上网瞄了一眼，排名情况还是知道的。
    很开心，一种付出得到回报的开心。一种喜欢的东西被大众认可的开心。
    “男主角方面我帮你再找人啊！这几天真是把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七大姑八大姨都找了个遍了！今天让他们再给刷刷去！还好换个id就行了。”
    “不用那么麻烦啦，顺其自然。”
    “哪能啊？你不知道叶哥的迷妹们刷票多拼！一个人注册十几个号的！恨不得把上辈子认识的人都拉来刷票！我们怎么能输！”
    “……”白烨明总觉得宗旨错了。
    “明哥，人气这东西很重要的，只要有了人气，就会有活，有活就有饭吃，有饭吃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钟文山倒是语重心长起来了。
    白烨明想想，不无道理，自己还等着微博粉丝上万呢，于是默默打开了微博，给编了一条求投票支持的po。
    一分钟后被疯转了上千条，缘因周兴宇立马给他转了。
    这家伙不是在准备活动？咋那么闲了还刷微博？
    梅心剧院休息室中。
    陈纪刷着自己的手机，脸色不太好。他放下手机，抬头看躺在沙发上的周兴宇，问：“这个白烨明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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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漫不经心地瞄了他一眼，又低头刷起了手机，回道：“就签名会上那人啊。你不谢了人家好久吗？”
    “就因为他救过你一次，所以你又帮他宣传，又花了一万去看他的剧，又送他专辑，还特地赶回来看他的学生作品？今天也是，本来说好的首都办的，非得改成S市。真是……”谢谢你个小祖宗了。周兴宇真是他带得最累的艺人了，不是他不听话一直惹事，而是他实在要求太多太任性，仗着自己现在是摇钱树，就能为所欲为是吗？本质不还是个小屁孩！等人气颠峰过了，他还能干嘛？
    周兴宇轻轻吐了句：“我乐意。”
    “你对他偏袒太多很容易引起误会。”陈纪苦口婆心。
    周兴宇一抬头，饶有趣味地看向了陈纪：“哦？什么误会？”
    “那些玛丽苏粉都说这是男饭福利了，吵着闹着的人不少，抵毁白烨明的也有。”
    周兴宇脸色一变。
    陈纪继续道：“腐女就开始八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交易，她们圈地自萌倒罢了，风声传到狗仔那里去，万一再抓到些蛛丝马迹，你人气受损，他估计也不好过。那孩子才刚刚起步吧？”
    周兴宇脸一沉，他自己没关系，巴不得人气受损一落千丈，顺带能把偶像标签拆了，正合他意。但白烨明不同，正处在开始最关键的阶段，自己想尽一切能做的去帮他，但不能连累他！
    陈纪还在喋喋不休：“你如果只是想玩玩，那我给你找几个保证安全漂亮的，以前不都这样？怎么突然高调起来？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你现在事业还在上升期，容不得一点瑕疵，我以为你都懂的……”
    “我明白。”周兴宇打断了他，“我不会再转他的东西了，也……不会去找他了，更不会提任性的要求了，你放心。我们说好的事情，我说到做到。”
    陈纪这才松了口气，提醒道：“马上开场了，我找人进来给你补个妆。”
    12月25日中午十二点，金光杯网络投票通道正式关闭。
    《钥匙》稳居第一，而白烨明则在最后一波冲刺下票数直逼叶秉桓，两人只差了五六十张票！然而很可惜，并没有上演反转的剧情。
    白烨明关了手机，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钥匙》能取得这个成绩他已经很开心了，毕竟这是一部急匆匆在一个月里赶出来的片子，不得不承认，舒正轩真的很有才华！
    除了最佳影片外，最佳剧本也是它领头。许墨涵则因优等生这一角色排在了最佳男配角的第一名。
    晚上的颁奖典礼七点开始。
    白烨明翻出了自己家当中最体面的一套藏青色西装，打上庄重的深蓝色领带，往学校大礼堂走去。
    门口正碰上了周昊和舒正轩。舒正轩终于被收拾过了，一身黑色西服配紫色领带，胡须全剃了个干净，头毛也被发胶固定住，往脑后垂去。他人本就长得高大，这么一梳理回头率瞬涨百分之七十！
    周昊也是一身黑色西服，两人站在一起就如同某个贵族人家的帅哥保镖，就差一副墨镜了。
    “哟，来啦？”周昊见了白烨明，咧开嘴打着招呼。
    白烨明看看舒正轩，他一脸嫌弃，好像这个装扮这个环境都让他讨厌。
    白烨明立马想到了周昊是怎么好说歹说才让人放弃了亲切的胡须和懒散的头毛，而愿意跟着来了。他对周昊说：“辛苦了。”
    周昊立马会意：“可不是？要不上台我就随他去了，这还得上台领奖啊！要那副邋遢样不有损我们团队形象嘛？”
    舒正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白烨明配合着笑了笑，三人一起进了大礼堂。
    入围作品的演职人员都安排了固定的座位，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主办故意的，《钥匙》的隔壁就是《花的记忆》。
    孙思南今天穿一身蕾丝公主裙，粉蓝色的长裙把她装扮得像是海的女儿，发间还佩了一枚贝壳发夹，很是可爱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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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了舒正轩，先是愣了下，随即一言不发转过头，脸还微微有些发红。
    在她旁边坐着的是叶秉桓，白色的西服就好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他看到《钥匙》的三人走来，很有礼貌地站起身打了招呼，并对白烨明说：“我很期待今天的结果。”
    白烨明心想，期待个毛？结果不已经出来了吗？但还是冲他微微一笑，回道：“也许我该提前恭喜你。”
    “还有评委的票呢，胜负还未分。”叶秉桓也是爽快的人。
    最终的结果是由观众投票和评委投票两部分组成的。评委组七人，一人手中有十票，白烨明和叶秉桓之间的差距是五六十票，完全有可能逆转！
    两组人随便寒喧了几句，便坐下等待开场。
    钟文山今天穿得很拘束，中规中矩的灰色西服，头发油光光的像打了一层蜡。许墨涵则穿得随意很多，一件干净清爽的白衬衣，下面是收腿的黑色西装裤，大长腿的优势尽显无疑。
    两人坐下都没说什么，钟文山是紧张的，许墨涵是一向如此。
    七点整，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孙思南和舒正轩注定成为今晚最忙的人。
    《钥匙》和《花的记忆》交替被念道，他们不得不一次次上台领奖。
    孙思南还能在领奖台上翻着花样说感谢词，而舒正轩的台词永远就那一句：“谢谢领导厚爱，谢谢观众支持，我们会继续努力的。”听到后来，周昊的脸部表情都在抽搐，琢磨着以后这一环也得帮他好好训练。
    一个个奖项被揭晓，晚会的进程也行到了最后，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最佳男主角揭晓环节了！
    白烨明顿时紧张了起来，平时再怎么不在意，真到那时刻还是会紧张的！那是种赌博效应！
    “在揭晓今晚的最佳男主角之前，我们有个惊喜送给大家。”女主持笑得很神秘，神秘又兴奋。
    男主持接着道：“今天晚上我们请了一位重磅嘉宾来为我们揭晓这一奖项。”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众席上交头接耳，一片骚动。
    女主持继续道：“今晚，将为我们揭晓最佳男主角获得者的嘉宾是——”
    舞台音乐换成了急促的鼓点，伴随着最后那记重音，男主持浑厚有力的声音揭开了谜底：“许青云！”
    名字出来的那一瞬，下面炸开了锅！
    “让我们掌声有请许青云先生！”女主持话音未落就爆发出了一阵阵掌声。
    大屏幕很配合地开始放起了许青云的简介，何需再看？所有人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光是《原罪》一部作品就让他把当年所有的国际奖项包了个遍，更别说之后的国内奖项了。只要有许青云，别人都只能是绿叶！
    学校居然请到那么重量级的演员来给一个小小的学校评比颁奖？
    台下的人还处在震惊中，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开始对这位影帝进行采访了。
    “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吗？”
    许青云微笑：“不是，我曾经是这里的学生。”他顿了顿，“不过后来退学了。”
    喧然大波。
    主持人都愣了：“我们看您是A国斯宾诺演艺学院毕业的。”
    许青云的笑容不减，成稳、绅士又得体：“没错，从这里退学后我就去了A国。退学毕竟不太漂亮，就没对外说了。”
    “那今天是您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透露这个信息？”
    “没错。”
    “那么久违的校园感觉如何呢？”
    许青云淡淡扫视了观众席一圈，道：“还是那么人才辈出，星光闪耀。”
    底下一片沉默。被影帝夸赞总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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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持对视一眼，决定跳过这个尴尬的环节。女主持回到了正经的台本台词：“那下面就有请许青云先生为我们揭晓本届金光杯的最佳男主角获得者。”
    许青云接过工作人员递给他的小信封，拿手上挥了挥，道：“乐意至极。”那笑容带着些调皮，正是《原罪》主人公的标配表情，又引发了底下一阵尖叫。
    “我宣布，本届金光杯最佳男主演的获得者是——”
    强力的鼓点声继续响起，灯光跟着节奏在观众席间打着圈圈。
    白烨明的脸上忽明忽暗，一颗心也被吊得老高，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他就是——”许青云狡黠一笑，带起了第二轮屏息静气。
    全场观众凝神以待。
    “白，烨，明！”
    “哇哦。”观众席上爆出的这声小小的惊叹打破了沉默。
    主持人在台上说道：“让我们有请白烨明同学上台领奖。”
    “明哥！明哥！叫你！”钟文山激动地推着身边的白烨明，眼中还泛着亮晶晶的水光。
    白烨明感觉像做梦一样！他路过叶秉桓身边时，收到了一声轻轻的“恭喜”。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台上的，只是跟着打在自己身上的灯光一路往前。
    许青云把小奖杯递到他手中，给了他个拥抱，并轻声对他说：“我看了片子，你特别棒！陈导也托我向你说声恭喜。”
    白烨明一怔，没想到陈艺歌居然还记着他？顿时轻飘飘起来，仿佛脚下的大地是朵柔软的云彩。
    主持人让他说获奖感言，他哪还能组织语言？学着舒正轩说了两句：“谢谢老师们栽培，谢谢观众们支持，谢谢舒导和《钥匙》所有的演职人员。我会继续努力的！也谢谢主持人谢谢云哥……”要谢的人太多了啊！
    钟文山早就热泪盈眶了，周昊合不拢嘴，一脸欣慰，有种“我家孩子终于出息了”的感觉。只有舒正轩镇定自若，仿佛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最后的最佳影片没有悬念的被《钥匙》拿下。舒正轩上台依然是那三句话，末了居然还破天荒地补充了句：“我相信我的眼光，同时恭喜白烨明和许墨涵，祝福他们会更好。”
    颁奖典礼在一片掌声中落幕，获奖名单很快在网上流传开来。白烨明自己也在微博上po了小奖杯。恭喜的评论私信微信电话像突然点燃的鞭炮一样，让白烨明猝不及防措手不及。今晚上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谢谢”了。
    但是，他没有等到他最想听的那声恭喜。
    和星星的私信记录还停留在他昨晚上发的“圣诞快乐”上，在忙？还是碰到什么事了？
    他想到星星说家里管得严，不敢发微信，于是又编了条私信过去，简单说了下自己拿到最佳男主角了。
    等了一会不见回复，他刚放下手机，就听见它震了下。他激动地又把手机抓了起来，屏上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小宇的，就两个字，恭喜。
    白烨明点开屏幕，回：“谢谢。”
    那头很快回道：“我们能做个约定吗？以后别对我说谢谢。”
    “怎么了？是亏心事做太多，觉得受之有愧了？”白烨明一点不和他客气。
    “你妹，当我没说，好好谢谢我，诚心诚意，要实际行动那种！”
    “……”
    “我这阵子会比较忙，各种年末晚会你懂的，所以……”
    “嗯，我不会打扰你的。你加油。”每次都是你打扰我好嘛！说这个干什么？！
    “所以随时准备接我电话！以后发微信只能发语音！”周兴宇握着手机嘿嘿笑，不让我见面？哼，打电话不行啊？发微信不行啊？虽然寂寞了点，但总比吸不到好啊！
    而白烨明心中只有俩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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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
    他关了微信，没再理他。又开了微博私信界面，盯着“夜夜繁星”的头像发呆。明明最想分享的那份喜悦分享不出去，难受！
    29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白烨明成为了学校的名人，微博粉丝又是疯涨一千，现在已经四千多了，快要突破五千了！
    白烨明非常开心，毕业之前超一万的目标有戏啊！
    获奖影片《钥匙》会在12月26日开始有一个星期的集中上映，每天都有五场！而且学校这次聪明了，收费了！尽管不算是影院上线，但每场都可以进行网络或者现场购票，除了学校里的人，一般人员也能够轻松买到票子，这也可以算是学校对外的小小宣传。
    另一部《花的记忆》也会和《钥匙》交替上映，不过每天只有三场。红楼每天人满为患，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那个从鲛人饭上白烨明的妹子“拈花一笑”特地发了个私信过来说，她也去看了片子，非常棒！她感动得都哭了！当天晚上又是一篇长评！白烨明第一次感觉到有粉丝的幸福。
    不过外头世界被炒得红红火火的，白烨明还是过着自己平淡的日子。与《今夜无眠》三个月的合同快到期了，方芳把他找过去，问他愿不愿意再延长三个月。然后工资也涨了！从每场一千涨到了每场一千五。方芳还问他，愿不愿意毕业后到他们的剧团来。白烨明有些犹豫，毕竟话剧演员不是他的目标。方芳看出来了，也没有强求，就让他再好好自己考虑考虑。
    这天准备晚上的演出时，化妆小姐姐和白烨明搭着话：“马上《一夜》要去首都演出啦，你要请好久的假？”
    白烨明一怔，《一夜》要去首都演出？他怎么不知道？
    小姐姐看出了他的讶异，又道：“怎么？你不知道？你不去吗？”
    他是不知道，没有人和他说过这回事！是不需要他了吧……
    白烨明思来想去，还是给马聪发了条微信：“马姐，《一夜》要去首都演出了？”
    等了半天，马聪没有回复他。
    一直等到这天演出结束后，他的屏幕上才跳出一条微信：“嗯，因为要节约成本，所以只保留主要演员，其他的就直接找当地的合作剧团。你不要想太多啊，陈导是觉得你还是个学生，有自己的主业要忙，不能用一个无关紧要的乞丐误了你的前程。”
    白烨明盯着那条消息，发了半天呆。
    总而言之，他被《一夜》剔除了。
    马聪说的没错，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配角罢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胸口闷闷的。
    马聪又发来了几条消息，都是些安慰他鼓励他的话，白烨明有些无奈，他知道对方的好意，可这说多了反而会让他想更多。
    “马姐，我明白的，没事。”
    年末这段日子白烨明过得很悠闲，翡冷翠酒店那边也没给他排多少场，说是让他休息休息。他每天就收拾收拾屋子，在家看看片子，一个人上电影院看看电影，然后终于在最后一天大扫除时，想到了周兴宇送给他的首张原创专辑。
    专辑包装得很精美，包装盒是很硬质的木盒子，外头包裹一层封面图，是一个向上的斜坡，两边是郁郁葱葱的青草。专辑名称叫做《栗子坡》。
    这个名称让白烨明很熟悉，他想到那时候他们在少年宫，每次放学都会绕个路再回家。栗子坡就在少年宫往白烨明他们小区的相反方向，爬上那个坡有个小公园，里面各种游乐器材，跷跷板、滑滑梯、单杠、双杠等等。在那条坡上，有个卖炒栗子的摊头，摊主是个很亲切的大叔，两个小孩子就常常会在大叔那儿买栗子，大叔每次都给他们炒新鲜的，还会多给他们装一点。于是栗子便成了这个坡的象征，两人也把此处称作“栗子坡”。
    专辑第一首歌就是周兴宇给白烨明试听过的那首，那时候还没有取名字，在曲目列表上，白烨明知道了它的名字——《原谅》。
    这张专辑是以童谣、校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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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主的，一共8首歌，或是描写暗恋的女孩、或是描写无果的单恋、或是吵吵闹闹的春游、或是让人讨厌的老师，《栗子坡》是其中最后一首歌，歌词写的是两个小男孩无忧无虑的玩耍情景，听得白烨明非常怀念。怀念的同时还有一些些感动。他知道，周兴宇是写给那个叫做“尼尼”的男孩子的，他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和周兴宇坦白了算了，可每次都找不到好的时机，这一拖再拖，就变得越来越难开口。
    一旦两个人建立的关系越来越深，突然冒出的第三个身份必然会对已经建立的关系造成一定的影响，这个影响会往什么方向发展，白烨明不知道，他大概只是想要保持现状吧。
    听着专辑，收拾完屋子，总算可以陷进沙发中放空一会了，才刚躺下，手机响了一下。
    白烨明拿起手机，看了眼，登时跳了起来。手机就直直砸在了沙发上。
    卧槽！
    他努力定了定神，屏幕上显示的是“夜夜繁星”发给他的一条消息。他打开手机屏的手都在颤抖，呼吸变得急促。
    划开屏幕，打开微博私信。
    “抱歉，前两天在忙，才看到你的消息。”骗人的，圣诞夜那天就看到了。
    “小哥哥，我去不了你们学校了。我妈不同意。他们给我在J国找了个学校，说要送我去留学。[对手指][对手指][对手指]”我吃妹子的醋了，不让她和你玩了！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指导，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白烨明慌了，这什么情况？怎么好像在告别？
    他赶紧回了条：“没关系，不来我们学校，聊天还是一样聊的嘛。”
    “不行呢，我妈妈说考进大学之前不许我用手机了。”还想撩妹？门都没有！
    “……你妈妈管得真严。”这年头真的还有这种家长啊？
    “对不起啊小哥哥，我今天也是偷拿手机给你发的消息。”确实是偷偷发的，为了躲避经纪人的耳目。
    “就这样啦，我妈妈来了。”经纪人来了！
    然后白烨明急忙发了条：“等等！”就再没有然后了。
    他非常伤心！感觉自己被甩了！一颗真心被吃了！长时间的期待突然落空了！
    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般，瘫在沙发上，眼神放空，发了好久的呆。
    什么情况？自己聊得非常好的一个妹子，突然有一天说“我们不要再联系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脑子还在停滞中，转不过来，就拨通了钟文山的电话，把事情给说了。
    钟文山沉默了一会儿，哀痛道：“节哀吧，明哥。”
    “这什么意思？”白烨明不放弃。
    “妹子大概不想要和你继续了。”钟文山说得直白，这种长痛不如短痛的。他又问：“你怎么她了？”
    白烨明无辜：“没有啊……之前还好好的，我发了个圣诞快乐，她就没回音了。”
    “什么？你只发了‘圣诞快乐’？”
    “怎么了？”
    “这年头过什么节不发‘红包’啊？！”钟文山几乎是震惊得叫出来的。
    白烨明愣了愣，红包……还真的没想过……难道？可是……不会啊……
    “她不是那种人。”他试图辩解。
    钟文山毫不留情：“妹子们都一样！哪个妹子不吃这一套的？哎，晚了，明哥，节哀吧。像这种小姑娘，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既然人家说不要了，你就不要再死缠烂打了，没结果的，我们要向前看！你现在是名人啦，什么样的妹子找不到？”
    白烨明汗颜，不是这个问题啊……他不由琢磨，难道真的是因为没发红包？可为了个红包去道歉，好奇怪啊！这样会让对方觉得你认为对方是个爱财的人吧？而且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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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觉得不是这个原因啊。
    挂了钟文山的电话才2秒，《蒹葭》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喂。”没精打采。
    “怎么了？这么没精神？”低低的，沉沉的，非常好听的声音。就是现在音响里唱歌的那个人！
    白烨明一惊：“怎么是你？你不是有演出吗？”
    嗯，这天正好是31号，2018年的最后一天。周兴宇应该是接了个什么卫视的晚会通告的，现在是七点，按理说他不会有空打电话的。
    “还没到时间呢，在候场。”电话那头的声音确实有点吵，有人在不停吼着“下一个，麦ok？衣服呢？快！”真是忙忙乱乱的。
    “什么事吗？”白烨明问，特别的有气无力。
    周兴宇：“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喂，你怎么了？很累？”
    他不想要和周兴宇说什么星星的事情，随便敷衍道：“刚做完年末大扫除，是挺累的。”
    “……今天你就一个人？”周兴宇问。
    “嗯，怎么了？”中国人没什么阖家一起过公历新年的习惯，白娅和朋友们出去跨年了，大伯和伯母则和平常一样过，没什么特别的。
    “开电视，S卫视，我马上要上了。”完了，周兴宇就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白烨明心想，但还是开了电视，调到了S卫视。
    确实是马上就上了，这家伙真的是在候场的时候打他电话的！
    周兴宇唱歌没有废话，舞台很简单，一束灯光、一把椅子，椅子上一个人背着把吉他，轻轻弹唱，是《栗子坡》。白烨明LOOP了他的专辑一晚上当大扫除的背景音乐，他一下就认出来了。
    “清新的雨后，像一个童话王国，我是King，你是Soldier。栗子做成的子弹，在空中飞舞，打中了你的额头，我们一起哈哈大笑……”
    笑你个鬼，只有你在笑，我想哭好嘛！
    白烨明忍不住吐槽。
    “栗子大叔教训我们，栗子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打的。我们点头称道，转头又打作一团。今天的栗子坡，依旧阳光普照，栗子大叔的亲切笑脸，我们的嬉笑打闹……”
    电视上的人淡淡地说唱，像在讲一个故事，他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似乎在回忆着一段最美的日子。
    白烨明忽然想到，周兴宇曾经说过，在少年宫的那一年是他最幸福的日子。那之后他不告而别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急匆匆把专辑的歌词本拿过来，一首一首详细地看过去，那里写着的只有幸福和快乐，没有悲伤和痛苦，甚至连遗憾和失落都没有。他是真的喜欢那段日子，但对现在却没有任何不满，或者说现在也一样快乐。那是一种很平和又很单纯的感觉。
    电视里，周兴宇已经开始了第二首歌的演唱。
    《原谅》。
    他依然坐在椅子上弹唱，但是边上却多了一个场景。是一个模拟教室，两张课桌，同桌的男孩女孩，配合着歌词，做着表演。
    女孩认真的听课写字，男孩就在旁边不停的捣乱。
    女孩气得瞪他打他，男孩一边躲一边笑得开心。
    忽然某天，女孩的身旁没有了男孩，她到处找着男孩，而此时的男孩则在舞台深处向女孩伸出手，脸上是恋恋不舍的表情，又是无奈、痛苦和挣扎。
    场景暗了，再亮起时，没有了男孩女孩，周兴宇已经站了起来，站到了原来的场景处，他的面前是一个立麦，吉他已经放到一旁，背景音乐是现场的弦乐队，旋律悠扬婉转，低低的男声，用如忏悔般的声音轻吟：“在约定之处，多年之后，这首歌，你可愿意听？”
    冷色的灯光下，男人长身而立，显得如此的寂寞与忧伤。
    现场爆发出了声声尖叫，“星星！星星！星星！”，迷妹们的闪光牌在镜头中不停晃动，“星星永远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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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我们爱你！”“星星你是最棒的！”“星星看这里！[比心]”……更是有不少迷妹已经在拿纸巾擦着眼泪了。
    白烨明愣愣地看着电视屏幕，久久没有回过神。
    他想到了当年那个不告而别的小宇，他现在回来了，还在电视上唱歌给我听了，时隔八年，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奇妙得他觉得特别不真实，好像做梦一般。
    他有个冲动，想要告诉他，自己就是当年陪他在栗子坡上玩耍的“尼尼”，恭喜他终于成为了大明星，告诉他自己也在通往理想的道路上努力着，告诉他他们真的又见面了，告诉他如果他是那个女孩一定会愿意再听他唱歌，然后……然后要怎样他也不知道，反正，这就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冲动。
    电视上已经在放其他节目了，白烨明疲累地从沙发上坐直身子，抓着手机，编了条微信：其实我是……
    怪怪的，删。
    又写：我想告诉你个事情……
    太郑重了，删。
    又写：尼尼=
    太直白了，删。
    又写：我愿意……
    太肉麻了，删。
    然后，他就放弃了。天哪，要怎么自然地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啊！
    白烨明看了眼时间，零点还差五分。洗洗睡吧……
    待他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自己的手机不停在闪光，拿起来一看，上面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同一个人的——小宇。
    他回拨了过去。
    “你干什么去了？！”电话那头怒喝道。
    “洗澡，哦，新年快乐。”
    周兴宇的呼吸有点粗，估计是被气的，他平复了会儿，说道：“新年快乐。电视，看了吗？”
    “看了，很棒的演出。”
    “那个……”周兴宇居然有点吞吞吐吐？！这难道是新年的魔法？！“专辑你也听了吧？”
    “听了。”电话那头很安静，白烨明觉得对方一定是回到酒店给他打的电话。
    “我和你说过以前少年宫有个叫做‘尼尼’的男孩子吧？”
    白烨明内心咯噔了下，他现在说这个干什么？等等，这不是最好的坦白的机会吗？他的小心脏开始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就琢磨着要怎么找个时机说出来！
    “其实这张专辑是写给尼尼的。”周兴宇老实交代，不用他说，白烨明也感受到了，还挺感动。“不过，你别误解，我对尼尼没什么的，就想谢谢他那段日子的陪伴，那个……那之后我这边也发生了点事情，然后就不告而别了，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我们那时候约定好的，要一起变成有名人！你看，我现在已经是了，就当是对他的一个汇报，你懂的。”
    等等，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白烨明点头附和：“我懂的，这挺好。”
    “不是，你别误解。”
    “？”我能误解什么？
    “我一点也不喜欢尼尼。”
    “……”
    我……靠……白烨明差点就把电话给摔了！
    “嗯，就是这样。”周兴宇那边倒是松了口气，像是解决了一桩大事。
    “就这样？”白烨明有种哔了狗的心情，跨个年的要不要那么心塞啊？前脚被陈艺歌说“我们不要你了”，后脚被星星说“我们别再联系了”，这会儿还要被大明星说“我不喜欢你”？什么情况？元旦是不是去庙里拜拜比较好？
    周兴宇：“就这样。新年快乐，你早点休息！”
    快乐你妹！
    “听好了，周兴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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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都没有误解！我也一点都不喜欢你！谢谢！再见！”白烨明几乎是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就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别头走进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还是见周公去吧，见了指不定就会发现一切都是梦呢？
    那头被挂电话的周兴宇一脸懵逼，他怎么……怎么就生气了？“我也一点都不喜欢你”？嗯？“也”？什么意思？
    30
    周兴宇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挂了电话后，他又给白烨明发了几条微信，全都石沉大海。
    元旦那天他顶着个熊猫眼，今天总算能够好好休息，刚想要溜出门，就被门口的陈纪堵了回来。
    陈纪问他：“要去哪里？”
    周兴宇白白眼：“今天休息。”
    “你没忘了我们说好的吧？”
    周兴宇悻悻地摔门进了房。尼玛，好想去见叶子啊，好想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啊！
    他试着拨白烨明的手机号，但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打了好几个都是这样。我靠，这不会真的是生大气了吧？我说错什么话了？难道因为“夜夜繁星”的事情？可那是人家妹子啊，不是他啊，冲他发什么脾气啊？怎么办？要不要用“夜夜繁星”去探探口风？可周兴宇觉得输给自己搞出来的妹子真的很没有脸啊！他决定不再作这个死……
    于是新年第一天，他过得非常不踏实。
    白烨明睡得很好，会了周公，什么烦心事都给忘了。尽管第二天起来，年末的那些糟心事儿还是一股脑儿涌进他的脑中，内心深处又升起一股重重的疲累感。
    还是……去庙里拜一拜吧。
    钟文山一大清早就打来电话拜新年，白烨明琢磨是那小学弟担心他刚失恋心情不好特地来安慰他的。一听白烨明说想要去庙里拜拜，钟文山立马说他也要一起去，于是两人就约在了S市内最著名的龙泉寺门口碰头。
    元旦的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冬日的阳光温暖地洒在每个行人的脸上，神采焕发、喜气洋洋。
    也是，新年第一天，谁都开开心心的。
    龙泉寺的香火特别旺，在寺院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钟文山在队列中朝白烨明挥着手。
    “明哥，打你手机怎么没接？”
    白烨明一摸口袋，空的。“啊，忘带了。”
    钟文山的眼神转为了同情，看来失恋造成的阴影还不小。他拍了拍白烨明的肩膀，道：“明哥，今儿烧个香，顺便再求个姻缘吧。哎，应该带你去凌云山的，那上头有个寺庙听说求姻缘特别灵！”
    白烨明笑了笑，看在钟文山眼中尽是苍白和无奈，不由更同情了他几分。
    龙泉寺是处在闹市区的一个寺庙，据说有千年的历史了，那时候这块地方还没有被开发，有一个和尚游历至此，发现了这座破庙，因庙里有个刻着龙身的水井，便命名为龙泉。和尚怀着慈悲之心决定供奉此地菩萨，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这块地也发展了起来，但龙泉寺已经深入此地居民的生活习惯中，就一直保留发展至今。每年的元旦、春节都是龙泉寺香火最旺的时候。
    两人排了有小半个小时才进到寺内。寺内面积不大，四面楼宇围出中间一块空地。进入山门后的第一道楼为天王殿，左为钟楼、右为鼓楼。穿过这座大殿，就是一片空地，左右各摆两个香炉，中间是座小塔。空地上已经人山人海，烟雾缭绕，空气的温度被两个大香炉烧得上升了好几度，厚大衣穿着都有些热了。有好几个朋友拿着硬币往小塔上的窗孔中扔着，叮当直响，都说扔中了心愿便能成真，大人小孩都玩得不亦乐乎。
    钟文山撺掇着白烨明去试试，白烨明只是笑着摇摇头，梦想成真这事儿还是得靠自己，他来拜拜的目的只是想要去霉运罢了。虽然他们都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但中国人都喜欢抱着宁信其有的心思，是种根深蒂固的习惯性思维。
    两人走马观花似的把各个宝殿都给逛了一圈，见佛就拜，还扔了些香火钱。偏殿外头见着簇拥着一堆人，钟文山好奇跑去问了，知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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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着一个和尚，正给人解卦呢。好心人给钟文山指了指，人堆旁的长桌上放着几个抽签桶，他拉着白烨明走了过去。
    “抽一个？”
    两人很自觉地一人扔了五块钱，拿起签筒晃了几下，抖落出了一只签。
    “第十一”
    去签盒中取了签文，是一支“上签”。
    “欲求胜事可非常，争奈亲姻日暂忙。到头必竟成鹿箭，贵人指引贵人乡。”
    钟文山凑过头来：“不错啊。”他把自己的签拿给白烨明看，是支“中签”，还略有不满，他看了看白烨明的签文，“啥意思？贵人？”
    “签上说，因祸得福。”
    “哇哦！这下你看开了吧？放心了吧？”
    白烨明还是很满意的，这大概是说他会成功转运？贵人……贵人又是指谁呢？在这一行，能成为贵人的人太多了！会是陈艺歌？还是李世荣？或者还没有出现？他甩去了脑中这些想法，也许到时候就知道了。
    龙泉寺回来后，白烨明的心态平和了很多，他过了一段难得的假期，也没有再去想星星的事情了。五天后，一个未知来电打到了他手机上。
    “你好，请问是白烨明同学吗？”一个陌生的男声，很清冷的声音。
    “是的，请问你是？”
    “我们这边是冬笙影视公司，我是韩皓楠，专门负责新人开发的。我们公司有意想要你加入我们，放心，我们会为你提供最好的培养计划，你可以先来我们公司了解一下。”电话那头的清冷男声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和白烨明说了这段话，内容却好像是诈骗一样。
    “……”
    “我们老板看了贵校金光杯的获奖作品，觉得你很有潜力，然后问你们辅导员要到了电话，如果你有怀疑，可以先和辅导员联系确认。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考虑清楚，愿意来的话可以给我回电。”
    白烨明应了声，说再考虑考虑，就结束了通话。他立马给辅导员发了个微信询问这事情。
    辅导员的回复非常讶异：那是金海冬的公司啊，你居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金海冬是演艺圈内很有资历的一个老演员，今年大概要五十岁了。他二十岁出道，出演的还是胶片时代的老电影，小生的形象深入人心，是无数妈妈们的梦中情人。年纪长了以后，渐渐从主角转为了主要配角，主人公的父亲、上司、成功企业家、落魄流浪汉、高深莫测的武学高人等等，屏幕形象一下多样化起来，完全打破了最初期刻板化的迷人小生形象，可谓是人到中年全面开花，又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
    白烨明记得他应该还是现役中啊，怎么开公司去了？那刚才男人电话中说的“老板”，指的就是金海冬？这……贵人来得也太快了点吧？
    辅导员又给补充道：公司是去年才成立的，刚刚起步，想要招一些有资质的年轻演员，从头培养，金海冬的人脉你还担心吗？这简直就是天上掉的馅饼！
    白烨明激动得手都在颤抖，他按了两下才按到通话记录，回拨了刚才那个男人的电话。男人这次的声音变得愉悦了些：“那我们约在明天下午一点，地址我发你消息吧，顺便加个微信好了。有事不能来的话请提前联系我。”
    这头白烨明还和做梦似的，他都没想过居然会有人来找自己，居然还是一个大名鼎鼎的老前辈！就像辅导员说的，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可是，真的有这种好事吗？
    这天回大伯家吃饭，白烨明就把这事儿给说了。他们那一辈人几乎没有不认识金海冬的。
    伯母不无艳羡地说：“居然是金海冬啊！想当年我和你大伯谈朋友，第一次去看电影看的就是他的片子。哎哟，当年那个男孩子不要太好看，细皮嫩肉，笑起来花册册的，整个电影院的小姑娘都在尖叫，看好出来你大伯还不开心了咧。”
    伯母瞥了大伯一眼，大伯闷头吃饭。
    “他自己开公司啦？招人啊？你去看看呗，去了总不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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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放下筷子，冷冷看了伯母一眼，道：“你不懂不要瞎说，这关系到小明的前程，要好好考虑。那个小白脸啊，后来还演了很多片子，我看过，还不错的。不过公司是新开的，总归会有些制度人事不到位的，不要是个皮包公司，我听说文艺圈里这种事情很多的，就登个记，挂个名，找几个闲人呆着，年末了做个假账糊弄糊弄什么的，不靠谱。要让你伯母陪你去看看吗？或者让你姐陪你去，多个人总多个参考。”
    白烨明也是盛情难却，加上白娅在边上很是积极，于是第二天就变成了白娅和白烨明一起去了韩皓楠发来的那个地址。
    冬笙影视公司就在一个商业园区边上，步行5分钟的位置，是一栋独立的房子，两层楼高，看着像是旧厂房改建的。
    白烨明按响了门铃，出来接待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姐姐。她看了看白烨明，又看了看白娅，楞了楞。
    “这是我表姐，想来观摩一下影视公司，不知道行不行？”白烨明略带抱歉的口吻，小心地介绍，一边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小姐姐甜甜地微笑，道：“没事儿，韩经理等您很久了，跟我进来吧。”
    白烨明看了看表，一点还差五分钟，没有迟到啊。
    正对大门的是一个前台，背后的墙壁上写着“冬笙”两个大字，还画了一个大大的摄像机的符号。小姐姐带他们左转，是一个宽敞的办公空间，摆着一排排的办公长桌，人坐得不是很满，桌上资料也堆着很乱。
    “这是我们的策划部、销售部、市场部。”小姐姐介绍着。策划部的人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销售部的人都在打着电话，市场部的人则不停地码着字，都很忙碌的样子。
    跟着小姐姐从中间的圆形楼梯拐上楼，就不是宽敞的空间了，而是一个个独立的小间，被玻璃墙给阻隔开，里面的情形倒是一览无余。
    “这是我们的后期，每个人有个单间，阻隔干扰。玻璃墙是为了不让空间变得压抑，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确实如此，能看到房里一个小男生在剪一条宣传片，他不停LOOP着一个酷炫的画面，用脚打着节奏，没带耳机，应该是外放的，白烨明他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小姐姐继续带他们穿过后期组，走到走廊深处的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
    门内应了声，小姐姐转了下门把手，打开门，对里面的人道：“韩经理，人带到了。”
    屋内是一个办公单间，像是个领导办公室的样子。白烨明有些讶异，一般不是会约到会议室谈的吗？屋里的人从座位上站起，迎了上来。和电话中给人的感觉一样，很清冷的精英范，年纪不大，约摸三十来岁，只在第一次和他们打招呼时微微牵了下唇角，其余时候很少笑。
    “你们好，我就是电话和你联系过的韩皓楠。”
    白烨明有点拘束，他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场合。白娅毕竟是个上班族，对这种场面也不陌生，笑着说道：“您好，我叫白娅，是白烨明的表姐，陪他来的。”
    韩皓楠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点点头，让他们入座。可爱的前台小姐姐沏了两杯茶进来，放在茶几上，还贴心地附了几块小饼干。
    韩皓楠是个没有废话的人，他直接进了主题：“刚才小敏应该带你们简单参观过我们的公司了。我们公司是去年6月份成立的，老板是金海冬，你们应该知道。公司现有业务是接拍一些广告片，投资一些电视剧和电影，将来也考虑自己集资做电影。我们老板是演员出身，所以近期在考虑要增加演员管理这项业务，他想培养自己的艺人，于是我们就在各大影视学校寻找合适的人选。你们学校在业界还是很有名的，我们老板和你们的校长是朋友，这次金光杯的影片他看了，觉得你很有潜质，就想问你是否有兴趣加入我们。”
    白烨明正在犹豫，白娅先替他问了出来：“那么说贵公司的这项业务是新开的，没有经验？”
    韩皓楠说：“作为公司来说，是如此。但我们有一批专业的经纪团队。我们老板在演艺圈打拼那么多年，这点人脉还是有的。关于资源方面的问题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能争取到的一定是最好的资源，而且我们公司也有自己的平台可以供你弟弟锻炼和成长。”他顿了顿，又转向白烨明道，“像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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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一流的经纪公司，给予新人的机会并不会很多，如果你去了那边，可能沉寂几年都只能是边缘作品的边缘角色。而水木可能你们看起来他们对新人的培养很重视，但他们每年进入的新人基数也是很大的，基本上采取的是统一管理，无法给每个新人量身打造一套成长方针，能不能出来，全看运气。至于其他一些公司，或者不是影视对口的，譬如华音和创艺，他们主要就是培养全能型的偶像的，恕我直言，你不太合适。”
    “……”白烨明心想，确实不合适。
    韩皓楠起身从一旁的立柜中拿了一叠资料放到姐弟俩面前，是公司的简介和至今已经做过的项目的介绍。他从中拿出了一叠纸，放到白烨明面前，白色A4纸的正中间写着“电视剧《汉宣大帝》拍摄制作企划案”。
    “这是我们今年着重参与的一个项目。预计是做四十集连续剧，广电预案审批已经通过了，现在为拍摄做前期准备。导演是我们老板的老朋友，于卓闻，你们大概听过，《始皇帝》和《民国那些事》都是他拍的，是个很资深的电视剧导演，尤其是在历史剧方面。”韩皓楠认真地看着白烨明，“如果你愿意来，里面有个角色想要交给你。”
    白娅和白烨明皆是吃了一惊。《始皇帝》和《民国那些事》他们当然都知道，那都是历史剧中的经典！韩皓楠方才的那些话就信息量爆炸得让他们觉得在听天方夜谭，这会儿又扔了个重磅炸弹下来，两个人直接就怔在了原地。这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线的谈话，他们根本就无从问起啊！
    韩皓楠嘴角又浅浅地牵起一弯弧度，让轮廓分明的脸看上去柔和了些，说道：“你可以带回去看看，再考虑考虑，随时联系我。”
    两人恍恍惚惚离开了冬笙，坐在地铁上才终于开了第一个口，是白娅。
    “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嗯。”白烨明虽然学的是表演，但这四年来压根也没接过商业片子，只能看到个门，哪知道里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白娅问：“我说，你打算怎么办？”
    白烨明沉思状，很诱惑，太诱惑了，不敢随便答应。
    “我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啊，听着就很牛叉的感觉。而且看公司氛围感觉也都不错，那个韩经理，虽然有点严肃，但总体也还算靠谱。这样，我回头托认识的妹子探探情况，毕竟是新公司，恐怕有不稳定的地方，问问清楚我们也能放心。”
    “嗯。”白烨明还愣着呢，过了会问道，“姐你真相信会有那么好的事吗？”
    白娅拍了拍他的脸，帮他振作道：“醒醒！好不好现在要我们自己去判断！”这个弟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存在感薄弱的缘故，什么事情总是先想坏的一面，当年他说要考戏剧学院时，他们还以为他要读个什么编剧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表演系！在他们很开心地希望学了表演能改改这体质以及没自信的毛病，结果失望地发现没有任何改变。
    这是一个好机会，白娅心想。
    “你要不问问小宇？”白娅突然说道。
    白烨明的心往下一沉。
    “他好歹圈里混了那么多年，消息人脉总该有些的，也许能给你些建议，总比我们这些搞不清状况的门外汉在这儿瞎想的好。”
    可是，他们新年零点刚刚谈崩了啊！那之后他又无视了对方好几条微信和电话，他觉得周兴宇一定气炸了，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其实，白烨明也意识到自己是过分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尼尼，可……一样啊！尼尼不就是他嘛！这句话有假啊？亏他一直把他当朋友啊！
    31
    “怎么了？”白娅见白烨明进入了发呆状态，开口问道。
    白烨明吞吞吐吐：“他，很忙，不方便吧？”
    白娅一眼就看穿了他，问：“怎么？吵架了？”
    白烨明轻轻“嗯”了声，想到了什么，问白娅：“25号，你有和他说什么？”他还记得圣诞夜那天白娅信誓旦旦和他说“包在姐身上”，如果周兴宇知道了，那他的那句话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太靠近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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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想要他离远点？
    白娅愣了下：“25号？哦，你是说小宇的活动？没什么啊，并没有面对面的机会，我总不能当众喊‘你要对我弟弟负责’吧？”
    白烨明松了口气，心道还好，他已经无力去吐槽白娅的那句话了。
    “你和他到底怎么了？需要姐出马吗？”白娅兴致勃勃。
    “别了，你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他赶忙制止，又说，“我会找机会问问他的。”这大概是最便捷的方法了，总不能一直抱着陈年往事不放吧。
    可这口要怎么开？白烨明很为难。周兴宇这几天都不主动联系他了，难道要他打电话过去？道歉？办不到的，是他先说不喜欢我的，我又没错！那装作没事？这好像可以有，先发个微信试探下吧。
    周兴宇正在S电视台第一摄影棚的休息室中看着节目流程。再过半小时他要去录制一个音乐类的节目，是从陈纪给他呈上来的几个综艺里面挑出来的。
    刚进公司那段日子，他一夜蹿红，各种通告蜂拥而至，公司是要把他打造成影视歌三栖的天王巨星，电视剧、电影、音乐、综艺、真人秀……怎么能攒人气接什么，搞得周兴宇很累，非常累。折腾了一年，他毅然选择了罢工。买了张机票，给陈纪发了个消息，就一个人背上背包，登上了前往A国的飞机。
    接下来的一年，他过得非常自由，在A国没人认识他，但是他亮眼的气质还是给他疏通了不少麻烦事。进了一家音乐专修学院，学了一年，才华得到了充分的认可，自身也得到了飞快的成长，然后他就回国了，因为和经纪公司的合约还在继续，他不得不回来。
    按理说，一年的空窗很容易就被下面冒出来的新人给替代了。然而周兴宇没有，那些苦苦守候了他一年的粉丝热情非但没有减少，还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进修一年回来的周兴宇也确实不再像以前那个乖宝宝，说什么做什么，浑身都散发出了成熟迷人的气质，说话做事彬彬有礼很有分寸，笑容也变得大方得体，所有人都说“海归偶像就是不一样”而陷入更加疯狂的迷恋中。
    周兴宇在创艺的地位直线攀升，他渐渐可以开始挑选自己的工作，不想去的就说NO，没人能奈他何。但是有些活还是不得不接，是站在公司利益角度的，这些分寸他能把握。而去年的那张专辑可以说是他第二次的任性。他几乎推了所有的通告只为做那么一张专辑，已经做好了今年忙成狗的觉悟了。
    这张专辑是他的梦想，他从A国回来就一直想要做这么一张专辑，如他自己所说，是为了给尼尼一个汇报，也是给自己心中的那段感情划一个句号，尤其是在遇到了白烨明以后。他决定把尼尼封印起来。
    休息室中的周兴宇放下了节目流程，拿起手机盯着看了半晌。明明和尼尼撇清关系了，为什么白烨明还会那么生气？微信不回，电话不接，他又不能去见他！
    正想着，手机突然“叮咚”一声，震了一下。这一下就像在周兴宇心里点燃了一个小火苗，他划开手机，是白烨明发来的两条微信：
    忙？
    有点事想问你。
    叶子这是不生气了？原谅我了？主动找我应该是原谅我了吧？
    周兴宇特别想现在就给人打电话，无奈编导叫他候场去了，只得匆匆语音了句：“等下要录节目，晚上等我电话。”
    心情特别好！
    明明是大冬天，外头还没有太阳，时间还将近傍晚，还是在室内，但周兴宇感觉自己仿若置身于阳光明媚的万花丛中，微风拂面、鸟语花香，这是提前到来的春天嘛？
    这天要录制的节目是个音乐比赛类的综艺节目，娱乐性很强，每期都会请两组嘉宾进行对抗比赛。关卡分为抢答、音游和即兴创作三个部分。
    周兴宇以前就上过，但一直兴趣缺缺，在他看来抢答题都太简单，音游都太无聊，即兴创作一般也轮不到他，是由组里的专业音乐人负责，他只要最后跟着和个声就行，因此上了一期，他就不想再去了。这次是真的挑不出了，其他不是密室逃脱就是绝地求生，或者是亲子类的，带萌宠的，他是要做个正正经经的音乐人的！
    这一期节目很有看点。还没开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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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就掐成一片，都上各大网站的热搜NO1了！
    只因为，周兴宇要和李亚杰同框了！！！
    这两个人因为事务所的关系，从出道以来从来没有同框过！或者在同一档期的两个节目打擂台，或者在同一时间的两部电影拼票房！更是有些节目，从来没请过周兴宇就是因为李亚杰所属的华音在背后的操作！反之亦然。
    然而S电视台居然那么大的面子，把两个人放在了一起！终于要进行正面对决了嘛？
    “哎！见证历史的时刻！”
    “两家粉丝燥起来啊！”
    “李亚杰拿什么和星星比才华？人家可是海龟！”
    “周兴宇上的那期你们没人看过吗？除了耍帅什么也没干！我们亚杰好歹是MVP！”
    “呸！去你的MVP，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那都是暗箱操作，还好意思说？”
    “这期收视率恐要突破天际！”
    “编导不来个加长版吗？加个单人PK，紧张刺激！”
    “哎？时差党等企鹅网更新！”
    ……
    其实这次意外的相遇完全是双方事务所的一个失误，事后发现时，消息已经发出去，收不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只是无论结果如何，都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周兴宇对于这些一点也无所谓，尽管陈纪这两天一直在叮嘱他“一定不能输给华音那个小白脸！”他也只听过算过，该咋咋地。对于他执着的东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而其他的，他一向是顺其自然。
    譬如说现在，节目录制中。
    主持人火药味十足地问两个人第一次同框的感想，李亚杰那双丹凤眼弯起一道优雅的弧度，对着镜头道：“我很期待我们的对决，并且相信最终获胜的一定是我。”
    而周兴宇压根就没听他说话，满脑子想着赶紧录完，录完了好和叶子打电话了！
    当主持人问到他的时候，他淡淡一笑：“很荣幸，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连李亚杰的名字都没提！
    现场观众一片哗然，周兴宇完全没把李亚杰放在眼里啊！
    李亚杰还在微笑的唇角有一些些抽搐。
    第一个比赛环节，抢答。
    “被称作“音乐之父”的是？”
    “叮咚”
    “星星。”
    “巴赫。”
    “答对了。”
    “请问以下哪项不属于构成音乐的三要素：A　、　节奏　B　、旋律　C　、音色　D　、和声。”
    “叮咚”
    “星星。”
    “C音色。”
    “答对了！”
    “青花瓷是什么风的歌曲？”
    “叮咚”
    “又是星星！”
    “中国风。”
    “又答对了！星星真是不给其他选手任何机会啊！”
    此时周兴宇的内心想法是，赶紧结束这些无聊的问答，快快回去给叶子打电话啊！
    于是抢答一共十题，十题全都是周兴宇抢到了回答权，并全部答对！
    太……太顺利了！太没有节目效果了！
    其他嘉宾的脸都是黑的！
    这个环节录完后，编导亲自找到了周兴宇：“星星，我们知道你很优秀，但这个是综艺节目，也给其他嘉宾一些表现机会吧。”
    周兴宇乖乖地“噢”了声，进入了第二个环节，音游。
    这期节目的音游题为“弹钢琴”，在舞台中央有一个放大版的钢琴88键，一组人在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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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站成一排，键盘前方有一个显示屏，游戏开始后，显示屏上会掉落音符，嘉宾需要在该音符掉落到键盘上时敲下键盘，敲准时机了拿一分，快了慢了都没有分。一组中，每个嘉宾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最后比的是哪一组的最终得分高。观众则可以通过嘉宾身后的大屏幕观看比赛情况。
    比赛开始前，主持人调侃道：“在上一个环节大放异彩的星星，这个环节中又会有怎么样的表现呢？我们期待下星星是否能够拿到自己领域的所有分数！”末了，还很有心机地问李亚杰道，“亚杰这个环节的目标是什么？”
    李亚杰不改谦和的笑容，很绅士地答：“尽自己努力，不拖团队的后腿。”
    主持人接道：“看完星星上一个环节的超水平发挥，你有没有燃起来？”
    李亚杰又是微微一笑：“非常燃啊，不过这是团体游戏，我相信我的战友们！”
    主持人看了周兴宇一眼，发现那人正在神游天外，也就不多问了，直接开始了游戏。
    也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的恶意，游戏曲目用的是李亚杰的代表歌曲。
    经过休息时间编导的“提点”，周兴宇开窍了。整一首曲目，他好像完全不在状态，这游戏考验的是反应能力和四肢协调能力，而周兴宇的表现就像个运动白痴，手忙脚乱，自己负责的键盘按不到不说，还会抢着去按隔壁人的键盘导致隔壁嘉宾也没法好好游戏。于是就见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手脚没个停歇，头上的分值还是0。
    那场景滑稽极了，因为周兴宇一边手忙脚乱，神情却还是泰然自若，观众们仿佛在看卓别林的喜剧，一阵阵的笑声不绝于耳。最后的焦点都不在于总分拿了多少，而在于周兴宇是不是能够拿到1分！
    直到曲目将近结尾，周兴宇头上的分值还是0，他们组其他嘉宾很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音符掉落的频率随着舒缓下来的旋律越来越慢，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音，而那个音符正好降落在周兴宇负责的那块区域！
    所有其他的音符已经融入了键盘中，屏幕上只差这一个了！
    可爱的粉色八分音符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往下落着，全场屏息静气，曲子也进入了一段留白，只差这最后的一锤定音。
    场上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周兴宇一个人身上。那人面不改色，立在原地，眼睛跟着掉落的音符一路往下。
    要来了！
    场上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如同箭在弦上，正是拉弓之时，就等弓拉到最满，箭“刹”的飞出的那一瞬！
    “咚！”
    是最后那一个音。
    周兴宇头顶上的分值从0变成了1。
    现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如雷声响动，把摄影棚都震得抖了三抖。全场观众那欢呼劲儿一点都不亚于神舟九号发射成功！
    主持人在内心惊叹，周兴宇不愧是周兴宇，无论是完美抢答也罢，音游失利也罢，他总是场上最亮的那一个，只要有他在，其他所有的人都只能是陪衬。他瞬间懂了为什么之前华音一直避免让李亚杰和周兴宇同框了，那简直就是银河系与太阳系的差距！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这一期节目太难做了！
    主持人的嘴角抽动了下，观众们可以为周兴宇捧腹大笑，但他作为主持还得关照其他嘉宾的心情啊！
    “没想到我们的星星没有什么运动细胞啊，这下给了亚杰组很大的胜算！”额……不好，周兴宇那组其他嘉宾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来采访下星星的队友们，有什么感想呢？”他把话筒递给了刚才全场最高得分的吉他手郑波。
    郑波留着一头长发，随意束在脑后，这个瘦瘦高高的青年微微一笑，口吻轻挑：“赢了星星我很开心。”
    主持人又说：“可是要输给对手了哦。”
    郑波很淡定：“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看看他们谁能挑战我的最高记录。”
    主持人在内心给他点了个赞，对着观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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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就来拭目以待一下，郑老师的最高记录有没可能被打破呢？”
    大屏幕上很配合地切出了周兴宇那组所有人的得分表，与最末周兴宇那个刺眼的1相对，在顶端红色大字标出了郑波的得分51！几乎是全中！
    话题焦点很快从周兴宇身上转移，李亚杰那组现在压力山大。赢，如果拿不到单人最高分，尴尬。输，还无法输得像周兴宇那样引人瞩目，更是尴尬。几位嘉宾的面部表情全都换成了生无可恋，对方咋就那么会玩呢？只有一个人的表情依旧，那就是李亚杰。
    李亚杰在接下来的游戏中惊艳全场！零失误完成了整首歌，不但带领队伍走向胜利，还拿下了个人最高分55分！讽刺的是，他负责的区域正是周兴宇之前负责的！真是来自节目组的满满恶意！
    结束后，就连周兴宇都露出了惊?之色，给李亚杰递去了个欣赏的眼神。这眼神又在对方心里种了把火，明显没把人当对手嘛！
    主持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制造话题的机会，立马让周兴宇谈谈李亚杰的表现。
    周兴宇很简单地说：“节奏感很棒。”
    主持人还期待地看着他，希望能多些评价，周兴宇笑着与他对视，道：“没了，请继续。”
    第二个环节以李亚杰组获胜而收场。
    32
    第三个环节，即兴作曲。
    规则是让两组嘉宾在八小时内作一首歌。当然不是凭空创作，每期都会给一个主题，以及与主题相对应的情景关键词。嘉宾们根据所给的信息在八小时内进行商量创作。八小时后现场演出，由现场观众手中的投票机决定最后的胜者。
    而在棚内的录制只是录现场，嘉宾的创作其实早在下午就录完了，歌也已经作好，只差最后的演出。
    这期的主题是春天，节目组把门德尔松《春之歌》的主题旋律定为题目，让两组嘉宾进行自由改编。关键词是晨练、杨柳、花香、车站、她，其中五选二即可。
    首先表演的是上一轮的胜者，李亚杰组。
    他们组选择了音乐剧的形式，由李亚杰和另一名女嘉宾为男女主角，上演了一出校园恋爱剧。关键词选择为车站与她，曲风是偏古典的，保留了《春之歌》的主旋律，编出了一曲在春天别离，无疾而终的校园恋曲。男女对唱的形式更让整首歌的层次丰富了许多，男声的清朗、女声的轻快把学生时代的纯真、快乐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当男声变得低沉，女声变得婉转时，则勾勒出了离别带来的忧伤和无奈。最后，火车的鸣笛声带走了女生的身影，男生站在原地，随灯光隐没。
    观众席上不乏有潸然泪下的，是唱得好，也是演得棒！两位主角完美诠释了“一对璧人”这一词语，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牵动人心，不光是观众看呆了，后台看监视器的周兴宇也不由感叹，嗯，演得真好！可是比我家叶子还差两条街，不，五条街！
    接下来就是周兴宇那组了！
    郑波拍了拍周兴宇的肩膀：“大明星，看你的了！”
    组内的舞台策划笑道：“郑老师你别赖啊，聚光灯有一半打你身上的！”
    郑波笑得特别痞，指指周兴宇，道：“观众的目光是追着他跑的。”
    舞台策划嘟囔着：“这也没错。”
    周兴宇谦虚道：“郑老师别那么客气，这歌没您帮忙还出不来呢！副歌的吉他和弦特别炫！我想学都学不来。”
    郑波露出了得意之色，扬了扬下巴给了周兴宇一个赞赏的眼神。
    词作者抱怨道：“你们简直太乱来了！也为给你们乱七八糟的音乐填词的人考虑一下好嘛？”
    “那是我们信任你的专业水平，你该荣幸！”郑波对词作者挤眉弄眼，搞得对方一阵鸡皮疙瘩。末了，他还轻挑语气，愉快问道：“很过瘾吧？”
    词作者答得一本正经：“是，非常过瘾，就和坐过山车一样！”说完自己带头笑了，所有人都是一脸满足和得意，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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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大作。
    郑波开口道：“上吧，同志们！我们的舞台，燥起来！”
    没有多余的舞台布置，没有多余的灯光烟雾，只是一个三人乐队，加一架钢琴，四束灯光，分别对应钢琴弹奏、吉他兼主唱、贝斯和鼓手。
    最初乐队被隐在黑暗中，一束白光打在白色的钢琴上，钢琴椅上是一名身着白色西服的男人，白色与白色的叠加，恍如云间天堂，白衣男子仿若天上仙人，一尘不染、纯净无暇。
    男子抬起一双大手，非常好看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强劲有力地在键盘上跳动，流出一串串的音符却是玲珑婉转，如山间细泉、黄莺啼鸣，正是那曲《春之歌》。
    短暂的钢琴结束，一阵鼓点由轻及响，就像春天的脚步声，接着加入了低沉的贝斯，如同沉睡着的大地正慢慢苏醒，一声突兀的吉他把一切唤醒，舞台灯光骤然打亮，洒下一片白雾！
    男声加入了进来，是郑波的呐喊。
    晚冬的早晨，闻到了春天的味道。
    春天的脚步一点点靠近，百花儿蠢蠢欲动，风里飘起阵阵花香。
    初春的早晨，男孩在路上奔跑，跑过心爱女孩的家门，闻到那最好闻的花香。
    歌词的场景支离破碎，围绕着早晨与花香，层层发散，仿佛是多个平行世界，永远不变的是青春的开场与味觉的刺激。
    郑波的嗓音与他说话时有很大区别，唱歌时带着很重的鼻腔发音，喊到最高处时，几乎像要撕破嗓子！全场完全被他的嗓子给点燃了，跟着尽情摇摆！
    钢琴声悄然加入，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古典与摇滚，两者听似完全不同的东西被巧妙得揉和在一起，竟是没有一丝违和感，还意外的带感！
    而周兴宇的声音也同钢琴一起加了进来，一时之间元素众多，如百花齐放，只是那花是铿锵的钢铁之花！
    周兴宇的歌声与郑波完全不同，是低低的吟唱，浑厚有力，衬在郑波的高音之下，给整首歌定了个锚，不会随着高音飘出天际，这其中的平衡感亦是绝妙无比。
    此曲从鼓点开始就一路往上爬，越来越燥，越来越燃，像一个一直在加速上升的火箭，不知道什么是缓，什么是停，又好像一列失控的火车，横冲直撞，势如破竹！
    现场温度持续上升，音响都要冲破房顶了！
    最强音停在了吉他一路滑音的最顶端，再由鼓槌重重落下，为整曲画上了句号。
    台上四人皆是大汗淋漓，脸上却是爽过后的满足与愉悦。他们相视而笑，彼此蹭着肩膀互相表达着情感。
    爽！
    郑波走向周兴宇，把他牵回了舞台中央，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台下掌声雷动，久久未歇。
    紧张刺激的投票环节在五分钟内结束了。李亚杰组以两票惜败！节目效果可谓非常棒了！后期再把李亚杰周兴宇两人的镜头这么一混剪，配合计票数字的滚动，最后揭晓之前再插入个两分钟广告，足以渲染气氛、吊人胃口了。
    此刻周兴宇的内心呐喊却是，终于结束了！
    他几乎是一下台就走人了，李亚杰还想来和他打个招呼，连人都没见着。
    同样来找周兴宇的郑波不无怨恨地嘟囔道：“大明星有那么忙嘛？像阵风似的，还想找他喝一杯聊一聊呢。”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李亚杰，瞬即露出了笑容，“哟，这位大明星不忙？陪我喝一杯去吗？虽然你们最后还是输了对吧，可输给那个天才小屁孩也算是值了，这年头能当他对手的人要不是进了棺材要不还没出生，今儿我一把老骨头被他这辆疯狂列车载得都快晕死了，还不陪人喝酒，不像话！哎！别走呀！”
    李亚杰头也不回地逃了。
    白烨明接到周兴宇的电话时他刚从翡冷翠酒店回到家。
    “叶子！你不生气啦？”
    卧槽……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正想悄悄揭过这一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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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烨明没理他。
    “是想问我什么事？”
    “那个……”他才刚说了两个字，听筒里就传来一声重重的抽气声，“你怎么了？”
    对方的声音急促又愉悦：“没事儿，你说。”哎嘛，好久没听到这声音了，差点把持不住！镇定镇定，别把人又给吓跑了。可持续性发展战略才是硬道理！
    白烨明继续道：“现在有个影视公司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去，我有点犹豫……”
    “什么公司？”对方的声音终于沉下来了。
    “冬笙，去年刚成立的，不知道你听过没？”
    “金海冬和何笙的公司？”
    何笙？白烨明一愣，那是谁？
    周兴宇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道：“何笙是金海冬的经纪人，很年轻的一个男人，今年好像才刚三十吧。金海冬就是在他手上又红了一把的。是个，嗯，挺八面玲珑的人。家里有背景，人也有手腕，挺靠谱的。”
    “嗯。”
    “你在犹豫什么？”
    白烨明老实说：“来得太突然了……”
    那头传来周兴宇的笑声：“傻子，这是好事！嗯，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不过我好像没听说他们有艺人管理，新搞的？”
    “嗯，这也是不安的因素之一。”
    周兴宇沉默了会儿才开口，低低的声音仿佛被加过混响一般从听筒传入白烨明的耳朵，有着奇妙的镇定人心的功效。
    “你去过他们公司了吗？”
    “嗯，看着还不错，两层楼的厂房改造，大概一百来人。”
    “和你联系的人呢？”
    “是个很严谨的人，说话条理也很清晰。哦，对了，他还说，如果我愿意去，会在于卓闻导演的新剧里给安排一个角色。”
    “什么角色？”
    “这倒没有具体说。”
    电话里一直没有传来周兴宇的声音，白烨明又把那天韩皓楠对他说的话尽量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了周兴宇。
    “我大致明白了。如果你担心的是资源和经验方面的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不管是金海冬还是何笙在圈子里人脉都很广，尤其是何笙，他本来就是个优秀的经纪人，找来的团队必定不会差。那剩下的就是公司的运营问题了。这样，你给我些时间，我帮你去问问。”
    “麻烦吗？麻烦就算了……”
    周兴宇轻笑了声，心想，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想办法给你摘回来了，别说这点小事！
    “举手之劳而已，等我消息。”
    “那，谢谢了。”
    “我说了，‘谢谢’得要实际行动！口头不接受的。”
    呃……我还没原谅你呢……
    周兴宇迟迟没听到回音，马上改口：“好啦，当我给你赔罪。”尽管不知道你到底生的什么气，“以后记得‘要，行，动’！”
    “嗯。”
    咦？周兴宇内心嘀咕，今天怎么那么乖了？等等，莫不是还在生气？只是有求于我没办法？
    他小心翼翼又问了句：“你真的，没在生气了？”
    白烨明被问得烦了，吼道：“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生毛个气啊！”忽然意识到情绪不太对，马上收了回来，“对不起，没事了，麻烦你了。”
    周兴宇满头问号，但总而言之，好像是没事了？
    “那电话要接，微信要回。”
    “知道啦，你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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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聊聊？”
    “累了，要睡了，改天吧。”
    “嗯，改天，那晚安！”声音却精神得完全不像要去睡觉的人。
    “晚安。”与之相反的疲惫。
    白烨明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原本以为那天莫名其妙生气，这两天又没有理周兴宇，对方一定气得不得了，结果电话里的声音却很高兴？可是他一高兴，白烨明就郁闷了，这是对自己生气这件事完全无所谓的态度嘛！
    他一时之间无比微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相处，但无奈又有求于人，只得草草道谢挂了电话。
    周兴宇的回复来得特别快，第二天晚上就又打了通电话给他。基本内容是这个公司尽管成立了才一年不到，但做过的项目、合作过的伙伴都是很专业很靠谱的。他又找相关人员试探性地问过公司的经营状况，得到的回答也是积极的，总之是个值得信赖的公司，让白烨明不要犹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谢……”这个字刚一出口，白烨明就想到了对方的话，“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周兴宇愣了下，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招，只夸道：“有长进了！那让我想想，想好了和你说。”
    “好。违法犯罪的事不干，违背伦常的事不干，危害他人心理健康的事不干。其他随你。”白烨明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他觉得不能相信周大明星的底线。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猖獗的笑声，白烨明都能想象到对方捧腹的样子了。
    “你不忙吗？”他冷冰冰地打断了对方的笑声。
    那头果然来了劲儿：“忙啊，今天刚刚跑了四个通告，从早上6点开始一直到刚才，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
    “……”现在是凌晨1点半。
    “我发现每天晚上和你说说话，第二天就能满血复活了！要不，我们以后每天电话一下？”
    “不要，我很累。”
    周兴宇讨价还价：“那两天一次？”
    “……”
    “三天！不能再让了！”
    白烨明终于忍无可忍：“你以为菜市场买菜啊！”
    “啊！”周兴宇突然想到了什么，“也许可以一个月吃一次你做的饭，下一个月都有动力了！”
    “如果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情的话。”
    “嗯……嗯？你同意了？！”
    “有效期半年。”
    挂了这通电话，白烨明恍恍惚惚沉入了睡眠。心思依旧是杂七杂八的，连带着梦境也是乱七八糟。
    一会儿是他和周兴宇小时候在少年宫的事情，在梦里他变得会唱歌了，与周兴宇两个人在台上表演合唱，对方身上是刺眼的金色光芒，而自己身上则是柔和的银色光芒，他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到光芒，反正就是看到了。
    一会儿是他和叶秉桓一同参加一个什么颁奖典礼，好像还一起争夺最佳男主角，当颁奖嘉宾宣布“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是——”时，叶秉桓看向他微笑，然后那个笑容越来越亮，变成刺眼的光芒，让白烨明一阵头晕目眩。
    视野恢复，却是置身于一个古代的城镇中，他正推着一箩筐白菜上街叫卖，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古代装扮，有人笑着点头和他打招呼，道：“今儿个挺早呀。”白烨明听到“自己”回答：“早点卖完收工要去书院找先生呢。”
    然而不等他的白菜卖完，梦境又发生了变化。这次他变成了一个观众，身处一个演唱会现场，周围是震耳欲聋的呐喊尖叫，齐声喊着“星星！星星！”是周兴宇的演唱会。台上一个人影，独坐在一束白光下，抱着吉他，轻弹轻唱，白烨明听不到他弹唱的是什么，但他知道是那首《原谅》。他们的距离明明很遥远，可是他仿佛觉得那人就近在眼前，看着他，微笑，好像这首歌是唱给他一个人听的。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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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歌曲还未结束，他却看到了空气的震动、扭曲，“啪”的一声，像被人拉了电闸，所有亮光全数消失，耳边的尖叫和呐喊也都没了，只留下了可怕的寂静。白烨明在黑暗中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明明在往前，他却觉得自己一直在下坠，失重的感觉可怕极了，他想要停下脚步，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任由那感觉一波一波地侵袭着自己的身体。
    直到，惊醒。
    一看时间，九点十五。
    “叮咚——”
    门铃声响了起来。
    33
    白烨明在床上缓了3秒，才慢慢爬起来。
    门外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大叫道：“快递！白烨明！”
    白烨明一个激灵，立马加快了速度，冲到门边，给快递小哥开了门。就见快递小哥把一个很大的纸箱子递给他，不是那种方方正正的，而是扁平的，长宽面积很大，像是装着一块板。
    白烨明签字时顺带留意了下寄件人，是张一城寄给他的，他瞬间明白这是什么了。
    拆开纸箱和包得严严实实的泡泡包装膜，果然是在Y20广场个展上看到的周兴宇演唱会的画作。画作长1米、宽0.8米，要放哪儿确实得考虑考虑。白烨明环视了下自己的屋子，放在客厅吧，万一哪天周兴宇来了，见到不尴尬？放在卧室吧，那不等于每天都被周兴宇看着睡觉？不舒服。不挂吧，好像对不太起张一城特地把画送给他。真是难办！
    就这一早上，白烨明来回穿梭于自家的各个房间，把每块墙壁都要盯穿了一样。忽然灵机一动！还有个地方啊！周兴宇如果要来绝对不会去啊！也不会妨碍他的生活啊！
    他把目光转向了卧室的阳台。
    白烨明家住五楼高，阳台是封闭式的一个小空间，平时也就拿来晾晾衣服，早晨出去开个窗吊吊嗓子。窄的那面墙倒是正好能挂上这幅画，他很开心地就找了工具把画作挂上去了，然后就让它去了！
    回房里，顺手给张一城发了条微信：画收到了，谢谢。
    5秒后，却收到了钟文山的回复：明哥！！！你知道嘛？？？叶哥签星光啦！！！
    白烨明还一脸懵逼呢，又看了眼手机顶端的联系人信息，才发现自己把消息发到他们《钥匙》群里去了。这群当初是为了联络方便建的，所有的演职人员都在里面，后来片子成了，有些人自动退出了，就只剩下他们吃吃吃五人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许墨涵还挂在群中，虽然只是个幽灵。
    白烨明盯着钟文山发来的那条消息发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个他们这一届的期待之星，签了国内实力最雄厚的培养出无数影视巨星的星光！这意味着什么？叶秉桓已经站在了星光大道的起点，只要往前迈步，就能走上那条璀璨的星路！已经可以预想到千千万万的粉丝为他尖叫的那一天！
    他点开了叶秉桓的微博主页，发现第一条就是：新的旅程即将开始。配图是一条径直向前的石子路，和煦阳光照射在小路深处，一派光明。
    白烨明点开评论，回复道：加油。就关了手机，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这天他没有什么事情，正好有一天时间可以让他好好想想。
    群里的消息不停在闪，周昊这个暖心大哥哥又关心起了白烨明的前程，白烨明正好把冬笙那事儿和几人说了。听到金海冬的名字，几个人都非常兴奋！毕竟都是学这个，得老戏骨钦点这种事情还是很让人振奋的，尤其是钟文山，连着发了好几条语音，恨不得穿过屏幕让所有人看到他激动的样子！
    周兴宇的事情白烨明除了家里人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会只说：我托朋友打听过，说公司还算靠谱，而且老板人脉很广，想着要不要试一下。
    “去啊！这种做梦才会有的事情你还犹豫什么？！”钟文山激动大叫。
    周昊一针见血：是不想那么早定下来，还想待价而沽？
    白烨明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卖不出多少价，可确实在期待会不会有更好的机遇。
    一直沉默的舒正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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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冒了个泡：只有抓住了，才叫机遇。
    周昊跟着回道：你有听过“上帝的三次营救”这个故事吗？大致意思就是，某地发了洪水，一个神父在教堂中向上帝祈祷，求他救救自己。救生员来救他，他不走；警察来救他，他不走；飞行员最后给他丢下了绳梯，他依然拒绝被救，还是坚信上帝会来救他，最后淹死了。
    钟文山起劲地跟着发来个语音：我知道！后来他去质问上帝，上帝说，我明明已经派了三个人过去救你，你自己不要，怪谁？我还以为你迫不及待要来见我呢！
    周昊：就是这样，你再想想。
    白烨明盯着周昊的消息看了半晌，陷入了沉思，心中的天平往去冬笙的方向又倾斜了几分。其实在和周兴宇通完话后，他就已经偏向接受的那一方了，只是还差个决心。
    中午的时候，白娅来了个电话，说托人问过了，那妹子也是给人打工的，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但也没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
    白烨明把周兴宇的话给白娅说了，白娅当即拍板：“那还想什么？去啊！”
    “……”合着怎么比信自己的弟弟还要信他？
    “小宇什么时候坑过你了？”
    他一直在坑我好嘛？
    “小时候你被人欺负，不都是他帮你出的头？”
    ？？？我怎么不记得了？
    “尽管那么多年没见，但作为大明星的周兴宇，人品还是过硬的。姐追了他三年了，还能不清楚？”
    于是在白娅的撺掇下，白烨明终于下了决心，给韩皓楠拨了电话。
    对方的声音很冷静，就好像知道他一定会做出这个决定一样，两人约好了时间，再谈一下合同细则和工作说明，正好金海冬也想见见白烨明。
    这次约谈放在了周五的早上，一旦定了决心，白烨明便不再懵逼了，他认真地听着韩皓楠和他解释合同的细则，介绍公司情况，以及对他之后的培养计划。
    这是一个长期的计划：
    第1～2年，找到自己的定位
    这期间内，会给他安排各类角色进行尝试，摒弃掉他一贯对自己的戏路定义，重新开发。
    第3～4年，塑造一个经典角色
    这期间内，会集中在前两年定位的戏路上，打磨演技，出一个广为人知的代表角色。
    第5～7年，定位戏路上全面开花，并拿到一个国内奖项
    这期间内，会以获奖为目标，精挑细选各种电视剧/电影的本子，用心揣摩投入进每个角色。
    第8～10年，成为家喻户晓的影坛巨星
    “如果某个阶段的目标没有达成，那我们公司将会重新考虑和你的合同。”韩皓楠非常严厉，“你是我们公司录用的第一个艺人，我们对你的期待也很大。”
    白烨明突然觉得肩上多了个担子，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影坛巨星？！！！他只有平时瞎想想，从没敢把它当成目标！
    “电视剧，电影，广告，企业宣传片，你有不想接的吗？”
    “没有。”
    “那想接的呢？”
    “……”白烨明犹豫了下。
    韩皓楠道：“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今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我们之间不需要隐瞒，那会让我的工作很难办。”
    白烨明的声音抖了抖：“电影。”
    “明白。关于这个计划你都了解了吧？”
    白烨明点头。
    “那今天的说明大致就是如此了。”说完，韩皓楠从他的办公桌上拿了一叠装订好的A4纸，放到白烨明面前的茶几上，“这是《汉宣大帝》第一到第三话的脚本，你拿回去先看下，我们准备给你的角色是少年刘病已。开拍可能还得等一段日子，那之前会带你去见见导演。”
    白烨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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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心慌。
    韩皓楠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人心，道：“不用担心，这是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导演见你，只是想了解下你现在的水平。”
    这句话非但没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让白烨明更不安了。如果水平不够，又换不了，导演是不是脾气会变得很坏？是不是会放弃对他的指导？和一直以来的所有人一样，把他当成空气？
    韩皓楠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继续说道：“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先来这边见习吧，了解下视频制作的流程，也对将来的工作有点帮助，至少不会气死工作人员。”这好像是个笑话，然而说话的人一脸正经，完全笑不出来。
    “那，春节过后吧。”
    再过一周就是农历春节了，这节点卡得正好。
    然后韩皓楠又和他说了些薪酬上的事情，他现在刚进公司，也没毕业，工资是每月固定的，和正式员工比还打了折扣，比起翡冷翠酒店那边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最后，我再和你确认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是想当明星，还是想演戏？”
    韩皓楠的目光认真深邃，白烨明觉得自己在这人面前既无法说谎，也无法隐瞒，更无法逃避。
    他也直视对方，咬字清晰，语气坚定：“演戏。”
    韩皓楠冰冷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些，牵了下唇角，朝他伸出一只手，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手交握，男人的手不像他的人，很有力、很温暖，让白烨明有种找到组织的感动，一直悬着的心也回到了原处。
    接着，韩皓楠带他去了隔壁那栋楼，是公司的专用摄影棚，此时正在拍一条广告片，镜头后面黑压压的人头却是鸦雀无声，镜头前一个漂亮的小姐姐手举商品念着广告语，声音如百灵鸟在棚内回响。
    他们进了导播室，这里的气氛稍稍轻松些，一个四十岁前后的男人盯着面前的六个监视器，通过导播台上的麦对现场发号施令。
    男人身后站着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不一样的气场，那张脸白烨明认识，正是金海冬。
    金海冬见两人进来，先是对白烨明莞尔一笑，优雅得体、风度翩翩。接着看向韩皓楠，冲门口指了指，意思是换地方说话。
    白烨明被带到了棚外的休息室。
    “比镜头上瘦，还可以再多吃点。”这是金海冬对白烨明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话是问：“为什么决定来？”
    这种关于意愿的问题直接被韩皓楠略过了，他只负责交待事情，也很符合他冰冷的作风了。
    白烨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答：“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金海冬又问：“不担心我们这个新公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卷款跑路了？”
    白烨明笑了笑：“就金前辈的知名度，想跑也跑不了吧？”
    金海冬的眉眼舒展开来，眼梢带着笑意：“小韩和你说了我们对你的期待吧？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我想要演戏。尽管巨星什么的从来没想过。”白烨明很诚实。
    金海冬：“成了巨星后，片约会像雪花那样飘来，你就可以挑自己喜欢的本子，演自己喜欢的角色，期待吗？”
    白烨明眼神都发亮了，不用他回答，金海冬就满意地笑了，又问：“演戏对你来说是什么？”
    “重生。”这个问题白烨明思考过不只一次，明明不适合演艺圈的体质，却还是想要靠近和了解，是为了什么？不只是和某人少年时的约定，而是从那里感受到了强大的吸引力，每次投入一个角色，就让他的人生更完整了一些。白烨明有时候会想，自己本身只是一个小核，通过与角色共情，演绎他们每一个人的人生，一点点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自己，就好像一个立体拼图。
    金海冬一点也不意外，而是问道：“即使重生为搬砖工人、古代奴隶或者乞丐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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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不假思索：“愿意！”
    “行了，第一个轮回给你的还是个皇帝，真是赚到了。”金海冬眯眼笑着打趣，又道，“我给于导看过你的片子了，他好像自己还去看过陈艺歌的那部话剧，对你的表现很赞赏。他是个严谨又随和的人。拍戏的时候很严谨，平时很随和，跟着他多学学。”
    说完，金海冬就想收了话题，白烨明无论如何都有一个梗在心里的问题，不问难受，他抓住最后的机会，憋足了一口气，问道：“我能问下为什么是我吗？”语速飞快，问完就涨红脸，正襟危坐，就像个待受审判的人。
    金海冬看着他，笑了笑，许久，道：“我很久没见过那么纯粹的孩子了。”
    接着，就把白烨明送了出去。
    刚刚那个，算是回答吗？
    白烨明自己都没搞明白，但既然被期待了，那就好好干吧！目标简单明确，利益高度统一，他忽的生出一种世界真美好的想法！抬头那片天都比平时清朗了好多！
    目送走白烨明的两人面对面坐在休息室中。
    韩皓楠问道：“他真的行吗？”
    金海冬笑了笑：“如果在你面前放了张白纸，你会想怎么做？”
    “可这投下去的都是钱和人情。”韩皓楠一如既往地冷静。
    “我们还缺钱吗？至于人情，是相互的。”
    韩皓楠不再说话了，金海冬立起身准备回导播室，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屋里的人说：“相信我的眼光，纯净的孩子往往蕴藏着无限的可能。一张白纸，你可以用来画画，也可以用来叠纸，当然也能揉作一团扔垃圾桶，怎么做就交给你了。”
    34
    临近春节，是S市一年内最安静的时期。
    大街小巷的商铺除了百货店外几乎都关了一半，路上行人寥寥，就连早高峰的地铁都空荡荡的，随随便便就能坐到位置。
    白烨明当然不用去坐早高峰的地铁，他这几天专注在家里看剧本。
    《汉宣大帝》讲述的是大汉王朝第十位皇帝刘洵的一生。这位皇帝在汉朝群星璀璨的帝王群里不是最耀眼的那一位，但也是很重要的一位皇帝。因为在他执政期间，是西汉国力最为强盛的时期，社会和谐、经济繁荣、四夷宾服，史上把这段时期称之为“孝宣中兴”。
    而同时，他又是一位传奇的皇帝。因为他襁褓时期是在狱中度过的，他是大名鼎鼎的汉武大帝的曾孙、废太子刘据的孙子，当年因牵涉进刘据谋反一案，这一脉被全面打击，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所以这位皇帝可以称之为市井皇帝，他的童年少年期是在坊间成长的，深知民间疾苦，这与他登基后注重地方管理有很大的关系。
    另一方面，他与他的结发妻子许平君的爱情也广为传颂，更是留下了“故剑情深”的一段美谈。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在他与权臣霍光的斗法中，终于让许平君做了皇后，之后却又死于霍光的恶妻之手。然而霍光位高权重，刘洵一直隐忍到他去世后，才大面积收拾了霍家的人，几乎灭了霍家的全族，为自己的妻子报了仇，大快人心！
    而白烨明的刘洵是从十八九岁在坊间生活读书以及与许平君相恋开始，一直到霍光去世，他真正开始执掌皇权，可以说影响刘洵一生的事情都发生在这段时期，尽管戏份上来说只有前15集，但是非常关键的！
    除了前三话的剧本，韩皓楠后来还给他发了一个书单列表，全都是那段时期的史料论文，足有A4纸的两页！资料后还附了一句：“你们学校有图书馆的吧，这段日子有空就去那儿泡着。”
    看书学习的时间很快过去，迎来了除夕夜。每年惯例，这一天白烨明都会去白娅家边看春晚边吃年夜饭，当然少不了伯母的拿手好菜，也只有这样的日子才能够看到饭桌上大鱼大肉，豪华奢侈的等级一点不亚于饭店里一桌一千的菜肴！
    白烨明深得伯母的手艺真传，这天自然是帮忙准备年夜饭的，留着那父女俩在客厅开着电视机大声议论着这个贺岁片怎么怎么低俗、那个新春综艺抄袭的哪家哪家、这个小鲜肉红得莫名其妙、那个视觉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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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假唱云云。
    “爸你看，那个就是小宇！”
    电视上正放到周兴宇上一个什么节目，白烨明没听到他的声音，应该只是个背景嘉宾。
    “这小子越长越男人了嘛。”大伯评价道。
    白娅得意回道：“那当然，你不知道多少小迷妹排队等着给他生猴子。”她曾经也是队伍里的一分子。
    “生什么猴子？没正经的。”大伯责骂了声，又评论电视上的周兴宇，“他看着不怎么开心啊？是不是过得不好？”
    “呃，应该是累的吧。他这种大明星，年末是最忙的，各大电视台抢着请他去当嘉宾呢！这节目应该是提前录好的吧，现在小宇应该在准备春晚。我听群里妹子说，这几天他每天从早上5点忙到晚上2点，只能睡三个小时，可辛苦了。”
    父女俩说话很大声，伯母和白烨明在厨房都听得一清二楚。伯母插嘴道：“小男生把自己弄那么累干嘛哦？身体吃不消的。”
    白娅提高了音量回道：“人红没办法啊！”
    伯母又道：“他缺钱啊？”
    白娅楞了下。大明星应该不缺钱，可是这好像不是钱的问题。
    这时候，大伯说道：“搞那么忙，没时间回家陪他妈了吧？就那个，看着被风一吹就能倒的女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一串记忆忽然飘入了白烨明脑中，那是少年宫门口一个穿着长袖长款连衣裙的女人，长发披肩，五官秀美，脸色却有些苍白，她用柔柔的声音唤：“小宇。”每每此时，周兴宇就会垂头丧气，沉下脸，朝白烨明挥挥手，跟着女人走了。
    那应该是周兴宇的妈妈，白烨明从来没听他说过他家里的事情，尽管见过很多次他妈妈来接他，但两个人一起的时候周兴宇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他妈妈。而每当白烨明提到时，他也只是沉默。
    少年时的白烨明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现在想来确实不太正常。他的不告而别，是因为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晚上七点整，美味佳肴摆了一桌，白娅坐在饭桌旁，看着来来去去端菜上桌的白烨明，忍不住调戏道：“将来谁娶了你，一定幸福死了！”
    白烨明瞪了她一眼，伯母倒是帮着他说话：“你这丫头，看着小明忙里忙外也不知道搭一把手！当心嫁不出去！”
    白娅吐了吐舌头，象征性地接过白烨明手中的糖醋鱼，摆到桌上。
    电视频道已经调到了中央台，主持人正说着新年祝福。
    一家四口围坐桌旁，没有太多的客套，就像一顿家常便饭，彼此分享着生活上的趣事，说到乐处哈哈大笑，间隙看两眼电视，吐槽吐槽一年不如一年的春晚，但还是会被某些小品给逗得笑成一团。那也许不是因为节目真的有多好笑，而是我们齐聚在一起，这样和乐的气氛、暖心的陪伴，让一切都变得快乐。
    这大概就是最简单又最奢侈的幸福。
    “啊！爸，妈，快看！小宇要唱歌了！”白娅激动的声音。
    电视上，主持人正说着串联词：“新的一年中，有钱、有房、有车，你就满足了吗？”“作为追求精神文化最高层次的现代人，钱、房、车这种太物质了，我们要有更大的追求！”“追什么？”“男神、女神啊！”“哦？巧了，今天现场正好有一位男神、一位女神，下面让我们先来听听他们的《爱的恋歌》！”
    舞台边缘放出了一波波粉色的烟雾，七彩的泡泡跟着飘到舞台中央，深处两个身影手牵着手缓缓走到台前。黑色礼服的帅哥，与红色泡泡裙的美女，就像童话故事中的公主与骑士。
    “噢哟，小宇帮这姑娘挺般配的。”伯母笑嘻嘻地看着电视，评价道。
    白娅撇撇嘴：“妈，那女的已经结婚了。”
    “看不出来嘛，现在小姑娘都老会打扮的了。”伯母又道。
    “比小宇大五岁呢。”
    白烨明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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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扒着饭，心想，周兴宇唱歌真特么好听，这东西真讲究天赋！
    那边伯母和白娅已经开始八起了周兴宇的私生活了，伯母坚信像周兴宇那么帅的好男人一定是有女朋友的，而白娅却坚持那么有偶像自觉的周兴宇肯定不会瞒着他的粉丝有女票！
    “演艺圈那种事情不都很乱的吗？今天你帮我好咯，明天我帮他好咯，讲不清楚的。”
    “星星才不是那样的人！”只有在把自己当粉丝的情况下，白娅还是会用到“星星”这个称呼。
    完了，伯母居然不罢休，把问题抛给了白烨明：“小明啊，你不是帮他有联系的吗？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卧槽，我怎么知道？！白烨明内心无奈，我们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好么，哪聊到过那么私人的话题！
    白娅出来解围：“妈，你管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啦！反正不会是你女婿的！”
    伯母没好气地瞥了白娅一眼：“你说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男朋友一次都没带回家过！不要玩了，娅娅，正经谈个！也好让我早点抱孙子，不然等我和你爸年纪大了，带都带不动了哦。”
    白娅翻了个白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放前两年，她还会开玩笑说“我房里海报上那男人，就我男朋友，还没追到呢。”而今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房里海报上的男人还能有谁，只能是周兴宇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欢声笑语地把这年给过了，他们给白烨明专门收拾了房间，让他今晚上留下睡，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里，白烨明自然也不想回自己那个只有一个人的家寂寞地度过。有些时候还是要依赖一下爱你的人，毕竟我们都不是一个人活着。
    零点时，政府规定鞭炮是没有了，但微信开始了狂轰滥炸。各种新年祝福语，带着心心红包和小粉猪开始了一场集体的刷屏。
    周昊在《钥匙》群里发了个100的大红包，其他人都开始在下面“谢谢老板”，过了一会，舒正轩也跟着发了个。
    钟文山手快，第一个抢到。刚抢到就哭诉：“老板抠门！”点开红包页面，发现只有1毛6分。
    周昊回道：“他能发就不错了，你们也自觉点啊。”
    白烨明把红包收到的钱都给包了出去，钟文山立马开始“谢谢老板！”也不知道他今天谢过多少个老板了。
    应付了微信上的一圈人之后，他又打开微博，自己编了条新年祝福，并写下了新年的目标——找到自己的路。
    然后是疯狂的点赞，和寥寥的评论。
    拈花一笑：小哥哥今年是不是不演《无眠》了？
    星火燎原回复：应该到今年3月为止。
    拈花一笑回复：好可惜。不过我会继续支持你的！小哥哥加油！
    星火燎原回复：谢谢！
    消息回得多了，有《一夜》的相关人员，有《鲛人泪》剧组，方芳还发了张布达拉宫照片，也是会玩的，和她老公两个跑去了西藏过年！还有些周兴宇的粉丝发来的私信祝福，白烨明都很有耐心地一一回了。
    然而这些人中，白烨明发现并没有周兴宇。按理说，他不会不给他发祝福的，甚至还很乐于为之。他忽然想到傍晚看电视时关于周兴宇的对话，他现在在做什么？休息了吗？一个人吗？
    他点开了和小宇的聊天界面，编了条“春节快乐”，却迟迟按不下“发送”键。这样一想，好像以前都是周兴宇主动找他的，他并不习惯自己主动。
    现在都快一点了，会打扰他休息吗？既然他没发消息过来，是不是说明他不想要被人打扰？也许他已经睡了？或者在和别人一起吃喝玩乐？或者在陪他妈妈？
    犹豫了半天，白烨明还是把那条“春节快乐”发了过去。指不定看到消息是明天的事情了呢。
    手机还未放下，马上响了起来。
    “喂。”白烨明应了声。
    然而那头并没有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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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喂，周兴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深的关系，白烨明的声音很轻很柔。
    那头还是一片寂静。
    白烨明急了，这什么情况？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走到窗口，打开窗户，捂着嘴，嗓子中发出一阵急叫：“周兴宇你没事吧？你在哪里？说话啊！”
    这会那头不沉默了，而是传来轻轻的笑声，像棉花棒一下戳了下白烨明的耳朵。他立马气得想直接摔电话！忍不住怒吼：“耍我很好玩嘛！”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低的，像大海那么深沉，只有两个字：“谢谢。”
    白烨明瞬间心软了，问道：“你，一个人吗？”那头很安静，放在这个时间也是正常的，但他还是问了。
    “嗯。”
    “要不要，来我家？”白烨明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着了窗外夜色的魔，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马慌了，自己有什么立场让他来一起过年？他那么忙，讲不定有其他应酬，这么说会让他为难吧？再说他刚从春晚回来人都不在S市……而且，讲不定他有女朋友陪了呢……他慌忙解释道，“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你还在首都吧？新年快乐，赶紧休息去吧，看你脸色也不好，一天睡4小时太乱来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不打扰你了……”说到后面几乎口不择言，把伯母唠叨的那些话都拿来说了个遍。
    周兴宇只是安静地听着，还不时发出一两声笑声，低低的笑声从嗓子间滑出，带着一两分魅惑。然而白烨明紧张得无暇想那么多。
    “嗯，就是这样，挂了，晚安！”
    刚想挂电话，周兴宇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会去的，明天，等我，到了给你电话。新年快乐！”
    “……”他刚刚说什么？刚才那一波慌张掩饰让白烨明大脑有些缺氧，反应过来时，电话已经挂了。
    他决定忘了这通梦游一样的电话，去睡觉！周兴宇会在大年初一从首都飞两小时到S市，只因为他一句话？这笑话太好笑了！只能是他的幻听！
    35
    大年初一，白烨明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大懒觉，在床上磨蹭到十点才起。
    刚起，就看到客厅桌上放着伯母准备好的热乎乎的早饭，心里特别暖。
    大伯和伯母正坐沙发上给亲朋好友一个个打电话拜年。他们那个年纪的人，虽然也会用微信，但还是喜欢电话拜年这个亲切又热情的方式。
    “新年快乐呀！最近怎么样啊？……我么还是老样子，娅娅也要27岁咧，有合适的小伙子介绍给我呀，30岁之前总要嫁出去的……是吗？你有福气的！我们小明今年也要大学毕业了……对的，工作找好了，金海冬你晓得的呀！……很有出息的，他爸妈知道一定很开心的……”
    伯母和她闺蜜唠着家常，白娅陪白烨明一起吃早饭。
    白烨明调皮地看了白娅几眼，换上长辈口吻说：“娅娅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岁之前总是要嫁出去的。”
    白娅双眼一瞪，抬手给他就是一拳，恶狠狠道：“你咋不先带个温柔娴淑的妹子回来？”
    “你是姐姐，我是弟弟。”
    “你妹。”
    “姐，说真的，赶紧找个吧，别老追星了。”
    白娅没好气地瞪他，满是责备的眼神：“还不是怪你？把星星抢走了！我的男神啊！”
    白烨明无辜，这是不可控力，他说：“你要真喜欢他，我帮你。”
    “别了，男神就是用来高高仰望的。他也不是，只盼有朝一日能做我弟媳，我就心满意足了。”
    “……”
    这时候，白烨明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他惊得没拿住手机，直接给磕桌上了。
    白娅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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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探头过来，一看也是吓得不轻：“卧槽！小宇！小宇特地打电话来给你拜年？！”
    恐怕是比拜年还要劲爆的事情。
    白烨明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周大明星愉悦的声音：“我到了，现在过去，你在家吗？”
    白烨明心虚地瞄了眼白娅，对着电话“嗯”了声。
    “那乖乖做好一桌好菜等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靠！这大明星玩真的啊？现在11点都没到啊！他几点的飞机啊？说来就来啊？
    这特么要怎么和家里人交待？周兴宇根本不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而且他是见过大伯伯母的，这一来，他就是尼尼的事情不就穿了嘛？
    白娅在一旁问：“怎么了？”
    白烨明试探地问道：“你们今天出去吗？”
    白娅：“我爸妈要去看我外公外婆，我也去，你怎么说？一起？我们晚上也不回来吃了。”
    白娅的外公外婆白烨明并没有太多接触，逢年过节见个一次而已。听她那么说，白烨明稍稍放下了心，说：“我就不去了，还有功课。”
    白娅贼兮兮地凑近过来，笑得格外瘆人：“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们干什么事？老实交待！是不是小宇要来？”
    卧槽大姐！这你也能说准？女人的直觉太可怕了啊！
    “卧槽！真的？”白娅的惊讶一点不亚于白烨明，她控制不住地拔高嗓音，“小宇真要来？我就随口问问的！”
    白烨明扶额，心想自己还是太嫩。
    大伯和伯母也听到了动静，纷纷回应。伯母说：“小宇要来你也不早说？我们都说好了今天去看我阿爸阿妈了。”
    白烨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道：“我也才知道。没关系的，你们去好了，我一个人招待他。”
    大伯说道：“娅娅留下来吧，我们两个去好了。明天或者后天你再自己找个时间给外公外婆拜年去！”
    白娅在知道周兴宇要来时早就两眼发亮兴奋不已了，此时更是求之不得！给了她爸一个大大的赞赏眼神。
    白烨明无奈，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就默许了。
    伯母又跑进厨房忙活了一阵，给白烨明叮嘱道：“他中饭来吃？昨天的糖醋鱼还有一条，红烧肉有一大碗，等下我帮你们再炒个蔬菜，锅里还有排骨汤，到时候自己热一热。饭我现在烧。晚上你自己烧，我记得他好像很喜欢吃熬油牛肉，还有椒盐排条，食材都有的，冰箱里你自己拿。炖个鸡汤也可以。人家难得来一次，别亏待了。”
    白烨明连连道着“知道了”，让伯母不用忙活了，他自己会来。
    “哎，我给你们炸几个春卷，他什么时候到？”伯母又问。
    “刚到机场，怎么也得两小时吧？”
    伯母惋惜道：“我们马上要走了，见不到了，替我们给他拜个年。”
    “好的好的。春卷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来，都凉了。”
    伯母这才停下手，又嘱咐了几句，就和大伯一起出门了。
    白烨明把白娅家地址发给周兴宇，让他直接来这里。
    周兴宇：[惊恐]见家长？！
    白烨明：……只有我姐。
    周兴宇：你再多等我十五分钟！
    两个半小时后，门铃响了起来。
    白娅激动地同手同脚想要去开门，被白烨明理智地拦下了。
    门后的周兴宇一身深灰色长外套配一条深红色围巾，奶黄色针织衫配卡其裤，即使是厚实的冬装也一点不影响他完美身材的显露，就像杂志上走下来的男模，在门后偷瞄的白娅差点喷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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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一手拎着两个大袋子，一手拖着个行李箱，应该是下了飞机直接过来的。
    白烨明看着那行李箱，说道：“也不先回去一趟？”
    周兴宇笑了笑：“无家可归。”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开玩笑。
    白烨明接过他的行李箱，领人进了屋。周兴宇看向躲在厨房偷瞄他的白娅，温柔一笑，白娅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现在脑中一片混乱，小宇和星星在打架！卧槽卧槽卧槽！私底下的周兴宇真是比电视上演唱会还有签名会上都好看一千一万倍啊啊啊！她本身就有个好看的弟弟，对美貌应该是有一定抗性的！可是！这么一个浑身散发迷人气质的美男放在眼前，还是把持不住啊！
    “姐，你来厅里陪他说说话，我热菜。”白烨明看不下去了！她不是说没感觉了么？怎么还花痴成这样？
    周兴宇迎着白娅走去，把手中袋子往前一递：“一些薄礼，当是不请自来的道歉吧。”
    CLUNIQUE全套护肤套装，迪奥彩妆一套，还有两瓶拉菲红酒，一条中华香烟。
    白娅已经目瞪口呆，语言不能自理了，她断断续续道谢。白烨眀见状走了过来，往袋子里瞅了一眼，脸色也变得不太好，他略有些不悦，说：“来就来了，买那么贵的东西干嘛？”还是跑了好些地方才买到的吧？
    周兴宇只是笑着：“我乐意。”心想，第一次上门，这些不做周到那怎么行？家长要是反对我们，那可麻烦了！毕竟我看上的是个乖宝宝。要不是时间紧迫他没来得及精挑细选，礼恐怕还不止这些！
    白烨明把袋子往人那一推，坚决道：“拿回去，太贵重了！”
    可周兴宇也坚持，两人抓着袋子僵持不下，白烨明无奈，妥协道：“那烟酒留下，化妆品送你亲戚吧。”
    周兴宇不高兴了：“我没有亲戚。”
    一句话就把空气降至了冰点。
    白娅见不好收拾，忙接过袋子，连声谢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大过年的推来推去倒显得我们生分了。改天让小明好好谢谢你。”
    这句话周兴宇爱听，冲着白烨明挤眉弄眼。白烨明只当没看见，一个人跑厨房忙活去了。
    白娅总算收拾好了心情，能和人正常交流了，但实话说，一个公司白领，一个大明星还真没什么共同语言，于是她打开了电视，正好在重播春晚。
    周兴宇就边看边和她说春晚排练的各种趣事，白娅从没见过那么能说会道的周兴宇，谁让他在公众面前都是冰冷贵公子形象呢？这反差萌搅得白娅心中翻江倒海恨不得打开微信群和那帮姐妹们分享！
    厨房中的白烨明见他们相谈甚欢，也安下了心。
    “对了！你要不要看相册？小明小时候可可爱了！”白娅灵机一动，开始了推销弟弟的计划。
    周兴宇连连点头，必须看！叶子的一切都要了解并掌握！
    于是白娅在柜子里翻了半天，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了一本大开本的相册，封面已经有些褪色了，非常有年代感。
    相册中的照片是从他们把白烨明接回家那天开始收的，第一张就是一个妇女牵着一个哭丧着脸的孩子。
    “这是我们把小明接回家的第一天，他爸妈的葬礼刚刚结束，小家伙还哭着闹着要回家，我们拿糖糖和玩具车哄他回家的。”白娅一边给解释着，“他小时候可乖了，就那几天天天晚上哭，我妈抱他睡了两个月，才好一些。那时候嫉妒死我了，还以为我爸妈要儿子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所以小时候我不太喜欢他。”
    第二张照片就是小白娅抢了小白烨明的玩具，把人搞得哇哇乱哭的画面。
    往后，两个孩子们随着一张张照片逐渐长大，之前的别扭也没了，笑容多了起来。照片上的男孩子笑得纯净无暇，好像小天使一样，一家四口的照片完全看不出其中一个是领来的，就好像真的一家人。
    周兴宇内心泛起一股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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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烘得他眼眶发热鼻子发酸。他的童年那么幸福，难怪会成长为那么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我真的有资格拥有这种温暖吗？
    “这就是我们送他去少年宫的那一天。我妈说他人好看将来指不定能当个歌星，她年轻时候喜欢张学友喜欢得不得了，就送小明去学声乐。哪知道那家伙就个音痴，音阶都唱不准，哈哈。”
    话到此处，周兴宇完全懵住了。
    照片上那个男孩子不正是他记忆中的尼尼吗？这是怎么回事？尼尼就是叶子？他名字里哪有半点这昵称的由来啊！
    白娅没注意到他的震惊，继续翻着相册，“啊！有你！”她的指尖停在了一张照片上，那照片是两个男孩子在少年宫门口一起拍的，其中一个咧着大嘴对镜头比树杈，另一个则笑得很含蓄还有些羞涩。
    那个笑得很开心的正是少年周兴宇，而他身边的也正是少年白烨明。
    周兴宇没忍住，脱口问道：“他小时候是不是叫尼尼？”
    白娅：“啊，那是欺负他的孩子们取的，他那时候分不清li和ni，经常把‘你’说成‘里’，又把‘里面’说成‘你面’，然后别人就取笑他。”
    周兴宇想笑，想大笑，想猖狂大笑！他居然时隔八年又见到了那个小男孩！他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爱上了那个小男孩！有这样的巧合嘛？
    他想到元旦零晨白烨明莫名其妙的那场大火，正是在自己说了“不喜欢尼尼”之后。为什么那时候就没想到呢？
    等等，那么说来，白烨明一早就认出他了？却一直瞒着他不说？真是个坏孩子！他勾起了一边唇角，心道，得好好惩罚！
    “姐，”这声叫得可顺口，白娅自己都没意识到，很自然地应了声。周兴宇继续道，“拜托你个事儿。他还不知道我认出他了，你能帮我瞒下吗？”
    白娅立马懂了他的意思，哇哦，小年轻会玩的！姐姐奉陪到底，绝对不碍你们好事！
    不过作为姐姐，她还是有偏袒自己弟弟的职责，只象征性地提醒道：“别玩过头了！我弟弟平时脾气很好，一旦真的生气了你说什么也没用的。”
    周兴宇微微一笑：“我明白。”
    以上这段对话，厨房的白烨明完全没听到，他还若无其事地炸着春卷，油炸声“滋滋滋”的，听着让人特别有食欲。他心里头自动播放起了尘哥的厨房圆舞曲，跟着轻轻哼唱，那飘浮不定的五音融入了美味的声音中，让他自我感觉非常好。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表姐给卖了！
    开饭时已近一点，相册什么的早就被收拾妥当了，白娅和周兴宇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共同的秘密让他们培养出了一种革命友情。
    “尝尝，这是我妈真传的炸春卷，可好吃了！”白娅把春卷盘子往周兴宇面前挪了挪，推销道。
    周兴宇夹了一个，咬了一口，马上被烫得直呼气。
    白烨明淡淡提醒道：“刚炸好，烫的，慢点吃。”
    虽然语气没什么起伏，听在周兴宇耳中却有如甘泉。他嚼了两口，眉开眼笑：“美味。”眼睛却别有深意地看着白烨明。
    “干什么？”
    “比我至今为止吃到的所有大厨的菜都好吃！”
    白烨明一身鸡皮疙瘩，都怀疑他是不是无事献殷勤了。
    “不过这味道有点熟悉啊，我小时候好像吃过。”
    白烨明突然心慌，他当然吃过，小时候带他回家吃过饭啊。那次确实是他妈妈没有按时来接他，白烨明看他可怜就直接把人带回家了，做饭的自然是伯母。
    白娅打了个圆场：“都是些本地家常菜，味道也大同小异的，指不定在哪个小饭馆吃过。”说着朝白烨明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姐明白的，你放心。
    话题很快被岔开，周兴宇又问了下白烨明冬笙那边的后续，听说了那个十年计划后，浅浅一笑，道：“有什么麻烦记得找我，我话说得开。他们欺负你了也和我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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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是很渣，但我也认识几个靠谱的公司，凭你的实力，他们应该很乐意接受的。只是，那之前确实需要把作品先攒起来。”
    “嗯。我觉得冬笙的人都挺好的，金老师我也见过了，很好说话，就想着先跟他们的计划走。”
    “新剧什么时候开拍？”
    “还不知道。我网上搜了下，好像连演员名单都没定。估计得再等些时间。”
    “拍估计是要去C市影视城了。”C市，有没可能接些那里的通告呢？周兴宇寻思着。
    白娅很欣慰地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忽然升起一种老母嫁女儿的心情，居然有些感动是怎么回事？
    36
    吃完午饭，三人琢磨着该做些什么消磨时光。有周兴宇在，他们完全无法考虑任何外出的活动，只能在房里找娱乐活动。
    “你们家有音响啊，还有游戏机！我知道有一款可以唱KTV的游戏，要不要玩玩？”周兴宇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电视柜下的PS4。
    白娅很会意地笑着附和：“好呀好呀，等我开机。”
    白烨明郁闷，抗议道：“不要，你们唱，我听。”
    “不要呀～大家一起唱开心嘛！”白娅撺掇着白烨明，一边不停给周兴宇使眼色。
    周兴宇很懂的开始在线上商店搜索起了游戏，很快就下载完毕，进入游戏了。
    “这个可以打分的哦！”他嘻嘻笑道，白烨明只觉得心里嗖嗖凉。怎么都觉得这好像是蓄意的……他是在试探我？他是有所怀疑了？
    其实明不明身份，白烨明一开始是无所谓的，他最初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但今年第一天凌晨周兴宇的那句“不喜欢”一直梗在他心中，憋着一口气就是不告诉你！开始莫名其妙的较劲儿。
    周兴宇拿手柄浏览着排行榜，“我的歌还不少。”
    一脸洋洋得意，白烨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周兴宇转头问白烨明：“你选一首爱听的？听我的live可是很贵的，要珍惜。”
    白娅在边上瞎点头起哄。
    这系统的歌真的很新，去年圣诞刚发的专辑已经有了！
    “我要点歌！青春圆舞曲！”白娅像个普通的粉丝一样已经拿出了手灯开始打call！
    周兴宇很大方地点上了，随后把手柄扔给白烨明：“在我唱完之前选一首。”
    白娅家客厅完全变成了live现场。青春圆舞曲是周兴宇17岁时的出道单曲，首周就创下了60万的销量，网络点击量更是多达100万！歌词青春洋溢，旋律脍炙人口，当时最流行的还有那个舞步！白娅已经忍不住跳起来了！这绝对是现象级的！那一年的小姑娘小男孩几乎就没人不会跳，年终的各大综艺模仿的人也不少！
    周兴宇很放得开，直接和白娅一起跳了起来，就白烨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只是安静地听着。他心里忐忑，要怎么拒绝唱歌！
    4分钟一首歌很快就结束了，周兴宇把目光投向了白烨明：“选好了吗？”
    白娅夺过白烨明手中的手柄，道：“没选好我帮你选！”
    “哎！”白烨明吓得叫出了声，但还是快不过白娅，《同一首歌》的旋律已经响了起来。白烨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带着狐疑看向这配合默契的两人。
    周兴宇愉快地说道：“这个，我在少年宫时候上台唱过！虽然上台的不是我。”
    白烨明心里一个“咯噔”，然后迅速狂跳了起来，他看向了白娅。
    “啊，我记得啊。”白娅装傻，“我去看过那个，原来唱歌的是你啊！我就想呢，台上那孩子紧张得口型都不对了，就觉得有猫腻！假唱啊。”
    白烨明：“……”
    姐，你真是黑的一手好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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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
    周兴宇得意地一扬眉，道：“怎么样？很潮吧？”
    潮你个鬼啊！假唱不要说得那么一脸正直好嘛！不过姐好像没有和他说当年的事情，还好还好。
    正松了口气，怀里就接到了一个话筒，白娅朝他挤眼睛。
    靠……亲姐姐啊……你坑我啊……
    “我……嗓子不太舒服，不能唱。”白烨明试图逃避，说完就咳嗽了两声。
    正好给了白娅个调戏他的机会，她对周兴宇说：“我这个弟弟唱歌很烂的，他害羞。”
    白烨明：“……”
    周兴宇无所谓道：“这有啥，我帮忙假唱的那家伙唱得更烂，从没见过那么五音不全的人。还能比他差？”
    尼玛……
    白烨明心里憋着一口气，然而说到唱歌他怂，尤其是周兴宇还在怀疑他的情况，他更不想唱了。
    白娅见他为难，毕竟是一家人，就决定放过他，爽快说道：“他不唱，我陪你唱！老早就想和星星合唱了！真是荣幸！我能录音吗？”
    周兴宇眉眼一弯，笑得特别迷人：“可以啊。”
    白娅和周兴宇两人你一首我一首唱得非常欢乐，白烨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看他们唱，白娅的手灯已经到他手中了，跟着节奏他还会挥着手灯打一下call，感觉自己是坐在周兴宇演唱会的特等席上了，真的是几千块都不一定换的来的位置，这人唱歌真特么好听，好听到让人羡慕嫉妒恨！
    等唱得尽兴了，周兴宇瞥了眼都快陷进沙发里上眼皮和下眼皮忍不住打起架的白烨明，还是心有不忍，就说道：“再唱最后一首吧。”
    白娅点头同意。
    唱什么呢？
    前奏响起来，白烨明一惊，心里打起鼓来。
    前奏的时候，周兴宇拿着话筒说：“这首歌，是我给尼尼写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白娅和他一唱一和，问：“尼尼是谁啊？”
    白烨明：“……”
    周兴宇：“就是我刚刚说的，唱歌跑调的小男孩。从少年宫离开后，就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做着什么。”
    白娅：“原来如此，我也没听过这名字啊，帮不上你。”
    白烨明：“……”
    他忽然觉得白娅的演技比他好多了。
    等等，周兴宇说什么？这首歌是给尼尼写的？这特么不是那首《原谅》吗？不应该是写给他单恋的女孩的吗？我靠！什么情况？
    他脑子还没转过来，周兴宇好听的歌声已经响了起来。白娅坐到白烨明身边，朝他愉快地笑了笑，使了个眼色。白烨明更加懵了。剧情发展好像脱离了他的认识，像火箭一般，太快了，跟不上啊！这家伙不是说他不喜欢尼尼嘛？
    这首客厅版的《原谅》是白烨明听到现在最深情最动人的一版，他都差点被感动哭了，这感情比在跨年晚会上听到的还要炽热。那时候他是有冲动立马和对方坦白，而现在他真的怕了，不敢说了，他深深觉得，一旦坦白了，他和周兴宇的关系会变得很微妙，也许连像这样在一起玩耍说话都做不到了。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事啊！今天是大年初一啊！
    白娅偷偷凑到白烨明耳边，用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原谅他吗？”
    白烨明的心跳慢了一拍，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答。
    白娅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小时候她常做的那样，并说道：“是我的话，肯定原谅他。”
    说完这句话，音乐也静了下来，周兴宇回头对他们微笑，没有任何做作的、最最自然的笑容。白娅起身，道：“不唱了，我们玩其他游戏吧。开车？打枪？还是无双？”
    周兴宇放下话筒，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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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身边，道：“都行，能一起玩的。”他瞥了白烨明一眼，后者并没有看他，好像在放空。
    三人又开了会儿车，白烨明唱歌不行，玩其他游戏还是一等一的好手，周兴宇一次都没赢过他。开了一会无聊了，就一起组队野外求生去了，白烨明的枪法也很厉害，这姐弟俩的枪法都很厉害，周兴宇只能跟在他们后面打打酱油。
    外头的太阳渐渐西斜，白烨明放下手柄，说道：“不玩了，得准备晚饭去了。”
    周兴宇立马一双心心眼看了过来，白娅也很坦然地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白烨明叹了口气，真是造了什么孽了，惹上这一对王子公主，他说道：“你们再玩会儿吧。”
    “我帮你打下手啊！顺便偷个师。”周兴宇起身跟他一起进了厨房。
    “晚上吃什么？”他环视着厨房，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白烨明的动作上。
    白烨明正打开冰箱查看有什么食材，听到问题就自然地回答：“汤还有些，晚上可以继续吃。其他的，炒个娃娃菜？熬油牛肉、椒盐排条……嗯，都有。虾吃吗？”
    哇哦，周兴宇内心大呼，居然那么丰盛的大餐？好幸福！
    “吃！”你做什么我都吃！
    “那油爆虾好了，会不会太多？”
    “不会！你做多少我吃多少！”
    白烨明白了他一眼，随手扔给了他一个洋葱：“切了。”
    周兴宇高兴地抱着洋葱乖乖干活去了！
    白娅在客厅看着厨房里的两个人，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她没忍住打开宇航员的微信群，发了一条：我说周兴宇大年初一在我家做饭，你们信吗？
    跟着下面一群嘲讽。
    “白姐别做梦了！”
    “肥皂剧看多了啊白姐！”
    “星星在首都呢，哪能去你家啊！”
    “对啊，我现在还在看星星上的一个综艺呢，说是直播！”
    “星星还在我家开演唱会呢。”
    白娅撇了撇嘴，说了你们也不信，又把视线移向了厨房中忙里忙外的两个人，简直太不真实了，可以看一个小时都不腻！
    厨房内。
    “喂，你哭什么？”白烨明正处理着牛肉，听见背后的抽泣声，忍不住问道。
    周兴宇委屈道：“没哭呢，被呛的。”
    白烨明给了他一个白眼，把人给推走，把洋葱全都浸到水里，对人道：“就在里面切，会好点。”
    周兴宇乖乖“哦”了声，在水中剥起了洋葱。
    白烨明手脚麻利地把生姜、糖、生抽、油、生粉和一点点胡椒倒入装有牛肉的盆内，直接拿手拌了起来。搅拌约有一分钟，就把这东西放置在一边。另外去准备排条。
    和洋葱奋斗的周兴宇也总算切完了所有的洋葱，拿了个小碗盛好，递到白烨明面前，眨巴着双眼，似乎是在求表扬。
    白烨明只冷冷看了一眼，指了个位置，让他把东西放那儿去。
    “然后呢？”周兴宇问道。
    “洗菜。”白烨明指了指放在水斗旁的娃娃菜。
    “哦。”周兴宇听话地走过去，剥起了菜。
    “对了，你有什么忌口的？”菜单都准备好了，白烨明发现好像关键问题没有问。
    周兴宇抬头看他，微笑：“没有。我不挑食的。”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哦。”说着白烨明就抓了三个大蒜扔给他，“洗完菜把这个剥了。”
    “是，师父！”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两小时，白烨明对周兴宇都刮目相看了，这个小少爷手脚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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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利索的嘛，下次能让他直接拿锅了！嗯？下次？白烨明自己都被这想法吓到了，是怎么冒出来还有下次这种想法的？！
    白娅则是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只是提前收拾好了饭桌，等着两个人把菜端上桌。
    香喷喷的饭菜摆了一桌，就像个小型的home　party，那分量足够三人吃两顿了。
    白娅已经留着口水等了好久，周兴宇也差不多，刚才他在厨房想偷偷拿一根排条的时候被毫不留情地打了手。他非但没生气，还嘿嘿地笑着，这种和谁一起吃饭的感觉真棒！
    “你家不开火啊？”白烨明问。
    周兴宇答：“我没家。”
    白烨明不悦，正经问你问题呢：“没家你住哪儿？”
    周兴宇答：“酒店啊。还有那种短期租赁的房子，你知道吧？我也不差那几个钱，一年当中飞来飞去的，要家来干什么？”
    他说的轻巧，但白烨明却听着难受。这世上哪有不要家的人？
    “你家里人呢？”他知道这个问题有点敏感，但还是问出了口。
    周兴宇的眼神果然黯了下去，但没有隐瞒，淡淡道：“我爸几年前病死了，我妈……住院中。”
    空气一下子有些凝重，白烨明开始自责，大过年的问这个干什么？他既然能在这里，肯定是没有家人能陪了啊！
    “对不起……”诚实道歉。
    周兴宇笑了笑：“不碍事，这没什么。”
    白娅调节着气氛，这会儿像个女主人一样的招呼起来：“来来来，多吃点！我弟的这套手艺完全承我妈真传，秘藏食谱，外面绝对吃不到的！这个熬油牛肉和椒盐排条是今天特地为你做的！”
    白烨明瞪了眼白娅，你这么说不就穿帮了嘛！
    不过周兴宇不动声色，开朗地笑道：“那必须尝尝！我就说他做饭怎么那么好吃，原来是亲得阿姨指导！好想吃一次阿姨做的菜！”
    “你下次再来啊，我让我妈做红烧肉给你吃，我妈的红烧肉绝对是一绝，吃过的人没一个能忘掉那味道，还有人经常来我家蹭饭就是为了吃那一道菜！不过她最近可小气了，都不做了，你来啊，你来我让她做，然后我们就可以借光啦！”
    “好。”
    三人看着电视，聊些无聊的话题，吃着一桌美味，那气氛如同昨日一家四口那般和谐快乐。周兴宇从来没有过这样奇妙的体验，好像说什么都能够得到回应，好像永远不会有冷场，好像连空气都是暖乎乎的，一些无聊的事情也能一起笑得很开心、一些过分的玩笑也能被轻易原谅，这就是让人依恋的家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这一生中他只有过一次，那次也是在这个家里，和这个男孩子还有他的家人，他们完全把他当成自己人，没有多余的客气，吃饭不规矩了一样会被骂、挑食了一样会被说，但只要他说话，他们都会积极地听，并给予反应。这种伸出一只手，很快就会被另一只手握住的感觉，让他无比感动。
    吉他只要拨动琴弦就会给你反应、键盘只要按下琴键就会给你声音、架子鼓只要敲下鼓槌就会发出声响，所有的乐器都是如此，所以他从小就愿意和乐器相处，只要他想，乐器们总能回应他，而不像那个冷冰冰的地方、那些冷冰冰的人。
    他一度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戴着微笑的面具，心里的防线却筑得比长城还要结实。他伸手触碰，也只能摸到城墙的冰冷。很多人喜欢他，夸他，而当他想要寻求帮助时，那些喜欢他的人全都躲得远远的，只留他一个人去面对一个孩子根本无法应对的残酷世界。于是他只能藏着心里那一点点对于温暖的念想，就是那一天在那个屋子中得到的温暖，一个男孩对他伸出的手，扛过这些年。
    现在周兴宇觉得，这八年的日子没有白过，熬过来真的是值得的。
    吃完饭，周兴宇主动说要洗碗，白娅可急了，她这个家里的主人什么都没做实在是在前偶像面前太没面子，她赶紧把两人都给按下，自告奋勇说她来洗。
    于是客厅中只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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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和白烨明两个人。
    白烨明问他：“今天晚上有去处吗？”他还记着那人说自己无家可归呢，加上又是直接拎着行李来的，这趟应该也是临时起意，恐怕没来得及定好住处。
    周兴宇明亮的眸子看着对方，问：“你愿意收留我？”
    “……”有种给自己下套的感觉。
    “我……陪你找酒店去。”
    周兴宇立马蔫儿了：“哦……”
    看他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白烨明又心软了，改口道：“我们回家吧。”
    这句话像一粒小石子投入池中，在周兴宇的心里荡起一片涟漪。
    白烨明没注意到周兴宇神情的变化，继续问道：“明天你什么打算？”
    周兴宇：“明天有个晚会的彩排，在Z市，很近的，高铁1小时。”
    白烨明心想，做大明星也真累，年初二还得工作。
    两人与白娅道了别，就一起走回白烨明的家里。往年白烨明会一直在白娅家住到初三，然后再回家，但多了个周兴宇铁定是不好睡了，于是只能带着人回自己的家。两个人过年总好过一个人寂寞吧。
    今儿个还是个多云天气，月亮躲在云层后，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路灯好像接触不太好，一闪一闪的，光影忽明忽暗，打在地上的两人修长的影子也时隐时现。
    “今天很开心。”周兴宇说道。
    “嗯。”
    “我好久没有和别人一起过年了。”
    “嗯。”
    “你还记得跨年那天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白烨明的心往下一沉，变得沉默。
    “我说谎了。”周兴宇不管那人有没有反应，顾自把话说下去，“我说我不喜欢尼尼，是骗你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找到他，和他说对不起，和他说谢谢。”
    “嗯。”
    “我一直很喜欢他，非常喜欢。”
    白烨明的呼吸一滞，心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惊吓还是喜悦，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情，甚至让他觉得有点害怕。
    “如果你是尼尼，会原谅我吗？”
    白烨明暗自抽了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回道：“我相信，他早就原谅你了。”说出口却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甚至还有些沙哑。
    周兴宇对他笑了笑，路灯正打得明亮，衬得他的笑容格外温暖柔和。
    “如果真的是你，就好了。”
    路灯一暗，那整张脸便隐在了阴影中，看着有些许落寞和忧伤。
    白烨明差点脱口而出“就是我”，可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给吓退了，只是沉默不作声。
    接下来的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因为第二天周兴宇要赶早上的高铁，回到家后也早早洗刷分别睡了。
    这一夜，周兴宇睡得特别踏实，一夜无梦。
    这一夜，白烨明睡得特别不安稳，杂七杂八的梦里都是他和周兴宇经历的点点滴滴，以及对他们将来的臆想。
    好可怕……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就是尼尼！
    这是第二天醒来，白烨明唯一的感想。
    37
    过年的懒散也随着送走周兴宇结束了，虽然只有一天，但白烨明还是很开心的。以往要不是和白娅两个人懒在家里各玩各的，要不是一家四口走亲访友或上街逛逛，从没有和同龄人一起玩得那么开心。那是一种不同于家庭温馨的感受，具体白烨明也说不上来。
    收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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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的心思，他又埋入了书的海洋。年前去学校图书馆借了一叠历史书回来，才啃了一半都不到，和韩皓楠约好的上班时间是年初七，这段空闲日子必须发奋读书。
    待年过了，白烨明迎来了第一天上班的日子。
    韩皓楠直接把他带到了后期，对后期总管说道：“新来的，你安排个人带带他。”
    后期总管是个三十多的精瘦男人，面相和善，他笑着对白烨明自我介绍：“秦佳伟，和其他人一样叫我秦老师就行。”
    “你好，我叫白烨明。”白烨明自报家门。
    韩皓楠把人交给秦佳伟后就离开了。秦佳伟带着白烨明进了一个后期房间，房里一个小伙子开着天窗，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滑动鼠标，眯着一双眼，紧盯屏幕。
    屏幕上是一个纯白色的房间，一架白色钢琴，一个红色的健身球。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坐在钢琴前，闭着眼睛，投入地弹奏着。这是一支MV。
    小伙子全神贯注于工作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房中进了两个客人。
    秦佳伟敲了下他的脑袋，斥了句：“烟少抽点，年纪轻轻的，烟瘾那么重。”
    小伙子掐灭了指间的烟，回头调皮得笑了笑，道：“秦哥，什么事儿？”
    秦佳伟把白烨明介绍给了他，并对白烨明说道：“这小子叫栾杰，接下去一个月你先跟着他，他会和你讲讲我们后期是怎么操作的。”
    栾杰的小眼珠子从白烨明的脸转到脚，一点不掩饰自己好奇的目光。被打量的人只能尴尬地朝他笑笑。
    “这小子长那么好看来当后期？”他指着白烨明问秦佳伟，又自己嘟哝了句，“能靠脸吃饭的就别来和我们抢饭碗啊。”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
    秦佳伟心累，刚和他说的话好像白说的一样，他又重复了遍解释说明：“他是我们公司新成立的演艺部的，韩经理让他先来熟悉下制作流程。后期是整套流程的收官环节，从后期开始接触会对各个环节有个大致清晰的认识。你也不用干什么，就按自己的节奏，偶尔给他解释一下。你不是老想吐槽嘛，正好给你个倾听者！”
    栾杰嘿嘿笑了起来，点头道：“好啊，小帅哥坐坐坐，来，我和你吐槽吐槽这个编导，憋死我了，只能靠抽烟解闷。”
    通过交谈，白烨明知道了栾杰今年二十三，影视专门学校毕业的，做剪辑已经有五年了，以前和秦佳伟一起在另一个制作公司干，去年冬笙成立，就跟着秦佳伟过来了，两个人可以说是很熟了，所以他对秦佳伟一直是没大没小的，人家都叫“秦老师”，就他一个“秦哥”“秦哥”的叫。
    他现在剪的片子是一个女歌手的MV，女歌手不是很有名，还是个新人，MV的导演也是个经验很浅的，企划来看，主题是不错，强调的色彩对比，除了白烨明一进来看到的白色房间外，另一个空间是野外的夜景，女生也是一身黑色紧身衣，画面很有张力，与房间的恬静舒适的气氛截然不同。
    “这镜头的颜色不知道调了我多久！眼睛都要瞎了。”栾杰指着夜景画面抱怨道，“一开始画面黑得什么都看不到！人影都没！导演不知道怎么盯镜头的！还有这里！”他动了动鼠标，画面变成了白色房间，手指之处有一小块黑色的阴影，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灯光不知道怎么打的，这妥妥穿帮镜头啊！”
    栾杰把MV从头到尾吐槽了个遍，心满意足地继续干活了！
    这支MV的剪辑已经到收尾阶段，这天从头check一遍，再让秦佳伟来过了一遍就直接上交客户了。
    一天结束，秦佳伟找到白烨明，问了下一天的收获。
    “真是个细致活，而且要眼神好。”白烨明老实交待了感想，跟了一天，他发现栾杰有好几次都恨不得钻到屏幕里去，有些他根本看不出的区别，也要一次又一次地反复调试修正，真的好伤神！
    秦佳伟露出了笑容，说道：“前期策划做得再完美，现场总是会遇到一些不可控的意外，有时导演随机应变，当场就能解决，有时无法解决就交给我们想办法。我们的目标是把最完美的画面展现给观众。嗯，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把你们最美的一面展现给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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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有喜欢拿演员截表情包的，阿杰那小子经常那么干，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没法子，后期的世界太小了，我们只能通过镜头发现更广阔的美和快乐。”
    秦佳伟这段话刚说完，第二天栾杰就给白烨明展示他的表情包了。
    这天要剪的是个企业概念片，是以健康为主题的，客户是做多功能电子秤的，因此企划就是找一对男女演员，拍下他们的一天，来强调身体健康是需要方方面面的注意，而他们的电子秤就是最好的帮手。
    “理素材是最累也最开心的，你可以看到现场各种搞笑的事情。”栾杰对白烨明说道，两个人一起很开心地看起了一部拍摄纪录片。
    白烨明是第一次看现场的拍摄素材，很多东西只有通过客观的镜头记录才知道哪里有问题，譬如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动作，位置偏了一点，视觉感受就完全不同了！还有某些微表情在镜头记录下被放大N倍，一点暇疵都容不下！这和自己照镜子又是完全不同的！
    “哈哈哈哈哈哈”栾杰按下了暂停键，画面定格在男演员的面部特写上，一张似笑非笑的尴尬表情，正是因为唇角上勾的弧度没有到位而导致的。栾杰忍不住配音：“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这条当然是NG的。
    从素材来看，这次拍摄的导演经验很丰富，很少有技术性的NG，环境把控也很好，演员情绪调节也很出色。
    “这是徐导拍的。”栾杰给白烨明说道，“徐佳佳你知道吧？是我们公司的王牌女导演，很多客户都指名冲她来的。剪她的片子很省力。”说着，栾杰把桌上的A4纸扔给白烨明，“你看看她的脚本，非常详细，语言表达不清楚的地方还自己画了画，而且镜头镜号写得清清楚楚，剪起来思路非常清晰。不像有的导演，素材就一窝峰扔给你，脚本就个大纲，就是要我们后期给他二次创作嘛！这特么是不负责任！这种导演往往镜头也拍得一踏糊涂，穿帮咯，曝光咯，声音没收咯，你能想到的糟糕情况都会有，把我们搞得焦头烂额的，他么有事没事来晃一圈还要挑三捡四……”
    栾杰说得激动了，还拿手捶起了桌子，白烨明很懂地给他递上一支烟，打火机伺候。栾杰赞许地给了他一眼，不客气地抽了起来。
    抽了几口，他心情也转好了，结束了这个话题，总结陈词：“总之，一个好导演是非常重要的，导演是片子的灵魂啊！”
    栾杰口中的王牌女导演两天后就来探班了。是个很普通，甚至有些不起眼的女孩子，年纪不大，看着和栾杰差不多，戴着眼镜，很有学生时期班里优等生的气质。
    她见了白烨明也没多问话，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和栾杰说起了正事。栾杰在她面前也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特别认真地听着指示，像换了个人似的。
    比起他们的说话内容，白烨明对这一变化倒更感兴趣，这姑娘真像他高中的学习委员，栾杰就像是被学习委员点名教育的差生。
    徐佳佳跟了一会后期就先走了。走后，白烨明就盯着栾杰的脸看，直到把人给看怵了，先开口问他：“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你很怕徐导哦？”白烨明也不绕弯，直接问。
    “怎么可能！”徐佳佳一走，栾杰马上就恢复如常，说话底气也足了好几分，“我那叫尊敬！尊敬懂不懂？”
    “你上学时候一定暗恋过学习委员吧？”白烨明又问。
    栾杰脸一红，否认道：“没，没有！你小子还要不要跟我混了！”
    看他那猴急样，白烨明知道自己铁定是说准了。以他的脾气，读书时肯定最看不惯成绩好的人了，除非他暗恋那姑娘，不然哪能在一个优等生面前言听计从成这样？
    “别，别瞎说，我对徐导真没什么！”口齿含糊，底气不足，一看就心虚。
    白烨明微笑：“我什么都没说啊。”
    栾杰气得脸都红了，狠狠瞪着白烨明：“你们这些学表演的，别随便揣测别人的心思好嘛！”
    “哦，还有哪个演员也发现了。”白烨明故作淡定，但还是藏不住语气中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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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杰无语望天，还有哪个演员，除了他们老板还能有谁！老板来跟了他一天徐佳佳的片子，就被发现这小心思了，可怕可怕惹不起！
    “她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我高中都没读，你别到处乱说！”
    白烨明冲他眨眨眼：“我懂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栾杰这才松了口气，回到工作中去。
    一个月的后期学习很快就过去了，白烨明和栾杰之间的友谊也变得坚不可摧！主要是因为前者手握后者的小秘密，共同的秘密总是促进两人间关系的最好催化剂。
    到后头，栾杰直接把挑镜头这种又累又烦的工作交给白烨明干了。他反正学表演的，对此有专业眼光，构图色彩什么的反正最后还是要栾杰把关，两人分工合作，倒是很愉快。
    有几个非常急的项目不得不加班通宵的，白烨明也陪着他，给他点外卖，买饮料，两听红牛，一人一听，又能再撑两小时！
    栾杰看着给他泡好方便面端进屋的白烨明，忍不住调侃：“你要是姑娘我就娶了！”
    “哈哈，谢谢，可我不想嫁。”这几天培养起的革命友情已经让两人间一点不用客气了。
    栾杰脱口就问：“你想嫁哪样的？周兴宇那种小鲜肉？”
    白烨明差点爆出粗口，咋这样都能听到他的名字？而且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要把我俩凑对？尽管他知道栾杰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但还是不太爽！
    他回道：“那种小鲜肉只有无知少女才会迷恋，我要嫁当然是嫁成熟稳重有安全感的。”说完他就骂自己，呸呸呸！嫁毛嫁？我是个男人！睡眠不足真的很要命！
    栾杰当然不是真的在意这种无聊的问题，吃完泡面就继续干活了。
    学习结束那天，栾杰拉着白烨明的胳膊，恋恋不舍，还和秦佳伟讨价还价：“秦哥，就不能让小白再多呆一个月嘛，才一个月能学到些什么啊？”
    秦佳伟无语：“人家的本职是演员，这个月还有其他要学的，哪能一直陪你瞎唠嗑？广告剪完没？我下午要看，赶紧干活去！”
    栾杰只得悻悻离开，秦佳伟却对白烨明刮目相看，演员嘛总是喜欢光鲜亮丽表现自己，像后期这种朴素无华的工作，他以为对方干一周就会受不了，更别说干了一个月，还陪着人通宵了两三个晚上！栾杰这家伙对帅哥美女这类生物都是敬而远之的，第一次见他那么粘一个小帅哥！
    韩皓楠给白烨明放了一天的假，第二天找他去问了些感想和看书的进度，又把他带到了第二个部门。
    对应的是一个很干练的女性，韩皓楠介绍道：“这是销售部的经理，蒋雯。”
    蒋雯朝白烨明伸出一只手：“你好。”笑容得体大方。
    白烨明也摆出了微笑，握住了对方的手，道：“你好。我叫白烨明。”
    韩皓楠和蒋雯又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一个月就当我助理吧，OFFICE软件都会用吧？”
    白烨明点头。
    “正好了，资料整理，演示稿制作什么的交给你了，我一会具体和你说。然后过几天会带你去跑客户。”
    白烨明一惊，他原以为只是了解销售的工作流程打打下手就罢了，居然还要见客户？
    蒋雯微挑嘴角：“怎么？韩皓楠把你送来我这儿的主要目的不就是这个？他还真想要个演员体验内勤啊？再说，客户一定很乐意见你。”
    白烨明讷讷应了声，唔，画风转变太快他有点受不住！
    38
    “销售的工作，就是把生意拉进来，然后维持和客户的关系，听取他们的需求，解决他们的烦恼。优秀的销售能够提前洞察客户的需求，然后自己做出相应的提案，这样客户对我们就会产生一种依赖，从而离不开我们，有什么项目都会第一个想到我们。”会议室内，蒋雯给白烨明解释着销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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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
    “我们的客户群，一个是大型制造商、一个是第三服务行业，制造商他们会有用广告来推销他们新产品的需求，第三服务业一般接的比较多的是企业宣传片。以上一般是广告制作公司主要的客户群。我们因为老板的关系，还会和媒体公司合作投资开发制作一些微电影什么的，这块主要是开发部负责，我就不和你详细说了。这些项目中，我们的职责就是拉广告赞助。”说到这儿，蒋雯抬眼注视白烨明，“你是我们公司将来的面孔，所以客户大佬那边脸得混熟。”
    话题突然牵扯到了自己身上，白烨明受宠若惊，脸混熟什么的，这个对他来说好难啊，真的能做到吗？
    蒋雯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不过，怎么说，你还缺点气场。”
    白烨明内心苦，何止缺点，是根本没有好吗？
    “没关系，老板既然选了你，一定有他的想法。这周有个提案要做，小张那边在对应，你去帮帮他吧。”蒋雯给白烨明布置了任务，就带他去见了那个小张。
    小张，名叫张君义，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小伙子，身材中等，长相端正，让人一看就有亲近感。他给白烨明简单讲了下这个提案是怎么回事。
    客户是大型食品公司好味道，是做调味料发家的企业，现在很多人家还在用他们家的酱油。除了招牌酱油，还有和酱油相关的各种速食调味包，微波炉一热就能吃的、或者只要一包下锅不用再配其他料的那种。事业做大了，这两年老板就开起了实体的连锁中式快餐店，然而效果并不理想。这年头的快餐人们还是习惯M和KFC这种美式快餐，而中式的也打不过各种汤包馆。所以他们还挺苦恼的，就想说投大钱请明星做电视广告。张君义在做的就是广告内容的提案。
    好味道和冬笙的关系是通过金海冬建立起来的，因为最早就是金海冬代言他们的产品，双方合作非常愉快，去年金海冬自己成立公司，就亲自去找好味道的老板谈生意，很顺利就谈下来了，去年下半年至今的所有新商品的广告都是冬笙做的，效果很好，销量比之前有显著的提升。这次连锁店的广告也必须要保持高水准，毕竟这一行竞争激烈，再牢靠的客户一旦不满意了，也很容易溜走。
    “我们这条片子主要是针对单身人群的，学生族、一个人在外头打拼的上班族，这些人比较容易走进快餐店，所以要引起这些人的共鸣。这次主要把焦点放在工作忙碌的职场新人上，他们刚刚踏入社会，工作繁忙，每天最苦恼的除了工作就是吃什么。吃是能给人带来幸福的行为，一顿美味的用餐可以让人产生满足感，从而激发人的动力。这个‘满足感’就是这条片子想要传达出来的信息。”
    白烨明听他的说明有些诧异，问：“原来销售还要策划内容的吗？”
    张君义答道：“这不是策划内容，而是决定主题。主题得和客户协商确定，这些都是销售的活。而当项目谈下来后，我们就会把工作移交给开发部的人，具体内容、脚本将由他们和客户联系确认。”
    “那么提案要有哪几个要素呢？”白烨明虚心求教。
    张君义把椅子往旁边挪了下，示意白烨明坐过来点，他滚动鼠标，把电脑屏幕上的Word文档转到了最上面目录的部分。
    “基本就按照这几块来吧。要具体明确目的、市场环境、受众调研、广告的概念主题、创意策略、预期效果，还有最重要的预算。”
    白烨明仿佛在听天书。
    张君义没有勉强他马上接受，而是一条条给他详细说明。这份提案已经完成到受众调研部分了，接下来就是概念主题和创意策略。白烨明不用真的去当销售，这两块与内容有密切关系，他作为制作者的一员，也还算能够提点建议。
    张君义一边参考白烨明的意见，一边完善提案书。
    “什么样的场景可以体现一个职场新人的苦逼？”
    白烨明歪着脑袋思考了下：“深夜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哭着打电话给家里人？半夜一个人起来煮方便面？或者看着餐厅里一对对情侣叹气？”
    张君义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目光，夸道：“可以啊。”
    白烨明羞涩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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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情绪还不太强烈，达不到反差的效果。”
    “嗯……在公司受气了？工作失败，被上司责骂。或者同事关系不融洽。还有生病时候没人探望这种？”
    “工作失败还不错的，生病好像有些特例，好是好，但生病的人毕竟不会外出去餐厅，我们不是外卖广告。”
    两个人就这样有商有量了一下午，把提案书的这两块内容完成得七七八八了。
    “你在学校肯定是优等生吧？”收工时，张君义问白烨明。
    白烨明一愣，谦虚道：“还行吧。”
    “年级前几啊？”
    “啊？高中时候大概五十吧。”
    “我靠，这都不叫优等生？”
    嗯……在白烨明心中，优等生的定义是年级前十。
    张君义笑道：“怎么那么想不通，来当演员啊？像你那么优秀的人，去哪儿不能赚大钱？”
    “演员是我的梦想啊。”
    张君义的笑容变得内敛，表情也沉了下来，十分羡慕地说道：“真好，优等生就是任性。像我们这样的，有个工作就谢天谢地了。”
    “张哥你不喜欢这一行吗？”白烨明很认真地问。
    “喜欢啊，所以才会进这一行，即使每天加班累成狗，还要受客户的气。但其实我也想要做片子啊，而不是对客户点头哈腰。”张君义哈哈笑道，口气中无奈极了。
    白烨明想想说工作无贵贱，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语言实在太轻了。现实中有些事情就是那么无奈的，所有的工作确实是有意义的，但它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是不是适合自己的，都是另外一回事，这是本人最清楚的事情，而不是旁人的一句话可以评论的。因此他还是收回了想要说出口的安慰的话，轻轻“嗯”了一声。
    张君义很意外，这是第一个听他说这番牢骚没给他回音的人，同时又有点感动，这是第一个不会站在一个高度给他同情的人。
    “我从小存在感就很低，同学们记不住我，老师叫错我名字，说真的不是很适合当演员。演员不就是要亮眼的吗？”白烨明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去戏剧学院后也是一样，同学们个个都闪得发光，我就淹没在那一群人里面，片约也没有、学校演出也没人想到我，每天基本就是上课。”
    “我是拿奖学金上学的，学校给了个微博账号，说可以拿粉丝数抵债。然后我经营了三年多，定期会发一些自己做的小视频，粉丝数却一直不见涨，只有200多。”
    白烨明淡淡说着自己的经历，没有什么懊恼和抱怨。
    张君义又一次意外了，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词。
    待白烨明差不多讲完了，他第一句话却是道：“我们加个微博呗。我给你宣传宣传。”
    白烨明转头冲他一笑，拿出手机互相关注了下。
    “看不出来你还追星啊……”
    呃……为什么每个人都会注意到他粉丝里那群迷妹呢？！
    白烨明试图解释：“不是，是我姐喜欢，然后她那群基友你懂的，都是那个圈子的，所以统一度比较高。”
    张君义刷了两下，感叹道：“周兴宇啊，我们也能请到他的话，客户大概会疯吧，钱肯定滚滚来了。”
    白烨明试探性地问了句：“他大概要多少钱？”
    张君义伸出五指开始数了起来：“一条30秒广告片，我估计得要十万。如果是长一点的宣传片或者微电影这种，一天的价格也要七八万吧。”
    哇哦……就他那个渣演技？
    白烨明毫不客气吐槽：“可他演戏不怎么样啊？”
    张君义苦笑道：“这年头还看什么演技啊？人气等于金钱！他那经纪公司特别懂，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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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告代言都是一流的！不过他人也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听说只有过年那一天可以休息。”
    白烨明心道，没有那么夸张啦。
    临告别前，白烨明对张君义轻道：“张哥，微博粉丝的事儿我今天是第一次告诉别人，你也别给声张啊，不然让人家膈应。”
    张君义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不太确定。这种被人分享秘密的心情他不讨厌，甚至很喜欢。做这种能够帮助到别人的事情他也非常乐意，甚至很开心。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告诉我的吧？真是……第一次见那么安慰人的。他抑制不住唇角的上扬，甚至想要放声笑出来，有意思的家伙。
    于是张君义回去就很努力地帮白烨明宣传了，做销售的本来人脉就广，反正也就点击一下而已，白烨明的微博粉丝又得到了几百的增长，虽然离一万还是很遥远。但他现在似乎不太在意了，工作进入正轨，那还钱也就不用担心了。
    和张君义又做了两天的提案书，终于大功告成！蒋雯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提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改起来很快。她留下张君义，让白烨明先回去改起来。
    “他帮了你多少？”蒋雯问。
    “创意部分基本都是他的主意。”张君义诚实回答。
    蒋雯吃了一惊，并轻微斥了下张君义。
    张君义委屈：“他说的真的很好，我顶多质疑两句，实在能力有限。”
    蒋雯啧了下嘴：“这小孩能拨到我们部门就好了，光这张脸就能拉不少客户了，加上脑子又好。”她沉默了会儿，作思考状。
    张君义很自觉地离开了，内心不由感叹，我就说了优等生去哪儿都有市场。
    提案交上去两天后，蒋雯找到白烨明，说要带他去好味道开会，主要内容是详细演示这份提案。
    “小张说创意部分是你的主意，那这部分就交给你来说。”
    白烨明被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去客户那里，交给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真的可以吗？
    蒋雯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没什么，你怎么想的怎么说。”
    好味道在一栋百层高楼的五十和五十一层，整整两层都是他们公司的。三人前去拜访时正是上午十点，办公楼里气氛肃然，白烨明走路都要小心翼翼，就怕脚步声会破了这寂静。不过蒋雯和张君义似乎都习惯了，和往常一样。
    公司前台摆着好味道最引以为傲的经典酱油系列，还有一些新推出的商品放在边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看着很有好感。门口的墙上画着公司的沿革，至今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了，最初脚踏实地以钻研基础商品为主，最近十年开始全面开花，拓展新业务，这个时期宣传就变得尤为重要了。
    好味道负责这个项目的是个妹子，名叫何文娟，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见着白烨明眼睛亮了下，蒋雯是个老手了，这点小细节完全逃不过她的眼睛，已经在内心给自己点赞了。果然带个帅哥来是没错的！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新人，白烨明，还在实习期，提案的一部分就是他做的。”
    何文娟早就准备好了名片，这会儿亲自递了上来。白烨明恭敬地伸出双手去接，并且很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名片。”
    何文娟愉快地看着他：“没关系。”然后把三人带到了一间会议室，对蒋雯道：“我们老板很重视这个项目，今天的会议他也会参加，你们稍等会儿，我去叫他。”
    白烨明开始紧张起来，老板哇哦，大人物！他想到等会自己还得发表，真是比演戏还紧张！
    好味道的老板姓董，名千华，是国内很有名的实业家，经常能在各大企业类杂志上看到他的名字和照片。不过白烨明接触这类消息比较少，所以也只是听过名字，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等到董千华走进会议室，是一个很有气场的中年男人，身高没有白烨明高，不胖不瘦，西装笔挺，面色从容，行为举止很有风度，不愧是上惯了杂志的人。
    蒋雯给他介绍了下白烨明，董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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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的目光由上至下把人给打量了一遍，看得白烨明有点慌。
    “这孩子在你们销售部不是浪费人才吗？”他开口对蒋雯道，像是打趣开玩笑，但他气质太沉稳了，让人很难分辨。
    蒋雯微笑应道：“我也想要这孩子啊，可惜他不是我们销售的人。他是我们公司新录用的艺人，这段时间跟我学习。您是我们的大客户了，这不让他过来，互相认识认识，以后还仰仗您呢。”
    董千华很有风度地牵了下嘴角，没有说话。互相落座后，就开始了这天的会议。
    39
    会议基本上是由张君义主导演示，提案书逻辑清晰、数据详实，董千华和何文娟都是边听边频频点头，蒋雯也是一脸淡定从容。可想而知，像这样的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
    张君义从容大方、口齿清晰，用最精炼的语言把提案书的关键点了出来，并浅显易懂地伸展开去，举了些实例以丰富内容。白烨明一边听、一边佩服，一边佩服、一边紧张，哎，这个难度也太高了，他等下真的得代替张君义去做演示吗？
    “关于广告创意部分，就由我的同事白烨明和你们详细说明下。”
    张君义看了眼白烨明，白烨明手心额心都在冒汗，宁愿再演一百场《一夜》！
    不过该来的终归还是得来，白烨明战战兢兢接过张君义手中的鼠标，往电脑屏幕上瞄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
    “从之前的提案中，我们知道会走进快餐店的人是以20～40岁的单身人士为主，这次我们广告也将聚焦在他们身上，引起他们对于‘满足感’的共鸣。”
    他停顿了一下，这里都是提案书上的照本宣科。
    董千华犀利的目光定在他身上，白烨明觉得自己的稚嫩、紧张都被看了个穿，瞬间心里七上八下，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飘。
    “我们选取三位主人公，一个是单身在外的打工仔，从事体力劳动。一个是加班很多的单身白领。一个是初入职场的新人，工作上常受挫败。”
    白烨明的目光往几人身上不经意地扫了下，发现董千华的脸色沉了几分，他的心里又打起鼓来。
    “在一天的工作后，体力上、精神上都到了极限，这时候想要一份诱人的晚餐来填补各种不足，好味道就在这时候登场。店面可以做一些特效，闪光或者阳光，足够吸引人那种，请参考PPT上的印象图。接着接连展示店内的食品，和三人用餐时幸福满足的表情，可以适当加入小当家的特效。最后打出LOGO和广告语。”
    空气进入两三秒的沉默。
    董千华开口问：“为什么我们店的东西可以吸引他们？”
    啊？这个提案书上没有写到，只是泛泛说了“幸福感”“满足感”这种东西……
    张君义在一旁开始替白烨明着急起来，以往新商品的广告项目都是他在做的，他很清楚好味道卖的是什么。他正想开口解围，白烨明已经整理好思路开始回答了。
    “我家从我记事起一直用的是贵司的酱油系列，各种味道都有。我伯母的厨艺非常好，每次都能把调味的味道发挥到极致，怎么说，贵司的酱油是伴我成长的味道，也是家的味道……”白烨明侃侃而谈起了他和好味道酱油的那些往事，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却又温馨无比的小故事，伯母多次尝试的失败菜谱、高中住校时第一次回家吃饭获得的感动、被亲自传授厨艺时的叮嘱……等等。
    他说着说着，也忘记了听众、忘记了紧张，就像陷入了那段回忆中，真挚、陈恳、声情并茂。
    谁都没有料到这会议居然变成了故事大会，董千华严肃的面孔柔和了下来，在白烨明说完故事后，颇为赞赏地问道：“你们都开发了些什么食谱？”
    白烨明从讲故事的情境中刚刚脱出，被突然那么一问，又紧张了起来，不过相比最开始他已经镇定很多了，这会儿思考了下，把伯母和自己的小尝试挑了一些说出来。
    有些他们自己的开发人员已经想到了，有些却让他们也恍然大悟。
    这样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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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告无关的讨论持续了有十五分钟，董千华忽然收回了话题：“我觉得你刚刚说的故事很好，按这个思路来就可以。”
    白烨明有点懵，他完全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还在考虑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蒋雯已经先他一步反应过来，接过了话茬：“那我们就把主题定在‘家的味道’，以微型记录的形式描写一个都市人的成长，贵司的酱油产品穿梭在其中，而连锁店就是让背井离乡的他体验到‘家的感觉’的地方，您觉得这样如何？”
    董千华点头，表示认可。
    “那提案书我们修改后会再发一份给贵司，到时候麻烦您确认。”蒋雯很快就进了下一个环节，一点不给客户思考反悔的机会。
    接下来的提案内容有些许小改动的地方，但大体上还是获得了客户的认可，会议在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后，圆满收尾。
    董千华离开时主动握了白烨明的手，并且展露了难得的微笑，像是话家常一样地对他道：“我们公司下个月有个新商品的试吃活动，你来看看，提提意见。回头我让小何给你寄两张招待券，带上你的伯母一起来。”
    白烨明诚惶诚恐，腰都弯到能直视对方的眼睛了，他连声道“好的，一定去”。
    出了大楼，蒋雯投给白烨明一个赞赏的眼神，并鼓励他道：“争取拿下他们的代言！”
    白烨明扯了扯嘴角。
    “你说的都是真的？”蒋雯问。
    “真啊，千真万确！”
    “我还以为你们演员随便一张口就是台词呢。”
    白烨明苦笑：“哪能呢，你太抬举演员了。”
    “金海冬不就是？骗我进公司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的，故事编得一套一套，未来蓝图都画到五十年后了。然而一进来发现，只有那么大点地方，办公桌都没买齐。”蒋雯微微抱怨道。
    张君义在边上笑而不语，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蒋雯每周都会带白烨明去跑两三家客户，基本上对接的都是小姑娘，也是很有预谋了。每次洽谈都意外的顺利，那些小姑娘还偷偷来问白烨明要微信，白烨明顺便推销了下自己的微博，效果意外好！
    这段日子，他的微博已经充当日记的功能。每天在不同的领域接触不同的事情，整理收获都能整理老半天，把它们一一编织成语言po上微博，好多粉丝都以为他不做演员，改当销售了！
    他每次的日记都会收获很多点赞，他总是习惯性地看看点赞名单，发现周兴宇几乎赞了他每一条微博。然而点进周兴宇自己的微博，却发言寥寥，都是些意味不明的风景或者美食，惜字如金。即使如此，还是有数十万条的转发、数百万个点赞，白烨明完全不明白迷妹们的思维！
    年初一分开后，周兴宇很少来联系他了，他也忙着没时间去理他。看周兴宇每次发微博的时间，不是早上五六点，就是深夜一两点，他恐怕也忙的够呛。
    冬笙那边结束了销售部的学习，韩皓楠跟着把他扔到了开发部。
    “项目经理吴婷。”韩皓楠给白烨明介绍着眼前的姑娘。
    那姑娘一身红色连衣裙，别致的小花发卡饰在乌黑的发间，尤为可爱。
    “好味道的项目交接到我这儿来了，带你跟进。”吴婷朝白烨明眨眨眼，愉快道。
    冬笙的开发部一共有三个项目经理，每个项目经理手中握有两到三个项目，他们的工作基本上是把控项目的进度，并且和客户对接传达制作的意思，相当于是客户与制作间的中间人。
    安排给白烨明的工作是项目跟进，即监督每个环节是否按照日程表顺利进行。如果晚了，那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如何解决和弥补，有必要还要和负责该客户的销售联系，一旦出了差错就不是这一单的问题，之后的生意也可能打水漂。
    连轴转了一个月，白烨明已经彻底在冬笙混熟了脸，而且是那种不会忘记的。无论是销售部、开发部还是后期，一旦忙得腾不出手来了，都会大吼道：“把小白给我找过来！”白烨明简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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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块万能砖，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累，很累！
    和舞台演出不一样的累！
    更何况翡冷翠酒店的演出还在继续中，他每天回家都要零点，有时甚至更晚，几乎一到家就倒头睡，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上班族的不易！到后头，翡冷翠酒店那边干脆只去周末了。
    进入冬笙三个月后的某天傍晚，韩皓楠叫走了正在监督后期的白烨明。
    “你书还在看吗？”他没有多余的话，　直奔主题。
    白烨明心虚，忙得没时间看啊，怎么说？
    韩皓楠也觉察到了，这小子比想象的能干太多了，不光是交给他的活干得漂漂亮亮、任劳任怨的，每个接触过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如果不是老板在背后撑着，韩皓楠觉得每个部门都会来和他抢人。这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公司的事情忙成一堆，把本职——钻研角色——给落下了。
    但韩皓楠也不好责备他些什么，毕竟那些活都是他让接的，虽然原意只是让他了解，没让他那么投入。
    “开拍日期定了，8月开始三个月，你的戏份应该只要一个月就能拍完。现在已经快6月了，明天开始有个新活安排给你，早上5点，陈家桥地铁站见。”
    5点？？？
    白烨明尴尬地看了栾杰一眼，跟的这活怎么看也无法在下班前完成……
    栾杰冲他笑道：“没事儿，这里交给我，不会误了事儿的。你先回去。”
    “不好意思啊。我和婷姐说一声。”
    栾杰挥了挥手，催促他快走。
    于是这天晚上白烨明获得了难得的休息时光，他很想亲自下厨犒劳一下自己，但说早走到家也得7点了，还是外头买了些熟食带回家里。
    闲下来时也有时间处理微博和微信的消息了，过去几个月几乎是放置状态，能看看就很奢侈了。
    最多的消息是来自粉丝的惊诧。
    “小哥哥转行了？！！不演戏了？！！”
    “还期待小哥哥下一个戏呢！《无眠》和《钥匙》我都有去看啊，特别喜欢！”
    “首都er专门跑去看了《一夜》，回来才知道乞丐已经不是小哥哥了，伤心……”
    “小哥哥不要放弃啊！我很喜欢你的！”
    “要不要求星星帮忙啊？”
    白烨明：“……”最后那条消息是怎么跳出来的？
    他决定无视。然后统一回复，发了条微博：
    谢谢大家的喜欢，我并没有放弃演戏哦。最近在公司学习视频制作流程，收获很多，也体验了一把上班族的艰辛。今年有新戏开拍哦，到时候请大家多多支持！
    不到一分钟，就好多条评论。有问新戏是什么的，有让他加油的，有说永远支持他的……白烨明看了还是很感动的，感觉这几个月的辛劳全都不翼而飞了！
    而《钥匙》群中，大家都知道白烨明的情况，没有多余的担心，钟文山这个叶秉桓的小迷弟隔三差五地po一些叶秉桓的消息。
    这位校草已经正式签约星光，星光也为他铺好了一条星光大道。目前正在拍一部大热网游改编的仙侠电视剧，还是男一号！一旦播出了，那绝对瞬间蹿红！
    钟文山却有点惆怅。
    “叶哥的水平，拍偶像剧好浪费啊……他应该去争夺奥斯卡影帝的啊！”
    周昊发了张打脸表情，附文字：醒醒吧你！
    转而@了白烨明，问他冬笙怎么样。
    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消息了……白烨明当天看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想好要回的，结果洗了个澡回来就给忘光了。
    现在终于有时间回了。
    @周昊　每天忙着学各种东西，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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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
    周昊好像正在刷手机，回复很快：学那些干嘛？
    ?号2 74731 10 37
    白烨明：毕竟要入这一行，基础的还是学着比较好吧？我可不想被Staff吐槽！而且站在策划和后期角度还真的能发现一些现场发现不了的事情！尤其是受众的期待和镜头感。
    舒正轩：你真是天选之子。
    白烨明：……
    周昊：说这些没用，啥时候拍戏啊？
    白烨明：8月开拍，明天开始好像有新的任务。
    周昊：又是跟着哪个部门转啊？
    白烨明：不知道，早上5点集合。
    周昊：哇哦，难不成是赶飞机带你去博物馆当天来回？
    白烨明：被你那么一说，我还真想去博物馆了。亲眼看一下，即使摸不到也能想象。照片无法还原质感和大小。
    周昊发了个加油的表情。
    两小时后，钟文山发来一串感叹号：！！！！！！你们背着我聊了那么多？！！！
    白烨明刚准备睡觉，正好瞥到了这一条，随手打了几个字：你在忙什么呢？
    钟文山：金光杯的片子，男一号！
    周昊：哇哦！恭喜恭喜！
    钟文山：恭喜个鬼T＿＿＿＿T导演是恶魔！
    周昊：什么情况？需要我们舒导来帮你出头吗？
    钟文山：……别……还有一天！只求早点结束！
    白烨明发了个摸头的表情，并写道：早点睡吧，晚安。
    其实是他自己想要睡了，5点集合啊！他3点就得起来了啊！地铁都没开呢，这是得打的的节奏啊！
    第二天凌晨3点，设了五个闹铃的白烨明很不甘愿地被叫起床，洗刷，出门，打的，全都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昨天他道了“晚安”之后，群里消息还在不停跳出来，钟文山似乎有一大堆牢骚要发，估计陪他的也只有周昊。白烨明被吵得不耐烦了，干脆把群一静音，手机扔到了写字台上。
    一到陈家桥地铁站，韩皓楠已经西装革履地站在那边等着他了。他先是把白烨明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白烨明冲他抱歉地笑笑：“昨天睡得晚。”黑眼圈明明处理过了啊，是脸色的问题吗？
    没想到韩皓楠挑剔的不是他的精神，而是他的衣服：“穿得太正规了，你跟我来。”
    白烨明低头看了看自己昨晚上挑好的衣服，干净清爽的白衬衫、深灰色西装裤，有什么问题吗？不是最普通的吗？
    40
    跟着韩皓楠左拐右转，清晨的街上行人寥寥，店铺都没开，只有一些卖早饭的在路边街口摆起摊子。
    韩皓楠带白烨明走向的正是一个菜市场。菜市场门口比外头热闹，铺子开了一半，都是早餐摊头。包子、汤包、大饼、油条、豆腐花，样式齐全，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啥情况？韩经理没吃早饭？
    白烨明正懵逼的状态，韩皓楠已经带他停在一间铺子前，和老板搭起了话。
    “沈伯早啊，先来两碗小馄饨吧。”
    哦，果然是来买早饭的。白烨明心想，然而韩皓楠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懵了。
    “我把人带来了，白烨明。”他指了指身后的白烨明，那位叫沈伯的大叔顺着看了过来。
    沈伯年纪应该不大，四五十的样子，然而面色黝黑、脸庞瘦得皮肤都褶皱了起来，一看便知是风吹雨打中苦过来的。但他的眼瞳特别清澈，似乎有种魔力能把人吸进去。
    白烨明现在正被吸着，然后那眉眼一弯，是亲切和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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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容。
    “先坐，两碗小馄饨，马上好！”声音是非常精神的，中气十足的男中音。
    吃馄饨的时候，韩皓南终于把事情给白烨明解释了。
    “接下去两周，你来帮沈伯一起卖早饭。”
    “啊？”一勺馄饨还没入口，先掉回了碗中。
    “刘病已少年时常混迹于哪里？”
    “下杜城的市井。”
    “市井中都是些什么人？”
    “生活艰苦的老百姓。”
    “你可有过为了一顿饭起早摸黑的经历？”
    “没有。”
    “接下来两个礼拜，好好体验。早间的街上可见人生百态。”
    韩皓楠留下这句话，喝完最后一口汤，和沈伯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白烨明看看沈伯那身脏兮兮的厨师服，再看看自己身上那套干净的衬衫长裤，突然懂了早上韩皓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间铺子不过十平大，两张长桌一放便不剩多少空间，墙壁地板也没特别刷过，保留着其最原始的水泥色。一道玻璃门后是厨房，里里外外忙活的就沈伯一个人。
    随着太阳慢慢高升，客人也多了起来。早上的客人基本上以打包居多，十五分钟的时间，外头已经排起了长队。
    然而白烨明还没来得及感叹生意真好时，就被沈伯叫去干活了。
    他摸不清状况，只能照着沈伯说的，把做好的馄饨打好包递给客人。
    有些常客打趣问：“沈老爹，你儿子啊？”
    沈伯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道：“我哪那么好的福气？来帮忙的小伙子。”
    常客揶揄：“我就说咧，沈老爹哪能生的出那么好看的儿子！”
    屋内一串笑声。
    白烨明腼腆地笑着，引来阿姨妈妈们又一次的热议，更有人问“谈朋友了吗？”“我认识个小姑娘老好的。”
    “陈家妈，再不回去你家闺女上班要迟到咯！”沈伯替白烨明解了围。
    早晨的高峰从七点开始，到九点差不多结束，整两个小时，手上一刻不停歇，根本无暇和沈伯详细沟通，一直到九点半，才空下来一点。
    沈伯在厨房包着馄饨，一边开始和白烨明搭话：“小伙子多大了？”
    “22。”
    “大学？”
    “今年毕业。”
    “哦？是怎么认识小何的啊？”
    小何？谁？白烨明纳闷，忽的一个名字在脑中冒了出来——何笙？
    他那么确认了，果然是何笙！
    “原来你是他公司的啊！这男孩子不得了啊，年纪轻轻就自己开公司了。我第一次见他还只有那么点。”沈伯用手在自己的腰部比划了下。“是个很爱笑的孩子，街坊邻里都喜欢他。”
    白烨明听着这个从未谋面的老板的事情，想着果然如此啊，人缘好的人从小就那么讨人喜欢。
    闲扯完之后，沈伯就开始交待任务了。馅料准备都是前一天晚上的事，这个不用白烨明帮忙，需要他做的是每天早上四点到店里准备底汤和包馄饨。
    四点！听到这时间时，白烨明倒抽了口冷气。要保持正常睡眠时间的话，晚上八点就得钻被窝了！
    幸好公司那边不用去了。
    早高峰时的接客工作也全权交给了他，谁让长得好看呢，小帅哥接待，生意也会更兴隆！
    一如沈伯所料，沈记馄饨铺已经由口传口，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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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众所周知的帅哥馄饨铺，每天早上的队伍据说都能排到小区门口！
    但沈伯是见过大世面的，丝毫没乱了方寸，指挥得当。
    “周家娃不吃葱，别放。”
    “陈家闺女不吃香菜的，别放。”
    “王老太太喜欢吃醋，记得多加点。”
    这位大叔的记性真是好啊！
    白烨明把打包好的馄饨递到一位老太太手中，亲切笑道：“王阿婆，您的馄饨，醋放得有点多。”
    “哦哦，小伙子贴心的，我就喜欢吃醋。”
    嗯？嗯……听着怪怪的，罢了。
    “沈伯，一碗小馄饨堂吃。”
    厨房的沈伯听到声音抬头望了过来，高兴得眼睛弯成了一条缝，殷勤招呼道：“小何，你今儿挺早啊！”
    “嗯，来监工。”男子一双饱含笑意的眼看向白烨明。
    他一身很随意的运动装，额角发梢还挂着湿漉漉的汗珠，应该是刚晨跑完。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场，完全无法想象是一个公司的老板，更像是哪都能见的邻家大哥。
    “何老师？”白烨明并不确定得打了招呼。他们这一行的，都喜欢管人叫老师。
    何笙冲他笑了笑：“你忙，不用管我。”
    “是！”话虽如此，被老板盯着总有那么点不舒服。
    等人变得少了些后，沈伯和何笙的对话更让白烨明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待在这里。
    何笙：“帮上你忙没？”
    沈伯：“小伙子很能干，高材生做什么都好。”
    何笙：“那就好。”
    沈伯：“昨天那小男孩回家了？”
    何笙笑道：“是啊。”
    沈伯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们小年轻啥的，赶紧找个定下来，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总是换来换去走马灯似的，耽误人家不说，还把自己身体搞坏了。”
    “我有分寸的，不劳您挂心。”何笙继续优雅从容的微笑。
    沈伯瞥了白烨明一眼：“这小孩是个好苗子，你可别害了人家。”
    何笙：“放心，我不会对自己公司的员工下手的。”
    白烨明：“？？？”很想马上收拾好转身溜走。
    然而白烨明想躲也躲不了，第二天就看到何笙带了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来买馄饨来了。时间比前一天晚了两小时，已经快到白烨明收工的时间了。
    一句“欢迎光临”还没说出口了，表情就僵住了。
    何笙一点尴尬也没有，特别坦荡地带着小男生找了个空位坐下，对白烨明道：“两碗小馄饨，加醋。”
    小男生警惕地看了看白烨明，又低下头，摆弄起了桌上的一次性筷子，拆了合合了拆，特别不自在。
    何笙握住了小男生的手，招牌式的温柔笑容：“今天什么活？”
    小男生的声音很轻，说话很小心：“X电视台。”一边说，还一边偷瞄着身边的男人。
    “哦，上次你和我说过想去的那个，好好表现。”口气也是温柔无比，像在对一个瓷娃娃说话，一用力就怕碎了。
    小男生红了红脸，轻轻“嗯”了声。
    两人距离很近，肩膀挨在了一起，何笙回头看他，眼中尽是柔情似水，一看就不是那种正常的男男关系。
    白烨明抱着非礼勿视的心态，匆匆瞥了一眼后，就再也没敢看他们。
    十点的电视上正在放着娱乐新闻。
    “筹备三年的历史大剧《汉宣大帝》今早刚刚公布了演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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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由陈刚领衔主演，另外胡海超、邓颖、陆晓泉等众多影视明星联袂参演。该片定在今年8月开拍。《汉宣大帝》讲述的是……”
    何笙和小男生腻歪完了，转头对白烨明道：“于导是很有经验的导演，陈刚你知道，帝王专业户。”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白烨明，后者已经不是第一天那身干净的职业装了，而是长袖T加牛仔裤，还围了一个白色围兜，完全融入了这个环境中。
    半晌，何笙才继续道：“你回去可以找些他的剧来看看，感受下他身上的帝王气场。”
    一听人说的是正经事，白烨明立马站直身子，点头称是。
    “虽然不知道金老师为什么那么看好你，不过既然到了我的手上，就绝对不能比别人差。”他往电视屏幕上瞅了眼，正播放到星光的新人发布会，叶秉桓站在最中间，对着镜头摆出了迷人的微笑，完全看不出是个大学刚毕业的新人。“至少，星光的这些人都不该是你的对手。”
    何笙说这话时，脸上是无比自信的笑容，语气依然谦和友善，完全不是表决心，只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这是一个多么自负的人。白烨明心想。
    在沈记馄饨铺帮工的这几天，他每天都会一大早在微博签到，有心的粉丝问他最近在学什么，他诚实回答“在馄饨店打工”，时间太早了，当然不会有热情的粉丝为了他千里迢迢跑到陈家桥来，但就是那么巧，住在陈家桥附近的粉丝还是会和关系好的同学约好早上一起去沈记看帅哥！于是原来以上班族和阿姨妈妈为主的队伍里，又出现了很多学生族，有些还是和妈妈一起来排队的，就见妈妈们感天动地互相交流道：“自从那小伙子来了后，我们家囡囡都不赖床了！”
    “一碗小馄饨，外带，加醋。”
    白烨明应了声，抬头，呆住。
    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尴尬地冲他笑，脸很熟。
    白烨明感到疑惑，问：“你们家住这附近？”
    中年人摇摇头。
    白烨明拧起眉头，又问：“你是沈伯的朋友？”虽然怎么看都不像。
    中年人苦笑：“这家馄饨铺已经变成网红店了。”
    啊……看来是慕名而来的。
    他按照嘱咐在外包盒里放了袋醋，递到中年人手中：“早上人多，下次可以晚点来。”
    中年人接过馄饨，道了声“谢谢”，就走了。
    走出菜市场的路口停着一辆白色小轿车，车窗是拉上的，贴了黑色的太阳膜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中年男人打开驾驶座的位置，坐了进去，把手中的馄饨往后座一递：“这下满意了吧？”
    后座的男人一把接过馄饨，喜笑颜开：“谢谢陈哥！第一个现场是哪儿？赶紧去吧。”
    驾驶座的陈纪扶额，这都什么任性小孩，为了一碗馄饨从市北开三十公里到市南，几乎纵穿了整个S市！就为了一碗馄饨！还特地嘱咐要加醋！
    “唔……酸……”后座的男人嘟哝了句，又大叹道，“爽！”好想天天早上吃一碗！“陈哥……”
    陈纪毫不留情，一口回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开玩笑了，天天老大远跑过来就为了一碗馄饨？他咋不在这小区里租一套房算了？！
    “我说你，认真的？”周兴宇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一碗馄饨，这事儿陈纪不会不知道。
    “真啊，比黄金还真。”
    陈纪叹气，自家这小孩什么脾性他知道，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硬是要拦，他又会像几年前那样一声不吭离家出走，那还了得？他只得说：“赶紧搞到手，玩腻了就算了。别太过火，记得你的身份。”
    周兴宇沉下脸，不说话。
    陈纪在前座看不到他的表情，以为他在好好反省了，口气软了些，又说：“要不要我帮忙？这些刚起步的小演员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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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镜什么都愿意干的。何笙你知道吧，他就包养着好几个小白脸，混得出来是他们的本事，混不出来也算是玩过了。”
    “开车。”这一声低到极致，隐隐含着怒意，如野兽的低吼。
    陈纪忽觉脊梁骨一阵阴气上窜，浑身哆嗦了下，没敢再说下去，听话地发动了引擎。
    回头白烨明的手机上就跳出了一条新消息，久违的小宇发来的，只有四个字：小心何笙。
    白烨明一脸莫名：？？？
    沈记馄饨铺的两周很快就过去了，最后那天时沈伯一个高兴搞起了第二碗免单活动！把这两周来的生意推向了新高潮！就连电视台也派车来采访了。
    主题是，如何看待当下的帅哥营业。
    一个三十多岁的白领：“现在很多外卖都打这个噱头的，我叫过一两次，有些外卖员长得就帮牛郎一样的。这个小帅哥不一样啊，清清爽爽的，笑起来帮小太阳一样，每天买他一碗馄饨，一天的电都充满了！”
    一个十几岁的高中女生：“我以前不磨到最后一刻不会起床的，自从小哥哥来了后，每天一到点就起来排队！感觉天天都在参加偶像见面会！”
    一个中年大叔很不屑道：“现在他们女人的时代咧，以前什么接待咯、车模咯，不都是好看的小姑娘的，做男人的就该好好读书好好挣钱养家，出卖色相撒的，啧啧。”
    一个七八十的老太太：“小伙子很亲切的，第一天就记住我喜欢吃醋了，后来我就和他说了一次香菜太多了，他就每天都帮我加少点，谁嫁给他当媳妇有福气哦。”
    一个单身男性：“这有什么啦？现在很多的，都嚷嚷着帅哥咯，男神咯，颜值正义嘛！不要说小姑娘了，好看的东西谁不爱看啊？这个小哥比电视上那些阴阳怪气的好多了，就以前读书时每个班都会有的好好先生，那感觉，人又好看，馄饨也好吃，值得的。”
    最后收工时，沈伯笑得特别开心：“多谢你咯小伙子，托你的福，这个月可以给我儿子买台相机了，本来还要存好久的钱。”
    “应该的，工作嘛。”确实是拿工资的。“沈伯，我看你店里也挺忙的，不请个帮手？”
    沈伯为难地笑道：“本来我一个人也够了，你这一来，恐怕有段日子忙不过来了。”
    “我给你找个帮手吧，我学弟，人特别机灵。”白烨明想到前段时候钟文山还在嚷嚷着求打工，突然就想到了，能帮沈伯稳住点客源也是好的。
    “可以啊，不过我给不了多少钱啊。”沈伯很实在地说。
    “没关系，他和我一个性质，意思意思就好。”这家伙应该不缺钱。
    41
    之后的两个月，白烨明满脑子的文言文。他自打出生以来从未那么密集地接触过文言文，也从未如此深刻地领会到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
    韩皓楠给他推了一堆书，其中包括有《史记》《汉书》《资治通鉴》等正史类书籍，还包括《西京杂记》这类笔记小说，其中文字对白烨明而言太深奥，毕竟他不是学文学，也不是学历史的，文言文水平还只停留在高中程度。于是只得去学校图书馆借那种带白话译文的，挑选与所出演的那段历史相关的部分拿来详读。
    除却这些文言文类的书籍，还有一些现代学者写的《秦汉史》《古代物质文化》《历代政治得失》等，都是了解当时风貌的必读书籍。现代学者虽然用的是白话文，然而学者的书读起来又总是高深莫测的。总之，这两个月，白烨明过得很痛苦，仿佛穿越了时空，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连语言都不通的国度，还不得不去融入、去了解，就像在啃一个硬得不得了的窝窝头。
    与此同时，毕业的季节也悄然而至了。
    他们学校表演系的学生没有毕业论文，但要交一份毕业作品，相当于毕业论文了。白烨明征求了舒正轩的同意，打算把《钥匙》交上去。《钥匙》的评价是有目共睹的，因此这完全不是问题。
    反倒是粉丝数这件事让他有点痛心。
    尽管有了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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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入，但毕竟十万块钱了，能免则免，可微博的粉丝数一直在六千上下徘徊，离一万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六月初，正是金光杯作品上映周，校内热闹非凡。今年虽然没有了叶秉桓，但戏剧学院嘛，总是不缺小明星的。
    不过白烨明去的那一天不一样，学校内又被挤得人山人海，红楼门口一条街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这天，正是纪念金光杯五十周年而搞的一场特别上映会，委员会挑选过去五十年间最受好评的二十部片子在这三天内循环排片上映，那其中就有叶秉桓主演、舒正轩和孙思南共同导演的那部《哨》。
    这次主办特别懂，不但安排了上映，还请来了主创人员在首映前来个简短的见面会，这也是这一天人会如此爆棚的原因之一。
    白烨明努力地在人群中劈开一条道，横穿了过去，他当然不是去红楼凑热闹的，而是关于奖学金的事情来找人总结报告的。
    教务楼某办公室。
    “不能这样吗？”
    白烨明惊愕地拔高了嗓音。
    当年和他宣布细则的老师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他，斩钉截铁道：“这个合同上写明的。若毕业之前微博粉丝数无法达到一万，那债款将分十年，每年1月31日之前乙方需偿还一万元加对应利息。乙方不得提前还款。”她把重点放在了最后一句话上。
    白烨明本想着，早早凑齐了钱，早早还清算了，也不必背债背个十年，何况十年的利息也有不少了，能省则省。然而看来是行不通了。
    他正垂头丧气，那老师又有条不紊地拿出另一张纸，对白烨明道：“本合同还有一项隐藏的特殊条款，将在毕业时告知乙方。”
    白烨明凑上前去，看清了那张A4纸上写着什么：
    在乙方大学四年学满毕业之时，无论其是否有达到微博粉丝数一万的条件，都将自动启动此特殊条款。
    附加条款：
    如果乙方在对应年份的微博粉丝数达到以下要求，甲方将会在之后那一年满足任何一个乙方在演艺路上的心愿。（备注：不违反现有法律为前提）
    接下去附的粉丝数与之前看到的相同，也就是说，达成了当年的粉丝数目标后，不但可以免去当年债款，还能获得一次许愿的机会。
    尽管白烨明现在对于许愿什么的没太大的想法，但有好过无吧？如果可以依靠许愿帮助自己在演艺路上得到提升未尝不是赚了呀！
    “你是我们这个项目的第一位合作对象，祝你在将来的演艺路上能顺心顺意，走向成功！”
    老师用这一句话便把白烨明打发出去了。
    现在目标很明确了，不断磨练自己，拿出作品和角色，为了梦想，为了八千万粉！
    白烨明离开了教务楼，准备去图书馆泡会，正好借的几本书都看完了，他打算去换批新的。
    在图书馆门口却不想碰到了熟人。那人戴着鸭舌帽，压低了帽檐，一身黑衣，很低调。
    白烨明差点就无视了他，是对方先发现的他。
    “白透明。”
    会那么叫的，只有现在的同班同学了。
    白烨明抬头，帽檐下的那张脸是迷倒学校无数女生的王子脸，正是叶秉桓。
    “你怎么在这？”他不是应该在红楼？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叶秉桓弯起唇角：“刚从红楼那儿逃出来。我听说了，你签了冬笙？恭喜。”还能听谁说？只能听钟文山说。
    白烨明也冲他笑道：“我也听说了，你签了星光，恭喜。”
    叶秉桓却有点不以为然：“谁知道是不是值得恭喜的事。”
    这一听就话里有话。星光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啊，进了星光等于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稍加努力，轻轻松松就能站在万人之上？还能有什么不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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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换你，愿意去星光吗？”叶秉桓反倒问起了白烨明。
    这让白烨明犹豫了，若说得天独厚的资源，他肯定是愿意的，还非常愿意！但他十分清楚，这得天独厚的资源分不到他头上。可叶秉桓不一样，他是未来之星！星光给他的一定是最好的！
    不等白烨明回答，叶秉桓自己先开了口：“你也会犹豫吧？”
    白烨明心想，我的犹豫和你的应该不一样。
    “新剧发布会我看了。”白烨明说道。
    叶秉桓移开了目光，不如说是躲开了白烨明的目光，这更证实了白烨明的想法。
    “仙侠题材我没接触过，是个很好的挑战，还有打戏什么的吧？”
    叶秉桓轻轻“嗯”了声，那整个人都陷入了阴影中，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我是这样想的，像我们这些刚进圈的人，是挑不了工作的，既然拿到了角色，就把它当作上帝的赐予，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所有的积累都是有用处的。一开始心态放低些，也许将来某天，你会突然发现站得比别人更高。”
    叶秉桓静静沉思了会，缓缓抬头看他，眼梢带着友善的笑意：“我听说你在冬笙什么活都干？”
    白烨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学了很多东西，都快忘了自己是学表演的了。”
    “那下份工作定了吗？”
    “嗯。《汉宣大帝》。你听过吧？”
    叶秉桓瞪大了双眼，何止听过，赫赫有名啊！只有世间公认的戏骨才能上于导的片子啊！
    “于导和金老师认识，所以……不是你想得那么厉害。”白烨明有些尴尬，但发现怎么说都会引起误会，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只想到那么一句话。
    “什么角色？”
    “刘病已，少年版的。”
    我靠！那不是主角嘛！
    叶秉桓被惊得说不出任何话。
    白烨明只窘迫得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叶秉桓才轻轻吐出“加油”二字，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了。
    白烨明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内心复杂极了！哎嘛不对呀！他那一部星光巨资制作仙侠大片一经播出绝对的大红大火！我这一部历史大剧虽然也不赖，但好歹他是主角，我是个只演十五集的小透明好嘛！怎么感觉我俩反了？
    真是琢磨不透这些大明星的思维。
    与毕业一同的，还有《鲛人泪》的演出结束。签了冬笙后工作变得忙碌，白烨明也无暇再顾及那边。
    这个持续了将近一年的工作、团队，他还是很舍不得的。
    最后一天演出结束后，方芳把一大束捧花送到他手中，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接着所有和他熟悉的演员、工作人员都一一和他拥抱握手。
    王子早已不是威廉，也换了好几代了，但每一代王子都特别喜欢白烨明，尽管语言沟通上有障碍，但谁说沟通一定是要用语言的？
    现任王子抱了抱白烨明，在他脸颊上小亲了一口，在他耳边说：“You’re　so　cute！I　love　you！”把白烨明说得一阵脸红。幸好周兴宇不在，不然看到这一幕肯定得炸！
    当天晚上，一帮混得熟的嚷着带白烨明去喝一杯，疯一疯。零点的夜晚，一众十几人就在酒吧一条街上喧闹不止，幸好是酒吧一条街。
    白烨明喝不了太多酒，这晚上也是醉得连怎么回家的都记不清了。只是胸口那股惆怅与离别的忧伤尽数化在酒中，又灌下肚，如此周而复始，得未得、失未失，等第二天醒来时深刻体会到了，举杯消愁愁更愁是个什么滋味。
    在翡冷翠酒店学到的东西太多，从演技到人际，关键是还收获了一批喜欢他的粉丝，尽管数量有限，但都是让他珍惜的！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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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光阴如梭，白驹过隙。
    他在微博上po了最后一张翡冷翠酒店的外观图，森然的建筑屹立在黑幕之中，岿然不动，好似已立了一个世纪，将会再立一个世纪甚至更久。而人却来来往往，经历几度春秋、物是人非。
    因鲛人饭上他的妹子们分别评论表达自己的依依不舍，然后祝福他将来会更好。白烨明都一一回复了，即使如此也不够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拈花一笑给他发了大段私信，怀念、惋惜、祝福，他几乎感动得哭了。
    “谢谢！鲛人真的给了我太多。让我认识了你们。感谢每个跟过我的观众，感谢每个没有拒绝我并配合我演出小黑屋的观众！今后这样的机会可能会变少，但我的这份感激之情是不会减一点半分的。虽然不在话剧这条路上走下去了，但对于戏剧和角色的爱依然如故。在新的开始、新的旅途，将有更多的作品、更多的角色，希望大家能够继续监督和支持我！”
    没多久，他就多了一条来自周兴宇的点赞。
    陈纪已经无所谓他了，只要不被狗仔拍到他俩抱着去开房他已经不想管太多，毕竟这年头适当的男男暧昧是能涨粉的，在纯洁友谊的基础上给人无限遐想，说不定还能再炒一波热度。他更担心的倒是怎么和平分手，闹出什么风波就得不偿失了。这些小演员，要的不就是地位和钱嘛。
    毕业前夕，吃吃吃五人组最后在周昊的提议下又聚一起出去搓了顿。
    大热天的烤肉，一人一杯冰啤，五个杯子碰在一起，溅起朵朵白花。
    “我和正轩打算自己开个工作室。”周昊说，“正好我家有一套空的房子，地理位置还不错，装修一下。大学时候也认识不少朋友，先从简单的拍摄开始做起，慢慢来吧。正轩的性子太怪，在任何一家公司都呆不长。”他说得特别无奈，但听者却听出了喜悦。
    钟文山折腾完酱料，抬头道：“没演员找我啊！给你们三张免费券！”
    周昊一口应下：“说好了不许反悔！”
    “谁反悔谁小狗！”
    “阿城呢？”
    张一城一直很安静地坐在边上帮大家烤肉，这会微微抬头，说道：“我八月去法国留学。”
    “……”
    这家伙又在不经意间扔了个炸弹下来。上次也是，一句话就说“我要开个展了”，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啊！
    “学画画？”钟文山问。
    周昊瞪了他一眼，不学画画还能学什么？
    张一城一边翻动着肉，让火烧得更匀一点，一边道：“嗯，之前个展有个法国老师来看了，然后通过主办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去法国和他学习。”
    “叫啥？有名吗？”
    “让?弗罗格?卢梭。”
    “哇哦！卢梭！”
    周昊拍了下钟文山的脑袋：“不是你知道的那个思想家。”
    钟文山“哦”了声，闭了嘴。
    难得开口的舒正轩镇静地给两脸懵逼的两个演员解释：“弗罗格?卢梭是法国当代的著名画家，他的画作继承了印象派的特点，尤其擅长描绘失落的城市，这一主题。以之命名的系列画作在拍卖行都是炙手可热的宝贝。”
    说着钟文山和白烨明已经开始百度了。他们不懂画画，只凭感觉惊叹于第一眼给他们带来的感受。无论是什么色彩，无论是什么构图，在这位卢梭大师的笔下都尽显颓气，让人窒息的绝望。
    张一城接着道：“让老师这些年迷上了中国元素，之前来就是找灵感的。可能我的画里正好有他想要的东西，才会邀请我吧。”
    他很谦虚，剩下的四人却半点谦虚的影子都没，好像被看上的是他们自己一样，个个自豪无比，拍着张一城的肩夸赞道：“那是你优秀！出去别丢中国人脸啊！”“听说法国妞很热情，小心受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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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哥你说什么呢？”张一城简直无话可说。
    这顿烤肉吃了他们很长时间，你一句我一句似有说不尽的话题闹不完的欢乐。谁也不想不愿或者忘了去提结束这一词，想要这时光在此刻停止，想要住进名为“现在”的异空间内。
    然而，当店里的伙计开始收拾翻桌时，他们再也无法逃避这个即将到来的时刻。
    “走吧。”提议的是周昊，永远是他带动大家，像个大哥哥。
    “保重。”接着是舒正轩，他的眼睛在每一个人身上停留，似乎有股力量注入了每个人的心中。
    “去了那边我会给你们寄明信片的。”张一城说，并晃了晃手机，“微信，联系。”
    钟文山跟着晃了晃手机，终于没忍住上去抱住了张一城，声音有些哽咽：“要你画的明信片！”
    张一城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好。”
    “微信联系。”钟文山憋住了眼眶中的泪，晌久才放开张一城，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
    白烨明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头也给了张一城一个拥抱：“你的画，我会永远收藏的。”
    “啊，”张一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明哥，谢谢你。”
    白烨明莫名。
    “那幅《希望》，有人买了，价格还不低，老忘了和你说。”
    白烨明微笑：“那是你的画，谢我做什么？有人喜欢就好！”
    张一城腼腆地笑了起来。
    “期待你的新作，你眼中的巴黎。”
    “好。”
    “我们呢？”周昊在边上凑着热闹起哄。
    白烨明很敷衍地说了句：“也期待你们的作品。”
    “你妹，你咋没免费参演券的？”周昊郁闷大叫。
    白烨明抿嘴一笑，特别温柔，他道：“舒导一句话，随叫随到。”
    舒正轩冲他比了个拇指，一直习惯拧一起的眉头早就分家，眉心舒坦，脸上竟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五声“再见”，五人散往了四个不同的方向。
    是告别，是约定。
    是结束，是开始。
    是分离，也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
    42
    长安城内全城戒严，坊门大关。
    随着一声通报，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皇宫行出。
    这天是新帝始立，出城拜祖的大典。
    先头是公卿引导，大将军随车护卫，九九八十一乘车队在最先头分三道开路。两边大批步兵、骑队、校尉、廷尉、太尉、将军以及戟楯、刀楯、弓矢、鼓吹护驾。
    天子车马在中，称之玉辂。辂盖高有一米，金黄色圆顶，镶玉圆板四块，为天子车架中最为尊贵的车架。圆顶垂有镂金垂云，四周贴有三层镂金云板。四柱上绘有金色云龙，象征高入云间的天子。云龙宝座四周为朱栏，以金彩相间涂饰。后树有青缎太常旗十二面，旗面上分别秀有日月五星、二十八星宿，旗下垂有五彩流苏。
    各类仪车行其前后，旌旗招展，华盖翩翩，鼓乐喧天，气势恢宏。最后还有尚书、御史、中郎、将军殿后。
    玉辂中的少年天子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额上沁满汗水，全无天子威严，更像是拉出来游街的人偶。
    马车一侧坐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气势骇人、不怒自威，双目炯炯有神。
    少年天子稍有动作，哪怕只是轻微动了下手指，中年男子便会在旁提醒：“陛下，百官面前，请注意天子威仪。”
    少年天子身子一僵，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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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动弹，坐得如一尊泥偶。他战战兢兢问：“大司马大将军，朕的眼珠可否转动？”
    威严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切忌东张西望。”
    “朕，知道了。”
    “卡！”
    炎炎烈日，C市影视城秦汉区，电视剧《汉宣大帝》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拍摄。
    这是一场刘病已刚即位不久，携百官出城祭祀祖先，以明自己继位正统的戏。
    现场来了一千多名临演，天子仪仗浩浩荡荡，完全再现了当年场景。所执旌旗叉戟都是专门按照汉代样式定制，作工精细无比，一件件放到镜头特写下也丝毫没有瑕疵，据说准备这些道具就足用了一年！
    导演一喊卡，仪仗队的临演们立刻三五成群地散坐在了路边，剧组场务们及时递上冰水毛巾，大热天的拍戏太辛苦了，下午太阳最烈之时，已经有好几人中暑，别说人了，马儿也都精神萎靡，午饭准备的粮草，只吃去了一半都不到，水倒是咕嘟咕嘟换了好几坛，快顾不过来了。
    于卓闻一身短T短裤，脖子上很不讲究地挂了条白色毛巾，已经全被汗水浸湿，再加把大蒲扇俨然一个夏天在街边纳凉的大叔。
    他手中剧本握成一卷，走到天子玉辂前，对车上的年轻男子说道：“最后一句话，情绪不对。你在害怕什么？”
    白烨明动了动唇，身侧那个巨大的热能源还在源源不断地给他施压，加上又是炎夏，又是厚重的戏服皇冠，他感觉自己都快晕厥过去了。
    于卓闻给他说戏：“他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有孩子的心性。他害怕霍光，但同时对周围的事情很好奇很新鲜。霍光不让他瞎动，他的内心应该是有不快的，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而你刚刚，只有害怕。”
    白烨明是害怕。怕的不是霍光，是霍光的演员胡海超。
    胡海超，几乎没人没看过他的剧。虽然他基本没有主演，但作为黄金配角，那张脸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他的角色以严厉的长辈居多，这次的霍光亦是如此。白烨明只是站他边上，就感到压力山大，甚至都不敢去看他一眼。那感觉就好像一个数学不好的初中生对不苟言笑的数学老师的心情。
    何况，他俩第一次在片场见面，胡海超就用他犀利的目光上上下下把白烨明审视了遍。白烨明觉得自己仿佛被照了个X光片。
    白烨明恭恭敬敬地叫道：“胡老师。”
    胡海超只最后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白烨明很羞，很忐忑，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讨厌了吗？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难道因为自己太不起眼被鄙视了？
    刘病已和霍光的对手戏在前期是重点，而这第一面，就把白烨明的状态全打乱了。幸在刘病已确实对霍光怀有敬畏之情，有些戏的效果特别好。然而他不是一味的敬畏，譬如说现在，这场戏，这就难办了。
    这会，于卓闻在训白烨明，胡海超就面无表情坐在一旁，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看他们，好像在放空休息。
    即使如此，白烨明还是能感觉到他压迫的气势，真如刘病已当年感觉到的，芒刺在背！
    “再来遍！”
    于导一句话，各就各位。
    “卡！还是不对！”
    焦灼的太阳已经让人非常焦躁了，如此一遍一遍，这一条却怎么都过不了。白烨明急得汗水如雨下，化妆小姐姐上来给他补了好几次妆，他连声的对不起。
    导演也燥，嗓门大了些：“就一句话都说不好？你昨天的状态呢？被狗吃了吗？”
    昨天拍的是市井的戏，气氛轻松随意多了，加上在馄饨铺混了半个月，白烨明早已习就了市井气质，应付自如，很快就一条条镜头过了，在场所有人都对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刮目相看，连连赞叹。
    这才一天，就打回了原型。
    “对不起。”白烨明低头诚恳道歉，他闭上眼睛，深呼吸，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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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周遭环境，代入刘病已试图共情。身边是百官随行的浩大仪仗，将要去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但难得出宫却想要看看久违的城街，然而不能动！一个热源特别清晰地伴在身侧，热气阵阵朝他扑来，如洪水猛兽，他害怕得一动不敢动，好像只稍一动便会被啃食殆尽！不行，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动作，完全被那个热源压制了！焦急，一焦急就更无法投入，越来越糟！
    胡海超如一墩发热的巨石，岿然不动。
    于卓闻瞅了瞅两人，对胡海超说：“胡老师，您先下去休息会吧，这个镜头不带您了。”
    胡海超瞥了白烨明一眼，让后者一个激灵。他一言不发地下了车驾，白烨明刹时松了口气。
    胡海超一下车，拍摄就顺利无比，白烨明很快找到了那个状态，一遍就过了。
    这条刚过，围观人群立马骚动起来。白烨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在议论他和胡海超的关系，并且还是对他负面的评价。天，不是这样的！可为什么胡海超在的情况下就没办法自如发挥了呢！
    这让白烨明很头疼！
    作为他的经纪人，韩皓楠自然是跟过来拍摄了。那些流言蜚语也有耳闻，当天就找白烨明问：“你和胡海超有过节？”
    白烨明笑得比苦瓜都难看：“楠哥！我有点怕他。”他把自己的感受如实交待了。
    韩皓楠疑惑不解：“我以前见过他拍戏，还会和别人谈笑风生，是因为角色关系吧？”
    白烨明垂着头：“怎么办啊？”
    胡海超可是圈内很有威望的一个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啊！
    “你那是演技被全方位碾压吧？”韩皓楠毫不留情。
    白烨明无法否认，在开机状态，他努力试过说服自己对方是霍光，对方的威严和气势是针对刘病已的。而我是刘病已，我会怕但我不能屈服！然而没有用，身体还是不由自主。
    晚上一场戏是刘病已和霍光的直接对手戏。
    刘病已刚被接入宫，想念在民间的妻子许平君。他试探地问霍光是否能接结发妻子入宫？是否能封她为皇后？
    这场戏比起芒刺在背那场更考验演技了。
    一个是老戏骨，一个是小新人，所有人都觉得这下这个狂傲的新人终于要被收拾了！他在白天故意让胡海超陪他在烈日下艰熬，晚上还不被狠狠打脸？
    事情发展也一如大众所料，这晚的戏拍得非常不顺利！
    白烨明总是忘词不说，表情不对、情绪不对、时机不对，NG了几十遍，到后来于卓闻都火了，冲着白烨明大吼：“还想拍吗？不想拍滚回去！能替你的人多得是，别以为自己了不起！”
    底下悉悉索索的小声议论。
    “连台词都不背好就来演戏，真够大胆的。”
    “他根本不知道刘病已是什么人吧？”
    “现在的小鲜肉不都是念12345678当台词的吗？”
    “也是，估计他连楚汉战争是什么都不知道。”
    “啧啧，所以才讨厌小鲜肉，以为有点粉丝就了不起啊？”
    这些声音仿佛被加了扩音效果，一字不落得传进了白烨明的耳朵。他的眼眶倏地红了，却还执拗得立在原地，低着头，握紧了拳头。
    议论声渐息。
    忽听那年轻人朝所有工作人员大大一鞠躬，声音响亮：“耽误大家拍摄，真的很对不起！”然后他鼓足了十二万分勇气，转头对胡海超又是一鞠躬，“请胡老师教我该怎么做？”
    白烨明深信，解铃还须系铃人，胡海超一定知道该怎么解此心结。
    他说完话，迟迟不起身，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心中如小鹿乱撞，双掌紧紧抵着膝盖。头顶的发冠松动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身体微颤了下，却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胡海超立直了身子，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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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年轻人的发顶，晌久，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冷冷道：“这都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低沉如洪钟，在白烨明听来却如五雷轰顶。他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羞愧之情让他血气上涌涨红了脸，脑袋有些晕，上齿紧紧在下唇咬出了深深一道牙印。
    胡海超没继续理他，而是转向了于卓闻，道：“于导，今天拍不了了，改天吧。”
    于卓闻看了看站着像根柱子的白烨明，很无奈得摇了摇头，对所有人摆摆手，大声喊道：“今天收工了！明天改拍大臣的戏。六点大殿集合。”
    所有人如鸟兽散，房里只剩了白烨明呆立在中间，还有他的经纪人韩皓楠。
    “小白！白烨明！”
    白烨明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下，他抬头，恍惚地看向那人，声音像飘在云间：“楠哥？”
    韩皓楠难得温柔，拍拍他的肩膀：“回去了，好好休息。”
    白烨明还失神着，喃喃对人道：“楠哥我有好好背台词。”
    韩皓楠揽着他的肩，扶着他往外走。
    “我也好好了解过那段历史，我知道楚汉战争，我知道刘病已是牢狱天子，知道他聪明懂事善隐忍，脾气很好也很倔，很爱许平君。他忌惮霍光，但同时也很尊敬他，在他死后还把他放在麒麟阁首位。我都知道，你给的书单我都看了，书上写的。”
    韩皓楠拍了拍他的背，点头应了声。
    “我不是小鲜肉，我特么压根就没几个粉丝。楠哥你看过我微博的，我的粉丝特么都是喜欢周兴宇的。这算哪门子小鲜肉！我除了演戏什么都没有……现在连，演戏都没了……”
    白烨明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变得断断续续，变得沙哑。
    “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和胡老师对戏，一见他我就不再是刘病已，而变成了最朴实的我……这是不是很烂？我是不是明天就会被换掉了？”
    韩皓楠安慰他：“别多想，你只是第一次碰到，一时适应不过来，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能想到的让自己入戏的办法我都试过了，没有用！我，束手无策！楠哥你不用瞒我，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韩皓楠愤愤，这小孩看着乖乖的，怎么钻起牛角尖来那么倔？
    “回去，马上洗澡睡觉，别想那么多事。明天导演放你一天假，到处走走散散心。”语气冷淡，不容置疑。
    可是经历了这一天的挫败哪能睡得着？
    白烨明躺床上，翻来覆去，手机放了拿，拿了放，还是拿起刷了会微博。
    他平时不是那种喜欢把负面情绪发出来的人，但此刻也不知出于什么动力，编了一条“也许我不该在这儿”，发了出去。发出去后，也没敢看反应，把手机一扔，又翻了好几个身，不踏实。
    明明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若过不了这一关，将来的路还要怎么走？至今碰到的人都特别温柔，会引导他，教他成长，可社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他无法让所有人都喜欢他，那不喜欢，工作就无法继续了吗？把个人情绪带到戏中，这算哪门子专业？简直比业余还要业余！
    他拉起被子把整张脸蒙在其中。
    太嫩了！太逊了！
    他又翻过身，朝向放着手机的那一面，屏在闪，是刚才那条微博的回复。
    他不敢看，怕回复都是骂他懦弱胆小鬼的，但又心痒想着也许能找些安慰？
    终究他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都是关心他、让他加油的温暖话语。白烨明觉得眼眶一热，不争气的两行热泪滑落浸湿了枕巾。
    他上滑了下屏，看到叶秉桓的一条po，刚发的，好像才收工，拍摄一切顺利。心里不是滋味，这就是明日之星和小透明之间的差距吗？
    他鬼使神差地点进了粉丝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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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看到了“夜夜繁星”的名字。点了进去。没有更新，还是去年十一月，在C市拍的照片。
    这照片中的景象好像有点眼熟？那地方离这里不远，不就是酒店大门出去往东走的那个交叉路口吗？路口有个很大的便利店，没错了。
    那么说，她家就住这附近？
    白烨明脑中轰得一声，他继续翻起了她的微博，每张照片上的地方都离这里很近，一个期待在白烨明心中升起：也许明天可以去那几个地方看看，讲不定能遇到星星呢？
    他点开了私信界面，自元旦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过交流。白烨明后来有发过一两条消息过去，但都如石沉大海。他不抱希望地又发了条私信：我在C市影视城拍戏，你还在C市吗？
    当然不可能有回音，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
    这段感情其实白烨明已经放下了，毕竟连面都没见过，又能有多少情感寄托呢？白烨明只是觉得可惜，他真的很少能碰到那么聊得来的人，不发展关系，做个普通朋友也好啊，然而对方好像彻底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原来，我还是讨人厌过的。白烨明自嘲地想。
    43
    酒店出门左转的十字路口，白烨明举着手机，打开拍照功能，对画面。
    咔嚓。
    退出相机，点开夜夜繁星的微博，对比了下照片。
    果然是这里。
    导演放他一天假，他打算跟着星星的照片在市内兜一圈，韩皓楠说得对，该做的他已经都做了，可能是真的紧张了。
    一旦找起路来，发现每个地点都离他的酒店或者影视城很近，打的不过十分钟，有些步行就能到。
    他在每个地方都会拍张照，打算一天结束po个九宫格，不知道星星能看到吗？
    这大概能叫作，城市漫步。
    时近正午，白烨明想到星星微博上推荐过一家小饭馆，是当地特色肉夹馍。微博上拍了店面照片，能看到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到大马路上，店门内热火朝天。
    应该就在这附近，他一路边问边寻过去。这家店看来还很有名，几乎问过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在哪。
    顺着指路拐过一道弯，就是一条美食街。正是饭点，人果然很多！
    不对，那些人好像不是在排队，怎么拥成一堆？好像在凑热闹围观什么！
    白烨明往前走去，就听到人群里头传来阵阵惊呼。
    “啊！好帅！”
    “他居然笑了！天哪！”
    “比电视上好看多了！”
    “我不行了！他简直不是地球人！”
    “啊！他刚刚看过来了！”
    ……
    白烨明皱起了眉头，是哪个明星在拍个什么节目吗？
    烈日当空，还那么多人，白烨明决定不凑这个热闹，可抬头一看，却发现人群聚集的那家店正是他要找的那家。真不愧是网红店！
    白烨明举起手机，对着店招牌咔嚓了一下，又把门口这壮观景象收入相机中，想着过了饭点再来看看吧，就背着人群离开了。
    美食街香气四溢，正好他也饿了，便随便找了家炒饭店进去点了份炒饭，点了半只烤鸡，一个人吃上了。
    由于人多，他只得和人拼桌，身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哥，一看就是本地勤劳的劳动人民，开朗热情，很快就聊上了。
    “来这儿旅游的？”
    白烨明笑答：“不是，工作。”
    “兄弟我看你长得不错，是在影视城工作的吧？”
    白烨明讶异，没想到这个大哥还挺有眼力见的。他答道：“大哥您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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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得意地扬眉，道：“咱这儿算是影视城旅游基地。能到这儿来的，除了来旅游的，就是来拍戏的。您说不是来旅游的，又不是本地人，那只能是来拍戏的嘛。”
    “大哥厉害！您是本地人？”
    “我在这开特产店的，就街那头，叫徐家铺子，您回头记得光顾啊！给您打八折！”
    白烨明觉着这大哥挺逗的，也笑开了，并主动聊了起来：“大哥您在这儿开店，见过不少明星吧？”
    大哥来劲儿了，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可别说，还真是！什么大导演小演员，大明星小歌手的，我都见了不少了！最大牌的，周兴宇，你肯定知道，他去年来这里拍那个什么《霸者为王》，天天从我店门口路过！这小伙子长得是好看呀，比电视上好看一万倍！还有陈艺歌你也知道吧？大导演，国际上拿过奖的，当年他拍那部《城墙》的时候，也是天天到这边来吃饭。见了多咯！”
    白烨明笑笑不语，安静地吃自己的饭。
    “兄弟你们拍啥呢？”
    “汉宣大帝。”
    “哦！于卓闻！”大哥忽的拍了下桌子，周围人似是习以为常了，都顾自吃着自己的。大哥继续说，“于导是常客了呀！他经常来这里拍戏的！我和他很熟了，店里还有他签名呢！于导人特别好，一点没有大导演的架子，什么都能聊！对了，这次主演是谁来着？”
    “陈刚。”白烨明提醒他。
    “哦对！陈刚也是老朋友了！他和于导被称作黄金搭档！合作过好几部片子了，都是那些帝王将相的事情。陈刚比于导架子大，人家毕竟是皇上嘛，哈哈。”
    “那胡海超呢？”白烨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尽管知道这大哥口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在跑火车，但还是想听听他怎么说。
    “那个长得很吓人的大爷啊，很少见他，不太来我们影视城拍戏吧？”
    真是难得了，还有这位大哥没见过的！
    白烨明：“现在就在啊。”
    “这大爷看面相就很凶，看不上我们这些小店小贩吧？哎，我听相关人士说啊，这大爷生活可高贵了，王公贵族似的，S市郊外一栋大别墅，还有专门管家，出门专车接送的。认识的人和我说啊，上他家做客，下午直接给上的全套英式下午茶！晚上给上整套怀石料理！嘿，这一家还好几套厨师班子咧！有钱人啊！”
    白烨明面上赞叹，心想，这大哥真能吹，我看大热天的胡老师也没那么娇贵，跟着大家吃便当喝冰水。比起大哥所说的那个贵族形象，这个胡海超忽然变得亲切许多。不过想想那个和大家一起吃盒饭的严肃大叔坐在一栋豪华别墅的后花园中优雅地品茶，这个反差还挺有趣！
    白烨明不禁笑出了声，身边的大哥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话逗乐了，说得更起劲了！连人家里几房几厅几厕，几点起床几点午饭几点晚饭几点遛狗都八得跟亲眼见似的！
    大哥说得太嗨，白烨明闲得无聊，两人身边的食客换了两三批了，这一顿午饭足吃了一个多小时！
    出来时，网红肉夹馍店前的人群总算是散去了，被排队的人替代。节目应该是拍完了吧？
    白烨明绕了过去，想找个角度再拍张照片，拿着手机对着画面，一边后退、一边构图，忽然撞上个硬实的东西，他习惯性地道了声“对不起”，低低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没关系。”
    “！”
    白烨明惊愕回头，一个戴着棒球帽，宽松休闲装的男人双手扶住了他的双肩，被压得很低的帽檐下，一抹弧度弯在唇角。白烨明抬头往上看，一双有神的眼睛正含笑看着他。
    他吓得立马立正，就听一声嗷叫。原来正没立好，却踩在了对方那雪白的球鞋上。
    “对不起！”他连忙道歉，顺带与那人拉开了三步的距离。
    四目相对3秒钟。
    “你，你怎么在这里？！”还是白烨明先吼了出来，然后立马被人捂住了嘴。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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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周兴宇的食指往唇上一竖：“嘘！人还没散。”
    然后白烨明就懂了，刚刚那群人敢情都是来围观这位大明星的！
    白烨明压低声音又问了遍：“你怎么在这里？”
    周兴宇微微一笑：“录节目啊。下周《霸者为王》就要上映了，电视上到处都宣传呢，你不看电视啊。”
    “……”我，每天5点起，2点睡，哪里来的时间看电视！
    白烨明这才想起来，周兴宇去年年底开拍的那部电影巨制定档就在今年暑期。说来，那片子好像也是在C市影视城拍的。
    周兴宇把白烨明拉到小店后面，背靠主道的方向，然后问道：“今天不拍戏？”
    “嗯……”白烨明含糊应着。
    “怎么了？”
    白烨明的心一跳，这家伙怎么那么敏锐？
    “嗯……”他支支吾吾，无法拿定主意是说还是不说。
    周兴宇转头看他：“你说不说？不说我把你绑回去严刑拷打。”
    白烨明额头一排黑线。几岁大的孩子啊？这句话……这句话不是他中二时期的台词嘛！
    白烨明的眼睛往四周瞄了下，这里是背向主道的地方没错，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行人，这会儿不正有两个人以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俩指指点点吗？
    周兴宇很快明白了白烨明的顾虑，立直身子往前跨了一步，回头对他道：“带你去个地方，我们慢慢聊。”
    “喂！”你不忙啊？但这句话还没问出口，周兴宇已经不由分说地往前走去，速度还很快。
    白烨明小跑两步跟上，跟着他穿过了美食街，进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子。巷子非常窄，建筑有五米高，完美阻挡了阳光的照入，阴湿湿的。
    这家伙怎么总是知道些奇奇怪怪的小店？
    周兴宇把他带到的是一家安静的咖啡店，店内灯光有些暗，但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他，微笑着迎了上来。
    周兴宇往楼上指了指，老板会意地带他们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小包间。小包间是四人位，红木方桌，一面一排小沙发，旁边的方柜上还放着一只趴着睡觉的小瓷猫，慵懒的姿态栩栩如生、甚为可爱。
    “喂，你之后没工作了？”白烨明坐下后，小声问他。
    “今天就那一个通告，晚上的飞机回S市。”周兴宇故意用了个“回”字，然后去观察白烨明的表情，然而没有表情反馈，他有点失望。
    白烨明用小勺子不停搅着面前的咖啡，搅腻了，又加了些方糖进去，继续搅，好像小孩子玩游戏一样。
    “碰到什么事了？”周兴宇的声音在对面响了起来，低低的、柔柔的，很好听。
    “嗯……”白烨明继续搅着咖啡，心思却在如何组织语言上，总觉得把“我害怕剧组的一个演员”这句话说出来很丢脸。
    周兴宇不客气地从他手上一把夺过小勺子，威胁的口气说：“说不说？不说不还给你！”
    白烨明抬头看他，哭笑不得。要是全国的宇航员知道他们的偶像是这种人设，是会速度脱粉呢，还是会觉得反差萌啊？
    “看什么看？哥帅吗？”周兴宇挑着眉，满脸嘚瑟。
    白烨明移开了目光，小包间没有窗，他就只好面壁思过。壁纸是一圈圈彩色罗纹状的花纹，盯着久了，还挺容易陷进去的。
    “又被谁欺负了？”
    嗯？这句话把白烨明的思绪拉回了八年前。
    ——
    “又是谁欺负你？”
    “他们让我上台表演……”
    “嗯哼？好大的胆子！包在我身上！保准让他们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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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呢？”
    白烨明的额头被人拍了下，他倏地回过神，支吾道：“拍戏，没状态。”他习惯性地牵了牵唇角，马上额头又被人拍了下，斥责道：“笑什么笑？说正经的。”
    “和剧组一个演员搭戏，总找不到状态。”白烨明诚实交代。
    周兴宇眯眼打量他，一会儿，说道：“你怕他？”
    “……”白烨明低下了头，继续开始搅咖啡。漩涡聚拢又散开、散开又聚拢，就像人生的不同阶段，身边总是会聚起一些人，然后又陆续散去，之后会有新的一批人聚拢过来，周而复始。
    “比当年你们那个声乐老师还要可怕？”周兴宇笑道。
    白烨明一怔，当年的声乐老师，真的很可怕！是个很有魄力的中年妇女，每天都一身喜气的红色连衣裙，她自个和人说这样穿显年轻，但事实上那上个世纪的款只会更暴露年龄，那帮孩子那会儿就偷偷叫她“老巫婆”。
    白烨明因为五音不全非常不讨这位老巫婆的喜欢，加上全班同学都笑话他，老巫婆也会跟着一起刁难他。有时候上课会叫人起来试唱，其他同学都是选叫的，但每次白烨明是必点的！因此他非常讨厌去上老巫婆的课，上她的课等于出糗，他从来不是个厚脸皮的孩子。
    这事儿周兴宇当然知道，因为每次老巫婆的课前，白烨明都会闷闷不乐的一个人蹲在墙角画圈圈，周兴宇见到了就会走过去给他捣乱，把刚画完的圈圈都给涂掉，然后看着白烨明嘟起嘴狠狠瞪着自己，哈哈大笑。白烨明生气了，就会捡起地上的小树杈戳他，周兴宇就会站起来逃，他一逃，那当然得追，追着追着，白烨明也忘了什么不开心，两个人嬉笑打闹到一起去了。
    事到如今再听人提起当年的声乐老师，白烨明还是觉得脊梁骨发凉，不由哆嗦了下。
    周兴宇见他那样，乐得笑出了声。心想，看来这阴影还是很大。
    “我那个学声乐的朋友当年最怕这个老师了，你应该见过吧？一直穿红衣服的那个。”周兴宇装得一手好傻。
    “见过，我们都叫她老巫婆。真的……很可怕。”白烨明双手捂住了咖啡杯，拿起来喝了一口，似乎想要取暖定神。
    周兴宇道：“有她可怕？”
    白烨明认真思考了下，嗯，还真没有。胡海超和她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他想起那一次次被架在火上当众烤的羞耻，能演戏就是一种幸福了！现在的恐惧就是奢侈的烦恼！
    没有什么事，能比当众让他唱歌，更可怕的了！！！
    “不过她挺喜欢你的。”白烨明话一出口，立马愣住，心道不好，是不是说漏嘴了？
    周兴宇浑然没有在意，依然笑着，说：“就没有不喜欢我的。”
    尼玛……竟然无法反驳。
    “没事了？”周兴宇笑盈盈地看白烨明，眼神闪烁就像星星一样。白烨明发现，自从他们进到这个小包间，他吞吞吐吐最后还没说明白碰到什么事情，到现在，周兴宇一直保持着笑容，明亮得没有一点阴影，温暖得如冬日的阳光。
    白烨明朝他点头微笑，感激道：“嗯，应该吧。”同时内心诧异，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怎么感觉对方完全看懂了自己？并且一句话就把自己的疑虑给消解得七七八八了？
    “那么！”周兴宇脸上的笑容一下变得狡黠起来，白烨明在心中拉起了一道防线。
    周兴宇，他，居然从兜里掏出了一包东西！
    卧槽！什么鬼？
    白烨明看着周兴宇把那包装满深蓝色小水晶珠子的袋子递到白烨明面前，不怀好意地笑，笑得瘆人，他就冷汗直冒。
    “说好的，你编给我！”
    你妹……什么时候说好了？
    “小黑屋啊！你忘了？”周兴宇瞪圆了眼，不可思议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我……”还真忘了。这大半年了，这人咋还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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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把袋子拿手上，在白烨明面前晃了三晃：“托人从国外手艺人那儿搞回来的，一颗小珠子可贵了！我允许你偷一两颗给自己做条项链，其余的都给我编手链啊。”
    白烨明扶额，心道，那么贵重的小珠子能不能不要交给我，丢了一颗两颗我可担待不起！
    “说好的！”周兴宇又强调了遍。
    白烨明被他叫得心颤，确实是他答应人的，被那么说了，他也不想要做个爽约的人啊。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并且抱怨了句：“既然从手艺人那儿买的，你让人家给你编啊。比我编的好看多了。”
    周兴宇盯着他笑：“我就要你编的。”
    白烨明给了他个白眼，把袋子乖乖收进了挎包中，并说：“拍戏忙，最近没空，你就先等个一年半载吧。”
    “嗯嗯！”别说一年半载了，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都等！然后，周兴宇又轻叹口气，非常遗憾地说，“我最近也忙啊，天天飞来飞去的，真想在天上买栋房子。之前说好一个月吃一顿的，到现在就过年吃了一顿。从三月开始算的话，你已经欠我六顿饭了！这样吧，等我们都闲下来了，去租一栋海滨别墅度假！天天你煮饭，我洗碗，然后白天就在沙滩上躺平晒太阳，不唱歌、不演戏，只有你和我！”
    “？？？”
    44
    “你能有假？”白烨明毫不留情，把对方一击即沉。
    周兴宇怨气满满地瞄他一眼：“总有的，我又不是铁人。”
    “哦。”白烨明答得很敷衍。
    两人相对半天，发现好像没话说了。但只是这一室的安静闲暇也让双方很舒服，更因为对方的存在而不会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思维和心灵都得到了真正的放空，宛如一个真正的净土。
    周兴宇看看墙纸看看白烨明，然后发现墙纸没白烨明好看，就干脆一直盯着人看。
    两人足有半年多没见面，他发现那人好像越发沉静好看了，之前像个水做的娃娃，如今就像是琉璃做的人儿，纯净如故，但更加沉稳接了地气，愈发让人欲罢不能！
    白烨明则搅腻了咖啡，侧头观察起了这间包间。眼神在古朴的家具上掠过，最后停留在了柜上的瓷猫上。
    猫咪慵懒地趴在柜头，闭着双眼，身体蜷成一团，幸福地睡着觉。
    白烨明盯得久了，忽的“啊”了声。
    周兴宇顺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到熟睡的瓷猫。他疑惑地看向白烨明。
    白烨明揉了揉眼睛，道：“刚刚它好像动了。”
    周兴宇也盯了那猫许久，被四只眼睛盯着的小瓷猫丝毫不为所动，安然熟睡着，任天打雷劈都吵不醒它的样子。
    两人尴尬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哈哈笑了起来。
    “你眼花了吧？”
    “嗯。”
    “你每天睡几小时？”
    白烨明掰着指头算时间，发现才掰了三根手指头就掰不下去了，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妙。
    周兴宇叹了口气：“今天回去早点睡。”
    “嗯。”
    周兴宇看看表，突然丧了下来：“我得走了。”
    “嗯。你怎么走？”
    周兴宇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我在美食街边上，老地方……五分钟？……好的，到了打我电话。”说完，他放下手机，看向白烨明，“你去哪？我送你。”
    “我就随便逛逛，你先走吧。”白烨明朝他挥手。
    周兴宇不动：“车还没到呢，赶我做什么？”
    他打电话的时候，白烨明正刷着手机，看刚拍的照片，这会正开着星星的微博

 分卷阅读148

    ，想着等下去哪里。周兴宇好奇，头往前凑了些，一看到那熟悉的主页就立马尴尬地缩了回来。
    “你刷什么呢？”他装作不经意。
    白烨明抬头，道：“微博。”
    “哦。”周兴宇心虚，他看到白烨明点开照片来看了，那些都是他去年来这里拍戏时随手拍的，真怕人看出些什么端倪。
    心虚管心虚，嘴贱管嘴贱：“你女朋友？”
    白烨明立马知道他看到主页了，气呼呼地藏起手机，瞪着他。
    周兴宇怕了他的小眼神了，怂道：“我随口问问的，嗯。”
    电话铃声的时机掐得刚刚好，周兴宇像找到了根救命稻草一样，飞速接起：“好的，我马上下来！”然后冲白烨明一挥手，逃跑似的下了楼。
    白烨明一脸懵逼，他在紧张什么？
    巷子口，陈纪的车停在那边，司机的脸色不是很好。
    周兴宇一上车，他就劈头盖脸责问起来：“说好的自觉呢？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正要打110！你倒好，来这里泡小鲜肉？这里人多口杂，要是被拍到了怎么办？你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周兴宇从兜里掏出俩耳塞，一边一个塞进耳朵，淡定道：“就半小时，陈哥你言重了。光天化日之下，我想干什么也干不了啊。”
    “不就个很普通的小男生，你到底要玩多久？还真学人家开始认真谈恋爱？你以为你还能恋爱吗？”陈纪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
    周兴宇脸色刹那黑了下来，他沉下声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他只是个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他咬了咬牙，终究没把后半句说出来。这世上就没他想做做不了的事！
    白烨明慢悠悠呷完了咖啡，起身下楼，店长和他说钱已经付了。总共不过几十块，为此特地找人还，好像显得他很小家子气，以后给他做顿好吃的吧，他心想。
    接下来也没有特别的去处，难得来趟C市，他还是赶在博物馆关门前去逛了一圈，看看西汉时期王公贵族们用过的东西，精美的玉佩、生动的陶俑、古朴的铜镜、锐利的宝剑，无一不展示着那个时代的风骨人情。
    若不是时间已近闭馆，白烨明觉得自己可以在里面逛一天。博物馆比影视城更像是一个穿越的空间，那一件件放在玻璃柜中的文物仿佛是个小小的投影仪，那个时代的一幕幕通过它们生动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倏地把人拉回千年之前。
    恋恋不舍走出博物馆时，太阳已经西斜，只留最后一道余晖。
    他举起手机，对着日落彩霞按下了快门。照片上的红云如火烧，释放着这一天最后的热情。
    白烨明举起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对着那片红云露出了笑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脸已经僵到忘了微笑是一个什么动作。
    回酒店吧，把明天的戏再过一遍！
    由于白烨明翘了一天班，所以第二天基本上集中都是他的戏。
    早上7点开拍，白烨明怀着忐忑的心来到现场，前天的那些闲言碎语还在他耳边环绕，就怕这一早上来接受到的都是异样的目光。
    他特别精神地对着每个见到的人大声说“早上好”，让他安心的是，所有人对他还都算友善，至少没有无视他的人。
    打完一圈招呼后，就见于卓闻和胡海超一边说着话，一边进了片场。
    白烨明精神抖擞地迎上前，拔高嗓门：“于导，胡老师，早上好！”
    两人明显被一早就那么精神的小子给吓了跳，一时都没给反应。3秒后，还是于卓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大早精神不错啊，看来休息好了。”
    白烨明回道：“是。前天给大家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胡海超在边上冷冷来了句：“今天不会了？”
    白烨明心一抖，身体一僵，挺直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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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大声回：“不会了！”总之，大嗓门，精神气要好，是从钟文山那里学来的。
    这天主要的拍摄内容是“故剑情深”。
    故剑情深，是刘病已登基初期与霍光之间最大的矛盾冲突。当时霍家一心想要自己的女儿霍成君做皇后，而刘病已却心心念念自己的结发妻子许平君。势单力薄的他没有选择与霍光正面冲突，而是给大臣们下了一道诏书。诏书说，他微时无所依，唯有一把古剑常伴身侧，宝剑虽微，但无一日相离，今他虽登高位，又岂能背它而去？若大臣有能找到宝剑者，必嘉赏！
    事实上哪有什么宝剑？宝剑不过代指他的糟糠之妻许平君，在他贫苦之时与他相伴不离不弃，而今他坐上了龙椅，又怎能让她受了委屈？
    大臣们听出其中之意，便顺应帝意，举许平君为皇后。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故剑情深”的故事。
    上午是群戏，拍得很顺利。下午是许平君和刘病已的对手戏，两个演员年龄相当，对起戏来也很有默契，再加上两人之前已经在市井加深过感情了，因此下午的戏也没什么障碍。前天卡戏卡得所有人陪他焦躁的白烨明已经不知所踪了，每个人都开始感叹，休息一天还真的能让人发奋图强啊！殊不知，最大的挑战还在后头等着白烨明。
    还是晚上的那场戏，还是和霍光的对手戏，那天晚上磨得全剧组陪他浪费一晚上的那场戏！
    白烨明吃晚饭的时候还拽着剧本默念台词，一边念，一边脑内场景，饭盒里没东西了还拿着筷子虚夹着送进嘴里，自己还没有任何知觉！
    扮演许平君的妹子见他奇怪，在他耳边大声“喂”了下。
    白烨明正投入，突然被吓得摔掉了手中的筷子。
    “你在表演吃空气饭吗？”妹子大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白烨明粗喘了几口气，慢慢缓了过来，妹子晚上应该是没戏了，这会儿怎么还不回去？
    “你晚上不是有场关键的戏吗？我陪你。”妹子一笑，唇边两点酒窝，甚是可爱。
    白烨明有些感动，注视着对方说不出话。
    “别这么看我，怪不好意思的。你今天状态不错啊，没问题的。胡老师可好了，别看长的凶，其实温柔的很，你只是还没发现罢了。”
    妹子的安慰方式让白烨明有点苦涩。我看他只是对可爱的妹子才会温柔吧，白烨明在内心默默吐槽。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从来没在胡海超脸上看到过笑容。不过想到那张凶巴巴的脸在豪华别墅的后花园中惬意品茶的画面，他忽然觉得那张脸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晚饭时间结束，进入今天最后那场戏的拍摄。
    白烨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暗暗给自己打气！
    台词全都背好了！情绪也都反反复复调试过了！表情、动作全都在脑中排演了几十遍了！
    就等开机！
    “大司马大将军，朕年少时曾有一妻，不知可否接其入宫？”
    刘病已坐于案后，霍光立于案前，一高一低，正如两人的势力之比。
    “陛下，今时不同往日，民间之女恐怕不宜登大雅之堂。”霍光毕恭毕敬，语气中却一点不客气，更有一种威慑之力。
    白烨明之前就是被这股威慑之力而震住，时时忘词，或者脱口而出的话语丢了气势，就像两股力量相抗时，一方败下阵来，被吞噬消灭。
    今日一听，依然被震得不轻。
    但白烨明抵住了这一波气势！
    刘病已放下手中的笔，搁于砚台之上，抬头直视霍光，昔日的柔弱温和尽数化去，那是一双坚定不屈的眼睛。
    “朕闻‘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说得可在理？”他语气谦和有礼，像是在请教问题，但那个问号不是疑问，答案只允许有那一个。
    霍光拱手而立，语调平稳如常：“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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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分情况。衣若为慈母所缝，再旧也胜于新，人若为狐朋狗友，再故也该摈弃。”
    “若非狐朋狗友，而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之人呢？”刘病已问道。
    霍光丝毫不退让：“昔日的不离不弃，又怎能料来日？”
    这分明是强词夺理！这是白烨明揣测的刘病已的心理活动。他的表情有一瞬的愤怒，但很快就收住了，只是握紧的双拳垂在跪坐的大腿上，气得发抖。
    刘病已很快管理住自己的表情，尽量不动声色，轻启双唇，问出口的却是咄咄逼人：“朕听闻大司马大将军与您夫人也是少年夫妻？”
    霍光一怔，看向这位少年皇帝的眼神犀利了几分，似是要把人给刺穿。
    白烨明的后背开始不住地冒汗，胡海超的气势压得他喘气都得小心翼翼。
    他看着面前站立的中年男子，相对于坐着的自己，那男子看上去更加高大，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巨大的身影向他压了过来，让他一动都不敢动。
    这个高大的男子开口说话，声音像是在冰海沉了几万年，无法抵挡的寒意直接钻入人的骨髓：“臣的家事，不劳陛下挂心。”
    白烨明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还能感到来自身前的压力。
    他注意到胡海超说这句话的时候，右脚微微向前迈了一小步，身体微微前倾，如巨石欲倒，只要一拨就能压死他。
    这些细节剧本上都不会写，然而在对戏中却是实实在在的，这是对戏的乐趣。
    没错，是乐趣！
    闭上眼的那一会儿，白烨明的脑中过了一遍少年宫时代被逼上台唱歌的恐怖经历，那时十几双眼睛盯着他一个人，就等着他开口，大家哄然大笑！
    相比之下，他觉得现在幸福极了！还能够享受这份刺激的乐趣！
    再一睁眼，他完全变成了那个倔强的刘病已！
    “朕无心干涉博陆侯的家事，也请博陆侯不要干涉朕的家事。”这句话硬气得不像是刘病已说出来的话！
    霍光的眼神一凛，非但没退，更是上前一步：“陛下的家事，即是国事！”
    “朕连一个喜欢的女人都没办法留在身边吗？”刘病已的气势也丝毫不输，他双手按桌案，原本跪坐的身体变成了半跪，身体紧紧贴着案边，抬头直视霍光的眼睛。
    两人相对半晌，谁都没有退却的意思。
    场内空气骤然紧张，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清晰无比。
    于卓闻一抬手给摄像做了个手势，摄像会意地把镜头推进，刘病已的大特写，毫无瑕疵的面庞，炯炯有神的双眼，英气无比的五官，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气质！
    这场戏，活了！
    整个前十五集，都活了！
    于卓闻想要拍案叫绝，但此刻只能按捺激动之情，紧紧盯着镜头中对视的两人。
    “卡！”
    气氛做足，他终于喊了停！
    不过这个停只是短暂的，刚才两人的对戏给了他无数的灵感，这会儿拿着笔飞快地在本子上勾勾画画，一边指挥着现场，要加镜头。
    “小白啊！”他欣喜地招招手，把人给叫来，“开窍了啊！就这感觉，等下我们补你的单人镜头，这场戏以你为主，表情给我做足了！这是刘病已对霍光的第一次反抗，就刚才那样，特别棒！”
    关了镜头，白烨明就回到了普通的白烨明，他羞涩地笑了笑，有礼貌地道了声“谢谢”，并且表示会继续努力的！
    然后他又瞥了胡海超一眼，那个大叔并没有看他，而是面无表情地看自己的剧本。那个对视，白烨明似乎是看到了对方认真地把自己当成了刘病已！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的不是彼此，而是彼此的角色，这种感觉只有局中人能够明白。他觉得，应该和胡海超的关系近一点了啊，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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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人镜头补起来很快，毕竟两个人都是专业的。
    不过白烨明很快就发现，没有胡海超给认真对戏，居然演起来少了那么一点感觉？他完全沦陷进了刚才两个人对戏的那种快感中，并且忍不住想要更多！
    这种感觉，真糟糕！像是吸毒一样，会上瘾！
    这天一直到拍摄结束，白烨明都处在这种兴奋的状态，最后鬼使神差地跑到胡海超面前鞠了大大的一个躬，并道：“谢谢胡老师！以后请胡老师多多指教！”
    胡海超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教你什么了？”
    “呃……”白烨明语塞，“能和胡老师对戏就是最大的收获。”
    “呵。你还挺贪心。”胡海超冷笑了声，“今天只是个意外。”
    白烨明一愣。意外？什么意思？
    胡海超没给他任何解答，就自己走开了。白烨明看着他的背影走出了片场，隐约能见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后座的门自动打开，又关上。他忽然想到了昨天吃饭时那大哥说的八卦——出门有专车接送。咦？难道是真的？
    45
    少年刘病已登基后的两件大事。一为武帝立庙，二为两汉四百年最大规模的一次对匈奴战争大获全胜！
    但这两件事皆与霍光执政有关，更多时候刘病已只是批准霍光的提议。只有涉及到自己的家人时才会难得倔强，显出其天子威仪。
    于卓闻看着白烨明的表演也常会感叹，这是一个好苗子，只是太嫩，天子霸气稍显不足，是个遗憾，但好歹还是少年，青涩温和的感觉倒非常贴合这个角色。
    而刘病已与霍光的对手戏也顺利许多。尽管胡海超依然经常会把白烨明吓得忘词，还会扔些台本上没有的动作表情过去，有时候白烨明当场就懵了。这些细节也只有导演和摄像知道，其他人对白烨明的印象依然是那个演技不稳定的小朋友。
    在对戏的过程中，白烨明也慢慢懂了胡海超口中的“意外”是怎么回事。
    只要白烨明在戏里把他的气势怼回去了，这场结束后他的脸色就会变得更黑。
    这样的“意外”发生频率越来越高，白烨明能感到和他对戏的胡海超越来越认真、越来越用力。原本对他只是一只手捏死蚂蚁那种力道，但慢慢发现这不是蚂蚁，而是一只拙壮成长的小老虎时，他开始慢慢用出全力去对抗。
    这让白烨明感觉很好，很开心。因为那正是自己的演技被认可的表示啊。
    “胡老师，今天早上买的小面包。”白烨明从大纸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羊角面包，是他早上从酒店底楼面包店买的。刚出炉，还热乎。
    胡海超抬眼瞥他，也不接，也不说不要。
    白烨明现在一点不怕胡海超了，那不过就是个脸有点凶的大叔罢了。特别是在对戏中碰撞出的火花让白烨明还特别喜欢他，没事就想去逗逗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就如此时。
    演许平君的妹子抓过白烨明手中的面包往胡海超怀里塞去，安利道：“胡老师，这羊角面包可好吃了！”
    胡海超不好拒绝，吐了口气，贴着的长须被吹得动了下，样子甚是滑稽，妹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被胡海超瞪了。白烨明不敢笑，努力憋着，憋不住了，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好像三国演义里的张飞！
    胡海超很郁闷，从第一天建立起的威严形象好像在十天后就彻底崩塌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了你不合适！”电话那头是金海冬猖獗的笑声，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不是你说的要教教他？”胡海超依然瞪着眼，一脸不爽！
    金海冬止住笑，“教也没让你这样改人设啊！”
    “滚，我教不来，别让我干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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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海冬收住话，没再调戏下去，而是正经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存在感太弱，你是怎么看上的？和你当年完全不同啊！”
    金海冬当年可是一有电视剧就万人空巷的高人气啊！哪里像这个小孩往人群中一站立马被淹没了。
    “喂兄弟，你好歹干这个有大半辈子了吧？这就是你的感想？”金海冬不满道。
    “哼，你对他倒是有信心。”
    金海冬得意扬眉，尽管对方看不到这表情，语气中的得意满满也清楚传达给了对方：“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
    胡海超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电话那头急着催促：“问你感想。”
    胡海超心想，你今儿这通电话就是来炫耀的吧？活像个刚当爹的人四处向人炫耀自己的儿子。
    “就那样吧。比我还差远了。”
    “废话，谁让跟你比了？”都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那么嘴硬？“资质如何？”
    “还算可以，至少能和我对戏。”
    “……”
    金海冬撇嘴：“你就不会老老实实夸奖一句啊！”
    “等他不再偷偷看着我笑的时候。”胡海超说得一本正经，金海冬又笑得不能自理。“哈哈哈哈哈哈，他，哈哈哈哈哈，有潜力，哈哈哈，不愧是我看中的孩子……”
    胡海超拿手机的手都在剧烈颤抖，很有冲动直接把它捏碎了扔垃圾桶。
    他对着话筒低吼：“你够了啊！”
    金海冬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他已经尽力不去笑话那个可爱的老朋友，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谁初见胡海超都会被他可怕的长相给吓住，但真的相处起来会发现这是一位很有风度又很可爱的大叔。尽管……
    “啥时候带我家小朋友去参观你的豪宅？指不定他会对你肃然起敬的。”
    没错，胡海超真的是个超级有钱的人！一来是祖上代代经商，到他那儿能有任他挥霍的财富，一来家族遗传他很有商业头脑，做投资钱滚钱的本事一等一的。只因他本人喜欢演戏，才一直没有弃演员而专门从商。
    八月的拍摄也过半了，除了一开始那点误解，白烨明和剧组的人还是处得很欢乐。他本就是个很朴素的人，也没明星架子，不穿戏服时分分钟被人认成小场务。工作人员和他处得多了，都十分喜欢这个邻家大男孩。
    一般来说，在拍摄现场，演员都是最大的，为了保证他们在镜头前最好的状态，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会围着他们转。
    然而白烨明完全不是如此，他反而更像是大家的贴心小棉袄，不但会给其他演员端茶送水扇扇子，连对摄像场务助理们也是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于是，在冬笙那几个月的情况又发生了。哪里要人就会大叫：“把小白给我叫过来！”
    最后于卓闻看着白烨明被到处使唤，忍无可忍，大吼一声：“皇帝你们也敢使唤？拖出去大刑伺候！”
    哄然大笑！
    白烨明正给胡海超递棒冰呢，被这声大吼搞得脸刷得通红。
    胡海超接过他手中的棒冰，轻轻嘟哝了句：“成何体统。”
    白烨明一愣，也不知道他说的是那些叫他做事的人，还是自己，但习惯思维让他先是自省了一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对不起。”
    “你忙去，谢了。”
    咦？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等等，胡老师刚刚说什么？
    谢了？
    他居然谢我了！
    白烨明像个突然被告知中了五百万的人一样，一时愣神，竟然没反应过来！随即喜悦如洪涛般袭来，直冲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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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神采飞扬，冲着胡海超鞠了躬，大声道：“胡老师不客气！”
    脱口而出后发现这句话很奇怪！主谓不分！立场不明！
    然而更戏剧化的一幕发生在后头。看着手足无措的白烨明，胡海超的嘴角轻微上挑！
    白烨明以为自己眼花了！下一秒，对方又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可怕。
    白烨明偷偷乐了，但其实一点都不偷偷，全被胡海超看去了。
    他额角青筋一拧，低声吼道：“快走！”
    白烨明哪有被吓的样子，简直笑得更欢脱了，蹦蹦跳跳就跑开了。一跑开就和其他人说说笑笑。
    胡海超扶额，他想收回电话中对金海冬说的话。他们哪里不像了！像！像极了！
    片场一片欢闹祥和，在S市的创艺办公楼气氛则紧张无比。
    早上九点，刚上班，陈纪已经坐在老总办公室，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老总吕渊，脸黑得和炭似的，原本一张和气的圆脸愣是拉长了半分。
    他心情很差！
    事态很糟糕！
    事情的起因是早晨八点某微信自媒体发的一条八卦新闻，内容是创艺当红偶像周兴宇与女演员萧玉婷深夜旅馆约会！
    文章详实记录了两人在共同录完某个综艺后，七点萧玉婷上了周兴宇的车，随后两人一起在一家米其林三星西餐店前下车，共同进入饭店，坐在靠窗的位置。照片上两人双手交握，凝视对方。约九点时，两人从饭店出来，又上了周兴宇的车，接着是开到了一家喧闹的酒吧。照片上是两人的背影，萧玉婷紧紧挽着周兴宇的胳膊，头靠在他肩上。十点，两人从酒吧走出，一起上了车。车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前停下，周兴宇一手揽着萧玉婷的腰，那女人整个都贴在了男人身上，像只树濑。其中一张照片正好拍到了周兴宇侧头看萧玉婷，而萧玉婷也正好抬头，两人的嘴唇几乎都要碰上！
    作者还特地找了个借口问了前台小姐，得知他们只用萧玉婷的名字定了一间房！作者在酒店外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六点，看到周兴宇全副武装从酒店正门出来，步速很快，飞也似的离开了。两小时后，萧玉婷也离开了酒店。
    全文终。
    才一小时，这条微信已经被传疯了！除了微信，微博上也发了同一条，转发量以一秒一千的速度增长！
    这篇文中的内容详细到时间地点包括点的什么餐见过几个人也写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是故意安排的一样！加上每个环节都有一组照片支撑，尽管都是背影或侧脸，但两个人的特征十分明显，绝无可能认错，也没有PS的痕迹。照片的角度时机都十分巧妙就仿佛事先采排过一般！
    可信度太高了！高到让人怀疑！
    确实也有不少网友提出了这一点，但更有目击证人出来证明他们那天确实到过这些地方，做过这些事情，举止亲密，一看就是在交往！于是一窝蜂的吃瓜群众全都信了这俩真的有一腿！
    一群迷妹们哭天抢地，骂骂咧咧，说要掰碟的说要出周边的说要撕海报的，各种都有！
    还有些陷得深的，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拼命为自己找借口，说这可能是个误会，指不定是女人倒贴。但在酒店共度了一个晚上这个事实让她们痛彻心扉，无法振作！
    创艺老总口气暴躁，指着陈纪吼道：“限你在24小时内把这事解决了！”
    陈纪心累，他做周兴宇的经纪人有五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事情！周兴宇一直很懂事，不用他说太多就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原先担心周兴宇会和白烨明爆出些什么，没想到却是这样一条爆炸性绯闻！
    有对象已经很糟糕了，对象还是那个萧玉婷！业内出了名的黑木耳！
    他急匆匆拿出手机打周兴宇电话，接通后传来低低哑哑的声音，好像还在睡觉。
    陈纪大吼：“你还有心思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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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发生什么事了？”周兴宇还迷糊着。
    “自己等下开微博看！现在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和萧玉婷开过房了？”
    周兴宇精神一振，睡意全无。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中盘旋。
    他否认：“没有。我只是送她回酒店。”
    “那怎么第二天一早才出来？”
    “晚了，我就自己在隔壁另开了间房。你可以去查酒店记录。”
    “你和她很熟吗？怎么和她一起？”
    “不熟，就一起拍过戏。嗯，那天她下了节目，说有事想拜托我，想让我给她找一个人，我也奇怪了，为什么找我，但她卖惨太拿手了，我完全拒绝不了！卧槽！这是被算计了！”
    陈纪满头汗，心想这小孩平时不是挺精明的嘛？怎么那么容易上当？
    “你没好好和女人交往过吧？”这是陈纪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理由。
    周兴宇速答：“我对女人没兴趣。”
    “……”
    真是辛苦你平时还要应付那么多女粉丝了。
    “总之，你今天哪里也别去，微博什么也别发。保持沉默，交给公司。”陈纪把人先给稳住了。
    周兴宇：“陈哥，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会好好配合你的。”
    “嗯，八成是华音的人干的，那帮子狗娘养的，真他妈不要脸，这种缺德事都干得出来，操！”
    “陈哥，你有办法吗？”
    “事情都扩散开了，只能找证人澄清，但恐怕没什么效果。还有就是试着找那篇文的作者，给他笔钱，再让萧玉婷配合，澄清这一整件事都是误会。能尽快压下去就好，但损失的人气恐怕是不可能全回来了。这事儿必须和华音闹到底！我等下会联系律师告他们诽谤。”
    “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说。”周兴宇听出了陈纪的焦头烂额，没再火上浇油。
    陈纪的口气很不好：“你给我好好在屋里呆着，别乱跑，随时让我找到你人！今天我会联系媒体开个发布会，你先把这事儿给否认了。只否认事实，别多说话。”
    “好。”
    周兴宇挂了电话，左思右想，还是给白烨明发去了一条消息：别刷微博，别看新闻，别听人瞎说。看了也别信。相信我。
    他只担心这个，人气什么的早就想降降温了，公司什么的，从来与他无关。若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他早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条消息发出时，白烨明正在拍戏，等他看到时，已经是午休时间了。
    周兴宇的绯闻早就在片场传得沸沸扬扬的。
    白烨明就一个感想，当大明星私生活都要被监视，真是好累啊。他当然不知道萧玉婷的黑历史，只是单纯觉得谈个恋爱都要被人管，真够烦的。
    尽管不太明白周兴宇那条消息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回了一条慰问信息：辛苦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小心行事。
    然后追加了一句：最近就不要见面了。
    他的原意当然是让周兴宇别和妹子见面了，避嫌。
    周兴宇收到消息自动翻译成，最近我们就不要见面了，避嫌。
    心情好了一大半有木有！
    恋爱脑回路也是很奇特了。
    46
    这天下午一点，创艺请了一堆媒体朋友在公司底楼的大会议室开了个紧急的媒体发布会。
    《汉宣大帝》片场这会正是午休，剧组里的妹子不少，喜欢周兴宇的也不少，有些即使不是那么喜欢，好歹也能算个路人粉，毕竟周兴宇出道以来形象一直很好，除了演技渣一点外挑不出任何毛病。

 分卷阅读155

    这一场大戏简直是他出道以来闻所未闻，火星撞地球的大事情！几乎所有的妹子都聚拢在一起，各自掏出手机打开网络直播，等着发布会的开始。
    那些大老爷们则面上一脸不关我事，眼睛却也时不时往人群那儿瞟。
    直播画面很严肃，镜头正面一个长桌，桌上两个支架麦，桌子后头放着两张椅子，背景则是会议室常见的大白板。
    镜头下方可以看到人头攒动，应该是媒体记者们陆续进场，声音是被切断的，等待时只有画面。
    几个小姑娘紧张地凑到一起。
    “你们说星星会怎么说？”这个小姐姐是星星的中度迷妹。
    “否认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这个小姐姐就是个路人，纯粹看热闹的。
    “但那照片和报道特别详细，要怎么否认啊？”这是个轻度迷妹。
    “否认不简单？打死不承认！细节什么的，总是能掰的。”路人姐姐很淡定。
    “哇，星星不会出人意料地承认恋情吧？他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啊！”中度迷妹陷入不安之中。
    “要谈恋爱也不会找萧玉婷啊，那女人在我上个剧组几乎睡遍了所有摄像。”
    “卧槽，真假的？”
    “星星难道被骗了？”
    “……”
    白烨明不是故意要听到的，只是姑娘们谈话一点不避讳别人，而他正好又离得近。
    结果就是，他也掏出了手机，点开了直播APP，紧张地看了起来。
    化妆小姐姐过来想给他补个妆的，发现他正好在看直播，干脆也凑着一起看。
    “没想到周兴宇居然会爆那么大个绯闻出来。他一直很注意形象的。”化妆小姐姐找个话题闲聊。
    白烨明却问：“偶像就不能谈恋爱吗？”
    化妆小姐姐笑了，像看三岁小朋友一样看着白烨明，道：“偶像能谈恋爱，但谈恋爱不能被人发现。毕竟他们卖的是少女们的梦想，得维持住大家的男朋友这个形象啊。不然谁买账？”
    白烨明沉默。
    “开始了开始了！”
    画面右后方，周兴宇和陈纪两个人一身正装走入画面，先是对画面深深一鞠躬，然后在座位上坐下。
    白烨明看着这一幕忽然感到非常心酸，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却无法拥有普通人的生活，每天三四小时的睡眠，上一些哗众取宠的综艺，演一些他根本不想演的角色，做全民偶像，把自己曝露在聚光灯下，没有一点阴影，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白烨明记得，那时候周兴宇说过想要唱歌给千千万万的人听，唱他自己的歌。
    他现在做到了，做到的代价却是巨大的。
    如果我是他，真的能够承受得了这几千万双眼睛、几千万种期待吗？
    画面上的周兴宇面无表情，正对镜头，声音平稳：“我为这次引起那么大的骚动感到非常抱歉。那篇文章里所说的事情并不是真的。我和萧玉婷只是同事关系，仅此而已。”
    “那你如何解释你们在酒店共度一晚上的事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只是喝茶聊天？”
    陈纪接过问题：“我司已经和该酒店确认过，当晚周兴宇以自己的名义定了一个房间，报道中所说他们只开了一间房并不属实。这点你们可以和酒店方核实。”公关已经打好了，没问题。
    “那照片上的亲昵举动呢？”
    周兴宇扫了台下一眼，目光甚是冷漠，他缓缓开口，漫不经心懒得解释的样子：“如果你说的是餐厅那张，那应该是我递纸巾给她。如果你说的是酒吧门口，那是她说脚痛让我扶。如果你说是酒店门口，那是她醉了。如果你问我们为什么要吃了饭又去酒吧，那我告诉你们，她只是拜托我去找一个人，结果没有找到。”
    他一口气把事情都交代了，末了还补了句：“事情就是这样，你们爱信不信。”

 分卷阅读156

    把陈纪吓得满头大汗，暗暗踩了他一脚，周兴宇却像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
    他在说完那句“爱信不信”之后，突然又觉得不妥，郑重其事地对着镜头一字一顿强调：“我，和萧玉婷，一点关系都没有。相信我。”
    看到这里白烨明心头一怔，他感觉对着镜头的那双眼睛是在盯着自己，还无比认真和专注。
    一定是错觉，嗯，错觉！
    隔壁的那个路人妹子已经叫起来了：“这么说肯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我看他们一定有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星星那么认真，我相信他。”中度迷妹选择支持自己的偶像。
    轻度迷妹采取了中立的立场：“这么一说，真的不好说了……”
    白烨明听着心一颤，想，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化妆小姐姐在旁边发表了意见：“我也觉得有蹊跷，你看周兴宇满不在乎的样子，要不是公司逼他，他绝对会坦坦荡荡承认的。虽然作为偶像是有点不负责任，不过这个人我还是挺服气的。这么有个性，做什么偶像呢。”
    白烨明：“……”
    “你觉得呢？从你男性的角度分析下。”化妆小姐姐还来劲儿了。
    直播画面中周兴宇已经不说话了，正坐在那边，眼睛开始放空。陈纪在一边应付记者的各种刁钻问题，汗流浃背。
    白烨明看了画面里的人一眼，虽然有点心虚，但还是说：“我相信他不会说谎。”
    化妆小姐姐明显不信，噘着嘴嘟囔：“你们男人总是帮男人说话。”
    “？？？”白烨明无言以对。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周兴宇和对方有没有什么，周兴宇也不会来跟他说这些啊，他还管他的私生活不成？这句话在白娅晚上打电话来问他的时候，他原封不动地扔给了白娅。
    白娅：“小明啊……”
    “啊？”
    “你要相信小宇啊。”
    “？”
    “他，哎……”
    这什么欲言又止的感觉？她偷偷瞒着自己干了什么？
    “姐你想说什么？”
    “哎，没什么。总之，你这两天多和小宇说说话吧。”
    “？”
    白娅还是把心里那句“他只在乎你”给压了下去，毕竟这种话还是得由本人来说。春节之后，周兴宇和白娅彻底变成“微信好友”，聊的话题无外乎白烨明，白娅完全变成了周兴宇的探子。要这样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思，那白娅这十几年的肥皂剧也是白看了。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弟弟谈个男朋友，更何况那个男朋友还是个样样都好无可挑剔的理想男友！
    所以那绯闻一出来的时候白娅就嗤之以鼻，然后马上给周兴宇发了条微信过去说：“我弟那边交给我！”要是被白烨明知道了，肯定得吐槽到底谁才是她弟弟。
    不过不用白娅说，白烨明确实有点担心周兴宇的状况，因为他在直播画面里脸色很不好。而且他稍稍刷了下周兴宇的微博，几乎每条po下面都有人刷屏骂他，“装高贵”“伪君子”“欺诈师”“滚出娱乐圈”“玷污偶像这个职业”云云，更有甚者直接扔了一排刀片！他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了，更别说当事人看到会是什么心情啊！
    和白娅说完电话，白烨明就难得主动给周兴宇发了条消息：你还好吗？
    秒回：好！
    只要你来找我，我就好得不得了！
    白烨明：那就好。
    周兴宇：难得的休息时间，在写歌，想听吗？
    白烨明：啊？好啊。
    周兴宇：开视频。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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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5秒后，对方发了个视频邀请。
    白烨明吓了一跳，慌慌忙忙按了接听。手机屏幕的画面变成了另一个酒店房间，周兴宇的一只手出现在画面里，然后是他的声音：“等等，我调下画面。”
    然后就见他整个人站在了手机前，拉远了镜头，把手机搁在了床边茶几上，调了几下角度，不满意，又跑开在抽屉里拿了一本厚厚的红宝书。画面被抬高了下，应该是他把红宝书垫在了下面。他左右调了下角度，终于满意地放下手机，往后退了几步。
    白烨明很无语：“你在干嘛？”
    “当然是为了让你看到最帅的我！”
    “……”白烨明内心吐槽，那你为啥不调好了再开视频？刚刚他在调试的时候各个角度的他都被看光了。算了，不想和他多说话。
    周兴宇从床的另一边拿了一把吉他，坐到了靠近镜头的那一边床沿，认真地清了清嗓子。
    白烨明忍不住揶揄：“紧张啊？”
    周兴宇扬了下唇角，却不是以往的从容淡定，微微抖动，还真的有些紧张！
    白烨明仿佛抓到了对方软肋，情不自禁就想戳戳：“放心，弹错了哥不会取笑你的。”话虽如此，他的眼中已经满是笑意，藏也藏不住。
    “你妹。”周兴宇轻骂了声，修长手指在琴弦上一拨，滑出一串清亮的和弦。
    声音比想象的还要响，把两人都惊了下。随即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了，悠扬的旋律从周兴宇的指间流出，同时飘扬在两个城市的两个房间中。
    这是一首很轻快的小品类作品，弹跳的音符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错落感，好像是在一个明亮的房间中，两个孩子在一起玩弹珠游戏。一个孩子气势凶猛，“铮铮铮”的如千军万马驰骋沙场，一个孩子灵巧机敏，“唰唰唰”的如矫健的刺客直捣黄龙。
    白烨明下意识地跟着节奏摇摆，画面中的男人灵巧的手指不停在不同的品上切换，右手则气势如虹，一遍又一遍地奏响每一串和弦。
    哇哦。白烨明已经在内心暗暗鼓起掌来，这还只是未成品吗？
    正感叹着，音乐戛然而止。
    嗯，是未成品。
    不过他还是由衷地鼓掌，拍得手都红了。
    周兴宇很高兴！
    尽管这个五音不全的人根本听不出来他刚刚的演奏中按错了两个音，乱了一次节奏，后来还是因为编不下去了直接停住了。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幸好是个音痴。
    “你不当偶像挺好的。”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白烨明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周兴宇像是刚刚饱餐一顿后又被灌了一口蜜糖，还是直接甜到心尖儿那种，整颗心都要被化了。他非常想冲出手机屏幕紧紧把人抱进怀中，大口大口吸着那个人身上的味道，感受他每一寸的温暖！
    然而，可恶的，地理限制！
    他嘻嘻笑着肆无忌惮，白烨明真的觉得这个人大概没心没肺，那么大的事儿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还能安安心心写歌？！这男人的神经比油桶还粗吗？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白担心了。
    “没事了，我就挂了，只有4小时好睡了。”
    “好，晚安。”周兴宇非常愉悦和满足，如果每次都能换来对方的关心，这样的绯闻闹多少次他都愿意！
    “晚安。”
    陈纪的这一天过得非常噩梦，但好歹他能部署的一切都做好了。创艺是和华音相当的经纪公司，这些人脉疏通自然不会有问题，这次不过被人先下手为强，疏忽了而已。
    酒店的周兴宇的入住记录，没有任何问题。
    萧玉婷那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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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手段让她翻供也不是难事，毕竟这个女人只要钱和上镜率。
    那个作者那边有些棘手，这人应该是受雇于华音的，给的报酬可能还不低。既然从人入不了手，那就从华音入手。两家对抗那么多年，双方手上的对家黑料都不会少，平常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然而既然华音先打破了这个平衡，创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直接把华音那些小艺人嫖娼也好吸毒也罢的证据照片选了一部分直接送到了华音！虽然那些小艺人没一个比得上周兴宇重量级，但人数多事态严重，华音可伤不起。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作者又编了一出萧玉婷被渣男坑的故事，算是交代，周兴宇就在其中扮演了暖心男孩的角色，还给刷了一波好感度。
    当然娱乐圈这些是是非非，一般路人也就看个热闹，粉丝到底怎么信，就看这偶像有多大的力量了。
    怀疑周兴宇的偶像力量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毕竟这是一个抛弃粉丝一年不顾自己跑A国深造回来人气还不减反涨的特例！
    周兴宇配合着那篇澄清微博的时机，在自己的微博上情深意切地发了一条致歉信，内容当然是陈纪帮他拟好的。
    致亲爱的宇航员们，
    这次让你们担心了，我感到非常抱歉。
    当有一个女孩子在你面前流泪说帮帮她时，我相信无论性别，都不会弃她而不顾。
    但没想到就因为我自己的不注意，而伤害到了大家的心，为此我深刻检讨。
    不过，星星永远是大家的星星，我向大家承诺，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在我的心里，你们，我的宇航员们永远是最重要的！
    请大家再信我一次，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第二次！
    我，周兴宇，说到做到。
    周兴宇看都没看，就把这条发出去了。
    陈纪是这方面的行家，他觉得那些小姑娘能被这一番说辞打动那肯定就没问题。而事实是，宇航员们果真纷纷转发说永远爱他，永远支持他，不少人还愤愤指责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害得星星那么惨。嗯，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心软的。
    丢了的粉丝很快就涨了回来。
    绯闻风波也很快平息，更大一波的宣传跟着蜂拥而至。
    周兴宇当头已经把热度炒了起来，《霸者为王》的首映日当天几乎所有院线场场爆满！
    同日上映的《爱上这座城》却非常惨。排片虽然是旗鼓相当，但热度则完全不好比。
    华音当时打的主意是，爆一波绯闻拉低《霸者为王》的票房，这样从那边流失的人群就会有一大波进入《爱上这座城》的票房。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从新闻上也能看出，《霸者为王》那边是红光满面，《爱上这座城》却是灰头土脸。周兴宇在前者只是一个重要配角，他甚至连媒体见面会什么的都没露脸，而李亚杰却是后者的第一男主角，那笑容都僵在脸上，完美诠释了皮笑肉不笑是个什么表情。一声言不由衷的“恭喜”吐出口，让他的无数粉丝心都碎了，只恨自己不会那什么影分身，一个人当一百个人包场！
    然后便是星星那些蠢蠢欲动的演技黑们登场的时间了。
    48
    一天拍摄结束后，韩皓楠把事情给白烨明交代了下。
    之后的工作还没定下来之前，他就暂时跟着剧组学习，第二天真主角陈刚就要入剧组了，正好也可以在旁边看着偷偷师。
    白烨明求之不得！
    当他第二天真正现场看过陈刚的汉宣帝之后，就不住反省自己前段日子演的是个什么东西？要风度没风度、要气势没气势！哪里像眼前这个男人，举手投足尽是帝王风范！
    当于卓闻把他介绍给陈刚的时候，白烨明整个身体都是僵住的，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
    陈刚打量了下他，很有礼貌地点头打招呼，妥妥的领导范儿。
    于卓闻开玩笑道：“你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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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朋友演的，有些细节别穿帮了。”
    陈刚明显和于卓闻很熟悉了，开起玩笑来也一点不客气：“穿帮那也是你导演的锅吧。”
    两人哈哈笑着，白烨明如热锅上的蚂蚁，煎熬死了！
    下午是陈刚和胡海超的一场戏。内容是刘病已听说许平君去世而凶手是霍光的老婆后，第一次和霍光对戏。
    白烨明曾经偷偷想过让自己来会怎么表演，此时的刘病已失去爱妻一定是痛心疾首的，但是面对霍光，他无法表现出来。霍光的势力太大，他既然能够废掉前皇帝，那一定也能轻易废掉他。这不行，他要找机会报仇！
    这是一种很难表现出来的隐性的感情，白烨明对着镜子和手机镜头自己试过很多遍，但都达不到那种感觉，他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少年刘病已不需要面对这场戏。
    这会儿他屏息静气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刚，非常期待他会怎么演。
    “小白！”
    正投入着，忽听一个声音唤他，抬头寻找声源，是1号机的摄像大哥，笑嘻嘻地对他招手。
    “孙哥，什么事？”
    “等下要动机器，这线你拉着，别绊了我和机器。”
    “好。”白烨明捡起地上的线，是连接摄像机和监视器的一条很长的线，原来在地上盘成一圈，白烨明稍微松了下那圈子，整个捧在手里。
    孙哥朝他眨眨眼，下巴指了指镜头前方。这个机位是离陈刚最近的，白烨明忽然就懂了孙哥的用意，他是故意让自己在这个近距离观察陈刚的表演啊。
    白烨明冲孙哥感激地笑了笑，抱着接线立到摄像机边上。
    于卓闻一喊开拍，陈刚表情一凛，手握成拳支在桌上，撑着自己的额头，看起来非常累。
    “陛下，大司马大将军求见。”
    陈刚一手撑头，另一只手往边上一抬：“让他在外面等等。”声音中充满了疲倦。
    接着，他抬起头，眼中都是红色的血丝，他整个身体往后仰了下，头也高高仰起，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掌覆上双眼，停留了好久，才缓缓拿下。再坐正时，已是非常标准的跪坐姿势，眼睛虽然还有点红，但眼神已经恢复如常。
    他轻启双唇，雄厚有力的声音从胸腔发出：“传大司马大将军。”
    “传大司马大将军——”
    待霍光走进殿时，刘病已已经和往常一样，坐在案前认真批着书卷。
    “陛下，前方捷报，常校尉率领乌孙军队大败匈奴！”
    刘病已大喝一声：“好！”豪气干云，脸上丧妻之痛荡然全无！“此番归来，朕必要大赏！就有劳大司马大将军打点了。”他对霍光恭恭敬敬，语气上与前日没有任何区别。
    霍光报告完就告退出去，刘病已淡去了脸上的表情，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无比，看向霍光离去的方向，那是一种毫无保留的憎恨！
    前后切换得是如此的干脆！让白烨明惊叹不已！同时他的一颗小心脏也被这个眼神戳得“扑通扑通”直跳！
    “卡！”
    孙哥转头对白烨明笑道：“爽吧？特等席！”
    “爽！羡慕嫉妒恨！”
    “要不要来干摄像？”孙哥问得轻佻。
    白烨明答得敷衍：“如果我也长得和你一样高，就去当摄像。”孙哥确实得比他高上半个头了，除了高，还特别壮，一看就那种一顿能吃下三碗白米饭的大汉！
    “哈哈，还是算了，小鲜肉就好好当演员吧。”
    白烨明其实挺抵触别人叫他“小鲜肉”的，他可是要成为演技派的男人！
    “孙哥，”白烨明突然冒了个想法，“刚才那个，我能拷回去吗？”好想带回去一帧一帧研究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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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孙哥的这个机位是抓特写的，研究表情一定刺激！
    “这……我没问题啊，卡拍完给你，别搞丢了，今天拍的都在里面了，你拷完顺便给我拷一份，明天记得带卡！”孙哥很爽快。
    白烨明高兴地道了“谢谢”，这天结束小心翼翼地把SD卡放进了挎包中，回去拷完素材就对着电脑屏幕一遍又一遍地看白天陈刚的各种镜头，学习他的每个表情。哇啊，这就是小鲜肉和老戏骨的差距……这会儿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很嫩很嫩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白烨明都沉浸在这种反复学习研究的快乐之中，他已经成为剧组的素材管理员了，连于卓闻也默认了。于是虽说不用自己上去演，但每天他还是磨炼演技千百遍，反而比自己拍戏的时候睡得还要晚，到后头几乎每天都顶着黑眼圈，化妆小姐姐都看不下去了，尽管不需要给他化妆了，但还是会在空闲时候跑过来给他补点眼妆，看上去也精神点。一边补妆，一边道：“你别太拼啊，靠脸吃饭的啊亲！”
    白烨明连笑容都变得苍白了不少，嘴唇都有点干裂，简直太吓人了！可以直接拉去拍鬼片了有没有！
    化妆小姐姐直接叫了导演：“于导，给他放个假吧，这样子要过劳死的！”
    于卓闻看着他叹了口气，小年轻真有干劲。
    “于导，没事的，我撑得住。”白烨明撑起了个笑容，被于卓闻弹了下额头。“撑个鬼啊，回去睡觉！今天的素材我会让老孙给你送过去。”
    “……好。”
    剧组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国庆节，正好有三天的休假，韩皓楠在休息第一天就找到白烨明，扔了一张机票给他。
    “呃？戏还没拍完啊。”白烨明铁定以为自己一定能跟剧组到最后一天的。
    韩皓楠冷冷道：“有活了，今天下午回S市，带你去见导演，这次是微电影，男二，灵异片。”
    “哦。”白烨明不甘不愿应了声。
    “怎么？不愿意？”
    白烨明立马提了精神：“没有没有。就，在这里能学到很多东西，不太舍得走。”
    韩皓楠冷笑了声：“没有比实践更好的学习。”
    于是当天他就被韩皓楠带回了S市，只去剧组露了一小脸，简单告别了下。于卓闻拍他的肩膀让他加油，其他人也送给了他热烈的掌声，这让白烨明的眼眶有点热。
    新角色是个反派，原本是男主最好的朋友，其实一直在偷偷做些陷害男主的事情，是个非常阴险的小人物。这也是白烨明第一次演反派。
    制作团队很年轻，平均年龄比白烨明大不了多少，看着都是同龄人，所以特别好融入。导演和编剧，还有剧组一同都是灵异故事爱好者，休息时间就凑在一起讲鬼故事，还不停把鬼故事里获得的灵感融入到片子中去，可以说是一边创作一边拍摄，还挺有意思的。
    唯一一个问题，大概就是，白烨明不太能接受鬼故事……说白了，他胆小。他小时候一定要开着灯，妈妈陪着才能入睡。父母去世那会儿更加如此，伯母不抱着他根本睡不了觉！一个人住，晚上开灯的习惯还是保持到现在。
    因此只要故事大会一开始，白烨明就自动退到人群的最外层，装作在听，其实努力在想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幸好拍摄的时候人多，没有那么吓人。亏这还是个和魔鬼定下约定的角色！
    这个拍摄持续了两周，韩皓楠又给白烨明找了个新活。
    这次也是个微电影，在找男主，故事是个冒险求生类的，这个男主一言蔽之就是一个“惨”字。
    莫名其妙被扔进了一个冒险求生类的游戏中，刚刚进去就被宣布这是一场真实的游戏，在这个游戏中的死亡就是现实的死亡，如果不想死，只有逃生。一共有十个人共同被扔了进来，每个人几乎都有自己的装备，只有男主一无所有。这个故事便是讲述一无所有的男主怎样坚持到最后的胜利的！光看个结局，还挺励志的，但这过程却艰难无比。
    首先，男主一直都是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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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白烨明长得再好看一张脸都没有用，镜头里就是一个糙汉子。接着他总是浑身带伤，也就是白烨明必须时常处于身体不适的状态，或者腿瘸或者手坏，或者肚子疼或者肋骨疼。再然后，他的精神一直处在紧张奔溃的边缘，因为所有的人都骗他，想要陷害他，尽管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
    剧情节奏很快，险象环生，惊险刺激，有明争暗斗的智商对决，也有你追我跑的动作戏，这一套演下来，白烨明觉得自己都要虚脱了！
    导演太有想法，他觉得有点Hold不住。让人意外的是，这么有想法的导演，居然是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生！
    拍摄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场戏结束，导演小姑娘一脸兴奋地冲到白烨明面前，一双与人无害的大眼睛往上一抬，亮晶晶地看着他，娇滴滴的声音道：“下次能再当我的男主角吗？”
    白烨明：“……”他死也忘不了拍戏时候这个姑娘简直就是魔鬼俯身，可怜可爱？没的！这会儿看着这张脸这表情他还心有余悸，只得抽搐着嘴角，呵呵了两声。
    姑娘大眼一眯，唇角一扬，看着特别诡异：“我找你。”
    白烨明瞬间觉得她是不是应该去拍鬼片，当女主角。往后连退两步，点头算作告别，飞也似地跑开了。
    微电影的制作周期比较短，这两部片子估计年末年初就能上线企鹅视频了。
    这样忙活了一个月，韩皓楠给他放了两周的假。十一月中旬的某天，来了个电话：“有个试镜给你，大荧幕的，马上来公司。”
    正是晚饭时候，白烨明自己炒的最后一盘菜刚刚上桌，他顾不上那么多，拿了个大罩子把菜都给罩了，匆匆洗手换衣服出门。
    七点的冬笙办公室忙忙碌碌的，几乎没有一个人准时下班！
    看到白烨明都激动得围了上来，他们好些人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栾杰一听说白烨明来了，直接从二楼冲了下来，一见面就勾肩搭背起来：“兄弟你都把我忘了！”
    白烨明笑得也很开心，甜甜道：“哪能呢？这不忙嘛。”放假那两周他也没闲着，一周在家里看片子看书，一周背上背包到周边城市溜达了圈。
    “《汉宣大帝》后期秦哥给我一部分，到时候天天都能见到你了！”栾杰咧开大嘴，拉着白烨明就想往自己房里带。
    盛情难却，白烨明只好被他拖着走，一边道：“到时候请你嘴下留情啊。”
    栾杰回头看他，眼里都闪着喜悦的光芒：“兄弟的槽，当然想吐就吐，那叫爱的吐槽，你懂不懂？”
    白烨明商量道：“表情包就算了啊。”
    栾杰：“要我发你吗？好东西大家分享。”
    “滚。”他看着栾杰大有把他拉进剪辑室侃上一两小时的架势，忙推脱道，“楠哥找我有事呢，我得先去找他，回头陪你聊。”
    栾杰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一听说，只得恋恋不舍的放人，两只眼睛还粘在白烨明身上。秦佳伟从他身后走过来，不客气地敲了下他的脑瓜：“你是不是看上小白了？”
    栾杰回头，嘿嘿笑道：“小白是姑娘，我肯定追他。”
    “啧，没正经的，赶紧回去干活。今天还想回家吗？”
    栾杰不情愿地应了声，小声嘟哝：“反正也回不去。”转身进了自己的房。
    韩皓楠早就在办公室等不及了，左手食指直接轻轻敲着桌面，时不时抬起右手看看时间。
    吱呀——
    “太晚了！”口气冷峻如冰锥。
    白烨明抱歉地欠了下身，“大家太热情了……”
    嗯，甩了栾杰之后，他还被薛雯拉住说了两句，后者一直在暗示他演员当不下去了随时可以去她的销售部，他们缺人缺得不得了！又说好味道的董老板也很想念他，一直在问什么时候能再带他去拜访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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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忽悠董老板下个广告指名让你来代言，他好像有点心动了，等我好消息。”她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展现了一种一切尽在计划中的强大自信。
    如此这般被抓着说了好几句，白烨明才终于得以脱身去找韩皓楠谈正事了。
    “对不起。”他陈恳道歉。
    韩皓楠面不改色，内心喘了几口气，这家伙得看看牢，指不定哪天就被哪个谁抢过去了！以后还是少让他来公司。
    “有一部电影，在公开试镜找男主角，《生如夏花》。”韩皓楠从桌上拿了一叠纸递给白烨明，“这是试镜剧本。上面写着故事的大纲。”
    白烨明的视线转向了手中的A4纸，第一页上写着《生如夏花》四个打印体大字。
    导演：姜涛
    姜涛？？？
    白烨明抬头似乎想跟韩皓楠确认什么，韩皓楠懂他的意思，点头道：“就是那个姜涛，陈艺歌的徒弟。这是他自己独立的第一部电影。”
    白烨明翻开了第一页，上面写着故事大纲。
    莫羽，是一个音乐天才。他刚说话就能唱歌，四岁就考出了钢琴十级，七岁几乎把所有乐器都给摸了个遍。十二岁发表了第一首原创歌曲，拿下当月华语榜首位，一曲成名。
    然而他却有一个悲惨的家庭。他父亲有家暴倾向，还是个赌徒醉鬼，一输钱就喝醉，一喝醉回家就打他们母子俩。他母亲是个很坚强的人，一直从父亲的暴力下保护小莫羽，但再坚强的人终有一天也会奔溃。某天莫羽醒来，就发现妈妈不见了。于是六岁的莫羽独自一人承受着父亲的暴力，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他变得孤僻、不爱说话，并且常常伴有暴力倾向。
    父亲后来发现莫羽音乐上的天赋能给他带来巨大的财富，于是着重培养并压榨莫羽。莫羽也只有在与音乐的接触中才能够得到自我解放。这样的父亲，在莫羽十六岁时，离奇死亡了。警察调查说是长久不良的生活习惯造成的心脏机能衰竭，暴毙而亡。
    经纪公司的人收留了莫羽，那人待他很好，莫羽从小就信任他，只信任他。他对莫羽说，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他在舞台上绽放最美的光芒，于是莫羽很努力，按着他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音乐领域的巅峰，成为了华语乐坛最顶尖的那个人。
    然而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容易在一瞬被毁灭……
    白烨明看完大纲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很压抑，却又很绚烂的故事。
    他又往后翻了一页，是这次试镜的题目。
    49
    试镜分为三轮。
    第一轮，台词表演。
    剧本上有三段主角的台词，可以事先准备，现场声情并茂地演绎。
    第二轮，情境表演。
    现场给到一个故事中的情境，依据对主角的理解进行即兴表演。
    第三轮，舞台表演。
    现场唱歌演出。
    看到最后一条，白烨明退缩了。
    原本对试镜他就有阴影，从来没有一次试镜是通过的！何况最后一个考题还是他最最不擅长的，唱歌？！这不用去就知道肯定没戏啊！
    “楠哥……”白烨明轻道，“我这个，不太擅长……”
    “哈？”韩皓楠冷酷的目光直直向他射去，冻得人一个哆嗦，想说的话也给憋了回去。“你没有反对的权利。”
    “……”肯定不行啊，白烨明内心苦，想想算了，反正结果都是没戏，也不差丢这一次脸！
    韩皓楠很认真地注视白烨明的眼睛，不容许他有任何闪躲，语速很慢、又很坚定地对他说：“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那谁能够相信你？”
    白烨明一愣。
    “如果你尽全力了，还是没有结果，那只能证明一你确实不合适，二他们没眼光。合不合适这事没试过谁也说不准，至于后者，没眼光的导演，不演也罢。”说完这些，韩皓楠就挥挥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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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走了，并在他离开房间时嘱咐：“好好准备，要让我知道你很敷衍，就别再让我见到你。”
    好好准备，能准备的只有第一项啊，台词是现成的，人设也是给定的，仔细揣摩下就没问题。第二项连题目都没有公开，只有先把人物给揣摩透彻了，才能够随机应变。至于第三项……没法子，真的没法子！他头痛死了，他觉得这个角色就不适合他！首先，人家是一个音乐天才，而他，是一个音乐白痴！按这节奏，在片子里肯定得唱歌吧？这点他就得OUT吧？哎，是不是要给韩皓楠说清楚自己不接音乐相关的角色啊。
    白烨明闷闷不乐，被约他吃饭的白娅一眼就瞧出来了。把事情给说了后，白娅特别干脆地说：“慌什么？找小宇去。”
    差点没让白烨明把刚塞进嘴里的豆子喷出来。
    他勉强把豆子咽下肚，然后很严肃地问白娅：“姐，你过年的时候是不是和他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了？”
    “啊？”白娅一慌神，眼睛不由自主往旁边飘，筷子也胡乱夹了一通，什么都没夹起来。
    “啧，说，你们达成什么交易了？”
    “没啊，就……偶尔……聊聊，呵呵。”白娅笑得特别尴尬，正好上了盆热菜，她热情地招呼白烨明赶紧尝尝，说是这家店的招牌。
    白烨明狐疑地看着她，质问：“你们聊什么？”
    “什么都聊啊，最近的电视剧啊，演艺圈八卦啊，之类的。”
    “……”周兴宇和妹子聊八卦？真看不出来！
    白娅扯开话题：“说真的啊，音乐天才，大明星，家里还有点问题，这种种设定，你不找小宇聊，你问谁去啊？”
    白烨明沉默，不得不承认白娅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然而上次也罢，这次也罢，很多年前那次也罢，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去拜托他？显得……我很没用的样子。
    “你在犹豫什么？小宇不会介意的，他很乐意帮你的。”白娅还在撺掇，那张脸写满了八卦。
    “姐，你真的想多了，他不可能做你弟媳妇的。”
    “咦？”白娅讶异，“你居然有这个自觉？”
    白烨明莫名其妙，心想你表现得那么露骨了我有迟钝到那份上嘛！
    “话别说那么满嘛，总而言之，你们现在是朋友，朋友有难，找朋友帮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在顾虑什么？”
    白娅说得振振有词，白烨明居然无言以对。
    这天吃完饭回去没多久，他就收到了小宇的消息：想学唱歌？
    白烨明秒回：不想。
    小宇：Σ（っ°Д°；）っ
    白烨明：我姐和你说什么了？
    小宇：啊？呵呵，没呀。
    白烨明：[发怒]
    小宇：哎？就说你要去参加个试镜，有一项考题要唱歌，她说你不太擅长，拜托我来指点一二。多好的一个姐姐呀！
    白烨明内心道，呵呵，真是好呵。看来至今为止她也没少把自己的情况汇报给周兴宇，这心拔凉拔凉的，白烨明就想着要不要和白娅断绝姐弟关系算了！
    白烨明：那么好的姐姐让给你算了。
    小宇：（??▽?）?真的？以后我也可以叫她姐姐？
    白烨明：……随你。
    小宇：真不要我指点你？
    白烨明：不要！！！
    一让他教了，自己音痴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嘛！那自己是尼尼的事情不也暴露了嘛！等等……不会姐都把事情给他交代了吧？
    他不放心地问：我姐还跟你说过什么？譬如说我在少年宫的事情。
    小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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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没有啊，你可以自己说啊，我听。
    白烨明：准备睡了，再见。
    小宇：（╥╯︿╰╥）
    白烨明：对了，正经问你一个问题。
    小宇：说！
    白烨明：站在舞台上唱歌是什么感觉？
    小宇：觉得我是世界的王。
    白烨明：……
    白烨明：原来那么中二。
    小宇：可不是？
    白烨明：那……
    小宇：？
    白烨明：算了，没什么，你早点休息。
    小宇：？？？
    白烨明：晚安。
    白烨明放下手机，他本来想问，没有家是什么感觉。但想想这样问太没有礼貌了，还是压下了。
    没有家是什么感觉？
    那肯定是寂寞，是痛苦，还有……脆弱的坚强。
    第一轮试镜是周六上午10点一直到下午4点，专门借了一个小剧场。
    这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白烨明最终还是借鉴了周兴宇常穿的那身打扮，随意却不失气质，赶去了小剧场。
    姜涛借着陈艺歌的名字，还是挺有名气的。白烨明赶到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队，一看全都是来试镜的人。高矮胖瘦、各种年龄段都有。白烨明瞠目结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壮观的场景，不像是来试镜的，倒更像是来见某个偶像的。
    “请问，这边是在排什么？”实在搞不清楚状况，白烨明就拉了队伍末尾的一个兄弟问道。
    那兄弟比白烨明还矮，脸上生着麻子，皮肤坑坑洼洼的，着实……嗯，不像个演员。
    他亲切地回道：“等试镜拿号码。”
    “怎么……那么多人？”
    “你不知道？这次试镜是全国海选，只要你提交申请资料，经过初步的照片筛选，通过了就会安排在今明两天统一面试。看这架势，我估计怎么也得有一千人吧？”
    既然如此，白烨明也排在这位兄弟后面，等着拿号。前面的队伍望不到头，他很怀疑今天是不是能够轮到他。
    “这么多人，今天能都面完吗？”
    “这不有三天了吗？今天拿了号，就会划分时间了。这位小弟你不是自己申请的吧？”那兄弟问道。
    白烨明点了点头。
    “哪个经纪公司的？”
    “冬笙。”
    “哦？没听过。我听说，星光这次送来了十个人！水木那边大概也有十来人。还有华音和创艺，主角不是个唱歌的嘛，那是他们的强项！好像李亚杰也来了！哎，大概排在前头，不知道碰到了能不能要个签名。”这兄弟摩拳擦掌，一脸兴奋。
    白烨明忍不住问：“那你是？”
    “我叫赵靖，看网上消息，觉得好玩就来了，没想着过呢，就来凑个热闹。你叫啥？”
    “白烨明。”
    “小白啊，我看你长得不错，希望还是有的。不过估计最后肯定李亚杰了吧？他是我听过的这些人里最大牌的了。星光不知道都来了些谁，呃呃呃！那个，刚刚走过去那个，像不像那个谁？”
    白烨明陪笑着，这儿的人确实都很眼熟，他越发觉得自己希望渺茫了。
    蛇形队伍缓慢前行，白烨明拿到号时已经将近正午，号码是666。真的好6啊，赵靖用无比羡慕的目光看向他：“好兆头啊兄弟，祝你成功！”
    6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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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号的人被排在了第二天上午第一批，今天等于就来抽个号。
    他转身准备走时，看到一排特别有气势的星光闪闪的人迎面走来，掀起微风阵阵，自带鼓风机一样，特别拉风特别有腔调，就好像偶像片里拍的F4登场效果！可惜的是四周围都是男人，并没有尖叫少女，自然男人的惊叹是有的，不过就收敛了很多。
    “那就是星光的人。”赵靖给白烨明说道，“拽拽的吧？”
    “嗯。”不愧是星光的，虽然脸都没见过，但个个都风度非凡。白烨明还特地留意了下，发现那几人里并没有叶秉桓，他稍稍松了口气。
    赵靖拍拍白烨明的肩：“我们明早见了。”
    与赵靖一分开，白烨明就见着一张很熟的脸，也是向楼里走来。仅仅只是一人，便把刚才星光那十人的气势都给比了下去！
    那人步速很快，像阵风一样从白烨明身边擦过，白烨明情不自禁回头，那背影在一群人中也显得格外亮眼，怎么都跟不丢，就好像周兴宇一样。
    不愧是能和周兴宇抗衡的人，然而想到即使是这样一个人还是在周兴宇面前略矮一截，白烨明发现自己好像和一个很了不得的人做了朋友。
    第二天一早，按时间来到小剧场，赵靖也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看见白烨明就兴奋地朝他挥手。
    两人刚一碰头，赵靖就给白烨明指了个方向：“水木的。”
    顺着赵靖指的方向可以看到十几个统一穿着白西装白长裤的人聚在一起，各自翻看着手机，互不交流。
    “他们一个经纪公司的都要穿成一样的吗？”白烨明吐槽道。
    “品牌宣传？这样多有气势啊！”赵靖的艳羡之情溢于言表。
    白烨明注视了那十几人一会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许墨涵吗？
    他正淡然地靠在墙边，刷着手机，身边的喧闹似乎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是许墨涵！
    他去了水木！
    “怎么？朋友？”赵靖注意到白烨明的目光，也看向了许墨涵。
    “嗯，同学。”白烨明简单答道，收回了目光。
    总之，竞争很激烈这件事情，他深刻了解了。
    第一轮试镜，是台词表演。
    由于人数众多，所以分成了好几个单间，同时进行。
    赵靖在与白烨明分开时，朝他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白烨明回以相同的动作后，走进了叫他号码的单间。
    单间里就一个人，是个成熟的大姐姐。
    “白烨明？”大姐姐的声音也是沉稳的女中音，听着很是舒服。
    “是的。”
    “乞丐？”大姐姐眉眼一弯，笑靥如花，把白烨明那一点点紧张给全部消除了。
    他有点讶异这位姐姐居然知道乞丐，露出了腼腆的笑容，答“是”。
    “姜导对你赞不绝口，今天总算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白烨明道：“没让您失望就好。”
    姐姐笑了笑，没有答话，直接让白烨明念台词。
    备选台词共三段，来试镜的人需要从中选取一段进行表演。白烨明选的这一段是莫羽第一次对他的经纪人敞开心扉的那段台词。
    “你叫林魏然？我叫莫羽。你今年二十八？我十八。你的爸爸妈妈呢？我……没有爸爸妈妈，我是没人要的，我只有这架钢琴。你要带走它吗？那把我一起带走吧。
    你！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带它走！不！我除了它一无所有！
    你？你会给我新的钢琴？还有新的吉他？小提琴？大鼓？好！我和你走！说话算话！”
    白烨明的声音很清脆，少年感十足。他并非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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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说完这段话，一开始的语速很慢，像是在试探眼前这个人，获取他的信息，判断他是否值得自己信任。在对方动了他的钢琴后，气息变得急促，音量忽的提高，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而之后对方承诺会给他更多新的乐器，他就如同一个获得老师奖励的小孩子，天真无邪、快乐无比！
    这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是白烨明的理解。
    表演结束，面试的姐姐鼓起掌来，夸道：“不错，今天就到这里，回去等通知吧。第二轮后天开始，如果通过了，那之前会给你通知的。”
    白烨明鞠躬行礼，退出了单间。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其实他心里有些凉。这句话他在过去的三年里听过无数遍了，没有一次是有通知的。
    算了，来过了，试过了，也算有个交代了。
    他想到韩皓楠那张不近人情的脸，忽的颤抖了一下，应该……能算个交代吧？我不会从明天开始失业吧？
    白烨明的担心没有发生，因为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通过的通知，让他后天上午十点继续到小剧场进行第二轮试镜。
    他在小剧场外面找了一圈，没见着赵靖，恐怕那人没通过初试吧。
    逛一圈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星光十人组，依然很拉风地走来，很有腔调地坐在大厅一排沙发上，就这样可以直接去拍偶像剧了！别说，还真有很多摄像机对着他们！好像本地和各地卫视的娱乐新闻报道组都拥了过来。这部片子的热度还真的高得吓人！
    摄像机正对着星光十人拍得欢乐时，从他们身后过了一个人影，像阵风一样的把摄像机都给卷走了。
    “啊！李亚杰！”
    大呼小叫，前呼后拥着，一群人就追着那一个人去了。
    星光十人组仿佛被秋风刮后的树林，凋零了一地残叶。
    有几人脸色还很不好，嗤之以鼻，还有人哼出了声。
    “都老腊肉了，别人喊他小鲜肉还真当回事了。”
    白烨明汗颜，李亚杰不过才比他们大两三岁好嘛！这个时代真可怕！
    水木的人则相对淡定，他们与星光隔开一段距离，扎堆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围成一个圆，依然各干各事，显得沉稳很多。
    白烨明在犹豫要不要和许墨涵去打个招呼，最后还是决定去打个招呼吧。
    于是他走了过去，白衣男团纷纷抬眼朝他看，就许墨涵一个人还在专心致志地刷着手机。
    白烨明被看得有点窘迫，加快了步子，走到许墨涵面前，装作随意道：“你也来了？”
    许墨涵这才缓缓抬头，认出了他也没有太大讶异，微微颔首，算是打个招呼。
    “没想到你去了水木。”白烨明纯属没话找话，没办法，他和对方真的没那么熟。
    许墨涵轻轻“嗯”了声，也没有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来这里。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倒是他那几个同伴们有眼色，开口问：“墨涵，你朋友？”
    许墨涵淡淡答：“大学同学。”
    “也是学表演的？看不出来嘛。”那位同伴细细打量白烨明，明明算是这次的对手，眼中却没有任何防范和敌意，估计就是龟兔赛跑，兔子看乌龟的表情吧。
    “你们好。”白烨明打着招呼，也不方便再多打扰，这个男团看着平平和和的，往里一站发现这空气紧绷得差点让他喘不过气，赶紧告辞了。
    第二轮试镜，是情境表演。
    通过初试者，40人。
    所有人都被带到了小剧场的观众席，这竟然是一场完全公开的试镜！
    50
    完全公开的试镜，指的是试镜者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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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其他对手的表演。
    小剧场的观众席，第一排星光十人组，气势十足！第二排稀稀落落坐着零散到来的试镜者。第三排是水木的白衣男团，共有十三人，还落了三人到第四排。
    白烨明默默在最后一排坐下，身边坐的正是许墨涵。
    不一会儿，姜涛和其他的考官走了进来，在最前面的嘉宾席坐下。那天面试白烨明的大姐姐也在其中。
    姜涛入座前眼睛扫了一眼四十人，目光似乎在白烨明身上定了一秒，又自然地扫过，白烨明也说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
    主持人上台介绍第二轮试镜内容。四十个人会分成二十组，共同完成一个情境的表演。二十组的情境都是一样的，给出的情境是“自我挣扎”。
    莫羽在剧情中有一段自我挣扎的戏，是懦弱的自己和暴力的自己在争吵。争吵的导火线是女友和她的劈腿对象。莫羽很爱这个女孩，但是却亲眼见到了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亲密逛街，当天回去他的状况就很不好，懦弱的自己不想要失去女孩想要选择逃避，而暴力的自己则想要让女孩和那个男人都不得好死。
    以上是基本的情境，组里的两个人分别扮演懦弱的莫羽和暴力的莫羽，最后的出口在哪里交给试镜者自己判断，每组表演限时五分钟，准备时间两个小时。
    主持人看了下手表，道：“现在是10点半，给你们半小时时间自由组队，准备时间从11点开始算，去掉午休半小时，我们一点半在这里集合。届时会请每组在这个盒子中抽选号码，上面的数字就是你们的上场顺序。”
    不消说，星光十人肯定两两分五组，而水木有十三个人，会有一人落单。
    白烨明转头看了看许墨涵，许墨涵没有动，也没有和水木的人有交流。
    “我们，一起？”白烨明指指自己，指指对方。
    许墨涵也侧过头来看着白烨明，很随便地点了下头。
    台上主持人说道：“组完队的人可以在楼里找个空房间商量排练，二十个休息室肯定是有的，房里的任何道具都可以随便使用。另外，还有一点要请大家注意，最后的评判是根据你们的个人表现，并非组队的二人都能够通过。好好准备吧！”
    白烨明和许墨涵既然已经组队成功，就直接站起身想要去找个空房间商量下该怎么改，毕竟时间有限！
    他们还未走到门口，就被星光那浩浩荡荡的十人抢了路。
    “哦，对不起。”往前挡住二人的星光一人微微一笑，完全不走心的一句道歉，大摇大摆地跟着自己的搭档走出了小剧场。
    白烨明和许墨涵都不是那种会惹事的人，也就让他们先走。
    水木的人跟在后头，就愤愤不平了。
    “星光的人真是把自己当明星了。”
    “下午得让他们知道‘丧家犬’三个字怎么写。”
    白烨明听在耳中，寒在心里。不就是一起试个镜嘛，火药味咋那么大呢！
    话说，不还有李亚杰在的吗？白烨明才想起这事儿，马上回头去找李亚杰的身影，就见他身边跟着一个小个子的男孩，长得还算清秀，但在李亚杰身边明显有些紧张，眼神飘忽不定的，手指也垂在身前不停交互绕着。
    华音的小朋友？还是路人甲？
    白烨明来不及观察太多，就被后面的人催着走出了小剧场。
    两人直接上了楼，找了一间空房进去，关上门。
    这是一间休息室兼化妆室，空间并不大，中间面对面放着两张沙发，沙发之间是长方形的茶几。茶几上已经放好了茶水和点心，应该是给他们准备的。
    进门的右手边是一排梳妆台，方镜的边框被一圈灯泡围住，此时灯都关着。台子上摆放着一个化妆包，链子是拉着的，不过里头应该备齐了一套化妆品。
    房间深处摆着一个古式立钟，时间指向10点50，正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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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的时间。秒针滴答滴答，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并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两人很有默契地一人一边在沙发上坐下。
    “你有什么想法？”白烨明开门见山问道。
    许墨涵说：“得先确定出口。”
    白烨明点头：“我也那么想。”
    “我觉得暴力的他会赢。”
    “你觉得他会做出伤害他人的行动？”
    许墨涵翻开了剧本，指着道：“你忘了他父亲了吗？他父亲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他多少也会有那个倾向。”
    “但他最清楚暴力给人带来的痛苦，他不会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许墨涵很冷静：“那么你是支持他会选择逃避？”
    白烨明沉默。
    “那角色分工出来了。”
    白烨明是懦弱的莫羽，而许墨涵是暴力的莫羽。
    “我们先把莫羽的生平经历理一遍吧，这样台词会更有内容。”
    两人闷在房中一小时，把大致的剧本给拟了出来，正好房里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想来应该是为了给他们写台词用的。
    写完了剧本，就是舞台表演的排练，为了给两个角色更高的认知度，他们决定分别给两人设定一个小动作。商量来商量去，决定懦弱的莫羽会有咬指甲的习惯，而暴力的莫羽则一根长棍横跨在肩上，就像街头的恶霸。
    如此这般又是一个小时，两人配合得很默契，一切都很顺利，眼看就要一点了，两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起来，于是决定一起去剧场门口的便利店随便买些东西填肚子。
    “等等，这门怎么开不了？”白烨明用力转了下把手，纹丝不动。
    他让了个位置，许墨涵也试着转了下把手，依然纹丝不动。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道糟糕，这门怕不是在外面反锁了！
    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掏出手机。
    “操，没信号！”白烨明愤愤得爆了句粗口。
    许墨涵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剧场里为了不影响演出，信号本就很差，没想到这个小房间居然一点信号都没有！
    “怎么办？”白烨明急着问，“再过半小时就要集合了。”
    许墨涵“砰砰砰”的开始敲门，然而工作人员应该都在一楼，这是两楼，就盼着其他试镜者能够听到帮他们开门。
    两个人敲了一通门，没有任何回应。
    白烨明忽然灵光一现：“WIFI！这里有WIFI吗？”
    许墨涵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继续敲门，我去看看房间哪里是不是会贴着WIFI信息！”
    一般这种公共场合都会把WIFI信息贴在看得见的地方方便别人连接。白烨明把每个墙壁都看了一遍，茶几底部、化妆台的镜子、桌面、抽屉，甚至镜子背后也看了，一无所获。他不抱希望地走向了那台立钟，前后左右找了半天，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最后失望地走回门边，对许墨涵摇了下头。
    立钟上的时间指向了1点15分，离集合时间还差15分钟，按理说二楼的人应该陆续出来了。
    两人又开始拼命地敲门，一边敲，一边叫：“有人吗？我们被锁在房间里了！有人吗？！”
    “脚步声！”白烨明激动地抓着许墨涵的手，许墨涵加重了敲门的力道。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们的门前。
    白烨明继续在门内吼：“外面有人吗？我们被锁在里面了！能开开门吗？”

 分卷阅读169

    然而外面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安静持续了好一会，两个人都觉得那个人已经走掉了。
    “怎么办？”白烨明急得满头大汗。
    “这里的门和墙壁都是隔音的吧？”许墨涵的这句话把两人的心情拉入了绝望的深谷。
    他们除了敲门什么都干不了，而有人听到敲门声，他们也无法把情况传达给外面！
    如果没有按时集合将被视作自动弃权，失去争夺角色的机会，准备了那么久的戏也打了水漂，不甘！不爽！
    敲门声更大了，两个人的手都通红通红。
    “虽然在这个时间说这个不太合适，但是……”白烨明有点难以启齿，因为他突然想要改剧本了，他觉得莫羽不会采取暴力行动、也不会逃避，世上任何事情都不会只是二选一。他们原来的剧本是没有结果，莫羽就被困在自我挣扎之中，迷失自我，然而不该是这样的，他一定会有所选择！平衡必须给打破！
    许墨涵一边拼命敲门，一边问他：“什么？”
    “我觉得……”白烨明把自己对于莫羽的想法，以及莫羽的选择给许墨涵说了，许墨涵听后沉思了会，道：“我赞同你。”
    白烨明眼神一亮：“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来吧！”
    许墨涵：“等我们能够顺利出去先。”
    尽管他们现在除了敲门什么都做不了。
    “你听！”白烨明激动地拉住许墨涵，“有声音！有人！”
    “希望不要像刚刚那个人一样……”许墨涵看着冷静，但从他发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的激动之情。
    白烨明把耳朵贴近了门：“不会，我听到了，钥匙声！”
    许墨涵瞥了他一眼，内心不知道是不是在吐槽你有顺风耳嘛。
    不过白烨明的耳朵是对的，没过一会，他们就听到了钥匙插入钥匙孔内的声音，咔哒一声，门开了！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正好1点半。
    一开门白烨明就急着问：“还来得及吗？”
    外头站着的是一个很和蔼的大叔，笑着对两人道：“就等你们了，赶紧过去。”
    “谢谢叔叔！”
    说着，头也不回地飞奔下楼。
    他们俩是最后一个到的，也是最后一个抽签的，抽到的，也是最后一个号码——20。
    总算可以先缓缓，休息一下了。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白烨明小声对许墨涵道：“刚才那个人没有跑，他是下去找人了。”他有些感动！好人！真想知道是谁，亲自对他说声谢谢！
    许墨涵只是“嗯”了声，没有其他反应了。
    舞台上，第一组表演已经开始了。
    “暴力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逃避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杀人要坐牢的！”
    “那你现在呢？不是比坐牢更像坐牢？”
    ……
    这一组的懦弱莫羽强调的是道德伦理，而暴力莫羽强调的是自我解放，最后暴力莫羽把懦弱莫羽给打倒在地，懦弱莫羽低低抽泣，想要拉住另一个自己却被踢开，看着暴力莫羽气冲冲下了舞台。
    两个人的角色把握都很好，只是要说那是莫羽，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考官们的表情也是锁着眉头，直接叫了下一组。
    下一组是星光的一组人，其中一个还正是上午挡了白烨明路的那个人。
    这两人的服装特别抢眼，不像是休息室里事先准备好的，难不成是他们自己出去买的？白烨明偷偷想。
    其中一人穿着一身白衣，纯洁如天使。另一人穿着一身黑衣

 分卷阅读170

    ，阴暗如恶魔。
    两人的妆容也是经过一番折腾的，不知道花了多久。天使的脸一看就很白，白里透红，淡淡的眼线把两只眼睛瞄得大了一圈，而恶魔的脸则是黄蜡蜡的，眼线尾部上勾，鬼魅无比。
    他们真的有时间好好排练剧情？白烨明又偷偷想。
    一如他所料，对白空洞，一点莫羽的痕迹都不见了，只是纯粹的天使与恶魔的对话。
    考官们都皱起了眉头，一个个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
    漫长的五分钟终于过去了，待他们下台，完全没人记得他们说了些什么。
    而下台的两人自我感觉还非常良好，抬首挺胸、趾高气昂的。姜涛直接在小本本上画了个叉。
    不过倒不是所有星光的人都是如此，接下来一组对角色的诠释还是不错的。他们的出口定在了逃避上。懦弱莫羽在与暴力莫羽争吵的过程中渐渐获得了力量，然后把暴力莫羽封印了起来。看来他们的设定是懦弱莫羽是主人格，而暴力莫羽是隐性人格，本身在对抗中就处于弱势。
    接下来的几组有些大同小异，或是暴力莫羽把懦弱莫羽打倒，一个人出去寻仇，或是懦弱莫羽把暴力莫羽封印，一个人躲在角落。当然也有特殊的，比如说暴力莫羽把懦弱莫羽同化了，两个人一起携手出门要去砍了那对狗男女。或者暴力莫羽把懦弱莫羽吃了，吃了后却被感染了，自己变成了懦弱的那个。
    下一组——
    “哇哦～”
    观众席一阵惊呼。
    李亚杰上台了！
    刹那安静，连考官席都屏息静气。
    李亚杰的服装没有丝毫变化，表情却不是原来的他，而是带了点痞气，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鸟窝，活脱脱一个流氓大哥。
    跟在他后面的男生躬着身子，亦步亦趋，就是他的小弟。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台，在台中央站定，李亚杰回头一抬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
    小男生被这作用力一下扇倒在地。
    “你不想干我替你干！”李亚杰吼道，面部狰狞、目光凶狠。
    小男生呜咽道：“我……我不想要失去她。”
    “这婊子她给你带绿帽子！你能忍？我不能忍！”
    底下又是一阵惊呼，这样的李亚杰，他们见都没见过啊！
    白烨明更是在内心鼓起了小掌，哎，这演技甩了周兴宇八百条街啊！咋就红不过那个人啊！听说他唱歌也不错啊！这世道的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
    台上的小男生还在低低抽泣，只是道：“不要，不要杀了她……我爱她，离不开她。”
    “你爱她？”李亚杰啐了口，鄙视地俯看倒在地上那个“自己”，“你爱的不过是爱你的她！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有多骚？你知道她把从你这儿拿到的钱都去供养小白脸了吗？”
    小男生扑到李亚杰脚边，拉住了他的裤脚，哭喊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李亚杰一脚把人踢开，蹲下身，那张脸凑到小男生的面前，距离非常之近，他勾起嘴角，痞气尽显：“你还记得吗？当年是谁把你从那个人渣手里救出来的？”
    小男生哆嗦着身体，不敢抬眼去看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是谁替你挨打？是谁替你打人？你说啊。”阴阳怪气的口吻，让人毛骨悚然。
    小男生蜷起了身体，做出了保护的姿态。
    李亚杰起身，冷冷地甩了他一眼：“没意见了？那好好在这里待着，办完事我回来找你。”
    小男生紧张地一抬头，李亚杰转身阴笑：“放心，人我给你绑回来，要杀要剐、要爱要恨，随便你。”

 分卷阅读171

    51
    表演在李亚杰走下台那一刻结束，全场爆发出了哗然掌声，这还是今天第一次！
    李亚杰的演技几乎征服了所有人！
    他的暴力莫羽粗鲁残暴，从他身上就好像能看到他的那个家暴的父亲。但同时又优雅从容，有着艺术家独有的气质。要把这两者融合在一起是非常难的，但他做到了！
    白烨明觉得自己以前对李亚杰一直有误解，以为他不过就是周兴宇的弱化版。李亚杰以往接的片子也是以偶像片居多，完全无法发挥他的演技！
    好可惜。
    他正感叹着，胳膊被人推了下，侧头发现许墨涵正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白烨明把身体倾过去一点，许墨涵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想改。”
    虽然就三个字，但白烨明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的暴力莫羽和李亚杰的设定很像，但有李亚杰这个成功的例子在前，许墨涵一定觉得再超常的发挥也抹不去考官们第一次受到的冲击。这是非常不利的！
    “你想好怎么改了？”白烨明小声问。
    许墨涵微一点头：“突破点只有一个，莫羽是一个人。”
    白烨明还不太懂这句话，但现在无法让他多解释，只确认道：“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我配合你。剧本不变。”
    两人间这次能算是第二次对手戏了，《钥匙》那次虽然短，但也是激烈的争吵戏，对于彼此的戏路有些了解，默契也比别人高一些。
    既然许墨涵那么说，白烨明决定相信他。
    “下一组，19号。”主持人叫道。
    19号？18号不是还没上吗？
    果然下面有两个人站了起来，抗议道：“我们还没上。”
    这两人都穿着白衣，是水木的人。
    主持人看了他们一眼，语气严肃语速平缓道：“18号的选手因为做出了阻碍其他选手参赛的行为，故取消资格。”
    “你凭什么那么说？我们做了什么！”那两人不服气，走出观众席就想冲上台。
    “你们反锁了20号两位选手休息室的门，阻碍他们准时集合。要不是16号选手及时发现并通知我们，后果很严重。”主持人淡淡道。
    白烨明和许墨涵都有些惊讶。16号，不就是李亚杰他们吗？原来是他们下去叫的人？
    白烨明迅速在前排找到了李亚杰，对方当然没看他，只有个后脑勺。
    结束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水木那两人还在挣扎：“证据！你们有证据吗？”
    从另一边走来一个人高马大保安样子的人，从怀里掏出了手机展示给两人，两个人立马蔫儿了下来，一人还在大吼大叫，一人则认命垂下脑袋不再做无谓抗争。
    白烨明往许墨涵那凑了凑，问：“你们有过节？”
    许墨涵看两人的眼神是冷漠的，他摇摇头：“名字都不知道。”
    白烨明苦笑，那其中一人不正是他早上和许墨涵打招呼时亲切搭话的那个人吗？当时他还亲昵地唤他“墨涵”呢。这人也是跑哪都不省心的家伙。
    白烨明开玩笑地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许墨涵凝视了他半晌。
    我靠不会吧？还真不知道？
    在白烨明放弃想要再做遍自我介绍时，哪知许墨涵轻哼了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以后能别问这种侮辱我智商的问题吗？”
    听了这句话，白烨明竟然松了口气，第一个想法是，还好，他记得。
    其实被同班同学忘了名字什么的，这在他成长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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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时有发生，有些甚至连他这个人都不记得了。他其实挺庆幸许墨涵还认识他这张脸。
    是最近遇到的人都太好了，让他慢慢忘记了自己的体质。
    19号上台表演时，他们被叫去后台准备，总算可以好好交流下要怎么改演出了！
    许墨涵回头问工作人员：“有没有白衣？”
    工作人员先是一愣，没想到自己会被搭话，而后露出微笑，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白色套装。
    许墨涵示意白烨明换上。
    白烨明不解地看着他。
    许墨涵言简意赅地解释：“从始至终莫羽都是一个人。他们应该很像。”
    白烨明立马懂了。也知道许墨涵决定怎么改表演了。
    他们之前每一组都是在着重表现两个人的差异，包括李亚杰组。懦弱和暴力被打上了相应的标签后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然而其实不该是这样的，他们是同一个人，他们拥有同样的经历同样的感受，不同的只是外显的方式。
    这不是两个人格，莫羽并非精神分裂，他们不需要争夺身体，只是单纯的思维的碰撞。
    “可我们没有排练过，临时改真的没问题？”白烨明还是有所担心，他倒不是怕许墨涵会出什么差错，而是怕自己会应付不来，拖累对方。
    许墨涵认真而专注地看着白烨明，用眼神告诉他，一定没问题。
    白烨明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向对方伸出拳头。
    对方会意地拿自己的拳头抵了过来，这是体育比赛前常用的打气动作，此时两人心照不宣。
    准备妥当后，随着一声传唤，两人并肩迈上了舞台。
    近似的身高，类似的发型，相同的站姿，就让两人看上去像是一对双胞胎。
    然而表情却是大相径庭。
    其中一人一张苦瓜脸，瘪着嘴，要哭不哭，另一人怒目圆睁，恨不能拿刀大杀四方。
    角色分工一眼就明。
    懦弱莫羽暗暗抽泣，不由自主抬手咬起了指甲，那动作活像只可怜的小仓鼠。
    暴力莫羽被他哭得不耐烦了，怒喝一声：“你他妈别哭了！嘤嘤嘤嘤像个娘儿们！现在是你被带绿帽子，像个男人行不行？”
    懦弱莫羽嘤嘤道：“可是我爱她，不想要失去她。我们装作不知道好吗？”他近乎哀求。
    暴力莫羽狠狠咬着自己的指甲，血出来了都不顾。他干脆利落地回道：“我不是瞎子，做不到！一定要让那对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懦弱莫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挡住了暴力莫羽的路，语气坚决：“你要去？先把我杀了！”
    “你以为我不敢？”暴力莫羽逼近另一个自己，互相凝视之时，竟被对方眼中的决绝给震慑到了，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台上气势瞬间倒了过来，懦弱莫羽竟占了上风！
    但到此时，还是一般的剧本走向。因为两者总有一人要获胜。
    懦弱莫羽一步步逼近暴力莫羽，把他逼至布景的墙角，并伸出手很轻柔地抚上他的脸，轻声细语道：“我知道你的痛苦，我和你一样。但没有她的日子会让我更痛不欲生。杀了他们，你是不是也想自我了断？”
    暴力莫羽一怔。
    是真的愣住了。
    这句台词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许墨涵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已经不是白烨明了，而真的变成了另一个自己，在用心掏着自己内心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部分。掏出来，曝露于阳光之下，让他生不如死。
    他有一瞬惊恐，他惊愕地看向对方，那眼中还是柔情似水，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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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着淡淡的笑容。
    许墨涵的表情，因为正对考官们，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白烨明因为是大半个背面，只有通过摇臂摄像机来捕捉，会有一瞬的延迟。
    考官们去看镜头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张涕泪纵横还挂着诡异微笑的脸，仿佛自带柔光。
    那天面试白烨明的大姐姐倾身小声问姜涛：“他做了什么？”
    姜涛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这感觉真是熟悉啊，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白烨明，内心吐槽，这小子，总是忘了舞台表演动作太细节别人根本看不到啊！
    幸好，这不是话剧。
    镜头捕捉很及时，再也没错过细节。摄像大哥在今天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在工作。
    懦弱莫羽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刀柄抵在暴力莫羽的小腹，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
    暴力莫羽眼神下移，看到了那把小刀，倒抽了一口气，随即也扬起了唇角，抬手握住了刀柄，并且另只手从自己的怀里也掏出了把小刀，放到懦弱莫羽手中。
    他们俩相视一笑，互相拉开了点距离，然后眨眼又抱在了一起。
    一秒，两秒，三秒。
    两人靠着墙壁慢慢滑下，双双倒在了地上，腰腹处同时插着两把小刀。一动不动，再没了生气。
    不用姜涛指示，大摇臂已经升到空中，把两人的姿态收进了镜头中。
    两人脸上均带着微笑，发自内心的那种笑容，仿佛被枷于身上的锁被解开，一种畅快淋漓的解脱感。是对今生的厌倦，对来生的渴望。
    死如秋叶之静美。
    姜涛脑中轰的一声，似有钟声在不停回响，是命运的钟声，是直击灵魂的声音！
    他带头拍起了手，掌声从此处扩散开去，在评委席上连成一片。
    而观众席则非常懵逼。因为他们看不到最前方的镜头。只看到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压在墙角，然后静止了很长时间，两人突然分开，又抱在了一起，接着双双倒地。
    ？？？
    这演的都是什么鬼？
    考官们为什么都个个那么激动和感动？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PY交易？
    白烨明和许墨涵是被考官们的掌声送下台的，迎接他们的却是对手蔑视的目光。
    白烨明此时才一拍脑袋，意识到刚刚是在舞台表演！
    他们最初的剧本是台词多动作多，把两人关系心理揭示得很明朗的，虽然结局是一样的。
    完了，搞砸了……
    他记起自己有一半时间脸都是背对观众的，不由懊恼起来。
    这下看来是真的要凉了。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许墨涵。
    他抬头想要对许墨涵说声对不起，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像是还在戏中。
    他推了推许墨涵，那人的眼神这才有些聚焦，也看着他，很茫然。
    “对不起，可能被我搞砸了。”道歉的态度要诚恳！
    许墨涵浑不在意，却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下轮到白烨明惊吓了，这人不会被自己吓傻了吧。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改剧本的！我，当时实在忍不住，有股力量，嗯，怎么说，如果是莫羽一定会那样说，也一定会那样做，就是，嗯……”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许墨涵却完全不需要解释，他止住了白烨明的话：“刚才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变成了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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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一怔，他也是同样，好像被莫羽附身了般，身体自己动了，说出的话也不是自己想好的。这感觉太奇妙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秒，很有默契地对击了一掌。
    同样一个念头在两人心中升起，这次即使没过，也值了！
    第三轮试镜时间安排在两天后，还是这个小剧场。
    第二轮的结果会在明天通知到所有人。
    这天告别前，白烨明对许墨涵道：“我们的群，你是不是屏蔽了？”
    他说的自然是拍《钥匙》的时候建的那个群，后来其他人员都主动退出，就剩下那吃吃吃五人组和许墨涵。
    这群到现在也常常活跃，几人会在上面交流下近况，偶尔周昊也会组织饭局，但大家都很忙，饭局基本没组起来几次。
    许墨涵略皱了下眉，表示疑惑。
    白烨明自己拿出手机，点开群给他看。
    许墨涵这才恍然大悟，翻出手机，果然屏了。
    “下次吃饭一起来呀。”白烨明招呼道。
    许墨涵在手机上点了两三下，抬头笑道：“好。”
    52
    离开前，白烨明还有一件事要做，那便是对李亚杰说声谢谢。
    李亚杰结束后没有着急走，他身边那个合作者一直在对他恭恭敬敬地道歉，他对人谦和地微笑，全然不见方才舞台上那种恶人的气质。
    “杰哥，对不起，最后我完全就懵了，没及时配合你……”小男生说着。
    李亚杰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没关系，你尽力了。”是啊，这个演出看的是个人表现，他们之间的实力差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李亚杰不得不选择这样的立场关系，其实一切都在他的剧本之中。
    小男生弯腰低头，还是很过意不去的样子。
    李亚杰则看到了朝他走来的白烨明，抬头对他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
    “你好，我是白烨明。”自我介绍。
    “你好。”
    “今天谢谢你了。”白烨明有礼貌地道谢。
    李亚杰客气回道：“没什么，是他先听到敲门声的。”他指了指身边的小男生。
    小男生终于抬眼看到了白烨明，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谢谢。”白烨明道。
    李亚杰说道：“以后自己小心点。”
    哇，好有大前辈的风范啊！
    白烨明和小男生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崇拜之色。
    “后天见了。”
    李亚杰冲白烨明又是一笑，很有风度地起身离开了。
    留下白烨明和小男生相视一笑。
    “你也是华音的？”白烨明问。
    小男生点头：“跟着杰哥来学习的，今年刚刚进公司。”
    “哦，加油。”
    “你好厉害！”没想到小男生的眼神亮闪闪地看着白烨明。
    白烨明愣了下：“你们比较厉害。”
    “那是杰哥厉害。杰哥是我们所有人的偶像，他一直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平时的通告已经很忙了，还会给自己加课，表演、唱歌、健身，样样都要做到最棒！他是我的目标。”小男生说起李亚杰来神采奕奕的，是真的很崇拜那个人。
    “加油。”白烨明又鼓励了句。
    然后两个人一起出了小剧场，分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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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结束，白烨明匆匆给韩皓楠报告了下情况，并且顺带说了声“对不起”。
    韩皓楠冷冰冰地回他：“结果还没出来，说什么对不起。”
    白烨明没有作声，随便应了下。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戏，毕竟哪里有两个演员躲在舞台一角自顾自搞小动作的？观众肯定都懵了，要换脾气大点的，破口大骂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他对于结果没有什么期待，同时心里还松了口气，这下不用唱歌了啊！
    白娅关心地打电话问他结果怎么样，白烨明很诚实地说：“肯定没戏了，姐你别多想，也别和周兴宇乱说。”
    “哦……这个，结果总得给人家说的啊。”
    白烨明心想，说什么说？有什么必要说？
    但白娅明显不以为然：“小宇都问过我好多次了，他让我和你说，这次不行也没关系的，反正还有机会的。”
    “……”
    等等，尽管自己觉得自己不行，这个没有问题。但为什么他要以我不行为前提说话？哪有结果还没出来就这样安慰人的！那不就证明他也认为我不行吗？
    “小明？”
    “你跟他说，谢谢他的关心。有没有机会都和他无关！”
    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两分钟后，周兴宇收到了白娅发来的一条消息：对不起，我把小明搞生气了……
    周兴宇：他说什么了？
    白娅：他说，他有没有机会都和你无关。
    周兴宇：……
    白娅：对不起！我和他解释！这句话是我说的，和你没关系。
    周兴宇：娅娅姐，不必了，谢谢你。
    没有压力一身轻，白烨明的这个晚上过得特别悠闲，并且很早就睡了，睡得非常好！
    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白烨明？”是一个女声，还挺熟悉的女声。
    “你是？”
    “我是《生如夏花》的编剧，江钰莹，第一天面试你的，还记得吗？”
    “江老师！你好。”白烨明一下子就清醒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轻轻笑了声：“没打扰你睡觉吧？”
    “没！我起来了！”刚刚起来。
    “我来通知你明天早上十点来参加第三轮试镜。好好加油！”
    “好，好的！谢谢江老师！”
    等下，刚才江老师说什么？让我去参加第三轮面试？我这是通过了第二轮？
    “那个，江老师！”
    “什么事？”
    “我……我昨天的那个，过了？”
    对面的女声噗嗤笑出了声：“不然我给你这通电话算什么？”
    “不是……就，我觉得昨天我完全忘了是舞台表演了……还以为……”白烨明吞吞吐吐，这个消息太震惊、太不可置信，他想要搞个明白。
    对面的女声也认真起来，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让白烨明肃然起敬。
    “如果是演话剧，确实不合格呢。不过我们这次拍的是电影，最重要的是镜头感。嗯，虽然这样说有点犯规，你听过算过啊，我们觉得你这方面的潜质很好。”
    “谢谢老师。”
    “再多的话我就不能说了啊，明天见。”
    “老师！”
    “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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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是要唱歌吗？”
    “嗯……题目是这样的。不过你别忘了，我们是在选演员，不是歌手。”末了，江钰莹立马切了话题，“不能再说了！再说真的要犯规了！”
    “谢谢老师。”
    “嗯，加油。明天见。”
    他挂了电话，本想给许墨涵发个消息问一下他的情况，后来想想，万一，虽然他坚信对方一定能够过的，但真的是万一没有过的话，好像不太好，于是还是决定第二天现场见吧。
    第三轮试镜那一天，天阴沉沉的，飘起了绵绵细雨，气温骤降。
    水木的白衣男团也没有再坚持集体白衣了，而是各穿了私服。他们十三个人也只剩了四人，其中一人便是许墨涵。许墨涵今天全身墨色，格子针织衫配黑色的细腿西装裤，外套一件黑色长风衣，特别显身材。
    白烨明见着他非常高兴，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许墨涵上下打量起了白烨明的着装，似乎对其颇为不满的样子。
    “白色绒线衫，收太紧了。”他直接动起手了，把白烨明收进牛仔裤里的白色上衣拉出来了一点点，松松垮垮地笼起一圈，毛茸茸的看着更温暖了。
    然后他又挑剔道：“这裤子尺寸不适合你啊，瘦了？”
    白烨明一愣，这条裤子是一年前买的了，这一年他确实瘦了不少，早上穿的时候腰身明显松了，但系上腰带也没那么明显吧？
    “去年你也穿过这条吧？”
    我勒个去，这你也记得？
    要不是面前是许墨涵，白烨明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暗恋自己！
    “我知道一家店，结束了带你去。”
    等等，陈述句？
    白烨明似乎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许墨涵。
    两人这番对话完全不避讳他人，身边立马传来了嗤笑声。
    回头，发现是星光的人，他们依然是那么整齐划一、星光闪闪，不过就是从十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也是挺惨烈的。
    李亚杰是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华音的那个小男生并没有和他一起，看来是没有通过第二轮试镜。
    他朝白烨明点头致意了一下后，自己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对啊！还有李亚杰在啊！有他在谁能和他竞争啊！
    人家可是专业的歌手啊！自己开过演唱会的啊！
    白烨明真不知道自己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他昨天接到通知后惶恐了一天，要找能唱的歌啊！找了半天发现只有几首最简单的儿歌，他可以不走音地唱出来。嗯，还是他自己感觉“不走音”。
    这考题也是奇怪，并没有说让他们自己准备歌啊，如果是即兴让他们演唱？或者是现场指定一首歌？那不是糟了！
    白烨明一个人在家里翻来覆去唱了几首儿歌后，终于决定放弃，然后点开了一醉千尘的主页，听起了尘哥以前的作品。
    一醉千尘的音乐基本上都是轻音乐，偶尔有人声的，也只是低低的吟唱，这种直击心灵的声音，至少白烨明干不到，他也不会去尝试。那简直就是对尘哥的侮辱！
    他翻着一醉千尘的主页，忽然看到了某一期尘哥接受FM2.0采访的一篇文章。
    那应该是四年前吧，是一醉千尘最活跃的那段时期，还上了周榜！于是FM2.0就对他进行了一次采访。采访不长，大概总字数也就一千来字，问的都是创作上的一些问题，也有问到尘哥的个人问题，但都被他很巧妙的回避了。所以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到现在为止还是个未知数。
    记者：音乐对你来说是什么？
    尘哥：避风港。
    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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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回答很特别，是有什么经历让你这样觉得？
    尘哥：是有一些经历，不过已经被我封印了。
    记者：你很少唱歌，但你的歌声很不错，是为什么？
    尘哥：乐器本身很美好，人声只是其中的一种，如果需要，会加进去，如果多余，那就没必要加。
    记者：你有没有想要踏入这个行业？
    尘哥：顺其自然吧。有人喜欢就好了，我挺喜欢你们平台的。
    记者：谢谢。
    记者：你有没有想要为谁做一首歌？
    尘哥：有。
    记者：写过吗？
    尘哥：写过。
    记者：是哪首歌？
    尘哥：你们自己去找。
    记者：那给个线索，是你的什么人？
    尘哥：一个很重要的人，也可以说是我的恩人。
    记者：你在乎粉丝吗？
    尘哥：那总是会在乎的。因为粉丝是喜欢你的音乐的人，换言之就是和你有共鸣的人。一个人总是孤独的，乐器需要共鸣，人也是一样。不过，我不会被他们牵绊住，毕竟，音乐是我自己的，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好好爱它们。
    记者：我看很多评论称呼你为“天才”，你自己是怎么看待的呢？
    尘哥：“天才”只是比平常人更多一份天赋罢了。而天赋这个东西完全可以靠后期努力来弥补。不是都说“天才等于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吗？音乐神童莫扎特还抱怨过“你们都看到了我的天分，却看不到我的勤恳”，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东西，都是可以用勤奋换来，如果你失败了，那只是因为你还缺了那一点点坚持。
    记者：这么说你每天都会花很多的功夫在作曲上？
    尘哥：我现在正在系统地学习音乐。而和音乐的相处，已经有十多年了，我们形影不离。
    记者：我们这样假设，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放弃音乐，你觉得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尘哥：我死的那天吧。
    记者：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音乐。
    尘哥：嗯，它是我的生命、我的血液、我的呼吸。
    如果说尘哥的音乐是白烨明喜欢上他的契机，那么这篇访谈一定是让他沦为迷弟最关键的因素。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撞击着白烨明的心灵，他从未对一个人的语言有如此感触。他喜欢这个人，包括这个人的音乐、这个人的个性、这个人的思想，尽管他们从未谋面，他甚至不知道对方长的什么样子，住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跟我走。”
    第三轮试镜的九个人被带到了小剧场中，在观众席上坐成了一排。
    还是第二轮时的那个主持人，上台宣布第三轮的考题。
    舞台表演，场景设定是莫羽人生中最后一场演唱会，绽放如夏日之花，艳丽夺目、烂漫绚丽。
    需要九人演绎的，是最后那一首歌。
    “我们这边有样带，等下会先放给你们听一下。你们有半小时的准备时间。半小时后，我们开始表演。”
    很快，音乐响了起来。
    白烨明松了口气，不是要真唱啊……那就好……
    声音有点熟。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李亚杰。
    这特么是周兴宇唱的好嘛！
    要让李亚杰在台上假唱周兴宇的歌？！
    还有比这更残忍、更没面子的事情嘛！
    李亚杰的脸色果然很不好，仿佛覆了一层黑云。不过他很努力克制住自己，控制住表情，众人没有见到自己期待的表情，都收回了目光。
    星光有人幸灾乐祸了，大声问道：“请问，电影里也会用周兴宇的歌吗？”
    主持人微笑道：“八九不离十。”
    “不能自己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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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把目光投向了姜涛。
    姜涛从评委席转身，看向那个提问的人：“如果我们的作曲家认可你的实力，完全可以，求之不得。”
    在座九人同时在想，这首歌的作曲不知道是谁。
    姜涛好像知道大家的心思一样，莞尔一笑，道：“这首歌的作曲就是周兴宇。”
    “……”
    鸦雀无声。
    李亚杰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一阵红一阵白。
    白烨明不小心瞥到了一眼，忍不住就在心里给他打气：没关系的，你的演技比他高好几层！他在金字塔底部，你在金字塔顶端！
    考官们也发现了李亚杰复杂的表情，有人给主持人递了张小纸条。
    主持人打开一看，会意地点点头，拿起话筒说道：“当然，这次比试，如果你们有自己准备歌曲，并且觉得适合在这个场景下演唱的，也可以把伴奏给我们。”
    这句话一出，李亚杰整张脸都红了。
    白烨明简直不忍看了，他回头去问候许墨涵：“你有准备吗？”
    许墨涵说：“考的是演技，又不是唱歌。”
    白烨明点点头，专注于手中发给他们的歌词本了。要在半小时之内把歌词给背下来，可不容许他有太多时间去开小差。
    只是，周兴宇在后头唱歌，他在台上表演，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
    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
    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
    我相信自己，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
    乐此不疲。”
    53
    小剧场中不停循环播放着周兴宇的这首《生如夏花》。
    白烨明背完歌词后开始跟着旋律动着嘴型。
    音乐带点轻摇滚的味道，简单的吉他伴奏，节奏轻快，旋律却有点点忧伤。像是一朵孤独的小花在路边独自开放，在连绵阴雨中，依然执拗地挺立着。
    嗒嗒嗒嗒，雨点一阵打过，忽的收声，一串亮丽的和弦，太阳出来了，是烈日当空。小花傲对烈日，怒放自己最亮的颜色。灼热与灼热相交，温度持续上升，调子也越转越高，把曲子推向高潮！
    音符从最高处掉落，不是嘭得砸下，而是一点点滑落，就像那花瓣在最高处绽开，继而脱离了花苞，徐徐飘落。
    热情褪去，只留一处安静。
    飙到高处的人声还带着吵哑，给滑落的音符更添了份幽哀之意。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
    在轻唱中结束了全曲。
    一遍又一遍，同样的旋律，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声，同样的情思。
    白烨明完全沉浸了进去，跟着节奏用脚打着拍子。轻轻动着唇，合着那声音配着歌词。
    待这一遍结束，他回头突然发现许墨涵正盯着他看，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白烨明总觉得他眼神中藏着惊愕。
    “我唱出声了？”白烨明心虚问。
    许墨涵移开目光，一脸不忍直视他的样子。
    “……”白烨明瞬间红了脸。这特么好尴尬！要开口自嘲吗？还是装作不知道？卧槽，太考验人情商了有没有！

 分卷阅读179

    许墨涵明显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好像认真看起了歌词，也不知道是真认真还是假认真。
    白烨明决定，装作不知道！
    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嘛！
    不会唱歌又怎么了？不影响他欣赏音乐嘛！不影响他演戏嘛！
    于是，许墨涵一句话都没说，白烨明自己想了一箩筐。
    时间也在他想东想西为自己找了一百八十条解释后，走到了开演。
    上场的顺序是由刚到时抽的号码牌决定的。
    白烨明的手气依然很好，继续压轴。经过昨天一天的挣扎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都做好了上台献丑的准备，现在得知不用唱！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压轴的压力？没有的！
    星光和水木的人交替上场。
    星光那三人全都准备了自己的歌，他们根据对莫羽的理解，挑选了三位经典歌手的作品。
    那三位歌手都是英年早逝、身世悲惨又才华横溢，他们的代表作正是他们绚烂一生的浓缩，华丽绽放，然后定格在最美之处。
    星光的人为了这个舞台还特地准备了服装，可以说非常用心了。
    每个人的表演也很完美，尽管唱的部分无法和原唱媲美，毕竟他们都是做演员的，但形到神到，看得白烨明连连感叹，并且升起了个疑问：这年头当演员一定要会唱歌吗？
    水木的人则没有准备歌曲，而是用了周兴宇的原声。
    他们比星光更讲究舞台表演。台上的人尽管在动唇唱歌，但表情却丰富极了。有个人在唱到高潮时，面部近乎狰狞。待全曲结束，满头汗水，倒是没有发泄后的畅快，而是一脸“终于结束了”的解脱感。
    许墨涵是第六个上场。
    他不像水木的其他人，表情夸张、动作浮夸，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台中间，抱着一把道具吉他，轻轻拨动琴弦。
    一束温暖的橙色灯光打在他身上，整个舞台只有这一人一琴，看着十分静谧美好，有种洗涤心灵的感觉。
    许墨涵的表演可以用面无表情四个字来形容。即使是在副歌最高潮的部分，他也只是闭上双眼仰起头，把自己圈进自己的世界中，独自享受那份快乐。
    因为这时的莫羽对世界绝望了。
    他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他不想要再为谁唱歌。还在这个舞台因为他热爱音乐，他想把自己的最后最美的时刻留给音乐，这个属于他一个人，且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东西。
    白烨明看着台上的许墨涵，他完全懂那份演绎，所以心里会难受，空空的，仿佛被谁掏去了什么。
    莫羽的最后真的是绝望的吗？
    他忽的想到了这个问题。
    【一个人总是孤独的，乐器需要共鸣，人也是一样。】
    尘哥的访谈中有那么一句话。
    莫羽一定也想要寻求共鸣，所以他才会坚持在舞台上唱歌，面对他的听众，和他们分享自己的音乐。
    那些都是喜欢他音乐的人，他一定也一样珍惜他们。
    【音乐是我的生命、我的血液、我的呼吸。】
    生如夏花般绚烂，只要生命还在，就会用力去绽放，哪怕下一秒就会凋零，哪怕将要面对的是无尽的深渊。
    在那一刻，必须是全身心的投入和享受，必须忘了所有俗世的一切，只是此地、此刻，和这些人一起，享受！
    许墨涵平静地唱完了最后一句，起身鞠躬，走回了座位。
    考官们交头接耳，意见不一。
    有几个考官给他打上了最高分，因为到现在为止，只有他一个人去好好体会了莫羽的心情，并给出了自己的诠释。而这个诠释还完全贴合情境。加上许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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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形象本就清清冷冷、与世无争，也正合了莫羽给人的纯粹感。
    姜涛把笔在白烨明的名字处轻点了一下，又在许墨涵的名字边上画了个三角。
    第七个还是水木的人，中规中矩表演完后，下一个就轮到李亚杰了。
    在大家以为不一样的旋律会响起来时，没想到还是那个循环过无数遍的前奏。
    所有人都瞪圆了双眼，李亚杰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开始了表演。
    和许墨涵一样，一个人，一把吉他，一个立麦。都是道具，他没打算真弹，也没打算真唱，而是集中注意力在演上。
    也同许墨涵一样，他面色淡然，唇角有些微的下压，不是生气那种，更像是有那么点紧张！
    白烨明注意到了，他扶麦的手在微微颤抖。没错，他在紧张，不，不是李亚杰，而是莫羽在紧张！
    台上的李亚杰微闭双眼，又缓缓睁开，像是开了一个开关，不自然的表情和颤抖全都没了，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是愉悦的表情！
    笑容只是淡淡的，歌词配着他浅浅的微笑流出，很美、很好，像是一幅画，画中的人看到了春暖花开、岁月静好。
    所有人都痴痴地看着台上，与许墨涵不同，李亚杰无疑是有很亮的光环的，他往那儿一站，仿佛就能聚起满室光华。
    他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尽管只是个道具，但每一个动作和伴奏契合得是那么完美，就好像真是他在弹在唱，周兴宇的声音完全和他的形象融在了一起。
    这是之前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想到的场景！
    当雨点砸落，太阳出来时，李亚杰的神情一收，笑容没了，却是一种疯狂的沉醉！
    他没有闭上眼睛，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负面的类似于绝望的感情！
    相反，他整个人是打开的，在邀请听众一起进入他的世界。
    双手演奏的幅度加大，身体剧烈的摇晃，唇紧紧贴上了话筒，一字一字传出，一下一下叩着人的心，跟着颤抖，跟着癫狂，跟着爬上最高处，欣赏那万花凋零的壮美景观！
    顶峰处一瞬寂静，李亚杰放开吉他，张开双手，头微微上仰，似是在接受万众瞩目，期待排山倒海的掌声！
    他的期待得到了回应，尽管掌声并没有排山倒海，十几人的鼓掌回荡在这一方不大的天地中，也是让人心情畅快的。
    一会，他两手在空中划出一个休止的手势，靠近了话筒，把最后那句轻唱轻轻吐出，脸上重新浮现了淡淡的笑容，而这个笑容却比最初更美，更是由心而发的，对万物的赞美。
    掌声持续了很久。就连同场竞争者都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与第二轮试镜那会一样，所有人都被深深折服了！
    主持人叫了白烨明的名字。
    白烨明有点丧。
    他不想要上台了。
    他现在脑中一片空白。
    李亚杰已经把他心目中最完美的莫羽表现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再怎么样都比不上的。更何况，那个男人是属于舞台的，他站在台上就是最亮的那颗星，那是莫羽，有着让人无法企及只能高高仰望的音乐天赋！
    在音乐的王国里，他就是王！
    而白烨明，只是下面的一个观众，在人群中被埋没。
    －站在舞台上唱歌是什么感觉？
    －觉得我是世界的王。
    白烨明被催上了台，但他连这段路是怎么走的都不记得了。
    很久以前，也有那么一次。
    他被人推上了台，不容他拒绝。
    他们把他架在火上，却不急着点火，而是拿着打火机在他面前晃，生生地让他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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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会发生的艰熬，比死还难受！
    那是一个王国，是一个少年王国。
    他是一个奴隶，尽情让人蹂躏辱骂的奴隶。
    王国里有一位骑士，爱打抱不平的骑士。
    骑士有一次救下了被欺负的奴隶，并对他说，人生来平等，有擅长的有不擅长的，这没什么奇怪的，觉得这奇怪的人才不正常。
    奴隶觉得那骑士浑身都放着异彩，好像太阳神。
    有一次，那些王公贵族们又想要把奴隶推上火架，他们拿着打火机讥笑着他。骑士知道了，偷偷把他们的打火机都给泡水里，当他们要点时发现，怎么都着不了火，皆是气急败坏。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
    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骑士的声音很好听，不似正在变声期的孩子那种公鸭嗓，而是低低的沉如大海一般。
    奴隶站在大舞台上不知所措，心里七上八下，眼神左飘右移，而当骑士的声音一响起，他仿佛被温柔包裹般静下了心，定下了神。
    “我相信自己，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聚光灯打在奴隶身上，而他全无感觉，他的耳边被骑士好听的声音环绕，他的眼前似乎只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他的骑士，在对他微笑，口型说着，别怕，我和你一起。
    奴隶笑了，终于笑了。
    他张开嘴，和骑士一起唱。
    “我相信一切能够听见，
    甚至预见离散，遇见另一个自己……”
    奴隶听见自己的声音，和骑士的融在了一起。是骑士的声音轻轻把他包裹住，像是给他的声音穿上了一层糖衣，甜美得像是另一个东西。
    骑士已经走到了奴隶的身旁，像一个大太阳，照亮了奴隶的身周，温暖了他的心灵。
    白烨明张开嘴，周兴宇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低低的，柔柔的，一如他记忆中那样。
    54
    从歌曲的开始到结束，白烨明的莫羽眼中只有一人。
    他的目光始终有个焦点，那一点时而让他笑若繁花，时而让他拧眉疑惑，时而让他大声呐喊，时而又让他愁容满面，仿佛他所有的情绪皆是因那人而起，被那人牵动。
    这首歌是唱给一个人听的，不需要千万人的共鸣，只要给那一个人交待，是一个汇报，就好像是回答老师布置的作业，只是这个老师是他最喜欢的人，他想要看到他的笑容，如他第一次跟他回家，如他第一张单曲就破了百万的销量，如他孜孜不倦地与他分享爱情的喜悦，这个笑容就像一个放大镜，会把他的开心放大好几倍。
    同时，也会把寂寞和愤怒，和悲伤放大好几倍。
    莫羽最后是绝望的吗？
    白烨明此刻没有思考这个问题，他想到了那个人，想到他们可能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他的内心是温暖的。
    无论剧情的走向是如何，那些陪伴、那些同甘共苦都是真实的，他宁愿相信那都是真实的。
    莫羽是个纯净的孩子，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感受到的。
    所以现在也许只是那个人不喜欢他了，不需要他了，仅此而已。
    那既然如此，这最后的一首歌就唱给他听，作为那么多年的一个毕业汇报。
    至于离开了那个人，他还有什么归处？总会有的，人间没有，天堂也会有。
    一曲终。
    小剧场长久的安静。
    台上那一人对台下深深一鞠躬，抬头时，已经泪流满面。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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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他局促地用手抹了把脸，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被台下专注的目光注视，白烨明觉得那比聚光灯要更热上几度。
    他茫然地看着台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掌声如落雨连成一片。
    姜涛情不自禁地对着台上比了个拇指，眼睛里闪着赞叹的光芒。
    白烨明朝他又是一弯腰，背着吉他就下了台。
    “我从没想过这首歌是这个意思。”江钰莹凑近了对姜涛说。
    姜涛笑道：“想改剧本了吗？”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有些怀念。
    “导演说呢？”
    “不用改，这故事本来就这个意思。”
    编剧一脸讶异：“我还以为是讲述的一个天才极尽繁华后的凋零。”
    “没错，花需要依托才能尽情绽放。”
    “我明白了。我说这周兴宇也太厉害了吧？你就给他看了个故事大纲吧？”
    姜涛正拿笔在白烨明的名字后画了个圈，然后回道：“因为他也是天才，他懂莫羽。”
    “可如果不是小白唱出来，我们大概没一个人懂。”
    姜涛笑着打趣：“天才哪那么容易懂？”
    江钰莹把脑袋往姜涛的桌上凑了凑：“你决定了？”
    “嗯……”
    白烨明的名字上方还有一个圈圈，旁边的名字正是李亚杰。
    姜涛把笔一扔，挠了挠乱发，不负责任地道：“选择障碍症！你们投票决定！”
    第三轮试镜后，白烨明果真被许墨涵拖走了。
    他觉得以前对许墨涵的认识是完全错误的！
    这个看着高冷的男生其实有着比谁都火的热情，对服装。
    许墨涵正在一家牛仔裤专卖店里给白烨明挑着合适的裤子，非常认真的！
    “你不当演员了可以去当造型师。”白烨明站在他边上乖乖给他当模特。
    许墨涵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挑了两三条裤子往白烨明手里一放。
    白烨明很听话地接过，主动进了试衣间。
    如此这番折腾了有一小时，白烨明觉得自己把这家小店的裤子都给试过一遍了。最开始还笑脸相迎的导购半小时后已经不理他们了，又过十五分钟开始瞪起了他们，眼神如热浪就想着把人给推走。
    白烨明实在是过意不去，最后买了两条裤子，导购的脸色总算恢复如初，笑着把他们送出了店。
    早已过了午饭时间，他们都还没吃东西。白烨明就问许墨涵想吃些什么。
    不想许墨涵掏出了手机，打开了一个白烨明见都没见过的app，好像是个美食repo。
    “这是什么？”白烨明好奇地问。
    “食玩。可以标记喜欢的饭店，然后通过地图寻找附近的标记。大家都用。”
    白烨明很想问，这个“大家”是哪个大家。但见许墨涵神色如常，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他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总觉得问了自己就out了。
    在食玩app的指引下，许墨涵很欣喜地发现了自己特别喜欢的一家店在这附近开了新的分店！就带着白烨明去了那里。
    不是什么高档的饭店，是一家很简单的烤串店。除了烤串还有简易的主食。白烨明点了一碗炒饭，而许墨涵却只要了烤串，而且数量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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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够？”
    “等下还有一家店。”
    白烨明：“……”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吃饭的人。他看着自己面前一大盘炒饭，突然就有点后悔。
    陪许墨涵吃尽兴后，两人互相告别，各回各家。
    白娅很积极地来问白烨明结果，被他一句“还不知道”打发了。
    顺便还给韩皓楠简单报告了下。
    其实在看完李亚杰的表演后，白烨明已经觉得自己没戏了。之后自己在台上就完全放开了，也不去分析莫羽该怎样，大明星该是什么表演。直接了当地把自己放在了莫羽的位置上，跟着周兴宇的感觉走，越陷越深。他完全不用表演，周兴宇在前面带着他，告诉他该用什么表情、什么心境去唱，很省力、也很享受。
    他已经不去想结果会是什么，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
    韩皓楠让他第二天继续回公司帮忙。其实是年末业务拥在了一起，忙得不可开交，好几个部门来问韩皓楠要人。他也很无奈啊！
    忙碌了一周，某天下午，韩皓楠把白烨明叫到办公室。
    “明天开始新任务。”
    白烨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上次这个预感是让他卖馄饨去那次。
    难道又要？
    可这次没有戏啊。等等，是上次韩皓楠和他提过的元旦特别剧吗？那不是还没定下来？
    白烨明问：“什么任务啊？”
    “明天十一点半花园饭店。”
    又是扔了个时间地点过来，什么解释都没有。
    白烨明决定要问问清楚：“我能知道要做什么吗？也能事先准备。”不会像上次一样，一身职业装去卖馄饨。
    韩皓楠瞥了他一眼：“穿得好点。见个人。”
    花园饭店是S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饭店，大至举办婚宴，小至情侣约会，是个给有钱人士全方位装逼的场所。
    即使韩皓楠不提醒，白烨明也知道普通的休闲服恐怕是不合适的。
    第二天，他挑了一套衣橱里最昂贵的深色西服，穿得无比挺刮，还大早起来特地折腾了自己的头毛，让它看起来服服帖帖的，就像是要去相亲一样，对方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作为S市土生土长的白烨明，他虽然无数次从花园饭店门口路过，但踏进这个大门还是第一次。
    富丽堂皇的大厅，高贵的大理石地板，华丽的天顶吊灯，还有厅内飘着的贵族气息的香水味。白烨明小心又新鲜地打量着这一切，然后跟着韩皓楠进了一个小包间。
    小包间内一张6人坐的圆桌，桌上已经上了五碟精致的冷菜，转盘中央放着一个花瓶，一朵淡粉色的郁金香斜靠在瓶沿，如正在休憩的美人。
    韩皓楠没有坐下，白烨明也不敢坐。
    他局促地站在一边，心里很是忐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到来的会是什么大人物！
    韩皓楠站在窗边看似悠闲地刷着手机，白烨明便靠在墙边把这个包间打量了个遍。
    并不是用的墙纸，而是柔软的壁毯，庄重典雅的深红色，上面还有淡淡的花纹，像是水纹。
    在靠窗的墙角处是一个衣橱，两人的外衣便挂在里面。
    白烨明的左手边靠门那个墙角是餐具柜，红木材质，干干净净的，抽屉上还镂刻着牡丹花，大气又古朴。
    正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是一幅风景画，内容是欧洲的某个小庄园，恬淡静雅，看着让人心旷神怡。
    咚，咚，咚。
    “请进。”韩皓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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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放下手机，站直身子走向房门。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两个人。
    并没有白烨明想象中的风度翩翩的大老板，而是……
    “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堵车。”
    这个笑得眼都快没了的中年男人先是看了白烨明一眼，然后直接走向韩皓楠。
    韩皓楠客气地迎上去：“陈哥别客气，是我们到早了，时间刚刚好。”
    是的，那个中年男人正是周兴宇的经纪人，陈纪。而跟在他后面走进来的那个身高足有一米八五、模特身材的男人正是周兴宇。
    白烨明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谁能来给解释一下？
    他坐到位子上时还是懵圈的状态。
    周兴宇很正常，哦，很正经。并没有两个人独处时的嬉皮笑脸，而是紧绷着五官装高贵。
    白烨明频频看他，想要从他那儿获得什么信息。然而那人自始至终没有给他任何反馈，不是在听另外两人的对话，就是一个人优雅地吃东西。
    韩皓楠：“这次真的麻烦你们了。”
    “没什么，我这边也正缺人。而且我们星星和你们小白也是认识的，交给他我也放心。”
    白烨明：“？？？”
    这个对话走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他还是个新人，也没干过这活，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们尽管说。人还是很机灵的。”
    白烨明：“？？？”
    就听身边正在啃着凤爪的男人发出一声低笑。
    白烨明不忍了，毫不客气地往他脚上踩去。看着人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的心情也舒坦了些。
    四个人的饭局实在是不太适合说悄悄话，他只得继续听着韩皓楠和陈纪的你来我往，推敲琢磨到底要自己干什么，和周兴宇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让他在最近的距离观察就好，包括演出和创作，当然私生活可以避开。”
    近距离观察？
    “至于你要让他干什么事情，就随你们安排了。”
    说完这句话，韩皓楠把目光转向周兴宇，问：“有问题吗？”
    周兴宇放下筷子，抬头莞尔一笑：“没有。”
    白烨明死命地瞪他，感觉自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周兴宇却连一瞥都没给他。
    “你们那边还有什么要求，或者不方便的地方吗？”韩皓楠礼貌性地问道，语气是谈生意的语气。
    这好像不是单方面的请求。白烨明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没有没有，我们正好要招个助理，我小女儿刚出生，家里忙，这边的工作没个定点的，随传随到着实有些吃不消。加上年末又是最忙的时候，你们找来真的是雪中送炭。业务联络还是我来，主要就是照顾好他，管理好日程，别出什么迟到缺席的大漏子。”说着，陈纪转头问白烨明，“你会开车吗？”
    “会。”
    “行，等正式签了合同后，我把公司车钥匙给你。千万别让他自己开，工作中出什么状况麻烦可大了，你开车也得小心。还有，冬天温度低，注意保暖。还有来历不明的食物不能吃，粉丝送的也不能吃，一旦出什么事情就不是你我的问题了！让我想想……”
    陈纪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交待这个交待那个，仿佛在嘱托人照顾国宝大熊猫似的。
    这个大熊猫正坦然悠闲地吃着菜，桌上一半的菜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吃的。
    白烨明瞪到后面也瞪不动了，看着人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愤愤道，撑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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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那男人咽下碗中的红烧肉后侧头对他一笑，动了动唇。
    陈纪正和韩皓楠说着合同细则，完全没注意他俩。
    白烨明给周兴宇做了个口型：什么？
    周兴宇身子往他那靠了靠，白烨明也配合地向他移去。
    耳边轻轻的唇语：“没你做的好吃。”
    白烨明的耳朵倏地通红，忍不住又踩了那人一脚。
    这下周兴宇“嗷”出了声。
    正谈到兴头上的两人同时转头看他们。
    白烨明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周兴宇浑然不顾地继续吃他的红烧肉。
    55
    白烨明搞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还是饭局结束，坐在韩皓楠的车上。
    他听到那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真的？”
    韩皓楠双目平视前方，认真开着车，一边说道：“千真万确。姜导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而我们现在正要去找他签合同。”
    白烨明看向窗外，这条路确实是一条陌生的路，不是去冬笙的，也不是回他家的。
    可是，为什么？
    他铁定以为自己过不了！
    这么想着，他就把这个疑问说出了口。
    韩皓楠清冷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你是在问自己是怎么打败其他人的吗？”
    白烨明：“……”
    这是个玩笑吗？可是说话的人一脸严肃，完全不像在说笑，难道他是认真的吗？那我是不是道个歉比较好？
    韩皓楠一本正经地把话给续了下去：“这问题你等下可以亲自问姜导。”
    《生如夏花》的事情白烨明明白了，在他以为自己没戏的时候，剧组竟然选了他去演莫羽。
    那刚才那顿饭局又是怎么回事？
    “离开拍还有段时间，正好就给你安排个修行。其他的活都给你推了。这个角色非常重要，故事好、导演好，并且话题性很大，如果顺利的话它将成为你的一个爆发点，所以加油干！”韩皓楠难得鼓励道。
    白烨明闻言也是内心一腔热血沸腾。
    “周兴宇是当今我国第一偶像，你跟着他好好感受一下大明星的感觉。老是这样藏着自己，能出来都变得不能出来了。”韩皓楠训斥道，白烨明有时候退缩的态度让他有点火大，“正好这次片中莫羽的歌都是周兴宇来写来唱的，你们两个莫羽可以趁此机会多多交流，对你理解角色也有帮助。”
    “所以我是要去做他的助理？”刚才饭局上的对话白烨明多多少少也有些明白了。
    韩皓楠肯定了他的想法：“这机会可不好得。我原来以为没那么容易说服对方的，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不过，今天他说的那些资料你回头还得准备一下。”
    创艺要招个人，即使只是个临时工，也是个要贴身照料“国宝大熊猫”的临时工，岂能随随便便拉个人就来的？正常合同外还要递交身份证明、学历证明，并且要另外签署一份保证书、保密协议、担保人之类的，手续颇为繁复。
    “10号开始一个月，你就安心跟着周兴宇，把能偷的师都偷到手。”
    “嗯……”
    车停在了一栋办公楼下，姜涛就在影视公司的会议室里等着他们。
    他见到白烨明面露微笑，叙了下旧，说了下一年来《一夜》的巡演，并反复强调没让白烨明跟着是因为乞丐太不起眼了，不能因此让他错过其他更好的机会。
    而陈艺歌现在已经在筹备新的话剧了。
    《生如夏花》是姜涛独立的第一部大制作电影。以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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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拍过几部，都是小制作的，而且有陈艺歌指导，成绩有好有坏。这一部电影的契机是他本就想要拍一部人物传记式的片子，而正好想到了《生如夏花》，联想到了舞台明星这一极为绚烂的职业，当故事有了个雏型后，就联系到了相识的朋友们，想要把它给做出来。
    为了帮助白烨明更好地理解莫羽，姜涛把自己策划这部电影的心路历程给白烨明说了一遍，又把故事重新讲了一下。
    “剧本还在精修，我过会把初稿先发你微信，你可以先看起来。”
    “好。”
    那头韩皓楠也和制片人谈得差不多了。
    白烨明的表情却越来越不自在。从见姜涛那时起，他就想要问了，心中的那个疑问，却一直找不到机会，眼看一切谈妥，合同也签了，戏也说了。他的眼神往下低着，手指不停在腿上互绕着。
    这惴惴不安的样子很快被姜涛看出来了，温和地对他笑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姜哥，我……”白烨明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在调上，他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以为铁定是李亚杰……”
    姜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我在你和他之间犹豫了好久，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全员投票，你赢了。”
    白烨明：“……”
    姜涛收起了笑容，认真凝视白烨明的双眼：“莫羽是一个受万人喜欢的大明星，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很纯净的大男孩。”他顿了一顿，“李亚杰他光芒太盛了。”
    所以应该感谢小透明？
    姜涛狡黠地一笑：“不过投票是真的。刚刚说的是我投你一票的理由，相信其他人也和我一个想法。不过，明星气质……”他的眼神玩味地在白烨明身上转了一圈，“听说你们韩经理找到办法了？”
    找到个鬼办法！就是让我去吸周兴宇的光嘛！白烨明内心默默吐槽。
    “加油，期待你的表现！”姜涛拍了下白烨明的肩膀以示鼓励，又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林魏然请了许青云来演。”
    今天的消息怎么个个都是重磅炸弹？！
    白烨明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呆呆“哦”了声。
    姜涛还以为他在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怕，他人很好，你正好跟他多学学，期待你的表现。”
    这天回家第一件事，想要找人分享！判断这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他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没想到第一个回的居然是许墨涵！
    吓得钟文山发了条：诈尸啦！！！
    被周昊好好给训了一顿，连连对许墨涵道歉，并表示了下诚挚的欢迎。
    许墨涵那条就两个字：恭喜。
    接下来是铺天盖地的撒花欢呼！
    钟文山：我看新闻了，李亚杰也去了是吗？明哥你好厉害！
    周昊：主角？
    白烨明刚才只说了自己要演《生如夏花》，并没说角色。
    他回：嗯，一个大明星，有点方。
    周昊：方什么？我们舒导钦定准没错！相信自己。
    白烨明盯着“相信”两个字发了好久的呆。他从来习惯把所有成功的因素归为外界，对自己一直是谦卑的状态，这绝对不是莫羽，是不是也该改变一下了？
    舒正轩适时回了条：你是最棒的！
    白烨明心里甜滋滋的。
    然后舒正轩又加了句：不用我们说，你也是最棒的。
    白烨明又问了下几人的情况，钟文山在拍金光杯的片子，非常人气，每天几个片场跑。周昊和舒正轩的工作室刚刚成立，在接一些亲朋好友介绍的活，现在是筹钱阶段也容不得他们挑三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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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昊提议，不如趁年末，又有那么个好消息，大家一起吃一顿。
    白烨明犹豫了下，回道：我下周开始得跟着周兴宇连轴转，怕没时间。
    周昊：这周末呢？
    钟文山：两天都要拍戏，时间说不好T＿T
    一众沉默。他们已经有小半年没聚了，各忙各的，时间总是凑不到一起。
    周昊：那只能再往后了。
    钟文山：好怀念以前说吃就吃的日子啊！
    钟文山：阿城呢？
    周昊：这时间在上课吧？
    钟文山：好想阿城啊！
    白烨明：你早点睡去吧！
    钟文山：T＿T
    12月9日晚上，陈纪给白烨明发来一份日程表，是周兴宇后一个月所有的安排。
    白烨明打开那表一看，密密麻麻一堆字，几乎每个时间都被排满了，连吃饭时间也不放过！
    他什么时候吃饭啊？
    陈纪又不放心地给白烨明打了通电话：“明天是早上八点的飞机，去首都参加两档节目的录制，晚上要坐高铁去隔壁的T市，有个慈善活动。一定一定不能迟到！慈善活动很重要，关系到大众形象，一旦迟到媒体立马会给贴上耍大牌的标签，尤其是华音上次吃了个痛还在虎视眈眈，绝对不能让他们抓到把柄！懂了吗？”
    陈纪的口气严肃无比，白烨明不由紧张起来。那么可怕啊！
    12月10日早上六点。
    一通电话铃声，是《粟子坡》的伴奏。
    周兴宇抓起手机胡乱按了两下，发现音乐没停。
    咦？不是闹铃。
    他迷迷糊糊中，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他给白烨明设的专用铃声！
    立马就清醒了，按下通话键：“喂！”声音颤抖带着喜悦！哎！不是做梦！叶子打我电话了！还是早安call！好幸福！
    电话那头：“大少爷起床了，我在宾馆门口等你。”
    一大早就被灌了一大口蜜的周兴宇完全无法抑制自己嘴角的上扬。陈纪真是个天才！怎么能想到这个法子的！
    其实只是那个中年大叔看不下去周兴宇的磨磨蹭蹭，直接想着把人送到他面前让他赶紧吃了完事，就不用担心会再闹出些什么事了。
    这少爷脾性陈纪知道，看到白烨明那样的小男生就喜欢得不得了，然后玩过一次基本也就腻了，再给对方些钱或介绍点通告，到现在也没出过什么事。毕竟白烨明那种性子的男生都不是会惹事的类型。他为了把关也是操碎了心。
    白烨明在宾馆门口等了周兴宇快半小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他过年时说的没有家那回事。一个人怎么可以飘飘零零的没个定所呢？至少他做不到，他很喜欢爸妈留给他的那个屋，也很喜欢大伯他们一家人，无论何时只要心里有那么块地方，再苦再累心也是满的。那周兴宇的心呢？
    他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就见周兴宇姗姗走来，远远的就对白烨明招手。
    白烨明服务很周到地替他开了后座的门，这高级车还是自动的！一键到位！
    哪知那人完全不理自动打开的门，而是自己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早！”这声特别精神！
    “早。”这声明显的公事公办。
    “早饭吃了吗？”周兴宇坐上车第一句话，不等白烨明答，就把个纸袋子递给了他，还是热乎乎的，“这酒店的面包还挺好吃的，偷了一个出来。你先吃，不急。”
    白烨明看了眼显示屏上的时间，6点45了，八点的飞机，去机场得要四十分钟，不急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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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周兴宇显然也注意到了时间，感觉自己被打了脸，还是硬着头皮道：“你开车，我喂你。”
    白烨明瞪了他一眼，启动了引擎，并说道：“收着，飞机上吃！”
    白烨明的车技并不咋的，毕竟他也没车，考了驾照后也疏于练习，就偶尔会开车载大伯他们出去郊个游什么的。
    这一路开得他惊心动魄的，幸好有导航在，不至于开错路，但时间紧迫，和极限车速做斗争也够他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了。
    车上那大国宝一点也伤不得啊！
    那个国宝干脆在车上又睡了觉，白烨明觉得他心很大。
    最后是提前十分钟飞奔上飞机的！
    这一个早晨，白烨明觉得已经把一天份的力气用光了！飞机上毫不犹豫地睡死了过去。
    头等舱的座位就是舒服呀，肆意地平躺，肆意地伸展身体都不带磕碰的！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薄毯，动了下脑袋，看见周兴宇在他边上侧身躺着，正看着自己，眼中盛满了笑意，唇角一抹弧度，自然得像本就该是这种唇型。
    “早。”
    白烨明被他那样子逗乐了，兴奋得像个要去郊游的小孩子。
    他噗的笑出了声：“你有病啊！怎么那么开心？”
    周兴宇只嘻嘻笑着不说话，看着真像个神经病。
    白烨明拿他没辙，想了想他今天要去录的节目，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难道有什么特别期待见到的人？
    首都电视台。
    “早上好！”
    周兴宇见个路人都会打招呼。对方则是一脸受宠若惊。
    两个小姑娘被他那亮眼的笑容闪到了，待人走远时望着那背影两眼冒心心。
    “男神今天心情好好啊！”
    “从来没见男神这样笑过啊！”
    棚内。
    “早上好！”依旧是周兴宇精神的招呼声。
    编导迎面走来，眼如弯月，“状态不错？”
    “嗯！”
    他们好像还挺熟。
    周兴宇让开一步，迫不及待给人介绍：“我的新助理，白烨明。”
    白烨明被这猝不及防的介绍搞得措手不及，慌张地摆开笑容，说道：“你好。”
    编导的眼睛在白烨明身上转了两圈：“小帅哥嘛。你的助理是看脸选的？”
    周兴宇得意的一扬眉：“哪那么容易！”心中暗道，除了他谁都不要！然后又正经给白烨明打了个广告，“他刚入行演戏，今后请你多关照！”
    “哦？是个演员？难怪了。”编导转向白烨明，伸出手，“我叫沈立新，你好。”
    白烨明忙握住了对方的手，回了声“你好。”
    周兴宇和编导详细说节目去了，白烨明就站在一边看棚内各种工位忙忙碌碌。
    棚录和外景拍剧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早上这个是个娱乐资讯类节目，这次是找周兴宇来做个小访谈的，顺便推广下他刚刚发售的新专辑。
    布景是固定的，很舒适的咖啡厅背景板，塑造的是轻松闲聊的下午茶氛围。
    背景板前放着两张单人沙发，一个圆桌，桌上两杯饮料。
    这一块主场之外，就是四台摄像机，顶上好几个灯把场景打得亮堂无比。
    主持人是个知性的美女姐姐，此时正和周兴宇沈立新一起商讨着等下录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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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
    录制很顺利，主要是围绕周兴宇最近的转型展开的。
    从去年那张原创专辑后，他开始慢慢往创作型歌手方向去了，尽管分身乏术不可能每首作品都自己做，但比例明显增多。
    这一年的戏他只拍了一部，偶像片嘛，有脸就行，也没花他太大力气。定档在明年春节后播出。
    所以访谈是围绕创作歌手展开的。
    周兴宇在镜头前从容自若、侃侃而谈。
    白烨明在一旁看着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才意识到，从未认真看过镜头前的他，那样从容、那样绅士，一颦一笑都好像计算过的一样，唇角只需勾一个浅浅的弧度便能引无数迷妹尖叫。
    白烨明忽然觉得这个人好遥远，他们之间宛如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即使他靠近了，面对面了，依然触碰不到对方，就像两个世界在某一点忽然隔空交错。
    他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周兴宇，自己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九年前那个喜欢和自己对着干的小男孩。分开后的周兴宇，变成大明星的周兴宇，他一无所知。
    这让白烨明有点沮丧，本不该如此。周兴宇一直在努力地了解他，甚至不惜派白娅当卧底。他们的关系并不对等。
    这次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了解周兴宇，也许该把当年的偏见给扔了，好好去面对现在的他。白烨明那么想着，开了会小差。
    主持人最后问道：“我看你今天特别开心，表情比前几次见你都柔和了好多。是碰到什么好事了？”
    周兴宇神秘一笑：“我正在为一部电影写歌，是一个很棒的故事。消息还没公开我不能说，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这句话说完，他朝白烨明眨了眨眼，后者正盯着那人开小差，突然被这一动作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心就猛得跳了下。
    这个小动作实在太小了，主持人和摄像大哥都没注意到，却完整留在了镜头中。播出后引来了一阵热议，患得患失的迷妹们在周兴宇是不是有女票了这件事上争执不下，这都是后话了。
    56
    上午的拍摄在十二点过结束，第二个现场一点开始，车程半小时。
    两个人像赶集一样的门口匆匆拦了辆出租坐了上去。
    司机还是个很能侃的人，在电视台附近拉惯了人，见着周兴宇也不大惊小怪，还很热乎地打着招呼。
    “你们大明星很忙吧？我经常载到艺人演员的，上次那个谁，哎哟名字想不起来了，那个很漂亮的女主播，说她一天要做三档节目，有时候一天八小时不停说话，说到嗓子冒烟儿，金嗓子喉宝都不顶用！”
    周兴宇含糊“嗯”了两声，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司机还在滔滔不绝：“你们刚录完节目？午饭吃了没？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火锅店，就前面街口左拐。”
    白烨明婉拒道：“不忙了师傅，我们赶时间，谢谢您啊。”
    司机一见白烨明搭话了，兴致更盛了：“小伙子眼生没见过，也是做电视的？”
    “我是他助理。”白烨明答。
    “哦，大明星就是不一样，小助理都那么好看。”
    白烨明羞涩地笑了下，发现周兴宇也在边上看着他笑，他忙移开了视线。
    没想到周兴宇却接了话：“他是小演员，肯定好看。”
    司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开始说起了自己载过的小鲜肉的故事。说得唾沫横飞的，白烨明觉得他完全可以不开出租，改说相声去。
    于是这一路时间过得飞快。
    下了车，周兴宇才道：“我上去，你自己去买点午饭吃。”
    “那你呢？”
    “来不及了，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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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瞪他，没关系个鬼！下了飞机后除了水什么都没吃好嘛！
    “你先去，我给你买点东西吃。可能不管饱，但垫肚子总没问题。”白烨明的口气不容拒绝。
    周兴宇嘴角一扬，点了头就去了。
    白烨明回来得很快，手上提着个袋子，轻手轻脚走进棚内。
    下午是一档音乐节目的现场live录制，是帮帮唱形式的live对抗。每期会请个专业歌手来和报名参加的选手一起改编并合唱一首歌。从前期的选歌到改编、练习、录制、排练，全方位以纪录片的形式播出。
    一期有两个选手、两名嘉宾，节目播出后观众可以通过网上投票的方式来选择自己支持的选手。票数多的人进入第八、九期的半决赛，获胜者进入决赛进行冠军的争夺。
    这期间，嘉宾和选手是绑定的师徒关系。周兴宇和那个选手已经完成了选歌、排练的阶段，这天是最后演出部分的录制。这次录制将会收在第五期。
    白烨明进棚的时候，周兴宇正在指导那个女孩子。女孩子的打扮很有特色，利索的短发、帅气的黑色衬衣和喇叭裤，加上深色眼影冷系妆容，整就一个酷妹子。
    他们一边说着什么，周兴宇一边弹吉他给她示范。女孩子认真地看着对方手上的动作，频频点头。两个人都很专注的样子。
    白烨明没有上前打扰，他退到一边，静静看着，对面走来一小哥哥，对他点了点头。
    “你是？”
    “周兴宇的助理。”
    “陈哥终于不干了？”对方的口气近乎调笑。
    这其中有什么事吗？白烨明莫名。
    他如实答道：“陈哥家里忙，所以招个人替他分担。”
    这位亲切的小哥哥表示理解地笑了笑：“也是，陈哥也有些年纪了，跟着星星天南地北飞是会受不住。”说完，他忽的换了话题，“我叫姚逸，《星舞台》的编导，你好。”《星舞台》就是这档节目的名字。
    白烨明：“我叫白烨明，你好。”他有些讶异，这么大一档节目的编导居然那么年轻？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
    “咦？白烨明……我好像听过这名字。《生如夏花》你知道？”
    “呃……”白烨明有点尴尬，他犹豫要不要说其实男主角就是我？
    姚逸还以为他不知道，就说：“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那片子的导演是我同学，好像听他说过……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嗯……”白烨明有点心虚。
    好在这时候有人把姚逸叫走了，白烨明再抬头时，看见周兴宇和妹子已经说完了，正坐在一旁看妹子的排练。
    他轻轻走到周兴宇边上，那人太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白烨明的靠近。
    白烨明悄悄把三明治和水放他边上，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五官精致得好像一尊阳刚的雕塑。他双唇微动，目光专注，全神贯注于舞台，这样的神情竟然让白烨明移不开眼睛，就那么愣愣地站在他身旁盯着人看。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白烨明倏地回过神来，周兴宇也恰好转头看到了他，以及他放在椅子边上的吃的，他勾起唇角，白烨明从未觉得他的笑容是那么好看，心口被小戳了一下，他有些不自在的对他笑笑：“赶紧吃了，热可可都凉了。”
    周兴宇拿起温热的杯子，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暖流入喉，灌溉了全身，心里的缝隙也都被填满了。
    回头继续监督排练时，忽听一声刺耳的弦音，乐队吉他的弦绷断了，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我去找备用的。”吉他手抱歉地鞠了个躬，转身就跑开去拿自己的包。几分钟后急急地又跑了回来，“备用弦找不到了！我记得……啊！想好要买的！忘了！对不起，我现在就出去买！”
    “备用的琴有吗？”姚逸冷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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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他手急得快要哭了：“今天只带了这一把。”
    “等等！我让人开车带你去！”姚逸赶忙叫住了正想往外冲的吉他手，然后抬头环视了遍现场，发现每个人都很忙，忙得腾不出手来！
    “那个……我开车去吧。”白烨明弱弱地举了手，刚说完就看向了周兴宇，毕竟他现在是那人的助理。
    周兴宇微微一笑，点头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
    他们是一点刚刚好到的现场，排练什么的就花了有一小时，那女孩子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周兴宇一直在教导和纠正，花了比预期更长的时间。
    高铁是五点的，他们四点就得出发，现在就剩两小时的录制时间。
    白烨明看着表，一路狂踩油门，他还记得昨晚上陈纪千叮咛万嘱咐的“千万不能迟到”，吉他手说的乐器店虽然不远，但来回也要半小时，加上买弦的时间，两人从出去到回来一共花了近五十分钟。
    也就只剩下一个多小时的录制时间了。
    回来时，周兴宇正在和女孩子说着什么，那女孩子的脸色不是很好，非常严肃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兴宇。
    “不要紧张，你排练时做得很好，那个地方要放一拍再进，我给你手势，你跟着我，再来一遍。”
    女孩子点点头。
    音乐再次响起。
    才进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对不起。”女孩子低头道歉。
    周兴宇很有耐心地又对她说了一遍要点。
    “我觉得那里总有点不顺，你看这样改行吗？”说着，女孩子拨了下弦，唱了起来。
    周兴宇静静听着，一手托着腮，一手轻轻打着拍子。
    女孩子停了下来，期待又忐忑地看着周兴宇。后者从吉他手那边借了把吉他，自己弹奏了一遍刚才女孩子演奏的地方，一边弹还一边给女孩子解释：“这里这样，然后这一小节最后半拍进，哒哒，哒哒哒，这样，ok？”
    女孩子照着模样自己试了下。
    “这样？”
    周兴宇锁着眉，又弹了一遍，两人这样来来回回调试就花了有十分钟。
    白烨明一边看表，一边看进程，开始着急起来，还有五十分钟！
    现场所有人都各就各位，等着两位演出者商量完毕。
    女孩子自己也急，而周兴宇很耐心，一遍一遍，换了几种说法。
    其他工作人员见两人没个结束，松散下来各聊各的了，只有白烨明还紧紧盯着两人，每一次调试他都期待是最后一次，并且心道，赶紧的，要来不及了！谁让在他耳朵里并听不出这一遍遍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在白烨明灼热的目光中，周兴宇终于回头看他了。目光相触那一瞬，就像是花蕊绽开，英气逼人的脸庞瞬间柔化。
    白烨明正想去找姚逸说明情况，就见周兴宇的手故意垂下，并悄悄对白烨明摆摆手，继续耐心教导女孩子去了。
    “Bingo！这样很棒！”
    练习的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对的那一点了！
    拍摄很快就开始了，并且进行得很顺利，在周兴宇的引导下，几乎是一遍过！只在最后稍微补了一两个镜头。
    最后终于在四点差五分钟的时候把所有的拍摄都搞定了。
    白烨明正想带着周兴宇赶紧出发时，姚逸忽然叫住了他们。
    “星星！能再拜托你一个镜头吗？”口气很是客气。
    白烨明看了眼手表，刚好四点。他正想开口拒绝，周兴宇却抢在他前面说了话：“不好意思姚导，我们要赶五点的高铁，晚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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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很重要的活动。你看改个日子？我记得下周还有个什么要拍的，到时候一起？”
    姚逸看了两人一眼，都是蓄势待发的样子，爽快地点头同意了。
    于是两个人飞也似的奔出了棚。
    白烨明叫的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他们一路飞奔上车。
    “师傅，西站。”
    此时两人全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司机也没看人，看他们从录影棚出来，随意问了句：“赶下个场子？”
    也是个懂行的。
    白烨明接口道：“是的，五点的高铁，麻烦师傅要飙一下车了。”
    “好嘞，带你们抄近路！”
    话音未落，车速骤加，一个急转弯，拐入了一条小道。
    白烨明被这突如其来的急转一晃，没坐稳，眼看直接要倒周兴宇身上去了，他急忙抓住了门上的把手，才稳住身子。
    车速没有减慢，保持着飞速前进的状态，在小路间左拐右转。两人的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左倾右倒，像是坐过山车一样。
    首都的出租都是那么粗暴的嘛！
    白烨明一点不敢松懈，紧紧抓着把手，面部表情也紧绷着。
    周兴宇就看着他笑。
    车子终于驶上了大路，平稳了许多，不过没让白烨明缓过来，司机就停了车。他看窗外才发现，火车站已经到了。
    “谢谢师傅。”周兴宇像没事人一样，给了钱，推着白烨明下车。后者胃里还在翻腾，脸色煞白。
    周兴宇伸了一只手给他，白烨明毫不客气地抓住他的手腕，另只手不停上下抚着胸口替自己顺气。
    “你也太弱了吧？”周兴宇口中虽是挖苦，目中却含着笑意。
    白烨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稍稍缓了过来，看了看表，四点三十五！居然还有些时间！
    有惊无险赶上高铁，两人根本没时间吃晚饭了，只能在车上点了两份又贵又难吃的便当，分着吃完也就差不多到了。
    晚上的慈善活动是一个孤儿院的文艺演出。周兴宇一直在赞助这家孤儿院，每次有什么演出活动他也会积极到场表演。
    因为观众都是十岁前后的小朋友，他的舞台风格也与演唱会和电视上完全不同，原来的冷峻尽数化去，表情柔和了很多，笑容也常挂在嘴边，尽管只是淡淡的，但如美人额心那一点不经意的朱砂痣般恰到好处。
    白烨明和小朋友们一起坐在台下，周围的小姑娘们听得可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大哥哥。
    “我长大了要嫁给星星！”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指着台上对身边的小姑娘说道，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纯净得让人没法取笑她。
    “星星哥哥才不给你，他是我男朋友！”
    白烨明：“……”现在的小朋友真是早熟啊。
    再边上的一个小男孩闷哼了一声，又酸又冷来了句：“讲不定星星哥哥喜欢男人。”
    白烨明更是惊愕，不得了啊！
    他不由自主往那几个小朋友那儿看了眼，一个小女孩立马推了推身边另一个小女孩，两个女孩子就用非常警惕的眼神看着白烨明。
    白烨明哭笑不得。
    周兴宇一共唱了三首歌，都是轻松愉快充满青春气息的歌曲，每首歌还带舞步动作的，台上台下欢腾得跳成一片，小朋友的动作有快有慢有高有低，从白烨明的高度看去像是一朵朵浪花陆续绽开，煞是好看。
    演出结束后，还有个单独的声乐指导。
    说是声乐指导，其实就是像小学音乐课一样的，周兴宇弹琴伴奏，合唱队的小朋友们唱歌，然后进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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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气息节奏上的指导。
    白烨明无所事事，就站一边看着这一个大人和十几个小孩，他再次讶异，在他心中周兴宇自己就是个大孩子，而在这群小朋友面前他居然还能装得像个友善的大哥哥！
    顶上几排日光灯把音乐教室打得亮堂堂的，合唱队的孩子们统一身着白衣白裙，个个可爱得像个小天使。
    周兴宇并未换衣服，是那身很随意的休闲服，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加平易近人。白光打得他身上一点阴影都没有，如此干净简单，在琴键上跳跃的苍劲有力的手指更是替他添了一分性感的魅力。
    这一块小小的舞台仿佛是一方净土，有着迷人的吸引力，深深锁住观者的眼睛。
    这一天给白烨明的冲击还是挺大的。他觉得自己之前认识了一个假的周兴宇。那男人在他面前总是很孩子气，会逗他，会嬉皮笑脸，会撒娇，即使是唱歌给他听的时候，依然是带着孩子的淘气。
    然而并不是这样的。
    白烨明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周兴宇还是让他很欣赏的。
    那为什么平时他就不能成熟点像个大人？
    是因为，我也像个孩子？
    还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57
    “发什么呆？”周兴宇走到白烨明面前，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指导时间已经结束，孩子们都散得差不多了。
    白烨明对他笑了笑，是很客套的笑容。
    “饿了吧？吃夜宵去。”周兴宇道，也不等白烨明反应，顾自继续说了下去，“这儿后街有家串串店，味道可棒了，你能吃辣？”
    白烨明：“微辣。”
    周兴宇笑得很愉快：“那走吧。”
    他们接下来的行程是第二天大早飞Z市，有个晚会的排练，顺带约了当地的电视台采访。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串串店是在热闹的美食街尽头的小巷中。白烨明得出结论了，周兴宇推荐的店必定是偏门小店，但味道还真的都不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些店的。
    “怎么样？好吃吗？”周兴宇带着期待看着白烨明把一串鸡胗放进嘴里。
    “好……咳咳。”
    妈的这叫微辣？
    白烨明当即拿起手边的凉水，一杯灌入口中，总算把口腔内喉咙里的火烧感给消了大半。
    “哈哈哈哈哈哈”对面那人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白烨明狠狠瞪他，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刚刚还在感叹他还是挺成熟的，简直一秒钟打回原型。
    周兴宇抬手招呼：“老板，再来一杯凉水！换个微辣的吧。”
    白烨明气呼呼道：“很好玩嘛！”
    周兴宇带笑的眼眸垂下看他，长长的睫毛又密又翘，特别迷人。
    白烨明居然就被看心虚了，很怂地移开了目光，又喝了大口水。
    “今儿这家孤儿院的院长是我的救命恩人。”周兴宇低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白烨明抬头，发现那人已经收起了嬉笑，正经得像变了个人。
    救命恩人？他曾经遇到过生命危险吗？
    白烨明换了个姿势，认真地听着对方的话。
    “那儿的孩子都是遭受家庭暴力的。有些是被父母打完遗弃的，有些是有人告发院长亲自救下来的，他为此花了很大心思。”
    白烨明纳闷周兴宇为什么突然和他说这个，忽的想到莫羽的身世，恍然大悟，他是想告诉白烨明一个遭受家庭暴力的孩子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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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会活成什么样子。
    果然，周兴宇把这个话题引了下去。
    “今天你见到的合唱队的领唱，那个男孩子，他父母都是赌鬼，一天从早到晚，除了睡觉就在赌场里混。每次输个精光回来就会拿他撒气。好在那对禽兽父母借高利贷被人追债，直接丢下他跑了，院长就把他接了回来。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瘦得和根筷子似的，大热天也是长袖长裤，不想让人看到他身上的伤，但脖子上的淤青却是遮不住的。他胆子很小，总是躲在角落里，看一本小人书，是贝多芬传。”
    周兴宇拿着一根串串在锅里涮了两下，拿起来直接递给了白烨明。
    “我就问他，长大想做什么。你知道他说什么？”
    白烨明摇头，从对方手中接过的串串也没吃，晾在了盆里。
    这个话题，实在没心思吃。
    “他说，想唱贝多芬的第九合唱，就咪咪发嗦那个。”周兴宇哼了一小段，继续说，“知道为什么？”
    白烨明这回没有摇头，而是专注地看着对方。
    周兴宇嘴角微微牵起，那却不是笑，而是比笑更为苦涩的表情。
    “他们家隔壁住着一个喜欢古典音乐的老爷爷，每天中午都会在屋里放第九，播放的时间正是那男孩的父母出门的时间。”
    “所以对小男孩来说，第九等于一种解脱？”白烨明顺着问道。
    周兴宇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
    白烨明困惑地看他。
    “这个音乐对他来说是个Reset，代表他又坚持了一天，好像是每天给自己的夸奖。他就是那么一天天在艰熬中过来的。孩子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周兴宇瞟了白烨明一眼，又补充道，“被压迫的孩子内心世界往往更大。他们可能不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有些孤僻、有些傻愣、有些暴躁，这都是他们封闭自己的一种外显方式。同时，只要有一个人，开了一道口，便能发现他们的潜力是无穷的。”
    “今天那个孩子呢？”
    “他很有天赋，也比别的孩子都努力。他不善于语言表达，但只听歌声就能知道他的心情。今天他心情不错，和喜欢的女孩子说上话了。”
    白烨明惊道：“这你也能听出来？”
    周兴宇一挑眉：“那当然，我是谁？”
    白烨明：“……”
    周兴宇嘚瑟完毕继续认真道：“所以我的歌是把这个无穷的内心世界给尽可能放大。切入点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譬如说一件新衣服，一个小礼物，甚至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是很敏感的。”
    白烨明知道这里的“他”说的是莫羽。
    “姜导说了整部片子的基调会比较暗，但我的歌是积极的，即使只是在一口深井中看头顶的天空。那是莫羽的态度。”
    “所以《生如夏花》应该温柔的吟唱，是他心里最暖的部分，是吗？”白烨明确认道。
    周兴宇双眉往上耸了耸，眼角又柔和下来。他没看到试镜那天在台上的白烨明是怎么演绎他的歌的，若是看到了，恐怕不止惊讶那么简单。
    “还有对生活，对爱情，对粉丝，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往往比常人更渴求阳光、更憧憬光明、更依恋温暖。”
    白烨明静静听着周兴宇说他对莫羽的理解，总是有种错觉，觉得他说的不是莫羽，而是他自己。
    “天才，是什么感觉？”白烨明忽然问。他可以模拟任何情境，唯独天才的心情，他把握不了。
    他这么问了，自然是承认周兴宇的才华了。
    周兴宇却抿嘴一笑：“天才什么的，并不存在这种东西。只是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罢了。我们很多人习惯用语言来表述自己，而有些人则更善长画画、摄影、音乐等等，都是一个道理。这是件很自然的事情，就和你说话吃饭睡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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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汗颜……这还真是典型的天才发言。
    “我相信你。”周兴宇突然很认真地注视白烨明的眼睛，好像一眼看到了他的心里，“莫羽是个很温暖的人，就像你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白烨明完全懵了，对方只是说了一句很正常的话，他却脸烫了起来，脑袋也晕晕的。
    一定是酒精的锅！
    视线右移，手边才少了一半的啤酒杯让白烨明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理由。
    些微的酒气上涌，他借着那股劲儿，回道：“像你才是吧？万众瞩目、闪闪发光的。”
    他的声音比平时要高，还带着点鼻音，听着像是撒娇，虽然本人一点撒娇的意思也没，更多的反而是嫉妒。
    周兴宇却被撩到了，想到今天开始一个月，能天天和眼前的人在一起，他觉得幸福得都要上天了！一天工作24小时他都愿意！
    “我们加一加，就是了。”周兴宇笑着道。
    白烨明的脸更烫了，想着这家伙今天说话怎么那么怪呢？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周兴宇就像游击队一样，一天换一个地方，坐飞机坐得都快吐了。
    “吃药。”白烨明手心放着两粒药丸，伸到周兴宇面前。这家伙从前天开始胃口就不好，还常常胃疼，应该是长期不规则饮食加这段时间飞太多了导致身体疲劳引起的不适。
    周兴宇接过药丸，白烨明又给他倒了杯温水。
    休息室中待机的化妆小姐姐调戏道：“星星你的这位小助理也太贴心了。”
    周兴宇抬头得意地一提唇角：“是啊，他还替我暖床呢。”
    化妆小姐姐露出一脸惊讶，眼神不住在两人间游走，白烨明忙道：“逗你的。”说完狠狠踢了人一脚。
    周兴宇委屈地看他，白烨明冷漠地翻出了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码着周兴宇的行程。
    “今天预计八点就能结束拍摄，完了我带你去喝点粥。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回S市，所以今天必须零点以前睡。”
    周兴宇：“……”
    “别和我说睡不着，也不许吃安眠药，我给你下两首安眠的音乐，刚才还出去给你买了些助眠的香。”
    周兴宇：“……”
    “明天是三个场，一个访谈，一个综艺，一个背景板，顺利的话能晚上九点结束。嗯……别出去吃了，我回去给你熬粥喝，喝完就在我家睡，后天就晚上一个彩排，白天好吃好睡好好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化妆小姐姐已经很自觉地躲到很远的角落去了，还时不时瞄他们几眼，捂嘴咯咯笑，也不知道有什么那么好笑。
    周兴宇的表情精彩极了，是他面对镜头一辈子做不出的表情。
    这一周白烨明简直变成了他的专属营养师。
    没错，自从第一天跟了后发现吃顿饭是那么困难，他就决定好好监督起两人的饮食，什么都能少，吃饭不能马虎啊！
    所以他已经习惯住个酒店，提前让人给他打包好可保存的饭菜了，还特地买了个焖烧杯。周兴宇没少吐槽他像个家庭主妇。
    白烨明才不管，这事儿本就是他的工作，加之那个男人在生活上太随便了，随便得让他看着难受，不管一管心里过不去。
    “停停停。我听得老茧都要出来了！”周兴宇打住了白烨明，很严肃很认真地说，“今晚上，我要写歌。”
    白烨明看着他，叹了口气，松了口：“一点，不能再晚了！”
    这男人写起歌来是没有时间的，之前有一次白烨明早上去敲他房门，好久没人应，他紧张得找了前台开门，进去后发现周兴宇正躺在一堆五线谱中打呼噜，当即气得他想直接把人从七楼扔下去！
    “不行！”白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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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改口，“你管你写歌，我得看你睡了再回去。”
    周兴宇一声嗷叫：“你收了陈纪多少好处？！说！我出一百倍！”
    白烨明喝道：“滚！为你好！”
    这句话可捂心了，周兴宇立马笑得眼都快没了，他朝白烨明张开双手。
    白烨明给了他一白眼：“干嘛？”
    “抱一个。”
    白烨明猛得把人推开：“滚。”
    化妆小姐姐已经躲到衣柜后面去了，探了小半个脑袋出来偷窥。
    这两个该死秀恩爱的完全把我的存在忘了嘛！不怕我把他们烧死嘛！
    白烨明跟着周兴宇飞了一个星期后，终于停在了S市，五天。
    第一天是三档节目的录制。
    第二天是休息大半天，傍晚五点开始的圣诞晚会彩排。
    后面三天是一部贺岁片的拍摄。
    贺岁片名字是《五鼠闹新春》，借着鼠年的噱头，用三侠五义中广为人知的五鼠来演一出准备礼物上开封府拜年的古装喜剧。
    原先白烨明在其中拿到一个角色，翻江鼠蒋平，但临时接了助理的工作，韩皓楠就给他推了。
    在韩皓楠心中，莫羽是至关重要的。
    白烨明理解，他也很重视莫羽，但心中依然会觉得可惜。尤其是还要陪着周兴宇到剧组看他们演戏。心里仿若被千万只蚂蚁踩过，痒得难受。
    周兴宇依然是卖个脸的，高人气让他直接被约了御猫展昭。但因为故事主要围绕五鼠展开，所以他这个御猫也就打个酱油，露个小脸，骗一波收视点击。因为是偶像贺岁片，重在欢乐，演得再尬只要娱乐效果棒棒的就是成功！
    拍摄现场气氛很轻松，无论是戏里戏外大家都是嘻嘻哈哈的。
    白烨明一直在关注蒋平的扮演者，毕竟他很想知道是谁替了自己，又会怎样诠释这个角色，是不是会有自己没想到的地方。每次看别人演戏，他都当成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学习机会，尤其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喜剧，看着看着就跃跃欲试，想要自己上去演两把！
    “宇哥。”
    和周兴宇同时回头的还有白烨明，他第一次听有人用“宇”字来叫周兴宇，另外，这个人还是蒋平的扮演者，好像是叫倪一冰。
    这男生看着与白烨明差不多大，身高稍矮一点，人很瘦，小小一只，倒是与小说里的翻江鼠有几分相似。
    周兴宇对他一勾唇角，亲昵唤道：“倪倪。”
    58
    尼尼？
    白烨明的心狠狠跳了下，就见到周兴宇挥手与蒋平的扮演者倪一冰有说有笑地凑在了一起。
    朋友？
    称呼只是个巧合？
    两人没聊多久就被导演叫去说戏了，是一场五鼠和展昭的打戏。
    大的镜头看不清脸会用替身，个人的近景动作还是得自己上。
    因为是喜剧，所以比起动真格的打戏更注重动作细节上的脱线设计。
    譬如说蒋平小小一人，就总是往空档里钻，有时候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钻出来，连自己都是一脸茫然，很适合配上“我是谁？我在哪？”的字幕，观众更能被逗得哈哈大笑。
    接下来那场就是五鼠说好要捉弄展昭却被展昭反捉弄的戏。
    倪一冰有些不在状态，缩手缩脚的，每动一下都看着鬼鬼祟祟的，喜剧效果是很棒了，有点棒过头了，规定的动作却怎么都做不好。
    白烨明习惯性地开始在脑内模拟如果是自己会怎么演，然后就看着倪一冰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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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让他休息下吧。”提出这个建议的是周兴宇。
    现在业内流传着一个说法，自打进入十二月以来，周兴宇变得亲切柔和了好多。他以前虽然不能说冷漠，但待人都彬彬有礼，仿佛隔了一层玻璃，这一周多与他接触过的人却都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暖风了。
    这会儿他居然主动为他人着想，看来这传闻是真的！
    而且周兴宇不仅主动提出让人休息，还会上去安慰人家！
    现场的工作人员都看呆了，说好的高冷贵公子呢？
    一个妹子揉了好几下眼睛，怔怔说道：“那个是星星啊！我没看错吧？怎么可以笑得那么温暖！对方是男人我也羡慕嫉妒恨啊！”
    没错，周兴宇正在微笑着和倪一冰说着什么，是那种可以迷倒一众迷妹的笑容。小男生很清秀，一双桃花眼往下一弯，煞是好看。
    已经有妹子在一边捂嘴和同伴窃窃私语了。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好般配？”
    “是啊是啊！虽然我是猫鼠党，但四哥也可以啊！”
    “讨厌为什么我不是男人！”
    白烨明在一旁，内心只有一串省略号。
    还有一丝不爽。
    咦？
    为什么会不爽？
    倪一冰在与周兴宇说过话后，心情好多了，再开机拍得特别顺溜。
    明明那个人自己没什么演技，咋就能激发出别人的演技的？
    白烨明心想，忽然觉得这句话怎么酸酸的？自己难道是在嫉妒？嫉妒谁？
    只能是嫉妒周兴宇啊！他这样给自己下了个结论。
    夕阳西下，一片金色余晖铺洒在影视城高高的房顶上，房檐上那一片片琉璃瓦被阳光打出金闪闪的光芒，好像是金色的鱼鳞，悠然美好得与底下忙碌的剧组形成了两道风景。
    场务小哥哥吼了一嗓子：“外卖到啦！”就见他身后一辆外卖车徐徐开过来。
    片场的伙食一般是很粗糙的，怎么管饱怎么来，没人会介意营养什么的。
    这怎么行！
    白烨明很专业地掏出了自己的一套便当盒，往周兴宇身前一放，立马引来一片喧哗。
    “哇哦！小助理亲手做的？”
    嗯，昨晚上回去准备的，蔬菜是早上起来炒的。没绿叶菜真的不行！外面的饭菜油水太多了！
    打开便当盒入眼就是一片红红绿绿，摆盘超级专业，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香气扑鼻，更是招来了阵阵尖叫。
    白烨明被围在中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兴宇的手往他肩头一搭，骄傲无比地炫耀道：“我们家助理给我做的。”言下之意是，闲人赶紧退散。
    众人悻悻散去，白烨明才松了口气，心头暖暖的，自己也跑开去拿了个盒饭。
    周兴宇眉头一皱，语气不悦：“拿它干什么？”
    “吃啊！”白烨明莫名其妙。
    “你只做了一份？”周兴宇指了指面前装得很漂亮的便当，问。
    白烨明：“这给你做的，会找陈哥报销的。”
    “太多了，吃不掉。”
    白烨明扶额，又变成三岁大的孩子了。
    他严厉地开口：“必须吃掉！你累了一天了，没这点能量补充进去不行！况且晚上又要写歌到很晚。”
    “那你再给我做夜宵！”周兴宇答得飞快。
    白烨明没好气地瞪他：“我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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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姆！话说你今天能不赖我家了吗？不是给你订了酒店了？”
    “不要。酒店的床没你家舒服！”酒店没你的味道。
    白烨明知道拗不过他的，干脆也不理他了。他自己也觉得一个人住酒店多寂寞，还要大早去接他，麻烦。
    “那个，蒋平，你们认识？”白烨明一边扒着饭，一边装作随便聊聊的口吻问出了这个他想了一天的问题。
    并且心虚得看都不敢看周兴宇，只是埋头吃饭。
    “认识。以前一起演过戏。”周兴宇答得简单明了。
    “哦。”
    一起演过戏就能那么亲昵地叫人家“尼尼”，还能笑得那么亲切温和，还懂得安慰人了哦。
    嗯？
    白烨明的手一抖，一次性筷子差点掉地上。
    不对啊？等等，我在想什么？
    “别吃那个了，一起吃！”周兴宇把便当盒往白烨明那儿推。
    白烨明也不客气，夹了个肉丸放进嘴里，依旧没敢看周兴宇。他居然有点慌！
    “我觉得他和尼尼很像。”周兴宇又开口了，声音低低的，像海浪调皮地拍打着礁石，带着点愉悦的气息。
    白烨明的心往下一沉。
    他回道：“你觉得他是？你怎么不去问一问？”
    “没这胆量。”
    “我替你问？”反正他肯定不是。
    周兴宇沉默了会，道：“别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觉得呢？”
    我觉得个鬼啊！白烨明内心怒骂，我又不认识你的尼尼！
    他好像还说过喜欢尼尼的哦？怪不得了，今天一天对人家那么好，体贴入微，还会讲笑话逗人笑。我都没……
    咦？等等，这个发展有些奇怪！不，很奇怪！
    “我吃完了。你赶紧吃！”白烨明扔下一句话就跑开了。
    心里被什么给堵着，让他有点胸闷。
    是天气不好吗？
    空气质量差？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和身边的人随便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眼睛还是没忍住往周兴宇那飘了下，却看见倪一冰正坐在那人边上，两人有说有笑。
    白烨明忽然意识到，他好像是第一次见周兴宇和其他人聊得那么开心。
    这一周来，要不是和编导说节目，要不是和主持人对台词，要不是和乐队交流，从没见他和别人闲聊过。
    啊，他还是有朋友的，如此感到欣慰的同时，内心又有些小小的失落，某个地方好像突然空了一块。
    这天拍摄到十点结束。
    周兴宇带着倪一冰一起来到白烨明跟前。
    “叶子，先送他回酒店好吗？晚了打不到车。”
    哈？
    白烨明很想扔他一个白眼，我也很累啊！他憋住心里的火，挤出一个笑容，尽管牙齿都在打架。
    倪一冰对白烨明温和地一笑：“谢谢，麻烦你了。”
    他的酒店就在影视城旁边，开个十分钟就到了。
    不就是十分钟吗？这点时间都不想和人分开？
    嗯？等等，不对不对不对！
    白烨明懊恼地甩了甩头。
    倪一冰在窗外对他鞠躬道谢。
    “宇哥，谢谢你。明天见！”小男生声音轻轻柔柔的，听着让人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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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对他道：“你一个人小心。明天见！”
    白烨明内心吐槽，就从酒店大门上楼有什么好小心的，又不是小姑娘！
    刚吐完，今天第N次想扇醒自己！
    “叶子？”周兴宇疑惑，白烨明今天一天都不太正常，现在更是如此，况且这条路不是回家的啊！
    “你这是开去哪？”周兴宇问。
    白烨明面无表情，冷冷道：“送你回酒店。”
    周兴宇彻底明白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生气的白烨明很可怕，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会把自己锁在小房间中，闷头不理人！就像一只倔强的小乌龟，越是敲他壳就越是躲得深。
    这时候，撒娇是没用的，道歉也是没用的。只能乖乖听话，等他气消。或者……
    周兴宇情不自禁勾了勾唇角。
    “那开回去吧。”
    “啊？”白烨明暴躁。
    “开回倪倪的酒店啊，那儿离片场也近，我正好也有话想问他。”
    卧槽！
    妈的你自己开回去啊！
    不干了！
    白烨明一个急刹车，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
    周兴宇心疼了，他轻轻唤道：“叶子。”
    白烨明很努力了，勉强压下了火，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越是这样觉得就越是火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你自己回去吧。我有点累，打的回家。”
    白烨明推开车门，把周兴宇一个人晾在了路边。
    深夜的路上没什么车，打的什么的，就算叫滴滴也不一定能叫到。
    周兴宇坐在车上，人都懵了，他哪能想到那人一生气真的会把他扔掉！本来不过是想故意气气他，然后能让人说说真心话，没想到人直接一个大招把他KO了！
    他看到白烨明掏出手机边走边点，应该是想叫滴滴，就没来由的感到好笑，又苦又甜，这味儿真是绝妙极了！
    周兴宇从副驾驶移动到了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发动机在这条安静的大路上发出了一道非常刺耳的声响，但白烨明就像没听到一样顾自往前走。
    周兴宇都败给他了。
    他缓缓开车，跟上了白烨明，开窗叫他：“免费打车。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夜限定。”
    白烨明的气在走了两步路后还是消了一点的，只是倔和拉不下脸罢了。
    这会儿周兴宇在他旁边讨好叫卖，他更是发不出一点脾气。
    不，其实他第一冲动是吼一句：“你去找你的尼尼啊！”
    然而，这句话是无论如何吼不出口的，在冒头的一瞬间就被他无情地打回井底。
    “月黑风高，小弟弟路上一个人危险，赶紧上车，哥哥保证安全送你回家。”
    白烨明瞪了他一眼，看到了周兴宇那张着急的脸，心里的气又消了一点。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白烨明忍无可忍：“你有病啊！”
    周兴宇嘻嘻笑了起来，继续唱道：“宝贝对不起，不是不疼你，真的不愿意，又让你哭泣。宝贝对不起，不是不爱你，我也不愿意，又让你伤心。”
    无人的街道上，白烨明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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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滚不滚？”声音响彻云霄。
    周兴宇舔着脸就是不跑，月亮在两人头顶洒下一片银光，云朵慢慢飘过，露出一块湛蓝色的天空，点缀着点点亮光，调皮得一眨一眨，好奇新鲜地看着地上两个闹别扭的人。
    “为何不牵我的手，共听日月唱首歌……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心海……”
    白烨明终于停住了脚步。
    周兴宇也停住了歌声，开心地以为人总算是哄好了！
    下一秒，白烨明开门，直接把周兴宇揪了出来，然后自己坐了上去，门一关，一踩油门，直接遛了走了。
    剩下周兴宇一脸懵逼的与星月对视半天，终于骂出了句：“卧槽！”
    59
    白烨明一路飙速，窗都没关，风就从耳边呼呼刮过，大冷天的风可不是闹着玩的，刮得他的耳朵又红又疼，有种被生生撕裂的痛感。
    但他完全不在意，依然狂踩油门，幸在深夜的路上没有太多车，他简直像疯了一般，自己也不知道在怄什么气！
    回家一头栽倒在床上。
    闭上眼，是倪一冰的那张与人无害的脸庞，还有他在镜头前的表演，还有他和周兴宇的对话，以及周兴宇看向那人的温柔眼神。
    心里一股火气，越来越热，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白烨明觉得自己不正常。
    “我觉得他和尼尼很像。”
    周兴宇的话还在耳边，清晰无比。
    像你妹！我哪是那样的！
    白烨明重重一拳砸在被子上，一拳，又是一拳，连成一片雨点，砰砰砰的一阵乱捶！
    白痴！笨蛋！木头！
    啊，原来如此！
    生气是因为他把别人错认成自己了！
    尼尼什么的，我早扔了，就让给那个小演员吧！
    白烨明忽的想通了，气儿也顺了，终于起身准备洗刷睡觉，突然想到周兴宇被他扔在了杳无人烟的公路上，终于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情。
    再生气也不能把人扔了啊。
    他现在回去了吗？不会还在公路上吧？他好歹是个大明星，晚上没人还好说，天亮了被人看见不惨了？这算是助理失职吗？
    越想越慌，白烨明拿起手机给人拨了个电话。
    嘟——嘟——嘟——
    响了好几声，没人接。
    白烨明的脑中“铛”的一声，头有点发晕。
    完了，不会是真出了什么事吧？
    他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然后他又打了第三遍，在很长时间的拨号音后，终于有人接了。
    “喂。”轻柔的男声，不是周兴宇，是谁？
    “宇哥在洗澡，你稍后再打来吧。”
    白烨明：“？？？！！！”
    他想起来了！这声音是倪一冰！
    我靠！他真的回去找人家了！
    靠靠靠！
    “没事！明早上我去酒店接你们。”白烨明很努力地装冷静了，他压低了声音，尽量让声音的颤抖呼吸的急促不会那么明显。
    “宇哥，叫叶子的电话。”
    声音有些远，应该是倪一冰把手机拿远了。
    白烨明一听，立马挂了电话，手机往写字桌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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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过几秒，果然响了起来。
    白烨明把声音调至静音，去浴室冲了把冷水澡，总算冷静点了。
    他用力拍了拍脸颊，工作！工作！
    第二天，他面无表情地大早来到片场，周兴宇和倪一冰已经到了。
    白烨明向他们投去一瞥，两人在说话，完全没注意到他。
    内心的火又窜了上来。
    白烨明狠狠掐了下自己。
    “小白早啊。”一个工作人员路过，与他打了声招呼。
    “早。”
    “今天没去接星星？他七点就到了。”
    去了，人没接着，憋了一肚子火。
    “导演临时让他早一小时来，还以为你们会一起。”
    临时通知就不会和我说一声嘛！
    虽然昨晚上把手机关机的是他自己，但这会儿完全就给气忘了。
    展昭的戏基本上都是和五鼠一起的，所以他们六个人也经常凑在一起，谈笑风生的，白烨明在一旁看着，也只是看着，一点加入的心思都没有。
    反倒是工作人员们都很喜欢他，会主动找他说说话，抱怨下任性的小鲜肉们。
    “那个白玉堂，年纪轻轻，架子不要太大。给他买了饮料，挑剔说不是常喝的那个牌子不喝，给他递了毛巾，自己从兜里掏出一条，把你晾着，有这种人？”
    白烨明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相谈甚欢的六人，白玉堂是个很帅气的小男生，就是有点不懂世故，太自我了。
    这一瞥就又看到了周兴宇在给倪一冰说笑话，对方还哈哈直笑。
    妈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会讲笑话？
    不行不行，他收回目光。
    身旁的工作人员还在滔滔不绝。
    “蒋平那个小男生你觉得有点像谁吗？好像以前一个唱歌的，年纪轻轻就出车祸走了的。这小男生很努力，演技却一般，没有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特质，你懂吧？你跟着周兴宇肯定懂。就身上的气场，不一样。怎么说，很透明。”
    透明……
    “这样在这个圈子是很难混出来的。他好像也是临时替了个谁进来的。”
    白烨明心里冒汗，他替的那个人就是我……
    “不过和你说我真不是奉承，周兴宇是真的厉害！他在现场从来不会有一句抱怨，什么都很配合。别看他很少笑，与人总是有段距离，该懂的礼节一点都不马虎。人红也是有道理的啊。”
    “嗯……”
    白烨明又没忍住偷偷看了那边一眼。
    很少笑？与人有距离？
    我怎么没看出来？！
    “各就各位！开拍！拍完这一场吃饭！”导演大吼一声，片场肃然安静下来。
    这场是猫鼠的对手戏，用来福利猫鼠党的，然后其他四鼠就偷偷躲在草丛里看他们，俨然是嫁弟心切的四个哥哥们。
    白玉堂的演员在镜头前很活泼，就是个豪气干云的小少爷，他在展昭面前浮夸地炫耀着自己这一年的丰功伟绩，并且还抒发了下对于未来和梦想的完美蓝图。
    展昭就……面无表情……扑克脸……
    “卡！星星，你给点反应。”导演叫道。
    镜头一卡，周兴宇的表情就活过来了，他很无辜地看向导演：“我有给反应。”
    众人：“……”
    白烨明看着这样的周兴宇又着急又好笑

 分卷阅读202

    。一方面恨不得想要上去替他演，另一方面又想要多看他出糗心情好！
    导演喊着再来一遍，又在同样的地方“卡”了。
    “这表情，刚出道的新人都能做啊！小倪，你来示范给他看！”
    被点名的倪一冰一脸惶恐，缩头缩脑地走了出来，看了周兴宇一眼。
    周兴宇对他微微一笑，小男生立马就不怕了，放松了下来。
    “白玉堂说‘西边有个好玩的地方，东西好吃美女多，五爷打算去那里玩玩’，展昭这时应该有些惊讶，小倪，惊讶的表情来一个。”导演命令。
    倪一冰的双眼微微撑大，双唇微启呈一个O型。
    导演看向周兴宇：“看，很简单吧。”
    周兴宇依样画瓢，勉勉强强过了这关。
    “接下来是鼓励，小倪，你示范一个。”
    倪一冰一手自然地搭上白玉堂的肩膀，尽管脸上没有表情，但他坚定地点了下头，给人比了个拇指。
    导演：“看，多简单！”
    周兴宇的扑克脸自然是没话说的，只是这个动作要多僵硬有多僵硬，简直跟个机器人似的。
    “卡卡，你是在鼓励别人，不是去摸炸弹，那么紧张做什么？”
    周兴宇无辜地瞪着双眼：“我没有紧张。”
    “那你抖什么？”
    “啊？不可控……”
    白烨明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很想默默转头说我不太认识这个人。原来过了那么多年，他的演技并没有一点进步，不知道以前那些导演们是怎么挺过来的！
    “小倪，你再给他做一遍，就鼓励他吧。”导演指了指周兴宇，转头对倪一冰说。
    倪一冰对周兴宇温柔地笑了笑，道：“宇哥，别在意镜头，就当平时一样。”
    这句话周兴宇其实听过无数遍了，“别在意镜头”，哪儿那么容易啊，镜头就在那里啊！他真的很不适合做别人了。
    倪一冰一手搭上了周兴宇的肩膀，由于身高差的关系，他只能仰头看对方，眼神柔和得好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他眼梢下压成一道不太明显的弧线，目含笑意，对周兴宇点了点头。
    周兴宇只是愣愣地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整个人都木住了一样。
    倪一冰接着在周兴宇的耳边悄悄说了句话，周兴宇的眼睛慢慢睁大，表情渐渐柔了下来，如三月的阳光和煦温暖。
    再来一遍的时候，他就好像开窍了般，很顺利地过了这个镜头！
    在一旁看着的白烨明，默默走开了。
    他默默领了个盒饭，坐到角落，默默开始吃饭。
    大家走来走去，都三五成群地找了块地吃饭闲聊，嘈杂的环境中没有一个人留意到他，只他在的那一块地方仿佛是另一个空间，安静得没有一点杂音。
    这才应该是本来的样子。
    另一边，周兴宇和其他人一样跑去拿了盒饭，负责点外卖的小哥哥惊道：“今天不是爱心便当吗？”
    周兴宇垂头丧气。
    “闹别扭了。”小哥哥很会看脸色。
    周兴宇抬头冲他微笑，愣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另个男演员打趣道：“那么好的助理，不要给我啊。”
    周兴宇板下脸来，坚决拒绝：“不给。”
    倪一冰跟在周兴宇身边，拍拍他，又指指白烨明的方向。
    其实不用他指，周兴宇也看到了那个像小媳妇样的窝在角落自己吃盒饭的人，可怜巴巴的，就好像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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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欺负蹲墙角画圈圈的那个小朋友。
    他真是……为什么有话不肯好好说出来？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不好吗？
    一生气了，一别扭了，就躲进自己的小世界里面不和人交流，然后自己又脑内一堆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从现实世界移开目光，觉得自己的脑内就是真实……
    怎么可能？！
    这世界上有很多你不问就不知道的事情！
    这世界上有很多你不说就没人知道的事情！
    这世界上还需要自我主张自我展示自我推销！
    如果自己都把自己埋没了，没有人会来care你！
    到头来受伤的只能是自己啊！这傻子！
    周兴宇冲倪一冰甩了下头，示意他一起坐那儿吃，那地儿正好离白烨明不远，是他右前方的一张空桌子。只要他一抬头，必定能看见的位置。
    白烨明扒了几口饭，然后抬头就看见周兴宇带着倪一冰招招摇摇地坐到了他前面。
    他继续低头把剩下的菜收拾完毕，默默起身去扔空的饭盒。
    啊……这个状态不太对！
    即使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即使理智告诉自己这完全不是什么大事没关系，但还是控制不住这如同猛兽一般冲动的感情。
    为什么？
    他很苦恼。
    休息时间有一个小时，白烨明从周兴宇他们那儿逃得远远的，因为他发现只要那个男人一开口，这声音就会透过一根专属的轨道不受任何干扰地传到他耳朵里，现在听来就无比刺耳，所以只能选一个远到听不见的地方。
    《钥匙》群里正热闹地蹦跶着，周昊在组织大家年底聚餐。
    白烨明点开聊天界面，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氛围、熟悉的对话，让他稍稍安心了些。
    周昊：@钟文山，今年最佳男主角？
    钟文山：屁咧！那导演太渣了，我后悔接了！
    周昊：你太挑！
    周昊：毕业了想好去哪儿了吗？
    钟文山：有家公司给我发了offer，我在犹豫。
    周昊：犹豫什么？怕资源不好？
    钟文山：嗯，有这个顾虑，还有……饭局上说吧。
    周昊：@白烨明，大明星助理，你时间ok？
    白烨明：我后天要飞Y市，有个真人秀的拍摄。不想去。
    周昊：怎么了？
    钟文山：明哥遇到什么事了？不开心？大明星欺负你？！
    白烨明：跟不上大明星的节奏了。
    钟文山：他在干嘛呢？
    白烨明：拍戏，贺岁片。
    钟文山：哇哦，明哥你也别当什么助理了，大材小用！你也拍戏去啊！冬笙那个何笙，不是听说很厉害的嘛！什么资源他搞不到？
    白烨明：[微笑]我也想……
    周昊：你是半途而废的人吗？
    周昊：正轩问。
    白烨明握着手机，呆愣了好久。
    嗯，现在不是找人吐苦水的时候，怎么可以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到工作？
    他琢磨了半天，决定要解决掉这个问题的根源！
    既然自己是在气周兴宇把别人当成了自己，那么最快的解决方式就是直接和他说我就是尼尼！
    事前他一直犹豫不决是因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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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周兴宇对尼尼的那份特殊的感情，他觉得他承担不起，但现在另一种情绪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工作！二者必选其一，等话说开了，也许周兴宇不会再有想法了呢，毕竟那都是九年前的事情了。
    想做就做，他当即鼓起勇气，三步并两步地冲到周兴宇面前，非常严肃地说道：“今天结束后，我有话和你说。”
    周兴宇和倪一冰都被来人的气势汹汹给震到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
    周兴宇轻快地答应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白烨明也已经头也不回地又逃到那个老远的地方去了。
    倪一冰看了看离开的白烨明，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周兴宇，实在是搞不太懂他们在玩什么。
    “宇哥，你之前说的那个我试过了，在等回音。”倪一冰决定岔开话题。
    周兴宇心情很好，笑容都比平时明亮了几分：“哦，八九不离十，好好加油！”
    “宇哥，我听陈哥说，是不是……我们……”倪一冰突然吞吞吐吐起来，腮上也红了两片，眼神往下游走，扭捏的样子就像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
    周兴宇低低笑了两声：“你别听他瞎说，我是很喜欢你这样的小男生，不过都是移情罢了。放心。”
    “那……”
    “没事的，说好的事情我们不会反悔的，你好好加油啊！”
    “真的？”倪一冰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靠在了椅背上。
    周兴宇看着他笑：“唱歌好听的人不是我的菜。”
    倪一冰：“……”
    “不过，你还得再陪我一会儿，那个家伙太难搞定了。”周兴宇的眼睛往远处飘了去，白烨明正在那边和工作人员聊得开心。
    倪一冰：“你确定不会气走他？”
    周兴宇很笃定地说道：“会气，那就肯定不会走。”
    倪一冰心里一席凉意，这个男人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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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拍摄没周兴宇什么事，也就几个镜头，基本就当个背景板，他倒是轻松自在。
    没戏的时候就专注地看着其他人拍戏，空当时与倪一冰说两句话，小男生还挺喜欢周兴宇，一听他说话，自然而然的就露出了笑容。
    周兴宇克制着自己想要去白烨明身边的冲动，他决定好好给人上一课！让人知道他是多么重要！
    既然白烨明找他说话了，那肯定是做好敞开说话的觉悟了！
    正合我意！
    看你还能把那些小心思憋到什么时候去！
    吃醋就直说啊！闹什么别扭！不乖！
    白烨明下了决心后心里舒坦了些，反而在为该怎么说，说完又该怎么处担心。想来想去无解，干脆也不想了，顺其自然！
    两人各怀着心思，结束了这一天的拍摄。
    出片场时已经九点多了。
    白烨明看了倪一冰一眼，冷冷道：“上车。”
    倪一冰看周兴宇，不知所措。
    白烨明绝对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反而还很温暖，但遗憾的是倪一冰从未见过温暖的他，每次接近都是冰冰冷冷的，好像在抗拒他的存在。
    周兴宇说的没错，这个人绝对气不走的。哄哄就能哄回来了！
    “倪倪晚上约了人，我们先走。”
    周兴宇都发话了，倪一冰还能怎样？没约人也得硬着头皮摆着笑脸客气道了个别走开了。
    车上。
    “去Rose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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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se是周兴宇第一次带白烨明去的酒吧。在一条很深的巷子中，店内灯光很暗，除了身边两米内的东西外基本就是摸瞎，所以对周兴宇来说特别安全。
    酒保还是上次那位，见到两人先是楞了下，然后笑着招呼了声。
    周兴宇热情地回了声招呼，白烨明则有礼貌地点点头。
    跟着周兴宇，还是上次他们俩来时坐的那个位子。
    “玛格丽特两杯，别让人打扰我们。”
    酒保会意离开，上了酒后就再没来过。
    周兴宇看着白烨明：“说吧。”
    这坦然的态度，包括问都不问就帮他点了酒的行为都让白烨明非常火大。
    “你问了没？”白烨明的口气很差，他感觉自己快要hold不住了，对身边那人火大，更对自己恼火！
    “什么？”周兴宇依然是那种淡淡的语调，漫不经心的。
    白烨明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里面的液体。
    妈的好酸！
    周兴宇的唇角微微上勾，眼神玩味地定在白烨明身上。
    “笑毛啊？！”
    “我问了，他没否认。”周兴宇淡淡说，还是那个让人火大的态度，不紧不慢不轻不重事不关己的样子。
    白烨明“嗙”的一声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搁。
    “滚！不是他！”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是怒火，也有委屈，烧得他胸口难受，好像被大火重重包围煎熬，急需一个逃生口让他喘气！
    周兴宇依然冷静，悠悠呷了口酒，问：“你知道是谁？”
    “我……”凭着冲劲吐了一个字，就又缩了回去。
    不是他，是我！
    而白烨明却只是在心里吼道，嗓子仿佛被人关了匣，一声都出不来。
    他真是恨死了自己，他握紧双拳，手臂还在不住颤抖，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愤怒还是激动亦或是其他。
    如果他们才重逢，这句话一定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为什么当初就没有说？
    在这一年半的相处中，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他们都拥有了过去与现在的双重身份，双重关系。
    现在要合二为一，可能吗？
    回到小时候那种青梅竹马的玩伴？还是维持至今的亦近亦远的朋友？或者……这个想法太可怕，但不得不让白烨明去考虑。
    如果是第三个选择，我喜欢他吗？他还会选择我吗？
    也许是对彼此幻灭，从此相忘江湖呢？这也是一个结果。
    人就是有种惰性，讨厌改变，想要维持现状，明明是不可能的，却还要死赖着。等一切慢慢发酵变质才发现晚了，却追悔莫及。
    周兴宇凝视着白烨明，脸上玩味的笑容已经收起，换上了很少见的严肃和认真。
    “你怎么？”他逼问了句，心里明白，对方越是犹豫，那越是证明对他有感觉。这家伙没人推一推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意识，追起来好累！
    “我……”白烨明被专注的眼神紧盯，如同把他逼至了悬崖边，唯一的逃路就是跳下去。然而这一跳感觉会让他一辈子都无法翻身，将永远活在逃避中，沾着一身湿水，见不到阳光。
    周兴宇一点也没打算放过他，换了个轻佻的口吻，问：“你在吃醋吗？”
    没！不可能！我只是，讨厌你把他当我，讨厌你理他不理我……
    咦？这不就是吃醋吗？
    “告诉我，你知道尼尼是谁。你知道我喜欢谁。”
    悬崖边上，周兴宇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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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逼近，并朝白烨明伸出了一只手。
    白烨明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拉住周兴宇的手，一个是跳下悬崖。
    “你喜欢尼尼。”
    周兴宇满意地微笑，问道：“尼尼是谁？”
    白烨明咬咬牙，语速飞快地吐了句：“我不喜欢你！”
    周兴宇内心“啧”了下，这个顽固的家伙，帮顽固污垢似的！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款优质洗涤剂全给他泡化了！
    罢了，这等于承认他是尼尼了，总得一步步来嘛。
    周兴宇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尼尼。”
    白烨明的心猛得跳了下，这声呼唤低沉如海，有着一种特别的魅惑，他从没觉得这个称呼是那么特别，特别得让他一听到就会心跳加速。
    而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涌动。
    这一路的对话下来，就好像是对方故意的诱导。
    诱导？
    “你！你早知道了？！”白烨明怒吼，他突然想到了今年过年时白娅和周兴宇的一唱一和！妈的！早该想到了！
    他瞪大双眼看向周兴宇。
    两人的距离很近，那人的脸在桌上的烛光映照下，也跟着火苗明明暗暗，乍一看很吓人。
    白烨明分不清对方的脸色，只看到他上扬的唇角慢慢下压，面部肌肉抽搐了下，那似乎是叫作惊慌的表情。
    周兴宇朝他伸出了手，想要把人拉近一点，却被白烨明无情地打开了。
    “你耍我？”白烨明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股危险的气息。
    这回是真的生气，生周兴宇的气。
    小酒吧安静极了。酒保很听话地没让其他客人到这块地方来。
    昏暗的空间中蔓延着紧绷的气氛，空气仿佛凝成了胶状，在缓慢地蠕动。
    周兴宇僵住了，一动不敢动。好像只要动个手指就能被这胶状的空气挤压窒息！
    他这下是真的慌了，哎嘛，玩过火了，怎么办？！求助！
    他非常想要马上给白娅发去一条微信，但现在白烨明冒火的眼睛正紧紧锁在他身上，一点小动作都不被允许！
    周兴宇知道，只有乖乖认错一条路。
    “尼……”
    “滚！别叫那个名字！”
    白烨明怒不可遏，起身就想走。
    周兴宇赶忙拉住了人，把他的手腕紧紧扣在手心。
    “放！”
    “不放！”
    白烨明回头狠狠瞪他，周兴宇急得眉毛眼睛鼻子都快挤一起去了！
    “叶子，我是认真的。”事到如今，豁出去了！
    “去你妈！你放不放？不放我叫人了！”白烨明怒吼。
    周兴宇很坚决：“不放！”
    酒保听到骚动立马跑了过来。
    这一幕……一个男人，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互相角力纠缠，像小孩子吵架似的，简直让人不知从何吐槽。
    “周兴宇！”白烨明大吼了一声。
    酒保心惊肉跳，紧张得环顾了下店内，还好今天没几个客人，还好没让人坐到他们附近！
    “叶子我错了，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和你说。你也没和我说，我就……”
    “你就把我当猴耍？”
    “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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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心我没有！”
    周兴宇一脸无辜，指天指地指心口。
    白烨明努力让自己冷静，告诉自己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对方好歹是公众人物。
    妈的，他都这样耍我了，我还替他想个毛？！
    但终究白烨明还是那个心软的白烨明，他压下怒气，咬着牙对拉着他的人道：“我想静静，你放开，什么样子！”
    周兴宇乖乖松了手，可怜巴巴地看着白烨明，就像一只惹主人生气的大型犬。
    “车你自己开回去，让我想一个晚上，明天再说。”
    白烨明压了压胸口，又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会变成这样？
    头痛！要爆炸了！
    “叶子！”
    白烨明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是认真的。”
    周兴宇一字一顿地强调，望着那人背影的眼神恨不得能把人望穿！
    白烨明迈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很响的“砰”的一声，他踉跄了一下，停下来，恨恨踢了脚挡路的矮桌，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酒吧。
    酒保走到周兴宇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周兴宇转头，笑容非常苦涩。
    “没事的。”酒保安慰。
    周兴宇懊恼地挠了挠头发，一团乱毛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就像个刺猬。
    “打烊了，回去吧。”酒保推着人往门外走，“我送你回去。”
    他说着开始收拾店铺，真的打算关门的样子。
    周兴宇过意不去：“对不起，影响你做生意了。”
    “没关系，又不是第一天了。”酒保把桌上的酒杯收了去，开始抹桌子、翻椅子，“他是你第一个带来的人。”
    “嗯。”
    “你说过，不喜欢别人进入你的私人领域。”
    “嗯。”
    “所以他是特别的。”酒保把酒杯洗干净了，抬头注视着周兴宇的眼睛。这本来应该是个疑问句，但从他口中说出就变成了陈述句，好像是在肯定些什么。
    周兴宇毫不躲避地直视对方，肯定道：“他一直是特别的。”
    酒保收回了目光，把酒杯放到了身后的架子上，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排，一边说道：“你想清楚了？爱不光是占有，还有分担。”
    周兴宇垂下了头，面庞沉在了黑暗中，显得愈发阴郁，一言不发。
    酒保走到他身后，在他背上重拍了下，道：“回去睡吧，相信你爱的人。”
    白烨明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是一到家门口，就见到白娅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皱了皱眉，实话说，他现在不是很想见到这个周兴宇的帮凶。
    “小明，对不起。”
    果然是听那人说了什么。
    白烨明已经无力吐槽白娅，她到底是谁的姐姐了。
    他没理睬白娅，自顾自地开门进屋，也没阻止白娅跟着他进来。
    白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弟弟的脸色。
    很差，恐怕是她见过的最差的脸色了。
    真的是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有点不知所措。这个弟弟的脾气一直很好，偶尔不开心也是自己和自己倔，像这样外显的脾气白娅也是第一次见，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去让他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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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白烨明先开了口：“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白娅慌张替周兴宇说话：“小宇没有恶意的，他真的……真的很在乎你，所以才不敢告诉你，怕把你吓走，怕给你负担。”
    “呵。”白烨明冷笑。
    屋内灯也没开，只有门口那一小盏黄灯，气氛很是诡异。
    白娅还穿着厚外套，突然就觉得寒气刺骨。
    “算了，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了。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姐我喜欢小宇，我更喜欢你。八年前你就认识了小宇，还看着我追了他四年，更是自己和他处了这一年多，他怎样的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姐不在乎你的性向，只要找到对的人，性别又有什么关系。但如果你真的对他没感觉，那趁早和人说清楚。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姐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说完了这段话，白娅就回去了。
    白烨明往客厅沙发上一倒，看着天花板发呆。
    头顶的小吊灯映着星星的图案，是白娅当年给他挑的，现在趴在灯壁上，黯淡无光。
    他发了好久的呆，才开始整理起自己混乱的思路。
    事情很简单。
    周兴宇是小宇，他是尼尼。
    小宇喜欢尼尼。
    所以等于周兴宇喜欢他。
    那么问题来了。
    周兴宇是喜欢尼尼，还是喜欢他？
    尼尼是八年前的白烨明，而现在的他长大了、成熟了，很多地方也变了，仅仅靠当年的念想还能坚持这份心吗？
    那么他自己呢？
    他确定自己是喜欢周兴宇的，无论是当年的小宇，还是现在的周兴宇。
    这人本身就是很难让人讨厌。他就像个魔法师，能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对他有好感。
    只是白烨明的那种喜欢是喜欢到想拥抱？想亲吻？甚至做些更亲密的事？
    他无法想象，也从没有想过。
    怎么办！
    左思右想睡不着，他干脆起来把《断背山》从头到尾又看了遍。
    之前看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同很多人一样站在上帝视角感叹了下世间的爱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这年头还歧视同性爱简直就是老古董！
    而这晚上的这一遍却看得他心惊肉跳，心里似乎住进了一群小鹿不停在蹦哒。
    当两位主人公四年后重逢相拥热吻时，白烨明甚至感动得热泪盈眶！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他揪着心看完了，途中抽泣多次，湿了一包纸巾，眼睛肿胀得第二天起来完全见不了人。
    睡着的时候，已经忘了纠结他的事情，抱着对爱情的感慨沉入了睡眠。
    61
    第二天起床，白烨明的脑袋是重的，眼睛是肿的，两小时的电影让他只睡了四小时，加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完全无法见人。
    他罢工给人发了条请假短信就没去接周兴宇，自己也是踩点到的片场。
    见到的每个人都很关切地跑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很尴尬地说看片子看到很晚。
    周兴宇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呆着，倪一冰站他边上，两个人在说着什么。
    这些在白烨明眼里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话都说开了，他不是那种会抓着一个点神经质的人。
    他现在反而在想今天要怎么给人答复，心里那个答案不知道是不是周兴宇能接受的。
    昨天刚知道周兴宇瞒了他知道自己就是尼尼这件事那么久，他那一刻是真的生气，但回头想想，自己也从没想过要把这个事情和对方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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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算是两不相欠吧。
    当周兴宇得知他就是尼尼并且还知道小宇就是周兴宇时，一定也是很生气的。一赌气，他也就不想告诉白烨明真相了。
    将心比心，白烨明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由再去抱怨周兴宇。
    他往周兴宇的方向又看了去，那人的脸色也不好，眼睛下面浓浓的两个黑眼圈，化妆小姐姐正努力替他涂膏抹粉。
    没错，周兴宇昨晚上回去几乎一宿没睡。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他在床上碾转反侧了一晚上，不停反省，好好的事情就被自己搞砸了！如果不那么急，不去逼他，让他慢慢说，然后再装个样子表示下吃惊，这不就成了嘛！
    翻来覆去，脑中把当时的情境回放好几遍，恨不得钻回去重新来一遍！
    不过白烨明说等他答复，也就是说他会好好考虑，也就是说还是有希望的！不然直接当面拒绝就好啊。
    这念头就像黑暗长廊尽头的一线阳光，在周兴宇每每想要放弃的时候给他前进的动力。
    这一晚上就如此反复折腾，在希望、失望之间，像是钟摆一样，来回摆动时，天也渐渐亮了。
    导演看着周兴宇那一脸丧样很是生气：“你昨天干什么去了？还在拍戏中，少疯一两天不行吗？”
    周兴宇乖乖认错。
    “你助理呢？怎么搞的？也不知道管管？”
    周兴宇急忙道：“和他没关系，他说过我了，我没听。”
    导演这一声吼得大，白烨明闻声跑了过去，又听导演抱怨了几句，总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发火。
    白烨明心里也很是愧疚和自责，这两天他完全不在工作的状态，这很不好！
    他跟着周兴宇连连道歉，两个人就像小时候逃课被发现了一样，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却同时惊慌，触电似的低下头。谁也没料到对方居然也做了和自己一样的举动。而这份默契又同时化为一股暖流，灌溉了彼此的心田。
    这天化妆小姐姐光是给周兴宇化妆就花了平常两倍的时间，不得不先拍其他人的部分。两个人最后还被导演通报批评了。
    这天也是周兴宇最后一天拍摄，本来是上午就能结束的，因为化妆关系愣是拖到了下午两点。
    结束后，两人又郑重地向导演及集体工作人员道了歉。态度诚恳的人本就讨人喜欢，更何况一个是人见人爱的大明星，一个是没什么人会care的小透明。
    下午有点空闲，晚上还有一个彩排，就是之前那个圣诞晚会的，离圣诞节也只剩一个星期了。
    白烨明和周兴宇无声地坐在车上。
    “去哪儿？”白烨明公事公办的语气，没什么温度。
    “别去了，就在这儿休息下吧。”周兴宇的声音很疲累，毕竟通宵了。他往后仰躺在沙发椅上，并把椅背往后放下。
    白烨明也困，但他现在一点睡觉的心思都没！
    心扑通扑通的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现在要说吗？
    怎么开口？
    会打扰到他休息吗？
    周兴宇仿佛有读心术一样，闭着眼，问了句：“你的答复？”声音竟然比平时要高上些许，还沙沙的，“的”字的后半个音直接被吃了。
    白烨明深深吸了口气。
    闭塞安静的车厢内，一个小动作的声音都能放大好几倍。
    白烨明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越来越快，像一个坏了的节拍器。
    同样的声音，周兴宇也听到了，不过不是白烨明的，而是自己的。对方的沉默简直要把他磨死！之前的睡意全无，还要假装镇定，就怕一个轻举妄动又把人给吓回去了。这就是一头容易受惊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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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白烨明温柔的声音响起，自带混响般的轻拍着周兴宇的耳膜，也轻轻撩着他心里的那一根弦。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尼尼了。”
    白烨明停顿了下，又吸了口气，仿佛刚刚那一句话就已经让他力竭了。
    周兴宇没有说话。
    “你也不是当年的小宇。我们不可能回到那时候的。”
    “嗯。”周兴宇轻轻应了声。
    白烨明的吸气声在这片安静的空间中格外明显，可以听出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你确定吗？”
    周兴宇睁开了眼，坐起身，一双眼因为通宵的关系红红的，底下还两坨黑的，再俊朗的面孔此时也有些让人不忍直视。
    这双憔悴的眼直勾勾地锁住白烨明，仿佛一移开目光，那人就会消失，再也不见。
    “非常确定。”
    白烨明原本是微微偏向副驾驶座正坐着，他换了个姿势，坐正身体，靠在了椅背上，一只手下意识地摆弄起了面前的车钥匙。
    “我不讨厌你。”他说，“可是我从来没喜欢过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至今为止的人生中只有演戏，喜欢过的只有演员，唯一一次动心还是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网友。
    周兴宇听到这儿，知道自己没有被一棍子打死，略有些开心，紧张的心情也缓了一半。
    他笑着说：“试试？”
    白烨明惊愕抬头，眨眼之间，一只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温热的气息覆了上来，唇上被湿热轻轻点了下。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窒住了，三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瞪大了双眼看着周兴宇。
    “怎么样？”周兴宇双目含笑，注视着身边懵住了的可爱人儿。
    白烨明胸口发热，一把把人推开，吼道：“你！干什么？”
    周兴宇敛起了笑容，认真地说道：“讨厌吗？”
    白烨明扪心自问，不讨厌，还有点新鲜。
    “不够？要再来一次吗？”
    说着他又靠了过来，白烨明拿手掌抵住他胸口，车内空间也就那么大，除非把人赶下车，不然总是那么近。
    他的脸迅速发烫，在周兴宇眼中就是一个美味的红苹果。
    “够了够了！我，答应你。”
    周兴宇眼神瞬间点亮，神采焕发得完全不像是一个熬过夜的人！先前的颓样荡然无存！
    他激动地抓住人的肩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答应你。我们可以试试，但你不能再耍我，不能逼我。”
    周兴宇高兴得快疯了，他当即张开双臂牢牢把人抱进怀中，不住亲吻着对方的发，肆意闻着对方的味道。直到白烨明不舒服了用力把他给推开，还能见到他一脸的傻笑。
    白烨明被他弄得脾气都没了，也跟着笑了出来。他是白痴吗？！
    “停！别再笑了，恶心！”白烨明别过头，身边那人的气场让他一碰就想打他。
    他发动了引擎，准备开车。
    周兴宇问：“去哪？”
    “回家。”白烨明冷冷答，唇角却情不自禁地勾起，当然抱怨还是要的，“回去补眠，不然晚上也要挨骂了。”
    现在只要那人心情好，让周兴宇做什么都愿意！
    “你也是，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昨晚上想我想得睡不着吗？”
    白烨明握方向盘的手一紧，心想这人能不能把嘴贱的毛病给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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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点，别过来了！影响我开车！”
    “没关系啊，我们一起开车，我带你！”
    白烨明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这句话意有所指，只想这人一晚上没睡是傻了吗？一分钟后，他脸刷的红了。
    周兴宇就看着他“嘿嘿”笑，让他很想一巴掌把那人的脸给打歪了永远转不过来笑不起来！
    回到家后，周兴宇硬是要和白烨明挤一张床，就像个三岁小孩子缠着要和妈妈睡觉一样。
    白烨明被他搞烦了，只能同意，两个人就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周兴宇紧紧抱住白烨明，把脸埋他肩头很快就睡熟了。
    被抱住的那个人可惨了，难受！对方灼热的气息还不停打在他的脖颈上，痒是一个问题，更有个问题是妈的有冲动了是个什么鬼！
    他用力地掰开周兴宇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幸在熟睡的人自己感到不舒服了松开手翻了个身。
    白烨明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跑到客房里，关上门，自个补眠去了。
    待周兴宇睡够了，一睁眼看到白烨明的房间就捂在被子里偷偷笑。等笑够了，他慢慢起身，看了眼床铺，心道，得去买张双人床。
    开门出去，扑鼻的饭香！
    周兴宇像是白烨明养的一条大型犬似的，流着口水扑到饭桌边，那上头已经摆满了诱人的美食！红的！绿的！红的！都是他爱吃的！
    他伸手捞过白烨明，顺势在人脸上亲了口。
    啊！这种感觉真好！
    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喜欢的人。
    伸出手，就能抱到喜欢的人。
    闭上眼睛，那让人着迷的味道把自己包裹其中，欲罢不能！
    “这顿找陈哥报销的。”白烨明冷静道。
    那面无表情的冷淡气质也好可爱啊！
    浑身上下都好可爱！
    都想抓进手中摸摸揉揉！
    不想工作！
    “五点了，赶紧吃，要迟到了！”白烨明给他端上了碗叠得小山高的白米饭，自己也坐下，一起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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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就像个笑神经失调的人一样，看看一桌美食，看看白烨明，噗噗笑两声，开始夹菜。吃了几口，又是这一段动作的重复，白烨明终于忍无可忍了！三下两下把自己的碗吃空了，桌上一搁就走开了。
    走开时不忘命令道：“吃完放着，晚上回来你洗。”
    “噢！”答得可欢脱了！这是同意他回这个家了啊！
    有家了啊！
    周兴宇忽的泛起热意，竟有点想哭。
    幸福来得太快！好像在做梦！
    圣诞晚会周兴宇演唱的是一串圣诞串烧，欢闹、浪漫、动感、温馨，四个主题一样不少，虽然只是一个彩排，但他的舞台还是惊艳到了每一个在现场的人！
    这个男人今天晚上格外的明亮，似是聚集起了满室的光华，周身都跃动着愉快的气息，把所有人都给感染到了，完全忘了这是彩排，7分钟的演出完毕，场内掌声雷动！
    现场导演、音乐总监都看呆了。同时隐隐担心，直播那天能不能再有这样的震撼啊？不说百分百，有个八成就很完美了！
    “叶子！”周兴宇走了场，下台第一个就冲到白烨明面前！真是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怎么样？”这一脸狗狗吐着舌头哈着气亮着眼睛求表扬的样子！
    白烨明无语，象征性地表扬了句：“很棒。”
    那只家养大犬露出不满足的表情：“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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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用眼神问他，不然呢？
    周兴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你要死啊！那么多人！”
    周兴宇浑不在意，找了个机会偷偷在白烨明脸颊上亲了一口。
    紧张！刺激！幸福！
    白烨明真是败给他了。
    当天晚上周兴宇又想来蹭白烨明的床，被后者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还要不要好好睡觉了？！
    白烨明躺在床上，感到心很累。
    才大半天，那只粘人的大犬就已经搞得他身心俱疲，可怕的是对方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还不知疲倦！
    他有点后悔这个决定了。
    就不该冲动瞎应人家的！
    晚上白娅给白烨明发来一条恭喜短信，一定是周兴宇和她说了。
    “姐，他变了。”白烨明只想找个人吐吐心事。
    白娅：人总是会变的。
    白烨明：他……太能粘人了。
    白娅：谈恋爱刚开始都是这样的。
    白烨明：嗯，也许吧。
    他却有种感觉，不止是谈恋爱那么简单，周兴宇好像把他看得太重了，一停下来必定会到他身边，一分开必定会着急找他，恨不能一天24小时都和他绑在一起。这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吗？
    白烨明觉得，这更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很累。
    说不清的微妙感觉。
    那头白娅回道：你就是喜欢想太多！被小宇那种男神看上，我二十四小时都能看着他不走神！
    白烨明无语，旁观者无法懂当局者的感觉，同样，当局者有时无法把事情看个清楚。也许白娅是对的，也许应该和周兴宇聊聊，那段空白期。
    62
    第二天是飞Y市参加一个真人秀节目的录制。
    这是一个叫作《大逃脱》的节目，也是赶着前几年大热的密室逃脱游戏而兴起的一档节目。播出后人气爆棚，每期都会请到国内外知名的演艺人士、体育明星，一起完成一出脱逃大戏！
    与一般的密室逃脱不同，节目中还加了一个监管者，来增加对抗性。监管者会请到一些军队退伍的小哥哥，身强体壮，几乎没有嘉宾能正面扛。
    被抓住的嘉宾会被关进“牢房”，其他人可以趁监管者不在去救人，但牢房附近是有感应器的，一旦有人接近就会拉响警报，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因此救人还需谨慎。
    这次要录制的是新春特别篇，录制共分两天，第一天基本上是预排，让不熟悉游戏的嘉宾知道游戏的玩法，还有拍摄上的一些注意事项。第二天是正式拍摄。
    大清早白烨明就把睡得像头猪的周兴宇从被窝里拉起来。他自己也累，没精力做早饭，两个人吃了些面包，收拾收拾就上路了。
    周兴宇的状态看着不太好，脸色煞白的，眼圈都下凹了。
    这人怎么那么会折腾自己？说好的偶像自觉呢？只是戴帽子墨镜和口罩吗？
    “你昨晚上干嘛了？是不是又偷偷写歌了？”
    周兴宇闻言一下兴奋了起来：“想听？”
    尼玛……还真的偷偷写歌了。他知不知道今天得四点起啊？
    不等白烨明回答，一副耳机就被塞进了他的耳朵中。
    然后是一串抒情的旋律，柔情婉转，比蜜都要甜！
    接着是周兴宇的歌声，静静的、柔柔的，仿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惬意喝茶，世间的美好全都集在这一刻。

 分卷阅读213

    “画心的焦糖拿铁，就像我对你的思念，苦味在喉头，甜味在心间。你的笑容，就像冬日阳光般灿烂……”
    白烨明听得心动，周兴宇的歌声本就带着魅惑的魔力，更何况现在直接打击着耳膜，而很明显这首歌是为他写的。
    他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单手扯下耳机还给那人。
    “不喜欢？”周兴宇紧张！那可是他花了一晚上的心血，边写边想着他的尼尼听到后会是什么反应！这是他最大的动力，也是灵感的来源！
    白烨明不想告诉他实情，又不想打击到他，只得含糊道：“开车呢，等下听。”
    周兴宇马上看出来他是在害羞，情不自禁扬起了唇角，听话地收起了耳机。
    “这是莫羽刚刚恋爱时写的歌，你得学唱。”周兴宇说道，盯着白烨明观察他的表情。
    白烨明果然没让他失望，惊讶羞涩为难几乎在一瞬间完成！不愧是演员！
    “我对口型就行了。”他嘴硬。让周兴宇教他唱歌，那不等于把自己曝光在大太阳底下任人嘲笑吗？
    “我的尼尼，作为演员的职业道德呢？”周兴宇逗着，最喜欢逗他玩了！
    白烨明一听“尼尼”俩字就心惊肉跳：“咱以后能别叫这称呼吗？”
    “好啊，你每天亲我一下，我就不叫。”这就是耍流氓了！
    白烨明不想理他，还是好好开车吧。
    坐上飞机后，总算能静下来想点事情。
    白烨明决定好好和周兴宇聊聊，关于他的不告而别，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签约创艺。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周兴宇很愉快地看着他：“什么？”
    “你那时候去了哪里？”
    周兴宇愉快的眼神忽的收了起来，也没再看白烨明，飘到了其他地方，嘴角虽还挂着微笑，但却添了一分无奈。
    “不能告诉我吗？”白烨明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幼儿。
    周兴宇长舒了一口气，坐起身，目视前方，缓缓开口：“我爸在首都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把我们全家都带过去了。事出突然，我没来得及和你说，抱歉。”
    “后来问题解决了吗？”
    “嗯，马马虎虎吧。再后来他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周兴宇淡淡说道，并没对此表现出悲恸。
    白烨明想要安慰，却觉得无从说起。
    “这些都过去了，忘了它吧。”周兴宇侧头，给了白烨明一个微笑。
    白烨明还想问关于他妈妈的病，还有他在创艺的理由，但很显然周兴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他也只能住口。
    周兴宇专注地看着白烨明：“有你在就好了。”
    不对，我不该是你的全部！
    “那些年，都是因为你在，我才能够坚持到现在，谢谢。”周兴宇难得客气，白烨明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他很认真地说道：“我不会逼你说些什么，但是我不希望自己只是你心里的一个吉祥物。”
    周兴宇垂着头，没有说话，像在思考反省。
    “你睡会吧。以后不许再熬夜写歌了。”白烨明结束了这个话题。
    周兴宇重又靠回了椅背上，放松了身体。他用手覆住了眼睛，很疲累的样子，又轻轻说道：“我们买张双人床吧。”声音带着沙哑，“你监督我。”
    白烨明没回他，自己闭上了眼睛。四点起床，对他来说也太早了。
    飞行时间三小时，两人都睡死了，飞机餐也没有吃，下飞机的时候肚子很有默契的一起开始唱歌。

 分卷阅读214

    早就料想到这一情况的白烨明拿出了包里的面包，自己一个，给了周兴宇一个。
    这次行程是完全保密的，但机场出口依然围起了上百来人的迷妹。
    “你可真是，大明星啊。”白烨明扶着额头。
    他们没法往正常出口走了，正欲折返时，一个眼尖的妹子在人群中大喊一声：“星星！”
    这一声像一点火星子点炸了一片！
    人群里还有人认出了白烨明！
    “星星边上是不是那个演员迷弟？”
    “好像是啊！我看他最近微博，行程几乎和星星重合的！”
    “什么？有奸情！”
    人群竟然开始哀嚎起来了！
    周兴宇和白烨明皆是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激动的妹子们开始往前拥挤，恨不能马上冲到两人面前看个究竟！
    保安们始料未及，竟然有些控制不住！
    周兴宇和白烨明对视了一眼，光是眼神就让他们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白烨明对身边的安保负责人说：“让星星去吧。”
    安保负责人拧着眉，为难道：“很危险的，你们从后面走，快！”
    白烨明看了眼周兴宇，他对他微微摇头。
    白烨明立马会意，对安保负责人说：“那我们不过去，你有办法搞个扬声器过来吗？”
    那人往激动的人群那儿瞅了一眼，那些疯狂的妹子们已经突破了几道防线，战斗力可怕极了！再差一点就要扑过来了！那些阻隔的栅栏在她们面前如同玩具，轻轻一碰就七倒八歪，惊叫尖叫喊叫融成了一片，糟糕极了！
    今天本就没想到这情况，根本没配备那么多保安，而且也很及时的让周兴宇掉头了，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负责人很速度的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话筒送到了周兴宇手中。
    他装模作样地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又“喂”了两声。
    声音被扩大放了出去，整个出口都疯了，尖叫的尖叫、推人的推人。
    安保负责人看在眼里，心脏都快要爆裂了！
    哪里是安抚了，这分明是加速恶化了啊！
    “停！立正！”
    声音一出，出奇般的那群迷妹都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
    周兴宇轻笑了声：“这才乖。”
    又是一阵尖叫！一波又一波，一浪高过一浪。
    白烨明瞪着这个满脸恶作剧的大明星，想着你能不能赶紧？
    “大家别激动！非常感谢你们千里迢迢来这里看我，不过今天行程非常赶，没有时间和大家近距离见面，今后一定找机会补偿大家。人多的地方很危险，请大家不要为难保安大哥，我们今天晚上电视上见。”没错，之前录制的《星舞台》就是今天晚上播放。
    说完这段话，周兴宇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正想把话筒扔给一旁的工作人员，就听人群中一个很尖利的声音大吼：“星星，他是谁？”
    周兴宇一愣，他？什么他？
    那声音又吼：“你男朋友吗？”
    周兴宇抑制不住笑意，转头看向了白烨明。
    白烨明一头黑线……妈的不要把我扯进去！
    这个问题明明就是很失礼的，但现场刷的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非常在意这个答案！
    那个从一个英雄救美的小迷弟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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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走到大明星身边的男生！现在居然还形影不离！怎么想怎么可疑！怎么想怎么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PY交易！
    几百来双眼睛齐齐刷向了周兴宇和白烨明。白烨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自在，非常不自在！这样被推到风口浪尖他还是第一次！果然只要和这个男人搭上点关系，就注定没有什么风平浪静。
    现在想想，少年宫那段天天被煎熬的日子，不也正是周兴宇在身边的日子吗？那之前和那之后，白烨明都活得非常没有存在感，连老师同学都不记得他的脸甚至名字，更别提被人关注、被人欺负了！
    周兴宇高高举起了手，手掌摊平往下压了下，示意大家安静。
    然后他微挑嘴角，把话筒提至胸前，顺带悄悄冲白烨明眨了眨眼。
    白烨明心慌，这家伙不会是想坦白吧？真坦白了，他要完，自己要完，陈纪应该也要完！讲不定整个创艺都得跟着陪葬！
    白烨明对他摇头，不要轻举妄动啊！
    周兴宇却笑着点了下头，开口说道：“这个就得说很长一段故事了。给大家郑重介绍下好了，这位是我的新助理，确实是在那次签名会上认识的，大家知道他是一个演员，目前跟在我身边只是为了一部电影中的一个角色。这部电影我也有参与，由于媒体还没有公开信息，恕我不能透露太多。但是我向大家保证，我们会给大家带来最棒的作品！至于他……”周兴宇顿了顿，笑意更深，意味深长地说道，“是我独一无二的朋友。”
    话音刚落，议论纷纷。
    多数人的关注点被那部神秘的作品给吸引过去，很容易就相信这是一种新型的推广手段！然后开始猜起了到底是什么作品。
    《生如夏花》对大众公布的信息是非常少的，只有在上次试镜的时候火了一把，那之后立马又没了声音。在这个信息流动很快的时代，旧的新闻早就被人遗忘，只有反复不断刷存在感的东西才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人们的脑中。因此，谁也没有马上联想到《生如夏花》。
    当然也有部分妹子抓住了“独一无二的朋友”这几个字。“独一无二”那肯定是暧昧无比的，而“朋友”又否定了他们之间的不纯洁关系。简直就是直接刺中了腐女的心脏！这种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让人欲罢不能！
    白烨明松了口气，又感叹道，这真是个滴水不漏的男人。
    周兴宇冲白烨明挥挥手：“走了。”
    坐上节目组专程派来的面包车，两人被送到了拍摄现场。
    那是一家老旧的医院，听说以前是Y市最有名的三甲医院，后来由于建筑设备的老旧、场地大小的限制，这家医院迁到了更新更大交通也更方便的地方去了。不过这一处也没拆，应该是在找到下一个业主前放置着吧。
    医院所在地本就离市中心有点距离，以前这里应该挺热闹的，但后来城市中心往东边迁了之后，很多住民也都跟着去了东边，这里就渐渐荒芜，只有几个老小区。平时来来往往的也没有人会在意这栋空屋。
    节目组这次就专程找到这个地方，把它作为这一期《大逃脱·新春特别篇》的舞台。
    两人在机场被耽搁了一会，是最后一个到现场的。
    刚一下车，白烨明就在一群人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首先是笑盈盈朝他们走过来的小男生。
    “宇哥！”小男生带笑的双眼在两人间游走。
    白烨明心道，这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
    周兴宇也不避讳，轻松地和倪一冰打招呼：“你也被叫来了？”
    倪一冰：“是啊，陈哥叫我来的。”
    周兴宇：“……”陈纪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这俩正说着话，白烨明看到另一个人正在朝他招手。
    真是个好久不见的面孔，好像比半年前更加英俊挺拔了！
    他见周兴宇和倪一冰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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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正欢，也就没打招呼，自己朝那人走去。
    叶秉桓明显很吃惊，开口第一句话就问：“你也是嘉宾？”
    白烨明摇摇头：“我陪人来的。”说着，他指了指远处的周兴宇。
    叶秉桓皱了下眉：“周兴宇？”
    “嗯，我现在是他助理。”白烨明说。
    “你怎么？”叶秉桓有些懵，还有些着急，“不演戏了？”
    白烨明心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还是很耐心地给人解释：“没有，在揣摩角色。”
    “哦……”叶秉桓若有所思，恐怕《生如夏花》的试镜结果并没有通知其他公司，即便通知了，叶秉桓恐怕也没有这个心思去知道。
    “我有看你的那部新剧，是今年年头拍的吧？很好看！”白烨明一点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好的东西直接说好，不好的东西就……不说。
    叶秉桓笑了笑：“紧张刺激的谍战片，当然好看。”
    “你演的也很棒！”
    “谢谢。那没什么，你也行。”
    白烨明纳闷，这人怎么搞的，突然那么谦虚了？星光把人养成这样了吗？
    “那部仙侠剧什么时候放啊？”白烨明另起了个话题，他发现都没怎么关注叶秉桓的消息，再想起时，只能想到半年前他们在同一时段里拍的戏。
    叶秉桓转着手中的笔，漫不经心地答：“春节后吧。”
    “还挺快的。”
    《汉宣大帝》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定档，保守估计最快也得明年下半年了吧。
    叶秉桓轻笑了声：“这种片子要加快周期吸粉赚钱，自然得快。”
    白烨明：“……”他好像不是很开心。然而白烨明还没有和他熟到能深入交流，就选择了沉默不语。
    “我也想要有段时间，让我好好钻进一个角色里去啊。”叶秉桓重重叹了口气。
    “叶子！”这时候周兴宇走了过来，警惕地打量起了叶秉桓。他知道这个人，是白烨明的大学同学，一届的，还没毕业就被星光招去了，刚进星光就被大肆宣传，更夸张地把他说成是星光“未来的台柱”，“许青云的接班人”云云。
    不过……周兴宇心里不太舒服，说好的小透明呢，怎么觉得这个人想对我的叶子图谋不轨？
    “哦，叶秉桓，我同学。”白烨明介绍了句。
    周兴宇：“我知道。”
    说着，直接把白烨明给拉走了。
    63
    “小程！电话打了没？”真人秀总导演陈波在一旁大叫。
    那个叫小程的小男生正拿着手机焦急得不得了。
    “你他妈怎么跟人家说的？”陈波又吼道。
    小程低头哈腰的，把整个身体都缩了起来，显得特别卑微。
    “啊！”好像是电话那头通了，“何老师……是，好。我和您说了是今天的……嗯……明白了……明天早上？那预排？……我问下陈导……好的……”
    “何笙那混蛋说什么？”
    小程挂了电话，小跑到陈波面前，报告：“张含艺今天身体不适，说得明天早上才能到。”
    陈波呸了一口，忿忿道：“去他妈身体不适，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我和制片说了多少遍了，别塞他家小白脸给我！仗着自己人脉广后台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这是工作！不是儿戏！”
    “陈导……那今天预排……”小程为难，支吾问。
    陈波抬眼定在他身上：“你替他。”
    小程立马惊慌起来，连连摇头摆手找借口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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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得管设备，没人了！”
    陈波啧了下嘴，又往现场扫视了一下，大家都是忙忙碌碌的，除了一个人。咦？这小子长得还不错。
    他伸手指了个方向：“把那小子给我叫过来。”
    白烨明被点名叫到的时候还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波的解释非常简单粗暴：“何笙家小白脸来不了了，今天你上吧。”
    哈？
    白烨明下意识去看周兴宇，一来他现在是周兴宇的人，二来周兴宇是附近唯一一个和他相熟能交换意见的人。
    周兴宇眼梢一弯，慢悠悠道：“我家助理可是很贵的。”
    白烨明心想，贵个毛？都没人认识我！
    周兴宇又道：“只参加预排恐怕不太合适吧？”
    别看周兴宇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但他这份人气、这份资历放在那边，还是要让人敬畏几分的。事实是陈波确实对他比较客气。
    一听这话，马上给小程说：“再给何笙打个电话，告诉他张含艺可以别来了，我们找到人替了。后果我负！”制片怕你何笙，我陈波还偏就不怕了！老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看你不顺眼了，每次送来的都是些什么人！除了脸长得好看外一无是处！连剧本上的台词都说不拎清！
    小程瑟瑟发抖地抓着手机跑开了。
    再回来时，表情放松了好多，还带着笑意。
    “何老师说ok，还说……”他别有意味的往白烨明那儿瞥了眼，又看回陈波，眼神犹豫闪烁。
    陈波不耐烦：“说什么？”
    小程用眼神指了指白烨明，说：“说他也是他的人，请陈导多关照。”
    陈波脸色刷的发青，看白烨明的眼神都复杂起来。
    卧槽！
    白烨明内心是崩溃的！
    他还能感觉到来自身边周兴宇的巨大压力！
    连忙转头去看他，并飞快澄清：“我不是！我没有！”
    周兴宇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轻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啊！刚刚明明是要杀人的气息好嘛！
    陈波已经明显无力了，娱乐圈这帮大佬简直把圈子当自家后花园了？乌烟瘴气的！恶心！
    他扶着额头，对向白烨明，现在别无选择：“你去找化妆师整整。”
    一旁的小程还是坐立不安的样子，他支支吾吾：“陈导……何老师还说……”
    “啊？”陈波一脸凶相，眉毛几乎都连在了一起。
    小程往后退了步，声细如蚊：“他说，白烨明的出场费……会再好好算算。”
    这意思明显是只贵不便宜。
    陈波决定不管那么多，他是导演不是管钱的！他一甩手：“让他去找制片。”就那么把锅甩了出去。
    直到坐在化妆台前，白烨明还是有点懵，这是要让自己上综艺了吗？还是那个大人气的综艺？
    坐下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楠哥？”
    韩皓楠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还是很少见的，一般都是白烨明打电话过去汇报情况的。
    “你可以啊！什么狗屎运？”
    哈？
    “我听老板说了，你好好表现，其他交给我们。别想太多，我们不想给你按个什么人设，只要你做个最纯粹的演员。不过，粉丝也很重要，这个你记着，其他该怎么来怎么来。”
    “好。”白烨明有些感动，实话说

 分卷阅读218

    他对那种镜头前后完全不同性格的人有些胳应，太做作太假了，这不是他要的，自我都没了。
    韩皓楠并没有挂电话，而是问了另一个事情：“你把周兴宇带回家了？”
    白烨明心里一个咯噔，这事儿他一直没说，韩皓楠怎么知道的？有人看到了？
    “陈纪打电话去酒店找人没找着，就来问我了。”
    ？？？
    找不到人不是该直接问我吗？
    “你们做了吗？”
    白烨明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什么情况？！
    周兴宇就在白烨明身边坐着陪他。白烨明心虚地背过身，按着手机话筒，说道：“怎么可能！”
    “我本来也不想管你的私生活。但你现在还没有出来，事业才刚刚起步，我不希望你因为别的事情暴露在媒体大众面前。”
    “我明白。”
    “周兴宇太危险了。他知名度太高，一旦有些风吹草动，你这条小舟绝对撑不过去。他没什么问题，但你的演艺生涯会毁掉。我们这次会利用他给你涨一波知名度，但只是工作上的合作，这波结束后，少跟他来往。对方可能想要借此炒一波你们俩的cp，但你要记住，你的定义是演员，不是偶像。”
    “嗯。”白烨明悄悄瞥了周兴宇一眼，他好像累了，正在闭目养神，但就在白烨明看他的时候，像是感应到了一般，忽然睁开双眼侧头对他莞尔一笑。
    白烨明匆匆挂了电话，心跳还维持在高频率。他想着刚才韩皓楠的话，又想到了几个月前周兴宇闹得满城风雨的绯闻。他可不想成为绯闻的主角。心里又多了层后悔，不该答应他的，太冲动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感觉只是刚进圈子就经历了一系列糟心事，将来怎么办？像韩皓楠说的，他这一叶扁舟真能在大风大浪中驶到最后的目的地吗？
    不禁开始怀念以前小透明的日子了。
    “你经纪人？那个假正经？”
    白烨明喷了，什么假正经？！
    “韩皓楠！”
    “他说什么？”周兴宇问得漫不经心，心里却很忐忑，刚才白烨明的反应来看，一定是说到自己了！自古以来经纪人喜欢棒打鸳鸯就是传统！要特别注意！
    白烨明敷衍：“让我好好加油。”
    周兴宇内心“啧”了下，果然没说实话。
    他换了个口吻，一语双关地说了句：“没事的，有我在。”
    在化妆小姐姐耳中大概是周兴宇在安慰第一次上综艺的白烨明。她微笑地插了句：“你们关系真好。”
    周兴宇笑得坦荡，白烨明却在心里打鼓。这男人肯定猜到了韩皓楠和他说了什么！有他在……有他在才更危险啊！
    待所有嘉宾都定妆完毕，陈波把人集中在了一起，开始这次游戏的说明。
    这次新春特别篇的设定是，在一个废弃的精神病医院中有一个孤独的亡魂，它抓了五个人类陪它过新春。五个人类在医院探索中发现了前人留下的开门线索，他们齐心合力寻找线索，最终是人类躲过亡魂的追击成功脱逃？还是亡魂把所有人类囚禁抽取他们的灵魂？
    简单来说，需要五位嘉宾一边躲过亡魂的追踪，一边寻找开门的线索。
    开门的线索是三个字，分别藏于医院的各个角落，需要嘉宾一个个去找。有些是解谜、有些是推理，一层一层，抽丝剥茧，才能找到最后的答案。
    而嘉宾们寻找线索的时候，亡魂会在各处巡逻，把嘉宾们抓住送进处刑房，处刑房中会有一系列考验等待嘉宾。
    一旦有人被抓进处刑房，医院内会响起一条危险的音乐，其他嘉宾可以去救人，也能放弃救人抓紧解谜。
    游戏限

 分卷阅读219

    时五十分钟，在这段时间内，三人以上逃脱算是嘉宾胜利，反之则是亡魂胜利。
    “有什么问题吗？”陈波问。
    “线索会有提示吗？”叶秉桓问道。
    “线索会装在一个红色的信封中，如果是连锁线索，在上一封中会提示下一封的位置。”
    “如果趁亡魂不在去救人会被发现吗？”
    “处刑房门口会有特别的感应器，你们每个人都会戴上一个小胸针。一旦感应器感应到了这枚胸针就会发出警报，亡魂就能知道有人接近了处刑房。”
    “那胸针能取下托给别人保管吗？”
    “不行，这是违规操作，一旦被发现，即刻处刑。”
    陈波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还有问题吗？没的话我们就先试一遍。因为是预排，有什么疑惑，你们可以通过通信器随时问。我们也会通过通信器给你们指示。”
    “我还有个问题。”举手的是华音的一个大男孩，人长得高大壮实，但清清爽爽的，阳光大男孩那一型。
    陈波示意他说。
    “可以直接撂倒亡魂吗？”他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略微挑衅的看着陈波。
    陈波声音一沉：“如果你办得到的话。”
    说完，从他背后走出来一个精瘦的男人，年龄目测二十五上下，皮肤黝黑。明明是冬天，他却是短T短裤，一身健美的肌肉，与健身房那些教练又有不同，是长期高强度运动对抗下练起的，每一块肌肉都是活的，收放自如！
    华音的阳光男孩姓华，名天涯，年纪不过二十，是所有人中最年轻的，此时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望向那练家子丝毫不畏惧，那眼神中还毫不掩饰地透出他的兴奋与跃跃欲试。
    众所周知，华音与创艺是死对头，这次居然派了一个人到周兴宇出演的节目中露脸，可见他们对于这个人是多么有自信！
    医院大门缓缓打开，五人率先走入了其中，亡魂在五分钟后独自进门，一场预排的逃生赛即将拉开帷幕。
    医院内的灯光十分昏暗，黄色路灯一明一暗，还会发出“滋滋”的接触不良的声音，照得整条走廊恐怖无比。
    各个房间诊室中是一片黑暗，五人尝试过开灯，发现都开不了。
    他们进门前人手被发了一个手电筒，这应该是他们唯一的照明设备了。
    跟着五个人进来的还有五名摄像，每个嘉宾都有自己对应的摄像。
    这种阴森的环境让白烨明很不自在，他下意识的贴着周兴宇。周兴宇勾起唇角，把白烨明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中。那人的手冰凉冰凉的，还冒着冷汗。
    周兴宇贴着白烨明的耳朵说：“别怕，跟着我。”
    走到一楼尽头的一个大房间中，电灯终于能打开了，室内一片敞亮，几人都微微眯了下眼睛适应强光。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大长桌，上面备着纸笔还有各种道具。
    房间广播传来了陈波的声音：“这里是你们的作战会议室，是整栋医院唯一一个不会被亡魂袭击的地方。你们可以在这里交换情报，商量战略。不过要注意了，如果在这个房间呆的时间超过十分钟，那亡魂会知道你们的位置，到时候出门讲不定会被伏击，做好心理准备。”
    广播被掐断，五人面面相觑。
    叶秉桓抬手看表：“4点50，5点前把基本策略定一下吧。”
    “分头去找线索。”周兴宇说，“十分钟后再回到这里交换情报。”
    其余几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怎么分？”叶秉桓问。
    周兴宇把白烨明拉近了些，“两人一组比较好，我和我助理。你们仨一起吧。”
    倪一冰其实也在往周兴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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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靠，因为这些人里面他只和他熟，但这句话一出来，他很尴尬的停在了原地。
    叶秉桓很不巧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把目光转向白烨明，似乎在等他回应。
    然而白烨明被周兴宇紧紧抓着手，实话说他自己也不想离开周兴宇，就说：“我没问题。”
    叶秉桓微叹口气，脸上有一瞬的失望，但很快恢复如常，转头对倪一冰微笑：“我们一起吧。”
    然后他又看向华天涯。
    那个小男生眉毛一扬：“你们俩俩分组去找线索，我去引开亡魂。”他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好像来这里就是为了和那个高手较量一般！
    叶秉桓出声阻止：“一个人太危险了！”
    华天涯扬起唇角：“不碍事，我空手道三段。”
    三段在他那个年纪已经很厉害了，然而对手明显是久经沙场，这小屁孩太自负了！
    几人还在犹豫时，周兴宇缓缓开口：“让他去。”这小孩明显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得让他吃点教训！
    战略很快就定下了。
    一楼交给叶秉桓和倪一冰。二楼交给周兴宇和白烨明。十分钟后回会议室交换情报，再决定三楼的分工。
    而华天涯就负责找到亡魂、拖住亡魂。
    65
    医院大门紧闭，是那种不透明的铁门。
    门的一边有一个对讲机，应该是嘉宾们找到所有的字后到这里通过对讲机告诉导播，如果答对了，大门就会自动开启。
    华天涯按着把手推了推门，岿然不动。
    “从外面反锁了。”白烨明道。
    “妈的突发状况了赶紧解锁啊！”一个摄像大哥愤愤道。
    白烨明分析道：“恐怕解锁系统也是靠电的，外面应该也受了影响，没有那么快。”
    黑暗总是能够激发起人类心底最深的恐惧。
    两个摄像大哥已经开始焦躁起来，机器往地上一搁，到处在找开门的方法。
    华天涯和亡魂小哥一起尝试撞门，两个很有力量的人把门撞得“嗙嗙”响，但无论怎么撞，它还是一动也不动。
    华天涯揉着肩膀，总算放弃了。转而和亡魂小哥聊起了天：“你学过格斗？”
    “从小学的跆拳道，后来去部队里系统学的格斗。”亡魂小哥也搭上了话。
    华天涯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好厉害！我们切磋下！”
    说着还真摆出了要在这块空地上和人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亡魂小哥也是热血之人，竟被华天涯一句话勾起了斗心。
    一旁的摄像大吼：“你们也挑挑时机好吗？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窝里斗？”
    华天涯小声纠正：“这叫切磋。”
    白烨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们改天约吧，我们得先想办法求助。”
    几人正一筹莫展之时，叶秉桓和倪一冰也带着他们的摄像汇合了。
    咦？多了一个摄像。
    白烨明定睛一看，那摄像不正是跟着周兴宇的那位吗？
    那么周兴宇人呢？
    他开口问道。
    摄像大哥很无奈地摊了摊手：“跟丢了。”
    “哪儿跟丢的？”
    “二楼，楼梯拐角一弯，就见不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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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脑中“铛”的一声，他的手电在我这儿啊，没带去啊！
    卧槽！那上头不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我给他送手电筒去。”他一点犹豫也没，打开手电筒，奔着楼梯就上去了。
    身后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到最后白烨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点点放大，并且越来越急促。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这种对于黑的恐惧一时半会是无法克服的，就像是深入骨髓的本能。
    但是此刻比起害怕黑暗来，更强烈的一种情绪占据了内心。
    他在担心周兴宇，那不是一种点在心头的担心，而是深深嵌入心窝的感情。他感觉整颗心脏都被一只手捏着，并不断的施压，若不见到那个人，不解开这个束缚，就会像一个危险的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他跟着手电筒的光一步一步往前走，一只手扶着墙壁，那样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一边想着周兴宇会去哪里，他说过要在二楼和亡魂捉迷藏的，但是亡魂被警报召回了地下，那他还会在二楼吗？还是说去了三楼？去找还没有被发现的线索？
    “周兴宇！”他试着在黑暗中叫对方的名字。
    什么都没听到。
    手电打出的一条路是问诊室与放射室之间的那条走廊，短短三十米的距离现在看来却漫长无比，像是一条通向黄泉的路。
    白烨明吓得哆嗦了下，扶着墙壁的手一滑，连带整个人往前趔趄了下。他反应迅速，用手撑了下地，巨大的作用力让手臂一阵发麻，手电筒也一个慌张滚了开去。
    “操！”
    没法子，还是得壮着胆子，连滚带爬地跑去捡手电筒，心里想着怎么这电还没通！都那么久了！尽管离停电至今其实才过了五分钟。
    他提高音量又叫了声：“周兴宇！你特么在就回个声！”
    一片寂静。
    “尼玛……”
    他现在必须是把想到的东西都说出口，这样才能缓解紧张害怕的情绪。
    “周兴宇！你在哪儿！我在这儿，有光的地方！听到了赶紧滚出来！”
    喊出去的声音虽然大，但是语尾末梢都在颤颤发抖，虚得不得了。
    白烨明摸着进了左边的问诊室，这个房间是被一个个隔板挡住的，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个东西，就听房里不断传出“啊，啊”的惊叫声，到后头竟然还带着哭腔。
    这么找不是个办法啊！
    那人到底死哪里去了啊！
    都叫那么大声了，医院才多少点大啊！没理由听不到啊！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啊！
    可是能出什么事？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也没别人了啊！难道走路的时候摔了？晕了？
    这么想着，白烨明开始真的慌张起来。
    “周兴宇！小宇！你在哪儿？你别吓我！”
    他再也顾不得害怕，紧紧握着手电，加快了脚步，先把问诊室的角角落落都给照了一遍，没人。
    接着冲出问诊室，照亮了一条走廊，空空如也。
    立马冲进对面的放射室，陈旧的机器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隐隐泛着诡异的蓝光。白烨明顾不得那么多，手电筒把整个空旷的房间照了个遍，墙边机器的狭缝也没有放过。
    放射室还有一个小间，拉着一块帘子，按鬼片节奏，那里面百分之八十藏着什么东西！
    白烨明一步一步靠近，慢慢抬手去撩帘子，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忽听外面“啪嗒”一声，他放下手，惊慌地跑到门口，门已经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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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力转动门把手，没用！
    按理说这种废弃已久的医院设施应该很破烂，门锁什么的肯定早坏了，但现在居然卡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似乎有无数个念头一齐窜入白烨明的大脑，却在汇聚的那一瞬间“啪”的变成了一片白光。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还有手电筒！
    冷静，冷静，冷静。
    他在心里不断默念着这两个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门明显是被人关上的。
    可是除了周兴宇以外的所有人都在一楼，并且没有人会做这种事情。
    所以说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人？
    那个人把电闸拉了，让他们处于与外面隔绝的状态。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把周兴宇给抓了？
    为什么？
    目的是什么？
    周兴宇的仇人？
    白烨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华音的人了，但是华音他们自己家也有个艺人在里面啊，没道理坑自己人吧？
    而且如果是华音的话，这个手段也太简单粗暴，和以往他们的作风一点都不像啊。
    他一边思考，一边想要通过门缝往外头望，看看情况。
    这破烂的门，缝儿还挺大，但是外面很安静，一片漆黑，也没有脚步声。
    “啪啪”
    嗯？白烨明警觉。
    声音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他把房间又从头至尾角角落落都照了一遍，什么都没，这样的话就只剩下帘子后面那一小块空间了。
    去吧。
    白烨明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下气，吸了一口气，起身往帘子那儿走去。
    慢慢靠近，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
    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一点点放大，打得耳膜一震一震。
    他竭力抑制着自己呼吸，慢慢的吸气，慢慢的吐气，配合着脚步的节奏，一点点往前。
    抬手去撩帘子，就在刚刚触碰到帘子的那一刹那，另外一只手把他忽的拉了进去！
    他一头栽倒在了一个温暖结实的东西上。
    刚想放声尖叫，就听耳边低低柔柔的声音道：“是我，别怕。”
    白烨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挣脱身子，抬手往他胸口重重一拳砸去。
    “你找死啊！”
    气急败坏！
    声音还在颤抖，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
    那人伸手一拉，他重又倒进了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
    白烨明的气儿一下子松了下来，瘫软在了对方怀中，没有力气再挣扎。
    尼玛，吓死我了！他开玩笑能不能分分场合！
    周兴宇一边抚着他的背，替他顺气儿，一边道歉认错：“宝贝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烨明心里直翻白眼，道你还有不敢的时候？
    待他力气稍稍回过来一点，把人给一推，用力蹬了他一脚，又狠狠瞪着他，问：“你在这里干嘛？”
    “找线索啊。”周兴宇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在黑夜里有一角亮着荧光色。“就在这里，我们之前漏掉了。”
    白烨明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着急：“你摸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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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做什么？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被坏人绑架了吗？”周兴宇笑嘻嘻地凑过来，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在这个狭小的隔间里靠墙并排坐着。
    白烨明一生气又是一拳砸在他腰间，吼道：“你都听到了？”
    “还没听够。”周兴宇嬉皮笑脸，一点紧张感都没。
    白烨明只送给了他一个字：“滚。”
    周兴宇的一只手揽着白烨明的肩头，把他往自己身边捞了下。白烨明别过头赌气。
    这人为什么老是这样！我是真的被他吓得半条命都没了！他怎么还能那么满不在乎嘻嘻哈哈的？！
    “我错了，以后真的不会了。”周兴宇讨好道。
    白烨明不理他，我才不信！你的“以后”太多了！防不胜防！
    “你那么怕黑？”
    白烨明额头青筋一拧，心想我都这样丢人了，还能是假的嘛！
    “小时候碰到过什么事？”
    啊？没，天生的。
    他小时候是真的怕黑，睡觉不点灯就会哇哇乱哭。但其实这些随着成长一般都会淡化，点灯的习惯可能还在，不过对于黑的恐惧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我和你说过，我爸妈在我五岁那年去世了吧？”
    “嗯。”
    “那天傍晚我在幼儿园里等了很久、很久，平时妈妈都会准点来接我的。天慢慢黑了，老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就联系大伯把我接回了他们家。刚一到家，他们就急匆匆又跑了出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在房间里干等着，没人和我说话，我表姐那时候也小，不理我。大人都走了之后，屋里突然停电了。”
    周兴宇握住了白烨明放在腿上的手，冰冰凉，他轻轻揉搓了两下，希望能把自己的温度分给他一点。
    “表姐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我就在另外一个卧室里，坐在床上。卧室里没有窗户，没有灯，那时候就想自己是不是被抛弃了，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开始不断反省哪里没做好，哪里惹他们生气了，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睡不着，眼睛瞪得再大，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白烨明的口吻其实很淡，只是在描述一个情境，不带有任何情绪。但周兴宇听着就很心疼，那是在他们认识之前的事情了，还是那么小的他就已经经历过这种孤独了。他恨不能穿越回那时，抱抱那个小孩说，还有我在。现在只能紧紧挨着他，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告诉他你不孤独。
    “后来，伯母告诉我，爸爸妈妈去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什么都有，我将来也要去的，只是他们比我先去了一步。在见到他们之前，先在大伯伯母家将就吧。这当然只是一个临时的托词，当时我就想，他们果然是不要我了。连着一个月的晚上，根本无法一个人睡觉，即使是伯母抱着我睡觉，还是会噩梦连连。再后来，渐渐习惯了，小孩子嘛，一有新鲜的东西很容易就把以前的事情给忘了，大伯伯母对我也很好，表姐虽然一开始会欺负我，后来也很照顾我，慢慢的也就没什么了。不过，可能那之后怕黑这毛病就烙下了，改不了了。”
    “所以你晚上还开灯睡觉？”周兴宇凝视着他，带着心疼与怜惜。
    白烨明轻勾了下唇角：“是啊，习惯。”他侧头碰上了对方的眼神，就受不了了，忙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很好！”
    周兴宇牢牢把人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亲吻着他的发和耳朵，痒得白烨明直躲。
    “对不起。”
    轻轻的三个字，发自肺腑的，那其中似乎还蕴含着千言万语，但不用说出口白烨明也清楚地感觉到了。生气什么也都给忘了，反而拍了拍周兴宇的背，反过来安慰道：“没事的，都那么多年了。”
    “我再也不会走了。”
    白烨明笑道：“你说的啊？再走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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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妹，人都没了我能怎么办？”
    “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听你使唤。”
    “那看来我还得先和老天爷通个气儿。”
    “没关系，你那么好，老天爷肯定听你的。”
    这时候的嘴咋就跟灌了蜜似的呢！
    “叶子。”
    白烨明侧头，两人的脸离得非常近，都能感觉到彼此呼出的气！
    白烨明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那么一拍，随即像飞机起飞前的冲刺那般迅速跳动起来。我靠！今天回去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心脏科啊！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却不及白烨明反应，那张俊朗无比的脸先覆了上来，他就感觉下唇被重重咬了一口。
    “唔……你……”他不停锤着对方的胸口，试图从这种桎梏中挣脱出来。
    然而那种奇妙又炙热的感觉让他浑身脱力，只能任凭对方的入侵。
    唇舌交缠仿若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白烨明觉得鼻子都快被蹭歪了，幸在他及时抓住了周兴宇不安分的手，才免于其他地方的遭殃，但实话说，对方身体的温度很热很烫，他却也没有好多少，一样是被燥热感一波一波的侵袭，简直太糟糕了！
    待分开时，两个人都喘着粗气。
    “你妹，给个预告好嘛！”白烨明怒道。嘴唇都被咬破了！
    周兴宇凑上前，白烨明吓得往后退。但还是被周兴宇蹭到了鼻子，那人唇角勾起一道醉人的弧度，轻启双唇，低声道：“像这样吗？”
    说着直起了身子，湿热逼近了白烨明的眼睑。
    尼玛，不行！
    现在哪里是干这个的时候！
    他用力往前一推，周兴宇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又没人，怕什么。”
    “我们赶紧下去！”白烨明吼道。
    “哦。”周兴宇被打扰了兴致明显不太爽，懒懒地看着白烨明，也不动。
    “手电呢？”刚刚一直没在意，原来他们处在黑暗中好久，根本没打灯！
    周兴宇从地上抓起一个东西，按了两下：“摔坏了。”
    应该是周兴宇突然拉他那下，手电直接摔地上灭了。
    白烨明：“……”
    他都已经懒得再骂出口了！
    “怎么办？”周兴宇一点不介意在黑暗中多等一会儿，这样还可以继续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多棒棒的！
    “走啊！怎么办！”
    周兴宇兴致索然地应了声，还是没有动。
    两个人在黑暗中对望着，说是黑，也不是完全的黑，隐隐约约能见一个轮廓，此刻就好像两座对望的雕塑。
    “干什么？”周兴宇问。
    白烨明：“你走啊！”
    “不是你要走吗？”
    尼玛……明明知道我……
    哼！走就走。
    白烨明刚一迈脚步就听“嘭”的一声，见鬼的！他抬手揉着额头。
    周兴宇在他身后肆意地笑了起来。
    白烨明一个不爽，抬脚就要给人一腿，没想到对方还挺敏捷，愣是躲过了这一踢。踢了个空的白烨明脚下不稳，眼看就要倒下去了，被人一捞，靠在了对方结实的怀抱中。
    他越想越羞愤，终于用尽最大的力量吼道：“别闹了！”
    在一楼门口等着的华天涯正和亡魂小哥讨论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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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忽被这声叫喊惊到，他抬头看向楼梯，讷讷问了句：“怪兽？”
    二楼放射室。
    周兴宇松开白烨明，抑制不住笑意，道：“不闹不闹。”说完，他终于牵起白烨明的手，到前面开路去了。
    黑暗什么的，一点也不可怕啊。
    只要身边有那么一个人，生气都来不及了，哪儿还来力气害怕呢？
    66
    周兴宇一手牵着白烨明，一手轻轻松松把放射室的门给打了开来。
    白烨明：“……”
    周兴宇浑不在意的继续带着人往楼下走去，就好像走在普通的大楼里一样。
    一楼的正门前，一堆人在那儿各干各的。
    原先还很卖力试图找到开门方法的两位摄像大哥已经彻底放弃，坐在地上小憩。
    华天涯和亡魂小哥则在稍远的地方你一拳我一腿的切磋。
    叶秉桓姿势优雅地靠在门边，倪一冰坐在他边上，手上还拿着那几张信纸，好像还在思考谜底。
    见到周兴宇和白烨明走来，两人都抬起了头。
    早在下楼梯的时候白烨明就把周兴宇的手甩掉了。就见一个一脸不尽兴似乎有很大不满的大男孩走在前面，后面两步路处跟着另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孩。
    医院的电，还是没有通！
    “你们去了真久。”倪一冰说道。
    白烨明心虚地低着头。
    周兴宇冲他笑了下，晃着手中的信封。
    “哪儿的？三楼的？”倪一冰问。
    周兴宇：“二楼的。”
    “二楼不是都找着字了吗？”
    “但是线索没有解开啊。”周兴宇说着，蹲下身把倪一冰面前的两张粉色信纸摆到自己跟前，又打开了新带回来的信封，里面同样是一张粉色的信纸，上面写着“经术世无双”。
    果真如此。
    他调整了下三张纸的顺序，把它们竖放成一排。
    “手把文书口称敕”
    “经术世无双”
    “日入室中暗”
    白烨明、叶秉桓和倪一冰都把头凑了过来，四人把那三张纸围在了中间。
    周兴宇把手电交给白烨明，自己则用手指分别点了三句诗中的三个字。
    “手”
    “术”
    “室”
    这便是开门文字所在的地方！
    只要把三句诗的上下位置摆对，第一句的第一个字、第二句的第二个字、第三句的第三个字，就能连成一个名字。
    倪一冰立马把一楼找到的蓝色信纸摆了开来。
    “文诊袭绿绮”
    “问渠那得清如许”
    “郁孤台下清江水”
    周兴宇刚想伸手摆弄纸张，叶秉桓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问诊台。”随即抬头扫了几人一眼，“去看看？”
    正在此时，通信器里传来了“滋滋”的声音，慢慢的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喂喂！能听到吗？喂！”
    周兴宇飞快答道：“能！修好了？”
    话音刚落，医院入口处的顶灯“刺啦”一声慢慢亮了起来，还是闪闪烁烁隐隐约约的，阴森恐怖的感觉。
    紧接着，医院大门“哐啷”一声，似乎是解锁的声音。
    摄像大哥们来了精神，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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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去转动门把手，果然能开了！
    他们就像是常年呆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中忽然有一天重获自由的人类一般，兴奋地往外面冲去。
    嘉宾四人也跟着出了门，最后才是慢悠悠，边走还边交谈的华天涯和亡魂小哥。
    陈波和一众工作人员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们了。
    皆是垂首致歉。
    “是我们事前确认不足，这医院太老了，一下就跳闸了，里头外面都遭殃，恢复花了好长时间。”陈波解释道，又问，“你们找到开锁文字了吗？”
    四人：“……”你还好意思问，进门二十分钟电就断了，还哪有心思找字啊！
    “没有？没关系，那线索总有吧？”
    四人把刚才的解谜过程给陈波说了一遍。
    陈波赞赏道：“可以啊。小程，把剧本给他们。”
    剧本？
    白烨明愣了下，不是真人秀吗？
    真人秀不是通过游戏、比赛或者情境，创造出紧张刺激的戏剧冲突，从而展现嘉宾的真实自我的节目吗？还有剧本的吗？
    然而，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非常淡定，包括华天涯在内。
    白烨明把分到手上的剧本匆匆翻了一遍。这个……已经把谁谁谁要干什么什么事写的非常具体了！有的地方还会把具体的台词给写上！这，和演戏有什么区别啊！
    陈波叫了声白烨明：“你那部分原来是按照张含艺的人设写的，现在无所谓了，你配合着来吧，秉桓会带你的。”
    “嗯。”
    在剧本中，排的是叶秉桓和白烨明一组，周兴宇和倪一冰一组。
    白烨明又把剧本翻了下，发现周兴宇的部分特别简略，基本只有动作提示。
    他抬头去看那人，那人早就把剧本扔一边去了。
    兴许是意识到了白烨明的目光，周兴宇回头对他一笑，问：“你行不行？”
    白烨明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怕黑这毛病在拍摄中要不要紧。
    “没事的，摄像大哥跟着呢，还有手电！”
    “不行就大叫一声，我立马奔过去救你！”
    白烨明被他逗乐了，骂了声：“有病，你管好你自己。”
    “我没什么任务，随机应变。”
    一旁的小程给白烨明热心地解释：“星星不需要剧本，他做什么观众都爱看。”
    白烨明：“……”
    第二天，跟着剧本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把节目给录完了。
    白烨明全程跟着叶秉桓，反正给叶秉桓的人设是冷静睿智的侦探型，解谜的工作都是交给他来完成的，白烨明只要做好他背后的男人，偶尔提个醒，说出一两句“漫不经心的说话”点醒他的思维就可以了。这对于演员来说实在是太没难度，根本就是本色出演！
    而这一期的最大亮点还在于华天涯和亡魂小哥的追逐和打斗。
    那叫一个精彩绝伦，紧张刺激，夺人眼球！
    白烨明有些懂了为什么华音会把华天涯给安排到周兴宇出演的节目里，他们是对这男生的个性、纯真、率直非常有自信！
    周兴宇果然如他所言，并没有什么人设和任务，照常找线索、照常解谜，反正他只要说那么一两句话就能赚回本了，节目组对他也没有太大的要求。不过为了平衡创艺和华音，还特地设置了一个桥段，是周兴宇为了救华天涯被抓，在处刑房接受惩罚，后来又被华天涯亲自救出。
    众所周知，电视节目上的惩罚一向就是给电视机前的迷妹们的福利！
    什么深情对视啦、动情念白啦，放到周兴

 分卷阅读227

    宇这儿还能来个情歌现场演唱，都是喜闻乐见的场景！
    于是，五个嘉宾里面也就白烨明和倪一冰没什么存在感，倪一冰好歹还算是个熟脸，白烨明是真的没有一点存在感。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也没想着在综艺这儿刷存在感，录完节目一身轻，跟着周兴宇就坐飞机回S市了。
    12月20日，S市两个节目的录制，一台晚会的彩排。
    这天也正好是白烨明10月拍的那部冒险求生片上线的日子。
    晚会彩排现场，舞台被装得红红火火喜气洋洋，音响声振聋发聩。
    白烨明靠在角落，这个彩排已经陪着周兴宇来了好几次了，节目单都快背下来了，一开始的新鲜劲儿过了，这会儿只能无所事事地刷起了手机。
    刚一翻开来，就见《钥匙》群里炸开了锅！
    自己被AT了好几条！
    钟文山：@白烨明，明哥你太厉害了啊啊啊啊啊！
    钟文山：@白烨明，这个角色真TM好带感啊啊啊啊啊！
    钟文山：@白烨明，一开始我都没认出来啊！你是怎么豁出去演的啊！
    钟文山：@白烨明，我需要静静！
    烦死了，你要静静圈我干什么！
    周昊跟了条，很简单的就一排拇指。
    舒正轩也跟了一排拇指。
    很意外的，许墨涵居然也跟了！但跟的不是拇指，而是一排沉思脸。
    后面很认真地来了句：这样穿也可以有……
    哪样穿啊！像乞丐那样破烂嘛！
    白烨明退出了这个界面，暂时没去理他们，看见白娅也给他发来一条微信：那真是你？不是同名同姓？
    白烨明无语：难道我还有双胞胎兄弟？
    白娅：弟弟你可以啊！我小看你了啊！
    想来，这还是白烨明第一次在屏幕上露脸，不算《钥匙》的话。毕竟是商业作品，制作要比《钥匙》精良许多了。
    白娅：链接我发给小宇？还是你自己发？
    白烨明莫名其妙，发给他干嘛？
    白娅：你不会不想让他看吧？
    白烨明：他爱看就看啊，没必要特地发吧？
    白娅：他那么忙，你也体谅下他好吗？
    白烨明：难道还要我喂到他嘴里吗？
    白娅：[偷笑]也不是不可以。
    白烨明：……
    白娅：我都没敢让老爹老妈看，太刺激了，怕他们受不了！
    白烨明：他们知道？
    白娅：蹭我这儿看完了，赞不绝口！直嚷着这小孩养出家了！马上要准备家庭影院再看一遍了！哎对了，你要不要和小宇一起来看？
    白烨明：今天没十二点回不去。
    白娅：那你们忙吧，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白烨明：好。
    关了微信，开了微博，弹出了一千多条提示。白烨明吓了一大跳！
    他习惯性先点进个人主页，瞄了眼粉丝数。
    What?
    8645！
    他退出主页，又点了进去。
    8645！
    没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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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早上看的时候还只有六千多的啊！
    这是什么涨粉速度！
    刷了下首页，他的关注并不是很多，又分组过，很容易就看到了那条被转了好几万的微电影发布po，是个还挺有名的营销号，每天会推一些有意思的微电影，粉丝就有十几万。
    另外工作室自己也发布了微博，当然是有at到他这个主角的。这条的转发量没有营销号的多，也就七八千。
    而白烨明自己的粉丝因为他现在不务正业给人当小助理也没好好宣传的锅，基本都还没在第一时间看到。
    白烨明觉着这样实在不合适，更何况，再努力一把，第一年粉丝就一万啦！一万就可以抵掉一万元RMB啦！好像还能附一个阿拉丁神灯，那个无所谓啦！要知道一万块钱对于一个刚踏上社会的人是多么来之不易！
    这么想着，他动动手就把官方的po给转了一下，又把营销号的po也转了下！
    嗯……尽管他自己都还没看。
    “看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白烨明一抬头，看到周兴宇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赶忙收起了手机，竟有些害怕对方知道自己在看什么。这心情就好像第一次画了张画，给所有人看了求意见却唯独不好意思给喜欢的人看那样。
    心里有些忐忑，怕对方会对不一样的自己失望，又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展露自己的另一面。
    这特么，怎么和怀春少女似的！
    白烨明在内心骂了句，问道：“结束了？”
    “休息中，等下再过一遍就结束了。”
    远处的舞台正演着其他的节目，好像是什么传统曲艺，白烨明也不是很懂。
    两人就在这背景音乐中，什么话也没说，各自刷着手机。
    等导演来叫周兴宇了，周兴宇回头对白烨明一板脸，故作严厉道：“我的小助理别偷懒了，过来干活！小心扣你工资！”
    白烨明感到羞愧，自己好像真的闲了一晚上。他其实有活干的，除了替周兴宇安排好行程伙食，还要拍照记录大明星每天的活动。
    他振了振精神，跟着周兴宇走到舞台前，拿起手机，调到拍摄模式开始工作。
    这天结束时已经十二点多了。白烨明就知道会那么晚，下午喝了好几杯咖啡，现在还好不困。
    大明星已经在旁边睡着了，这家伙心还是一样大。
    开到楼下，白烨明把周兴宇拍醒，那人迷迷糊糊的眼神居然有一些小萌！好像被一只肉爪轻轻挠了挠心窝。
    真糟糕！
    他粗鲁地开门，把人也给拖了出来。周兴宇就像个无脊椎动物一样斜挂在他身上。
    “你重死了！好好自己走！”
    “哦。”周兴宇懒洋洋的应道，还是贴着人不放。
    “我说，你就不怕有狗仔？”白烨明心里冒虚汗。两个大男人在小区楼下拉拉扯扯的，什么样子！被拍了去不是预定明天头条了！
    周兴宇很笃定：“这儿才不会有。狗仔都知道我没家，只住酒店。”
    白烨明：“那我怕，行了吧？”
    周兴宇：“你怕什么？没人能认出你。”
    卧槽！
    这话扎心了！
    我能打他吗？
    “没关系，我认得就好。不给别人看。”
    白烨明：“……”不对啊，他没喝酒啊，怎么跟醉了似的？果然睡眠不足使人变傻吗？
    进了屋后，周兴宇往沙发上一躺，一抓遥控器，开了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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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干什么呢？洗洗睡了！”
    “明天可以睡懒觉，不睡。”说着，他朝白烨明招招手，“你来。”
    白烨明不知道他要干嘛，就走了过去，没想到一把被人拉了下去，倒在了沙发里！
    “干什么？”他略生气，这大孩子真的好难伺候啊！
    “看片子。”
    周兴宇打开企鹅视频，首页上第二栏就是白烨明的那部片子。周兴宇直接点了进去。
    白烨明心头一怔。这特么怎么感觉在玩羞耻PLAY！
    自己那张脏兮兮又衰又丑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让白烨明很有冲动夺过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
    他挣了挣身体，发现周兴宇把他圈得很紧。
    “我累了，我洗澡去了，你自己看。”
    白烨明当然是很想看的，作为男主角的他居然不是第一时间看到已经让他很难受了！
    然而，要看，也不是和周兴宇一起看！
    就见电视上的画面被暂停了，周兴宇慵懒的嗓音带着特别的蛊惑力：“嗯，也对，我们一起洗吧，洗完一起看！”
    67
    说完这句话，周兴宇真的拉着白烨明起身。
    “喂！淋浴房那么小你想什么呢！”白烨明大叫抗议！
    周兴宇不满地“啧”了声，道：“我们要不考虑下装修？”
    “装你妹啊！没钱！”
    “我出钱，也不能白住你房子不是？”
    白烨明甩开他的手：“再说！”能不能一直在一起还不知道呢，他是不是忘了自己说的只是“试试”了？
    他拿了替换衣物就走进浴室，把门狠狠一关。
    懊恼地想，只要一和他在一起，自己就变得好奇怪！好像都不是自己了。可以说这是喜欢吗？喜欢有那么焦躁的吗？不应该很甜蜜才是吗？
    洗完出来，周兴宇还躺在沙发里，微闭双眼，屏幕上还是静止在开始画面。
    白烨明没叫醒他，坐到他身边，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些，按下了播放键。
    他也很想要看看成品啊！
    那可怕的女导演真是个人才！
    拍摄时说多落魄有多落魄，他一整场戏就是不停的摔、滚、叫、哭，像拍苦情戏一样的。但经过后期一加工，配上紧张的音乐，真的是惊险刺激！扣人心弦！
    明明是半夜一点半，白烨明却精神大振，盯着屏幕的眼睛一眨不眨，完全忘了那里面是自己了！
    “你也太衰了吧？”
    忽然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把完全投入故事中的白烨明吓了一跳。
    “不怕不怕！”周兴宇拍拍他的手，像哄小孩一样。又道，“拍这东西吃了不少土吧？”
    白烨明看到电视上的自己正在树丛中飞奔，还摔了好几跤，连滚带爬，很是狼狈。突然脸一红，回道：“还好。”
    “叶子。”
    啊？这一声叫得白烨明心惊肉跳，总觉得里面有点旖旎的味道。
    他不敢回头，还记得在医院的那个猝不及防的吻，当时心脏都快爆炸，但感官却十分享受，有点糟糕。
    周兴宇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轻轻说道：“《生如夏花》，好好拍。”
    白烨明一愣，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轻轻“嗯”了声。
    他从来不是一个人，白娅一家是他最亲的亲人，但周兴宇的这声鼓励不一样，那其中蕴含着一种包容力，把他们俩圈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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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好像自己努力的直接受益者是对方，不分彼此，他就是那个能接受自己所有的人。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周兴宇对他是特别的，在这个晚上重新确认了这一点。
    然而这个特别是不是等于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白烨明不敢肯定，毕竟现实有很多东西挡在前面，先不说大明星的社会影响，光是周兴宇本身也没有完全对他敞开，即便这几天他的表现确实很粘自己、很依赖自己，但白烨明清楚感觉到，对方只是把他看作一个念想，这不是对等的关系。
    周兴宇愿意接受白烨明的一切，但却不愿意把自己的所有交出去。
    这从他们相处时，他从不会说自己的事情可以看出。每次白烨明想要把话题往那里引，都会被他含混过去。这让白烨明很不爽。不爽不想理他，但又不能不理他。
    身旁的人看着看着又靠着他的肩头睡着了。
    白烨明知道，不是片子不好看，而是他真的太累了。
    这也是他在周兴宇逃避时没再问下去的原因。问下去肯定得吵一架，他已经很累了，自己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
    这天最后他也没叫醒周兴宇，让他躺平在沙发上，垫了个枕头，盖了条棉被，空调给他调高了几度，又在旁边开了个加湿器。
    搞定这一切，才自己回房睡去了。
    临近年末的日子简直是噩梦一般的行程。
    从22日开始一直到25日，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天上飞，机场是我家的节奏！
    周兴宇先前被白烨明调理好的胃，又开始闹腾。白烨明跟着他飞，也没时间好好给他改善伙食，只能点外卖或外出用餐的时候注意下。这家伙以前胃一疼起来会不吃饭，被白烨明知道了狠狠训了他一通！
    白烨明开始有点担心自己不做助理后他该怎么办了。
    “一日三餐，无论多少，必须给我吃了！”
    周兴宇咧着嘴看他：“你真像我妈。虽然我妈从不会管我那么多。但普通的妈妈都会吧？”
    白烨明：“……”要不要不经意地说出那么让人心疼的话。
    他开了句玩笑：“要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周兴宇笑着看他，眼眸点得闪亮，就像天上的星星，他道：“我会粘你一辈子。”
    白烨明只当玩笑话听了，又催着他吃药。
    周兴宇听话的接过药端起水杯，吃完药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你抢了我的粉丝。”
    “？”
    周兴宇拿起手机，开了微博很认真地给白烨明指着看。
    手机屏上是一个妹子的微博主页，简介中写着：星星小迷妹｜迷恋夜夜无可自拔中！
    夜夜？谁？
    “你傻啊！除了你还能有谁？”周兴宇拍了下白烨明的脑壳，继续下滑屏幕，给他看微博的内容。
    第一条就是转的白烨明新片的宣传，上面激动地写着：用生命推荐这片！夜夜是在用生命演戏！大家快去看！那么衰那么帅的男主你必须了解下！
    白烨明：“……”
    往下是一条原创微博，情绪激动的发了一串“啊啊啊”，一串“好棒”“好赞”，并反复强调这是她今年看过最棒的微电影，被夜夜直击心脏！
    “为什么是夜夜？”
    周兴宇：“啊？帮星星比较配吧？”
    白烨明：“……”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个‘夜’。”
    嗯，你当时给我签的名写的就是这个“夜”。
    白烨明岔开问去：“你还会去翻粉丝的微博吗？”
    周兴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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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我是搜索你那片名偶然看到的。你看这姑娘顶着我的头像。”
    白烨明凑近一看，还真是。
    不对，你搜我那片名干嘛？
    他这么问了，周兴宇很理所当然地说：“看人家夸你我开心啊。”
    白烨明：“……”有够无聊的，但居然有点开心。
    “对了！我搜搜啊。”
    白烨明满头问号，看着周兴宇在手机上不停点了好几下，忽的一拍大腿，叫道：“还真有！”
    白烨明凑过去看，这是另一个微博主页，微博名是“白烨明粉丝后援团”，粉丝数大概只有三四千吧，连周兴宇的一个零头都没。
    “这什么东西？”他华丽丽无视了那个惨烈的粉丝数。
    周兴宇：“你不知道？这应该是官方搞的吧？我也有个，但我从来不看，都是陈哥委托粉丝在搞。”
    白烨明“哦”了声，想应该也是韩皓楠搞的吧，改天问问好了。他在想的问题是，这号到底是谁在运营？真有他的粉丝吗？
    “我还有十多个官方民间的扣扣群，也是陈哥在搞，这东西你别在意，毕竟我是吃粉丝饭的，你不是。这大概也是那个假正经没告诉你的原因吧。”说着周兴宇退出了微博，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白烨明还是有些在意，事后问了韩皓楠，果然是他拖人搞的，运营的是公司的小姑娘，目前消息还不多，也没什么活动，每天随便发点工作照，基本都是白烨明汇报的那些。
    他点进粉丝里去看，果然有很多顶着周兴宇头像的，但还有很多不是，不是的都是新关注的，应该是新片起了效果。这让他有些开心。
    圣诞夜，之前拍的那部灵异片也上线了，不过这片子倒是上得安安静静的。由于两部片子中白烨明的角色形象相差太大，灵异片中他还只是一个反派配角，成功得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眼看着也快年末了，白烨明的微博粉丝数却在9800上下停滞不前，差200就一万了啊！非常让人着急了！
    12月24日，周兴宇参与排练很久的圣诞晚会顺利直播完毕。
    12月25日，是国内最有名的电影节之一金花电影节的颁奖典礼。
    这天白烨明依然陪着周兴宇在一个晚会现场，但周兴宇的出场还算早，他们早早就结束了回酒店。
    两人自从确认了关系后，酒店订两个房间，但睡只睡一个房间。为了避免酒店的人闲言碎语，周兴宇还是把自己的房间给弄乱了，牙膏牙刷都带到白烨明那儿，第二天再放回去，搞得帮偷情似的。
    白烨明看得烦了，让他直接回去睡，那人却不厌其烦地粘上来。白烨明拿他没辙。
    这几天每天忙得回酒店都要一两点，洗洗就睡了，真是何必呢！
    圣诞节这天收工早，周兴宇就陪着白烨明在酒店看电视。他这张脸也着实不适合去外头浪，要是白烨明不在，他还会蒙了脸街上逛逛找找隐蔽的酒吧偷偷独自喝一杯。但白烨明在，只要在一起，随便哪里都是好的。
    回酒店时，颁奖典礼已经进行了一半，打开电视正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周兴宇瞟了电视一眼，悠悠来了句：“不愧是星光。”
    电视上说着获奖感言的正是叶秉桓，所获的奖项是最有潜力新人奖。
    他面上挂着合乎礼仪的微笑，没看出有多激动，例行公事地说着好几个感谢。
    “他好沉稳。”周兴宇评价道。
    白烨明看着却不无艳羡，毕竟金花奖的一个奖杯，即使是新人奖，它的含金量也是很高的！倒不是说把奖杯看得重，而是奖杯是对自己演技的一种认可，金花奖是国内任何一个影视演员都梦寐以求的！国内第一影帝许青云正是金花奖最佳男演员的常客！那也是白烨明的目标。
    现在看来，许青云那条路正是叶秉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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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中。
    白烨明和自己说不要急，但看到和自己同级的人站在那个位置难免会有想法，他也不是那么淡定的人。
    “怎么？你喜欢沉稳的？”周兴宇随口问，心里却不大高兴。他也知道不管他对外如何，在白烨明面前就是个调皮的大孩子，和沉稳这词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看到白烨明看电视的眼神都变了，难免吃味。
    白烨明却沉在自己的小心思中没太听清他的话，嘟囔了句：“我在这里干什么呢。”
    周兴宇见人脸上怅然若失样，明白了他看的不是人，心放下一半，便把人往怀里捞了捞，轻道：“新人奖算什么，你是要去拿最佳男主角的。”
    白烨明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尽管是他的梦想，但说出来就像个笑话一样。就像一个小孩子说“我长大要当科学家”大人们会欣慰一笑一样，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都是残酷的。
    “叹什么气？我是认真的。你忘了你那时候怎么和我说的？”周兴宇一本正经，注视着白烨明。
    那时候？
    他提醒道：“我说我要站在大舞台上唱自己的歌给千千万万的人听。”
    白烨明对他笑道：“你做到了。”
    “你说什么？”
    “我……”
    八年前的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下午是照常的老巫婆的课，少年白烨明照常的吃完饭蹲墙角画圈圈。
    上一次课老巫婆布置了作业，让他们回去练了首歌，白烨明知道他下午肯定会被点名。
    难受！想逃课！唱歌什么的，怎么不从宇宙上消失！说说话不是挺好的！人类为什么要发明唱歌！音阶都是个什么鬼！听听鸟儿们鸣叫不是挺好！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郁闷至极时，听到了一个好听的歌声，正是老巫婆让他们练唱的曲目！
    这歌声白烨明认识，是周兴宇！
    在他和周兴宇刚达成革命友情时，他曾经试图让周兴宇教他唱歌，只教了一次，他就后悔了，这家伙唱歌比他班里那些同学好听得不是一个等级的！说是天籁也不为过！
    周兴宇给他示范了一遍，他就不想开口了。但让人教是他说的，总不能这个主动说要当学生的人反悔吧？
    于是硬着头皮跟唱了一遍，不出意外遭到了嘲笑。
    白烨明双手捂住了脸，不敢去看周兴宇，他恨不得马上转身走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周兴宇面前丢人比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人更让他受伤。
    然而周兴宇嘲笑完了后，并没对他失望，反而很认真很耐心地指导着他。
    不过，唱歌这东西，音痴基本是没救的，教了几次后，白烨明依然连基本音阶都唱得歪歪扭扭，周兴宇也不得不放弃了。
    这天，周兴宇知道白烨明的情况，特意跑来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歌声一出，白烨明就拿起小树枝戳他，让他赶紧闭嘴。
    “你怎么不来我们班？”
    周兴宇大言不惭：“你觉得你们老师教得了我吗？”
    白烨明是个音痴，但光他听，觉得周兴宇唱得更好听，所以很容易就认同了周兴宇的说法。
    “你以后要当歌手吗？”
    周兴宇背着太阳，阳光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金色的光芒，看上去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好看得就像童话中才会出现的金甲骑士，把白烨明都看痴了。
    这个人身上有我一辈子都追求不来的东西。
    “我长大后要写自己的歌，然后站在大舞台上，把我的歌唱给千千万万的人听！”
    少年周兴宇自信满满，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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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是一个志向，却让人觉得这是必然的未来，有种莫名的信服力。
    周兴宇冲白烨明一扬头，问：“你呢？”
    少年白烨明有些不好意思，他继续蹲下开始画圈圈，周兴宇跟着蹲到他边上，也和他一起画圈圈。
    两人的圈圈越画越近，最后交成了一个双环扣。
    “我，”白烨明的声音轻轻的，与周兴宇截然相反，没自信、没底气，弱弱的感觉被风一吹就会散去无形，“我想要学表演。想拿小金花。想体验不同的人生。”
    阳光中，周兴宇的笑容格外的亮眼，他一咧嘴，说道：“那说定了。期待我们一起成功的那一天！”
    白烨明愣愣地盯着周兴宇看，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可以的，那人的笑容、声音、甚至只是存在都能带给他源源不断的能量！
    直到他不告而别后，白烨明还是坚持了这个梦想，却是越学越没自信，越混越透明。
    都想要放弃了！他们又重逢了，从那天起，他的人生又被点亮了，就好像是漫漫黑夜中突然一阵强风刮过，乌云散尽，露出点点繁星！只要有星星在，夜就是有光采的、迷人的。
    “怎么了？我那么好看？”周兴Q274 7311037宇看着发呆的白烨明，坏坏地勾起唇角。叶子居然看我看呆了！好开心！好兴奋！
    白烨明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声，转开目光，含糊道：“想你居然长那么大了。”
    周兴宇眉梢一弯，两人靠到了一起。他没等白烨明回答他的问题，便自己说了：“说好的事情，你不能反悔。我相信你。”
    白烨明心里暖暖的，情不自禁又往周兴宇身边靠了靠，两个人便紧紧贴在了一起。双手十指紧扣，暖意在两人的身体中传递，最终拥有了同样的温度。
    周兴宇侧头吻了吻人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今天，要不要？”
    白烨明心猛得一跳，装傻道：“什么？”
    周兴宇轻舔了下对方的鼻尖，语气中带着笑意：“装什么傻？还能有什么？”说着，便要过来撩人衣服。
    被白烨明推了下，严辞拒绝：“明天六点起，跑两个地方，不做。”
    周兴宇悻然，他已经把该做的功课都做得非常到位了！该带的东西也是一样不落准备充分！可为什么要那么忙那么累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人给吃到啊！光吸完全就不够了啊！
    68
    周兴宇缠着白烨明腻歪了会儿，实在感到糟糕了，白烨明直接把人给打开了。
    从刚才开始白烨明的手机就在不停的闪，周兴宇嫌它碍事，直接一掌拍到床下面，被白烨明狠狠踢了脚，哇哇乱叫。
    这会儿，白烨明把人打开后，从地上捞起了手机。
    周兴宇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一起和他看手机。
    “吃吃吃五人组？”
    屏幕上正是《钥匙》群的聊天界面。
    “舒导，是《钥匙》的导演吗？”
    钟文山正在疯狂刷着“舒导牛逼！”“舒导我们的骄傲！”“舒导带我飞！”
    白烨明回道：“没错，发生什么事了？”
    他退出了聊天界面，打开百度，搜索了“舒正轩”。
    一排金花奖的消息，就在刚刚！一小时前！
    “新锐导演舒正轩凭借微电影《大学生活》荣获金花电影节微电影部门优秀故事奖。”
    这条消息一跳出来，白烨明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跑到群里连发了好几个恭喜！
    “那个舒导可以啊。”周兴宇感叹道。
    白烨明自豪道：“当然了，我们这一届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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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的导演！”
    “呃……”周兴宇没什么感觉，“我讨厌导演。”
    “哈哈哈，也没导演会喜欢你。”
    周兴宇趁机在白烨明肩头白皙的皮肤上咬了口，像一只调皮的小狗。这家伙一出门就是大型犬，一在家就变成了撒娇的小狗，白烨明也不知道他怎么能那么分裂。
    微信中，舒正轩只回了白烨明一个“谢谢”，周昊在下面替他一一回答了所有人的祝福。
    钟文山发了一句：我也想要拿金花奖啊。
    这句话又直击了白烨明的心灵。
    他往后一靠，直接靠在了周兴宇的怀中。那人就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在他耳边柔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相信我，一步步来，那些东西以后都是你的。”
    白烨明苦笑，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他，还是真的那么相信，不管哪种他都很感激了。更奇怪的是，就像八年前的那个午后一样，这个人的话就像有着特殊的能量，让白烨明找到自信，莫名相信他说的都会成真。
    他轻声道：“谢谢你。”
    周兴宇不乐意了：“我们说好的，谢谢要有实际行动。不如……”
    他掰过了白烨明的身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对面而坐，两人的身体交叠在了一起。
    白烨明红了脸，因为他也被某个冲动冲击着，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感觉就要守不住了！
    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大吼：“守什么？上啊！”
    让他羞愧难当，这是第一次和人如此亲密的接触，他还有些不习惯。
    周兴宇的声音像恶魔的低吟，充满了蛊惑，不住地拍打着白烨明的耳膜：“别忍了。”
    他的亲吻落在白烨明的眼睑，一路往下，湿热的气息让白烨明感到整个身体都在燃烧。
    他的手在人的腰腹间流连，轻轻抚摸，轻轻揉捏，一只手扶着人的腰，一只手往下探去。
    “啊！”白烨明惊叫出声，原本已经蠢蠢欲动的部位被大手一捏完全振奋了起来！
    周兴宇连带着他的短裤内裤一起褪掉，一只手便毫无隔阂地触上了他挺立起来的阳物，无比温柔细致的上下抚摸，就像在抚摸一个极易损坏的心爱之物。
    这温柔的刺激最是要命，白烨明的呼吸骤然急促，他用力紧紧抱住了周兴宇，对方的唇还调皮地在他胸前辗转，轻轻舔咬着那两处凸起。
    白烨明的十指插入周兴宇的发间，看着就好像把他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但实际上却是身不由己，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这份冲动。
    “混，蛋……停，停下……啊！”
    他话不成句，还未说完，周兴宇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温柔的刺激转而变得强烈，一波一波的如同海浪冲击着白烨明的身体。
    他不可自制地颤抖，呻吟，趴在周兴宇的身上，兴奋与羞耻同时涌入大脑，占据了所有的空间，让他的视野一片模糊！
    没用多时，便在周兴宇的手中发泄了出来。
    呼吸渐渐缓了下来，他依旧维持着抱着对方的姿势，只有这样对方才看不到他的脸。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窘迫极了。
    周兴宇想要调整下姿势，却发现那人像石头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怎么都挪不动，心知他是害羞了。
    他低低笑了声，侧头在人的耳边吹了口气，那块硬石头立马软了下来，很轻易地便把人捞了下来，平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压了上去。
    他们并没有关灯，不过酒店房间的灯光本就暧昧得晕成一团，白烨明平时睡觉也就这个亮度。但这会儿他觉得这点亮度太刺眼了！
    他想要翻身，但两个人的身体离得太近，压根就没有空间给他翻。
    周兴宇带笑的双眸凝视着他，看得他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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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看什么看？”
    周兴宇调戏道：“你爽过了，我还没呢。”说着去拉白烨明的手，让他往下去摸自己的。
    尼玛……卧槽！
    白烨明一慌，手一缩，周兴宇没抓牢，直接让他给缩了回去。
    周兴宇亲了亲他的脸颊，道：“都是男人，怕什么？”
    咦？想想也没错。
    嗯？等等，不是这样的！！！
    白烨明感觉到对方那巨大的柱体就顶在自己的小腹，来回摩擦，似乎在求关注、求摸摸，他阴错阳差地探下手去，触到了那火热的东西，那尺寸、那手感，与自己的截然不同！
    就听周兴宇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即是低笑，凑上前来与白烨明唇舌交缠。
    白烨明的大脑早就宕机了，只垂着一根小小的理智的丝线，也快要被周兴宇汹涌的浪涛给冲断了！
    舌与舌的纠缠，津液与津液的交换，还有下面那烫热之物在他双腿之间的摩擦，白烨明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仿若被人推着上了最高峰，呼吸困难、燥热难堪，还无法自由行动，只能待着那人带他在云间遨游。
    那经周兴宇服侍过的地方又兴奋了起来，两处欲望撞在一处，磨枪走火，再无法抑制！
    “我想进去。”周兴宇喘着粗气，对方身上诱人的味道已经让他再无法等了。
    “啊？不……什么？进哪里？”白烨明完全是懵逼状态，他压根没时间去想男人和男人做是个什么样子，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让他措手不及！
    周兴宇的手指沿着白烨明的脊椎骨一路下滑，在他尾骨处轻轻一勾，立马把人勾得哆嗦了一下。
    这一哆嗦，把白烨明刚刚散去的理智统统唤了回来！
    他大叫：“停！今儿不行！”哎，预感到要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必须立马阻止！
    原本气氛非常好，周兴宇都已经准备好要大干一场了，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他从没想过要强上，这个纯净的琉璃娃娃必须得好好的保护着，不能惊吓到他，更不能把他弄坏。所以对方说不要，他虽然有千般万般的不愿意，还是克制住冲动，停了下来。
    “对不起。”
    白烨明知道对方的情况有多糟糕，他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人的那处都还硬挺着，这会儿怀着愧疚之心，以及一股股冲动，他放下了羞耻心，主动去帮周兴宇。
    于是两人什么都没做，就躺在床上互撸，情到深处也只交换一个天长地久的法式舌吻。
    周兴宇以前向来是想干就干，哪管别人那么多？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那么能忍！也第一次知道自己如此容易满足！只是那么互相触碰，幸福感就浸透到了他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
    在互相的抚慰中达到高潮的两人，都被这剧烈的幸福感填满了，依偎在一起，喘着粗气，听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再没有力气动。
    直到半夜白烨明被这满床的粘腻和味道搞醒，把脸往周兴宇怀里埋了下，还是决定起来处理现场。至少这样是睡不下去的。
    第二天的娱乐新闻是铺天盖地的金花奖的消息。
    最受瞩目的当然是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这次又被许青云给摘去了。
    许青云真可谓是影坛奇迹了。二十岁刚出道就遇上了陈艺歌大导演，演的第二部片子就是主角，还因此走遍了世界各地的红地毯！
    那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更是焕发出了成熟男人的魅力。演艺生涯非但没下滑还一路攀升。
    那时候拿他消遣、专门跟他的狗仔层出不穷，负面消息也不是没有，但神奇的是对他的演艺之路丝毫没有影响！
    只要他不干杀人放火强奸之事，那许青云就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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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员卖的不是人设！是演技！
    他的演艺人生中似乎没有“瓶颈”二字，老天爷好像给他开了一条vip通道，在别人争先恐后挤在独木桥上时，唯独他一个人开车行驶在长江大桥上！
    说出来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在他刚签星光时，星光还只是一个中流的小公司，但许青云一路不离不弃，带着星光一起走上巅峰。这也是娱乐圈罕有的一段佳话了。
    飞机上，白烨明盯着新闻发呆，思绪已经飘远。若说那人是在喜玛拉雅山的顶峰，那白烨明现在可能只能望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山影。
    他叹了口气，有点泄气。
    周兴宇给他套了个眼罩，严厉道：“别看了，脚踏实地！”
    白烨明摘下眼罩看他，他说得也没错。爬山靠的不就是一步一步嘛！只是有些人起点高，选的路好，也就是多走几步的区别。想要干了，总得好好干啊。
    周兴宇凑他面前亲吻了下他的唇。
    “被人看到！”白烨明紧张得东张西望。
    “没人。”周兴宇笑着，“我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飞机上哪来这种牌子！”
    周兴宇：“我想有就有。”
    大明星就是有名任性！
    从这天起一直到元旦，他们得不停来回于首都、S市，31日是首都的跨年晚会，1日是S市的新年晚会，陈纪还挑空给他排了各种小通告和广告拍摄，恨不得把他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给填满。
    白烨明收到更新后的行程单后都惊呆了！
    他忍不住回了陈纪一句：能给他些休息时间吗？
    陈纪收到消息，轻笑了下，心道，有你在休息什么的都无关紧要了。陈纪虽然离了第一线，但来自现场的各种声音反馈还是会到他这儿来。最多的声音就是，周兴宇比以前更帅了！星星比以前更亲切了！周兴宇是不是改人设了？
    其中理由，陈纪比谁都清楚。但也比谁都头痛。
    这小孩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那么认真！完了完了，这次大概真要玩脱了！幸好只有一个月，分开后得好好教育下。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样下去，按那小屁孩的性子，公然出柜都是有可能的。
    怎么可以让他那么乱来！
    但目前他对白烨明还是客客气气的，针对这条回复，认真回道：他习惯的，每年都是这样。辛苦你了。
    白烨明气得一摔手机。
    习惯你妹啊！
    他伸手摸了摸在他身边补眠的大明星的脸庞，什么表情都不做的时候，那深深的倦意就爬上了脸庞。
    有些心疼。
    白烨明盯着周兴宇看了会，拿出了笔记本电脑。
    姜涛在圣诞节那天把《生如夏花》的最终剧本发给了他。
    他只有在移动时间才能看，现在才看了一个开头。剧本很精彩，白烨明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读者去看的。
    这是他的习惯，因为受众的视角是很宝贵的，这会让他知道观众的需求和感受。
    而即使是站在读者的角度，莫羽这个角色还是深深吸引着他，会情不自禁把自己代入进去，为他难过、为他伤心、为他激动、为他惋惜。
    虽然莫羽是个拥有千百万粉丝的大明星，但一方面他又是千千万万的个体中那么普通的一个人。
    白烨明不由自主地又把目光转向了周兴宇。
    那张疲倦的脸，眉心还微微拧着。
    白烨明伸手替他抚平那小疙瘩，微微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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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男人又何尝不是呢？
    尽管拥有着千百万的粉丝，但还是像普通人那样会兴奋会疲倦会生气会耍小性子。
    如果他的演技能争点气，这角色恐怕是非他莫属的。
    但现在也差不多了，因为一半是他的。那便是音乐。
    年末太忙了，周兴宇和白烨明在一起，灵感就像流星雨！奈何白烨明看他看得太紧，每天监督着他睡觉。所以写歌一事已经搁了好久了。
    剧本也好了，等忙过这一阵再和他好好商量吧。
    69
    忙过了噩梦般的年末，总算是可以稍微闲一会了。
    白烨明的小助理日子也快到头了。
    合同上是写到1月10日，每天腻在一起的日子也没剩几天了。
    今年的跨年他们俩是在回酒店的出租上过的，周兴宇想得很美的跨年零点之吻终究是没有实现，两人都在出租车上睡了过去，等回到酒店已经12点半了。
    元旦那天是早上的飞机回的S市，刚下飞机就去了电视台。今年春节早，1月底，忙忙碌碌地得准备录些新春节目。录了几个短小的祝福，又参加了一个新春晚会的商讨会。下午两三点就得奔个剧场准备晚上的直播元旦晚会。一路马不停蹄，就在和时间赛跑。
    等晚会结束，回到家也要十二点了。
    两个人进门双双瘫在沙发上。
    “我说……”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说。”又是异口同声。
    “那我说。”周兴宇不再客气，看着白烨明的眼睛，道，“明天放你一天假。”
    白烨明一愣，他的日程表上，1月2日的行程确实是空的，本来就是放假，又何必再特意提？他原本想着，难得一天假，为了给累了一个月的周兴宇缓解下疲劳，不如一起去近郊的温泉旅馆住一晚上，泡个温泉、叫个按摩，舒舒服服轻轻松松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的过个一天。他连地方都找好了，怎么去的路线也都印在脑中，这会儿正想说这事。然而对方的话却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想一个人去个地方。”周兴宇接着说道。
    白烨明的心往下一沉，有些小失落。
    “你要说什么？”周兴宇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开了，问道。
    “没什么，我正好也有事。”白烨明想到昨天周昊还在群里问大家2号要不要凑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当时他还在想着带周兴宇出去放松这事儿，没应下，现在空了，倒是可以去了。
    几秒钟的沉默。气氛有那么点尴尬。
    还是周兴宇先沉不住气。他从沙发上坐起，一手撑着下巴，转过头看着白烨明：“对不起，难得空一天。”
    白烨明很想问他要一个人去哪里。但想着如果他愿意说，肯定自己就说了。既然他不想说，自己问了反而不好，就憋着没说话。
    “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周兴宇是怀着一颗真诚的心说的，但听在白烨明耳中不过就是敷衍。
    他“哦”了声，手往兜里揣了下，还是犹豫了没把东西拿出来。
    “你赶紧去洗澡睡觉吧。”他开始轰人了。
    第二天订的饭店很特别，是开在一个小区里的，小区的地段还算不错，是市中心的一个老小区。白烨明拿到地址的时候还挺纳闷，这完全就不像是周昊挑的店啊。
    他提前了些时间出门，愣是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找了半天，完全没有任何指示牌！
    最后问了门口的保安大叔，跟着模糊的指示才找到。
    这饭店，与其说是饭店，不如说是一户人家。门面上看去和普通的人家没有任何区别，老板把住房空间改造成了饭店的格局，室内装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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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民国风的居家风格，大挂钟、留声机、旧旧的木质橱柜，还有一些老照片挂在墙上。店内的背景音乐也是老电影的插曲，正是用留声机放的，很有年代感的音质。
    可能是抱着畅聊几小时的心思，他们约的时间很早，五点半就说集合。这时间，店里还没什么人，空了一整片，反倒是衬出了一些格调。
    白烨明迟到了五分钟，但大家都不是守时的人，他就见屋内靠窗户的那条六人长桌上安静地坐着一个人。
    背影很是眼熟。
    服务生是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小伙子，身材不高，脸也不是特别好看，但看着特让人舒服。他亲切问道：“是许先生约的吗？”
    许先生？
    白烨明先是一愣，又把目光转向靠窗那人。
    乌黑油亮的短发，套着一件白马褂，只是背影却能看出这男人身材一定不错。
    他马上想到了那一个人——许墨涵。
    他居然也来了？
    白烨明对服务生笑了笑：“我看到他了。”
    服务生彬彬有礼地侧了身，抬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目送白烨明往窗边走去。
    许墨涵正在专心致志地刷手机，完全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白烨明开口道：“你真早。”
    许墨涵这才抬起头，浅浅一笑：“我家就在这楼上。”
    白烨明：“……”
    他坐下后，发现男人的服装非常贴合这店面的装潢，俨然是一个民国知识分子的模样。
    “这不会是你家开的吧？”
    许墨涵：“不是。不过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哦……”白烨明想起了许墨涵是单亲家庭，从小跟着他妈妈，可能在他妈妈出去上班的时候，就拜托这里的老板照顾他的吧。这个问题太私人，他也不好问。
    两个人都不是会聊天的人，白烨明硬着头皮问出了最没有建设性的问题：“你最近怎么样？”
    钟文山还在学校，周昊和舒正轩则刚刚拿了金花奖，张一城虽然没联系，但看他朋友圈在法国过得也很开心，常常能看到他晒风景照。唯独许墨涵，不见人了，就是真的不知道了。最近也没见着他有什么剧或者新闻。
    许墨涵答：“跑龙套。”
    “电影？电视剧？”
    “都有。电影两部，电视剧三四部吧。”
    白烨明惊讶，这强度可以的啊！他今年总共也就拍了三部戏！
    “水木看来很重视你啊。”
    许墨涵漠然：“一般吧，他们给的剧本和角色我都挺喜欢的。”
    白烨明心想，那还不叫重视什么叫重视！
    水木不愧是以因材施教闻名的公司。
    “马上就能看到了？”
    许墨涵抬眼看了他一下，目光冷淡，说：“不知道。”
    白烨明：“……”他都一点不在意自己参演的片子的成片和观众反应吗？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为什么想要当演员？”
    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一直是这样一副冷暖不惊、淡薄名利的模样，实在是不像喜欢在腥风血雨的娱乐圈混的类型。
    对方却反问道：“你是为什么？”
    白烨明语塞，这个问题要回答起来估计得说上好半天了，许墨涵又是浅浅一勾唇角，便没再继续这个对话。
    沉默的两人，等着剩下的三人。
    周昊拖着舒正轩，几个月不见，前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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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干练稳重，像个大人了，而后者却还是一如既往，穿着邋遢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胡渣都没剃干净。
    许墨涵看了一眼舒正轩，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哟，抱歉，迟到了会。”周昊大喇喇地和他们打着招呼。“这儿可真难找。”
    白烨明看了看表，6点20了，嗯。
    “抱歉，失陪会儿。”许墨涵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奔出了饭店。
    剩下三人脑袋上挂满了问号。
    十分钟后，就见许墨涵拎了个大包又走了回来，把那东西往周昊手里一塞，废话不多，只说：“给他换了。”
    虽然他只说了个他，但所有人立马懂了是谁。
    周昊有点为难，他接过大包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套衣服，这真的合适吗？拿着许墨涵的衣服去逼舒正轩换？
    但许墨涵就直勾勾地看着他，周昊不动，他也不动，好像只要他不逼人换了，自己就不坐下与他们同桌。
    白烨明哭笑不得，一个劲儿冲周昊使眼色，让他听了吧。
    许墨涵他虽然接触不多，但那人对服装和仪表的这些小执着在他逼着白烨明试完一整个店的牛仔裤时，他就深有体会了。
    舒正轩浑然没在意这三个人的交流，坐位子上顾自翻着菜单，似乎还对那很有特色的菜单设计颇为感兴趣，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
    忽然就见周昊粗暴地把他给拉了起来，一手提人一手提包，对一旁的服务生说：“借个洗手间。”还未待服务生指路，就奔着那很显眼的标志去了。
    把人带走后，许墨涵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在原来的位置坐下，继续埋头刷起了手机。
    白烨明非常好奇他到底在刷什么，忍不住就抬头瞄他。
    “有家西装店，新开的，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
    没想到竟是对方先开口和他说话了！
    白烨明惊得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最近忙吗？”许墨涵又问。
    白烨明：“十号以后就空了。”
    “那就，十一号？”
    嗯？这什么节奏？
    “好……”完全被对方节奏给带跑的白烨明。
    那边周昊已经带着焕然一新的舒正轩回来了。
    好好梳理下还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帅哥啊！
    许墨涵准备的衣服简直就像为舒正轩量身定制的！是一套简单的套装，白衬衫黑马甲，收型的西装裤把人那两条大长腿勾得特别漂亮！多一分则垮，收一分则紧！
    服务生都被吸引过来，夸赞道：“这套好看！不愧是许先生。”他给其余几人讲道，“我身上这套也是许先生给挑的，我特别喜欢。”
    被夸赞的当事人依然不为所动地坐着发呆。
    周昊和舒正轩在白烨明身边坐下。
    “剃须刀都有？”白烨明讶异！舒正轩来的时候明明就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糙汉子啊！
    周昊指了指一旁的大包：“里面有。”
    白烨明汗颜，还真是准备充分啊。他心道，这人不做演员了完全不担心会失业啊。
    “文山呢？”坐定了，周昊开始点人了。
    这一番折腾已经快七点了，约的可是五点半。
    按理说，这群人中最期待这次聚会的应该是钟文山才是啊，怎么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来？
    “打电话给他。”白烨明说。
    周昊拿起手机给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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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接……怎么回事？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呸呸呸！挂了，我打试试。”白烨明道。
    许墨涵淡淡来了句：“这和谁打应该没关系。”
    “你们先点，我去外头接他。这儿真挺难找了，讲不定被困迷宫了。”周昊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刚一出门就“嘭”一声和人撞在了一起。
    正是钟文山。
    “你？怎么了？”
    钟文山气喘吁吁的，看起来很慌张，还不停往外头看，像在躲什么。
    他一见着周昊的脸就松了口气，立马把人往屋里推，催道：“快进去快进去！”
    当周昊把人带到时，许墨涵的脸色又黑了下来，白烨明真担心这次他会直接让人上楼洗澡去，还好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往里挪了挪。钟文山只能坐他边上了。
    “什么情况？我们等了你一个多小时！”周昊说道，其实他们只等了半个多小时。
    “先让我喝口水。”
    服务生很有眼力见的端了杯水过来，钟文山接过后就是一口灌下肚。
    “哈……妈的，就是我说的那公司老总，天天追着我跑，每天的玫瑰，我都快被恶心死了！圣诞的时候拿了一个钻戒说要送我，吓死宝宝了，哪敢收啊！跨年又约我看烟火，我没应他，还是天天穷追不舍。老子钢铁直男，谢谢他去找其他小零了好嘛？”
    说到“钢铁直男”这儿，白烨明莫名心一慌。他和周兴宇这事儿是不能和任何人说的。
    周昊笑着问：“男的？”
    “一老头。某个经纪公司的老板，我看就是为了泡小鲜肉开的。说看了我的片子，特别想要我和他们公司签约。一开始还像模像样的和我谈公事，我也挺心动的，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叶哥那样拔尖，也不是人人都能像明哥这样好运。”
    白烨明感觉自己又被戳了一枪。
    “后来，等等，我再喝口水。”
    说着他又是一杯下肚。服务生干脆站他边上，专门等着为他倒水。
    许墨涵给了服务生一个手势，他就把水壶放在桌上，走开了。
    “说哪了？哦，一开始还挺好的，就谈细则嘛。那天他约我到了一个酒吧，我就觉得不对头了，哪有人谈合约是在酒吧谈的？但想着也许比较特别呢，就去了。尼玛，去了直接带我进了个小包间，黑漆漆一片，只点了蜡烛，你懂的，也就按摩房这种正经营业的地方是那种灯光。这包间一看就是给人PY交易用的！我感觉到不对掉头就走，没想到他居然追上来了！”
    他说到激动时开始摇桌子，许墨涵很郁闷地瞪了他一眼，后者全然未知。
    服务生折返回来时，是推着餐车的，六碟冷菜很漂亮地摆上了桌，每一道都晶晶亮的，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许墨涵拿起筷子，一点不客气的先夹了一筷子海蜇头放入口中嚼了起来。表情这才好看了点。
    钟文山也不客气，一筷子对着糖醋小排夹去。
    “后来就是天天骚扰，我严辞拒绝过他了，说他们公司我是不会考虑的！哪知那人和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今儿来这里之前我才刚刚和他结束了八百里追逐战！累死老子了！”
    钟文山也不顾形象了，把小排咬得“嘎吱嘎吱”响，又遭到了许墨涵无声的嫌弃。
    “你和他说了你是直男吗？”白烨明问。
    “说了啊！你猜他说什么？”钟文山卖了个没有意义的关子，看没人接他话，继续道，“他说，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gay。他有病吧！老子只对女人有感觉，告诉我怎么才是gay啊！他还说，来过一次就懂了。懂你妹啊！想约炮找其他人去啊！盯着我做什么？”
    几人已经开吃了，在美食面前，钟文山的情绪也好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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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很快被扯到了美食上。这家店打的是传统家常菜的牌子，有很多让人怀念的菜单，味道也是十分地道美味。
    许墨涵就是吃着这个味道长大的啊，难怪对美食那么讲究。白烨明边吃边想。
    几人好久没聚，一聚了就似有说不完的话题，整整聊了四个小时还意犹未尽，店里的客人从寥寥到满座又回到寥寥，真可谓流水的食客，铁打的五人组。
    到后面，几乎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醉了，说话也更加大胆口无遮拦。
    “昊哥，你难道要一辈子当舒导背后的男人嘛？”喝得最醉的当属钟文山，他其实在三杯后就有些不行，但还是自己给自己狂灌，这会儿说话都大舌头了。
    周昊也喝得有点多，放清醒的时候，他大概会一笑而过，这会儿却真情流露道：“有什么法子！人家只看得上他，看不上我。”
    舒正轩闻言，居然少见地尴尬了起来，恐怕周昊平时根本不会对他说这话。
    不想周昊勾住了他的脖子，又道：“不过公司是我们的，他好等于我好，没什么！我还考虑要不要转行当制片去。”
    舒正轩拍了拍他挂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本正经地鼓励道：“你可以的。”
    没想到那个醉得厉害的人去和钟文山猜拳去了，完全没在意这档事。舒正轩的表情却有些落寞。
    他几乎没喝什么酒，只在最初碰杯时意思意思抿了一小口，此时的思维还是很清醒的。
    白烨明转头对他微笑，又对他说：“他喝醉了，别介意。”
    舒正轩转头去看玩得很嗨的周昊，又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餐桌上一片狼藉，许墨涵单独又叫了份牛奶布丁，一个人很享受得吃了起来。他也喝了不少酒，但依然面不改色，就像倒进肚的不是酒，都是白开水。
    聒噪的两个人还在边上玩着猜拳，谁输谁一口闷，越玩越醉。
    白烨明的酒量一般般，但他喝醉了话不多，只会想睡觉，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绵羊。现在就很犯困，旁人说了什么也渐渐进不到脑中，模模糊糊的，想一个人，一个很亲近又很遥远的人。
    “我听见爱情，我相信爱情，爱情是一潭挣扎的蓝藻，如同一阵凄微的风，穿过我失血的静脉，驻守岁月的信念……”
    周遭突然安静，就听这一串歌声回荡在室内。
    白烨明手忙脚乱，手抖了好几下才接起电话。
    “喂。”那一声之后，周遭又恢复了嘈杂。
    电话那头是周兴宇的声音：“亲爱的你在哪呢？”
    “外头吃饭。”白烨明压低了声音。
    周兴宇明显不太高兴：“都要十二点了，你再不回来我要饿死了。”
    “你没吃晚饭？”
    “没。”
    “你要死啊！”白烨明立马就醒了，“我马上回去，柜子里有点饼干，你先垫肚子。我靠！这时间，小祖宗你点外卖不行吗？”
    “啊？没你在吃不下。”
    白烨明：“……”
    他好言好语：“别闹了，我马上就回去。”
    “你在哪？我去接你。”
    “别了，这儿挺难找的，大晚上你一个人别出来了。”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地址发过来，半小时内肯定到。”
    白烨明无奈答应，挂了电话，把地址发了过去。
    “谁啊？”周昊和钟文山凑了过来，都是贼兮兮地笑着。
    白烨明被看得心虚，说谁都不合适啊，他们知道他是一个人住。
    “一个朋友。

 分卷阅读242

    ”
    “什么朋友啊？大明星吧？”钟文山嘻嘻笑道，别有意味地看着白烨明。
    这小子，感觉太敏锐了！
    白烨明点点头，诚实道：“大明星没吃晚饭，我这个小助理要去给他搞吃的了。”
    “哦。”
    三人六目相对。
    “？”
    钟文山：“你不走？”
    白烨明：“……他来接我。”
    钟文山跌跌撞撞地爬了过来，打了个响嗝，指着白烨明笑道：“你们到底谁是谁的助理啊？”
    70
    接近零点的时候，许墨涵上楼回家，其余四人勾肩搭背地走到小区门口。
    周兴宇开车把白烨明接了回去，剩下三人就在路口打车。
    半夜的市中心老小区最是难打车。现在的司机全都滴滴打车去了，一辆辆开过的车上都挂着“已约”的车灯。
    周昊和钟文山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舒正轩只好晾着他俩在那儿闹，自己打开滴滴约车。
    出租约不到了，来了辆别克。
    周昊和舒正轩是租了一套房子合住，钟文山则是和爹妈住一起，方向还都是同的，只能拜托司机师傅顺路捎一下。
    师傅一脸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表情，闷闷的也不说话，与他说目的地也只是点头表示听到了。
    车上周昊还在和钟文山闹，像两个三岁小朋友。舒正轩满头汗，真怕司机半路把他们扔下去。
    总算是熬到了钟文山家，周昊恋恋不舍地和人道别，拉着钟文山的手，就像白娘子许仙雷峰塔分别那一幕似的。舒正轩实在看不下去了，用力把人往自己这方向一拽，车门关闭，总算结束了纠缠。
    目送着钟文山摇摇晃晃上楼，舒正轩松了口气，喝醉的男人已经在他身边打起了呼噜，舒正轩明显感到司机的车速加快了，夜半无人的马路上两边风景飞快掠过。
    十分钟不到，司机在一个小区的门口来了个急刹车。
    一言不发，动动手指，舒正轩就立马收到了付款请求。他飞快按下付款，扛着周昊就上楼了。
    平日里自由惯了的舒正轩完全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周昊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个热心体贴善解人意的大哥形象，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周昊，就像是一头野狼，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触，甚至有点害怕接近。
    进了房门，他把周昊往沙发上一扔，拍了拍他的脸，简单说道：“快去洗澡睡觉。”
    周昊动了动脑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了沙发里。
    舒正轩叹了口气，就不去管他了，自己跑去洗刷。他的洗刷非常迅速，五分钟搞定，其实就拿花洒冲下全身，擦干了就出来了。牙也是随便刷两下意思意思。
    五分钟后，周昊已经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舒正轩又上去拍了两下他的脸，呼噜声停了，周昊翻了个身，块头太大，直接翻到了地板上。
    舒正轩：“……”
    这一摔，他人也醒了。
    睁开迷糊的眼睛，酒气虽未全散，但意识要比之前清楚。
    三秒后，周昊好像是理清了现在的状况，对舒正轩道：“我喝醉了？”
    舒正轩：“嗯。”
    “你扛我上来的？”
    “嗯。”
    “抱歉，太久没见了，一时激动就……”
    舒正轩见人好像没什么问题了，就要回自己的屋。走了没几步，突然回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可以不用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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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昊懵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喝醉了说了什么，这会儿慌张道：“我说啥了？哎，你别信啊，说好咱俩一起干的，你可别抛了我不管。”
    舒正轩皱了皱眉，知道这男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都说酒后吐真言，他心里恐怕是会有想法的。
    “我们再招个制片，你可以专心导你的片子，每次都一起效率太低。”
    周昊哑然，他大致猜到了自己说了什么话，面色凝重起来，对舒正轩道：“你来，坐下，我们说说话。”
    舒正轩看了会儿周昊，还是走了过去，两人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周昊的身子微微前倾，侧过头正好能看到舒正轩正脸。舒正轩却相反，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了靠背上，舒展开身体。
    “我确实有自卑过。”
    舒正轩一愣，他万没想到对话竟是以这句开头。
    周昊接着说：“要知道，有一个才华横溢的朋友是很累的。”
    舒正轩微微正了下身体，看向身边的男人。男人并没有看他，而是目视前方，像在对空气说话。
    “不瞒你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天天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这一行。同样一个题材，看过你拍的东西后，我就不想再弄自己的了。同样一个演员，在你的片子里和在我的片子里发挥有天壤之别。同样一个故事，你的叙事、镜头永远是那么流畅和带有深深的吸引力。我一直看着，只是看着就越来越没有信心。”
    “不会的，你一直知道我要什么，即使我不说，你也能替我想到。”
    周昊侧过头，对他笑了笑，道：“华生是福尔摩斯最棒的助手，但他永远成不了福尔摩斯。”
    舒正轩垂下眼，似乎在思考什么。他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
    “我一直在想，一个人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应该会有一个特别适合他的位置。我们每个人穷极一生就是在找那个位置。有些人比较幸运，有着特殊的雷达能够感知到那个位置，然后很快就能找到，而大多数人则很长时间会处在迷路中，走了很多岔路绕了很多弯，可能找到了也可能找不到就这么将就过完了一生。”
    舒正轩静静地听着，周昊不是个少言寡语的人，相反他们在一起也总是对方说话多，但他却很少听到周昊那么正经地和他说这些人生感悟。
    周昊冲舒正轩弯下了眉眼，那笑容有欣慰，又带点苦涩，欣慰是对舒正轩，而苦涩是对自己。
    他说：“你是幸运的。我就是那个迷路的。”
    舒正轩张了张口，他的思维绝对说不上快，更倾向于在脑中把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楚了再开口。今天的这个谈话对他而言是毫无防备的，他现在的大脑就如同一团乱麻，千丝万缕都绞在了一起。
    “别安慰我。你一直把东西看得那么清楚，心里肯定明白。”
    舒正轩低下头，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针，轻而易举地挑开那千丝万缕，把它们整整齐齐地理好放平。
    “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他问。
    周昊笑道：“我们不早说好了吗？”
    当初说自己创业是周昊提出的，舒正轩特别信任他，知道周昊懂他，对金钱名利他也不是那么在乎，就答应跟着周昊一起干。毕竟自己当老板最大的好处是，自由！
    等真干了，他发现确实很自由。什么事情都周昊在外头帮他打点张罗，他只管负责交给他的片子，省心省力。也可能是太习惯于这种节奏了，导致他从来没有想过周昊的想法，他总以为周昊也是喜欢做这些事情的，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仔细回想，确实有那么段日子，尽管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几乎每天见不上一面。舒正轩忙着写脚本、挑演员。而周昊却整日不见踪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半夜里他就能听到很大的响动，但因为太疲倦，舒正轩也只管自己睡觉。响动不过多时就会没了，他从没想过那是周昊不想要影响到他的休息而特别注意的。
    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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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是《大学生活》的筹备阶段。舒正轩其实挺讶异的，他们刚开始单干没几个月就能有投资商愿意赞助他们拍微电影。但周昊把消息带给他的时候，笑得特别灿烂，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用尽全力去拍，舒正轩无条件相信着他，便什么也没问。他从没想过周昊是怎么苦口婆心陪喝陪吃才拉到的这个投资商。
    这些理所当然会想到的事情，舒正轩直到今天才有了这个意识。
    “我在很认真的想，也许导演不是我的位置。这半年来，我跑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尽管苦、尽管累，但是很满足。我们会聊当下的媒体、大热的电影、话题性很强的文学作品等等等等，都是我喜欢的。我觉得吧，喜欢一个行业你可以选择很多种支持的方式。我很喜欢你的东西，我愿意为它付出，想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你、认可你、喜欢你，也许我那么做只是多此一举，你是一块金子，放哪儿都会大放异彩，我这个门外汉却想要做那个开采金子的工人，可能会磕了碰了或者无法全部展现给大众。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吗？”
    舒正轩完全愣住了。
    大脑拐了个弯，立马就懂了。
    在他反省着自己太自我了，完全忽视了周昊的同时，周昊却在反省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资格和他一起干一番事业。
    这……
    舒正轩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很罕见的让笑声串了起来。人也从靠着沙发到蜷起了身子，捂着肚子狂笑。
    周昊刷的红了脸：“我……醉了。特么就不该和你说这些！”
    舒正轩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抬起来去拍周昊的背，稍缓了下来，才说道：“你傻啊？我不愿意会和你一起干吗？”
    “我这不是怕你反悔吗？”周昊也急了。
    舒正轩：“奖都拿了，还反悔吗？”
    一句话就把周昊接下来的好多话给憋了回去。
    是啊，金花奖都拿到了，这个奖不仅是对舒正轩才华的肯定，也是对周昊工作的肯定啊。
    这是他们一起努力的结果，而自己却在这里说什么丧气话，简直太不成样子了！
    果然是喝多了！
    周昊忍不住大叫了声，握起拳头重重砸在了沙发靠背上，随即站起身：“我去洗澡。”
    “昊。”舒正轩叫了声。
    周昊羞愧得不敢回头。
    “我想拿金花奖最佳影片。”
    背着身的周昊深深吸了一口气，拳头举过头顶，挥了挥，走进了浴室。
    舒正轩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周昊说，他是一块金子，不管在哪儿都能大放异彩。但舒正轩从没那么认为过，他只是比旁人更擅长用镜头语言来说话，在其他方面一无是处。如果没有这个男人为他打点，即使是金子，他恐怕也会淹没于沙尘之中不见天日。即使哪天被人发现了，估计也只能挖一小块出来展示一下，很快就被遗弃了。
    但舒正轩很同意周昊的一句话，他说，他是幸运的。是的，他是幸运的，不过幸运不在于他拥有比旁人更高的天赋，而在于他遇到了一个懂他的人。
    世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周昊这傻子，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比金子还要宝贵的东西。
    过了元旦之后，周兴宇的日程宽松了许多，说是宽松也只是指不用一天飞一个地方。为了迎新春，周兴宇的通告依然还是源源不断。
    某天晚上，白烨明在客厅里看剧本，周兴宇在一旁弹着吉他当背景音乐。
    《生如夏花》的剧本白烨明已经看了一遍，现在正在进行第二遍的细读。细读就是要一个场景一个场景深入研究，并代入莫羽的视角，与他感同深受。
    这个过程很痛苦，白烨明一旦进入这状态，就再也不会管周遭的事情，饥饿、困意全都消失，仿佛灵魂都钻进了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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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一开始还不习惯，经常会找他搭话，然后直接被白烨明吼了，很可怕，完全不是平时温顺的小羊羔！
    那次之后，周兴宇就再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了。
    既然他看剧本，那我就写歌吧。
    于是这几天晚上，这小小的房中一直会见到这奇妙又温馨的光景。
    白烨明开着电脑，却不看，而专注地拿了支笔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在打印出的剧本上勾勾画画。
    吉他声轻轻悠悠，仿若描绘了一幅恬静美丽的田园生活。
    白烨明忽然大声道：“不对！”
    吓得周兴宇手上的弹片直接弹了出去。
    “亲爱的，你别吓我好么！”周兴宇弯腰去捡地上的弹片，问，“哪儿不对了？”
    “莫羽的童年是很阴暗的，他刚见林魏然时也应该是有点自闭和怯懦，还有对这世界的警惕。”
    “嗯，所以哪里不对了？”周兴宇莫名其妙。
    白烨明：“音乐不对。不该那么安宁。应该是很压抑的、紧张的。”
    周兴宇：“……”敢情他还真把自己当BGM演奏机了？还是带点播功能的。
    周兴宇摇头叹气，好吧，他家小尼尼说怎样就怎样吧。明明是个音痴还那么讲究！
    他重新抱起吉他，拨了个不和谐的和弦，嘚瑟得朝人扬眉。
    那人却没再看他，而是埋头进剧本中去了。
    周兴宇欲哭无泪，只能继续乖乖当他的BGM点播机。
    71
    剧本看到一半，白烨明拧起了眉头，一支笔在手指间飞快的转动，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
    周兴宇这时候正休息着给他弹《生如夏花》。
    白烨明忽然抬头看他，问：“莫羽为什么会愿意跟林魏然走？”
    《生如夏花》的旋律继续着，周兴宇不慌不忙地拨动着琴弦，答道：“因为那是他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
    “但我觉得，莫羽那时候正处在一种被世界遗弃、对什么都不信任的状态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他肯定会有警觉，不愿意和人走。”
    周兴宇停下了弹奏，坐到白烨明的身边，一手很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腰，对他说道：“音痴尼尼，你对他有误解。”
    “滚！”白烨明蹬了他一脚，想把他推开，但又对他的话好奇，还是任由他抱着自己，并催道，“什么误解？”
    “他还是一个心性很纯净的孩子。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音乐，即便从小遭遇到了那些不幸，但他有一个逃脱的口，那个口就是音乐。所以，莫羽是个心理很健康的人，只不过他看世界有自己的视角，你得懂他的视角。”
    “比如呢？林魏然在他眼中是什么样子的？”白烨明问。
    “我说了啊，救命稻草。”周兴宇眯眼微笑，笑得非常宠溺，“但不是从恶魔的手中拯救出他的救命稻草。你想想，当时的莫羽处于怎样一种状况？”
    白烨明微微侧头，把目光放在了剧本上，答：“父亲突然暴毙而亡，母亲失踪不见。”
    “对了，他面临着一个很困难的局面。”
    “没有人抚养？”
    周兴宇抬手拍了下白烨明的额头：“你傻啊？这样一个小孩，没爹没妈，社会政府肯定会帮他找个抚养的人，不管抚养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最糟糕不过是孤儿院。不可能让他一个人饿死大街的，又不是旧社会。”
    白烨明羞愧：“……”
    “但是，随便塞给一个人，你觉得他将来的日子能好过吗？”
    白烨明看着他，摇了摇头，

 分卷阅读246

    好像有些明白了，又有点懵懂，林魏然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和其他的抚养人有什么区别？
    等等，有区别！
    “因为林魏然答应让他继续学习音乐？”
    周兴宇打了个响指：“Bingo！莫羽一直以来都是和音乐形影不离的，换了一个家庭、环境，他是否还能够继续音乐，不与它分开，这个问题才是最困扰他的。这时林魏然给他说不会分开他与音乐，甚至还会提供给他更多接触的机会，这才是点亮他心里的一盏灯。”
    “所以林魏然是他的恩人。”白烨明确认道。
    周兴宇点头：“是吧。不过……”
    白烨明好奇明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周兴宇。
    周兴宇一个没忍住，就在那明亮的眸子上印了个吻。
    白烨明又羞又愤，直嚷着：“不过什么？！”
    “我相信，这世上还是有‘眼缘’两个字的。”
    “你是说，林魏然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莫羽？”
    周兴宇笑了，道：“嗯。就像你身上有东西吸引着我一样。”
    白烨明低下头，涨红脸不说话了。
    周兴宇直接把他的头一按，放到自己胸口：“你知道吗，八年前，哦，九年了。那时候我就喜欢你。”
    白烨明心道，你的喜欢就是天天和人作对嘛！
    想想，小男孩确实总是喜欢对心仪的女孩子恶作剧，没什么问题。
    “不过那时候还小，没这个意识。不然也不会等那么多年，还差点把你搞丢了。”
    虽然有点点感动，但白烨明还是很郁闷，话题好像被带歪了，怎么说着说着气氛又暧昧起来了，这男人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只想着说情话？我还有大摞的剧本要看呢！
    “你呢？”
    “啊？什么？”白烨明装傻，“我继续看剧本了，你别闹。”
    周兴宇失望地叹了声，没再闹了，继续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给他伴奏。
    白烨明就听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经历了一个由平稳到疾速，又缓缓平定的过程。
    周兴宇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到他心里的？也许是第一次见面时，那道强烈的光就深深吸引着他吧。然后一点点、一点点的渗透进他身体的角角落落，让原本灰白黯淡的人生慢慢亮了起来。
    他偷偷瞄了周兴宇一眼，男人弹奏的样子帅极了，即使没有这个意识，也会让他迷恋，等有了这个意识，那更加是无法自拔。他重新看起了剧本，却发现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当小助理的最后几天，白烨明天天都被剧本占据了大脑。除了一些日常的工作外，他就是在看剧本，周兴宇都吃起了剧本的醋！明明天天腻一起的日子就只剩下那么一点点了啊！每天还要被排在剧本后面！这男人绝对爱演戏超过爱自己啊！不甘心！
    周兴宇唯一能够引起白烨明注意的方法，就是和他聊莫羽了。
    于是这几天，他们俩聊了很多莫羽的事。莫羽的经历、莫羽的人际、莫羽的音乐，还有莫羽的选择。
    白烨明非常高兴，他发现一如他所想，周兴宇就是活脱脱一个生的莫羽！很多他百思不解的地方，只要周兴宇点那么一句两句，就全都通了。包括那几首歌的解释，周兴宇会一边弹给他听，一边和他解释，尽管对什么乐理知识他一窍不通，也依然分不清转音转调，但通过曲风和歌词，他还是能够把握住其中的感情。越是深入把握，就越是感叹，周兴宇真的是一个天才。短短几日的探讨，白烨明发现自己愈发喜欢莫羽，也愈发喜欢周兴宇了。
    也许先前只是有那么一点感激、有那么一点放不下，现在完全就是欣赏、崇拜、疼爱、信任交汇在一起，拼成了一个完整的“爱”。
    “明天去首都？”小助理的最后一天，白烨明和周兴宇确认着，尽管这次他不用

 分卷阅读247

    陪着去了。
    下午白烨明和陈纪碰了个头，交接了下工作。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陈纪的气色好了太多，面色红润，体态也圆了不少。
    他看白烨明的眼色非常复杂，还有意无意地试探他和周兴宇的关系。
    白烨明处理得很坦然淡定，陈纪有些失望，这个小鲜肉怎么那么难吃到！周兴宇到底想要怎样？
    “陈哥，他忙了整整一个月了，常常胃疼，脸色也不好，你适当给他些假吧。就算是铁人也不能这样撑啊。”
    陈纪扯着嘴角，完美演绎了皮笑肉不笑。
    两人客套了一会儿，正式完成了交接。
    由于春晚的关系，周兴宇接下来一段日子恐怕会常住首都。
    最后一个晚上，两个人心里都有些恋恋不舍。
    这会儿对坐在餐桌上，刚刚吃完了白烨明做的最后一顿晚饭。
    周兴宇一直瘪着嘴，看着白烨明，也不说话。
    “饱了？”看着这样的周兴宇，白烨明心里也有点难受。
    周兴宇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没饱！还想吃！”
    白烨明一愣，伸了一只手给他，意思是让他把碗拿来，再替他盛。
    却不想，周兴宇用力一拉，直接把他拉了过去，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按着他的头就是一顿狂亲。
    说是亲，不如说是咬更合适！
    白烨明能感到周兴宇恨不得把自己啃下肚！
    面对着汹涌狂涛般的索取，白烨明心里也不好受，他的双手环住了对方的背，回应着对方。
    先前还闭着眼睛享受对方味道的周兴宇这会儿收到了回应，又惊又喜，倏地睁开双眼，却见白烨明俊朗的侧脸正闭着双眼忘情地与自己拥吻，刹那间血气上涌，凭着本能一路往下，扯下了对方的裤子，让对方的欲望直直袒露在外面。
    下面一丝凉意，让白烨明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但想到明天的分别，他选择了继续沉在欲望之中。
    白烨明像一只小奶狗一般，舔了舔周兴宇的鼻尖，声音在这特殊的氛围中显得特别的甜腻。
    “今晚上，可以。”
    这句话仿佛开了周兴宇的某个开关，让他大喜若狂。
    他一把把人抱起，但男人的重量还是有些让他受不住，没走几步就把人扔在了沙发上，探身压了上去。
    亲密的吻从白烨明的额头、眼睑、鼻梁、脸颊一路走过，落在对方的唇上。白烨明张开嘴来回应，他便毫不客气地啃咬起了那温润柔软的双唇，晚饭的味道还在两人的口中，那甜甜腻腻的口感让人欲罢不能。
    周兴宇心满意足地舔着对方口中每一寸的味道，都是让他喜欢的味道。品尝完了之后，又开始舔舐起对方白皙如雪的脖颈，又吮又吸，耳边伴着的是白烨明低低的呻吟，就是最好的催情剂，在他脖子上印上了一个又一个属于自己的印记才算罢休。
    “要，怎么做？”白烨明脑中一片空白，他想过要去学习下两个男人怎么做爱。但实在是太忙了，完全没有那个时间，所以到现在他还是非常茫然，只是凭着本能行动。
    “交给我。”
    周兴宇褪去了白烨明的衣服，让他一丝不挂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美丽精致的人儿果然如他所想就像一个纯净的琉璃娃娃，即使往上印上一个印子，他都觉得心疼可惜。
    但在冲动面前，一切都如浮云。
    对方的欲望早已经直直挺立了起来，周兴宇一点犹豫都没，把它整个含入了口中。
    “啊！你在干嘛？”白烨明惊道，用力去拍打周兴宇的脑袋，“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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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哪里理他，他卖力地吞吐着口中之物，试图把最舒服的体验带给他最爱的人。
    白烨明急得快哭了，他一方面想要压抑住自己，但另一方面周兴宇的口活太好了，他根本控制不住！
    那感觉仿若是盘旋在火山的顶端，一览那壮观奇景的畅快怡然，又一面受着高温的煎熬，夹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之中，让白烨明生出一种奇妙的体验。
    随着周兴宇的动作，把他的情绪一波一波地往上推，肿胀难堪的物体被服侍得舒舒服服，难以言喻的畅快感在濒临高潮的那一瞬，突然释放，他整个人都脱力地陷入沙发中，不停喘着粗气。
    周兴宇的唇不给他任何空隙地又覆了上来，这回不是晚饭的味道，而是另一种味道，让白烨明羞愧脸红，又十分依恋。
    唇分时，他终于骂了句：“操，你有病啊！”
    周兴宇笑道：“没病，想操你，得先服侍好了。”
    说着，他又探到白烨明的右耳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那人立马就有了反应，身体一僵，往下一缩。
    周兴宇完全没打算放过他，舔完之后还用牙齿轻轻咬着，就好像啮齿类小动物在磨牙。
    白烨明的耳朵迅速红了，连带着整个脖子都红了起来。
    周兴宇低低笑了声：“果然，这里最敏感。”
    白烨明抗议：“别逗我。”
    周兴宇很正经地凑在他耳边，用最低沉最性感的声音说道：“没逗你，这是疼你。”
    这种对于耳膜的刺激是最要命的，白烨明发泄过后半软下来的某物又精神起来，顶在了周兴宇最糟糕的地方。
    周兴宇又笑了起来。
    “别笑，都怪你。”白烨明一路躲着周兴宇的唇舌，妈的又痒又热又难受，他能不能爽快一点？
    眼见着白烨明被挑逗得身体温度都上升了一度，纯白如雪的肌肤透着薄薄一层红晕，就好像烈火灼烧中的琉璃，那层透明感简直让人无法把持！
    想要赶紧吃了！
    周兴宇决定不再忍了，得加快节奏，他把白烨明扶起，让他的头枕在沙发的扶手上，又捞起他的腿，扛在了自己双肩。
    这个姿势要多羞耻有多羞耻，白烨明心里慌慌的，知道可能要发生很糟糕的事情，但还是一闭眼睛，把手环到对方背后，紧紧抱着。
    待些时候，后穴中传来异样的感觉，痛！
    白烨明“啊”得叫出了声。
    “抱歉，忍着点。”
    白烨明咬着牙，乖乖点头。
    那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要生生把他给撕开一般。他能感觉到到起先是一根，而后两根、三根，每多加一根时，身体就被撑开一点，他痛得“嘶”了一声，但慢慢就习惯了这种撑开。
    待最初的痛感过后，只是觉得胀胀的有些难受，但不是不能接受。
    “然后呢？”白烨明忐忑地问道，其实脑中隐隐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但那个画面太可怕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希望不是那样的。
    然而事实让他失望了，当他感到对方那个灼热的物体抵住自己的入口时，忽的瞪大了双眼，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问：“真的要进来？”
    周兴宇都被这个可爱的人儿给逗笑了，他探上身来，亲了亲对方的唇：“放松些。”
    白烨明忽的怂了：“不行，我没做好心理准备，下次吧。”
    可是周兴宇哪儿肯干啊，无赖道：“你说的，今晚上可以。”
    白烨明语塞……
    灼热的物体在白烨明的入口处蹭了两下，好像在敲门。

 分卷阅读249

    白烨明一闭眼睛，咬咬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话是自己说出去的，反悔不是他的作风！况且，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他不想要周兴宇再憋屈，自己也想要满足他啊。
    “进来吧！”
    “吧”字还没吐出口，就被巨大的喊叫给淹了下去。
    “操！痛——！”
    白烨明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门夹了，周兴宇那东西他见过，比他自己的尺寸都要大上一圈，哪是三根手指好比的？先前那三根手指就让他差点痛晕过去，更何况是这东西？
    于是在那巨物刚刚埋入他身体时，他就开始求饶。
    他使劲儿拍着周兴宇的背脊：“不玩了，出去！”
    可是性事中的求饶在周兴宇听来与索要没什么区别，完全不可能听的，他坏坏地凑到对方最敏感的右耳边，一边吹着气，一边低声唤道：“尼尼。”
    要命，这会儿叫你妹个“尼尼”啊！
    “求你了，真不行，啊！”
    “没事儿，尼尼，你行的。”说着，一个用力又往里进了半寸。白烨明的呼吸都差点停滞。
    周兴宇拿吻去安抚白烨明，转移他的注意力，两个人便湿吻在了一起，由于下面巨大的不适感，白烨明也急于找个口，他狠狠地咬着周兴宇的唇、舌，口腔中蔓延开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周兴宇啐了口：“妈的，你还真狠。”
    这么说着，他又往里重重顶了一下，引来对方一声尖叫，紧接着急促的呼吸。
    待整根没入后，有了一个短暂的停顿，白烨明像是经历了一场极限运动一样，满头大汗，不住喘息，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而人却完全瘫软，动也不想动一下。
    周兴宇没比他好多少，呼吸粗重，却还迷恋地用唇描摹着对方的五官，并轻轻问：“还痛吗？”
    白烨明微微动了动双唇，已经无力发声，气息音说着：“不痛。”
    “那继续。”
    白烨明忽的睁大了双眼，周兴宇的那根巨物倏地抽出一半，又迅速整根没入，擦过内穴壁时给他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有一点点，爽！
    他发出了一声呻吟，却是不同于之前惨叫，是那种不可自制的，自然而然的，勾人魂魄的东西。
    周兴宇勾起了一边唇角，知道对方是被爽到了，便加急卖力地对着那一点猛戳。
    白烨明果真呻吟不断，还断断续续地求饶：“放开……别……”
    没想到这会周兴宇很听话，减慢了律动，并不再去关照那一点，慢悠悠地抽插着，却是让白烨明心痒难耐。
    “你妹，认真点啊！”
    周兴宇注视他的眼睛，笑着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白烨明别过头，他想说现在卡得他很难受，想要他狠狠地捅自己吗？说得出口嘛！
    周兴宇的目光变得玩味，满满调戏的意味：“不说不给。”
    “你妹……我想要。”
    “要什么？”
    “……”白烨明抓住周兴宇的手臂，脸往上面蹭了蹭，轻声道，“要你。”
    周兴宇满意地露出了笑容，并且加快了频率。
    客厅中只听得“啪啪啪”的声响越来越快，与两个男人粗重的喘息交叠在一起。
    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把两个人包裹着，白烨明被顶撞得两眼冒星星，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但是即使真的死了，他也觉得心甘情愿。他的心从来没有被填得那么满过！
    身上的男人总是会带他去看各种各样的世界，把他领出自己那一方小小

 分卷阅读250

    的天地，看山、看海、看城堡、看花园。在互相的律动中，他跟着周兴宇一起坐着过山车，时而飞入云间享受风一般的畅快，时而潜入海底感受流水的动感，时而在青山之中呼吸清凉的空气，时而又入大都市沉溺于单纯的欲望之中。
    这一趟双人过山车一路起起落落，平缓加速，有着让人上瘾的节奏，在达到最高处时依然是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怎么样？”周兴宇低头去看白烨明，后者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
    白烨明轻轻牵了下唇角：“累死我了。”声音都沙哑得不行。又说了句：“被你搞坏了。”
    周兴宇把人抱在怀中：“没事儿，我保证修好你，继续畅通无阻地开车。”
    “你妹。”
    “尼尼，来首都陪我吧。”
    “啊？”
    “我不舍得你。”
    72
    “别做梦了。”疲累让白烨明的声音听上去特别的温柔，“住宿高铁都要钱，没钱。”还得上缴一万给学校呢，生活如此艰辛！
    周兴宇特别享受地摸着人柔顺的毛发，说道：“我来付啊。”
    “我现在不是你的助理了，还在一起被别人看到不好。”
    周兴宇很想说“我不介意啊”，但想想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也就没说出口。
    做个名人好讨厌啊！
    谈恋爱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谈！
    白烨明捏了捏周兴宇的脸，道：“别想了，我也有好多事要干，马上要开拍了，剧本还没看透呢，有些东西我也想先做做功课。”
    周兴宇不情愿地点点头，拉起他的手放到嘴边，伸出舌头不住地舔着。
    他是狗嘛！
    白烨明只觉得好笑。算了，明天就分开了，宠他一宠又何妨。
    “你，自己注意身体。一日三餐一定一定得吃！胃药贴身带着。晚上别熬夜写歌了。还有再累再累也得上床去睡！别趴着沙发就睡了，半夜着凉，也睡不好……唔……”话还未完，就被人堵住了嘴。
    一番缠绵后，白烨明喘着粗气：“别闹了，赶紧睡，没几小时了。”
    他把周兴宇推入了卧室，自己则忍着疲惫和初次带来的不适感，去浴室冲了把澡。
    再回去时，周兴宇已经在床上睡熟了。白烨明躺到他身边，对方一把把他圈进了怀中，就好像抱着一个心爱的抱枕。
    在这样的温暖中，白烨明也沉入了睡眠。
    第二天，陈纪一早就在白烨明楼下等着了。
    周兴宇的眼睛一直粘在白烨明身上，赖着不想走。
    白烨明无奈，轻轻给了他一拳，让他赶紧下去。
    陈纪的来电已经第N次响了起来，又被周兴宇给无视了。
    “接啊，陈哥急疯了！”白烨明笑道。
    周兴宇还是看着他，不想走：“我想罢工。”
    白烨明走到他身后推了一把，把人给推出了门：“赶紧的，我在家等你。”
    周兴宇抱着白烨明的腰：“亲亲。”
    “……”他飞快的在对方唇上点了下，狠狠一推，把人给推出门，迅速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那一瞬，他的表情也黯了下来。靠着门背，迟迟没有动作。
    这道门关上了，也许这场梦也结束了。
    白烨明闭上了双眼，心里泛起一股酸楚。
    过去的那一个月就像一个肥皂泡影，好像轻轻拿手一戳就会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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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更艰巨的困难呢？
    没人规定，喜欢就一定得在一起。白烨明很认真地想，只要他好，只要能常常见到他，那就够了啊。他不想要两个人像偷情一样的，一直掩人耳目的谈恋爱，成天提心吊胆哪天就被人拍了去了曝光了，然后两个人一起掉入深渊，还谈什么梦想？
    为了爱情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他没有的，他相信周兴宇也没有，他们现在不过只是沉溺于那个热情之中，待冷静下来，一切都会恢复如初。彼此在对方心中留下烙印，然后过上正常的生活，分别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这对于彼此来说才是最好的。
    如此想着，两行灼热的泪水从两颊流下。
    白烨明抬手抹了把泪，走入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那边还残留着周兴宇的味道。
    得把床单洗一洗了。
    不当小助理的日子，白烨明突然发现有些空空的，好像原本被填满的东西一下被抽了出去。他看剧本，他听周兴宇留给他的莫羽的歌，他翻看暴力家庭的儿童心理学，全都没味道。如同吃了一盘超咸的盐水鸭，再去吃咸蛋，在嘴里留不下任何味道。
    久了就习惯了吧。
    日子一天天往前走，大年夜惯例的去白娅家一起吃年夜饭。
    惯例的看着春晚。
    轮到周兴宇表演时，白烨明看着电视上的人精神还算不错，安了下心。
    白娅偷偷凑过来问：“你俩还联系不？”
    白烨明：“偶尔吧。”
    联系是真的很偶尔。因为周兴宇太忙了，白烨明懂的。而且每次发他微信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半夜两三点，白烨明自个都困得不行，赶着人去睡觉了。所以每次也都聊不了什么。
    “不顺利？”
    白烨明笑道：“这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好聚好散呗。”
    白娅满脸不可思议，瞪着白烨明：“你脑子抽筋了吧！”
    “姐，你就别瞎操心了。他的身份你懂的，不可能的。”
    白娅沉默了。全民偶像确实是不能有一个特殊的对象，更何况那个对象还是个男人。
    叫是白烨明是她表弟，她巴不得看两人好。若那对象是个陌生的男人，她估计也要气愤地告周兴宇诈骗了！
    “对不起啊小明，是姐不好。”白娅感到十分愧疚，正是她不断撮合两个人，并怂恿周兴宇大胆去追，劝白烨明接受周兴宇。现在想来，这个举动真的太轻率了。
    白烨明看得很开：“没事的姐，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你不用自责太多。即使没有你，我依然是喜欢他的。”
    两个人在边上说悄悄话，伯母却依然在感叹周兴宇真是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如果她再年轻个三十岁，绝对是他的小迷妹。
    “小明啊，今年小宇不来吗？”伯母想到去年周兴宇的突然来访，忽然问道。
    白烨明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心不在焉地回道：“不来。”
    伯母有些失望：“哦，什么时候再带他回来呀？”
    白烨明苦笑：“他忙。”
    “哎，年纪轻轻的那么折腾自己干嘛。你看看他，黑眼圈都盖不住了，也比去年春晚上瘦了。”伯母心疼道。
    白烨明又把目光转向了电视。瘦不瘦他倒不知道，毕竟两人才分开没多久，周兴宇看上去没太大变化。但黑眼圈是真的，仔细看会发现还挺明显的。
    这家伙，肯定又熬夜写歌了！
    零点时分，和往年一样的微信爆炸。
    周兴宇主动给发了条语音过来：“我想尼尼了，让我听听他说话。”
    白烨明回了他一条语音：“春节快乐。”又补发了条，“今晚上不许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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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很久，周兴宇才回：“心疼了？”
    白烨明收到这条消息已经是大年初一，关了微信没有回他。
    周兴宇不在，他就跟着白娅他们一家人活动，是一个很普通的新年。
    大年初一的晚上，电视上在放《五鼠闹新春》，五只老鼠在电视上洋相百出，逗得大伯伯母笑声不断，白娅在边上不停犯花痴：“锦毛鼠好可爱啊啊啊，一看就是傲娇啊啊啊，他家御猫怎么还不登场啊啊啊？”
    等御猫真的登场了，一张扑克脸撑满了屏幕，一只乌鸦分别在三人头顶飞过。
    伯母说：“咳咳，小宇努力了。”
    白娅附和：“是啊，这种片子，只要脸好看就行了。”
    大伯总结：“图个开心。”
    三人频频点头。
    白烨明：“……”
    他们怎么可以那么宠那个人！！！
    大年初二晚上，电视频道锁定的是《大逃脱·新春特别篇》，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是白烨明第一次上电视！
    一家人准时守在电视机前面，就等着开播。
    “哎哟，我有点紧张呃！”伯母拉住大伯的手，说道。
    白娅嘻嘻笑着：“妈，你紧张什么？又不要你去大逃脱。”
    伯母白了她一眼：“你小孩，不懂的。”
    紧张的片头音乐、恐怖游戏背景介绍后，五个嘉宾出现在了医院大门口。
    “小明呃！！！小明，那个！”伯母激动地打着大伯的手，指着电视机叫道。
    这让白烨明的脸刷的红了。
    因为灯光很暗，其实看不太清几个人的脸。白烨明记得他们是先去了一楼的会议室商量策略。
    镜头一切，是叶秉桓的单人镜头。他在给大家布置着任务。
    伯母问：“这男孩子是谁？长得挺好看的。”
    白烨明答：“叶秉桓，我同学。伯母你在那个讲间谍的片子里看到过他的。”
    伯母恍然大悟：“哦哦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小间谍！难怪了，看着那么眼熟。他脑子老好的？”
    白烨明没忍心告诉伯母那都是有剧本的。
    倒是白娅把话先说了：“妈，这些肯定是事先设计好的。”
    伯母看向白烨明，白烨明只得点点头。
    但环节设计的巧妙，就算知道是事先预设好的，看起来还是让人津津有味。在看到华天涯和亡魂小哥的打斗时，伯母都紧张地屏住呼吸，华天涯被打到一下，她“噢哟”一声，看着华天涯快要逃脱了，情不自禁地喊着“快走快走快走！”，然而没有逃过，快要被抓住时，她大声叫“差一点点！”这时候，周兴宇突然从背后打了亡魂一下，华天涯趁机逃走，伯母大叹“小宇好样的！”
    处刑房的福利时间，是让白娅最兴奋的。
    周兴宇在里面被导演命令着唱了好几首歌，深情情歌、卖萌儿歌、模仿女声唱、恶搞歌词等等，看得白娅和伯母都是笑得前仰后合。
    “小宇真是个人才！”这是伯母最后的结论。
    一整部片子结束，大家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小明你在干嘛？”
    白烨明：“……”
    他一直跟着叶秉桓呢，但基本上叶秉桓的戏份，很多时间都是他的单人镜头，顶多带到他一个背影，或者一张侧脸。要不就是五个人一起开会时的大镜头，还有一起逃脱时的集体镜头。
    这是被砍得真惨啊……
    虽然他也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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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什么事情都没干。
    第一次上电视，就是个路人。
    罢了，路人也算是上过电视了。
    白烨明叹了口气。
    过完了年，他继续回到了看剧本做功课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生如夏花》开拍首日。
    片子的拍摄地点就在S市，这是一个发生在大都市的故事。
    第一场戏便是林魏然和莫羽的命运的邂逅。
    是发生在莫羽家的一场戏。
    白烨明大早到的片场，就见到工作人员已经忙碌开了。
    姜涛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白烨明走近了，叫了声：“姜哥。”两人一起回头，白烨明这才认出那人正是许青云。
    他惊讶地愣在原地，虽然是有听姜涛说过许青云将出演林魏然，可这毫无准备的碰面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许青云对他莞尔一笑，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许哥好。”白烨明局促道。
    “男主角好。”这一声可让白烨明更窘迫了。
    许青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姜导很期待你的表现，加油。”
    “是！”声音高了八度，差点破音。
    见了许青云后，白烨明就莫名的开始紧张。那个拿了无数最佳男主角的人居然叫他“男主角”！哎嘛，压力好大啊！
    他看着整个剧组忙碌的人群，他居然是这里的主角？
    太不真实了！
    真的能够不让大家失望吗？
    他这个完全没有经验的人，如果第一次当主角演不好会不会途中被换掉啊？
    韩皓楠从远处朝他走来，看到这小子又是一脸不安，心想自己真是来对了。放他一个人，真怕他半途自己就跑了！
    白烨明感到自己的背被重重拍了下，回头看到了韩皓楠的脸。“楠哥。”
    “有点自信！拍戏是大家的事，不会因为你是男主角就全推给你！”
    “嗯……”
    这场戏是林魏然劝莫羽和他一起走。
    莫羽坐在钢琴旁，正在弹琴。林魏然走进屋中。
    莫羽停下动作，抬头看他，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林魏然没有靠近，而是立定在原地，问他：“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莫羽弹了三个音，钢琴发出了不和谐的声响，就是莫羽的答案。
    林魏然又说：“这个房子要没收了，包括这架钢琴。”
    莫羽的手抽搐了下，低头紧咬着下唇。
    “不过，我会给你准备一架新的钢琴。不只是钢琴，还有吉他、贝斯、架子鼓、小提琴、萨克斯，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莫羽心动了，闪亮的眸子看向来人，终于开了口：“真的？”
    林魏然笑道：“若我林魏然这一生有骗你莫羽的话，就罚我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就是这一场简单的戏。
    也是白烨明和许青云的第一场对手戏。
    白烨明第一次感受到影帝的气场，如同一场龙卷风，把他卷得不知东南西北。
    林魏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能看出他的小心翼翼，以及他对于莫羽的珍惜。这些不是通过剧本的描述，而是许青云的表演完完整整地传递给了白烨明。
    如果是这个人，我也愿意和他一起走啊。
    白烨明想到了周兴宇和他说的“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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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些人让人看着就舒服，就愿意信任他。而许青云凭借着演技，把这种舒服的感觉给演了出来！太可怕了！
    他觉得当初自己问周兴宇的问题傻极了，不用问，只要看了许青云的表演，他就知道莫羽为什么愿意和他走了。
    因为林魏然和莫羽以往碰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无论是对他实施暴力的父亲、还是抛下他不顾的母亲，亦或是那些冷眼旁观者。
    林魏然是对他敞开的，愿意接纳他的一切，并且承诺他想要的未来。
    不用白烨明去特别入戏，他就被许青云带入了这个情绪。
    抬眼去看林魏然的眼神带着小心，又有些委屈，在碰触到对方真挚的目光时，尽数化为了信任。面对对方伸出的手，莫羽战战兢兢地伸出自己的手，两手交握时，一股暖流流入莫羽的身体中，他抱着林魏然大声哭了出来。
    这一段是剧本中没有的。
    姜涛整个眼睛都是发亮的，他原本是想要做这么个设计，让莫羽将过去的所有全都发泄出来。但考虑到拍戏的顺序，怕白烨明没有到那个情绪，其实有则有之，无也无妨，就去掉了这段。
    没想到这是第一场，这两个人就给了他这样的惊喜！
    他脑中响铃大作，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这部电影，必须得好好拍！拍成了一定会大火！
    73
    《生如夏花》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因为姜涛与白烨明年纪相差也不多，又互相比较熟悉，这让两人的交流很顺畅。
    加上许青云对白烨明也非常照顾，不仅是演戏上会给他建议，还会和他聊很多话题，生活、保养、兴趣、人生。白烨明从他那儿听了很多他拍戏的故事。影帝的人生之路在外面看来是一帆风顺，但在本人眼中还是有很多的感慨。
    “你想出名吗？”许青云的这个问题完全就是感觉到白烨明身上没那个意识，有些疑惑。
    这确实是个让白烨明矛盾的问题。
    一方面他想要演戏，人越是出名，那就会有越多戏找他演，这是他喜闻乐见的。
    一方面想到大明星周兴宇，他还是宁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生活上能自由一点。
    许青云笑道：“我还第一次见不想出名的演员。”
    白烨明诚实道：“我只是喜欢演戏而已。但不想要失去人生自由。”
    “你就像个贪心的孩子，抱着鱼和熊掌一个都不肯放手。但现实世界中，鱼和熊掌，你只能选一个。”许青云很残酷地告诉他这个事实。
    白烨明点点头，但下一秒就自卑道：“出名离我太远了。”
    许青云很认真地看他，说：“我去看过《一夜》，陈导说起你的时候很是赞叹。他很少会那么说一个演员。还有金光杯那片子，那学校的最佳男主角你以为是随随便便就能拿的？”
    “那是因为舒导厉害。”白烨明小声说。
    许青云没有反驳他，而是继续道：“去年年底那部话题性很足的微电影我也看了。我还有些羡慕你，现在的我都没办法再接到这种小制作又非常精良的片子了。”
    白烨明怔怔地看着许青云，他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鼓励他。他有些惊讶。
    “你觉得姜导为什么选你，而不是选李亚杰？”
    “因为我没什么名气，也就不会给观众有先入感。”这问题白烨明问过姜涛，就是这个答案，他还自我吐槽过，要感谢自己的小透明。
    许青云叹了口气：“会不会给观众先入感，这和名气无关。那你以为，为什么我还能接到那么多角色？”
    因为你厉害啊，白烨明心道，却没出声。
    许青云拍了拍白烨明的背：“你得正视自己。别想着一直做别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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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迷失自己。迷失了自己，你什么人都成不了。”
    白烨明有些懵懂，他不太懂许青云这番话中的意思，是让他要更有自信？还是让他找到自己的路？或者是让他培养出自己的个性？
    许青云摇摇头，没有再解释的意思。反而很感慨地叹道：“金老师真是个敢做的人，要是现在的星光，你早就被淹没了。现在的星光只剩下余辉了。”后一句说得特别无奈。
    那头导演在唤人了，这天拍摄的是演唱会的场景，一早上就在布置舞台。
    莫羽的第一场live，是在一个可容纳五百人的live　house中举行的。
    舞台背景是由抽象的灯光秀组成，展现的是一个叛逆少年内心的挣扎。
    那是莫羽最早期和暴力的父亲抗争写下的歌曲。
    当天现场招来了上百名的群众演员，是通过《生如夏花》官po招来的，打着听周兴宇live的名号，其实就是放个录音。但live上放的歌可都是还未公布的新作！现场的观众可以说是第一批听到的人！
    为此粉丝们也是一窝蜂的聚集，这让白烨明觉得有些讽刺，也有些忐忑。
    大明星的粉丝好多都认识他！
    经过上次机场那事儿，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什么闲言碎语！他自己没关系，就怕影响了周兴宇。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一群腐女把他俩写到一起去了。而当听说这个招募消息，主角是白烨明时，那群打了鸡血的西皮粉几乎是组团来报名参加的！
    所以当他站到台上时，迎接他的是铺天盖地的掌声和尖叫！
    谁让白烨明太透明了，上次新春的大逃脱，西皮粉们守了好久，也没见到两个人有交集，表示十分失望了！像这种“我唱着你的歌”的梗，再不能错过！还得录下了，天知道下一份糖还要隔多久！
    即使是假唱，白烨明想到要面对好几百人的注视，还是有些紧张。
    忽的响起了《蒹葭》的铃声，他看了眼电话号码，没接，一看就是广告电话。
    姜涛正在他边上给他讲等下的戏，听到这铃声略讶异，问：“这是一醉千尘的歌？”
    白烨明听了也是一惊，立马拿出了迷弟本色，亮起了眸子激动道：“姜哥你知道他？”
    姜涛笑了，大概是从未见过这样迷弟的表情，他说：“我这次就是请的他来做音乐。”
    白烨明：“！”
    “fm2.0是吧？作曲圈子很有名的。他以前不接活的，但去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商业活动了，有人给我推荐，我就去听了，真的是个天才！马上就联系他，没想到他一听片名就定了！”
    “他……姜哥，你……啊，那个，真的？我……”白烨明激动得语无伦次！“能听吗？音乐！”他冒着星星眼，抓紧姜涛的手。
    姜涛都被他吓到了：“还没好呢。说来他好像说过，会挑几天来片场找灵感的。”
    “什么？！尘哥会来？！”白烨明现在的脑中都炸开烟花了，“嘭嘭嘭嘭”的绚烂成一片，齐齐开放，五颜六色！
    “他就那么一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姜哥你见过他吗？”
    “这倒没，合同是快递的，其他联系都是通过网上的。”
    白烨明失望地垂下头。
    姜涛笑了出来：“你那么喜欢他？”
    “我喜欢他好多年了。刚刚那首《蒹葭》是他早期的作品，后来又写了好多不同风格的，每一首都是精品！那个战争舞曲系列你听了吗？特别燃特别热血，慷慨激昂，汹涌澎湃！还有……”
    说到一醉千尘，小迷弟总是能够滔滔不绝，连着说上一小时都没问题。
    姜涛适时打住了他：“差不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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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
    拍摄采取的是实时录制的方式，前一天所有工作人员都到这里进行了一次彩排。
    当天的曲目、走位，摄像机的运动取景，全都是按照拍摄live的要求进行。
    白烨明要做的就是在台上表演唱歌。
    莫羽的情绪他已经琢磨得很透了，表演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困难。
    只是第一步迈上舞台，那震耳欲聋的尖叫浪潮就把他吓得一个腿软。
    姜涛直接喊了“卡”。
    “亲爱的，你是莫羽，不是白烨明。”
    白烨明羞红了脸，动作有些局促，那可爱的模样立马又引来了一阵阵尖叫。
    姜涛忍不住拉了一个疯狂尖叫的小姑娘问：“你们不是周兴宇的粉丝吗？”
    小姑娘笑得十分暧昧，答也答得似是而非：“他俩还谁分谁啊？”
    姜涛：“？”
    他又问：“星夜是什么？”
    刚刚那阵阵尖叫声中就被他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这下不光这个小姑娘，包括她身边一圈的妹子们都“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串成银铃一片。
    姜涛更茫然了，有个好心的姑娘给他解释：“就是星星和夜夜。”
    夜夜是谁？
    他决定不再问下去了，尽管很好奇！但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他拿出导演的威严来，说道：“姑娘们，咱收敛点，等下让我们的主角单独给你们表演一曲，尖叫请留到那时候，现在跟着剧本走ok？”
    台下的迷妹们安静下来，个个瞪着大眼睛，看着姜涛。
    “台上这个人叫莫羽，是个刚刚出道的小歌手，还没有人知道，你们是被邀请来的观众，对他也不是那么熟，所以我们刚开始的欢呼要礼貌一点，只是鼓掌也可以，明白？”
    姑娘们点点头。
    “再来一遍。”
    莫羽漠然地走上了舞台，他在三天前刚刚发布了自己写的一张专辑，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林魏然替他策划了这个舞台，是为了给他造势。
    这是莫羽第一次站在大众面前，第一次唱歌给很多人听，但是他不在乎，因为他的歌从来只是唱给自己听的。
    这时候的莫羽还是封闭的，只对林魏然一人敞开心扉。
    因此他不会在乎台下那么多人，刚才白烨明被吓到明显就是不合适的。
    第二遍时，台下收敛了很多，白烨明也找到了莫羽的状态。
    他面无表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吉他声起，他忘我的拨动琴弦。是之前周兴宇手把手教他的。
    虽然是个音痴，但他脑子好，死记硬背下每个动作，神不到，形也能像个七七八八。
    音乐一起，台下就如炸开了锅一样，红色的手灯随节奏摇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所有的目光都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白烨明脑中忽然浮现出了张一城送给他的那一幅画。
    千千万万的光芒汇聚于一点，那一点正是他的位置。
    他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仿佛身体腾空飞起，升入云间，底下的景象变得清晰无比，无数的手灯连成一片灯海，那些跃动的光芒幻化成一个个小精灵朝他飞去，聚在他的身边。他仿若处于美丽的仙境之中，那感觉胜似神仙！
    周兴宇一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吗？
    难怪他会说出“我就是世界的王”那么中二的话了。
    白烨明完全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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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张口，听到的是周兴宇的歌声，那歌声把他柔柔包裹，如给他披了件霓虹羽衣，带他飞上云霄，一览人间美景。
    他有些感动，不知不觉中便湿了眼眶。
    这一曲终，现场“刷”的安静下来，两秒后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
    “莫羽！莫羽！莫羽！”
    欢呼从七零八落变得整齐划一，与刚登场时例行公事的掌声不同，莫羽通过这个舞台真真正正地抓住了人的心！
    “完全看不出是假唱！”这一段结束后，有妹子感叹道。
    她的同伴还失神地望着空空的台上。
    “他怎么可以那么棒？”
    “嗯嗯，他们都好棒！”
    “眼神、动作、表情，就连嘴角的抽动，都契合得那么完美！”
    “那就是星星啊！”
    “我今天第一次知道‘合体’的意思！”
    这一首是主要拍摄的live，还需要录一些背景，这就随便很多了。但观众的应援还是只能叫莫羽。不过激动如是，叫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
    周兴宇的歌声一曲接一曲，循环往复的响着，白烨明在台上用心地演唱，当然麦是关闭的。
    他不知不觉都唱出了声来，幸好音响声够大，不然直接颜面扫地了。
    这段时间，姜涛在忙着拍一些后台的戏。
    空隙时间，许青云欣慰地对姜涛道：“你真是个幸运的男人。”
    姜涛回以笑容：“全托你们的福。”
    在live　house的最后面，一个穿着深色连帽卫衣的男人靠在墙边。帽子把他的脸整个包裹了起来，他看着台上在唱歌的人，勾起了一抹笑容。
    这时，他边上走近一个工作人员，男人从怀里掏出两张CD交给工作人员，并低声嘱咐：“一张给姜导，一张给你们的主角。”
    一天的拍摄顺利结束，白烨明大多时间都在舞台上服务迷妹们。
    周兴宇的这些小迷妹的热情程度再次惊吓到了他。
    无论他做什么，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引来一阵惊呼！
    到后来都搞得他不知所措了。
    还有嚷着想让他亲自唱一曲的，吓得白烨明连连摆手，十分窘迫。
    现场俨然成了粉丝见面会了！
    有妹子在下面大喊：“星夜一生推！”
    他茫然问出了和姜涛一样的问题：“星夜是什么？”
    这年头哪里有偶像会这么问啊！
    台下的妹子们都被逗乐了。
    白烨明和其他舞台上的人都太不一样了，他完全就不像是一颗星，往那一站就是很普通的邻家小哥哥，这让他的好感度更往上窜了窜。
    大胆的妹子回了句：“星星和夜夜。”
    白烨明“刷”的红了脸。
    要放以前他问心无愧，还能面不改色，而现如今他问心很有愧了！
    这一脸红则更让人遐想联翩，妹子们的脑中已经有一出万字大戏了！
    白烨明为了逃避这窘境，直接说赶紧最后一首歌吧。
    灯光暗下，只留一束白色聚光灯打在白烨明身上。
    音乐响起，是《生如夏花》。
    开唱前，白烨明试了下话筒，确认是不是真关了，就听到自己的咳嗽声通过公放传了出来，他尴尬地愣了会，握着话筒笑了笑。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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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结无辜的笑容让在场的迷妹们再次疯狂。
    歌声起，白烨明干脆也不唱了，和观众一起拍手静静听周兴宇的歌声，现场仿佛在进行什么奇怪的集会，所有人都崇拜地看着那个放空的舞台。
    结束时，白烨明还带头鼓掌，那小动作真是萌煞旁人了！
    台下的迷妹们好像被灌了满嘴的蜜糖，已经要被齁死了！
    “夜夜请对星星说句话！”
    白烨明愣了会，他渐渐懂这帮妹子的小心思了，完全把他和周兴宇凑成一对了！这让他的心更虚了。因为他清楚明白，这个凑对只是开玩笑的。
    “歌很棒。我，很喜欢。”他垂头露出了羞涩的笑容。现场已经沸腾得不停冒泡泡了。
    “今天谢谢你们到场支持。我会把这份热情传达给他的。”
    啊！这个“他”也说得好暧昧啊！
    “大家回去时路上小心，等《生如夏花》上映了，我们大屏幕见。”
    回到后台。
    “小子看不出来啊！”姜涛及一众工作人员围了上来，一人给了白烨明轻轻一拳。
    白烨明茫然。
    “跟大明星一个月连对粉丝的方法都学得炉火纯青了吗？”
    白烨明无辜，他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而已，才不像周兴宇开口就一套一套的！
    “你这是和大明星绑定了，要平步青云的节奏啊！”
    许青云在一边安静地笑着。
    他才批评那小子没自我，太弱了，突然觉得这人设好像可以？
    “瞎说什么？没大明星靠我们的主角那演谁像谁的演技，也能大红啊！”
    白烨明有些感动，他真的运气好好，碰上的都是那么好的剧组，那么好的人！
    眼眶不由就湿了。
    “哎！小白咋哭了？宝宝不哭不哭，谁欺负到你头上，我们集体帮你报仇！”
    白烨明破啼为笑：“滚！就是你们好嘛！”
    “哦，对了！刚尘哥让我把一张CD带给你。”一个工作人员拿出一张碟递到白烨明面前，“你和尘哥认识？”
    白烨明完全懵了！
    今天是怎么了？
    才三月而已，怎么感觉把一年份的好运都用了？
    “不，不认识！尘哥来了？他人呢！”
    “来了，呆了好一会呢，就在台下，一直看你唱歌呢。现在走了，嘱托我把碟给你和导演。我还以为你们认识。”
    白烨明接过碟，迫不及待地拆开，是空白的盘面，外面哪都能买到的那种。
    他忍不住问：“没了？他有说什么吗？”
    那工作人员摇摇头。
    “他还会来吗？”
    “会的吧。他说有时间就会来看看。”
    白烨明眼睛都亮了！
    尘哥！要来！探他的班！
    我能不能去要个签名？
    会不会太唐突？
    他不会误解那歌是我唱的吧？如果知道我是个音痴他会不会有想法？
    完全的迷弟心思了！
    74
    因为戏就在S市拍，所以白烨明每天都能回家。
    在片场的时候，除了钻研角色剧本，白烨明就心心念念着尘哥什么时候再来探班。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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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尘哥带给他的那张碟，他像宝贝一样的收着，把里面的数据拷贝出来后，就十分珍惜地放到抽屉里，那抽屉里是他自己刻录的好几张尘哥的CD。
    音乐他也听了，是《生如夏花》的原声音乐。里面也就三首歌，应该不是全部。三首歌对应的三个标题是“抗争”“净土”和“焦躁”，分别代表着前期莫羽的状态。同样的三个主题，和周兴宇写的莫羽初期的歌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两个人居然写到了一起去，不愧同是天才。白烨明如此感叹。
    拍摄往前进，莫羽遇到了心爱的女孩，与她坠入了爱河。
    女孩很漂亮，是个刚出道的模特，她笑起来脸颊两点酒窝特别的甜，和莫羽在一起时也逗得他很开心。
    莫羽为女孩写了一首歌，那首歌正是之前周兴宇在飞机上给白烨明听的歌，是他应了周兴宇的当天晚上，周兴宇熬夜写出来的歌。
    尽管只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但白烨明却觉得那好像发生在上辈子。
    歌曲很甜，甜味太多，导致白烨明觉得有些苦涩。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知爱为何物的小男生，女孩的扮演者在戏中被白烨明迷得七荤八素的。无论是与她在一起时的呆呆萌萌，还是写歌唱歌时的专注，或者只是走在一起对自己下意识的保护和照顾，都让女孩心动。
    镜头之外，女孩也很愿意和白烨明一起，因为他对谁都那么亲切。
    女孩不由感叹道：“王钰太绿茶了，放着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子，不要就算了，还要欺骗他。”王钰正是电影中莫羽心爱的女孩的名字，她与莫羽在一起只是为了攀上这棵树，爬上枝头当凤凰罢了。
    女孩大胆地问：“明哥有喜欢的人吗？”
    白烨明犹豫了下，还是答了“有”。
    女孩失望，道：“果然啊，这么好的男生肯定是名草有主的。”
    白烨明笑了笑，反过来问女孩：“你呢？有想要哥哥帮你参谋的人吗？”
    女孩思考了下，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白烨明扑闪扑闪的。
    白烨明纳闷，这是啥意思？
    “算了。”女孩悻悻道，“祝你幸福。”
    这两天，在《钥匙》群里，还有一个沉迷恋爱的人。
    周昊：@钟文山，你小子秀恩爱去朋友圈去，记得把我屏蔽了！
    钟文山刚刚发了一张和女生的合照，在河滩边上。
    钟文山：学妹，不是秀恩爱。
    周昊：滚你的，在追人家吧？
    钟文山：嘻嘻，你们说我有戏吗？
    周昊：祝你幸福。
    白烨明：祝你幸福。
    舒正轩：祝你幸福。
    五小时后，张一城跟道：祝你幸福。
    钟文山：……
    本以为这事儿也就那么完了，他还有时间去挥霍青春，够让已经踏上社会的人羡慕嫉妒恨了。
    没想到，几天后的晚上，钟文山的电话就打到了白烨明这儿来了。
    “明哥！”带着哭腔，看来状况不太好。
    白烨明：“怎么了？被甩了？”
    “……”
    我靠！还是真的？
    “我……告白了。”钟文山的抽噎着，白烨明警了个醒，问道：“你在哪儿？”
    “学校。”
    都晚上十点了，他一个人在学校干什么？
    白烨明立马道：“行不行啊？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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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文山哭着说：“明哥，能收留我一晚上吗？这样子回不去……”
    “那我把地址发你，自己打的过来。”
    半小时后，钟文山按响了白烨明家的门铃。
    门一开就见一个眼睛红彤彤的小男生，脸都花了，亏出租车司机没被他吓坏。
    他一见白烨明就抱了上来：“明哥——”
    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哭着。
    白烨明抚着他的背，一边柔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先进来。”
    他给人拿了一盒纸巾，钟文山又擦眼泪又擤鼻涕，纸团堆满了垃圾桶。
    等他哭够了，白烨明才开始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个傻子！”一上来就骂了自己一通。“怎么可以那么笨？！被不存在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明明对方什么表示都没有，就吴侬软语了几句，就被迷得晕头转向，人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停停停停，什么卖不卖的？你从头说。”
    钟文山又抽泣了会，抽了张纸巾狠狠擤了下鼻涕，才缓缓开口：“那女孩子，就照片里那个。她是我学妹，金光杯拍片子的时候认识的。长得很漂亮吧？”
    白烨明回忆了下他发的照片，对女生的脸没有太大的印象。
    “那张脸就是我的菜，我就找她吃了几次饭，她也都答应了。所以我以为她对我也是有意思的。于是那之后我就会经常约她出去玩，请她吃饭看电影，情侣该干的我们都干了！亲也亲了，就差开房了！”
    白烨明：“……”
    “我想这样还不算男女朋友吗？但确实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过这事儿，我觉得吧，这种事得是男生主动的，今天就想着约她出来，把关系确立了。我把我的想法和她说了，你猜她说什么？”
    “什么？”
    “她说，她从来没有那种想法。特么，我们昨天还在游乐场里亲过呢！是嘴对嘴那种亲！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那种！她居然说没有那个意思！那么难道随随便便便只要是个男人她都能接受亲嘴的吗？”
    白烨明：“那是……她过分了。”
    “是吧？我们认识到现在，几乎每天都有联系！她要什么东西，我也都会买给她，三千的包包，一千的项链，还有零零总总加起来也要好几千的化妆品，连给她吊娃娃都花了我有六七百！她每次收到还很开心地谢谢我，说最喜欢和我在一起了！这特么都不是谈恋爱那是什么？”
    白烨明心想，原来你那么有钱的……
    他抚着钟文山的背，安慰道：“别想了，这样的女生不值得你为她伤心。你会遇到更好的。”
    没想到钟文山“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抱住白烨明抽泣道：“明哥，为什么你不是明姐！好想和你在一起啊！”
    白烨明：“……”
    钟文山还在不停地怨念着：“这阵子事情就没有顺过。拍片子遇到变态导演，拍出来的还是屎都不如的东西。还被个奇怪的公司老板追着要掰弯我。难得碰上一个让我心动的妹子，特么还是个诈骗犯！难道因为我们今年没有去烧香吗？”
    白烨明想到去年的元旦他确实和钟文山一起去了龙泉寺烧香。今年元旦他陪着周兴宇忙呢，自然没空一起去。
    “那我们找一天去庙里烧烧香？”
    钟文山抹了把眼泪，抬眼委屈地看着白烨明，就像一只小仓鼠。他念道：“还是明哥好！”
    “乖了，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花出去的钱也当是买个教训吧。”
    小朋友被哄了之后，心情好多了。被白烨明推去洗澡时，一通电话打到白烨明手机上。
    “昊哥？……嗯，他在我这儿，没事……在洗澡呢……嗯，睡一觉就好了……你让阿姨叔叔放心，明天我会让他回去的……被姑娘骗了，这事儿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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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们说……好的，我会和他说的，你们也别担心了……拜拜。”
    真是让人操碎了心的孩子。
    白烨明叹了口气，往手机上又瞄了一眼，发现有一条未读的微信。
    打开一看，是小宇发来的语音。
    “尼尼，想你了。”
    白烨明回他：“要睡了，晚安。”
    周兴宇的日程还是每天飞来飞去，打开电视就能看到他出现在各个频道中。白烨明有时候会想，他把自己搞那么忙是何必呢？但想到陈纪那架势，恐怕这也不是周兴宇自己可以控制的。但是他不是那种会任人摆布的人啊。
    在等钟文山洗澡的时候，他打开了电视，惯例调出了每天的娱乐新闻。
    今天的主题居然有提到一醉千尘。
    自从去年为《霸者为王》配乐之后，这位幕后的音乐人就广受关注。而他从不露脸的神秘感也让他获得了更多人的兴趣。
    这家媒体就以“一醉千尘到底是何方神圣”为题，从FM2.0入手，头头是道地分析了一醉千尘每次登陆的IP地址，以及他所作的曲风，当然还八到了他唯一的那篇访谈。初步推测，一醉千尘今年应该才二十出头，曾经在A国呆过一年，而后一直在国内活动。他的曲风包罗万象，就像一名优秀的厨师，能够完美发挥出每一个乐器的长处，为整体的乐曲服务，无疑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至于，他的真面目到底是谁？
    依然是一团迷雾。
    然而这个迷雾，在知情人的眼中根本不存在。
    毕竟他开始接商活了，接了商活就需要签合约，签合约当然得用真名，即使是通过网络联系、快递收发，但签名和身份证是不能骗人的。
    不过，合约中就写明了，相关人员必须为他的真实身份保密这一项。
    钟文山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条短裤，很豪放地往沙发上一躺，看着电视：“一醉千尘？”
    “嗯。”
    “我早就想说了，明哥你听过他唱歌吧？”
    白烨明点头，当然听过，他是尘哥的超级粉丝！
    钟文山：“你有没有觉得他唱歌和谁很像？”
    白烨明歪了下脑袋，和谁很像？这么说来，确实……不，应该反过来，是谁唱歌和尘哥很像……谁？
    “明哥，你明天还要拍戏吧？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钟文山乖乖认错。
    白烨明看他洗了个澡，心情也恢复得不错，终于安心了，并且问道：“那个什么变态老总还在追你吗？”
    钟文山：“没了。不过，有个很麻烦的问题！我六月毕业啊，现在还没有公司要我啊！”
    这确实，挺紧迫的。不过演员靠自己接单也一样能活下去，就是没有保障。所以作为新人还是得挂靠个公司比较好。
    “没去面试？”
    “面了，全灭。”钟文山又丧气起来，“你说我今年是不是走霉运啊？不行，我明天就得去庙里拜拜！”
    白烨明问：“冬笙呢？”
    他不太明白冬笙这方面是怎么操作的，但是既然他们有意成立演艺部门，就不可能只招收他一个演员吧？
    “明哥你不知道，冬笙不对外招募的！他们老总只会找看的顺眼的人，主动发出邀请。你知道你有多幸运了吗？”见白烨明不答，钟文山继续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老头背后做的手脚啊？他不会真的想要我走投无路再回去找他吧？”
    白烨明沉默，想着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这个什么老总人脉那么广的吗？不是个只会泡小鲜肉的老头吗？
    “追你那老总叫什么？”白烨明问。
    “吕什么的。”钟

 分卷阅读262

    文山用力回忆着，“吕……渊！”
    “吕渊？”白烨明惊叫道，我勒个去的，这不是创艺的老板吗？“他让你去的是创艺？”
    钟文山讷讷道：“是啊。”还没搞明白白烨明为什么那么吃惊，“怎么？创艺很有名的吗？”
    有名！当然有名！那是大明星周兴宇的经纪公司啊！
    不过创艺也只出了一个周兴宇，所以很多时候别人只知道周兴宇而并不知道创艺，像他们这些学表演的，平时也多关注的是培养演员的公司，类似于星光、水木这种，而华音和创艺着重的是偶像培养，不去关注就不会知道。
    也难怪了，如果是创艺的老总还真有可能影响到其他公司。总不能让钟文山去华音吧？
    “创艺是周兴宇的经纪公司。”白烨明说道。
    “卧槽！”钟文山自己也被吓得不轻，“那那那，我是得罪了一个很了不得的公司的老总？”
    “恐怕是的。”
    钟文山一瘪嘴，感觉又要哭了。
    白烨明忙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明天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吧。我……替你问问我的经纪人，也许他会有办法。”
    第二天拍戏的空档，白烨明打电话给韩皓楠，试探性地问了下冬笙今年演艺部门的招人情况。据说老板们已经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了，是个女孩子，不过不是今年刚毕业的学生，而是在一个剧团待了有一年，是金海冬某次看剧时发现的。那女孩子文文弱弱的，在舞台上都不敢大声说话，剧团都在考虑要不要和她续约，金海冬就趁虚而入，把女孩子挖了过来。
    韩皓楠很敏感，他知道白烨明不会随随便便问他公司的事情，就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有个学弟，叫钟文山。”
    “钟文山？我知道。”
    “？！”
    “你把他电话给我，我和他约时间。”
    “？？？”
    75
    把事情交给韩皓楠后，白烨明也就没有再问太多。
    他等着钟文山的联系，却也迟迟没有。
    几天后，他不放心地给钟文山发了条微信。
    对方过了两个小时才来的回复：冬笙满了，但我找到其他办法了。
    从语句中读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白烨明追问是什么办法。
    钟文山只说不用他担心，这就让白烨明更加不安了。难不成走投无路了回去找吕渊妥协了？
    他让周昊去问，得到的也是一样的回答。
    周昊想借此机会大家再出来聚聚，但被钟文山以忙为借口拒绝了。
    “这小子要不要紧？我看他很有问题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周昊在电话里和白烨明说，也是十分担忧。
    白烨明也很着急：“我拍戏完全没空啊！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和正轩在首都谈合作，一时半会也赶不回去。”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
    他们已经不是学生了，没有了那时候有的大把时间和精力，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也是岁月的无奈。
    最后周昊说：“我打电话去他家问问吧。至少能知道现在他是个什么状态。”
    周昊的回复很快来了，他家里人说钟文山还是很正常的，白天说要拍戏出门去，有时晚上回来晚，但绝对不会超过十二点，人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对劲。
    这让他们都松了口气。
    只是那对他们的态度算什么事？
    得知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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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山没事，白烨明也没太多精力放在这件事上，每天的拍摄任务还是很艰巨的。
    到底是姜涛个人导演的第一部戏，场景道具灯光机位都是做足了准备。都说现场是意外的集合体，但很神奇的，这个片场很少有意外，拍摄出奇的顺利。
    这些天要拍摄的戏主要是莫羽亲眼看到了王钰和其他男人在大街上拥吻，受到了刺激，精神状态非常不佳。天天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不见人，就对着吉他发呆。
    林魏然想尽了各种办法去劝他，都没法打开他的内心。
    莫羽茶不思饭不想，灵魂仿若被抽空了一样。
    一开始他拒绝进食，林魏然觉得他是在绝食抗议。于是花了些手段把王钰给打垮了，让她再无法在圈子里混下去。
    王钰哭着来找莫羽求情，但莫羽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无动于衷。
    林魏然把王钰骂了回去，又对莫羽好言相劝，拿音乐去试图说动他，但没有用。
    他是真的急了，如果连音乐都无法打动莫羽了，那还能怎么唤回他？
    林魏然就天天陪着莫羽，对他有应必求。
    莫羽说想去看花，季节正是冬季，哪里来的花？他买了两张机票带他去了四季如春的昆明。
    一整条道路两旁盛开的冬樱花，如被粉色水墨晕染过一样，美得不像这世间之景。
    莫羽举目望着那随风悠悠飘落的花瓣雨，口中哼起了轻轻的旋律。
    “魏然哥，世界上再美的东西都会像花一样凋零，包括爱情，是吗？”
    他的表情十分淡然，语气平稳，好像真的只是在提出一个疑问。
    林魏然说：“物由盛及衰是自然规律。”
    莫羽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哪天你也会走吗？”
    这句话后，林魏然突然懂了。
    莫羽的失落不是来源于背叛，而是被抛弃。
    他从小是个没有人爱的孩子，当有一天忽然拥有了爱，一旦习惯会比谁都更依赖它。失去了爱，给他造成的伤害也是巨大的。
    林魏然轻轻把莫羽抱住，在他耳边说道：“我不会走。会永远陪着你。我们同开同落。”
    冬日大街上，粉色花瓣纷纷扬扬，世界仿若只剩下了相拥的两人，时间的脚步也缓了下来。
    “卡！”
    “小白！”
    “小白乖，不哭了。”
    场务小姐姐递了张纸巾给白烨明，刚刚被许青云抱住的那一刹那，他心中就波涛汹涌，泪水不可自制的往下落。
    如果是近景，铁定得重拍了。
    莫羽的情绪并没有那么强烈啊。
    只是那一个瞬间就让白烨明想到了周兴宇，想到了他们朝夕相处的一个月，想到了最后一个晚上的激情，而今全都化成了泡影。
    世间万物不过一个循环往复。盛极必衰，如涓涓细流流淌的那一种叫作习惯，恐怕在到达那之前就会先谢了。
    “好点没？”小姐姐问。
    白烨明对她笑了笑了：“嗯，好多了，谢谢。”
    “别被角色影响太深啊，你这两天太衰了。”
    剧组这两天为了取景，集体来到昆明。三三两两地大家休息时会出去走走看看，但白烨明却一直把自己关在酒店里。
    说不受莫羽影响是假的，他怕情绪一调高就无法再找回莫羽的状态。
    于是在酒店除了看剧本就是看电视。看电视就不可避免地看到周兴宇。
    他们又回到了那种隔着屏幕的关系了。

 分卷阅读264

    电视上的周兴宇依然光鲜亮丽，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冷静从容的模样让白烨明觉得很陌生。并不由想，也许那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主持人问周兴宇：“粉丝们都很想知道，星星理想的女孩是什么样的呢？”
    周兴宇对着镜头勾唇一笑：“温柔、善良、会做饭。有点点小傲娇的不错。”
    “小傲娇。看来星星也是有情趣的人。”
    周兴宇笑而不语。
    “那么你最喜欢的约会地点呢？”
    周兴宇：“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去哪里都好。在家也好。他做饭，我洗碗，然后一起看电视玩游戏，或者互相干着自己的事，只要彼此还在身边。”
    “哇哦，看不出来星星是那么温馨的！电视机前的小迷妹们，可以开始锻炼厨艺了啊！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你们的男神也不例外哦！”
    主持人又回头问周兴宇：“请问我们的男神会怎么告白？”
    周兴宇：“直接说我喜欢你啊。这事情还是直白点比较好，不然像有些迟钝的傻瓜是不会懂的。”他轻轻挑了挑眉，对着镜头一笑，白烨明仿佛听到了无数迷妹的尖叫，包括自己的心也狠狠砸了下。
    妈的，这男人怎么那么会撩！
    白烨明赶紧换了个频道。
    ……
    怎么又是他？！
    这是一个互动类的游戏节目，两人一组，周兴宇的搭档是个很漂亮的妹子。
    游戏过程中就见周兴宇十分绅士地处处照顾着妹子，无论什么事一定都挡在妹子身前，要挑选东西时又会让妹子优先。他们一组男女分配干活不累，最后赢得了胜利。
    白烨明却只是看着电视发呆。
    放在以前，他应该也就感叹下周兴宇的男友力，再对他刮目相看一下。
    现如今的情况完全不同。他会觉得妹子和周兴宇特别般配，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身边就该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生。
    而他们之间的一切只不过是一时的弯路。男人嘛，在欲望的驱使下什么都可能发生。但要归于生活，还是不真实的。
    他很明白周兴宇对自己是什么感情，那只是一种寄托。他不知道对方曾经遇到过什么问题，但他能感觉到周兴宇不过是把他当成了一个避风港，就因为自己对他的包容和安慰。
    但这不是爱，爱是要信任、欣赏和共享的，就好像他对周兴宇那样。他喜欢他，欣赏他，信任他，愿意把自己的所有告诉他，也想要知道对方的所有。
    这种爱是独一无二的，不会因为另一个冲动的出现而堙灭，是一种持久的东西，并且也是无私的。
    这种爱也不是占有性的，比起在一起，他更希望看到他幸福快乐。为此，他愿意委屈自己，压下自己的冲动。
    白烨明自己都被这份藏在深处的感情给惊吓到了。想通了之后就豁然了。
    周兴宇正赶场间休息，仰头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
    陈纪问他：“你的小鲜肉呢？”
    这两天周兴宇太乖了，乖得让他有些不安。
    周兴宇略微沙哑的嗓音道：“他拍戏忙，没去打扰他。”
    陈纪讶异，这家伙居然还学会忍耐了？
    “倪一冰怎么样？用过要扔了？”
    周兴宇保持着仰躺的姿势：“那小子是个好苗子，没他哥有才华，但很努力，《Cover》的事情还是要拜托你。”
    “你还挺花心。”陈纪笑着揶揄，“别给我惹事随便你怎么玩。”
    周兴宇轻笑了声，塞上了耳机，听了一会儿，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内心自夸道，

 分卷阅读265

    我真是个天才！尼尼忙不好打扰的日子里幸好有录音！听多少遍都不会腻！
    而同时，陈纪收到了白烨明的一条消息，说是周兴宇有东西落他那儿，想给他寄回去，求地址。
    陈纪第一反应是，哦，应该是分手还礼了，正好省去他的功夫，就立马把公司地址给他发了过去，收件人当然是写“陈纪”的。
    几天后，周兴宇就从陈纪手中接到了一个包裹。
    打开，里面是一条用深蓝色小水晶珠子串成的手链。
    周兴宇惊呆了，这是他之前赖着白烨明给他编的，为什么会由陈纪交给他？
    “你的小鲜肉寄来的。”陈纪说。
    同封的还有一封信，周兴宇拿起信封的手都在颤抖，第六感告诉他，里边肯定写着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不然何必通过陈纪来传达？微信不行吗？电话不行吗？
    打开信封，拿出信纸，是白烨明亲笔写的，那段日子周兴宇看他批注剧本，认得他的字。
    他抽了一口气，不想看！这一看好像什么都会结束了一样！
    可是不看也只是自欺欺人！
    周兴宇现在后悔极了，为什么要顾及对方而不发信息搔扰！远距离不就靠的频繁的联系吗？
    他一手捏着信纸，眯着眼睛，缓缓把视线移到纸上。
    【花了我大半年串起来的，现在还你。我们还是回到从前吧。
    白烨明】
    寄出东西后，白烨明一直在忐忑地等着周兴宇的联络，按对他的了解，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来问理由。白烨明已经想好了一堆措词了，真的不是周兴宇的问题，是自己现在只想一心发展事业，不能让这段关系影响到两个人，分开对彼此都好，云云。周兴宇若是继续死缠烂打，白烨明都做好了不去理他的准备。
    然而没有。
    什么都没有。
    安静得让白烨明怀疑那份东西是否真有交到周兴宇手中。
    没有回音也让他魂不守舍，就好像我对你说一句话，必须得到了你的回答，才清楚明白这句话是传达到了。
    现在的状态只会让白烨明又生出千百种想法。
    如此一来，他更加憔悴了。
    姜涛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他叫去谈话：“你是太入戏了，还是碰到什么了？”
    “对不起，姜哥，我会调整好的。”说完这句话，像幽灵一样飘走了。
    这让人怎么放心啊！
    失恋的戏早拍完了！接下去是蒸蒸日上拼事业，是要在舞台上绽放的啊！
    这花还没开了就蔫儿了是个什么事？
    “小徐，尘哥下次什么时候来？”姜涛把一直和一醉千尘联系的工作人员叫了过来，问道。
    小徐翻了翻日程本：“今天！下午会来。”
    “问他愿不愿意见见我们的主角，士气低下着呢，再不见偶像要死了。”
    小徐尴尬为难道：“尘哥从来不见人的。”
    “你不是说他很欣赏我们的主角吗？”
    “是……”
    姜涛：“和他说说，实在不行，要个签名也行，记得要写名字的那种。”带个主角真是帮带娃似的。
    76
    化忧伤为力量的白烨明展现了令人惊讶的小宇宙！
    在姜涛担心他的状态会影响到演戏时，一开机，白烨明非但没有蔫下去，反而亮了起来！
    下午的一组镜头是莫羽埋头事业的几个场景，他辗转不同的现场，认真录制音乐节

 分卷阅读266

    目、访谈节目，在镜头前侃侃而谈自己的音乐，坦言自己的过往，并且不止一次提到了一直支持自己的林魏然。
    间歇时他也没有闲着，拿着一叠五线谱，用手打着节拍轻轻哼唱，时不时拿起笔在五线谱上勾画，是在认真的作曲。
    林魏然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莫羽录节目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莫羽录完节目，他马上递上水杯，并且替那人整理衣衫。莫羽在写歌的时候，他就忙着摆弄手机或者电脑替他打点之后的计划。
    在两个人共同的努力下，莫羽越来越忙，身价越来越高，几乎成为了华语乐坛的第一人，还收到了海外公演的邀请！
    而当机器一关，白烨明从莫羽变回了自己。全身的光芒一下消失，窝在角落默默盯着剧本发呆，就像一个长在墙角的小蘑菇。也是，他在镜头前完全把自己演成了周兴宇，一退下来就被深深的惆怅席卷。
    姜涛找他都找了好久。
    “莫羽呢？”姜涛走遍了片场都没见到白烨明，到处拉人问。
    被问的人也个个都表情茫然，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关机后白烨明去了哪里！
    片场的另一个角落，还是一身卫衣的男人，连衫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还不放心戴了个口罩，看着着实像个糟糕的病毒携带者。
    “尘哥。”小徐走到他身边，轻轻唤了声。
    卫衣男对他点点头。
    小徐看着他，欲言又止。
    卫衣男的声音因为口罩闷闷的：“怎么了？”
    “那个……我们姜导让我问你，能不能见一见莫羽。他这两天状态很低，你是他偶像……所以……”小徐吞吞吐吐，尘哥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实话说他有点怕他。
    卫衣男闻言轻哼了声，小徐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改口：“实在不方便也没关系，那个……能不能给他签个名？写两句鼓励的话？”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卫衣男的神色，没想到卫衣男眉眼一弯，好像笑了？
    他见卫衣男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张碟，他打开CD盒，空的盘面。
    小徐立马会意，从兜里掏出一只水笔递给卫衣男。
    卫衣男摘掉笔帽，在空盘面上写道：
    【夜明，
    我很期待你的莫羽，加油！
    一醉千尘】
    然后把盒子一盖，往小徐那儿一递。
    “谢谢尘哥！”
    “哦，等等。”卫衣男又说，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挂件，是个星星的小坠子，“送给他。”
    小徐接过东西后，又谢了声，问了几句卫衣男之后的行程就走开了。
    卫衣男的目光在片场中扫着，定在了一点，目光变得深邃。
    姜涛从那角落路过，一边还在找着白烨明。
    卫衣男盯着角落里的男主角看了会，默默地离开了。
    “开拍啦！”
    姜涛一声吼道，从某个角落“蹭”的站起一个人影，正是白烨明。
    也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人了！
    姜涛对他的体质已经彻底无语，镜头前后的反差怎么可以如此之大？
    “你偶像给你送东西了。”姜涛说着，把小徐交给他的东西扔给了白烨明。
    白烨明还纳闷了，什么偶像？什么东西？
    等看到盘面上的字时，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我靠！尘哥的亲笔签名？！！！
    他急忙问道：“尘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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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涛去看小徐，小徐则看向了刚才卫衣男站着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看来是已经走了。”
    白烨明失望，但抱着CD盒的手紧紧的，不愿意放手！
    “行了行了，收了，还要不要拍戏了？”姜涛哭笑不得，催着人把CD收好，看见这孩子心情好了些，他也安下了心。
    他回头对小徐说：“等我们拍完庆功会的时候，你觉得请得到尘哥吗？”
    小徐木木地瞪着姜涛，诚实回道：“难。”
    姜涛叹了口气。这人怎么那么神秘，既然来了，就不能露下正脸吗？
    “他说下次什么时候来？”
    小徐答：“没定呢，可能下周五。”
    快递寄出的第十天，依然没有周兴宇的任何回复。
    白烨明心灰意冷了，既然没回复，那就当他是ok了吧。
    最近有一档音乐节目特别火，叫做《Cover》。每期会有四位参赛选手进行对抗，对抗内容是老歌新唱。在节目一开始，他们会选择一位导师进行合作，导师选定后，再一起选择要改编的老歌，并在24小时以内对这首歌进行改编。24小时后，四位选手同台表演，胜负由现场的300位观众手上的投票器决定。每期的胜者会进入第八和第九期的半决赛，分别选出两位进入第十期的决赛。
    白烨明每周末都会守着直播看，如果拍戏晚了，他也会第一时间看回放。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节目的音乐顾问里写着“一醉千尘”的名字。他其实也说不太清“音乐顾问”到底是做什么的，但几乎每首歌的改编信息中都写着“一醉千尘”，这让白烨明不得不关注。
    收到尘哥礼物的这天正好晚上就有《Cover》，这天拍戏也晚了，回到家就在犹豫是先听CD还是先看回放。
    最后还是决定先听CD！毕竟这是尘哥亲手给的！
    CD里只有一首歌，是小提琴独奏，悠扬婉转的旋律一点点一滴滴地渗入人的内心，唤起心中最最温暖的那一部分，好像身在暖房之中看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光是听着，白烨明就被治愈了，尘哥的音乐如同是一剂良药，把白烨明空缺的心一点点填满。循环往复，一遍又一遍，仿佛在白烨明的心间绘制一幅油画作品，每描一笔都是不同的色彩，层层叠加出不同的世界。
    与CD一起收到的那个星星的挂坠，他很自然地把它挂在了钥匙扣上。至于为什么是星星，他也没有多想。
    这天晚上的《Cover》请到的嘉宾中有周兴宇，因此收视率也创了历史新高。
    周兴宇那组的选手也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倪一冰。
    白烨明看到的时候吃了一惊，倪一冰居然会唱歌？而且不是以嘉宾，而是以选手的身份？
    “倪淼是你的哥哥？”开场主持人惯例地要和选手进行一番交谈，让观众对于这个参赛选手有所了解，很多赚人眼泪的故事也就是在这个环节挖出来的。
    倪一冰答道：“是的。”
    现场哗然。
    后期插入了一段VTR，画面上是一张旧照片，照片中两个孩子，一个大概十八九岁，一个十二三岁，小的那个就是倪一冰，而大的那个应该就是倪淼。之后切入了一段老视频，是那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在舞台上唱歌，唱的是那首所有人耳熟能详的《枫桥夜泊》。视频中的男孩子和倪一冰很像，瘦瘦小小的，但比倪一冰多了那么一分书卷气，他的声音很好听，是清亮系的，高音特别稳，就像是CD录出来的。
    白烨明听过这首歌，或者说他们这般年纪的人就没有不知道这首歌的。但对于它的演唱者，知道的人却很少。因为他只有这一首歌，后来就消失在了乐坛，宛如昙花一现。
    没想到，这首歌的演唱者居然是倪一冰的哥哥？
    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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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绍道：“倪淼在留下这首脍炙人口的《枫桥夜泊》后一年，因为一次交通事故失去了生命。我们说，天妒英才，一个音乐才子如此陨落，让我们所有的人都为此惋惜。那么一冰，你站在这里，是想为你的哥哥完成什么心愿吗？”
    倪一冰的眼眶有些泛红，他哽咽着说：“我哥只唱了一首歌，他一定很不甘心。小时候他对我说，将来要成为大歌星，发一百张专辑，唱歌给千万人听。他迈出了第一步，接下去的九十九张专辑，我想要替他完成，然后骄傲地对他说，哥，弟弟做到了，这九十九张专辑是我的，也是你的，是我们兄弟俩的。”
    主持人：“好，那么请选择你的歌曲。”
    大屏幕跳出了本期节目的一组曲目，由于倪一冰是最后一个，留给他的只有一首歌——《水调歌头》。
    主持人：“留给你的只有这一首歌了，王菲的《水调歌头》，有信心吗？”
    倪一冰笑着说：“我哥生前除了音乐，最喜欢的就是古诗词了。把这首歌送给他，一定会很开心。”
    主持人：“那么来问下你的导师周兴宇的信心。”
    周兴宇站在倪一冰边上，淡淡微笑：“我相信他，也相信我。我们的《水调歌头》兴许不是最完美的，但一定是最有感情的。”
    接下来进入的是24小时的创作时间。每期节目都会把这24小时剪成一个浓缩精华，白烨明每次都会在镜头中去找一醉千尘，他不知道尘哥到底长什么样子，于是他就会暂停去看角角落落的工作人员，看哪个像，但让他失望的是，至今都没有找到疑似的。
    但是这一期不同了，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会追着周兴宇跑，再顾不得去找一醉千尘。
    练习房中，周兴宇很认真地在和倪一冰商量要怎么改歌，他们把《水调歌头》来来回回听了好多遍，周兴宇坐在钢琴前，给倪一冰几个调子，征询他的意见。
    白烨明跟在周兴宇身边一个月，最喜欢的就是他专注于写歌的样子，虽然动不动就熬夜让他这个助理很头疼，但只要周兴宇写歌，他就会在旁边看着。看着他俊朗的侧脸，看着他苍劲有力的手指拨动琴弦，就连轻声哼唱时一上一下的喉结都能让人着迷。
    这一刻的周兴宇正是如此，而在他身边的是倪一冰。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的是“1”这个数字，自然不可能是白天，只能是半夜。
    以往周兴宇写歌到那么晚，白烨明一定会去厨房给他准备一些夜宵，都是些简单的可以手抓着吃的东西，拍这节目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吃东西？不知道胃是不是还会痛？
    画面已经过了作曲阶段，现在是在录音棚里，倪一冰在录音室中唱歌，周兴宇坐在外面时不时给他建议和指导。这男人成熟稳重得不像是同龄人，他其实比倪一冰大不了几岁啊。
    镜头一切，已经到了舞台彩排，倪一冰有些紧张，好几遍节奏总是踏错，周兴宇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踩拍子，还亲自上场给他演示。不仅仅是唱歌，舞台动作也一个一个指导，俨然是一个可靠的前辈。
    他从来不会把这一面展现在我的面前呵。
    曾几何时，白烨明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从少年宫时期往前走了，但再回过头去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啊，他们的现在只是那时候的延续罢了啊。
    终于要到表演时间了。
    舞台是以月色作为背景，天上一轮圆月，宁静美好。
    舒缓的前奏响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倪一冰的声音是轻柔系的，温柔的男声絮絮念着，一份相思、一份离愁，尽在歌曲之中。
    在唱完了“今夕是何年”后，忽的灯光骤暗，厚重的贝斯音缓缓加重了节奏，爆发感十足的一段RAP紧跟而上，问月、问夜、问人、问愁、问情，恍如在这一片宁静月夜中掀起了一阵风暴。夜有相思、相思有情、情如烈火、烈火烧尽相思夜。
    闪烁的红色灯光在舞台叫嚣，衬在重音乐后的是飘渺入云间的悠扬女声。
    这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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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泄着月圆人缺的愤意，那一头婉转叙述着相思之意与寄托的美好祝福。百转千回、肝肠寸断。
    最终，两者融合在了一起，男声趋于平和，与女声一起吟唱。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舞台仿佛被火烧过后又归于宁静，明亮的圆月挂于空中，还是那么祥和。愿人与月一同长久，即使经历再多的挫折和别离，保持着如月那般宁静的心情，总有一日能再遇美好。
    一曲终了，余韵袅袅。
    这是这期节目最有张力的舞台。
    倪一冰刚一张口时，没有人能想到那轻轻柔柔的声音、那个瘦瘦小小的男生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后一段RAP及嘶吼直接燃爆了全场，现场所有的观众一瞬就被点燃，跟着摇头晃脑舞动手中的灯牌。
    结束后欢呼声持续了很久，大大的舞台上一个小小的人影，对着所有人深深鞠躬。
    周兴宇直接走上了台，给了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通过话筒传出了倪一冰哽咽的声音：“谢谢你，宇哥。”
    周兴宇摸了摸他的脑袋，宠溺夸道：“你很棒。”
    毫无悬念，倪一冰拿下了本期的优胜。
    白烨明看着片尾字幕的滚动，有些失神。
    他脑中生出太多念头了，让他一时死机，待细细整理时，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尘哥以前说过的话。
    尘哥说，他一直很想要把中国古代的诗词配上音乐。那些诗词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古人用最精炼传神的词句表达出了最深刻到位的感情，把那些感情用摇滚写出来不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但碍于时间，他一直没有办法实现这个想法。
    那么这一首《水调歌头》的改编中，有没有尘哥的参与呢？毕竟改编人员那里还是挂着他的名字啊。
    至于这个念头之后的那些关于周兴宇的，白烨明选择了扔掉它们。
    既然周兴宇没主动来找他，而且电视上看他也过得挺好了，那就把那一个月当一场梦好了。梦醒时，各归各处，日子总是要过的。
    一周后，尘哥惯例来剧组探班，白烨明这次特地问了小徐他会来的时间，收了尘哥的东西，他也想要当面道个谢。
    不巧的是，这天一刻不停地在拍戏，空隙时间也被姜涛叫去讲剧本，还和许青云一起对了好几场戏，等好不容易闲下来时，尘哥早就走了。
    小徐又把一包东西送给了白烨明，说是尘哥给的。
    里面装着一张CD，还有一本小本子。小本子的封面是童话风的，夜空中一轮大大的明月，两三颗星星与它呼应着，还画着拟人的眼睛和嘴巴，月亮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珠子朝向星星的方向，星星们或是眯着眼睛，或者睁着单眼像是给月亮抛媚眼，童趣满满。
    白烨明觉着老收尘哥的礼物不好，就让小徐对人说，下次别再带东西了，有CD就已经很好了。
    这天的CD中依然只有一首歌，是一首很欢闹的歌，弦乐与管乐在互相对唱，一轮一轮，把旋律推向高潮，好像在开一场热闹的音乐盛会，让人听着不由自主露出笑容，跟着摇摆。
    又是一周。
    今天一定要看到尘哥！当面对他说谢谢！
    这么想着，无异于给自己立了个flag，这次倒不是拍戏忙的原因，而是尘哥忙，刚来看了一场戏，就匆匆走了。
    “白哥，尘哥说这些礼物都是他平时看到随手买的，如果你想谢他，下次可以回份礼给他，什么都行。”小徐说着，又把今天份的包裹送到白烨明手中。
    这次除了惯例的CD之外，还有一个手机壳，正好是白烨明用的机型。白烨明纳闷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用的是哪款手机的？
    手机壳是纯黑色的，底部刻着两朵纯白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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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
    白烨明问了个很傻的问题：“小徐，你说他为什么老送东西给我？”
    小徐一直是奉旨办事，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被那么一问，突然多了一个心，但小男生不会说话，想了半天，说出来的是：“如果你是女孩子，我会以为他想追你。”
    白烨明：“……”
    怪。
    77
    这天的这张CD中也只装了一首音乐。
    白烨明一把CD装进播放器里，就听山摇地动的重低音一点点加强、变响，最后“嘭”的爆发，炸裂开来。内里却是甘甜如蜜，就好像“嘭”得砸开了一个西瓜，流出甘甜的肉汁来。八音盒纯净的音色敲着醉人的音符，配着沉在底部如大海般深邃的低音，奏出一种别样旖旎的风味。
    听得白烨明的内心隐隐骚动，不自觉得脸红了起来。
    一边心道，尘哥这写的都是什么？他送我这音乐干什么？
    这一首他不太好意思LOOP，悄悄把碟收了起来，琢磨着要回什么礼给尘哥。
    按照以往的经验，尘哥一般是一周会来一次，而且周五比较多。从今天算起就有一周的时间给白烨明准备礼物。正好这周日有半天的空闲，他决定上哪儿去物色物色。毕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某宝总感觉有些掉价，还是决定去店里精挑细选一番。
    那么问题来了，找谁当参谋比较好呢？
    他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本来是想找白娅的，但感觉这表姐就喜欢闲言碎语，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问东问西也嫌烦，周兴宇事件后白烨明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
    钟文山呢？这家伙失联好久了！
    他试探性地给钟文山发了条微信，问他最近忙不忙。
    一如所料，没有回复。
    继续找人，周昊和舒正轩还在首都谈项目呢，其他人要不也不在S市，要不就没到那么熟，看来看去，只剩下了两个人——周兴宇和许墨涵。
    周兴宇当然是不可能的，白烨明现在非常惧怕见到他，总觉得自己心里对他的某种感觉变质得厉害，他在心中给上了一道大坝，一见面讲不定某种感情就会冲破束缚汹涌而出。他需要时间去修筑这个大坝，让它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这么一来，就只有许墨涵一个选择了。
    与许墨涵出去过几次，这个人的sense绝对没话说，只是个性有点怪，而且每次都是对方约的白烨明，能不能顺利约到还是个问题。
    死马当活马医嘛，随便约个，不行再说！
    没想到，许墨涵居然秒回了ok。
    于是，周日午后1点，他们约在了S市最热闹的商区，在这儿有不知名的精品小店，也有各大品牌专卖店，选择十分之多，就看你的需求是什么。
    “所以你想买什么？”许墨涵开门见山地问。
    白烨明其实自己也就个模糊的想法，如果有想法他直接一个人买了完事了，也不用找人参谋。
    他犹豫着说道：“他送我的都是一些小东西，看着不是很贵，但应该是精挑细选过的，所以大牌子可能不太合适。”
    许墨涵一打响指：“那就去时尚街吧，那里有很多小店，质量良莠不齐，需要自己好好淘。就比较花时间，ok？”
    时尚街是这边的地下商业街，与商场里的品牌店不同，都是一些个体经营的小商户，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挑。
    白烨明本就不是爱逛街的人，何况这类商店街都是女孩子的最爱，他一般出门买东西都是直奔目的地，哪像这次这样以逛为目标的？
    幸好约了许墨涵一起！
    白烨明发现，许墨涵走在这一路妹子们钟爱的小店间面不改色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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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的，他可做不到，这会都觉得自己行为僵硬得分分钟能被当成可疑分子。
    没走几步路，许墨涵就拐进了一家买手店，和老板亲切打了声招呼。
    这是一家男装买手店，主要卖的是运动装。
    许墨涵逛了圈，很快挑了套朝白烨明一递。
    白烨明黑线，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无私来陪自己逛街。
    于是在这家店呆了半小时，白烨明换了三四套衣服，然后被许墨涵嫌弃说他疏于运动，身上都是赘肉型都出不来。
    白烨明只得乖乖道歉。
    话虽如此，许墨涵还是拍了好几张照片，连带老板也不停按着相机，外头驻足了好些个妹子，听着店内咔嚓咔嚓的都以为碰到哪个网红小哥哥了，纷纷张望。好在两个人现在都没什么知名度，才不至于引起骚动。
    最后老板送了白烨明一个护腕，开开心心地把两个人送出门。
    白烨明深刻觉得自己等下回去上某宝搜店名指不定能看到自己的照片。
    出了这家店，跟着许墨涵又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前面拐角处黑压压一堆人。
    两人对视一眼，往前走去。
    就见拐角处的M门口簇拥着一群妹子，都是高中大学生模样的，三五成堆，像是在排队可又看不清队形。
    白烨明和许墨涵都不是八卦的人，也就好奇地靠近多看了几眼。
    已经有些妹子从店里兴奋得走了出来，说兴高采烈也不为过。她们手上拿着一个大袋子，露出半截卷筒式的东西。
    白烨明认得，那是海报呀！
    排队的妹子焦急地问道：“还剩多少？领完了吗？”
    “全员的还有好多，叶神的快没了。”
    询问的妹子一声嗷叫：“叶神！啊！我十二点就来排了啊！”
    拿到海报的妹子说：“我十一点半。”
    “嗷！叶神怎么那么红！”
    白烨明通过身高优势穿过人群往店里张望，就看见收银台边上一个易拉宝，是叶秉桓的那部仙侠剧的海报。
    一身飘逸古装的叶秉桓立于海报中间，摆着御剑的姿势，乌黑长发飘扬风中，潇洒倜傥。
    一堆妹子围着那易拉宝，此起彼伏的咔嚓声。
    说来，这部剧好像是在三月份就上线了，白烨明拍戏忙一直没想到去看。
    他转头问许墨涵：“你看了吗？”
    许墨涵瞥了眼店内，应该也看到了海报，说：“看了一集。委屈他了。”
    “？”白烨明万没想到是这样的评价，但许墨涵已经快步走过人群，也没再多发表意见的意思。
    白烨明紧跟上，又被他带着去了一家领带店，一家西裤店，一家衬衫店，还有一家嘻哈风的服装店，到底谁陪谁出来逛街的已经分不清了！
    “我觉得，我得问你收钱。”白烨明认真道。
    许墨涵浅浅一笑，避开了这个话题，道：“干正事去。”
    你也知道刚刚都是闲事哦！
    许墨涵带着白烨明熟门熟路地转了几个弯，进了个小岔路。地下街的布置帮迷宫似的，白烨明早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连他们哪个口进来的都不记得。而许墨涵大脑中仿佛装了个GPS，岔道选路都不带犹豫的。
    白烨明一边叹服一边紧紧跟着那人，要在这儿迷路了，他绝对相信没一两个小时肯定绕不出去！
    “到了。”
    许墨涵回头给了白烨明一眼，他们面前的是一家很明亮宽敞的店铺，一点不像是开在地下街这种拥挤的地方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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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外的橱窗内展示着一件件精致的琉璃制品，色彩斑斓、流光溢彩。
    纯白的天鹅头顶一抹艳丽的红色，憨态可掬的粉色小猪，胭脂色的海棠花嵌在蓝天白云之下，每一件都是那么生动细腻，直让人感叹匠人的鬼斧神工。
    白烨明正由衷感叹着，视线下移，价格牌上的数字也让他抽了口气。
    许墨涵指了指里边：“进去看。”
    白烨明很想说太贵重了买不起，但来都来了，也不好意思枉费许墨涵的心思，只得应了随人走进了店铺。
    又一次让他吃惊了。
    店内并不像店外看到的那么高大上！
    不是白烨明想象的那种卖高档品的一个个柜台，而是和普通小店一样自助式的货架。
    所卖的商品也不像橱窗展示的那种，反而是很实用的，笔筒啊，名片盒啊，小挂件啊，小书签啊，手机壳啊，还有些琉璃吊坠的项链手链之类的。价格自然亲民了许多。
    白烨明松了口气。开始挑了起来。
    琉璃饰品的话，不会太贵，样子也好看，送出手不会尴尬，他在心里默默给许墨涵点了个赞。
    但毕竟是送给男生的东西，太女气的项链手链肯定不行，那些花花草草也不够大气，白烨明顾自逛了一圈，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了一根吊坠上，绳子很粗，墨色的十分大气，关键是坠子很合白烨明的心意。是一个琉璃制的褐色小酒壶，不正是尘哥在FM2.0的头像嘛？
    好歹这也算是粉丝送给偶像的礼物，带点偶像的象征并没有问题啊。
    男生买东西很爽气，看中了就直接拿去买单！
    为了感谢许墨涵陪了他半天——其实是彼此彼此——白烨明提出请人吃饭。
    许墨涵并没有拒绝，很积极地打开了“食玩”app，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这家上次吃过了，一般。这家……还没开啊。这家，现在不是吃火锅的季节……嗯……”
    白烨明苦笑着，说道：“你就说你想吃什么吧？要坐车也没事。”
    许墨涵关上手机，很快说道：“兴乐路新开了家创意茶餐厅，就去那儿吧。”
    兴乐路离他们在的商区有半小时的车程，这人还真不客气啊。白烨明心想。
    这是一条很小资的道路，路两旁高高大大的法国梧桐，浓密绿叶把天遮住，形成了一个自然的纳凉之所。
    沿路的建筑都是欧式的老洋房，特别有味道，走在其中就有种穿越至三十年代的错觉，这里也是S市拍婚纱照的经典场所之一。
    兴乐路上人少车多，开过的一辆辆都是奔驰宝马，白烨明跟着许墨涵走着，眼神却一直往路两旁望着。
    这时，一辆黑色宾利从两人身边驶过，停在了前面一家西餐厅的门口。
    从车内走下一个男人，一身休闲服，裤子上还破了俩洞，与这豪车的高贵气质格格不入。
    他耷拉着脑袋，站在车边，等着车上的人。
    驾驶座那边走出另一个男人，有些年纪了，头发都开始稀疏了。他走近了等他的年轻男人，一手搭上他的腰，让他紧紧贴着自己。
    年轻男人有些抗拒地往反方向挣了挣，但也就这一下，还是忍住了挣脱的冲动，被中年男人揽着一起走进了西餐厅。
    白烨明都愣住了。
    “不叫他吗？”许墨涵淡淡说道。
    那个年轻的男人，他们都认识，正是失联好久的钟文山！
    那个中年男人呢？
    是吕渊吗？
    他真的回去找吕渊了？有那么傻的人吗？！
    白烨明冷声道：“西餐，你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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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墨涵：“我是没问题，你行吗？”
    白烨明现在只想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些什么！哪里想得了其他事，一撸袖子，豪迈道：“走！”
    幸在两人的服装虽然休闲，但进这样高档的餐厅还不至于失礼。
    不过一迈进餐厅，白烨明就清醒了，哎！这什么豪华大吊灯啊？红木地板啊？还是特别高贵的宫廷装潢！餐厅内悠悠的古典乐，除此以外特别安静，即使有人说话也都是窃窃私语的音量。
    他悄悄问许墨涵：“这儿很贵吗？”
    许墨涵似笑非笑地看他：“我提醒过你了。”
    白烨明：“……那个，和你打个商量，我们就点一盘菜好吗？完了再请你吃别的。”
    许墨涵“噗嗤”笑了声，点点头。
    两人在钟文山背后的那一桌坐下，随便看了看菜单点了份最便宜的东西，也得快一百了！白烨明感到肉痛……
    但这位置非常好，因为餐厅内本就安静，所以钟文山和吕渊的话能听得很清楚。
    “何笙找过你了？”吕渊说，口气不是那么好。
    钟文山没应，许墨涵朝白烨明点了点头，意思是钟文山点头了。
    “那毛头小子的话你也信？我出来混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
    “我没信。”钟文山的语气有点倔。
    吕渊放柔了声音，好言相劝：“文山，听我的，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害你呢？何笙是什么人？他养了多少个小白脸要我数给你吗？”
    白烨明听得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何笙也找了钟文山，也说要包养他吗？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体质啊？为什么人人都想包养他？
    吕渊继续苦口婆心：“他养过的小白脸最后都去哪了你知道？没人知道！被何笙扔了就等于被娱乐圈抛弃了！我不一样，跟着我，在创艺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我会给你最好的资源，把你捧红。周兴宇你知道？就是我一手捧出来的！当然，我和他不是我和你这种，他是走投无路，我看他可怜，赏了他一碗饭吃。你看，我有成功的包装艺人的经验，你该相信我！”
    白烨明都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周兴宇的事。
    走投无路？是什么意思？
    他签约创艺真的是被逼无奈的吗？
    背后的钟文山许久不发一言，在听完吕渊的这段话后，缓缓开口，声音都在颤抖着：“我能有什么资源？”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电视剧？电影？综艺？这年头什么不是用钱都能砸出来的！现在创艺有的是钱！你嫌现有资源不好，我给你投资，找导演找编剧，再找些大牌给你衬戏！”
    卧槽……
    白烨明心里一股火！这老家伙真特么无耻啊！他以为创艺的钱是谁赚来的？周兴宇天天累死累活赶通告，他在这儿拿着坐享其成的钱泡男人？
    “您好，您点的西冷牛排七分熟。”
    “谢谢！”白烨明这声道谢粗声粗气，把服务生给吓了一跳。
    许墨涵的眼中则只有牛排，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家餐厅的牛排大推荐啊！好不容易进来一回得尝够本出去！
    他看白烨明的心思也不在牛排上，便自己拿起刀叉先开动了。
    吕渊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规划着钟文山的未来。
    钟文山冷冷打断了他：“你的条件是什么？”
    吕渊的声调都变了，完全成了一个色老头：“文山，我对你是认真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天上的星星我都能替你摘下来。”
    “哼。那如果有一天你厌了呢？会把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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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渊丝毫不避讳这个问题：“你依然可以在创艺呆着，我会给你安排优秀的经纪人，资源一个都不会少你，不用觉得委屈宝贝，即使将来当不了情人，你也是我宝贝的员工。”
    钟文山又不说话了。
    白烨明真是听够了，他嚯的站起身，大声道：“服务生，这牛排才五分熟吧！”
    这声超级响亮，餐厅内所有的人都纷纷侧目，服务生赶忙跑了过来，看看他们的餐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特么你都快吃完了才和我说五分熟是专门来找茬的是不是？
    “这位先生……”
    “明哥！”
    服务生继续一脸懵逼地看向打断他说话的这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从他刚进门就看他可疑了，到咱这来穿着一条破裤子摆明了是来砸场子的是吧？
    白烨明狠狠敲了下钟文山的脑袋，骂道：“你脑子被驴踢了？非得卖身求活吗？”
    钟文山瘪着嘴，眼看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直在默默吃牛排的许墨涵总算在最后一刻解决了盘中餐，推着两人在服务生不善的目光下出了门。
    服务生气得都忘了找他们买单了！
    最后这账都落到了吕渊的头上。吕渊差点没喷火，还好是有涵养的大叔，虽然变态无耻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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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乐路上的一家叫做“何记”的茶餐厅内，某个角落的位置，空气十分紧张。
    白烨明沉着脸，冷冷扔出一个字：“说。”
    钟文山委屈得像只小白兔，眼睛红通通的，牙齿都在打颤。
    “明哥……”他叫着。
    白烨明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他。
    “我……没办法啊……吕渊他封死了我所有的可能，我真的第一次碰到一个大老板居然为了追一个男人动用所有的人脉……我……”
    “你就被感动了？”白烨明问。
    “呸！感动个毛啊！我避之唯恐不及啊！”钟文山激动起来，“从你家离开的那天，你经纪人叫韩什么的打电话给我，我以为能进冬笙了！他和我约了时间，是去你们公司q27 47 311037。当时我心里还美滋滋了，然而一进那办公室，看到坐着的那个人，我就绝望了。”
    “何笙？”
    钟文山点点头：“就他。你记得吗？你刚去冬笙那会儿不是为了角色去个馄饨铺打过工吗？后来我不是替你去了吗？”
    确实，那时候是为了《汉宣大帝》的少年刘病已，韩皓楠，不如说何笙，给他找了一份早上馄饨铺的工，让他去体验市井生活。当时反响意外的好，两周后馄饨铺生意大增，人手不够白烨明就把钟文山给推荐了去。
    钟文山继续说道：“然后我就看到了，何笙隔三差五会带着不一样的小男生来店里吃馄饨。”
    白烨明也想起来了，那时候他也见到过两三回。
    “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何笙，就想着这男人三天换个人不怕得艾滋吗？然后我就见到他了你知道吗？他就坐在冬笙的老总办公室里笑盈盈地看着我！靠，他一定认出我是谁了！”
    白烨明很想说，何笙养小白脸这事儿这圈子里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多一个你知道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钟文山像发机关枪一样的，“哒哒哒哒”停都不停地继续往下说：“他第一句话就很明白了当地告诉我‘冬笙不可能收你’，操你妈那叫我来是干嘛？然后他说，他有办法给我活。那时候我就想到了在馄饨铺里他和那些小男生的对话，这是要潜规则我啊！”
    他终于喘了口气，喝了口水，接着说：“我没答应，他干脆威胁我说，有吕渊和他在，我没办法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我……尼玛……招谁惹谁了这是？我好好当我的演员演我的戏就有那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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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问题白烨明也很想问，他到底招谁惹谁了，变成这群大佬们紧追不舍的目标。
    “你有想过干脆别干这一行了，回去帮你爸干活？”白烨明问道。
    钟文山的爸爸是一家中型贸易公司的老板，白手起家的，这些白烨明他们都知道，因为钟文山常常就会给他们抱怨说他老爸太不浪漫，什么东西都是“利益”“利益”“利益”，人生又不是场买卖！
    钟文山听到这话，垂头丧气道：“我就是不要帮他干活才选了这专业。就是想要告诉他，不做生意人也是可以活得很成功的！现在回去……不是打脸么……明哥，我连个电视都没上过呢。你知道他前些天晚上看到电视上在放叶哥的电视剧是怎么说我的吗？他说‘你没天赋就别整天在那浪费时间，看看人家这才叫本事，哪像你每天不知道在混什么，以为拍两部学生作品就上天了啊’。最可恨的是，我竟然无法反驳！怎么这关键时候就碰上这种尴尬事啊！”
    他十分懊恼地捶了下桌子，正津津有味啃着凤爪的许墨涵怨恨地看了他一眼。
    短暂的沉默后，白烨明问道：“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钟文山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泪眼汪汪地看着白烨明。
    白烨明叹了口气，无比严肃认真地对他说：“不要干傻事。创艺那儿绝对不能去！”一想到周兴宇被压榨的样子，他就不愿意再看到一个受害者，更何况吕渊完全就是把钟文山的身体当条件的，这更不行了！
    “找何笙吗？哈哈，至少何笙比吕渊帅。”
    白烨明狠狠瞪了他一眼，继而诚恳道歉：“是我的错，不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楠哥，也不会有这种两难的局面了。”
    也许原本吕渊一个人的势力还没到遮天的地步，但一加上何笙，恐怕这圈子还真没钟文山的容身之地了。这两人联手要搞死一个钟文山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只是那两个大佬怎么都那么无聊，开公司的人都很闲的吗？白烨明纳闷。
    殊不知这已经不是一个钟文山的问题了，分明是两家老总僵持斗法，钟文山的选择直接关系到他们两人的面子！
    “明哥你也别自责了，没何笙事情一样棘手。反正现在就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大不了我回老头子那儿替他干活去，没什么的。”钟文山现在倒是豁达起来了，可能多一个人分享，狭窄的视野也能开阔很多吧。
    白烨明坦诚道：“抱歉，我也能力有限，但会尽我所能再和楠哥沟通下。”
    钟文山反而笑道：“不用啦，何笙是老板，你经纪人也就他手下打工的，这是个人的事情他应该也说不通。”
    两人沉默着，一直在吭哧吭哧享受美食的许墨涵这时幽幽开口道：“何笙是这家店的老板。”
    卧……槽……
    钟文山惊吓得立马扔了手中的筷子，刚夹起来的奶黄包啪得掉到了地上。
    “不用紧张，老板通常是不会来店里巡逻的。”许墨涵很淡定。
    两人才反应过来这家饭店的名字正是“何记”。
    世界上能有那么巧的事情嘛！
    这天分别时白烨明不放心钟文山，硬是送到了他家楼下，并且还不停嘱咐：“有什么事情千万要和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瞎做决定！微信必须得看，得回，不许再玩失联！”
    钟文山不耐烦地点头，到后头自己都笑得不行了，说：“明哥你真像我妈。”
    “滚！”白烨明气道，赶人上楼后，就自个回家了。
    钟文山的事情让白烨明很挂心，他后来试探性地问过韩皓楠，果然如钟文山所说，表示老板私人的事情他管不了那么多。并且还很肯定地让白烨明放弃说服老板。
    “何总公私一向分得很清，既然被他看上了，钟文山肯定是进不了冬笙了。你趁早放弃这个念头，找金总都没用。”
    一周在拍戏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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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拍摄很顺利，基本不用加班加点，白烨明每天过得还算宽松。一方面钟文山终于不搞失联了，　甚至把他当成了日记簿，天天都会来报道一下，这样白烨明很放心，放心的同时还有点点烦。这人怎么帮小学生一样那么话痨啊！
    秉着不能我一个人受骚扰，他在《钥匙》群里吼了一声，钟文山果然是给个地方就能唠，先前只是因为和白烨明的聊天记录在最顶端，点起来方便而已。
    周昊正忙着生意，被烦到了，怒吼：“你他妈闭嘴！再吵把你踢出去！”
    钟文山委屈地默默私敲了白烨明。
    白烨明的内心也是绝望的。
    但，人没事就好。
    又是一个周五，据小徐情报，尘哥下午会来探班！
    白烨明前一个晚上就把小礼物装在了黑色方盒中，放进第二天要背的挎包中，到出门前还用手拍了好几下，确认东西带着。
    Ok！去片场！
    而那心情完全就不是去片场，是去偶像见面会的。
    他已经和小徐说好了，尘哥一来联系就通知他，信心满满地这次定能见到人！
    小徐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追星的男孩，和换了个人似的，可怕可怕！
    这次的时机卡得刚刚好！
    尘哥的消息传到小徐那儿时，白烨明正好结束了一场戏的拍摄。
    他急匆匆找到小徐，跟着他穿过大半个屋子，心扑通扑通越跳越快。
    尘哥会是长什么样子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会穿什么衣服呢？他见到我会有什么表情呢？会不会很失望？
    这会儿白烨明已经完全忘了尘哥已经看他拍了一个多月的戏了。
    前头领路的小徐突然停下脚步，他拿手指了一个方向，回头对白烨明说：“那个就是尘哥了。”
    白烨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身穿卫衣牛仔裤的男人靠在墙边，脸埋在帽子下面，看不清样子，但男人很高，身材比例特别协调，就像是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男模，只是一身很随意的服装也显得特别有型。
    关键是，这身影很眼熟啊！
    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啊！
    可是尘哥难道职业是模特？
    从来不知道啊！
    靠墙的男人略微抬头，还没看到眼睛了，又把头埋了下去。
    白烨明看见他还戴着一副口罩，这绝对绝对是哪个名人了吧？怪不得一直以来不愿以真身示人！
    就在两人又往那儿走了几步路时，小徐的手机响了起来。
    “尘哥？你有事要先走了？那……今天没有东西？好的……我明白，我会和他说的……那下次的时间？……恐怕不会再有时间来了？……嗯，好。我会和导演说的……行，谢谢你啊……再见。”
    一旁的白烨明不用小徐和他说了，已经看到尘哥转身走了，一瞥都没留下。
    他脑中“铛铛铛”的响起了钟声，撞得大脑一片空白，心跟着往下掉，似是往无底深渊坠去。
    尘哥不想见我？！
    为什么？
    我们一面都没见过啊，难道他讨厌我？那为什么送那么多东西给我？
    小徐回头时，完全没注意到白烨明的失神，说道：“白哥你有东西要给尘哥吧？我给你送去吧？正好明天尘哥约我把录制好的CD小样带给导演。”
    “嗯，好。”白烨明压根就没怎么听人说话，把兜里的小盒掏出来交到小徐手中。
    “包得真好看。”小徐收了小方盒，评价了句，一点心事没有的跑开了，留下了心事重重的白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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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最糟糕的和偶像见面方式！
    白烨明不由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这天接下来也没几场戏，但他都魂不守舍的，被姜涛和许青云轮番教育了好几遍。
    姜涛还语重心长地找他谈话，说：“是不是角色经历让你的情绪不太稳定？”
    白烨明连连摇头，并且十分羞愧地红了脸，道：“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问题，对不起。”
    “行了，今天也差不多了，回去好好调整。”姜涛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
    但这注定是不安分的一天。
    刚结束拍摄，韩皓楠就像是瞅准了时间似的来了个电话。
    “一个新活，MV的拍摄，《生如夏花》。”
    白烨明脑子空白了三秒，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确认道：“周兴宇的《生如夏花》？”
    韩皓楠轻笑了声，仿佛在说，还能有谁的？
    “……这，我……”白烨明吞吞吐吐，不想接啊……大坝还没有筑好啊，现在接了就等着决堤吧！“周兴宇也会去？”
    韩皓楠表示不太想回答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但电话好歹也得吱一声，就“嗯”了下。
    白烨明长久的沉默。
    “怎么？有困难？之前当助理的时候碰到什么问题了？我听陈纪说你做得很不错。”
    嗯……是，很不错，都同住同食甚至给人当餐了，还有哪个助理能做到这份上的？
    但问题就是在这里嘛！
    “周兴宇是棵大树，能利用的都要利用起来，这也是为《生如夏花》造势。”
    白烨明内心默默想，怕自己不是个蛀虫就专门害这棵大树去的。
    韩皓楠见人没反应也不再多说，进入下一个环节：“拍摄定在下周四，一整天，我已经和姜导说过了，那天你们剧组集体放假。具体时间会再通知你的。”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白烨明很郁闷。这事儿一来，尘哥什么的全都抛诸脑后了。
    于是这一周，他的情绪又有了巨大的变化。
    拍摄正进行到高潮前的伏线阶段，是揭露莫羽父亲真正死因的几场戏。
    莫羽从林魏然那里翻出了好几篇当年对于这个新闻的报道。当时的关注点都放在家暴和虐童上，社会舆论一致指责莫羽的父亲，说这是报应，并警诫大众为了祖国的下一代戒毒戒赌。
    在这些报道中有一篇引起了莫羽的关注，标题是“虐童父亲死因真是心肌梗塞？”当时法医只做了初步判断，把死因定为心肌梗塞，后来这件事引起社会关注，纷纷把其归于老天的惩罚，警察也不愿多事，就以此结案了。
    但这篇报道请到了一名大学的教授，从尸体情况分析了几个可疑之处，结论是说，警方对死因的判断太过武断，不做解剖是无法判明真正的死因的。
    报道中的教授列举了几处尸体特征，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记者自己得出了这又是一个“沉默的螺旋”，而真理往往是握在少数人手中的，云云。在主流媒体看来不过就是想另辟蹊径、哗众取宠罢了。
    莫羽和林魏然的关系此时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了，他是个直来直去没什么心机的人，于是直接去问了林魏然，林魏然只说他想弄明白真相，并且担心莫羽的身体，莫羽信了。
    但那之后林魏然就变得很奇怪，莫羽开始悄悄跟踪他，发现他在固定时间会和固定的人见面，而且神神秘秘的，对方也不像是什么善人。
    戏正拍到莫羽连续跟踪林魏然，在莫羽离真相越来越近的同时，白烨明也离去拍mv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紧张！害怕！
    是相同的。
    只不过，前者的心被扣得紧紧的恨不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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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抓住真相，而后者则希望时间放慢脚步巴不得那一天永远别来。
    79
    然而时间并不依白烨明的意志，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周四的拍摄分两个部分，上午是在S市郊的百花园中，这里基本上是白烨明的单人场景。主题是“生如夏花般绚烂”，传达的主要是情绪，需要白烨明表现出对生命的赞赏与享受，这在百花丛中倒不是一件难事。
    特别让白烨明欣慰的是，上午的拍摄，没有周兴宇！
    没有周兴宇！
    这很重要！
    时节正值万花盛开的季节，百花园中一簇簇一丛丛五颜六色的花朵，争相斗艳，空气中飘着好闻的春天的味道，特别让人心旷神怡。
    拍摄主要在一片罂粟花海中进行，火红的花朵连成一片，视觉震撼十分强烈！这天正是艳阳高照，红色与红色的叠加把四周的空气往上调了好几度。镜头中的红海隐约还能见到似有若无的蒸汽，整个空间仿佛都有些变形，透着迷醉的味道。
    白烨明一身白衣，行走在这一片红色中，就像另个世界来的圣洁使者。他按着导演的指示，在花丛中闲庭信步，时而停下脚步抬头仰望一尘不染的蓝天，时而蹲下身子注视火红的生命。他并没有被要求用什么表情，全程是最放松的神情，没有笑容、也没有伤心，仿若把自身融进了自然，与红花相同，他也是盛开的那一部分。
    上午的拍摄很顺利，还提前结束了。
    中午本来说要叫盒饭的，现在有了时间导演便说一起去饭馆里吃一顿。
    白烨明正忐忑着什么时候会见着周兴宇，听到先去饭馆吃饭，还稍稍安心，然而事与愿违，在饭馆中早有一人等候在那里了，正是周兴宇。
    不过人多啊，一群人围上去和周兴宇还有陈纪打招呼，导演还早早安排周兴宇坐下了，那位置并不在白烨明这一桌，还离得老远，就是一个对角线。白烨明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再见到那人时，他发现他们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说话了。
    因为即使见不到，白烨明也能天天在电视上看到周兴宇，所以男人在他眼里并没有任何变化，顶多就是发型又变了这种程度的，还是一如既往地无可挑剔啊！
    白烨明摸了摸胸口，发现还好，大坝很坚固，挺在那儿呢，没事。
    人群中，周兴宇有意无意地朝他投来了一瞥。只短暂的0.5秒，白烨明仿佛听到了“刺啦”一声，大坝被划开了一道裂缝。
    他匆匆收了目光，专心对待桌上的食物，再不敢往那儿看一眼。
    这感觉，要糟糕啊！
    现在还能逃吗？
    他默默地夹菜、默默地吃饭，桌上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十分健谈，话题一个接一个的，从现在娱乐圈的生态八卦到包养的风气，又转到各自的生活琐事，完全把白烨明淹没在了其中，他也待得特别的自在，恨不得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存在。
    一个人埋头吃饭吃菜吃了好久，他才突然意识到，桌上几乎没有一道菜是他不吃的，有一大半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甚至还有一两样菜根本就是他平时自己研究出来的配菜！他绝对相信这菜单是周兴宇事先安排的！
    白烨明又听到“刺啦”一声，筑起的大坝上多了一条裂缝。
    下午的拍摄是在棚里，搭了一个灰色的城市弄堂的景，基本上是周兴宇的单人镜头，白烨明只需要配合他几个镜头就行。
    从中午汇合一直到棚里，周兴宇没有主动来找白烨明说一句话。
    怀揣着既放心又失落的心情，白烨明在一旁看起了周兴宇的镜头。
    他原本以为他的几个镜头可能会先拍，拍完他就能溜之大吉了，却没想到导演说“为了星星的情绪铺垫，你的镜头留在最后”。白烨明很想说，作为专业演员，情绪是随时随地能够调出来的，但是想到那是周兴宇，他居然觉得导演说得非常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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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周兴宇去演什么，他只要像平时一样唱歌就行了。
    钢筋水泥的都市街景，闭塞狭窄的弄堂小道，灰暗的色调，以及其中背着吉他弹唱的面无表情的歌者。
    这所有都和花丛场景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后期剪辑时，这两个场景应该会交叉进行。一面是残酷的现实世界、一面是丰富的内心世界，现实中的人在呼喊内心，内心中的人要拯救现实，那便是这个MV想要传达的所有。
    “那个，那边那个小哥哥，来帮个忙。”
    白烨明正站在一旁看拍摄呢，忽然就被人叫了。
    “哎，星星脸上出油了，赶紧拿这吸油纸替他擦擦。”
    白烨明：“？”
    这不是化妆师干的活吗？
    “化妆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要拍了，你赶紧！”
    这是完全把他当场务使唤了。
    白烨明十分郁闷，但他又不是那种会拒绝人的类型，何况现在他确实是整个棚里最闲的人。
    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吸油纸，朝着周兴宇走去。
    这男人完全没了两个人独处时的那份调皮，而是非常有风度地对他微笑。
    白烨明心狠狠跳了下，完了，大坝受到了严重的攻击！
    Q274 7311037
    他故作镇定地走上前，抽出一张吸油纸，认真端详着周兴宇的脸，替他抹去脸上油光光的部分。
    周兴宇又是对他莞尔，轻道了声：“谢谢。”
    一方面搔得白烨明心痒，一方面又生出淡淡的不满足感。
    他好像，完全把自己当陌生人了！
    这就是真的慢慢形同陌路了吗？就好像天边的两朵云彩，从不同的方向靠近，只短暂相交一会，又会分往他处。这本是不可抗力，但曾经的相遇那么美好，不由让人感慨扼腕。
    奇就奇在，明明是白烨明自己提出的分手，这会儿他倒先不爽起来了。
    硬生生地回了句：“不用谢。”
    干完活就掉头走了。
    棚里不停LOOP着《生如夏花》，镜头前的男人轻拨着吉他，神色很平淡，或者说麻木也可以。那是完全契合场景设定的表情，白烨明有些讶异。
    边上一工作人员小声和身边人嘀咕：“星星的演技可以啊。”
    身边那人回他：“这不是在演，是在唱歌。星星每次都把MV拍摄当做是live。”
    “之后有剧情了吧？好像是他的MV里第一次自己演剧情吧？”
    “嗯……听说这个想法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白烨明事前看过MV的拍摄剧本，和普通的MV剧本相同，有一个主题、一个场景、一个大致的故事和分镜，演员的表情动作很多都是导演现场指示，剧本上写的会比较粗略。
    他不知道的是，周兴宇的MV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在那边唱歌，顶多找一个或两个演员在另个场景表演，他本人是从来不会参与到剧情中去的。
    这次却不一样，城市和花丛两处场景交替出现，会在最后慢慢交汇，现实中的男人追逐着内心，内心中的男人抚慰着现实。
    灰暗的弄堂，又阴又湿，男人背着吉他靠着高墙。他低垂着头，连衣帽罩着整个脑袋，把他的脸遮住看不清样子。
    白烨明远远看着，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好像最近见过，在哪里？
    男人缓缓抬头，眼神没有焦点，像在找着什么东西，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
    那抬头的动作又让白烨明心惊了下，还是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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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身材、相似的服装、同样的动作！
    那正是几天前，在《生如夏花》的片场，见到的尘哥的模样啊！
    白烨明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心跳砰砰砰地加速。
    不会吧？
    怎么能有这样的事情？
    可是再仔细一想，音乐才华、A国留学、无法示人的真身……周兴宇确实都符合！
    那个星星的吊坠。
    那个画着星星和月亮的本子。
    那完全符合自己机型的手机壳。
    白烨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手指触碰到了背面的凹凸，是两朵茉莉花。
    茉莉花……花语是什么？
    他现在有点懵，不太想要相信自己刚才的猜想。
    镜头前的周兴宇茫然四顾，像每个在城市喧嚣中迷失自我的人，迷茫地找寻着人生的出口。
    白烨明从来不知道周兴宇居然那么有演技。
    然后他就看到周兴宇在对着他笑，豁然开朗的微笑，带着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的感动。渐渐的那微笑由欣喜转为了蛊惑，他向他伸出了手。
    白烨明下意识想要逃，但马上意识到这是在演戏，便强压下了悸动的心，装作没看到。
    但装也装不下去了，导演已经喊“卡”，并且叫他过去了。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
    他心里的大坝已经被刚刚那一串动作冲击得只剩最后薄薄一道防线。也许只要再看他一眼，就会彻底崩塌，再也拦不住那汹涌而出的滔滔江水。
    于是他不看他！
    不看，死也不看！
    “小白你低着头干啥？看星星，对视！”导演在旁边扯着嗓子喊道。
    白烨明内心哭了好多回了。
    周兴宇那死人一言不发，一定又在一旁看好戏！
    白烨明稍一抬眼，就看到对方在对自己笑，不是刚才那种很冲动的笑容，而是很有礼貌的笑容。他觉得这完全ok啊，好像没什么冲击，虽然心会有点点空落落的，但总比大坝决堤要好啊！
    “你们现在是合二为一相互影响的阶段，星星你笑得再开一点，见到恋人那样开心。”
    白烨明：“……”导演求求你别说了。
    “小白笑得温柔点，对面那个是受伤的你，要心疼，要去安慰他。”
    导演，看着这张脸我做不到啊！
    “停，停！”导演气呼呼的，“你们俩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们挺熟的啊，这尴尬的气氛是从哪里来的？吵架了？闹别扭？给你们十分钟，把个人恩怨解决了再来！”
    周兴宇盯着白烨明，看到人在望别处看风景，干脆抬脚踢了他一下。
    总算有反应了，抬起的双眼却是雾气蒙蒙没有焦点。
    他低声对人说：“我们出去打一架？”语气中含着笑意。
    白烨明瞪了他一眼，居然很听话地真的往外走了。
    周兴宇一愣，跟着他出去，后头凑了一堆人，看看外头，看看导演，想出去看热闹又没这个胆。
    导演又是一声大吼：“看什么看？回去干活！”
    有人委屈道：“主角走了，没活干。”
    导演看着他们，脾气也没了，甩甩手。
    那群人兴高采烈地往外跑，包括导演自己也凑了过去。
    然而走出门却失望地发现，早就不见人影了

 分卷阅读281

    ！
    摄影棚出门绕半个圈子是一条很暗的死胡同，就那一个口还隐蔽在树丛中，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
    狭窄的胡同中，两个男人对面而立。
    周兴宇只是看着白烨明，也不说话，似是在等人说话。
    白烨明已经听到自己内心那浪涛翻涌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冲击着那残破不堪的大坝，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他再不敢去看周兴宇，只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周兴宇的声音冷冷的，仿佛在冰窖里冻过一样。
    白烨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还是选择装傻：“耽误你工作了，我太不专业，在反省了。”
    “只是这样吗？”那透着寒气的声音一点点逼着白烨明。
    还能怎样啊？这位大明星你醒醒好吗？我们，是不可能的！别说两个男人了，就我是女人也不可能啊！偷偷摸摸的感情我不要！
    白烨明点头。
    下一秒周兴宇气场骤变，如同一只发怒的野兽一步冲到白烨明面前，抬拳就要打去。
    白烨明大脑一瞬停滞，瞳孔骤缩，连反应都没及得做出，就听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紧跟着重重的一声撞击。
    周兴宇的拳头落在了白烨明身后的墙上。
    他的脸离白烨明十分之近，眼中盛满了怒火，是白烨明从未见过的表情。
    这是周兴宇气得快炸了的表情！
    让白烨明又心疼又自责。
    他尽量轻柔地开口解释：“我们还有各自的将来。”
    “那不冲突。”周兴宇秒答。
    “我会拖累你的。”
    “不会。”
    “要是被发现了，我们都得完。”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周兴宇说得无比肯定。
    白烨明苦笑了下：“可我讨厌偷偷摸摸的，做贼似的。”
    “你想要什么？”周兴宇的表情柔了下来，沉声问道。
    但白烨明太紧张了，完全没这余力去管别人的表情。
    他脱口而出：“我想我们能和正常人一样一起出去玩，一起回家，想牵手时牵手，想拥抱时拥抱，可以坦然地告诉身边的人我们在一起，也不用因为担心狗仔相处时都小心翼翼。你做不到！”
    白烨明心中的大坝已经断了一个口，江水滔滔涌出，他发现控制不太住自己了。这让他有些恐慌。
    周兴宇的心情好极了！早那么说不会嘛这笨蛋！
    他俯下身贴在白烨明耳边，道：“做不到的是你。”
    白烨明讶异地瞪大双眼，神情都僵住了。
    做不到的，是我？什么意思？
    “我都是个快过气的人了，你是未来之星。”周兴宇自嘲地笑笑，拿食指刮了下白烨明的鼻梁，特别宠溺地看着他。
    白烨明心中的大坝又断了一块，比方才更大的潮水以更快的速度往外涌。
    周兴宇认真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只要说一句话，喜欢我吗？”
    听到男人问得那么直白，白烨明不由红了脸，感觉自己脑袋都在冒烟，像个蒸汽机。
    他闪躲着周兴宇的眼神，但对方总是阴魂不散地追着他的眼睛跑。
    白烨明动了动唇，几乎是没有发出声音。
    周兴宇：“没听到呢。”
    “尼玛！喜欢！”白烨明大吼了声，吼完立马捂住了嘴，糟糕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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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公共场所啊！被人听到怎么办啊！
    周兴宇满意地露出了笑容，把白烨明捂住嘴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然后炫耀似的撩起了胸前的吊坠在白烨明眼前晃了晃。
    白烨明的大脑已经处于短路状态了，刚才那热气把他的脑回路都打成了一个回路。这会看到这吊坠足足反应了有五秒之久！
    褐色的酒壶，通透晶亮。
    正是他给尘哥挑的礼物。
    “尘哥托我谢谢你，他很喜欢。”周兴宇邪邪一笑。
    白烨明差点被他气噎着了，指着人话不成句：“你！果然！居然！”
    “尘哥还说，有你那么多年的不离不弃他很感动，他问你愿不愿意再和他在一起，他可以每天唱歌给你听，随便点歌！”
    白烨明心中那大坝轰的一声彻底崩塌，滔滔江水倾泻而出，冲走了所有杂七杂八的心思，只气势汹汹地奔向那一个人。
    他张开双手勾住了人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口。
    “你特么混蛋！犯规！作弊！”从没见过告白还用小号的！
    周兴宇高兴地抱着投怀送抱的人，抚摸着他的发，又问：“尘哥的情书你收到没？”
    白烨明还像只小奶狗一样赖着周兴宇，舔着他的鼻尖脸颊和嘴唇，把人痒得咯咯直笑。
    这会听人发问，短暂思考了下，摇头。
    周兴宇特别无奈了，轻斥道：“你怎么那么迟钝！”
    白烨明睁着无辜的双眼：“？”
    “CD收到吧？”
    白烨明点点头。
    “几张？”
    “三张。”
    “第一张里面的音乐叫什么？”
    白烨明努力回忆，他一直迫不及待地去听音乐，对于名字只匆匆瞥了一眼。
    他不确定地说：“心？”
    “那第二张呢？”
    “……悦？”
    说到这儿，不需周兴宇再问，白烨明就想到了第三首音乐的名字，刷的脸又红了。
    心。
    悦。
    君。
    尼玛这谁能注意到啊傻子！
    80
    两人虽有千言万语，但此刻不好再耽误时间，默契地对视一眼，并肩走回了棚里。
    那些爱凑热闹的工作人员们一直扒在门口翘首以待，见到两人走回来了还悉悉索索交头接耳。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嘛！
    也是，打也不能打脸啊！
    感觉小白的脸红了好多啊！眼睛怎么都有点湿？
    星星那么厉害？把人打哭了？
    那现在什么情况？算没事了？
    “咳咳。”导演咳了一嗓子，喝道，“还看什么？主角回来了，赶紧各就各位准备干活！”
    人群应声而散，导演自个往两人的方向走去，看看周兴宇，又看看白烨明，最后把目光定在周兴宇身上，问：“没事了？”
    周兴宇勾起白烨明的脖子，做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对导演笑道：“没事了。”
    拍摄再开，还是刚才的镜头。
    周兴宇在茫然中找到了视线的焦点，扬起唇角，眼中似有万般星辰，明亮又深邃，藏着深深的眷恋。
    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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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监视器的神情都滞住了，抬于空中的手竟是忘了放下。
    他与周兴宇相交也不短了，好几支MV都是请的他来导。这还是第一次在镜头里看到周兴宇那么生动的表情！
    摄像很有专业意识，或者不如说是出于职业本能，镜头已经推上去，监视器上就是周兴宇的脸部大特写，都能见到眼里流转的光芒，以及那光芒中一个小小的人影。
    然而被拍摄的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正被放大特写，还是按着剧本和情绪伸出右手。
    白烨明站在他的对面，配合着他伸出右手。
    两人手掌相对，四目对望，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方，会心一笑。
    然而此时，导演的一声“卡”打断了这份默契。
    现场的工作人员前一秒都沉在两人制造出来的美好气氛之中，这一声之后，纷纷埋怨地看向导演。
    导演无辜道：“镜头来不及收。”说着，给摄像说道，“这次换大景，装两个人，主星星。别再自说自话地推镜头咯！除非他哭给你看！”然后他转向两位主角，“你们继续，情绪收一点，别一下放光了，还有好几个镜头。”
    周兴宇给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想着这情绪一辈子都放不光。
    白烨明却纳闷了，什么好几个镜头？不说好的只有两个吗？
    一如导演所说，这个动作反反复复来了好几遍，各种角度各种景别都来了一遍。
    白烨明很是好奇后期会怎么剪了。
    这一段结束后，是两人相对的手掌的特写，他们还是得保持这一样的姿势，举得手都酸了！
    周兴宇看着白烨明笑，他趁没开拍时托住了对方的手。
    白烨明一慌，手臂肌肉绷得更紧了。
    周兴宇大声说道：“摄像大哥赶紧的，我们的男主角撑不住了。”
    周围一片和谐的笑声，白烨明瞪了周兴宇一眼，你才撑不住了！
    他赌气地甩开周兴宇的手，保持着与他相对的姿势。
    “小白不要抖哦！”摄像大哥一边对着镜头一边调侃着。
    白烨明死盯着周兴宇，满是责备的眼神。
    男人却浑不在意，还很悠然地到处张望。
    这个镜头是不断的往前推，焦距慢慢模糊，最后暴出一片白光，是整个MV的结尾。
    摄像大哥把镜头缓缓推进，并一边调着焦距。
    导演则一眨不眨地盯着监视器，恨不得钻到里面去！在某个位置，他突然一抬手，早在一旁待机的小哥哥按下了某个按扭。
    “啪”一声，室内炸开了一团浓烈的白色烟雾。
    尽管知道有这么个设定，白烨明还是被吓了一跳，也就在那个瞬间，他的手突然被人一拉，整个人往前扑去，只在眨眼之间，温热的气息靠近，柔软的触感覆上他的唇。
    短暂一瞬，烟雾散开，他的手也被放开，周兴宇站在他的对面，两人保持着原来的距离。
    白烨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就见周兴宇对着他愉快又嘚瑟地笑着，活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男孩，这让他又羞又愤。
    这混蛋！机器还开着呢！被拍到了怎么办？！
    白烨明的心还在狂跳着，导演宣布今天的拍摄全部结束！
    周兴宇不动声色地走到白烨明身边，低头伏在他耳边说：“你要的，想亲就亲。”
    白烨明红着脸踢了他一脚。
    男人又说：“我亲爱的小助理，等下没事的话陪我。”
    “你还有活？”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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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周兴宇笑得很无奈：“晚上还有一场，但估计不会到很晚，完了我请你吃饭，庆祝我们的复合！”
    “好。”
    白烨明也有很多话想和周兴宇说，既然作出了这个选择，那他不能一直处于被动，关于对方他也有很多想了解、想确认。
    之前当小助理的时候，白烨明在电视台也算混了个脸熟，几个熟面孔看到白烨明还讶异问他怎么好久没陪人来了，还以为他不干助理了。
    白烨明一一和他们解释，确实没在干了，今天只是陪人来的而已。一方面，他也感觉到了来自陈纪的不善目光。他觉得陈纪应该知道些什么了，对他的态度不再客套有礼，干脆就是不理不睬。但他对对方、甚至对创艺本就没什么好感，也不在意陈纪的态度。这也是他今天想和周兴宇聊的话题之一。
    录完节目，周兴宇带白烨明去了家安静的西餐厅。这家地处富人区的西餐厅格调非常高，丝毫不亚于那天白烨明跟踪吕渊和钟文山进的那家餐厅。
    白烨明有些忐忑地拉了拉周兴宇，意思是这家餐厅一看就很贵啊。
    周兴宇侧头对他微笑，道：“没事儿，你忘了我是谁了？”
    白烨明：“……”
    嗯，这个全国知名度排行能进前十的大明星怎么会缺这点钱呢？
    只是吃了这顿饭，白烨明觉得自己得欠周兴宇多少啊，能还的回来吗？
    见到人还在犹豫，周兴宇大致明白了，又说道：“你亲手做的饭菜比这里的值钱多了，偶尔也让我还你一下嘛。”
    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白烨明这下没话了，乖乖跟着人走了进去。
    服务生笑脸相迎，把他们带到了靠墙的一张桌子上，并递上了菜单。
    周兴宇看也没看，熟练无比地对服务生说道：“一份套餐A，一份套餐B，还有我寄你们这儿的红酒拿上来。”
    套餐A？套餐B？
    白烨明悄悄翻开菜单，打开第一页就看到推荐套餐。
    一份588？？？
    我靠！可以吃六七顿了！
    但周兴宇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白烨明感叹他们真的是活在不同世界的！
    周兴宇看着惊呆了的白烨明，噗嗤笑了声，道：“钱都是身外之物，赚了不用放着干嘛？”一会儿，他自己又改口道，“哦，一部分被我用来投资理财了。”
    白烨明再次感叹，他们果真是不同世界的！
    “等你有钱了，自然会懂。”
    白烨明：“……”这口气自然的好像说我一定能有钱似的，他的信心到底是来自哪里的？
    两人好久不见，相对而坐，沉默了半天，竟然谁都没有开口。
    服务生送上了红酒，给两人分别倒上。
    周兴宇举起酒杯朝白烨明晃了晃：“2009年的拉菲红酒，尝尝。”
    白烨明对于红酒没什么研究，他也只听闻拉菲红酒赫赫有名，对于年份一点概念也没有。但有这牌子就够了，一定不便宜！
    他很诚实地说道：“我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
    周兴宇笑了笑：“我只是想把最好的东西和你分享而已，别想太多。”
    怎么可能不想太多！生活品质就是不一样的！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还是天天吃你做的饭。”
    白烨明忽然觉得，那样才让他更舒服点。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白烨明着急道：“别了，点都点了，这儿退不了款的吧？浪费不好。”
    周兴宇又是笑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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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着白烨明。
    “怎么了？”
    “你得习惯，将来的路还很长，总是会有这种场合的，那么局促可不好。”
    被教育了的人儿低头看着餐具，闷闷点了点头。
    他说得有道理啊，进了这个圈子注定生活会越来越不同，一直像个土吧啦即的乡下小伙子怎么可以呢？
    白烨明稍微放松了些，发现习惯后，并且还有周兴宇在，这个氛围也不是那么给人压力，之前不过是来自自己的心理压力罢了。
    他深吸了口气，决定切入正题。冲动过后，还是得冷静处理问题，摆在他们面前的很多事情。
    首先第一个就是——
    “你离开的那些年发生了什么事？”
    他能感到小宇到周兴宇的变化，并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长大，还有一种更内在的东西。尽管周兴宇在面对他的时候还是会保留住小宇的部分，但有时候让白烨明陌生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些年的变化。
    他想要知道，关于对方的一切。
    周兴宇明显是料到了对方会这么问，也没有打算隐瞒，说道：“我说过我爸因为生意问题，带我们全家去首都。其实是他的合作公司出问题了，借了一大笔高利贷后，捐款跑了。后来高利贷公司就一直盯着我爸，他那段时间精神状态很糟糕，我们一家人辗转了很多地方，后来我爸承受不住压力患了病，就那么死了。我妈在他死后顶不住压力疯了，现在还在一家精神病医院待着，她不太愿意见到我，好像见到我会唤起她那段痛苦的回忆，我也忙就很少去。元旦后一天你记得我说想要一个人去个地方吗？就是去看我妈。”
    “你妈妈疯了之后，你呢？”白烨明的声音都在发抖，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如何挺过那段残酷的时期。这时，他想到了之前他们一起去做过活动的那家孤儿院，周兴宇说过，那家孤儿院的院长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问道：“是那个院长收留了你？”
    周兴宇的表情收了起来，淡淡说道：“他请我吃了一顿饭，给了我五百块钱。”
    白烨明的心都颤抖起来，他发现自己有些说不出话了，张了张口，沙哑的声音把自己都给吓了一跳，“然后呢？”
    周兴宇抬头看了白烨明一眼，又把视线转向别处，似乎不是很想看着他的眼睛说这段过往：“那个高利贷公司有点棘手，我爸死了，我妈疯了，他们就盯上了我。所以那时候根本没有人肯收留我。我想着，我都十六了，不需要别人同情和帮助，也能自力更生！就一个人到处走，找是不是愿意雇佣我的地方。一开始什么都干过啊，在没钱的时候，工地搬砖啊、饭馆刷碗啊，后来人家见我长得不错，让我去酒店前台接待，这份活还挺轻松的，收入也不错。然后就碰到了吕渊。你知道，创艺老总。”
    “吕渊提出可以帮你还债？”白烨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在西餐厅内吕渊说过自己看周兴宇走投无路就赏了他一碗饭吃，听他说这话时的得意劲儿，再联系周兴宇这几年为创艺任劳任怨，恐怕不只是一碗饭那么简单。
    周兴宇肯定了白烨明的想法：“最初他只是看上我的外貌，那时候的创艺还只是一个小公司，没什么人脉资源，就他和一个经纪人，再有几个他看上的小鲜肉，养在公司，其实没什么活。但他不甘心，想要做大公司，正好碰上我了吧。算他运气好。”
    白烨明苦笑，尽管他也觉得是真的吕渊运气好，但这话由周兴宇来说怎么就怪怪的，好歹那人是在他危难时伸出橄榄枝的啊。
    “他给你提了什么条件？”
    周兴宇的视线转回白烨明身上，露出一丝赞许，又瞬即移开，道：“没什么，就和他签卖身合同。我收入的百分之八十都是他的，按他的说法，当中有替我爸还债的部分，还承担了一部分我妈的医疗费。你知道我的梦想。”
    周兴宇又看向白烨明，嘴角轻挑起一抹弧度。
    白烨明：“唱歌给千万人听？”
    周兴宇点头：“所以我想，那真是天上掉的馅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
    “那现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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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清了吗？”
    “要六年了吧，我都赚了那么多了，怎么都该清了。”
    白烨明有些不平：“那他还拿你那么多钱？你们签了几年？”
    周兴宇：“十年。合同期内改不了，那时候条约也没写那么详细，我也懒得去和他争，就这样吧。”
    “你！”白烨明被他搞得没话说，那么重要的事情他都能这样随便过去的嘛！
    “我现在几乎是吃他的，用他的，他还供了我一年留学的钱，我还真挺感激他的。”周兴宇换上了开玩笑的口吻，白烨明却心疼得不得了，双目含光紧盯着人。
    周兴宇的视线指了指白烨明的盘中餐：“赶紧吃！这个蟹肉特别美味，嫩嫩的，很新鲜。”
    白烨明拿着刀叉随意切了两下，一小块放进口中，真如周兴宇所说，嫩嫩的、入口即化，酱汁的味道也进了肉里，不愧是高档餐厅。
    但他的心思完全就不在这上面，急不可耐地想要把关于周兴宇的事情都扒到底：“十年之后你什么打算？”
    “我不还有尘哥吗？”
    白烨明忽的一拍脑袋，对啊，还有尘哥啊！尘哥是怎么回事？吕渊会同意他搞“兼职”的吗？
    “吕渊知道吗？”
    周兴宇哈哈笑道：“当然不知道！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那你……”白烨明想到周兴宇那个恐怖的行程表，光是大明星这个身份就让他应接不暇了，何况再加个一醉千尘？这心疼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好好揉揉，帮他抚去那些疲劳。
    周兴宇在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没关系，一醉千尘的工作合同里都有对我身份保密的条约，即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就罚点钱嘛，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白烨明心想着，谁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了，我在意的是你的身体！
    “你别把自己搞太累了，身体重要。”
    这句话把周兴宇的心都暖透了，他抓住白烨明的手，认真凝视他的眼睛。
    “做什么？”白烨明紧张。
    “我现在，非常想要抱你。”
    白烨明吓得抽出手，在桌子底下狠狠抬脚踢了他一下，并小声提醒他：“公众场合注意形象！”
    周兴宇不悦：“是谁说想抱就抱的？”
    妈的，就是因为做不到我才会犹豫好嘛！
    把人给逗到了，周兴宇的心情也好，十分享受着眼前的美食。
    白烨明的心情也很好，问到了他想问的，同时周兴宇对他那么坦诚也让他把不安给放下了。
    接下去还有一个问题是对于二人很重要的。
    “我们该怎么办呢？”
    81
    “你知道什么叫作炒cp吗？”周兴宇笑道。
    白烨明愣了愣，他当然知道，之前韩皓楠就有说过创艺可能会炒一波他和周兴宇的cp，但真的假的心理上还是会不一样。装装样子还好，问心无愧嘛，但若是真的，总会心虚得怕被人看出什么来。
    “相信我，现在的人你越给他看什么，他就越不信什么。”
    “这太冒险了。”白烨明说。
    周兴宇玩味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转：“你还真想当众亲亲吗？”
    白烨明当即脸红否认：“没有！”
    周兴宇笑出了声。
    “那你……还住酒店吗？”白烨明原本是想给周兴宇发同居邀请的，但太直白了说不出口，只能选择迂回的方式。
    周兴宇立马就懂了，心中乐开了花：“好想念你家那沙发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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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做特别舒服！”
    白烨明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此“做”非彼“坐”，还纳闷这话听着好拗口，周兴宇又说：“今天回去再一起做？”
    “坐什么？沙发不是本来就用来坐的吗？”
    周兴宇笑得更大声了，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本来就用来做的，特别给力了！”
    白烨明只觉得莫名其妙：“别瞎扯，我是问，一起真的没关系吗？万一让人知道我们住一起……”
    “我在你那栋楼里买了间房。”周兴宇淡定道了一句话，把白烨明惊吓到了。
    “？！你买了栋房？”他大声叫道，忽的意识到不妥，忙四顾冲周围的客人点头致歉。
    周兴宇调侃道：“我觉得只要你不在公共场合一惊一乍，我们就没问题。”
    白烨明压着声音问他：“几零几？”
    “你隔壁。真是巧了！联系中介的时候那间房正好在出售！赶紧买了下来！”
    周兴宇笑得特别做作，让白烨明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记得他隔壁是住着个大学生，应该是租客，那么说周兴宇是从房东手中把房买下来的！他家小区虽然老，但地段很不错，随便卖卖就能五六万一平的，周兴宇到底花了多少钱？
    “我们现在是邻居啦。”
    “你什么时候想买房子的？”
    “就年头啊。”
    那不正是他们还在一起腻歪的时候吗？他那时候就想到了结束助理关系之后要怎么办了吗？我却想着要怎么切断关系？太惭愧了！
    同居问题解决了，大众面前也不用特地装陌生人撇清关系了，除了在外头无法亲密接触外，周兴宇把一切都想得妥妥当当了。
    这顿饭白烨明吃得很满足！
    “回家！”喝完最后一口红酒，白烨明心情很好地说道。
    周兴宇应和：“回家！我都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
    周兴宇神秘一笑：“沙发。”
    “？？？”
    直到周兴宇把他按在沙发上一顿猛亲时，白烨明才彻底明白过来“沙发”是个什么梗。
    “停！没洗。”白烨明一把拉住周兴宇一路往下的不安分的手，喘着粗气道。
    周兴宇在他下唇轻咬了口，贴着耳朵问：“这么快就嫌弃沙发了？”
    “你妹，不是，一身汗！”白烨明叫着。
    周兴宇放开了他。白烨明往浴室走去。
    “你跟来做什么？”
    “一起洗啊，节约时间。”
    绝逼不是这样吧？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一看就是在想什么馊主意吧？
    白烨明警告道：“浴室别瞎来！”
    周兴宇从身后抱住了人，迷恋地吻着他的发：“嗯，不瞎来，很温柔的。”
    尼玛！
    下一秒白烨明就被扒光了衣服裤子被人推到淋浴房里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周兴宇把白烨明压到淋浴房的玻璃墙壁上，肆意地亲吻。两人的身影在玻璃上映出模糊的影子。花洒打开，热水哗哗流下，没一会淋浴房就被热气充满，玻璃上的影子变得更加朦胧，附上了一层更情色的味道。
    在热气之中，身体的敏感似乎被放大了好几倍。
    白烨明感觉到身上每一处被对方舔舐得都如火烧一般，他情不自禁地呻吟，却没有推开那人的意思。确实自己也在享受那情欲萌动的感觉。
    “想不想吃尘哥？”周兴宇在他耳边诱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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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问道，勾起唇角，饶有趣味地看着对方的反应。
    白烨明暗骂了声：“妈的，这时候上小号？”
    周兴宇舔了舔他的耳垂：“嗯，让你上小号。”说着指了指自己早已挺立起的欲望，“水煮的，自己来加调料。”
    “尼玛。”
    周兴宇的那物此时涨得十分大，在热水的冲刷下更是泛着红紫色，筋络突出，强劲有力，透着一股雄性特有的力量和野心。
    白烨明竟有些痴迷，慢慢跪下身体，伏于人前，用手托起那男人的象征，放入口中。
    那灼烧的感觉差点把他的舌头给烫坏！
    周兴宇按着他的头，不让他吐出来，并轻微地动了起来。
    白烨明哪做过这事？唯一的经验还是周兴宇那次帮他的。他现在只得依样学样，笨拙得服侍着那根粗大滚烫的事物。好几次牙齿磕到了敏感的肉根，把主人疼得“嘶嘶”叫。
    “你真是，和嘴巴有关的，都那么差劲啊！”周兴宇发出一声轻笑，手依然强有力地按在白烨明头上，不让他半途而废。
    白烨明真的很想咬死他了！只用牙齿轻轻磨着肉壁，却给人带去了仿如登天般的快感。
    周兴宇大喘着气，断断续续夸道：“牙，还是，很厉害，的！”
    白烨明似乎是抓到了要领，像是小松鼠吃坚果那般又是磨牙又是舔舐，动作很是小心翼翼了，爽得周兴宇只能低声呻吟，连话都说不出了。
    他有些开心，有种自己终于能控制这个人的感觉，便更卖力了起来。如此配合的周兴宇让他非常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对方终于在他的服侍下射了出来，那一瞬，白烨明的心里居然涌起了一丝得意。
    却只听头上传来一声粗骂：“你个妖精！”随即被人一拉，扑入了对方的怀中。
    赤身裸体的两人在水柱中拥吻在一起。
    白烨明口中还残留着对方的味道，这会被味道的主人强硬地索取，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让他的大脑几近缺氧的状态，白光乍见。
    为免窒息，他用力推了推身上的人，在对方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他时，骂了句：“你特么想谋杀我吗？”
    周兴宇低低笑了声，说：“我想吃了你。”话音未落，他用力掰过人的身体，让他趴在了玻璃壁上，锁起他的双手置于头顶，热唇就沿着那被热水烧红的颈椎骨一路往下，吻是温柔而细腻的，仿若在对待一件艺术珍品。
    这一个个密集的吻勾起了白烨明身体里的骚动，他不住扭动着身体发出声声销魂的呻吟，身体最关键的部位已经高高耸起，顶在了玻璃壁上，现在已经被水汽蒸得湿湿滑滑。
    亲吻在某处停止，白烨明的身体得到了短暂的休息，但他听到身后忽的传来一声恶作剧般的轻笑，心中立马生起了不祥的预感。
    他慌张问：“你在干嘛？”
    周兴宇答得坦然：“润滑。”
    不消他再解释，白烨明整个身体一僵，后穴中传来异物侵入的痛感，不是刺痛，只是被身体被撑开的疼痛。
    他“啊”的叫出了声，那东西绝对不是周兴宇的手指，滑溜溜的，难道是……？
    “你有病啊！”白烨明大叫，“化里面了怎么办？”他很肯定在浴室里，只能是肥皂了。
    周兴宇又是答得轻巧：“洗掉啊。不是你说要洗洗的嘛！”
    白烨明都要被他搞哭了，启声求道：“我的小祖宗你别玩了！求你了好吗？”
    周兴宇还在一门心思把肥皂往白烨明的那里塞呢，湿滑的东西一点也不难塞进去，那紧闭的穴口被肥皂撑出一个开口来，待快要整块没入时，周兴宇还是手下留情把它又取了出来，比原先小了一圈，那人的身体里真的超级热啊！
    一想到这儿，他那方才发泄过一次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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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直直立起，紧绷着神经，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白烨明的那小口在肥皂退出后还在一张一合，像是在对周兴宇发出邀请。
    “玩够了？”白烨明虚脱道。
    “我现在替你洗洗。”
    话音刚落，白烨明臀部肌肉一紧，后穴立马被填满了！
    肥皂的润滑效果太好了，周兴宇的那物没有一点阻碍地进到了底，那过程太快，快到白烨明都没感觉到疼痛，只是在整根埋入后，他才有了隐隐的胀痛感，但那比生生撕开他身体要好受很多了。
    周兴宇也新奇道：“我觉得这可以有啊，好舒服。”
    舒服你妹！
    白烨明动了动腰，周兴宇从后头环住他，把头埋在他肩头，静静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这个动作维持了有一会了。他自己也有冲动，此刻特别难熬了，就想人给个爽快！
    水流哗哗哗地打在两人身上，在两人灼热的身体面前倒显得温度不够了。
    白烨明侧头想说什么，就在一转头的时候，唇被人堵住了。唇舌交缠了好一会，周兴宇迷恋地舔咬着他口腔中的每一寸领地，都想画上自己的记号宣布主权。
    对方的吻技太好，加上白烨明本身处在敏感边缘，顶在玻璃壁上的柱体前端一股股液体往外流，体内的压抑得以宣泄，也让他的力量慢慢流失。
    他闭上眼享受着周兴宇的亲吻，并感觉到对方埋在自己身体中的欲望又涨大的一圈，撑得他的内壁十分难受。
    他探出舌头，正好舔到正专注亲吻他眼睑的侧脸，开口问：“你忍得了？”
    周兴宇一边吻他，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极限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来吧。”
    说着，周兴宇开始了律动，把人整个按在了玻璃壁上，一下又一下的抽插，感受着那份难以言喻的快感，就好像自己一下从人间飞至天堂。
    被他带至天堂的人睁着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身体被人捣得感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所有的感观都被另一个人牵着，他让你生你就生，他让你死你就死，欲仙欲死。
    玻璃壁中印出男人那张俊朗无比的脸，此时正专注地干着自己，那一幕刺激太大，白烨明爱死那张脸和那个表情了，他一面被人干得呜咽起来，一面手腕向后，覆住了那张让他爱不释手的脸庞，把他轻轻合拢到自己面前，与他四唇相交。
    淋浴房内雾气腾腾，水声不断，巨大水声中，两个男人粗重的呼吸交杂，让人脸红的呻吟声不断透过水声露出来，十分糟糕的一幕。
    当事人却忘我地沉浸其中，好像世界只剩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只要这一小小的天地足矣。
    “尼尼，我爱你。”
    “我也爱你。”
    精疲力竭后，白烨明已经瘫坐在淋浴房的瓷砖地板上动也动不了。
    和他们的第一次相差太大，这次仿佛花尽了两人毕生的力气去确认彼此，拥抱彼此，融入彼此。
    两人交合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带来对下一次的深深渴望。白烨明都觉得再那么做下去他们都要精尽人亡了。
    周兴宇到后头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一边侵略着白烨明的身体，一边道：“尼尼答应我这次不能再走了。”
    白烨明抚着他的脸庞，安慰道：“不走不走，你打我赶我都不走。”
    “傻子，我怎么舍得。”
    像一个得到承诺欢欣雀跃的孩子，抽插的动作更加猛烈，把白烨明顶得头晕眼花，差一点就晕过去。
    “你慢点啊混蛋！要死人的！”
    “和你一起死我愿意。”
    “我不愿意啊！我要我们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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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尼尼说什么是什么。”
    “那你还不停？”
    “停不下来啊！你太好吃了，把持不住。”
    “你妹……”
    第二天，一个要赶早班飞其他城市录节目。一个要起早去片场报道。
    由于晚上闹太疯了，双双睡过了头。
    闹铃想了十来遍都没能把人叫起来，最后还是陈纪一通十万火急的电话唤醒了两人的意识。
    同一张床，两人起身坐着，看着彼此。
    周兴宇像一头发情的野兽向白烨明扑去。
    白烨明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能硬推。
    “你的飞机要起飞了！”白烨明大吼。
    周兴宇像个不想去幼儿园的孩子给妈妈撒娇一样：“我不想去嘛！我要和你一起！”
    白烨明哄他：“乖了，陈哥要抓狂了，赶紧的。”
    周兴宇委屈地瞪着眼看他：“你真的不走？”那时候一分开白烨明就给他提分手的事看来给他造成了不少心理阴影。
    “说了不走，我就在这儿，等你随时回来。”
    “说好的！”周兴宇伸出小指要勾勾，白烨明只得随了他，与他拉勾。
    “白烨明不许抛下周兴宇不管不顾，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一直在一起，不离不弃，如他有违背此誓言，就罚他三世三生和周兴宇在一起。”
    白烨明：“……”
    第一次听到替别人代发誓言的。
    罢了，他摸了摸周兴宇的头：“赶紧穿衣服，下楼，去机场！我也要迟到了，没空送你，自己叫车。”白烨明深深觉得自己不是谈了个男朋友，而是多了个大儿子。
    周兴宇还是恋恋不舍，白烨明好说歹说，连哄带骗，终于把人给搞上车了。
    他自己也赶紧叫了辆车赶去片场。
    九点半，迟到了一个半小时。
    有规则的生活，总是被那个人打乱，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82
    “小白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啊。”姜涛看到没什么精神的白烨明，关心道。他早上就收到了白烨明的消息，说身体不适要迟到会。
    白烨明身体是不适，折腾了近乎大半个晚上，全身酸痛，某个羞耻的地方更是难受，想到就想要把周兴宇给宰了，以后再也不能让他那么放肆了！
    他朝姜涛笑笑，那笑容却是那么苍白无力。
    姜涛赶紧找来了化妆师，嘱咐要好好化。好在这天的要拍的戏恰是莫羽情绪最低落之时，他跟踪林魏然一路，发现他经常和一些神秘人物接头，有次为了搞明白神秘人的身份，他干脆悄悄尾随那些人。不过凭他拙劣的尾随技巧，很快就被发现，并且被抓了起来。
    莫羽干脆鱼死网破，质问他们和林魏然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那些神秘人不怀好意地问他知不知道林魏然对他的父亲做了什么。
    莫羽愕然，他知道林魏然在追查他父亲当年的死因，这是那人亲口告诉他的。但经神秘人那么一说，难道林魏然其实早就知道他们父子俩？
    神秘人打了一通电话把林魏然给叫来，说是让他当面告诉莫羽当年发生了什么。
    他们把莫羽关在一间房的小屋中，派一个人守着他，另外几人在外面等着林魏然。
    莫羽就听他们说：“这下发大了，林那小子以为我们是做慈善的吗？每次那么点点钱就想打发我们？”
    等了一会儿，外头有了动静，应该是林魏然来了。莫羽听到了大声的争吵。
    林魏然激动地吼道：“你们说好不动他的！”

 分卷阅读291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林哥，多少年了，通货膨胀你懂的。”语气中带着猥琐的笑意。
    林魏然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这两年我没亏待过你们。”
    “当年那事情一被发现，我们哥几个可难逃牢狱之灾啊。”
    莫羽心里一惊，当年的事情？牢狱之灾？
    “那我告诉那大歌星，说你是杀死他老子的主谋也没问题？”那声音威胁道。
    林魏然冷笑了声：“你爱说就说，他不过是我的摇钱树。这棵倒了，我再找下一棵就是了。当年我和你们的联系线索都毁了，你们即使供出我来，只要我矢口否认，法院无法判我的刑。但是你想想清楚，如果我去揭发你们，检察院会听你们的？还是听我的？”
    “哎哟，大明星的经纪人，我们怕怕的喂。那你觉得，明天新闻报道出来大明星离奇死亡，嫌疑人疑似他经纪人，这一条够不够劲爆啊。”
    “这样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反正都撕破脸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还计较什么好处吗？”
    林魏然冷声道：“那随你们的便，我说过，他只是我的摇钱树，当年我拜托你们做那事也只是为了把他搞到手而已。现在我赚得够多了，你们想做就做吧，我拿了这些年的钱自己去国外也能过得逍遥自在，过了十年再回来，谁还会记得这事情？”
    停顿了会儿，又听林魏然的声音道：“你们认真想想，现在放了他，我还会定期给你们一笔费用，不然的话，你们就等着吃牢狱饭吧。”
    莫羽听到另一个人“啧”了一声，然后又是一个脚步声远去，好像是林魏然走了！
    莫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守着他的那个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哟，大明星被抛弃了。”
    而莫羽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人，刚才听到的东西信息量太大都快把他的脑袋撑裂了。
    他开始用力地挣扎，双脚不停地蹬地，守着他的人赶忙上来按住他，威胁他道：“别乱动，小心我杀了你。”
    莫羽还是蹬着腿，不住摇头挣扎，内心被绝望占满，泪水汹涌而出。
    这时，在外间的人走了进来，冷冷地瞥了莫羽一眼，对人命令道：“放了他。”
    “放了他？”按着莫羽的人明显吃了一惊。
    那个看着像是头的人恨恨地看了莫羽一眼：“这不中用的家伙，到底也只是林魏然的一个棋子。那男人什么都不怕，这种人最难斗。”
    莫羽却大叫道：“杀了我！杀了我！”
    没有人理他。
    他们给他松了绑之后，就先一步离开了这个屋子。
    莫羽在屋子里哭了很久，哭得累了，直接睡了过去。
    再醒来，外面还是灰灰的，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台上，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机，还在，打开一看，上面有林魏然打给他的三十几通电话，时间从十点一直到上午六点，他打了整整一个晚上！
    莫羽分不清林魏然到底是不是真的关心他，他曾经以为他们已经亲密到无话不谈，他把林魏然看作他唯一的朋友，但听到昨天那一番话，他突然就茫然了。他了解林魏然，那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至今为了莫羽他也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莫羽觉得完全有这个可能。
    他疲累地撑着肿胀的眼睛，摸爬着出了楼。
    总之不能回去，至于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因为能想到的地方，都是他曾经和林魏然一起去过的地方，他突然发现，他们总是在一起，现在变成自己一个人了，完全就迷失了方向。
    莫羽自嘲地笑了声，那么多年了，自己还是那个当年被林魏然领回家的孩子，一点都没有长大。
    他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行走。街上的景

 分卷阅读292

    物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模糊、扭曲。
    雨水淋湿了他的发、他的衣，他全然不在意地继续走着，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大雨天的路上行人稀少，寥寥几个也是撑着伞脚步匆匆，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莫羽走得累了，停在了一家小饭馆的后门，这家饭馆的门紧闭着，下雨天老板似乎也没心思开门营业了。
    他就那么靠在门边，瑟瑟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把红伞替他挡住了雨。
    莫羽缓缓抬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闹脾气似的把人给踢走，倔强地爬开，不要他的遮雨。
    林魏然的口气十分严肃，带着微微的怒意，喝道：“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晚上！今天还有一首歌的录制，一支MV的拍摄，一个访谈！”
    “去你的！你去找其他的摇钱树，我不干了！”
    林魏然一怔，脸色骤变，沉声问：“你都听到了？”
    莫羽爆发般地一股脑儿把情绪全都吐了出来：“听到了！你雇人把我爸给杀了！还是为了把我当摇钱树！这两年替你赚钱赚得很爽吧？你是不是还嫌不够多？是不是要我一天24小时给你卖命写歌？录节目？排练？是不是还觉得我一个人不够了，快消费完了，想去找下一个目标了？”
    “小羽……”林魏然面色沉了下来，心疼和自责交汇在一起，让他平复了好久情绪，才缓缓开口，“不是这样的，我昨天要不那么说，他们不会放了你。那些人要拿你威胁我，如果不表现得不在乎，就正中他们下怀。你听我说，当年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但我以为你也受够了你那个暴力的父亲……”
    莫羽吼道：“所以我还要感谢你？”
    林魏然愕然，忙改口：“不，不是，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是为了你……”
    “滚，你……阿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时间暂停了3秒。
    “卡！”
    人工降雨停了下来，场务赶忙拿了块干毛巾把白烨明整个包住，他是真的在瑟瑟发抖，身体好烫！
    许青云蹲下身去摸他的额头：“有烧。”
    白烨明忙道：“没关系的，我可以坚持。”
    “你白痴啊？这样只会影响拍摄进度！”许青云吼他。
    白烨明被吼得大脑突然宕机，思维全都消失不见。
    姜涛也走过来查看他的情况，面色凝重，下了判断：“你今天回去休息，我们先拍没你的部分，养好了明天争取一遍过。”
    白烨明眼前已经在冒星星了，脑中的台词一个字一个字地被打散，全化作了天边的星星，这样真的是无法继续了啊。
    “对不起。”他满心愧疚，同时在内心把周兴宇诅咒了一百遍。
    这天是怎么回家的，白烨明也不太记得了，好像是谁叫了辆车送他回去的。等意识稍微清醒些，他听到自己的家中有人走动的声音。
    会是谁？
    他勉强撑起身体，想要去看个究竟。
    有他家钥匙的，也就周兴宇，还有偶尔会来帮他打扫屋子的伯母了。
    “哎，躺着躺着，烧还没退吧？”屋外传来的是白娅的声音。
    白烨明有些失落，讲真他刚才真的在期待是不是周兴宇为了他赶回来了？但想想，那人现在应该忙着录节目，不可能飞回来的，他就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脑子都被烧糊涂了。
    他听话地重新躺到了床上，白娅端着一碗热粥进来，放在他床头。
    “你居然还会烧粥？”白烨明调笑着，这个表姐从小娇生惯养，从来不会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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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教的，怎么了？我妈做饭那么好吃，有其母必有其女懂不？能吃到算你福气！”
    好久不见白娅了，白烨明觉得他这个表姐好像有了些变化，好像更有女人味了？
    “你是不是看上哪个男生了？”白烨明笑着问。
    女生在有在意的对象时会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并且全身还会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味道。
    白烨明从今天的白娅身上感受到了。
    他原以为白娅会怼他两句，没想到那姑娘很坦诚：“只准你谈男朋友，不准我谈吗？”
    “哦？谈上了？”
    白娅敲了下他的脑袋，催着他赶紧把热粥给喝了。
    白烨明听话地端起粥，一勺下肚，整个人都暖暖的。
    “合作公司的一个男人，追了我好久了，之前一直追星没心思谈。这不男神被你追走了，我只能勉为其难，退而求其次了。”
    “哦，排在周兴宇之后的‘次’应该相当不错吧？”
    白娅叹道：“差得很多好嘛？你好好抓住啊！对了，小宇说晚上回来。”
    “啊？他回来干什么？”
    白娅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白烨明也反应过来了，急忙道：“赶紧让他别回来了，我没事了，飞来飞去多累。”
    白娅翻了个白眼：“喂，不要虐狗。”
    “我给他发消息。”白烨明没理白娅，急着拿出手机。周兴宇真的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行动派！
    他赶紧编了条信息：我没事了，你别回来了！
    周兴宇居然秒回：我已经在机场了。
    白烨明：……
    周兴宇：想你了，别阻止我见你。
    白烨明不理他了，随便他去。
    白娅伺候他吃过热粥后，又给他喂了退烧药，把他塞进了被窝里，盖得严严实实的，嘱咐道：“再热也不许踢被子！热水我放边上了，自己多喝水。”她看了看表，周兴宇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果然没等多时，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白娅摸了摸白烨明的额头，没那么烫了，便走出房，正碰上急匆匆往里走的周兴宇。
    “姐，他怎么样？”
    “刚睡下，烧退得差不多了，你们真是……”白娅欲言又止，她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有训斥大明星的那一天。
    周兴宇很乖地认错：“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那么折腾他了，我发誓。”
    白娅看了他一眼，只说道：“下不为例。”就走了。
    周兴宇走进卧室，见到躺在床上的白烨明还在不停地呻吟着，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就一阵心疼。他跪到床前，伸手替他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并且试图为他抚平揪起的眉心。也是神奇，他的手一碰到对方时，对方的表情就柔和下来，也停止了梦呓，进入了安睡。
    他合衣躺到白烨明身边，把人抱进了怀中。
    这天他来回飞了两个地方，也非常疲倦，很快就睡去了。
    半夜里，白烨明是被热醒的。
    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周兴宇紧紧地抱着，那人就像个烫山芋一样，热得他非常难受。他用力把人一蹬，然后给他盖了被子，自己跑去客房继续睡觉。
    第二天起床，神清气爽！
    周兴宇依然是一大早的航班，要赶飞机。他睁眼时，白烨明已经在厨房把早饭都给准备好了。
    烤面包鸡蛋三明治，配上一杯热牛奶。
    周兴宇眼睛都亮了，扑到餐桌边

 分卷阅读294

    。诱人的香味刺激着他的鼻子，不等人把食物都装盘好，就伸手掐了块面包角塞进嘴里。
    香！软！好吃！
    白烨明看着狼吞虎咽的男人，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这样简单又温暖的早晨，就是“幸福”两个字的意思吧？
    片场的众人见到白烨明如此精神，也都放下了心。
    开拍之前，场务先是端了一碗姜汤过来：“雨景还有几场，先喝了这个。”
    白烨明有些感动，接过姜汤一口气灌下肚，身体暖暖的。
    那场戏接下来是莫羽和林魏然激烈的争执，莫羽控制不住感情，抬手打了林魏然好几下，对方却默默承受着莫羽的拳头，任打任骂。
    开拍前，白烨明先是对许青云打了声招呼：“许哥，等下要是真打到你了，请原谅啊。”
    许青云：“说什么傻话，就是得真打啊！放心，你没那么容易打到我。”
    白烨明还不太懂许青云这句话的意思，等真开拍了，他就懂了。
    拍起戏来的白烨明从来是百分百投入的，他完全变成了莫羽，眼里对于林魏然尽是恨意，一拳一拳都饱含着他的怒意。比起杀父之仇，那更是对于那人欺骗了他的怨恨！每一拳都好像是在告别一个温柔的林魏然。那个给了他安身之所的林魏然，那个生病时日日相陪的林魏然，那个他失恋时不离不弃的林魏然，还有那个看见他成功和他一起欢呼的林魏然。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然而白烨明发现，他的每一拳都看似打到，却恰好擦边，许青云的表情却如真的被打到了一般痛苦。不愧是大演员啊！
    知道对方完全躲得过后，白烨明毫无顾忌地一拳一拳朝他挥去，发泄着莫羽的情绪，几拳过后，他突然觉得从刚才开始拳头一直打在了实处！他惊讶地看向许青云，那人的嘴角已经渗着血丝。
    糟糕！真的打出血了！
    白烨明一慌，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下来。
    许青云眼神一变，竟是自己凑到了他的拳头边上，白烨明来不及收手，一拳头打上去，一声闷哼。
    许青云在打斗的动作中给了白烨明一个坚定的眼神，并朝他做了个挑衅的小动作。白烨明一下气血上涌，不管不顾地开始乱挥拳头，直到姜涛喊了“卡”。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乖乖立正，弯腰鞠躬：“许哥对不起！”
    许青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毫不在意地对他笑了笑：“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当年拍戏的时候被十几个人围殴都没事。”
    许哥真偶像！
    许青云又朝正在确认镜头的姜涛道：“拍到没？要因为你们让我多被打一次我可饶不了你。”
    姜涛抬起手给他做了个OK的手势。
    许青云冲白烨明眨眨眼，好像在说，看，很完美吧？
    白烨明又一次被他俘虏了！
    要如何才能做到像他那样的演员啊！
    许青云又对白烨明说道：“有时候，别把演戏当演戏。你就是那个人，他吃的苦，他受的痛，你也得一样承受。如果碍于其他问题无法亲自尝试，譬如重病、死亡等，那就想尽一切办法去了解，了解得越多，你所获得的感悟也会越深。这是作为一个演员必须的功课。”
    “是！谢谢许哥！”
    许青云又说：“所以趁现在有空，多去学一些技能。什么点心师啊、心理师啊、医生啊、警察之类的。”
    白烨明：“……”
    这些技能是想学就能学到的吗？
    许青云给白烨明解了惑：“看书，看新闻，找认识的这些职业的人打探信息，最好是能够亲身体验。哦，还有体术最好也能去学一下，这样会让你的动作戏看起

 分卷阅读295

    来更真实一些。”
    听到这儿，白烨明对许青云的崇拜之情已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
    “金老师对你就是这样的期待，我们都很期待。”
    白烨明感动得眼眶都有点湿，为什么遇到的人都那么好啊？他简直想大叫感谢上苍！
    “对了，给你推荐个我学体术的学校，那里老板和我算旧识了，可以给你打折。”
    “谢谢许哥！”
    83
    《生如夏花》的最后一幕，是莫羽的最后一场live。
    剧组在世纪公园的绿地上搭了一个舞台，完全露天式的live现场聚集了上千人，都是网上应募而来的。
    这次依然用的是周兴宇的噱头，但和初次live不同，这次周兴宇真的会来！
    制片只是想到可以这样在最后宣传一波，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问了创艺，没想到对方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当天还是以拍摄为主，共录制莫羽的三首歌，周兴宇作为嘉宾会压轴登场演唱主题歌《生如夏花》。
    吵吵嚷嚷的人群中，一个胖胖的萌妹子正修着应援扇上的图案。
    “星夜粉？”身边一高高瘦瘦的妹子向她搭话。胖妹手上的应援扇一面是剧组规定的莫羽版本，一面则是贴着星星月亮，那正是星夜粉的标志。
    她见同好搭讪也非常兴奋，道：“你也是？第一次签名会我就在现场！虽然排在很后面，什么都没看到！但那时候听说是个帅帅的小哥哥，回去立马加了夜夜的微博！”
    “我也是！难怪我看你眼熟了！刚就在想是不是哪个现场见过！”高妹子激动地说道。
    两人像他乡遇故知那般开了话匣子。
    “夜夜的微博太有料了啊！黑历史！”
    “是啊，久远的那些视频里太青涩了。”
    “青涩才可爱啊！”
    两人狂点头，笑得特别欢快。
    “我听去看过《钥匙》的人说，在现场发现疑似星星的人物！”
    “真的？”
    “八九不离十！还有星星有段时间不是在微博转过《不眠之夜》？”
    “对对对！夜夜在里面演过美人鱼！我去看过！哎太撩了！我还被拉进过小黑屋！”
    胖妹立马羡慕无比地看着高妹：“我跟了好几次了，一次都没！小黑屋怎么样？夜夜是不是很撩？”
    高妹猛点头，笑很眼睛都看不见了：“他会把你压到墙边，凑着你的耳朵说I　love　you！出来我耳鸣了一周！天天都好像听到夜夜在耳边告白！那声音撩极了！”
    “羡慕！”胖妹星星眼。
    “可惜夜夜后来不演了。这阵子也没怎么见他，微博都发得少了。”高妹突然惆怅起来，有种我看大的孩子突然长大离家的感觉。
    说到微博，胖妹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你有没有发现，星星最近发的美食图，那碗在夜夜的有些照片中出现过？”
    经那么一说，两人不约而同掏出手机打开微博，很有默契的一个开了周兴宇的主页，一个开了白烨明的主页。
    “你看，就是这个。”胖妹指着周兴宇四个月前po的一张红烧肉，装盛的碗是一个挺普通的印着兰花花纹的大碗，很家常的感觉。
    高妹也眼明手快的翻到了白烨明微博里那张照片，是厨房的照片，也是发于四个月前，内容是：准备大干一场！照片中的料理台上也放着这样一个大碗，虽然很小，碗上的纹样有些模糊，但火眼金睛的两人还是发现了相同之处。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同居？”说着，两人像发现什么大秘密一样惊叫起来！引来周围人纷纷侧目。

 分卷阅读296

    “抱歉，借过一下。”
    一个穿得干净长得干净的男生拨开人群，正好从两个妹子身边穿过。
    两妹子只匆匆瞥了他一眼，继续讨论刚才的大发现。
    “那段时候夜夜好像在当星星的助理吧。”
    “但那一看就是普通住房吧？助理还包吃包住的？”
    不小心听到对话的男生：“……”
    “小白回来了？”剧组的小哥哥招呼着从人群中挤出来的白烨明，有些惊讶，“你居然没被认出来？”
    白烨明心想，我又没那么有名，怎么会被认出来？
    “星星来了，在后面，好像在找你。”
    白烨明应了声“好”，往后台走去。
    就见姜涛和周兴宇对坐在临时搬来的长椅上，在说着什么。
    周兴宇一抬头，正好看到向他们走来的白烨明，冲他露出了个微笑。
    姜涛也看见了白烨明，冲他招了招手。
    “小白，星星说想现场唱。”
    白烨明心想，废话，让他来不就是让他唱歌的？
    周兴宇看他无动于衷，又补充了句：“我在台下唱，你在台上演。”
    白烨明：“！”
    本来说好的放录音呢？
    姜涛：“我也觉得这样临场感会更好点，毕竟录音有点假。”
    白烨明看了看两人，心道，你们都商量好了，就好了呗。于是他点头应道：“明白了。”反正不管录音还是现场唱，演还是一样演……一样……演的吧？
    他警惕地看向周兴宇，这个笑容，一定没在想什么好事情！
    白烨明对姜涛道：“姜哥，那关于现场，让我和他再商量商量，你先忙去吧。”
    姜涛是很忙，那么大场子那么多人那么多设备都听他安排检查，就很不客气地匆匆走了。
    人刚一走，白烨明就挨着周兴宇坐下，侧头很严肃很认真地警告他：“你别乱来！”
    周兴宇立马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没有！”
    白烨明瞪他：“反正你肯定在想着哪处歌词改一改，信口编两段坑我不是？”
    周兴宇：“……”
    “果然！”
    周兴宇狡辩：“没有！我只是在想换两首歌而已。”
    白烨明：“！”
    “你是专业的嘛，莫羽的歌词一定都一字不差的记下了吧？”
    白烨明：“……”我还真记下了，并且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了，并且越听越喜欢了，怎么？这能成为你突然换歌不告诉我的理由吗？
    周兴宇朝白烨明的方向坐近了些，说：“我精挑细选的，你听了就知道。九年了。”
    “嗯。”
    两个人现在都在想着同一件事，就是九年前的那个舞台，和今天何其相似。不同的是，当年台下是恶作剧的孩子们，今天台下是两人的狂热粉丝。
    “尼尼。”
    白烨明心里一怔，每次周兴宇那么叫他准没好事。
    “面对那么多真诚的粉丝，我们假唱真的好吗？”
    周兴宇的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像忠犬八公似的。
    假相！
    “打死我也不会开麦的！这是拍戏，不是我的演唱会！”白烨明冷酷拒绝，并且暗暗提醒自己等会上台前一定要确认

 分卷阅读297

    麦没有通电！
    周兴宇果然收起了人畜无害的表情，有阴谋地笑了起来：“拍戏管拍戏，不是还有最后一首歌了吗？”
    “你想干嘛？”白烨明下意识与周兴宇拉开了距离。
    周兴宇不气馁，又往他那儿移了移，两人就在长椅上演了会微型追逐战，只从长椅的一头移向了另一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两人好无聊。
    “我们一起唱吗？我带你。”
    “不要！”斩钉截铁。
    “没关系的，你和着我。”
    “死也不要！”
    “尼尼！”
    “再说分手！”
    周兴宇马上闭了嘴。
    傍晚六点，太阳已有一半没入了地平线。白天的燥热在此刻慢慢消散，凉风吹起，树叶的“刷刷”声，一阵又一阵，像是给即将开场的live演奏的序曲。
    妹子们收起了白日等待时的遮阳伞，一朵朵伞花收去，亮起了三三两两的灯光，如星点缀。
    广场的扩音器中传来了摩擦话筒的声音，现场随即爆发出一阵尖叫！都以为要开始了！
    舞台背后的帘幕拉开，莫羽从其中走出，没有表情。他已经不像是第一次live那么年轻、张狂，有种内敛和阴郁的气质。
    现场刷的安静，好像在等他张口说话。
    然而莫羽只是淡淡地瞥了台下那几千人的阵仗，顾自地走到舞台前方正中的立麦前，抬起了右手。
    贝斯发出了低吟，鼓点随之进入，吉他从低弦瞬间划至高弦，舞台边缘的红光“啪”的齐齐点亮，现场气氛一瞬点爆。
    去过首场live的妹子们认出来那是她们那天听到的压轴歌曲，很熟练地随着节拍摇晃起来，口中按着导演指示喊着“莫羽！莫羽！莫羽！”。
    齐声呐喊以外，另有窃窃私语声夹在其中。
    “咦？是live？不是录音？”
    应募信息上确实有说明，由于拍摄需要，现场将会采用播放录音的形式，敬请谅解。
    但刚刚那段乐队的演奏颇带有即兴的成分，和首次live听到的前奏完全不一样啊！这是live吧？谁来唱歌？
    “星星？是不是星星？”
    “你傻了啊，台上站着的明显是夜夜啊！”
    “星星是今天的表演嘉宾啊，他一定来了吧。”
    “邀星星唱一首歌得要多少万你知道吗？哪能那么容易开口的？我们今天可是一分钱都没交就来了啊！”
    “难道是夜夜自己唱？你们听过夜夜唱歌吗？”
    在众说纷纭之中，歌声响了起来。
    议论之声被巨大的尖叫声盖过。
    “星星——！”
    白烨明张口的那一瞬，周兴宇的歌声响起，底下的迷妹们都疯了！
    现场保安们亚历山大，幸好事前准备工作充分，把人按区块划了好几份，用栅栏给隔开，每个栅栏边上配备一名保安，这才稍稍起到了缓冲作用，不至于发生可怕的踩踏事件！
    间奏之时，白烨明按开了麦，虽然不用他真唱，但和真唱也没差了，他几乎是尽情吼出声，然后让自己的声音淹没在周兴宇的声音中，此时已经满头大汗，通过麦克风传出去的声音也沙哑了好多。
    “谢谢你们，接下来一小时，和我们一起嗨起来吧！”
    敏感的妹子们抓住了“我们”这个词，很明显那个“们”里包含着周兴宇，呼喊声更是疯狂，几乎与音响齐平！
    一首很燥的开场曲过后，是那首《焦糖拿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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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羽为恋人写的歌，周兴宇为白烨明写的歌。
    这首歌原本并没有被姜涛放到曲目单里，是周兴宇临时换的。他说服姜涛的理由是，这段恋情在莫羽一生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最后的live他肯定会想要唱这首歌，即使那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这当然也是一个理由，但他的私心不过就是想看白烨明怎么来演唱这首歌罢了。
    幕后献声的周兴宇其实就站在舞台一侧，从侧面能看到台上的白烨明，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但那熟悉的身影足够让他心动。
    幕后深情款款的演唱，台前十分动人的演绎，听得台下迷妹们如痴如醉。手灯连成一片星海，如波浪般起伏，点亮了这个才黑下去的夜。
    天上繁星与地上星海交相互映，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图画。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
    听你喜欢的人唱歌。和他一起唱歌。和他一起唱歌给很多人听。
    白烨明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把所有的爱恋都放进了这首歌的演绎中，周兴宇看不到，台下的观众却能看清楚。
    灵动的眼眸、不经意的暖心微笑，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温柔，一开一合的双唇更是透着难以言喻的情意。
    台下某处，高妹和胖妹已经抓着彼此的手，热泪盈眶。
    高妹：“我恋爱了。”
    胖妹：“那么巧，我也是。”
    高妹：“虽然很对不起星星，但夜夜是我的！”
    胖妹：“那我勉为其难收下星星好了。”
    ……
    舞台上的白烨明还是莫羽，他心里还留着对这段失败恋情的追忆，那股最最温暖的力量是来自于身后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唱着情歌是最要命的。
    “焦糖拿铁的思念，苦在舌间，甜在心间。”
    最后一句沉吟，把思念沉淀，在每个人的心里滴下了一滴咖啡，甘醇浓厚，余韵久久。
    台上的莫羽眼眶有一些些湿润，刚才的表演是简单的坐着弹唱，一曲终了，他站起身，朝台下深深一鞠躬，起身后却没站定准备下一首歌，而是侧了个身，朝向舞台的一侧，与某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露出了笑容。
    高妹狂拉胖妹的手：“夜夜在看哪里？星星是不是在那里！”
    胖妹踮起脚尖往前看，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什么来，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星星一定在那里！
    兴奋的不只这两个姑娘，台下大多数都注意到了白烨明的这个动作，一片哗然！
    周兴宇不得不往帘幕后退了一步，心道，不得了！尼尼这家伙居然懂得反击了！
    最后一首歌的前奏缓缓响起，是《生如夏花》。
    这是姜涛要重点录的一个live，白烨明很认真，周兴宇也很认真。
    两人都花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塑造了一个最最完整的莫羽。
    那年少时经历过的苦痛，生离死别、孤苦无依，在自己的音乐王国中寻找慰籍的莫羽。
    那与林魏然相依相伴，从默默无名一路爬至天王巨星的莫羽。
    那沉浸在恋爱的悸动中，又深深遭受爱情的背叛，陷入怀疑全世界的莫羽。
    那被林魏然深深感动，又突然被告知一切都是假相，一蹶不振的莫羽。
    还有现在，站在舞台上，沐浴在聚光灯与几千人的目光中闪闪发光的莫羽。
    “我爱你。”
    歌曲结束，莫羽轻声贴着麦，说了这么一句，声音都在哽咽。
    他的眼睛是湿的，闪着莹莹的光芒，比天上的繁星都要闪亮。
    他的视线是看向他的听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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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又不是。那其中没有让他牵挂的那个人，他也并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莫羽一手紧握着麦，把额头抵在了上面，闭上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动了动唇，没有发声，口型却是“永别了”。
    台下掌声惊呼，不停叫唤着他的名字。
    莫羽朝台下深深一鞠躬，转身走下了台。
    台下的“莫羽”call依然在持续，妹子们吼得声嘶力竭，过了很久，却没再见到她们偶像再次上台。
    场内广播传来了女播音员标准的普通话：“今天谢谢大家配合我们进行《生如夏花》最后一场的拍摄。接下来是我们为大家准备的小小彩蛋，现在请大家在自己的位置上稍待片刻，惊喜马上就到！”
    “星星！星星！星星！”
    现场从“莫羽”call转变为了“星星”call，妹子们都知道，接着是星星的舞台！而不再是幕后献声！
    千万人的呼声中，一个人影走上了台。
    台下爆发出了更巨大的尖叫声，似是要把整个场子给掀翻！
    台上的人对台下做了个“嘘”的手势，两手往旁一摊，乐队奏响了热闹的音符。
    台上的人左手在空中收成一个拳头，乐队声止，待他的左手缓缓放下时，《生如夏花》的前奏又响了起来。
    白烨明终究还是没有答应和他一起上台，只周兴宇一人在台上和乐队共鸣。
    但一人之势完全不亚于一个乐团！
    这一版的《生如夏花》是改编过的。刚才用来拍戏的是原版，还是偏安静的轻摇滚，而这一版鼓点加强，节奏变快，和弦千变万化，更偏向于喧泄。
    舞台灯光交相闪烁，红色绿色蓝色黄色粉色紫色“啪啪啪”的随着乐曲的节奏交替，五颜六色的光把舞台打成了一场灯光秀，如春日百花，如夏日幻镜。
    现场的温度又一次上升，周兴宇的声音本就低沉诱惑，此时更频频运用黑嗓的技巧，吼得所有人和他一起颤抖一起摇头晃脑，整个空间仿佛导入了一个异空间，那个空间中只有一个字，燥！
    在这个燥空间中，周兴宇就是主宰，他的声音、他的动作牵动着所有人的反应，仿若从他身上连出千万根丝线，每一根都牵着一个粉丝，他就是这场盛会的总指挥！
    四分钟不到的一首歌，其中似乎藏有一个黑洞，所有人被卷进去，挥霍了几小时的热情与能量，再从出口出来时，都有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
    最后这句歌词几乎只剩下了气息音。
    台上的人浑身都湿透了，T恤就那么贴着他的皮肤，勾出他完美的身材，健美的体魄引来尖叫声不断。
    “完了完了，我爱上星星了！”
    “卧槽！星星不脱吗？”
    “星星我要给你生猴子！”
    周兴宇甩了甩头，甩出一串晶莹的汗珠。他扬起唇角，弯下眉梢，露出了最性感又迷人的笑容，对着麦说道：“我们把莫羽叫出来好不好？”
    妹子们激动大喊：“好！”
    齐声呼唤：“夜夜！夜夜！夜夜！”
    没让大家等太久，白烨明换了身简单的T恤短裤走上了台。
    台下某处的胖妹忽的拉了身边的高妹惊叫：“那人不是！”
    高妹还不懂她为什么大惊小怪，道：“夜夜啊！怎么了？”
    胖妹怔怔看着台上：“开场前，撞了我们的那个小男生！”
    高妹这才恍然，又去看了白烨明，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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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没错了！她记得那男生的T恤上就印着一个鹿头！
    “卧槽！我们错过了什么？！”
    胖妹：“错过了我们的男朋友！”
    台上的白烨明当然不会知道台下两个迷妹的小情绪，他上台第一件事就是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周兴宇。
    周兴宇拧开瓶盖很豪迈地仰起头就那么竖起瓶子往嘴里倒。
    补足水分后，好像力量又回来了，对观众说道：“你们想不想听夜夜唱歌？”
    台下异口同声：“想！”
    白烨明内心骂道，唱你妹！
    别那么期待地看着我！
    不唱！死也不唱！
    他拿着话筒，僵了一会，摆了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刚“呃”了声，发现声音被扩大了几倍，吓了一跳。
    台下爆发了一阵笑声。
    白烨明羞红了脸。
    周兴宇替他救场：“夜夜说歌没练好，不想让大家失望。今天开始我会督促他练歌的，将来一定有机会。”
    说完这句话，就被白烨明狠狠瞪了。
    两人又在一起说了几句《生如夏花》的宣传，在座的可都是将来票房的保证啊！
    就在聊得差不多，白烨明正打算退场之时，忽然“嘭”的一声，天空炸开一片火红。
    白烨明抬头看天，正见烟花炸开的那一瞬，美得让人窒息。
    这一朵落后，又是一串又一串火星窜上天空，在初夏的夜空中绽放了一个春天！
    尼玛……
    白烨明的鼻子有点发酸，头也酸，一直仰头看烟花呢，不敢低头，不敢去看周兴宇，就怕一看情绪就会失控！
    “叶子。”
    周兴宇没有用麦，就那么很平常地叫了他一声。
    白烨明回头时已经在用手抹眼泪了。
    一看周兴宇那张帅气的正对自己笑得灿烂的脸庞，他更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
    台下的妹子也有不少被突然的烟花感动哭了，一边落着泪，一边聚精会神地盯着给她们带来这份感动的两个人。
    周兴宇朝白烨明张开怀抱，白烨明看了他两秒，终于还是放下了所有向他扑去。
    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烟花洒下的光辉落在两人身上，构成了这一夜最美的一张画。
    “你要的，想抱就抱。”周兴宇在白烨明耳边轻喃。
    白烨明已经泣不成声，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还有什么好反驳的呢？
    这男人真的什么都做得到啊！
    84
    姜涛捧着一大束鲜花走上舞台，送到白烨明手中后，又狠狠抱了下他。
    白烨明的泪水更加汹涌了！
    每个演员的最后一场戏结束后，导演都会送上一束鲜花，表达两句感谢，然后在剧组所有工作人员的注视下发表感言，这算是这个演员拍摄的正式结束。
    白烨明想过《生如夏花》的最后一场戏结束后，姜涛会捧着花束送到他手里，也想过自己要说一些什么话来感谢那么多工作人员这三个月来的照顾。
    在第一天进这个剧组时，他还在担惊受怕自己会不会被半途换掉。而实际上每个人都是那么友好和善，经过这三个月完全就变成了一家人。
    面前姜涛的笑容特别的耀眼，他拍了拍白烨明的肩膀，说：“三个月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一定会做出一个让人惊喜的莫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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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被放大了无限倍，把那份情绪也放大了无限倍。
    有鲜花，有导演感言，但白烨明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最后竟然会以那么盛大的方式进行！
    演唱会、烟花、捧花、几千人的观众、排山倒海的欢呼与掌声。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这一刻，白烨明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结束”感。
    明天开始，他将不再是莫羽，并且也没有机会再成为莫羽。这股情绪在他胸中翻江倒海，热意上涌，泪水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的大脑已经宕机了，似乎除了哭以外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表现方式，思维也被感动淹没。
    他隐约听到台下的惊呼声又涨了一潮，下一刻，自己的手中被塞了另一样东西，是一个墨色的长型盒子，他也无暇去思考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抬头，模糊的视野中映出的是另一张脸，是许青云。
    方才的惊呼正是许青云的登场所引发的。
    现场所有的观众都想着同一件事，今天真是超值了！
    平日里哪那么容易见到这等国际大影星的？
    周兴宇你还能买演唱会的票去看他，许青云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也就只有电影首映会以及电影节红地毯了。就连片场蹲点那也得看运气！
    许青云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抬手摸了摸白烨明的头，对着麦说：“我们家的莫羽就请你们多多支持了！”
    台下掌声雷动、呼声震天，“莫羽”Call此起彼伏，最后融成了一个声音。
    “莫羽！莫羽！莫羽！”
    白烨明几乎泣不成声。
    姜涛把话筒还给了他，示意他说些什么。
    那些原先想好的感谢的话语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拿着话筒，大脑一片空白，只凭着本能不停说着：“谢谢，谢谢……”
    无数双眼睛汇聚在他一人身上，白烨明调整了下呼吸，好不容易稳下了气息，开口道：“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太让人意外了！
    姜涛笑着说：“我们本来就在想要不要借最后的舞台做些什么，正好星星也答应来演出，顺带征求了下他的意见。他就说难得露天的演出，不如放个烟花，也能讨个大吉大利，开门红嘛。”
    白烨明断断续续地抽泣着：“谢谢大家！谢谢导演，谢谢许哥，谢谢所有到场的粉丝们。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粉丝们可能不知道，这个剧组真的超级超级温暖，这是我第一次担当主角，也是我第一次跟一个剧组从开始到结束。一开始有很多不懂的、做得不好的地方，姜导从来不会指责我，每次都很有耐心地告诉应该这样做，那样想会好很多。
    不只是姜导，我从每个人身上都学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许哥，他一直是我的偶像、我的目标，每次对角色的理解有困难时，许哥都会教我怎样换个角度去看他，不光是这部戏，我还从他身上学到了作为一个演员的必备素质，并坚定了我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信心。
    还要感谢在场的每一位观众，我明明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演员，你们却能从一开始就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第一场live的时候我真的超级担心自己表现不好现场反应冷淡该怎么办？但是没有，你们用最热情的欢呼替我暖了场，也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和坚持下去的勇气。今天也是，不远万里为了《生如夏花》聚集在这里，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希望电影上映时，我们的努力能够得到你们的认可！相信我，我们剧组所有的人都是最优秀的！
    最后，感谢今天特地赶过来的周兴宇，没有他的莫羽是不完整的。
    真的，谢谢大家！谢谢所有人！”
    白烨明朝着观众深深鞠躬，姜涛、许青云和周兴宇一同，四人站成一列，朝台下鞠了一躬。
    掌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夜夜你是最棒的！”一个尖锐的女声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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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妹暗自给高妹翘了个拇指。
    四人离开舞台后，呼声还持续了很久，为了回馈这份热情，四人又一次上台谢幕。
    白烨明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一些，但要把今天这份刺激完全消化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气息也依旧不稳。他用力地想要把眼前这样一个风景深深印刻进大脑之中，在多年之后还能记得有那么一天，自己收获了那么多的温暖和感动，像那星星点点的手灯在心中永远不灭。
    《生如夏花》的拍摄全部结束，每天的时间一下子空了出来，白烨明突然觉得很不习惯。
    韩皓楠那儿正在谈几个新的剧本，还没有确定，只让白烨明先休息一阵。
    白烨明先是把好久没有收拾过的家给里里外外做了个大扫除。他习惯性地放了张尘哥的CD，听着听着觉得不对，越听越想周兴宇，干脆还是不听了，换了张其他的音乐碟。
    整理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了许青云送给他的那个墨色长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支派克的钢笔，纯黑色的笔身、笔帽上镶了一条金线，高贵大气。
    白烨明受宠若惊，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赶忙给许青云发去了一条感谢的消息。
    提到许青云，白烨明想到他曾经建议过自己多多了解每个行业，学习一点技能这事儿，好像还给他介绍了一家体术教室，他琢磨着哪天可以去看看问问。
    周兴宇这些天依然在忙他的那些通告，一周能回来一至两天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不过这次为了避免白烨明再中途逃避，两人几乎每天都要微信一小时，有时候周兴宇忙到很晚，发消息的时候白烨明已经睡了，第二天他肯定也会回一条消息。两人就像是所有刚刚恋爱的情侣一样，每天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这个周五有《Cover》的总决赛，白烨明正好从体术教室回来，顺道去超市买了些菜。周兴宇说他傍晚会到S市，赖着要吃白烨明做的饭。某个心很软的人只能去买那人爱吃的菜，这些天白烨明也闲，还是挺愿意下下厨的。
    于是周兴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一桌的美味等着他了。
    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人捞到怀里狠狠亲了一通，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到餐桌旁，等人伺候吃饭。
    白烨明都被他的理所当然给气到了！
    但想着一周也就那么一天，还是随了他吧。
    电视上正放着《Cover》的广告，再过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白烨明一边吃饭，一边问道：“你在《Cover》到底是干什么的？”
    周兴宇埋头啃着鸡翅，听到问题，放下手中餐，嘴巴边上一圈油腻。白烨明看不下去了，抽了张纸巾给他。
    “一对一指导一冰改编和唱歌，还有舞台演出什么的。”周兴宇答，“倪倪事件”后，他叫回了倪一冰的名字。
    倪一冰在半决赛中强势胜出，冲进决赛。
    因为是录制的节目，所以比赛结果其实已经出来了，白烨明没问，周兴宇也没说，两个人很有默契地等着今天的播放。
    白烨明说道：“我问的不是你，是尘哥。”
    “哦，他的话每期就做一些重新编曲的工作，嘉宾和选手会给到一个改编的Idea，有时候会录一个小样，就根据这个来编曲。那节目特别认真，说24小时还真的就是24小时，有时候拿到小样都已经凌晨四五点了！做那个节目的时候我完全没法睡觉！一冰不上还好，有他的那几期到演出的时候我都快吐了。”
    白烨明心想你就非得那么折腾自己吗？
    “那这活你还接，不要命了？”
    然而周兴宇的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
    “你不觉得很有挑战性吗？”
    是啊，他们都懂，一旦有了一件想做的事情，废寝忘食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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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一样了，他们现在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白烨明淡淡说道：“我可不要照顾一个病人。”
    周兴宇的心一动，想着真是个不坦率的家伙，关心人家的身体直说不会吗？他嘻嘻笑道：“彼此彼此。”
    白烨明想说他现在闲得发慌，韩皓楠还没有给他派活，想去冬笙看看，每次会发现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时隔好久，白烨明也帮不上什么忙，又悻悻地回来。
    “说来，一冰那事儿是真的？”
    “他哥哥？真啊！”
    “你认识他哥哥？”
    “以前学吉他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前辈，很有天赋，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他一定会名扬乐坛，有几个同学还悄悄问他要了签名。”
    “他的确成功了，只是……”白烨明终究没把“死”字说出口。
    周兴宇叹了口气：“都是命。所以啊人太完美不好，天赋异禀、阖家欢乐、事业有成，不仅人要嫉妒，天也要嫉妒。”说完，周兴宇冲白烨明调皮地一笑，“我们没关系。”
    “嗯。”
    白烨明懂周兴宇是在说他们各有缺陷，家庭恐怕也都不是那么和满。两个人就像两个半圆，只有合在一起时才是完满。
    说话时，《Cover》已经开始了，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把碗先那么一扔，转移阵地并肩靠在客厅沙发上。
    共有四位选手进入决赛，采用两轮决胜负的形式。第一轮依然是24小时歌曲改编，与前几场不同的是，这次的表演是嘉宾和选手一起。四组人两两对决，胜出者进入下一轮。第二轮是选手间的对决，歌曲可以自由选择，胜出者即为本季的冠军。评选依然是由现场观众投票进行。
    周兴宇和倪一冰第一轮的对手是郑波和朋克系的酷酷女孩。
    他们的曲目是《十年》。
    电视上正放到两组人的24小时集锦，周兴宇和倪一冰几乎形影不离，一起听歌、一起商量、一起和声、一起演奏、一起上舞台试音设计动作。
    白烨明看着电视上专注的周兴宇有些感动，他下意识往他那儿靠了靠，周兴宇的手立马揽上了他的腰，那温度让白烨明很安心。
    “没睡？”心疼。
    “没时间睡。”
    “一冰怎么样？”
    电视上的倪一冰聚精会神地在听周兴宇给他讲舞台要注意的地方，看得出他很重视这场比赛。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唱歌比赛，你知道，他是小演员。这些比赛说是什么海选、自由报名的，其实里面还是会有很多审查的，一冰有点难。”
    “因为经纪公司？”
    “嗯，他是瞒着公司报名的，我让陈哥托了点关系。这叫先斩后奏？他是个会唱歌的人，你听过，很惊喜吧？”
    白烨明回忆倪一冰初赛和半决赛的表现，确实可以用惊喜来形容。他从没想过在那个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能有那么大的爆发力！他也从没想过那轻轻柔柔的声音竟能飙到那么高！
    “他的声音表现力很丰富，我们用乐器来比喻就是长笛，特别适合那种情绪高亢的摇滚，或者婉转悲伤的情歌。这其实是两个极端，但他能平衡得很完美。”
    “你很喜欢他？”白烨明脱口而出。
    周兴宇忽然笑了起来，答道：“是啊，我很喜欢他。”
    “哦。”白烨明应了声，再没其他反应。
    周兴宇有些索然，想你怎么就不会吃个醋！
    “他应该也很喜欢你。”白烨明看着电视上互动的两人。音乐他不懂，但人他是懂的。一个人的表情、动作可以看出很多事情，尤其是下意识的表现。
    倪一冰自始至终一直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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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身边，寸步不离。看着周兴宇的眼神也是崇拜和信任，自己提出意见时第一个去看的也是周兴宇，在得到人的肯定时，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叶子？”周兴宇侧头，发现白烨明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眼中流露的还是羡慕，他就笑了，把他的头往自己这边一掰，吻在了他的发上，轻声道，“一家人只要一个唱得好的就够了。”
    白烨明没应声，他也不是真的嫉妒，只是职业病把自己代入倪一冰，有一些悲伤。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电视上倪一冰深情凝望着周兴宇，唱出那么一句伤感的歌词。
    白烨明问：“你们小时候认识吗？”
    周兴宇：“见过吧，有时候他会来找他哥哥，那时候很小了，总是躲在门后面，像个小姑娘一样。”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周兴宇与倪一冰对望，镜头从周兴宇叠化至了倪一冰，白烨明都能见到倪一冰眼中闪烁的光芒。
    人类就是很奇怪，在自己幸福的时候会想要全世界的人幸福。
    当别人的幸福被自己阻碍之时，有些人会坦然自若，有些人会幸灾乐祸，有些人则会自责内疚。白烨明无疑是属于最后一种。
    台上两人表演完毕，倪一冰的真情演绎获得了一片掌声，更有妹子感动落泪。
    周兴宇主动上前和倪一冰拥抱，后者在抱住的那一瞬眼泪夺眶而出。
    周兴宇动了动唇，没被收进麦中。
    白烨明问：“你说了什么？”
    周兴宇没有隐瞒：“告诉他，他很棒。”
    倪一冰也动了动唇，看口型并不是“谢谢”。
    “他说了什么？”
    周兴宇这次却有点懵：“他有说话吗？我不记得了。”
    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装的，恐怕是倪一冰真没把话说出口。白烨明认出，那应该是以“我”开始，以“你”结束的四个字。
    至于究竟是什么，只有倪一冰自己知道了。
    85
    周兴宇和倪一冰的《十年》以很大差距战胜了郑波和朋克妹子，进入第二轮。
    周兴宇问白烨明：“你猜他会唱什么？”
    白烨明不假思索：“《枫桥夜泊》。”
    周兴宇赏了白烨明一个吻，白烨明嫌弃地用手擦了擦被亲的脸颊。
    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倪一冰那么执着于唱歌，甚至想尽办法参加这类比赛，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向远在天堂的哥哥证明自己，证明他可以替他继续未完的歌唱事业。那么最好的答卷，就是哥哥的那首成名曲。
    “我觉得，他把你当成他哥哥了。”白烨明说道。
    电视上正在放着周兴宇的点评，倪一冰一直专注地看着他，频频点头说“谢谢”，好像一个乖巧的学生。
    周兴宇道：“我不是，他知道。”
    白烨明接道：“感情这事情，即使知道还是会情不自禁。你对他太好了。”
    周兴宇侧过头笑道：“吃醋吗？”
    白烨明瞪了他一眼，说正经事呢！
    “林魏然对莫羽很好，所以莫羽把他当做长辈、朋友、情人，把自己的所有都交托给了他。这份感情是让人感动的，但是这不能说是正常的。”
    周兴宇认真地侧过身，看着男人的侧脸。
    “……”白烨明发现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他不是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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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他对他们的相处也不是那么了解，感觉自己在这儿说这些实在是太不合适了。“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么多。”
    “我明白，我是很喜欢他，我知道他也很依赖我，但我和他说清楚了，他可以把我当哥哥，但我不是他那个在天堂的哥哥。将来的路需要靠他自己去走，我不可能在他前面给他铺路。我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嗯。”
    倪一冰的《枫桥夜泊》已经不是当年他哥哥的《枫桥夜泊》。
    他哥哥的原版恬淡忧伤，像是在一个小小的容器中慢慢发酵着情感。而他的《枫桥夜泊》则相对更加外放，那容器开了一个小口，那些忧伤郁闷的情绪通过这个口往外流出。一曲终了，留下的是发泄后的释然。
    “你替他改编的？”白烨明问。
    周兴宇：“一半一半吧，主要是他的Idea。他这些年一直在找自己的路，而不是一味地模仿他哥哥。为了不让别人把他和他哥哥比较，他选择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表现方式。我觉得那是适合他的。你知道他，平时不声不响的，什么都闷着，他会需要那么一个口。每个人都需要那么一个口，不然就闷坏了。”
    “他将来会怎样啊？”白烨明也只是好奇那么一问，对于认识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在意，何况是与他有那么些许相似，还怀揣着一个坚定的理想的人。
    “看这个节目播出后的反响了。应该会有其他经纪公司的人找到他的，像他那么会宣泄情感，又自然不做作的歌手，现在很少了，还有他哥哥的噱头。”
    “那现在的公司解约需要很大一笔钱吧？”
    周兴宇“嗯”着，没再说话。
    这有点微妙的气氛，马上让白烨明领悟是怎么回事。
    “你借他？”说得好听是“借”，其实周兴宇压根就没想过要人还吧。
    周兴宇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丈夫回头给老婆忏悔道歉：“我错了。但我没办法放下他。”
    白烨明伸手抚上周兴宇的半边脸，凝视他良久，直到周兴宇都被他看得起了歹心，他才缓缓道：“你的钱，我不管。”
    “尼尼，我真错了，以后会和你商量的，你别生气。我对他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只是那么多年的情谊在……”周兴宇急着解释，刚刚那句话在他听来就是在怄气。
    他哪知白烨明真的不在意。
    “我知道啊，你别吵了，影响我看电视。”白烨明吼道。
    倪一冰最终凭借那首《枫桥夜泊》赢得了冠军，他激动得落下了泪水，并亲吻了下奖杯，把它高高举起，似是在向天展示。
    这结果不出白烨明所料，因为倪一冰在那个舞台是那么突出，毫无疑问他就是最棒的。
    这天晚上周兴宇吵着闹着想尽办法要和白烨明亲热，但后者只是背过身不理他。
    周兴宇很郁闷，又有点开心。开心的是，他以为白烨明是吃醋了，气他对倪一冰那么好，那说明自己是被爱的、被在乎的。郁闷的是，白烨明一生起气来，除非他自己想通了消气，周兴宇对他还真没一点办法。
    但好在第二天起来白烨明就恢复如常，早早就准备好了两人份的早餐，也没有拒绝周兴宇的早安Kiss。
    我的尼尼真好！周兴宇开心地想着。
    白烨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好好演戏，好好赚钱，为了两个人的生活，也为了更多人的理想！
    之后那周的周一，白烨明就被韩皓楠叫到了冬笙。
    他的面前依次排开三个剧本。
    韩皓楠一如既往，开门见山交待主题：“两部电视剧，一部电影。电视剧，一个刑侦题材，角色是个冒失的新人刑警。一个都市题材，角色是……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电影的话，是魔幻题材的，角色是冷酷的魔法师。这三部制作都不小，导演也都是有经验的，就……”他犹豫了下，给了白烨明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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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翻看了下眼前的剧本，看了角色设定和最开始几页的台词，以及定下来的演员的名字，大概懂了，就是现下所谓的“流量剧”。这些剧追求的不是故事的深度、镜头的雕琢，更在乎的是人气和热度，只要把话题热度炒上去，其他都无所谓。
    那部刑侦题材是改编自前阵子特别流行的一部推理小说，那部小说还霸占了微博热搜好长一段时间。给白烨明的角色是崇拜主角的一个小弟，每次想要干好事，都会出些岔子。但这个角色运气特好，在人死如常的故事中一直活到了最后。在故事结束时，他也从初出茅庐的冒失鬼成长为了一个靠谱的人民警察。角色的可塑性非常强，这也是最吸引白烨明的地方。
    都市题材的剧，焦点全都集中在了李亚杰身上。主角正是李亚杰，讲述的是几对男男女女纠扯不清的爱情故事。白烨明的角色离主角挺远，是想要勾引主角的一个富婆之前包养的小白脸。本身是做那种见不得光的职业的，这种角色白烨明从没有接触过，或者说这类人都离他很遥远，从没有接触过也没有想要了解过。这又是很大的一个挑战。
    而魔幻剧更不用提了，是三部戏中制作投入最大的，传说请到了国外多么多么牛逼的制作人员，引进了多么多么先进的3D技术，打造前所未有的全新视觉感受。国内首部融合了东方神话与西方技术的巨资大片！这种视觉大片中，故事无所谓，人物大概只要造型吸引人眼球，演得如何倒在其次。
    白烨明很纳闷，韩皓楠怎么会给他找这部戏的。
    韩皓楠只用了两个字回答他：“刷脸。”
    当然不是拿脸当通行证的意思，而是用脸刷屏的意思。这部从前期投入就话题不断的作品势必会引起很大的热议。热议带来的是什么？是票房，有更多人会走进电影院去看。
    “你在那群花瓶里就是鹤立鸡群，他们应该感谢我们。魔法师是整部片子的催泪担当，好好表现。”
    三部戏因为都不是主角，拍摄时期虽然是重合的，但日子调整一下都能安排过来。只是需要白烨明在不同角色间切换，这当然考验的也是他的专业性。
    离开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白烨明要做的功课太多了！他倒很期待韩皓楠能像前两次一样给他布置体验任务，但这次韩皓楠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塞给了他一大袋子游戏碟。
    白烨明：“？？？”
    “时间有限，你拿这些做功课。”
    白烨明仔细翻看着那一大袋子东西。
    《神探夏洛克》？《末日警察》？《欲望都市》？《百分百攻略》？《我的男朋友是牛郎》？《山海经》？《哈利与魔法世界》？
    这些还都算了。
    《我的妹妹不能那么可爱》？《梦幻偶像会》？《青涩的回忆》？
    这些是什么鬼？
    “哦，别沉迷游戏，记得天天健身保持身材，还有脸。”韩皓楠补充道，完全没对突然塞给他的这堆东西做个合理解释。
    正在白烨明想开口询问时，门被敲响了。
    “进来。”
    门外走进来的是笑盈盈的薛雯。
    她直接无视了韩皓楠，冲白烨明微笑道：“好味道的广告拿下了！”
    白烨明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了句：“恭喜。”
    薛雯一点没在意他的反应，反而炫耀似的看着韩皓楠，道：“小白给我了。”
    韩皓楠冷冷扫了她一眼，没有温度地说道：“拍摄这个月结束，下个月开始他会很忙。”
    白烨明：“？？？”
    薛雯招招手，白烨明看了眼韩皓楠，那人已经坐到自己的座位前开始办公了，他就跟着薛雯走了出去。
    “你还记得一年前你给他们提案的个人成长纪录片式广告吗？反响很好，他们要做个系列，不仅仅是宣传快餐店，我们给他们提案，可以做成一部家庭系列，主题依然是‘家的味道’，通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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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的温馨小故事，把他们要推的产品融入进去。”
    白烨明听薛雯说得神采飞扬的，愣是没听出来这和自己有个什么关系。
    正疑惑着，薛雯叫了他一声：“小白，董总同意给你一个角色了！厨师，那家人的未过门女婿！”
    白烨明：“！”
    “一定要加油啊！争取一举拿下代言！这么肥的水必须圈在自己家！”薛雯很激动，眼睛一闪一闪的，面庞也红彤彤的。
    “薛老师，那个，我能先看看剧本吗？还有拍摄时间……”
    “回头我让婷婷详细和你说，后面她在跟。”她说着，又郑重地拍了拍白烨明的肩膀，那眼神不像在看个员工，更像在看一棵摇钱树。
    白烨明不禁扶额，但考虑到如果这个代言他能拿到手，公司将会入账一笔十分可观的数目，而且还是长期的，他也很懂薛雯为什么那么激动了。
    一天过后，白烨明突然多了好多事情，那被填满的日程也把他的心给填得满满的，生出一种“我是个演员”的实感。奇怪的是，这种感觉要比他在演戏时更为强烈。
    他一方面听韩皓楠指示开始攻略起了那堆游戏，一方面自己还想着要怎么打听人间百态。
    这时，第一个跳入他脑海的居然是“Rose”和他见过的那个酒保，感觉在那个夜的世界生活的人总是带着神秘又危险的感觉。
    白烨明挑了一个晚上去了“Rose”。
    去的时间不晚，刚过七点，店里还没有什么客人。其实就算有客人，就店内那昏暗的灯光也看不清。
    酒保看到白烨明一个人先是愣了下，随即对他露出了笑容。
    “欢迎光临。今天没和星星一起？”
    白烨明尴尬地笑了笑，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知道自己和周兴宇的关系。周兴宇看着和这酒保还挺熟，可能对他说过？无论如何，这都不是白烨明应该向人汇报的事情。
    他坐到了吧台前，对酒保道：“随便来杯东西吧。”
    酒保应声，拿了三个小瓶置于台上，又从身后的酒柜中挑出一瓶酒来，打开瓶盖往一个杯子里倒了一点点。
    接下来的一幕让白烨明目瞪口呆，他看着酒保像玩杂耍一般把三个小瓶轮番扔上天、接住、注入液体，动作流畅、一气呵成，每个动作都踩在了节拍上，让人忍不住给他打起了拍子。他脸上的神情镇定自若，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一连串的表演后，酒保把调好的酒端到白烨明身前，笑着说：“献丑了。”
    白烨明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叹道：“你学了多久了？”
    “有十年了。”
    十年？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啊。
    “如果我想学的话，要花多久？”白烨明呷了口新调好的酒，酸酸甜甜的，酒味不是那么重，但喝下口的后劲却很足。
    酒保目含笑意，看着白烨明，道：“简单的马上就能学会，但要融会贯通至少也得两年吧。”
    “让我在这跟着你学习吧，简单的那种。”白烨明说道，他喜欢尝试各种各样的事情，更何况许青云也那么建议过他。
    酒保低低笑了声，道：“星星恐怕不愿意。”
    白烨明不乐意了，几口酒下肚，让他有些微醉，说话也大了些胆：“关他什么事？”
    酒保露出了略微讶异的神情：“你们不是？”
    他果然知道……也是，那天在他店里吵得那么大声，原本不知道也知道了。
    “这又不碍事。”
    “我这儿的客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酒保笑得别有深意，更勾起了白烨明的好奇心。
    他问：“我早就想问了，你这儿都接待哪些客人？都是像周兴宇那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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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漏脸的人吗？”
    酒保没有否认：“差不多吧，来这里就是求个清静。影视明星，政界大佬，商界大亨，还有些公务人员，他们基本上都有两张脸，在我这儿是一张脸，出去是另一张脸。我这儿只有私事，没有公事。”
    “他们都会和谁来？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不多，基本都是带小情人吧，男女、男男、女女，我这儿对LGBT人群很友好。”
    怪不得上次他能那么淡定。白烨明心想。
    “那周兴宇呢？他也会带小情人来？”
    酒保笑了起来，说道：“他只带过你来。不然就是一个人静静喝了一杯就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烨明松了口气。拿小棒子搅了两下那淡橙色的酒水，看着那水涡聚了又散，如烟的白色液体在杯中浮动，倔强地与橙色对立。
    白烨明说：“师傅收了我吧，我保证能帮上你的忙。我现在有个角色，被包养的小白脸，职业是牛郎，完全没有头绪，又不可能真去当牛郎。”
    酒保叹了口气，白烨明的脸已经红扑扑的，眼神也有些散，是酒精在起作用。酒保倒了杯温水放到白烨明手边，说道：“你先问过星星吧。”
    白烨明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是他，我是我，为什么我拜个师要问他！
    “两个人总没有一个人自由。我这儿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出了什么事，我担待不起。”
    白烨明懊恼，摆摆手嚷着：“算了算了，不拜师，我每天当客人来总行吧？”
    酒保嫣然一笑：“非常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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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那天起，白烨明就过上了上午早起去体术教室挥洒汗水，下午窝在家里打游戏，晚上去Rose和酒保聊天的奇怪生活。
    他对游戏倒没什么上瘾，随时开始随时结束，那几个侦探推理类的游戏很快就被他打通了，莫名其妙的养成游戏基本每天前进一点点时间，看看故事、看看角色，有时候再自己念念台词，也不懈怠基本功的练习。至于那些个封面看上去就有点糟糕的恋爱AVG他迟迟放在一边没有动，感觉动了就会打开异世界大门的样子。
    对于游戏没有执念是好事，这样他每天吃过晚饭还能坐车加散步地去到Rose，在那一呆就是三小时。
    第一天酒保还很热情地招待他，第二天、第三天……久而久之，酒保也都习惯了，看看时间，知道他人快来了，会主动做好一杯鸡尾酒放在那个固定的位置上。
    这天也是如此。
    “吱呀”的开门声后，白烨明走进了Rose。
    酒保抬头对他微笑，手往固定的位置上一探，那边已经放着一杯海蓝色的鸡尾酒。
    “新调的？”白烨明问，并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蓝色幽默，尝尝。”酒保说着，十分期待地看着白烨明。
    没错，这几天相处，酒保觉得白烨明的舌头非常好用，已经把他当做试作品的实验者了。
    “蓝莓。”
    “Bingo！”酒保打了个响指，并十分钦佩地投去了一个目光，他几乎每次都能猜对。
    “我有点后悔了。”酒保说。
    白烨明笑盈盈地看着他，问：“什么？”
    “后悔没收你当徒弟。”
    白烨明又喝了口甜甜的酒，入喉时有种甘甜的苦涩，配合浓浓的酒精味，有点让人上瘾。
    他说：“现在也来得及啊。”
    酒保却笑笑不语，反而问道：“星星呢？好久没见他了。”
    周兴宇已经有两周没回S市了，C市一个真人秀节目赞助商爸爸大佬大手一甩出了好几百万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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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去国外拍摄，这会儿大概在欧洲的哪个小国家玩得开心。
    白烨明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在地球的另一边逍遥快活。”
    “怕不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几天和酒保的聊天，周兴宇一直是他们共同的话题。白烨明知道了周兴宇第一次是误打误撞进的这里，那天他心情似乎很不好，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怎么看怎么可疑。酒保上前想要请他出去，因为怕他在这里会闹事，但周兴宇扯下口罩，露出了那张没人不认识的脸，酒保就呆住了，立马把他带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他那时候非常生气，感觉马上要撸起袖子揍人！我把他带到那个位置，给他调了杯去火的饮料，他就默默的一个人坐那边喝。自始至终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他一个人坐了很久，换了两三批客人了，才见他过来说要结账，只有那一杯酒。”酒保回忆起那时候的周兴宇，对白烨明说着。
    “那然后呢？他又来了？”
    酒保：“他是个很懂礼节的人。说懂礼节，不如说不想要欠别人的。一天后，他来我这儿，很有礼貌地和我说了‘谢谢’以及‘对不起’，客人的事情他们自己不说，我也不会去问，我只告诉他，以后随时可以来我这儿，他应了声，便有了之后的交情。”
    “你是个很有包容力的人。”白烨明看着酒保，评价道。眼前那人就像他杯中那酒，虽是小小一杯，却完美调和包容了很多种味道。
    “你是个很温柔的人。”酒保回道，带笑的眼眸望着白烨明，如同望着最欣赏的事物。
    这是几天前发生的对话。
    白烨明之后有试探性地问过周兴宇的过去，但酒保只是对他说：“我不能多嘴。”他很失望地没再继续追问，搅着眼前的酒，陷入沉思中。
    Rose的客人一如酒保所说，几乎每一张脸都在电视上出现过。这让白烨明继续对酒保刮目相看。
    那些人每次的动作都很统一，推开门见到酒保都是很有礼貌地打个招呼，并没有在意坐在吧台的白烨明，尽管白烨明的目光定在了他们身上。那些大佬个个都是气度非凡，每个人身上都好像装了磁场加强器，在他们的身边也如酒保所说都会带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有男人、有女人。一个大佬携着一个小情人，很快就没入了昏暗中，那之后的事情就不是白烨明可以窥伺到的。这也是Rose让人安心的原因之一。
    “他们身边那些人都是做什么的呢？”白烨明问过酒保这个问题。
    酒保答：“有些是专门做这个买卖的，有些是有求于人的，有些是被威逼利诱的，都有。”
    这天九点刚过，门被推开，走进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性感的女性，身材不高，不是很瘦，黑色连衣裙，裙摆只到大腿的一半，露出性感的大腿，黑色丝袜，红色高跟鞋。女人化着浓妆，两抹腮红特别红艳，与大红色的唇膏相映，让她整张脸看上去有些吓人。她的眼影也很艳，是那种妖艳的蓝色。她披着一头长发，面色淡然，亦步亦趋地跟在中年男人身后。
    “邵董。”酒保朝那中年男人招呼。
    中年男人看了过来，对他点头，然后一句话也没说，面色严肃地带着那女人往店的深处走去。
    白烨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人，这个中年男人的表情在所有客人中是很罕见的，他不像是来放松作乐，而更像是执行任务。而那女人的感情白烨明无法读到，她装得太好。
    酒保见白烨明一直盯着人消失的方向，对他介绍道：“邵建华，百家乐集团的董事长。”
    百家乐是全国最大的大卖场连锁店！
    “那好像不像是情人。”白烨明评价道。他知道自己不问，酒保是不会透露一字半句的，但他来此的目的就是八卦，哦不，探寻人间百态来的。
    酒保淡淡说：“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你知道，很多人找情人都只是随便玩玩图个刺激，最长不会超过三个月，短的就一夜。像邵董和她有一年多了，这么说有些奇怪，但确实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那……”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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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嗯，邵董有一个漂亮又能干的妻子，我们所谓的糟糠之妻？从他还是个小员工的时候就陪他一起，同甘共苦。”
    那不就是婚外恋了？
    那些一夜情什么的还好说是一时糊涂，酒精作祟等等，一年的关系，那是不折不扣的婚外恋了。
    那刚才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白烨明忽然想到了一个糟糕的事情，只是他的预感。
    他问酒保：“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酒保摇了下头，并且有些疑惑地看着白烨明：“怎么了？”
    “别把客人带去他们那边，然后准备好纸巾。酒调好了吗？不要调太烈，你还记得女孩最喜欢喝的酒吗？调那个。邵董恐怕不需要酒了，随便搞杯威士忌吧。”
    酒保惊讶得眼瞪得老圆，但还是听了白烨明的话。
    把酒送过去时，顺带了一盒纸巾，回来时十分佩服地说道：“你可神了！姑娘哭得眼妆都花了，他们好像在谈分手。”
    果然，白烨明心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难啊，看表情就知道了。男人一脸凝重，女人却很淡然，明显各怀心事。”
    酒保像看男神一样地看白烨明，却吐了句让白烨明吐血的话：“真不懂你那时候为什么会看不出星星的心思。”
    白烨明无语，却还试图反驳：“我以为他喜欢的是尼尼。”
    “可那不就是你？”
    白烨明无言以对，是的，又不是，与外人道不清楚。
    “而且，他第一个带来这里的人是你，不是过去的你。”
    白烨明：“……”
    其实他事后想了想，也确实发现了周兴宇在知道他就是尼尼之前的表现也很露骨，但当时的自己就是没那个想法。废话！哪个男人没事会怀疑另一个男人喜欢自己？
    他郁闷地喝了口酒，忽听“嘭”的一声，是拳头砸在桌上的声响。
    白烨明和酒保对视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一同往发出声响的方向走去。
    是邵董和那个女人。
    邵董已经站起身，两手背在身后，也背着女人，他冷酷道：“话就到此，好聚好散吧。”
    “邵建华！”女人大喊出声，“你答应我的！”
    邵总沉声道：“我记得，五百万，明天就打到你账户，可以了吧？”
    女人不作声，算是默认。
    邵总拂了拂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甚至都没看到一旁围观的酒保和白烨明。
    白烨明发现，擦身而过的邵总的脸庞仿佛比进来时老了十岁，也全然不见解决问题后的如释重负感，他的心有些沉重。
    女人还坐在位子上，嘤嘤抽泣，桌上堆满了纸巾，那一大盒纸巾已被抽去了三分之一。
    女人杯中的酒已经空了，杯子周围湿了一片，也不知那酒是喝了还是洒了。邵总的杯子一如白烨明所料，是满的。
    白烨明看了酒保一眼，酒保上前亲切地问道：“再来一杯吗？”
    女人抬了抬眼皮，眼睛红红肿肿的，一张脸都花了，真像只大花猫。
    她收了抽泣，语气很平淡，好像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假的一样，说：“不用，谢谢。我马上就走。”说完，她拎起小包，往洗手间走去。
    剩下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收拾起桌子。
    酒保问白烨明：“你怎么看？”
    “那姑娘演技派。”
    酒保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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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赞同。
    “咦？这是？”酒保从沙发椅上拿起一串链子，红水晶串成的，一根金线垂下一个心型的坠子，在烛光下闪着亮光。
    “她的吧。”
    酒保往洗手间门口看去，这尴尬了，他又进不去，可一直守着也不行，其他客人还是要接待的。
    白烨明看出了他的难处，主动说道：“我帮你还给她，你去忙吧。”
    酒保给了白烨明一个歉意的笑容，便走开了。
    白烨明坐在洗手间对面的位子上，等了有二十分钟，才见那女人走出来。脸上的浓妆都被她洗掉了，乍一看眉清目秀的，是个自然美人，年纪看着竟和白烨明差不了多少。长发束成一束垂在身侧，与方才的浓妆艳抹性感女郎叛若两人。
    白烨明叫住了她，她吃了一惊，但马上收住了表情，警惕地看着对方，像在看一个怪物。
    白烨明被看得不太自在，把手链往前一递。
    女人的表情由警惕转为愤怒，一把夺过手链，狠狠瞪了白烨明一眼，那眼神好像对方亵渎了她的心爱之物一般。
    白烨明哑然：“落在椅子上……”
    话还未完，女人就别头走掉了。
    白烨明苦笑了下，方才女人的那个生气和紧张是今晚上白烨明看到的最生动的表情，这条链子对她很重要。
    这事儿一过，白烨明回家比平常都要晚，他一直在想着女人的心路历程，是为了什么持续这段不伦的关系，应该不是为了爱吧，她的眼泪都是演出来的。是为了钱？若是这样，不像是诈骗？但这本就是一段不能公开的关系，被骗的人岂不是哑巴吃黄连？那么，除了邵建华外，还会有第二个甚至是第三个人吗？
    但这些岔开去的脑洞睡了一觉后也就都忘了。
    六月下旬是好味道的广告拍摄，董老板亲到现场探班，见着白烨明开心地问他最近开发的食谱。白烨明这些日子在家的时间多，自己确实搞了些新的配菜和配料来，两个人交谈甚欢，董老板到后头都拉着白烨明的手不肯放，恨不能把人拉回自家厨房一一实现那些食谱！
    拍摄结束后，薛雯特地过来给白烨明翘了个拇指，说：“好味道现在生意越做越好，将来在市场上投入的预算一定更多！明年是他们公司创立六十周年，加油啊小白！”
    尽管被人那么说，白烨明其实也不知道他要加什么油，提案这块不是一直他们销售部在搞的吗？该加油的应该是他们吧。
    于是他笑了笑，回道：“一起加油。”
    很快，那三部戏也前后相继开拍，角色差异太大，起初在角色转换上白烨明确实还有点吃力，常常演着这个就串到了那个上去。好几次在凶案现场被导演吼：“你的青春活力呢！怎么整得苦大愁深的？”又在牛郎酒吧里被阿姨们调戏：“小伙子单纯的像个误入歧途的羔羊，都让人下不去手。”
    这种角色错离在慢慢适应这节奏后就少了，每次去片场前，他都会上阳台上对着外头大声背那个角色的台词给自己找状态。一转头，就能看到墙上那张周兴宇演唱会的画作，不知为什么脸就开始发烫，想想有些羞耻。白烨明琢磨干脆把画拆下来别挂了，他不太好意思让周兴宇看到这画。
    时间很快走到七月，火热的大太阳每天都在升温，一路从30度爬至了40度！天天只想在家吹空调吃西瓜！
    然而还得去拍戏！尤其是那个魔幻电影！光是化妆准备行头都得要两个小时以上！满脸厚厚的粉，衣服又是层层叠叠的，还戴着一个重重的头套和礼帽！
    外人看来是英俊帅气无话可说，可本人的感受糟糕极了！分分钟感觉要中暑！
    待一天下来，白烨明完全处于脱水状态，非常想找个大池子就跳下水泡着！
    他一口气喝了一瓶水，才爽了过来，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明哥！”一声大呼，还带着哭腔。会那么叫他的只有一个人——钟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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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哥！那家我回不去了！”钟文山在电话那头吼着。
    白烨明一头雾水。
    “老头子知道我工作还没定，天天嚷着要我去他公司报道！心烦意乱的！谁要去那冷冰冰的公司啊！每天朝九晚六和电脑打交道，出去见个人还要假客气，装模作样的，恶心死了！而且还要我去学金融管理，妈的我看到数字就头痛！”
    “行了，你要干嘛？”白烨明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抱怨，问。
    那头拖了一声长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明哥～收留我呗！我可以付房租！”
    “你有钱吗？付房租……”白烨明毫不留情戳他痛处，这情况想必他也不会拿他老子一分钱。年轻人就是太冲动！
    钟文山嘿嘿笑道：“赊着呗。将来总会有钱的。”
    “加利息！五百一晚，月利5％。”
    “明哥！”
    白烨明都能想象到那人急得跳脚的样子，叹了口气，改口道：“只一晚上，明天自己回去。”
    钟文山讨价还价：“啊？一个月吧？”
    “一晚。”
    “两周！”
    “一晚。”
    “那一周！”TAT
    “一晚。”
    “三天！三天总行吧？”
    没完没了的。
    “你先来，我正要回去。先找地方吃饭。”
    “耶！明哥最好了！”
    再见钟文山时，他发现对方从未有那么糙过。钟文山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虽然有时候爱穿些奇装异服，但脸还是会收拾干净的，但这会面色土黄，连胡子都没刮干净，灰灰一层覆在腮上，二十岁小伙愣是折腾出了四十岁的苍桑。
    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白烨明上下审视他，精神也不好。
    “你怎么回事？”
    钟文山还是那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委屈道：“明哥我该怎么办啊？”
    “什么情况？你先汇报现状。”
    “现状就是没有变化啊！”
    “还是找不到公司？”
    钟文山丧气地点点头：“吕渊封了我所有可以去的公司，何笙变本加厉，连我能接的活都给封了！他们都是混蛋！畜生！狗娘养的！以后生儿子没唧唧！断子绝孙！”
    “你不考虑真去你爸的公司？”
    钟文山倔道：“不去！我是不会认输的！不让我做？我偏要做！”
    白烨明内心吐槽，你是中二少年吗？多大年纪了叛逆心理还那么重？
    “经济来源呢？”白烨明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钟文山一秒就缩了回去，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白烨明，就像一只委屈的小仓鼠。
    “明哥！我帮你打扫房间啊！饭做不来，但我会点外卖啊！”
    “我不需要劣制保姆，谢谢！”
    钟文山又摆出了要哭的表情。
    白烨明也很着急，他想帮忙，但根本无从下手。那两个大佬岂是他一个小小的还没混出名堂的小透明能干过的？他不由想到了周兴宇和倪一冰。那男人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完成自己的心愿，他该是多么强大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白烨明心里不甘极了！他有想过找周兴宇问问，但好歹一方是吕渊，如果周兴宇介入，不等于公开和自己的老板作对？
    钟文山也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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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对着一桌菜，吃得都很心不在焉。
    “明哥，你说我干脆要不从了何笙算了。”钟文山缓缓开口说道。
    马上被白烨明吼了：“你在瞎想些什么！”
    “虽然进不了冬笙，但至少有活给我啊！何笙的活都是一等一的！只要有活就有机会！总有一天我要把那两个人都踩在脚下！”钟文山突然变身少年漫画的励志主角，白烨明只得扶额，真是服了，小演员能不能不要那么富有浪漫主义色彩？
    “何笙答应你什么了？”对于这个老板，白烨明真的知之甚少，进公司一年多了只见过两三次，那两三次还都不是工作，每次都见他在调戏小男生！印象真的不能算好！同样是经纪人，韩皓楠看上去可比他靠谱多了。
    钟文山答道：“他隔三岔五会带来一堆资源试探我，每次接触还都是彬彬有礼，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会被他正人君子的表象给骗了掉坑里去。”
    “也许他对你真没意思？只是迫于吕渊的压力，又想帮你？”这话说出来白烨明自己都不信。
    钟文山冷笑了声，显然也不信这说法。
    “我真是勒个去了，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欠他们的吗？不过想正正常常学个表演，当个演员，演个戏，也不求什么大红大紫，稍微有点粉丝，有自己的代表角色，能在圈里混个脸熟，气气我家老头子，仅此而已啊！一步还没跨出去，入口都被堵死了是个什么鬼！老板！再来罐青岛！”
    最后白烨明是把钟文山扛回去的。
    一开门锁，讶异地发现那锁是开的！房里有人！
    至于是谁，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
    可他不是说要周末才能回来的吗？
    就在白烨明开门的那一瞬间，“嘭”一声，礼花爆开的声音！
    原本一片黑暗的屋内唰的亮起刺眼的光芒，五颜六色的彩带从白烨明头顶飘落。
    这特么很尴尬了。
    “叶子！生日……”话到一半，周兴宇就看到了白烨明搂着一个男人进了门，脸色都变了！大吼：“他是谁？”
    白烨明内心是哔了狗的，周兴宇在搞什么鬼！大晚上的吓死人嘛！他完全就没听到周兴宇刚才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钟文山，我学弟，你知道的吧？他……碰到点事情。”
    钟文山就像个软骨动物一般挂在白烨明身上，手还揽着白烨明的腰！脸还贴得无比之近！口中还在喃喃“明哥”！
    白烨明瞥见了周兴宇发青的脸，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把钟文山往地上一放，主动上前给了周兴宇一吻，道：“他就住两三天，我会劝他回去的。”
    周兴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搞懵了，想发的火也发不出来，满脑子就是“叶子主动吻我了！叶子果然还是喜欢我的！”
    “别愣着了，帮忙！”白烨明对他说着，两个人一起把钟文山扛到了客房，给他脱了衣服盖了被子就一起出来了。
    白烨明这才想到问周兴宇怎么提前回来了，还有刚在屋里怎么不开灯，还有那一地的彩条是什么，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今天是公历的七夕啊傻子！”
    “啊？7号啦？”
    7号？那不是……？
    “你生日啊傻子！”周兴宇真败给他了，日子不知道怎么过的！
    白烨明刚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眼前浮现了白娅的脸，想有那个内奸在，周兴宇应该对他的情报了如指掌。
    他抬手勾了周兴宇的脖子，拉近、抬头又给了他一吻，轻道：“谢谢，我都忘了。”
    周兴宇邪邪一笑：“说好的，谢谢要……”
    话还没说完，白烨明用力把周兴宇一推，直接推到了沙发的另一头。周兴宇捂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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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的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明哥……咦？”钟文山醒了，从客房走出，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周兴宇早自觉地躲进卧室了。
    钟文山脑门上挂了个问号，道：“刚刚这里是不是还有人？”
    白烨明笑得尴尬：“没，没啊。”
    钟文山歪着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赶紧去浴室洗澡！我给你拿替换的衣服？”钟文山个子要比白烨明矮一点，身材差不太多，勉强可以穿白烨明的衣服。
    钟文山听话地进了浴室，白烨明松了口气，去卧室看周兴宇。
    周兴宇正百无聊赖地坐床上看谱子，还一边用手指敲着床垫打拍子，见白烨明开门，抬头对他绽开了笑容。
    “亲爱的！拖你的福，又有灵感了！”
    白烨明只道有病，这情形下亏你还能写歌！
    周兴宇对白烨明招了招手，让他在自己边上坐下，便把他抱进了怀里，贴着他敏感的耳朵，带着磁性的声音摩擦着人的耳膜：“还想送你份礼物的，尘哥给的，但现在不方便了，你说怎么办？”
    白烨明现在对尘哥免疫了，自从知道了周兴宇就是一醉千尘后，他马上从迷弟解脱了，那个事实让他更明白的只有一件事，他是真的很喜欢很欣赏很敬佩很爱周兴宇。但周兴宇似乎对玩这个梗乐此不疲。随意了，他开心就好。
    虽然不是迷弟了，但尘哥的音乐还是他的心头所爱！有新作了还是一样振奋欣喜！但是……
    “你要死啊！又熬夜写歌了是不是？”心疼的感情还是占了大多数。
    周兴宇亲了亲他的侧脸：“为了你，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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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愿意我不愿意啊！”白烨明急死了，抚摸着男人的脸庞，心疼都写在了自己脸上，“别为我花时间了，拿这些时间去睡觉去！”
    周兴宇不乐意了，他这么做也只想看人高兴啊，怎么一点都不感动的样子？好像我还做错了？
    他轻轻咬了下白烨明白皙的肩膀，霸道地问：“你就说你喜欢不喜欢？我不要听别的。”
    白烨明红了脸，任他像只小狗一样舔得自己脖子痒痒的，轻声说：“你都没送了，我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周兴宇一边用着美食，一边含糊说道：“你不是，喜欢尘哥吗？”
    “我……”更喜欢你。
    他想起曾几何时自己在周兴宇面前兴奋地表达对尘哥的欣赏和喜欢，还安利人去听！就觉得羞愤难当。那时候的自己怎么可以那么傻！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得了。
    卧室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正是白烨明平时睡觉时亮的灯，气氛一下子暧昧无比，蠢蠢欲动的欲望弥漫在房间的每个角落，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几乎要把这小小的床给淹没！
    然而……
    “明哥！”屋外一声呼唤。
    周兴宇“啧”了声。
    白烨明拍了拍他不安分的手，让他放开。
    周兴宇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十分怨念地看向门外。
    白烨明摸了摸他的脸，哄道：“乖了，以后补偿你。”便开门出去了。
    松松垮垮的T恤挂在钟文山的身上，下摆都到大腿根了。白烨明一看，糟糕，拿错衣服了！这是周兴宇的！
    “明哥，这衣服你的？怎么那么大？”
    白烨明只能呵呵笑着，随便扯了个谎：“网上买的，买大了，不高兴退换了。”
    “哦。”钟文山的酒意还未散，还有些迷糊，恍恍惚惚道，“那我先去睡了，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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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看人进了客房关了门，又等了一会，确认没响动了才真的松了口气，走回自己的房间。
    这天晚上，周兴宇只能老老实实地把人抱着，在他耳边轻轻唱着那首生日歌，顶多是在床上换个吻，十分安静，两人内心火热的激情也在此情境下化为一股股涓涓细流，带着太阳的温度在每一根血管中流淌，传遍全身。
    第二天一早，是被闹铃声吵醒的。
    白烨明下午要去片场，周兴宇则是中午的飞机。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要在钟文山起床前把周兴宇给送走！
    这样做贼似的谈恋爱让白烨明很心累，周兴宇反而觉得很刺激，配合得非常积极！
    然而……
    “明哥！”屋外又传来这声恶魔的呼唤！
    周兴宇和白烨明正赖床上干些羞羞的勾当，昨晚上都憋着的，今天早上的生理反应都比较厉害和顽固。
    这声一叫，两个人心里皆是一慌。这一慌倒还救了两人，白烨明直接软了下去，周兴宇虽然还挺着，但也快要射了。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看着对方。
    “尼玛……”周兴宇没忍住笑了出来，凑上前亲吻了下白烨明的唇，又把目光放到昨晚上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印记上，很是得意。
    “明哥！”钟文山还不气不馁呢！声音越来越近，就在门口了！
    白烨明慌张地把周兴宇拖起来，胡乱扔了几件衣服给他，想也没想，指着阳台的门让他躲那去！
    然后他才开门，钟文山果然就在门口站着。
    “你怎么那么早？”
    “睡不着了，明哥我们晨跑去吧！”
    白烨明：“？？？”
    “这两天作息太不规律了，一身赘肉。”钟文山捏了捏自己略微鼓起来的肚子，白烨明很想吐槽那是因为你啤酒喝太多了！
    但晨跑好啊！正好给了周兴宇个机会出去啊！
    “对了明哥，你冰箱里有个大蛋糕啊，今天你生日？”
    蛋糕？
    白烨明立马明白了，一定是周兴宇昨天买的，原打算要给他个惊喜。突然的出现，礼花、蛋糕、烛光、生日歌，可惜都被他，哦，被钟文山给打乱了。真亏周兴宇没发火！他生出了一丝愧疚，该怎么补偿他呢？
    这么想着，他对钟文山说道：“你等等，我换身衣服就去。”说着，把人推出门，并关了门还从里面反锁了。
    门外的钟文山一脸懵逼，都是男人锁门是个什么鬼？
    白烨明开了阳台门，把周兴宇拉了进来，还好是夏天，不然外头真得把人给冻死！
    他心疼又愧疚地看着对方，交待情况：“我们等下出去跑步，半小时回来，你差不多时间了到门口等我们吧。然后一起吃蛋糕。谢谢。”说着他亲吻了下周兴宇的唇，转身走了。
    周兴宇觉得，做了他老婆的白烨明真的是比之前还要迷人贴心温暖，真是一辈子离不开他了！怎么可以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你越看越喜欢，越处越想在一起呢！
    88
    白烨明被钟文山拉着绕着小区跑了一大圈，大汗淋漓的。他倒还好，钟文山却是喘得不行。
    “明哥，不行了，我们回去吧。”他喘着气，撑着腰，对跑在前面的白烨明说道。
    白烨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扔了句：“你该好好锻炼了。”
    “是，是，我明白，我这不，要，循，序，哈……渐近嘛。”
    白烨明看了看表，才二十分钟，和周兴宇说了半小时的，回去看到那人从屋里出来就尴尬了。
    他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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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文山愣是又走了十分钟才回去。
    周兴宇果然依他所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明哥，我是不是运动过度产生幻觉了？你家门口那个不是大明星周兴宇吗？”钟文山揉了揉眼睛，指着前方道。
    周兴宇已经主动迎上来了。
    “早，跑步去了？”
    白烨明点点头，十分自然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昨天傍晚就来过了，你不在，只能今天早上再来碰碰运气。还好等了会！”
    白烨明心想，这人还演得挺像回事的嘛！难道平时是因为意识问题？
    他哪里知道周大明星演不好戏，只是因为个性太鲜明做不了另一个人。
    白烨明淡定问道：“找我有事？”
    周兴宇眉眼一弯，特温柔地道：“虽然晚了，生日快乐。”
    一旁的钟文山嘴张得老大，感觉心灵受到重重的爆击，他转头去看白烨明，还是一脸淡定，又去看周兴宇，却是笑意盎然。
    明哥好厉害！
    大明星特地赶过来给他过生日！
    他还一点都不吃惊！
    “谢谢，进去吧。正好有蛋糕。”
    白烨明表现得自然极了，连周兴宇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早上刚到这，刚见到人了。
    小仓鼠钟文山跟在白烨明身后，不停去瞄旁边的周兴宇。
    周兴宇转头对他微微一笑：“你好。”
    他立马僵直身体：“你好！我叫钟文山，是明哥的学弟。”很标准的中学生自我介绍。
    “我知道。”
    哇哦！明哥有和大明星说我的事情吗？
    内心有些小激动呢！
    三人走进屋，白烨明顺手开了个电视，然后去厨房拿蛋糕，周兴宇还在和钟文山搭话。
    “什么时候毕业？”
    钟文山紧张：“就今年，毕业了。”
    “哦？那去了哪家经纪公司？”
    钟文山叹了口气，这是基础问题吧？一定会被问到的吧？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还没定？”
    钟文山苦笑着，自己那茬破事明哥果然是不会和大明星提的，何况吕渊还是他老板，他也应该帮不上忙。
    电视上正放着九点娱乐新闻，刚开始，新闻摘要里说到叶秉桓主演的《剑侠情缘》即将在各大影院上映，节目里将会带来新闻发布会的报道以及专门请到了叶秉桓做一个短小的访谈。
    钟文山怔怔看着电视发呆。就一年的时间，叶秉桓已经从他的学长成变成了一个他遥不可及的存在，这让他对当下有些恍惚。
    周兴宇没太在意电视内容，顺着刚才的话题问道，“是因为吕渊吗？”
    钟文山：“！”
    周兴宇看着对方吃惊的表情，觉得十分好笑，解释道：“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我老板和他老板，”他指了指厨房的白烨明，“为了个小鲜肉在互相角力，谁都不肯认输。但那小鲜肉实在很顽固，到现在两个人都攻克不下，颜面都快丢光了。这圈子很无聊吧？”
    钟文山惊愕得下巴都快掉了。
    人尽皆知了！
    让我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电视上正放到某知名女星被记者拍到与某知名公司老总的婚外情，主持人带着半正经半八卦的口吻说道：“现下娱乐圈这种贵乱的风气值得我们反思，镜头前的光鲜亮丽，镜头后的黑暗靡乱，本应承担着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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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则的责任的公众人物都是这样，还让我们怎么去相信世界的美好呢？去年的名导包养事件还历历在目，前年两大公司老板被一个女星搞得身败名裂两败俱伤，比电视剧里的任何政斗宫斗都要精彩，完美演绎了艺术来源于生活的真谛，不得不让人慨叹。”
    钟文山：“……”
    周兴宇：“……”
    “没事，你的名字没被暴露出来，我就猜的，说是你们学校的。不过，你打算怎么办？”
    钟文山有些感动，内心狂吼，大明星真的是好人啊啊啊！
    他一股脑儿开始把那些破事抖落给周兴宇，后者安静地听他说，适时给点该有的反应。
    这让钟文山更加感动了，怎么会有那么没架子的大明星？传说中的高贵冷艳呢？
    “就是这样，我现在被夹在当中，束手无策。”他顺带把家里情况都交待了。
    在故事说到一半时，白烨明已经把蛋糕切好给一人装了一碟端上来了，听钟文山对着刚见面的周兴宇毫无保留的倒着苦水，不由担心起这孩子来，好歹是个陌生人，他这样出去被人骗了怎么办？
    白烨明看了看周兴宇，发现他很认真地在思考，突然心一动，也许他能有办法？
    不想周兴宇叹了口长气：“这可难办了。”
    白烨明和钟文山都有些失望，但想想也是，就算是大明星，对方是自己老板，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先吃蛋糕。”白烨明催着两人。
    周兴宇抬头笑吟吟地看他，那目光的位置有些奇怪，不是脸，是脸以下。
    白烨明：“？”
    “明哥，你脖子怎么了？怎么红红的？一块一块的。”
    白烨明：“！”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怒瞪了周兴宇一眼，给钟文山扯谎解释：“过敏吧，刚刚被虫给咬了，这么说是有点痒。”说着，他在颈上挠了挠，但所挠之处却并没有红块。
    周兴宇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被人杀气腾腾地瞪了。
    “我洗澡去！”白烨明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周兴宇恨不能拍桌狂笑。
    钟文山则是一脸无辜和茫然。
    “宇哥，我能叫你宇哥吗？”钟文山个自来熟，经过刚刚那波心灵的交流完全把自己和周兴宇当熟人了。
    周兴宇也乐意，白烨明的学弟就是他的学弟嘛！
    “行，随你叫。”
    钟文山大眼汪汪地，心想，真是个好人啊！
    “宇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周兴宇想了想，说：“你说何笙给你推活了？”
    “是啊，推了好多，有些我还挺心动的。”钟文山的口气中不无惋惜。
    周兴宇给他认真分析：“他手上电视剧电影方面的资源比吕渊那老头好多了，各个导演制片演员都卖他面子，如果你要选，我投何笙一票。”
    “啊？我真要二选一吗？”
    周兴宇笑道：“不是别无选择吗？或者你可以去你爸的公司。”
    “我不要。”钟文山一口回绝。
    “你可以把何笙当作你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据我所知，他从不会对一个男人保持半年以上的热情，而且跟过他的人无论混出头还是没混出头，对他几乎都只有感谢没有抱怨，比我们那老头好多了，你来创艺就等于是进了一个高级鸟笼。你衡量一下，是要当一辈子囚鸟，还是忍个半年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钟文山眨巴了两下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对方。
    “好好想想吧。有所得必有所失。对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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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最重要的？自己的满足？别人的评价？还是跟你爸赌气？无论做出什么决定，只要记住不迷失自己，坚持一条路，等你有了地位后就能为所欲为了。你有成为人上人的信心的话，就果断地干吧。”
    “宇哥！”钟文山瘪起嘴，眼中泪光闪闪，“我现在特别想拥抱你！”说着就向周兴宇扑去。
    周兴宇对他一推手掌，把人给挡住：“不行，镜头下面我只给一个人抱。”
    白烨明从浴室走出来时就见两人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吃着蛋糕，他也不知是该嫉妒周兴宇好还是嫉妒钟文山好。
    他拿大毛巾擦了擦头，对钟文山吼：“你也赶紧去洗洗！早上跑了一身汗！”
    钟文山扫兴地起身，还在和周兴宇调侃着什么。
    等他进了浴室后，白烨明面无表情地拿了自己那份蛋糕，坐餐桌边吃了起来。
    “你们还挺聊得来。”
    周兴宇坐到他边上，侧头看人吃蛋糕，好好看！好幸福！
    “吃醋了？”
    “臭美！”
    周兴宇用手抚着他的脖颈：“印子呢？”
    白烨明心里怒道，你还敢问！
    “遮了，我下午还要拍戏啊小祖宗，以后别玩了好吗？”
    周兴宇撇撇嘴：“明明自己也很享受。”
    白烨明涨红了脸，别过头不去理他。
    周兴宇立马认怂：“我错了，我真错了！”
    白烨明这才回头看他，问：“你们都说什么了？”
    “我建议他去找何笙。”
    白烨明一拍桌子，气冲冲地吼道：“你让他找何笙？！你知道何笙！”
    “我知道，但别无他法。亲爱的尼尼，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光明和黑暗，我们不是在拍正义战胜邪恶的英雄大片。我们都要在这个看不见的规则里生存，就要去遵守并利用它。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只要他自己能守住，潜规则不可怕。这是这个圈子的常态，你得承认。”
    白烨明沉默，在这方面，周兴宇比他知道得要多许多。
    “你要相信他。”
    “可是……”要委屈于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毁尊严的事情！
    “叶子，我们不能帮人决定他的人生。我们只能告诉他，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利弊，那么做会有什么得失，然后把最终决定权交给他本人。我只是给出了我的建议，那是我的想法，怎么选还是看他。如果他也愿意并决心那么干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地看着他，在他要误入歧途前拉他一把。”
    白烨明还是在默默吃着蛋糕，周兴宇的话像是一根根刺扎在耳朵里，虽然不好听，但想想就是这个理。在自己给人说着不要这样不能那样之时，就是把对方的选择一一剥夺，但实际上对这些选项做出筛选的只能是本人，而不是其他人。
    白烨明觉得有些惭愧，可毕竟还是不甘心。
    “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
    “世界没那么理想。你把这看成是他的考验。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许多考验，不足为奇。”
    “你怎么能那么平静？”白烨明有些恼火，对周兴宇的上帝视角。
    周兴宇说：“如果是你，我肯定不平静，指不定就会找人把那两个家伙打得半身不遂。”
    “他是我朋友！”
    “对啊，只是朋友。”
    白烨明彻底无语了，他暂时不想和周兴宇说话，闷闷地埋头啃蛋糕。
    周兴宇也识趣地不去闹他，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他爱的那人太容易被感情波动影响，太容易对每个人移情，还抱着你好我好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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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完美理想，还相信世界真善美。可他爱的就是那样一个人啊。
    房里只剩下了电视的声音。
    动听的女声说道：“叶神你好，很高兴你今天能屈尊来到我们演播室。”
    叶秉桓的笑容大方得体，微微颔首，道：“是我的荣幸。”
    “叶神今年可是大爆啊，我在路上走两步路就能看见你代言的广告，今年还有好几部戏同时上映吧？”
    “是的，到时候还要大家捧场了。”
    “叶神现在的势头直逼当年的周兴宇啊，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这多亏我的经纪公司和我的粉丝们，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那么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呢？”
    “做一个好演员。我希望大家能把更多的关注点放在我的角色和作品上，那是一个演员的生命和意义。我也很期待接下去能饰演更多有意思的角色来回馈大家的喜爱。”
    “我们都很期待你的新作品，那对于即将上映的《剑侠情缘》，叶神能多说两句吗？”
    ……
    从浴室出来的钟文山就见那两人一人坐在餐桌一头，一个在闷头吃蛋糕，一个眼望他处在发呆，谁也不同谁说话。
    叶秉桓在电视上做着新电影的宣传，招牌笑容总给人冷冷的感觉。
    这气氛诡异极了！
    发生什么情况了？
    我不就进去洗了十分钟澡吗？
    “明哥……”他弱弱叫了声，就怕声音一大触动了哪个不该碰的开关把人的脾气给点炸了。
    “啊？”白烨明粗鲁地应道，果然在生气。
    钟文山一懵，周兴宇站起身说道：“我要赶飞机，先走了。”这句话是对钟文山说的，走之前又瞥了白烨明一眼，那人看都没看他。
    钟文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罪魁祸首是自己。
    但白烨明不说话，他也不好问什么，只得对周兴宇挥挥手：“宇哥再见，今天谢谢你！”
    周兴宇扯了扯嘴角，笑得不是那么自然。
    钟文山的心灵仿佛被撞击了一下，哎嘛，真的是因为我！
    白烨明已经把蛋糕慢悠悠地解决掉了，巧克力慕斯，顶上一颗草莓，是他最喜欢吃的。
    妈的，火大！
    “明哥……你们……”钟文山像只知道主人生气还是因为自己的小动物一样，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声试探对方的脾气。
    “你今天回去？”白烨明口气冷冰冰的，他不是针对钟文山，却让对方凉飕飕的。
    钟文山不想回去的，但不敢说出来。
    却是白烨明主动：“想住就住吧。”
    “明哥，你和宇哥是不是？”
    “我们没吵架。”这就像是问一个嘴角沾着米饭的孩子，他回答没有偷吃一样，一戳即破的谎言。
    “不是，我是问，你们是不是住一起？”
    白烨明一个紧张，把桌上装蛋糕的小碟子给搞落地上了。
    “浴室的毛巾、牙刷、杯子都是一对的。刚才进门时他直接就套了双脱鞋也不等你招待。还有昨天那件明显不是你尺码的睡衣，那是宇哥的吧？他昨天和你睡的吧？”
    白烨明：“……”这家伙是名侦探柯南吗！
    “你们在，交往吗？”
    白烨明：“！”
    “我没有半点歧视同性恋的意思！真没有！宇哥那么好，你也那么好，你们真的在

 分卷阅读320

    一起的话，我举双手赞成，啊不，祝福！”
    白烨明：“……”
    “今天宇哥和我说了很多，让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我意识到一直以来是我自己太端着了，都是老头子的锅，从小我就被人奉承着，自我感觉拔群好。但其实不是的，在面对困难时我一无所有。”
    白烨明转身，正视着钟文山，那孩子脸上已经没有了昨天那种憋屈的感觉，却是一种释然。
    “你想好怎么做了？”其实白烨明心里也有了答案。
    钟文山道：“嗯，一无所有的我只能抓住摆在面前的每一次机会。机会不是平白无故天上掉陷饼的，所以我也做好了要付出的觉悟。本来就是这样啊，炼金术都说要得到什么必然要拿等价的东西去交换。物理上不还有能量守恒一说吗？”
    “嗯。”
    “所以啊！这事儿肯定不能让老头子知道，你能再收留我一段日子吗？”
    白烨眀认真注视着他，凝重地点了下头。
    “啊！我不会打扰你和宇哥的！你们想做什么随便做，我关上房门什么都听不到！”
    白烨明被他逗得发脾气的心思都没了，道：“他不常回来，忙。”
    “哦……还有，别为我那点事吵架，不值得。你们都是为我着想，我知道。”
    白烨明上前挠了挠他的头毛：“行啦，你收拾收拾，我们吃个中饭，我要上工去了。”
    90
    9月12日和13日两天周末，S市世纪公园一场盛大的音乐节正在进行。
    这场名为草莓音乐节的盛会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世纪公园举行。世纪公园的大草地上会搭起一个个小蓬蓬，各家企业或音乐工作室通过事先申请的方式参加展览。
    现场还会设置两个舞台，从开场到结束划分时间段安排演出。大舞台一般是给企业用的，各大唱片经纪公司会借此机会推销自己的歌手和专辑，以及其他活动。小舞台则是给那些非商业性的组织准备的，这些组织一般都是由音乐爱好者们组成，立志往商业发展的他们正好借由这个舞台向相关者展示自己，以谋取机会。
    音乐节当日，世纪公园被划分为了三块区域，入口往右的大草坪上是企业区，都是企业展台，也是最有人气的分区。刚开门不到一分钟，各个展台前就排起了长蛇一样的队伍，应该是为了领每个展台派发的小礼物，还有购买限定CD和海报。其中人最多的当属创艺的展台了，星星虽然不到场，也没有新专辑发售，但创艺准备了一批星星的签名海报配合至今为止所有的专辑一起贩卖，反响特别热烈！其实只要印着“周兴宇”三个大字，无论是什么都很抢手。
    穿过大草坪，沿着一条蜿蜒的花间路走上五分钟，就会看到另一个草坪。面积大致是大草坪的五分之三，依然可见一个个小蓬蓬整齐地排列其中，但比大草坪要松很多，人也没那么拥挤，恰到好处的热闹。这边是非商业区，出展的都是音乐爱好者们自发组织起来的工作室，很多都是通过网络发布自己的作品，培养自己的粉丝。展台贩卖或者派发的都是成员自己出钱制作的东西，其中不少是同人作品，也有原创但只占少数。毕竟要攒人气蹭热度是最便捷的方式。
    小草坪的东边有一栋木制建筑，外观看十分贴近自然，就好像热带雨林中的那种小木屋的感觉，只是比那个要大上许多。这便是小舞台。里面大致能容下四百人，此时台上一群48系的少女又唱又跳，朗朗上口的旋律、毫无意义的歌词、轻盈跃动的身姿，让台下一群男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
    而大舞台的所在地是在靠近公园中心湖的地方。湖北岸一处空地搭起一个高台，那块区域便被划成了大舞台，露天的场所可以容纳近千人！音响声十分开阔，整个展览区域都能听到！
    大草坪、小草坪和大舞台正把中心湖包裹其中。
    在大舞台的西面，另有一块小小的区域，本就是公园中的休憩区，放着长桌和长椅，这两天正被用来当做饮食游戏区。围着中间几排长桌长椅的是一圈饮食店，卖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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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葫芦的、烤肉的、炒饭的、炒面的、小笼包等等，香味扑鼻，一闻就是让人堕落的味道！
    除了饮食店，还有各式各样的游戏铺子，因为是音乐节，因此游戏也都与音乐有关。现代化的游戏区域不再是那种机械射击套圈圈钓金鱼什么的，而都统一电子化了。一台台电脑取代了传统的游戏方式，却丰富了游戏的种类。
    在一个贴满蓝色魔方的敞篷里，聚拢了一堆年轻人，把这小小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时时爆发出惊叹和掌声，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哇哦！十万分！十万分！！！”一个男生激动得叫了起来。
    “我刚刚已经觉得自己很不错了，才只有三万啊！他怎么没有出过错？”
    “这边也十万了！快追上了！！！”有一个男生叫道。
    人群中央并排放着两台电视机和主机，每台电视机前分别站着一个头套耳机的男生，拿着手柄专注地盯着电视机操作。左边的男生个子比右边的矮，印花T恤加短裤，很随意的打扮，就像是随便出门遛个弯的。右边的男生长袖衬衫背带裤，还带着一顶茶色贝雷帽，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就镜片来看度数不是很高。
    电视上的比分右边是112500，左边是109500，咬得非常紧！
    他们在玩的游戏叫做“节拍赛车”，赛道上会跟着音乐的节奏掉下不同符号的推进器，按对了就能推动车子往前行驶，按错了赛车就会撞上去有一定时间的停滞。
    这两个人正在联机对抗。
    右边的男生开局很顺，一路绿灯高唱凯歌，分数也蹭蹭蹭往上去，到中途可能由于注意力分散的关系偶有失误，但一点不影响那分数的上涨，就一路飙到了十万。
    左边的男生开局很烂，经常踩错拍子，或者快了，或者慢了，那车也一停一顿的，但中途发力，一路飚速追了上去，应该是操作者习惯了这个节奏，再借由对方的失误，比分逐渐拉进。
    歌曲也快进入最终阶段了，两条赛道前方灯红酒绿，终点就在前面！
    现场此起彼伏各种加油声，有支持右边男生的，更多是给只落后了一点点的左边的男生打气。毕竟逆转大戏人人期待。
    随着像疾风一般的音效，两辆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过了终点线。两个电视屏幕上都跳出了评分画面。
    一群人就拥在那儿静待着那挠人心肺的特效放完。
    右边，135500。
    左边，136000。
    “哇哦——！”
    声声惊呼。
    就差了500分！反超了！！！
    两个男生摘下耳机，可以看到右边的男生不仅仅是穿得一丝不苟，脸上还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
    左边的男生朝右边的男生使了个眼色，右边的男生会意地伸出右手，两只手就握在了一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赛场上是对手，赛场下是朋友”。
    掌声“啪啪啪啪啪”持续了好一阵。
    “滴滴”两声。
    这游戏的负责人拿了个机器在两人佩戴的手环上扫了一下，笑着道了声“恭喜”。
    两人是在崇拜的目光和掌声中离开的。
    “你拉我来就想玩这个？”白烨明坐在一张长椅上，抬头看靠在桌上的奇怪男人。
    在30度的日子里，长袖长裤帽子口罩，他是想闷死自己吗？
    那个像感冒患者的男人指着长桌边上摆着的一个易拉宝，闷闷的声音说：“百万积分可兑换豪华游轮双人五日游！”那声音都像是经过加工处理的，可是语气语调却是非常激情昂扬。
    他所指的那个易拉宝上确实有写着经过两日游戏获得积分可以兑换不同等级的奖品。在最上面一排醒目的金光闪闪的大字“皇家追梦号游轮双人五日海岛游”，旁边的积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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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很刺眼的“100万”！
    “你做梦啊，你哪来那么多假？”白烨明毫不留情泼他冷水。
    “不管！我说休就要休！给他们做牛做马那么多年了，连休个五天很过分嘛？”
    白烨明心道，你的五天得要好几十万了！
    “游戏专家，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周兴宇兴头非常高！
    他们已经把这儿小半的游戏都玩过来了，音乐本该是周兴宇的强项，可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在游戏上是手残。相反，音乐白痴的白烨明在游戏上的天赋却很高，虽然乐感节奏都差强人意，但这些游戏更考验的是反应能力嘛！习惯之后的白烨明非常厉害了，连创了好几个最高纪录，所到之处后头都会跟着一小批粉丝，就想看看这人能创造奇迹到什么时候！
    太鼓达人那边传来阵阵惊呼，刚停下不久节奏大师那里就爆发出更高的呼声！就见这一块并不怎么大的地方，人群从一处拥向另一处，在每处停留之时都像放礼花一样的欢呼不断掌声不断！
    白烨明和周兴宇从音乐魂的摊头出来，就见一架摄像机迎面过来，好像目标还是他们！
    白烨明心下一慌，难道是周兴宇的身份被发现了？怎么发现的？
    他拉了拉身边男人的衣袖，这个动作才做一半，一张熟悉的脸笑呵呵地看着他，对他招手。
    “阿明！”
    白烨明惊得瞪大双眼：“你们怎么在这里？”
    叫他的那人是周昊，跟在他身后两三步的是舒正轩。
    “主办是我们客户，让我们把这两天记录下来，回头剪个宣传资料给他们。”周昊简单说明了下，问起了白烨明，“有段时间没见了，你是不是胖了？”
    白烨明如实答：“嗯，为个角色。在家宅了一周疯狂玩游戏把日子都忘了。今天出来晒晒太阳免得变成吸血鬼。”
    他一边说就一边感到身旁的周兴宇身上散发出的怨念气场。
    同时感觉到的好像还有舒正轩，正盯着人看呢。
    这人虽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依旧掩藏不住身上透出的逼人气势。是个很棒的模特，但很难成为一个好演员。舒正轩那么在心里评价。
    那边周昊和白烨明问候完了，总算注意到他边上这个可疑的男人了，问：“这位是？”
    “我朋友。”白烨明轻描淡写地介绍，遭到了周兴宇更怨念的瞥视，都被他无视了。
    “我老远就听见这边的热闹了，正轩就说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搞的鬼啊。我说你，什么时候那么惹人注目了？”
    别提了，要不是身边跟着这么个发光体，他白烨明至于被放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洗礼嘛？
    他答非所问，避开了这个问题：“他想拿头等豪华游轮游，我陪他的。”
    周兴宇咳嗽了两声，想装自己在生病来解释这身不合时宜的装束，无奈咳得太假了，现场一度有些尴尬。
    白烨明马上接道：“他嗓子不太好。”
    说罢周兴宇配合着又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道：“想带我喜欢的人去放松放松，一年总得有段犒劳自己的日子。”说完笑眯眯地看向白烨明。
    白烨明并不领他的情，反而想着小祖宗你赶紧闭嘴吧，摄像机在拍着呢，要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然而周兴宇并没闭嘴的打算，对白烨明道：“不介绍下？”
    于是白烨明只得耐心介绍了下周昊和舒正轩。俩名字周兴宇都听过，脸不太熟，但很快就对上了。
    “你们好，我们现在正要去挑战极速音符，不跟来看看？”
    白烨明内心几乎是咆哮道，我靠！我都在想着怎么找个借口遛了，你居然让人跟过来？这家伙的胆子是橡皮做的嘛？！
    “好啊！正想那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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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昊回头去征求舒正轩的意见，毕竟这片子的导演还是他。
    舒正轩当然不会有异议。
    一行人说走就走，白烨明悄悄走到舒正轩边上，颇有些作贼心虚地小声和他商量：“我这个朋友家里还有点来头，能尽可能别把他拍进去吗？”他一个人还好，再把我一搭上，这，这，这，很糟糕了！他现在完全就是地下情要被曝光了怎么办的崩溃心态！
    舒正轩略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两秒，只道：“明白了。”
    白烨明这才松了口气。
    哎嘛，那人在前头和周昊两个谈笑风声的，荧幕形象什么的都是假的！
    好歹有摄像机跟着，周兴宇自己也收敛了点，之前他也会自己下场玩一把，这会就全权交给了白烨明。
    “哦哦哦！又是最高分！又破了一个纪录！”
    “音游之神！”
    “音游之神！”
    “音游之神！”
    现场那帮观众竟然打起了连环call，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摄像机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了。
    白烨明结束游戏后，看着还是挺淡定的，这些和他连续爆肝一周动作类游戏的难度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完全不听音乐也ok。
    周兴宇单手握拳做了个胜利的姿势，特别想上去拥抱白烨明了，但考虑到光天化日不太合适还是作罢，只是疯狂地鼓掌，把手都拍得通红。
    周昊见他那么兴奋，心想这男朋友还挺不错了，为了带女朋友去旅个游那么激动，他好奇问了句：“还差多少积分？”
    周兴宇难抑激动之情，大声道：“十万！”
    “都玩遍了？”
    周兴宇想了想，又数了数：“只剩一个了！破了纪录就是十万积分！”
    还差一个，他举目望去，在那圈摊头间找寻最后那一个还没去过的。
    有了！
    他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金闪闪的豪华游轮正向他驶来！
    然而，那游轮的金光忽然暗了下去，渐变成了黑色和白色，像老旧照片一般，一阵风一吹，图像化为点点砂粒散入空气中，余下一片苍白。
    “谁是卡拉ok之王？——现场评分系统你不体验一把？”
    卡，拉，O，K。
    他家音游之神玩其他游戏关上音乐都没问题，唯独这个！音痴是绝症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豪华游轮？
    我的二人世界！
    我的海上漂流Play！
    Oh！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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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昊看着身边的人从兴高采烈一瞬蔫儿了下去，好心问道：“怎么了？”
    周兴宇指了指那个“卡拉OK之王”的看板，又指了指被一群人簇拥着的白烨明，道：“他音痴。”
    周昊摆出了“节哀顺变”的表情，把视线投向周兴宇：“那你……”他本想说你自己唱嘛，但看看这个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一副重感冒样子的人，话就没说下去。
    周兴宇很配合地又假咳了两下，心里却有点蠢蠢欲动。
    不甘心啊！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豪华邮轮游啊！
    他悄悄和周昊商量道：“我那个要唱也是可以的，这种评分系统就听听音准和节奏，其实不难。就那个，状态不好，能别拍吗？”
    周昊带笑的眼眸看着他，爽快道：“行呀。”
    周兴宇谢了声，穿过人群，上前抓了白烨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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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腕：“手环借我。”
    对方明显还没搞清楚状况，在周兴宇把他拖到卡拉ok之王那看板下时，白烨明恍然。
    然后低声，并且严肃地确认道：“你玩真的？一开口讲不定会被人认出来！”
    周兴宇可怜巴巴地瞪着眼睛：“可是就差这十万积分了。”
    白烨明内心是卧槽的，他一个身价几百万的大明星，为了一个音乐节的免费奖品，有至于那么拼吗？
    “我说，你那么想去坐游轮，那自己出个钱不就得了？”他终于问了出来。
    周兴宇朝他眨眨眼：“赢来的才有意思啊，而且是我们一起赢来的。”
    白烨明：“……”
    “乖了，听话。”周兴宇指着对角线那边一个游戏摊头，道，“把你的那群狂热粉丝带到那里去，我拿了积分就去找你！”
    对角线那头是白烨明已经玩过一轮的游戏。
    周兴宇推着他的背，让他往前走，一边打气：“挑战自我真英雄！”
    英雄你妹啊！
    但这人心意已决，白烨明只得听话地带着那群粉丝，和周昊舒正轩的摄像机一起往对角线走去。
    反正分开了，出事算他的。
    “哦哦哦，音游之神要开始第二轮挑战自我了吗？”
    “音游之神加油！”
    “音游之神威武！”
    “音游之神，我给你打call！”
    他成功了吸引了百分之九十的人。
    被人群抛下的另一边，周兴宇走进了冷冷清清的卡拉OK之王的摊头，有两个小姑娘正在忘我地唱着歌，屏幕上标准线上上下下，显示的分数也是不高不低的平均水准。
    这姑娘太喜欢拖音了。职业病让周兴宇忍不住评价。
    摊头主人是个有些年纪的大叔，正坐在一旁悠闲地喝茶看报纸。
    “你好，我想挑战下这个。”周兴宇伸手指了一旁电视屏幕上的排行榜，那手指的尽头正是第一名的位置。
    大叔放下报纸，抬眼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一首歌十块钱。”
    周兴宇掏出了十块钱放到桌上：“我可以用最里面那个包间吗？”
    因为评分系统是听声音的，所以为了尽可能避免外部干扰，每个机器是被几块玻璃板隔开来的，但毕竟是临时搭建的东西，隔音效果真的不算好。譬如现在那两个姑娘的歌声就交融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内，听得人头脑有点发胀。
    大叔冲他点点头，努了努下巴，让他自己进去。看他那样子，对于破纪录什么似乎没太大兴趣，这一天下来已经有好几个年轻人对他这么说过，最后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大叔都不记得了。
    包间内摆着一个显示屏、一台点歌机和一个麦克风，就是外头全民K歌小房子的标配，除了椅子以外。
    要参加排行榜挑战，是有规定曲目的，而那规定曲目正好了就是他自己的歌！
    《原谅》。
    那首他写给尼尼的歌，那以后就被奉为了追忆学生时代青涩初恋的经典曲目。
    周兴宇拿下了口罩，嘴角挑起一抹弧度，按下了开始键。
    “老板，谢谢你啊。”两个小姑娘分别从两个包间内走出来，看来是一起的。
    “这是全民的系统吧？歌超级全！”一个姑娘说道。
    另个姑娘点头应和：“是啊，从星星出道至今的歌全都有啊！一本满足！”
    第一个姑娘抬头看了看那排行榜的屏幕，对正喝茶看报的大叔道：“老板，这个有录音吗？能给我们听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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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兴致索然地瞟了她一眼，道：“系统里大概会有吧，我不知道怎么调出来。”
    两个姑娘有些失望，星星的歌啊，真好奇高居榜首的那人唱的到底怎么样！
    恰在此时，里面那个包间内传出了隐隐约约的歌声，动听的男声委婉吟唱，如海浪轻轻拍打礁石，温柔婉转，如痴如醉。
    两个姑娘同时朝那看去，只能见到一个高大的背影，看不清真面目。
    大叔不经意往监视屏上一瞥，这不瞥不要紧，一瞥吓了一跳！
    监视屏上会显示当前演唱者的分数和历来的平均分数，那小年轻才进去2分钟，分数已经远远甩平均分几条街了！
    两个姑娘已经不由自主地往那边靠近了，每走近一步，歌声便更加清晰，也更坚定了她们心里的某个猜想。尽管这个猜想实在是太大胆了，发生的可能性只有0.1％，但谁知道呢，讲不定呢？
    最后，她们几乎是贴在包间的门旁边把这首歌给听完的，听完时两人都是热泪盈眶。
    里面的男生唱完歌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发出了轻轻的一声“耶！”，让门外的姑娘们萌得心像被小猫的肉垫挠了下。
    男生转身，口罩已经戴好了。他终于看到了在外面守着的姑娘，愣住了。
    “星星——！”
    一个抑制不住激动之情的姑娘大叫了出来。
    要完！
    周兴宇很想关了门把自己锁在那小包间里，不去面对被发现了这个事实。
    叶子又得骂我了……
    门外的两个姑娘挡在周兴宇的面前，满脸兴奋地看着他，几乎手舞足蹈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情。
    “星星我一直很喜欢你，从你出道的那时候就买你的专辑了，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我也是，我们能合个影吗？”
    这个摊头外面不知何时聚了一堆人，正浩浩荡荡想往里面挤，但尴尬的是，谁都想争先，结果都僵持在门口。
    大叔非常冷静，抓起手机拨了个号码，还不忘怨恨地瞪了周兴宇一眼。
    “喂，保安部啊？我老吴啊，我这里出了点状况，赶紧派五个结实的家伙来，有人要闹事。”
    周兴宇内心非常苦闷，神特么都这样了还能被认出来，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
    他冲面前俩妹子笑了笑，婉拒了她们的请求，然后一步步往大叔的身边挪。
    由妹子们组成的人群如浪涛似的扑来！
    完蛋！
    “老板啊，你这儿有后门啊？”
    大叔气呼呼瞪着他：“我们正派人士不走后门，小门有一个。”他伸手指了指侧面，那儿用白布拉着一块帘子，颜色和蓬蓬融合在一起，乍一看并不知道这是一个门。
    “谢了，老板。那个积分！你等我，绕一圈回来问你要！”
    大叔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小伙子怎么回事的，这种关头了还想着积分换大奖啊？要不要命了？
    这还真是命悬一线的事情！
    在周兴宇成功从小门逃脱那一瞬间，这个脆弱不堪的，用钢棍和布头搭成的蓬蓬就被热情疯狂的迷妹们冲垮了！
    下一刻电话求助的保安大哥们及时赶到，一声大吼，把失了神智的迷妹们喊了回来。在你推我搡之间，已经有好些个妹子摔了磕了碰了，不过好在没有发展成太恶性的事件。现场的哄闹由一开始的惊叫变为骂声，然后是呜呜的哭泣声，又是几个尖利的女声在互相撕骂。
    逃出生天的周兴宇十分难受！心底里升起的愧疚感简直要把他淹没。
    这让他的步伐也变得沉重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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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迈步，一边思忖着不该那么一走了之，可是回去就是火上浇油！
    左右为难之际，一个人拉住了他的手，把他带进了旁边的一个树木丛生的小林子里。
    “你这个白痴！”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呵斥。
    周兴宇不出声，他是被豪华游轮冲昏了头脑。
    “叶子你先走，别管我。”他一抬头，愣了下，好久才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眼前的白烨明灰头土脸的，脸上衣服上手臂上全都是泥巴，乍一看还以为他是哪儿来的农民工呢。
    “我来之前保安已经赶到了，万幸没有重伤人员，现在叫了急救队做一些外伤的处理。你……”那张脏兮兮的脸十分担忧地看着周兴宇，“你怎么办？”
    “我先打个电话给陈哥。”周兴宇面色凝重给陈纪拨了通电话。
    白烨明靠在一旁的树干上，胸口还在剧烈地上下起伏。事发那会儿他正在挑战自己创造的记录中，就听背后一声刺耳的尖叫，心知一定是周兴宇被发现了！当即抛下游戏，围在他身后的人群也被叫声吸引过去。他想也没想，从这一圈蓬蓬的外围绕了过去，顺便为了隐藏自己避免被拍到什么的，在脸上身上糊了好些块泥巴。
    这个不省心的家伙！他怎么都没一点自觉！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是会引人注目的一颗星啊！
    周昊和舒正轩出于媒体人的本能，追着事发地跑去，尽管这事儿着实不太适合作为宣传资料收录下来。他们压根没注意到白烨明的举动。
    “怎么说？”白烨明问。
    小树林外的喧嚣还能传到他们这儿来，不过可以听到骚动慢慢平息下去了。
    “陈哥说，据死不认。”周兴宇笑笑，耸耸肩，“就当是哪个和我很像的路人搞出来的，到时候媒体会说，现如今的粉丝是如何如何疯狂厉害吧？重点放在追星这个问题上，顶多让我发一条微博申明今天不在现场，并且劝慰粉丝理智追星吧。”
    白烨明没说什么，蹲身捞了块泥巴就往周兴宇脸上糊。
    “喂！”周兴宇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呸！我这件衣服好几千了！”他的重点都不在白烨明糊了他一嘴的泥巴，而在那件白衬衫。
    白烨明并没有停手，反而糊得更起劲了，嘴上叨着：“反正你有钱。”
    不一会儿，两个泥人像去参加营地求生游戏回来的一样，步步为营地挑了一条小路绕到了另一块区域。
    还未走出去了，白烨明探了一脑袋立马又缩了回来。
    周兴宇还大喇喇地想往外走，白烨明马上拉住了他。前者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白烨明把他拉回自己身边，两人一同找了一棵树当掩护。
    他们面对的这个区域是企业区，太阳已经快要西斜，但企业区的人气还是不减。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们穿梭在各个站台之间，或交头接耳、或驻足观看，还有不少体验设施前排着长队，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和幸福。
    在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展台前，白烨明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哇哦。”周兴宇小声叫了出来。
    白烨明叹了口气，见到的那人正是钟文山，他边上的是白烨明的老板，何笙。
    “他们好像谈得挺开心。”周兴宇在白烨明耳边用很低的音量说。
    何笙正带着钟文山在和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聊天，不停有笑声传来。说了两三句，三人就环视了下整个场子，好像对此番热闹情形颇为赞赏的样子。
    白烨明不知道何笙带钟文山来这里干什么，看那孩子轻松愉快的表情，也不像是被威逼利诱来的，看来他是做出了选择决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了。
    周兴宇拍拍白烨明的肩，指了另一个方向，示意他们可以往那边绕出去，这刚刚一迈步，就听身后有人叫道：“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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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勒个去，我都这样牺牲形象了你还能认出来嘛？！
    白烨明打算不理他，赶紧逃！然而……
    “咦？这不是……”钟文山把目光移向了他的身边，白烨明一慌，转身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他面前，堵住了他的话：“真，真巧啊哈哈。”
    周兴宇还躲在树后面，白烨明不停朝钟文山使眼色。这家伙也是个懂事的，马上就明白了什么，和白烨明闲聊瞎扯了一会儿。
    “你怎么回事？怎么一身泥巴？有好玩的不叫兄弟吗？”趁着何笙和那个大老板在谈话，钟文山凑近了悄悄问白烨明。
    白烨明翻了个白眼：“说来话长，我要走了。”他急着带那个不定时炸弹离开现场！
    钟文山也没有挽留，倒是何笙叮嘱了白烨明几句，无非就是接下来那部剧的事情，顺便借此机会还和大老板推广宣传了一番，直接想要拉钱了！
    “现在讲都市生活的剧无非就是喜欢恋爱、职场、婚嫁这些，冬笙自主投资开发的这部剧一来它是情景剧，单元故事类型，符合当今年轻人的收视习惯，这年头谁还有兴致把动不动就四十来集的电视剧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看完啊？我们这剧做到能以微视频的方式每天在公众号里更新十分钟，短小有趣、诙谐幽默，绝对保证这十分钟大家愉快的心情。”
    大老板一边笑着听何笙侃侃而谈，一边点头。
    何笙这男人就是有这本事，把平淡无奇的策划案有声有色地讲出来，让听者耳目一新，不由自主就被他的声音绕进去。
    “二来它的主题定在了‘追梦’上，这是让现代年轻人很有共鸣的一个主题。现在这时代不同当年了，每个人都可以轻易喊出‘创业’两个字。您是过来人肯定知道，以前包分配的时候，你只要跟着一条路走就没错了，市场经济之后，在职业上有了更多的自主选择权，这几年来年轻人的思想越来越活跃，追梦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但话虽如此，梦想和现实之间毕竟还是有距离，这些冲突和矛盾就是我们想要放大表现的地方。我有信心，这剧一播出肯定会大红的！”
    何笙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大老板的脸色。
    这老板也是个老狐狸，面上总是笑嘻嘻的，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因此，演员上我们也会采用新的面孔，整体给人一种新鲜、青春、活力的感觉，导演也是我们公司很有为的一位年轻导演。我敢断言，这部剧会带出一波将来演艺圈的中流砥柱！”言下之意就是投资越早，到时候的回报就会越大。
    要是其他人说这话，可能人家会以为他是信口胡诌，但何笙说就不同，他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将有十年，见过多多少少的演员升起陨落，又经历多多少少的话题作品从诞生的默默无闻到引发社会现象，当然还有那些前期投资巨大吹得天花乱坠到头来发现不过是空心枕头。他说出的话，分量岂是一般旁人能比的？因此大老板好像有些动摇了。
    “这事儿容我再考虑考虑。”说着，转头看白烨明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喜爱，“你这是在钻研角色？”
    说的正是白烨明这一身脏兮兮的样子。
    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尴尬点头。
    幸好何笙没有多说什么。
    白烨明匆匆告别离开，周兴宇在远处的小树后面等他很久了。
    “喂，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去啊，老板积分还没给我呢！”
    白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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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再回去闹事！
    白烨明狠狠拉住周兴宇的手腕，拖着他就往反方向走。
    “喂！我破记录排第一啦，这本就该是我的所得！”周兴宇大声嚷嚷。
    白烨明气得大吼：“别闹了！赶紧回去了！你那些粉丝都怀疑你在这儿了，再溜达下去发微博都救不了你！”
    周兴宇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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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错事的小孩子，立马闭了嘴，默默跟着白烨明走了一段路。
    太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天边那一抹红色也慢慢褪去，天空如点入了一滴深蓝色的墨汁，往望不到底的深色渐变开去，最后染匀了整个天幕。
    “叶子……”跟在后面的周兴宇小声唤道。
    “啊？”白烨明被他折腾的火气此时也被夜风吹凉了。
    “都来了，我们看场Live再走嘛。”这口吻完全是小孩子跟妈妈撒娇了。
    白烨明不给他一点机会，一口否决：“不行。”
    “你听，开始了！”
    两人身后的中心湖那一边，音响声震天。回头能看到七彩的灯光在天空交织成一片流动的彩幕，那比烟花更持久的亮光轮番在天空中表演，流光溢彩、如梦似幻。
    白烨明停下了脚步。晚上7点开始大舞台有一场主办方举办的音乐演唱会，会请到很多明星现场表演，那边现在一定是群星璀璨。
    “你怎么没去？”白烨明好奇问。
    “被我拒绝了。”周兴宇简单答。
    这男人该有多任性！
    “都拒绝了，还去干什么？回去了！”
    周兴宇赖着白烨明的手臂不让他走。
    “我想当一回听众啊，尼尼，陪我嘛。”
    白烨明无语，心道，小朋友你几岁了？
    “我们远远的看就好。你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没人会注意到多了两个人的。”他还说得有理了！
    最终拗不过周兴宇的白烨明还是同意了一起去那边，并和他约法三章，只能在后面悄悄呆着，绝对绝对不能惹事！
    企业区通往大门的路是一条宽阔的石子路，两边的树丛中点缀着一片淡黄色的小花，在路灯照射下泛出点点莹光，像是一个童话世界。
    石子路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前头的那人稍高些，身材很好，肩宽腰窄，一看就是天天锻炼的那种体型。后头的那人矮了他半个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沉默了一路，在走到门口时，一同驻足。
    前面的人转过身，说：“我回去了，中心湖有live，你可以去看看。”
    后面的人回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前面的人挑了挑眉：“我对我的男人从来不说谎。”
    后面的人小声嘀咕了下：“我还不是。”
    前面的男人笑得十分自信：“你去吧，回头我再联系你。”
    后面的男人“哦”了声，又犹豫了好久，说道：“再见。”
    前面的男人仿佛就在等着这两个字，话音刚落，他就转身出了门。
    夜空中繁星与月亮正与这路灯比亮，钟文山的前路被照得亮堂堂的，还是一条笔直的大道。他伸了个懒腰，迈步原路返回。
    远处live的喧嚣慢慢向他靠近，他抬头去看那片光，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感。
    就这样吧，他不像我想象中那样，他会帮我。
    他那么想着，加快了步伐，把自己融入了那片喧嚣。
    中心湖北岸热火朝天，舞台灯光把这一块区域打得宛如白昼。夏秋相交之际的夜晚本应有的那一丝凉意也被热火覆盖，温度持续上升。
    台上是一个摇滚乐队正在表演，乐器的声响把大地都震得在颤抖，舞台上的四人皆是摇头晃脑非常投入，舞台下的观众亦是跟着摆动身体，完全融成了一体。
    歌曲在最高处戛然而止，留下了意犹未尽，台下的温度却继续一路攀高，齐声呼喊着那个乐队的名字。
    在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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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人的打call中，乐队主唱疲惫地说着“谢谢”，带着其余成员鞠了一躬，又大力挥了挥手，退下了舞台。
    打call声渐息，舞台灯光也都暗下，回到了夜的状态。
    观众席最后一排的靠边位置坐着两个人，靠外的男人用很轻的声音和邻座的男人说话：“刚才这个乐队是今年新冒出来的，势头特别好。他们原来是地下活动的，几乎每天都会在289表演。去年草莓音乐节吧，他们在小舞台买了个时段，被某家唱片公司挖了，今年年头包装出道，你常看电视就能看到他们这一年的打榜成绩非常好，网络下载量好像也有好几周高居榜首吧。这就是草莓音乐节的价值。”说着他略惆怅地像个老人一样叹道，“现在真的到处都是机会。”
    “我觉得FM2.0也很好啊。”白烨明知道他是在感叹什么。当年他签约创艺应该是别无选择。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人脉和关系，要在六七年前的社会仅凭自己的才华闯出一番天地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周兴宇轻笑了声，没有否定他，但也很无奈地说：“那地方比较纯粹，与世无争的。和谐是和谐，但流行和话题与它也没有关系，顶多是业内相关者了解到了，向别人推荐。尘哥的活基本上就是那么来的。冯廷卫明年的片子已经约好了，《生如夏花》的音乐碟应该是和电影同步发售。你想不想我和你一起上新闻？”
    周兴宇低下头，含笑的眼眸注视着白烨明，其中不乏有调戏的意味。
    “我……？”白烨明正想怼回去一句，听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他惊得瞪大了眼，“这是……《枫桥夜泊》？”
    周兴宇一点也不意外，微笑着点头道：“一个很不错的经纪公司找他，已经签了，这个舞台是他们的诚意。”
    啊，原来他坚持要来看live是因为这个？
    “这首歌应该会打榜，正好用了兄弟俩的噱头。那公司的营销手段没的说，他将来应该会有更多人知道和喜欢，不是因为他哥哥、也不是因为曾经是小演员，是他自身的才华和努力。”周兴宇的语气是欣慰的，像是温暖守护后人的长者，却听得白烨明心里暖一阵凉一阵。
    白烨明的表情不太自然，他对台上那人的感情真是复杂极了。从最开始就无法完全对他有善意，明明知道对方是个温柔和善的人，但同时也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喜欢着同一个人，这个认识让他心中的疙瘩始终消退不了。更何况，周兴宇也确实很喜欢他。
    “吃醋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
    这回白烨明没有反驳，轻轻“嗯”了声。
    周兴宇很意外，竟然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诡异的沉默在两人间散开，大半首歌过去，他才怔怔地说了声“Sorry”。
    “你不去后台看他？”白烨明说得轻描淡写，但他自己都听出来其中淡淡的醋味。
    周兴宇慌忙道：“不去不去，都快要8点了，我们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回去亲热！”
    白烨明：“……”
    坐在边边上就是为了之后开溜的方便，两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块喧闹的区域。
    昏黄的路灯下，并肩走着的两人。
    周兴宇收起了滔滔不绝的姿态，两人在一起他总是有很多说不完的话，但此时想着白烨明的态度，怀疑他是不是在生气，便再不敢多说话。
    要说他不在意倪一冰之后的发展那肯定是假的，毕竟是他看着过来的人，他也承认自己一直以来对倪一冰很照顾，那完全就是出于想要帮助朋友实现梦想的一种心情，没有其他意思。
    但在第三个人眼中可能就会发生变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是需要理由的，很容易想到的就是“喜欢”两个字，而“喜欢”很容易联想到的就是不纯洁的关系。当然，男男之间会这样想的人很少，大家只会说他们俩关系真好，他是他的恩人等等，但白烨明不一样。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小心眼。”白烨明清澈的声音在这条僻静的小路上显得格外的具有穿透力，“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特地带我来就是想说你们没什么。如果我是你，我也一定会帮他的，我们都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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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
    白烨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闪着莹莹的光芒，路边的小黄花与他一比全都黯然失色了。
    “但是，我没办法对他有善意。”同情是有的，也只是丑陋得连自己都恶心的同情。“几个月以前，我还以为爱是一种无私的东西，只要你好，那我也好。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你越是拥有，就越无法放手，好像一个无止无尽的漩涡把你一点点卷进去，控制不了自己。”
    周兴宇几乎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烨明，男人的侧脸在暗黄色灯光的映衬下被描上了一圈柔和的轮廓，好看极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激动和喜悦的光芒，而白烨明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淡淡地陈述道：“这种理智控制不了情感的状态我还挺讨厌的。所以我真的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也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你不用管我，我也不会无理取闹，只是……”
    还未完结的话被周兴宇突然的拥抱给打断了。
    白烨明有些愣神，似乎还没明白过来他怎么就那么激动了。他拍拍对方的背，问：“怎么了？”
    “我太喜欢你了！”周兴宇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低低地压在白烨明的耳边，“你怎么可以那么好。”他侧头亲吻了下对方的耳郭，便能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立即敏感得哆嗦了下，名为幸福的花朵在心田中开了一片。他轻轻说道，“我只会对你这样。”
    于是这天回去，白烨明被周兴宇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直接起不了床，浑身酸痛。索性他依然在体验宅的人生，而另一位托草莓音乐节的福难得可以过一个无事一身轻的周末。
    两人在床上抱着睡了半天，实在是没精力了，也只能亲亲摸摸作罢。要不是两人的肚子同时发出一阵“咕噜”声抗议，怕他们不是要腻歪一天。
    “外卖？”周兴宇先起身，俯身看躺在身侧的男人，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腻！
    “嗯……”白烨明慵懒地应了声，那声音还因为昨晚上叫得太厉害了带些沙哑。
    妈的，累死了！这家伙简直是野兽！
    他在家宅了有一周多，身体素质明显有所下降。其实做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些体力不支，让那家伙停也完全不理他，后半段简直就是半晕过去的状态。
    但是对周兴宇来说则非常满足，因为手感软趴趴的超级舒服呀。先前还会被骨头和硬邦邦的肌肉磕疼，昨晚上就像抱着团棉花一样舒服，忍不住就想多抱一会。
    “你不起？”周兴宇随便抓了件T恤短裤穿好，完全没有大明星的自觉。
    白烨明沙哑的嗓子轻骂了句：“尼玛，起不来。”
    周兴宇凑上去又是一个吻，宠溺道：“要我抱你？”
    白烨明吓得连连摇头，他想到为数不多的周兴宇抱他的结果，都是跌跌撞撞差点就把他给摔了，那经历太可怕了，何况他现在比之前还长了有十斤！
    “行，等着，给你开电视。”
    白烨明的卧室有一个小电视，挂壁式的，就正对着床头。
    他稍稍坐起身，把枕头垫在背后靠着，调了几个频道，看到有个台在放昨天草莓音乐节的专题报道。他停下了换台。
    “大家现在看到的是昨天在草莓音乐节爆发的一场粉丝失控画面，疑似周兴宇星星的人物出现在了游戏区，引发了俗称宇航员的星星粉丝们的大骚动。场面一度失控，幸好保安人员及时赶到才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不过在这次事件中，还是有几位粉丝受了轻伤。所以我们一直在提倡，追星要理智。我们来看一下采访。”
    刚才的素材画面应该是周昊和舒正轩他们拍下来的，当时在附近只有他们一组摄像团队。
    白烨明从电视画面上再看一遍当时的现场依然是被那些粉丝的疯狂给吓到了，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如果当时周兴宇没有及时逃开，那会不会被这群疯狂的粉丝做出一些不合理的动作？会不会受伤？他忽然觉得这男人简直天天活在危险中啊！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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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底传来了《蒹葭》的歌声。
    他忍着全身的酸痛，爬到床边，探出半个身体，把地上的手机给捞起来。
    是白娅。
    “喂！你们昨天去草莓音乐节了？”她应该也在看这个台的报道，“没事吧？”
    “没事，我们及时逃走了。”
    白娅在电话那头骂道：“那群粉丝太疯了，她们那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啊？星星招她们惹她们了？她们咋不去祸害其他只会装逼的小鲜肉啊？发生这事儿，无论是不是星星搞出来的，都特么影响星星的公众形象好嘛！对了，星星怎么说？”
    “啊？他……”好像没说什么，完全没在意，回到家就直接开干了，说个毛！
    “他昨天晚上发了条澄清微博。”
    白烨明：“？”他什么时候发的？我怎么不知道？
    “还带定位的。定位在首都，不是他本人吧？”
    “不是吧，他昨天在我这儿。大概是经纪人给代发的。”
    “嗯，现在大家都不信呢，都说是那些妹子自作多情，瞎闹和！大家还是情愿相信星星的，暂时就这样。”白娅结束了这段话，停了有一秒钟，接下来的语气从星星粉转换到了表姐的身份，“我说你们，别太过分了。星星的粉丝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很可怕，这下你们知道了吧？”
    白烨明：“……”
    “姐承认一开始是我头脑发热，但那段时间你自己也想到了，要继续下去的风险是很高的。这次只是小宇被粉丝抓住了，如果下次是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正好被认出来呢？你还记得最初签名会上被你抓住的那个妹子吗？只是一则不实的负面新闻就可以让一个人走极端。你可以骂姐怨姐，我也自责过好多次了，不盼你大红大紫，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姐，我也想他平平安安的，我们下次会注意的。我已经决定了，除非他找到了更好的，我不会离开他的。”白烨明很肯定地说道，视线停在电视上，已经转到了音乐节的其他环节，在介绍各个展台的特色。
    白娅又嘱咐了两句，无非是让白烨明做好相应觉悟，演艺圈不比普通职场，所引发的效应是成百倍的。一旦出问题，恐怕不是几十几百，而是要面临成千上万个人的非议！周兴宇就是在那么高的位置，而白烨明也正往那么高的位置攀登。
    挂了电话后，他盯着电视发了会呆。
    电视上正在宣传一个企业展台新开发出的智能耳机，说是可以感应环境自动调节音量，还提供使用者好几个模式分别用来听不同的音乐。其实只是通过一个小盒子来充当混音器，调节输入耳机的声频。在高端领域是没有市场的，博个多功能好用罢了，所以定价也是中档。
    白烨明的目光落在了画面背景上一个穿红色露背连衣裙的姑娘上，好眼熟。姑娘化了个浓妆，配上艳红的长裙，热情奔放性感的气质尽显，她抬起一只手很熟稔地挽住了身边一个看上去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男人穿得很体面，整体的气质也非常精英。
    姑娘只稍稍露了半边侧脸，留给镜头的更多是她完美性感的背部曲线，但白烨明视线的尽头却是她的手腕，那一串链子，没错，是那晚上在Rose碰见的女人！
    居然那么快就找到新目标了！那男人应该是哪个公司的高层吧？
    “叶子！外卖到了！”周兴宇在外头叫着，一边走进卧室，见白烨明盯着电视一眨不眨的，也好奇瞥了眼。
    电视上还在采访现场体验者，那两人一直占着右边屏幕的一个角落，应该是在隔壁展台看什么。
    “程捷飞，你认识他？”周兴宇回头问。
    “谁？”白烨明茫然问。
    周兴宇指着那男人：“捷飞网络公司的老板，居然被当背景了！这记者该去看眼科了！”
    果然，白烨明心道。
    周兴宇对这话题也不感兴趣，自顾自地说着：“刚才我把外卖小哥吓了一跳哈哈，他问我要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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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拒绝了哈哈。我告诉他认错人了。”
    “……”妈的，这男人一点自觉都没啊！迟早要完啊！
    话音刚落，又听“叮咚”一声。
    白烨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阻止了正想要出去开门的周兴宇。
    “快递，白烨明的，有这人吗？”快递小哥精神地嚷道。
    “有有有，稍等！”衣服都没穿好！
    他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又用手捋了下头毛让它们不至于太爆炸吓到人，这才去开了门。
    周兴宇就在他身后捂着肚子狂笑。
    快递小哥好奇地审视了他一番，心里肯定在想都几点了大哥才起啊？
    白烨明则看着递到手中的东西发呆。
    这什么东西啊？好大一块板一样的包装箱。
    此情此景怎么既视感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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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吃力地把那一块板状的箱子搬进屋。
    周兴宇才探出一个脑袋，问：“到了？”
    “什么东西？”
    “你拆。”周兴宇笑得非常愉悦，十分期待地看着白烨明。
    白烨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男人在搞什么鬼？
    他拿了把美工刀，三下五除二地把外箱给解体了，里面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泡沫纸，不过已经可以看出这是一副画。
    白烨明心想，他寄画来做什么？从不知道他还有如此高雅的兴趣爱好。
    周兴宇什么表示都没，就一个劲儿的催他快拆，那兴奋雀跃样就好像学生埋了个陷阱等老师过来踩进去一样。白烨明突然不想拆了。
    “别停呀！”
    白烨明的动作变得慢条斯理，一边拆泡沫，一边试图偷窥里面画的是什么。看到一个太阳，一个人影。
    在周兴宇期待的目光下，那副画总算完整地展露在了两人面前。
    白烨明惊得说不出话。
    “哈哈哈，我一个人太寂寞，召唤你来陪我。”
    这下白烨明更讶异了，撑大的双眼就像个受惊的娃娃，一动不动，比任何画作都生动！
    周兴宇提醒他：“阳台。”
    “啊！”白烨明终于叫出了声，同时某个画面也窜入了他脑中，是那一副周兴宇演唱会的画作，就在他阳台挂着的。“你怎么？！”他努力搜寻记忆，终于找到了钟文山在他家那天还是他自己亲手把周兴宇推到阳台去的！
    周兴宇含笑的眸子看着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了。
    “你怎么会有这画？”
    那画正是拍《钥匙》那会张一城以白烨明为模特画的名为《希望》的画作。
    周兴宇一个人扛起画往卧室走去。
    白烨明跟在他后面，叫了声“喂”。
    前面的人已经进了卧室门，站在门口回头一笑：“我买的。”
    白烨明呆了，这幅画只在张一城那仅一次的个展上展出过，而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刚重逢，对方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就买了？是巧合？
    “别愣着，拿工具来帮忙！”周兴宇招呼着，自己开了阳台门走出去。
    以他为原型的那幅演唱会的画在左手边的墙上安静地呆着。金色发亮的小人聚起身周五彩的灯光，像一个魔法师，美仑美奂。
    周兴宇盯着那画看了有一会，嘴角高高扬起，又转头环视了下这一块小小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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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真的很少会上阳台，因为他的时间一直是赶赶赶，白烨明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直用帘子遮着这个门，要不是那次那人把他推进来，周兴宇怕是不会知道这儿还藏着那么一个惊喜。
    “我说这东西你怎么来的？难道你也从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周兴宇贱兮兮地笑道，心里乐开了花。
    “画家是我朋友，他送的。”白烨明淡淡道。
    “连你朋友都看出来你喜欢我了？”
    妈的，真想知道这男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不过反过来想想，当时张一城为什么会把这幅画送给他，他竟然有些无法反驳，他承认当时是被这场景深深吸引，直到拍莫羽的时候还常常会闭上眼睛去描绘这样的场景。
    “你说挂哪好？这边？”周兴宇指着他那幅画的旁边，是朝外的那面墙，正好与那幅画呈一个直角。
    “别挂！”太羞耻了！
    周兴宇不同意：“只准你挂我，不许我挂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歪头去看那一块墙，又用手比了下，似乎在想象画作挂上后的样子。一会儿，自说自话道，“挂这儿我看不到你啊。”然后转了个圈，视线定在了一处，露出了笑容。
    白烨明依然急着叫道：“说真的，不许挂！挂了分手！”
    周兴宇回头对他笑了笑，十分笃定地说道：“你不舍得。”
    “卧槽！”说着冲上前去要抢画。
    周兴宇一背身，把画护在身前，白烨明正好扑在了他背上，看着就像是主动抱住了他一样。
    “乖，等我挂好画再和你亲热，稍微忍一忍亲爱的。”
    白烨明气得跳脚，可身高没优势，体型没优势，之前还练了一身肌肉都被这几周的宅活给搞成了一摊懒肉，拿什么去和高大威猛的男人抢？
    周兴宇如愿以偿地把画挂在了他那幅画的对面那堵墙壁上，遥遥相望的位置，但问题在于《希望》这作中，人物是个背影。
    “这样我就能一直守护着你往前走了。”周兴宇回过身，揽住了白烨明的腰，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那一句话穿过白烨明的耳朵，化作一股暖流直达他内心。猝不及防的一句情话夺走了白烨明半拍的心跳。
    方才的怒气在此刻只化为了不痛不痒的一句抱怨，无异于小动物微不足道的挣扎。
    “你怎么知道你那是正面？”
    他说的是周兴宇的画中那一个小金人，确实只有一个轮廓，看不出是正面还是背面。
    孰料周兴宇轻笑了声，贴着他耳朵道：“那是我，我当然知道。”
    这是纯粹的无赖了，但白烨明发现自己很吃！
    周兴宇又说：“进屋继续做？”低沉的嗓音如恶魔的诱惑，挠得人心痒难耐。
    “我不行了。”白烨明小声抗议，听在另一人耳中却是欲拒还迎的姿态。
    不过，两人终究还是被两声从腹部传出的巨大的“咕噜”声给打败了。
    不管如何，先满足肚子要紧！吃饱了才有力气！
    像这样的一个周末是极少数的。第二天一大早周兴宇就不得不出门。白烨明依然悠闲地玩着他的游戏，但不敢太过分了，体型不能再恶化了，再下去真的只有乖乖等着被吃的份了！但为了角色又不能太过锻炼，这平衡感也是很困扰他了。
    时间很快就走到了《和谐六六六》开拍的那一天。
    情景剧的拍摄地点是固定的，剧组租了一栋楼，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它装成剧中需要的样子，为此冬笙确实是砸了不少钱。
    这是一栋三层高的城郊小别墅，大门口上挂着一条破旧的木板，竖写楷体字“和谐楼”，也因为有些年代感，有几个笔划已经消失不见了。
    开门进去，一楼是一个公共区域。厨房、客厅、公用卫生间，还有玻璃板隔出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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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间，对面放着两台公用电脑供住民使用。公共区域的收费是包含在每月的物业费中的。
    客厅左边是环型的楼梯。楼是半包围结构的，一楼的客厅就像是环型百货商场的一楼大堂一样，没有单独的顶，一直贯通到整栋楼的顶。顶上是一个大型的水晶吊灯，把整栋楼都打得很亮堂。
    二楼三楼是各租客的房间，每楼共两间。女主住在二楼的走廊尽头，另一边的房间更宽敞，住着一对年轻夫妇。三楼结构大致相同，女主那间房的正上方住的是白烨明的阿宅，年轻夫妇的房间上方住的是一个棒球运动员。每间房都是带独立卫生间和浴室的，只有厨房和客厅是公共的。
    这栋楼的特色还在于它是有地下室的，可供租客们放一些不常用的杂物。
    为了这个拍摄听说剧组找房就找了一年，加上房租装修买家具和各种小道具，零零总总加起来花了也有十万多。
    在门口进行了简单的开机仪式，也没请多少媒体，因为演员们都特别年轻且基本算新人，没有人能炒起话题，于是现场就工作人员，冬笙的高管，金海冬和何笙都到场了，还请了一些投资方。白烨明注意到，在音乐节被何笙忽悠的那老板终究还是没有来，心里便明白了这部剧大致处在一个什么定位。
    尽管被何笙吹得天花乱坠的，但这样一部既非投入几亿的大制作，也非众星云集的流量剧，故事还是只在一栋楼里发生的，对于喜欢热点喜欢爆料喜欢八卦的媒体与大众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但是开机仪式上金海冬和何笙都笑得很自信，对于这样小型的开机仪式没一点自愧，反而感觉将要开拍的是一部很了不起，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作品一般。在金海冬的演讲中确实这么说了。
    “我很期待这部剧会打开一个电视剧网剧的新时代！让所有人知道还是有人在好好做剧，并且做得一点不比前人差！”
    开机仪式后是正式的开拍。
    不同于普通电视剧的集中拍摄，因为这部剧是先采用的网络播放，一周一集的形式，所以拍摄是按照一集一集来的。可以说演员是和角色一起成长的。于是第一集的第一场戏就是女主拎包入住的戏。
    “女主是一个来自北方农村的女孩子，对南方的大城市怀着一种憧憬的感觉，同时对能够来到这个地方的自己也有一份自豪的心情。”导演徐佳佳和任红霞说着戏，后者心不在焉地点着头。
    在导演把女主的身世经历几乎都讲了一遍之后，任红霞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停，导演，剧本我认真看过，人物设定楠哥也事先给到过我，我也有好好看。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演员是我，ok？”
    她的语气不是那么好，但是徐佳佳没有说什么，直接退回监视器后面，喊了开拍。
    镜头里的姑娘身后背着一个大的旅行包，一手拖着一个24寸的拉杆箱，梳着简单的马尾，穿着印花连衫裙。她从路的那一头走来，脸上的笑容洋洋得意，走路的感觉都特别得拉风，就像九十年代MV里出来的女郎一般。她停在“和谐楼”前，先是夸张地大叹了一下，然后凑近门口，伸手摸了摸写着“和谐楼”的那一块门牌，刚触摸到那木板，就抑制不住地咯咯乱笑，旁人看着就像一个神经病。
    “卡！”
    徐佳佳喊道，并鼓励了句：“非常好！”
    镜头一关，任红霞脸上的笑容便褪了下去，露出了一丝疲态。对于导演的表扬也没有任何反应，一个人板着脸走到一旁，化妆师已经上前替她补妆了。
    “下面我们进屋里。”
    导演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挪动。
    白烨明跟着大部队也开始往屋内移动，就见不近不远的地方一个看着比他大三四岁的男人正在对他挤眉弄眼。
    白烨明脑袋上升起了个问号，这人谁？我见过吗？
    那男人太过于执着地看白烨明，他也只能出于礼貌对他点头微笑。
    男人似乎把这个反应当作了邀请，立马很开心地穿过人群朝他走了过来。
    白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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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郝磊的扮演者？”男人开口问。
    白烨明点点头，听口气对方好像也不认识他。他打量了下眼前的男人，身高比他稍微矮那么一点，很瘦，皮肤很白，眼睛小小的，不是那种倒吊眼，八字眉看着整体很丧的感觉。
    演员？他心里疑惑道。干影视这一行的无论你是高是瘦是矮是胖，至少皮肤是肯定不会那么白的，除了演员。
    “我是林君豪。”
    哦……白烨明知道他说的是角色名，林君豪是租客中年轻夫妇的丈夫的名字。
    “我叫山峰。没错，就是那个山峰。我超级羡慕你啊，确切来说是你的角色，拿到剧本就想演那个角色了，可惜我这外貌体型不太合适，肯定是因为这个被刷下来的。你知道吗？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宅！天天能在家里玩游戏看书看片子，这才是人类该有的生活啊！在外头日晒雨淋累死累活的为了什么呢……”
    白烨明：“？”这家伙也太自来熟了吧？
    “准备！2－1！”
    各就各位，导演一声叫喊阻止了两人的谈话。
    最开始还是女主一个人的戏，是她独自逛和谐楼，然后看到很多楼里先进的设备都是她老家没有的，一边惊叹，一边新奇地做着各种尝试。
    首先入口处就是带锁的鞋柜，每户租客有一排，被玻璃门锁着。每排最旁边是一个指纹识别器，只有认证过的指纹才能够打开玻璃门。女主在那边孜孜不倦地尝试了半天，客厅中就听“bu－bu－bu－”的声音一直响不停，再过一阵由于失败次数太多，房内拉起了警报。她惊得停住了手，警觉得四下张望，似乎还没料到是自己的这一举动引起的警报。
    “卡！”
    “导演，这个设定太蠢了。”任红霞收起表演，对徐佳佳抱怨道，“她是从农村来的没错，但农村不是山沟沟啊，指纹什么的早就普及全国了吧？而且她好歹是被大型企业雇佣的人，怎么会那么Low？”
    徐佳佳面无表情地解释：“指纹识别现在是推广得很好，但是用指纹识别的鞋柜她从来没见过，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喜欢亲自尝试来判断它到底是个什么。她是一个好奇的姑娘，所以有这样的举动不足为奇。”
    “那警报呢？很明显是她搞出来的，这总该知道吧？”任红霞也不放弃，很认真地驳道。
    “农村里有警报声，只会在很重要很恶劣的情况下拉响。这在她身体里形成了一种反射性认知。”
    任红霞似乎还想反驳，但看了徐佳佳一会，翻了个白眼，道：“行，就当是这样吧。”
    徐佳佳：“就是这样。”说着大声对全组人说，“我们切近景拍下表情。”
    接下来，女主把厨房的所有东西都摸了一遍后，把注意力转向了咖啡机，一开始没弄出咖啡来，她敲了半天，又去按按钮，这下出口那儿流出浓郁的咖啡，停也停不住，搞得满地都是深色的液体。她手忙脚乱去找抹布想要做打扫，匆匆跑进卫生间，看到洗面台上挂着一条毛巾就拿来抹地。
    “卡！行，这条过了。”
    白烨明和山峰趁着休息时间又聊上了。白烨明发现这男人的话特别多，就像是一周没说话的人突然逮到了一个发泄口，源源不断地冒出话来。
    “这小姑娘挺会演戏的。”他像模像样地评价道，“你觉得她像不像那个，《异灵》里的女主角？特别可爱的长发姑娘。”
    《异灵》是一个恐怖游戏，主角的目的就是要去救回自己的恋人，即女主角，主动接受恐怖宅邸的邀请，在黑暗的充满丧尸的环境下进行解密逃生。
    在韩皓楠交给白烨明的那包游戏里正好有这个，他也玩过，并且很快就通关了。他玩《异灵》的时候周兴宇正好在，他一边紧张刺激地操纵着主角找东西打丧尸，周兴宇就在他边上哇哇乱叫，本来一点都不可怕的，被那人一叫，惊悚感倍增。简直了，这些恐怖游戏下次应该找周兴宇代言去，指不定还能因此收获一批反差萌的粉丝。
    而山峰说的那个女主角也是长发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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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眉杏眼，笑起来两个甜甜的酒窝，确实和任红霞很像了。
    “如果那个有机会真人化的话，一定得找这姑娘演女主角！”山峰想象着那副场景，眼睛都亮了。
    “下面，柔柔！”徐佳佳叫道，从小间中走出一个打扮得像狐狸精一样的姑娘，娇滴滴地“哎”了声，走着猫步过来。
    山峰又在和白烨明介绍：“这我老婆。”
    白烨明：“！”
    山峰：“戏里的。她你认识？”
    白烨明盯着这姑娘看了半天，摇了摇头，他对于不知名的女星真的是没太大的认知。
    “你平时不看直播？一个网红，叫小辣椒，真名我也不知道。我看过她的直播，在香蕉上的。”香蕉是一个直播平台的名字。“挺无聊的，也就发发嗲、唱唱歌，还会掐着嗓子给你讲睡前故事。人气一直涨不上去，我听人说啊，香蕉都在考虑要不要和她续约。参加这部剧大概是想做一下最后的挣扎吧。毕竟网红参演网剧，这也算是一个噱头。我们这剧还和普通的剧不一样，一定意义上它是即时的。你看你看，她又在镜头前搔首弄姿了！”山峰说起这段话的时候是非常不屑，甚至有些嘲笑的。
    白烨明的视线追着那姑娘走了一会儿，内心只有一个感想，嗯，她真的很努力了……
    94
    下面要拍的是叫柔柔的年轻主妇发现女主用了她的毛巾擦地勃然大怒的戏。
    “你在干什么！？”这应该是犀利的尖叫，饱含怒意的。那网红小辣椒尖叫是有了，吊着嗓子比指甲划擦黑板的声音都让人难受。但怒意却不见，只有造作无比的表演。
    山峰做出了个不忍直视的表情。
    徐佳佳喊了停。
    就在她想上前好好给人说戏的时候，任红霞给徐佳佳打了个手势，指着摄像机，让她转起来。
    徐佳佳意识到这姑娘是要做些什么，就示意摄像开机。
    只见任红霞扔下抹布，走到小辣椒跟前。
    啪——
    抬手就是响亮的一个巴掌。
    小辣椒完全没搞清状况，本能的怒气上涌，冲她狠狠吼道：“你在干什么！？”
    “卡！非常好。”徐佳佳冲两人比了个拇指。
    山峰在边上已经完全被刚才任红霞帅气的英姿给俘虏了，两眼冒起了心心，嘴中念叨：“女神啊！”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白烨明也惊了，她们是第一次合作吧？那姑娘居然敢在第一个现场就怒扇演员耳光！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成功帮人吊起了情绪！实在是太厉害了！这种做法他一辈子都学不来。
    女主和柔柔的戏，力量关系其实是应该反过来的。
    女主是刚到大城市来的乐天派，俗话称傻大姐也不为过。而柔柔则是很会精打细算的小女人，只不过嫁了个外地人。结婚时她家里人强烈反对，两人就以私奔的形式到和谐楼租了一间房。她当时是被她男人的文艺和浪漫吸引的，脑子一热跟着他走了，但文艺和浪漫不能当饭吃啊，久而久之就对每天无趣的生活和不思进取的老公产生了厌恶，又拉不下脸回家，毕竟当年信誓旦旦，因此她的脾气越来越差，对什么都开始挑剔。
    小辣椒明显没好好看剧本，所有的表演都是形式化的，不走心。徐佳佳就一遍一遍地和她讲戏，她虽然眨着大眼睛频频点头，好像是懂了的样子，可是一开机就又打回原型。
    实话讲，徐佳佳有点心累。
    任红霞因为要和她搭戏，也不得不反反复复来好几次。一场戏足足拍了有两小时还没结束，比原计划大大延后。
    “我看今天轮不到我们登场了。”山峰对白烨明耳语。
    白烨明则一直注意着任红霞，她明显产生了焦虑的情绪。
    “你这腮红哪买的？”她突然开口找起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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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话题。
    但因为有前车，所有人包括导演都任她们交流。
    小辣椒被问到美妆瞬间兴奋起来，捏着嗓子道：“D最新款，这颜色是今年新出的，蟠桃红，大富大贵的寓意，我也觉得很好看！”
    不想任红霞一盆冷水泼下来：“猴子屁股似的。”
    小辣椒脸色突变！要知道这可是她花了好几千托人代购的！限量版！
    “还有这眼影，像九十年代陪酒女郎。唇彩太油，像偷吃烤鸭没擦干净嘴。还有粉底色号不适合你，脸和脖子两种颜色，你化妆都不照镜子的？”
    小辣椒被她这一顿数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任红霞又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对徐佳佳说：“导演，开拍吧。”
    这一遍居然意外的顺利，小辣椒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了任红霞头上！你算哪根葱，不就是靠后门才拿到这个女主的嘛？！要不是投资商爸爸，还轮得到你？挑剔我的妆容，我看你才是八十年代农村小姑娘的打扮咧，又土又蠢，拉低我们时尚大都市的逼格，S市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外地人才一直被非议素质问题！
    这些都是柔柔的内心想法了，任红霞只数落了几句便替小辣椒找到了正确的情绪，这演员不得了！
    山峰已经完全沦陷了。白烨明也十分叹服。
    两个女人的戏终于结束了，小辣椒还意犹未尽，机子关了还想找任红霞撕，但后者一脸漠然退到一边，再不理她。一直到很久以后，小辣椒才意识到那是任红霞在激她的情绪，更生气了！这都是后话。
    这段过，老公的戏只有一场，是听到了老婆和人吵架的声音，开门叫她别吵了，快回来。老婆一听丈夫在喊她，乐得蹦上楼，两人亲热地交换了一个吻。
    这个老公是一名自由作家，在一家网络小说网上连载小说，写稿期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找灵感时会外出一周不回家，他老婆就会陪他一起出去采风。看上去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小夫妻。
    老婆上楼后，女主露出了无比艳羡的表情，城市的夫妻都那么和谐啊，不像她老家的父母天天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不停。
    下面总算到了阿宅的登场时刻。
    阿宅一天24小时都在房里呆着，偶尔出来也只有两个原因，一拿吃的、二拿快递。
    女主第一次见他就是他出门下楼拿快递的时候。
    白烨明的刘海都长得遮住了眼睛，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隐约可见这人还戴着一副银色细框眼镜，穿的是T恤短裤，那T恤一半塞在裤子里一半露在外头，给人一种邋里邋遢的感觉，任谁见了都不会有好感。
    “你好！我是今天新搬进来的，我叫任敏，叫我阿敏就好！”女主精神气非常饱满，嗓门特别大。
    郝磊冷冷瞥了她一眼，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
    “你叫什么？”女主不放弃搭话，从后面叫住他。
    郝磊停下脚步，动了动唇，声音很轻：“郝磊。”
    “好累？啊，昨晚上熬夜了吗？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女主依然十分精神，语气中无半点愧疚之意。
    郝磊没理她，径自跑去门口拿了快递就往回走。
    “你好！那个，这厨房大家用的？晚上想吃什么？我从老家带来了很多新鲜蔬菜，都自己种的，晚上烧给你们吃。”
    “不用了。”郝磊拒绝道，往前走了几步路，又回头看了眼女主，道，“这儿的人不喜欢太亲热。”说着顾自走上了楼梯。
    “卡！”
    刚结束，山峰就凑到白烨明身边，由衷赞叹：“你好厉害！你们冬笙的怎么都那么厉害！镜头前的气场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
    白烨明笑了笑。
    “今天收工了吧？晚上一起吃饭？”山峰那感觉就像是和白烨明认识了好几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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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想想接下来也没什么事，饭总是要吃的，就应了下来。
    饭桌上山峰和他大谈自己的游戏史，说他家从初代红白机一直到最新的ps5pro，各家公司的各种机型一应俱全，可以办个游戏机发展史展览了。此外，他家还专门有一个游戏房！他什么游戏都玩，RPG、密室逃脱、恐怖AVG、恋爱养成，一直到对抗手游，射击类网游等等，最爱机战！高达什么的，游戏刷了好多遍，手办拼了好几个！
    “你有那么多时间哦？”白烨明不由好奇了，像他若不是韩皓楠专门给他放假，哪里来那么多时间玩那么多游戏？
    “我就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平时又没什么戏的，也不缺钱，没事就玩咯。就和你那个郝磊一样。”
    哈……还真是现实版郝磊。
    白烨明又问：“那你为什么当演员啊？干脆像郝磊一样专门当个自宅警备员好了。”
    山峰惆怅地长叹一声：“我也想啊。可家人不同意，你看我这样，猜猜我多大了？”
    “二十五？”
    山峰笑了起来：“明年就三十了。”
    白烨明吃了一惊！完全看不出来！他以为对方就比他大两三岁！
    “我妈说，小时候的我长得可好看了，白白净净的，带出门大家都夸我。然后她就给我报了个演艺班，小荧星那种你懂的。学就学吧，演戏也没那么无聊，和RPG一样扮演各种角色呗，还能和很多同龄人一起玩游戏，我也挺喜欢的。不过后来嘛，你看我，长歪了，那些小时候歪瓜裂枣被人嘲笑的孩子渐渐长开了，而我却好像过了人生颜值最高峰一样，一路下滑，连身高都停住了。我妈还抱怨说本来想让我走高富帅路线的咧。”
    山峰说着，自嘲地笑了下。
    白烨明很实诚道：“演员和外貌关系不大。”像周兴宇那种长得帅得一逼的却是个演技渣渣有什么用？
    “我妈也这么说，她让我入这行也就想让我干点事，知道我讨厌作息规整的生活，就觉得演员正好了，不用每天坐班，有活就干、没活就歇，好歹也算是有个社会身份，说出去总比无业游民好听吧？她就出了一点钱让我进了个小的经纪公司，活也看情况派，过得挺悠闲的。”
    白烨明听了有些讶异，多少人挤破脑袋就想要进演艺圈混个名堂出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尊严和名节，而居然会有另一类人很轻松地就进来了却对名利一事丝毫不感兴趣。能说有钱人的心思真的搞不懂吗？
    “讲真，这剧为什么会找我，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不过吧，就事业的一无所成上，我和那个老公还挺像的。这有点讽刺啊。”山峰哈哈笑了两声，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两个人又聊了些游戏相关的话题，正好白烨明逮着机会问了一通宅男的真实心境，对人态度，还有世界认知应该是怎么样的，山峰很乐意一一给他解答，并试图也把他拉到那个世界中。
    这顿饭持续了有两个小时，最后山峰怂恿白烨明和他一起联机玩现下最流行的一款逃生类网游，还是迫不及待想要游戏中见的心情结束了这顿饭局。
    回到家时已经九点过了，白烨明被山峰催着下了那个游戏，并依照嘱咐建了个女号，还搞了变声器。因为山峰说这游戏对女生比较友好，随便发个嗲，对方的小哥哥就会饶了你，对新人很友好了！
    两人玩得都忘了时间，白烨明的手机都扔在了一边，上面好几条周兴宇的消息都被他无视了，还有电话，调了静音干脆就没听到！
    第二天的《和谐六六六》片场，出现了两个顶着熊猫眼的男人，苦了化妆师了。
    这天两个新角色加入，棒球运动员和他的小女朋友。
    “棒球运动员刘小斌的扮演者华天涯，他的女朋友小兔的扮演者江晴。”
    徐佳佳介绍道，现场响起了一片欢迎的掌声。
    华天涯十分爽朗地笑着，他着一身棒球服，手上还拿着一根棒球棒扛在肩上。视线掠过众人时，忽得停在了白烨明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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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见过！你叫，夜什么的？”这小朋友一样的率真加口无遮拦，“和周兴宇在一起的那个。”
    白烨明：“……”嗯，别人对他的认知总是和那个大明星绑一块，习惯了，习惯了。
    “白烨明，好久不见。”他还是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加打招呼。
    华天涯笑着对他伸出右手，好像是想要握个手。白烨明很配合地握住了他的手，那人手劲儿贼大，手也贼大，把他握得生疼！放手后发现手都红了一片。这小子故意的吗？！
    其实这天白烨明的戏分不多，主要是棒球运动员、女友和女主的戏。
    在C国，棒球运动并不普及，虽然也有自己的职业联赛，但远远不比J国和A国受关注，职业的打得就和业余的一样。棒球运动员基本无法靠工资养活自己，他们除了棒球外一定得另靠一个企业或者打工来养活自己。
    华天涯饰演的刘小斌从小是在J国长大的，深深领悟到棒球运动的乐趣，在那边的小学和初中都加入了专门的训练营，系统学习训练过一段时间棒球。初中毕业时由于父母工作的关系不得不回国，他不想要放弃棒球这项运动，但在他老家那种地方人们甚至不知道棒球是种什么运动！他抱着大城市可能不一样的心态提出想来S市读高中，父母忙于工作对他一直是放养的状态，就同意他的这个决定。
    来S市后他确实找到了一起打棒球的同好，每周都会和他们一起练习比赛，但太业余了！这点让他很不满足。后来他加入了本地的一个职业球团，和所有人一样过上了一边打工一边打球的生活，日子过得很艰辛。
    他的女朋友是他从高中就认识并在一起的，是本地人，特别崇拜他的体魄、力量以及他充满理想朝气蓬勃的姿态。在他追梦时就是他最贴心的后援，生活和经济上都没少支援过他，真的是个很温柔很贤惠的妹子。
    这放在很多人那里可能都是一段佳话，但习以为常的刘小斌却忽视了女友的付出，想当然地以为那是她应该做的。长久以往，矛盾便爆发了。
    这段戏就是他们一边争吵一边进门，然后被客厅里的女主撞了个正着的戏。
    “小华，你太紧张了！”才一开拍，徐佳佳就喊了停。
    大男孩局促地站在那边，他女票俏皮地冲他一眨眼，他的脸立马变成了一只红苹果。
    所有人：“……”
    这年头这圈子里还有如此纯情的小男生吗？
    “晴晴你别逗他，想办法带他入戏。”徐佳佳扶额。制片和她说华天涯时就说这小朋友是第一次演戏，当时徐佳佳心里就打了个咯噔，看情况这调教起来得花不少功夫。
    95
    原本应该两个人吵架的戏，变成了女方单方的无理取闹。
    江晴想尽了办法去激怒华天涯，但那个大男孩除了脸憋得通红说话开始结巴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效果。
    刘小斌本该是个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觉得女生付出是应该的那种男人，结果愣是被华天涯演成了纯情小男生。
    在导演一声声喊“卡”的压力下，华天涯紧咬着下唇，露出了自责和不甘的表情。
    “徐导，我从不骂女孩。”他十分委屈和为难。
    所有人都叹了口气。
    徐佳佳给他说道：“那是刘小斌，不是你。这是演戏，不是生活。”
    江晴在一旁帮着说道：“对啊，你随便骂，我不会介意的。你把我想象成你最讨厌的人，看哪哪不顺眼，八不得让他从世界上消失那种。”
    华天涯瞪圆了眼，诚惶诚恐道：“怎么会！你那么好！我怎么会讨厌你！”
    所有人：“……”
    任红霞干脆走到休息室里开始补眠了。她的戏得在这俩吵得热火朝天时才有，这别说火了，连生火的木头都还没呢。
    徐佳佳看了看手表，再拖下去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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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法。她把目光转向了白烨明和山峰，道：“先进屋拍你们的。”
    他们的镜头很简单，是在各自房间中听到屋外吵闹声的反应。
    “先是3－12。”徐佳佳大声说道。
    3－12是第三场第十二个镜头的意思，对应分镜头剧本。这是说给全员听的，让每个位置的人都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布置。
    随后她又对白烨明道：“这个镜头很简单，你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然后把电脑音量调响。”
    “表情呢？”
    “不用表情，你已经习惯了。”
    “明白。”
    开机。
    白烨明套上耳机盘腿坐在电脑桌前。桌上乱糟糟一堆东西，吃完的泡面，吃到一半的薯片，各种碎纸和横七竖八的游戏碟包装壳。电脑屏幕前还放着一排美少女手办，一个个摆着卖萌的表情和妖娆的姿势。
    他正在玩一款单机美少女冒险游戏，操纵屏幕里的少女打怪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并不像一般人以为的猥琐宅，反而非常专注，就像在干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衣着暴露的少女在他眼中仿佛就和一个稻草人一样。他的手速非常之快，随着每个动作，那少女跳起攻击闪躲一气呵成恰到好处，对方的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减，而他的血条几乎维持原样！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的操作深深吸引了！特别是山峰，都忘了是在拍戏，好几次都想要鼓掌叫好！还好现场够安静让他没好意思叫出声。
    只有摄像大哥一脸莫名，因为这个镜头是正对着白烨明的正脸，看不到屏幕。
    就在所有人摒息静气等着少女给怪兽最后一击时，白烨明突然手一抖，怪兽的一个大招打到少女身上，少女的血条立马往下减了一半。
    每个人几乎做了同样一个动作，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就怕一个忍不住发出声来。
    可是太可惜了有没有啊！哪个混蛋打断他了！
    现场并没有吵架的声音，完全是白烨明自己控制，并把这不存在的声音传递了出来。
    他啧了下嘴，重振了士气，一只手猛敲键盘战斗，另只手去调耳机的音量按钮。这段动作依然是没有表情，但所有人仿佛都感受到了他散发出来的冷漠。
    “卡！”
    这条一遍过，接着是动作细节的拍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动作和情绪，白烨明重复了好几遍，每一遍都非常完美，包括打怪兽！这次摄像大哥总算明白了刚才所有人脸上叹服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他自己都惊叹地差点忘了关机器！
    徐佳佳对这个拍摄速度很满意。
    “我们再拍一些日常的镜头吧。吃泡面，吃薯片，换几种游戏类型挨个拍一遍。”
    白烨明点头。
    在场其他人也用力点头！
    好想继续看他打游戏啊！好爽啊！
    山峰则在心里嘀咕，这家伙去当游戏主播一定超赚！人好看声音好听技术还棒！可恶！世界上就是有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拥有你一辈子努力也换不来的东西的人！
    但让徐佳佳和摄像大哥更惊讶的是，白烨明在玩不同类型的游戏时，表情是不一样的！
    虽然专注度是相同的，但如果是解谜推理类的他会有节奏的沉思一会，找到解法时动作会突然利索，就好像是捕猎时的豹子。如果是射击类的游戏，他则是完全张狂，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似是十分享受杀戮的快感。如果是恋爱类游戏，他的表情会变得柔和，眉眼舒展，眼神中还透出一点欲望。
    等所有的镜头拍完后，现场居然响起了掌声！带头的必须是山峰！
    “烨明你太厉害了啊！我能当你粉丝吗？”
    白烨明羞涩地笑了下，又回到了平时的他。
    山峰正想和白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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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深入交流下刚才他的游戏体验，徐佳佳一声传唤把他给叫走了。
    下面是去年轻夫妻的房里拍。
    也是一个困难户。
    山峰还好，小辣椒简直了！只会一味地发腻发嗲，镜头一关就一个劲儿地拿手机摆各种pose自拍，表情却永远只那一个，垂头鸭嘴装可爱。
    徐佳佳让她演了几遍，幸亏这个角色本身也是个做作的主，倒还有几分样子。接下来就交给后期吧。
    这天到最后都没有拍完华天涯的戏。那小男生后半天就像个发霉的蘑菇窝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别人拍戏。拳头握得紧紧的，嘴巴闭得牢牢的，不甘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结束后，山峰搭着白烨明的肩，说道：“大神晚上带我飞啊！”
    白烨明会意，他说的是昨天他们玩到很晚的那个逃生游戏。
    “今天不能那么晚了，明天拍不了戏了。”白烨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下面，眼袋、黑眼圈，很厉害了。
    山峰一弯眼角，道：“你一个通宵游戏的宅，我一个通宵写作的苦逼作家，怕什么黑眼圈，这叫体验角色！”
    白烨明哈哈笑了起来，这大哥真是心很宽了。
    互道了再见后，他们便在路口分道扬镳了。山峰是自己开车，白烨明则坐地铁。他走了有一段路，总感觉不太自在，好像被人盯着。这年头还会有变态跟踪狂专门跟男人的吗？
    他加快了脚步，走进地铁站，刷卡进站，下了电梯，回头去看后面。
    咦？
    那不是华天涯吗？
    白烨明对他招招手，华天涯的表情有一点尴尬，牵动了下唇角，露出了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那么巧？”白烨明道。
    华天涯更尴尬了。
    看着那人僵硬的表情和动作，白烨明懂了，问道：“找我有事？”
    “没，那个，我就想看看你平时都是怎样的……为什么能演得那么丰富……”一个大男生，却比小姑娘还扭捏。
    在拍《大逃脱》的时候白烨明见过普通状态下的华天涯，清爽、率真、果敢，哪里是这个样子的？看来今天一天真的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他冲那大男生暖心一笑：“一起喝一杯？”
    弄堂里一家小酒吧内，两人对面而坐，都是略微酒精下肚，精神被稍许打开。
    “明哥我是真的不会演戏！”华天涯在向白烨明吐苦水，说完这句话又是一口啤酒下肚，“进华音的时候，他们和我说只做平面的，我当时想只当兼职，往那一站就能有好几百，这便宜不占是傻子啊！”
    “那你怎么就正式签了？”
    “我不知道啊。一开始我们签的是实习合同，等我毕业了，他们人事突然让我去办入职手续，我就懵了。跑去一问，才知道实习合同上有一条关于转正的，说乙方毕业时，若没有提出终止合同，则视为同意转为正式劳务合同，什么的，我也搞不清楚。正好那时候很想去的一家公司没要我，就想着去就去吧。”他咕嘟咕嘟地把杯中酒全倒下肚，又问服务员要了瓶。
    开瓶器一开酒瓶，那沫子就汹涌往外喷，喷得他白色的T湿了一片，而他却笑了起来，似是借此把不爽和郁闷都发泄了出去。
    白烨明问服务员要了包纸巾，递给华天涯。
    “谢了。哎，说哪了？哦，然后就今年突然给我派了好多电视的活，他们说是年头那个逃生游戏反响特别好，很多电视台都来找我什么的。其实上综艺倒没什么，反正也不要我干什么，我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白烨明默了，这又是一个周兴宇型的，光是人往那一站自动就会聚起一堆崇拜者，哪像他，即使站在大舞台上，下一秒他一离开舞台就没人会再认识他。
    那头华天涯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哪知道这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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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了这个活，我是真的没演过戏，也不会演戏！”他仰头喝了口啤酒，又夹了个毛豆子嗑得巴唧响。然后回头问白烨明道，“你是自己想当演员的？”
    白烨明夹了个花生送进口中，嚼着吞下肚后，才答道：“是啊。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做别人。”
    华天涯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皱着眉头，又问：“怎么样才能做别人？”
    这个问题可难了，要怎么和一个自我很强烈的人说放下自己做别人呢？
    “换位思考你明白吗？”白烨明斟酌着词语。
    “懂！就是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我读书时经常被人说不会换位思考！”
    “……”
    同学，这真的不是可以自信满满阳光灿烂说出来的话。
    “你有没有崇拜的人？”
    华天涯被这突然岔开的话题搞得一愣，但还是答道：“成龙！我爸妈超级喜欢他，才让我去练空手道。我也是看着他的电影长大的！好帅！男人就该是那样的！”说着说着，他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了！
    “然而他小学都没毕业，还搞婚外恋生了孩子也不承认，他老婆跟了他几十年，他一直把她当小偷，直到出事了，第一反应是保持自己大男人的形象而要和老婆离婚。”
    “这不影响他是个伟大的动作影星！”华天涯突然吼道。
    白烨明耸耸肩，又道：“一个道德有问题的人，在谈论是不是个合格的演员之前，得先明白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人。”
    “他是犯了错误，但不能一棍子打死。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如果一犯错就剥夺他生存的权利，那世界上就没有人了！何况只要是男人不都会有……？再说，家庭问题不该带入工作，这不能泯灭他在电影界的地位！”
    华天涯激动得握紧的双拳都在微微颤抖。
    白烨明突然笑了：“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被这么一问，华天涯恢复了冷静，一下泄了气。他反思了下，不是很肯定地说：“因为你说的是错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予置评。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因为你崇拜他，而我说了他的坏话，所以你会生气，并且找任何你能想到的理由去替他说话。”
    华天涯明显还有些不服气，瞪着白烨明不说话。
    白烨明又道：“如果我和你说，我认识一个朋友，结婚了，不过在外面养了个小三，私生子都很大了，最近被老婆发现了，他一点忏悔都没有直接对老婆提出离婚，你会怎么想我这个朋友？”
    华天涯犹豫了一会，还是诚实答：“渣男。”
    “这就对了。现在你想象一下，你很喜欢棒球这项运动，把它当作你一生的价值所在，但突然有一个人出现，把棒球贬得一文不值，并且要你放弃它，你会怎么想？这相当于剥夺走了你生存的价值，约等于否定了你这个人。”
    华天涯脸涨得通红，拳头重重在桌上敲了下，桌子抖了三抖。
    “别他妈多管闲事！”
    吼出这句话来时，华天涯恍然大悟。看向白烨明的眼神就像在看佛祖！
    他抑制不住激动之情，中气十足吼了声：“明哥我懂了！”
    白烨明也不负所望地像佛祖一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心道，也许这一套放周兴宇身上一样适用？可转念一想，那个顽固不化的人，行为做事都有自己一套东西，根深蒂固了，怕不那么好忽悠。
    华天涯开悟后，眼神也变得清朗好多！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看剧本研究角色了！
    正好那边山峰催着白烨明上线带他玩游戏，真分不清他们谁玩这个游戏时间更长了。
    “烨明终于等到你了！”一进游戏山峰在语音中大呼，像见到救世主似的。
    白烨明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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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之前我们已经打了两轮了，开局一分钟全跪。”
    山峰把他拉进了一个四人的游戏群，是他平时组队的同伴，并介绍道：“我朋友，叫他烨明好了。大神！”
    白烨明脑门一滴汗，什么大神！他才玩这游戏第二天好嘛！
    群里纷纷叫嚷：“大神好！”“大神带我们飞！”“膜拜大神！”
    白烨明：“……”
    这群人很愉快地组队进了游戏。才一进去就听一人发出一声嗷叫：“卧槽！陆神？！”
    “什么？！居然碰到陆神的队伍？我看看，怕不是高仿货哦！”
    “没，是货真价实的陆神！名字后面一个V呢！”
    “卧槽！今天是走狗屎运了么！不行，我得找陆神合影！被陆神打死也光荣！”
    群里三人激动得七嘴八舌，白烨明一脸懵逼。
    陆神？谁？
    96
    一进游戏地图，另三个也不躲不苟，直接冲出去找他们口中的“陆神”去了。
    山峰还算冷静，跟白烨明会合后躲在个小破屋里捡装备，边捡边和他解释：“陆神是一个很有名的游戏主播，技术超级棒！他直播这个游戏有快半年了，胜率百分之七十！当然他队友也厉害。有一次他单排，我正好看到，竟然是一个人赢到了最后！决战时一对三，他丝毫不落下风！这可以说是他的一战封神赛了！超级精彩，网上应该有视频，回头找给你看。”
    话说到这儿，那三个陆神迷弟也情绪昂扬，七嘴八舌地开始和白烨明科普陆神的光辉事迹，一挑二一挑三都是小事情，残血逃生啊，绝地逢生啊，惊天大逆转啊，一个个传奇说得和拍电影似的。
    白烨明都开始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你们别冲了，赶紧找车来接我们！我们在W573，那个小木屋这边。别乱跑，等下没见着陆神被其他人给先杀了！”山峰在群里吼道。
    一切准备妥当，几人开车翻山越岭往中心点奔去，越是靠近中心点，人就越多，系统提示不停有某某击杀了某某，某队全军覆没等跳出来，紧张感也成倍上升。
    越野车行驶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四面只有几棵小树，往旁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这着实不是一个好地方。
    车身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下！
    “卧槽！有人偷袭！”
    说时迟，那时快，白烨明的屏上溅了满屏血花，他吓得赶紧让角色趴下。
    “左后，那棵小树后面看见没？”山峰拔高嗓子叫道。
    白烨明让角色趴下后，立马开始自疗，视野总算恢复。他让角色猫在车窗下，只露了眼睛去观察周围形势。
    “左后一个，前面那棵树后也有一个人，后面……肯定有他们的队友，他们想包抄团灭我们！”白烨明冷静交待形势。
    四人都是崇拜不已：“哇哦！大神我们该怎么办？”
    白烨明：“……”今天才是我玩这游戏的第二天ok？到底谁才是新人？！
    眼下紧迫，他无奈拿了指挥权：“胖子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冲，别回头。江团替胖子看路。峰哥负责解决左前那人，叉子左后那个，后面的我来。”
    一声令下，各就各位。
    越野车加速行驶，两边风景刷刷而过。
    左边那两个是一人一骑摩托，后面的是一辆四轮，但看样子已经有点破了。两面紧追不舍，枪声不绝于耳。画面中尘沙滚滚，做得特别真实！
    “左前down！”山峰大叫。
    前面那辆摩托上的人直飞出去，在远处化为一个小点。
    “左后的有点难缠，他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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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方那人以Z字型路线前进，完美躲过了叉子的子弹，并且两车的距离越来越近。
    “我来帮你！”山峰吼了声，加入战局。
    但那人太会躲了，攻击虽加倍了，但他的走位更风骚了！像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看似行云流水实则步步算计！
    这也是个高手啊！
    白烨明朝那儿瞥了一眼，指示道：“峰哥，预判，别瞎打。他是摩托，不可能随心所欲，肯定有轨迹！”
    “哦哦哦！”山峰放慢了攻击，观察着对方，配合叉子开枪。
    “速度变慢了！”叉子大喜。
    白烨明自己则对付着后面那车上的两人。
    那破车寿命肯定不长了，对方估计是觊觎他们的车才那么穷追不舍。
    那容易啊，把他们的车打了看他们怎么追！
    后方一人一边开车一边开枪，一人不停从前板窗上方朝他们开枪，白烨明只要一冒头就是一阵枪林弹雨。
    在剧烈晃动的车内想要描准又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躲在后车板下，正琢磨该怎么办。
    “卧槽！轮胎被他们打到了！”
    同时车身突然大晃了下，车速骤减！
    拖不了了！
    “妈的这人怎么那么难打！他开挂了吧？”叉子的声音。
    拖不了了！
    不可能弃车，下了车就等于死！
    “前面有块废墟！”看路的江团忽然叫道。
    “往那开！”白烨明吼道。
    胖子重踩油门，那车就咯噔咯噔地往前跑去，随时都会爆掉的隐患就像定时炸弹！
    “加油！加油！加油！你行的！”
    “妈的，别冲我加油啊！冲车啊！”
    后方的子弹还是一刻不停，嘭嘭嘭嘭的让白烨明恍惚自己在看枪战片。并没太大差别了。
    “后面那俩神他妈烦啊！阴魂不散的！”
    “大神你行不行啊？我们一起对轰他们？”
    “你管好左边的！”白烨明吼。
    再躲下去不是办法！得给他们的车一记重的！只有那一个地方，引擎！
    他露了半只眼睛，就见一颗子弹像阵风似的朝他飞来！
    卧槽！
    他吓得又缩了回去！
    不过引擎位置已经确认了，只要一发子弹就够了！
    “叉子，左边那人交给峰哥，你来帮我当饵。”
    “啊？别啊大神，我还想和大家愉快玩耍的！”叉子有些不情愿。
    “没让你牺牲，回头扔一百个治疗包给你。”
    “嗷！”叉子转移了目标，探出半个身子开始和对面对轰。
    这样一来，对方的攻击节奏总算缓了下来，白烨明能够趁空当去描准引擎了！
    “哇！大神我倒了！怎么办？”就见叉子那角色以无比壮烈的姿势直挺挺向后倒去！
    “人民群众是不会忘了你的！烈士！”白烨明笑着说道。
    叉子郁闷大叫：“我觉得我还能抢救啊！”
    但白烨明已经无暇去理他了，他全神贯注于这唯一一次的机会。
    现在对方只是击倒了叉子，并未击杀。事到如今了，这已经变成了一场生死对决！对方一定不会给叉子治疗的机会，会再描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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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烨明等的就是这一刻！
    嘭！
    嗙——！！！
    轰隆隆——！
    “炸了！他们炸了！哈哈哈哈哈哈！”还躺尸着的叉子猖獗地笑了起来！
    “左边那人？”白烨明还未放松。要知道小小的懈怠可是会成为满盘皆输的源头！
    山峰吐出一口气，感觉精疲力尽了：“跑了。”
    白烨明这才放下心来，他让角色坐下，自己则往后靠在椅背上。
    玩个游戏真他妈累！
    群里一阵喧哗。
    “真的是大神啊！”“大神我跟定你了！”“你说我们能不能拿一次第一啊？”
    喂喂！说好的陆神你们都忘了吗？
    白烨明勾了勾唇角，累管累，开心也是非常开心了！
    这轮枪战过后，四人对白烨明言听计从，俨然把他当成了老大。山峰还吹起了白天拍戏时白烨明的神技。白烨明羞得只想马上缝了他的嘴巴！
    “这是最后一个圈了！卧槽我好感动！我们居然活到了最后！”叉子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江团说：“只剩下四支队伍了！”
    “我们是其中一支！”
    “哇哦！义无反顾往前冲哦同志们！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哦！革命的赞歌为我们而唱哦！历史在我们手中重写哦！”
    这帮人，就差唱起来了！
    “排长不好！前方两点方向发现敌军！”
    妈的，还演上瘾来了！
    谁是排长啊！
    “全员听令！躲！”
    一声令下，五人齐刷刷躲到矮墙后头，静静看着对方走过。
    “报告排长！接下来我军要如何赢得胜利？”叉子一本正经问。
    众人摒息静气三秒后。
    “让他们自相残杀去。我们找个安静的小屋打牌吧。”
    一阵哄笑。
    “排长威武！”
    实话说，以他们这队的实力到这个地方已经是奇迹了。要不是一路避开其他人，还先占据了有利的高位解决掉两支队伍，他们恐怕早横尸野外了。
    但到了这一步，说不想赢那肯定是假的。除他们之外只剩三支队伍了呀！让他们斗到只剩一组，怎么着也混个亚军不是？
    而且他们还有个绝对优势！就是人一个都没少啊！实在不行，自杀式攻击，一对一同归于尽，只要保证最后一个人活下来就可以了！
    五人于是找了一栋二层小楼，躲在了二楼一间大房，一面窗口面向主干道，把城景尽收眼底，是个好位子！
    “排长，我们打什么牌？八十分？争上游？还是玩三国杀？”
    “我了个去，你小子还真想打牌啊！”山峰喝了声，众人笑作了一团。
    坐壁上观的五人开始悠闲地看街道里两队人的攻防战。
    正是陆神那队和另外一支叫红星的队。
    叉子笑着吐槽：“那队名好革命！我们队改个名吧！叫八路怎么样？”
    然而革命戏热度一退，已经没人理他了。
    几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楼下不远处的那场街战上。
    那才叫针锋相对旗鼓相当好嘛！每个队员都在枪林弹雨间穿梭，那枪火真的是连成了几条线把这街道分割得七七八八的。硝烟四起，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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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看到穿梭其中的人影一闪而过。也不知是躲过了还是被击杀了。
    “陆神那队剩三个人！”
    “对手也是！现在是两个了！陆神刚刚击杀了一个！”
    “只剩一个了！漂亮！陆神刚刚和队友的配合看到没？陆神正面杠得对方都呆了，只一个劲儿地开炮全打虚了哈哈！队友悄悄绕他后背就是一枪！太帅了！”
    胖子江团和叉子都已经激动地情不自禁开始直播赛况！
    不消他们说，白烨明也把陆神的行动收在眼底，不如说特别关注了他。是真的厉害！而且是很有灵性那种厉害！就譬如同样一首钢琴曲，有些人弹奏就是一个机械发出几个声音，但在有些人指间流出的就是震撼人心的名曲！陆神无疑就是卓越的钢琴家。
    他的走位举枪描准射击一气呵成，所有动作就像是被精密设计过一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整体看起来又是那么浑然天成，似乎本就该是如此。这对于操作的要求得有多高！
    看着陆神那队把红星给团灭了，五人拍手叫好的同时，都开始担惊受怕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
    红星的现在就是他们的将来啊！
    “同志们！陆神好像往这栋楼来了！我们被发现了！”江团几乎是哭丧着说出这句话的。
    这帮开局还嚷嚷死在陆神手下也光荣的人，这会儿离第一那么近了还是生出了贪念。
    “大神！我们怎么办？逃吗？”
    陆神那队三人分开三个方向朝白烨明他们呆着的小楼靠近，看样子并没有发现这楼已经被占了，而是想自己占据有利地形，等其他队自投罗网。
    楼里的人要出去肯定会正面碰上，而要躲，实在是躲不了。
    白烨明冷声道：“把他们干了。”
    其余四人纷纷惊叫：“干了陆神？就我们几个？不会被反杀吗？”
    几人动摇之时，白烨明又道：“敌明我暗，而且我们的位置非常好，这是唯一能够拿第一的机会。”
    这下几人同时咽了口水，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打败陆神！
    赢得第一！
    怕不是要一战成名的节奏哦！
    干，干，干！
    “大神我们要怎么干？”
    “两人一组守一个房间，待人接近了一齐上！牺牲一个两个不是问题，只要有人撑到最后，就是我们的胜利！”
    江团有些犹豫，问道：“陆神可是一挑三都不落下风的啊，我们真的干得掉他？”
    白烨明轻轻牵了牵唇角：“他是，他队友不是。现在没时间说太多，胖子和江团去一楼西门小屋，峰哥和叉子去东门那个，我在这里等最终boss，他们肯定会派一个人来这个房间，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太好了！记住，关键是不能让他们打出配合。还有，别往外跑，那就是送命，利用楼里的地形和他们周旋。干掉目标后迅速回到这里来。”
    四人听得很认真，听完后整整齐齐回道：“是！”
    “加油，战士们！散！”
    应着这一声，四人分两组往楼下跑去。
    白烨明从窗户望下去，那三人已经在三扇门前，就要进楼了！
    他内心祈祷着一定要够时间让他们藏好身，最开始那下的出其不意是关键，如果这下空了，恐怕是回力无天了。
    不过事情发展得意外顺利，对方的行动一如白烨明所料，两个队友分别查探一楼各个房间，而陆神则直接上二楼的大房间，正是白烨明所在的地方。
    白烨明在三人进楼后，就躲在了门右边的一个储物柜后面，静静听着各方的声音，观察门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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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楼下一声惨叫，白烨明认出那是胖子的声音。果不其然，很快屏幕上就弹出了胖子被击杀的信息。五秒后，又一条信息弹出，是击杀胖子的那人被江团击杀了！
    白烨明松了口气，一换一，不亏。
    他停了所有动作，像尊雕塑一样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于耳机中的声音，双手的姿势也是蓄势待发。
    差不多了，应该有人会来了。
    然而，五秒后，楼下又是一声惨叫。这次是江团的声音！
    白烨明马上去看提示信息，是陆神！
    他没上来！他又回去了！
    怎么办？要不要下去救人？可是一下去就暴露了，马上失去主动，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却迟迟不见另一组人的消息，白烨明怀疑他们蹲错房了根本没碰上。那如果他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对方会合的两人上来，根本不会有胜算！
    他关了游戏语音，在他们五人的群里喊道：“峰哥，叉子，你们什么情况？”
    “陆神追着我们啊啊啊！”是叉子的声音，三分焦急六分激动一分喜悦。
    白烨明彻底犹豫了，是让他继续享受被偶像追杀的欣喜感，还是不顾一切下去救他。
    于是他问：“要我下去吗？”
    这次答话的是山峰：“叉子被他们俩追着上楼了，我逃开了，他们没理我，看来是想集火攻叉子。”
    “叉子在哪了？把他们带到大房间来。峰哥你悄悄在后面跟着，我们前后夹击试试。”白烨明冷静安排。
    三对二，二是两个高手，三是三个菜鸟，怎么想胜算都很小。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位置关系而言他们还处于有利，更关键的是，对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决胜也就在那一刻！
    97
    “叉子，进来！把那人引到柜子前面！”
    叉子是踉跄着跑进屋的，左右望了下。
    “对！就你面前这个！”
    叉子往门后一猫身，持着枪，枪口对着门外，警惕着敌方追来。
    在他进屋后十五秒，先是一个人的脚步声靠近，很小心，一步一步沿着墙壁过来。
    “在你左边！”白烨明提醒道。
    叉子不由感叹：“大神你好厉害！我都没听出来！”
    他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猫到了左边墙下。
    “峰哥，你那边情况？”
    山峰：“我看到一个人进屋了，不是陆神，陆神好像去了其他房间。”
    ？
    其他房间有什么？
    “大神！来了！”叉子一声叫道。
    “按计划！”
    虽然很在意陆神的举动，但还是解决眼前敌人为主！
    叉子往屋外发了炮空枪，然后迅速跑向白烨明藏身的储物柜。
    那人一个警觉，先是往空炮方向发了一弹，自然是落空的。他的眼睛追着叉子的身影，立即转了枪口，由于门外望进来视野狭隘，储物柜又正处于视角的盲区，这一枪也失了准头，直接嵌入墙壁中。但那子弹破风而过的声音像一把刀刃，让人错觉墙壁都被劈开！白烨明和叉子都是惊出一身虚汗！要是没被子弹打死被墙砸死就好玩了！
    也在这一瞬间，那人进入了屋中，叉子已经躲到了写字桌下面，露出枪口，很容易就被对方发现了。
    对方一扣扳机，一声枪响，桌前面那块板被打穿了一个洞。

 分卷阅读348

    白烨明依然躲在储物柜后伺机而动。
    就在那人准备发第二枪时，突然一声枪响！就见那人直直往前扑倒，在地上挣扎往前爬。
    两人心中同时叫好！但人还没击杀，他们也不敢大意，谁都没叫出声。
    白烨明感觉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他下意识转动视角去确认周围情况，没有异样。
    陆神呢？他难道放弃这仅剩一个的队友了吗？
    不，肯定会来救人的！
    他在群里问：“峰哥，你在哪？”
    “门外，看到你们把人击倒了。”
    “你看清陆神去哪了吗？”
    山峰还未答话，就听江团的声音响了起来：“那间房窗外有个很窄的阳台，连着一根水管。”
    白烨明脸色骤变，忽的冲正欲起身补枪的叉子大吼：“趴下！”
    几乎是和这一声同时，叉子是趴下了，不过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
    玻璃破碎声，一个人影破窗而入，整个身体压在叉子身上，手中短枪冲他脑门就是“嗙嗙”两枪。
    提示：玩家叉子被玩家大陆无双击杀。
    “……”
    白烨明躲回储物柜后，那之前，就在叉子被击杀之时，他干脆利索地对着先前倒地的那人补了一枪。
    屋内只剩白烨明和陆神两人对峙。
    “峰哥你在门外吗？”白烨明问，一边观察着陆神的一举一动。对方也很谨慎，没有贸然攻击。
    山峰应道：“在！大神有什么吩咐！”
    “你找个位置，我想办法逼他走位，到你射程范围了别犹豫立马下手！”
    是啊，他们还没输呢，二对一，二中的一个还在暗处。
    白烨明探头开了一枪，要吸引人注意。陆神果然面朝他小心瞄准。
    白烨明步步为营，挪着步子，他和陆神之间以储物柜和桌子为中心轴移动着。
    得把他逼出来。
    白烨明四下观望着，目光最终锁定在顶上的吊灯上，如果把那个打下来……
    他脑中飞快推演着，可行！
    这么想着，枪口往上，“嘭”一声，吊灯“嗙”的砸在了桌子上，陆神受牵连惨叫了一声，弯下身子，几乎是爬行状态。
    白烨明趁此机会从储物柜后跑到了桌子的一边！被吊灯牵连的陆神视野一下受到阻碍没分清状况，往另一边爬去，渐渐爬出了桌子的边缘。两人的位置在此时颠倒！
    “峰哥，行不行？”
    那边山峰在门外正努力瞄准呢，但陆神不愧是陆神，走位风骚得总是忽隐忽现，特别难对准。
    白烨明也试图从桌子后面瞄准，但对方已经找到遮蔽物，很难打到。
    “卧槽！他出来找我了！靠！烨明——”
    随着这一声吼，系统提示山峰被击杀了。
    就在陆神脱离白烨明视?号2 74731 10 37线的那一瞬，他居然放弃白烨明冲出去对付山峰了！他居然没有忘记山峰的存在！还很有把握人就在门口蹲着！
    这下是真的一对一了。
    语音群里一片加油声，都到这份上了，陆神再厉害也比不上咱排长啊！那四人干脆给白烨明唱起了we　will　rock　you，还带鼓掌打拍子的，就差拿喇叭吹了！白烨明被吵得差点开静音！这群人完全变成看好戏了吧！
    屋里的两人剑拔弩张，四目相对，都是观察着对方缓步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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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都知道，一旦动起来，胜负只在一瞬。
    白烨明的大脑飞速运转，把房里的构造、对方至今为止的行为举动都过了一遍，寻找着那一缕很小很小的胜机。
    难！
    白烨明盯着陆神的同时，余光忽然扫到了一处，脑中灵光一闪。
    僵局便在那之后被打破！
    只听一声枪响，几乎没有人预料到，无论是当局者还是围观者，皆是惊得颤栗了下。陆神的角色有那么一秒钟的发愣。
    就是现在！
    白烨明把枪口架在桌上，在这关键时刻他居然紧张了起来，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他拿枪瞄准时发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让瞄准这件事变得非常得困难。
    他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甚至两只手都放到了鼠标上！
    不能再拖了！
    “嘭——！”
    “卧槽！！！”
    “大神——！”群里传来了另外四人的惊叫声。
    开枪后的短暂硬直让白烨明动不了角色，而太近的距离有一瞬他的视野也是被烟火占满。也就是这很短的时间，他的屏幕画面突然从彩色变成了灰白。
    这是角色死亡的标志。
    GAME　OVER。
    发生了什么？
    白烨明以为他那枪打中了，但是子弹飞出去的那一瞬，莫名的就有种不安感。
    他的手还在不住地颤抖，他紧紧握住了拳头，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才慢慢恢复常态。
    “我……打偏了？”
    “大神！你已经很棒了！你知道吗？你的那发子弹就擦着陆神的衣服飞过去！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就，我们就！”叉子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
    在那短短的1分钟内，先是白烨明的一发子弹穿过了桌板上的那个小洞往前打在了墙壁上。那小洞正是叉子刚进屋时引诱先死去的那队友开枪打出来的。白烨明正好看到，就想着以这种方式出其不意。
    他做到了，陆神在那一瞬确实产生了迟疑。这本该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但实在是太难得的机会了，白烨明紧张得手直抖，导致瞄准变得艰难，更是在扣下扳机那一瞬发生了偏移，子弹的轨道擦着陆神的衣服，直接穿入门边上的墙壁里。而陆神也是利用白烨明攻击后的反应时间，毫不犹豫地朝他开了枪。他是一个经验老道的老司机，手抖这种事完全不可能有的。
    于是便有了这个结果。
    然而，所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这两队斗得你死我活，外头还有剩下那一队，靠围攻战术最终把孤身一人的陆神给击杀成功。
    这是一次拉低陆神胜率的局。
    但是直播间里666刷得飞起，各种红包礼包大宝箱满屏乱飞，把屏幕整个挡住了。
    “年度最佳对决诞生！”
    “陆神你已经赢了！”
    “对方那是谁？我都以为陆神要翻车！”
    “给对面鼓掌！”
    至于那可怜的冠军已经没有人care了。
    一间豪华大房内，一个男人一抹嘴角，扬起一弯弧度。他拿起桌上一包烟，抽了根出来，点上火抽了口，袅袅白烟往上升去，散入屋中。
    他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根烟，右手去点鼠标，打开了一个用户列表，对着一个名字后面的加号点了下。
    同时刻，白烨明已经瘫在电脑椅上，动也不想动。
    语音群里那几个叽叽喳喳就像四只喜鹊。无非是在分享自己如何被陆神击杀的经历，那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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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死于他人之手的胖子只能呜呜咽咽地应和激动不已的另三人。
    其中当属叉子最是激动。
    “你们知道吗？当时我压根就没想到后面会有人！听到玻璃破碎声我都傻眼了，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陆神打死了！我靠！太刺激了有没有！”
    江团不以为然，哼了口气说：“你那叫什么事？我压根就没见着陆神！还沉浸在击杀了一个人的狂喜中！陆神突然就出现了！就好像从天而降的齐天大圣！”
    ？？？
    这句话好像怪怪的。那齐天大圣是来要你命的，你那么自豪地说出口真的没问题？
    两人还在争陆神杀自己时更神勇，一言不合感觉就要约时间干架了！
    白烨明摘了耳机，掏了掏耳朵。
    他们精力真好。
    此时，他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对话框：玩家大陆无双申请加你为好友。
    白烨明一惊，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几乎是爬着撑到电脑桌前，赶忙点了通过请求。
    很快，一条私信跳了出来。
    大陆无双：新人？
    小透明：嗯，第二天。
    大陆无双：！！！
    大陆无双：要不要和我组队？
    大陆无双：有个队友被挖了，少个人。
    白烨明的心情只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他们才打了一局！对方该是有多缺人！
    小透明：我才玩这游戏两天……
    大陆无双：你很有天赋。那队的战略都是你想的吧？其他几人技术都一般般，如果不是战术好根本不可能留到决赛圈。而我没估错的话，你是他们的头脑，对吗？
    小透明：……
    大陆无双：你对地图没有那么熟，他们几个人中应该有个对地图很熟的。你的技术也很青涩，但就像一颗原石闪着光芒。如果稍加训练，做个游戏主播就是小case的事。
    小透明：……
    白烨明觉得对方好像把他当大学生了。
    小透明：不好意思，我工作了。平时忙，只有晚上能打，而且还不是每天。
    他说的是大实话，每天有拍戏任务，收工早可以刷两盘，拍到很晚回到家就只想洗刷躺平了，根本没精力再刷游戏。
    对方的回复迟迟没来，白烨明以为他放弃了，就关了聊天窗口。正好群里在说赶紧开下一局，正跳出准备界面。
    白烨明刚想点击“准备结束”，右下角提示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大陆无双：等你有空也行。现在我们组个队？
    小透明：抱歉啊，我和我朋友准备开了。
    大陆无双：那等你们结束吧，双排我带你。
    白烨明对于陆神的热情彻底无语了！
    但盛情难却！结束了和山峰他们的那局，他还是去找了陆神，对方正等着他呢。
    陆神带着他，也不管胜负，一边跑地图，一边和他说明游戏操作和技巧。
    白烨明边听边叹服，不愧是大神，感觉比游戏开发者都了解这个游戏！
    他一好奇就问：“你花了多久研究这游戏啊？”
    陆神正和他讲小屋的攻法和守法，听到这一问，想了一会，道：“我直播了快半年，每天睁开眼到睡觉，除了吃喝拉撒，都在这游戏上。”
    白烨明内心小叹，厉害厉害！果然大神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鉴于初次见面，他没好意思再往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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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神似乎还没放弃劝他加入，言谈之间时不时就透出希望他来的意思，白烨明只答有空就一起玩。
    这天晚上又刷了两三盘，时间很快就过零点了。
    道过晚安后，白烨明抓起手机，习惯性地去看时间，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十几条未读微信，六七个电话！
    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糟了……玩太嗨了把人给忘了！
    他赶紧给人回电，做好诚恳认错的准备。
    电话一通，就是破口大骂：“你个白痴！”那声音还有点哑，想必对方也是累了一天了。
    “对不起，我……”在玩游戏就把你给忘了……这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白烨明现在超能体会男女朋友间为了个游戏吵架的心情！
    周兴宇气急败坏地吼道：“我以为你又要逃了！”
    白烨明：“……”他是离不开妈妈的三岁小孩子嘛！
    “我都在看机票了！”
    白烨明虚心认错：“真的对不起！我刚真在忙，没注意到，下次不会了！真的！”
    “不够！”
    白烨明：“？”
    “道歉也得用行动！”周兴宇解释说明，明显想耍无赖。
    错在自己，白烨明也没了气儿，哄他道：“乖，回来做好吃的给你吃。”
    “嗯。”
    咦？怎么没声了？还不够吗？
    “你还要什么？我送你。”
    “嗯。你。”
    白烨明：“……”内心暗自吐槽，我不已经是你的了！
    “你怎么那么笨！”周兴宇都发急了，“说一句想我爱我有那么难嘛？！”
    白烨明红了脸：“……”这男人为什么能把这种肉麻的话说得那么光明磊落？是我的问题吗？
    他吞吞吐吐，口齿含糊：“……稀饭里……”
    “哈哈哈哈哈哈，尼尼！尼尼！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尼玛……
    这串爆笑成功惹怒了白烨明，他冲着电话大吼：“我挂了！”
    “呃——别啊尼尼，我想你！”
    “晚安，我爱你。”
    说完，白烨明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扑到了沙发上，把脸深深埋进了靠背里。
    天！除了在床上，他第一次说那么肉麻的话！脸都丢光了！
    我靠！游戏语音关了吧？语音群退了吧？
    白烨明紧张得跳起来确认了好几遍。
    关了！退了！没问题！
    哎，好累，洗洗睡吧。
    另一头，被挂了电话的周兴宇，怔怔地看着手机，石化在原地。
    尼尼刚刚说了什么？
    是我幻听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啊！为什么我没有录音！
    不，他刚说的我没听清，得让他再说一遍！
    于是他回拨了过去，冰冷的语音提示他对方已关机……
    难道真的是我在做梦？！！
    98
    第二天华天涯就像开窍了一样，吵架的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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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就过了，在场所有的人都给他鼓起了掌，徐佳佳更是不吝啬夸赞之词。
    那大男孩腼腆地笑了起来，还不忘礼貌地对他的剧中女友道歉。
    那之后，每次戏拍完，华天涯都会来找白烨明吃吃喝喝，在他心里似乎有个认定，和白烨明的饭局是他演技的一个开关。
    看那大男孩那么认真请教，白烨明当然也很乐意指导他一二。他把大学里上过的课一一回忆，结合自己的亲身经验，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华天涯，每次一谈就能坐上一个多小时。
    这种交流对双方都是一个刺激。华天涯是第一次认真思考演戏是怎么回事。而白烨明则通过温习以及来自华天涯全新角度的提问再一次对演戏这事有了不同视角的理解。
    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华天涯进步神速，尽管有些地方还会稍显稚嫩，但像第一场那样的情况却再也没有了！
    白烨明直感叹，孺子可教也。
    因为是周播一集的剧，所以拍摄日程不是那么紧，而白烨明又不是主角，其实不用每天跑片场。很快韩皓楠又给他找了几个小活，都是各种各样的小配角，跑跑片场每部也就两三天的节奏。
    在各个角色中穿梭，白烨明觉得特别刺激特别有意思！很多角色过着他根本就没想象过的生活，有着他预料之外的经历，或者性格与他截然相反，演出就是一场挑战。当克服时那种巨大的成就感让他十分上瘾！
    而和陆神的联系也没断，他们甚至交换了微信，陆神每天都会像查岗一样的来问白烨明今天上不上线。
    他某天好奇问白烨明做的是什么工作，白烨明很诚实地答演员。有那么一瞬的沉默，陆神就当没问过这话一般开了其他话题。
    而跟陆神玩多了，他的那帮子粉丝也记住白烨明了，每次一看到他上线，弹幕都会刷满整屏以示热烈欢迎。
    陆神调侃道：“你要是当主播，我的这群粉丝一定会被你抢走。”
    白烨明笑了笑，心道，怎么可能？他现在演了好几部戏，好味道广告也浸透到大街小巷了，微博粉丝不还只有个几万人？
    对了！
    “你微博叫啥？加一个？”不放过任何涨粉机会！
    “就是游戏昵称。”
    白烨明动动手指，“大陆无双”，头像是刀剑交叉的图案，霸气威武。粉丝数一千万……嗯，游戏主播做到大神级的好厉害啊！
    他点了关注后，对方立马回fo了。
    晌久后，陆神说：“哎卧槽，你小子还真的是演员啊！”然后就是谜之沉默。
    白烨明感觉对方一定看到了自己可怜的粉丝数了。
    他现在很坦然了，工资省着花，一年一万还是没问题的嘛，不求了，现在能演戏已经很幸福了。他不是个本末倒置的人。
    “现在在演什么？”陆神问。
    “各种龙套。哦，有部叫作《和谐六六六》的网剧，下周五晚上开播，每周一集，有空可以随便看看。”白烨明不放弃宣传新剧，“之前和我一起组队的峰哥也有参演。”
    “他也是演员？”
    “是啊。”
    “哈哈，说来下周末有个游戏展你知道？我被邀请当嘉宾参加个活动，你们来啊，可以现场组队体验VR游戏。”
    “我问问峰哥。”
    山峰自然一千一万个愿意了，还是陆神邀请！不止是他，这事儿一和另三人提了都是兴奋无比！尽管他们仨本来也准备去的，现在都有种“我和大神的朋友是朋友”的莫名骄傲感。
    时间很快往前走，周五是《和谐六六六》的首播日。首播平台是企鹅视频，一集十分钟。另外官方开通了个新的微博号，又联系了很多知名公众号进行推荐转发，所打的牌子是“我们的故事”，吸引那些习惯网络速食文化的年轻人的视线。剧本台词都很年轻化，节奏也非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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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跳脱。有些年轻人才懂的梗，不经意的冒出就让人捧腹大笑。正如何笙所说，这是一部具有鲜明时代感的剧。
    但首集的播出反响只能说平平吧。微博转发评论也是毁誉参半。
    有些人特别吃这种无厘头的情景喜剧，便大加赞扬。而有些人就觉得很无聊，不知所谓。
    有些人比较关注场景布置，对剧组的用心赞不绝口。有些人则更看重演员，很明显这几个演员都是新面孔，华天涯和网红小辣椒在第一集的表现真的只有“尴尬”两个字。尤其是小辣椒那个做作的尖叫脸已经被网友截屏做成表情包广为流传了！
    对于白烨明的评价，几乎为零。即使是白烨明的粉丝也纷纷私信来问他演的是哪个角色，怎么没找到。白烨明既无语又无奈，很耐心地答，是那个宅男。
    得到的反应非常一致。
    “夜夜你好厉害！我完全没认出来！”
    对方当然是夸奖的意思，放其他任何人那儿也都是夸奖的意思。但白烨明不同，他只在内心默默吐槽，如果那人是许青云，你们还会认不出吗？
    演员的最高境界，莫过于许青云那样，既是我，又不是我。而他白烨明，首先就把“我”给搞没了。
    “你连自己都做不了，又怎么能很好地去做别人呢？”这是拍《生如夏花》时许青云对他说过的话。
    这个课题太艰难了！
    当然，在一群询问你是谁的人中，还有一个直接认出他的，那就是周兴宇。
    这天晚上周兴宇很晚，几乎是快两三点才发微信给白烨明的。
    “叶子，新剧很好看！可惜戏分太少，不够看啊！将来会加戏吗？”他其实真正想说的不是“新剧”很好看，是“你”很好看。可惜的是造型原因脸都没怎么看清，但看不清也很好看！
    白烨明看到消息是第二天早上了。第一反应不在消息的内容，而在发送时间。
    “你怎么搞到那么晚？晚上吃了没？胃还痛吗？”以前一忙就胃痛已经是惯病了。
    一时半会是不会有回信的，因为这个时间周兴宇不是在忙就是在睡。白烨明是希望他在睡。怎么能这么折腾自己呢？心疼！
    心疼完了，该干啥还该干啥。
    今天是和山峰约好去游戏展的日子，白烨明主要是应了陆神，山峰则和另三人说好，一起到处逛逛玩玩。
    这个名为GAME　SHOW的游戏展是每年十一月初都会举办的游戏盛会。届时几乎全国所有的游戏相关公司都会出展。除了宣传各自的游戏作品外，还会有特别的游戏体验区，主机游戏、PC游戏、VR游戏，甚至手游都能在这里得到体验的机会。
    体验区外还有一个大舞台，知名游戏主播见面会啊，知名Coser见面会啊，还有一些大型游戏公司会租这舞台请一些明星声优制作人开新作发布会。
    五千平的会场被一个个小格子排得满满当当的，竟是有些拥挤。穿着奇装异服的粉丝们穿梭其间，不乏有驻足拍摄的，还有不少粉丝拉着一个帅气无比的日本武士合影。二次元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烨明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二次元聚会，他十分新鲜地东张西望，想把看到的所有画面、体验到的所有感情全都打包回去。这是郝磊的世界啊，他十分珍惜。
    “这是日本《战国无双》的伊达SAMA啊！”叉子激动得凑上去，拿着手机“咔擦”了一张。
    白烨明问：“这些到底是角色粉还是Coser粉啊？”
    “都有吧。”山峰给他说，“很多Coser粉都是因为他COS的一个角色而爱上他，并且爱上他COS的其他角色。这其实和我们演员很像啊。我们被人记住的契机不就是一个角色吗？只不过我们是一次创作，而Coser是二次创作。”
    白烨明点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啊，我一直觉得这种二次创作还是很讨巧。毕竟我们是要去创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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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们是模仿现有的角色，论难度，还是我们比较高。但只要他们完美模仿了一个高人气角色就能够出来，而我们即使把一个角色创造得很完美，但还是要看作品的热度以及角色的个性。这样看，能够混出头的演员都是老天爷的宠儿啊。”
    说话的当儿，他们继续往前走，正见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小姐姐，朝白烨明抛了个媚眼。
    山峰“嘘”了声，心道，我刚刚在和一个老天爷的宠儿说些个什么狗屁话！
    其实他们几个的兴趣点并不在COS上，这会儿直接往游戏体验区的方向走着。无奈人实在太多，不得不以龟速前进，才有时间停下来看风景。
    待好不容易走到了游戏体验区，就看到那蛇形的队伍绕了好几个弯，他们很艰难地循着人找到了队伍末尾。
    叉子他们三人在刚见面时，就感叹过白烨明的好看了，并且你一句我一语地怂恿人去当帅哥主播。
    现在排队时也不断有目光朝他们投来，其中当然是来自妹子的目光多一点。
    白烨明讲实话有些不太自在。
    山峰看他拘谨的样子还笑话他，这样也算小演员吗？
    几人排了两三个展台，体验爽了后，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到陆神见面会的时间了，于是便一同往大舞台走去。
    陆神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大舞台已经是里十层外十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人都十分悔恨应该更早点来占位子的！
    就在他们四处张望，寻找有没有挤到前面去的空隙时，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走到他们面前。
    他微笑着问白烨明：“请问是小透明先生？”
    白烨明点了下头，面带疑惑。
    “陆神在vip给几位准备了位子，请跟我来。”
    “卧槽！”叉子没忍住叫出了声！这也算体验了把走后门的感觉啊！还是陆神的后门啊！有大神当朋友就是不一样啊！这是在场其余四人的共同感想。
    陆神给他们安排的位子是第三排正中间五个，简直是全场最佳VIP了！
    “大神啊。”叉子、胖子、江团都拿十分艳羡的目光投向白烨明，“你是怎么攻略到陆神的啊？！”很好奇了有没有？就只对局了一把就把陆神攻陷了，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啊！有人信啊！
    白烨明很无辜了，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啊。
    “他那天开始就一直带我双排，聊着聊着就熟了呗。”白烨明答得轻描淡写，三人都是羡慕嫉妒恨。
    几人入座后不久，见面会就开始了。
    舞台大屏幕上打出的正是陆神在直播中的精彩表现！无论是英勇一挑三、还是冷静与队友配合，提着枪“砰砰砰砰”乱射，射无虚发的陆神引起了阵阵尖叫！
    在这一刻，白烨明突然意识到，虽然和陆神玩了那么多次游戏，但他好像都没见过对方！陆神的微博里也不会有自拍照，都是一些程序性的直播通告之类。这么一个游戏高手、众人的男神，会长什么样呢？他突然产生了好奇。
    一般人印象中的游戏宅，都是驾着一副眼镜，身材略微发胖，看着就像人畜无害的熊猫宝宝。不太会和人交流，眼神也不会与人有所接触。
    其实山峰已经挺刷新白烨明对宅的认识，因为这个大哥人瘦瘦小小的，还非常健谈，一说上话能连续一小时不带停的。那时起，白烨明就发现自己对于这一群人是有一个固定的先入为主的偏见的，所以他尝试去观察、去纠正这个偏见，方法当然是了解更多宅的生态。
    叉子、胖子、江团，某种意义上都能算是游戏宅。但今日一见，他们也各有特色。叉子是个又高又瘦很开朗的男孩子，和他在语音里表现得很一致。江团则是一个标准理科男的感觉，细框眼镜、一丝不苟的服装、方方正正的脸庞，还有不苟言笑的表情。胖子倒是最接近白烨明原本对于宅的印象，很敦实的一个男孩子。
    他简单了解过他们的生活，几个人都还是学生，对于将来的构想其实并没有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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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但能够知道的是，他们虽然都很想把游戏当事业，但也清楚这只是一个实现不了的梦想罢了。
    那么，一个成功做到了把游戏做成了事业，还坐拥千万粉丝的人称“大神”的人气主播，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万众期待的呼声中，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上了台。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主办方T恤的大男生，油嘴滑舌的样子，挑起的嘴角礼貌又轻佻。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男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让人看着最舒服的身材比例。他的鼻梁上驾着一副黑框眼镜，方方正正的，让他看上去有一点点书卷气，但眼镜下的眼神却是犀利无比，带着些许的痞气，一边的嘴角略微上挑，是傲视一切的表情，很细微，但是白烨明能辨认出来。
    这人，就是陆神了。
    不过，这样貌，总觉得有些眼熟啊。
    99
    见面会分两部分，前半部分是“瞎扯谈”，舞台上两张椅子，就像任何访谈节目一样的布置。
    主持人很轻松的开场：“我们今天请到陆神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机会难得，时间紧迫，这儿有很多迷妹迷弟的提问，准备好了吗，陆神？”
    陆神勾了下唇角，自信又愉悦地看向主持人，示意他随时可以开始。
    “这是来自‘叉杠叉’的提问，请陆神如实回答，至今为止你有没有遇到过觉得肯定赢不了他的对手？有的话，那是谁？”
    陆神自信微笑：“没有。”
    主持人叹道：“不愧是陆神啊，就是那么自信！接下来是来自‘陆神来打我’的提问，哎，不知道这位有没有在现场？”说着，他抬头往台下望了下，“可惜了，要陆神打你，你得先来呀！行，看看他问的什么。陆神，有没有想过往职业圈发展？”
    陆神叠起了双腿，双手交叉置于膝上，似乎在思考，一会儿，他答道：“如果是十年前，那这个答案肯定是想。但现在我年纪也大了，还是把天下让给年轻人吧。”他虽那么说着，眼神中闪烁着的却是不放弃的骄傲光芒。
    主持人适时问：“陆神是开始游戏比较晚吗？”
    “开始游戏不晚，哪个男孩子不是玩着游戏长大的？只是决定以游戏为事业比较晚吧，其实也就是两年前的事。”
    “那能冒昧问一下，陆神以前是做什么的？”
    “啃老。我家还算是有钱的，够我啃。”
    “……”大神不愧是大神，说这样的话也是理直气壮！
    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再挖下去明显太私人了，对方不说，他也不好问，于是他换了个问法：“那是什么让你定下了以游戏为事业的决心？”
    “没什么特别的。你在家宅久了，总归会产生厌倦。当把所有你感兴趣的游戏都肝到了最高成就，新出的游戏又是同一个套路，总是会腻的，那就给自己一个挑战咯！”
    现实有多少人能把游戏都肝到最高成就？该说是他技术太好？还是时间太多？还是生活太无忧无虑？
    果然大神的世界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既然如此，那早几年去往职业发展不好？
    台上的陆神突然笑了一声，道：“抱歉，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其实是我突然自由了。我很早以前就想着能不能做个和游戏相关的工作，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都懂的。为此，我花了不少时间。”
    “原来如此，我们都很庆幸你坚持到了最后。”主持人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台下掌声一片。
    “下面是来自‘我陆最帅’的提问，陆神如果在游戏中碰到你，能不能对我手下留情？这位朋友今天来了没？”
    在里三圈的右边有个妹子高高举起了手，大力挥动着！
    主持人对陆神道：“陆神你看，这妹子说要你手下留情，你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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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神冲妹子那方向欠了个身：“非常感谢你的支持，不过手下留情我不太拿手，但只要你有本事，我可以让你跟我到最后。”说完，又朝那方向微微一笑。
    妹子隔着人群，大吼道：“陆神我爱你！”
    观众们纷纷侧目，都讶异于妹子的大胆告白。迷弟们对于陆神可没那么大胆，不知从哪又冒出一个女声尖叫：“陆神我也爱你！”
    场面骚动起来，主持人调笑道：“我也爱陆神，你们别抢，排队！”
    男生们在底下哄笑。
    陆神很有风度地说道：“感谢你们的支持。游戏是我爱的，但因为你们，我更珍惜游戏这东西。它是连结我们的桥梁，期待和你们在游戏中相遇！”
    “既然陆神都那么说了，看来今天晚上要刷新在线人数最高纪录了。”
    接下来又提了几个问题，无论是技术上的，还是私生活上的，陆神都很坦率地一一给出了回答。
    在场所有人，包括白烨明他们五个都深深折服于台上这男人的魅力。他不仅是游戏玩得好，谈吐举止也是那么滴水不漏，真的是大神典范！
    二十分钟的瞎扯谈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是更激动人心的游戏时间。
    既然是游戏展，舞台上的游戏当然不能太寒酸。传说主办方还导入了全息投影仪，以最震撼的效果实时展现游戏画面！
    开场前的视频连播还不足以体现其最具冲击力的画面感，等此时进入游戏画面中，那大气磅礴的山川河海、城市全景，有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气势感，压迫而来。
    这次要和陆神一起玩的游戏，名字很童趣，叫做“爬高高”，背景是一座雪山，规则很简单，谁先爬到最高处，插上自己的小旗子就算谁赢。不过这一路可不好爬，首先因为是雪山，气温很低，角色需要时时注意自己的HP条，一旦持续下降了需要喝热饮以维持体力。再者，山路难走，有些地方根本没有路，就需要使用各种技能往上攀登，一旦出现失误掉了下去直接就GAME　OVER。而最最困难的地方在于，这不是一个单纯的爬山游戏，还是竞技游戏！别人的失败就代表自己离成功更近！因此除了努力攀爬外，还要抗住来自竞争对手的干扰！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想要和陆神一起玩游戏的人请举手！”
    话音未落，底下的一只只手像雨后春笋一样一片片地长了出来。
    “我们让陆神来选四个幸运儿吧。”
    陆神跟着主持人站起身，走到舞台边缘。台下一张张期盼的脸庞，好几个激动的妹子踮着脚尖儿，把手举得笔直笔直，疯狂叫着“陆神！”“陆神！”“这里！看这里！”
    陆神的眼神从左往右扫了一圈，饶有兴致地停在了座位席的正中间。
    白烨明呆了下，好像在看他！
    台上的男人抬起了一只手，朝着他的方向指去。
    不会吧？我并没有举手啊！
    “那个穿格子衫的男生，来，请你上台。”
    格子衫？
    白烨明一转头，就见山峰很兴奋地站了起来。
    格子衫，啊，确实，他今天穿了件黑白格子的短袖衬衫。
    “还有他边上那位穿白T的帅气男生。”陆神笑吟吟地看着白烨明。
    白烨明：“……”我没举手啊！
    剩下两个他从后排挑了两个最激动的妹子，四人就位。操作台在舞台两边，一边两台电脑，一边三台电脑。
    陆神很自然地走到白烨明边上，另一边的三台电脑则自动分配给了另三人。
    “初次见面，你本人比照片帅。”陆神微微一笑，说道。
    白烨明也尽量礼貌地笑着说：“你好。”至于，你也比我想象中的宅男形象要帅，却是说不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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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我赢了你答应加入我的队伍吗？”陆神始终没放弃劝白烨明入伙的事，虽然他们晚上常有联机，但都是候着白烨明的时间，也是双排为多，真的入伙了，那应该是要另算时间，指不定还会有钱分！那是玩玩和工作的区别，这点白烨明很清楚，他也很早就拒绝过了。
    “恕我无法答应。”白烨明笑了笑，“你知道我赢不了你。”
    陆神：“话别说死，这样，你赢了我的话，我就不再提这事。”
    “这行，反过来我可没应你。”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舞台正好暗下来，游戏主背景的雪山无比壮观地横在了观众面前。
    一段恢宏的风景片过后，游戏正式开始。
    起点是山脚，一排五人各就各位。
    一声哨响，五人便如离弦之箭向前飞奔而去。
    让所有人讶异的是，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山峰！
    而陆神在冲出去那一瞬，立马朝白烨明发起攻击！
    只是一枪，白烨明不及闪躲，子弹打在他的手臂上，HP条立即往下滑了一截。
    陆神嘴角上挑，他是故意的！故意在一开始就给白烨明一个下马威！
    而被攻击的人没有理他，更不会傻到在山脚和他对打，这就是两败俱伤的事情！他绕过陆神，飞快追着山峰而去。
    陆神也只是一开始皮了下，后面还是很认真地在爬山，一开始就交战对双方都不利，毕竟这是个人赛不是团体赛。
    五人很快都过了平缓地带，山峰依然保持领先，白烨明和陆神紧随其后，两个妹子也跟在后面。
    下一段是垂直而上的陡壁，需要几人靠工具攀爬上去。
    山峰毫不犹豫，把登山用的板插入山壁作为踩脚，另一块板则插在上方作为手抓，在山壁上造出了一个人工阶梯。系统设定，这些板会在主人使用后自动消失，也就是每个人都得靠自己攀爬，如果插入的位置不好，就会失去平衡落下山崖。
    这是第一道难关。
    “啊！”从舞台一侧发出了一声尖叫。
    追着游戏画面看去，最末尾的妹子一个不慎掉了下去！当前排名处一个名字被抹成了灰色。
    “这是一条险道，我们的姑娘已经很努力了！”主持人在一旁follow道，妹子却是一脸释然，看来要跟上几位男生的节奏让她有点吃力，这下不如说是解脱了。
    其余四人依旧小心翼翼地往上爬，这段路与其说是比速度，不如说更是比耐心和细心。
    然而，陆神是谁？大神级别的人怎么能按常理推断？
    就听响彻云霄的一声“呯”！
    在最上面的山峰血条下去一截不说，角色也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掉入那白茫茫一片的山底时，幸在他反应极快，伸手抓住了那块撑脚的板子！然而情况并没有好多少，他整个人都吊在了半空中，掉下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因为那块板子是有耐久的！时间一到，就会消失，那时无处可抓的山峰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舞台一侧，陆神愉快地朝白烨明眨了眨眼，不用说，白烨明也明白，他是在问，“你朋友，救？还是不救？”
    这狡诈的家伙！
    白烨明的思考在一瞬完成！
    他几乎不给陆神任何反应时间，紧跟着就是一枪，目标还是陆神正要插入板子的地方，精准无比。
    被白烨明一阻碍，陆神失了平衡，慌张找了个地方把板固定住了，但身体是歪的，那姿势想要攻击就太难了点。
    趁着这个时间，白烨明朝山峰伸出了一只手。
    山峰在舞台另一侧完全就愣了，他原本已经放弃，就等着板子耐久过了自己掉下去，没想到居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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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一根橄榄枝！
    他的鼻子有些发酸，无奈相隔一个舞台无法表达感动之情，他抽了抽鼻子，抓住了那只手。明明只是屏幕中的事情，山峰却仿佛感受到了真实的温暖。
    朋友就是好啊！
    在白烨明的帮助下，山峰终于找回了平衡，但也因此，两人都落下了一大截。陆神和另个妹子都爬到他们上面去了！
    妈的，这男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拖我们两个吧！
    白烨明愤愤地想，他还完全中计了！但即使再来十遍，他的选择依然不会变！眼看着朋友掉下去不救这事他干不出来！
    剩下的攀爬之路没有什么戏剧性的事件。爬完这一段，陆神已经跃至第一，妹子跟在他后面，好几次眼看要掉了，陆神都把她给稳住，引来尖叫声不断！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关。
    山峰和白烨明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坡，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一路都在提心吊胆着陆神何时会再出其不意地给他们来那么一下，再来是真要完！
    接下来是最后一段路了。
    离山顶越近，就越危险。
    场景里忽然乌云密布，巍峨雪山就像一只巨大的猛兽向四个点一般大小的人压去。
    一声咆哮震天动地，雪山仿佛抖了三抖！不！是真的在抖！
    轰隆隆的声音从顶部一路下来，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山顶方向滚来一个个大的雪球，气势汹汹！
    雪崩！
    就在三人惊愕之时，陆神毫不犹豫一马当先，迎着那雪球而上！
    画面做得再有魄力这也是游戏！游戏就肯定有游戏的玩法。过了这一关就是山顶，必须要赢得先机！
    随着“呯呯呯呯”的连续枪响，一个个大大的雪球全都一一炸开，天空下起了暴雪，银白色的世界被银白色的雪花装点，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时间是静止的，那唯一移动的物体也因其太快的速度从人们眼中一闪，连残影也未曾留下。
    很快，这个世界有了新的变化！
    雪球之间能看到一个清晰的人影十分矫健地穿梭其中，完美避开了雪球的轨道，走位可谓是非常风骚了！
    这个身影蹭蹭蹭往前跑去，因为没与雪球发生正面碰撞，所以速度很快！
    画面中处在最上方的两个人影的距离越来越近！第一个人还在华丽地攻击着雪球，喝采声阵阵不息！第二个人随着距离的拉近，完美躲在了第一个人的庇护下，看着就好像前面那人是在为后面的人开路一样！
    “你可真是个狡猾的人。”陆神一声轻笑，语气中不乏赞许。他的一颗求胜心完全被点燃了！已经忘了这原本该是一场和粉丝互动的小游戏而已。
    白烨明不冷不热地回道：“彼此彼此。”
    棋逢对手分外燃啊！
    陆神开始计算了，每一枪下去，炸开的雪花都成了白烨明前进的障碍！
    选手看到的画面和观众是不同的。他们都是第一视角的画面，也就是陆神在很精细地计算怎样攻击才能正好阻碍到白烨明的视线！
    白烨明果然难受了起来，由于视野受阻，还被雪球砸了好几下，血条又下滑了不少！距离也被拉开了不少！
    这样不行，不能再跟着！
    不能跟着能怎么办？当然是超了！
    只有在上面，才能占据主动！
    于是他放弃了紧跟策略，往旁边绕道，速度又往上提了一点。
    觉得差不多了，他调整视角，很好，能看到另一边不远处的陆神。
    白烨明试图靠近，他和陆神之间一只超大的雪球正往下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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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机会！
    白烨明单手提枪瞄准，蓄势待发！
    三！
    二！
    一！
    现在！
    呯——！
    “啊！”
    观众席上惊叫连成一片！
    画面上半部被白色填满，完全看不清状况！
    陆神呢？
    刚刚那人开了一枪，然后雪球爆了，然后就像是小时候看带天线的电视机时，突然一声响雷把信号劈断了满屏雪花似的。
    着急！
    100
    全场摒息静气5秒钟。
    画面上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整个屏幕上的世界变得清晰明朗。
    雪球已经不再滚落，银白色的世界安静极了，时间仿佛被静止。
    人呢？
    所有的目光都在画面中寻找有生气的东西，一旁的屏幕显示着两位幸存者。山峰和另一个妹子都在刚才的雪球大战中HP归零淘汰出局。现在排在第一位的是白烨明的角色！HP只剩下了20％。而第二位陆神的HP居然还有50％！
    “20％的红条在往下减！”观众中有人发现了这一点！
    白烨明的红条虽然不明显，但是真的在一点点地减少。
    “他怎么不嗑药？”已经有人着急起来！
    一开始谁都以为这就是一场粉丝福利赛，大家和和气气快快乐乐一起看着陆神冲上终点，鼓掌欢呼。陆神在比赛结束后，对粉丝们说两句鼓励的话，再握个手什么的。哪知道上了赛场，连陆神在内个个都像猛虎一样！除了两个妹子还比较温和，另外两个男生那气势就是直奔胜利而去的！
    这也就算了，毕竟男生嘛，求胜心也是难免的。可是再怎么求胜心切，对手可是陆神呃！怎么着也该是陆神碾压对手完胜不是？
    现在什么状况？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陆神被打到了半血！尽管对手更糟糕，但依然是一件太不可思议的事情！说是奇迹也不为过！
    台下可都是些游戏死粉，还有比这一刻更燃的时候吗？
    全场齐声喊起了“加油”，音量一波高过一波，连会场内其他区的人都频频往舞台方向望去。舞台附近更是聚拢了越来越多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也许不是陆神铁粉，但那在游戏粉中响当当的名号还是听说过的。
    舞台上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经过口口传播，很快就传遍了整块区域！
    “加油”的浪潮更是越来越高涨！
    然而，加油的对象却迟迟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前排的观众，包括叉子他们三人在内都纷纷把目光移向了舞台一侧的白烨明身上。
    屏幕挡了他半张脸，但不妨碍他们看到他满头的汗水，动作也僵在那边，竟是一动没动。
    角色的血条已经降至13％了！
    为什么不嗑药？因为没办法磕？无法动作了吗？这游戏还有这种攻击技能的吗？
    所有人都在画面上找不到这让人费解的答案。
    陆神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第一名，大陆无双。
    几个大字配合着金光闪闪的特效在大屏幕上跳了出来！
    不管怎样，陆神还是赢了！
    现场一片掌声，是给陆神的，也是给白烨明的。尽管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个男生很努力了！他已经创造了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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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神得意地一扬眉，愉快地看着白烨明。
    “我没答应你。”白烨明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要说没有挫败感那肯定是假的，实话说他自己都搞不清那个瞬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那一枪后，视野被白色占满，然后，就一直是白色了！是的，连他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角色了！
    陆神邪邪地勾了下唇角，用非常吊人胃口的语气道：“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烨明瞪着他，想！想知道！
    可是一说出口，自己马上就会落于下风，不能说！摒住！
    “嗯，区别在于，我能爬出来，而你不能。还有，药记得常磕。”说完，陆神又笑了下，走向舞台中央。
    白烨明垂着头走下舞台，场下观众已经把他当英雄一样，一路的掌声欢送！
    “大神！发生了什么？”
    叉子他们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就等着人下来后问个痛快！
    白烨明沉思了会，从刚刚陆神的话里他大致能想到一个可能。
    “我的那一枪应该把我们俩都埋了，然后我一直被困在雪里，正好药效过了，就一直掉血。而他爬出来了，就是这样。”
    几人都在讶异居然还有被埋起来这种操作的！而且陆神居然还能爬出来！陆神果然好厉害！
    身旁的听众安慰白烨明道：“兄弟你已经很厉害了！要知道我们上去就是给陆神送人头的！说来，你微信号多少啊？我回头能找你联机吗？”
    “我也要啊！”“带上我带上我！人多热闹！”“滚！一个队最多就六个人！”
    白烨明也是哭笑不得了。
    叉子他们内心很愤愤，明明就是我们的大神！
    这一闹腾，都过一点了几人还没吃午饭。想到下午还有好几个要逛的展台，还要排长队！就打算KFC将就下好了。
    白烨明还想回去看看剧本，就和他们道别，意外的是，山峰也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脸色不是太好。
    “回家？”白烨明问道，他就是看对方不太开心，想随便先起个话题。
    山峰轻轻“嗯”了声，便没有再多说话的意思了。
    白烨明也没再追问下去，更没选择尬聊，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时候并不需要别人多余的安慰，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罢了。都是成年人了，这点自愈能力肯定有。
    “那明天片场见。”白烨明尽量温和地微笑。
    闻言，山峰抬头给了他个艰涩的笑容，像是硬生生扯出来的一样，那张脸本就很瘦了，这样一扯，皮都皱在了一起，真的不太好看。
    白烨明不太忍心，还是多嘴了一句：“峰哥，别想太多。”
    他注意到山峰从舞台上下来后就没说过什么话，一直沉默着，直到白烨明说要先回去，他也是默默地跟了过来。
    是游戏中发生了什么？
    白烨明不知道，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勉强，只能说两句无关痛痒的鼓励话。
    一直到第二天的片场，白烨明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隔天的戏是年轻夫妇为主的，主题是外遇。
    那神经质的老婆趁着老公洗澡时偷看老公的手机，发现通讯录里多了个不认识的女人的名字，这是导火索。
    之前装得很好的门面轰然崩塌，老婆不顾一切形象地在客厅里指着自己的老公大骂。骂他没出息，骂他没良心，骂他没情趣，骂他没道德，把所有能骂的该骂的都骂了一通！又说自己多苦，跟了他就没好日子过，挤在这破楼里和一帮没出息的人在一起，这样的日子真是受够了！
    “闭嘴！”一声怒吼，导演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老公这气势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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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往前慢慢推着，可以看到老公那整张因发怒而变得扭曲的脸。瞳孔放大，颧骨上提，眉心拧在一起。
    “是！我是没出息！空有一个理想却没有一点天赋！人家二十出头一部畅销书卖出几百万！我写书写了十三年，加起来都没卖出过一百万！你当年真是眼瞎，怎么会就跟了我的？哦，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年轻漂亮出去随便勾一勾就有一批小男生大老板追着你跑，那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林君豪你！”老婆怒喝道，气急攻心，指着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走啊！去找那些舍得花几千给你买包，花几万给你买金银的男人去啊！跟着我就只能每天青菜萝卜数着钱过日子！口红一年也只买得起一支！衣服只能穿旧款！我知道你很早就抱怨了，是我没出息！我没能力给你你要的幸福！结婚时候说的那些豪言壮语都是骗你的！什么城郊小别墅！什么香车宝马！没的！这辈子不可能有！”
    “我真是被狗吃了眼珠子了！”老婆随手抓了沙发上的靠垫重重朝人砸去。
    老公笔挺站着，也不闪躲，那靠垫就那么砸在他身上，被这作用力一带，他脚下踉跄了下，倒在了沙发的另一头，竟嘤嘤抽泣起来。
    “你个没出息的，除了关在房里写那些个没人看的东西外还会干什么？！”老婆恨恨地看着自己不成器的男人，咬牙切齿。那目光哪像是在看老公，分明是在看个讨债的。“我给你介绍新工作，你也不要。架子端得老高，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作家？告诉你，那活是我低声下气求了好久才求到的！”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一动不动，轻哼了一声：“不要亵渎我的职业！文人就是要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给老板客户当狗的日子不如不要！”
    “那你一个人喝西北风去吧！”
    说完这句话，老婆扭着细腰，别头出门。
    嗙的一声，巨响无比，重重砸在老公的耳中心上。他的身体从沙发滑落至地上，慢慢蜷缩起来，轻微地颤抖。
    “卡！”
    “峰哥？”
    山峰迟迟不起，场务小哥哥靠近了蹲下身去扶他，那人是在真哭！都把场务小哥哥给吓到了！
    此时白烨明正好在边上，还在叹服于山峰生动的演技了，这会也慌了，赶忙上去扶人。不会是哭晕了吧！
    他一凑近，山峰侧了个头，脸朝上，轻轻吐了一句话：“我到底在干什么？”
    幸好这场戏都拍完了，接下来是拍围观群众的反应。
    山峰安静地站到一边，徐佳佳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但下场戏已经在叫她了，无奈只能先把山峰搁下。
    “峰哥。”白烨明拿了杯山峰最爱喝的碳酸饮料递给了他，然后在他身边坐下，声音很柔和，“我从小就喜欢演戏。”
    山峰奇怪地抬头望他，明显是不解为什么现在要和他说这个？是来炫耀的吗？炫耀自己完成了儿时的梦想而嘲讽他一无是处吗？
    “但我一直没好意思和别人说，大伯和伯母还送我一个音痴去学声乐。”白烨明自嘲地笑了笑。
    山峰感到了羞愧，为自己居然会怀疑白烨明不怀好意。
    “实话说，我自己也没想过这条路，因为，怎么说，你大概能懂，我没什么存在感，太不起眼了，不适合这个圈子。”
    山峰已经换上了关爱的眼神，关心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烨明甜甜地笑了起来，好像阳光突然铺洒到他的身上。
    “因为和一个人说好了。他说我可以，我觉得我可以。”
    “你很信任那个人。”山峰认真地注视着白烨明，在他脸上找着回答。
    白烨明坚定地点点头：“他是我的太阳。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只是自己给自己贴上我不行的标签，但有些事，不去做就永远不知道行不行。我们太依赖自己的脑内世界，这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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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峰低下了头，似乎在沉思。
    “我很佩服陆神。他是敢于面对自己的人。我觉得，昨天陆神那番话，有感触的不只是我。”白烨明把目光转向了山峰，对他微笑。
    山峰突然问道：“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白烨明认真回道：“我凭什么说呢？这个问题应该问自己，不是‘能’，而是‘想’。”
    山峰又沉默了。
    白烨明知道，他已经有了想法。在山峰的脸上他看到的不是迷茫，而是沮丧。加上今天拍戏时真情实感的演出，让他大致明白了对方失落的点在哪里。
    在他沮丧之时，周兴宇点燃了他心中的一盏灯，让他看到了希望，给了他坚持的动力。
    同样的，他也希望在朋友遇到类似的情况时，他能伸出一只手，拉一把也好，推一下也行，告诉他希望就在头顶，你看不到只是因为被树荫遮蔽了。
    温暖如同接力棒，是能够传递下去的。
    山峰没再说话，白烨明知道他需要自己好好想想，这是人生的大问题。
    白烨明很自觉地走开了。他现在很想很想周兴宇。思念像是一种病毒，迅速在他体内扩散，让他十分煎熬。
    掏出手机，他们俩的消息还停留在今天一大清早的互道早安。
    白烨明忍不住给周兴宇发了条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关上手机，他知道对方正忙，没空看手机，回复最早也得是晚上零点。
    这样的日子明明过了很久，早该习惯了，然而还是习惯不了，相隔千里的寂寞依旧深深席卷着他，一天比一天强烈。
    如果当初知道这份职业会让两人承受这般相思之苦，那他还会这样选择吗？
    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因为当初他们谁也不会想到，在十年后，他们会和彼此相爱至此。
    周兴宇回消息时确实已经零点过后了，从文字中就能透出他满满的得瑟之情：亲爱的想我了？
    白烨明刚才和陆神一起在游戏中大杀四方，踩着一条血路站到所有玩家的顶点！这心还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着，根本没空去理周兴宇！
    “你果然很厉害啊！当演员可惜了啊！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吧？完全可以考虑往职业发展，不像我，已经没戏了。”陆神还在孜孜不倦地劝诱着，“游戏这行业你可别小看了！你知道一个顶尖职业选手的年收是多少吗？五百万！而一个边缘化的演员，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恕我直言了，靠脸靠人气的演员真的不适合你，但游戏不一样，只要有技术！男饭女饭都会有！”
    白烨明：“……”
    这位大哥咋不搞传销去？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啊？”正说到兴头上呢，突然被打断有一丝丝不爽，但对方有兴趣了！
    白烨明问：“为什么是游戏主播？”
    “因为我喜欢玩游戏，研究攻略。”
    “为什么不是策划游戏，画游戏角色或场景，或者编剧，甚至只是投资游戏？”
    电脑另一头的陆神一愣。这小子怎么把他当年想过的东西都拿来说了一遍？难道他有在好好考虑往这一行业发展？
    想到这一层的陆神来了兴致，很耐心又殷勤地给对方解释：“人有所长有所不长。策划要的是敏锐的嗅觉和创意。编剧对文字能力要求很高。画手更别提了，那得是专业的。程序员和画手是一个道理。投资嘛，首先你得有钱，其次得正好出现一个你想投又愿意接受你投的游戏。我倒还想过游戏试玩，但性价比太低。游戏主播很好啊，不但可以每天研究怎么玩游戏，还能和一群人一起玩。游戏这东西不本就是一起玩才开心的吗？”
    陆神说了一大堆，白烨明只简单道：“明白了，谢谢！”

 分卷阅读363

    陆神觉得自己一大堆话就像全都倒进大海里一样，气儿泄了一半，无精打采说道：“今天到这儿吧，你再想想！”
    然后，白烨明才看到了周兴宇迟来的回复，这时候已经一点半了。
    他回了个“晚安”，就洗刷去了。
    在手机另一端苦苦等候的周兴宇，等了一个小时只等来了这两个字，内心只想把手机给砸了！
    他不甘地给人回电，响了好久没人接。白烨明正洗澡呢当然接不了。周兴宇气呼呼地觉得人是故意吊他兴子！又连发了好几条骚扰信息。
    十几分钟后，终于收到了一句话：你再不去睡觉我要生气了！[发怒]
    尼尼发话了，星星只得乖乖听话睡觉去，特别委屈了！
    101
    拍摄现场自从年轻夫妻的戏份多起来以后，也出现了一个很常见的现象。
    每天都能见着网红小辣椒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众人面前显摆。
    她会抹了一款超级艳的唇膏特意找人说话，故意夸大口型就想让人注意到自己的唇膏。
    她会穿一身性感暴露的连衣裙故意走来走去吸引他人的注意。
    她会做一套水晶闪闪的美甲故意在人面前晃悠来赢得关注。
    而日子久了，所有人也都发现了，在她每次炫耀时，也巧了，任红霞都在不远处。或是刚和那人说完话，或是刚刚路过。
    那用意再明显不过，就是女人的攀比之心。自从第一次被人狠狠羞辱了一顿后，小辣椒就铭记在心，总找着机会踩人一脚。
    而任红霞的表现很淡定，她与小辣椒的接触止于戏中。机子一关，她就一个人退到一边，也很少和人有交流。
    小辣椒的所有攻击都是空招的，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而对方在演戏上依然是高她一筹，这个事实一点也没变。
    徐佳佳曾经尝试过要调和，但被任红霞一句话怼了回来：“影响拍戏了吗？”
    大多数人都希望能快快乐乐气氛融洽地进行工作，但也不乏那少数目标至上的人，只要做到那个结果，过程其实怎么都好。任红霞无疑就是后者。
    白烨明入剧组时间长了就懂了她是怎么被上一个剧团抛弃，又怎么会被冬笙看上的。
    冬笙选人真的很有自己的个性。金海冬也许只是想要培养纯粹的演员，无论他的个性、体质、生长环境，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演技。
    然后依靠何笙的人脉和手腕把那纯粹的演员推向成功，向世人证明在这个充满炒作的演艺世界，最最基础的评价基准依然是没有变的。
    看《和谐六六六》的阵容，从演员选择上就完全摒弃了“流量”二字，更是有两个新人演员，需要从头调教。就华天涯的成果来看，素质还是可以的。
    而小辣椒在与任红霞的较劲中，也慢慢发现了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里。任红霞每次激她，都会直接把她打到离角色最近的情绪，基本上那一条总是最后一条所有人都认可的。
    要说钦佩那肯定是有一点的，但对方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太火大！
    这天上午要拍的是老公离家采风，老婆一个人在客厅嗑瓜子看电视，女主正好下班回来，看到老婆一个人不是很开心，便主动上去套近乎的戏。
    北方的女孩子，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非常直率，而且南北方的人对于相互之间的距离感也有不一样的标准。在北方，邻居大妈们总是喜欢把你的事当我的事，苦口婆心与你道着自己以为要这样这样，并试探你的事情。而在南方，都是关上门你家发生再大的事情我也当做没听到，第二天见面依然客客气气聊天气聊饮食。
    这两人的碰撞就是典型的南北方两种性格的碰撞。
    女主一步一步地想要进入对方的领地，先是坐在沙发上，陪着老婆看了一会电视后，又挪了挪屁股，往她的方向坐

 分卷阅读364

    近了点。
    老婆没有什么反应，还是顾自磕着瓜子。
    电视上在放很无聊的电视剧，家长里短，婆婆正在碎碎念地和儿子挑剔媳妇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儿子很窝囊地点头称是。
    女主拿了遥控器，“啪塔”一下换了个台。
    老婆立马火了，抢回了遥控器，又把频道调了回来。
    女主直接说道：“别看这个了，电视剧都是编的。我还认识好多结婚后很幸福的。其实想想当初为什么在一起就好了啊。”
    老婆轻蔑地瞪了她一眼，没吭声。那意思很明显，你懂什么？
    这些负面情绪的表达小辣椒在任红霞的调教下已经可以演绎得很完美了。毕竟在镜头下面她也经常对对方做出这种表情。
    女主也不放弃，这次干脆挨着老婆坐下了，直接拿起了她放在桌上的瓜子，一起津津有味地嗑了起来。
    南方人的情绪相对是较为内敛的，即使他看你不爽，也不会在第一时间爆发。就像是有一条怒气蓄力条，只有在超过临界线的时候才会突然爆发，爆发起来是非常恐怖的！
    女主浑然不知，依旧滔滔不绝：“夫妻俩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爸妈都是这样的。有什么事情比家里和气更重要呢？而且我觉得你老公很好啊，这年头还能够坚持自己理想的人不多了。很多事情需要一个积累，现在可能只是一个蓄力期，等到一定的量，就会产生质的变化呢？其实这也是我选择这楼的理由，房东说只接纳有理想的房客。我觉得你们都很棒，我都很敬佩……”
    女主的声音十分洪亮，已经盖过了电视机的声音，她也不去看电视了，就盯着老婆的脸看。
    能感觉到老婆的怒气值一路上涨，就要突破临界点了！
    “要你他妈多管闲事！”
    “卡！”
    小辣椒一瞬娇柔下来，委屈道：“导演，我不说粗话脏话的。”
    所有人：“……”
    那最后一句真的吼得很没有气势了，就像是一只小奶猫的无力呻吟。
    任红霞叹了口气，给了她一个白眼。
    “干什么？以为我在装吗？”小辣椒气势一下就上来了，找人撕的时候倒是怒气值满点！
    任红霞淡淡道：“导演，我觉得她不用脏话也可以。”
    徐佳佳扶额，对小辣椒道：“那按照你的语言习惯来一遍看看，要非常恼怒。”
    那边还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段吵架戏。任红霞用无辜、嘲讽、轻蔑等各种表情去激小辣椒的怒气，完美把她塑造成了一个造作无比的泼妇形象。
    这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差。
    但是这两个人的合作是真的棒。
    这天白烨明的戏也只有一点点，他来早了些，就想看看其他人拍戏。山峰因为没有戏，也就没有来。那天交流过以后，山峰晚上的联机也常常缺席，白烨明虽然有些在意，但觉着应该给他一个人思考的时间，就没有过问。
    吃过午饭，工作人员们突然集体凑到了门口，悉悉索索地交谈着什么，还对着门外指指点点。
    白烨明这时候正在休息室看下午的戏。他的角色基本上是对这小楼里发生的事情的各种反应镜头，表情无外乎是冷漠，然后事不关己地窝进自己的房中，进入另一个世界。下午的重头戏是一个新的访客。老婆的访客，一个年轻的男人，介绍说是她的老师，至于到底是什么，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而这个年轻的男人是谁来演，一直没有公布。
    外头的喧闹很快就传到白烨明的休息室中，他放下剧本，走出去想看看到底发生啥了，一个路过的小姐姐难耐兴奋之心，朝他说：“那个很帅的老板来了！”
    很帅的老板？
    白烨明还一头雾水了，直到看到了走进楼里的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b

 分卷阅读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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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帅的老板，还能有哪个？只能是他们冬笙的花花公子何老板了！
    这次何老板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戴着帽子低着头，穿得倒是很体面，就姿态有点拘束，像是还不习惯这身装束一般。
    待何笙带着那人从白烨明身前路过时，白烨明竟瞪大了双眼。
    “文山？”
    那人身体一颤，缓缓抬头，尴尬地笑了笑：“明哥……”
    这情景着实不太允许他们有太多的对话。何笙已经往前走到徐佳佳那边了，指了指身后的人，说：“丁老师，你考一考他。”
    丁老师？
    白烨明愣了下，不就是和老婆有不正常关系的那个老师吗？原来那角色是钟文山来演？
    可是“考一考”又是怎么回事？
    徐佳佳看了钟文山一眼，钟文山有礼貌地脱帽致意了下。徐佳佳的目光又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后居然定在了白烨明身上。
    “小白你过来。”她还点名了。
    白烨明往前站到钟文山边上，心里头纳闷要找他干什么？带人熟悉片场环境吗？还是介绍前情提要吗？
    徐佳佳拿了一份剧本给到钟文山手中：“20－5，你们俩分别来演一段。”
    白烨明：“？？？”
    钟文山：“！！！”
    他求救似的看向了何笙，何笙干脆转过头在和别人说话。他又去看白烨明，白烨明自己都一脸茫然了，更不能替钟文山解惑。
    倒是急于搞清楚状况的白烨明开口了：“徐导，为什么要我也来演？”
    徐佳佳别有意味地瞥了何笙一眼，冷冷道：“这是他的考试。过了，这个角色就是他的。”
    白烨明去看钟文山，那孩子明显是知道这事的，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
    “可是我没钻研过这个角色。”白烨明又说道，突然和他这么说，又突然在半小时或一小时后就要演，这个太让人措手不及了。
    徐佳佳无所谓道：“没钻研正好。”
    白烨明：“……”他的内心十分复杂，所有的角色他都希望百分百地去面对，但是他表现好就等于剥夺了钟文山的机会，这又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徐佳佳的那句话他懂了，可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太去。真是，为什么要指名我啊？！！！
    “明哥，没事的。你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演就好了，我不想要一个放水的结果。”钟文山笑着对白烨明说道，神情没有半点委屈和不满，眼神也十分坚定。
    这给白烨明打了定心剂，他轻轻道：“加油。我相信你。”
    丁老师是一个非常符合“斯文败类”这个词的人。乍一看会觉得此人翩翩君子，不经事的小姑娘很容易就被吸引过去了。而一旦接近深入了解之后，会发现此人满口跑火车，给的诺言十有八九是打水漂的，而且外表体面像个富二代，实则都是靠骗女人的钱装门面。概括而言，就是一个“人渣”。
    接下来这场考试的戏，就是一个花言巧语坑蒙拐骗的现场。
    “红霞。”徐佳佳又把女主叫来，“你帮忙搭一下戏吧。”
    任红霞的眼神往何笙那边飘了一下，没说什么就很乖地走过来了。
    这场戏其实用不到女主，是丁老师和老婆两个人的戏。但是考试如果用小辣椒那简直就是给钟文山加难度！徐佳佳还是个心软的好人，直接给钟文山降了个难度，看何笙一脸淡定的样子，也不知道这真的是徐佳佳的安排，还是他的指示。
    钟文山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见着美女就更有礼貌了。他走到任红霞面前，甜甜笑了起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钟文山。”
    任红霞瞥了他一眼，稍稍勾了下唇角：“你好。”

 分卷阅读366

    “给你们半小时准备时间，半小时后正式开始。”徐佳佳说道，放了所有人半小时的休息。
    白烨明和钟文山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说话，往两个方向分开而去。
    半小时后。
    先上的是白烨明。
    场景是在年轻夫妇的房间内。房间不大，一张双人床占了最大的面积，窗户边是老公的书桌和老婆的化妆台。一开始两人就一个坐在书桌前，一个坐在化妆椅上，对面而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丁老师把椅子往前拉了拉，朝老婆的方向靠近，两人的距离骤然缩进。
    他抬头，含情脉脉地盯着女人的眼睛，声音中都透着一股蛊惑的力量：“我上次介绍你的基金怎么样？赚了不少吧？”
    女人笑得像一朵花似的：“你最棒了！”说着主动上前，勾着人的脖子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白烨明的身体微微一颤，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戏里与人有亲密的接触！感觉很奇怪，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任红霞握起他的手，娇滴滴地问道：“老师再给介绍一些靠谱的呢，我家那个窝囊废靠他那点破稿费活不活得下去都成问题。”
    白烨明稍稍退后了下，眼睛里仿佛盛着一朵桃花，勾着女人，嘴角也轻轻上挑。
    “不是还有你父母？”
    “让我拿什么脸去见他们？”女人叹气道。
    丁老师换了个位子，坐到了女人身边的床上，伸手一捞，把女人圈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道：“我这里有一支很好的股票，说来你可能不信，三年红，在大动荡的时候只有它一枝红花。现在只要下十注，一年后翻倍，不试一下？”
    女人略为难地推了推男人：“可我没那么多钱。”
    男人却巧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可这真的是很好的机会，经济学家说，未来一年将会是经济大发展时期，现在是做投资最合适的时候。你上次不是说受够了这个又破又小的地方了吗？等本金翻倍了，想要换个大房子不是很简单的事？”
    这类角色真的不是白烨明拿手的，更何况他还是被临时通知要演，因此只是凭着自己脑中对那类人的固有印象做着表情。要让他自己打分，满分一百分一定打不过十分。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变得油滑，让自己的神情变得轻佻，让自己的态度变得暧昧，并且增多肢体上的接触，那所有的调情手段都是从周兴宇那儿现学现卖来的……
    任红霞很棒，她会主动给出反应，让白烨明的动作变得更加自然，更容易顺下去。
    两人在这边演，另两人在一旁看，看得满脸羞愧。
    一人是钟文山，一人便是小辣椒。
    同样一个角色，她演出来的，和任红霞演出来的简直是两个人！这对她的心灵和自尊都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她是一个不温不火的平台主播，濒临在被剔除的边缘地带，她一直觉得是自己资源不够人脉不够曝光度不够，所以才没有更多人能够欣赏到自己的好。一旦给她更多的机会，她很有信心自己能被更多人喜欢，也能够变成当红主播。所以她一直很自信，自信地装扮自己，自信地发些自拍照、晒自己的“幸福”生活，然而这些并无法给她带来更多的粉丝，反而时间久了，连那些原本的粉丝都离她而去了。这部剧是她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她以为演戏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然而现实却在不停打她的脸。
    眼前的那个小姑娘，演一个傻乎乎的角色，但活灵活现的，让人怎么看都不会腻。她的脸上仿佛装着表情仪，随便就可以切换出一张生动的表情来，无论什么场景、什么对话，她总是能找到最合适的状态，让人觉得，她就是那个傻乎乎的姑娘！
    小辣椒会安慰自己，也许只是这个角色适合她，傻人配傻角嘛。然而今天看到了这一出，她感觉自己的三观又一次崩塌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装扮自己，让自己在外貌上更胜一筹，但现在想来那些举动真的是蠢到家了！在这里，谁会在乎你长得有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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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网红脸、网红自拍角度、网红表情，千篇一律，现在想想，连自己腻了，何况是看官们？那么，要拿什么去赢过那个人呢？
    小辣椒紧紧咬着下唇，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甘的表情。这是她入剧组以来最最直率自然的表情。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这是小辣椒此时的心情。
    而钟文山的心情要复杂多了。
    钟文山的第一个反应是，佩服。从拍《钥匙》那会儿起，白烨明一直是他偶像，这个学长虽然人没什么存在感，和和气气的看着像是一个老好人的样子，但一旦入了戏，就完全变了个人。摄像机的开关好像关联到他身上某个开关一样，只要一按下去，那整个人就会发出如白炽灯那样的光明。眼下也是如此，“斯文败类”在他的表演下，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斯文败类”，你会忘了白烨明、忘了什么郝磊、忘了他演过的任何角色。
    佩服之后，是怨念。他念着何笙为什么要给他出那么难的一道题。在他心中白烨明几乎就是不可战胜的！当初说的只是为了拿到这个角色会有一个测试，只要导演通过了，那么这个角色就是你的。可这个难度我想要重新考虑一下行不行啊！
    怨念完了，便是焦虑。等下自己要怎么演？按照白烨明的套路再来一遍？不，这肯定赢不了他。那还有什么办法？
    钟文山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去看白烨明在那演。脑中把人设、剧本一字不落地都过了一遍，包括对方的反应在内，重新在脑中演练了一遍。
    然而，白烨明的表演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中，即使闭上眼睛还是挥之不去。
    他是真的急了，急得满头大汗，眉头紧皱，双拳紧握，神经紧绷。
    此时，如灵光乍现一般，一段回忆涌入了他脑中。
    102
    那是在一间破旧的堆满画材的小屋中，他还是个自信得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演艺班学生。
    也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把他的所有自信打击得渣也不剩。那男人用他的演技告诉他演戏是什么，不是死记硬背剧本上的每一个字，而是忘了自己，成为那一个人。
    自那以后，钟文山很努力地每天观察各种各样的人，他喜欢的不喜欢的，欣赏的不欣赏的，全都会习惯性的从他人的表情构思一个故事。并且在演戏之前都会安排一段冥想时间，告诉自己，我就是那个角色。
    一开始没有那么简单，他经常会走神，会入不了戏，这东西真的是看天分的。有些人天生就擅长移情，譬如说现在他眼前这个男人。而有些人就是不会移情。但钟文山自知自己是属于中间人群，只要努力练习下还是没问题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这一段就快结束了。他非常专注地去观察白烨明的眼神、动作，忽然就觉察到了一点不对劲。
    丁老师是个很有风度的、深藏不露的男人，他吸引女人靠的不是赤裸裸的调情，而是自信甚至带一点点自傲。
    白烨明的丁老师则太露骨。尽管夸张的表演对于这部情景喜剧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这样这个角色就会只留于表层，变成一个单纯的象征。
    那么应该如何去演？
    钟文山想到当年也是白烨明替演他的角色时那不按常理出牌，却把角色收于常理中的表演，心中就有了个坚定的想法。
    反正这是一个机会。抓住最好，错过了再等下一个就是！
    入戏的钟文山采取了和白烨明截然相反的态度。
    他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表情始终是一本正经，一身职业套装又把他整个气质端得很高，就像是一朵高岭之花，让许多的小蜜蜂小蝴蝶都心神向往。
    进了屋后，他坐得离女人有一段距离，并且双手抱胸，始终保持着防御的姿态。
    只有一点，就是他的眼神。那谈不上热情的眼神紧盯着女人，乍一看没有任何的情欲在其中，但就像是科学家看自己的发明成果一样，是一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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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注的表情，会让很多女人误解成爱。
    任红霞不是小辣椒，她是个悟性很高的演员，面对完全不同的对手，钟文山一个眼神她就懂了。
    她没等钟文山问话，就主动靠近对方，摆出最亲昵的姿态，用最娇媚的声音撒娇道：“老师上次让买的基金赚了一大笔呢，再给介绍几支？我家那个窝囊废靠他那点破稿费活不活得下去都成问题。”
    钟文山露出了彬彬有礼的绅士笑容，撩开了女人挂在自己肩上的手，但身体却往她的方向更靠近了点。
    他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你父母那边呢？”
    女人哼笑了声：“我还有脸去见他们？”
    钟文山弯起了眉梢，笑得十分好看和诱惑，他又靠近了些，却依然和女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只是用眼神去勾引对方。
    他认真道：“我这里有一支很好的股票，三年都是红的，在大动荡的时候只有它一枝红花。现在下十注，一年后就能翻倍。”
    女人被说得心动，抬手抚摸起了对方的胸口，撒娇道：“可是人家没钱啊。”
    钟文山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抓住对方的手，在拿开时，故意往自己身上蹭了下，又多握了一秒钟。两人眼神交流之际，似已完成了千言万语。
    女人很主动地坐到了男人大腿上，抚摸着男人的脸庞，用唇在其脸颊上啄了一下，露出了勾人的笑容，灼热的视线在对方脸上打转，正欲把人一步步往欲望的池子里拉。
    钟文山没有拒绝，他十分霸道地按住女人的头与她接吻。
    这突如其来的吻戏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徐佳佳更是情不自禁地转头去看了何笙一眼。
    何笙的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好，依旧保持着往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要说没有惊讶的人，就只有任红霞了。这一场对戏让她很舒服，因为对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告诉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
    “亲爱的，为了我们将来过上好日子，听我的。”钟文山的这句话在任红霞耳边近乎厮磨。
    要说先前那些都是端架子装出来的，那最后一下的温柔就是最致命的。人就是这样，你从一开始就拥有的东西始终比不上追了很久才得到的东西宝贵。
    剩下的不用说再多话，随着他们更亲密的交流，这场坑蒙拐骗的交易非常成功。
    这是钟文山的“斯文败类”。
    一场戏终，白烨明带头鼓起了掌。
    钟文山像是泄了气儿一般，脚下一软踉跄了下，幸好及时扶住了一旁的书桌。
    任红霞对他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不只任红霞，包括徐佳佳在内的所有演职人员都对他报以热烈的掌声，那是欢迎加入的信号。
    钟文山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像个纯洁的孩子不带一丝阴霾。他的眼神经过何笙时停顿了下，原来打算好的骄傲嘚瑟却在碰到对方的温柔时都化去，只剩下善意和感激的微笑。
    何笙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两人找了一间空的休息室，一前一后走进屋中。
    何笙一点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靠，像个大爷，他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子，让钟文山坐过来。
    钟文山有些迟疑，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坐了过去。
    何笙勾起唇角，道：“恭喜。”
    钟文山礼貌回：“谢谢。”还是有些拘谨。和这人独处时他总提防着对方会不会突然扑过来。何笙那健硕的身材钟文山哪里是他的对手！然而，一次都没有。有旁人在时，何笙还会对他亲昵点，就像在对人昭示他们的关系，一旦只有两个人，他便非常君子，举止行为没有半点逾越的地方。每每此时钟文山都不禁怀疑起外头传言的真实性。也许这人没那么渣？
    何笙的声音是有温度的，是那种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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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温度，不是很明显，但就是比常温高那么一点点，他人无意识下便会产生好感。
    “第一个。”他说。
    钟文山点点头，确认道：“你不许反悔！”像个和父母确认考到一百分是不是真的会带他出去玩的中学生。
    何笙笑了，很绅士的笑容。他的眼睛很好看，是最标准的桃花眼，笑起来弯成一道月，风情万种。
    “当然，你也是。你只有五次机会，失败了就得听我的。”
    钟文山盯着人看，不得不承认，是真的好看，倒不是五官精致那种，有些人就是看着顺眼，五官分开来看可能都很普通，但合在一起看就好看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看着心情好。
    而何笙本人对被盯着看这事儿也十分坦然，他常常会大大方方地对看回去，直到把对方看得不好意思，先移开目光。
    所以钟文山在他面前总是输家的心态，很容易就开始较劲儿，这次一定得逼着人先转开目光！
    他这次很勇敢，像只面对大老虎的小仓鼠，内心瑟瑟发抖，表面佯装镇定。
    四目相对，一秒、两秒、三秒。
    忍不了了！
    钟文山眼珠一动，问道：“你叫我进来干什么？”
    “通知你第二个测试。冯廷卫明年的新片，快拍完了，但有个演员出了点问题，要临时找。这周六我带你去见他。在K市，你理下东西，早上我来接你一起去。”
    何笙话到一半时，钟文山就已经在走神了。
    冯廷卫……
    不是那个每年暑期档票房的常胜导演吗？！
    带我去见他？
    让我上他的片子？
    我，这不是在做梦？
    “真……真的？”钟文山傻愣愣地问，还没从冲击中缓过神来。
    何笙笑着反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钟文山内心已经卧槽了好几声了！突然想到什么，警惕地看向何笙，防贼似的道：“我们说好的！你不许骗我！”然后小声碎碎念着：“冯大导演啊，难度好高……”
    他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简直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时而兴奋、时而焦虑、时而憧憬、时而担忧，瞬息万变的表情让何笙笑得肩膀不住颤动。绅士的笑容都咧开了，哪有一点君子风度！
    何笙像看耍猴一样盯着钟文山看，那沉浸在消息冲击中的大男孩终于意识到这调戏的目光，瞬间收了表情，一脸严肃，努力装着一本正经问：“什么片子？什么角色？我要准备什么？”声音的不稳却出卖了他的本心。
    “这个不急，当天我再和你说。”何笙没再多透露细节，便起身开门赶人出去了。
    这天拍摄结束，理所当然的，钟文山赖着白烨明和他回家。
    白烨明还讶异了，铁定以为何笙已经绑牢他了。
    “我们不是，还没有。”钟文山一看白烨明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今天宇哥回来吗？”
    “不回来。他有一个多月没见人了。”这话他说得气乎乎的，是真生气。每天消息都是半夜三更，早上的早安call又是天还没亮。今天首都明天C市后天K市哪天又飞到国外过时差生活了，他还要不要命了？那么拼做什么？
    钟文山当然不知道这些，感觉到白烨明的怒气了，就问：“你们吵架了？”
    “没！”这嗓子又大又粗，说出来也没人信啊。白烨明马上意识到情绪过头了，赶忙收了下，平心静气地抱怨，“我还想和他吵呢。”两点的消息七点连带早安一起回，然后是下午两点有时会回信，但白烨明正忙，这一回就是傍晚，又转到两三点，他们简直是时差聊天！刚上来的脾气都给晾凉了，还吵个鬼！
    看这三言两语难以言说的模样，钟文山很识相地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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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在白烨明家赖了一个月的钟文山已经熟门熟路完全把他家当自己家了。
    进门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径直走进了客房。那里自他住过以后就变成了“钟文山的房间”。
    抽屉一开，他的睡衣还躺在那里。这男人在着装上的品位奇奇怪怪的，这点一直是遭到许墨涵鄙夷的。许墨涵的搭配叫时尚，钟文山的搭配就是奇装异服的领域。
    这套睡衣也是，淡紫色卡通连体装！卡通就算了，还是连体装！他自己所言是套起来方便，穿着宽松，衣服材质也很舒服。这件淡紫色连体装上画着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头，欧美漫画风的，那人头张开大嘴在呐喊的样子，乍看有些惊悚。
    整体要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骚。
    钟文山反正没什么羞耻地换上睡衣，出门给白烨明造成了小小的冲击。
    辣眼睛！
    算了，习惯就好！
    白烨明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啤酒，递给钟文山一瓶，又拿了一小盒子糟毛豆往茶几上一放。
    遥控开关一按，电视亮起。
    随便调了几个频道，白烨明习惯看到娱乐新闻就停下看两眼。
    钟文山把整个身体陷进沙发中，一手拿着啤酒，一手剥着毛豆子，就像个三四十的大叔，再那骚睡衣一搭，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若是何笙知道钟文山是这样的钟文山，会不会直接把他扔了？白烨明不由想道。
    “卧槽！”突然，陷沙发里那人一声粗骂，他坐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那上面正放到冯廷卫新片，一个演员吸毒被警方抓获，所有有关他的戏份都要重拍，目前演员还没定。
    “怎么了？”白烨明见人反应那么大，问。
    钟文山连毛豆壳都没放下，直接拿它当棒子指着电视机道：“这个，何笙让我去。”
    这下白烨明也惊得张大了嘴，两人的表情都与那睡衣上的人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处，三张脸聚在一个空间也是十分滑稽了。
    “何笙让你上冯廷卫的片子？”刚才新闻中说，那角色虽然是个戏分不多的配角，只在片头和片尾露一下脸，但对整个剧情来说是个不可或缺的线索式人物，那个犯事的演员也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凭何笙的人脉拿到这个角色不稀奇，但居然让钟文山上？这可不是一句“他是我的男人通融一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没有，只是有这么个机会，具体也要见过导演再定。这周六他说带我去。”
    “好好加油！”白烨明鼓励道。
    钟文山又窝进了沙发中，剥着毛豆子漫不经心问：“明哥，你觉得会不会真是我想多了？”
    白烨明不解地看着他。
    “他也许对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单纯想要帮我。”
    白烨明摆出了一副“事到如今”的样子。
    钟文山继续倾诉道：“他一直对我很礼貌、很规矩，一开始我也想过他肯定是装的，但你说装都装了那么久了，得多大耐心啊？而且他给我的资源都很好，还是用心挑选过的，他故意不选和创艺关系近的，像你们那剧干脆是他自己投资的。”
    白烨明点了点头。
    “何笙说，能让我进冬笙，但那之前要先通过他的测试。”
    “今天那个就是测试？”
    钟文山笑了笑：“之一。他说会给我五次机会，我只要凭自己的本事抓住三个，他就让我进冬笙。”
    “所以冯廷卫那个是第二次机会？”
    “是。”
    白烨明也摸不透何笙，根本不知道他想玩什么。
    “那如果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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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抓住三次呢？”
    “他让我到时候任他处置。”咦？
    白烨明：“……”
    钟文山：“……”
    钟文山：“我听到‘啪啪’的打脸声了，求不吐槽！”
    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又是鞠躬又是哈腰。
    白烨明一盆冷水浇下：“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过冯廷卫的面试？”
    钟文山愣住了，他先前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压根没冷静想过这问题！那是谁？票房保证冯廷卫导演啊！他只是个刚毕业还没人要的小朋友！实力先不去管它，资历、背景、经验，他拿什么去和对手比？还真以为自己是少年漫画的主人公吗？
    他又想到今天和白烨明那场对决，开始之前又何尝不是没有信心？获胜希望渺茫的？叫是白烨明事先没准备，不然他哪那么容易能过？
    慌了！
    原来这才是何笙的真正目的！他在消遣我！亏我还以为他是好人！
    易拉罐遭到了来自主人的暴力对待，已经完全变形，被毫不留情一个抛物线摔进了垃圾桶中。
    103
    高楼林立的商务区一到中午时分，一批批的上班族从楼里排着杂乱的队伍往外涌出，如同大牧场上被赶去吃草的羊群。
    前一秒还空空当当的美食街，只一分钟便被填充满了，人声鼎沸，整条街弥漫开了食物的香味，路过者们纷纷流连于此，陷入选择障碍中。
    某家本地菜馆，门外长队如蛇，堂内坐无虚席。
    “那个，减压操，你们知道吗？”饭桌上一个二十多的女孩闪烁着明亮的眸子。
    同桌的一个开朗的男人，大约三十岁上下，接道：“我老婆天天在家跳，还想拉着我一起，太丢人了。”
    有人不知所谓，问那是什么。
    “666你知道吗？”女孩抓着个安利机会，激动盯着人，问道。
    那人一脸茫然。
    “666啊，企鹅每周五中午十二点更新！讲一栋楼里各个年轻人的故事。尽管故事是楼里的，但女主是OL，各种职场梗，可有共鸣了！比如……”女孩子压低声，“顽固不化的老板。”
    一桌人发出了会意的低笑。
    “那姑娘北方人，上次讲到了甜棕咸棕，和我北方的同学大战了一小时！哦对，还有个妖艳的老婆，就那种家里勒紧裤腰带，外头穿金戴银参加太太聚会炫耀戒指美甲包包，你们懂的。”
    “那减压操是什么？”
    女孩讲得唾沫横飞：“前两集，女主在剧里跳的，说是大城市的姑娘都跳，她在公司压力大也跟着学跳，那一整集就见她占着个大厅跳操，还拉着别人和她一起跳，最后片尾的时候所有人都合着片尾曲跳了，集体操一样的，可好玩了！”
    一个男同事问：“这东西有用吗？不就摆些奇怪的动作瞎跳跳嘛？”
    女孩瞥了他一眼：“我听人说是专门找健身专家心理专家什么的设计的呀。总之热闹呀，宁信其有嘛。”
    “那宁宁，年会表演就这个了，交给你了！”
    女孩猛的点头：“一起啊一起啊！这种一定得一起！让老头跟着跳！”
    有人吐槽：“那是你想多了，老头能看你跳就很好了。”
    ……
    大学排练室。
    三排二十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正在跳着奇怪的舞蹈。
    他们跟着动感的音乐有节奏地跃动着身体。手臂上升、张开、收拢，两腿张开、闭合，扭动着腰，转动着头，有些时候还需要身体向后弯出一道拱桥似的弧度，特别考验身体柔韧性。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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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领队一样的女生在最前头拍了三下掌。
    “停下，我们休息会。”
    这一停，刚才还被音乐充满的场子一下炸开了人声。
    姑娘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上周那集看了吗？刘小斌的直男癌真的已经晚期了！”
    马上有人连连点头，应道：“看得我气死了！凭什么姑娘就该为他付出的？男人了不起啊？打球了不起啊？说白了，不还是靠女人养的？”
    “不过他长得是好看啊，清清爽爽的运动男孩，笑起来贼暖人，特别激发母爱你们觉得吗？”
    有人不以为然调戏道：“小心被骗哦！”
    “说起长相，你们想不想看看郝磊到底长啥样？”
    这个倒是引起了一致的认同。
    “那演员我有关注他微博，长得挺帅的，不知道有机会把刘海撩起来不。出浴图什么的？”
    “我挺喜欢他的啊，不觉得他是混迹网游里的某个大神的感觉？”
    “他还演过啥？”
    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开始百度了。
    然而……
    “没有百科！信息好少！”
    另个女生凑过去一起看，也不由奇怪，道：“感觉百度屏了他的名字……”
    搜索结果真的少得可怜，几乎没有。
    按理说白烨明也已经演了不少戏了，情报页面总该有他的名字吧？《生如夏花》开机仪式更是请了数百家媒体，新闻通告也总该有一个两个吧？
    神奇的，没有。
    若白烨明自己知道了，估计也只有苦笑的份了。
    深夜，某五星级酒店豪华套房内，灯打得屋里亮亮堂堂。
    一个男人靠在床上，拿着iPad，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弧度。
    “哈哈哈，这笨蛋拍子又踩错了！”
    “噗，同手同脚！……身体真硬！……像机器人！……靠！居然偷懒！喂！好好跳！”
    男人激动得捶着床，笑得前仰后合，都快笑岔气儿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抓起手机对着iPad拍了一段，打开微信，点开一个聊天记录发了出去！下面评论道：演员的职业素养呢？！
    这次的消息不等第二天了，马上就回道：不想被没演技的人质疑演员的职业素养。
    抓着这句话，男人弯着腰整个人伏在床上，笑得眼泪也出来了。
    他又LOOP了一遍那段片尾集体跳操的视频，他男人真的是要多逊有多逊，可是，好可爱！可爱极了！好想把他拉进怀里使劲揉！特别是那蓬蓬松松的头毛！
    在LOOP了N多遍视频后，他终于关了这个页面，转而习惯性地打开微博看热搜。
    “减压操”赫然出现在No.1的位置。
    下面是“和谐六六六”。
    这部每周一集的网剧，经历了开播时不温不火的一段日子后，随着这套魔性的减压操彻底在全国上下一夜火了起来！
    白烨明回了周兴宇的微信，就滚床上去准备睡觉。
    他这两天已经不止被周兴宇一个人吐槽过这段僵硬的跳操动作了！
    首先是在拍摄现场，尽管那些人都知道这是出于角色需要，但还是忍不住嘲笑了他一番。山峰则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兄弟，辛苦了”。只有华天涯是一脸崇拜地像看一个英雄一样看着他的。
    然后是播出当天，他接到了来自各方的安慰和鼓励。白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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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直白，直接道：“你真不适合跳舞。”钟文山则比较委婉：“明哥你为了角色，牺牲可真大啊！”周昊在群里发了个“拇指”，舒正轩也跟着回了个“拇指”。以前交换过微信的一些演职人员也纷纷向他发来“贺电”，这些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角色需要。
    只有周兴宇知道，那是白烨明的常态！这家伙节奏感暴差啊！身体协调性也很糟糕啊！只要和节奏韵律有关的一切他都是个白痴啊！让他这样跳操简直是本色演出好吗？不如说他也只会这样跳好吗？最后那个偷懒根本就是他的本愿！至于身体的僵硬，周兴宇只反省并思考将来在床上可以好好调教下。
    除了认识的人，微博上那些粉丝中也有私信问候他的，这让白烨明有些哭笑不得。一方面非常感激她们能看自己的剧，而一方面又懒得解释这段的成因，直接有妹子就问：“夜夜你是音乐白痴吗？”这让白烨明怎么答？！他只好实事求是答“没错，被你看出来了。”妹子还试图安慰他：“没关系的，以后找星星请教。”白烨明：“……”请问这个前因后果关系在哪里？妹子你不知道音痴是绝症吗？
    进入十二月以后，城市中的圣诞氛围一天比一天浓厚，大路两边的法国梧桐经过了一番装扮，星星点点，挂满了手杖、礼盒、爱心，夜里一亮灯俨然就是一路的圣诞树。商场过道里也摆上了红色的圣诞花，橱窗上喷上白色的MerryChristmas，不少店家已经把绿色的树环挂在门上，连音乐都温暖了许多。
    对白烨明来说，十二月也是拍摄比较忙的一个月。
    年轻夫妻的故事基本已经交代清楚，他俩进入了冷战分居期。下面要展开的就是郝磊的故事。
    因此，白烨明要去拍戏的日子就变得多起来，韩皓楠也没有再给他另外安排其他剧组的龙套，让他安心去演郝磊。
    事情的导火索是一次女主误闯入郝磊房间发生的。她不是故意要进去的，而是一件快递正好要本人签收，她就上去找人，敲门敲了半天没有应声，她转了下把手发现门也没锁，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门一开，往里面望了一眼，女主就受到了严重的三观的刷新。
    这房间实在是太现代化了！
    都以为宅男的房间应该很乱，但郝磊的房间不乱，还井井有条的。唯一乱的大概是他的电脑桌。
    女主带着好奇的心思环视了下房间，就在一个橱柜里看到排成一排的奖状和奖杯。由于距离太遥远，小字看不清，但奖杯上“冠军”两个字她却看得清清楚楚。内心不由赞叹了下，同时疑惑，一个什么冠军怎么会在这里当窝里蹲？
    这时，郝磊从屋里朝她走来，冷冷淡淡问：“什么事？”也没有因为女主的私自闯入而生气的感觉。
    “啊，快递，需要本人签收。”
    “知道了。”说着，郝磊不动声色地把女主一步步逼出了门外，自己也跟着出去，转身“砰”一声把门关了。
    这天只是一个开端的戏，结束后白烨明主动找到了徐佳佳，手上揣着剧本。任红霞正好在和徐佳佳说些什么，脸色不是太好，见白烨明走近，就对徐佳佳说了声“对不起”，又把目光定在白烨明脸上有一秒钟，转身走了。
    徐佳佳问白烨明道：“找我有事？”
    “徐导，关于郝磊，我想和你再沟通下。”
    徐佳佳抬手示意了下休息室，道：“进去谈。”
    休息室中，白烨明开门见山地问：“郝磊他知道自己的路吗？”这个问题其实应该在人物设定时就完成的，然而对于郝磊的人物设定除了和宅有关的东西以外，就没有再多余的描述。至于梦想，女主看到的那一排奖杯其实是个线索。那一排其实是郝磊学生时代参加的各种知识竞赛拿回来的奖杯，从他小学时候开始一直到大学。这些都揭示着，他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而郝磊的梦想确实是成为游戏策划。
    至于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和谐楼里不和任何人交流而当一个家里蹲？
    这是一个家庭和兴趣的矛盾。
    徐佳佳道：“就是他的梦想。”
    “那么他的阻碍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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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问。
    “你觉得呢？”徐佳佳反问他。
    郝磊的家庭是富裕的，这个在人设上有提到，父母从小按照培养精英的方式去培养他，而他也不负他们所望，一路走来奖杯没少拿，一家三口就是他人艳羡的典范家庭。而当他接触到了一个让他沉迷的大热游戏后，越是玩越是觉得自己的价值就在那里。于是他把这个想法和父母说了，父亲勃然大怒、母亲嚎啕大哭，然后他就没声了，这是他高中毕业时候的事情。
    乖乖听着父母的话，去了国内最著名的大学，读了一个据说将来前途无量的专业。但是，在大学中，一切都变了。脱离了父母的管制，郝磊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游戏上，而同时学业自然就落下了。逃课还算好，好几次睡过头了连考试都没去，辅导员不得不把他父母请来，就是一次大爆炸。那以后，他就彻底与父母断绝了联系，学校那边也办了退学手续，窝进了这栋小楼里，每天打游戏过日子。
    那么，为了那个梦想他到底做了什么？
    这是让白烨明疑惑的问题，也是今天想找徐佳佳问清楚的事情。
    “应该不是来自家庭，因为他现在已经完全经济独立了，在做一些能赚钱的兼职。可是我不觉得父母的不支持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徐佳佳接道：“他从小就是按着父母给他安排的路走的，因此父母的支持对他而言是一种习惯。可以说他所有的成功都是通过父母的认可带来的，而现在这个东西没有了，你觉得他会怎样？”
    “失去一种评判自我的标准。”
    “然后呢？”
    “失去自信。”白烨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确认道，“所以他想要去做，但是又不敢。于是就整天在怀疑自我中度过，那些奖杯和奖状其实是他想要给自己‘我是可以的’的暗示？”
    徐佳佳微笑：“你可以那么理解。”
    “但即使没有自信，他既然有那么一个想法，肯定会有所行动。他的行动又是什么？”白烨明翻了几页剧本，试图在其中寻找答案。
    徐佳佳则道：“这是另一个点。他尽管很会玩游戏，但他对游戏制作流程没有那么熟。他也没有这个渠道。”
    “因为人际交往对他来说也是个难题？”
    徐佳佳点点头，很满意这个悟性很高的演员。
    白烨明顺着这个思路抽丝剥茧下去：“所以说，这个状态的郝磊其实应该是自卑、焦虑、苦恼，并没有那么平静是吗？”
    “没错，你懂他。”
    白烨明勾起唇角：“谢谢徐导，我明白了。最后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徐佳佳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他最后梦想成真了吗？”
    徐佳佳没有正面回答，又反问了句：“你觉得呢？”
    之后的故事是女主对郝磊产生了兴趣，找了个机会追问他的梦想。郝磊不耐烦地告诉她了，她展露出十分赞赏的样子，这给了郝磊一点信心。
    没几天，郝磊的父母找上了门，毕竟是亲生儿子，到了这个年龄就想到替他说亲，赶紧成家也能像个大人一样不要整天还像个小孩子只知道玩游戏。好巧不巧正看到女主在和郝磊说话，错把女主当成了女友，郝母拉着女主的手问长问短巴不得把对方的祖宗三代都给问清楚，结论当然是反对他们在一起。这些做官的人眼中还是很看重门当户对的，为此又和郝磊大吵了一架，才知道这是个误解。
    结果是在女主的介绍下，郝磊认识了一个行内人士，并开始学习游戏策划到底要干什么，而他父母那边虽然还在僵持阶段，但郝磊决定等自己做出一番事情后，再去说服他们，这比现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有用多了。
    白烨明笑了下，带着自信的笑容：“他会努力的。”
    这天回去，他主动找到了陆神，一边约人打游戏，一边试探性地问：“你是怎么说服你家人让你做主播的？”
    陆神很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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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次和白烨明开黑，他总是会有意无意问很多游戏行业的事情，肯定是动心了吧？肯定是吧？
    于是他就非常热情地开始传教：“耗呗！看谁能耗过谁！反正那段时间我就像条咸鱼一样的，天天在他们面前打游戏，被骂了也当做没听到继续自己的！一定不能软！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还好他们没断我粮。你现在什么情况？”
    “哦，断绝关系了。”
    陆神：“……”这小子狠的。
    陆神：“饿不死吧？饿死了我养你。”
    白烨明：“饿不死！我有收入！”
    陆神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和自己当年不一样，他好歹有工作，回过神来，又语重心长起来：“家里关系还是要搞搞好的。不过实在无法调和，就等拿出成绩用RMB甩他们脸上！这世上没几个能看到RMB还不开心的，相信我！”
    嗯……和剧本上写的差不多。白烨明心道，总算摸清了角色的过去现在将来，安心了。
    104
    郝磊盯着电脑屏幕，两只手有节奏地打着键盘动着鼠标，在一段高强度的操作过后，动作的节奏慢慢缓了下来，最终停止不动。
    他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一块一块的光芒，一股焦虑的情绪从镜头画面里传出。
    电脑屏幕上是You　Win的胜利画面，奖杯金光闪闪。
    郝磊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床头放着本很厚的书，名为《游戏制作》，封面有些老旧，装订松松垮垮的，应该是被翻过无数遍了。
    书又一次被翻开，停在了策划阶段那一页，郝磊的眼神瞬间惆怅万分。他狠狠地把书又合上，发出一声巨响，又把它扔回床上。
    房中只开着昏暗的台灯，一个男人坐在阴暗之中，气氛十分压抑，浓浓的不安感飘荡在空气中。
    “红霞呢？”徐佳佳举目四寻了下，已经几场戏拍掉了，女主还没有到场！她一大早就收到了任红霞说要迟到的消息，也没说迟到多久，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
    一个工作人员答：“刚打她电话了，没人接！”
    徐佳佳转头去看韩皓楠，今天是他来现场监工的日子。
    韩皓楠拧起眉头，掏出手机，正想拨号时，门被打开了，一身简单T恤牛仔裤的女生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她气喘吁吁，一看就是一路跑过来的。
    进门就是一句大声的“对不起！”。声音都有点哑。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天迟到早退了，这个状态维持了大概有一周。以前早上都是八点集合的，她往往就是九点、甚至更晚到，而下午基本上拍完她的戏就提出要提前走。以前是会在结束前再过一遍素材，没问题才会散工。
    徐佳佳和韩皓楠都找她单独谈过，她也只说是因为家里的关系。别人的私事如果不愿说，又不好探入过深，但如此拍摄的节奏都被打乱了。
    更糟糕的是，任红霞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这天姗姗来迟时，面色几乎如女鬼一样苍白。女主可是一个活力四射精力充沛的女孩子啊！
    这可苦了化妆师。花了一小时把她的元气给找回来，才进入正式的拍摄。
    这天要拍的戏是女主抓住郝磊出来拿外卖的时机，问他的梦想。
    女主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用公共的游戏机打现在一款很红的组队打怪兽的游戏。郝磊从屋里走出，下楼，瞥了她一眼，她刚刚被怪物打死正运回营地。
    拿完外卖，正欲上楼时，女主开口与他搭话：“这游戏太魔性了！”
    郝磊没理她，顾自上楼。
    “说来，你那么喜欢打游戏，就没想过要做游戏？”
    郝磊脚步一停，正停在跨步上楼那个动作。
    女主回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三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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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orry，我忘词了。”
    所有人都很意外，开机以来，任红霞从来没有因为忘词而NG过！口误虽然有，但整段的忘词还是第一次！
    憔悴二字尽管被妆容盖去了八成，却还留有两成在脸上。
    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徐佳佳很体贴地安慰着：“没关系，你再看一眼剧本。”
    这天的拍摄，任红霞的失误不是一般的多。忘词就有好几处，还有表情不对，动作没跟上，发了好几次呆，简直是状态最差的一天！
    连小辣椒都看不下去了，故意走她面前去气她，换作以往的任红霞绝对是毫不留情一个白眼，而今天的她就像是任人摆布的小绵羊，懵懵懂懂的，被挑衅了还浑然不觉。
    这明显的不正常让小辣椒都急了：“喂，你没事吧？”怕不是被外星人吸走魂魄了？
    任红霞顾自发呆，淡淡回：“没事，谢谢。”
    吓得小辣椒赶紧与她拉开了距离，看人的眼光都掺入了同情！
    女主是这样，拍摄进度被拉缓了好多，只拍到了预期的六成，徐佳佳就决定今天不拍了。
    她特地走到任红霞面前，是想要安慰她，道：“你回去好好休息，把状态找回来。”
    语气太过生硬，听在人耳中有点责备的味道。
    但任红霞明显心不在焉，随便点头应了声，就去更衣室收拾东西了。
    徐佳佳摇头叹气，抬头正见白烨明站在她边上，就道：“辛苦你了，明天继续吧。”
    白烨明微笑着说了声“没关系”，那姑娘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无法解释这大失水准的表现。他感叹了下，也没多想，今天难得放得早，正琢磨着要不要买个菜下个厨。
    理好东西出门没多少路，就见一个女孩摇摇晃晃地在他前头走路，好像随时能被风给吹倒的样子。
    那背影，正是任红霞！
    白烨明好奇多看了几眼，幸好看了，还跟着那姑娘走了一会，这个弱不经风的姑娘居然晃了几步直直往前倒了下去！
    白烨明一慌，三步并两步冲上前接住了她，不然这一摔轻则擦擦碰碰，重则伤筋动骨，戏更是别想拍了！
    他拉住姑娘的手臂，让她倚着自己的肩膀，把人扶起来，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任红霞的眼睛是微闭着的，让人怀疑她是走着走着睡过去了才摔的。
    她眼皮一抬，虽在看着白烨明，但没有聚焦的眼神也不知道认出没认出。她含含糊糊道：“没事，谢谢。”说着试图自己站直了，但脚下一软又摔在了白烨明怀里。
    这哪里是没事啊！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他当然不可能放任这样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路上走，她根本就走不了。
    女孩的思维还是停留在一级思考阶段，反射性答道：“六院。”
    医院？是家里人住院要照顾吗？难怪这两天精神那么差。
    白烨明叫了辆出租，带着任红霞去了六院。
    车上任红霞靠着白烨明，终于补了个觉，直到醒来时还有点迷糊，并且完全不记得白烨明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叫。
    白烨明给她解释后，她显得十分窘迫，很别扭地道了声谢，就赶人走。
    白烨明着实不太放心，就悄悄跟了她一会，见她走进了一间病房，才安心离开。
    一回头正撞上一个护士迎面走来，还冲他点头。
    “明星女儿的男朋友？”
    白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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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看到你送她来，第一次看到她和其他人一起来。她爸爸的手术不能再拖了，你找时间好好劝劝她，我知道她家困难，你们好好想想办法，钱总是能赚的，命只有一条。”护士说得很诚恳，也没说太多，就往病房去了。
    白烨明的心情十分复杂。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该怎么办？
    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吧？可他和任红霞也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这事情她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又能怎么办？可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何况任红霞的状态确实需要别人帮助。
    这事得找楠哥商量下。白烨明当即决定。
    他打了好几通韩皓楠的电话都是忙音，只能搁浅。
    第二天，白烨明老早赶到片场，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来了，和他打着招呼。化妆小姐姐让他去休息室先呆着，过会给他化妆。
    休息室还是昨天离开时的样子，因为是锁门的大楼，所以大家都把东西留在这里，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
    因此化妆台上杂乱地堆着很多瓶瓶罐罐刷子小刀，白烨明的视线在上面扫了一圈，忽然就被一条链子抓住了眼球。
    红水晶串成的手链，金线垂下一个心型的吊坠。
    好眼熟的手链，在哪见过？
    白烨明把手链拿在手中，放到眼前又端详了一会，努力在记忆中搜索。
    化妆小姐姐正好走了进来，见他一个大男孩拿着女孩子的手链看得那么专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喜欢？”
    白烨明脸一红，局促地放下手链，也没否认，而是转移话题问：“这是谁的？”
    “红霞的，奇怪了，她平时一直很宝贝的，绝对不会忘带回去的。”化妆小姐姐把链子一收，“我稍后还给她吧。她这几天真的太累了，问她怎么了也不肯说，现在连手链掉了都不知道，怕是真的碰到什么事了，真让人担心。”
    白烨明敷衍地应着，他知道任红霞遇到什么事了，但却不能轻易说出口。
    这条手链……
    “啊！”白烨明忽的叫了声。
    这条手链不正是在Rose碰到的那个女人的东西吗？
    白烨明脑中浮现出了那个晚上性感成熟的女人的模样，又想着任红霞那张秀丽的面庞，两张脸渐渐交叠在一起，居然是一个人！
    脸型、身材都完美地重合，浓妆下的那张脸由于灯光作用确实难以判断，但那晚上她卸妆后的样子白烨明见过！怎么会事到如今才认出来！
    如果那个女人就是任红霞，那么她缺钱就不是这一周两周的事情了，Rose的酒保说她和那个老板的关系持续了有一年！也就是说她至少从一年前就开始缺钱！但是，那次分手不是给了她一大笔钱了？还是不够？
    等等，草莓音乐节的报道中确实看到她和一个年轻的老板在一起，程捷飞。这是她的下一个目标？钱还没有骗到手？还是说依然不够？
    白烨明心头思绪万千，一方面是对于任红霞的同情，没有钱是很痛的一件事，尤其是相关到生死，他能够理解那个急切的心情，然而一方面，骗钱又是需要谴责的。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要把这事儿抛出去，还是直接找任红霞说，头痛极了！
    他迈出休息室的步子都沉重了好多，脚上仿佛绑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抬头便见韩皓楠满脸凝重地走了进来，压根没看到他，而是直直朝徐佳佳走去。
    “任红霞今天来不了，出事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声音中的抖动还是可以听出他胸中的怒气。
    徐佳佳给了他一个眼神，两人就走到另一间休息室中，关上了门。
    八卦心作祟的工作人员们纷纷聚到了一起，三言两语地议论着任红霞的事情。
    “我听徐导说过，是她家里出了事情，真是作孽，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演技也很赞。”
    b

 分卷阅读378

    r
    “家里出什么事啊？”
    “八成就是爸妈哪个生了病？”
    说话的人被旁边人推了下，让他注意言辞，毕竟都是猜想，诅咒别人可不好。
    “那么说这两天迟到早退都是去医院咯？”
    “我看是的，晚上感觉也没睡好，陪夜了吧。”
    说着一群人在那唏嘘着，小姑娘怎么命那么不好云云。
    白烨明讶异他们的推测居然准了七七八八！这看来并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么韩皓楠和徐佳佳还要关上门说的事到底是什么？
    片刻，两人从休息室中走出，脸色都不是很好，徐佳佳沉着脸，韩皓楠整张脸都是黑的，两人没有眼神的交流，各自在思考着事情。
    徐佳佳招了招手，导演助理跑了过去。
    她让助理把人都给聚起来，开口宣布：“今天开始拍摄停一停。女主角被人告了。”
    全员：“？？？！！！”
    刚刚说的家里人生病，和被告了有毛线关系？！
    只有白烨明内心有点明白发生了什么。
    恐怕是，东窗事发了。
    他上前一步，问道：“她现在人呢？”
    “医院。”徐佳佳冷静道。
    “受伤了？”
    这次回答的是韩皓楠。“不是，照顾她爸爸。她爸爸肾癌晚期，发现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一直说要动手术，一直没有钱。”
    全员哗然。
    白烨明没有继续问下去，接下去的话恐怕不太适合在人多的场合问。
    等人都散了，他才找到韩皓楠，问道：“是程捷飞？”
    韩皓楠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疑问都写在了脸上。
    “我在草莓音乐节看到他们俩在一起。”
    韩皓楠点点头，那头仿佛有千斤重。
    “她问程捷飞要钱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是程捷飞的老婆，闹到公司里来了。这个女人一路辅佐他男人创出了今天这份成功的事业，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捷飞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是他老婆的。这简直就是在渔夫眼皮子底下偷腥。”
    白烨明：“……”
    韩皓楠看了他一眼，很少在他脸上会出现的焦急不淡定，白烨明都看到了，冬笙内部肯定焦头烂额了。
    “公司要紧吗？”
    “在处理，看何总的本事了。”
    “那《666》呢？”
    “先停了拍摄。这消息还没有闹大，我们正召集公关和律师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这事情一出，冬笙势必在名声上会受损，我们还没有闯出来，起点上的黑点太糟糕了，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压下来之后，怎么处置任红霞，这全看老板们的意思了。”韩皓楠拧了拧眉心，疲态见于脸上，他抬手拍了拍白烨明的肩膀，“抱歉，你这段日子就休息下吧。有几个新春特别剧，我过几天让人把剧本带给你，你先看起来准备准备。《汉宣》马上就要上线了，到时候有合适的宣传也会叫上你，虽然不会很多。”
    “我明白，楠哥，你去处理事情吧。”
    和谐楼在几小时内就人去楼空，只留了个颇有年代感的壳子，挂着“和谐楼”的牌子，在阳光下不依人意志的闪闪发光。
    白烨明离开楼之后，左思右想的不踏实。
    无所事事回到家，翻开书看了几页，看不进去。打开电视想要看看片子，盯着屏幕五分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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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就飞走了。
    出去买菜想要转移下注意力，回到家时才发现买的两根葱没有拿回来。做菜的时候，把味精当成了盐，把醋当成酱油。最后还是选择了点外卖。
    就是心不在焉，脑中从第一次在Rose见那个女人的事情开始，一直到今天发生这事，走电影一般地过了好几遍。心里总是梗着，觉得自己无法当一个旁观者，想要帮些什么，可具体要怎么做却模糊成一团。焦躁极了！
    如果早一点发现任红霞就是那个女人呢？也许自己可以和她早些交流，早些发现她父母的事情，然后想办法帮助她，劝她不要再继续做骗人的事情。那也许就能让她早些收手，就不会被原配找上门，《666》也不用停机，公司也不会面临危机！
    想到这儿他就有些懊恼。
    懊恼起来不想干任何事情，陆神给他发来的游戏邀请也被他无视了。
    他现在急需要一个口，去向第三个人倾诉和求助。
    第三个人……有谁呢？
    105
    白烨明翻开联系人列表，从上滑到下，看来看去，能够推心置腹，把自己的想法完全倾倒出来的人寥寥。
    钟文山那小子都自顾不暇了，周昊和舒正轩肯定有自己的事要忙，从小到大因为透明的体质并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后来通过演戏认识的又没到那个份上，他忽然产生一种人生有些失败的感觉。
    目光定在了“小宇”两个字上。
    他握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临近年末，周兴宇是真的忙，他跟过，除了周兴宇本人，没人比他更了解了！又怎么忍心为了自己这点小纠结去打扰他休息呢？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了，对方一定会很认真地替他思考，这正是他不想要的。
    手指滑过这个名字，拉到底，又回到最上端。
    只能去打扰白娅这个表姐了。尽管这个表姐口风不太紧，但好歹还是知道轻重的。
    于是，白烨明按了通话键。
    嘟——嘟——嘟——
    响了好几声，没人接。
    白烨明泄气地挂了电话，才想起今天白天白娅发了条wb说今晚上是久违的约会。
    好吧，出去现充了，这会讲不定正打得火热，哪里有空理他这个表弟。
    被这么一虐，白烨明更想周兴宇了。
    那思念起先只是一条涓涓细流，平和地在他的血液中流淌，既而越来越汹涌，似乎想要冲破他每个毛孔，终于冲出一个决口，如洪水一般倾泄，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皮肉到骨髓。
    实在难忍，他打开了微博。
    无人可倾诉时，就向陌生人说吧。
    “生存真是艰难。”
    发出去后一秒，就有了七八条评论，有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有深表同感的，有让他乐观积极的，也有趁机表白的。
    白烨明翻看着那些评论，心情稍稍好了些。
    有学生党评论说，期中考考太差，被没收零花钱，现在天天食堂饭菜苦不堪言。
    有上班狗评论说，今年效绩不好，公司旅行被取消不说，年终奖都要缩水。
    有人说，前两天刚被偷了手机。也有人说加班中晚饭都还没吃。
    有个评论让白烨明心里亮了下，他说，如果艰难是为了自己的追求，那总有苦尽甘来的那天的。
    就在他刷着评论，被各种言论逗笑或深思之时，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小宇”两个大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他怎么会打电话来？
    白烨明又惊又喜，赶忙接起了电话。

 分卷阅读380

    那个熟悉的声音一如自己记忆中那般让人安心，想来他们有好久没有通过电话了。
    “怎么了？”对面问。
    白烨明迟疑了下，他知道对方一定是刷到他的那条微博了。他在说与不说之间摇摆好久。
    这几秒的沉默马上让周兴宇察觉到是怎么回事了。
    “傻子，和我还客气什么？”
    电话对面很吵，周兴宇应该还在外面。吆喝声中还听到了搬动器械的声音以及相应的指示。
    这个时间还在拍摄，他是趁休息打电话过来的吧？
    白烨明瞬间有股想哭的冲动。想说话时却发现喉咙梗住了竟一下子发不出声音来。
    “叶子？”周兴宇低低唤道，电话那头的环境音轻了好多，他应该是换了个地方。
    白烨明咽了口水，抹了下眼睛，确认自己情绪没问题了，才开口道：“《666》停拍了。”
    “怎么回事？”对方的声音也变得紧张起来。
    “一言难尽，你在拍摄吧？先去忙吧。我等你，多晚都等你。”说着说着，他又哽咽起来，怕周兴宇担心，他反复强调，“我没事，真的没事。”
    周兴宇心急火燎得真想不拍了马上买机票回去看他的叶子！但大家都是社会人，由不得你任性。后半段的拍摄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让拍摄进度飞快无比往前推！比预期提前半小时结束了录制！然后飞奔回酒店！
    刚进门，把包往床上一扔，就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白烨明接得很快，只响了一声电话就通了。
    “你累了就先睡吧。”第一声，嗓子有些哑。
    周兴宇慌忙道：“不累不累！才十二点算很早了！”
    白烨明叹了口气，仍然在说与不说间犹豫。他说会等周兴宇，完全就是因为想听他的声音，想他了而已。
    “来，说出你的故事！或者说你想我也行。”对方的口吻故意轻佻，想要调和下这阴郁的气氛，与两人间挥之不去的思念之苦。
    白烨明只轻轻“嗯”了声，便慢慢地把发生的事情都给讲了。包括任红霞的家里情况，以及她犯的事，和东窗事发后《666》的停滞及冬笙的焦头烂额。
    说完了这些，他又把在Rose看到的那一幕和草莓音乐节上的发现给说了，并且一直在强调如果他早点发觉的话，也许事态是可以阻止的。即使无法阻止，也应该能提前做好准备。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糟糕。
    “亲爱的你不是万能的。不是上帝不是佛祖不是安拉更不是玉皇大帝！你以为早点发现就能防患于未然？但很多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周兴宇说得有点急，“说得极端点，我告诉你今天火车站有个人会被偷手机，你会怎么做？二十四小时守在那边去找那个不认识的人提醒他注意手机吗？”
    白烨明愕然。
    “不会是吧？那我告诉你一个人得了绝症只有三个月寿命，他家里人都放弃治疗了，你又会怎么做？努力劝说他家人不要放弃还有希望？”
    白烨明：“如果是我认识的人。”
    “巨额的治疗费你来出吗？”
    白烨明：“……”
    “所以，过去的事情不要多想了，就问你现在想怎么做？”
    “我想帮她。又不想《666》受到影响。我……”
    “你对她感同身受？”周兴宇内心轻叹了下，这家伙总是这个样子。
    “她是事出有因。所作所为是该受到谴责，但如果现在一切都没了，她的爸爸，她的工作，她的将来都会受到影响。关键是，她真的是个很好的演员。”说到底，白烨明终究还是对于任红霞有一点演员间惺惺相惜的感情，这让他的移情变得更容易也更深入。
    周兴宇替他总

 分卷阅读381

    结道：“所以你是不想让她放弃演戏？”
    “还有她爸爸的病。”
    周兴宇轻笑了声：“贪心的家伙。”
    这本该是生气的地方，白烨明却沉默了。他得承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这是那姑娘的事。她在一开始行这一行当就该做好相应的觉悟了。”周兴宇说得冷冰冰的。接着又道，“现在比起你想怎么样，更该去问她想怎么样。”
    白烨明一怔。
    是啊，那么简单的理他怎么就没想到啊！当事人的想法都没确认了，自己在这里七想八想是个什么事儿！
    “你说得对。是我，太自以为是了。”白烨明坦然承认自己的错。
    周兴宇柔下声来安慰他：“你啊，就是喜欢一个人闷着想很多事情！这世界要比你的脑洞大很多。以后跟我走！哥哥带你看大世界！”
    “行了，我知错。我……”
    “什么？”
    “你赶紧睡吧，改天谢你。”
    “你不在每天失眠。”
    白烨明：“……”上完人生哲理课，立马切换成撒娇模式，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分裂。
    白烨明的心口也被那思念的情绪堵得发慌，脱口抱怨：“是谁忙得回来的时间都没？”
    “尼尼，我错了。过了这阵就好了，我保证，跨年一定回去！跨年晚会已经定好S市了，那天一定回去！”
    见不到的想念在这个晚上爆发，两个人忘了时间一般说着话，一直说到手机快没电了，插上充电线继续聊，似是要把这两个月来没说的话都给补回来。
    挂了电话，夜已经进入最深之时，再过三小时天际第一道光就会亮起。
    白烨明卸下了心口的大石，整颗心被周兴宇填得满满的，幸福又甜蜜地入了梦乡。尽管第二天起来就后悔得要死，尤其当收到了周兴宇惯例的早安call，早上六点，他才睡了三小时。
    睡得很满足的那个人一下被抽去了工作，得了闲，想到了前一天晚上周兴宇和他说的话，就决定去医院看一下任红霞。
    去过一次，他已经认识了路，在病房门口又见到了那个护士，满是责备地瞪了他一眼。
    白烨明莫名其妙。
    “赶紧进去吧，昨天她来这儿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口吻中也透着不满，看来是在责问他这个男票昨天干嘛去了。
    白烨明觉得很无辜，但也没多解释，有些事情越描越黑，只要相关的人知道就好。
    走进病房时，任红霞正面无表情地坐在病床边，眼睛红红的，她的父亲平躺在病床上，手上接了根针，连着挂在床头的几袋药水包，一袋已经挂了一半了，另一袋还是满的。病床上那人闭着眼睛，应该睡了。
    白烨明一踏进病房脚步就有些踟蹰，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纷纷抬头看了他一眼，只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便忙自己的事说自己的话去了。
    他径直走到任红霞面前，姑娘抬眼瞧他，面露惊?。
    “手链，娟娟替你收着了。”娟娟就是化妆师的昵称。
    任红霞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牵动了下唇角，却是比哭还让人难受的笑容。
    她站起身，想让白烨明坐，但被白烨明拒绝了。他靠着病床边的墙，轻声问：“你还好吗？”
    “不太好。”任红霞依然牵着唇角，是只对外人才会有的逞强的表情，她的嗓子已经沙哑了好多，脸也略显浮肿，一看就是哭了一夜，没有休息好。
    沉默有五秒，任红霞先开了口：“刚刚何总和楠哥都来过了，说那事儿压下去了，不会曝光。《666》也能继续拍下去，不用担心。这次真的对不起。”
    “那你呢？”白烨明知道，对外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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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接着就是要对内。这次搞出这样的风波，一个处理不当就是公司整体的名誉扫地，犯事的人肯定没那么容易放过，当什么事都没。就是看惩罚的轻重了。
    “何总说，他们还要再商量。《666》的拍摄是必须的，其他活一概先停了。嗯，收押待审？”
    任红霞站起身看了下吊水的情况，听到父亲呜咽了声，又凑近听他在说什么。
    她从病床头拿了瓶矿泉水，倒进杯盖中，放到父亲的嘴边，一边说着：“爸，喝水了。”
    床上年近半百已头发稀疏花白的男人脸上的皮肤都褶皱在一起，暗黄色的肤色就是普通劳动人民的典型模样。
    他艰难地动了动唇，摄入了一点点水，表情才舒缓了一点。
    任红霞服侍着她的父亲喝水，擦嘴，又温柔地在他耳边轻喃了几句。这姑娘没有半点演戏时的专注，也不见半分在男人面前的妖娆，就是一个最普通的邻家女孩。
    “我和任敏一样，是农民工子女。他们俩二十不到就到这里来打工，那时候还没有我。我是在这个城市出生、长大，小时候他们俩都忙，我就跟着隔壁的阿婆。那时候并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还以为是他们不喜欢我。后来长大了，上了小学、初中，周围同学都是本地人，才知道他们是花了不少钱通的关系把我送进一般的学校。他们希望我能像一个本地人一样长大，不会因为是农民工子女就受到别人的歧视。”
    她注视了会病床上的那个她最亲近的男人，目光柔和似水。
    “他们就为了我含辛茹苦二十多年，我妈现在还在为别人扫屋子，不然生计都无法维持。我那些钱都送给医院了，但手术真的没办法……”她说着，声音开始哽咽。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泪水还是在泛红的眼眶中打转，只稍一放松便会夺框而出。
    白烨明抽了张纸巾递给了她。
    任红霞已经坐回位子上，手肘撑着床沿。
    “我高中毕业时，他身体已经不好了。住院住了一周，做各种检查，太费钱了，后来就没做了。回来硬撑。我说不读大学了，去找工作。他大骂了我一通，我妈就在旁边哭。哭得眼睛肿得和灯笼似的，吓到我了，再也不敢说要赚钱了。后来看他们实在太苦了，我偷偷瞒着他们退学了，出去找工作，正好有同学介绍剧团的工作，我就去试了，发现在舞台上比现实中自在多了，就一直兼着这份职，但你知道，剧团排戏是不分时间的，我做不到。”
    “后来金老师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去冬笙。我没和他说家里的事，当时是真的很想抓住这个机会，因为除了演戏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何总应该查过我的家底，他什么都没说，也许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这事了吧。解决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任红霞苦笑了下，回头看着白烨明，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更加得楚楚可怜。
    白烨明的心动了下，动了动唇，却还没组织好语言。
    倒是姑娘抢了先：“谢谢你。我朋友很少，第一次对人说这些。爽快多了。”她这次笑了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要放弃吗？”白烨明问。
    任红霞一仰头，又甩了两下，带着沙哑的声音豁然道：“我现在只想治好他。医生说动手术切了癌变的那个肾还是有很大机率康复的。”
    “那……”白烨明看着她，欲言又止。
    任红霞看出他想要说什么，道：“我一直有在存，不够的，只能再到处去求求人。”
    白烨明依然盯着眼前的姑娘，他发现自己好像不认识她了，谁能想到那开朗笑着的女孩肩上背着的那些东西？他见过她的很多种面孔，而只有现在的她最为触动到他。
    “放心，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一辈子都不会了。”任红霞温柔而坚定的眼神注视着病床上的男人。
    白烨明意识到，昨天她父亲一定是与她说了什么，她才会哭得那么厉害。
    此时，白烨明觉得再多的话都是苍白，他柔声道：“有困难尽管说，剧组的大家都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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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今天谢谢你。”
    离开医院，白烨明的步子变得沉重，他有些懂了曾几何时周兴宇对他说过的话。
    “我们不能帮人决定他的人生。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他手中。”
    这是多么无力的一份感觉呵。
    他抬头看看那片天，乌云蔽日，灰蒙蒙的天盖笼着大地，压抑感闷得人难受无比。
    无能为力。
    一串铃声，依然是尘歌的《蒹葭》。
    “明哥！”是钟文山，“《666》什么情况？”
    白烨明有些犹豫，刚从任红霞那边听到的是确定的消息吗？他还无法确定，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随便说。于是他就问：“你不问何老师？”
    “他昨天一整天没理我。我才不要主动找他。”
    何笙昨天处理这事情估计也是焦头烂额，顾不上钟文山了。
    “还没正式通知，但我想应该没问题，那事情压下来了。”
    “程捷飞吗？”钟文山随口一问，白烨明却惊了。
    “你知道？”
    “大概吧。草莓音乐节上他给我介绍过，这也是个能干又可怜的男人。”钟文山发表了句感想，“有个能干的老婆真是个悲剧。”
    白烨明默了。大体上出轨的男人或者是老婆太无趣，或者是老婆太强势，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需要在外面找寻刺激和掌控欲。婚姻有道德法律的约束，但心没有，这个问题的对错永远会进入一个迷宫。
    “说来那姑娘会怎样？我还挺喜欢她的，特别有灵性，和她对戏超有感觉！”钟文山在电话中说道。
    白烨明答：“看老板们的决策了。”
    拍摄停了三天就再开了。
    再回到片场的任红霞人又瘦了一圈，但精神比之前好多了。她诚恳向大家道了歉，把那些不善的目光都给无视了，依然演自己的戏。
    镜头前的她不改往日风采，精彩得让人叹服。
    镜头下，她主动又来对白烨明说了声谢谢，除此以外还是一个人默默看剧本发呆。
    徐佳佳知道她的情况后，每天会尽量先把她的戏拍完，由于是女主，说尽快，也有很多，往往会到晚上六七点，就见她结束后匆匆收拾了下往外跑去，那背影现在看来多了分令人同情的味道。
    何笙忙得不见人影，韩皓楠也忙得不见人影，倒是金海冬偶尔会来找任红霞聊聊，姑娘有些焦急，那钱怕是还没筹到。
    一周后的某天，何笙和金海冬一起来到片场，他们找任红霞进屋谈了大概有两个小时，三人再出来时，任红霞的状态是放松的，她朝二人鞠躬，不停表示感谢。金海冬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安慰，何笙站在稍远的距离看着任红霞，眼神深邃，似是在想另一件事。
    该事件慢慢平息，《和谐六六六》的拍摄也快进入收官阶段了。
    106
    女主正在客厅里跳着那个红遍大街小巷的减压操。跳得全身大汗，满脸笑容。
    大门被打开，走进一个男生，偏分短发干净服贴，白衬衫黑裤子，简洁清爽。
    女主头一抬，愣了一下，动作也僵在了原处，张大了嘴巴，眨巴了两下眼睛。
    “请问你找谁？”
    她盯着那人看，好像有些眼熟，可又觉得没见过，歪着脑袋想了好久。
    “郝磊。”
    嗯，声音也听着熟。
    女主木木地往楼上一指：“郝磊的话在三楼。”
    男生勾起唇角笑了下，笑容非常好看，就像是偶像剧里的暖心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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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郝磊。”
    女主惊得瞪大双眼，盯着人三秒没反应过来。
    三秒后，才把嘴合拢，结结巴巴说：“你，把头发，剪，剪了？”
    郝磊眼睛一弯成一道月，笑道：“决定好好干了，谢谢你。”
    “过了这条，非常好！”
    一关机在旁边围观的山峰就迎了上来，夸白烨明道：“焕然一新啊！我要不要也考虑剪个头发去？”说着，他捋了下自己那半长不长的颇有作家气质的头发。
    白烨明笑道：“未尝不可啊。剪了清爽好多。”
    “是啊，瞬变阳光大男孩。”在边上的江晴插了句嘴，笑嘻嘻地端详着白烨明，“细看你真的挺好看啊，为什么之前就没发现呢？”
    白烨明心里很苦了，还试图找借口：“刘海挡着吧。”
    姑娘还在盯着他看，都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倒也不是，就不容易被人记住。你该再张扬一点。”江晴很认真地提意见。
    白烨明笑笑，张扬恐怕也救不了他，除非干些出格的事，但那不是他的作风。
    徐佳佳一声“开拍”把闲聊的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白烨明的重要戏分基本都完了，下面就是一些陪衬的戏。
    山峰和小辣椒在这近三个月的磨合下，演技进步非常快。尤其是小辣椒，她在镜头前已经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卖萌撒娇大惊小怪，还注意起了细节的润色，这让她的演技一下提了个档次，人物也瞬间立体了好多。
    她在片场也不会去找任红霞抬杠了，那事情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也一下子奋发起来，显摆少了些，认真多了些，还会主动找导演问戏解疑，完全无法想像和三个月前是同一个人。
    而山峰依然如故，在众多年轻演员的刺激下，他的演技自然是得到成长的，怎么着这个年长者也不能落下年轻人们太多啊。但不同的是，空隙之时以前他常常要不找人聊天，要不捧着个游戏机沉浸其中，但那次Game　Show回来后，他在拍摄空当很意外的会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偶尔白烨明会去找他说说话，那时他就会放下书，像之前一样聊得很欢乐。白烨明有留意过，他看的是一本人物传记，是苹果创始人的传记。
    这天下午的拍摄将会迎来一个重量级嘉宾。这传言早两天就在剧组内传开了。
    这个嘉宾的角色是棒球运动员刘小斌的女朋友的爸爸，即他的准岳父。为了试探这个准女婿到底合不合格，突然到访和谐楼，想要考验下他。
    演员信息迟迟没有公布，就连演职人员也不知道，恐怕只有徐佳佳和两个老板心里有数吧。
    于是大家都瞎猜，把有名的这个年龄段的演员都猜了一遍。因为剧组人员普遍比较年轻，这些中年的演员都是伴随他们成长的，有些还是他们入这一行的契机，因此这话题的热度非常高，一聊可以聊一个午休时间。
    最后呼声最高的是冬笙的老板金海冬。好歹这部剧是他投资的，不来客串一下说不过去啊！
    于是这天中午大家都怀着小激动一边继续争论着大演员，一边时刻留意门外的动向。
    下午第一场就是这位神秘嘉宾的戏分，中午他必然会来！
    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在地面上，所有的房屋大树小花小草都被蕴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
    城郊的空气特别好，天蓝蓝，水绿绿，红砖绿瓦，所有的颜色都显得更为鲜明，就像画家笔下的油彩画。
    和谐楼门口那条道路，从远方驶来一辆黑色宾利，要多拉风有多拉风，要多惹眼有多惹眼。
    那辆宾利在这破楼门口停下，司机从驾驶座走下，是?位身着笔挺黑西装、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就如同电视剧里能看到的贵族管家一样。
    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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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后座，按着门把手，十分优雅地把门打开，朝里面的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先是一只穿着油光皮鞋的脚踏出车门，随即一位着装体面，像是某企业总裁样的中年男人走下了车。
    和谐楼的窗口前已经趴了好些人，叹声连连，就在那车远远驶来时，他们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在这个圈子里，有钱人很多，但过着贵族般富人生活的只有那一个。
    白烨明没有抢到围观的最佳位置，和山峰两个人在人群后面伸着脖子，什么都没看到，但议论声已经进到他耳朵里了。
    “卧槽！居然是胡老！”
    “金老板果然面子大啊！”
    “我们的剧逼格瞬间高了个档次觉得没？”
    “网红加逼格！简直无敌了！”
    《和谐六六六》在减压操一炮走红后，每周五看666已经成为年轻人的一个习惯了，造成了这年头没看过666出去就别想和人说话的年轻人间的现象！
    而666确实每周都能给人提供讨论话题，无论是剧本本身的，还是道具人物的。小辣椒的直播间粉丝骤涨，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收获了一批男粉的同时，还有不少姑娘加她讨论美妆问题！
    这些话题都是现代年轻人所热心的，追星、游戏、职业迷茫、恋爱，形形色色的人物登场退场，他们来自各行各业，共同点是都是年轻人，都走在追梦的路上。
    在这个让所有年轻人都能产生共鸣的现实喜剧中，忽然加入这么一个几乎家喻户晓的重量级人物，就如同是给一座漂浮不定的小岛定下了一个锚，让它不至于风雨飘摇，失去方向。
    胡海超从门口走入，围观人群自动往两边一站，就像是迎接首长的阵势，给他让出了一条道。徐佳佳第一时间迎了上去，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也没有过多的寒暄。
    胡海超本不是个张扬的人，被眼前的阵势搞得不自在起来。但尽管他内心不自在，表面的风度维持得还是很好。
    只有人群后面张望看热闹的白烨明一眼就瞧出他的紧张来，没忍住笑出了声。
    山峰一脸疑惑地看他。
    白烨明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胡老师害羞了。”
    山峰盯着人又看了半天，茫然极了，心想，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白烨明给他解释：“你看他刚才摸了下鼻子，现在手垂在身旁笔直笔直的。这是他不自在。”
    山峰看白烨明的眼光都变了，哇塞大神还会解读小动作！
    白烨明耸耸肩：“你和他接触几天就知道了，胡老师是个很可爱的人。”
    山峰将信将疑，又把目光转向人群中央那个一脸严肃的大演员。
    这个被白烨明形容为可爱的老师，正板着很凶的脸听徐佳佳给他介绍大致情况。因为有对戏，所以任红霞和华天涯也在一旁听。
    趁他们讲完后的空当时，白烨明走了过去，怎么着大前辈也得主动打个招呼啊。
    “胡老师！”
    胡海超抬眼看着他，没什么意外，应该早就听金海冬说过他的事了。倒是有点气鼓鼓的，也不知是常态还是真的有些气。
    但白烨明知道，即使生气也不是对他，所以依旧乐呵呵地望着对方。
    胡海超对他略一点头，不发一言别头走进休息室，该准备化妆了。
    下午的戏集中在刘小斌的准岳父大人不请自来，搞突击调查，正是女主接待的他。
    他看女主的眼神有点不善，好歹是同一屋檐下的女人，鬼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
    于是试探先从女主开始。
    胡海超的演技依然是压迫感十足，他这次的角色虽没有霍光那时那么威严吓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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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一个十分严谨不苟言笑的人。往那一坐就是一座火山，周围的人八不得躲得远远的。
    任红霞一开始确实有被那气势吓到，最初的表现有点拘谨，但对了几下戏便完全进到戏里，忘了紧张是什么。这是一个真正爱演戏会演戏的姑娘。
    女主是一个活泼开朗，不畏权贵的人，所以在这个严肃的中年男人面前表现得也应该很自然、很放松。
    两个人你来我往，真实做到了一松一紧的这种张力，让观者看得酣畅淋漓，忍不住想拍手叫好！
    山峰还悄悄地得意地对白烨明道：“我就说这姑娘了不得！”
    白烨明十分赞同。这也是他怎么都不希望之前那事情会让她放弃演戏的一个原因。
    而与之相对，华天涯就比较惨了。
    岳父和刘小斌的对手戏基本上就是胡海超一边倒的局面。华天涯又是忘词又是忘动作，连表情都变得僵硬，把笑当哭使了。
    白烨明仿佛看到了一年半前演汉宣帝时的自己，不由对华天涯产生了同情。
    其实胡海超这次只是像平常地照着剧本演戏，并没有像汉宣那时候一会加个眼神、一会添个动作、一会又即兴台词，那完全是他“受命指导”白烨明去的，尽管到后面他自己也乐在其中。但普通的胡海超的水平对于华天涯来说还是刺激太大。
    徐佳佳不得不喊了停。
    华天涯仿佛回到了刚开始演戏那几天的状态，瘪着嘴低着头，活像个受欺负的小孩子。
    胡海超则淡定地往边上一退，优雅地呷了口茶，闭目养神。
    把这一切收入眼底的白烨明真是哭笑不得，这位大前辈实在是太不擅长与后辈交流了！
    徐佳佳正安慰着华天涯，也把任红霞拉过来一起开导他，江晴就在一旁负责逗他笑让他放松。
    这么沟通了一会，再开机依然是打回原样。
    白烨明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既视感，产生了一丝同胞情谊，情不自禁就想帮帮他，于是他便上前拍了拍华天涯的肩膀，并转头向徐佳佳请示能否让他们单独聊聊。
    获得了徐佳佳的认可后，白烨明带着人进了休息室。
    门一关，华天涯几乎要哭出来，叫了声：“明哥！太吓人了！”
    白烨明表示懂！非常懂！他是过来人嘛！
    他把汉宣那会的事情给华天涯从头说了一遍。
    “当时一场戏我拍了一个晚上都没有过，脑子经常一片空白，忘词、吃螺丝，你能想到的一切NG方式我都试过了。”白烨明淡淡笑着，自嘲得有点开心。
    华天涯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因为在666剧组白烨明拍东西几乎都是一条过，有时候拍两条也完全为了保底或者他自己提出不满意。
    他听完后问：“那你是怎么办的？”
    白烨明专注地看着他，问：“你有没有怕到产生心理阴影的东西？”
    华天涯动了下眼珠，忽的打了个哆嗦。
    白烨明绽开了笑容，道：“还有什么会比让你产生阴影的那东西更可怕呢？”他这完全就是当初周兴宇的现学现卖。
    但别说，效果还很好！
    被白烨明“开导”过的华天涯不怯场了！演技上依然是胡海超一边倒，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华天涯已经不会紧张害怕得台词都说不清楚了。甚至在胡海超的激发下，他的反应比起之前更为真实，入戏也更深！这就是有一个出色的演员对戏的好处！
    白烨明都开始羡慕华天涯了，他也想和胡老师对戏，他也想再享受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啊！
    他默默融入人堆，就是最普通最不起眼的那个，即使在剧组混熟了，一不小心他也会被指使去干个什么事。
    比如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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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谁，帮我去门口拿下快递好吗？挡住了过不去。谢谢啊。”说完，那人才发现，自己的说话对象是白烨明，愣了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小白，拜托！”
    白烨明一开门，见到的不是快递小哥，而是他的老板，金海冬。
    他惊了下，一时没能做出反应。
    “哟，小白。”还是老板先打的招呼。
    白烨明挺直身板，毕恭毕敬道：“金老师好！”
    这位有着慈善笑容的老板，却总是让人不由肃然起敬，那大概就是一个人的气场。
    金海冬拍拍他的肩膀，便自己走进楼去看拍摄了。
    白烨明心里纳闷，金海冬很少会来，除了任红霞出事后那会，那也是有目的性的。相比下，何笙探班倒是很勤快，有钟文山的那几天他是天天报道的，钟文山戏份杀青，他就回到了一周来两天的频率。要知道这可是个大忙人，一天能在外头谈几百万生意，牺牲两天时间在片场可见冬笙对于666是多么重视！
    那么金海冬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
    因为胡海超卖了他人情，所以特别来感谢一下吗？
    这个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一天拍摄结束，一直在旁围观的金海冬把人都聚了起来，胡海超也没走，是被他亲自留下的。
    金海冬脸上的笑容特别愉悦，眼睛闪亮亮的，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对众人道：“马上要圣诞了啊。我们《和谐六六六》的拍摄也渐近尾声。在大家的努力下，666一如我们事先所料刮起了一阵旋风。我们成功抓住了一大批年轻人的心，特别是减压操，我儿子公司今年年会就要集体跳这个，我让他好好练习，别给我丢脸！”
    下面一阵哄笑。
    金海冬稍稍停顿了下，扫了听众们一眼，继续道：“所以，我们决定给大家开个圣诞Party，当是提前庆功，地点就由我们今天的特别嘉宾胡老师提供。”说着，金海冬笑眯眯地朝胡海超望去，后者面无表情目视正前方。金海冬接着说道：“你们胡老师家装一百个人都ok，还配备专门的厨师团，以及家佣团，到时候大家别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什么不吃洋葱大蒜，饮料半糖去冰，都可以提，在Party上，你们就是主人！”
    金大演员在上头唾沫横飞卖着老友家的安利，他自己是轻松愉快了，底下当听众的很是压力山大。那毕竟是他们的大前辈啊！那么随意真的好吗？
    白烨明觉得有趣就一直观察着胡海超，他自始至终就没有换过表情，应该是事先就知道这个安排了，但还是在金海冬夸张地安利他家就像个星级酒店时，微微拧了下眉头，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白烨明没忍住笑了一声，这一笑，正被胡海超逮了个正着。
    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可说来也奇怪，被那么充满怨气地一瞪，白烨明反而更想笑了。
    他努力压住想笑的冲动，移开了目光，尽量不去看胡海超，哪知目光一转就见金海冬正冲他微笑，笑得还颇有深意！
    这是什么奇怪的让人误解的眼神交流！
    天地良心，我什么也不知道！
    白烨明内心吼道。
    107
    圣诞夜，城市街头飘着一股烤鸡的香味。霓红灯从街的一头连到另一头，伴随着轻柔的圣诞歌一点一点闪烁。
    行人们几乎都是成双结对，穿着时尚好看的冬装，手挽手、肩靠肩，从一个小店流连碾转至另个小店。更是有开放的情侣直接在街边深吻。
    路边卖花的婆婆推着一辆铺满玫瑰的小车，路过一对男女就向他们推销自己的玫瑰，价格比往常整整贵了十倍，但依然有小男生为了在女票面前撑面子毫不犹豫地下手，只为博美人一笑，刷点好感度。
    这样一个夜晚，和谐楼前停着一辆大巴士。这是来接他们所有工作人员前往胡

 分卷阅读388

    海超的豪华住宅的车。
    胡海超的豪宅是在城效的富人区。那里聚集着各种小洋房，绿化很好，白天看就是郁郁葱葱的，因此空气也十分清新，晚上还能看到满天的繁星。洋房就零星散布在这样一片接近自然的环境中。
    在一堆的豪宅中，有一栋位置稍远，但占地面积很大的三层别墅，楼外一圈是用铁栅栏围起，原来还是个自带花园的别墅。那门就像在电视上看到的贵族人家一样气派极了，宽度足够并排行两辆小轿车！
    巴士在这气派大门前停下，所有人都忍不住驻足掏出手机喀嚓喀嚓个不停。
    穿过门前庭院，路两旁的小黄灯嵌在草丛中给每个宾客打亮脚下的道路，一路延伸到别墅的大门，那也是非常气派的双门型拱门。
    大门向里打开，首先就是一阵香味扑鼻而来，那是只有在五星级大堂才能闻到的香水味儿，门里的大堂竟然是大理石地板，顶上的水晶吊灯打得室内十分敞亮，所有的家具都是红木制的，高贵、典雅，设计风格也是欧洲贵族风的，墙壁的一角还摆着一个暖炉！
    当然，大堂内最吸引人眼球的无疑是立在正中间的那棵足有两层楼高的圣诞树，上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彩条和小灯，即使是在这辉煌的大厅内，闪着光芒的圣诞树也是最耀眼的。
    胡海超作为主人，早带着一批家佣们在屋内守候多时了。见剧组一行二十来人浩浩荡荡驾到，有礼貌地迎上前去。
    金海冬在团体的最前方看着他笑，揶揄道：“没想到你还挺浪漫。”
    他说的是那棵圣诞树，以及堂内的圣诞花和圣诞彩条，这可是得经过一番用心的设计和布置的。
    胡海超抽了抽嘴角，沉声答：“每年都这样。”说着不无怨气地瞪了眼站在两侧的家佣们。
    为首的是一个笑容和蔼的约莫七十岁上下的男人，那应该是这些家佣的领头人，我们说的管家了。
    金海冬一点不客气地像是自己家一样招呼剧组的人随意行动。自己带头参观起了这个豪华大宅。
    “你那个让人头痛的儿子呢？”他侧头问跟在他身边的胡海超。
    胡海超的眼睛往楼上一瞥，金海冬立马懂了。
    “安定啊，他现在混出息了，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就当体验了回当年你爸的心情。果然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你们父子还真的像极了。”
    “他哪一点像我？像极了他那个自由散漫天马行空的妈。”
    “说来没见着丽丽啊。”
    “她和她几个姐妹出去旅游了。”胡海超尽管说得毫无波澜，但老友却听出了其中深深的无奈。这对夫妻一个严肃一个活泼，一个死板一个灵动，真不知是怎么看对眼的！
    两个老资历走了后，剩下的人就自由多了。
    山峰的注意力第一就放在了大厅内的电视柜下的游戏主机上！
    “胡老师家居然会有这个！”
    其实这台游戏主机已经很普及了，每户人家都有一个也不足为奇。山峰只是讶异那个胡海超也会玩游戏！
    他拉着白烨明兴奋地找起了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立马一个家佣上前十分客气地问他们需要玩游戏吗？
    然后就替他们开了主机和电视，并把两个手柄交到两人手中。
    服务之周到让人愕然。
    一看白烨明抓起了游戏手柄，剧组那二十来人纷纷聚拢过来。他们还记得拍戏时白烨明玩游戏的神技！那会无法得到充分满足，今天一定要看得尽兴！
    而白烨明则恍惚回到了草莓音乐节上被一众人跟随簇拥那会。他突然就想到陆神一直在怂恿他的事。讲不定做个游戏主播真的能摆脱小透明呢？
    瞎想什么呢？
    白烨明自嘲地笑了笑。山峰给他选的是一个格斗游戏。两个玩家分别选两个角色，在屏幕上使用各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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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击败对方，就像拳皇那种的。
    这完全是山峰牺牲自我，照亮他人的蜡烛精神了！
    果不其然，游戏中白烨明频频出击连环套路打得山峰毫无还手之力，被逼到角落，一招KO。
    群众们发出了欢呼声。
    白烨明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过分了。他转头去看山峰，因为上次在台上失利后，山峰的反应明显很不好。不过这回山峰笑得很灿烂，把手柄往上一举，鼓动众人道：“有谁想来挑战下游戏之王的？挑战成功的人我准备了丰厚的奖品送他！”
    下头一个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会再也忍不住举手说：“我来！”正是华天涯。
    他气势汹汹、势在必得，眼中闪出的是只有格斗家才会有的杀人的眼神！
    白烨明一个哆嗦，内心庆幸还好只是电视游戏。
    华天涯冲白烨明笑道：“明哥，小心了，我小时候可是被叫作街机之王的！”
    怕怕的！
    游戏开始！
    华天涯也只比山峰多坚持了两秒！
    被打趴后，一脸不甘！
    白烨明酷酷地吐了句：“游戏和现实是不同的。”他刚才讲实话，是卯足了劲的！谁让人给了他个下马威，他也不想输啊！
    华天涯特别不服气，马上道：“再来！”
    白烨明很乐意奉陪，第一局已经确认对方的小白水平了，第二局开始他就不慌不忙，还会适当放水，让场面看上去精彩一些！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愿让别人难堪，希望满足所有人的期愿，同时，自己也得是安全的。这应该是作为任何一个小透明的必备素质。
    一局、两局、三局，好几次华天涯眼看就要赢了，最后给他来了个逆转，抓足了观众的心，一开始只是看好戏的人们，到后面都全神贯注于对决之中，为了一招一式而惊呼扼腕。
    再回大堂的金海冬和胡海超都惊呆了，这个场像被下了咒一样，活似个大的赌场，所有人都为了自己押的注摇旗呐喊。
    胡海超不由皱了皱眉头，尤其是当他看清了中央坐着的那人是谁。
    这小子怎么老那么不省事？
    金海冬还在他边上打趣：“你看，我说了这孩子有前途的吧？”
    胡海超内心翻了个白眼，什么前途？打游戏的前途吗？
    “凡人看不到他，只是因为他习惯于把自己的光藏得很好。就像月亮一样，在白天你是看不到月亮的，不是他不存在，而是因为他把自己藏在了太阳光下。而当这藏身之处没有了，就好像黑夜中的天空，是没有比月亮更耀眼的光的。即使是那些远在几万光年外的星星也比不上他。”
    胡海超凝望着远处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熠熠生辉的大男孩，陷入了沉思。所以每个角色都是他借以折射的光吗？
    那头的喧闹还在继续。
    “明哥！我来挑战！”说这话的是钟文山，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过来，不过好歹也算是相关人员，但看样子八成是被何笙邀请来的。
    钟文山纵身一跃，坐到白烨明边上，抢过华天涯手中的手柄，口中叨着：“开始开始开始！我要那个暴露的小姐姐！”
    那角色正是白烨明上一局用过的，有个很BUG又很色情的夹腿绝招，这招的最后还是坐到对方身上。
    游戏开始！
    游戏结束！
    所有人：“？？？”
    钟文山哭诉道：“明哥！你知不知道‘手下留情’四个字怎么写？对一个那么敬佩你的可爱学弟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白烨明也很无语，他不过是走上前，放了一个非常一般的招式，只要对方往后跳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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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可以躲开的，哪里知道钟文山个手残非但没有往后跳还自己往前迎了上去，这招正好打在最大判定区，打出了最大的伤害，直接就把那个血很薄的小姐姐给KO了。
    围观人群纷纷“嘘”了声。
    钟文山不管，他嚷着说要再来。
    于是和华天涯之前相同，他们又来了四五局，虽不至于像第一局那么难看，但实话说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不过这小子完全没有那个自觉，跌了爬起来，再跌再爬起来，真是完美演绎了小强风范！最后还是何笙看不下去了，拎着人的衣领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何老师！你来！”
    何笙额角一根青筋，不理他，把他放到椅子上，自己也在他旁边坐着。
    接下来还有不少挑战者，但都是抱着“大神指导我”的心思去的，友谊赛打得很满足很欢乐，喧闹声也变成一片欢声笑语。
    这时，从人群背后的楼梯上默默走下来一个身影，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部轮廓很清晰，目光冷淡又犀利。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堆人群，直到最外面的人看到了他，问他道：“咋没见过你？”
    年轻的男人勾起唇角，是不屑一顾的骄傲。
    由于第一个搭话的人，更多人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男人，纷纷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抬手，手掌向外做了个“让开”的姿势，人群不知道为什么很听话地自动往两边走开，留出中间一条道，直接通往白烨明所在的位置。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径直朝人走去。沙发上的两个人还在专心致志地厮杀。
    “铛——”一声，游戏结束，白烨明获胜。
    他这才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回头，就见一张有点熟悉的脸孔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山峰早就在一旁张大嘴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怎么会在这？”白烨明也是惊得脱口而出。
    男人微笑道：“这是我家。”
    白烨明和山峰：“！”
    那年轻的男人正是撼动游戏主播界的人气男神——大陆无双。
    等等，他说这是他家？那么胡海超是？
    白烨明这会终于明白了第一次见他时那熟悉感是来自什么地方！这张脸，就是年轻三十岁的胡海超啊！
    与金海冬一起站在不远处的胡海超默默扶了下额头，看不下去了，打算转身回屋。
    金海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陆神不比他们惊讶得少。早听说了圣诞夜家里会招待一个剧组的人，他平时很少出房间，所以外头怎么吵怎么闹他都不是那么在意，对于此事也就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从刚才开始，外面就不停地传来一阵阵的呼声，还不停能够听到什么“大神”啊，“好厉害”，“挑战”，“游戏之王”等词语，这不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很想会会那个让所有人大为惊呼的人，看看他到底是何许人，便开门，下了楼。
    在楼上其实看不清处在中心位置的人的样子，陆神也只见过白烨明一面，自然不可能认出他来，直到人群给他让出了一条道，他才看清了那个侧脸，心里一惊，惊完之后就是喜！
    所以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经从骄傲变成了单纯的喜悦和欣赏。
    他回头去问山峰：“你们在玩什么？”这个人他也认识，游戏展上一起和他玩游戏的，技术也不错，不过只是业余的不错。
    “那，那个，在挑战……”山峰说话都结巴了，他指指白烨明，终究不好意思在大神的面前叫其他人“大神”。
    陆神道：“带我玩吗？”
    山峰连连点头，陆神想玩，还是他自己家，哪里有不带的道理！
    一旁看好戏的众人早已经把那条通往大神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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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堵上，白烨明和陆神就被围在中间，成为所有看官眼中的主角。
    白烨明心里发虚，要打败陆神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何况这游戏还是他陆神的，他肯定已经研究过不知道多多少少遍了！白烨明只在小时候玩过一段时间，知道基础操作和某些技巧而已，想要和大神对局还太早太早！
    陆神对他微微一笑：“这游戏我六岁时候玩的，大概有近二十年没碰了，真怀念。”
    白烨明：“……”
    接下来的对决完全是动真格的，场上的气氛瞬间就变了，紧张刺激、高潮迭起，画面中的两个角色你来我往，血条交替地往下掉，竟是如计算过一般十分平均。
    但握着手柄的两个人差别却是巨大的，一直以来很笃定的白烨明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双目紧盯电视屏，一刻不敢松懈。而陆神却好像是之前的白烨明一样，从容镇定，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哇哦！”旁人不由惊呼。
    交替下降的血条，在最后只剩下一点点的时候，忽然某一方迅速减少，瞬间归零。
    白烨明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柄，人往后靠在了沙发背上。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还在微微喘气。
    陆神则很淡定地说：“果然生疏了好多，幸好幸好。”
    所有人内心都在吐槽，生疏你个鬼啊！如此紧凑的攻击如行云流水，却势如破竹，要是这都叫生疏，那么不生疏该是多么可怕！
    只有山峰的内心连连感叹，陆神不愧是陆神，他瞬间都有点同情白烨明了。
    陆神愉快的眸子紧盯着白烨明，再一次问道：“你不再考虑下？”这是他无数次的提问，在当面却是第一次。
    白烨明如泄了气的皮球，之前的对局虽然轻松但也已经让他很疲倦了，和陆神的刚才那一局，虽然只有三分钟，可全神贯注的三分钟更是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冲人摇了摇头，斩钉截铁：“不。”
    陆神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随即拍着他的肩膀诚挚道：“改主意了，随时找我。我给你介绍啊，保准比你现在能混得好！”
    白烨明礼节性地笑了下。陆神已经转头去看山峰了：“你说赢了有什么？”
    山峰一愣，他早就把自己说的“挑战”一事给忘了，陆神呃！陆神也能叫做“挑战”别人吗？“碾压”别人还差不多吧？
    他吞吞吐吐：“那，那个，我，可以奉上份，你想要的，圣诞礼物。”
    “哦？”陆神站起身，面朝山峰，“我早就想问了，你和山之间是什么关系？”山之间是国内知名的一家化妆品品牌店，也是国内唯一一家打入国际的化妆品品牌，是以自然、纯净的护肤品为主打产品，传说采用的是自制独家配方，专为亚洲人打造的护肤品牌，在J国、K国以及东南亚各国的销量都非常好。
    闻此言，山峰又是一愣，“那是我老妈的公司。”
    陆神扬起了胜利的微笑：“果然如此，就觉得你很眼熟。你和你妈妈很像。”
    “你认识我妈？”
    陆神摇摇头：“不，杂志上看到过而已，她是个很漂亮很有魅力的女性。”
    山峰：“嗯。”她妈是女强人的典范，太强势了，导致他爸受不了，生了他没几年就和她离婚了，另外找了个和她截然相反的小鸟依人的女人当老婆。山峰是跟着妈妈长大的，有个太强势的妈，就会让儿子变得没什么力量，山峰至今为止的一生就是妈妈给他铺的路，他本就弱势，没什么主见，也就那么混着过来了。家里什么都不缺，好吃好玩，就更让他没什么追求。人总是过惯了好日子，便不会再去自讨苦吃，即使那个苦也许在将来会给你带来莫大的甜处。只是这种好吃懒做的状态在最近慢慢发生了变质，这也是他这些日子常常沉思的事情。
    “你要不要和我合作？”陆神的笑容又从自信转化为了诱惑，把最美的果实挂在人的面前，等着贪吃的人儿上钩。
    108
    山峰懵住了，陆神在对他发起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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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考虑下，如果有这个意愿，我们可以再详聊。”陆神很潇洒地笑了下，眼神掠过山峰的时候又在白烨明身上定了下，然后道了声，“玩得开心。”转身上楼。
    真是像一阵风似的男人！
    几人说话的时候，沙发已经被华天涯和钟文山占了，两个人在那开始十分起劲地打起了那个格斗游戏！
    “哈哈，我又赢了！”爆发出一阵猖獗笑声的正是钟文山。
    华天涯好像在按手柄上并没有太大天赋，也是挺奇怪的一件事。钟文山玩多了，渐渐抓到了技巧，越来越好，让他的自我感觉开始膨胀起来。
    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谁都不肯让谁，围观的群众们不久就腻了他们三流水平的打斗，纷纷散开去玩其他东西了。
    大堂内准备的娱乐设施非常齐全，除了游戏机以外，台球桌、飞镖区、卡拉ok，甚至家佣们还拿出了卡牌游戏！
    于是二十几人分成了一堆一堆，不亦乐乎地投入到各自的娱乐中去。
    大堂的大钟“哐——哐——哐——”的响了八声。
    管家走入大堂，先是很标准地鞠了一躬，再开口道：“晚饭已经准备好，请各位移步至别厅享用。”
    哇哦，居然还有专门的餐厅的！
    这帮平日里在外头日晒雨淋的朋友们此时就像是乡下佬进村一样，带着兴奋的表情一窝蜂拥着管家走。管家只摆着他那慈善的笑容，着实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餐厅内放着两张大圆桌，尽管厅没那么大，但豪华程度堪比高档婚宴场所了！
    干净的白布铺在圆桌上，中心是金色的厚布镶着带亮的花纹，却没有那种俗气的感觉，透出高大上的气质。金色的厚布上是透明的玻璃转盘。
    一桌十二个位置，每个位置前的桌上都摆放着镶金边的白色碗筷，玻璃转盘的中间立着一瓶淡色的小花，完美调节了整张桌子的平衡感，不至于让色彩太过于偏重。
    座位是自由的，但很自然的老板导演演员们聚到了一桌，工作人员聚在另一桌。
    所有人都是参加婚宴的心情！就差一对新人了！干脆揶揄起了华天涯和江晴，让他们不如在这里把婚礼办了吧！正好岳父也在场。
    摄像大哥举手道：“机子我带着！随时OK！”
    大家哄笑成一团，都为他的准备充分而鼓掌。
    只有胡海超板着张脸，严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立马静了下来。他动了动唇：“我不同意。”
    沉默一秒，两秒，三秒。
    啪啪啪啪啪……
    这鼓掌声是来自金海冬的，他笑着打哈哈道：“岳父还不舍得嫁女儿！”说着用力拍着胡海超的背，后者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呵呵呵呵……”
    笑声从尴尬起，到后头是真的开怀畅笑起来。
    时间在欢声笑语、推杯换盏中往前走着，欢声笑语是来自工作人员那一桌，由于没有领导在，他们非常放得开，推杯换盏则是来自另一桌，两个大老板、一个老戏骨坐镇，谁都不敢乱说话，只得不停地你敬我酒，我敬他酒，气氛有些许僵硬。
    “小陆呢？不叫他下来一起吃？”一直是金海冬在找话题。
    胡海超淡淡道：“他自己能解决。”
    “……”
    “咳咳，那个，别那么拘束，我们来玩游戏吧，你们年轻人最喜欢的那个叫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
    还是何笙卖他搭档面子，率先响应：“这提议不错，庆功会别整得和反省大会一样的。让我想想怎么来定规则。”
    “抽牙签儿呀！”钟文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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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被何笙充满深意地看了眼，他心虚地移开眼神去看白烨明。
    白烨明自顾自吃着东西，山峰偶尔和他耳语几句话，他边听边点头，反正要尽量避免和胡老师金老师进行直接的视线接触！不能参与进他们两个的“角斗”中！
    小辣椒拿着手机对着一桌的美食拍得不亦乐乎，不过由于老板在她还是比较收敛，只是默默一个人拍，也不敢自拍。
    任红霞面色淡然地坐在金海冬的边上，看似专注于美食中，眼神已经飘了。江晴则坐她边上，时不时和她搭话。
    完全心无旁骛的只有华天涯一个人，每上一道菜，眼睛就亮一下，但好歹知道长幼尊卑，等老板们夹了一圈，他才迫不及待地下手。刚刚一直在和钟文山玩游戏，格斗打完了玩赛车，赛车打完了又开始打起了实况足球！和真的运动了一样，累得不行，也饿的不行。
    对于老板的提议，自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于是一场真心话大冒险就在这样的“尴尬”气氛中开始。
    在钟文山的指示下，一束牙签儿其中的一根被涂上了红色的记号，抽到这根牙签儿的人就会是真心话大冒险的对象。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观察着别人的脸色抽签的，几乎每个人都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哆哆嗦嗦地抽出那一根牙签儿，谁也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奇怪的要求和问题。
    “啊，这根牙签儿咋是红的？”
    “……”第一个幸运儿是华天涯。他压根就没听刚才钟文山的游戏说明。
    钟文山才不管那么多，他自动充当起了主持的角色，问华天涯道：“真心话？大冒险？”
    “大冒险？”语气虽然是疑问，但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陈述句。华天涯还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只是觉得大冒险会比较好玩。
    钟文山盯着华天涯沉思了一会儿，道：“刚开始嘛，我们暖暖身，来个简单的。”
    说着他给了何笙一个眼神，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毕竟这个台子上还是老板们最大，要控场也得先获得老板的同意啊。
    何笙眉眼一弯，温柔地笑道：“交给你了。”
    有了老板撑腰，钟文山底气十足说道：“我们好歹是演员嘛，来个适合这个身份的大冒险呗。假设胡老师是你一直喜欢的人，对他说句‘我爱你’。”
    华天涯一瞬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钟文山在刚才已经听说过胡海超把华天涯吓得演技失常的事迹了，这会儿明显就是故意的！
    何笙在桌子底下悄悄给他翘了个拇指。
    其余人都是一脸放松的神情，内心都在想，第一个不是我真好。这会儿所有的目光都聚在这个大男孩身上，把人看得脸涨得通红。
    华天涯看看钟文山，又看看胡海超。胡海超坐在那儿很优雅地享用着盘中餐，对于发生的事情似乎全不在意。这让人更难办了啊！对手不配合啊！怎么玩儿啊！
    金海冬推了推胡海超：“我们的小朋友有话对你说。”
    胡海超抬眼，第一个去看的居然是白烨明。
    白烨明的心抖了一抖！赶紧转开目光去看华天涯。华天涯更尴尬了！特么胡老师眼里根本没有他啊！
    钟文山看着这场好戏，笑得特别欢乐，举起手都想开始拍手催促了，被身旁的何笙打了下手背，让他老实点。
    “你可以走过去嘛，走近点，有感觉。”钟文山捂着嘴笑，愉快的眸子闪烁烁地盯着华天涯，很让人火大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华天涯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愿赌服输！上就上！WHO怕WHO！
    他飞速走到胡海超面前，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飞快地说：“胡老师，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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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胡海超本人都懵逼了，什么状况？这年轻人在说什么胡话？
    于是他很严肃，又不失风度地道：“抱歉，我不爱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海冬带头整桌爆发出撼天动地的笑声。
    钟文山都笑得直拍桌子了！心里只叫道，胡老师太棒了！
    这一茬过去，饭桌上的气氛松了好多，真是牺牲一个人，幸福千万家！
    赶紧进行下一轮！
    第二个幸运儿是——山峰！
    “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山峰可不想再体验华天涯的那份感觉了，他才不要别人把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上！
    钟文山盯着山峰看了半天，他和这位兄弟不太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提问，于是他用眼神向白烨明求救。白烨明天天和他在一起，一定知道该问什么，能问什么！
    白烨明接到了钟文山的眼神，立马会意，其实他自己也早有想要问山峰的问题，只是碍于两人的关系，一直没好意思问。这个场合，在老板面前，问一个很官方的问题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他问山峰道：“《666》对你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山峰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他居然会问那么官方的问题。
    末了，白烨明补充强调：“峰哥，真心话。”他的眼神清澈无比，似乎能够把人心都给看穿。山峰立马虚了，面对那么官方的问题，他脑中其实是有一套很官方的回答的，诸如认识了那么多演职人员，演技得到了很大的进步，剧的热播让很多人在大街上都能认出他来等等。
    不过，这些都是官方的回答。
    山峰心里清楚，白烨明心里也清楚。
    一桌人，包括胡海超，期待的目光聚在他身上。
    山峰觉得自己被万束灯光照着一样，随便说句谎话都会被曝露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他叹了口气，决定老老实实说话。
    “用两个字来描述的话，就是‘领悟’吧。接触了这部剧，接触了剧里的角色，以及现实中他们的演员们，我才觉得自己以前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我从来不敢好好去正视自己的梦想，常常会想，像我这样的人肯定不行的，于是连起跑线都没有站上，就放弃了。不过，像我演的角色，他明明没有写作的天赋，但依然在坚持着，生活依然在继续，追梦也在继续。有时候我们觉得梦想很远，只是因为我们放弃了去接近它。那么它永远都在远方。”
    不知道为什么，山峰说这段话的时候，另一桌也突然静了下来。整个餐厅内就听他的声音回响。
    “没天赋又怎么了？只要我肯往那里靠近，总有一天能够到达的。而且，我也不是一无所有，要考虑的并不是我能不能追到那个梦，而应该是我要怎么去追那个梦。我不年轻了，在起点辗转了那么多年，实话说心里很急，但三十岁这个年龄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不能再这样绕下去了，这是我的决定。所以，其实我本来没想过要说的，这部剧结束后，我会放弃演员这个身份，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原谅我在事情还没成熟之前没办法和大家分享，但我坚信有一天，你们一定能够知道我在做什么。”
    全场静穆。
    白烨明心里其实隐隐有些感觉了，因为山峰的态度是突然转变的，但没从本人口中说出来，他还是不愿去乱猜，现在得到了证实，内心是由衷欢喜的，为他找到了自己的路而欣喜。相信这也是《和谐六六六》想要传达给每个年轻人的东西。
    带头鼓掌的依然是金海冬，所有人都给山峰送上了温暖的祝福。被祝福淹没的人，眼中闪着莹莹的光芒，他一一看过饭桌上的每一个人，这三个月对他来说真的是意义非凡，他对每个人都有无尽的感谢，而这之后，他将不会再穿梭于这样的片场，扮演其他人。而是真正地做回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
    这是一个终结，也是一个开始。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白烨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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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比他年轻半旬的男孩是这段日子以来他最感谢的人，如果没有他，山峰不会知道一个人在追梦的时候会是多么闪亮，也不会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他们的世界，而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还有另外的领域是他所要追求的。
    “峰哥。”白烨明的眼中也闪着泪光，他一方面替他开心，一方面又有些不舍。剥离了演员的身份，等于是剥离了他们的一个共同点，只是如此便让白烨明有点难受。
    山峰洒脱地咧嘴笑了下，张开双臂抱了抱白烨明，并轻声说道：“谢谢你。”
    这个谢谢是双方面的。一方面是这段日子他带给他的感悟，一方面是今天给他这个机会。在人生的转折点上，是需要一个明确的仪式，来告诉你至今为止的生活到此结束，你将要开始全新的生活。譬如说高考，它其实就是一个仪式，宣布你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将来负责。譬如说大学毕业典礼，宣布你成人了，足够承担社会交给你的职责。再譬如说结婚，宣布你爱的那个人正式成为了你的家人，将要一起度过将来的日子。
    有了这个仪式，我们才能清楚地告别过去，在心里给自己画一道线，一道重新开始的线。
    眼下对于山峰亦是如此。公布这个决定，等于是在他心里画了那么一道线，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将来遇到不顺、遇到挫折，将不会纠缠于过往，因为是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
    这也是一个对自己的决心进行肯定的仪式。
    那样的话，就能毫无顾忌地开始一个新的旅程。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感伤。
    感伤不要紧啊，我们还有开心果钟文山可以调节气氛！
    “来来来，下一轮下一轮。”他充满精神地招呼着，偷偷抹去眼角一点点眼泪的动作也只有坐他边上的何笙能够看到了。
    109
    之后的幸运儿是徐佳佳，她选择的是大冒险，并且很豪放地一口闷下了大家要求的半杯白酒，让所有人对这个平时一丝不苟的女导演刮目相看。
    同时隔壁那桌又热闹了起来，他们跟着这桌一样也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玩得嗨了，正好两桌人都联合起来。这桌的人常常跑到那桌完成大冒险任务。白烨明那桌的女演员几乎都被告白了个遍，有些玩脱了还会对妹子道：“今晚上一起睡吗？”明显是被灌了不少酒。
    这桌正是小辣椒中了红签儿，那桌冲过来一个男人，大声告白：“从一年前我就看你直播了！我喜欢你很久了！”这声真情实感很显然是发自肺腑，并非怂恿。
    小辣椒猝不及防，手上还拿着根红签儿呢。
    隔壁桌的人都哄了过来，吹口哨的吹口哨，瞎起哄的瞎起哄，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八卦，这个本该是很高档的餐厅被这群人把档次一拉，瞬间low了一级逼格。
    胡海超皱起了眉头，选择眼不见为净，默默又优雅地吃着自己的盘中餐。
    这种热闹的场面，钟文山当然不会放过炒上一炒。
    他自说自话大声替小辣椒拿了主意：“真心话！提问，妹子接受告白吗？”
    小辣椒在网络直播间见过不下一百人的告白，她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坦然处之，甚至内心还有点小雀跃小骄傲。可这面对面如此热烈的情感碰撞她已经很久没遇见了。追溯回忆，上次被那么告白还是高中毕业时，一个她根本就没印象的四眼男生涨红了脸，汗涔涔得笨重的眼镜直往下滑。那样子滑稽极了，但她却没笑话他，内心还很感动。
    “对不起……”
    三个字，一击即沉。
    告白的男人捂住胸口，往后退了步，被他的强大后援团托住了。
    不知从哪冒出个声音：“你是不是喜欢红霞姐姐？”
    这让小辣椒震惊了！红签儿都从手中掉了！
    任红霞只抬眼一瞥，精准得锁定那个问话的人。犀利的眼神如利刀，刺得人躲到了其他人的身后。

 分卷阅读396

    小辣椒娇嗔了声：“我才不喜欢她！”而后一本正经道：“我小辣椒也有事情要宣布！从今天开始要好好磨练演技，为成为一流的演员而努力！”掐着嗓子的宣誓让那誓言听着特别的单薄，但传入在场所有看着她三个月成长的人耳中却比任何声音都铿锵有力。
    她宣誓完后还下意识去看了任红霞一眼，毕竟勾起自己这个心思的罪魁祸首是这个姑娘。
    让她意外的是，任红霞这次没有无视她，而是十分专注地看着她。小辣椒有些不自在了，轻哼了声，心道，我才不是为了你。别过头去，不看任何人。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算是对她这份决心的鼓励。
    也参与了拍手的任红霞很幸运抽中了下一个红签儿。
    不等人提问，她自己先开口了：“真心话。我知道你们很好奇那之后发生了什么。”说着，她先是给金海冬投去一个视线。
    金海冬牵起唇角，对她微微点头。
    这个动作引起了全桌人的好奇，问号都打在了脑门上。
    钟文山不解地去看何笙寻求答案，而何笙眼望他处，看不出在想什么。
    ？
    “666结束后，我将退出冬笙，暂时不再演戏。”她说得十分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饭桌上的人都惊了！这比山峰说不做演员更让人震惊！尽管任红霞在片场一直和人保持着距离，但她的精湛演技是获得所有人认可的！这样一个好苗子，说不演就不演了吗？
    最震惊的莫过于小辣椒了，除了震惊，她胸口还莫名冒了股火上来！
    我才说要认真开始演戏，你下一秒就说不演了！这是存心和我作对吗？！
    她握紧手中的筷子，手臂都在颤抖！
    她紧咬着下唇，怒目瞪着任红霞，恨不能上去揪她头发！
    然而任红霞没有看她，目光很平均地扫过每个人，依然淡定。
    “金老师和何老师答应给我一笔解约费，正好拿来供我爸做手术和后续的住院费。”
    钟文山气得脸都红了，马上转头去看何笙，嚷道：“你提的吗？为什么一定要解约？”
    何笙不带任何感情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她的选择。”
    不给钟文山任何发作的机会，任红霞紧接道：“我爸的手术还算成功，现在正在进行术后化疗，还不能说是完全痊愈，实话说我也没太多时间扑在演戏上。他们为我付出太多，现在是我回报的时候。”
    “那你会去哪？”白烨明问道。
    任红霞答：“找份朝九晚六的工作吧。至于会不会和影视再搭边这全看缘分了。”她笑了笑，本人也许是洒脱的本意，但映在旁人眼中却是无尽的落寞。
    众人都沉默了，这样的离开比山峰来说沉重多了。主动和被动的区别尽显无疑，对比之下更让人唏嘘。
    空气仿佛凝结起一层厚厚的雾，往下压着，凝重无比。
    还是金海冬打破了僵局：“你好好照顾你父亲，等想回来了，冬笙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任红霞直到此时才展露出了一点情绪，她的眼眶有些泛红，唇角轻微地抽搐，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是想掩饰，但无疑是失败的。
    “金老师……”声音开始哽咽，“谢谢你，还有何老师。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我，谢谢……”
    “谢什么谢。”横里突然插入了一个严厉的声音，“这是他们该做的。”
    众人的目光全转向了那个说话的男人，正是一直在优雅用餐的胡海超。他终于受不了这哭哭啼啼的气氛了，还让不让人享用美食了？
    何笙承着话笑了声，嘴角边挂上了似有若无的笑容，道：“胡老师说的是，我们那是对你的惩罚，并不值得感谢。反省过了，磨练够了，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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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看你。”
    任红霞抽了下鼻子，几乎是哭着喊出声，只一个字：“要！”
    阴霾的气氛被金海冬的两记重重的掌声扫去，他扯大嗓门重振士气：“别哭哭啼啼的，赶紧时间有限下一轮！”倒像他是最乐在其中的一个人。
    “啊。”白烨明呆了下，红签儿。
    金海冬爽朗地笑了起来：“小白，来，干点事儿让你胡老师高兴高兴，再下去他要睡着了！”
    白烨明：“！”
    他转头去看胡海超，那表情宛如一个怒目金刚，方才那么丧的气氛显然让他心情也不太好？
    白烨明突然没了把握。他是在生气吗？金老师你是怎么看出来他要睡着的？这根本就是睡不着好嘛！
    再说了，要怎么让他高兴啊？想来，我好像只让他生过气……
    正想着，胡海超如刺的目光倏地刺向白烨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好可怕，办不到啊！
    正为难之时，金海冬朝他招了招手。
    白烨明疑惑，绕开胡海超不善的目光，径直僵硬地向金海冬走去。
    金海冬让他俯下身，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白烨明脸色都变了，用诚惶诚恐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这么做真的好吗？我不会上胡老师的黑名单吗？
    “没事的，我百试不爽！大胆去吧，少年！”金海冬又在他耳边鼓励了两句，重重拍了下白烨明的后背，把他直接拍到了胡海超面前。
    胡海超那张金刚大脸就那么毫无防备地出现在白烨明眼前，吓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尽管知道这位老师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可怕，但魄力还是摆在那边的！
    白烨明咽了口水，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拜过各路菩萨神仙，真心祈祷着以后胡老师千万别来找他茬！拉黑名单也没关系了！
    他一闭眼，下了个必死的决心。
    又忽的睁开双眼。
    “胡老师，抱歉！”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白烨明两手往前扑，直戳胡海超的腰部软肉。
    就见那个大前辈憋红了脸，怒睁双目瞪着眼前大胆的年轻人！他的双手已经被身旁的金海冬从身后束缚住了！
    全桌人没一个敢笑出声的，全都憋得面红耳赤！
    这场面，要不是有金海冬坐镇，他们都想逃了！
    胡海超的眼神简直可以杀人了！
    他使劲闭着嘴，努力压着嘴角，与那股来自身体里的本能反应激烈地斗争着，表情滑稽极了！活像个小丑！
    憋不住了！
    钟文山整个人都倒在了何笙身上，看都不敢去看那边，其他人也没好多少，全都环顾左右以缓解内心想笑的冲动！
    但白烨明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哎，这胡老师也太能憋了！金老师还一个劲儿的指使他别停继续！这两人简直回到初中生时代了！
    终于！
    金海冬扬声道：“一只鸡蛋去茶馆喝茶……”说完他愉快并期待地看向白烨明。
    白烨明：“……”
    豁出去了！
    他硬着头皮接道：“结果它变成了茶叶蛋。”
    “噗哈哈哈哈”
    终于破功了！
    全场爆发出了一阵猖獗的笑声，由于憋得太久，持续得也特别久！
    “你个混蛋，哈哈哈，嘻嘻嘻，住手！呵呵呵……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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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我马上叫人赶你出去！”
    白烨明本就战战兢兢了，尽管挠到一半的时候自己也憋笑憋得痛苦。
    不过好歹这个艰难的大冒险算是完成了。
    他停下了手，飞也似的逃回山峰身边。山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拍拍他的手臂，比了个拇指，继续狂笑去了！
    “和个小朋友计较什么？”金海冬也放开了束着胡海超的手，坐回他边上，眼中盛满笑意，注视着对方，“好几十年了，你没变的地方还是没变啊，挺好，欣慰了。”
    胡海超秒收表情，“哼”了声，想拿筷子夹个什么吃来掩饰内心的动摇，却没发现筷子都拿反了。
    白烨明十分过意不去，但为了胡海超好，还是把刚刚的事情都给忘了吧。
    空气中的阴霾总算被肆无忌惮的狂笑给一扫而空。
    “继续抽！”钟文山回到了主持的位置上，率先抽了根牙签，又递给身边的何笙。何笙看也没看，随意抽了根出来。
    “啊哈哈哈哈”来自男人的幸灾乐祸的笑声。
    何笙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牙签的末端是红色的。
    他眉眼一弯，去看身边那个笑得特别没心没肺的人，问：“你想要我选什么？”
    钟文山想都没想：“大冒险！必须大冒险！”
    “ok。”何笙非常爽快，“那要我做什么？”这回他没看钟文山，而是征寻起大家的意见。
    江晴的手举得勤快，她对这个一直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老板有好感很久了。
    她指指餐桌上的一根巧克力棒，“何老师找个人玩这个！”姑娘眼睛里闪着光，万分期待地看着何笙，浑身的细胞都在吵嚷着“选我！选我！选我！”
    然而何笙爽快应了声后马上转走了目光，去看身边的人。那人还摆了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被那么一盯，嘴边的笑容都来不及收，僵在了原处。
    不祥的预感。
    钟文山被热意满满的目光盯得难受，甩甩手叫道：“你的大冒险！不是我的！”
    “指示是让我选，我选你。”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
    直白得钟文山一听立马红了脸，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见了鬼的这都是怎么回事？
    男人还勾着唇角，十分殷切地看着自己。那笑容真特么好看极了，似乎是化尽了世间万千的柔水，恰到好处地承着自己、托着自己。
    无法拒绝！
    卧槽！
    能在这男人脸上划上两刀吗？
    钟文山迟迟不反应，何笙很主动地拿了一根巧克力棒，舔了舔嘴唇。
    江晴在一边看着都快失血而亡了！
    然而，这个老板是基佬的传言居然是真的！太让人伤心了！为什么好男人都搞基去了！
    她回头看另两个妹子想要寻求下共鸣，但失望地发现，一个兴奋无比已经拿着手机就位等着按圆圈了，是小辣椒。一个面无表情，自己先拿了根巧克力棒顾自啃了起来，压根没注意到江晴的视线，是任红霞。
    江晴失望地垂下了头。还是不忍心错过这出好戏，又抬头去看那两人！
    钟文山是个特别单纯的家伙，被何笙三句两句就钓上了钩，等江晴再抬头时，两人已经面对面，一人一头咬上了。
    钟文山瞪着他那双堪比银铃的大眼睛，直盯着何笙看，就像在玩“眼对眼，谁先笑”一般，认真极了！
    而他对面那人则完全相反，神色放松，面带笑意，一寸一寸地往前进。
    钟文山吓得退后，只用门牙咬住一头顶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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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动。
    神特么尴尬极了！
    一方面尴尬，一方面心虚！
    他钟文山哪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兄弟间这种玩笑怎么会开不起？不如说是想开就开，还会乐在其中的类型！
    q27 47 311037
    然而，何笙哪里是兄弟！
    随着何笙迷人的五官越靠越近，钟文山简直能听到自己心里的锁链在一根根断裂的声音。那里头关着什么，这让钟文山自己都非常惶恐！
    小辣椒的手机横在两人侧面，就眼看着何笙那头的巧克力棒越来越短，两人的距离越缩越近！
    众人已经不管什么位子了，站起身把两个主角围在中间。不止是这一桌的，邻桌的吃瓜群众们也蜂拥而至，其中不乏几个腐妹子，声声欢呼！
    两人的鼻子几乎都擦到了！
    钟文山已经不敢再去看何笙了！
    然而那人唇角忽的一勾，巧克力棒松了一下，钟文山慌张嘴巴用了下力，牙一个不慎把一端给咬了下来。
    他还以为巧克力棒就要那么掉下去了，下一秒，剩下的部分全被喂进了自己的嘴里，通过何笙的嘴。
    钟文山：“！”
    拍照声“咔嚓咔嚓”，此起彼伏。
    瞪大双眼的钟文山脑子一片空白，视觉信息全被他无视，只看到一片温暖的肌肤，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蕴着一层柔光。
    心脏几乎停止！
    “嗷！”这声痛苦的嗷叫是来自江晴的！何老师真特么男友力拔群啊！为什么是基佬啊！
    这等调情手腕，满满的欲擒故纵感！把你控在掌心，神魂颠倒，简直！为什么是基佬啊！
    一定是老天爷造人时出了什么问题了啊！
    钟文山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何笙已经收起表情，严肃交待后事了。
    “刚刚拍照录视频的人，限你们在一分钟内把东西都给删了！如果我发现有谁把这东西传出去，呵，永远别想在这个圈子干了！”
    何老板一句话，所有人都惊吓得掏出手机，乖乖听话。这男人是真的说到做的到的！
    110
    “混蛋，要死了！啊！”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中，传来声声声撕力竭的喊叫，和杀鸡似的惨烈。
    床边的试衣镜中映出一幕令人羞耻的画面。
    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身体交叠在床上。
    一人跪伏在床，脊背弯成一条诱人的曲线，双手撑床，仰着头，闭着眼睛。只因一睁眼便能看到镜中自己的丑态，让他羞愧难当。
    另一人则伏在他身上，两人的下体紧密地连结在一起。连结处尽是不堪入目的粘稠液体，身下床褥湿了一片，是下面那人昂首挺立的前端不停分泌出的液体，此时依然在往下滴着粘液。
    上面那人把自己的物事整根抽出，又狠狠没入。
    莫大的快感让下面的人不禁娇吟了一声，魅人的声音似被加了扩音效果，在这只有两人的大房中回荡，整个房间的空气变得愈发旖旎暧昧。
    “爽到没？”上面的人抱紧了下面的人，依然密不可分地连结在一处。
    下面的人喘着粗气，发着娇喘，半天才求饶道：“何老师，我不行了。”
    “是谁说要用身体报恩的？嗯？”说着，又是重重往里一顶。
    人正欲反驳，被那么一顶，立即换成了尖叫。
    “是谁求着我一定要上他的？嗯？”
    “啊！不，是，我……不是，我……啊！求你了，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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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主动脱了我的裤子的？嗯？”男人的声音像堕入地狱的天使，既温柔又残忍。
    “是谁先上来索吻的？嗯？”
    随着一声声的质问，身体也有节奏地跟着律动。
    下面的人被撞得泪水乱飞，千言万语吐出口的只是销魂的呻吟。
    男性的象征物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擦过他的大肠壁时一股异样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开来，竟有些上瘾！竟想要更多！
    这是他第一次和男人做，要说刚开始只是酒精作祟，现在他完全就被痛醒了！
    醒了更糟糕！
    半小时前那一幕清晰无比地在脑中开始回放！
    “何老师，我喜欢你！我不介意的，我们做吧！”
    等等，说着那么羞耻的话的人是谁？
    “何老师，谢谢你，进了冬笙我会更加努力的！”
    等等，把你勾住人的手拿下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何老师，你的嘴型真好看，像我最喜欢吃的红肠！”
    喂！那不是红肠你咬个毛啊！
    钟文山的内心是崩溃的。
    当他被何笙的巨物撑开身体恢复意识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月光宝盒……
    何笙把钟文山抱起，保持着插入的姿势，从身后压着他至床头，把人按在柔软的靠垫上，侧头亲吻他的眼睛、脸颊和嘴唇，脖颈、锁骨和背脊。男人平时并不锻炼，所以身上的肉都是软软的，搭上细嫩的肌肤简直比振鼎鸡的白斩鸡好吃一千一万倍。
    何笙特别享受地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个红印子，并眯眼欣赏了会自己的杰作。
    他抱过无数个细皮嫩肉的小鲜肉，今天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是他觉得最美味的，可能是因为料理时间最长，最花他的心思吧。
    还有，这家伙的口活是一流中的一流，全不是以前那些小鲜肉能比的！
    “何老师？”
    并且只要何笙动作一停，他就会像只乞怜的小仓鼠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开口索取。
    “最后冲刺。”
    话音未落就被巨大的喊叫声淹没！那一声声惨烈至极，多少次都上气接下上下气！时间一久，简直比板鸭惨叫还让人心疼。
    何笙快速地抽插，感受着对方体内的灼热和紧致，在一点一点满足自己。
    不够，不够！
    他加快了速度，男人在他身下剧烈地颤栗着，声声叫喊更是直勾起他内心更大的欲望。
    他疯了一般地攻城略地，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沉入了情欲之中，对方的求饶、痛哭、呻吟、叫喊在他耳中统统变成了索取！只要发声，就是索取！
    两人的共振达到了最和谐的那一点，浑身舒畅的何笙在泄出的那一刻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慢慢抽离了对方的身体。
    被他占有的人这会蜷缩起了身体，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还在不住地颤抖。他全身上下湿淋淋的，像蒸了一个桑拿。
    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汗珠滑过，湿漉漉地挂在上面，平添了分美艳感。
    对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动物，何笙不由动了心。
    他从来不会替人做善后处理，但此时竟心生怜意，抱起钟文山走进了浴室。
    怀中人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毕竟在何笙的任性下，他们连续做了有三次！钟文山早就精疲力竭了。
    b

 分卷阅读401

    r 这让何笙有些愧意，那是从来不会有的感情。
    他小心翼翼地替人洗干净了身体，顺便自己也冲了把澡，就抱着人回大床上一起睡去了。
    第二天，先睁开眼睛的是钟文山。
    一睁眼，前一晚的那些不堪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入他脑中。
    耳边仿佛循环着“铛，铛，铛”的钟声。
    要完！
    他慢慢侧过身。
    妈的，痛！腰痛背痛腿痛！某个难以言说的地方最痛！
    他忍着酸痛侧头，就见何笙的睡脸在离自己十厘米的地方，与往常的无懈可击不同，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安然恬静的样子，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年轻男人，一点不像是一个公司的老板，更没有在演艺圈呼风唤雨的霸气。
    男人的五官十分鲜明，尤其是那红唇，清醒时看依然是最能勾起对方情欲的部位。
    如同着了魔一样，钟文山微凑上前，在对方的唇上碰了下，醒时的触感更加生动，比红肠柔软好几倍。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像得了便宜的小朋友一样傻笑起来。完全没注意到被占了便宜的男人微睁了一只眼，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钟文山以为对方还在酣睡，轻手轻脚爬起，拎起衣服下床，忍着浑身的酸痛艰难地把衣服穿好，又轻轻地开门，一声不响地走了。
    圣诞节当日，网络上被一条爆炸性的新闻淹没。
    “全民偶像周兴宇排练现场过劳晕倒！”
    微博上星星的粉丝们都炸了，全都在指责创艺过度消耗偶像，不把偶像当人，只当他是商品，没有人性！
    更是有数据党把这一个月以来星星出演的节目，以及到元旦之后十天的预定日程都给总结整理出来！
    几乎每天从早上9点到晚上十二点为止，只要你调频道，总能看到有一个台有周兴宇的出演。无论是电视剧也好，综艺晚会新闻也罢。这些台当然不只限一个地区的，天南地北，遍布全国。鬼知道他这一个多月来飞了多少个城市，录了多少个节目，每天就睡多少个小时，有多少天没有休息了！
    宇航员们联名提议，今年跨年不见到星星也没关系，请让他好好休息！还天天组队去创艺官方微博下评论，更是打上了“保护偶像”的TAG，把星星的问题上升到了社会现象级问题，还因此上了晚七点的新闻！
    当然，集体义愤填膺之时，也不会少拨冷水，冷嘲热讽的人，这些人会阴阳怪气地说不过是一个明星有点点过劳，为人民服务的岗位上过劳的人多了去了，你们怎么不去关心他们，不过是过劳还要住院这大明星得有多娇贵云云。这话里就是酸不拉唧，很快就被粉丝们更高的声音给盖过。
    白烨明看着新闻，刷着微博，心里烦躁极了！
    昨天晚上周兴宇还给他发了条消息祝圣诞快乐，今天眼睛一睁就看到他晕倒被送医院的新闻，白烨明差点没跟着他昏过去！
    他立即给陈纪打了个电话去问详细情况。
    陈纪是知道他们的事的，本来作为经纪人的他应该极力阻止这段关系，但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周兴宇听话得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不让他费心了，于是他除了定期提醒别在外面干嘛干嘛外，就随他去了。这点偶像自觉周兴宇是有的。
    接到白烨明的电话，陈纪一点也不意外。
    “嗯，昨天晚上排练的时候晕过去的，他好像晚上只吃了一个面包，是我不好，没盯着他。”
    “现在怎么样？”白烨明焦急极了，恨不能立马飞到H市！陈纪说的排练是H市卫视今晚上的圣诞晚会。周兴宇31号晚上在首都有个跨年晚会，元旦那天是S市的新年晚会。白烨明真是恨死这些节日了！每次过节的时候周兴宇都是最忙的，几乎天天在赶场，一刻不得休息！那些晚会缺了周兴宇就办不了嘛？
    陈纪那头环境很安静，他沉声道：“过劳，胃炎，医生让住院观察一周，正吊着水。”

 分卷阅读402

    一周？！
    “那么严重？”白烨明紧张！
    陈纪安慰他道：“以防万一。吃了东西，吊了针后，他精神好多了，你别担心。我顺便会安排他做下体检，之前一直忙就拖着。”
    白烨明吊着的心总算往下放了放，又问：“他都吃什么了？”
    陈纪心里“啧”了下，这小男朋友怎么管那么多？但他还是答道：“医生说不能吃太油腻的，荤食也少吃，太辣太咸太甜都忌。只能喝点蔬菜粥。”
    “只喝了蔬菜粥？”白烨明又提了嗓子！那哪儿够啊？“陈哥，他在H市哪家医院？”
    “第二中心医院。”陈纪答完后觉得不对，这小子不会是要来？“我和你说，现在医院外头挤满了媒体和粉丝，你来就是作死！到时候你怎么解释还在S市拍戏的人是为什么千里迢迢赶到H市就为了探病？你以为兄弟情谊能糊弄过去？当媒体是傻的？叫现在你还不怎么有名气，以后呢？等你也到了媒体风口浪尖的位置，这次的事，加上你们现在又住一栋楼里，怎么搪塞？创艺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出柜的！星星是创艺的全部！你懂不懂？”
    白烨明咬了咬下唇，陈纪说的他都懂，可是……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上面仿若有千万只蚂蚁爬来爬去，乱作一堆！还会彼此踩踏碰撞打架！
    “陈哥……”他的喉咙里仿佛哽着个什么东西，艰难地求道，“我能和他说说话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气，随后是沉稳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走廊。等了有一会，白烨明的心跟着时间的沙漏反向上提，都?号2 74731 10 37快蹦出嗓子眼了！
    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个声音：“叶子？”
    没精神！
    白烨明的心紧紧揪了下，控制不住地破口骂道：“说好的注意身体呢？说好的好好吃饭呢？说好的按时吃药呢？你是白痴吗？智障吗？听不懂话的吗？”
    说得激动了，连白烨明自己都没意识，眼泪早就已经爬满脸颊了。
    “对不起，没你盯着不行。”
    只需要一句话，就把白烨明心中的大坝给轰掉了，比先前更汹涌的潮水一股脑儿涌出，让他连说话都变得困难。
    “不哭不哭，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发誓再也不会了！”周兴宇柔声哄着，一边心急，一边心里甜滋滋的。碍于陈纪就站他边上，他说不了太肉麻的话，此时要说，都想把心窝子掏出来送给对方了！
    白烨明不断抽泣着，话也说不清，又听周兴宇哄了两句，他干脆一声不吭地把电话挂了！
    太不像样子了！你是独守空房的怨妇嘛？！
    忍无可忍！
    既然听到了人的声音，确认人没有什么大碍，这心也放了，虽然心里头那股想念还在血液里慢慢流淌，但这是慢性病，由来以久，没什么。
    倒是另一个决心悄悄滋生、扩大，让白烨明一刻都呆不住了！
    周兴宇那边还认真地用心地把他所有能想到的哄人的话都给说了遍，突然之间抽泣声停了，那头的世界刷的安静，他正纳闷了，拿开手机一看，卧槽挂了！
    一声招呼都没就挂电话，这也行？
    他往后靠在枕头上，把手机还给陈纪，尴尬地笑了笑，苍白的脸庞更显得他的无奈，有种被抛弃的可怜。
    陈纪像防贼一样看着他，试探道：“他说什么了？”
    周兴宇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一直哭，从不知道他那么能哭。”
    陈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说得像不关你事儿似的。
    他想再说教几句，提醒两人别太过了，但一转眼就瞅见病床上那人靠着枕头，脸转向了窗外。
    一只小鸟飞过停在枝头，它仰着小脑袋，“啾啾啾”叫了好几声，从天

 分卷阅读403

    空飞来了另一只相同花色的小鸟，停在原来那只鸟边上。它们碰了碰喙，又蹭了蹭对方的脑袋，紧紧靠在一起，一起唱起了歌。
    病床上的男人疲累的脸上浮上了无尽的落寞。
    都说人在脆弱的时候是最需要爱人的陪伴。反之亦然。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陈纪也忘了要说的话，陪他一起看起了那双成对的鸟儿。
    寂寞在病房中扩散，比疾病都来得要命。
    111
    和谐楼进入了最后一周的拍摄阶段。
    这天也是从早上6点开始二三十来人就在这一栋楼里忙活开了。
    “早！”山峰斜挎着背包走进楼里，同看到的每一个人打着招呼。这将成为他这一生最后一个片场，入演员这一行也有六七年了，要说完全放下那肯定是假话。只是另一块领域更加有吸引力罢了。
    化妆师小姐姐正在给女主角化妆，今天山峰来得算是早了，他看到徐佳佳坐在客厅沙发上，正认真改着剧本，便走过去问了声：“有需要我帮忙的吗？”最后的片场，当然是什么都想帮一把手，和和气气开开心心结束这一段旅程。
    徐佳佳抬了下眼皮，也四处望了下：“没什么，你休息下吧。”
    “对了，怎么没看到烨明？他今天也有戏吧？”山峰习惯性地一进片场就找白烨明，毕竟哥俩好有说不完的话，空着也想找人聊聊天。
    “他请假，今天明天都不来，戏份集中在后天拍。”徐佳佳淡淡答道，对于白烨明突然请了两天假也没表现出不满，毕竟剧组磨合了三个月，加上白烨明的演技以及对角色的领悟，拍他的戏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调整一下拍摄计划罢了。
    白烨明的假条是在昨天晚上递的，差不多要九点，徐佳佳接到他的电话，一上来就是三声“对不起”，然后非常为难地、抱歉地、低姿态地请求说能不能给他两天假。
    徐佳佳本就不是八卦的人，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肯定是碰到不小的事情了，也就没多问，准了他的假。挂了白烨明的电话后，韩皓楠又补了一个道歉电话，follow得也是非常周到。
    H市，第二中心医院门口。
    一群有组织有纪律的妹子们在一个导游样的人物带领下，一起举起手中的团扇、灯牌，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告白、标语，对着医院大门。
    行人纷纷侧目，匆匆而过。
    有个好奇的路人靠近了妹子团，问其中一人道：“我看你们昨天也在这里，干什么呢？”
    妹子情绪有些激动，伸手指着某个窗口，道：“我喜欢的人在那里。”
    路人：“？”
    “周兴宇！我们是来看他的！”
    周兴宇的大名路人还是听说过的，只略微表现出了一点惊讶，便没有其他了。到底就是个路人。
    他见妹子们个个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关切问道：“见着没啊？你们咋不进去啊？”
    先前那妹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把路人吓了一大跳。
    她边上的妹子解释道：“保安不让我们进去！也不肯告诉我们星星到底怎么了？创艺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是星星的粉丝怎么就没权利知道星星的状况了？他们真以为自己是星星的经纪公司就了不起啊！要不是他们，星星哪至于住院！这种过度消耗偶像的行为，我们作为粉丝的会竭力抵制到底！”
    妹子说得义愤填膺的，路人又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内心道，这帮小姑娘怎么帮当年六四运动的那帮大学生似的。不得了不得了，果然无论哪个时代年轻人都是最有潜力的生力军。
    不仅仅是这个路人，这番言论还引来了几台摄像机对着妹子就是一通狂拍！
    有记者趁机开始采访起来：“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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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到现在，快30个小时了。官方没有出来一个人，没有给一个说法，太过分了！”
    有人应和道：“是啊，要我们买单的时候殷勤极了，出事了就甩手不管了！星星真的不要在那里呆着了！”
    “我们还在筹钱帮星星凑解约费。听说创艺老板扣星星八成演出费！这绝对可以告上法庭，这是非法劳动合同！要不是星星，这种公司早就倒闭好几年了！”
    记者又问：“周兴宇本人也没有发布任何消息是吗？”
    妹子掏出手机刷了下周兴宇的微博主页，没有新消息。
    她略有些焦躁和着急，语速也变得飞快：“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星星到底有没有恢复过来？我听说他是被抬进医院的啊！”
    记者安慰着她：“我们接到消息，是说周兴宇已经恢复意识了，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本来定好的演出都没法参加了，你们会觉得可惜或者不满吗？”
    妹子们一听这问题，立马七嘴八舌，记者的话筒都不知道该对准谁好。
    “星星的身体最重要！”“我们会等你的！”“创艺去死！”“即使没有出镜率，星星依然是我们最爱的！”……
    记者收回话筒，转身朝向镜头：“这是从H市第二医院现场带回来的报道。大家可以看到，俗称宇航员的周兴宇粉丝们群情激奋，都在指责经纪公司的不负责任，并且十分担心周兴宇的病情。我台将会继续追踪。”
    白烨明坐在S市白云机场的候机室，盯着面前大屏幕电视上的新闻报道，拿手指焦躁地敲打着座椅的扶手。
    他知道周兴宇已经醒了，只是还没有什么精神，这让他的理智稍微能回来一点点。
    但是医院周围的情况太糟糕了。
    粉丝们把医院大门都给堵死，进进出出必定得经过她们面前。要是其他人倒还好，但周兴宇的粉丝白烨明真的没把握她们是不是能认出自己。毕竟他的粉丝大部分都是从周兴宇那儿分裂来的。《生如夏花》的终幕演唱会时随便走走就能听到两个妹子在说他们俩，这门口虽然只有百来人，但真的不好说。
    粉丝群集中在医院大门，媒体人则更加分散。
    从刚刚的新闻报道中，他就已经看到不下二十家媒体的影子，这还是镜头里的，镜头外的鬼知道还有多少家媒体在边上蹲着？
    住院的人是周兴宇啊！那个国民级大明星啊！这是社会性大问题啊！
    问题来了。
    要怎么不声不响地混进去？
    对于粉丝，不能让她们认出来。对于媒体，不能让他们拍到证据。
    头痛！
    飞机怎么还不来？说好的10点15呢？都12点15了好嘛！再不来晚饭都要凉了好嘛！
    H市第二中心医院7楼最靠里的一间VIP病房。
    大门紧关着，门口两个保安人员一人一边守着。
    偌大的病房中间是一张很大的病床，一个男人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是病床配套的移动小桌，上头放着一碗稀稀拉拉的蔬菜粥。
    昨天刚刚吃过，以为青菜多加了两根就是另一道菜了嘛！
    周兴宇苦着脸，用勺子挖了两口塞进嘴里，什么都没吃到，喝了半勺水。
    鬼知道陈纪到底上哪儿买的这种粥的，简直想投诉！医生只是说饮食要轻淡，要少食多餐，又没让人节食！
    啊，好饿……啊，胃痛……啊，要是叶子在的话就好了……
    周兴宇百无聊赖，住了院一下子什么事情都不能干了。他自己也觉着身体虚，连写歌的力气都没，顶多用手机的录音功能自己哼两段，太不专业了！
    陈纪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陪着他，他这一出事牵动的是整个创艺，里里外外多少公关要去做，这都得过陈纪的手，不如说陈纪是现在最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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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这会儿八成是做什么媒体公关去了。
    周兴宇从窗帘的缝隙间往下望去，这窗口斜对着医院的大门，正好能见着门口为他而聚集的浩浩荡荡的粉丝们，那些灯牌在正午的阳光下反着光，字倒看不清，能看到一个个亮亮的斑点。距离太远，他也看不清每个妹子脸上的表情，但大冬天的，她们裹着厚厚的外套，围着围巾，戴着手套，还有些把耳套也给戴上了，聚在这里就因为担心他，想要来看他。很多妹子都搓着手，哈着气，跺着脚，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取暖，这一幕幕看在眼中，周兴宇忽然觉着心里暖呼呼的。
    他立即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尽管陈纪再三嘱咐他，没有他的同意千万不要乱发东西，但哪管那么多呢？怎么忍心让喜欢他的粉丝们在天寒地冻的日子空等一场呢？
    打开文字编辑器：我很好，不用担心。外面冷，等着的妹子们赶紧回去吧，自己的身体要紧。
    点了“发送”键，他又一次望向窗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妹子一个接一个地拿出手机，在刷到那一条消息时不约而同地抱住最近的人，用手抹着眼泪。
    不多时，医院门口的团体非但没有听话地解散，反而更有凝聚力地排成了一个方阵，并齐声喊着：“星星，我们爱你！星星，我们等你！”
    虽然有七层楼高，但那声音之大，足以传到周兴宇的耳中。他拉上了窗帘，靠回病床上，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但这毕竟是医院，大分贝的喊口号必定会影响到其他病人，呼喊声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保安们给驱散了。
    周兴宇往窗外瞅了一眼，妹子们不叫了，但还是坚守原地，不愿离开。只是与他第一次那一望不同，那团地儿仿佛在冒着热气，妹子们也不搓手、也不跺脚，彼此兴奋地交流，时时往他那方向张望。
    这群人真是……周兴宇又笑了笑，无聊的他拿出了PAD，架在移动小桌上。
    这周的《666》还没看！
    于是他点开了企鹅视频的APP，在观看记录里找到了《和谐六六六》，这几周一直在放年轻夫妇的事情，就看到钟文山的丁老师在卧室里和老婆眉来眼去的，说着暧昧不清的话语。
    “哇哦。”周兴宇小叹了下。这个平时看着简单天真随便骗骗就跟你走的小朋友演起戏来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叶子那学校还真的挺厉害啊。不过这个老婆欠了点火候，好像没比我好多少。看到一个演得好的，就想拉一个演得不好的给自己垫背。
    十分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没有叶子啊。周兴宇悻悻。见不到的这近两个月，他基本上都是靠《666》和《汉宣》来解馋。然而《666》白烨明的戏份少得可怜，周兴宇某天心血来潮在某字母站上搜“和谐六六六”“郝磊”，竟然还给他搜到了“郝磊cut合集”这种东西！
    他当场就一拍桌子大叫“干得漂亮！”
    于是无聊的他又把那个合集找出来，从头到尾温习了一遍。
    么么，我家叶子就是可爱！被刘海挡住了半张脸也可爱！一举一动都可爱！
    啊，为什么在屏幕的那一边碰不到摸不到？
    好寂寞。
    “郝磊合集”颠来倒去他看了五遍。想想算了，换换口味去看《汉宣》吧。
    《汉宣大帝》自开播日起，每天会更新两集，VIP会员可以一口气看到20集，这都是套路了。像周兴宇这样忙的人，每天两集都不一定能看，也不需要什么VIP了。攒啊攒的，20集随随便便就攒到了。
    不过白烨明的戏份只在前15集，他记得上次自己看到了第8集，正好是霍光召刘病已入宫，刘病已和许平君依依惜别的场景。
    他最看不得白烨明这种寂寞神伤的表情了，所以就一直卡在这个地方没有看下去。
    今天他很聪明地选择跳过这一段，往后看。昨天刚刚在电话里听白烨明为了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再看他那样的表情周兴宇觉得自己也要绷不住了！
    入宫之后便是韬光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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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的一段日子，刘病已藏在霍光的锋芒之下，步步为营，一点一点积累起属于自己的势力，这本身是一个很励志的故事，除却白烨明以外，周兴宇也看得津津有味，津津有味的同时还有喜欢的男人看，他觉得特别幸福了！这剧以后出碟了必须得买回来收藏啊！即使不出碟，他也会找相关人士把高清片源搞到手的！
    但毕竟是讲政治的剧，看了两集他觉得有些累了，就上网顺手搜了下相关的信息，看看人家怎么夸我家叶子的啊！
    然而……
    “《汉宣大帝》实在是太太太经典了！考据党表示十分满足！”
    “陈刚不愧是帝王专业户啊！那气质、那气场简直了！”
    “给许皇后报仇那段太泄恨了！一口气三十集，就一个字，爽！”
    “魏相的演员好儒雅，爱上！”
    ……
    咦？怎么没人夸我家叶子的？明明是那么有潜力的新人演员！怎么没有人看到他的？！
    周兴宇心中不平极了！超想说些什么！可是不能用大号发！难受！
    他忽的想到了他还有某个小号！
    切换至了好久没有登录的“夜夜繁星”的主页，这里的关注很少，首页十分平静。
    他打开文字编辑器，写道：《汉宣大帝》前十五集就是经典！都没有人关注少年刘病已的吗？把少年的朝气与入宫后的隐忍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样的演员真的只是一个新人吗？反正我是被感动到了！尤其是第十集中他对霍光的那个不屈的眼神！没留意到的人请再回去看一遍，那个眼神绝对是前面十五集的点睛之笔！我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影帝！
    一气呵成编辑完毕后，他还不忘AT了下《汉宣大帝》的官方微博，还有白烨明的后援团，当然，还没这个胆去直接AT白烨明，毕竟这个号和那个人有着……呃……一点点小纠葛。周兴宇完全忘了白烨明还fo着他的这个小号呢！
    发泄爽了之后，他又继续点开了第十一集，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看片子的时间总是流逝得最快的。窗外的太阳慢慢偏西，染红了半边天。
    夕阳西下，冬天的微风如一把利刃切割着人的肌肤。
    医院门口的妹子们依然守在原处，仔细看会发现已经换了一批。因为下午周兴宇的一条消息，妹子们的表情轻松了很多，互相交谈着自己的追星史，花痴下自己的偶像，再感叹下星星的温柔。
    正值饭点，有些妹子三两结队在医院附近找饭店快速解决，有些则是自带干粮，饿了就直接拿出来啃，还有一些在外卖APP上点餐，于是就见到穿着蓝衣服骑着助动车的人影来来往往穿梭其间。
    “马莉小姐？您的外卖到了，请出来拿一下。”一个穿着蓝色制服，背后还印着“饿了么”三个大字的年轻男人把一台破旧的手机放在耳边，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
    人群中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向他走去，年轻男人挂了手机，顺势压了压自己的帽檐，把手中的食物往前一推，递到姑娘手中，转身离开。
    这一串动作十分流畅，而且速度极快，叫马莉的姑娘都来不及看清对方的容貌，只觉得这小哥哥声音好听极了。
    年轻男人弓着背，低着头，走回自己的助动车边，从后座的保温箱中又拿了一袋东西出来，目不斜视，一直线的往医院里面走去。
    112
    医院正门口的人行道上有个什么台的记者正带着他的摄像采访进进出出的路人。
    这会被采访的对象正是刚才好奇与宇航员们交流过的路人。
    “现在年轻人就是不得了，行动力太强，我们那个年代追星就集集小卡片，买买磁带、海报，做做新闻剪报，连接机都很少，更别说组织抗议了。不得了不得了。”
    他发自肺腑的连连感叹，记者又问了些其他问题，路人似乎很有表达欲，滔滔不绝着。
    那个穿着蓝色“饿了么”制服的年轻男人远远就看了他们一眼，往右边一偏，试图绕过摄像快步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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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还未过时，这采访就结束了！记者环顾四周，忽然眼睛一亮，往年轻男人的方向走去，带着摄像机。
    年轻男人心里一慌，脚步变得更快，想当作没看到他们。
    他匆匆瞥了摄像机一眼，红灯没亮，很好，没在拍！赶紧走！
    “这位外卖小哥，能耽误你几分钟，我们就问几句话。”记者的声音传了过来。
    糟糕！
    年轻男人知逃不过，心里开始打鼓，要怎么才能把自己藏起来！
    他绞尽脑汁，思维陷入了极限的紧张！
    然而……
    记者并没有走到他面前，并没有拦下他！
    他好奇心作祟，回头看了眼，就见他们一组两人把他身后的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外卖小哥拦下，并围着他开始问东问西。
    年轻男人松了口气，更是不敢懈怠，加快脚步走进了医院大门。
    周兴宇依然在病房里一个人津津有味地看着《汉宣》。全都是刘病已和霍光紧张刺激的对手戏！看得他十分过瘾！停也停不下来。
    刘病已正在和霍光就父亲和祖父的谥号展开严肃讨论时，门突然被拉开。
    周兴宇一个警觉，这个病房除了陈纪以外还从没第三个人进来过。陈纪说今天会回来晚，晚上嘱咐了医院的人给他送饭。
    难道是送饭的？
    一抬头，入目的是一个穿着蓝色“饿了么”制服的男人，拎着一个保温便当盒，帽檐压得很低，几乎只能看到嘴巴。
    周兴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在最最吃惊的时候，往往是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呆呆愣在原地。
    年轻男人朝病床靠近，看着那个张大嘴巴一动不动的男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把保温盒往床头柜上一放，专心地注视着病床上的男人，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
    瘦了！
    Pad里刘病已在和霍光据理力争。霍光说“戾”这个字不好，刘病已便驳他祖父干了不该干的事，“戾”字刚刚好。
    在这个场景下，听着自己的声音，白烨明不自在极了，转手就把Pad给关了，又看向了他男人。
    周兴宇这才总算反应过来，张开双臂把人紧紧抱住。
    说出口的声音都哽咽了：“你怎么来了？”
    白烨明脸一红，实在不好意思把“我担心你担心得坐立不安”这种话说出口。
    不过，不用他说，周兴宇自己会替他说。
    “想我想疯了？”
    白烨明：“……”
    “我也想死你了！看了你一天了！”周兴宇指指Pad，愉快地看着白烨明。好久好久没这么面对面了！我的叶子果然还是真人好看啊！而且那表情是专属于我的，好幸福！
    白烨明瞅了眼Pad，有点不好意思，道：“别看了。”
    “嗯，不看那个，我看你。”说着紧紧盯着白烨明看，连眨眼都舍不得！
    白烨明被看得脸红，转过身去，把床头柜上的保温盒拿了过来，问：“晚饭吃了吗？”
    周兴宇：“没。”
    看他这么一副屡教不改的样子，白烨明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就训道：“你要死啊！都这样了还不听话！说了一日三餐必须吃！药呢？”
    周兴宇嘻嘻笑着，生气的样子也好好看！
    “笑个鬼啊！药吃没？”
    “中午吃了。晚上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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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晚些时候护士小姐姐会送来的。”
    白烨明紧张问：“什么时候来啊？”
    周兴宇坐直身体揽着他的腰，一刻都不想放开那人！
    “不慌，基本上每天都在八点左右。”
    白烨明放下了心，要是被人闯进来看到他这个可疑人物那就糟了！这事儿真是充满变数！刚才搞定门口的保安就花了他好多心思。单纯说是送外卖的别人哪让你进？幸好他提前准备了接单记录的截图还有外卖单，还很注意地把下单人写成陈纪，标上手机号。
    时间一刻也不容浪费！
    白烨明手脚麻利地把保温盒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是一个焖烧杯，两个小橘子。
    焖烧杯的盖子被拧开，就像美食动画里拍的那样，一片黄灿灿的光从盖子下漏出，香气随盖的掀起一下子溢了出来，占满了人整个鼻腔。
    周兴宇双眼冒光，垂涎欲滴！
    “你怎么做的？带过来的？能上飞机？”他又一次惊愕！
    白烨明白了他一眼，能上飞机才怪！有没有常识啊！
    “我借了个公寓房，两天。”死贵死贵的，好说歹说才让借两晚，一晚上得要1000！
    “食材是带过来的。”今天早上特地去菜市场精挑细选了一阵，菜场大妈们还以为是我胃不好另送了好多东西！
    “这是下午刚刚熬出来的。”飞机误点，比预计晚了两个多小时，到这边已经三点了，飞奔着办了入住手续，一进房就check厨房，开始弄，直到五点半，一刻没停过！
    “小橘子是附近水果摊买的，老板说，性温，对肠胃比较好。”
    周兴宇已经感动得说不出任何话来了！他现在想紧紧抱住那个人，永远永远不放手！
    “你看我干什么？赶紧吃！呆太久门口两个大汉要起疑心了，我可打不过他们！”
    周兴宇伸手一捞，把白烨明的脖子往下一勾，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下。
    “你对我真好！”
    白烨明：“……”
    “你吃不吃？不吃我带走了！”
    周兴宇赶忙把食物圈住，真怕人收走似的，口中念道：“吃！吃！”
    这是最健康的小米粥，一口下肚，如暖流渐渐流淌至身体中每个血管当中，一下子热乎了起来，由内而外的温暖。
    在粥里面还加了红枣、桂园等，让口感不至于太单调，并且这些食材同样是性温有利于肠胃消化。
    周兴宇脸上是幸福的笑容，从小到大他从不知道让人陪伴是一件那么愉悦的事情，快乐是翻倍的，痛苦是减半的，这感觉太奇妙！
    他甚至觉得白烨明就是他最好的药方，只要那个人在，什么辛劳、什么病痛，全都如云烟一般，挥挥手就不见。
    “叶子，这粥是甜的！”甜到心窝子里去了，是爱的味道吗？
    白烨明看着他，淡淡回：“我放了冰糖。没有太甜吧？”他知道男人喜欢吃甜的，所以加了一点点用来调味，熬成后他自己尝过两口，甜味还好啊应该。
    周兴宇瞧着他的一本正经，“噗噗”笑了两声，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不过，我喜欢！
    这顿饭周兴宇吃得十分满足，最后把底都给舔了遍，意犹未尽！
    “不够！还有吗？”周兴宇拿着空杯子给白烨明看，活像个乞食的大狗。
    白烨明不客气地接过焖烧杯，盖上盖子收了起来，道：“忌暴饮暴食，一顿这个量够了，明天中午我再给你带一杯。然后就得回去了，《666》那边不能再请假了，你乖乖的，自己吃好，千万不能不吃！啊，还有……”
    说着，白烨明拿起桌上的小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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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给他剥了起来，一边道：“明天我再多带点水果过来，没事的时候你就自己搞着吃。”
    周兴宇依依不舍地望着专注给他剥橘子的男人，万千愁绪万千不舍，但是无可奈何。
    白烨明也一声不吭，认真地剥着橘子，越是剥这心里越是空，刚被人填满的心又要面临再一次的抽空。
    不想回去……他任性地想。
    周兴宇在这边一个人，虽然外头有他的粉丝们天天相伴，但屋里就他一个人。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吊针，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发呆。
    为什么？他不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吗？不是应该有数以万计的人喜欢他的吗？不是应该一呼百应，让无数人为之倾心疯狂的吗？为什么会那么寂寞？为什么会那么无助？为什么只有一个人？
    “叶子？”
    周兴宇抬头抚上白烨明的脸颊，替他擦去了湿漉漉的东西。白烨明才发现自己又哭了。
    太不像话了！
    他抽了下鼻子，把剥好的橘子塞到人手中，便转过头去，用手在脸上随便一抹，视野变得更模糊了。
    周兴宇把人一拉，让白烨明靠在自己的肩头，摸着他柔顺的头发，闻着那清香的洗发水的味道，是他家叶子的味道。
    他低沉的声音在白烨明耳边吟道：“傻瓜，我还有你，不孤单、不寂寞，即使人不在一起，心也是连在一起的。”
    “抱歉，我本来应该天天陪你，给你送饭，你这家伙没人盯着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总是一个人忙这忙那，然后把自己给忘了，好像，好像在这世界没有任何牵挂……可是……”
    周兴宇的手收得更紧了些：“对不起，我会注意的。我发誓，不会再让你担心。你也一样，你很棒，别替我想太多，去做自己想做的。只要记住，你是我的牵挂，为了你我也不会再乱来了，真的。”
    白烨明在周兴宇肩头蹭了蹭，眼泪都擦在了他的病服上，湿了一片。
    周兴宇把人扶起来，亲吻他湿润的眼睑和面颊，入口是咸咸的味道，里面藏着的却是甘甜，这次是真的爱的味道。
    两人唇舌交缠了一段时间，缠缠绵绵难舍难分，直到门外一阵响动，白烨明心慌，推开周兴宇，理了理着装，道：“我得走了，明天中午会想办法再进来的。外面媒体太多太可怕。”
    周兴宇不舍地盯着他，不想放人走的眼神，看得白烨明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男人虽然嘴上说让他去干自己想干的事，但内心又何尝不想要他陪在身边呢？人类就是渴望温暖的生物，即使是再坚强再独立的人也不例外。
    “明天见。”白烨明在周兴宇的侧脸吻了下，又叮嘱道，“橘子记得吃掉！”刚想让人吃橘子的，一不小心就互吃了起来，感情这东西就像天气一样，捉摸不定。
    门口保安是以奇怪的眼神把这个外卖小哥送走的。人家送个外卖，问个名字递个袋子马上就走了，这个送外卖的进去呆了有小半天，进门时候拎什么袋子，出门时候依然拎什么袋子，好像是伺候人吃饭一样的。要不是陈纪走之前有特别交代过晚上会有专门的人送饭来的话，保安大哥们都耐不住想要破门而入以防万一了！
    外卖小哥出门时，他们长了个心，往门里望了眼，看见大明星依然躺在病床上什么事儿都没，安心了下，对视一眼，也就没再说什么。估计彼此心里都在感叹现在的外卖服务真是周到，还是只有大明星付得起这种服务费？
    至于这天第二波送饭来的，被周兴宇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了，并且给两个保安大哥说第二天这个外卖小哥还会再送饭过来。
    于是，第二天白烨明躲过医院正门的媒体，进到周兴宇的病房，几乎畅通无阻。
    小米粥里换了些配料，让味道和前一天有些微的区别，这次还带了碟过粥的小菜，酸酸甜甜的，特别开胃。
    “我真想马上娶了你。”周兴宇调笑道。
    白烨明拍了下他的脑门，让他清醒点，然后把餐具都收拾起来，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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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周兴宇依依不舍地唤道，“我一出院就回去。”
    白烨明微笑，道：“好，我等你。”
    晚上的飞机回到S市，过去那两天就好像做梦一般。白烨明不是个会被冲动驱使的人，但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冲动控制，想想就是那么不真实。
    第二天回到了正常的拍片日子。剧组里也有不少星星粉，在一起议论着星星生病的事情。
    据说，创艺总算发表了官方申明，言辞诚恳地表示这次没有做好艺人管理是他们的失误，今后会考虑到艺人的身体状况，适当安排工作。
    对于在医院门口苦苦守候的妹子，公司临时加印了一套三页的写真本，人手一本分发下去，还是由陈纪本人亲手交付的。这一波处理稍稍平息了群愤。
    媒体那边，创艺应该也动用了公关，把所有报道都往正面的方向引导，并宣布周兴宇为了养身体将缺席跨年所有的节目和晚会，为此表示诚恳歉意，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总之，创艺的形象在媒体的作用下，变成了一个特别为艺人着想、温柔体贴的公司，之前的事情只是因为小小的失误，已经在深刻反省了。
    对于死忠粉当然是无法原谅创艺的这波操作，但一般路人而言，也就看看新闻热闹热闹，谁又会真心在意真相到底是如何？
    同样是一周后，《和谐六六六》顺利完成了所有拍摄。
    与简陋的开机仪式不同，庆功会的规模是盛大的。
    金海冬和何笙租了个五星级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专门聘请了米其林三星饭店的厨师团队，在偌大的会议厅里摆上了中西方各式料理，打造了一个真正的世界自助餐！
    到场的除了所有参与的演职人员，还有全国几百家媒体，以及赞助商爸爸们！
    《和谐六六六》在初期几乎得不到任何人的关注，但随着即时播出带来的热度，在减压操的一夜走红后，忽然像爆开来的烟花一样，一串一串地窜上天空，火星子一个接一个地在空中爆炸，成为整个夜幕当中最最绚烂的风景。
    带来的效应便是有越来越多的赞助商主动找上门要把钱投进去，其中最多的自然是年轻人的品牌。在随后的拍摄中，剧里面的一瓶水、一盒纸巾、一只水笔都是赞助商提供的！可以说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冬笙很开心地发现，这部简单又不简单的情景喜剧竟获得了比预期还要大的收益！
    尽管说拍摄已经顺利完成了，但线上还在热播，现在甚至都还没有进郝磊的支线，因此庆功会上很多人并没有认出白烨明来，见了只当他是哪个后勤人员。这也得以让白烨明能够踏踏实实地吃他的东西。
    他端着一碟寿司，一口一个放进嘴中，那鱼听说是从J国特地空运过来的，鲜嫩可口，果真如此。
    不远处，是被团团围住的任红霞，她是主角，无可厚非。在她那堆人边上，是被团团围住的华天涯，这是华音的明日之星，也可以理解。即使是山峰和钟文山，身边都围着五六个记者，欢乐交谈着。小辣椒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她就不是交谈了，而是一个劲儿地在摆pose，闪光灯闪个不停，她今天还特地穿了一身隆重又可爱的晚礼服，面上妆容扑满了亮粉，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些个平日里走得很近的人们现在都成为了各个团体的中心。白烨明吃完了寿司，又跑去拿了份牛排，外焦里嫩，肉汁用肉眼都能看得见！他迫不及待切了一块放入口中，完美感受到了“入口即化”是个什么意思！
    那边金海冬朝他招了招手，白烨明放下盘子走了过去。
    “这是郝磊的扮演者，我们公司备受期待的新星，白烨明。”金海冬给身边的大老板介绍。
    白烨明能够察觉到大老板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特别详细地打量起他来！
    “哦？剧里面刘海是放下来的，认不出来了，没想到是那么帅的小伙子。”大老板眯起眼，盈盈笑道。
    白烨明也冲他得体地微笑点头，并道：“刘海是个关子，先卖一下。”
    大老板哈哈笑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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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赞赏的目光在白烨明身上打转，晌久，对金海冬道：“给你捡到个宝了。他和你当年真像。”
    “他是他，我是我。”金海冬也跟着笑道，顺带给白烨明介绍了下这个老板，便让他管自己去吃了。
    另一头钟文山被何笙拉着到处打招呼，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等他闲下来有空找白烨明的时候，庆功会也快进入尾声了。
    113
    两个人窝在大厅的角落，啃着桌上的鸡翅，看着眼前的闪亮世界，都有些许感慨。不用说，只用对看一眼，便知道对方的心思。
    “明哥，我觉得我在做梦。”钟文山道。
    白烨明答：“那么巧，我也是。”
    两人对视笑了起来。
    “实话说，我特别感谢何老师。”钟文山说道，与几个月前开口就骂吕渊和何笙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白烨明喝了口香槟酒，安静地听着。
    “他说好让我进冬笙，真的就那么做了。我一开始真以为他是在耍我。”
    “那是你自己努力，通过了他对你的三次考验，不是吗？”白烨明道。
    之前何笙承诺钟文山，只要他通过三次考验，便让他进冬笙。第一次就是《和谐六六六》的试镜，钟文山很顺利地通过了，并拿到了丁老师这个角色。第二次冯廷卫的测试虽然失败了，但之后的三次，他都成功了，所以在这个年过后，钟文山将正式成为冬笙的演员。
    钟文山有些迟疑，他心里也知道，也许何笙只是惜才，就像他对白烨明一样。虽然何笙和白烨明的交流并没有那么深，但钟文山能看出来，他对于冬笙演艺部的第一位演员是抱有很大期待的，那对自己应该也是同样吧？可同时，他又觉得哪里是不一样的，于是内心就在“何笙是喜欢我的”“何笙对我没有其他感情”之间摇摆纠结，想得自己都烦了！
    按理说，他们睡都睡过了，不该有这种纠结了。可那之后，何笙对他的态度完全没有变化，依然该敬的时候敬，该疏远的时候疏远，只在别人面前装亲近，也绝口不提那晚上的事情，可那对于钟文山来说完全不够啊！他想要一个明确的态度，是喜欢？是讨厌？是无感？像这样暧昧不清的感觉真的超级难受！
    于是他把这心情原封不动地和白烨明叙述了遍，并在末尾加了句：“我是不是很贱啊？”
    白烨明差点把香槟给喷出来。
    他努力咽了下去，抹了抹嘴，一针见血道：“你只是喜欢他罢了。”
    钟文山叹了口气：“你说他到底几个意思？撩了人就跑？太不厚道了吧？我都给他吃了，他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吗？”
    白烨明：“……”有时真的很佩服这孩子的直白之处。
    不远处何笙正和一个老板谈得风生水起，但白烨明注意到，谈话之间，他时不时会把目光飘向他们这边，而钟文山则完全没有注意到，还在絮絮叨叨着自己的不平。
    “当初是他提出要我跟了他的，我现在愿意啊，他就不要了？宇哥那时候和我说，何老师对一个男人不会超过半年，可我们！我们才一个晚上啊！这也腻得太快了点吧！果然是渣男啊！我真是瞎了眼了，嗷！明明就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却还是……控制不住啊，明哥你懂吗？这个心就好像不是你的，怎么说？吃里扒外？对，就向着那个人，也不听我话，我拿几头牛在那里拉也拉不回来！你说气不气人？”
    白烨明同情地看着他，何笙那性子他也不是不知道，爱上了只能认栽，他有点懂为什么何笙抛弃过那么多小鲜肉，但却没有一个恨他怨他的，这人就是有让人恨不起来的力量。
    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你现在是冬笙的人了，而且将来会给你很多很好的资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何老师只是不想要你被所有人说，是靠他上位的？”
    钟文山愣了下，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但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倔强地驳道：“我不介意啊！那又怎么了？我可以拿实力说话啊！我们是演员，我们卖的是演技，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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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想！”
    白烨明微微叹了口气，风评对于一个演员来说也很重要，除非你爬到许青云那么高的位置，可以自己挑选工作，不然挑演员还是受到人气影响的。
    不过，钟文山自己在说这段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底气，恐怕他也意识到这点了。
    “明哥……”他又哭丧起了脸，去年到现在这哭丧脸白烨明也是看习惯了，他几乎是哽着嗓子问道，“我该怎么办啊？”
    白烨明受不了了，正好从路过的waiter那儿抓了一杯香槟酒塞到那人手中，道：“收收，收收。别在这儿哭，什么样子！何老师看着你呢！”
    没错，何笙还在那个地方和那个大老板谈着话，正面向他们，中间虽有人来人往，但总有那么几个时候是可以直接看到他们的。
    钟文山立马听话地收了表情，一口闷下了那杯香槟酒，又从附近的桌上拿了鸡翅狠狠啃了起来！那模样，就像个在赌气的小孩子。
    白烨明抬手弹了下他的脑袋，看见何笙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便对他点点头，主动走开了。
    换了个地方，吃起了意大利面。这下他是把厅内所有的菜式都给尝了一遍，非常满足！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不放心地抬头去看钟文山，就见他与何笙两个人有说有笑，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白烨明摇摇头，别人的感情事还是少管，交给他们俩自己处理。
    这场庆功会，直到最后，也就只有两三个人来找白烨明搭话，还是其他人那儿挤不进去了，看到这个面生的随便来问问，听说白烨明是郝磊的扮演者，都吃了一惊，很有兴致地问了些拍摄的趣事，对于角色的理解，以及剧情的发展。白烨明都很得体的一一应付过去，这样也算是好好工作过了吧。
    结束后，他与金海冬和何笙都道了个别，便一个人回去了。
    这天很巧的，正是12月31日，庆功会后很多人便约了成群结队去哪里跨年。山峰也找了白烨明，结果两个宅男合计半天，还是决定回家网上见，他们一起玩的那个游戏新年零点似乎会发新年大礼包，限量一万份，先到先得，看谁手快！
    于是白烨明便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夜天空晴朗，繁星点点，一轮明月在路上铺洒下一片光辉，街边建筑的影子斜斜地映在地上，树叶在凉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那影子也跟着晃动，影影绰绰的，特别好看。
    白烨明抬头看了眼这片星空，眯起眼，思绪飘到了另个叫做“星星”的人身上。
    他今天应该出院了吧？元旦总能休息了吧？回去发条消息问问他吧。
    白烨明裹紧了大衣，夜里十一点，还是很冷的。他加快脚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大楼下是个小花园，被绿木繁花围起来，白天看还是很养眼的，晚上却添了份阴森的感觉。
    小花园的入口处站着一棵槐树，树干之粗应该有个好几十年的树龄，冬天叶子都掉得差不多了，但是庞大的树枝向四周展开，齐齐往天指去，颇有气势。
    今天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白烨明就多瞅了它一眼，发现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留意这样一棵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忽的，树下的草丛动了一下，白烨明一惊，一个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是一只小猫，一双黄色的眼珠在黑夜里发着奇异的光芒，盯着白烨明看。
    白烨明被勾了兴致，朝它走去，小猫警惕地竖起身上的毛往后退了一步，双眼还是紧盯在白烨明身上。
    白烨明朝它伸出手，想要勾它过来，还模仿了几声猫叫。
    哪知小猫不领情，一转头钻入了草丛中。
    “噗。”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白烨明吓得起身，转头去望。
    就见小花园入口另一边的街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看着他，笑得非常开心。
    看到白烨明转头了，那人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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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加放肆了，并且对他招了招手，就像刚才白烨明招小猫一样的动作。
    被招手的白烨明一头黑线，但实在是忍不住这一周来的相思之苦，还是听话地朝人奔去，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来人。
    “你不是今天出院？”他的声音都因激动而颤抖。
    “嗯，早上出院，下午的飞机。”周兴宇笑着答，一边抚摸着男人的发，侧头在其上吻了下。
    白烨明把头埋进对方的肩窝里，闷着声音问：“现在要是被记者拍到了怎么办？”
    “那我明天就对大众出柜。”
    “你要死啊！”白烨明骂道。
    “那时候就希望你不要嫌弃我这个被万人指责的明星了。”
    白烨明：“……”心道，你出柜了，我还能混吗？
    周兴宇在他耳边继续调戏道：“乖，把脸藏藏好，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滚！”白烨明用力捶了下对方的背。
    两人抱够了，终于分开，手牵着手一起上楼。
    这天晚上，周兴宇没有半点大病初愈的样子，把白烨明折腾得死去活来直叫“救命”。最后有气无力地怨道：“你有点病人的样子好吗？！”
    “啊，新年快乐，我亲爱的尼尼。”说着，在人额头轻轻吻了下，把人抱进怀里。
    白烨明简直无语了，新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没有停过！他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就是个奇迹！
    不过，虽然不想要承认，这晚上他也十分满足，一是憋了太久，竟然直接被周兴宇干到射了！这让他羞耻极了！尤其是对方还因此笑个不停，想杀人的心都有了！除了身体以外，更重要的是心被填满了。这回终于不用担心再被抽空了，当周兴宇在他耳边呢喃着情话，不停说“爱你”，并且疯狂地占有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留有对方的触感时，不仅仅是身体，这种“爱”更渗入到了五脏六腑，融入他的血液、神经之中，就好像枯木逢春、久旱甘霖！
    两个精疲力竭的人在床上安静地抱在一起。
    “你今天？”白烨明哑着嗓子问，声音在这片寂静中又柔了几分。
    “休息，吕渊那老头又给了我三天假。”周兴宇得意道，“我们想想去哪里？”
    “你不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看你妈妈？”白烨明想到去年、前年，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周兴宇会花一天时间，不让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去一个地方，后来他知道这是他一个人去看他母亲了。
    周兴宇沉默了，顺着白烨明头发的手也停了下来。
    白烨明抬头瞥见了男人紧闭的唇和闪烁的眼神。
    “让我陪你去，好吗？”
    周兴宇双瞳一缩，嘴角牵起了一点点弧度，表情却是纠结无比。
    “我就陪着你，什么都不会做的，如果你不愿意让我见你妈妈，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不要一个人去。”一个人，太寂寞了。
    周兴宇轻轻点了点头。
    精神病疗养院在S市北面的城郊交界处外，周围都是空旷的废弃工地，很破败的样子。
    第一次来，白烨明惊到了。
    周兴宇笑了笑：“这种地方没有人会好好去建设的。尽管社会发展已经很进步了，但对于精神病患者的重视程度还是远远不够，更何况是这种被抛弃的人。”
    精神病疗养院并不同于精神病医院，里面住的都是被家人放弃希望的患者，说白了，都是等死的疯子。
    “为什么不让她去好点的精神病医院？”
    周兴宇冷声道：“试过了，治不好。她患有严重妄想症，把身边所有人都当做是她的敌人，就像只刺猬，一有旁人靠近，就竖起尖刺。所以在这里，她也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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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离的。”
    白烨明主动牵起周兴宇的手，男人的手是冰冷的，白烨明只能努力把自己的热度传递过去，换来了周兴宇侧头的一个微笑，看着却有点忧伤。
    两人走进疗养院，马上有护士迎上前来和他们打招呼。
    “星星今年来得很早啊。”护士笑道，然后就看到了他身边的白烨明，以及他们紧紧牵着的手，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白烨明也很尴尬，牵的时候完全没想那么多！现在怎么办？要是立马放手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周兴宇冲护士笑了笑，很轻松地介绍道：“我朋友。”
    “啊，嗯……”护士忍不住又多看了白烨明几眼，不过周兴宇已经拉着白烨明走开了。
    白烨明慌张问：“怎么办？被看出来了！”
    周兴宇笑道：“当初是谁说想要堂堂正正谈恋爱的？现在被人见着牵个手就慌成这样，那婚礼上还要亲嘴呢，你怎么办？”
    “滚！谁说要和你结婚的？”白烨明想要把手甩开，男人的手已经不冷了，不需要他再去暖了。
    周兴宇却紧紧抓着不肯放，还极具挑逗性地压低嗓子调戏：“不和我结婚你想和谁结婚？”
    白烨明别过头，轻喝道：“别闹，你以为这是哪儿？”
    谈话持续不了很久，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院长办公室。
    白烨明还讶异了下，居然不是直接去看他妈妈，第一个是来找院长？
    “你在外面等着，我去去就来。”周兴宇朝白烨明眨了下眼睛，捏了下他的手，便放开，一个人敲门走进了这间办公室。
    无事可干的白烨明环视起了这家疗养院。一路走来看见每间房的门都是紧锁着，走廊上只见护士和护工们来来往往，偶尔会听见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但没持续多久就轻了下去。
    这里的环境很封闭。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小宇的妈妈就住在这种地方？白烨明脑中浮现出了当年那个瘦弱的妇女，一直穿着长袖连衣裙的女子，好像被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会是什么把她逼疯至此？周兴宇说是因为他的父亲被高利贷追债，逼疯了他的母亲，真的只是这样？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廊的另一头急匆匆跑过来一个年轻的护士，都没有留意到白烨明的存在，直接跑到院长办公室门口用力地敲着门，口中大喊：“院长！314的许虹！逃出来了！”
    114
    院长办公室的门打开，门下站着一脸黑沉的周兴宇。
    “星星……”护士惊讶道，看来和周兴宇认识，“我刚想给你妈妈送午饭，发现大门没锁，推门进去人就不见了！”
    周兴宇的脸色差极了，黑沉着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他抬头对那护士说：“那地方找过没？”
    护士一愣，她明显还年轻，遇事很容易慌张，一慌就把原来应该想到的事给忽略了。
    被周兴宇一提醒，一拍脑门，恍然道：“我这就去。”
    周兴宇紧跟在后面，白烨明也跟着两人跑出了楼。
    他们绕过大半个疗养院，跑到了建筑后边的一个破败的花园内。一看就没有用心打理，称作花坛的一堆杂草中尽是枯萎的黄叶残花，景象很是萧条。
    花园中间是一棵大树，已经没有任何生气了，树枝都摇摇欲坠，狂风一吹便能折断它的样子。
    在这棵大树后面探出了一个后脑勺，摇头晃脑着，隐约还能听到哼歌声，是悦耳的女声。
    护士小心翼翼地绕到树后，哼歌声停，换来一声尖锐的叫喊，似是要把人的肠子给撕烂。
    “许阿姨！是我，小兰。没事的，我们回去。”护士扬声安慰，但女人的尖叫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犀利！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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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白烨明发现，从进入这个小花园时，周兴宇的反应就变得僵硬，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他凝视了人半天，但对方的眼睛里却只装着树下的那个女人，他的母亲。
    刺耳的叫声仿佛要刺穿白烨明的耳朵，树下的女人与他记忆中那个柔弱的女子大相径庭，披散的头发大半已经花白，瘦削的面庞深深凹陷下去，两只眼睛空洞无光。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白烨明从未离这样的痛苦那么近，被震撼得呆若木鸡。
    “啊——你滚开！走！我不认识你！我没有钱！啊——”叫着，女人就张开大口往护士想要扶她的手臂上咬去。
    这时候周兴宇终于动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推开护士，自己受了这狠狠的一咬，鲜血直接就从被咬之处流了下来。
    “小宇！”白烨明紧张地叫出了声！想要上前查看他的伤，但周兴宇手臂一伸，一掌把他拦住，眼神在说，你别过来。
    女人在周兴宇怀里用力挣扎，一边大骂：“你个畜生！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跟了你！替你生的儿子也帮你一模一样，当初真该把他塞马桶里冲走！摊上你们这对父子就没好日子过！放开我！我不会再跟你走了！这里是我的家，你看，屋檐那么高，墙壁那么厚，再也没有人敢来伤害我，他会把你们都赶走。”
    女人抬头看着遮在她头上的那纵横交错的树枝，尽管残破不堪却依然是她心目中的保护伞，那当年该是发生了多么糟糕的事情才会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那女人遭遇的事情，不也正是周兴宇遭遇的事情？
    白烨明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他把目光递向了周兴宇，泪水就在眼中打转，视野中的那人正努力控制着挣扎的母亲，并转头对一旁已经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的护士喊道：“快多找几个人来帮忙！”
    “我帮你。”白烨明说着，就要上前，被周兴宇一嗓子吼了回来：“你别动！”
    这是周兴宇第一次那么大声地吼他，也是白烨明第一次见到情绪那么激动的周兴宇，他面对自己总是嘻嘻哈哈耍小性子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真的在母亲面前，却是多么痛的存在。
    白烨明决定不理他，女人已经在他手臂上咬下了好几个牙印，一个个都深入肌肤，一条手臂全被染成了红色，能再看得下去白烨明觉得自己就不是人！
    他冲上前去，替周兴宇一起牵制住女人，并给了周兴宇一个坚定的眼神，意思很明显，你别想赶我走。
    女人突然变得安静，转了个头，把目光放到了新出现的第三个人身上，眼神中也有了些光，但带着茫然和疑惑。
    “小明？”
    这下两个人都惊了！谁都没想到她居然会认出白烨明！
    但这是个机会！
    “阿姨，是我。”白烨明尽量保持镇定，轻声说。
    女人的表情柔了下来，依稀能够看到当年那个柔弱女子的影子。她温柔地对白烨明道：“我们家小宇今天没有欺负你吧？他和他那个不争气的老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臭脾气。”
    白烨明抚着她的手背，柔声道：“阿姨，没有，他对我很好。他很厉害，班里所有人都喜欢他，老师也喜欢他，期末汇演，大家都推举他上台。”
    女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孩子就这点本事，但淘气得很，经常不回家，他一不回家，那畜生就冲我发火，所以你以后和他说说，让他听话，下了课别瞎逛，和我回家，好吗？”
    白烨明看了周兴宇一眼，他低垂着头，把脸埋在阴影里。白烨明想起来有段时间放了学周兴宇总是会拉着他瞎逛，粟子坡就是那时候发现的。有时候，他说要早点回去吃饭，周兴宇便会很失望地一个人跑开，他记得那次带周兴宇回家也是这段时候。
    他不由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来说，又怎么会想到一个女人在这件事背后的遭遇呢？
    白烨明的眼睛都湿了，他哽咽着说：“阿姨，对不起，我以后会让小宇准时跟您回去的。您别担心，您看，今天我不是把他带来了，您带他回去吧，晚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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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木木点头，喃道：“对，太阳就要下山了，得回去，回家。”她转头看着周兴宇，周兴宇有些尴尬，这恐怕是这么多年来女人第一次把他当作儿子来看，一时间竟有些不能适应。
    白烨明抚摸着周兴宇的后背，给了他些许力量，并用眼神催促着他。
    被白烨明几句话安慰的女人听话了很多，牵着周兴宇的手，一路被带回了疗养院中，这时护士找来的人把她围住，从周兴宇手中接过了人，送她回了房间。
    白烨明走到周兴宇身边，略带责备道：“你果然还是有事情没坦白。”
    周兴宇歉疚地不敢去看白烨明，轻声嘟囔：“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白烨明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了，连环炮一样地问：“不是大事会让无法无天的你天天不想回家？不是什么大事会让阿姨到现在都耿耿于怀？不是什么大事会让你走投无路只能投靠吕渊？”
    “叶子……”周兴宇的眼角耷拉下来，看向白烨明。
    白烨明则重重打了他一拳，道：“这里有医务室吧？先去处理伤口。”那手臂都红肿成一块红烧猪蹄了，看着就让人心疼。
    护士替周兴宇涂上药水，把手臂包得严严实实，这咬伤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周兴宇想随便贴点创可贴就好了，可白烨明坚持，他只能听话。
    反正把他母亲送走后白烨明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周兴宇知道他是生气了，可他也只是单纯不想让他知道那个懦弱无能只会逃避的自己罢了。事情都过去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以为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周兴宇：“……”想什么都能被他看穿。
    白烨明十分严厉：“那你说说，为什么你进来首先不是去看阿姨？为什么刚刚在小花园你不敢上前？为什么在阿姨痛苦挣扎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
    周兴宇沉默。
    白烨明有些丧气：“Sorry，我管太宽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没有任何包袱，但现在不是的。你对我说的时候言辞凿凿的，但自己遇上事情就像个小孩子。”
    周兴宇抬头看着他，男人在他身边蹲下身，与他对视，两人眼中都映着彼此，这让周兴宇没来由地感到羞愧。
    白烨明握住了周兴宇的手，放柔了语气道：“我可以陪你的，不管要多久，我都愿意陪你。我们一起帮助阿姨好吗？她需要你。”
    周兴宇搂住了白烨明的脖子，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呼吸被彼此感知。白烨明感受到了男人身体轻微的颤抖，他环住了男人的背，让温暖包裹着他，替他抚平那激动的情绪。
    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洒进，屋内的阴影被打开，金色的光芒描出两个人的轮廓，如同一副最美丽的画作，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更深一层的相交在两人体内完成，分开后彼此注视露出了笑容，那是比阳光更温暖的笑容。
    那以后，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这个疗养院便成了周兴宇和白烨明定期会来的地方。
    许虹看到周兴宇依然会大喊大叫、拳打脚踢。看到白烨明则会温和很多，似乎这个人会把她带回到一生最温暖的回忆当中。
    周兴宇常常会开玩笑说：“说不定你才是他亲儿子。”
    另一边，《和谐六六六》的播出也快步入尾声。郝磊剪刘海那集更是创下了点击量最高的纪录！
    随之而来的效应是白烨明的微博疯狂涨粉，短短一周时间就从两万涨到了二十万！然而因为已经过了元旦，第二年的十万粉目标终究是没有达成，白烨明还是得乖乖把一万加利息的钱还到学校去。
    走在久违的校园中，依然没有人认识他。两年时间对于学校来说不会有太多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到处可见叶秉桓的海报，此人俨然已经成为了学校的骄傲。今年暑期档冯廷卫的片子中正有他一角，作用相当于《霸者为王》中周兴宇的角色，星光已经铁了心要把他捧上位。离上映还有半年，宣传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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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到处都是了。
    今年是一个关于海盗的故事，海报上叶秉桓一身飒爽的水手服，立在主角船长边上，双目炯炯有神。不停有妹子驻足拍照，单拍不够，还要合照！
    白烨明就碰到过一妹子左右张望想找人替她照相。于是他很绅士地走过去，主动说可以帮她拍，妹子感激得鞠了好几个躬，拍完很满足地蹦蹦跳跳走开了。
    白烨明盯着海报看了好一会，看着同期同学有那么大的成功，说不高兴是假的，说不着急也是假的。
    他甩了甩头，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新年伊始，白烨明终于忙起来一点了。因为《和谐六六六》的热度，他需要上一些视频网的采访，基本上都是和大家一起上。他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一开始还会有紧张，但这些宣传性质的采访，一来都会有脚本，二来说的话也都大同小异，上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到后头就完全能够泰然处之了。
    不过，其中还不乏有点意思的，譬如说有个节目邀请了和谐楼的住民一起来玩主机游戏。
    策划的灵感就是来自于郝磊。白烨明不负重望地拿了个第一，同时播出后弹幕都爆炸了，一堆666不说。更是有好多刷“郝磊男神”“郝磊我嫁”的，还有给他推荐游戏的。
    在众多弹幕中有一条红色的弹幕十分显眼。
    “小透明来打游戏啊！”
    其实除了颜色外就是很普通的一条弹幕，但眼尖的人看到了发弹幕的ID突然炸了！瞬间有种次元墙被打破的感觉。
    “卧槽！陆神！”
    “陆神在直播间！刚刚那条红色弹幕是陆神发的！”
    “卧槽等等陆神那是什么意思？郝磊=小透明？！”
    “卧槽不会吧？！”
    “卧槽！”
    最后被满屏的“卧槽”和“？？？”占领了所有弹幕！
    小透明在陆神的粉丝中可是很有名的，有段时间陆神几乎天天晚上拉他双排，尽管只有两个人，但战斗力非常之强！这两个要技术有技术要战术有战术，小透明虽然不如陆神熟悉游戏，但他悟性高啊！很多时候陆神只要动一动，小透明就知道该怎么做！两人都被誉作国服最佳拍档了！
    然而很可惜的是，某天开始，小透明上得慢慢少了，后来几乎就不见他了。粉丝们都还挺遗憾的，但在陆神直播间刷总觉得很失礼，只能私下交流时互相感叹，如果小透明也能开直播间就好了。
    没想到！
    小透明居然是演员！居然是那个网红连续剧中游戏宅的扮演者！
    太震惊了！
    这世界上真是牛人干什么都牛啊！
    于是这一波结束，白烨明又瞬间涨粉十万！从二十万一跃至三十万！
    他几乎每天醒来，点开微博都会提示多了几千粉，有几千的@消息，有几万的评论。这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非常不习惯！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是现在？早一个月不行嘛？！刚刚缴了一万块钱很是肉痛啊！
    周兴宇看他那涨粉的速度，已经直接改口叫他“大大”了。
    “大你妹啊！”白烨明凶他，也不看看他自己多少粉，从他口中说出来除了嘲讽什么都听不出！
    周兴宇继续调戏：“不叫大大叫太太好了，反正就差俩点，无所谓！再加个周字就更好了，你觉得呢？”
    白烨明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回事？这阵子老是拿这说事？你敢好好求婚，我就敢答应你！没个正经的！
    当然，两人都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很无奈的，他们还背着社会的身份，还没有强大到不用看众人眼光的程度。
    于是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该干嘛干嘛去。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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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过后，春暖花开的时节，白烨明之前出演的几部戏几乎同时上线。
    刑侦剧中的新人警察，初登场时青涩又天真，浑身充满了干劲，常常会出些小糗犯些小错，但因为可爱很招人喜欢。这种阳光朝气的感觉和郝磊完全不同。几乎所有观众都是看了演员表才意识到他们是同一个演员！
    都市剧中的小白脸又是另一张面孔，稚嫩与世俗混搭，又完美融合在一个人身上，可怜又可爱，让人怒其不争的同时又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同情。
    三个完全不同的角色，只有演员表上的名字是同一个。并且这三个都不是主角，播放前几乎都没有演员的相关宣传，于是就和寻找彩蛋一样，第一个发现的人那惊喜就和中了彩票似的！
    知名度上的变化，除了从微博上的转发评论数感受到以外，还有一个最明显的就是，他的活开始变多了。
    很多还不是韩皓楠帮他联系来的，是对方主动找来的！
    于是过去那一年除了演戏就是充实自己的日子似乎是一去不复返了。他几乎每天都会有一两个宣传通告，有些只是简单的采访，有些就是当个嘉宾背景板。那节目的质量自然不能和周兴宇上的那些比，但对白烨明来说，还是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
    在各种宣传差不多都告一段落之时，韩皓楠找了一天把白烨明叫去冬笙。
    115
    “楠哥。”
    白烨明敲门进屋，韩皓楠正坐在沙发椅上看着资料，见人来了，抬眼点了下头。
    招呼白烨明坐下后，他开口问道：“你现在微博多少粉了？”
    “三十五万。”
    韩皓楠打开自己的微博，点了个主页推到白烨明面前。
    这是“白烨明后援团”的主页，上面都是些拍摄花絮，是镜头下最真实的白烨明。
    白烨明看见最新的那条是他昨天刚刚接受个网络媒体采访的照片。
    韩皓楠见白烨明无动于衷，又指了指某个地方。
    粉丝，二十六万。
    “这个号一开始的粉丝才一万多，其中很多还是我花钱买来充门面的。”韩皓楠直视白烨明的眼睛。
    白烨明哑然，并且有些小激动，这情绪在心底萌芽、成长，他懂了韩皓楠的意思。
    “你现在的感想？”
    “啊，嗯，谢谢楠哥。”白烨明愣了下，被正儿八经地问感想，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韩皓楠轻啧了声，又问了遍，这次把重音放在了“你”字上。
    白烨明思考了一会，如实答：“很开心。”
    “然后呢？”韩皓楠审视着他，就像一个考官在面试一个新人。
    气氛让白烨明紧张，他有点虚地说道：“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次韩皓楠的不满表现得更加明显了，他干脆瞪了他一眼，严厉道：“两年了，你涨点自信好吗？”
    “是！啊不，好！”倒不是白烨明自信没涨，相反两年接触了各种各样的角色，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让他比以前自信多了，再不会还没去片场就想着怎么逃了。但是，面对韩皓楠的时候，不知怎的，他就会回到最初的紧张。
    这大哥是看他从什么都不是的新人成长到现在的，或者更不如说是帮他一步步规划至此的人，又是制片又是编剧，白烨明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永远都是透明的。
    韩皓楠真是对他无语了，自己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他起身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张A4纸放到白烨明面前，道：“接下来会越来越忙，《生如夏花》定档7月16日，现在开始是前期宣传期。这部片子从策划定了时就备受媒体关注，毕竟是那个陈艺歌的徒弟拍出来的东西。你是主角，宣传一个都少不了你，做好心理准备，那闪光灯可不是之前你参加的那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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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家的节目能比的。”
    白烨明充满紧张感地咽了口水，认真点了下头。
    “周兴宇的那张《生如夏花》的同名专辑会提前两周发布，创艺……”他顿了下，又改口道，“出于本人的强烈愿望，邀请你也一起参与专辑的宣传活动，对方的意思是MV的主角必须登场。这也是对电影的宣传。加了周兴宇这道保险锁，票房首先就不会扑，院线排档也不用担心，他们都是生意人，没有生意人会放过周兴宇这棵摇钱树。”
    这话听在白烨明耳中非常刺耳，他讨厌把周兴宇说成一件商品，但他不是有话说话的钟文山，知道韩皓楠并没有恶意，就不会揪住一个点不放。
    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韩皓楠只瞥了他一眼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淡定地给他纠正思想：“这社会就是这样，有奶就是娘，他的现在就是你的将来。另外还有一点要提醒你的，接下来几个月你们俩同框的机会有很多，但记住，收着点，别腻太过了，何总都救不了你。”
    白烨明惊了下，又羞愧地低下头，像个被老师抓住逃课的小学生。韩皓楠果然知道他和周兴宇的事！又听他很意不平地补了句：“这就是他从不玩自己人的原因。”
    白烨明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满，隐约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他是没这个勇气问的。
    临出门时，忽见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正要敲门进来，见着门自己开了也是一呆，但立马就神色慌张地冲进办公室，叫道：“楠哥！老……那家伙又提了个莫名其妙的建议，还跃跃欲试，我们都拿他没辙！”
    韩皓楠拧了拧眉心，十分疲累的样子。妈的，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那小子就不能让人省心点吗？那个死何笙，自己的人自己不管，非扔给我管是个什么事？真没带过比他更能折腾的艺人！
    白烨明歪了下脑袋，并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他决定不多管闲事。可是一跨出门就听俩妹子坐在休息区域，一边喝茶一边八卦。
    “听说老板娘今天又干了！”
    “什么？他前天还和我部门领导争得面红耳赤，我领导直接甩门找他家长去了！”
    “真的？咱这老板娘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怎么天天有这种奇思妙想？”
    “但讲真，我觉得老板娘挺厉害的。你不觉得他说的都很有道理？那些上面的老古董们思想是该被刷新一下了。”
    “我看你是被美颜洗脑了吧？我听说老板娘比老板的前几任都可爱好几倍！所以老板才神魂颠倒地让他进公司吧？要知道以前老板连人都不会带过来。”
    白烨明纳闷，他是什么时候多了个老板娘的？
    恰在此时，就见栾杰一脸丧气地从他的小屋里出来，两年时间已经让他从三级剪辑师升至了一级，头衔都变成副主管了。
    他一抬头见了白烨明，眼神“啪”的打亮了，就像被人按了开关一样。
    “小白——”他像见了救星一样扑向白烨明。
    白烨明身手敏捷地往旁边一让，人扑了空，却毫不在意地冲着他傻笑。
    “你怎么了？别那么笑，恶心。”
    栾杰又熟络地勾住白烨明的脖子：“别那么说，我们那么多年的兄弟了！哎，我和你说，我这两天都快被我们老板娘搞死了！第一次碰见比我还话痨的人！”
    “等等。”白烨明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问，“我们什么时候有老板娘了？”
    栾杰惊奇道：“咦？你不知道？老板娘听说是你学弟啊。”
    白烨明：“……”他终于知道了。只是没想到钟文山和何笙的事会搞得公司人尽皆知，这让他有些意外。
    栾杰不管那么多，拉着白烨明就是一通苦水：“最近在跟个广告项目，楠哥让他做PM，你当年也做过，应该懂的。这小子盯后期盯了整三天三夜，比我都不知疲倦，我真是甘拜下风！盯也就算了，还常常对我剪的东西指手画脚的，一会说这镜头挑得不好，一会说那颜色调得不对，一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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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衔接不够流畅，我真是，简直给他当狗了！最窝火的是客户最后还很喜欢他搞出来的东西！他那么厉害咋不去当导演？”
    白烨明安慰他：“行啦，结果好一切都好！”
    栾杰哭丧着喊道：“不好啊！一点也不好！你知道我专心剪片子的时候他还在和我抱怨公司制度，说各部门联系效率太差，说大家各忙各的协作不够，还说我们都太对老板言听计从了，这对公司来说不是好事。废话，那是老板呃！发工资的呃！不听他的听谁的啊！他以为人人都是他嘛？随便吹吹枕边风老板就被他花走了啊！”
    白烨明：“……”
    他已经能够想象钟文山说这话时的较真样了。他从小就是看着他爸这个老板和他的公司长大的，深恶痛绝却又耳濡目染。媒体公司因为大家都很忙，很少会有严谨的组织架构，很多时候一件事情就是口头说一声，也会有一个项目只有一个人在盯全程，那人不管了这项目也就死了的情况。这当然让看惯了组织秩序的钟文山很不能忍。尽管他自己声称特别讨厌那些东西。
    他拍拍栾杰的肩膀，笑道：“文山也不过就抱怨抱怨，你听过算过嘛。”
    “要抱怨找老板抱怨去！”栾杰愤愤，看来是深受其害。
    白烨明又温柔哄了两句，总算把人哄进了小屋。转身离开时想，既然钟文山在这里，那还是得去和他打个招呼吧。就在公司各部门逛了起来。所到之处受到无比热烈的欢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比起“嚣张跋扈”的老板娘，白烨明看上去就是天使！
    这一路没少听那个老板娘的“神勇”事迹，也是让白烨明哭笑不得了。
    他又不好直接说，那是因为你们对“老板娘”有偏见，所以觉得他说的都是有问题的。因为那孩子没有故意挑刺，也没有针对谁，只是表达了自己以为会更好的建议罢了。
    最后他绕了一圈，被告知钟文山被韩皓楠带走了，就在办公室外面等了一会。
    半小时后，门被打开，钟文山一眼就看到了坐那等他的白烨明，兴奋地蹦了过去。
    “明哥！你怎么来了？”
    门后面是韩皓楠冰冷的眼神，他把门一关，看样子谈话并没有进展。
    “明哥！冬笙太棒啦！不像老头子那公司，死气沉沉的。每个人都好年轻，好有才华！我太喜欢这里了！”
    这位朋友你怕不是爱屋及乌，白烨明心里吐槽道。这和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可是截然不同的。
    白烨明十分犹豫要不要暗示下钟文山，但见他正在兴头上，自知说什么都是多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问：“楠哥找你说什么了？”
    “哦，没什么，就让我好好努力，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他们会搞定的。楠哥人挺好的呀！”
    白烨明：“……”
    孩子，他是让你别多管闲事，你咋就没领悟到呢？恋爱中的人，智商果然是会下降的吧？
    “你今天还有活？要不要一起吃饭？”白烨明决定好好和他谈谈，适当泼下冷水让他冷静下。
    可钟文山浑不知情，连连点头，幸福又愉快道：“那广告片子今天客户该给回复了，我得跟下，还要拜托栾大哥修改下，估计得加班，Sorry啊明哥，改天我找你。”
    白烨明已经在心里默默给栾杰点蜡了，不过好歹朋友一场，他还是嘱咐钟文山道：“他们后期做片子都需要安静集中注意力，你别吵着人家啊。”
    不想钟文山哈哈哈笑了起来，好像白烨明刚刚讲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他说道：“明哥你不知道，栾大哥是靠说话集中注意力的，安静了反倒不自在！没事的，我们聊得很愉快的！”
    白烨明心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很知道了好嘛？栾杰这作茧自缚的别怪兄弟帮不了你了。
    于是冬笙就在这位老板娘的孜孜努力下焕发了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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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喜可贺，个鬼！
    几天后，怨声连天，韩皓楠终于忍无可忍，加快计划把钟文山发配到片场去了。冬笙的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重又回到了自由的天空下。
    同时，白烨明也正式进入了《生如夏花》宣传期。
    风和日丽的上午九点，白烨明按韩皓楠给他的地址踏入了市中心的一间豪华影棚。
    “叶子！”
    “？？？”
    白烨明惊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他怎么在这？今天不是《生如夏花》宣传海报的拍摄吗？关他一个写歌的什么事？
    周兴宇笑着走到他面前，轻轻责备了句：“你看工作只看一半的吗？”
    白烨明打开手机文档，默了。
    上面写着：《生如夏花》（及同名专辑）宣传海报拍摄。
    好吧，是真的漏看了。
    “紧张！又要同框了！”周兴宇眯着眼，笑嘻嘻地盯着白烨明看。
    让人不由吐槽，你紧张个毛！你会紧张六月都能下雪了！
    “赶紧化妆去！我的尼尼！化得美美的我在这里等你。”周兴宇催道。
    白烨明忽然觉得他们好像将要拍的不是宣传海报，而是结婚照。他被这念头搞得脸红，不用人催，自己就赶忙逃开了。
    化妆的时候还一直被小姐姐夸气色好，白烨明钻地洞的心都有了！
    专辑的封面和海报都是莫羽的感觉，设计是把周兴宇放入暗处，只留一个剪影，而突出白烨明。意图把它当作莫羽的专辑来宣传。
    白烨明感动地眼眶有点湿，他知道这是周兴宇提的，他知道这是周兴宇想替他做宣传，才把他放到主位上去。不然凭他周兴宇的人气，把《生如夏花》当陪衬连姜涛也不会有意见，这本就是一件互赢的事情。
    “停停停！我知道你很感动，但千万别哭，到时候大花脸了就卖不出去了。影响我的销量口碑！”周兴宇揉着白烨明的头发，对他道。
    “滚你！谁要哭了！被小姐姐的化妆技术感动到了不行啊？”他嘴硬道。
    周兴宇立马摆出了“信你是小狗”的态度，招呼摄影师道主角就位了。
    封面是在钢筋水泥的城市小巷中，景深处周兴宇蹲着身子埋在阴影中，前景是清澈的眸子看着镜头的白烨明。
    摄影师找了各种角度连拍了好几张，给出了满意的手势。并对白烨明赞不绝口，连连夸他不愧是演员，表情一级棒！都把白烨明夸得羞涩了。
    周兴宇往人前一站，大言不惭道：“我看上的人当然厉害！”
    马上有人吐槽他：“是姜导看上的吧？”
    周兴宇嘻嘻笑道：“一样一样。”那模样简直就是个护妻狂魔！
    海报的设计场景更复杂一些，是花田和城景交错，更强调那强烈的对比给人带来的冲击感。
    而两个人物则通过虚化的边界相交。同样，周兴宇是一个剪影，而白烨明是在阳光下的天使。
    “王老师，动作怎么整？”
    白幕前，周兴宇和白烨明对面而立，在摄影机前这么近距离让两人都有些不自在。所谓的做贼心虚，就觉得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些什么不该暴露的。
    “一个是影子，一个是光。你们自己想。”摄影师王老师非常随性了，摆弄着相机，调着光圈和灯光位置就在琢磨该怎么把对比拍出来。
    周兴宇因为只要一个影子，但是又要有互动，于是在他身前就竖了一块白幕，只见人影。
    周兴宇在幕后冲白烨明调皮地眨眼睛，逗他笑，让白烨明很火大，就想上去把他舌头咬下来！
    忍住忍住！大庭广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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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只能悄悄的踩了他一脚，还不敢太用力。那在周兴宇的感受就是被一只小猫撒娇挠了一下，更是欢心了。
    白烨明压低声警告：“别闹！机器拍着！”
    周兴宇稍微收敛了下，问：“你想我怎么对你？”
    白烨明：“……”话别说那么暧昧好吗？
    他气呼呼道：“你蹲下，接受洗礼吧！”
    让一个床上占主动的人蹲下？怎么可能！
    周兴宇坚决不干！
    白烨明气得吼他：“这是工作！”
    “不管！这是原则！”
    “那你要怎样？”白烨明懒得想了，他那么挑，让他去想好了。
    周兴宇盯着人看了半天，苦思冥想了好久，拉着白烨明尝试了各种互动的姿势，旁边的工作人员都被逗到了，从来没发现星星还有搞笑天赋！综艺技能又点亮一个有没有！天下无敌了！
    “喂！别再拉我做羞耻的动作了！不奉陪！”白烨明哼唧了一声，站得笔挺，不去睬他了。
    王老师那边调得也差不多了，扬声检查作业来了：“你们想好没？”
    白烨明正想说没有，周兴宇高声答：“好了！”
    白烨明惊得瞪他，好个鬼啊，什么都没定好嘛？！
    却见周兴宇冲他使了个愉快的眼色，用口型告诉他，“交给我”。
    罢了罢了，反正正式拍他总该知道轻重，这男人这一点还是可信的。虽然平时喜欢和他胡闹。
    “准备——你们可以开始了。”
    周兴宇盯着白烨明的眼睛，无比的专注。他弯下背，低头，一点点靠近对方。
    白烨明就听见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地越来越快，像F1赛车，一踩油门就往前横冲，刹车在哪儿都不记得了！
    这男人想干嘛？难道是想？我靠！他敢做啊？这可是会被留下证据的啊！
    白烨明慌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立马听周兴宇不悦地低声喝道：“别动！”
    箭在弦上的状态白烨明完全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僵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周兴宇一点点靠近。
    “笑一个，我的天使。”
    一句话把白烨明的思维拉回正常线，他现在是光，是要去照耀温暖对方的人，而此时，那个影子在朝他索取温暖！
    入了戏，白烨明也忘了杂七杂八的心思，他眼中的周兴宇已经变成了MV中的那个在城市枷锁中挣扎的角色。
    他伸出手，主动捧住了对方的脸，踮起脚尖，轻轻在对方的额上亲了一下。半张脸被埋入了白幕之中。
    这动作一结束，白烨明立马脱戏回到现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完了完了完了！
    怎么办？第二天头条新闻！
    《生如》会不会砸了啊？要怎么向姜导和所有人请罪啊！
    116
    哪知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带头的还是摄影师王老师！
    “非常棒！就这种感觉！小伙子很放得开啊！”
    白烨明：“……”
    周兴宇在他对面冲他眨眼，又弯起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唇。
    白烨明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肘击，要死了还得寸进尺了是不？
    “那个……要不我们再放开点？”王老师似乎很意犹未尽，现场所有人都开始跟着起哄，谁让刚刚那气氛真的很好，几乎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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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都被那一幕美到抽气！
    周兴宇笑道：“王老师您尽管吩咐，您说什么我们做什么。”
    “Kiss。”王老师也是非常言简意赅。
    白烨明被自己口水呛了下，直接咳个不停。吓得周兴宇赶忙给他抚背顺气儿。
    王老师很开放，怂恿两人道：“这是艺术，你们别想太多。入了这一行，就要时刻做好为艺术献身的准备！”他言辞凿凿地教育白烨明道，“要是将来给你安排个GAY的角色，你接还是不接啊？这个我们要懂行。”
    白烨明很想说，老师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真的有什么……心虚……
    周兴宇在一旁笑得站都站不直了，他扶着白烨明的肩膀，抬头看着他，那眼睛完全就是调戏满满：“王老师说得对，我们年轻人要有豁出去的精神。放心，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出去乱说的。”
    滚吧你，真干了你粉丝不得全炸了？媒体不要疯了？
    绝对不行！
    王老师看他为难，也不勉强，退一步道：“不用真亲也行，做个样子。星星你就做出非常渴望的感觉，小白你就跟星星走，咱借个位，有那个feel就行。”
    白烨明都想哭了，不行啊……借位也不行啊……何况有那幕遮着鬼知道这人会不会真的亲上来啊！
    看到白烨明还是不甘不愿的样子，王老师不悦了，脸一板，把机子晾在一边，朝边上人说：“你们做做他思想工作，又不是真的有什么，那么抵触还要不要干了？”
    周兴宇抬手摸了摸白烨明的头，就跑一边儿去讨好王老师了。这位老师可是在拍摄这一行的大佬，以后仰仗的地方还多的是，必须得伺候好了。
    他给白烨明说了好多好话，才让王老师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下。
    另一边，工作人员都凑堆给白烨明做思想工作，什么男孩子要放开点，都是男人又没有谁吃谁豆腐的说法，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平时看你们关系挺好的别那么固执，等等等等。
    这感觉倒好像是白烨明不上路，委屈得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最后没办法，只能点头了。
    心里却隐隐想，这戏可做足了，到时候总还传不出去我俩有什么了吧？
    那边周兴宇带着王老师走了回来，白烨明冷冷瞥了他一眼，满满警告的意思。
    周兴宇朝他眨了下眼，笑得没心没肺的。
    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知不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有多高啊？要是被八了，他们俩都要完啊！
    他凑近了，在男人耳边轻声道：“做做样子！”
    周兴宇答应得可爽快，可是那模样白烨明觉得他完全没听进去。
    “王老师，我们ok了！”周兴宇冲一旁待机的王老师挥了挥手。
    “你们随时开始。”王老师说道，语气特别冷淡了。
    白烨明心一凉，还在生气啊……
    周兴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转头看自己。白烨明就见着男人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就好像每次Kiss之前的眼神，他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真是被这么盯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微笑。”周兴宇提醒他，心里头高兴极了，因为自己正掌控着对方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这感觉特别棒。
    白烨明深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只能干了！
    他深情回望着周兴宇，就如同在看最珍视的物事一样，他伸出手臂，抚上对方的脸颊，面前那张脸越来越近，白烨明也往前凑了下，把自己的脸完全没入白幕之中，镜头里只见两个剪影凑成的人头交错在一起。
    全场鸦雀无声，王老师盯着透视镜不停地按着快门。
    这两个人的气氛太好了，动作太自然了！完全不像是那个演技渣渣周兴宇！他是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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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吗？
    白幕后的两人一触即分，白烨明就知道周兴宇绝对会真亲上来的！借位个毛！他在两人的唇相触的那一瞬间就推了推周兴宇的胸口。
    这是工作，周兴宇当然也知道，自然不可能做得太过分，所以很听话的在白烨明一推他的时候就放开了人。
    两个人一分开，鸦雀无声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叹息。
    不够啊！再多看一会啊！
    众人的目光纷纷指向了王老师。
    王老师很不客气地喊道：“你们小鸡啄米啊！小鸡啄米都比你们慢！保持！3秒！快门都来不及按！”
    白烨明：“……”
    他瞪着周兴宇，意思是只能碰不能进来。
    周兴宇连连点头，表示知道知道，我家尼尼就是羞涩。
    白烨明不放心又踩了他一脚，痛得人“哇哇”叫出了声。
    “怎么了星星？”
    “没……没事，脚有点抽筋，现在好了。”
    再来一次的周兴宇很规矩，这次倒没有唇碰唇，是真的借位。周兴宇也无法保证如果真亲足3秒他是不是能够把持住自己，所以才那么听话。
    “OK！很棒！星星你老实交代，到底如此坑害过多少少男少女了？”王老师拍到了满意的照片，心情也是大好。
    白烨明就在边上审视般地盯着周兴宇，看你怎么回答。
    “没有，作为国民偶像，这点素质我还是有的。”
    白烨明内心翻了个白眼，就吹牛吧你，谁信！
    “是偶像剧拍多了，这点技巧还是必备的。”他还试图解释。
    解释个鬼！有磨炼这个技巧的时间就该好好去磨炼演技了好嘛！
    “今天Sorry啊，我们这个男主钢铁直男，对搞基行为深恶痛绝的。今天真的很给面子了，平时我开他一个玩笑，他都要追着我打半天。”周兴宇还一本正经替他说话了！
    白烨明气得不想理他，一个人跑到休息室里去拿水喝。
    “不过你们俩真的配一脸啊！”走开时，还听一个场务小姐姐花痴道。
    然后周兴宇脸皮很厚地应道：“那当然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时候在少年宫……”他还吹起当年的事情了！不知道作死死得快嘛！
    白烨明感到心很累，他怎么还不走，不是说下午要赶飞机的吗？都十二点了亲，飞机要飞走了亲！
    扶着额头靠在桌上休息的白烨明，就听门被打开，他以为是化妆小姐姐来给他补妆了，一抬头看见的是周兴宇那张欠揍的脸。
    “叶子！”
    我能打他吗？
    “我要走了，和你说声。”
    白烨明挥挥手：“赶紧走！”
    周兴宇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凑到人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没有其他话了吗？我要去一周呢。”
    “没有，我们电视上见。”
    周兴宇：“……”
    离开的背影特别忧伤了！
    万幸，在海报公开的那一天，确实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这年头男男总是比男女更能吸引人眼球，那是没办法的事。不过，白烨明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大家都很能理解王老师口中的“艺术”，还好还好。
    久旱的星夜粉被官方撒了那么一大口糖，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某站的西皮楼原来都已经是死亡状态了，这天瞬间从三页疯涨至一百页，还继续开了二号楼！
    “星星和夜夜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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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下去跑圈圈冷静下！”
    “专辑什么时候发？我要买一百张！”
    “官方海报卖不卖啊！多少钱我都买啊！”
    “星星和夜夜不考虑一起开个直播吗？我某宝里几万大洋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啊！”
    “如果他们一起开直播，我选择死亡。”
    “妹子挺住，没看到他们结婚不可以阵亡！要坚强！”
    ……
    这些讨论白烨明自然是看不到的。要让他知道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有那么一群人为了他和周兴宇兴奋激动到疯狂，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心情。
    但现在，他在认真工作。
    《生如夏花》专辑发售预告后一天，就是《生如夏花》电影上映的发布会。
    剧组在大剧院租了一个大厅，请了上千家的媒体，闪光灯几乎闪瞎人眼睛，快门“啪擦啪擦”响个不停。
    这真的比《和谐六六六》那时候要晃眼一百倍！
    白烨明被强烈的聚光灯围在中间，闷热难堪，脑子都变得有些迟钝。他一遍一遍重复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就像个机器人一样。
    姜涛站在他边上，十分绅士地微笑，当被问到“作为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有没有想过能够超越自己的师父陈艺歌”时，他答得十分得体：“陈老师几十年的水平哪是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导演能够比得上的。不过毋庸置疑，他是我的目标，我相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发展的必然规律。”
    “那么对于第一部电影就大胆启用新人当主角，请问您是怎么考虑的呢？”
    姜涛对着提问的人笑了笑，答：“新人导演配新人主角，不觉得很合适吗？”
    “请问片中的歌曲启用的是周兴宇吧？当初就没考虑让星星来演吗？”
    “人各有所长，我希望周兴宇是百分百的歌手，而白烨明是百分百的演员，两个人加起来会给大家一个百分之两百的莫羽，那不是最好的结果？”
    白烨明在一旁听着姜涛的问答，忍不住在心里鼓起了掌，姜哥是厉害啊！他怎么做到一瞬就能找到最适合这些刁钻问题的答案的啊？要碰到自己，大脑直接短路了。现在可是电视采访呃！观众可不只有几千几万，而是几十万甚至几亿啊！
    “请问白烨明，你对于周兴宇替你演唱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有没有想过自己来唱？”
    “！”至今为止的问题都是问姜涛的，突然被问了，白烨明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沉在对姜涛的叹服中。
    姜涛在边上推了推他，并笑着替他解围：“我们的莫羽被你们的热情吓到了。”
    “啊，啊，抱歉，请问什么问题？”
    记者可不比一般的观众，观众是温暖的，他们喜欢你，你做什么事情都能够被原谅。但记者的目的就是冲着抓新闻来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会冷静观察。
    白烨明习惯面对的是普通的观众，对于眼前这些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记者有些不知所措。感觉自己正被万千人审视，等待判刑。
    “请问你对于周兴宇的演唱有什么想法？
    这回白烨明总算听清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答：“周兴宇的歌很棒。就像刚才姜导说的，我们都做好百分百的自己，就是最完美的，所以唱歌我并没有想过。”
    “听说你还参与了周兴宇的《生如夏花》的MV录制，能透露一些录制的趣闻吗？我们知道，这是星星第一次在MV里和演员嘉宾有对手戏。”
    “趣闻……”白烨明想了好一会儿，说到MV录制，他满脑子都是周兴宇的告白以及那个白色烟雾下惊险刺激的吻，其他的事情……
    “什么都行，你最先想到的事情是什么。”记者又补充道。
    “嗯，这不能算是趣闻吧。但周兴宇比传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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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戏，这让我挺意外的。”白烨明如实交代，那MV里的周兴宇表情真的做得很棒，好几次都把他给打动了。
    没想到这个回答让下面的记者群荡起了“噗呲噗呲”的笑声，白烨明也跟着放下了心，轻松多了。
    接下来记者又问了一些公式化的问题，毕竟电影还没有上映，无法问得很细节。而抛给白烨明的问题除了问他第一次演戏有没有紧张，会不会有压力之外，基本上都和周兴宇有关，谁让现在周兴宇的“莫羽”比他白烨明的“莫羽”有名太多呢？
    还有人问那张暧昧海报的，直接问他是不是真的和周兴宇亲了。把白烨明吓出一身冷汗。
    他矢口否认：“没，怎么可能！这是借位的。”说完后才反省，自己是不是否认得太过刻意了，这样会不会让人更加起疑？也是翻来覆去被自己折腾死了！
    一场发布会下来，白烨明觉得自己就要虚脱了。回后台直接开了瓶新的矿泉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掉半瓶。
    姜涛看着他直笑，道：“第一次都是这样，习惯就好。”
    白烨明喝完矿泉水哈出一口气，就给人道歉：“Sorry啊姜哥，我都没说什么有用的。”
    姜涛走到他身边，鼓励道：“没关系，你只要用演技说话就好了。这些，将来慢慢来。我第一次跟陈导出席发布会，全程围观，最后被问到一个问题，说话都打结巴了，你今天表现很不错。”
    “许哥怎么没来？”白烨明觉得不可思议，许青云啊，那么大的牌子啊！不借机好好利用宣传下吗？
    “他是我们的神秘X，得藏到后面。”姜涛笑了下，挥了挥手，道，“今儿辛苦了，收拾好了早点回去吧。明天开始要全国各地赶场，做好心理准备！”
    117
    6月16日，微博、微信上传疯了一篇长文章。
    题为《绚烂如花的人物》。
    该文内用行云流水的文风，感人肺腑的笔触，把历史上英年早逝的知名人物都给一一介绍了遍。
    这一天，正是某个知名歌星去世八周年的日子。
    这一篇文把所有人都带入了那绚烂至极的世界，去感受那些天才的绽放，去哀叹他们的过早陨落。
    “他们每一个人就是一颗流星，本就不属于这个星球，只是一个机缘巧合，让我们看到了他们耀眼的光芒，却一闪即逝，去往属于他们的星球。”
    在文的末尾，附上了泰戈尔的那首诗。
    “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一轮转发狂潮之后的第二天。
    6月17日，一个新的微博号和微信公众号公诸于世。
    上面只有一条信息。
    说信息，其实是一条视频，只有30秒。
    背景音乐是重低音摇滚，强烈的鼓点声打出了镜头切换的节奏。画面十分动感，光与影不停交错，是一个歌者在舞台忘情地摇头歌唱。
    强烈的明暗对比，晃动不稳的画面，以及频繁切换的镜头，让人无法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与舞台对切的是一幕幕非常简短的画面。画面中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疯狂尖叫、有人粗声怒骂，都是一闪而过，全被这个舞台吸收。对切的节奏越来越快，乐曲也走向高潮！
    戛然而止。
    画面突然被满屏的白色填满，与先前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一瞬有种让人眼花的错觉。
    艺术字像花开般在白色正中绽开。
    “生如夏花”
    微博上许多的大v都转了这条视频，那个叫作“生如夏花宣传部”的微博号在一夜之间涨粉十万！
    “陈导徒弟的电影必须马！”
    “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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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不认识。”
    “宣传片带感啊！记住了！”
    “歌是周兴宇唱的吧？官方懂的。”
    “演员都很新啊，这是徒弟对师父下的战书？”
    “最后那个背影，你们不觉得很像一个人？”
    “你们谁记得昨天那篇转疯了的绚烂如花吗？”
    “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是普通群众的反应。
    宇航员的反应是这样的。
    “卧槽星星新歌带感求完整版！”
    “这人影难道不是星星？”
    “这角色就是为星星量身打造的吧？官方怎么不找星星来演？”
    “迫不及待等发新专！[心心眼]”
    “在现场[得瑟]”
    “在现场x2[得瑟][得瑟]”
    “讨厌现场怪！羡慕嫉妒恨！[咬手帕]”
    “现场怪表示，主角是个大帅哥，还是你们都认识的大帅哥！”
    “卧槽我知道是谁了！隔壁他家西皮楼已经爆炸了！”
    隔壁更小众的星夜粉则是如下反应。
    “……”幸福地发呆。
    “……”幸福地花痴。
    “……”幸福地舔屏。
    “……”幸福地先去楼下跑了三大圈。
    “啊啊啊啊——”幸福地尖叫。
    “嘻嘻嘻嘻嘻”幸福地傻笑。
    “我和你说，这是冥冥中注定，夜夜当时像能预知一样直接抓住那姑娘的手，逼她交出化妆水，简直苏炸了！后来星星去看夜夜的话剧还点赞了夜夜的每一条微博！有段时间夜夜给星星当助理天天亲手给星星做爱心便当，还有人八他们俩当时同居！机场那时候他们说的就是这部戏！最终幕时我朋友去了，她说星星给夜夜放烟花，给夜夜抱抱，555，感动死我了！还有还有，那张宣传海报！我听人说是星星主动找夜夜的！那怎么看都是真亲啊！哪里有借位借得那么自然的？就好像他们做惯了这个动作一样！……”幸福地随便抓了个人就开始长篇大论的安利。
    两周后的7月1日，30秒预告的加长版在官方微博和微信发布。
    3分钟的预告把《生如夏花》最高潮的部分有节奏地拼在了一起。
    孤单瘦弱的身影窝在钢琴与墙壁的角落中，父亲的怒骂，母亲的哭泣，还有一个很温柔的男人的声音，在说“跟我走吧，我会给你音乐。”
    弹幕疯狂刷过，屏幕上只见一条条多彩的文字。
    “男神啊啊啊啊”
    “影帝啊啊啊啊”
    “给许影帝打call！”
    “牛逼了！”
    “年度票房冠军内定！”
    这段预告的最后公布了更详细的演职人员。“许青云”三个字赫然出现在演员名单最下面，字体还被放大了三磅！
    弹幕又掀起了一轮高潮！
    高潮的原因除了影帝许外，还有周兴宇的大名，在音乐那一栏中，旁边写着的是“一醉千尘”。
    在这一页金闪闪的名字当中，排在导演下面第一个的名字显得最不起眼，很容易就从别人的眼皮底下溜走。
    “白烨明”
    白烨明盯着这一个画面看了好久，不真实感把他深深包围着。
    连他自己都对这个埋在众星云集中的名字感到陌生了，一瞬在想，那是谁？
    周兴宇在边上陪着他把预告片看完的。
    他的关注点很奇特，小声抱怨了句：“离得真远。”眼神在“白烨明”和“周兴宇”间转来转去。
    见男人不理他，不开心地侧头张口咬了下对方的耳朵。
    白烨明一个颤栗，下意识往周兴宇怀里缩了缩，才意识到那是罪魁祸首，忙坐开了些距离，责备道：“干什么？”
    “首映那天我会去的。”周兴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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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道。白烨明正有些感动呢，就听他把话接了下去，“给我搞张票嘛？我要六排正中那个位子。”
    白烨明额角冒起一根青筋，压着声音吼道：“你自己去搞！”
    男人不高兴地噘着嘴，嘟囔了声：“小气。”
    白烨明额角的青筋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他问：“你首映不参加？”
    周兴宇坐起身，往后靠了靠，顺手把白烨明的腰一搂，让他贴着自己。
    “我不去啊。从没听说一个唱歌的去电影的首映会啊。而且影帝许一个人够揽客了。”
    白烨明想想也有道理，不过还是有点失望，因为在他心里，莫羽始终是他和周兴宇两个人的。除却歌曲部分是周兴宇献唱外，这个角色塑造本身就参考了很多周兴宇的习惯。可以说，没有周兴宇就没有他的莫羽，他不过是个代言人罢了。
    “票，我去问问看吧。六排正中不一定有，但好位子还是能保证的。”白烨明松了口，一边责备自己实在是太心软了。
    闻言，周兴宇一下就开心起来，撩起白烨明的手就是一顿狂亲。
    他把人的食指含入口中，舌尖在其上撩拨打转，尖齿轻轻磨擦着皮肤，白烨明没忍住从嗓子眼发出了一声轻哼。
    他亲吻着手心、手背，并探舌忘情地舔着，就像在舔食快要融化了的冰淇淋一样。那舌尖总能触到白烨明最敏感的部位，湿湿热热的，气氛一下变得旖旎！
    白烨明动了动身体，试图压下某个部位的冲动。
    “想要了吗？”周兴宇充满诱惑地撩了他一眼，恶魔般的声音打着白烨明的耳膜，白烨明不由又缩了缩身子，看上去倒更像是投怀送抱了。
    周兴宇拿鼻尖蹭了蹭对方的，白烨明却用力一推，义正词严地拒绝道：“你明天早，不做。”
    “我没关系啊。”周兴宇又贴了上来，懒懒撒娇，“与你一夜缠绵，胜食十年御宴。”
    肉麻！
    白烨明一掌抵住他额头：“我也早，不做。”他可不想痛得起不了床，明天还有三个场要赶。
    周兴宇垂头丧气，叹道：“叶子你变了！你说爱我还是爱演戏？”
    白烨明想都没想：“演戏。”
    周兴宇更丧了，立马变身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行了，别演了，洗洗睡了。”白烨明拍了拍周兴宇的手，凑上前去亲了下他的侧脸算是安慰，然后自己起身往浴室走去。
    刚走出两步路，旋即转头。
    那人还躺在沙发上装尸体，还好还好。
    接下来的一周是白烨明的微博被疯狂at的一周。他从没收到过那么多at！尽管其中大部分都是官博和买的营销号。
    内容形形色色，但都是与《生如夏花》的故事，或者拍摄有关的。很多拍摄当时的花絮照片被一一曝光，配上宣传软文，“男主拍雨景拍到感冒”，“许青云白烨明打戏成真”，“带你看四季如春的K市”等等。
    相关人员都转发了，很多熟悉的V号也都转发了，更是有白烨明入行到现在认识的演员、化妆小姐姐、场务小哥哥、摄像大哥、导演老师等等全都带at转发，让白烨明一时眼眶都红了。
    于是这段日子他的主页消息全是《生如夏花》相关。他的粉丝们天天给他评论私信说期待得不得了！等不及上映的日子了！
    另一方面，官方宣传的带动下，他的粉丝数也稳步上涨，一路攀升至了四十万。
    白烨明盯着那个数字，特别感慨。他脑内过很多次这个场面，但当真实到来时竟有些做梦一样的感觉。要知道在三年前，他辛苦运营了四年的号只有寥寥两百个粉丝，其中一大半还是认识的人。
    然后他看到了主页下面推荐栏里周兴宇的微博，瞬间那些感慨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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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千万。
    嗯，安定的。
    四十万算什么，还不过是个零头罢了。
    7月2日，周兴宇的新专辑《生如夏花》发售。
    前一天，MV在音乐网站解禁。
    周兴宇的粉丝们都疯了，一天之内实体版销量三十万，网络版销量两百万！
    这比周兴宇以往任何一张专辑的销量都要高出不止一倍！
    陈纪暗自高兴，炒西皮战略非常成功！都忍不住给自己鼓掌了！吕渊一个开心，年中奖给他多发了一倍，这位经纪人心里美滋滋，早把周兴宇和白烨明的危险关系抛诸脑后了。
    而专辑的发售更是给电影的热度加了把火。
    不过这把火并不是最后、最烈的一把火！
    电影首映日前一周，官方微博突然发了一条重磅弹。
    “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一个人在一生中都会遇到一个人、一个梦想，拥有一个执着，为之疯狂、为之痛哭、甚至愿意为之赴死。这是一个音乐天才的故事，这也是每个绽放生命的你的故事。
    at两位好友，关注并转发这条微博，我们诚心抽选五名幸运儿，邀您一同在第一时间感受莫羽的世界，同时送上一份《生如夏花》同名专辑，附上另一位莫羽的亲笔签名。”
    一秒钟一万转发！
    首先疯的是宇航员们！
    另一位莫羽，不就是星星吗？
    星星的亲笔签名！必须当分母拉低情敌的中奖率啊！
    然后疯的是星夜粉！
    可以参加首映近距离看夜夜！又可以拿到星星的亲笔签名！这等好事这一生恐怕也就这一次！败光人品也想要啊！
    紧随这两大人群的一个更庞大的群体是许青云的粉丝。对他们而言与许影帝的约会就像牛郎织女，一年一次！又怎能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与前两个群体不同的是，许青云的粉丝渗透到角角落落，凝聚力虽差，但隐形又庞大！
    于是，三天后抽奖时，转发已经突破了一千万！
    在这循序渐近、节节攀升的热度中，终于迎来了《生如夏花》的首映日，7月16日。
    东方影城，是S市中心区很有名的电影院，始建于四十年前，翻新于两年前，外观很有八十年代老电影中的建筑风格，红砖墙、印花窗，很欧式的风格。
    一脚踏入电影院大门，则仿佛从八十年代穿越到了现代摩登都市，敞亮的大厅，现代化的购票机八字排开，厅内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其他是全自动化的，包括买票、取票、饮食贩卖，还有检票等。
    周兴宇这天到得很早，几乎是和白烨明同一时间到的。
    白烨明替他要到了一张VIP，正是六排正中的位置。拿到票时，周兴宇对白烨明的爱又一次泛滥了，抱着人不肯放！这男人总是嘴上嫌弃，行动却很诚实，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晚上七点开场，周兴宇下午四点就到了。尽管到得早，但电影院外面已经聚起一堆妹子，在太阳底下说说笑笑。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周兴宇很明智地选择了走后门。
    今天是来安安静静看叶子的，不能引起骚动，不能打扰人家看叶子。一定要他们认认真真、全神贯注地去看他家男人演戏，去感受他的出色！被他震撼！被他感动！为他疯狂！为他心疼！
    所以除了很早到以外，大热天的他又把自己包成了深色的粽子。
    以至于走后门时，保安直接把他给拦下了，后来还是打电话让白烨明来接他进去的。
    白烨明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忽的想到他们时隔八年又重逢的那个晚上。也是夏天，周兴宇也是包得和粽子似的，还把白烨明当成了是他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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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强行送上了自己的签名。
    想到那一晚，看着眼前的人，白烨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周兴宇的眼睛从口罩和帽子的缝隙间射出两道光，看着白烨明。
    “想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是这身装扮。”
    周兴宇歪了下脑袋：“第一次？我只有十四岁吧？”
    “不是，是说那之后，你演唱会结束后，在侧门，还记得？”
    “啊。”周兴宇小小叫了声，那一晚的相遇太让他羞耻了！羞耻的当然不是误会白烨明是他粉丝并强行签名这事，而是他见了白烨明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就是尼尼！
    白烨明之后很坦然地告诉周兴宇，他那晚就认出他是小宇了。这让周兴宇很失落，感觉自己的爱输了！于是他便暗下决心，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要更爱对方！
    他小声嘟囔：“黑历史，求不提。”然后又推着白烨明让他干正事去，“我随便逛逛，你准备去。我在台下看着你。加油！爱你！”说着，亲吻了下白烨明，就把人赶走了。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对于周兴宇的到来十分意外，纷纷上前来和他打招呼。这位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从两年前起性子感觉一下变了，变得更加圆滑、更加平易近人了！
    谁都说不清这个变化是怎么发生的，不少人都猜是周兴宇偷偷恋爱了。这个猜测并没有错，只是谁都猜不到恋爱对象是谁。这人对每个女生都是一个态度，并没见他和谁走得更近，而他看上去又是百分百的直男，那浑身的男性荷尔蒙不花小姑娘连男人都觉得可惜！
    “星星，可以入场了，你下面去坐着吧。还有一小时开场，小心别被疯狂的迷妹围上。”
    周兴宇谢过对方后，迈着愉快的步子往观众席走去。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期待一部电影！比自己出演的片子都期待！
    这一天过后，他的叶子将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叶子。周兴宇有这样的预感，或者说确信。
    这是一种既开心，又寂寞的心情。
    晚上六点四十五，观众们陆续进场。没多时，八百人的厅就被填满了，坐无虚席。
    中间的过道架起了一排摄像机，挂着相机的媒体人士散布在前排过道穿梭找寻最佳的拍摄角度。
    晚上七点整，灯光啪的一暗，只留舞台上的一排白灯，静静等候着演出人员上台。
    首映会正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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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坐在观众席的正中央，白烨明在离他五十米开外的距离，站在舞台上，灯光下只是一个小小的人。
    他第一次在这个距离看那个男人，有些新鲜，又有些骄傲。尽管他自己经常在更大的舞台上表演，但看着喜欢的人站在那里的感觉是那么不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烨明身上，他突然就后悔了，后悔没有去争取这个能和他站在一起，共同沐浴在这一灯光下的机会。
    他现在特别想要握起白烨明的手，告诉全世界的人，白烨明有多努力、有多出色，他很早就确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今天，不过只是个开始。
    白烨明站在舞台上，听姜涛、许青云侃侃而谈对《生如夏花》的感悟，只静静听着。
    很奇特的，上台前的那些紧张全都不见了，这一刻他特别的平静。
    姜涛让他谈一谈第一次当主角的感想。他把第一天到剧组还在忐忑会不会把他给换了这事儿说了出来。观众们无不善意地笑了起来，给了他最温暖的支持。
    “等看完电影你们就知道，我要是换了他，那就该把我换了。”姜涛笑着打趣。
    见面会还设了观众问答环节，观众席的灯被打亮了些，白烨明远远望着台下那一张张挂满笑容的脸，心里暖暖的，同时又开始担心起来，自己是否能够满足他们的期待呢？等两小时后，走出影院的他们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周兴宇。那个全副武装根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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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本来面目的人，白烨明一眼就认出来了。好像这个人的颜色和其他人就是不一样，好像他身周的空气都亮着光，好像他身上有只有白烨明才能看到的记号。
    男人戴着口罩，但白烨明从他的眼神中就知道，他在对自己微笑。
    这让他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夜夜，我从《钥匙》开始就一直很喜欢你，今天能参加首映真的超级开心！败光一年的rp我都觉得值了！我想问夜夜的是，我们都知道莫羽和星星很像，那么在演戏时你是不是有参考星星的感觉呢？”
    提问的妹子坐在8排偏左位置，白烨明看过去的时候，正扫过正中间的周兴宇，发现男人拿手抬了抬帽檐，冲他挑了挑眉。
    白烨明不理他，拿起话筒正经回答：“我想很多人应该都知道了，为了钻研这个角色，我曾经做过一个月周兴宇的助理。在我对莫羽的理解上，他给了我很多帮助。非常感谢他。包括莫羽的歌，我相信一定会比我的表演更能打动你们。除此以外的感悟嘛……”他不经意地瞥了周兴宇一眼，接着道，“他真的很忙，非常忙。而且对待工作很认真，常常为了写歌熬夜，第二天还要赶大早的飞机。所以，每个天才的背后都有我们普通人看不到的努力，希望大家在喜欢他的光鲜亮丽以外，更能尊重他的辛勤努力。”
    话到此处，白烨明忽然意识到自己严重偏题了，人家问的是莫羽和周兴宇，他怎么就开始说周兴宇了？
    于是，他急刹车停住了话题。
    现场陷入了突然的沉默。
    白烨明开始冒汗，这该怎么办？他现在甚至连姜涛和许青云的脸都不敢去看！
    另外，那么明显地帮周兴宇说话会不会暴露他们的关系啊？已经有人怀疑他们那段日子同居了，要是再被八点什么出来……
    白烨明都不敢往下想了！直懊悔自己刚才头脑发热口不择言，有没有时光机啊？或者给个蓝胖子也好啊！
    忽然，几下响亮的鼓掌声打破了沉默，在这个偌大的厅内回响起来。
    白烨明立即抬头，一抬头便看见正中那人正对着他鼓掌，特别招摇了，完全没有他不能被人发现这个意识。
    又听一声尖叫：“夜夜你也是最棒的！”
    随即影院里的掌声连成了一片，刚才沉默的尴尬就像被狂风赶走的乌云，片刻不见踪影。
    主持人很识趣地接话：“天才也是凡人，只是起点线比平常人离终点更近。星星是这样，莫羽也是这样。所以接下来我们要观看的是一个凡人的故事，他可能是你身边的任何人。那接下来，就让我们进入莫羽的世界，同他一起经历这绚烂的一生吧。非常感谢姜涛导演、主演白烨明先生和今天特地赶来的许青云先生。”
    两小时后。东方影院小门外。
    “叶子！”
    一个人影立在门边，看到门内另一个男人走出来，唤道。
    周兴宇激动地想上前拥抱白烨明。这两个小时让他太感动了！
    因为要写歌，他是知道整个剧情发展的，加上白烨明钻研剧本的时候他就陪在他身边，作为尘哥也去探了好几次班，因此，对于白烨明的莫羽周兴宇应该很熟悉。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被感动到了！
    自己的音乐被恰到好处地嵌入影片中，自己的歌声从白烨明的莫羽口中唱出，他竟忘了唱歌的人是自己，也忘了白烨明根本就是个不会唱歌的音痴。
    这就是演技啊！
    周兴宇感叹道。
    “好多妹子都哭着出去的。”周兴宇弯起眉眼，笑得温柔如水。
    影片放到最后那场live时，全场抽泣声和抽纸巾的声音交替不断。
    周兴宇更是注意到隔壁的妹子从林魏然带莫羽去K市散心，两人相拥在樱花大道下时就开始哭，然后断断续续地一直哭到了最后。《生如夏花》的live敲下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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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音，妹子的泪水就如大坝决堤一般，周兴宇实在听不下去了，从口袋里给妹子扔了包纸巾，自己的鼻子都有点发酸。
    “你哭没？”白烨明恶作剧般抬头审视男人的脸庞，眼睛微红，但没有泪痕。
    周兴宇宠溺地弹了下他的额头，恶狠狠放话：“晚上回去把你弄哭。”
    当天回去，各种社交网上就开始了首映刷屏，参加了首映的人无不表示自己流光了一年的眼泪，感慨人生短暂，遇到一个人，努力绽放自己，死又何俱？
    电影网上的评分也高达9.5！
    第二天，《生如夏花》全影院上映。
    首日票房3.5个亿！
    几乎所有影院的排片都是最好最多的！
    几乎每场都是爆满的！
    前来观影的从男到女、从老到少、从学生到白领，几乎涵盖了大城市中的各类人群！
    微博上发起了一条“看《生如夏花》你哭了吗？”的投票，答“哭了”的人竟有90％以上！
    一夜之间，《生如夏花》窜上了热搜榜首位！成为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联动效应，周兴宇的同名专辑又卖了一百万张，网络点击量已经超过了三十亿！
    白烨明的微博更是迎来了消息提示的狂潮！粉丝数以秒为单位蹭蹭蹭往上涨，一周内已经快突破百万大关了！
    而他本人根本无暇刷微博，各大媒体的通告纷至沓来，他天天忙得分身乏术！
    一旦自己成为了镜头前的主角，白烨明才彻底发现这比当年跟着周兴宇赶场要累上一千倍。
    因为那时候自己只要负责管人的行程和饮食，录制的大部分时间其实只要默默等在旁边就好了。但现在不仅要赶场，录制的时候也得神经高度紧张，一个开小差指不定就会被镜头放大，这让他无比疲累，同时又佩服兼心疼起周兴宇来，这男人一直都是过的这样的生活啊，只晕倒那一次实在是太厉害了吧？
    “夜夜，这两天微博上《生如夏花》的影评层出不穷，不知道你都看了吗？”
    今天参加的是一个视频网站的访谈节目，主持人姐姐浏览着iPad，一边问白烨明道。
    白烨明很愧疚地诚实答道：“不好意思，这两天都太忙了，没怎么好好刷微博。”
    小姐姐表示理解地微笑，把话题续了下去：“没关系啊，正好我们帮你选了几条。这篇你一定得看一下。”
    小姐姐手指一停，显示屏上直接跳出来被放大的那条微博内容。
    是一个ID叫“拈花一笑”的人发的长文章。
    白烨明看到这个ID，又惊又喜。
    长文章的主要内容是莫羽的一生大事迹。据PO主说，是她十刷电影亲自总结出来的。
    记录很详实，从莫羽的出生，到几岁母亲失踪，几岁父亲死亡，几岁被林魏然接走，出道、第一场live、第一次恋爱、第一次上电视、第一次失恋、第一次收到粉丝的礼物，再到发现林魏然的隐瞒和欺骗，一直到最后选择静静离开。完整的一生，列成了一张年表。
    除此以外，各个阶段莫羽的兴趣，包括看的什么书，听的什么音乐，穿的什么衣服等等都给罗列出来。另外贴心附上了他与林魏然的感情发展，做成了恋爱记事贴那种类型。
    这等抠细节的作风和笔风都让白烨明熟悉到眼睛有点发热。这姑娘还是和当年几刷《今夜无眠》，整理详细攻略时一模一样！
    主持人介绍完这条影评，便问白烨明的看法。
    白烨明很坦率，道：“谢谢这位妹子那么支持《生如夏花》，有些细节真的连我都没注意到，这句台词原来还有这样的深意啊，连我都大吃一惊，特别感动。不瞒大家说，这妹子很早开始就关注我了，看到这熟悉的味道，我很开心，希望她能继续支持我，支持我的角色，为了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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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她那样的粉丝失望，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白烨明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虽然听上去很官方，但有些官方话就是从肺腑之言演变而来，因为说得太到位，就变成了官方话。
    主持人又介绍了些其他的影评，有对剧情的感想，有对白烨明演技的评论，也有对莫羽和林魏然的角色分析，挑出来的几篇都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白烨明再次意识到自己参与了一部多么厉害的作品。能经得起反复推敲，每次还能带给人不同感悟的作品才是真的好作品。姜涛真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光是听着那些影评的介绍，白烨明就感动得说不出话了。结束后，主持人直接问他是不是紧张，毕竟一个人单独上访谈节目这还是第一次。
    “没有，只是后面太感动了，挺惭愧的，大家都比我懂莫羽的世界。回头我也得多刷几遍了。”白烨明笑着道。
    主持人最后还意味深长地对他说：“有空可以上某站搜搜自己的名字，你会有意外的惊喜。”
    两人话一说完，迎面，何笙朝他走了过来。
    自从《生如夏花》上映，引起热烈反响，白烨明通告不断后，何笙便成了他的专属。他把钟文山全权交给了韩皓楠，这让后者痛苦不堪。倒不是说人不听话，而是话太多。韩皓楠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但钟文山喜欢和你扯很多有的没的，在韩皓楠看来就是浪费时间！但有什么法子呢？老板命令，又是工作，只希望老板能尽快把这烫手山芋给收回去。
    而冬笙对于白烨明第一部主演的片子很是重视，就大老板亲自作陪，还顺带给白烨明通各种关系，见各种世面。他冬笙的第一个艺人怎么能像只井底之蛙？
    “8月4日晚上，你空着？”何笙问。
    白烨明道：“嗯，应该空。”
    “那我帮你约了，周兴宇演唱会嘉宾。陈纪亲自来找我谈的，虽然他夹在周兴宇和吕渊之间千万个不情愿。呵。”何笙冷冷笑了下，是高傲，是得意。
    看这节奏，邀请白烨明应该是周兴宇的主意，但吕渊死不同意。钟文山入了冬笙后，还接了不少有影响力的片子，这让吕渊的面子彻底扫地。但在演戏这圈子里实话讲他是怎么都比不过何笙的，忍气吞声已经让他很屈辱了，更不用说让何笙的人攀上他家那棵摇钱树！
    但周兴宇是谁？众人只认他周兴宇也不认他吕渊的创艺啊！这人翅膀硬了，吕渊是越来越收不住他了，于是只能以沉默认可陈纪的此行。
    何笙当然很开心，一是吕渊间接认输让他很爽，二是借机还能再炒一把白烨明，这一举有百利而无一害，求之不得！
    但白烨明却有点退缩，他觉得《生如夏花》以来，他和周兴宇实在太高调了，再下去真怕漏出点什么，所以此时有点为难。
    “怎么？你要知道自己多么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一出道就获得大明星的提携的。该利用的好好利用！”何笙完全是生意人口吻，还是很能蛊惑人的语气声调。
    然而心虚的白烨明终究没有答应下来，而是道：“能给我一天时间考虑下吗？”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给周兴宇打电话。
    “你怎么没和我说？”兴师问罪的口气。
    “什么？”装糊涂。
    “演唱会！”
    “啊啊！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感不感动？”满满的得意和嘚瑟。
    “我们这样真的不要紧吗？太过了！你知道网上已经有人怀疑了！刷得我胆颤心惊的！”白烨明说的正是星夜粉们，她们凭着蛛丝马迹，抽丝剥茧，必要时再加上自己的脑洞把两个人的故事说得有八成准。白烨明一边看，心就一边往下掉，他忽然觉得他和周兴宇身边到处都是眼睛。
    但周兴宇很不以为然：“你是说星夜粉？我真是爱死她们了！怎么会有那么慧眼的妹子们！”
    白烨明翻了个白眼，心里冒起一股火，对对方的游戏心态！他到底有没有好好考虑我们的将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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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紧张，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现在的人，你越给他看什么，他越不相信什么。我们现在是为电影炒作，这个大家都懂。而萌西皮的妹子们，她们并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有什么，这叫适当卖腐，现在哪个圈子不玩这一套？亲爱的，坦然一点，自然处之，相信我，没问题的，我不想让你憋屈。”
    周兴宇口上说得特别好听了，其实是他前两天在火车上刚刷到一个MAD，标题赫然写着“林莫”俩字，用林魏然和莫羽的镜头重新剪了一个凄美爱情故事。这也罢了，毕竟故事中两人的关系是很复杂，可是MAD中的两个人站在一起，要多般配有多般配，周兴宇顿时不爽起来。再加上，他无心瞥到评论中有那么一条：“许影帝和夜夜配一脸啊！有才有貌天造地设！年龄差也好萌！”光这一条还不够，下面还有好多回复表示赞同的，居然还有人开了个群，干脆说“断桥西皮同好加群：xxxxoooo”。
    断桥西皮，许仙白娘子，许白，许青云白烨明。
    Oh　no！不能接受！叶子是我一个人的！
    于是，他立即给陈纪打了个电话，直接了当地说要请白烨明当自己演唱会的嘉宾。
    不能输！
    这完全私人的心路历程，白烨明是无从得知的。
    他口气软了下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周兴宇像只顺从的小狗“汪”的叫了声。
    “所以嘉宾要干什么？”
    “唱歌啊。”周兴宇这谎扯得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白烨明怒道：“唱你妹啊！我马上拒绝去。”
    周兴宇装委屈：“可是演唱会嘉宾都要唱歌的啊。”
    白烨明心道，你是欺负我演唱会去得少对嘛？
    “好啊，那你另请高明咯。”白烨明很无所谓了。
    “这样真的好吗？那我去找一冰咯。正好他最近也有新歌准备上线，做个宣传应该不错。”周兴宇一本正经。
    白烨明心里“咯噔”了下，妈的，气不打一处来，他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周兴宇欠揍的表情了，超级想穿过电话线对着他正脸就是一拳！
    他气鼓鼓道：“那你去找啊。反正我没他会唱歌，没他温柔体贴，不像他会对你言听计从。不说了，挂了。”
    “喂喂喂！叶子！”糟了！又搞砸了！讨厌，我只是想玩些小情调嘛！
    白烨明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也没真挂，就等周兴宇认怂呢。
    “我错了。”
    白烨明像个胜利者一样勾起唇角。
    “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唱歌啊。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掉粉的。我哪舍得你掉粉？唱歌这回事，关键不在于音准不准，而在于心在不在，陪我，好吗？”
    妈的，他故意用这种深情似海的音色和语调，犯规的，被那么一说白烨明整颗心都软了，就像被水浸泡过一样。
    为什么最后妥协的都是我？！！
    这是事后白烨明来自心灵深处的反省。
    119
    S市电视台附近有一家老派的电影院，说有50年的历史，是伴随本地人的记忆运营到今日的。
    在电影院门口，一个虎头虎脑的大男生，不高，瘦瘦的，探头探脑，目光从一个个路人身上盯过，就好像扒手在找下手目标似的，还是个不熟练的新手。
    如此可疑却没被保安请去喝茶的原因是，他身边高大威猛的摄像大哥与他肩上抗着的摄像机。
    这位小哥是某个不知名网络媒体的记者，刚上岗一个月，就被布置了个任务——街头采访：你心中的《生如夏花》。
    他在这街头已经站了有一小时了，看着行人脚步匆匆，好几次鼓气勇气迈步上前，都只感到了一阵风从脸庞刮过，卷起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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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阵凉意，心灰意冷。
    这时，从街的一头徐徐走来一个面目清秀的大男生，他唇角微翘，似有若无的微笑让他看着十分亲切。短袖T恤和白色短裤也让他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记者一见他，立马两眼放光，就像见着救星似的，拿着话筒就往那人冲去。
    “你好，我，我是XX站的，能，能打扰你，你几分钟，那个，问，问几个问题吗？”兴奋紧张得连说话都结巴了！
    那男生眉眼一弯，笑起来和蔼可亲的样子，更是让记者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他缓缓吐了口气，摄像大哥这才慢慢跟上来，录制的红点一亮一亮的。
    男生不自在地看了镜头一眼，不易察觉地低了些头。
    记者浑然不觉，顾自问道：“请问，现在大火的《生如夏花》，你看过吗？”
    男生愣了下，点了点头。
    记者眉笑眼开，心里给自己点了一百个赞！
    “请问你心中的《生如夏花》是什么？”
    这问题完全没有铺垫，也没任何解释说明，就好像没有材料的材料作文。
    男生刹时有些懵，疑惑地看向记者。
    记者慌了，口不择言解释道：“我站做的一个新主题，站长让我采访路人，问他们每个人心中的《生如夏花》。我觉得，大概是观后感？还是对电影主题的感悟？或者个人的经历体验？反正什么都行，你随便说。”
    男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反问了句：“你看过吗？这电影。”
    “没呢，我就一单身狗，没人陪我看电影。”他酸溜溜地答了句，大概是被影院里那一对对情侣闪得眼睛连带心灵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男生笑了笑，认真思考了会，对记者说：“这部电影于我意义非凡，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是为了一个梦想坚持努力，并且能够切实看到那个努力的结果，在一天一天往梦想靠近。花开需要播种、萌芽、成长，还有养料、水分、阳光，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最美的一瞬并非一蹴而就的。这就是《生如夏花》带给我的感悟。我会更加努力的。”
    记者眨巴了两下眼睛，显然没咋听懂。他查到的资料不是说《生如夏花》讲的是一个音乐天才短暂的一生吗？这和什么萌芽开花循序渐进有毛线关系？
    男生也不管原地懵逼的记者，他们仨身边一辆小轿车正刹车停下。
    车内走出一身材匀称的男人，他正搂着另一个看着柔弱但长得颇好看的小男生。
    “何老师。”男生先转头打了个招呼。
    车里走出来的男人冲他点头微笑：“那么早？”
    这下记者就更懵圈了。他回头看看自己的摄像，那摄像嘴都张得合不拢了。
    这位好歹是在大点的视频网站干过两年，还算见过些世面。刚车里下来那男人在这圈子里的名气可是响当当的，谁人不认识他？
    “老哥？”
    “卧槽你小子今天真神他妈狗屎运！碰到大人物了！”说完这句话，镜头马上转向何笙。
    何笙却跨步上前，把身边细皮嫩肉的小男生护在身后，指了指摄像机，示意关机。
    摄像拍了拍记者的头，又冲何笙点头致歉了下，就带着人一溜烟跑了。
    这等人物他可得罪不起。
    至于他们刚刚采访到的是谁，那是在他们回去整理素材时，被路过的同事一语点破的。
    XX站便凭借着这条采访，第一次点击量破万！懵懂的记者还得到了站长的点名表扬，不但连升两级，还收到了来自站长小小的红包。
    而直到拿到红包的那一刻，记者还是懵的，他如何都不相信，一个大屏幕上的人怎么就能够那么！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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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采访当日。这天是一个直播节目。
    记者和摄像走后，何笙一手搂过那小男生的细腰，侧过头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又在对方脸颊上亲吻了下，手掌在他臀部轻轻一拍，便让人先行进入电视台里。
    他应该是给他介绍了个活。
    这位老师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快就有新宠了？
    白烨明想到前两天钟文山还在他那哭诉何笙已经好几天没有理他了，心里就不由难受起来，难受的同时，还有气愤。
    “周兴宇的演唱会，你考虑好了吗？”何笙弯着他那双足以迷倒众生的桃花眼，看着白烨明。但只让后者的火更大。
    白烨明口气有点粗：“嗯，麻烦您安排。”说得很生硬。
    “怎么了？”何笙觉察到异样，问。
    白烨明咬了咬下唇，心里一块石头堵得他发慌，即使对方是老板，他觉得也该说出来，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
    于是，他憋足了气，扬声道：“何老师，如果你不喜欢文山，请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好吗？他是个特别单纯的人，拐弯抹角是行不通的。”
    何笙闻言一愣，他也没想到白烨明憋在心里的居然是这个话，很意外。
    但马上就柔和地笑了起来，叹了句：“你们感情真好。”
    吐完心里话的白烨明绷着高度紧张的神经就等着何笙会大发雷霆，斥他多管闲事！没想到就是那么轻描淡写一句话。什么回答都算不上。
    这算什么？
    他小声嘟囔了句：“并不是每个人都把感情当玩一样的。”
    正好入了何笙的耳，他敛去了笑容，表情严肃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白烨明不敢去看他，也不会认错，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错。
    沉默的空气持续了有一会时间，何笙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内容却没那么和善：“你替我和他说吧，现在一门心思给我演戏，如果三年内闯不出个名堂，我会炒他鱿鱼。”
    白烨明倔劲儿上来了谁都拿他没办法，此时也是一口回绝：“请何老师自己和他去说。”
    心中却忐忑，想着完了这会肯定会生气了吧？
    然而，何笙只是走近了，拍了下他的肩膀，轻道：“时间差不多了，先进去录节目。”
    白烨明前脚刚踏进棚里，一张意料之外的脸便进入了他的视野。
    那张脸微微一抬，冲他笑了起来。
    ？？？
    他说好的今天在首都呢？昨晚上他还是在首都和他通的电话吧？
    男人朝白烨明勾了勾手，他俩足有两周没见了，都在忙着各自的通告，即使同在S市，也没同回那个家。这段关键时期，两人都知道要避嫌了。
    “叶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高不高兴？”
    白烨明：“？”
    周兴宇指了指自己。
    白烨明一头黑线，这段日子尽管忙，但每天的联系是没有断的，所以并没有很久不见的感觉，倒像是天天在一起，毕竟有电视和网络的地方就能看到彼此。
    白烨明是通过电视偶尔瞥两眼，周兴宇则闲来无事会上某站拿“白烨明”当关键词搜索。别说这一搜还惊喜连连，除了林莫相关让他不太爽以外，什么“夜夜角色合集”“星夜混剪MAD”“这个夜那么美”“如果夜夜开演唱会”等等等等，要不是白烨明单人合集，要不是把他俩搞一起的视频，特别是把他俩的MV配上《生如夏花》的镜头重新编成一个爱情故事的视频，他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五十遍！收藏硬币一个不落！这一看时间就嗖嗖嗖的，吃了个饱，解了一半相思之苦。特别感谢那些油菜花了！
    于是，这会他看到真人，倍感欣喜，还特别想把那些油菜的视频与人分享！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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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个休息时间吧！
    说到这个网络直播节目，是中午半小时的娱乐情报类节目，每天会请到一两个嘉宾来演播室做一些点评，顺便宣传下自己的新活动。
    这天白烨明接到的通告只有个节目名、节目介绍，还有让他宣传下《生如夏花》，没人告诉他周兴宇也是今天的嘉宾。通告上一般也不会把其他嘉宾的名字列上去。
    白烨明脑门上弹起根青筋，恶狠狠瞪着周兴宇，昨天明明还通过电话！怎么不告诉我！
    周兴宇则笑得没心没肺的，正和编导说着今天的新闻。比如影帝许又接了个宝石广告代言，某品牌因此掀起一阵销售热潮。再比如，某地活动请到了叶秉桓，保安阵容上了一百来人，势头大有赶超影帝的倾向！又比如演艺新人钟文山在某剧拍摄现场对当地旅游业经营大加评论，引来当地领导的赞赏。
    “噗，这家伙真接手他家公司肯定不得了啊，当什么演员呢？”周兴宇大为感叹，连娱乐新闻都是那么独树一帜！
    直播开始后，周兴宇完全颠覆以往人设，对每条新闻都发表了下自己的真知灼见，有些一针见血、有些风趣幽默，所有人都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白烨明则安静坐他边上，听着大家说话，适时点头应和，只有在问到他时才会开口说几句得体又规矩的话。
    两人一对比，显得他特别乖巧，人也比周兴宇要小上一圈，视频直播弹幕中“小媳妇夜”刷得飞起！
    节目的最后，是惯例的嘉宾宣传时间。
    主持人道：“我们知道两位最近共同参与的电影正在火热上映中，票房已经快三十亿了吧。实话说，接下来这个时间我觉得你们根本就不需要，今天完全就是我们蹭你们的光，非常感谢两位莅临我们节目！”
    白烨明诚惶诚恐，连道：“哪里哪里。”
    周兴宇笑得坦荡，脸皮也厚：“过誉了，我还是你们的粉丝呢，这叫Win－Win。”
    主持人：“相信观看的各位伙伴们很多已经实现二刷三刷了，剧情简介我们稍后就交给VTR，今天难得两位一起，那就问下你们两位的事情吧。”
    白烨明心猛的一跳，他觉得最近真的是神经质，只要别人一把他和周兴宇放一起，他就心慌。
    “这个问题大家很想知道，请问两位在创作时有没有把对方放到意识里？比如说，星星在写歌时有没有想过配合夜夜要这样写歌，同样，夜夜在演绎歌曲时有没有参考星星的live？”
    周兴宇率先答：“说没有，肯定是假的。因为我写的是莫羽的歌，而莫羽是他。但肯定还是以莫羽为第一位的，毕竟这家伙根本不会唱歌，哈哈。”
    白烨明：“！”
    主持人又问：“那夜夜呢？”
    “有参考，那肯定得要参考的，至少口型和情绪得对上。不过，说参考也是有限度的，毕竟唱歌的是莫羽，不是周兴宇。”他气愤地白了人一眼，又道，“谁让这家伙根本不会演戏。”
    主持人呵呵笑了两声，打了个圆场：“我听说两位关系一直很好，今天见了真人，果真如此。”
    白烨明内心吐槽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兴宇则开心地应道：“没错啊。很多人都知道他以前是我的粉丝吧，还救了我一命。其实我们更早就认识了。那时候我们还是两个成天做着明星梦的小屁孩，这世上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像这样一起坐在这里，是当年怎么都不敢想的。”
    白烨明内心又翻了个白眼，道，你就吹吧，当年说得整个世界都是你的，还有什么是不敢想的！他绝对相信今天这一出也是有预谋的！
    主持人也对此表示十分惊讶，问白烨明道：“夜夜呢？做星星粉丝的时候没有认出他是当年的小伙伴吗？”
    白烨明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有件事情，我想澄清很久了。首先，我不是他粉丝，那次只是陪我姐姐一起而已。”其实是想要骗他的签名去圈粉，“然后，我认出他了，是他没认出我，还误会我是他粉丝给我强行签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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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有福利精神的明星。”
    “那现在呢？”问话的是周兴宇，在主持人正要开口前完美把话抢了。
    白烨明瞥了他一眼，讨厌，别那么看着我。
    “为了莫羽，我跟了他一个月，体会到了他的艰辛和努力，任谁跟一个月都能变他铁粉。所以大明星什么时候再给我这个小粉丝签个名呢？”白烨明转头盯着周兴宇，眼中转着调皮的光芒，在周兴宇眼中就是个灵动的小妖精。
    周兴宇露出了迷人的笑容，眼中却只盛着那一个人：“你想要的话，随时。”
    然而，这句话遭到了来自白烨明暗地里的一记脚踢。
    这男人真的要死！
    看直播的妹子们都疯了！弹幕一排排“yoooooo”“现在！现在！现在！”“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白烨明看到那可怕的弹幕群心慌得不得了，忙改口道：“这机会还是让给你的迷妹们吧。”心里恨不得把刚刚那段都给删了。
    直播也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白烨明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要和周兴宇一起上节目了！
    结束了还要粘在你后面跟着，完全不顾周围的目光，他到底懂不懂啊？
    “喂！”白烨明忍不住了，回头喝道。
    周兴宇瞪着无辜的眼睛，对他微笑。
    白烨明不禁扶额：“我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一起吃饭啊。”他说得特别理所当然。
    “陈哥呢？”
    “找你老板说话呢。”
    白烨明这才意识到何笙没跟来。
    “啊！”他正回头，忽然就撞上了个什么东西。
    周兴宇比他还紧张，把人一拉，放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对面撞了白烨明的人。
    那是一个和他一般高的，身材还很好的，长得也非常好看的男人。嗯，还有点眼熟。周兴宇不记得是电视上见过还是实际生活中见过了。
    那人也看着周兴宇发愣，忽的“啊”了声，眼神放在周兴宇胸前的吊坠上。
    “啊！”这一声是来自白烨明的，然后跟着道，“你怎么在这？”
    来人对白烨明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周兴宇，目光中充满了赞赏。
    此人正是白烨明的同班同学，对服装有着深刻执着的许墨涵。
    白烨明奇怪了，许墨涵在看什么？也跟着他的目光望去，然后就刷的脸红了。
    周兴宇胸前挂着的正是当初他让许墨涵陪他一起，为尘哥挑选的褐色酒壶！
    “他就是那个你喜欢的人？”
    白烨明：“！”
    周兴宇含笑的双眸凝视着他，把他看得脸滚烫滚烫。
    “品味不错，比你好。”许墨涵客观地评价。周兴宇“噗嗤”笑出了声。白烨明现在只想马上逃走。
    接着，许墨涵又朝周兴宇投去了欣赏的目光，赞道：“这吊坠和你很搭，他很懂你。”
    白烨明心里是谢谢你了，赶紧闭嘴好嘛！
    周兴宇则扬起了骄傲的笑容，像在说“那是当然的。”
    白烨明一看周兴宇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然你妹！这纯属巧合好嘛！我是买给尘哥的好嘛！鬼知道尘哥就是你啊？
    咦？好像……嗯，是一样的。
    白烨明懊恼极了！
    “我还有节目要录，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许墨涵说着，点了下头算作道别，便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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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站在白烨明身边，控制不住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白烨明往他背上狠狠一拍，怒道：“笑你妹啊！”
    “叶子，你真好。我请你吃饭。”
    两人随便找了家简餐店坐下吃饭，周兴宇三口两口把饭扒完，就在一边给白烨明安利起了某站视频。
    当白烨明看到自己的名字下有那么多的搜索结果，感动得不得了！眼眶都红了！
    “你看这个，《钥匙》到现在所有的角色都剪进去了！”
    现在给他看的正是“夜夜角色合集”，把他演过的所有片子都挑出来，并且只保留他出演的部分。一个个的角色，就像是他一步步的脚印，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了那么远，不由感慨。现在再看《钥匙》，当年的自己真是青涩得没眼看！
    不过，周兴宇的真意当然不在于此。
    他啪啪啪跳过了当中很多其他的东西，尤其是林莫相关，直接点进了那个让他loop了五十多遍的MAD。
    白烨明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能唱起歌来，脑门挂上了一排问号。
    周兴宇把手机屏往他那推了一推，白烨明凑过去看，正好就见着《生如夏花》MV中最后他们相对而立互握着手的那一幕。
    白烨明：“？”
    周兴宇：“看下去。”
    随着故事展开，白烨明都没脸往下看了！这剪得和真的似的！可是那个背影其实是许青云啊！搞得像周兴宇似的，并不是这样的好嘛！
    咦？关键点不是在这里，这片子怎么回事？怎么剪得就像这俩男人爱得死去活来一样？
    “怎么样怎么样？剪得很棒吧？有才吧？”周兴宇兴奋得像这条是他剪的似的。“还有还有！”
    于是在周兴宇的安利下，两人看了差不多半小时星夜的同人MAD，不光是影像，还有手绘！星星就是光芒万丈的大帅哥，夜夜就是含蓄内敛的美少年，那手绘把两人经历的事情像记事年表一样全都画了出来。看到后面白烨明都差点感动哭了。
    “我说这个，好想要拿来在我们婚礼上放啊。你不觉得很合适？”周兴宇凑到白烨明边上，和他咬耳朵。
    后者敏感的耳朵立马就红到了耳根。又听到了“婚礼”二字，羞得头顶都直冒烟了！
    “何老师！”
    卧槽！
    白烨明手一抖，筷子直接掉地上去了！
    何笙就站在他们那桌边上，抬手对周兴宇挥了挥，想把他赶走，周兴宇哪里肯听，像长在椅子上一样一动不动。何笙只得在两人对面坐下，义正词严地对周兴宇道：“你别害了我们家小白，他现在只是和你炒西皮，不是真西皮。”
    周兴宇收了表情，换上了绅士笑，回道：“我明白，何总。我自有分寸。演唱会嘉宾的事，我十分感谢。只是……也请你别太惹我家老板生气了，他脾气一暴，我和你们也不好谈。”
    “哪里的话，是他先来找我麻烦，我只是自卫罢了。能请你回去和你老板说声，别再对我公司的艺人纠缠不休了吗？”
    周兴宇沉着脸应道：“这事儿陈哥会替你传达的，不用我再叨叨，我家老板不是个喜欢听别人使唤的人。”
    在一旁听着的白烨明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他们在打什么暗语？
    “那我还要忙，就先走了。”周兴宇拿起单子，起身又冲白烨明笑了笑，“叶子，歌，我回头联系你。”
    大哥你能把这事儿忘了嘛！
    白烨明内心哭道。
    120
    白娅坐在白烨明的身旁，两人并肩陷在沙发里，都在刷手机，一声不坑。

 分卷阅读440

    自白烨明忙起来后，两人很少再会有像现在这样悠闲相处的时刻了。《生如夏花》上映后，白烨明更是连这个家都很少回了。
    房间里环绕着一首经典传承的儿歌，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重复，就像是某个洗脑现场。
    白娅终于忍无可忍，大吼：“弟弟！我知道你喜欢星星了，你可不可以立马关了这个《小星星》，别再虐狗了好嘛？”见了鬼了，昨天刚和男朋友分手，想来白烨明这儿找点安慰，一进门就是“一闪一闪亮晶晶”，放了快一小时了，他是故意在失恋的人面前秀恩爱的嘛？
    白烨明无辜：“不是，姐，这是在他演唱会上要唱的，我在练习！”
    白娅不爽的“啧”了下，自从周兴宇变她弟媳后，白娅莫名其妙就有了种婆婆看媳妇的心情，喜欢是喜欢，挑剔也是挑剔。不再像迷妹时期，无论星星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都是美的！
    尤其是看到周兴宇用那种很惯常的套路撩得自己的表弟神魂颠倒时，她只想拍表弟的头，让他清醒点！星星是在调戏你呢！你怎么那么笨！
    像这次让他唱《小星星》，不就是赤裸裸的调戏吗？明明知道他五音不全。
    而这个一向很有原则的表弟居然同意了！
    我的天！
    恋爱的人能不能不要那么白痴？
    白娅快被气死了！
    “你个只要爱情不要亲情的家伙！”白娅愤愤道。
    白烨明也很委屈啊，是谁一进门就往沙发上一躺拿出手机开始刷一句话都不说的？
    “你就不会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啊？”
    白烨明眨了眨眼，心想，我问了，一开门我就问了！是谁没理我的？
    “看我不开心也不会安慰两句的吗？”
    姐！我才知道你不开心啊！刚刚还刷着手机咯咯直笑的人，请告诉我要怎样才能领悟到“不开心”？
    白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罢了，你个重色轻姐的家伙，继续唱你的小星星去吧！满脑子就只有星星星星，开口闭口都是星星星星，知道你们恩爱了，我走了，哼！”
    这姐姐心情看来是真的不好，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了，她平常不会这样的。
    白烨明一按遥控器，把儿歌停了，摆起认真严肃的表情，拉住了白娅，柔声问：“姐，你怎么了？”
    姑娘在脆弱的时候最受不了这种温柔了，在白烨明的温柔注视下，白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人的身上，眼泪鼻涕沾了白烨明一身。
    白烨明轻轻抚着表姐的背，一边听她断断续续交待自己是怎么被甩的，并骂那个男人没眼光，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谈恋爱，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啊。
    曾经合在一起的两颗心，谁也说不准在哪天就会分开了。
    就好像天边的两片云彩，也许有一段时间会重合在一起，但难保久了，会分道扬镳，飘往不同的方向。
    “姐，小宇的演唱会，来？”
    待白娅哭够了，白烨明轻声问她。
    白娅终于放开了白烨明，那红得像只兔子的眼睛盯着对方，哽咽着还带点鼻音的声音道：“你送我票？”
    “我去问他要。他肯定有。”
    白娅的小拳头在白烨明胸口轻轻捶了下：“你妹，一刻不秀恩爱就不舒服是不是？非得把你姐搞到阵亡才甘心？”
    白烨明忙道：“没，姐，你想多了！”
    看着表弟局促的样子，白娅心情好多了。哭也哭过了，日子总是要过的！
    她一抹脸，豪气干云道：“去！有票干嘛不去！”抽了张纸巾又抹了把眼泪，她忽的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飞飞昨晚上还让我问你要签名

 分卷阅读441

    呢？星星和你那张海报你有不？给她签那上面可行？”
    白烨明也是服了她们了。真是不放过任何资源！
    送走白娅后，白烨明继续练他的《小星星》，他哪里不知道周兴宇是故意挑这歌的？可给他其他歌他也唱不来啊！只有这么简单的歌他努力下，也许还ok？
    “一，闪，一，闪……靠，谁啊？”正唱兴头上呢！
    “喂？周昊？”白烨明有些意外，周昊好久没联系他了，《钥匙》群也沉寂很久了。
    “哟，阿明！你现在红遍大街小巷啊！我刚还在车站看到你。”这位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愉快。
    “电影宣传，运气好。”白烨明谦虚道。
    周昊叹了声：“看来我们一时半会请不起你咯！”
    “说什么呢，你们一句话，随传随道。”白烨明笑道。与周昊的对话让他恍惚回到了那段学生时代，在追梦的起跑线上，每个人都是那么简单快乐和纯粹。
    “你们最近在忙什么？”
    “刚拍了部低成本电影，这才得空给你打电话嘛。预计年底能小规模上映，这是第一步吧。正轩和我都瞅着那个小金花，一步步来。”
    白烨明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三年了一切都没变，他们都走在了路上，踏踏实实，一点一点往前，没有比这更让人欣慰的好消息了。
    “哦，对了，我是要和你说，阿城回来了！”
    “毕业了？！”
    “确切来说，只是放假回来看看，毕业得要明年了。我们约个时间碰个头？”
    白烨明看向了墙上的日历，那上面红红黑黑画得密密麻麻的，想要挑空，似乎有点困难。
    周昊立马懂了这几秒的沉默，道：“我们多晚都没关系，就好久没聚了，一起聊聊，挑你在S市的日子吧。这两天我和正轩会带那小子随便逛逛，哦对，他还嚷着要看你的片子，热映中啊，今天还对着你那张海报端详好久，怕不是又有灵感了。”
    白烨明笑了下，想到阳台上挂的那两幅画，竟然有些期待。
    “不知道他现在磨练得如何了？”
    “赶紧出来啊，他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本画册，说是在那出版的，厉害吧？”
    “行，我看下日子，再找你。”
    今天是一天的休息，但钟文山不在市内，应该是聚不了的。接下来他基本都在外地，下一次回来……就是周兴宇演唱会前一天了。
    这是最近的日子。
    于是他先给钟文山发了个消息，问他那天时间是否ok。
    钟文山一听张一城回来了，很激动地给白烨明打了电话！
    “明哥，真的？我空啊！空空空！天南地北都会飞回去的！”
    白烨明无语，这边也是安定的咋呼。
    “演唱会你来吗？”白烨明顺口一问，马上想到那天何笙应该也会在，就后悔了。
    钟文山浑然不觉白烨明的沉默，兴奋道：“去啊去啊！宇哥的演唱会我还没去过呢，大家都说一生得去一次，不然后悔。我早想去了。明哥你好厉害！就一点不担心你们的事被发现吗？”
    白烨明：“……”哪壶不开提哪壶。
    “啊，Sorry。我觉得无所谓的，你们光明正大的怕什么？这都是社会风气的错，我们有爱人的权利，无论那人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偏见！明哥你别怕，我永远支持你们。”
    “文山……”这小家伙，太让人心疼了。白烨明一直在犹豫该怎么开口让他放弃，可总找不到合适的词。他握着手机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斟酌半天，依然无从开口。
    “明哥？”
    白烨明吸了口气，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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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淡定的，像在话一个家常的口气，道：“那天我看见何老师和一个小鲜肉在一起。”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沉默。
    “文山……”
    “嗯，我知道。他这段日子换了好几个了，被我撞见的就有两个，个个都精致得和姑娘似的。嗯，他本来就喜欢那样的，我那么糙，当时他大概只是鬼迷了心窍吧？”
    这段话听来是那么悲伤，白烨明都不敢想他是什么表情。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明哥，我这次是认真的，真得比黄金还真！你知道吗，我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住心跳，想天天见他，天天和他在一起，只要他对我笑，我可以一天不吃饭！我谈过不少女朋友，从没有一个人让我有这种感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傻子。”
    “嗯，也许是真的傻。可谁能说准，不会铁杵成针、金石为开了呢？如果宇哥哪天不爱你了，你会放弃你的爱吗？”
    白烨明：“……”摸了摸心口，恐怕这份爱已经变成了毒药渗入五脏六腑无药可救了。
    但钟文山终究是太年轻，他与何笙也不过这一年的交流，何至于此？
    “明哥，我相信有些感情是冥冥中就注定了的。我们在浩瀚人海中寻寻觅觅，会与很多人发生关系，但只有遇到那一人时，你会发现整个世界的颜色都变了，这和你们认识多久、交往多深统统没有关系，这是千万世的缘分。”
    白烨明只想感叹，这男人太浪漫了，浪漫害人啊！
    他把何笙当是对的人，那何笙呢？又把他当什么？那个花花公子真的会有“对的人”存在吗？
    面对这样的钟文山，白烨明无话可说。
    忙碌的时间一闪即逝。
    8月4日晚上七点，万人体育馆。
    周兴宇“与星星约会”夏巡S站第一天拉开帷幕。
    白烨明站在第一排，身边都是迷妹，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如美丽的花蝴蝶，在手灯组成的繁星中飞舞。
    空气中都弥漫着好闻的香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没有人留意到白烨明正站在她们的中间，和她们一起仰头等待那颗最亮的星星登场。
    忽的，舞台灯光“啪”的一亮，配合五彩灯光闪烁的是一阵强有力的鼓点，舞台顶端的升降台徐徐降落，上面站着一个让千万人疯狂的男人！
    “星星！星星！星星！”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白烨明挥舞着手中的灯，也盯着那一个点，他华丽的衣装在五彩灯光下散发出奇异的光芒，他镇定沉着地闭着双眼，沉浸在这一片呼声之中，就好像他是万物之王，无所畏惧。
    双眼忽的打开，两团熊熊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
    呼喊声更为激烈！几乎要把整个会场的顶给掀了！
    而白烨明也看人看呆了。
    因为周兴宇也在看他。他很清楚，从男人那个位置，以观众席的灯光亮度，男人是看不清他的样子的，但他明显感觉到那两团火烧在自己身上。
    他举起手灯，朝周兴宇用力挥着，这样他就能看清我的脸了吧？白烨明很天真地想着。却见周兴宇冲他眨了下眼，足以倾倒众生。周围的妹子不由自主发出一阵尖叫！口中大喊“星星”，内心狂呼“星星朝我抛媚眼了！”“啊被星星电到了！”
    一旦被带入了那个空间，白烨明也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进入了忘我的境地，这感觉让他很熟悉，很安心。没错，他第一次被白娅拖来看周兴宇的演唱会时正是这样，那次也是他对周兴宇刮目相看的契机，那天更是他和周兴宇开始的日子。
    三年前的那天……是几号来着？也是八月，八月的一个星期六。
    “我们休息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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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都坐会吧，还有个半场要站，得养精蓄锐一下。”台上的周兴宇喘着粗气，上半场的唱唱跳跳让他满头汗水，一甩头就是一串晶莹的汗珠，在灯光下划出一串漂亮的弧线。
    他喝了口矿泉水，接着道：“我想大家也听过些小道消息了。没错，今天我特地请到了一个神秘嘉宾。”
    话到此处，他停下卖了会关子。观众底下悉悉索索响了一片，都在猜那个神秘嘉宾是谁。
    白烨明被埋在议论声中，心跳加速。他习惯性地开始不安，不安自己在这里是否合适，是否会让所有人失望。
    周兴宇的目光平均地扫过观众席，白烨明则僵硬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夜夜！”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周兴宇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抬起手，用手臂擦去了额头的汗水，拿着话筒道：“没错，正是我们大家都喜欢的莫羽，白烨明！”我的叶子，我的尼尼。
    说毕，周兴宇对台下正中招了招手。
    妹子们都惊了，纷纷看向那个方向。神秘嘉宾居然就一直站在他们中间？
    白烨明身边一圈妹子失声尖叫了起来。
    居然没有发现身边站着的人是夜夜？！
    在一片尖叫声中，白烨明腼腆地笑了下，同时一束灯光打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有种无所遁形的局促感。
    周兴宇在台上不耐烦地催道：“愣着做什么？赶紧上来啊！”
    “啊！嗯！”白烨明这才迈开步子，朝台上走去，一时的紧张竟是同手同脚，自己还浑然不觉。工作人员在前面给他引路，妹子们在后面都快失血而亡了！
    夜夜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呆萌呆萌的像只小企鹅！
    站在台上的两人，一个自由，一个拘束，周兴宇笑着调戏：“别紧张啊，我粉丝很温柔的，又不会把你吃了。”
    白烨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万人体育馆，八千人的容量，上次他只是在台下，只看舞台上那一人，感叹着他的魅力。而今他站在台上，面对的是八千双热诚的眼睛，这比《生如夏花》的最终live要大上好几倍，那与此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不是一个层面的！
    这是周兴宇一直以来见惯了的风景，这是我未知的世界。
    他突然就想到了周兴宇对他说过，要带他去看更大的世界。那今天，只是一个开始，是吗？
    “不知道在座有多少人去过《生如夏花》的最后一幕拍摄？世纪公园那次。”周兴宇启声问。
    下头稀稀落落举起手来。
    两千之于八千就是杯水车薪。
    “这些幸运儿们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有个约定？”周兴宇弯起眼角，看了白烨明一眼，又面向观众问道。
    121
    观众席上忽的冒出一个声音：“听夜夜唱歌。”
    周兴宇十分满意，合掌一拍：“没错！这妹子记性好。在今天，我终于把这个小音痴调教完毕，可以给大家唱歌了！”
    白烨明狠狠瞪了人一眼，别把人说得和鹦鹉似的好嘛？
    “不过，太难的歌他还不会，只能从最简单的儿歌开始，请大家多多见谅。”
    白烨明不爽地拿起话筒，刚想发声，就是一声刺耳的啸叫，他懊恼地把话筒距离拿远了，啸叫声才渐渐停下。
    场下爆发出一阵笑声，还有人在大叫“夜夜最可爱！”
    “可爱的夜夜，别卖萌了，在开唱之前先说两句话吧。”周兴宇笑得眼睛都没了，他的尼尼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和那时候一模一样，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可爱难移”？
    “喂喂。”白烨明又试了两下话筒，回应他的又是一阵笑声。这搞得他很懵逼，明明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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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啊！笑点在哪里？可爱的点在哪里？
    被那么一折腾，他本来想说的什么“感谢”之类的词全都被打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别听他胡吹！我很少唱歌，是真的不擅长，今天要不是他诚心诚意求我，我才不会同意！”
    台下响起一片起哄声，妹子们很欢快地和同伴点头交流，“懂的懂的，星星一句话，夜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等下你们可能会对莫羽幻灭了，我先说声抱歉。建议大家塞上耳塞。”白烨明很严肃，严肃得像在讲笑话。
    周兴宇捧腹，替他说话：“彩排唱过了，我觉得，很可爱啊，噗哈哈哈。”
    白烨明看着这个幸灾乐祸的男人，恨不能上去踹他两脚！得寸进尺！我给你唱歌已经很好了好嘛！还敢取笑我！妈的，一辈子不当你的嘉宾了！
    “行了行了，我们开始。Music　Go！”
    为了帮助这个音痴找音和节奏，周兴宇特地安排了口琴调子衬在下面，这样的话，就算白烨明走调，也不至于太难听。
    灯光暗下，舞台背景上是美丽的星空，一闪一闪的星星，和一轮明亮的弯月。那一整条星河横跨大屏，一道道流星滑过，下起了满屏的流星雨，美不胜收。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歌声有点僵硬、有点呆板，涩涩得如同一个青果。
    Yes！音都踩到位了！
    白烨明内心小呼了下。
    不枉我这两天夜夜苦练！
    台下灯海闪烁，与大屏上的星星在边界处相连，会场就好像是一个小宇宙，千万颗星在其中闪耀着光芒，令人窒息的震撼！
    四句歌词唱毕，白烨明被眼前的美景搞呆了，全场都在合着他唱着《小星星》，他恍惚觉得自己正坐在一艘小船上，被温柔的大海轻轻托着，慢慢摇晃，舒服极了。
    他一转头，看到周兴宇明亮的眸子，带着温柔的笑意，视野竟有些模糊！
    完蛋！
    在人家的演唱会上，哭什么！
    口琴声慢慢静下，好听的吉他和弦一串一串像是灵动的水流。
    周兴宇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了一把吉他，坐在了舞台的台阶上。
    他向白烨明招了招手，又在自己身边拍了拍，让他坐过去。
    然后开始慢慢拨动和弦，深情地开口歌唱。如同每个校园都会有的一个男神，抱着吉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给喜欢的姑娘唱最动听的情歌。
    “每个寂寞的夜里，我总会抬头凝视。
    那一片深蓝的天，是我最熟悉的你。
    阴冷潮湿的天气，钢筋水泥的城市。
    希望一天天丧失，过去渐渐被忘记。
    带着受伤的痕迹，走在混凝土的地。”
    那声音一起，全场刷的安静，只听那低沉如海的声音吟出最美丽的旋律。
    背景繁星一闪一闪，星幕下两个人肩靠肩席地而坐，这个世界似乎只剩那两人，别无其他，一种最简单的快乐在空气中流淌开去。
    周兴宇动情地投入了歌曲中，白烨明怔怔地看着这样的周兴宇。
    那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都直直敲打在他的心上，被紧紧扣着，跟着抖动。
    “常常会想起，你我在星空下游戏。
    凉风阵阵，也吹不散我们的热情。
    那时候的夜，绽放着无限的光明。
    它常在梦里，也能让我带着笑醒。”
    周兴宇侧头凝望白烨明，那眸子仿佛装着一个宇宙，宇宙的中心是他，只有他。
    白烨明都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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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
    彩排时候没有这个啊！
    这是什么歌啊！从来没听过啊！
    不要在众目睽睽下给我这样的意外好吗？没有剧本的戏我演不来啊！
    “叶子。”周兴宇做了个口型，口琴声起，白烨明拿起话筒用坚涩的声音唱道：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就听低低的和声衬着他的声音轻轻吟唱：“每个想你的夜，天上都有小星星。”
    乐声停，掌声雷动。
    周兴宇起身，向白烨明伸出一只手。
    白烨明已泪眼婆娑，周兴宇在他眼中也只有个模糊轮廓，他现在非常想紧紧抱住男人，可是不行！理智告诉他，还在台上，要克制！
    他重重拍了下周兴宇的手，来借此打散那股冲动。响亮的“啪”的一声，在这万人的场子里荡开了回声。
    周兴宇抹了抹鼻子，轻笑了声，马上面向观众介绍道：“新歌，《夜夜繁星》，不会收专辑，也不会在任何音乐网上发布，只有今天晚上，在这里的你们才能听到，属于我们共同的秘密。”
    说完这段话，他放下话筒，凑到白烨明耳边轻声道：“送你的，天天晚上唱给你听。”
    白烨明眨巴着眼睛，大脑早就已经短路了，就像婚礼上被幸福冲昏头脑的新娘子，无论谁问她什么问题，都只会说“I　Do！”
    “谢谢我们亲爱的莫羽，白烨明。哎呀，呆掉了！叶子？”周兴宇在白烨明面前晃起了手掌。
    烦！
    白烨明伸手打掉了他的手，对大家说：“Sorry，我真的不会唱歌，太紧张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下你们知道这人的厉害了吧？”
    底下马上有人叫“夜夜唱得很棒！”“夜夜唱得特别可爱！”“夜夜我爱你！”
    讨厌！别再惹人哭啊！
    他抬手抹了把眼睛，立马有敏锐的妹子叫道：“夜夜不哭！夜夜你是最棒的！”
    周兴宇一言不发，就站那儿看着他。
    白烨明很想马上拔腿就跑，可是这个舞台、这个风景似乎有种魔力，让他的脚变得沉重，抬也抬不动腿。
    “行了！我今天不是来喧宾夺主的。”
    “没关系！星星不介意！”
    白烨明：“……”
    周兴宇依然带着看好戏的神情看着他，听到这一声，慢悠悠接道：“对啊，我不介意，你可以一直在舞台上陪我到结束。”
    白烨明心道，滚吧你，我可跳不来你那个太空漫步的舞！还有……我可不想破坏了你精心设计的舞台。
    “他和你们开玩笑呢，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把舞台留给他一个人了。祝你们看得愉快！我在台下和你们一起！”
    话是那么说，白烨明的后半场绝对不轻松！因为知道他的位置了，他感觉自己在被无数双眼睛监视着，做什么都不自在了！
    散场之后，他依周兴宇交代的，摸去后台找人。
    体育馆停着车的大门依然围着一堆迷妹，就等周兴宇退场，一如三年前那个晚上。
    白烨明找到周兴宇的时候他正收拾东西，看到人便把包往肩上一挎，拉起人的手就往外跑。
    “喂！去哪儿？”白烨明问。
    周兴宇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咦？你晚上不是有聚餐？”
    《钥匙》群的几人结果把聚餐定到了今天晚上，刚刚在开演唱会的时候，周昊大概正带着张一城在刷《生如夏花》，刚刚来消息说已经在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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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坐下了，就等他们了。
    “啊，文山！”都把他给忘了！白烨明给了票之后就让他去了，那小子一看到何笙整个人都心不在焉了。
    周兴宇：“让他去，他和你们何老板有话说。”
    “不是，我有聚餐，和你有毛线关系？”白烨明莫名其妙，他跑个什么鬼？
    “我也去。”周兴宇说得霸道极了。
    白烨明：“……”
    这地方……？
    卧槽！不就是他们第一次重逢时那个小门嘛！
    “喂！你演唱会怎么会放在今天？”白烨明一早就觉得奇怪了，一般来说演唱会这种东西不是周五就是周六或者周日，哪有人在周三开演唱会的？
    周兴宇神秘地一笑，反问道：“今天几号？”
    “8月4日。”
    “三年前那个周六呢？”
    白烨明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
    见人不答，周兴宇便知他心里肯定有答案了，于是他自己说出来了：“今天是我们那次重逢之后三周年的日子。那一天我没有认出你，但今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在一起。”
    周兴宇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白烨明。
    这眼神、这气氛，虽说是渺无人烟的黑暗地带，但……
    当然，周兴宇不会给他任何踌躇反抗的机会，白烨明还没说出一句话来了，嘴已经被人堵上。
    男人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唇齿，探入他的口腔，与他缠绕在一起。两人的呼吸一起加重，长久的吻，让大脑进入了缺氧的状态。为了透气，稍一分开，但似是有引力一般，旋即又合在一处。
    到后头，这个吻已经由缠绵变为了啃咬，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白烨明的口腔内散开，却是勾起了更大的欲望一般，谁也放不开谁，谁也不愿意放开对方。
    天长地久之后，恋恋不舍分开的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不吭声。
    粗重的喘气声在这个安静的巷子里被放大了好几倍，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
    “流氓。”白烨明骂了声。
    周兴宇笑着看他：“彼此彼此。”到底是谁先咬破谁的唇的？
    “走不走？”周兴宇扬眉问。
    “走啊。”白烨明主动往前走去，把人甩在了身后。他可不想要人看到他抑制不住的笑意在脸上蔓延开去，那只会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于是两人这一折腾，到达饭店的时候，钟文山都已经坐在那边一起等着他们了。
    这小朋友脸色不是很好，估计何笙没能给他满意的答复。
    “明哥！咦？宇哥也来了？”钟文山跳了起来，拉着两人在空位上坐下，就给两人分别倒了杯酒，“喝！”
    白烨明瞧着他脸通红通红的，又去看了看周昊。
    周昊冲他耸耸肩，指了指钟文山地上的空瓶子。两大瓶啤酒下肚了已经，就他那酒量，差不多该醉了。
    把这个小朋友先放一边，白烨明见到了久违的张一城，三年不见，成熟了不少，尤其是穿衣风格上，俨然是一个法国名流了！
    “明哥！我看了《生如夏花》了，特别棒特别棒！”张一城情不自禁地夸道，就看到了来自白烨明身边的周兴宇的不善视线，又往后缩了缩。
    白烨明从他的反应就知道一定是周兴宇干了什么，看都没看，一个肘击戳在男人的腰部。
    “嗷，叶子你干什么？”
    “这是你买的那副画的作者，张一城。”
    周兴宇立马连连感叹起来，还十分熟稔地想上去握个手，张一城诚惶诚恐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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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宇的手，他当然认出来这是谁了，居然还能见到大名鼎鼎的周兴宇！本人比电视上有气场多了！
    “我很喜欢那副画，不过，以后能不要再画他了吗？”
    张一城：“？”
    白烨明：“！”
    周兴宇露出了镜头前的招牌笑容，道：“我可以免费当你模特，叶子他很贵的，不能随便画。”
    白烨明心道，贵你妹啊！能有你贵啊！
    钟文山快人快语：“宇哥吃醋了！”
    张一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然后钟文山就被白烨明瞪了，乖乖闭嘴继续喝他的去了。
    眼睛扫了一圈，白烨明还意外地看到了在角落里默默吃菜的许墨涵，在目光对上的那一瞬，许墨涵朝他微微点头。
    以往的吃吃吃五人组，在经过了三年后，再次相聚时又多了两个人。但时间的相隔并未给他们带来太多的隔阂，仿佛只要几人一相聚，时光便能自动调回到三年前，还是那年的他们，还说着有趣无聊的话题，玩着令人怀念的游戏，这个空间的时间流动仿佛是呈胶状的，比外界要慢很多很多。
    “阿城说，他在法国交了个女朋友，特别性感的法国妞！”周昊爽朗地笑道，推了推张一城。
    张一城红着脸，声细如蚊：“没呢，就学校的前辈，特别照顾我。他们那儿男女相处都那么奔放的……”
    “哦哦哦，照片照片！”钟文山嚷嚷道，就往张一城那儿凑，非得要人掏手机出来。
    张一城无奈只得掏出了手机，一看到待机画面，钟文山就倒抽了口气，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这，这，这你，画的？”
    待机画面是埃菲尔铁塔上的日出，暖暖的橙色光芒勾着冰冷的蓝色，最鲜明的对比给人最大的视觉冲击。
    张一城点点头：“嗯，那天晨跑，偶尔看到的，觉得很漂亮就记下来了。”
    钟文山重重在人肩上一拍：“你可真是个天才！”
    然后，他又转向了舒正轩：“天才舒导，你咋还不找我演戏？参演券要过期啦。”
    周昊拍了下他的脑门：“我可没听说还有过期这种说法的？”
    “我定的，当然有！”钟文山无赖道。
    “正在筹划一部微电影，你要来演一个角色吗？失落青年。”舒正轩一本正经给钟文山发出邀约。
    “失落……青年……啊。呵呵。”钟文山喃喃道，竟笑着笑着，哭了起来。
    白烨明走到他边上，把他拎回了他原来的位置。钟文山便蹭着白烨明放声大哭。
    周兴宇在边上看着，皱了皱眉，这家伙胆子可真大啊，我家叶子也是随便能蹭的嘛！然而周兴宇想去把人掰开的时候，被白烨明狠狠瞪了，叶子居然因为其他人凶我！周兴宇委屈极了，闷了半杯黄酒，直接搂住白烨明的腰，许他蹭你，就不许我搂你吗？
    白烨明真是无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
    于是这三个人就很奇怪地抱在了一起，不过一桌人这时候都醉了，谁也没这心思去管别人的奇怪，因为他们都很奇怪。
    舒正轩看着周昊，不让他喝太多，这两人倒还留有一点清醒，但张一城有些醉了，拉着两人说了很多法国的事情，包括自己的感情史，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周昊不停在给他抽纸巾。
    只有许墨涵一个人，面不改色，依旧在默默吃着桌上的菜。
    这么一桌人，有当红的大明星、有新晋走红的演员、有刚入演艺圈的新人、有摸爬滚打好多年的导演和制片，还有在法国开过个展的画家，然而凑那么一圈，哭哭笑笑打打闹闹，就是最最普通的年轻人。
    撇去那些身份、那些地位，我们每个人其实都一样。一样有喜怒哀乐、一样有爱恨情仇、一样吃、一样睡，也一样为了梦想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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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周兴宇轻轻推了推白烨明，钟文山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白烨明顺着周兴宇给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何笙正站在店门外，看见他们，冲他们笑了下。
    白烨明有些莫名，对周兴宇道：“我去去就来。”便把钟文山往人身上一放，出门去找何笙。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何老板那么晚来这里是干什么？
    “他，还好吗？”何笙见白烨明的第一句话。
    就在白烨明心里点了一把火：“何老师，他好不好，与你无关。”
    “Sorry，我只是有点不放心你们。毕竟你们都是我的人。”何笙还嘴硬着，非得把白烨明拉进来。
    周兴宇从店里走出来，一点不客气地说道：“抱歉何总，里面那个是你的人。”他把白烨明一拉，放到了自己身边，“这个可不是。”
    何笙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虽然比他小好几岁，但那气势完全不属于他，他在周兴宇面前从来得不到好处，因为他们俩的追求从来都是不同的。
    周兴宇松了口：“里面那个我可以替你带出来，他醉得不轻，你好好照顾他。或者……”周兴宇一挑眉，话锋一转，“如果你不想要其他男人碰他，可以自己进去把他抱走。”
    两人的眼神一触，就有如两把利刃在空中搏斗，空气的紧张感瞬间上升。
    最终，何笙叹了口气，无奈地跟着两人进了饭店。
    周昊和舒正轩都不是很喜欢这个花花公子，他们知道是他和吕渊一起把钟文山折腾得十分痛苦，这会儿看到人想要把钟文山带走，都站起身，随时想要干架的架势。
    白烨明冲他们摇了摇头，然后凑到钟文山耳边，轻语：“何老师接你回家了，文山。”
    哪知这一句话，便让钟文山的泪水像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哗往下流，口中不停喃道：“何老师……别走……”
    何笙的脸上闪过了从未有过的悲伤和心疼。
    周昊和舒正轩也只有闭嘴的份。
    “何老师，你知道你今天的举动代表着什么吗？”白烨明追着两人到店外，问道。
    何笙回头，微微挑起唇角：“不用你个小屁孩教。”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白烨明陷入了深深的惆怅。周兴宇站在他边上，牵起了他的手，在他耳边轻道：“叶子，我们也回家吧。”
    曲终，人散，但宴会并未结束。
    这一场，很长很长的宴会，在所有的演员都爬上了更高层之后，会再次继续，共奏一曲更加感人肺腑的新歌。
    8月5日凌晨零点。
    白烨明的微博“星火燎原”的粉丝数，一百万达成。
    大好河山
    “欢迎光临！”沈记馄饨那小小的铺子里，一个爽朗的大男孩对走入铺子的一对年轻夫妻笑着打招呼。
    “请问两位要什么？荠菜芹菜大白菜？猪肉虾肉还是墨鱼肉？”大男孩满面笑容，比那屋外的夕阳都要闪耀。
    年轻夫妻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丈夫问道：“小哥你推荐呢？”
    “我推荐当然是全都尝一遍啦！不过我们铺子卖得最好的还是最经典的荠菜鲜肉大馄饨！初次来的客人我强推这个！”大男孩口若悬河，这模样足像是商业场上跑惯了的金牌销售一枚。
    配上这学生模样的外表，有种小孩子学大人过家家的反差感，逗得年轻夫妻笑得更厉害了。
    丈夫看向妻子，让她决定。妻子笑道：“那就来两碗荠菜鲜肉大馄饨吧。”
    哪知大男孩并没有像一般店家的伙计大声吆喝，反而像那些卖家电的导购，一加一推销起来：“既然你们两个人，都点一样的多没意思。我们店新出了一个大虾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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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饨，口感Q弹Q弹的，特别受女孩子喜欢！刚刚来了俩姑娘，吃得可开心了，还拍照发了微博推广呢！要不来一碗？”
    兴许是看这小哥长得挺好看，妻子没有太大抵触，反而还很开心，就应了他，点了一碗荠菜鲜肉大馄饨和一碗大虾馄饨。
    “好嘞，谢谢两位，马上就好！”
    看这家伙吆喝完了，店里的食客都“噗呲噗呲”笑了起来，并且毫不避讳地议论开去。
    “沈伯真是福气啊，刚走了一个贴心的帅小伙，又来了一个超级会拉客的小帮手。这沈记从上个月开始一到饭点就开始排队，生意好到势不可挡啊！”
    “小兄弟你做到啥时候啊？”
    钟文山正忙里忙外不亦乐乎，听着问题，头也没转，答道：“我随意啊，只要沈伯需要我，我就来。”
    “沈伯你说说，是怎么找到那么多帅小伙的？”一位客人调笑了句。
    沈伯从厨房的窗口后面探出半个头，脸上的褶皱依旧，但却仿佛比白烨明初见他时年轻了五岁。
    他笑呵呵地说：“人脉广呗。”
    说曹操，曹操到。
    他所谓的“人脉”，这会儿搂着一个小鲜肉大摇大摆地进了铺子。
    这人有好一段时间没来了。
    “欢迎光临！”钟文山条件反射般抬头招呼，“临”字还未吐完，他就有些尴尬地漏了气儿。
    一个男人，还是个身材很好、相貌端正的男人，正暧昧地搂着另一个男人。
    其实同性恋什么，都这个年代了，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但社会的主流好歹还是异性恋，猝不及防看到了，还是会不自在。
    何笙冲他点头微笑，非常得体，若不是他一只手还放在另一个男人的腰上，钟文山对他的第一印象一定是极好的。
    “两碗荠菜鲜肉大馄饨。”何笙温文尔雅地对钟文山说，一双眼睛已经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个透了。钟文山很不自在，感觉自己就像被照了个X光。
    他简单应了声，就冲厨房大声喊道：“两碗荠菜鲜肉大馄饨。”
    再回头时，发现何笙已经在角落的位置坐下，与他带来的小男生卿卿我我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地过去。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连续一周，固定在晚上八点，何笙都会准时带着一个小男生过来吃馄饨。
    钟文山内心真是“卧了个槽”的，这个基佬能不能换个饭店？每天看他们把店里当家里，毫不顾忌旁人的目光，亲亲摸摸的，你们不难受，我也超级难受啊！
    当然，饭店这男人是没换的，但身边的小男生却是经常在换的。钟文山数了下，七天，他一共带了四个小男生过来。
    卧槽！这男人不怕得艾滋病吗？
    有时候沈伯会语重心长、又拐弯抹角地提醒何笙“注意身体”。何笙就是淡淡微笑，以作回答。然后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钟文山就在一旁嗤之以鼻，心里默默槽了好几句。
    第八天，何笙又来了，身边还是跟着个小鲜肉，这次的这个倒与钟文山有几分微妙的相似。相似的身高、相似的身材，脸也白白净净的，就是看着比钟文山更加清秀，皮肤更白了几分。
    钟文山见他第一眼，心里就莫名地打了个鼓，看何笙的眼神都变得警惕。
    何笙点完单，就不顾钟文山和沈伯两个大电灯泡，托着小男生的脑袋就来了个舌吻。
    被这基佬天天晚上在这儿撒狗粮，钟文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他一个没忍住，上去就是重重拍桌，吼道：“这位客人，有些事情能烦请您回家再做行吗？这里好歹是‘公共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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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顾虑下他人的感受，谢谢！”
    何笙被打扰了兴致，也没有恼火，反而非常镇定地放开了小鲜肉，转头看向钟文山。当然，那眼神中是没有半点愧疚的。
    钟文山这才发现，这男人长着一双十分勾人的桃花眼，一笑起来，眼角弯下，说不出的迷人，竟然把他给看痴了。
    没错，何笙正在对他从容地微笑。就好像刚才和别人打得火热是假的一样。
    “抱歉，是我疏忽，还以为这位好看的小帅哥一定是有女票的。”何笙的声音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得不得了。这让钟文山满肚子的火竟然无处发泄！
    可是，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我就是个单身狗！但是，这和你在这里和别人卿卿我我是两回事！
    “喂，我想你误解了。我现在和你讨论的是，公共场合的礼仪问题。”钟文山义正辞严，这怕是遗传他爹的。
    不想何笙也丝毫没有示弱，甚至还不思悔改，或者说认为自己没什么错。他应道：“是公共场合的礼仪问题。我因为没有顾虑到你单身狗的心情，所以在这个场合做这种事情是有欠考虑的，现在正式向你道歉，你接受吗？”
    钟文山的火气彻底被点爆了，他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这不是单身狗不单身狗的问题！你公共场合就不该做那种特别私密的事情！尤其是这里还是饭店！饭店ok？不是公园，更不是宾馆ok？”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就连为什么会那么激动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其实这年头，小俩口在街上拥个抱、接个吻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很多路人也都习惯了，会选择视而不见。可是钟文山就是很火了！火得莫名其妙的！
    “好的，我明白了。”这么说着，何笙突然站起身，往前一步，拉近了自己和钟文山的距离。
    钟文山心里一慌，吓得赶忙往后退。
    哪知何笙伸出一只手，直接绕到了他的背后，扣住了他的腰。
    看着何笙越来越接近的脸，钟文山底气不足地抗议道：“你，你要干什么？我，我是钢铁直男！”
    何笙唇角一勾，什么话也没说，就压了下去。
    钟文山才知道自己身体的柔韧性是多么的好，他的身体几乎是以何笙的手为支点架成了一座半弯的拱桥，然而还是没有逃过何笙的唇。两人的姿势就如同男女舞者常会摆出的造型一般，艺术极了，也奇怪极了，至少与这个馄饨铺的装修是格格不入的。
    钟文山瞪大了双眼，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就一个念头：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然而，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拒绝？为什么他不推开对方？为什么还任凭对方撬开自己唇齿，侵入自己的口腔？
    他完全就懵了！
    何笙下一步就抱着钟文山，把他放到了餐桌上！又整个身体压了上去！
    此时钟文山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沈伯、没有什么小鲜肉，视野全被何笙一个人占据！
    “何……混蛋！你别惹我！我不会爱上你的，我钟文山发誓，如果我爱上了你这种人，马上吞了这张桌子！喂，你干什么？别撩我衣服！别脱我裤子！流氓！”
    钟文山用力地嘶吼着，嘴上如此。双手却死死地抱着对方，恨不能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间拉着窗帘的昏暗的卧室中，窗外已有些露白，只是那丝光在厚厚的窗帘布下只透了一点点进来，勾出属于早晨的清冷。时间还是凌晨五点。
    卧室内，是一个男人的嘶吼，和另一个男人的喘息声。
    “你真是……”
    何笙现在很郁闷，他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旁边的男人用力地一拉，这一拉可狠，指甲就往肉里嵌的那种。拉了人之后，他就伸出双臂把人紧紧一抱，就像抱一个抱枕似的。
    然后何笙就彻底醒了。
    就听到钟文山在他耳旁叫他“混蛋”，叫他“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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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是很无语了。这小子到底在做些什么梦？梦里都在和自己缠绵？
    忽的，抱紧他的男人浑身颤栗了下，何笙下意识就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把男人安抚在自己怀里。
    哪知道那个不老实的男人竟然凑上前，距离太近，这一碰，就被人碰到了颈部，那人像只小奶猫一样，伸出舌头在何笙的颈上舔了一下，又吮了一下，还很满足地笑了起来。
    何笙：“……”
    这可是你勾引的老子，别怪我过分了！
    大清早本就无处发泄了，再被那么一点火，何笙一刻都忍不了了！
    钟文山的梦境中，何笙还把他压在餐桌上，他的衣服已经被人扯下，背部就贴着那油腻不堪的桌子，但现在并不是计较背部感受的时候。
    因为身上的一处一处都在被何笙的唇点起了一把一把的火，灼热的感受几乎要把他烧伤。他开始握紧拳头捶着何笙的背，一边大叫：“何笙你个王八蛋！你个渣男！你个流氓！你个……白痴……你怎么就不知道我喜欢你，是从心里喜欢你……我要你的人，我更要你的心！那些小鲜肉有什么好的？他们没我帅，没我可爱，没我会演戏，没我会逗你笑……也没我会让你在床上那么舒服……你为什么就是不同意？为什么……？”?号??????????
    何笙的动作停顿了下，钟文山却主动凑了上去，捧住对方的脸，在他的唇角狠狠咬了一口，还不甘心，干脆就在上面开始磨牙。
    “你说你喜不喜欢我？”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钟文山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卧室中的何笙完全懵了，他们每次像是偷情一样地深夜回家来一炮之后，钟文山几乎都会在睡梦中哭出来。有时候是静静的，有时候是大吵大闹的，何笙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只是他一哭，何笙的心就被紧紧揪住。深深的自责一下又一下捶打在他的心上。与钟文山每次都要哭一样，何笙每次都下定决心说“这是最后一次”，可是，这个最后一次已经来了好多次了。当这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各种方式取悦自己时，他没有一次是抵挡得住内心最深层的欲望的。
    以往抱过无数小鲜肉的何笙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渣”。做爱这种事情，只要你情我愿，不存在什么渣不渣的问题。他有这个生理需求，对方对他又有所求，这就和买卖一样，愿买愿卖。他也知道有些小鲜肉是真的喜欢过自己，但一开始定好的规则，何笙自己是不会打破的。没有这样的自律，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可是，面对钟文山，一切都变了。
    他第一次心怀愧疚地去抱一个男人，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渣”。
    不对自己公司的人下手。
    这是何笙给自己定的另一条规则。
    他虽然算是个生意人，但和金海冬一样，对于表演这一行有着同样的执着。对于他看上的人，他希望那人只要做个纯粹的演员就好，他不想要其他任何不利的流言传出，而分了那个演员的心。他也会用尽自己的所有，去帮助那个人、去保护那个人。对于白烨明，是如此。对于钟文山，也是如此。
    当这种感情和另外一种感情混杂在了一起，会让很多事情变得复杂，这会让他很难办。
    所以在给钟文山下难题时，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如果对方能够通过他的测试，那么就放弃他，并倾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去帮助他成功。如果对方失败了，那么就和以前那些小鲜肉一样，玩一玩，腻了就散了。
    当前这种状态，对于何笙来说，完全就是个意外，意外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尝试过回到以前浪荡的日子，然而那些小鲜肉突然之间就索然无味了。抱在怀里没有任何欲望，同睡一张床，也激不起他任何兴趣。反而这种不断和其他人维持暧昧关系的状态让何笙产生了一点愧疚和自责，他竟然开始觉得自己很“渣”，他竟然开始琢磨起了感情是个什么东西！
    “何老师……”钟文山在何笙怀里轻轻呢喃，泪水已经浸湿了床单。
    何笙心疼地替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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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手顺着他的脸颊抚摸，在唇角辗转逗留。那唇色水红得就像是颗小樱桃。男人的唇微微张开，何笙便伸了根食指进去，钟文山像是婴儿一般含住那根手指，开始吮吸起来，脸色变得温和多了，也不哭不吵不闹了。
    何笙的另一只手绕到钟文山的脑后，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纯黑色的眸子中亮起了温柔的光芒。
    “你怎么可以那么傻？”他轻轻喃道，“我那么设计坑你，你还自己送上门，真没见过比你更傻的家伙了。”
    钟文山点点头，把何笙的手指含得更深了些，又咬又舔又吸，完全把它当成一根棒棒糖了。
    他现在的梦境温和许多了，梦里的何笙温柔地亲吻着他，从额头一直到肚脐，钟文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泡在了温水当中，舒服得像在天堂。
    何笙的手一路往下探，在他大腿根部徘徊许久，勾起了钟文山身体最深处的欲望，他轻轻呻吟了一声，便感觉自己的阳物被轻轻捏在温暖的手中揉搓抚摸。它从未被如此细致地对待过，似乎每一个毛细血管都开始升温、开始活跃、开始调皮地抬头，向那只抚摸它的手示好。
    “何老师，我要。”钟文山呢喃了声，一口咬住了何笙肩头，留下了两排牙印。
    就听那谦谦如玉的声音在耳边低喃了句：“你别后悔。”还带着笑意。
    下一秒，钟文山就瞪大了眼，看着何笙从手中变出了一根擀面杖，愉快地朝他挥舞。
    钟文山：“！！！”
    又是一秒，
    就听一声惨痛的嗷叫。
    “啊——！”
    他倏地睁开了双眼，就见何笙那张端正的面庞无比巨大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刚刚被偷了一个吻。而下体传来的不适应感，让他彻底清醒了！
    “何老师，你！”话还未完，后穴传来一阵酥麻。
    卧槽！什么东西！
    “按摩器，按我尺寸买的，你肯定很喜欢。”何笙勾起唇角，露出了炫耀的笑容。
    不知廉耻……
    钟文山内心怒骂了句。不过他也只有精力骂那么一句。
    那粗大的东西正被一寸寸地推进他的体内，振动的频率竟然刚刚好踩着他身体的节奏，竟让他不能自已，爽得都快飞上天了！
    “何老师，我……不行……了，要……射……了。”对于一醒来就被这样对待，钟文山非常震惊。震惊之外，竟然还有一点点喜悦！他简直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何笙顽皮地把弄着那根按摩器，一会儿进一会儿出，一会儿顺时针一会儿逆时针，看着钟文山面色潮红、眼中结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红唇微启，轻轻发出一声声撩人的呻吟，便让他产生更想要折腾对方的心思。
    “宝贝你真可爱。”何笙亲吻了下钟文山绯红的面颊，一路舔到了脖颈，用唇重重地吮吸了下，在其上印下了一个漂亮的印子。
    钟文山一点不同于他抱过的任何小鲜肉，那些小鲜肉大多只会逆来顺受，躲在何笙怀里娇喘，高潮的时候还常常会遮住自己的脸，装出羞愧难当的样子。尽管何笙每次都会拨开人家的手，欣赏别人被他干到高潮的脸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可是钟文山做什么都是赤裸裸的，他说话直，表达感情直，行动直，在床上亦是继承了这优良传统。
    用两个字来概括，就是：放荡。
    这让何笙喜欢极了。他几乎怀疑自己对钟文山那么念念不舍就是因为这两个字。
    譬如这会儿，不认输的钟文山一把勾住何笙的脖子，并拉到唇边，在上头狠狠咬了一下。咬完后，又用无比酥软的声音勾引道：“何老师，你不自己来吗？已经很热了。”
    这妖精！
    何笙一下抽出了按摩棒，上面沾满了男人的体液，散发出一股让人迷恋的味道。但何笙把东西随手一扔，一秒不带停地就亲自上阵。果然，被按摩器打开的地方毫无障碍地接纳了他，并且松紧程度还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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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是特地为他打造的容器一般。
    钟文山的双腿勾起紧紧夹住了何笙的腰部，把他压在了自己身上，仿佛不想要让人离开。他的双手也紧紧扣住何笙的背，让两个人尽量的密不可分。
    他的唇细细密密地寻着何笙的每一寸肌肤，似乎在用这个举动确认着对方的存在，那样才能更有安全感。尽管此时两个人已经连接在了一起。
    “何老师，我们在一起好吗？”
    何笙：“……”
    何笙知道，对方是在拿身体讨好他。他很不争气的，特别吃这一套。可是每次，都无法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他一边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对方，打开着对方的身体，一边心却在滴血，那里有个声音在让他停下，别再继续了。
    “何老师，我让你不舒服吗？”
    何笙：“……”
    怎么可能不舒服？这辈子最舒服的时刻就是和你在床上醉生梦死。
    “何老师，为什么不答应我？”
    这回何笙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说出口的却是一句凉透了心的话：“这是最后一次。”
    钟文山开始呜咽起来，但何笙非但没有放慢节奏，却如怒海狂涛般加快了律动。好像是要借着这个律动来发泄心中郁闷的情绪。那些情绪因这个人而起，却被他用来疯狂地还到这个人的身上。何笙一边发泄着，一边宛如有一把刀在他心口划出一道一道血红的伤口。
    气人的是，即使两个人的心去了两个方向，但默契还是让他们在同一个瞬间到达了那个最爽的点。
    这一波过后，何笙拍拍钟文山的屁股，一刻也不许人多停留。
    外面的天已经全亮了。
    他何笙能带任何小鲜肉光明正大地在街上逛，但唯独钟文山，他不能带。
    这个男人，他必须小心翼翼地保护好。在这个男人身上，有比身体更重要的东西。
    钟文山现在不懂，但总有一天他会懂的。
    “我钟文山发誓，如果我爱上了你这种人，马上吞了这张桌子！”
    看着卧室的门，何笙的思绪突然跳回了他们还什么都没有的那段日子。
    这句着了魔的话，简直要了他的命。
    初吻
    一个难得的休息日，白烨明从很久没理过的乱糟糟的卧室爬起，走入乱糟糟的客厅。他转了下脑袋，扫了那十几平的房间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今儿必须得打扫了。”他自言自语道。
    说干就干。
    洗漱完毕，吃完早饭，他卷起袖子，开始埋入打扫工作之中。
    当然，是带bgm的。
    当然，bgm是尘哥的音乐。
    这已经是一种习惯，没这音乐衬着，他浑身不得劲儿。
    尽管如今听来会让他多分思念，但同时也会多分甜蜜，正好可以鼓足劲儿快乐地干活！
    音乐的作曲人这会正在大洋彼岸拍外景，去了约莫有一周，还会再呆上一周。据说那边还要见几个大人物，还要拓展下事业什么的。
    白烨明听周兴宇的口气，在A国的事业拓展似乎是创艺不知道的。他含糊地对白烨明说会晚回一周，但陈纪的日程表上那一周却是空白的。
    他在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同时那也是在钢丝上行走的事，一旦被发现，大概不是道歉赔钱能解决的问题。
    此时，白烨明就只有一个念头，得好好干活赚钱通人脉，至少在那人需要的时候能够帮助他，不至于像钟文山或者任红霞那会儿那么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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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小时，客厅焕然一新！
    他调轻了bgm，往沙发上一躺。
    真累！
    眼睛瞄过一旁的电脑桌，心道，电脑里的东西也好久没理了。既然要理就一起理掉吧！
    不过，理电脑素材是一件更费时间的事，因为往往理着理着就认真看了起来。比如试镜没过的剧本，更新前的台词本，以前自己拍的小短片，收集的杂七杂八的pdf，还有摄影图片……自然，还有音乐。
    白烨明滑动鼠标，就好像掉进了一个新鲜又让人怀念的异世界中。双目紧盯着屏幕，专注得连肚子饿都给忘了。
    他忽的看见了“xx”这个文件夹，创建日期在五年前八月，那时候他还正处在大三升大四的阶段。那时候……
    歪着脑袋想了许久。
    xx，应该是“星星”吧？可是周兴宇的歌他有好好归档在音乐文件夹中啊。那么这里面是什么？
    他打开文件夹，满屏幕的音频文件！文件名还是杂乱不堪没有规则更没有归档，就像个垃圾场！细看那些文件名，有些看着像歌名，有些只有一个日期，那些写着日期的音频文件还大得吓人，都是两三个小时的！
    白烨明好奇得点开了其中一个，一打开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Live？
    他还没被白娅科普过，这世上有种叫“秘音”的东西，就是粉丝自己偷偷在演唱会上的录音。此外也有个叫“秘录”的东西，顾名思义，就是偷偷录象。
    白烨明想起来了，这个文件夹是五年前他想借周兴宇涨粉的时候，被白娅安利来的东西！
    他细细看过每个文件名，随机点开其中一些来听，发现几乎都是秘音！只不过有些是全场，有些只有一两首歌。
    在这群文件中，他忽的瞥到了一个叫作“丝”的音频文件。单字的文件名让它在这群杂乱的文件中特别突出。
    如被恶魔之手牵引着，他打开了这个音频。
    起始是豪华响亮的管乐，气势恢宏浓浓的巴洛克风。
    ？？？
    怎么有点耳熟？
    停！
    白烨明像是急着要抓住脑中一闪即逝的念头，飞快地冲到放CD的抽屉前，打开，急匆匆地在里面翻找。
    那抽屉里放的都是尘哥的CD，他往深处找着，那些都是好几年前的古董了。
    “有了！”白烨明眼睛一亮，掏出一张碟。动作连贯地打开，放到CD播放器里，往下按了两首歌。
    卧槽！
    一模一样的开头！
    这……
    他仿若受了很大的刺激般，愣在了原地。
    如果，他能早点听到这首歌……
    又怎会兜兜转转，在周兴宇面前出那么多糗？！
    他愤愤骂了声，停下了CD，又转去播放电脑里的《丝》。
    在他印象中，尘歌的那首是纯音乐，开头的恢宏带出的是一通狂轰滥炸的雨点，但主旋律却意外的甜美，就像是一个黑童话的世界。
    但周兴宇这个是现场的live，就会有歌词。白烨明终于记起了当年白娅有和他着重安利过这首歌，说是没专门录过，演唱会限定，只唱了那么一次……
    嗯，怎么听着一股浓浓的既视感。
    那不是在说《夜夜繁星》吗？
    这家伙搞什么？怪不得妹子们自己偷偷录了那么多！
    狂轰滥炸之后，漫长的前奏终于结束，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安静中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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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那么一个童话，说有个喜欢睡觉的女娃娃，一睡就是一百年啊，等着她的男娃娃。”
    ？？？
    这是什么鬼？
    RAP随即跟进。
    “女娃娃生来被诅咒啊，父亲母亲为她屏了所有挂，少女如花，却养如男娃，骑马射箭被人夸，一颦一笑万人迷啊。”
    白烨明皱了下眉头。这故事，如何的似曾相识。可哪儿又有些微妙的奇怪感。
    “老巫骗说有好话，抽出一根细丝绦。丝绦尽头有白马，触手及时却蒸发。天旋地转意识无，脸色煞白如凝膏。城里城外皆喧闹，一个响指，万物寂寥。”
    ………………
    “喂！”
    葵花少年宫中庭小花园，一个男孩蹦蹦跳跳走到大树下，那边蹲着另一个男孩，像一只蘑菇，一边还用树杈在地上画着圈圈。
    蹦来的小男孩一把夺走蹲着的小男孩手中的树杈，往那人身上一通戳。一边戳还一边笑得咯咯响。
    “周兴宇！”蹲着的男孩起身怒吼道！但由于还在变声期，粗不粗细不细，听着颇有些喜剧效果。
    于是，这声怒气冲冲的吼叫只在对方心中挠了个小痒，笑声更欢了。
    周兴宇一边逃，一边问：“又咋了？老巫婆又欺负你？”
    白烨明放慢了追他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又蹲下身子，一言不发。
    “喂！”周兴宇在他耳边大吼了一声。
    白烨明抬头怨气满满地瞪了他一眼，说：“下午要交作业。”说完重重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完全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沉重感。
    周兴宇拍了拍他的背，又拿手捏起了他软软的脸颊，硬是给拗成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放在以前，白烨明一定会打开他的手，追着他打了，但今天居然任他玩！这事情一定不小！
    “别去上课了，来我们班吧！我们班今天下午排话剧，《睡美人》，我演王子！”周兴宇咧嘴一笑，嘚瑟的模样只想朝他欠扁的脸上打上一拳。
    当然，这只是白烨明心里想想，真动手，他觉得自己拳头还没到了，就要被这男孩的笑容给化了。
    “不好吧。老巫婆会点名的。这次不去，下次就……”说到底白烨明还是个乖宝宝，逃课这种事他还没干过呢。
    不想周兴宇全不在意这种小事，自作主张道：“我给你请假，说你中午吃坏肚子了，蹲马桶出不来。我负责照顾你！”
    白烨明：“……”
    白烨明：“你是自己想逃课吧？滚，别拖我下水。”
    “尼尼～”周兴宇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想用软磨硬泡的法子。
    不想白烨明一点不为所动，转身就要走。
    可周兴宇反应比他快多了，一下冲到他前面，口中念着刚瞎诌的替他请假的话，说得和真的似的。
    白烨明无语，从后头踢了周兴宇的屁股一脚，说：“我陪你去上课。”
    其实周兴宇提这个建议的时候，他自己就心动得不得了。早就想参观演戏班了！以前只能放学等周兴宇的时候偷偷看，光明正大的机会他也不想错过啊！
    可是苦于乖宝宝的道德心，不敢！不能！若不是周兴宇拉着他，怕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提出这事儿！谁让乖宝宝放在第一位的是满足所有人的期待呢。
    周兴宇脚步一停，转头笑得比阳光都灿烂。他勾起白烨明的脖子，大声嚷着：“GOGOGO！”招摇得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白烨明的脸瞬间滚烫起来，低着头，局促极了！他能不能不要那么耀眼啊！被烧死了要！
    演戏班在排一出话剧，预计季度汇演时会上台演出

 分卷阅读456

    。
    故事用的是《睡美人》，不过是经过一点改编的。
    白烨明被周兴宇带进教室时，就看到周董在台上指导着一个小男孩骑马射箭。
    他疑惑地看向周兴宇，这小公主怎么是个男孩子？
    周兴宇给他解释：“公主不是被诅咒会死于纺椎吗？所以国王和王后就把她当男孩养，不让她有机会接触任何女工。”
    “可这个演员是男生吧？”
    台上那公主虽然眉清目秀五官精致脸型也是标准鹅蛋脸，是很漂亮，但，是男孩子吧？
    周兴宇眉眼一弯：“是啊。抽签定的。”
    白烨明：“……你也是抽签？”
    “那倒不是，我是民选的。”
    “……”
    没聊多久，周兴宇就被叫走排戏了。白烨明一个人站在角落静静看着，他本就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孩子，往人堆里一扎，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他就看着小演员们走来走去，道具的小伙伴们在角落做着手工，所有人都乐得其所，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这环境，真好！
    他不由想到了自己那个冷冰冰的班级，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看劣等生物，就连老师前一秒还乐呵呵地看着其他学生，眼神一扫到他时瞬间冰冷。
    欢笑、温暖都是属于其他人的，他们之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冰墙，隔绝了所有的温度。
    白烨明很讨厌去那里上课，比起自己五音不全的事实，更讨厌别人对他的那个拒之门外的态度。少年宫的唯一安慰是周兴宇，和偶尔偷窥周兴宇的演戏班。
    台上，周兴宇在笨拙地演戏，被周董喊了不止一次暂停。他本人还满不在乎地噘着嘴，屡教不改。周董被他气得头冒青烟！
    白烨明看着这一幕，心情好极了！
    周兴宇一直是一个让他遥不可及的存在。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处于寻找自我的阶段。他们会在生活中寻求榜样，这个榜样可以是父亲母亲、可以是其他亲戚、可以是学校老师，也可以是优秀的同龄人。
    而白烨明见周兴宇第一眼时，就被他的阳光给吸引了。这个人是他一辈子努力都学不来的。他那么想，但同时，却又会羡慕这份耀眼。
    人总是会羡慕其他人身上自己没有的东西。
    所以，虽说把周兴宇当作是自己的目标很不现实，但憧憬之情不减。就如同向日葵向着阳光，蜜蜂追着花蕊。
    但此刻，白烨明有种憧憬被打破的爽快感。那个遥不可及的人也有他笨拙的一面呵。这让周兴宇看上去更亲切，更像是一个身边的同龄人。也让白烨明的内心稍稍安了下。
    原来我们都是普通人。
    “这里，心旷神怡！懂？”周董正孜孜不倦地教导着这个冥顽不灵的男孩子。这孩子，要气质有气质，要气场有气场，要颜值有颜值，咋就演不好戏呢！他就不能再用心点嘛！周董是恨铁不成钢。
    周兴宇却无所谓的样子，趁空当还冲白烨明调皮地盼了眨眼睛。
    “你在没在听？”周董气急了，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大到所有孩子都抖了一抖，唯有周兴宇像没事人一样淡定地看着他。
    “我听啊，我知道了。我很心旷神怡啊。”
    周董脑门一排黑线，你这吊儿郎当样，哪里有心旷神怡的感觉了！
    “话说周老师，心旷神怡到底是什么啊？你能给解释下吗？”
    周董见人认真提问了，气儿消下去了点，也认真回答道：“就是当你看到一幅很美丽的田园风景画，或者身处一片万花丛中，感受到的就是这个感觉。”
    周兴宇眨巴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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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似懂非懂的样子，又去看白烨明，做了个口型：“你懂吗？”
    白烨明：“？”
    “周老师，我兄弟懂，我让他给我示范好吗？”说着，周兴宇手指一伸，指向了角落的白烨明。
    白烨明：“！”
    周董、包括在场的其他同学都一齐顺着周兴宇的手指方向看去，他们这才发现房间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全都惊讶不已。
    周董大步朝白烨明走去，问道：“你是哪个班的？这么来我们这儿？”
    白烨明瞥了周兴宇一眼，像做错事一样的低下头，内心把周兴宇诅咒了百八十遍。
    “同学，问你话呢。”周董提高了音量。
    白烨明才吞吞吐吐答：“我……隔壁声乐班的……他，他叫我来的。”声音轻得像蚊子。
    他以为这个老师肯定会生气得把他赶回去，没想到周董居然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来一起玩玩吧。”
    只这一句话，把白烨明的心都点亮了！再抬头时，眼神中闪烁着熊熊的光芒，与方才唯唯诺诺的小朋友判若两人。
    周董笑得更厉害了，这小朋友有点儿意思。他给白烨明简单说了下戏，白烨明只在边上点头说是，乖巧得不得了，周董都十分惊讶周兴宇居然能有那么个“好”朋友？
    “行了，你试试。没关系，第一次忘记动作忘记台词都很正常，不要怕。”
    然而，这一试，又让所有人再一次惊到了。
    不要说什么忘动作忘词了，何止没有，白烨明的表现简直让人惊叹！他在一边看周董教训周兴宇好久了，把这个角色应该有的动作和表情，包括台词都一一记在了心里，上台时毫无障碍、旁若无人地完美演绎了出来。结束后，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
    周董看人的眼神都变了！
    “周老师，我说他懂吧？这个角色要不让给他演？”周兴宇大剌剌的笑着，白烨明羞得只想让他闭嘴。
    周董走到白烨明面前，激动地对他道：“同学，你叫啥？”
    “白……白烨明。”
    “要不要来我们班级学习？”
    “啊？”白烨明好像在做梦！做梦都听不到这样的话！
    “去和你家长说，你很有天赋！应该来我们这里学习。”
    白烨明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他实在不好意思和大伯伯母提这个事情，尽管他们对自己很好，但在他心底里还是觉得自己是外人，不应该提任性的要求。大伯伯母让自己来少年宫已经很好了，还怎么能说自己不喜欢，想要学其他的呢？
    周董看出了他的为难，只道：“你考虑一下，这几天想来就来吧。”说着，他又指指周兴宇，“这家伙特别不安分，有你在，他也安分点。”然后就冲周兴宇斥道，“你该好好和你朋友学学。”
    周兴宇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别调皮了，快来再排一遍！”
    “是……”心不甘情不愿。
    于是那天以后，没有声乐课的日子，白烨明就会跟着周兴宇一起看他们排《睡美人》，他每天神采焕发的，大伯伯母都以为他在少年宫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天天欢欣雀跃地要去见人家，甚至还旁敲侧击问过情况，不过只得到了白烨明莫名和无辜的回应。他们只当是孩子太小，还没有这个意识，哈哈笑得很开心。
    日子一天一天过，排练除了周兴宇以外都进行得很顺利。
    周兴宇……嗯……台词倒是记得挺牢的，但是动作僵硬、表情单一，随便周董怎么教，他都只会“棒读”“棒演”，好像是纠正不过来了。
    到后头，周董都绝望了！冲白烨明招了招手：“小白啊，你给我调｜教下这家伙行不行？还有一周就要上台了，这样子简直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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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
    周兴宇脸皮很厚，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还责道：“所以说周老师，这角色给他不就好了嘛。”他指指白烨明。
    但这戏好歹是他们班级的汇报演出，王子好歹是男主角，让一个请来的外援演成何体统？
    “你别老想着推卸责任！给我好好用心演！怎么一上台人就不对了？吃错什么药了？”周董恨恨道，他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好。”周兴宇慵懒地拖长了尾音，拉起白烨明的手就走到教室的一旁，“尼尼来来来，教我，教我！”
    瞧他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白烨明还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快乐是踩在他自己的痛苦上的！他确定脑子没病？
    无奈，周老师都那么说了，他只得乖乖听话给那人上起了演戏指导。平时这光看着，他就觉得着急，那么简单的事情他怎么就做不到！一旦真的教起来，直接就让白烨明抓狂火大了！
    “手！来！”一火大，口气都粗了好多。
    周兴宇倒很听话，抬起手放到白烨明的掌心中。
    白烨明：“……”
    他重重打了下对方的手背，疼得人“哇哇”大叫起来。
    “不是这里！”白烨明指了指课桌上虚空的位置，“公主，睡在那里，抚摸她。”
    “啊？”周兴宇看着空空的课桌，“那没人啊。”
    白烨明：“……”想象啊兄弟！想象不会吗？
    不过这一点也难不倒周兴宇，只听人很开心地说：“你躺那儿去啊，我把你当公主，这叫搭戏，懂不懂？”
    白烨明白了他一眼，心道，懂你妹！课上那么久，空气戏都不会演的吗？
    但周兴宇执意，他还是听话地躺下。
    “闭眼。”
    ？他还命令起来了？
    等等，我闭眼了，鬼知道他演成什么样子啊？
    不过，他眼睛刚闭上，就感到脸庞上另一个人的温度，轻轻柔柔地抚着他的脸庞，不用睁眼看，白烨明都能想象到对方的表情，一定是温柔如水、深情似海，那么想着，心跳就不由狂跳了起来。
    那只手在他的脸颊上流连忘返，慢慢的，一股热气扑打在自己脸上，一呼一吸，挠得他有些痒。
    什么情况？
    白烨明吓得立马睁开了眼，就见周兴宇那张大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两人的距离只有薄薄一张纸。
    ？！
    白烨明用力一推，周兴宇痛苦地捂住胸口。
    “你……你你你，干干干，什什么？”说话都结巴了。
    周兴宇轻“啧”了下，不悦道：“睡美人好好躺着好吗？不是要王子的吻才能醒的吗？”
    白烨明大脑都糊成一片，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话不成句，指着人胡乱道：“什么？吻？不是？我？王子？你？假的！排练！”
    那窘样逗得周兴宇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笑你妹啊！”总算是吐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了！
    “我不和你玩了！”生气！
    “呃？周老师，小白不听你话，你让他教我演戏，他说不教了！”周兴宇扯着嗓子告起状来。
    吓得白烨明连忙拉住他，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周兴宇回头冲他嘻嘻一笑，特别的贱了。
    白烨明认输。
    周兴宇耍无赖道：“和你搭戏特别有感觉了，我觉得你就是我演技的开关呀！我和周老师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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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睡美人吧？”
    白烨明：“！”惊慌失措！这小子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不是你我演不下去啊。”他还有理了？有那么任性的人吗？
    “你……”白烨明硬着头皮把下面的话说了下去，“你把他当做我……就好了。”
    “呃～可他不是你啊～这样子，你陪我演一段，讲不定我就有感觉了呢？就亲一下嘛，又不会少块肉。”
    白烨明拿他没辙，可是周老师说让他教的，答卷交不出来他不好交代，毕竟自己赖在这里那么久，他也想做一点贡献。
    亲一下啊……咬咬牙就好了，反正又不会有什么！都是男生，怕什么！
    如此安慰自己的白烨明主动在课桌上躺好，朝周兴宇勾勾手。
    周兴宇笑得和朵花儿似的，看人的眼神也特别得荡漾，白烨明赶紧闭上了眼睛。不看不看，越看心跳越快，奇奇怪怪的！
    于是这一回，当对方的气息逼近之时，白烨明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动！不能动！热乎乎的气息一阵一阵地打在他的脸上，每次的位置还都不太一样。他不会知道这会儿周兴宇正在离他一公分的距离细细打量着他的五官和肌肤。
    白烨明等了很久很久，亲密接触还是没有到来，可气息还是在很近的位置阴魂不散。他心里狐疑，再也等不下去了，倏地睁开眼，便看见周兴宇看着他笑，笑得特别猥琐。
    白烨明是真生气了，坐起身，怒道：“你到底要不要好好演戏啊！”
    “我在酝酿感情啊，王子应该是觉得公主特别漂亮，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亲她吧？”
    “……”无法反驳。
    周兴宇：“你真好看，长得像小姑娘一样。”
    “去你的！你才像小姑娘！”白烨明怒瞪了他一眼，十几岁的男生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生了！同时“漂亮”“可爱”这类词也都是禁语，他们最喜欢听的就是“酷”“帅”“MAN”这种超级男性化的称赞语。但可惜的是，白烨明这时候的外貌与那三个词确实还是有点距离的，一个还没有长开的小奶娃，肌肤细白如雪，淡淡的眉、细长的眼、微翘的鼻、殷红的唇，还真的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周兴宇一直就那么觉得了，这会儿靠近了看，更是叹服于他那无懈可击的精致五官，就像是一个精美的琉璃娃娃，美得让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
    比小姑娘好看多了。这是周兴宇的内心想法。
    但小男生总是不会轻易表达自己喜欢某个东西，总是会用各种各样你想象不到的动作来对待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从周兴宇口中说出“你真好看”四个字已经实属不易，完全的肺腑之言了。
    白烨明不耐烦了，扯着嗓子吼道：“你到底还演不演了？”
    周兴宇一秒认错：“演！演！你躺好！”
    “别磨磨蹭蹭的，哪里需要酝酿那么久的感情！”
    “好，好！赶紧躺好！闭眼！”
    白烨明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觉着他一定不会那么老实，于是躺下后，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观察着周兴宇到底会怎么个演法。
    周兴宇当然不知道白烨明在偷看，那好看的面孔看多少遍都不会腻，他完全就忘了王子什么的，单纯只是细细欣赏着对方，只是如此，那柔得都快化开来的表情就让白烨明的心被狠狠砸了下。这个眼神让他非常不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从来没有接触过！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两个小拳头，额头开始冒汗，心里直打鼓。
    周兴宇的脸越靠越近，白烨明几乎屏住了呼吸！
    周兴宇说他长得好看，其实白烨明倒很羡慕周兴宇。
    首先那身高就让他嫉妒！比他大一岁的周兴宇，已经长出他有二十公分，尽管白烨明现在还处在生长期，但二十公分，光是听这个数字就让人挺绝望的。况且，周兴宇也还在成长期啊！他现在都已经和周董一样高了，再长下去不是要突破天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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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是那比同龄人还要壮实的身材。东方小男孩总是柔柔弱弱，被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要不就是营养摄取过剩的虚胖，反正都很不健康。但周兴宇这个年纪身体却非常结实！白烨明问过他，他只说跟着一个老师学拳法，神神秘秘的也不愿多说。
    还有大概就是声音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大多处于变声期，尤其是男生，声带慢慢变粗，声线卡在了高不高低不低的尴尬阶段，越是这样，小男孩就越喜欢瞎吼，一吼，声带一受损，马上就都会变成公鸭嗓。但周兴宇就特别注意保护自己的嗓子，他的声音已经很接近成年男人，比同龄人都要低上几分，也很少会大声吼叫。有时候贴着耳朵和白烨明开玩笑时，都能让他莫名其妙的。
    于是此时，一个让他很羡慕的人，正睁着一双带笑的眼睛，往他脸上压来。
    白烨明喉结一动，咽了口水，双拳握得更紧了。耳边只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被扩大了无限倍，仿佛世界只剩下了这个声音。
    视野中的周兴宇唇角一勾，足以勾去万千少女的心。
    白烨明紧张得闭上了眼睛，就觉自己的唇上被轻轻一点，温暖柔软的触感，一碰即放。
    他只觉得心脏要炸裂了！
    卧槽！太刺激了！
    接吻原来是这个感觉吗？
    哎，等等！
    这……这……这……是我的初吻啊啊啊啊！
    白烨明对于自己才刚刚反应过来这个问题，觉得无比懊恼和尴尬！
    不不不，和男人亲怎么能叫亲？只是单纯的肢体接触罢了，不算不算！他如此安慰自己，调整好了心情后，才敢睁开眼睛，装作没事人一样的矢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
    周兴宇的脸也很红，这不光是白烨明的初吻，这也是他的初吻。他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一男一女亲得难舍难分，还在想有什么好亲的，不会憋死吗？再说那姿势看着就别扭。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嘴唇可以那么温软，简直会上瘾，不由地舔了舔唇，试图找回刚才的感觉。
    啧，不够啊……
    白烨明尴尬地转过头，明显是看到周兴宇舔嘴唇的动作了，没来由地心头一紧。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但很默契地都没有在看对方。
    “你去排戏吧。”
    “我去排戏了。”
    “……”
    “……”
    之后的排练一直到演出，白烨明都记不太清了。好像他们就那么一直尴尬着，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混在一起，又打又闹。
    唯一还记得的是，演出后那个周一，他再也没有看到过周兴宇。
    一直到八年后的那次重逢。
    “王子轻轻吻醒了公主，告诉她，这是他的初吻。”
    歌词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句念白。然后音乐渐轻，一曲终。
    白烨明靠在了电脑椅背上，发了好久的呆。
    直到刚才为止，他压根就忘记了这个“初吻”，好像是记忆自动把它给装进盒子中，完好地封存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傻笑了起来，这事情简直太不可思议。
    桌上的手机忽然唱起了歌，白烨明瞥了一眼，是周兴宇惯例的晚安call。
    “叶子！累死我了！唱小星星给我听！”
    聒噪。
    白烨明没有应他，而是拉动音频播放器的进度条。
    “王子轻轻吻醒了公主，告诉她，这是他的初吻。”
    周兴宇：“……”
    白烨明像是取得胜利一般，得意地扬了扬眉，尽管对方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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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啊，那是我的初吻。”周兴宇答得特别坦荡，“并且，那个剧其实没有亲吻的戏的。改编过了，王子还没亲上，公主自己就醒了。”
    白烨明：“……”
    “嘻嘻，某个傻子连剧本都不先了解下，幸好是我，要是给别人占了便宜去你该怎么办？”
    白烨明：“……”你和别人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嘛？！
    白烨明现在不是很想和这个人说话，特别想挂电话了。
    “叶子？生气了？哎，结果好一切都好啊，你看，我们现在和初吻的对象在一起了，多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谁告诉你那是我初吻了？”白烨明冷冷抛了句。
    对方果然受到了很大的震惊！抓着手机急吼：“什么？！那你初吻是什么时候？哪里？和谁？”
    傻子……看到对方着急，白烨明就开心。
    “你可以去睡了，那儿都一点了！”
    “别，你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睡不着！睡不着明天就胃痛，要痛死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了，你来给我收尸啊！”
    “……”
    周兴宇绝招之一，耍无赖。百试不爽。
    “晚安。”
    说着，白烨明真的把电话挂了。
    这一闹腾后，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叫了。好饿！
    说到底，他还是心软，真怕周兴宇痛死在海的另一边，就补了一条微信安抚对方：
    某个喜欢欺负我的白痴。
    大家一起跨个年
    “叶子！Sorry！活干不完，今年可能没法回去了！”
    电话里是周兴宇诚恳的道歉，随着这一声，白烨明的心也凉了半截。
    12月25日的金花电影节上，他凭借《生如夏花》的莫羽一角，拿下了最佳新人奖。那天周兴宇也不在，正在异地忙着圣诞晚会。之后他很恳切地说，跨年一定会回来陪他一起过！然而……
    于是，12月31日，没什么安排的白烨明一觉睡到了中午……
    那是他美好的打算。
    残酷的现实则是，早晨7点钟，一通电话——
    “喂，明哥，我现在去你家行吗？”
    还睡得迷迷糊糊的白烨明，胡乱嗯嗯啊啊了几声，才想这人是谁？
    早晨8点钟，门铃准时响起。
    那会儿白烨明还赖在床上做美梦，他都以为那通电话是睡梦里的事儿。
    “叮叮咚咚”不厌其烦的门铃声终于把白烨明给惹怒了！
    将要过去的那一年是非常忙碌充实且有意义的一年。自从《生如夏花》爆了之后，白烨明几乎每天都没停歇过，一个月能休息个四五天已经算是很好了。那之后不断的片约、不断的通告，搞得他根本无暇放松！于是年末的这几天，是他好不容易问韩皓楠争取来的休息日！
    连这难得清闲的日子都要被扰嘛！哪个不知趣的混蛋？
    于是，门外的钟文山见到的白烨明的脸非常的黑，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黑。他简直想立马关了门当自己没来过。
    可这手还没从门把手上退回，就一把被人抓住了。
    语气颇为阴沉：“现在几点？”
    “……八……八点……”钟文山战战兢兢。
    白烨明拿朦胧的睡眼瞟了他一眼，在钟文山看来就是来自幽冥的一瞥，浑身打了个哆嗦，内心直道，咋回事儿啊？明哥的起床气原来那么重的吗？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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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进来。”
    幸好白烨明没有赶人的意思。
    钟文山也只好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进了门，依照吩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边还偷偷瞄着白烨明的脸色。
    后者卫生间里转了一圈出来之后，正常多了！
    钟文山暗自松了口气。
    “早饭吃过？”白烨明问。
    “没。”
    说着，白烨明从冰箱里拿了盒牛奶和两只鸡蛋，开了炉子，给人煎了个蛋饼，往餐桌上重重一放。
    那“嗙”的一声，又让钟文山抖了一抖。
    “那个……明哥，我……打扰你了？”他问得特别小心。
    白烨明也不招呼人，自己在桌旁坐下，顾自吃起了自己那份。边咀嚼着口中食物，边含糊不清答：“……没。”
    这态度……明明就是有好吗？
    钟文山内心打着小鼓，挪着碎步走到餐桌旁，轻轻拉开凳子，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就怕惊动了眼前的老虎。
    “那个……宇哥不在啊？”
    就听响亮的“砰”一声，白烨明直接把筷子甩桌上，拿起装有牛奶的玻璃杯，“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又重重往桌子上一搁，才答：“录节目。”
    钟文山知道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瞬即乖得跟受训的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一句话不敢说，默默吃着盘中餐。别说，还挺好吃的。
    “你呢？大清早过来不会说只是想来蹭顿早饭吧？”那语气就好像钟文山一点头，他就能一口把人给吞了。
    所以钟文山当然不敢点头，但原本想要抓着人抱怨一通的那些话也都给抛到了脑后，开始关心起白烨明来了。
    “明哥，晚上世纪广场有灯光秀倒计时，我们去吧！”好歹跨个年，得要开开心心的，哪能一个人寂寞冷清，这样太悲惨了！
    白烨明倒没反对，轻轻“嗯”了一声。
    钟文山稍微放松了点，又试探性的想要深入话题：“年末年初楠哥没给你排活？”
    “嗯。”认真吃着蛋饼，大概两三分钟一大半都挖没了。
    他又嚼了两下，才缓缓抬头看钟文山，问：“你呢？”
    钟文山一下来了劲儿！就怕人不问，人一问就代表他有兴趣啊，那我就可以打开话匣子说话啦！
    “在演个网剧，男二。是那种身世惨兮兮，然后自主奋斗类型的。和男主算是死对头吧，不过原作里被人YY成一对。其实有个女主，就是女主不太有存在感，你懂的，现在的风潮。兄弟情什么的……”
    白烨明一边啃蛋饼，一边点头。
    “今明两天跨年，所以剧组放假。哎，明哥你说啊，我进冬笙到现在，就接了一部电视剧，还是个小配角。剩下的都是些微电影啊、企业宣传片啊、网剧啊，虽然有些番位还不错，但毕竟受众有限，啥时候才能像你一样碰到一部大红大紫的作品啊？”
    “这个全看机缘的。但是你现在努力的每一分，在将来都会得到对应的回报。”白烨明终于快把蛋饼收拾完了。
    钟文山盘子里还剩一半，他完全在致力于说话，没闲暇吃早饭。杯子里的牛奶倒是快见底了。
    “我也想要演大屏幕啊！现在这些剧啊广告之类的，老头子又看不到，多没劲啊！”
    白烨明放下了筷子，抽了张纸巾抹了抹嘴，开始认真地注视起了钟文山。
    把人看得心虚了起来，手上的筷子更是停了下来。
    “你现在那剧，导演是谁？”白烨明问。
    “啊？嗯，郑扬。”
    “是个好导演，你跟着她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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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学到很多东西。”
    郑扬，便是白烨明曾经演过的那部孤岛逃生剧的女导演，镜头一开，她简直比很多男导演都要疯狂！当时白烨明也是深受其害。但回过头想想，在他刚开始接戏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导演真的让他受益匪浅。
    “嗯……”钟文山忽然沉默了下来。
    “又怎么了？”
    “明哥，有一段戏，我怎么也找不到感觉，你能帮我看看吗？”
    ＊＊＊＊＊＊＊＊＊＊＊＊＊＊＊＊＊＊＊＊＊＊＊＊＊
    12月31日，上午十点。
    S市中心的某条小路上，两边法国梧桐光秃秃的枝丫往天上伸展，和煦阳光把它们的影子打在地上摆出各种各样的奇怪姿态，就像是演了一路的影子戏。
    路两旁是各具特色的买手店，基本上以服装及饰品为主，三五家店之间会隔着一家西式咖啡厅，不过此时都关着店门，还不到营业时间。
    年末的上午人并不是很多，偶尔路过也都是行路匆匆，不知是赶着哪个约会、还是赶着哪个生意。
    路的那头一个修长的身影，穿着时尚男模式的冬装，迈着悠闲的脚步往这一头走来。
    他的目光很随意，地上的树影、路边的路牌、小店的橱窗、街对面偶尔窜出来的小猫等等，似乎这一切都是他的养分，能给他带来点点滴滴的小快乐。
    这些小店之中，有一家专卖男性衬衫西裤的小店，店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可爱女性，这会正在店里忙前忙后，准备开店。
    忽听门梁上挂着的铃铛响起一串悦耳的声音，店主抬头去看，就见那模特一样的男人弯身走入店内，并对她浅浅笑了下。
    店主瞬间愣住！一秒后，才展开笑容，大声招呼：“欢迎光临！”
    男人环顾了一下还略微有些凌乱的小店，目光专注地扫过每一件挂在外面的衬衫，口上却随意地和店主交谈：“今天不放假？”
    “坚守到最后一刻！”店主可爱地笑了起来，两点酒窝、一张娃娃脸，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不少。
    然而，这位幸运的店主好运并未到此为止。
    在第一位客人在店里挑挑拣拣了五分钟后，门口的铃铛再次响了起来。
    店主惊得弹眼落睛！
    “欢，欢迎光临！”声音都在发抖！
    “你好。”来人眯眼冲她微微一笑，把姑娘的心都给化了！
    店主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激动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一直在看你的剧！你真的演得超级好！超级帅！男神！签，啊！男神能给我签个名吗？”
    来人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看着店主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温柔回道：“可以啊。”
    “我，我能挂在店里吗？”眼睛里面全都是小心心！
    “可以啊。”
    就在店主手忙脚乱，也忘了收拾刚刚收拾到一半的衣服，跑去后面拿签名版时，来人总算注意到了店里的另一个人，呆了一呆。
    “你怎么？”
    先来的男人原本正专注地搭配着服饰，被那么一搭话，才转头看向来人，微一点头：“你来了？”说得就好像他们约好在这里碰面的一样！明明毕业之后除了在电视上就没见过对方！
    “你去了水木？”
    “嗯。”继续看自己拿在手上的花衬衫，虽然花但色彩却很素雅，品味不错。
    叶秉桓走到他身边，热乎地评价道：“这件衬衫色彩不错，不落俗套。”
    许墨涵稍一抬眼，就见到男人挂在嘴角的淡淡笑容，他轻应了下，内心默默给叶秉桓的品味加了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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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时没有话题，互相挑着自己的衣服。
    叶秉桓是单纯想要来买衬衫的，而许墨涵则不过是惯例地淘宝罢了。
    约莫十分钟后，店主才从储物室走出来，先前那高涨的情绪全无，脸上只有尴尬的笑容。她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硬板纸，怕是用来装衣服的。翻箱倒柜半天真的找不出一张像样的能用来签名的东西，很是懊恼！
    懊恼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叶秉桓看了看她手中的硬板纸，又是一笑：“没关系，你不介意我可以签你们店墙上。”
    店主一听，登时亮了眼眸：“真的可以吗？”
    “嗯。”
    这边厢叶秉桓接过店主的记号笔，找了块空墙，不高不低、不偏不正，正是踏进门来第二眼能够看到的位置，潇潇洒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还附了句“欢迎光临”。店主千恩万谢，腰弯得快有九十度！
    “作为回礼，给我挑件衬衫呗？”叶秉桓扬着唇角，愉悦的眸子看着那个受宠若惊的店主。
    然而那店主接了话，却又是神色动摇，眼神忍不住地往许墨涵那儿瞟。
    叶秉桓好奇问：“怎么了？也想要他签名？”
    店主认识叶秉桓，但哪知道许墨涵是谁？水木的稳步培养策略下，许墨涵至今也只在男二、男三徘徊，所接的剧和电影也没有那么大众，刷脸熟还欠些火候。
    所以一听这话，店主吃惊得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位也是演员？”
    叶秉桓笑道：“是啊，他是我同学。”
    店主：“！”
    那边厢许墨涵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手上已经摞了一叠衣服裤子，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这边两人的话题人物。
    他挑了许久，总算告一段落，一转身就见着两个人盯着他瞧，脑门上写满了问号。
    “要试衣服吗？”店主殷勤上前接待，虽然不认识，但这位讲不定就是未来之星呢！
    许墨涵点头，并且很理所当然地把左臂上的两套塞到了叶秉桓怀里。
    叶秉桓：“？”
    哪知许墨涵什么都没对他说，只是对他一点头，又回头应了店主：“试，两个人。”
    不想店主半天没说话，最后似是憋足了一股劲儿，几乎是闭着眼睛吼出来的，只一句话：“能让我拍照吗？”
    许墨涵和叶秉桓都愣了下。细问之下才知道，店主原本约好了一个男模特今天来给她拍试装照，用来挂在网店上的“商品介绍”中吸引顾客的，这不正好是年末购物高峰期吗？这一波正好能做到春节。哪知那个男模特刚电话来说，有急事得回老家，要到春节后才回来。这下就漏了个空，因此方才她出来时表情才会那么尴尬。
    于是那可爱的店主殷切地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许墨涵。
    不过，许墨涵并没有看她，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叶秉桓。
    叶秉桓无辜：“？”
    2秒后，就不是一个人的视线了，店主也跟着许墨涵转而去看叶秉桓。
    叶秉桓无辜x2：“？”
    在两个人灼热的目光下，叶秉桓叹了口气，只得点了头，不过追加了个条件：“不照脸就行。”
    店主几乎要尖叫出来，表情瞬间从低落爬至兴奋，什么阴云雾霾的全都一扫而光！
    卧槽！叶神给我的网店当男模啊！
    “不过，”叶神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扬了扬，别有深意地瞥了许墨涵一眼，对店主道，“他也得一起，行吧？”最后俩字是带着绅士微笑对着许墨涵说的。
    而后者在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就拿着衣服走去试衣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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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月31日下午一点，白烨明家的客厅。
    “对对对，就是这里！我特么不懂了，男主怎么可以那么渣！”
    钟文山拖了个凳子在茶几的一边坐下，而白烨明则坐在沙发上躬身前倾，看着对方给他指出的剧本。
    “气人的是，男主那么渣，女主还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这什么狗血言情剧啊！”
    钟文山愤愤不平地抱怨。
    在钟文山刚才的介绍中，白烨明大致了解了这是一部什么剧。
    一言概之，就是仙侠言情。男主是个人见人爱的大侠，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就是一个杰克苏的存在！他在剧本里面最最喜欢干的就是撩妹！简直见一个撩一个堪比韦小宝！然而，撩得各种妹子迷他迷得死去活来之后，官方设定他的真爱只有女主。而女主对他也是非常死心塌地，无论他如何正大光明或暗搓搓地和其他妹子约会，女主总是表现得非常善解人意，还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尽管在这个火中他还在和其他妹子卿卿我我。
    “嗯……”听完剧情的白烨明，很无语。
    钟文山的男二号，是一个自强不息的好少年。从一个小门派里面一步步往上爬，终于也算是在江湖上混得小有名气。然后，爱情片当然少不了狗血三角恋。没错，男二号喜欢那个吃死男主的女主。
    “嗯……”白烨明对于剧情的老套，依旧很无语。
    “所以，这段这段，男二和女主告白，女主说她心里只有男主一个。男二说：‘他有什么好？他的心里装着那么多人，给你的位置又有多少？’，女主回：‘我不在乎，只要他心里有我，我就会一直追随他。’”钟文山一手敲着剧本，捏着嗓子学女主的语气语调，随后不屑地哼了声，又愤愤道：“这种男人就该拖去浸猪笼！女主是眼瞎吗？”
    白烨明：“……”
    他很不想说，其实你喜欢的那个人没比那个男主好上多少。至少男主还是有爱的，但那个人恐怕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
    当然，他不会去浇钟文山的冷水，只问：“所以你卡在哪儿了？”
    钟文山拿起剧本，往后翻了几页，又摊开在白烨明面前，指了指，道：“这儿。被甩的男二直接上门找男主单挑！他单挑也就单挑吧，还喜欢废话！你看看，他都说什么！‘虽然你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花见花开人见人爱，不过论剑我是不会输给你的！’不论剑他也没一项能赢你好嘛！”
    白烨明：“……”
    “这种台词怎么说的出口！”钟文山瞬间委屈巴巴起来。
    白烨明决定逗他一逗：“你把他想成何老师不就得了。”
    钟文山：“！”那眼瞪得如铜铃大！更加生气了，吼道：“别跟我提那人！再不想见他了！”
    白烨明：“？”
    “那三次元渣男昨天又瞒着我偷偷找小鲜肉去了！卧槽！我问他，他还不承认！还说只是偶尔碰到，人家有事情拜托他，其实早就断了关系了！你说谁信？你说谁信？以为我和那女主一样傻吗？”
    “……”
    所以他才会一大清早委委屈屈地跑到我这里来吗？白烨明总算是懂了。
    “明哥你看咱俩正好，你也被宇哥放鸽子了，我也不想理那个渣男了，咱一起过过算了！”
    白烨明：“？！”这小子怕不是脑子被夹了？再者，你和那谁闹别扭，不要把我拖进来好嘛！
    白烨明不想理他，转移话题道：“那你把那人想成叶秉桓好了。”
    钟文山的变脸真是练得炉火纯青了，一秒都不用马上笑呵呵起来，兴奋道：“我果然很有眼光啊！叶哥最近真是越来越火了！那天我听说他在那啥大马路那儿拍戏，正好路过就想去探探班，哪知道四车道的马路全都被戒严了，四周围了层层叠叠的迷妹！完全找不到空隙钻进去！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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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才能和叶哥一起演戏啊……”
    白烨明随手翻看着那剧本，台词果真是要多狗血有多狗血。什么“你到底喜欢他什么？”“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如果可以，我愿意掏出这颗真心给你看，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难道是郑导想要挑战自我？研究怎么把狗血拍得不狗血？
    “哎，明哥你和许影帝对戏的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很有气势？是不是压迫感很强？”钟文山还在絮絮叨叨。
    “啊？没有啊，许哥很亲切，和他搭戏很舒服。虽然结束后会反省，因为总是会不小心就被他带走了……”白烨明诚实道，与高手搭戏时总是能深刻感觉到自己的不足，不甘的情绪就会随之而来，那也是促进他前进的一个动力。
    “真羡慕你们啊！不行，我得回去和那渣男说，再不要接这种脑残剧了！”钟文山握拳，信誓旦旦。
    嗯……他似乎忘了自己刚还说过，再也不想要见那个渣男，这句话了。
    正说着，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钟文山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扔一旁去了。
    白烨明随便一瞥，就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何老师”。
    “不接？”
    “不接！”斩钉截铁。
    其实那天何笙把钟文山接走之后，白烨明就再也没见他和其他小鲜肉在一起过了。他那时候问他，是不是明白这个举动的意义，他相信何笙应该是懂的。然而，那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会听见钟文山和他抱怨，抱怨何笙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在白烨明听来，只是他那个老板笨拙得不会表达爱意罢了。
    一个从来是把Sex当做交易的人来说，知道床上怎么挑起别人的情欲，却不知桌上该给人夹什么菜；知道怎么把人整得，却不知怎么让人心生暖意；知道别人喜欢怎样的Kiss，却不知别人需要怎样的关怀。
    钟文山在这方面很细致、很贴心，与何笙在一起的日子长了，对方爱吃什么、爱听什么、爱做什么、爱说什么全都了如指掌，能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送上自己最温暖的关怀，能在对方情绪低落的时候送上一份开心果，能在对方最累的时候默默陪伴在他身边。
    然而反过来，何笙却做不到。
    这就让钟文山很生气！生气的同时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不合适，何笙是不是只是同情他，还是只把他看成是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小鲜肉，不吃白不吃。于是他就会来找白烨明诉苦，怎么说身边都是直男，能听他说这个的，也只有白烨明了。
    “我说你，真的不想继续了，和他说了不得了。”白烨明每次被他烦了，就会扔那么一句话。
    他都能够复述每次钟文山的回答了——
    “嗯……他也没那么差啦，有时候还是很体贴的。只要是节假日就会抽时间陪我吃饭，还给我买了很多适合各种场合的衣服，送了我只体面的手表。”说着，拿起右手在白烨明面前晃了晃，“也常常会带我去见各种大佬，介绍时完全不提我们的关系，只说是冬笙的新人。这种地方就真的很贴心啊。还有……”
    “停停停，我不想听你秀恩爱。”白烨明适时把话题止住了。你看，每次都是这样，他都懒得听钟文山关于恋爱的抱怨了。恋爱中的人完全是在另一个频道的！
    白烨明淡淡问道：“回去和他一起跨年？”
    哪知钟文山扑过来勾住白烨明的肩膀，笑嘻嘻道：“不啊，今天我陪你！”
    白烨明很想要打他了。
    他推开人的手臂，按了电视遥控器。电视屏亮了起来，正在放金花奖的专题新闻，进程已经过半了，快要宣布最佳男女主角奖项。
    白烨明忽的想到了什么，说道：“既然跨年，人多热闹，问问周昊和舒正轩他们有没有空吧？”
    “好嘞！”钟文山特别起劲地拿起手机，点掉了何笙的未接来电，打开微信群按了语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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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31日下午三点，S市内某个录影棚。
    “卡！”
    舒导坐在监视器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看了足有20秒，随即抬头对站在边上的周昊点了点头。
    周昊合掌一拍，大声吆喝：“收工！辛苦大家最后一天还要来干活了！过个好年！”
    影棚里各就各位的人这会儿都散开收拾起了东西，面带笑容互相交谈着，准备好好跨一个年去了。
    周昊递了瓶矿泉水到舒正轩面前，后者不客气地收下了，并道：“谢谢。”
    “你也辛苦了，最后一天还要被我拉来拍广告。”
    “没什么。”舒正轩拔了监视器的线，慢条斯理地收拾起了包袱，都是些纸笔本子，三下两下就收拾好了。
    他转头去看周昊，问：“接下来什么打算？”
    周昊一愣，道：“收工了！各回各家，各过各年呗！”
    舒正轩低头“嗯”了声，还真要背起包撇下人就走了。
    “喂！”周昊急着叫道。
    舒正轩停下脚步，回头道：“怎么？”
    周昊悻悻，跨了两步追上那人：“年末你都没好好休息……”他认真地盯着人的面孔看了半天，头发长得可以扎小辫子了，皮肤也糙得发了好多痘痘，衣服……昨天好像也是穿的这件，前天也是……大前天好像也是！卧槽！
    “跟我走！”周昊不由分说拉起舒正轩的手腕，往门外去了。
    第一站，理发店。
    周昊是把舒正轩硬按到椅子上的。
    十分钟后，糟乱的长毛都被剪掉，整得服服帖帖的清爽板寸。顺便两腮的胡渣也给剃得干干净净！
    第二站，百货商场男装店。
    舒正轩目不斜视地就从店门口走过，被周昊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接下来是被逼的换装秀，一套，两套，三套……最后在周昊的自掏腰包下，给他买了两套衣服，并直接换上了一套！
    第三站，美容店。
    周昊拉着舒正轩在那店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总算是鼓起勇气，拉着人一起进门。
    亲切的小姐姐上前招呼着，又是茶水又是点心，又是揉肩又是按腿。一个小时后，被收拾得就像换过一张皮的两人从店门口走出。
    神清气爽！
    “行了，回家过年！”周昊十分满意地看着舒正轩的大变样！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导演，他能对自己好一点对大家负责一点嘛！
    正要大跨步向前迎接美好的新年了，舒正轩却拉了拉他的袖子。
    周昊：“？”
    “你确定要回去过年？”
    周昊：“？”
    舒正轩把手机屏一开，递到周昊面前。
    《钥匙》群里一条语音：“来不来一起跨年？晚上七点世纪广场！”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走咯！”
    ＊＊＊＊＊＊＊＊＊＊＊＊＊＊＊＊＊＊＊＊＊＊＊＊＊
    12月31日，下午五点。S市某串串店。
    不大的店面今天生意并不怎么好，六张桌子也就两组客人。破旧的小电视机挂在墙上，正在放着一部电影，许青云那张俊逸的脸庞一个大特写出现在屏幕上。电影对白在这个安静的空间中显得特别突兀。
    一桌对面坐着两个很帅的男人。
    面对电视的那个，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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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着串串。背对电视的男人倒是转过头，认真看起了电视。
    “他开了个好头，但是却走入了迷宫。”认真看电视的人轻轻吐了一句话。
    一直埋头吃串串的男人这才稍稍抬头瞥了电视一眼，那嘴边都被辣得红了一圈。
    叶秉桓回头正看到许墨涵那贪吃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许墨涵没理他的笑，继续吃自己的，只在吞下口中的肉后，说了句：“他是开拓者，但仅仅有开拓者是不够的。”
    叶秉桓的眼中一下子失去了光芒，暗自“唔”了声，也拿了串儿咬了起来。他嚼得特别的用力，似是要把内心所有郁结的情绪都给咬碎了吞下肚。
    沉默之中，没想到却是许墨涵开了口：“你在不满意什么？”
    叶秉桓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问道：“你呢？满意吗？我听说水木可以花二十年去培养一个演员。”
    许墨涵平平淡淡地述道：“这是一份需要积累的工作，也是一份需要耐心的工作。我们能做的就是演好每一个角色。”
    “嗯。”叶秉桓有些怅然，“是啊，这是一份需要耐心的工作。”可是现在的节奏太快了，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沉淀每个角色啊。有时候他宁愿不想要那些千篇一律的主角，而更想尝试一些有挑战的角色，可是没有这个机会啊。未来的路仿佛都被定好了一般，就如同看得到头的人生，实在太没有意思了。
    许墨涵见他那副模样，吃饭都不香了。他拿起一根猪肝串儿塞到叶秉桓嘴里，就一个字：“吃。”
    被烫了满嘴的叶秉桓连反抗的话都说不出，只“呜呜”乱叫了几声，赶忙把那一串儿东西从口中拿了出来。早把怅然若失给抛到脑后去了，看着对面那人哈哈笑了起来。
    许墨涵白了他一眼，心道，以前怎么从不知道这个优等生有那么点神经病？
    两人相对无言吃完了这一顿，许墨涵抬头看着叶秉桓，问：“散？”
    叶秉桓有些诧异。从早上在那家店遇到，被店主逮着拍了两小时的照后，出门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了。许墨涵都没征求他同意，就把他带到了一家牛排店，自说自话地点了两份套餐，在叶秉桓以为他会豪迈地请客时，最后还是AA制！这顿午饭结束之后，叶秉桓已经做好分开的打算了，没想到许墨涵抬起手往边上一指，道：“那里有一家特别好吃的蛋糕店。”然后又拉着人往那里去了，一点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对方！
    在蛋糕店又呆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由于吃得太撑，叶秉桓就提议要不随便逛逛街。许墨涵摸摸已经有些凸起的肚皮，也没有异议。两个回头率百分百的帅气男生，就那么肩并肩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其中一个还是有些名气的演员。这个画面很是珍贵了！
    许墨涵的话不是很多，叶秉桓也不会没话找话，两个人静静地散着步。阳光下，树影间，两个被拉长的人影，俨然是一副精美的画作。
    若许墨涵是女生，叶秉桓完全觉得今天就是一场约会了，还是一场令人非常惬意的约会。
    不过，他从未见过在他身边还能十分镇定一言不发的女生就是了。
    按着这个节奏，叶秉桓铁定觉得许墨涵会顺势拉他一起跨个年什么的，可是他居然在这里提出要散？
    叶秉桓愣住了。一时不知该是邀请对方一起跨年呢？还是依对方所言，各回各家，这总让他有那么点意犹未尽。
    “啊。”这时，许墨涵先叫了一声，然后问，“你要不要一起来跨年？”
    叶秉桓眉眼弯成一道月，嘴角微微上翘，是电视上的温柔笑容，却比那笑容还要喜悦一些。
    他点点头道：“好啊。”
    许墨涵看了看手表，六点多，去世纪广场差不多七点。
    “那走吧。”
    ＊＊＊＊＊＊＊＊＊＊＊＊＊＊＊＊＊＊＊＊＊＊＊＊＊＊＊
    S市世纪广场，是S市这个拥挤的大城市中最宽阔的一片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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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场被一圈四五十层高商务大楼围在中间，正中安放着一个巨大的日晷，此时正被从高楼缝隙中露出的夕阳打出一片斜斜的影子，铺在四周的草丛上。
    这是一个商务楼的聚集地，也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区。
    各种各样的广告牌参差不齐地挂于楼宇之上。这边是许青云代言的某品牌洗发水、那边是叶秉桓代言的某汽水饮料，在另一旁占了一幢楼宽度的液晶屏上正播放着周兴宇冬季演唱会的宣传广告。
    在最大的路口处，立着一个七层楼高的百货商场，天顶还开了家露天餐厅，栏杆上挂着五彩的灯，灯影间是喜笑颜欢的一张张面容。
    商场底楼有一扇闪着灯泡的自动门，随着行人来来往往，那门也开开合合。门一开，人群嘈杂声骤然窜入人行道上，门一关，又把那一室的嘈杂关了起来。
    这是一家游戏厅，占了这一层楼一半的面积。厅里挤满了年轻人，估摸着都是在等着跨年打发时间。
    在某个投篮的游戏前，爆发出了一阵阵惊叫。
    抬头，记分牌上的分数已经快要999了！
    人群的中央，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一脸镇定，拿球、抬手、射篮，几乎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顿，没有停顿不说，竟然还射无虚发！
    “嘟——”
    时间到，分数最终停在了920上。
    “明哥！你是神吗？”钟文山一个巴掌拍在白烨明的后背，后者吃痛地闷哼了声。
    白烨明现在非常想休息！手都要脱臼了！
    钟文山才不管，拉着白烨明冲向下一个游戏！
    两人吃完午饭对完戏就出门了，想着到处逛逛磨磨时间，正好七点和大家汇合。于是这个游戏厅便成了他们打发时间的最后一站。
    就在钟文山兴奋无比地吼叫着玩着射击游戏时，白烨明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喂！”他扯着嗓子道，“喂！等下！”他拍拍钟文山，又指了指门外，示意他出去接个电话。那人正嗨着，就匆匆瞥了一眼，头点得如捣蒜似的。
    来电话的是山峰，那边倒很安静，这个宅男怕是在家悠闲地打着游戏了。
    “什么？新年任务？不好意思啊峰哥，我今天在外面跨年，不回去了。你们自己打啊……陆神也去？直播？……真的对不起，约好了，对，对……嗯，麻烦和陆神打个招呼，并说声新年快乐……okok，只要你一句话，一定捧场！……行，那挂了，明年见！”
    再回去时，钟文山已经开始第二轮虐杀了。
    白烨明拍拍他的肩膀，对他指了指手表，已经快七点了。钟文山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一局，跟着白烨明出了游戏厅。
    两人前脚一踏出游戏厅，钟文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周昊。
    “我们在游戏厅这儿，你们哪儿？……吃饭？没吃呢……好呀，吃啥吃啥？”钟文山边说边给白烨明眨着眼睛，趁着周昊说话的当儿，轻声问，“你想吃啥？”
    白烨明摇了摇头：“啥都行，你们定。”
    “喂，昊哥，明哥说啥都行，你们想吃啥？想不出的话我们吃火锅吧，团团圆圆热热闹闹才叫过年嘛！”
    白烨明笑了笑，这小子怕是把元旦当春节了。不过并没错，无论什么节，团团圆圆热热闹闹总是不会错的。
    挂了电话后，钟文山对白烨明道：“麻辣王国，旗舰店就隔壁那条街，昊哥他们已经过去了，我们也走吧！”
    ＊＊＊＊＊＊＊＊＊＊＊＊＊＊＊＊＊＊＊＊＊＊＊＊＊＊＊
    世纪广场的麻辣王国，店铺很大，有两层楼，是开在路边的独立建筑。建筑外墙上挂满了辣椒和灯笼，特别的中国风。
    一楼靠里边的一张八人圆桌，这时坐了四人，俩俩凑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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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看菜单。
    嗯，其中一对在认真看菜单，另一对面对面不时发出嘻嘻哈哈的声音，不知道他们在玩些什么。
    “喂，那边两个，腐竹吃不吃？”
    “吃！吃！你点的我都吃！”说话的人头也没抬，拿着手机看得专注，他边上那大个子也把头凑过去，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白烨明好奇地问了句：“你们在看什么？”
    钟文山一下来了劲儿，手机朝白烨明的方向一亮，就见上面一张翻白眼的表情截图，下面偌大白字写着“傻X闭嘴”。那张脸，白烨明认识，那必须得认识，这不是李亚杰吗？啥时候被做成表情包了？这造型不正是现在热播的那个什么魔幻喜剧的角色吗？
    “笑死我了！太油菜了！哎，还有这张！”
    钟文山滑动了下手机屏，又亮了一张给白烨明看。
    那是正在打斗中被截下来的表情，长发乱舞、脸部轮廓都是模糊的，粗看活像癫狂状态的梅超风！下面写着“来啊！跳舞啊！”
    白烨明看着笑疯了的钟文山，也不禁跟着笑出了声。虽然内心对于李亚杰是无比同情的。
    他拍拍桌子，道：“行了，先点后嗨！”
    钟文山随便应了下，又自顾自嗨去了，周昊倒是很听话地看起了菜单。
    一轮点完，嘻嘻哈哈地说了些有的没的，迎来了第二批合流的人。
    当许墨涵带着叶秉桓一起到的时候，钟文山的表情是非常精彩的！
    他前一秒还在肆无忌惮地大笑，后一秒看到来人，登时乖得像一只小白兔！
    “叶，叶哥！”声音都僵硬了好几分。
    钟文山和叶秉桓并不熟，只是他单方面的崇拜罢了。毕业之后，他们就更不可能再见面了。所以今天大概是他时隔三年第一次见到叶秉桓的真人。
    内心小小感叹了下，哇哦，叶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气场十足啊！
    当然，意外的不只是钟文山，在场所有人都挺意外的。白烨明直接问了：“你们怎么一起？”
    叶秉桓微微一笑，道：“碰巧碰上，就一起来了，你们那么热闹？经常聚吗？”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白烨明，回答他的自然也就是白烨明了：“也没有经常，有空了就会一起。”
    叶秉桓有些诧异地转头去看许墨涵，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和人扎堆热闹的人啊。他往边上指指，问：“他也是？”
    白烨明笑了起来：“是啊，大概可以给他颁个全勤奖了。”说来，自从《生如夏花》试镜之后，许墨涵几乎每次的聚会都会来，只要叫他，就从不缺席。白烨明真不知道该说他吃货本能呢，还是什么。
    许墨涵倒很习以为常了，自说自话地在空位上坐下，拿起菜单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他就一吃货，不用理他。”白烨明冲叶秉桓解释道，这让叶秉桓又讶异了一下。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个班上几乎都不怎么受到关注的人关系竟然那么好了？
    这边叶秉桓正想坐下呢，突然匆匆跑来一个服务生，说是服务生看着更像是领班，是一个成熟漂亮的小姐姐。
    “请问是叶秉桓吗？”小姐姐的眼睛亮亮的，无视了一桌的帅哥，直接奔向了叶秉桓。
    这让叶秉桓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不失体面地笑了下，点头道：“是。”
    哪知这回答声一落，周围小小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叶神，我能叫你叶神吗？”
    叶秉桓温柔道：“当然。”
    “叶神！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店签个名？”
    叶秉桓有些尴尬地看了他的同伴们一眼，这些人看菜单的看菜单，玩耍的玩耍，压根就没一个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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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他的嘴角扯得更开了些，他对小姐姐道：“行啊。”
    这一声又是换来了一群尖叫！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然后就有小迷妹跟在小姐姐身后排队，口中嚷着：“叶神，也给我签个名吧！”“叶神我随身带着你的写真集！”“叶神你的傅师兄太帅了！”“叶神我爱你！”
    那些小迷妹层层叠叠地把他们这一桌给团团围住，除却叶秉桓，连白烨明都有人认出来了！
    这简直太让人惊讶了！
    包括白烨明自己在听到有人叫“夜夜”时也惊得把勺子碰掉地上了！
    这不掉还好，一掉就引来了更多的关注，什么“果然是夜夜！”“夜夜果然好可爱！”“星星在哪里？”等等都冒出来了。
    场面几乎就要失控，店里终于采取了措施，保安们拨开层层人群，与领班小姐姐耳语了几句，领班小姐姐抱歉地冲他们笑了下，说：“我店特地为你们准备了一间小包厢，跟我上去吧。”
    叶秉桓还不忘回头对他的迷妹们招手安抚：“抱歉，今天是和朋友们一起的私人时间，有机会再给你们签名。”
    而白烨明哪有他那风度，不自在得脸都通红了一片，只能腼腆地笑着，低头紧跟着周昊高大的背影往楼上走去。
    这一闹，麻辣王国注定得火了。
    边吃边闹三小时，几人还真的把这顿吃成了年夜饭。
    就好像是校友聚会一样，叶秉桓一开始还有些拘束，酒精一下肚，话匣子一打开，很快就融了进去。他发现最大的乐趣就是和钟文山一起吐槽许墨涵。抓着人吃货本性，一会问“咋怎么都吃不胖？”一会调侃“咋不去当美食评论家？”一会又蹭着人要推荐更多好吃的地方。许墨涵被两个人烦得不行，端起盘子挨着白烨明坐下，再也不去理那两个人。
    而钟文山很开心，因为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和偶像竟然步调如此一致！观点竟高度相似！俩就像是哥俩好一般，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得彼此都被吓到了！最后干脆勾肩搭背到一起去唱起了歌。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十点，若不是酒瓶都空了，盘子都收了，火锅汤也见底了，他们恐怕还能吃到天荒地老去。
    “等！等等！嗝……”这个不胜酒力还爱喝酒的家伙，这时候涨着通红通红的脸，说话都有些大舌头。白烨明实在看不下去，让人给倒了杯冰水给他，让他醒醒，这才稍微好了点。
    他扯着嗓子道：“慢！明哥……叶，叶哥！外头还有你们的迷妹！我！钟文山！身先士卒，替你们下去探探风！确认，那个，安，安全了，你们再，走！嗝……”说着还真踉跄着迈开步子，才第一步就歪歪扭扭的，差点别跤！
    白烨明赶忙上前勾住他的手臂，喝道：“你省省吧，当心滚下去。”
    许墨涵轻轻笑了声，不知道他脑内了些什么。
    白烨明转头去看周昊，想把这孩子交给他，却不想叶秉桓自告奋勇扛起了钟文山，抬头对他笑道：“我来吧，没想到他那么不能喝。”几乎是同量的酒喝下去，叶秉桓还是白白净净神清气爽的，人和人的差异咋就那么大？
    “等等。”喊话的是许墨涵，“他没说错，楼下估计还蹲着你们的迷妹，我们一起走太招摇了，分批吧。”
    叶秉桓扶着钟文山，看了看白烨明。
    白烨明则转头去看周昊。
    “你俩最好分开走，阿明跟我吧，正轩带许墨涵走。”周昊充当起了领头的角色，分配着任务，几个人活像要去打团体战。他看了看叶秉桓，以及他身旁不省人事的钟文山，“你们俩最后走吧。正轩先走，吸一波人，我和阿明跟在后面，叶秉桓和文山殿后。”
    分配完毕，各就各位，倒还真是顺顺利利就离开了麻辣王国。
    ＊＊＊＊＊＊＊＊＊＊＊＊＊＊＊＊＊＊＊＊＊＊＊＊＊＊
    叶秉桓架着钟文山踉踉跄跄地出了麻辣王国，举目四望皆是蜂拥而来的人群，哪里还见先走的那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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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在他身上的钟文山被外头的冷风一吹，一个颤栗，人瞬间清醒了。
    “啊！叶哥！”第一眼看清的就是叶秉桓，突然发现自己正没规矩地靠在人身上，浑身打了个颤，触电似的站成了一根电线杆，“对不起！叶哥！我醉了！”
    叶秉桓哭笑不得，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我们找人去吧。他们不见了。”
    “好！”毕恭毕敬的样子就像对面站着的是国家领导人！
    但这茫茫人海中找人哪儿那么容易，尤其是都黑压压一片的你推我搡，前方灯光秀就要开始了！
    “我们往高处走吧。”叶秉桓提议。
    钟文山自然是没有意义。内心那个紧张得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哎嘛，我竟然和男神偶像叶哥并肩走在大街上！这真的不是做梦嘛？！
    两个人逆着人流，走到了日晷背后的一个高台上，那里是专门造起来的一处高草坪，这时候用来观赏灯光秀确是个绝佳的地点！
    既然是绝佳的地点，自然已经拥了一大群人。叶秉桓怕钟文山走丢，干脆紧紧拉着他的手腕，他其实很想要扶着那摇摇晃晃走路都走不成一条直线的人的，然而钟文山太拘谨了，于是只能拉手腕了。
    “不行，人太多了，一走散就见不着了。”叶秉桓终于放弃了找人，领着钟文山在一处花坛前停下，让人坐那上面歇一会。
    钟文山忽然“啊”了声，然后开始在口袋里翻东西，翻了半天才掏出一只手机，朝叶秉桓晃了晃，笑得就像个白痴。
    没错，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还有先进的手机联络嘛！
    可没等他拨号，突然就窜入了一串铃声，手机在钟文山手里跳了三跳，终于没有和大地亲密接触。
    “喂～”他接了电话，腻腻地叫道，“没有……没醉，没事的……我和朋友一起。啊？什么朋友……谁……嗯……”他那双醉眼朦胧地看向叶秉桓，眼神都没有了焦点，唇角还挂着傻傻的笑容，口中念道，“我男神……嘿嘿，比你帅多了……哪里？那个……有个日晷的地方……一个花坛……嘻嘻，正好看到灯光秀，啊，已经开始了！……哎，别吵了，我今天不回去，我允许你随便找个小鲜肉陪你……嘘！别吵……我……喂！喂喂！操！挂我电话！死何笙……”
    愤愤地挂了电话，钟文山盯着叶秉桓嘻嘻笑了起来，盯得叶秉桓毛骨悚然，刚才那通电话他颇有种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的感觉，于是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可这人盯着他看，又是几个意思？
    别说叶秉桓不知道是几个意思了，就连钟文山也不知道他盯着人看是在想什么，其实他压根什么都没想。等思维再连上的时候，他自言自语道：“哦哦，电话，打电话。”这才又拿起手机去翻通讯录，然而手指也不利索，先是怎么按也解不了锁，千辛万苦解了锁，又点了半天点不进通讯录，最后干脆手机也抓不牢直接摔地上去了。
    叶秉桓真是服了他了，只得蹲下身替他捡，他这一蹲，钟文山又是一弯腰，两个人直接额头就撞上了。
    “啊！”钟文山迷迷糊糊直起身，用手摸着自己的额头，还招呼叶秉桓道，“叶哥，没事，我来！”
    叶秉桓哪里还敢理他，拿起他手机就说：“还是我来吧。”
    钟文山倒也听话，乖乖道“好”，便安静靠在了一边，眼神愈发呆滞，感觉下一秒就能睡着了。
    远处灯光秀已经开场，惊叹声一浪高过一浪。林立的高楼被无数个灯光装点成了一条投影的幕布，千万种的色彩在其上跳跃舞蹈，拼凑出形形色色的形象，忽而是林间小鸟，忽而是豪华大船，忽而是一对佳人，忽而是一家三口。
    叶秉桓打完电话之后，钟文山已经半眯着眼睛，脑袋在一次次挑战着身体的平衡。
    无奈之下，叶秉桓只得挨着钟文山坐下，把人的脑袋搁到自己的肩上，让他能睡得稍微舒服点。
    电话里白烨明说他们在另一个角，人太多了，根本无法集合，那就各看各的，等散场了再一起哪里喝一杯去。
    说是各看各的，这俩坐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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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坛边的人除了一闪一闪的灯影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当然其中一个人已经会周公去了，更别说看灯光秀了。
    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一个人影疾步穿梭在人群中，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
    当看到这俩完全不受周遭喧闹影响岁月静好般地依偎在一起时，这男人的心态简直是要爆炸的！
    男神？！原来男神就是他啊！
    赶来的那人调整了下急促的呼吸，尽可能让自己看着镇定自若风度翩翩地走到两人面前，微笑开口：“叶先生。”
    叶秉桓看着那人眼熟，但夜色之下他不太好辨认，尽管如此，对方身上的戾气他还是清楚地接收到了。
    “你好，我是何笙，他的老板。”来人指了指钟文山，又道，“能把他交给我吗？”
    叶秉桓这才想起这人是谁，圈内大名鼎鼎的何笙老板！一手打造出了很多个知名的电影电视演员，年纪轻轻就合伙金海冬开了家公司，在圈内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的大人物！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叶秉桓愣了下，但何笙在他发愣的时间已经把钟文山拉到自己的身旁，把他的手绕到自己的脖子后边，把整个人扛了起来。
    叶秉桓：“？？？”完全没搞清状况。
    那边被扰了清梦的钟文山终于睁开了双眼，也没摸清状况，看到近在咫尺的何笙的脸还呆了那么三秒钟，才惊慌地叫出了声：“你怎么来了！”
    何笙侧头对他温柔道：“来接你。”
    “我不回去！”钟文山大声嚷嚷，“我答应……啊，反正我就不回去！还要看灯光秀！还没倒计时！”
    这家伙挣扎得厉害，何笙拿他没辙，只好把人给放下，压下胸中一口气，道：“行，我陪你倒计时。”
    钟文山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把头一歪，无比自然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像那地方本就是为他预留的一样。
    叶秉桓此时只得眼观鼻鼻观口，默念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自顾自眺望起远处闪来闪去的一束束灯光，感觉自己的眼睛要被闪瞎了。
    ＊＊＊＊＊＊＊＊＊＊＊＊＊＊＊＊＊＊＊＊＊＊＊＊＊＊＊＊＊
    话分两头。
    白烨明四人先离开了麻辣王国，找了一处地，左等右等不见叶秉桓和钟文山跟上，打了好几通钟文山的电话，然而没有任何回应。几人面面相觑了会儿，竟谁也没有叶秉桓的联系方式。于是只得先管自己走了。怎么说前方灯光秀也快要开场了，必须得尽快先去占个位子。
    广场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特殊的日子让每个人仿佛都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抛却了平日里作为社会公民的拘谨严肃、成熟有礼，好些个年轻妹子们头上都箍着小灯，在夜里一晃一晃，个个都如夜的精灵一般。更有嗨起来的男生女生就在街头嬉笑打闹，打打撞撞，也不管是认识不认识，似乎只在这一个空间中便都是朋友。
    四人因为白烨明好歹现在算是有点知名度的人，就不敢太招摇，找了一个点便站定不动了。
    等开场时，白烨明一直在Check手机，每次点开，又都失望地关掉。
    “还有十分钟。”周昊注意到了白烨明的这个动作，以为他是在确认时间。
    那边许墨涵和舒正轩在窃窃地说着话，两人表情都很正经，乍一看都以为他们是在认真地谈论工作。
    周昊没管他们，而是站到白烨明身边，平常开朗的大哥，这会儿在夜的衬托下，更添了一分温柔的气质。他道：“你今儿有点心不在焉。”
    白烨明今天从集合到现在话就非常少，扔他话题也都接得非常敷衍，还常常对着手机发呆。刚刚在饭桌上一个笑话都说完了，他还能看着说笑话的人笑上半天，看得那人都发怵了！
    然而，都快看破这手机屏了，白烨明还是没有等到他要的那个人发来的消息。
    怎么说今天也是一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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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天，再怎么忙，总该来个消息吧？以前过节的日子，即使不在一起也会聒噪地信息攻击啊！怎么今儿个安静地和只鸡似的！
    讲实话，白烨明有点生气，有点丧气，可是憋屈，没人能倾诉！于是只能闷下肚，现在特别想要回去和山峰陆神他们打游戏了！至少游戏世界里能够让他忘了去想那个谁！
    面对周昊的感想，白烨明只能说Sorry，连诌个谎的心思都没。
    “难道在等女朋友的消息？”周昊有时候还是很敏锐的。
    白烨明连忙矢口否认：“没有，哪来的女朋友。”是男朋友……
    这一掩饰倒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周昊特别懂地笑了起来，道：“今天都要上班？圈内人吗？”
    “啊？唔……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等一个朋友的消息罢了。”
    人都那么说了，周昊自然也就没有再深入问下去，正好灯光秀也开始了，巨大的交响乐拉开了这一场视觉盛宴的序幕。
    灯光秀以众多林立的大楼为幕布，用不同颜色的灯光组合投映，在其上演出一幕幕城市情景。
    这次的主题是“四季”，分别用春对应晨，夏对应午，秋对应夕，冬对应夜，构成了一整套演出系统。
    春日百花缭乱，微风拂过杨柳依依，正是城市公园一角的美景。
    夏日冰棍西瓜，光着脚丫的小娃娃在林荫下汗水涔涔，笑容灿灿，正是城里街坊的一景。
    秋日夕阳西下，红叶飘飘，一抹金色的阳光勾出金灿灿的道旁建筑，正是一条惬意小道。
    这三个部分结束之后，交响乐慢慢轻了下来，趋于安静。在安静中灵动的八音盒奏出了《铃儿响叮当》，城市道路华灯初上，在一排灯路的尽头出现了巨大的倒计时数字。被做成花样的数字从“10”开始，“9”“8”“7”“6”……一个一个往下减。
    现场的气氛也达到了最高潮的时刻！
    配合着灯光映出的数字，全场齐声数着“十，九，八，七，六……”
    白烨明他们也跟着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那声音淹没在人群中，合声似乎是把整个广场的人融成了一个整体。
    “五！四！三！二！一！”
    沉默……
    灯光全都暗了下去。
    没有礼花，没有“新年快乐”，没有热闹的音乐。
    人群开始喧闹起来，交头接耳都在怀疑是不是灯光秀后台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这一暗并没有太久，它似乎正掐着人们心里抱怨的那个点，在忍耐极限之时，忽然一道亮光划过了夜空。
    接着是两道、三道、四道……无数道亮光先先后后划过高楼，就好像是下起了流星雨。
    这场雨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人们以为是真的流星雨，爆发出了阵阵惊呼！
    惊叹声一浪又一浪，到后面发现那是灯光秀的一部分，也没有停止这群喜欢浪漫的人的感叹。
    随着流星雨越下越密，在人们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轻轻的音乐衬了进来，是《新年好》的前奏，用扬琴敲出的脆脆声响，慢慢加入越来越多的乐器，和成了热闹的大合奏。
    流星雨停，这次灯幕中竟然飘起了金黄的落叶！
    金闪闪的小叶子在各个大楼间漫舞，比那秋天红叶更加的夺目，丝毫没有萧瑟之感，反倒是充满了希望和追求，似是被引导着飘往理想王国！
    “叶子……”白烨明轻声呢喃着，完了，自嘲地想，自己一定有病。
    叶子飘落后，黑暗的大楼间如同绽放烟花一般，一朵朵的小金花从一个个小花苞慢慢展开花瓣开满了整个夜幕。被小金花衬托着，这才亮起了四个大大的红字“新年快乐”，姹紫嫣红的花簇在这四个大字周围延伸开去，楼宇间这才升起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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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的烟花，“砰砰砰”地在夜空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打亮了一整片天！
    “金花……”白烨明又轻轻喃道，随即甩了甩脑袋，看来病得还不轻。
    “新年快乐”四个大字一出，大合奏也到了最高潮，如百鸟齐鸣，欢乐的气氛被推向了最顶端！忽的，一个男声合着音乐加入了这大合唱之中！
    “！”白烨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回去洗耳朵！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了一下。而他都呆住了，过了好几秒才抓起手机，还不是因为感到了震动，而是想直接打电话给某人！
    屏幕上躺着一条消息。
    是他等了一天的人发来的消息。
    “叶子，新年快乐！小金花，恭喜！”
    你妹……
    白烨明紧紧咬着下唇，才能勉强避免自己情绪的失控。他就不能简简单单地表达这个意思吗？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章？为什么他能那么大费周章？这个主办方是他亲戚嘛？！
    “阿明？”周昊侧头，正见着白烨明泪光闪烁，瘪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还纳闷这灯光秀也没好看到这地步啊，咋就把人感动成这样？
    那人却拿起手机，背过身接了个电话。
    “叶子。”电话那头，是让人熟悉的声音，却也是好久没听到的声音。
    “你……”白烨明一发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现在只想要见到那个人，然后狠狠抱住那个人！什么“新年快乐”，什么“谢谢”，什么“你太过分了”等等等等，都弱爆了！
    “来我这儿。”那低沉如海的声音就是有一种能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白烨明心道，你特么在十万八千里之外，怎么去？但同时，他的心又砰砰砰越跳越快，隐约觉得，莫非，难道，说不定，他回来了？
    “傻子，回头。”
    白烨明转过身，往人群里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他觉得不是他有病，就是周兴宇有病。
    可是电话里的人不满地哼了声，又命令道：“往前走，穿过那群人。”
    白烨明也顾不得和周昊他们打招呼，听话地按照他的指示往前走。
    “右边，台阶上来。”
    “左手边咖啡店，进来。”
    “上二楼。”
    白烨明依着指示，进了咖啡店，所有人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与同伴互道着新年祝福，小情侣们也不顾大庭广众肆意地亲吻着对方，就连Waiter也不例外。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独自入店的男生。
    白烨明走上了楼梯，那是一个不大的店面，两三张桌子，倒是空着，再往前是一个阳台，透明的玻璃门，那头一个高大的人影背着身，倚在栏杆上，手机贴着耳朵。
    白烨明觉着自己的呼吸滞了一下，这个背影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认错！
    他拿着手机的手更紧了些，说：“回头。”
    阳台上那人果真放下了手机，转过身来，那张隐在夜幕中的脸竟被一层淡淡的光晕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夜空中一窜火红的烟花绽放开来，打亮了他大半边的脸。帅气的脸庞上，高高扬起的唇角，微微挑起的眉毛，以及那像夜里妖精一般闪亮的眸子，那里面藏着点点繁星，照着白烨明。
    “你是白痴嘛！”白烨明对着手机话筒大吼，才吼完就不顾一切地拉开了玻璃门，扑到了那人的怀里！
    把人扎扎实实接入怀中的周兴宇咧嘴笑得比银河都绚烂。
    “惊不惊喜？开不开心？感不感动？”
    白烨明用力捶了下那人的背，骂道：“你给我正常点不行吗？”
    “不行。”周兴宇答得可坚定了。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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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撒娇
    某晚。周兴宇在自己屋里一声不发了三个多小时。白烨明在客厅看电视，看了三集肥皂剧，兴致索然。
    无聊，无聊极了！
    那男人在干什么？都关屋里那么久了，咋一点声音都没？
    白烨明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了半杯，放微波炉里热了下。然后又开了锅，煎了个鸡蛋，包了红肠一起放在餐盘中。他端着夜宵敲了敲房门。
    没人应？不管了！
    白烨明直接拧开了门把手，就见周兴宇慌慌张张把手里的东西往书桌抽屉里藏，还漏了一小截白纸出来。
    “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周兴宇摆了个灿烂的笑容，催着白烨明赶紧把东西放下出去。
    白烨明略微有些不满，盯着那可疑的抽屉看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说，关上房门出去了。
    又是一集肥皂剧结束。
    白烨明打了个哈欠，看看时间，十二点多了，房里的男人还是没有动静。
    他又敲了敲房门，并道：“我洗洗睡啦。”
    如果是以前，周兴宇一定会舔着脸凑上来要亲亲要抱抱。然而今天，他只是含糊地“哦”了声，没再有任何其他表示。
    Q274 7311037
    白烨明的心有点凉，顾自洗澡刷牙，待一切搞定之后，周兴宇依然没出那房门半步。
    白烨明走到两人的卧室，把床铺理了理，窝进了被窝中。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位置空空的、凉凉的，难受，不开心，不舒服。
    周兴宇那个死人在干嘛？深更半夜不睡觉，也没在写歌，偷偷干些什么事？
    他越想越在意，越在意越睡不着。
    不行！
    他从被窝里爬出来，又去敲了敲门。
    “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
    白烨明不忍了，冲进房间。房里无比慌张的人露出尴尬的笑容，手上的东西还来不及收，他把那东西藏在身后，对白烨明眨眨眼睛。
    “怎么了？我不在睡不着？”
    被说中心事的白烨明环顾左右而言他：“浪费电费。”
    “噗，又不是你出钱。”
    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
    “明天还有活。”
    “我没活啊，你先睡。”
    睡得着我还来找你啊！
    “你开着灯，我睡不着。”
    “你不习惯开灯睡觉的吗？再说了，房门一关你还能看到灯啊？”
    “……”
    “有声音……等下你走来走去要吵醒我的。”
    周兴宇不说话了，盯着白烨明笑而不语。
    那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意有所指、看得白烨明越来越心虚。
    罢了，心虚不说这个。
    “你到底在干什么？”
    周兴宇站起身，把手上东西往抽屉里一关，转向白烨明：“不看了，陪周太太睡觉。”说着推着白烨明就出门。
    被推的人小声抗议了句：“谁是周太太？”心里却乐滋滋的。
    周兴宇低头看他，调笑道：“那个说没我就睡不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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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谁说了……”
    周兴宇点了下白烨明的鼻尖：“我幻听？那我回去继续做功课去了。”
    白烨明急了：“哎！别做了，累了，早点睡觉。”
    周兴宇装作没听懂，逗他：“啊？啥意思？我不累啊，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呢。”
    “我，我累了行不行？”
    “你累了关我什么事？”
    “我，你妹……睡觉。”
    “什么？听不清！”
    “陪我一起睡！”
    周兴宇噗噗了两声，心满意足地把人一抱，一起滚到了床上。
    没五分钟，就听到白烨明酣睡的呼吸声，他在人额头落下一吻，也慢慢入了眠。
    夜夜繁星
    白烨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思路却非常清晰。身边的男人已经睡熟，轻轻打起了鼾。白烨明越想越不对。
    夜夜繁星……
    这真的是巧合吗？
    今天在舞台上被惊喜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没有去想太多，现在冷静下来，这四个字突然无比清晰地窜入他的脑中。
    这四个字在三年前的秋冬让他魂牵梦萦，只是看到就能心跳个半天，然后傻傻地微笑。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心动的感觉，不同于十几岁那会儿对周兴宇的崇拜和憧憬，是真的心动。对方不过是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小姑娘，他们不过就是在网上聊了很多个夜晚，但透过文字，那个小姑娘却深深抓住了白烨明的心。
    后来和周兴宇在一起后，他也曾质疑过自己到底算什么。和夜夜繁星的那一段证明他对女生也是有感觉的，难道自己是个双？
    然而，今天的舞台上，从周兴宇口中说出的“夜夜繁星”四个字，却莫名其妙地扰了他的心神，胸口仿佛被一只爪子用力地挠着，让他无法安眠。
    ＊＊＊＊＊＊＊＊＊＊＊＊＊＊＊＊＊＊＊＊＊＊＊＊＊＊＊＊＊＊
    周兴宇发现，最近这段日子的白烨明不太对劲。发他消息，回复的速度超级慢，往往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打他电话，还常常敷衍，以往能聊个半小时一小时的，现在十分钟就给挂了。两个人在一起，白烨明也经常是自顾自地耍手机。周兴宇偷偷瞥到他的手机屏幕，是聊天界面，他不知道在和谁聊天，还一唱一搭地很开心的样子！
    于是周兴宇吃醋了，他觉得自己的叶子一定是在外头有人了，一定是把和自己相处的时间都分出去给那个人了。
    这天正好两个人有时间回一个家，周兴宇连哄带骗地让白烨明早早上床睡觉，那个人还恋恋不舍地抓着手机不肯放。周兴宇把他手机一抄，扔到边上，哄着他早点睡，再不睡眼袋黑眼圈都来了影响颜值阻碍工作，做演员是要有自觉的！
    白烨明被他说得没辙了，只能乖乖听话，躺下睡了。
    计谋得逞的周兴宇“嘿嘿”暗笑着，完全就是一个捉奸的心态了。
    他轻手轻脚地越过白烨明，从床头柜上拿起他的手机，口中连连道了好几声“Sorry”，充满罪恶感地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他俩的手机都存了对方的指纹，是为了以防万一应对特殊情况。
    锁屏一开，就是微信的聊天界面，画面停留在互道“晚安”上。周兴宇视线往上去找对方的名字——
    星星。
    ？！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居然敢叫星星，还来引诱他的夜夜？！
    周兴宇的手跟着心一起颤抖，他努力压着自己的气息，然后慢慢往上滑……
    聊天记录很糟糕了。
    “今天超级忙，有没有想我啊？”
    “我给你买了些小东西，回头EMS给你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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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你喜欢！”
    “我们老师说了，距离产生美，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有多美吗？”
    “我这两天在看《汉宣》了，你演得真棒！特别喜欢，看不够！”
    “再过一年我就可以回国啦，到时候我们一定要见面！”
    “小哥哥，我想死你了，好想马上回去。”
    ……
    周兴宇的脸已经气得青一阵白一阵，捏着手机的手抖得愈发激烈，恨不能捏碎这小小的东西了！
    这个叫星星的，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他把内心的火气压下，手指飞速上滑，想要去寻找聊天的源头。
    “你已通过了‘星星’的好友验证，现在可以开始聊天啦。”
    看来这是头了，日期是一个星期前。
    才一个星期！就那么你侬我侬了？！
    第一句话：“小哥哥，是我，夜夜繁星。我换微信啦，以后用这个联系哦！”
    夜夜繁星？！
    周兴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特么不是他的小号嘛！居然还有人冒充？
    白烨明：“哦哦，好久没联系，你过得怎么样了？”
    星星：“我已经在J国了，没人管，自由啦！以后我们可以想聊就聊，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啦！”
    白烨明：“太棒了！我一直想着你呢。”
    星星：“?（?　???ω???　?）?真哒？可惜了，隔了一条海，无法见你。”
    白烨明：“没关系，我等你。总有一天能见到的。”
    星星：“嗯嗯！小哥哥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成大明星？”
    ……
    卧槽了，这特么设定遵守得还挺好，我说去J国留学，还真在J国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去勾引叶子？明明夜夜繁星的事只有我知叶子知，还有谁能知道？
    等等……手机！那部老的手机！卧槽！被我交给陈哥处理掉了！
    信息泄露了？那么他现在过来撩叶子是几个意思？他知道叶子现在小有名气，想要来骗钱吗？
    不可饶恕！居然敢欺骗我的叶子！
    更不可饶恕的是，叶子居然被他撩得神魂颠倒的！说好的只爱我一个的呢？这什么旧情复燃的节奏啊？而且你看他一口一个“想你”，一口一个“么么哒”，完全没有负罪感嘛！况且这些肉麻的话他从来不会对我说啊混蛋！
    星星心里苦，星星说不出来。
    追本溯源，还是他自己造的孽。
    自食恶果，哭着也得吞下去。
    一股火气上涌的周兴宇，再按捺不住，飞快地点开输入框打字。
    “别再装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星星。”
    对方秒回了个无辜的小表情。
    “真的星星就在我边上，请别再来找我了。”
    打完这一行字，周兴宇把自己和对方的三条消息删除，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晨。周兴宇下午的活，白烨明休息。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睡懒觉，七点就睁开了眼睛，彼此对看了一会儿，气氛竟有那么点尴尬。
    也是，周兴宇昨晚上才做过亏心事，他看白烨明动摇的表情，甚至觉得对方指不定也在怀疑他做过什么。
    于是，他尴尬地笑了笑，问候道：“那么早？不再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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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烨明转过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看了下，聊天记录还停在昨晚上结束的地方，不过左上角多了一个1。
    他回头瞥了周兴宇一眼，那人正专注地看着自己，视线触碰的瞬间，又装作没事人一样转过头去。
    白烨明点开那条未读消息，是钟文山发来的。上面的信息很简单，只有一个ok的手势。
    白烨明勾起了唇角，放下手机，翻了个身，朝向周兴宇，开口道：“下周我向楠哥要了一周的假，想去J国玩一圈。”
    周兴宇心里“咯噔”了下，我靠！这是要去见小三了！但周兴宇不好说，他不想要让白烨明知道自己翻了他手机，更害怕让他知道自己当初骗了他感情那事儿。心虚没办法。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怎么想到要去J国了？”
    “没去过，正好那边有朋友，不缺导游。而且忙了那么久了，想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犒劳下自己。”
    正好那边有朋友……他这是完全放弃掩饰了吗？
    周兴宇问：“什么朋友啊？”
    “啊？就网友，读书时候认识的，挺谈得来的。她现在J国留学，一直吵着要带我玩。”
    周兴宇“哼”了声，接道：“小姑娘吗？”
    白烨明“嗯”了下。
    刹时间，昨晚上看到的那些个肉麻的话全都翻涌进了周兴宇的脑海中。微信聊天尚且如此，真见了面这还了得？！况且了，那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我不许你去。”周兴宇霸道地说。
    白烨明皱了皱眉：“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网友什么的，都是不可靠的，有好多骗子，万一你被骗了怎么办？”他拿出了长辈的那一套理论，明明自己也知道这理由站不住脚。
    白烨明不依不饶：“不会啊，她人很好的，我们特别谈得来。况且我那么大个人了，骗我有啥好处？”
    “人很好”“特别谈得来”，这几个字眼在周兴宇耳中听着特别复杂，一方面是知道白烨明说的是自己，还有点开心，一方面又知道他在说那个冒牌货，就火气很大。
    也不知道是鬼使了什么神差，周兴宇冰冰冷冷地问了句：“你是不是喜欢她？”
    “啊？”白烨明装作很吃惊的样子，突然害羞了起来，脸往下埋了埋，把嘴捂在了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以前是挺喜欢她的，还想过和她告白，然后交往，一直在一起的。但那时候迫于她家里的缘故，不了了之，我伤心了好久……”
    “叶子……”周兴宇彻底地败下阵来。白烨明这一番真情的告白直直地戳到了他的心里，他觉得过去的自己真的不是人，咋能玩弄那么纯洁的小男生的感情呢？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事情给交代了，也只有老实交代，才不会让自己的叶子再次受骗，遭受二次创伤。“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和你说。那个，你听了之后不要生气。”
    “什么事儿？”白烨明瞪着与人无害的大眼睛，望着周兴宇，看得后者越来越心虚。
    他道：“你先答应我不生气，我就说。”
    “好，我不生气。”白烨明答得很爽快。
    “那个……呼……哎……”
    “你到底说不说？”
    周兴宇又仰天叹了口长气，才继续道：“其实，那个星星，是我。”
    “哪个星星？我知道你叫星星。”白烨明决定继续装傻。
    “那个，夜夜繁星。”这边还在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坦白一句已经用掉很多力气了，还非得让我把话都给说明白了吗？
    “？”继续装傻。
    周兴宇急了，愤愤地骂了句脏话，很艰难地解释道：“那个看了你的征友微博，很不甘心新建了个微博ID，私信你向你求教艺考妙招的，然后又因为被本尊嫉妒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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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国失联的‘夜夜繁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是真急了，怕你被别人……”
    “噗。”白烨明噗嗤笑了出来。
    刚刚经历过一场天人大战的周兴宇此时有点虚脱地躺在床上，花了三秒钟去理解白烨明的这声“噗嗤”是个什么意思。他做过最坏的打算是，白烨明知道真相后，直接翻脸不认人。最好的不过是念在他们几年的交情上，勉为其难地原谅他。那这个“噗嗤”是几个意思？
    哪知道，“噗嗤”之后，白烨明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说法，而是起身，很欢快地留下一句：“赶紧起了，吃早饭。”
    “？？？”
    这啥意思？是原谅自己了？完全不生气了？还是故意装作不生气酝酿大招？
    周兴宇跟着白烨明急匆匆起床穿衣服，出了卧室就看到那人站在厨房里忙活着，还哼着走调的小曲儿，心情似乎还不错？
    周兴宇凑过去，小心翼翼地从背后环住人的腰，轻轻在他耳边唤了声：“叶子。”
    “嗯？”
    “你……还去不去J国了？”
    白烨明头一回，清澈的眸子盯着周兴宇深邃的眼眸，弯下了眼梢，乖巧道：“你说不让，我就不去。星星。”他抬手碰了碰人的脸颊，热乎乎的，直接暖到了周兴宇的心里。
    “你不生气？”周兴宇不放心地追问，他总觉得这一切太简单了吧？早知如此，他一早就坦白得了，还小心翼翼地藏个毛啊！
    白烨明松开了周兴宇环住自己的手，嫌他碍手碍脚，他一边忙活着准备两人的早餐，一边埋怨道：“我其实挺生气的。你知道我多不容易才能喜欢上一个妹子吗？这样一来，我的感情经历里面不就只剩下了一个你吗？真是无趣。”
    明明是埋怨却充满了甜味，几句话就让周兴宇七荤八素的，心情立马转好，又变回了那个任性无赖的大孩子！轻佻着口吻应道：“那不叫无趣，那叫专一。”说着，趁机在人脸上亲了口，被人赶着坐到餐桌旁等主人喂食去了。
    天真的周兴宇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的这个告白全在他叶子的一手操控之中，还十分开心地感激着白烨明的善良和体贴，真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多么纯洁美好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对象呢！
    此时的白烨明拿起手机，给钟文山发去了一排点赞表情，不愧是演技派的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