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难逃》 分卷阅读1 ? 桎梏难逃【BDSM】 作家:沈白柯 【作品编号:45824】 连载中 投票 收藏到书柜 (232) 原创 / 男男 / 架空 / 中H / 正剧 / 美人受 / 虐身 【已完结】 因误会引发的血案, 受会被狠狠欺负, 但后期会黑化虐攻。 书的别名“你渣我也渣,看谁比谁渣” 出来混,迟早要还。 非温柔向BDSM,前期强制性暴力性。 受控可以缓一缓再进。 男二出没。 架空,架空,架空。 有肉也走剧情,有肉的章节会标出。 情夫?小白脸? “啪”,耳光扇在脸上,声音清脆。温悦铎白皙的脸颊上立刻肿起个手掌印,能感受到那人袖扣的冰凉。 “我再问一遍。”丛云皓俯身逼近,声音压得极低,紧咬的齿缝夹带着愤懑的喘息,“白志宇那个人渣在哪?” “我,我真不知道。”温悦铎大口呼吸着,碎发混着汗水糊在额前,扣着地板才勉强支撑着自己。他已经被关两天了,没吃东西没喝水,身子却冷汗涔涔的。 穿着深色军人制服的男人坐回沙发,旁边属下审时度势,递来杯半热的普洱给主子败火。 “呵,不知道?”丛云皓接过来抿了一口,冷峻的脸上漫过一丝嘲讽,一双瑞凤眼凌厉无比,“看来你的情夫并不看重你啊,跑都没和你通气?” 温悦铎衣衫凌乱,尤其领子附近全是血迹和褶皱,只是被扇了几耳光就这样了。他咳嗽两声,“我认识白志宇,仅限合作关系。您说的,我真......” 又是一耳光,扇到右脸。温悦铎霎时身形不稳,重心偏离在左边,侧扑在地。这一巴掌力度比之前都大,鼻孔的血细细密密溅落在地板上,连带着的右嘴角都半红半紫。 “放屁!合作关系,是肉体合作吧?”丛云皓微微俯身,半撑着膝盖,看着眼前不知好歹的人,“你和白志宇厮混那么长时间?他的尾巴往那边翘你能不清楚?”他越说气越大,咬合肌紧绷,干脆把人提溜起来,“白志宇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给他卖命?” 丛云皓的手劲不是一般人能比,卡在温悦铎的喉咙上几乎让他窒息。温悦铎徒劳地掰着他的手,指尖如细葱白,面对强大的力量无丝毫抵抗之力。 “咳咳,我,我不知......道。”他被掐的几乎失去意识,只是徒劳地重复这几个字。何况他真的无法知晓目前的状况。 丛云皓卡着人脖子提到高处,手一松,温悦铎便如破败脱线的木偶落在地上,发出钝响。 硬质的军靴踩到他脖子上,压得温悦铎脸上变色,几乎无法呼吸。 他听到丛云皓的声音,“再关一天。” 丛云皓出了门面色冷冽可怕,扯开领口的两颗扣子,脖子上都是细汗。他对跟着的下属道,“他明天还不松口,给我带到刑讯室。” “是。”下属唯唯诺诺的,从来没见这位爷发这么大脾气,这回可是点到死穴了。 丛云皓换上衬衫西裤,从九处走出去,他的眉目才稍显平和,那股狠厉和杀伐之气仿佛留在了里边。 银湾区军属脑科医院,23层,ICU特护病房。 里边躺着个和丛云皓眉眼相似的女人,是丛云祎。 丛云皓将旧花拿出来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花瓶里的水倒掉重接,换上刚买的鲜花。 每三天换一次,他已经换了15次了。 丛云皓默然坐下,下午微弱的光打在俊逸又有些冷漠的脸上。他姐身上插着数根通往体腔内部的管子,确保身体机制正常运转,氧气罩盖住了大半张脸。 营养液,氧气,被动输入,堪堪维持性命。 “白志宇。”丛云皓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后悔在这个人渣第一次出轨的时候没把 分卷阅读2 他打成筛子,反而给他姐留下无穷的祸患。 丛家父母都是帝都保密局的人,他们的父亲属于前线特战部队,母亲在档案部。 十年前变故突发,他爸在缅甸执行秘密任务,卧底失败被捕,他妈坚持作为后备人员前去支援,结果两人都一去无回。虽给子女留下了可继承的功勋和光明的前路,却让他俩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只能相互依傍。 丛云皓走了父亲的路进入特种兵营训练,本身成绩优异,还有父母功勋加持,回九处后级别连升,年纪轻轻就成了九处处长。丛云祎却大学修读了工商管理和金融数学,走了商路,刚毕业就结了婚,和丈夫创办云白集团。 不曾想引狼入室,被出轨了一次还被谋财害命。 “姐,我只有你了。”丛云皓缓缓握住丛云祎的手腕,“你要醒,等我给你报复那个人渣。”。 心电图发出冰冷的“滴,滴,滴”电子音,泛着平稳的波折,死水无澜。 他迟早要宰了白志宇。 水,水...... 喉咙如被火焰炙烤,泛出酸涩咸腥的铁锈味,口干到连唾液都分泌不出,每当克制不住下咽的动作,喉咙就是剧烈的疼。 斑驳的血迹干涸,粘在衣服上,温悦铎两手分别吊在刑架的两端,头枕在其中一条胳膊上。 “哗啦”,水泼在他脸上,呛到鼻子里,让他瞬间清醒。 丛云皓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对面,观察着刑架上人的眼睛像虾米般眯开条缝,把手里的水瓢扔到一边。 “睡得挺香。” 温悦铎连呼吸都是干燥而痛苦的,如利刃划到喉咙上。 对面的人毫无怜悯之心,将手里的资料一沓沓扔到桌子上,真的像刑讯逼供时,用充足的证据作为压死犯人的稻草。 有文字,有照片,有发票,还有病单...... 温悦铎看到病单的刹那视线紧缩,身上的疼痛几乎忽略不计,低吼出声,“你欺人太甚。” 丛云皓倒是没为这句生气,他该生的气已经生够了。他一字一句念出他搜集的资料,“26岁,小画室老师,无父无母,父亲身份不明,啧八成是弃家了......”翻了一页,继续漫不经心道:“母亲早逝,还拖着个年迈瞎眼得了尿毒症的外婆。”他顿了顿,“怎么着?瞎眼外婆这几天有饭吃吗?” 温悦铎深深吸了口气,“你......” “哦,还有更主要的。”丛云皓丢出里边的几张照片和票据,他可不是来讨论一个无关的人家庭状况的。他的目光变得狠厉,牢牢锁定在温悦铎身上,“据调查,白志宇消失前一天,也就是我姐出事前夜,他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丛云皓喉结滚动继续道,“他用公司的公卡给你刷了部分资金,这几张照片是当时的监控录像,显示你那段时间经常去他们家。而最后一次,我姐不在。” “这些能说明什么?”温悦铎费力道,“我们画室承接了云白公司的设计订单。” “订单?”丛云皓笑了笑,“你们一个小破画室哪有嘴承接那么大的订单?况且你的卡上显示所有钱都入了你的账户,再没有流出。” 温悦铎不说话了。 “能不能讲讲为什么?”丛云皓抓起个钳子样的东西把玩着,钳子由硬钢炼成,顶头部分却细而薄。 温悦铎细如蚊蝇的声音飘出:“我接了私活,没有和画室说。” 丛云皓快被气笑了,“你一个人就能侵吞二百万的资金?”他姐公司是钱多还是眼光不好,非得找一个犄角旮旯的小画室,再把钱砸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师头上。 “我没撒谎。”温悦铎咳嗽了两声,嗓音沙哑而疲惫。 “他们找你设计什么?” 温悦铎默然半晌,原本这些事情都是雇主要求保密的,“结婚五周年的画册 分卷阅读3 。” “胡扯。”丛云皓疯了般过来卡住他的下颌,他本就抱着撬不开他嘴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人瞎说都踩着他的雷点,“你说他俩定制了结婚纪念日礼物?” 白志宇那个人渣早就和他姐貌合神离,只不过碍于公司形象或者其他目的继续生活在一起,他好多次都劝他姐离婚,丛云祎都没同意。 结婚纪念日的礼物是场车祸还差不多。 “是真的。”温悦铎像吊在钩子上的活鱼竭力喘气,“你,你姐知道的。” “呵,我姐,你他妈不知道我姐现在是植物人吗?”丛云皓如同发怒的孤狼,眼睛血红,“好我问你,公卡显示最后一笔资金也打进了你的账户,但你的卡上却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温悦铎费力道,“就是这样我才给你姐打电话询问。” 丛云皓猛地拽住他的头发往后扯,使细长的脖颈拉出条脆弱的弧度,“这是下一个问题。我姐出事的时候,上边显示着你的电话。” 一分一秒都不差。 他已经查过了,他姐出事前段时间,白志宇和这个小白脸出入甚密,整个公司的员工都能作证。 说是巧合也有点太过了。 最后肇事司机查出来是白志宇雇佣的,已经收监。依然缺很多线索,需要从这张小嘴慢慢撬出来。 丛云皓松开了他,拿出刚才把玩的钳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温悦铎涣散的光线逐步集中到上边,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丛云皓按住他一根手指,薄薄的钳夹夹住了刚长出来的指甲,稍微用力往外掰了下。 “啊啊啊啊啊。”温悦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指甲底部有血丝渗出。 丛云皓停手,他打了招呼,刑讯室的监控1分钟之后恢复正常。这些刑具本身也是要进军事博物馆的,只不过临时让他拿出来当作了道具,教训教训不知好歹的家伙。 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温悦铎全身的胆汁仿若流尽,哀嚎的力气也用光了,目光涣散,在镣铐解开的刹那倒了下去。 外边的人进来,丛云皓把钳子扔到一边,余光略过晕倒在地上的人,“换地方。” ———————— 虐文,先虐后甜。 天雷滚滚。 谁知道撕下这层皮是不是真狐狸精h 黑色头罩被生硬地扯下来,光线叫嚣着,强势涌入眼眶。温悦铎第四次这样昏迷后又被叫醒,永无止境。 他跪坐在地上,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面前摆放着数个各种形状的刑架,陈列柜一行行摆着他说不出名字的鞭子和板子,细的,长的,松散的,扎到一起的...... “我,我说了,不知道。”温悦铎怯怯地看了眼周围,装饰简洁大气,各种说不出名的刑器却为这间屋子罩上一层森冷。 丛云皓似是早就料到了,小白脸这几天也没说别的东西,聪明的很。只要他不承认,就只能被当作嫌疑对象,没有证据就不能拿他怎么办。 不过他有的是方法让他好受。 “玩过调教游戏吗?” 温悦铎霎时抬头,嘴角还带着乌青,“你要做什么?” “我这段时间缺个sub,外行俗称受虐者,你陪我玩,我放你回家。”丛云皓拿出条鞭子把玩,黑色的,是力度最大的散鞭。 分卷阅读4 “我不玩。”温悦铎果断拒绝,手臂撑在地板上发抖。他以前听说过这种诡异的游戏,一人愿打一人愿挨,可他没这种怪癖。 ......可是,再不回家,他快撑不住了。 “好啊。”丛云皓慢悠悠踱步过来,“大不了再关你几天,等我找到证据再放你回去。不过找证据可能十天半个月的,如果白志宇这个畜生躲得久一点,可能要半年。你说你外婆会不会饿死?” 闻言,温悦铎手指回扣,暴怒的视线射向丛云皓,竟让丛云皓有了片刻的愣怔。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良久。 “我玩。”温悦铎松开了手,只要不恢复人身自由,说什么都白搭。 丛云皓放下心坐回去,刚才的错觉让他误以为这个小白脸要和他同归于尽。 “签字。” 是份主奴协议。 丛云皓的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等着猎物上钩,只要签了字,人就随他折腾,就算之后折腾坏了,也能推给两厢情愿的意外。 温悦铎接过来。一眼扫过“奴隶”需要履行的义务: 接受者与施虐者见以主奴相称。 一切以取悦主人为主。 调教过程中无条件服从。 保证一周三天的调教时间。 后边是皮鞭,肛交,绳索,滴蜡,穿刺等不堪入耳的词汇。但上边的对勾已经主动选了“无任何不能接受之事。” 还有其他霸王协议...... 温悦铎还没看完就把纸推到了一边,唇瓣颤抖着,“我不接受。” “那我们就继续耗。”丛云皓将胳膊垫在脑后,舒适地靠在了沙发上。他耗得起,就是不知道小白脸耗不耗得起。 又过了良久,室内如真空般静默。 温悦铎鼻尖翕动着,拿过来,闭上眼签了字。 丛云皓将纸抽走,签名真真实实,如假包换。逮着兔子尾巴了。 “衣服脱了。”丛云皓将协议放到柜顶上,拿酒精擦拭鞭子。他并没说,调教游戏还有安全词以及dom该履行的那些义务,他仗着温悦铎没有任何经验,就是想纯粹地折腾他。 这不是调教,是有预谋的伤害。 葱白的指尖一一划过衬衫,裤子,内裤...... 衣服层 分卷阅读5 层剥落,即使已经被揉的没有形状,仍旧整齐地叠放在一边。 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他,温悦铎丧失了那些幼稚幻想,乖乖接受现实,脱完了所有衣服,茫然地看着远处沙发上的人。 “过来。”丛云皓用鞭稍指了指他前边的空地。 温悦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白生生的身子晃动着,走到他前边的空地上,垂着脑袋,双手交握在前挡着羞处。 果然是个碰都没碰过的新手,什么都是和规矩反着来的,丛云皓嗤笑,“手拿开。” 温悦铎喉结滚动,松开了交握的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 丛云皓挑剔地打量着一览无余的身子,皮肤倒是异常的白皙,肩较正常男人窄,胳膊和腿细瘦,身形流畅利落,肌肉很薄。 天生适合作sub。 还有后边没看。丛云皓挥动鞭子,撕裂空气的声音让温悦铎突然受惊。 “转过去,跪下。” 温悦铎像犯人般默默地转过身,在几轮激烈的心理挣扎后,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果然很好玩,调教对于圈内人是享受,对于被迫接受的人来说是噩梦。 丛云皓眉毛一挑,起身走到他面前,鞭稍抬起他的下颌。 即使脸上青紫遍布也没影响到这副好皮囊,隔着干皮也能看到唇瓣的颜色是鲜嫩的浅红,眼瞳圆润,带有青瓷般透明的眼白覆着层泪膜。 鞭子缓缓下移,察觉到小猎物脑袋又垂下来,原路返回,“啪”地打到下巴。 “别低头。” 下巴渗出红印,温悦铎痛得抬起脸,梗着脖子,再也不敢低头了。 两鞭子落到大腿上,丛云皓看着夹得更紧的大腿,缓缓道:“分开。” 腿分开了很小的角度。 “啪。” “再分。” “啪。” “再分。” ......零零散散挨了五六鞭子才调好角度。 温悦铎屈膝颤抖着,因为疼,因为耻辱。阴茎垂落在大腿之间被人观赏,垂下去的还有自尊。 还差最后一个动作,丛云皓直接下令,“手交握在身后。” 这个比起前边的简单些,温悦铎两只手向后伸去,握在了一起。 分卷阅读6 鞭子来得猝不及防,抽在他刚刚交握的手上,痛得他猛然瑟缩,两只手分开了。 丛云皓语气沉沉的,“刚才是奴隶标准的姿势,无论我怎么对你,都不能改变。”待小猎物又恢复回原先的姿势,鞭子破空而下,从左乳尖写斜着打到腰部。 “嗯呜。”温悦铎发出呻吟,刚想缩起来却想起刚才的话,挺了挺胸。 很好,丛云皓心里赞叹,自己递上来的,接着一鞭甩到右乳尖,和左边对称形成交叉。 温悦铎因恐惧,头偏到一边,痛呼出声,隐忍又婉转的哝音挑中了丛云皓的某根弦。 偏偏是一副细腻白皙的皮囊,还没怎么着就媚态百出,谁知道撕下这层皮是不是真狐狸精? 既然是折磨人,为何不折磨的彻底一点。 “跪撅会吗?”丛云皓绕到后边,小奴隶的手指被鞭子抽的通红。他踢了踢屁股,“头点地,手肘贴地,屁股撅高。” 硬质鞋底踢上屁股触感强烈,温悦铎彻底傻了眼,呆呆跪着没按要求做。 “啪”,散鞭使了七八成力,斜斜穿过肩胛骨,贯穿到侧腰,打在身上像是几鞭并抽。 “动不动?” “呜”温悦铎喉咙咕噜了一下,撑着手缓缓下压身子,腰部尽力贴地,臀部翘得更高。 但就是显得笨拙,还不够。 丛云皓突然没了调教的耐心,虽然新手都是这样的。但这个祸害他姐的家伙,他羞不羞和他有什么关系? 连续几鞭抽到大腿内侧,鞭痕挨着鞭痕,“腿分开,屁股抬起来。” 温悦铎在连续的鞭雨中无处躲藏,做错了,挨抽,做得不够,挨抽。粉红道子层层叠叠漫上屁股和尾椎,最后终于做出了丛云皓满意的样子。 腿最大限度张开,屁股高耸,私密处一览无遗。 羞涩而耻辱的形状。 小奴隶的呼吸鼻音很重,啜泣声明显,令人厌烦。一鞭子由下而上狠狠抽打在两腿之间,抽得囊袋出现血点,粉白的屁股抽抬了一下。但是没躲,他不敢。 再抽,落在相同的位置,丛云皓说:“别他妈哭,我来这不是听你哭的。” 温悦铎渐渐收了声,连喘气都数着节奏小心翼翼的,他的目标是今天出了这扇门,可他怕出不去。 脱好衣服,就这个姿势等着我 “以后每次调教前,脱好衣服,就这个姿势等着我。”鞭稍在两腿之间点了点,丛云皓继续说,“在这里,你要叫我主人,我不让你站起来就只能跪着,领罚后必须说谢谢主人,明白吗?” 这是他耗费唾沫最多的一段话了,如果奴隶连这点都记不住,活该挨抽。 “是,主人 分卷阅读7 。”温悦铎唇瓣翕动,吐出这三个字。 “100鞭,不能动,但凡我看见你腿收回去或者屁股举不起。”丛云皓手里的鞭子如游蛇般呼啸而上,再次抽到脆弱的会阴,抽的小奴隶重重喘息,仍旧保持着伏跪的姿势。 “罚双倍。” “明白,主人。”脆弱的晶莹液体挂在眼睑,将落未落,温悦铎鼻尖通红,抬了抬屁股,两瓣浑圆中挤着的小穴若隐若现。 丛云皓自诩没什么耐心,想找他的sub多得是,能受得了就挨抽,受不了就滚,总是有人排着队等他调教。这却是他头一次调教新人就上散鞭。 “啪”,散鞭在空中呼啸出强烈的风声,抽在脂肪淡薄的屁股上。第一鞭从右边抽的,右臀峰鼓起道道艳粉色,然而越靠近鞭头的部分刺激越大,左臀峰留下血点。 “一,谢,谢谢主人。”温悦铎才知道刚才的鞭子都是手下留情了,这鞭几乎把他屁股撕裂,令他抖如筛糠,头连带脖子都委顿在地。 屁股倒是还维持在原来的水平线上。 丛云皓挑眉,“啪”,第二鞭从左侧下去和右边对称,力度依旧。他把练习击剑的劲都用上了,冲着他的命去的,没留后手。 这小身板,是活是死都看运气。 “二,谢谢主人。”温悦铎唇瓣已经变成苍白色,里边唇侧是鲜艳的血红,咬破了。手指间的疼痒完全忽略不计,依旧抬了抬屁股。 他要出去,他今天必须出去。 “啪” “三,谢谢主人。” “啪” “四,谢谢主人。” ...... 无数散鞭下来,在屁股上织出狰狞而艳丽的网,鞭痕是粉红,艳粉,鲜红,血红,淤青是虾背青,叠在一起触目惊心。 才20鞭过去,破皮的地方渗出血珠,一开始是渗,后来是流成一道子,接着几道子并排而下。温悦铎觉得心里什么东西死了,是对羞耻的在意,是对痛感的在意。 当血液停留在那个受罚的地方不再循环,他也快废了。 50鞭过去,小奴隶的屁股还是没动弹,牢牢稳定在那。丛云皓定睛一看,手指抠的比鸡爪都难看,整张脸都快杵在地毯里了。 鞭子暂停,滑过旖旎的血迹,将伤疤和伤疤勾连在一起,如同咖啡里的拉花。 温悦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跳的频率,只知道他快喘不过气了。 “换个地方吧,难闻死了。”丛云皓扇了扇鼻尖淡淡的血腥味,从小身板上意图找块好肉,然后那颤抖的乳尖勾住了他的视线。 分卷阅读8 刑架的吊绳被放下来,束缚住温悦铎的两只手。 绳子束缚在顶端,不停往上,直到温悦铎前脚掌勉强点地,细瘦的胳膊绷出薄薄的肌肉,已经拉伸到极限。 温悦铎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好事就是他的屁股确实承受不起再多折磨了,坏事在于臀肉挨住的刹那,他的血液全涌到后脑,痛得失去知觉。 胸口的两点茱萸早就被蹂躏过,现在颜色正好看,丛云皓不在乎再加个几鞭子。刚活动了下手腕就抽了上去,左乳尖随着鞭子一颤,痕迹横贯半身。 “啪” “五十一,谢谢主人。” “啪” “五十二,谢谢主人。” ...... 鞭子在胸口的茱萸上形成交叉,左边两鞭子完了打右边。 无穷无尽的折磨,温悦铎撇过脸,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 挺胸。 挺胸。 再挺...... 没有多少脂肪的皮肤承受着一轮一轮冲击,温悦铎怀疑再打会不会看到薄弱的皮下组织,他还有乳尖吗?他已经感受不到那两个东西了。 “一百,谢,谢谢主人。”温悦铎的声音几不可闻,吊着最后一丝意识,可以放他走了吗? 丛云皓50鞭全部经过胸口,在温悦铎身前形成密密麻麻的交叉,最后几鞭尤其用力,从前边看就像是在他胸口剐了两刀,留下血肉模糊的两团。 看着触目惊心,丛云皓心底却一哂,这不过是他首次尝试的血腥艺术品,比起他姐插着管子躺在医院,这点小报复都算轻的。 他不想一次性把这小白脸命用尽了,他还得抓住白志宇,然后让这两个人渣给他姐磕头道歉,之后呢,也许安排个高级点的监狱,足以让他们度过余生。 “你表现得很好。”丛云皓将粘着血迹的鞭子丢到一旁,连同手柄都沾到了血的滑腻。他从架子上拿下白色毛巾擦手,每根指头都擦得干干净净,防疫病般怕染上他的东西。 “谢谢主人。”温悦铎的声音很微弱,“我,可以走了吗?” 丛云皓没回答,转而很贴心地问道,“热了吗?”说着用屈指贴了贴他的脸颊,关切道:“你的脸很热。” 温悦铎早已没了知觉,全身如同火般灼烧,丛云皓拿着利刃,在他身上满不在乎地割开一道道纵深的伤口。此刻却问他,热吗? 他忍住疼,颤声回答,“热,主人。” 他看到丛云皓打了电话,接着从外边推回来一辆推车,里边是个冰桶,冰桶里是大大小小的冰块,冰渣。 分卷阅读9 他的眼睛霎时睁大,他听见自己卑微的哀求,“不要,主人。” “怎么能不要呢。”丛云皓用水瓢舀起满满的冰块,“不是你说热的吗?” 那满满一瓢冰块朝他身上扑来,一咕噜倒在身上降了温。 前边,后边,胸部,屁股,一瓢瓢往上扑,大的冰块刺激了血肉便沾着血掉落下去,小的冰渣却黏在破碎的血肉里逐渐相溶。 温悦铎逐渐明白了下火海,上刀山是什么感觉,他整个人都放在了绞肉机里边。 绳索如他所愿放下来,丛云皓将他的衣服和几天没见的手机踢过来,“滚吧。” 你好,我是周子琦 温悦铎手指都无法伸展,凭借手掌扶着墙,半弯着腰摁了电梯。 门开了,里边是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正在抽烟,狭小的空间里全是致命的烟草味,那人看到他让了一下,很真诚道:“抱歉,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人,这就把烟熄了。” 温悦铎颔首算是打招呼,眼皮都抬不起来,身体虚弱到极致。 “你是新来的sub吗?”那人好奇道,他刚看到这人衣服上的血迹,以为是被穿着衣服打,血迹留在了衣服上。没想到是里边的血迹源源不断渗出来,都快把衬衫染红了。 这里已经很久没遇见下手这么狠的dom了。 温悦铎辨别不出他嘴里的声音,他已经没什么知觉了,看到那人的嘴唇翕动,只是点点头。 出了电梯门和大堂门,温悦铎才发现这是家高级会所,镀金的FLOW几个英文字母高端大气。 正值晚上十一二点,上边的窗户几乎全黑,偶尔有光也是类似壁炉般的暖光,很温柔,根本联想不到那些残忍的事。 温悦铎刚转回头,就看到那个男人还在身后跟着。他正想说什么,脚步失重倒了下来,那男人匆忙跑来及时接住他,手肘抵住了温悦铎后背的伤口,让他嘶的一声。 “对不起。”那男人看起来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抱哪,怎么抱,因为温悦铎身上全是伤口。 温悦铎闭眼之前看到了会馆的另一个角度,镀金的屋檐下石块侵蚀严重,形成荒凉而斑驳的痕迹,化作他眼底最后的轻雾。 “给他注射静脉通路,顺便注射吗啡止痛。”徐乐推着移动病床猛往急诊室跑,和在急诊准备的护士交代事宜。 后边跟着刚才西装革履的男人,也是步履匆匆地跟着他跑,“还得服用氯吡格雷,防止血小板凝结造成血栓,他心率不正常。” 徐乐匆忙推到手术室电子检查,果然不对劲,回头道:“周哥,您才是好手。”说罢皱眉,“我记得FLOW好久都没玩过这么惨烈的了,你确定这人在那边捡的?” 周子琦点点头,“就是那边,和我一个电梯来着。” 徐乐紧张的脸上浮现不 分卷阅读10 怀好意的笑容,“周哥又大晚上寻欢作乐去了?” “没有。”周子琦回答得诚实,“我去了,但没找到合适的sub,所以待了会儿就走。” 才遇见这个伤痕累累的sub。 徐乐仔细看了下温悦铎,鼻青脸肿遮挡不住秀气,秾丽中透着清冷,祛了这些难看的的青紫红,光是脸就百年难得一遇,调教调教还不是个顶级sub啊。 就是怪倒霉的,刚来就遇见了这么暴烈的主,估计以后也不想入圈了吧。 等进了手术室,徐乐剪开这人身上的衣服倒吸了口凉气,这都算得上“虐杀”了,全身没一块好肉,胸前和屁股简直就是重灾区,光止血剂就用完一多半。 别说投诉了,连报警都不是问题。 徐乐身子霎时抖个不停,他也在FLOW玩,怎么不知近期混进去个这样暴烈的主,得亏他也是dom,万一其他sub选人不慎遇见这位...... 啧啧,他不敢想了。 这是徐乐唯一一次皮外伤处理了三小时以上。 梦境糊成凌乱的光影, 身后有无数人追逐着他,这些人嘴里叫嚣着,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 “命硬,天煞星下凡。” “克死了你妈?还想克死谁?” “你走吧,温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 “小温,我可以给你钱。但是钱都有相应的代价哦!” ...... “妈!”温悦铎未经过任何梦境到现实的过渡,眼睛就睁开了。 他此时处于半趴着的状态,屁股和胸口经过医疗处理,散发着浓重的药味,痛感依旧强烈,但没之前那么严重了。 旁边的男人在看最新的财经杂志,听到声音笑了下,这人,做梦还会想妈妈。无意中让人的心柔软了些。 鼻子嗅了嗅,温悦铎闻到一股香味,咽了口唾沫,居然发现原本干涩的嗓子眼没那么难受了。 “你昏迷了两天,之前一直输营养液来着。”男人看起来修养很高,一点没提他之前受的伤,毕竟伤的位置都不太好,“哦,我刚才买了点排骨汤和鸡肉包,要吃吗?” 温悦铎喉结滚动了一下。 周子琦了然,将床上的折叠餐桌打开,从塑料袋里拿出刚买的早点推给他。 温悦铎接过来,狼吞虎咽,不一会儿15个鸡肉包都进了他的肚子,排骨汤也喝得直接见底。只不过他堪堪盯着那几块排骨不甘心,他的嘴还没好,不能张太大, 分卷阅读11 啃不来。 周子琦杂志挡着脸,实际默默观察他这副吃货相,憋不住笑了出来,“要我再给你买吗?” “不,不用了。”温悦铎呐呐道,手揉了揉肚子,刚才吃得快没发现,其实他已经吃饱了,胃有点撑。他看了看床边的陌生男人,仿佛得到感应,男人也放下杂志和他的视线交汇。 “你好,我是周子琦。”男人笑得坦荡。 “我是温悦铎。”他小声说,手攥紧了被子,苍白的指节上被贴心地裹了创可贴。 “嗯,你的伤至少要调理一个月。”周子琦皱了皱眉,觉得还是说一下为好,“FLOW有很多不错的dom,像这种dom你大可离开。如果他缠着你,也可以去会所中心投诉的。” “谢谢,知道了。”温悦铎睫毛低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周子琦倒是很想继续待着陪这个小可怜,可他看了看表,“我还有事处理,你先在这边休息,我晚上过来看你。”说罢拉开抽屉将手机递给他,犹豫道:“我们没有联系你的家人,你可以选择要不要联系。” 一般进FLOW的也有玩脱的,大多即使这种情况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谢谢。”温悦铎接过手机,其实他上边根本没设密码,联系人也就是家里的座机,便于平时和外婆联系。 想到他外婆,他庆幸自己请了保姆。 这段时间正好是艺考高峰期,他们画室会接一些公司的订单,也会开展教育集训。因为集训一个月赚的钱比较多,他就主动承担了这一任务,几乎天天忙到脚不沾地,夜不归家。于是干脆请家政帮着做饭打扫,倒是也方便很多。 周子琦走了后,温悦铎费力起身,走到卫生间,拉开胸口的病号服。 他闭了闭眼,做好心理准备,睁开。 什么都看不见,狰狞被裹在了层层绷带后边。他又转过身脱下裤子,屁股和大腿根上也裹着纱布。 他撑着洗漱台打量自己,眼底明显有了青晕,细挺的鼻梁上有块黑青,连嘴角都沾染着紫红的痕迹,人不人鬼不鬼。 “对了。”周子琦突然返回,“还得和你说一声。” 卫生间的门和病房门是挨着的,此时大敞,温悦铎在周子琦进来的刹那提上了裤子,上衣都卷进了裤腰里,两人惊愕地对视。 “抱歉,我是想说,你不要擅自走动或者离开。医生说皮外伤很严重,至少要一天换三次药。”周子琦鲜少露出窘迫的神态,此时手紧张地贴着裤缝,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 “还有吃的饭已经帮你订好了,中午会送过来。” “嗯,大致就这些,好好休息。”周子琦掐掐眉心,转身走了。 温悦铎揪出卡在裤腰里的病号服,等人的脚步声远了才走出卫生间。 分卷阅读12 刚坐下,护士就敲敲门进来了,拿着塑封的清洗过后的衣服,给他挂在阳台上。他这才发现这间病房比其他的要大很多,有浴室,阳台,餐桌,相当于一个微型公寓。 应该得花不少钱吧。 “您好。”温悦铎犹豫了一下开口。 护士显然很耐心,“您有什么需要吗?先生。” “能方便您把接下来的药全开给我,顺便帮忙结下账吗?” “呃,不好意思,那位周先生已经全部垫付了。”护士有点纳闷,这俩人不认识吗? 温悦铎呆呆地坐到中午,午饭果然按时送来,三荤两素,都是清淡补身子的菜。 吃完饭护士帮他换药,绷带层层脱落,露出里边药物和血痂黏在一起的伤口。护士隔着口罩看不清表情。温悦铎却想,这样的身子,别人不会恶心吗? 护士处理很专业,中间几乎没什么痛感,换上新药和绷带身子好像清爽多了。下午温悦铎恢复点气力,走到医院柜台,查出他的账单,咬咬牙留下张卡,那是他上个月集训刚发下来的钱。 他将密码留在纸上,叮嘱前台把卡交给周子琦,便出院了。 花钱消灾 医院处在银湾区,离郊区比较远,温悦铎从医院打车回郊区的家,下车后再次肉疼地结了账。 天色渐晚,温悦铎从医院走的时候要了口罩戴上,遮住了青紫的半张脸。小区门口的大爷们摆着桌子下象棋,看到他主动打招呼。 “小温啊,这两天没见你推外婆出来啊。” 温悦铎愧疚地点点头,“最近太忙了。” 有几个热心的老人看他有点虚弱,关切道:“怎么戴上口罩了,感冒啦?” “嗯。”温悦铎点点头,“窗户没关好,着凉了。” “那你可得注意了,你们小年轻就是爱晚上开窗户,咱们小区谁来着,晚上刮大风还开窗,一家都病了。” “就是,你得注意身体,不然谁照顾你外婆啊。” 温悦铎一一点头应允,老头子们数到几句继续开开心心地下棋,甚至都没注意到这小伙走路姿势不对。 小区炒菜的声音单调而低沉,铲子和锅触碰,节奏重复。可谁也不知道这是温悦铎目前能幻想的最好的生活了。 回家后老人不在,应该是被保姆推出去放风了。每个月的保姆费几乎赶得上他一半工资,他现在却无比庆幸这一决定。 掏出钥匙开门,进厨房。 将买的茄子和彩椒切碎,猪肉剁成细碎的肉沫放到油锅里炸好,酱油,生抽,番茄,茄子先后加进去,就成了炸酱面的酱。 门开了,轮 分卷阅读13 椅压过门槛被推进来。 “温温?” 是他外婆的声音。 他小心地把窗户关上,老人由于失明几乎全靠听觉,因此只要温悦铎在家,都会把杂音降到最小。 “外婆。”温悦铎应了一句,先把炒好的肉酱盛出来放到碗里,用另一个碗在上面扣上保温,擦擦手出去。 保姆和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温悦铎将轮椅推到餐桌前边。老人视觉受阻,近些年腿也肌肉萎缩严重,虽然不至于走不成路,但自从上次摔了一跤,温悦铎一直坚持他和保姆在的时候就用轮椅。 “温温啊,这几天没回来哟?”老人的眼睛眯开不大的缝,缝隙里是吓人的青白色。 “嗯。”温悦铎声音哽了一下,“最近学生集训忙,先吃饭。” 老人吃饭这些不能自理,得温悦铎拌好面条后小口小口喂,即使这样也经常有饭的残渣掉出来,得边喂便擦嘴。所以只要有时间,这些事都是他亲自来做的,外边的保姆他有些不放心。 吃完饭他洗锅,老人在客厅听广播,咿咿呀呀的戏剧声从模糊不清的广播中传出来,讲的正是《三国演义》。 现在电视,网络都很方便,但老人对广播有偏执的热爱,手指拨拉几下就能准确调到她要听的电台。 老人干枯的手指放在胸口,仰躺在沙发背上就能听很长时间。 温悦铎洗完锅摘了围裙,出去客厅看见老人已经睡着了,微微张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他笑了笑,把她放在轮椅上,推着进了卧室又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拉开书桌抽屉,是两张银行卡。外婆还要治病,温悦铎咬咬牙,留下一张卡,拿走了另一张。 罗柠画室。 这天是周末,集训的学生有半天放假时间,都约着出去玩了。 温悦铎在办公室找到老板罗柠。 人都有人前脸和人后脸,人后脸暴露了真实的内心,人前脸看着让别人高兴。但有时候,人前脸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没必要的,比如对温悦铎。 罗柠的手指在桌面轻快敲打,面色不爽,即将出口的责问令人紧张。 果然,该有的还是爆发了,罗柠轻飘飘说:“我知道你活计好,绘画水平高,但是教学生呢,没那么高的要求。你不干,我们找谁都行。” 温悦铎接了私活,而且耽误了学生一个星期的集训,害的老板临时找老师。临时找的老师基本都是高价的,难怪冲他发火。 温悦铎吸了口气,“对不起,我上个月的工资可以不要。” 桌面敲打的手指停住了,其实他就是想吓唬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可话说回来,这小子的手势真巧,雕塑,绘画,甚至UI设计样样不差,带学生也带的认真尽力,好多家长都错把红包递给了罗柠当谢礼。 分卷阅读14 真走了,上哪找这么个宝。 就是人傻好欺负。 “算了吧,你上个月基础工资加绩效有1万5呢,该给你的不会少。”罗柠虽然看他傻,但这种便宜他也懒得占,这小子的其他油水多的呢。 温悦铎抬头看了眼罗柠,支支吾吾半天,咬咬牙开了口:“其实,我想请您帮我件事。” 原来是有求于人。 温悦铎把前几天失踪的原因半真半假地说出来,只说他卷入家庭纷争,得罪高官,被非法拘禁了几天,其他一概未提。只求罗柠帮忙找找门路,花钱也行,只要能消灾就可以。 罗柠摩挲着下巴。干他们这行的其实人脉广,认识很多有钱有势的家长。他还真和帝都检察院的个别人认识,但这些人级别相对较低,他也没试过水深不深。 “老板,我真是无辜的。”温悦铎越说声音越低,这些都是他接私活惹来的祸患,“您要是能帮我,我,下一年的绩效就不要了。” 罗柠动心了,温悦铎每年的绩效是全画室最高的,而且他们打算下一年扩大规模,员工工资难免会成为压力,如果温悦铎下一年能多分担点活,还不要绩效,能省下不少钱。 况且抛开绩效,能让这小子死心塌地地跟着画室,也是不错的。 罗柠效率奇快,很快就打听到最有效的投诉途径,帮着温悦铎把投诉信交了上去。 温悦铎松了口气,临走时还递给罗柠一个大红包,里边是他前两个月的工资。 以卵击石 新兵害怕地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丛云皓,拳击和摔跤这类运动对于新手而言挑战性极大,连基本的躲闪和放手招数都难以招架,更别提和眼前这位搏斗。 站在对面的新兵突然有些恨这个规则,为什么九处特种部队考核第一名要和丛处打架。 丛云皓下手毫不留情,拳拳到肉,几百斤的力道压在新人身上,让他在狂风暴雨中完全找不到突破的机会。 “咔擦”,丛云皓手肘下压,活活捅进新兵的背脊,迫使脊椎弯曲成一个可怕的弧度,同时膝盖上顶两面夹击。新兵一声哀嚎,关节通通失灵,成了破败的螺丝钉,几乎是滚在拳台边,抓着围栏上的绳子呕吐出来。 “不动脑子。”丛云皓接过属下递来的毛巾,随意擦擦脖子,他还没怎么出汗,才脱了衣服没几分钟就要穿上。 “九处的新兵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都他妈饿着了?” 九处除了处理一些军部事宜,还负责管理特种兵,招兵有身高和年龄上的限制,能进来的都是凭借优异的高中成绩和联考成绩,这样就筛掉了百分之九十的人,剩下百分之十必须通过严格的体能测试和格斗测试。如此,每次选入九处的人都是千分之一的人尖。 即使这样,全国各地仍有人每年拼尽全力要进九处,说白了也就六个字:待遇好,地位高,在帝都说是九处的人,在哪都能用下巴看人。 下边观看的新兵们个个 分卷阅读15 噤声,原本昂扬的斗志霎时被泼了一大盆冷水。他们早就听说过丛处长是难遇的铁血手腕,才十几岁就能从英国西点军校兽营爬出来,能跟他拼几招的,整个军部也找不出人。关键听说丛处长还继承了父母的功勋,比同级的人地位更高。 同样年纪轻轻,有的人就成了天之骄子。 这是每年新兵进来的头一课,傲慢,自我,轻视此刻被纷纷打碎,重新拼接在一起,成为合格的军人。丛云皓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新兵被拉回去加倍训练了,丛云皓在更衣室收拾完衣服,出去却看见有个人正等着他,还是个校友。 “卢昭?”丛云皓走过去,两人的手紧紧握了握。 军部的饭分量十足,尤其是对于这些军官有明显的加餐倾斜,鲍鱼海参都不在话下,卢昭却只点了些清淡的。 “呵,客气什么,反正刷我的卡。”丛云皓预约了卡间,刀鱼、龙虾刺身,海鲜砂锅,排骨等被一一摆放到桌子上。 “不必,我也经常吃,都腻了。”卢昭慢条斯理地拆开筷子,夹了口青笋丝。长期在检察院的工作让他眼神锐利,细边眼镜都泛着精密机械般的光泽。 “最近怎么样啊,卢昭,卢大官,有时间看我?”丛云皓被他姐这摊子事气得吐血,没抓到白志宇就一直心肺阻塞,上午锻炼新兵算是发泄了一遭,现在心情略有好转。 卢昭没回话,咽下口中的饭,淡声问:“你最近得罪了人吗?” “什么?”丛云皓抬眉,他倒是最近被得罪的够呛,没找别人事就不错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新兵报复。他之前没少练过兵,嘴也毒辣,常常把些没用的酒囊饭袋教训地头都抬不起来,有些新兵家世显赫,难免想找他麻烦。 最后还都不是以卵击石? 随着卢昭递过来张纸,丛云皓的脸彻底晦暗下去。 温悦铎是突然被罗柠叫到办公室的。他和灾难紧密相关的特殊体质总是能预测到不好的事,这次不出其外,温悦铎神经性地擦了擦手上的颜料和汗水,被抽的那几个印子已经变成浅棕色的痕迹。 门响了,罗柠神经质般抬起头,将温悦铎之前给他的红包一股脑塞到他怀里,“你你你明天不用来了。” 温悦铎大惊,手里的红包没抓好,口开了,红色的钞票如翻飞的蝴蝶,零零散散掉了一地。 “老板,这是为什么?” 罗柠阴恻恻地从办公桌绕过来推他出门,嘴上神神叨叨,“温悦铎,我待你不薄,工资没少过你的,分成给你最多。你外婆住院我还送了补贴......”说完这些,扔下重磅炸弹,“你自己惹事自己处理,别拉着我们整个画室趟浑水。” 还没等温悦铎反应过来,罗柠就把一张纸摔到他怀里,几乎是怒吼,“看吧,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画笔,调色盘,集物箱,凡是有关温悦铎的东西被统统扔出画室,仿佛没了这些东西就远离了危险。 b 分卷阅读16 r 温悦铎孤零零站在门口许久,将东西一件件往画箱里收拾,瓶子里的颜料都没盖盖子,洒在地上糊成丑陋的颜色,美工刀和刮刀划破了掌心,渗出殷红的血珠。 温悦铎收拾东西时含在胸前的纸张缓缓飘出,成了最猛烈的打火石: “国家机构肆意妄为,非法拘禁,刑讯逼供以及被迫让嫌疑人有罪认证,使嫌疑人受到难言的痛苦和折磨。我对此真诚道歉。” 落款:军部九处处长,丛云皓。 原本的投诉书被丛云皓改了,只加了最后一句和落款,几乎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作了妖还打算装乖? 郊区的面目像是以假乱真的电影背景,这边有热带种植园风格的木房子,广阔的花圃,还有供军马起居的马厩和草场,连草丛都被严苛地修剪为统一的高度,这些都经过了细心地打理。 可惜这么美的地方是银湾区重刑犯监狱。 G65以120迈的速度冲进来,车上载着主人和他作妖的小奴隶。 温悦铎几乎是刚到家门口就被拦住了,时间点卡得刚好,符合丛云皓严格的时间观念,他沉默着被送上后座,旁边的主人悠哉地翘着腿,一言不发。 然后就到了这里。 “下车。”丛云皓推开车门,长腿一迈率先下去。温悦铎从另一边蹭下车,临下去之前拽平了被自己弄皱的车垫。 这点小动作入了丛云皓的眼,他心里嗤笑,作了妖还打算装乖? 他揪起小奴隶后领,半拖半拽地往那边走去。监狱的门口和电影中一样,,阴森冷硬的铁门,条条铁闸通着电,能在必要时刻放出几万伏电压。 有人给他们开了门,恭恭敬敬地和丛云皓打招呼,“丛处好。” 丛云皓点头,松开了小奴隶领子。他敢跑,这里电击棍和警犬多得是,着急了用枪也没人敢拦。 温悦铎的脸苍白如纸,在丛云皓无声的命令中跟着他走,穿过数辆装甲车,穿过探监的地方,再穿过囚犯体检之处。有巨大水压的喷头和排排并列的体检床让温悦铎扭过脸,连视线都不敢分去一丝一毫。 接着撞上了前边坚实的脊背,丛云皓抓起他的下巴,卡这人半推半搡来到监狱的瞭望岗。上边风很静,带着单薄的云层低至树梢,里边囚犯的所有动作尽在眼底。 温悦铎恐高,闭上了眼睛。 “睁开。”丛云皓淡声道,几乎是用指腹搓开那不能再薄的眼皮,将小奴隶的下巴固定好,贴着耳朵说话:“收到我的道歉信了吗?” 未得到回答的主人在小奴隶腰上掐了一把,掐的小奴隶闷哼出声。 “你惹人的时候怎么没打探清楚?”丛云皓的声音异常好听,却带着深渊尽头的冷意,“给你介绍一下,我是军部九处的处长,任何有关军职人员的刑事法案呢,都要送到这备案。前八处也 分卷阅读17 要互相通信的。” “你说告我非法监禁?可惜了,检察院卢昭了解一下,我朋友。比起非法拘禁,你知道谋财害命怎么判吗?” “你还把投诉信投到了军部监察局对不对?”丛云皓笑道,语气是挑战性的辛辣,“我们打个赌,看看这张纸近两天会不会到我手里。” 温悦铎几乎呼吸困难,下边的大手牢牢钳制着他,还有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头的压力。筋疲力尽,细小的汗珠从蜡白色的脸上低落下来,仿佛他也是里边的犯人之一。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吗?”丛云皓慢悠悠地碾碎脚底的砾石,掰着小奴隶的脸介绍各处风景。首先是左边的菜圃,一群犯人正在拔野草,灰头土脸的。丛云皓说,“看见了吗,这些是判刑三年以内和身体素质经过一级检测的人。” 接着下巴被掰向隔着一道铁栅的另一边,那里的囚犯已经在烈日下被曝晒三个小时了,监狱长在前边面无表情地训话。丛云皓接着介绍,“这些是判刑20年以内的囚犯,大多熬不出头。” 最后的场地上,囚犯穿着黄色的囚服,三五成群地围住一个看起来很文弱的囚犯,窸窸窣窣解开裤子。温悦铎即使离得远,也大致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很久之后这群人把那个瘦弱囚犯提起来,那人头发尽湿,鼻青脸肿的,被拥簇进了澡堂。 “你猜你之后会进哪个监狱?”丛云皓热爱这种恶趣味,用自以为幽默的语言洗涤奴隶的内心,宣泄恨意,“我可以随便把你塞到任何监狱,看到刚才黄色的吗?是重刑犯,基本出不来的。你这种人进去,屁股都不用要了。” 丛云皓是个极其危险的人,他恪守自己的世界观念,若突然有了某种兴趣,就会产生偏执,以叛逆的方式寻求感应。折磨温悦铎变成了他的偏执,他尽职尽责地介绍自然淘汰的法则,暴露冷血恐怖的狩猎心理。 他向小奴隶提议,珍惜被他折磨的日子。 回到车上,温悦铎才正常地出了口气,可丛云皓怎么会放过犯错的奴隶。 “去FLOW。”他和司机说。 你就是个随时能销毁的玩具h(倒X刑架鞭yin) 还是上次的刑罚室,里边温度调节地恰到好处,最仁慈的也莫过于此。即使换了毯子,温悦铎进去的瞬间都能嗅到上次的血腥味,甜腻腻的,深入心底。他害怕暴风雨前的寂静,默默站在门口。 “记得规矩吗?”丛云皓突然出声,吓了温悦铎一跳。才看见丛云皓已经坐上沙发了。 开始的标志。 温悦铎头一次有了心如止水的感觉,任何事只要开始堕落,就不难了。 衣服一件件剥离身体,全身赤裸。他四肢着地,屁股和肩膀一样高,爬到离丛云皓半米的位置。屋子不算热,他身上升起层薄汗,身段还是窄而轻盈,身下隐隐露出肋骨的轮廓,腰窝回收,接着后边的圆臀形成流畅的曲线。 下颌被挑起来,温悦铎向上看去,是丛云皓惹眼的喉结和冷峻的面部轮廓。 丛云皓仔细想了想,“我多长时间没罚你了?”说得好像两人已经打过很多次照面,而他们明明只调教过一次。 分卷阅读18 “两周。”温悦铎轻声道,他时刻都记着,算着时间。上次调教完,他每夜都活在丛云皓将要找他的恐惧中。“至少一周三天”的调教烙印在心里,但凡上次的强度连着三次,他无异于死人。 可他忘了,这条规则是束缚sub的,却并不束缚dom。丛云皓整整忙了两周,发现自己的不履约居然便宜了奴隶,让他钻了空子。 “奴隶,我得和你说清楚,在这里,你并不比一条狗或是任意一条鞭子重要。”丛云皓将X形刑架被拉出来,脚镣,手铐先固定住温悦铎脚关节和腕关节,黑色皮铐束缚住膝关节和肘关节,最后一条宽大的束缚带横穿腰际,用力紧了紧。丛云皓凑近他耳边,“只要我愿意,你就是个随时都能销毁的玩具。” “是,主人。”温悦铎总共接受过两次调教,学会的也就这么一句话。 小奴隶身上薄薄的肌肉紧绷,胸前依旧带有丑陋的褐色结痂,大腿根处是大片淤青。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对于丛云皓来说,只要是能正常说话,正常走路的温悦铎,就默认为他身上没伤。 温悦铎等着鞭子下来,可丛云皓明显不打算让他这么舒服地玩。 X刑架被180度倒转过来,温悦铎头朝下,猛然睁大了眼睛,能感到血液全部从身下聚集到脑后。 丛云皓用鞭侧拨拉小奴隶软趴趴的性器,轻哂,“像螺狮。” 宽牛皮鞭粗糙的边缘就在会阴处一寸寸刮过,猝不及防地抽在两团暗粉色的软肉上。 一声绵长的“嗯”从温悦铎嘴里飘出,带动着腿根的肉抖了抖。 “这身皮真够软。”丛云皓嗤笑,评价完了,蹲下来拍拍他的脸:“30下,报数,少一次重来。” 丛云皓是绝对统治的一方,如果拒绝做出相应的反应,就会生不如死。即使做了依旧如此,温悦铎深谙此道,“是,主人。” 丛云皓挑选了硬质的蛇皮鞭,上边凸起的菱形皮层类似蛇身上的鳞片。 一下,两下,全打在青色血管聚集的大腿根处。 “一,谢谢主人。” “二,谢谢主人。” ...... 新伤叠着旧伤,疼痛成为此刻的人生课题,温悦铎脑子的血液聚集在一起,偶然想到了之前看过的很残忍的视频,皮革厂的动物被活着剥皮,剥下来居然还没死,回头看着自己的皮毛。 身子悬在空中无着无落,鞭子打破空虚,他能听到体内血液的晃动,连动反叛之心,全掉了。 20鞭过后就转了向。丛云皓似乎是不知道那些器官多敏感,没收劲儿地往上抽,鞭鞭正中两腿之间那些东西。 报数突然断了,温悦铎冲动地想撑起上半身,喉咙哽住缓解酥痒剧烈的疼痛,随后挤出沙哑的声音,“我发誓,我......我没动过你姐,没和白志宇苟且,我发誓......” 分卷阅读19 “啪。”鞭子狠狠抽到会阴,抽的刑架上的人忍不住挣动,像被钉住的活青蛙。丛云皓停了手蹲下来,“你嘴巴张张合合就行?在这里先挨抽,其他事往后放。” 阴茎被人抓在手里,狠狠握了下,温悦铎发出难捱的闷哼。 “骚样。”丛云皓从柜子里拿出口球,直接塞到他嘴里,把带子勒在脑后,这样就没法哔哔了。 又是连续几鞭,无一例外落在腿间最羞耻敏感的地方,温悦铎带着口球,含糊不清地发出呜呜声,怎么挣动都挣不开,觉得他要废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丛云皓暂时停手,皱了皱眉,FLOW的贵宾等级森严,同样级别的调教室在同一层楼,他所在的这层是第四层,比他级别低的用户刷卡也上不来。A级的总共没几个,所以这层老是显得空空荡荡的。 谁他妈不长眼,在调教的时候打扰别人。 打开门,外边身着浅色西服的男人显得很成熟,朝他微笑,“不好意思,我的调教室缺了条硬质马鞭,能不能借一条。” 呵,居然是个强迫症。 做事真够随性的。 再一看门牌,果然是忘了挂”请勿打扰“,怪不得人家会敲门。 也许别人不能理解,丛云皓却能理解,玩得尽兴突然缺了种类难免影响心情,所以他的调教室永远不会缺东少西。 照他之前的脾气,谁在他调教的时候上门简直就是送死,不过门外这人却让他感受到了与他相仿的同类气场,简直稀奇,就是不走心,估计没少干这些随心所欲的事。 “你要什么型号的?”丛云皓懒洋洋道,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和他差不多高这个人。 “L34,带毛,有吗?” “有。”丛云皓正待回去,却突然发现那种马鞭属于初级阶段调教用的,他一般直接进入高辣阶段,居然想不起放到哪了。 外边的人像是揣测到他的心理,“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进去找吗?我不会碰柜子。” 丛云皓想了想,“稍等。”接着返回找了块白布把X刑架连带上面的人盖住,返回门口“进来吧。” 周子琦的工作在晚上,调教总是在白天,最近闲暇才晚上过来,玩着玩着把鞭子打折了。丛云皓猜的没错,他就是有一点强迫症,这天会所的备用鞭子没有他需要的型号,才跑到别人这边借。 他走到玻璃柜前,指了指其中一条,丛云皓取出来递给他,“这个送你了,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多谢。”周子琦也没客气,直接拿上了,“周陵,幸会。” “Gun。”丛云皓将手伸出去,两人虚虚握了下。 周子琦挑眉,“你就是会所鼎鼎有名的G先生?” “过奖。”丛云皓 分卷阅读20 摆出“请”的姿势,送他往出走。 周子琦走的时候不知是否是错觉,那块白色的幕布居然在动。丛云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道:“调教了一半的奴隶。” “哦,实在抱歉。”周子琦这才觉得失礼失大了,连忙赔罪,“我不知道......你没在门口贴牌子” “没关系。”丛云皓毫不在意,他调教温悦铎从来不指望获得快感,就是纯粹一方折磨另一方,即使被打断也影响不了什么。 周子琦凝神半晌,弥补这种尴尬处境般说道:“晚上有公调表演,你要参加吗?” 公调?丛云皓嗤笑,那些都是普通玩家自娱自乐,最高能出现个B级调教师就不错了。 可是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变了想法勾唇道:“我参加。” 会叫春吗?(清洁木马调教h) 丛云皓关上门,踱步回到那块白布,扯下去。小奴隶的脸憋得发红,连带卵蛋鸡巴也跟着乱颤。 丑死了。 丛云皓把架子翻过来,解下镣铐和束缚带,温悦铎瞬间摔到了地上,本能反应般跌跌撞撞地跪好。 “刚才爽不爽?”丛云皓居高临下地拿鞭稍点了点奴隶的肩胛。 “爽,谢谢主人。”小奴隶明明眼角蓄积起泪水,即将漏出,却生生卡住,说着心口不一的话。 “很好。”丛云皓表扬般拿着鞭稍刮了刮他的上身,每刮一下都能引起温悦铎神经的战栗,“晚上需要你当个道具。”丛云皓俯身慢慢吐出后边的字,“发骚的道具。” “去倒杯酒。”丛云皓坐在沙发上休息,踹了温悦铎一脚,“爬着去,腿给我张大了。但凡我看不见你的骚穴,回来领鞭子。” 温悦铎沉默着伏趴,背对着他,双腿张开很大的幅度,费力地朝另一边的桌子爬去。 屁股脂肪不多,但是略翘,粉嫩的幽穴随着动作清晰可见。就是手脚很笨,双手双脚明显不同步,导致很显细瘦的腰拧出难看的褶子。 爬到了桌子边,温悦铎想都没想就站起来了,将酒倒进杯子里要返回时才反应过来没保持姿势,霎时浑身冒汗。 他缓缓回过身,果然看到丛云皓冷如冰山的脸。 “拿着杯子,滚过来。” 温悦铎脊背挺直,跪着走过去,双手在极度的恐惧中发抖,将杯子捧给他。此刻的他暴露无遗,受尽屈辱,已经有了被驯宠物的自觉。 丛云皓居然接了。 还没等温悦铎松口气,“啪”的一声,巴掌扇在脸上,“我让你站了吗?” 温悦铎身子不稳,摇晃了下侧扑在地上,又跪好,“没有,主人。” 另一巴掌扇在脸上,同样声音清脆 分卷阅读21 ,“你是什么东西?” “我,我是主人的奴隶。”温悦铎唇瓣翕动,苍白的小脸很快浮现两个手掌印。 这皮肤太敏感了,犹如易碎的琉璃花瓶,稍微有个磕碰就是毁灭性危机。 不耐抽,丛云皓又得出个结论,连带覆在眼睛上的泪膜都那么惹人讨厌,也就是白志宇能看上这种婊子。 杯子抬起,丛云皓慢慢喝酒,觉得跪在脚边的这条狗有点碍眼,踢了一脚,“扶着墙,屁股和头保持水平,撅着。” 温悦铎还是伏趴着过去,得到允许后才站起来,扶墙,塌腰,屁股高高翘起,腿习惯性分成特定的角度。 丛云皓在后边端详了20分钟。 在看不见的地方,温悦铎的眼泪缓缓流出,不能用手擦,心灵感应般在眼角处干涸。屁股和私密之处依旧泛着难捱的疼痛,空调的风吹过来都能刺激到脆弱的体腔。 丛云皓品够了酒,走过去,折叠的鞭梢挑了挑泛出血点的囊袋。要不是怕晚上公调的时候不美观,他真想再抽几鞭子。 “会叫春吗?”丛云皓的鞭子不轻不重抽打在柔软的屁股上,公调需要主奴的密切配合。 主人挥鞭,奴隶也得享受才行。 可他和温悦铎明显不是这种关系。 他要让温悦铎配合他作假,挨着真正的酷刑,却假装享受,演给所有人看。 “不会,主人。”温悦铎声音极力压制,皮肉与鞭子相击声音淫靡,带给他的却只有痛苦。 “没关系,抽个百十来鞭子就会了。”丛云皓站在右后方,便于执鞭和最大力度加以羞辱,“晚上你会配合我进行公调。公调呢,全裸是必须的,带不带头套这个,由你自己争取。” 闻言,温悦铎的眼睛霎时睁大,在所有人面前全裸? 他的手没扶住墙,掉了下来,身子重心不稳前倾,脑袋磕在墙上发出闷响,神经质般摇头,“不,我不去。” 没规矩,丛云皓踢了他一脚,正中腹部。温悦铎霎时蜷缩起来,就是咬着唇不说话,不解释也不求饶。 丛云皓戾气暴涨,将衬衫解开两个扣子,拿出一条牛皮宽鞭。 也罢,从这张嘴撬出点东西太难了。他拎起人摔到墙上让他扶好,就当是求过了。 “50鞭,不用报数,放出声叫。” “啪”原本大片淤青的地方再添落上粉色宽痕,温悦铎堪堪扶墙稳住,两腿大敞,屁股高高翘起。 丛云皓施力均匀,每一鞭都挨着上一鞭的痕迹抽过去,抽三鞭才换地方。 温悦铎死撑着不叫,随着鞭子越来越重,“呃嗯”七拐八拐的呻吟就冒了出来,脸部咬肌紧绷,眼睛圆睁, 分卷阅读22 大腿处不受控制地回拢。 “腿打开,菊花痒痒了吗?”丛云皓不满地将鞭子对折又甩开,照着腿间的性器就是一鞭,“你那是干嚎,野猫发情都比你叫的好听。” 又一鞭下去,抽到左侧的臀峰,没多少脂肪的皮肉可耻地颤了几下,即使不看都感觉得到。 “呜。”将出未出的低鸣咽回嗓子眼里,听不真切。 倒是有了那么点感觉,丛云皓还是不满足,感觉得加点料。于是下一鞭毫不留情地抽到了臀缝,暗粉色的蜜穴带着痛楚直达中枢神经,痛楚传遍了整个肠道,温悦铎惨叫出来。 丛云皓皱皱眉,硬质鞋跟踩住臀缝,“这是猪叫。” 温悦铎不敢松手,还扶着墙,嘴巴却动了动。丛云皓没有听见,凑近了点。 “杀了我。” 杀了我...... 丛云皓放下脚,轻嗤,“你不能死,你得等我姐醒了,给她磕头道歉。” 温悦铎立马顺着墙滑到地上,头埋在臂弯里,他叫不出来,做不了这么羞耻的事。他一双衰弱似小猫的眼睛里,滚落下两滴泪。 丛云皓喉结滚动了下,这样的奴隶拉出去会给他丢死人,只能想点别的办法了。 “跪趴,腿分开。” 丛云皓将他手腕先铐起来,按着他脑袋,免得挣扎时影响他办事,接着将束缚锁套到细瘦的胯部。 束缚锁类似奇形怪状的皮制“内裤”,后边有硅胶制成的假性器。丛云皓将后边的假性器对准了暗粉色的褶皱,试图挤进去。 猪猡般被束缚了双手双脚,后穴有个东西使劲往里挤,温悦铎绷紧肌肉,那东西居然没捅进去。 丛云皓觉得有意思,灼热的鞭柄抬起奴隶的阴茎,观察下边的小口。 小口莹润嫩粉,可怜地翕动着。旁边还有少许鞭笞的红印,更增添了凌虐效果。 “白志宇那玩意儿不会只有筷子粗吧,看来没开发好啊。”他俯身盯着那个小口,用润滑太便宜小白脸了,可事实就是进不去。 温悦铎被带到浴室做清洁和润滑。 该有的流程一个不少,双手双脚被绑住,橡胶管塞入后穴,巨大的胀痛经历了三次。体力悬殊,温悦铎根本无法招架,鼻腔逸出绵绵的细哼,扭动着腰,肺部被抽空的窒息感令他挣扎起来。 “唔……嗯……”他想大口地喘,“嗯……” 当着人的面排泄让他像只真正的狗,他的屁股只有几道伤,数条鞭痕叠加起来的,弯下腰皮肤就会开裂。 完事儿后,巨大水枪冲着他全身扫射,将他和地上的污物一其冲洗干净。 分卷阅读23 持续五分钟之久的酷刑结束后,润滑液像不要钱似的灌进他屁股,束缚锁重新戴上,前边的阴茎环将分身锁的扎扎实实,后边的假阳具深深捅进甬道里。几条细细的铁链向上,和脖子上的项圈的连接到一起。 极度的不适让他挣动,丛云皓却很是嫌弃地提起他扔到外边,“滚上去。” 是个木马。 细细的铁链哗哗作响,束缚锁看似是遮羞的内裤,一点都没起到遮挡作用,不该露的地方露得清清楚楚,白生生的圆臀被皮革绷紧显得更突翘。 木马前低后高,挤压着绷紧的阴茎,正好让屁股撅着朝向天花板,方便丛云皓想抽哪抽哪。鞭子角度刁钻,先落到紧绷的臀峰,剩余位置离脆弱的器官只有寸许,又痛又痒。 温悦铎越挣扎,铁链拉动后边的束缚锁,下身的肉被木马磨得又红又热。 他咬破了唇,漾出一股子甜腥味儿,舌尖死命抵在牙壁上,两条细眉拧在一起。 鞭子继续不留情地抽上来,温悦铎浑身都像被水淋过,尾椎骨突起,扭动着屁股躲避,可总能被抽到最不想让人碰的地方。 丛云皓停手,用鞭子在他大分的双腿私密处碾动,又擦着假阳具稍稍探进去,该勾的勾,该搅的搅,碾得温悦铎跪伏在木马上摇晃,嘴里发出小动物似的呜鸣,带着求饶的讨好。 然后鞭子狠狠抽在了穴口上。 伴随那搔灵勾魂的一声,倏地,温悦铎吞尽喟叹,闷哼出声。 是丛云皓满意的“叫春”。 他的喉咙终于被打磨成丛云皓喜欢的乐器,可以在晚上进行表演的乐器。 公调现场(伯克利木马,滴蜡,鞭臀) 临走时,丛云皓看着半死不活的奴隶,勉强发了善心,将不满一杯的水递到他嘴边,“喝水。” 温悦铎睁了睁眼,凑过去含住杯沿,透明的液体顺着喉管而下,对受虐了一下午的嗓子来说杯水车薪。 丛云皓收回杯子,将拇指上沾到温悦铎唇瓣的部分拿湿巾擦了擦,“水都喝了,待会儿叫的好听些。” FLOW很会玩,公调是模拟欧洲宗法教堂的审讯场面,底下大概有二百来个观众。此外,场地内有特殊的规则和暗号,暂时没有所属的人员带着手绢,供选择伴侣专用,放在左裤兜表示愿意做施虐者,放在右裤兜表示愿意做受虐者,手卷的颜色也有不同含义,红色表示重度,粉红轻度,黄色表示划水运动,棕色表示...... 主被分明。主人们大多身着正装,奴隶各种各样,有的穿着武士衣服,有的穿着舞女衣服,有的上身不着寸缕。 原来可以不全裸! 温悦铎虽然带着头套,别人看不见他的脸,依旧因被迫不知情而愤然睁大眼睛。丛云皓扯了扯手里的细链,拽着蹩脚的奴隶站在后边,也是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主持人大声宣布公调现场正式开始。 分卷阅读24 首个节目是一个贵妇装的女人为主人,另一个身着紧身衣,裸露的乳尖上带着铁环的男人为奴隶。他们表演了比较基础的几个绳缚动作。 贵妇装女人是C级,奴隶看向她的眼神始终迷恋又信任,然而场上的人并没有聚集太多注意力在舞台上,自然忽略了这一幕。温悦铎头罩后的眼睛却看直了。 第二个节目的主人是B级,场上的气氛明显火热起来。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带着个穿着薄薄白色宽衣的奴隶上场。奴隶的宽衣薄到透明,穿着和没穿几乎没有区别,流畅的身条一览无余。男人带着面具优雅地鞠了一躬,示意后台将一个矩形刑架拿上去。 他让奴隶背对着观众,将其双手束缚在刑架顶端,用皮手铐固定住,脚分开两边拷在底端。他接过了一根宽马鞭,朝着奴隶挥去。舞台上有扩音器,“嗖啪”的声音清晰可闻,奴隶宽大的薄衣下摆裂开条道子,屁股上肿起道红痕。 架子上的奴隶微微发抖,浑圆的屁股绷紧了,低声报数和感谢主人。男人隔了10秒左右抽下第二鞭,痕迹和第一条稳稳地并列在一起,连大屏上显示的颜色都没怎么变。 如此抽了10鞭,除了鞭缝交接的地方只有条细线般的深红,其余地方颜色均匀。随着鞭子落下的速度逐渐加快,台上的奴隶低喘出声,蜜色的皮肤变得红通通的。 “啪”一鞭子猝不及防顺着脊背向下,抽到臀缝。 “嗯,谢谢主人。”台上的奴隶挣动了一下,却不是因为痛感,而是微翘着屁股递向鞭子的方向。 下一鞭子果然又落在那个敏感的地方,奴隶撒娇般哼了一声,看似是很享受,胯骨扭动着,两条长腿不安地挣扎起来 鞭子被拿了下去,男人看似在鼓励台上的奴隶,奴隶点头看似应允了某事,转而被调整到全身面向观众。 车子上放着一排烛具,男人选了个深紫色的低温蜡烛点燃,把燃烧的蜡烛滴在奴隶阴茎上,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奴隶开始的时候明显在挣动,可男人却并没收手,继续均匀地滴在阴茎,囊袋上,撤肘用力精巧,距离的控制恰到好处。 奴隶痛苦的表情随着温度降低转为沉迷,胸脯轻微起伏着,竟然出现了勃起的反应。 底下人才松了口气,开始窃窃私语。 温悦铎脖子上的锁链被扯动了一下,丛云皓淡声道:“表演的时候别给我出洋相,管好你的嘴。” 远处走来两个带面具的人,其中一个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里边是锡兰格子衬衫,正是周子琦。旁边跟着徐乐,嘴角俏皮地勾起,透过面具能看到眼角压低的笑纹。他们都没带奴隶,应该是专门看晚上的公调的。 徐乐走过来拍拍丛云皓的肩膀,帮着介绍:“这位是周陵,之前都是白天过来玩,你俩估计没见过。” 丛云皓透过面具看到了那人的眼睛,笑了笑:“今天刚打过照面。” 他们三个都是A级,徐乐工作时间不定,白班夜班都有,来FLOW的时间也不定,自然有机会经常遇见俩人。 周子琦也礼貌地笑了下,转而看到丛云皓脚边跪着的奴隶,几乎全身赤裸,戴着头套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仍然难掩黑 分卷阅读25 白分明的瞳仁。稍留下片余光便慌忙转过头,有点躲避的意思。 稀奇,来这的奴隶都恨不得在主人面前展示自己,被介绍给别人时都是骄傲的样子,这个奴隶,好像不是那么情愿。 当隐隐看到这个奴隶身上的新伤旧伤时,周子琦瞳孔皱缩,有了点他并不期待成为事实的猜测。 徐乐没注意到这些,依旧大大咧咧地为两人作介绍。 “这是Gun,这里的人都称G先生。” FLOW用的都是化名,徐乐没心没肺加上起名本废用的本名,在FLOW常和周子琦厮混。三人心照不宣互相打过招呼,继续看台上的表演。 “你俩真的挺有意思。”徐乐嘴巴很碎,“周陵是晚上工作,白天来FLOW,G是白天的工作,晚上才来。”说罢感叹,“遇见全凭缘分啊。” “哦?周陵先生是什么职业啊?”丛云皓对他产生兴趣,即使俱乐部有不让人互相打探真实情况的规则。 “说来愧疚,就是个小调酒师。”周子琦戴着面具的目光坦荡,不卑不亢。 待丛云皓还想问什么,台上突然静默了片刻,主持人的声音和镁光灯的爆发在同一时刻响起,“这场公调还有个A级调教师,就是我们的G先生!” 人们的呼声霎时如暴动般响起,目光纷纷聚集丛云皓所站的地方,连带这边的灯都打得比别处亮。 温悦铎觉着自己进入了异端审判,信奉火神者将火神烧死,信封水神者将水神淹死,斯巴达信奉力量的勇士将无辜的人丢入山谷,这里的宗旨是毁灭一切。 他还没反映过来就被拽上了台,四肢不受控制地跟着丛云皓走,总共才两次驯养出的奴性已经深入骨髓。 明明是观看者,却变成了台上的表演者,伯克利木马在丛云皓的示意下搬上舞台。伯克利木马不是机器,而是带有空挡的小梯子,包有皮革,基本能够满足dom对sub的各种姿势需求。 丛云皓的声音在耳边轻蔑又飘渺,“奴隶,你制造艺术品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成为艺术品。”他取下束缚锁,将温悦铎从梯型的空档间插进去,迫使他垂腰,屁股朝着观众,手腕固定在背向观众的另一边,腿分别固定在梯型两边,脚踝固定在底端。 下腹触到冷硬的皮革时,温悦铎才反应过来: 自己不穿衣服,光着屁股,没有廉耻的,背对后边200多人。 可欢呼却不是给牺牲最多的人的,是给G先生的。 灯突然灭了,灰蓝色的光束射到形成小小的圆形射向他们这边,保证观众的眼中没有其余冗物,只有这场表演。 随着手腕脚腕被先后束缚住,温悦铎一丝不挂地将屁股对着观众,羞涩的阴茎套着环羞涩地悬吊在后边,关节如处子般内扣,纤细的腰由于站立不稳,竟往右歪了一下。 “啪”没有任何预热,皮拍严严实实抽上穴口。 分卷阅读26 很痛,更羞。 台下观众惊呼,还没开始就玩这么大的? 他听见丛云皓的声音。 “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 是这场游戏的寒暄语,听起来却根本是丛云皓心底的嘲讽,在现实中同样通用。 “我是,您的奴隶。”温悦铎没命地叫了一下午,嗓音略显沙哑,却并不粗粝,很摄人心弦。 “啪”鞭子抽到了温悦铎害怕的大腿内侧,角度刁钻,离脆弱的性器只有少许。 温悦铎浑身一抖,手腕的挣扎被镣铐狠狠锁住,大腿的肌肉明显颤了几下,像被钉在手术台上的青蛙蹬腿般可笑。转而又不动了。 丛云皓换了鞭子,马鞭上的绒毛挑起囊袋掂了掂,声音吹在温悦铎耳边,似乎是刻意要激怒他犯错,“告诉我,你的这个东西吸引过多少条公狗?” 温悦铎的心跳漏了,不可置信地挣扎着想回头,殊不知颤抖的下半身即将落入泥潭,因为这一个错引发自我毁灭的危机。 又是一鞭,严严实实压着第一道,由下而上抽到后穴,让架子上的人痛哼出声。 鞭子并未拿开,反而置于此处由轻而重地按压。丛云皓的声音带着轻蔑和恨意,“告诉我,这里被多少公狗进过?” dom的语言羞辱也是调教的一部分,况且丛云皓声音原本就低沉好听,台下观众正沉醉在此情此景中。 却见原本表演的sub发怒般挣扎,似乎是要解开手缚。但即使是表演,道具却都质量奇高,鞭子是真鞭子,手铐脚铐没有外力根本解不开。 伯克利木马被摇得晃动,温悦铎的嘴巴里突然被塞进个大码口球,口球霸道地撑开上下颌,将愤怒的呻吟全部关在里面。 丛云皓很绅士地和主持人示意,“抱歉,他是新人。” 新人? 台下观众的兴趣被吊起来了,敢上台表演的都是至少磨合了很长时间的主奴。A级dom和初级sub,落差如此之大,有意思。 人们痴迷又兴奋的表情挂在脸上,涎笑着,既羡慕上边的dom,又羡慕上边的sub。 A级dom就那么几个,不说技术,光是G那比不了的身条和稍微露出的下颌线就不用说。 sub上场时他们都看见了,即使遮着脸,也没见过身材这么合适的sub。他的主子拉他上台时的小倔强,委屈的眼神,像是高冷又名贵的猫咪,轻易就能激发人征服的欲望。 丛云皓仿佛真的充满歉意,打算以此弥补观众,专门表演怎样调教一个新人。 随着伯克利木马下盘的调整,温悦铎两条腿分得很开,露出嫩粉的幽穴,腰部更加下放。白色的臀肉由于两面挤压显得更吸人眼球。 分卷阅读27 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到臀瓣夹着的粉色那点,动作看起来没什么起伏,打到那处却是火辣辣的疼,没等10鞭下来就渗出血丝。 “呜呃。”含着口球的嘴吐出喑哑的嘶喊,叫声青涩,随着血肉的擦痕,节拍偶尔失控。 台下观众却看得兴奋,有好些人竟然勃起了。 温悦铎的手指在前边无力地蜷缩,整个下身在火焰中炙烤,无论是面对生活,还是面对游戏,他都是这样无力。 撅着屁股挨揍,难以启齿又再正常不过。 零零碎碎几十鞭,起到了很好的警戒效果。然而表演毕竟是表演,再讨厌身下这个人,也得达到观众预期,不能玷污了“Gun”的威名。丛云皓看奴隶收拾的差不多,也该涨了教训,抽出口球。 鞭子放在会阴处点了点,,很温柔道:“50鞭,领罚的时候报数。” 温悦铎终于学乖,知道配合表演了,他不再挣扎,“是,主人。” “啪”鞭子力道减轻,准确落在刚点到的会阴处。 “呜,一,谢谢主人。” “啪” “二,谢谢主人。” ...... 丛云皓施鞭精巧,灼热的快感从私密处攀着尾椎上延,前边悬吊的分身居然有发硬的迹象。似乎是刻意折磨温悦铎,鞭子在挑起他欲望后又狠狠抽到铃口,使其瞬间瘫软下去,未能宣泄的高潮全部卡到了里边。 温悦铎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恍惚中两腿发软,提臀勾脚,献祭似的送上自己的私密之处。 他变成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病人,真的在努力配合丛云皓的演出。练了一下午的喉咙派上用场,他化作声音婉转的夜莺,被鞭笞的娇嗔传遍大厅。 后边都不记得了,主持人拿着话筒再次上台,丛云皓面具背后优雅如绅士的面孔,最后落幕的橙黄色光线中,他面向观众跪撅着,以手持自己首级的姿势温顺地趴在丛云皓脚边,帷幕随之落下。 我在赎罪啊 “温温?” “温温你怎么这样了?” 对啊,他怎么这样了。 温悦铎缓缓睁开眼,没人在叫他,喉咙干渴的厉害。他撑着下床,夜光闹钟显示的时间是半夜五点。他关掉闹钟上的设置,以后也没必要用了。 喝了整整两大杯水才稍微缓过来点,镜子中嘴唇破皮严重,咬的还是渴的已经不重要了。眼睛干涩的厉害,他掬起水龙头的水洗脸,冰凉的水流划过指缝,勉强有在现实中,在自己家,身子能由自己控制的感觉。 镜子中呈现出线条明晰的小脸,眉骨的线条顺着鼻子两翼自然下顺,精致柔和,无害的眼睛充斥着血丝,疲惫的标志。 b 分卷阅读28 r 胯间剧烈的疼痛提醒着他昨日任人玩弄的耻辱。 他想起丛云皓粗鄙的评价:就是个小白脸。 罗柠给他结算了上个月的工资,代表着他彻底失去了画室这份工作。 他走回卧室,书柜里还有个内柜,里边装着个中型保险箱。打开后,是一幅画还有一个章。画是很简单的风景画,里边如血的夕阳洒在海边丘陵的墓碑上,从朝东的瞭望岗延伸到西边的海岸,映照着中央的古寺。但仔细看就知道构图非常复杂,光线的设置绝佳,颇有“渐隐法”的含蓄。 画的下方是个红色的方形印章,画被保存的很好,因此能清晰地辨认出来“蓝青”两个小篆。 温悦铎攥了这幅画良久,还是沉默着放回去,锁上保险箱,关上柜门,伪装成没有打开过的样子。 收拾完了去早市买菜。他把保姆辞了,之前干私活赚钱的那张卡已经被丛云皓当作犯罪证据收走了。失业在家,他仅剩的资金根本请不起保姆。 不到六点,菜市场的人并不多。 这里靠近海滨,因为刚下过一场雨变得湿润,再加上气压的变化,有种朦胧的暖活感,水雾化成薄膜笼罩在身上,减轻了前夜的阵痛。 早市上基本只有小摊子的摊主在摆东西,冒着水珠的蔬菜被一骨碌倒在塑料布上,新鲜的水果摆在篮子里,强势的女人吆喝男人赶紧从卡车上卸货。由于人并不多,小贩的声音便显得突兀,各种俚语,各种抱怨,夫妻之间的互怼,让温悦铎扯出淡淡的笑。 “呀,小温来了?”刚把桌子摆好,鸡蛋码在桌子上的男人憨厚地和他打招呼,背后的女人刚从卡车卸货过来,也笑了笑,“小温好长时间没来了。” “嗯,学生集训忙。”温悦铎随便拿了篮包装好的鸡蛋打算结账。 女人拍掉他的手,“这篮子是促销的嘞,不新鲜,旁边有更新鲜的。” 温悦铎淡笑着缩回手,反正他也看不出来好坏,干脆让女人帮他选。女人选的异常认真,几乎把所有新鲜的红皮鸡蛋都挑出来,挑了十几个给他放进两层的袋子里,“照顾外婆不容易,给她补补身子。” “谢谢。”温悦铎面对别人盛大的好意往往不知所措,利落地结了帐打算走。 女人却拉住了他,回头瞟了眼还在远处没眼头见识的男人,转过来一脸八卦地说,“姑家有个外甥女,也是老师,已经来这边的五一小学教书嘞,性格温柔好处,会照顾人。”说罢意味深长地扯扯温悦铎的袖子,“你缺女朋友不,姑乡下来的,但小妮子是上过重点大学的哩。她也是老师,你也是老师,行的话姑安排见一面?” 听完这番话,温悦铎脸都快红透了,呐呐道:“我带着外婆,怕拖累人家。” “别呀。”女人锲而不舍,菜市场这么多人,她就看重这个小伙子文静好看,所以说话直爽起来,“妮子就喜欢你这种什么来着,文艺范的,再说你这脸皮上哪找,她会干活,不怕拖累的。” 温悦铎抽不回袖子,尴尬地立在那,答应也不是,直接走更不行。 还是女人处事多,情商高,轻轻推 分卷阅读29 了他一把,“你想想嘞,也老大不小的了,姑下个月回老家,你想清楚再和我说。” “嗯嗯,谢谢。”胳膊终于被放开,他松了口气,去别的摊位买蔬菜。 等买上蔬菜,正打算去肉铺,被一位不速之客拦住了。 骨架粗大,身材矮壮的男人挡在前边,脸上呈现死气沉沉的黄褐色,橡皮质地的薄嘴唇还长歪了,一脸凶相。 “弟弟,爸叫你回家呢。”温凯旋直挺挺站在前边,把路堵死。 明明两人年级差不多大,温悦铎却像20岁出头的青年,而说温凯旋40岁都不为过。 温悦铎看也不看他,嫌脏了眼,饶过他要走,却被一股大力往后拽了下。昨夜胯骨上的伤被触动,温悦铎倒吸了口凉气,但也没让温凯旋占便宜,直接把塑料袋的鸡蛋一股脑摔在他脸上,蛋壳混着蛋液从他脸上胶着着流下,塞住了鼻孔,流到嘴里。 可惜了那一袋好鸡蛋,温悦铎有点肉疼。 温凯旋抹了把脸,堪堪站稳,凶狠又油腻的目光打量温悦铎,“弟弟还是这么年轻,像个小白脸似的。” 小白脸,又是小白脸,仿若如影随形的巫咒。 温悦铎既然走不过去,冷笑,“你妈是整容过的吧,不然你怎么这么难看。嘴都能长成这样,还是说没留口德惹的祸?”他觉得温凯旋绝对是脑子里别改锥了,上辈子撞着枪口长大的。 温凯旋闻言就要往上扑,温悦铎也放弃性地丢掉东西,两人差点缠斗在一起,被后边赶过来的保镖拉住了。 “凯旋,悦铎,老爷让你们回家。”黑色轿车里下来给管家穿着的人,示意其他人把温悦铎安置在前一辆车,他和温凯旋坐后一辆。 “家里还有我外婆。”温悦铎站着不动,手臂却紧张地崩起。 管家处理这种事最有经验,把温悦铎拉进车里,仍是礼貌有加地回复,“少爷放心,已经派人看着去了。” “别叫我少爷。”他淡声道。 管家看似不怎么在意,没回话。 车直接开到小型机场,上边停着架私人飞机。一行人先后上去。飞机起飞,前往温悦铎那个从小厌恶,看见就做噩梦的地方。 飞机飞行的时候天空暗郁下来,明明是早晨,底下的建筑被抹上淡淡的黑色,如同泛着光的黑白画作。 到达的地方是个别墅改造成的疗养院,里边住着温悦铎“身份不明”的爹。 带他们来的人在通过一扇扇门后逐个伫立原处,疗养院是私人的,或者可以说是一群人只服务一个人的。室内充斥着消毒水的气息,安静到犹如放电过后的真空状态,连鞋面压上毛毯的细细簌簌都逐步放大。 温悦铎却只闻到霉臭味。 他和温凯旋同时进了宽敞的大卧室,里边躺着形容 分卷阅读30 枯槁的病人。旁边医生手里有沓鉴定报告,皱起眉头,斟酌接下来的措辞。 另外带他们来的管家和一个保镖伫立在侧,脸蛋刮得干干净净,虔诚而忠实地低着脑袋。 “凯旋,悦铎?” 一只手伸出薄纱床帏,想抓住点什么。结果站着的几个人都没动,温凯旋是因害怕,温悦铎因为恶心。 最后还是管家走上前,抓住那只手,悦声道:“老爷,孩子们都回来了。” 里边没了声音。温悦铎从来安守本分卖不多言多语,来这儿亦是如此,他早已变成了带着温姓却不从属温家的旅人。他犯了事,别人也犯了事,正如他母亲楚兰轻临死前说的,要宽恕,要遗忘,生活本就充满了不幸。 床帏里边的温雉和管家说了什么,管家走来道:“凯旋可以出去了,老爷和悦铎有话说。” 温凯旋霎时松了口气,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走出去,还带上了门。 “悦铎,过来。” 温悦铎听见床帏里的声音,却没动弹,抬眼沉静地说:“您找我有事吗?” “悦铎,我知道你生气。”温雉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几乎是强撑着,让人担心他随时会昏睡过去。 “我从前不该那样说你,你还太小。”他说罢感叹道,“已经十六年了啊,你离开家已经十六年了。” “我没有离开过家。”温悦铎声音有些颤抖,却是铮铮的顶撞,“我十岁去了真正的家,现在才是离开家。” 床帏里的人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隔了会儿说,”你这些年受苦了,我找了你好久,别再躲了,成吗?”他咳嗽着,手紧紧抓着床单,似乎是想支起身子,“你外婆我会找人照顾,先回来好吗?” 温悦铎笑道,“我频繁换地方不都是拜您所赐,您要不穷追猛赶的,我也好和外婆消停几日。” 咳嗽声更甚了,温雉有些火大,“你——” “您不是说,是我克死了妈妈?”温悦铎打断了他,自嘲道:“我在赎罪呢。” 这些属于他或是不属于他的罪,生活带来的倒霉,他都要赎回去。 温雉这才觉察出他儿子心思的可怕,如陈年的烂疮,别人欲除之而后快,温悦铎却放纵它长在了心里,逐渐成形。 温悦铎从那场他并没预见的意外开始,背上自己”克死母亲“的罪名。他认罪,但并不代表他能忍受温雉养在外边,比他还大的私生子。 床帏里传来剧烈地咳嗽声,管家急忙打电话叫大夫,温雉在温悦铎后退的脚步声中咳嗽道,“别让他走。” 管家挡住了他的脚步,后边的保镖主动跟上来,形成一堵人墙,他们说,“少爷,这边请。” 我这条命赔给他 温悦铎发出的第二封投诉书果然还是到了丛云皓手里。 分卷阅读31 食指和中指轻飘飘地捏着那张薄如蝉翼的纸,上边的说辞都是如出一辙。 丛云皓凌厉的瑞凤眼挑了挑,危险地眯起来。 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军部办的人进来,递上信封,行了军礼,“市地检公安部长向军部提出了逮捕令”。 公安系统管的都是当地犯罪和一些小打小闹的劣性事件,当犯罪的地域跨度和严重程度提升,就会自动呈递到军部这边。 丛云皓放下原本把玩的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接过军部办的信封,上边有红头文件标志,看来事情不简单。 随着“枪支”,“买卖”等字眼浮现在纸上,他意识到又有的忙了。 把上午的事情忙完,卢昭中午叫他吃饭。 两人下午都有工作,在临近找了家饭馆,虽然丛云皓一再强调自己能刷卡,卢昭仍秉持着清正廉洁,不花公家一分钱的态度打算自己请客。 “哟,礼尚往来啊卢大官。”丛云皓脱下披着的夹克,随意搭在椅背上,点了红茶。 “你这官僚子弟的作风能不能收一收,是军部的油水太肥了,还是你已经不想在位置上干了?”卢昭还是带着细边眼镜,身着严谨的浅灰色中山装,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茶稍微抿了一口。 丛云皓笑了笑,早就习惯卢昭这种这种两袖清风,说话带刺的作风。他帮着人家再满上水,“放心,我有的是钱。” 他俩在军大的时候都是风云人物,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卢昭性格孤僻,浑身散发生人莫近的气场,但侦察、审计那些科目分数高的让人咋舌,当时的人开玩笑说卢昭去了检察院,就算有人贪污根头发丝都瞒不过他的眼。 丛云皓则是气场太强了,逮着谁不顺眼就干,那股狠戾的杀气能让对手退避三舍。两人执行任务的时候合作过,也许是奇葩相吸的规律,他俩王八对绿豆就互相看对眼了。 “你姐怎么样?”卢昭关心道,他早就听说丛云皓家里有点动静,一直不好意思问。 “躺着呢,没醒。”丛云皓脸色不太好看,招呼服务员上白酒,“我之前就收拾过那个渣男,觉得他不是好东西,真应该早点宰了他。” 卢昭挥避服务员,他们下午都上班,谁都喝不了酒。丛云皓没规矩惯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领罚照样领,犯事继续犯,可他和这军痞子不一样,不能跟着瞎混。 卢昭想起,上次丛云皓他姐被白志宇戴绿帽还家暴时,丛云皓直接拎着把枪巴雷特就去了,说是要狙爆这个人渣的脑袋。最后把白志宇打了半死,还是她姐大半夜发现不对赶过去拦住了,不然第二天就能以碎尸案上社会头条。 之后白志宇鼻青脸肿好几天,鼻梁折断,下巴几乎粉碎性骨折,得用钢丝箍起来才行。没想到这人渣还不长记性,照样男女通吃,还惦记起了公司的钱款,再次肇事后逍遥法外了。 卢昭倒不是担心白志宇回来后被碎尸万段,主要是担心丛云皓万一报复过火也得自伤八百。 分卷阅读32 “这些搜寻的事你应该交给市局做,不要私自下手。”卢昭好心劝道。 “我自己动手快一点,连自己亲姐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丛云皓很不屑,大不了撤了他的军职。上次连降了他几级他都没稀罕,人渣照得样收拾。 “等他回来,老子要让他坐鸡笼车。” 卢昭沉默了片刻,觉得实在拦不住一头愤怒的野兽,只能等他姐醒来以后弄清现状,也许他能在法律上多帮到点。 “对了,上次是什么情况,那张投诉书?”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冷凝,卢昭主动换了个话题。 丛云皓笑了笑,放下杯子,“是个跟着白志宇的小白脸,我怀疑他和白志宇合伙祸害我姐。这几天让我收拾惨了,想翻身。” “你!”卢昭大惊失色,“国家军职人员滥用职权非法拘禁他人,你知道这是多大罪吗?” 从允浩漫不经心道,“老子又没冤枉他,这小白脸可精了,只反驳,只否认,你让他解释吧,他又解释不清。” “可你没有证据,怎么能——” “证据?”丛云皓一哂,“我需要什么证据?监控摄像和不正常资金流动就是证据,白志宇那个人渣在逃就是证据,我姐昏迷就是证据!” 卢昭扶额,这些没一个能顶得了正用的,他义正词严道:“及时收手,先给人家赔礼道歉。” “放屁。”丛云皓直接爆了粗,觉得卢昭也有点太较真了,“我给他赔礼道歉?白志宇的一条狗?” “万一你误会了人家呢?”卢昭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他处理的这类刑事案件太多了,有好多误把好人当作嫌疑人的案件,他不免有些担忧。 “我要是误会了他,这条命赔给他。”丛云皓手指点着桌子,指骨能把玻璃敲碎。 卢昭默默扶了下眼镜,叹了口气,“那你也不能非法拘禁和人身伤害。” “没有啊。”丛云皓挑眉,又恢复了淡然愉快的样子,“我那点爱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人家自己爬上刑架的。” 很久没得到回应,饭也吃得无味可言,丛云皓将夹克甩到肩膀上,“至少我姐醒来之前,他都要在我这边待着。” 卢昭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放下筷子,头疼死了。 往事 在温家疗养院一呆就是三天。 铺天盖地的白色占据了眼球,温悦铎后脑勺枕在双手上,仰躺在十六年都没睡过的舒服的软床中,却觉得陌生而可怖。 他一直在做梦,梦到温家老宅里那个疯狂的女人。女人挥舞着手里的剪刀,将头发零零散散剪落,嘴里却念叨着上帝,念叨着宽恕和原谅。 然后画面一转,女人重病期被软禁在医院,她在画板上神经质般涂抹。脸上,身上,窗帘上,地上洒满了五颜六 分卷阅读33 色的颜料。 “小铎,妈妈爱你,和妈妈一起走吧。”女人的表情分不出哭笑,死死抓着他往阳台那边走去。 “不,我不!”温悦铎害怕地往后撤,才七八岁的他手劲太小,根本甩不开楚兰轻的手,只能被带着往窗户那边走。 楚兰轻眼睛血红,用力掰正他的脸,狰狞道:“这有什么好的,上了天堂什么都有。” “我不想死,妈妈,我不敢跳。”温悦铎拼命摇头,哭得很凶,外边响起了细细簌簌的脚步声。 楚兰轻猛然看向门口,一把推开温悦铎,“懦弱, 你就继续和他们呆着吧。” “妈妈——”温悦铎大喊出声,女人已经像翻飞的白鸟般坠了下去,那张惊艳的脸摔得血肉模糊。他看到门口面色严肃的的温雉,管家,甚至还有彭国方和彭丽婷。 温雉的脸扭曲而愤怒,摇着他的肩膀质问,“你都这么大了,为什么看不好妈妈!” “你刺激到她了对不对!” “都怪你,要不是你妈生你的时候难产,子宫泵血,最后也不至于体弱成这样。” “你妈精神出了问题,都是你造成的!” ...... 彭丽婷在一旁劝说:“温雉,别骂了,他毕竟是个孩子啊。” “孩子?”温雉冷笑道,“他出生就差点克死他妈,现在又逼得他妈自杀。” 温悦铎听着温雉对于他的判决,恍然间瞥到彭丽婷和彭国方的目光,小时候他辨识不出,后来知道那是变味的释然和放松,甚至像一种幸灾乐祸。 温悦铎缓缓睁开眼,身上已冷汗涔涔。 逃离了十六年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回到这里,嗅着难闻的消毒水气息,囚禁从来都是他命运的主题。 他记不清很多事,却记得小时候楚兰轻温柔地抓着他的手教他画画,连眼神都那么慈爱,是和梦中形象截然相反的人。 可是楚兰轻什么时候变得那样......可怖? 他没有印象。 脖子泛起轻微的酸疼,他手指伸进脖子和领子指尖的缝隙里,摸到伤口。温悦铎的思绪冻结,难以表述当前的滋味。 被异物贯穿的巨大痛苦还留在体腔内,当着一百号人进行裸体表演的屈辱几乎使他窒息。菜市场的女人抓着他的手,要将别人介绍给他时,他已经麻木了。 他还能像个正常男人那样生活吗? 外边的门敲了敲,温悦铎皱眉,他在这家并没什么认识人。开了门的刹那,他脸上简直能结冰。 女人身姿保持的很好,笑起来不尴不尬,不过再美也掩盖不了眼睛的黄浊和细纹。正是温悦铎名义上的继母,彭丽婷。 分卷阅读34 “你来干什么?”温悦铎后退一步,有些厌恶,却正好给女人闪开了一条缝,让她挤了进来。 温悦铎冷冷注视着彭丽婷,后悔刚才开了门。 “小铎回来啦!怎么不来和阿姨打个招呼。”彭丽婷笑了笑,四下看了眼,很自然地坐在了床边的扶手椅上。 温悦铎站在离她较远的地方,警惕地站直身子。 “别太生分,自从阿姨来了,就没好好和你说几句话。后来你走了,阿姨更是没见着你。”彭丽婷一口一个阿姨,语气亲切又很善解人意的样子,就是让温悦铎无端恶心。 “阿姨,我累了,麻烦您出去好吗?”温悦铎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不耐烦溢于言表。 彭丽婷愣了愣,显然是不知道这小子看起来柔弱,倒是也有点硬主意。她笑得有点尴尬:“小铎啊,怎么说我也是你爸娶回来的,你名义上的继母。你不叫妈就算了,还赶我走,不太好吧。” 温悦铎薄薄的眼皮一挑,“温雉是温雉,我是我。对他来说,再好的家花也不如野花香。” 彭丽婷脸部彻底僵住,但毕竟是长期修炼,动作依旧自然。她假意伤感道:“我和老温都觉得有点对不起你,我都听说了,这些年你带着外婆治病,连学都没好好上。凯旋倒是去了国外的好大学,如果你也想去进修,我们可以想想办——” “阿姨,我都这么大了,上哪门子大学?”温悦铎眼神淡漠,送客的意味明显,“只要你们不打扰我的正常生活,我就谢天谢地了。” 彭丽婷连忙道:“我们也是想帮你,这样,你爸现在身体很不好,你要不要考虑回到温家。万一......万一你爸有个意外,我也好照顾你不是?” 空气安静了一瞬,温悦铎短促地笑了一声,“阿姨,您连温雉死后的事都计划好了,他知道吗?” “是遗产分配出了什么问题吗?”温悦铎一语中的,懒得和她猜哑谜。 “你!”彭丽婷正待站起说话,外边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该吃饭了。” 温雉被管家推着轮椅来到桌子前,由于他吃不成太重口味的,桌子上摆的也都是清淡的菜。 温凯旋脸皱的像快抹布,把碗往前一推,“这都什么玩意儿,连个正经菜都没有。” 彭丽婷立马给他个严厉的眼风,吓得他呐呐不语。温雉扫了他一眼,让管家给桌上的人盛上白粥,温凯旋总共喝了没几勺,就扔下跑了。 温雉立马面色铁青,彭丽婷在旁边呐呐道:“凯旋......凯旋吃不惯这些太淡的。” 温雉剧烈咳嗽了半天,管家审时度势递过来个铜盆,他就势将一口浓痰吐在里边,拿起布子擦了擦嘴,“不想吃就让他滚出去,爱吃什么吃什么。” 桌上的人多少有点恶心,又不能表现出来,尤其彭丽婷坐在旁边,艳丽的嘴唇紧抿,就怕沾染上那些唾沫。 “悦铎, 分卷阅读35 你吃,吃菜。”温雉将菜往他那边推去。 温悦铎没碰,就喝了几口白粥,喝完正打算走。来了个不速之客。 彭国方屁颠屁颠地进来,找了个座位坐下,朝着温雉笑盈盈道:“姐夫。” 温雉眼皮一挑,“嗯”了一声,基本没怎么理他。 彭国方自讨了个没趣,一眼看见温悦铎在旁边坐着,“小,呃小铎回来啦?” 温悦铎干脆没吭声,擦了擦嘴起身要走,却被彭国方按住了,跟着站起来,上下打量他。 “小铎长高了,比舅舅都高。”彭国方好死不死地揪着他的胳膊不放手,继续道:“之前见你的时候瘦的跟个猴似的,还没我家凯旋壮实,当时和凯旋打架滚得一身泥。” “彭国方。”温悦铎甩开他的胳膊,在彭国方愣怔中直呼其名,“你和你姐一样自来熟。”说罢迈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彭国方在后边挠了挠脑袋,眼光还黏着在温悦铎身上,“这孩子,长得倒是漂亮了。” 温悦铎回到卧室长出了口气,给家里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他心里不安。门外有好多人把守,他黯然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门又被敲响了,温悦铎想也不想就知道肯定不是自己想见的人,干脆忽略掉。谁知那敲门声一次比一次响,到了后来接近于砸门。 温悦铎皱眉,走过去猛地拽开门。温凯旋就摔了个倒栽葱,直挺挺地磕到墙边。 “你们一家上赶着来找事,对吗?”温悦铎皱眉,要不是外边有人看着,他真想上去踹几脚。 温凯旋倒是不恼,笑嘻嘻地站起来,“温悦铎,你想回去吗?” 温悦铎被猜中心思,沉吟:“什么意思?” “我可以放你回去。”温凯旋拍拍手,“说实话,在这个家你还是挺碍眼的。” 温凯旋得瑟地在床上坐下,自说自话,“咱爸快不行了,叫你回来就是为了遗产这点事,但是你说你在外边十六年,都是我妈在照顾。你一声不吭分财产有点不合理吧。” 温悦铎冷冷地打断他,“我对你说的财产没兴趣,他也不是我爸。” 温凯旋眼睛霎时亮了,“你的意思是?” “温雉死不死和我没关系,他的遗产我更不想碰,以后别和我提这些事。”温悦铎几乎是压抑着起伏的心绪说完这些话,他深吸一口气,“你有办法放我走吗?” 跟着温凯旋走过层层把守时,温悦铎已经了然,温家许多人应该是被彭家收买了。温雉倒是为这点钱操心了一辈子,老婆和儿子都把后事算计好了。 怪不得临死也不肯把财产交给他们。 不过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接受温雉的恩惠,对他来说都是种屈辱。 b 分卷阅读36 r 很有安全感?(剧情) 温凯旋为了送他走,诚意甚笃,一路行程顺利,第二天他就回了帝都。 帝都早上五点还是灰蒙蒙的,地铁穿过隧道有一节裸露在地上的部分,光和黑暗时断时续,这么一会儿就到了郊区他住的地方。 下车的时候才有了较为明显的天光。 温悦铎回温家的时候没穿多少衣服,加上天气大幅度降温,冷风刀子般刮过他的脖子。他拢了拢外套的领子,鼻尖冻得微微发红,快步往自家小区走。 路过菜市场能看见小贩已经开始摆东西,温悦铎想了想,怕遇见那个热情的女人,拐了个弯绕过菜市场,回到自己家。 打开门叫了声,“外婆”。没人会应他,温悦铎心一寒,快速走进去找了半天没有人影,打电话就要报警。 “吱呀”一声,对面的门开了,探出来个脑袋。 中年男人脸上还带着怨愤,说话也有点冲:“你是这家主人吗?” 温悦铎狐疑地点点头。 “前几天来了一大帮人,叮叮当当撬锁,把里边的老人带走了。我们以为入室抢劫,还打算报警。他们说从你家取点东西,然后推着个老太太走了。”男人说着还很生气,“咱们这偏远归偏远,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人家,你能不能别老招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把我儿子吓的......” “抱歉,对不起。”温悦铎心情也不好,还是先低了头,“给您添麻烦了。” 对面的门“咣”一下关住了,温悦铎静静心,拨通了温凯旋的号码。 真可笑,他们原本是敌对的关系,现在居然神奇的有了合作的交集。温凯旋很快给他发了个地址,市中心养老院。 就知道这帮人根本没什么功夫照顾他外婆,温悦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又迅速出门打车往市中心赶。 车子开到银湾安罗桥西时堵住了,一堵就是1个多小时。温悦铎越等越着急,等司机打开广播才听到什么恐怖分子,特警,爆破等字眼。 接着前方传来嘈杂的喇叭声,内容不太清晰,但是播了一遍又一遍,有些汽车想掉头,结果左右施展不开,车主们骂骂咧咧的。 司机“啧”了一口,出声道:“得亏咱们晚到了一步,太他妈危险了。” “前边出什么事了吗?”温悦铎蹙眉。 “没听广播吗,现在的恐怖分子太嚣张了,毒品交易让特警逮着了还敢炸桥。” 温悦铎迅速查了下地图,和他们这边大致一千米左右距离,和养老院那边更远点,才放下心来。 等着前面人群疏散是不太可能了。 “谢谢师傅。”温悦铎干脆结了帐,直接绕道往养老院那边赶去。 还好温家那帮人蛮横是蛮横,暂时把老人放那边了。温悦铎赶过去的时候 分卷阅读37 正好10点左右。 和院长签了字说明情况,走进去,看见老人正在院里的小广场上,空洞的眼睛朝向中央的花园。 “外婆。”温悦铎急忙跑过去,“你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院长在一旁解释,“那波人送过来之后,老人就一直这样,晚上倒是乖乖睡觉,一到白天就自己转着轮椅来这边。” “外婆?外婆?”温悦铎看老人没反应,着急了,抓着她一只手,“你在等我吗?” “温温?”老人看似恢复了些神智,手在温悦铎脸上摸索着,“你去哪了?” “对不起。”温悦铎把脸递过去,抓着老人一只手,心有余悸。 过了很久。 “温温。”老人毫无生气的嘴翕动着,微微侧了侧头感受温悦铎的方向,“我给你添麻烦了是不是?” “不,不......”温悦铎害怕地摇头。 “外婆老了,也照顾不了你,你别管我了。”老人咳嗽了一声,继续道:“这边的院长挺好的,你隔段时间来看我——” 温悦铎直接打断,“外婆你瞎说什么呢,我们马上就回家。” 他和院长打了声招呼,推着轮椅往外走,轻声道:“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折腾半天才回了家,温悦铎本来想做点菜,老人却说很累了,执意要睡觉。温悦铎只好扶着老人上了床,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了半天。 他犹豫半晌,狠狠心还是打通了家政中心的电话。他沾染的祸事太多了,家里还是要请个保姆照料。 打完电话,老人已经睡熟了,他回到自己卧室,打开电脑。 网页首先弹出的是这天的头条新闻,大致说明了几名恐怖分子进行毒品交易,被刑警发现后意欲持弹药炸桥,由于炸弹危险系数极高,军部九处出动,恐怖分子已被逮捕。 这场灾难离他近在咫尺,但由于没看到现场状况,温悦铎只是稍有后怕,再加上现场的图片已被加密或是被有关部门取走研究,留下的信息也就寥寥数语。 回到主页面,他输入“BDSM”,“调教”等字眼,倒是弹出来很多个网页,他点了半天,要么是需要网盘转载,要么都已经被404。他掐掐眉心,登上vpn,爬墙去了国外的网站。 外国网站的资源很是丰富,他点进一个名为special的网站,看到大量调教视频。还没等看几个,他就面红耳赤,纷纷关掉了。 定定神,他没再看视频,浏览了一些相关理论和实践过程。看到“主奴平等”,“安全词”,“非强制”等字眼,温悦铎垂眸良久。 明白了丛云皓就是单纯的虐待和报复。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温悦铎苦笑了一下,关闭所有网站。 分卷阅读38 微博提示音突然响了一下。 他上大专期间偶尔在微博接制图订单,帮着制作封面或者画人物像等等,也算小打小闹,积累了不多不少的粉丝。 自从被罗柠画室辞退后,他就重新启用了微博,前些天刚发了复出接单的公告。 温悦铎打开微博页面,看见私信多了一条,是他的粉丝。 “大大你好哇,能帮我画个小哥哥吗?” 温悦铎回复,“真人还是虚拟人物?真人的话有照片吗?” “有有,嘤嘤嘤,就是不太清晰辽。” 粉丝很快发过来一张比较模糊的图,一看就是临时急匆匆拍的,角度选得不好,脸部轮廓更糊。 温悦铎打开原图愣怔了一下。 化成灰他都认识,画面中的人正是丛云皓。 照片里的他穿着黑色冲锋衣,外套防弹服,正蹲下来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 即使穿着深色衣服,也能看清他渗着血的右肩内拢,一只手在下边托着人,另一只胳膊虚虚护在上方,整个身子都明显倾向受害者,挡住了四处飞溅的沙石和建筑碎片。 “大大?” “大大,你还在吗?” 可能是他看照片看到松怔,竟过了好久了。 “嗯嗯,在。”温悦铎心情有点复杂,连忙回复,旋即试探性问道:“这是从哪拍的?” “大大,我和你说,这张照片千万不能外传。那个小哥哥好像是军部的人,今天我和闺蜜逛街,就在恐怖分子炸桥案发现场附近。” 粉丝继续输入,“我当时没看清,好像是恐怖分子击中了哪个楼层,有高空坠物,小哥哥就帮我们挡了一下。” “呜呜,我们几个都是他救出来的。” “我们只匆匆拍了这幅图。特别想要张小哥哥的侧脸画,可以吗?” 粉丝巴拉巴拉半天。温悦铎神色复杂地盯着这张图,叹了口气。反正就当个不相干的人,画谁不是画,赚钱要紧。 “可以。”温悦铎回复。 “太好了!大大开个价吧,我们都能承受。” 温悦铎斟酌了下,大致开出个大学生能接受的价格,双方就算敲定了。 “蟹蟹大大!几时能取图啊?” 温悦铎苦笑了下,他失业在家也没什么事做,偶尔接点小单子,倒是占用不了多长时间。 分卷阅读39 “两周吧。”他回复。 “好哒。”粉丝还有点锲而不舍的,“图有点不清楚,所以需要我们大致描述下长相特征吗?” “不需要,能看清。”温悦铎言简意赅,关闭了聊天框。 他重重往后靠在椅子上,闭眼凝思,又鬼使神差地打开聊天框,看见粉丝发的“谢谢”。 他问了一句,“你们,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粉丝看来是一直停留在那个页面上,很快回复,“说不清楚,他救我们出来的的时候,我们太害怕了,所以没感觉。随后才觉得,很有安全感。” “哦”。 温悦铎回了一个字,彻底关上了聊天框。 牵引烟灰play(高虐) 很有安全感? 想这句话的时候,鞭子猝不及防地横向抽上臀峰,温悦铎咬着口球“嘶”了一声。 地毯换成了红色。 温悦铎浑身光裸,双手被镣铐后缚在背上,脖子套着黑色皮质项圈,项圈前后各有两个小小的环钩,后边的通过条细链子钩住了手上的镣铐,前边的链子兵分两路勾上了胸前的乳夹,再往下又合并钩住胯间的束缚锁,形成个菱形。 全身通过这种奇怪的方式连接到一起,无论是哪动一下都会引起窒息,甚至各个敏感点的崩溃。 温悦铎脆弱的喉结紧了紧,透过那层薄薄的皮肤,脖颈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他很吃力。 头部得压低到一定程度才不会窒息,这个高度只能看到面前硬质的皮鞋。 头发被骤然揪起来,温悦铎喉咙一紧,卡着说不出话,同时乳首传来钻心的痛苦。 “走思了?”丛云皓不轻不重地拍了他脸两下,响声清脆。 “才刚半个小时呢。”丛云皓松开手里的头发,手里的人便踉跄了一下,差点杵到地板上。 他摘下温悦铎嘴里的口球,顺势把口水都抹到他脸上,“去哪了?” 温悦铎磕得迷糊,恍惚间发现丛云皓打人的手是左手,果然伤口影响手臂执鞭了吗? 后边的事很快证明他想错了。 “啪”,一鞭压着上一条伤口招呼过来,刚消肿下去的臀峰立时呈现出一条鼓胀燥热的棱子,温悦铎低呼出声。 “屁股,怎么撅的?”丛云皓用板子的边缘抽了抽他胯间。 温悦铎明白过来,现在使鞭的手是左手。 分卷阅读40 “说不说?木怔了?”丛云皓一脚踹上去,不偏不倚地踩在臀缝处,束缚锁里的假阳具被这一脚压得更往里钻。 肠肉被过分撑开,再往里就是不可探知的区域了,暴涨的恐惧袭遍温悦铎全身。 “没,没去哪。”温悦铎嗓子很干,他不安地往前蹭。 丛云皓不耐烦地踹到他侧腰上,把人踹翻了,骂道:“给点好脸色就是不行。” 温悦铎手被后缚,摔倒的一刹那又窒息片刻,转而挣动着调整出一个稍微能缓和下来的角度,侧躺在毯子上大口喘气。 丛云皓离开片刻,拿回来了个手腕粗的黑色胶环,胶环里边是精钢和电子配件。他用指纹锁打开后,给温悦铎锁在了脚踝上。 感到脚踝被抓住,温悦铎全身被桎梏着,不敢也不能乱动,直到东西套上去才颤声问:“什么?” 一耳光回应了他,没等温悦铎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耳光。 “规矩。”丛云皓沉声道。 温悦铎丧失知觉般,也不扭动了,“主人,是什么?” “电子脚镣,专门从狱政管理处给你定制的。”丛云皓拍拍手站起来,“便宜你了,以前都是用在强奸犯身上的。” 温悦铎惊恐地睁大眼睛,如果这样的话,之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丛云皓监控范围之内。 “不,不要。”他不可置信地感受脚踝上套着的那个严密缝合的东西,随即惊恐地补充了两个字,“主人。” “不要?”丛云皓掰正他的下巴,把人翻过来,重新让他跪趴在地上,“不听话的狗不能惯着,当狗就要好好当,懂么?” “我明白,主人......别弄这个。”温悦铎神经质般摇头,浑身都在拒绝,他的私有空间已经够少了,他不想在出了调教室后还被当作囚犯。 轻微的”咔哒“一声,背部连着手腕那条铁链被解开了,丛云皓把链子扔到一边,却没解开他的手缚。 “今天练牵引”,丛云皓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极不耐烦地从柜子里拿出牵引绳,要不是上次救人伤了右臂,他保准要换着花样折腾这个小白脸。 温悦铎静静跪在那里,仿若丧失神智的木偶。直到丛云皓拿着牵引绳挂在项圈上才反应过来。 他从网上查过BDSM各种手段,牵引是非疼痛性的服从性训练。 至少比挨鞭子好得多。 脖子被倏然狠拽,项圈狠狠勒住了脖子,温悦铎随着拉扯方向倾斜,很快滚落在地毯上。项圈卡死喉咙,让他差点干呕出来。 “唔,痛。”温悦铎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梗着脖子喘气,“主人,手......手还没解开。” “哼,用得着松手吗?”丛云皓几乎是自问自答,“并不用。” 分卷阅读41 温悦铎双手后缚,被丛云皓拉扯着跪地行走,头低低伏下去,膝盖刮擦过绒毯,狼狈地杵在地上好几次。 当他堪堪稳定身形,想直起身,丛云皓又是用力拉扯,让他每次只能头朝下方,磕磕绊绊地逶迤,束缚锁里的假阳具一耸一耸的,出奇难受。 这样就会导致身体极度不平衡,只能一次又一次摔到地上,即使在地毯上,白皙的肩膀也磕出淡淡的青,腹部产生轻微的痉挛。 温悦铎的脸上浮现痛苦的浅红,他想扯开项圈呼吸,手又被禁锢着,在时而的拉扯中痛苦不堪。 “知道你像什么吗?”丛云皓抬起他的下颌,黑漆漆的眼睛盯进令人厌恶的瞳孔中。 “像失去前肢的狗。” 他笑着摇摇头,补充,“人家狗失去前肢都会走路,你不会。” 温悦铎经过一番拉扯,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额头抵在地毯上,汗水顺着鬓角滴落,消失在毯子的缝隙间。 牵引需要主奴互相信任,契合多余调教,体力消耗较大,因此需要平衡好走与停的关系...... 温悦铎想起他在网站读到的只言片语。 而此时,他几乎丧失了思考,就像个没有人权的囚犯,被践踏,被凌虐,连呼吸都能被轻易剥夺。 丛云皓把绳子甩到他脸上,掏出打火机点燃,将烟凑近,只吸了一口。 温悦铎胯间的束缚锁被解开,假阳具抽出去的瞬间响起“啵”的水声。 “屁股抬高,露出你的骚穴。”丛云皓踩上身下脆弱的腰肢,不介意再给这个残破的身体一点刺激。 “啊嗯。”温悦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腿勉强打开支撑着下身,微微抬高了屁股。冒着火星的烟滤嘴就塞到了嫩穴中。 丛云皓放下脚,拿出条软毛的羊皮鞭抻了抻,“烟不许掉下来,20鞭,报数。” 话音刚落就先落在了左臀峰上,“啪”留下了艳粉的宽印。 “啊,一,谢谢主,主人。”温悦铎没准备好,身形一晃,差点又支撑不住滚到地上。 “不想多挨鞭子,就别让那两团肉乱晃。”丛云皓说着,压着上条鞭痕抽过去。 “二,谢谢主人。” ...... 丛云皓伤了右手,左手即使不便,也使力均匀,不慌不忙地往两瓣浑圆上抽,左两鞭,右两鞭,隔10秒继续下一波,压得就是那两条宽痕,几乎不换地方。 那两块皮肉很快就露出了少许将破未破的血丝。 温悦铎塌腰撅臀,明明处于肌肉紧绷的状态,却刻意放松臀肉,避免挤到一起,沾上中间的烟。 分卷阅读42 随着那根烟一截一截燃烧,温悦铎抖如筛糠,苍白的小脸虚汗淋漓。 扑簌簌落下的烟灰离私密处越来越近,当又一截掉落时蹭到温悦铎的臀缝,他克制不住大叫起来。 “怎么着,烟灰烫屁股了?”丛云皓的脚伸到奴隶两腿之间,网上抬了抬,“忍着,骚货。” “主人,求您了,求您,拿出来。”温悦铎头抵在毯子上,泪水不争气地顺着眼眶流出来,他呜呜咽咽地求饶,“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您......不要。” “主人,我错了,求您拿出来。” “主人......” 当指节伸到臀缝里抽出即将燃尽的烟头,温悦铎恍然松了口气,身形一晃,摔在地上。 丛云皓把烟丢到垃圾桶,没回头,“三秒钟起不来,两根烟。” 身后响起轻微的声音,是啜泣。温悦铎跪回了原来的姿势,头点地,屁股高撅,单薄的身子抖得几欲倾倒。 “你说的,干什么都行,是吧?”丛云皓拿出一个小环,轻飘飘地问,“自慰过吗?” 温悦铎喉咙哽咽了一下,声若蚊蝇道:“做过,主人。” “以后没必要了。” 待丛云皓走近,温悦铎的余光才发现这是一个很小的皮环,内测镶满硬质的粗橡胶针。 “不,不。”温悦铎眼睛倏然睁大。 “别动”丛云皓拍拍他的屁股,声音却令他不寒而栗,“放松。” “呃呜。”皮环套上去的时候,温悦铎倒吸了口凉气。硬质的橡胶针死死抵住最敏感脆弱的皮肉,上边神经聚集,血管密布,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穿过去导致一场灾难。 丛云皓戴上橡胶手套,嫌弃地勾起润滑液捅进去,撑开红肿的穴口。假性器将这里折磨成莹润的艳粉色,还带着缕缕银丝。 看来不用怎么润滑,丛云皓很轻地嗤笑,将硕大的按摩棒一寸寸抵了进去。 穴口的褶皱几乎被撑平,按摩棒上骇人的凸起寸寸被吞进去,细细密密地刮擦过肠肉,被剧烈侵犯的耻辱席卷了温悦铎全身。他小腿肌肉紧绷,牙齿几乎把下唇咬破了。 风轻轻吹着防雨窗,全身最敏感的部位都遭到猛烈的侵袭。温悦铎恍惚又回忆到那个下午,让他生活失控的起点。他活着好像就为了应对各种折磨,生来,死去,如同张破败的稿子。 他白着脸,微不可闻地叹息:“你高兴了吗?丛云皓。” 丛云皓的动作一滞,以为他听错了,又将耳朵凑过去,“你再说一遍。” 没动静了。 “你高兴了吗?” 分卷阅读43 靴子密密实实蹬上穴口,把露到外边的一截也压了进去。 “我很高兴。”丛云皓箍住他的脖子说。 温悦铎猛然前倾,还没等反应过来,体腔巨大的震动让他几乎失去知觉。他感到神经被烧灼,像是一口井坍塌离析。 “啊啊啊啊啊啊,不。” 最高档的频率和强度精准无误地刺激着甬道里每个敏感点,最顶端顶着深处的腺体,快速刺戳,温悦铎的眼皮疲倦地垂下去,睫毛所触都是虚幻的白影,弄出听不见的声音。 穴口混杂着肠液和润滑液的白浊源源不断顺着腿根流下,前端的性器微微冒水,抬头的趋势明显。 随即更强烈的痛苦席卷了下体,皮环的针尖向内,勃起越强烈,针刺得越深。穿破皮肉的痛感像用勺子挖脑子,他的呼吸已经不是他的了,没有思想和感觉。 在这所房子里,时钟精准地占据了万物的核心位置,敲响晚上八点。 身体被撕扯成两半,他的大脑大脑力图把感受到的一切哄入睡眠。各种梦境疲乏又幻灭,进入不能控制的预期。 他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丛云皓的脚步成了仅有的声音,留在整洁的地毯上,执掌漫长的刑法。 温悦铎身体里最后一丝意识最终静静熄灭,整个人沉重地倒了下去。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丛云皓正看着远处晕厥的奴隶蹙眉,随手接起。对面的声音让他潜意识地立正,说明对方身份地位不低。 “银湾区重刑犯监狱有囚犯越狱,丛处,希望你马上处理这件事。” “收到。” 丛云皓挂断电话,收拾好着装,走到温悦铎旁边,踹了踹:“能起吗?” 人不动。只有按摩棒还在里边震动,能看到穴口依然涌出白浊,但和插在尸体里边无异了。 “他妈的,要死就死绝了,别给老子添麻烦。”丛云皓脾气很差地关了按钮,抽出水淋淋的按摩棒,再扯掉乳夹,摘阴茎上的圆环能看见橡胶针已经陷入很深,环着的那一圈隐隐可见深色血孔。 “嗯唔。”温悦铎轻哼了一声,带刺阴茎环摘掉时的痛苦刺激了他,让他在昏厥中都细眉一皱。 “到底醒了吗?老子没空和你耗,别装死!”丛云皓推了他两把,掐着脖子翻过身来,把他的脑袋置于臂弯,拍拍脸,“起来。” 依旧没动静。 丛云皓暗骂了一声,万分不情愿地帮人穿上衣服,半扶半拽着提溜着出去,随手拨通个号码。 “杨副,我现在有点事,帮个忙。”丛云皓眉间戾气大涨,拖拖拉拉地把人扯到路边,接着给副手杨林发了个位置,又输入温悦铎家的地址,“一会儿把他送回 分卷阅读44 去。” 压了电话,手一松,温悦铎便跌落在电线杆子旁边,依旧不省人事。 丛云皓走向他那辆车之前,斜睨了地上的人一眼,“呆着吧你。” 他上车,发动,朝军部指挥中心方向驶去。 黑色奔驰逐渐驶远,路边另一辆车的车门突然开了,有人圈着燃起的打火机凑到温悦铎跟前,翻开雪白的套头衫看了看,把他拖回车里。 这人凭空蒸发了不成? “银湾区重刑犯监狱,编号S级D53484于当日7点21分逃逸,下落不明。” “刑犯手臂上植入过追踪器,技侦人员跟踪。” “调取监狱周围设想监控,在公网发布嫌疑人照片。” “此刑犯有狂躁症,破坏力极强,告诉报警中心留意最近来电,如有举报重金奖励。” “D座都是一级警戒,怎么会让刑犯跑了?” “必要时出动九处特种兵!” ...... 丛云皓进入指挥中心的时候正是一片乱象,人群嘈杂的声音不断,让他头脑嗡嗡作响。 “丛处,你来了?”一个技侦人员和他打招呼,“王司令有事先走了,让我们留下来和您暂时说一下情况。” 丛云皓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说。” “犯人聂远,三十九岁,两年前入狱,入狱时资料表上登记为水电工人,实则为非法越境的枪支贩卖者,曾向中东地区提供大量武器,包括反装甲火箭发射器,上千支AK-47、百万发子弹......” “父母皆为无业游民,已经过世,无关系密切的亲属......” “在19点之后的自由活动之时打伤两名狱警,成功越狱。” 丛云皓眉毛一挑,“打伤?” 九处处长脾气暴躁几乎名震军部,甚至传到了公安系统,这位刚调来的技侦人员回答得磕磕巴巴,“没错,是,是打伤。” 话音刚落,军属医院的电话就打进来,宣告了下午刚送去两名人员已确认死亡。 整个军部指挥系统霎时安静下来,都能听到外边昆虫的嗡嗡声。 其实这并不是太难猜测,具有狂躁症的人往往极度偏执,犯人越狱明显经过详细准备,需要里应外合,但仍会出现不可控因素,尤其是这种时刻能爆发的人,肯定会留下痕迹。 那么他事后就需要去销毁证据。 丛云皓想了想,沉声道:“先将军属医院暂时封闭,挨个排查,有嫌疑人员立马逮捕。” “那聂远呢?” 分卷阅读45 丛云皓说:“他入狱的两年有没有探监的人?” “没有。”技侦人员调出档案,很明显,无父无母没朋友的人,怎么会有人探监,撇清还来不及。 “有没有人给他写信,或是送什么东西?” 有个刑侦想了想,“去年好像有人送了他个红木挂坠,但是特别便宜,也通过了安全检测,并未携带其他危险物质。” 丛云皓摩梭下巴,“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不。”刑侦人员果断道,“上面有个字母Z,公安系统已经调查给他送东西的人了。” 丛云皓将资料放到桌子上,沉声道:“这确实该是公安系统的事,聂远肯定有相对接应的人员。加强火车站,机场,甚至郊区通行车辆的排查。” 话毕,他想到他接姐还在帝都军属医院,收拾好东西就往过赶,走到门口回头说:“还有帝都各码头的私人船只,也严加看管。” 帝都军属医院已经被层层包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院长正颤声回话。 那两名狱警已经送来的时候是重伤,尚有回天余地,结果没过一小时就心脏骤停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才从更衣室找到了不省人事的两名护士还有监控人员。 再查监控录像,发现晚上8点后的录像都是黑屏,没留下任何记录。 被调包了。 “查出死亡原因了吗?”一个警督正在那盘问。 院长佝偻着身子,“是,是他们被注入了二磷酸腺苷和少量凝血剂,形成血栓导致冠心病。” 罪犯在眼皮子底下作乱,原本在外边看守的警卫个个垂头耷耳的,被训斥得一声不吭。 “这是蓄谋已久的,你们看不住,也很正常。“丛云皓那睥睨薄讽的瑞风眼上挑,说出的话看起来帮人开脱,实际就是拐弯抹角地骂这群酒囊饭袋。 “丛处,由于这次越狱的囚犯等级较高,又涉及到枪支买卖,这段时间得劳烦您和公安系统一起办案了。”刚才坐着的那名警督站起来,朝他伸出了手,“我是蔡东。” “你好。”丛云皓伸出手短暂地和他交握。 “杨副呢?”蔡东狐疑道,他之前和九处的杨副处打交道较多,这次见了正主没见着杨林还有点不适应,况且杨林脾气明显比这位好多了。 “哦,我让他去办事了。”丛云皓言简意赅地回答,回头问院长,“我姐那个病房没出事吧?” “没有没有。”院长颤颤巍巍站起来,他最怕得罪军部的人,丛云皓把他姐送来那天,他就给病房那一层部署了比其他楼层更多的巡逻警卫,连医疗设备都是用的最先进的。 “除了那两名狱警和提到的人员,没有其他伤亡。”蔡东像是刻意说给他听,抬眼看了看对面这个年纪轻轻的九处处长,多少觉得这人有些徇私的意味。 b 分卷阅读46 r 况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得很不顾大局。 丛云皓没再给他个眼风,绕过麻雀般的众人,直接去了他姐那个病房。 病房静悄悄的,他几日没来,柜子上的花已经枯朽,床上躺着的人依旧没有动静,或者从体征上来看完全辨不出生死。 兵荒马乱过后又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实在闹心。丛云皓紧紧握拳,手臂青筋崩起,有种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断的冲动。 罪魁祸首不在,倒是有只替罪羊。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杨林的来电。 杨林急促的声音传过来,“丛处,我到了那个地方,没找到您说的人啊。” “什么?”丛云皓声音提高,难道这小白脸装昏迷,自己跑了? “真的,您确定把人放在您发的位置了吗?”杨林气喘吁吁的,听起来还在到处跑,“我把周围都找遍了,也没发现那人啊。” 丛云皓额头青筋一跳,大致形容了半天位置,又不得已道:“就是,那边有个FLOW,你再找找。” “真没有啊丛处,现在都10点了,连个鬼影都没。我还问了从那栋楼出来的人,都没见过路边有您说的人。” 丛云皓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想起他在那货身上套了有定位的电子脚镣,暂时放下心,说:“辛苦,先不用找了。” “不用吗?”杨林挠挠头,他还以为丛云皓让他接的是什么重要人物呢,“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丛云皓烦得很,最后一点耐心都耗尽了,“出事就让他出,你别管了,回家该干嘛干嘛去!”说罢挂了电话。” 丛云皓信心满满地打开手机的位置追踪,表情逐渐凝滞。上边连个红点都没有。 这人凭空蒸发了不成? 你喜欢这么强烈的? 温悦铎感觉自己正沉入黑暗里,就像很久以前他还是胎儿漂浮在羊水中一样。 视野里都是和蓝色相反的艳红色背景,面前有无数个人看笑话似地朝他微笑,光怪陆离的色彩在黑暗中舞蹈。恶鬼披着蓑衣四处晃动,静静地等着腐蚀他的灵魂,人们拥挤,在他耳边尖叫,带来耳鸣般的回响。 就像是献给他的追悼仪式。 一切又倏忽消散,转化为另外的场景,屋子里挂满折磨人的刑具,有个淡漠的声音沉声道,“你逃得了吗?” 听到声音的刹那,温悦铎直起身子,才发现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视线是模糊的,有失重的感觉。等他稍微调整过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小的密闭空间里,四周被米白色的墙壁包裹,他屈指蹭了蹭,是金属光滑的质地。 唯一的窗户上遮了帘子,温悦铎撩开帘子,很小型的哥特式窗户, 分卷阅读47 外边一片漆黑。他眼睛生生贴上去,能看到天空挂着诡异的黄色月亮。 上边的感应灯随着下面的摇晃一亮一灭的,温悦铎突然有了个猜测。 他可能在一艘船上?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的事,喉咙就紧了紧,十分干渴。他轻轻挣动着下地,胯间却突然传来钻心的痛苦。 “唔。”温悦铎身形不稳跌到地上,感应灯霎时亮了一下,他才看清这是个几乎不到10平米的空间,他刚才睡着的床紧紧挨着一边,很窄。 门的把手动了一下,温悦铎心脏立刻提起,一个黑影闪身进来,打开了屋子的灯。 “你没事吧。”面前的人朝他伸出一只手。 开灯的瞬间,光线有点刺眼,等温悦铎反应过来才发现面前站这个人,很熟悉。 “周......周子琦?” 周子琦“嗯”了一声,把他扶上那个窄窄的床,余光瞥见愈发惨白的脸色。 “谢谢。”温悦铎小声道,由于胯间隐秘的疼痛蜷起身子,又忍不住说:“有水吗?” 周子琦递过来杯冰水,“不谢。” 没有其他可坐的地方,周子琦勉强坐在床沿,还要规规矩矩的,不能离温悦铎太近。 “这是在船上?”温悦铎还有点困意。 “是的。”周子琦没说别的,也没解释。温悦铎本身胆小,看到他这副表情也不好意思问了。 温悦铎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上,上次医院前台把钱还你了吗?” “还了。”周子琦轻笑出声,现在还想着这码事,真是个呆子。 “哦”温悦铎又往里蹭了蹭,勉强不被人发现出异样。 没想到周子琦率先提起这码事,“你的dom对你不算有耐心啊。” 提起这码事,温悦铎脸色更白了,旋即想起什么,想问又不敢问。 “你是不是想问我从哪找到你的?”周子琦笑了笑,“马路边上,我当时出来抽烟,看见你的dom把你扔到路边了。” “然后呢。”温悦铎心里沉了一下。 “然后他就走了啊。”周子琦说得很轻松,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出乎他所料,温悦铎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变化,或是说他苍白的体质本身就显得平淡,此时他细细的眼皮周围泛黑,向上的眼角湿润,一副困相。 船舱内如压抑的墨水瓶,温悦铎低垂着脑袋,竟可笑自己寄希望于丛云皓能有点同情心,这点耻辱又卑微的滥情最终是被外边的寂冷吞没了。 分卷阅读48 周子琦提议,“想出去看看吗,这里空气太闷了。” “嗯?好。”温悦铎晃神的瞬间一只脚迈下床,然后可悲地重蹈覆辙了。 他再次胯间一痛,朝地上栽去,一条有力的胳膊扶住了他。 周子琦叹口气,拿出个小医药箱放在桌子上,从里边取出药膏还有个很小的软刷。 “你伤的位置我不太好碰,这是特制的强度较低的伤药,用刷子可能会方便点。” “上完药,你还行的话,可以来甲板上找我。” 说罢人就出去了。 温悦铎面红耳赤地盯着桌子上那堆东西,挣扎半天,最终是伸手取来,轻轻拉开了自己的裤子。 私密处的伤口不算致命,但比起一般的调教也算是下手狠毒,导致他往上抹药都不敢睁着眼。刷子是消毒过的,涂抹更加均匀,好在药膏的质感清凉,刺激也不大,所以涂上去舒服了很多。 温悦铎处理好拉上裤子,在船舱里发了会儿呆,还是挣扎着下床出去了。 舱内到甲板上的阶梯原本很陡,被人贴心地放了几个缓冲的木板,温悦铎就是踩着这几个木板上去的。 温悦铎出去后立马嗅到了具有咸腥味的海风,他往后看了眼,发现这应该是个小型游艇,体积并不大。 不远处,周子琦穿着简单休闲样式的白衣黑裤,脸孔半隐没于黑色的墨镜中,双腿修长笔直,正立在甲板的围栏旁边,眺望远处的海面。 夜间的海平线和云层搅在一起,稍稍给人以压抑的感觉,海底有不明发光生物,偶尔有鱼群跃出水面,发出“扑通”的水声。 “好点了吗?”周子琦听见动静,没回头,听着一腿重一腿轻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嗯。”温悦铎有点好奇地看着远处海面,无边的黑暗和轻柔的海雾反而给他一种远离人世,被包裹住的安全感。 周子琦递给他一个银色的铁质扁瓶,“先喝点,不然容易晕船。” 温悦铎其实有点洁癖,又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好意,犹犹豫豫接过来。 “放心,我没喝过,我也不需要这种东西。”周子琦轻笑,摘下墨镜看了过来。 温悦铎愧疚地拧开瓶口,清新的气息飘出来,他喝了一口,柠檬和薄荷的香味就让他清爽了很多,是薄荷柠檬茶。 “你的dom是G先生吗?” 周子琦突然发问,惊得温悦铎差点把水喷出来。冠以这个代号的人刚差点把他折磨死,提起来都有点心惊。 “你别激动,我就是好奇,听说他好久没收sub了,是不是一直都在和你玩。” b 分卷阅读49 r 玩?温悦铎偏偏脑袋,明显不是这样的关系,他嗫嚅:“你知道了?” “嗯。”周子琦屈指摸了摸鼻子,“在公调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记得你的声音。” 还好天够黑,不然温悦铎脸上很可能会滴出血。 “上次把你打成那样的也是他吗?”周子琦循序渐进,语气很平和。 “是。”温悦铎声音越来越小,手垂下来,松松提着瓶口。脑袋上突然一沉,是周子琪把一个黑色渔夫帽戴在了他头上。 周子琦蹙眉,斟酌用词,“那为什么还选他?你喜欢这么......强烈的?” 帽檐挡住了温悦铎的眼睛,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他说:“不是。” 静默良久,周子琦认真道:“你有事犯在他手里了,对吗?” 温悦铎这次没利索回复,他有他的倔强,这都是他倒霉的命运,而他原本没有错,他清晰地知晓这一点。 周子琦以为他有难言之隐,拍拍他的肩膀,“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呢。” 温悦铎抬头,这才发现周子琦眼窝很深,是欧式双眼皮。 “怎么了?我也不是不要报酬的。”周子琦笑了笑,鼻息很轻,”你适合当我的sub。” 温悦铎脸更红了,“我,我不喜欢这个游戏。” 周子琦若有所思地抬眉,同时观测着远方的距离,算了算时间,戴上无线通讯器。 这片海域的信号很弱,甚至没有,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帝都军警信号系统的干扰。但这样也加大了通信的困难,只有双方在近距离内用特殊发射器辅助才能联系。 他在打开开关之前,转过来和温悦铎说:“不管喜不喜欢,我并不希望你还在G先生那呆下去,我已经捡到你两次了,不是次次能捡到。” 温悦铎憋闷得很,又不能说明原委,干脆和他一起盯着远处:“你不是说你是调酒师吗?” 周子琦愣了一下,笑道:“是啊,在各处调酒,四海为家。” “包括在船上?” 周子琦正待回答,通讯器却有了动静,他立刻将通讯器贴近嘴唇,说着温悦铎听不懂的某国语言。 后边的出口传来响动,温悦铎回头,看到一个眉骨有着灼伤性疤痕的人在走近他们。 周子琦不动声色地把温悦铎拉到后边,和正是刚逃逸出来的聂远说:“已经到了。” 聂远点点头,目光掠过周子琦身后的温悦铎,“阿陵,他就是你昨天非要带的朋友?” 周子琦没回答,先给温悦铎戴了个耳麦,然后照着耳机里的吩咐说:“这里已经进入菲律宾附近海域,我们会放救生艇,前 分卷阅读50 边约1公里处有公共邮轮接应你,上边的人会给你提供合法身份。” 果然,游艇边上放下来个小型救援艇,里边装着少许枪支子弹,不过天太黑,温悦铎又站的后,什么都没看清。 聂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像告别仪式般握了握周子琦的手,“阿陵,记住我说的,没有国籍才是最自由的。” “不必,你自己保护好自己即可,其他勿多挂念。”周子琦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聂远还要说什么,被周子琦打断了,他礼貌催促道:“前边的人已经在等了。” “缅甸的反政府军队已经和聂家结盟,很快就不会有人阻碍我们了。”聂远眼里仍旧不失激进的光,被救生艇上的人扶下去还扒着船沿。 周子琦冷然一笑,居高临下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进监狱吗?”,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 “哈哈哈哈哈......阿陵,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接你。”聂远窝在小小的救生艇里逐渐远离,放声大笑,余音飘荡在海面上。 等他远了,周子琦才松了口气,拿下温悦铎头上的耳麦。 “刚才,这是?”温悦铎拿手指了指对面。 “不要紧,送个朋友。”周子琦掐了掐眉心,倦意明显,“船明天就会返回帝都码头,我送你回去睡觉。”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温悦铎被后半句话搞得莫名紧张,打了声招呼,一瘸一拐地走下去,像只落荒而逃的猫。 周子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转而盯着雾气浓重的海面,神色愈发深沉。 猎物不能惯着,逃跑还会挠人。 第二天上岸的时候已经八九点了,温悦铎睡眼惺忪地从船舱出来,发现岸上的武警密密麻麻组成一道人墙,手里的枪支如黑荆棘丛般刺上天空,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这阵势让温悦铎瞬间惊醒,手忙脚乱地翻身份证,没找到还有点惊慌。 前边周子琦貌似正在和那里的人员进行交涉,一脸不耐烦,那边的武警也不遑多让,态度很强硬,双方争执地难舍难分时终于有人过来解围,和工作人员出示了相关证件。 武警半信半疑地盯了周子琦半天,人家倒是一脸泰然,满脸都是老子晚上没睡觉你赶紧看完滚蛋的表情。 码头安检人员先行让步,他们这艘船的人都被领着往出口处走去。 温悦铎留意了一下,他们这艘船总共四个人,除了他还有周子琦,另外两个看似是船上的员工,其中一个还是昨日下救生艇的人员之一。 他又返回来了吗? 脸上有道疤那个人呢? 还没等他脑子里闪过几条信息,周子琦已经拉开车门,问他:“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码头这边离郊区比较近,但是也有七八公里,再说温悦铎也不 分卷阅读51 想耽误别人太长时间,斟酌片刻道:“方便送我去邻近的公交车站吗?” 周子琦也疲态半露,困倦地笑了笑,“好。” 随着离开码头这边的范围,海雾逐渐向后边撤去,连带那股腥咸的海水气息仿佛都成了昨日旧梦。 回到平地上,事件奔涌向前,都没给温悦铎缓冲的机会。他霎时梦醒,明白自己依旧处在现实世界这一团乱麻中。 到了目的地,周子琦按下窗玻璃,“可以考虑考虑我说的,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等车子走了,温悦铎才反应过来,他哪来的手机号? 他匆匆忙忙掏出手机,果然看到联系人里多了“周子琦”三个字。 小区门口多了个石灰泥坑,施工人员在旁边操作拖拉机,声音极其刺耳。 温悦铎心绪愈发不宁,这两天天保姆有没有按时到位?万一老人自己出去会不会被泥坑绊倒? 这么想着就走到了楼门口,他顿住了脚步。 丛云皓穿着黑色冲锋衣,下颌线条锋利,抱臂靠在楼门口的墙上,满是戾气的表情就像上门来堵人的债主。 他冷冷地瞥向迟来的小猎物,拧谢了手里的烟,“去哪了?” 温悦铎咽了口唾沫,各种事交杂的愤怒和气闷让他掠过丛云皓,直直朝里边走去。 还没等他多迈出一步就被人卡住了下颌,猛地向后一扳,后脑勺重重磕在丛云皓胸口。 “老子和你说话呢,耳朵聋了?”丛云皓食指和中指卡着温悦铎的喉咙,能感到脆弱的喉骨上下移动,是急切求生的欲望。 他向下看去,越看越觉得这小白脸不简单。没任何修饰的脸蛋看似柔弱,实际孤冷反叛,无机质的目光头一次有了愤怒的火苗。 “告诉你,我他妈没时间和你玩捉迷藏。”丛云皓松了松手指,落到温悦铎肩部把人转了180度,以反拧的姿势抓住人,正面冲着他道:“我再问最后一遍,定位显示你昨天不在帝都,去哪了? ”不知道!不是你把我丢在路边了吗?”温悦铎眼睛血红,如同发怒的兔子朝他吼叫,这种算帐的气势居然让丛云皓愣了下神。 “妈的。”丛云皓反应过来,半拖半拽着人往楼上走,“就你也想跑?白志宇好歹有几个炮灰垫着,你呢?屁都没有还想在我眼底下玩金蝉脱壳?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温悦铎一路挣扎被拽到了家门口,刚才的勇气一哄而散,面对着门的那一侧脸色惨白。 “你想干什么?”温悦铎手抖着,不敢往旁边看。 “掏钥匙,开门。”丛云皓眯起眼睛,“现在又不敢了?刚才吼叫不是挺大声的吗?” “你,你有事冲我一个人来......我......”温悦铎声音磕磕巴巴,已经吓得说不出完 分卷阅读52 整的话了。 打开这扇门,就是把他唯一的私人空间和家人彻底暴露在丛云皓眼前。 “别废话,开。”丛云皓推了他一把,“老子没白志宇那么变态,你敢从这种人身上讨好处,就没想过会有还回来的一天?” 温悦铎深吸了一口气,明白再解释也是徒然,手抖着,塞了半天才把钥匙插进锁孔。 “温温?”老人听见门口的 声音,在里屋喊道。 这段时间温悦铎在家办公,有很多时间陪着老人,加上保姆和他轮流带她出去转,老人的状态好了很多。 “外婆。”温悦铎哑声回复,自己都没留意喉咙带了些颤音。 老人竟然摸索着走出来,青白无神的眼瞳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温温,还有人在吗?” 温悦铎僵硬地立在那,“对,是,是朋友。” 倒是丛云皓不见外,觉得这回答蛮有趣。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侧了侧头,漫不经心的口吻:“外婆好,我是温悦铎的朋友。” “朋友好,朋友好啊。”老人蹒跚着往前迈了一步,被温悦铎扶住,“温温没什么朋友的,你经常来串门,找他玩儿啊。” 丛云皓轻嗤,“没问题。” “温温?”老人转过身推了下温悦铎的胳膊,“我让保姆买了菜,你快去给人家做饭啊。” 温悦铎被推得呆愣住,晃过神来有些慌张,“嗯,外婆,你先回屋,我去做饭。” “厨房还有几颗梨子,你去洗了。”老人被推着回屋还絮絮叨叨,可能是对于温悦铎初次带回来朋友有点好奇,“需要陪他唠嗑吗?’ “不用,什么都不用。”温悦铎说话很生硬,头一次朝老人说了重话,“你别出去扰他,他没话和你说,有代沟懂吗。” 老人愣了愣,被扶着坐回床上,“这样啊。” “你们这个年纪,我懂不了喽。” 温悦铎深深闭了闭眼,走出去,没看外边坐着的人,径直拐到厨房。 水池盆子里放着泡好的香菇,一个个肿胀着漂浮在水面上,他虚虚抓住香菇把盆里的水涮了涮。等水不再泛黄,取出香菇,放在旁边的滤水盆里。 又取出来几颗小油菜,放在铁盆里洗涮,涮干净了把菜叶掰开。 一切动作都是机械的。 丛云皓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仁慈地在湿纸巾上砸下一颗烟头,有些沉迷地看着它冒出最后一蓬火星,卷起来扔到了垃圾桶。 他这段时间工作缠身,加上白志宇那个人渣一直找不到,心里邪火旺盛。 分卷阅读53 来这儿就是一时兴起,本身打算欺负欺负小白脸听他认个错,就算作情绪发泄。 没想到小白脸长了一身又贱又硬的骨头,直到现在还强词夺理,只能劳烦他跑一趟亲自收拾了。 猎物不能惯着,逃跑还会挠人。 既然你想英年早逝,我成全你(中h,微暴力) 温悦铎的家一如他想象的狭小,简陋,但是出奇整洁,竟让人没有一丝不舒服的地方。 茶几上的抽纸盒和垃圾桶可能为了老人使用方便,全部用线圈固定在一个位置。 丛云皓向来奉行成大事不拘小节,他看了看布置的过于精细的地方,觉得男人细心到这种程度,多少有病。 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冒出一股油香。丛云皓终于无法继续坐在沙发那块廉价的布料上了,起身往厨房走去。 他站在门口,可能因为抽油烟机和炝锅的声音很大,前边的人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看着温悦铎手里握着香菇,正将水分挤出,纤长白净的五指筋络耸起,一抓一放,就把蘑菇掐干,和青菜放到一起,倒进锅里翻炒。 袖子挽到臂弯处,细长的胳膊倒是有点力气,颠锅很灵巧,里边的菜起起落落,油汁都没洒出来。 等菜出锅,温悦铎关了煤气和抽油烟机转身,才发现已经站在门口的丛云皓。 “吃,吃饭吧。”温悦铎抬眼,又迅速低下头,端着盘子侧身从他旁边蹭过去,都没碰着。 餐桌上已经摆了些爽口的小菜,温悦铎把盘子放到桌子上返回去又盛米饭,少时便迅速端出来。 估摸着主座是老太太坐的,丛云皓自认为礼仪良好地坐在餐桌左边的位置,瞟了眼没什么区别的三碗米饭,“你不问一下我的饭量?” 温悦铎静默片刻,转身回去,拿了个平时泡肉用的三人量大碗,把锅里剩余所有米饭都盛出来,放到丛云皓眼前,“你先吃吧。” 丛云皓哼了一声,挑剔地检阅桌上这堆太过素淡的东西,怎么看怎么没食欲。 温悦铎去了里屋,为了方便,老人坐在轮椅里被推过来,主座上的椅子被移开到旁边。 老人出奇安静,除了问丛云皓饭好不好吃,再没说过几句。温悦铎喂她吃饭也没空搭理别人,餐桌上气氛诡异。 丛云皓只能嫌弃地吃了几口,发现火候正好,味道还不错,又就着小菜吃了不少,不多时碗里的米饭就空了。 温悦铎余光瞥见空空的饭碗,把之前多盛的小碗推过去,没说话。 丛云皓挑眉,并不碰,“我又不是牲口。” 倒是老人神色一变,按住温悦铎喂她的筷子,“温温,你是不是没讲礼貌?” “没有。”温悦铎喂完饭,平静地擦干老人嘴上的饭粒,“我送你回去休息。” 等 分卷阅读54 从里屋出来,温悦铎随手关上门,看到丛云皓还在餐桌边上坐着,眉心一皱,“你什么时候走。” “我还没消化呢,为什么要走。”他手里把玩着温悦铎刻的一个小木雕,指腹在木雕的眼睛上摩挲,“不知道吃完饭就走路,容易得胃供血不足么?” 温悦铎怕他声音太大,干脆连里屋和客厅之间的门也关住了,咬牙道:“你有完没完?” “我有完没完?”丛云皓唇角勾起,噌地站起身把温悦铎按在餐桌上,没收拾的饭碗盘子叮叮当当撞响。 温悦铎小腹磕到桌角,加上胯间的新伤没好,新伤旧伤叠加,倒吸一口凉气。 偏偏这时候老人被惊动了,隔着两扇门都听见了动静,问询,“温温,什么声音?” 温悦铎几乎是咬着牙回复,“没事外婆,不小心把几个碗碰掉了。” “你收拾的时候小心点嘞!” “嗯——”温悦铎听见里屋没动静才松了口气,转而被身上的疼痛激出一身冷汗。 丛云皓注意到他双腿夹紧,似乎刻意避着胯间的伤口,孱弱无力的腰板被他轻松摁住,毫无反抗之力。 “怎么着,伤到根儿了?”丛云皓一只手轻松箍住他两条胳膊,另一只向他胯间游弋,“给我看看。” “不要,不要!”原始的恐惧让温悦铎猛然抖动侧身,带着桌布滚落到地上,盘子碗这回彻底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温温?”老人声音有些焦急。 “我没事,外婆,你睡......你的。”温悦铎坐在地上,几乎全身颤抖,警惕地盯着丛云皓的动作。 丛云皓被这一躲弄到戾气大涨,扯起温悦铎的领子低声骂道:“别他妈躲着我,温悦铎。没一枪崩了你,还让你好好活着,是老子对你够耐心了。” 凭什么白志宇那个货色都能随便动的人,他不能动? “呲啦”,是布帛撕裂的声音,温悦铎的帽衫顺着领口全部崩开,那条裂缝直到底部,烂了个透彻。丛云皓的动作野蛮毫无章法,从后边扯掉了这件衣服扔到地上。 他将温悦铎重蹈覆辙地按在桌子上,指尖探到他的腰带解开抽出,拨开暗扣,低腰牛仔裤便被扒到膝盖上,白皙柔韧的窄腰立刻一览无余。 温悦铎濒临绝望地重复“不要”,消瘦的肩胛骨耸起,后背薄薄的肌肉充满戒备。 各种伤痕随着衣服被扒开逐渐展露出来,脖子上是环形的红色摩擦痕迹,背部和臀部还带有淤青,淤青上有红紫的血点,这让丛云皓更加亢奋,伸出手在柔软的腰部前后徘徊片刻,接着往胯间摸去。 “求你了!别,别在这里,去卧室。”温悦铎放弃般枕在桌子上,伏倒的颈线肩线再次给丛云皓躁动的神经添了把火。 “别在这儿?你当老子是什么人,你这种货色我——”丛云皓停手掰过他的脑袋,看到了雾气氤氲的一张脸,有自暴 分卷阅读55 自弃,也有鄙夷。 “不是吧。”丛云皓啧啧惊叹,“有什么可害怕的,这种事对于你来说很多次了吧?” 温悦铎感觉手被松开了。他揉掉那些不值钱的液体,抬头漠然地看向丛云皓,“你说的都是扯淡!” “啪”一耳光扇上去,丛云皓拖着人往屋里走,重重关上门,“老子给你脸了是吧,既然你想英年早逝,我成全你。” 他扯下温悦铎身上剩余的布料,解开自己裤子。白志宇能操的人,他为什么操不了。公共MB就得当公共MB使用。 温悦铎赤裸裸地倒在床上,被摆成跪着的姿势,后背朝上,胳膊被别到后边,屈辱感排山倒海而来。 丛云皓严苛的训练使得他身体线条流畅,不凸现太甚却力量充盈,浑身哪一捏全是紧实的肌肉。他一手依旧握着温悦铎两只手腕,另一只顺着腰线滑下去,握住他的胯骨,硕大的凶器顺势往进顶了顶,也就是撑开一小截。 丛云皓不满,怎么抽他屁股都夹得紧紧的,莹润嫩粉的小口带着怯意却不肯张开。温悦铎头痛到冒冷汗,面颊淋淋地铺着泪,泛着迷离的水光。 丛云皓撑着身,佯装温柔地帮他拭掉眼泪,再轻轻在小口处揉按,让它放松,让它出水,露出情欲的色彩。他改变了策略,松开对温悦铎的禁锢,把人压下去,俯身在耳边道:“温温听话,我们早点结束好吗?” 火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是温悦铎平时听到的再正常不过的称呼,此刻却像地狱魔鬼的召唤,让他瑟缩,让他全身失力。 “温温,我听说盲人的听力都很灵敏的。你叫出来的话,外婆会不会听见?” “温温,叫出来啊......” 温悦铎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丛云皓把他翻过来,将两条腿搭在臂弯处,在人松懈的时候猛一挺弄,几乎是整根没入。 温悦铎发出个急促的“啊”音,咬着牙再也没有了后续声音。肠肉被撕裂的痛苦让他崩起腰,整个身子仰面朝天弯成弓形。他小腿抽筋疼得厉害,扭动着挣扎,叫得一声比一声惨。 这却成了最能激发丛云皓情欲的催化剂,他任由脊背被抓红,轻言轻语:“温温真乖,放松。”丛云皓用牙齿拉扯他的耳垂,抽插的速度放慢,耐心地寻找能给人崩溃的那一点,直到温悦铎眼睛倏然睁大,倒吸了口气,他才放心地往那点刺戳。 温润紧致的肠道包裹着硕大的性器,让丛云皓爽得咬住了温悦铎的耳廓。 一下比一下深,体腔内被无限撑开,撕裂,突起的腺体被惨无人道的频率刺激。温悦铎单薄的小腹线条时而凸起,时而隐没,血混合着肠液沾染在性器上,被带出来。 丛云皓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为所欲为。小奴隶比他想象的还要紧,他每次的进入都是畅快淋漓,这带给他难以言喻的征服感。 他的身材出奇的好,锋利的下颌线傲慢摄人,肩膀随着交合的动作拉开抻平,露出力量美的肌肉线条。唯一显眼的就是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口,有的是子弹穿透伤,有的是弹片擦伤,还有一些明显是肉搏时冷兵器造成的。 分卷阅读56 “丛云皓。”温悦铎用胳膊挡着眼睛,翕动的嘴唇里吐出他的名字,“放过我吧。求你。” “为什么?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丛云皓没退出来,反而抬起他一条腿,换一种姿势重新开始抽插,恨不得把人勒断,寝其皮食其肉。 少许淡色的光线洒进来,温悦铎本是推拒的姿势,却看起来温顺地伏在丛云皓的肩上,娇气地喘,白生生的身子覆着层薄汗,就像被撩拨的银河。 丛云皓使力太大,扑倒温悦铎,让他差点磕着床头。温悦铎眯起的眼睛发红,水目流光涌动,让丛云皓更是肾上腺素飙升至极限,伏下身如狼叼住肉星般撕咬,肌肉偾张,压不住身体流窜的亿万电流。 温悦铎的性器始终没有抬头,也许是因前日的阵痛,或是这时的忍耐,那块肠肉几乎被刺激到没了感觉,烫灼的液体才射到他体内,算是结束了这场酷刑。 丛云皓几乎是猝不及防射出的。很奇怪,就在温悦铎喊他名字之后,一种难以描述的甘美传遍全身,让他射出后很久都没缓过神。 他缓缓抽出水渍淋漓的性器,在将其余或白或红的液体抹在温悦铎身上,柔和道:“温温,你真是眼瞎了,跟谁不行非跟了白志宇。”他垂首,凌厉又轻蔑的目光扫过底下这身体,“那个货色哪里吸引你,我不懂。再说你当画家干什么,当个MB不好吗?” 温悦铎像是晕了过去,没有回答。 你在炫耀吗?(肉渣微h) 丛云皓把人丢在床上,自己抱着衣服去卫生间处理,打开花洒,挑挑拣拣地使用浴室里的瓶瓶罐罐,草草冲了一澡。 完事儿后回去,看到温悦铎还是原来的姿势,瑟缩得像个虾米,一截被子盖住他半身,苍白的肌肤比白被单都显眼。 他大步走过去,将被单撩向一边,将里边的人彻底剥离出来。 温悦铎疲惫地眨了两下眼睛,又很快眯住了。一身皮肉莹着柔腻的奶白色,脖颈,肩膀,锁骨处有淤青的齿痕和手印,颇具凌虐后的美感。 由于中午光线的缘故,他身上光影变幻着,曲着的腿正好挡住私处,勾勒出腰臀处圆润柔软的曲线。 他是侧躺着的,丛云皓才发现紧闭的左眼下有颗浅褐色浅痣,由于太接近眼尾,平时几乎看不到。 泪痦吗? 好像确实挺能哭的。 丛云皓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也许就想看看,却不自觉又上了手。温悦铎百炼成钢的生理机能十分抵触丛云皓,他霎时睁开眼,勉强看见正在凑近的只穿黑色长裤的人影。 “你干什么?”温悦铎微蹙着眉,嗓子已经很沙哑了,话几乎是挤出来的。 丛云皓定在那里,手没有继续上前,“我拿衣服。” 温悦铎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才恢复清明,视线随着丛云皓拿衣服穿衣的动作游移。结果眼看着他快出卧室却又折返回来,温悦铎来没来得及躲就被扯起来。 分卷阅读57 嘴唇相接,像盖印章般粗暴。他头晕目眩地拽着丛云皓身上某块布料,感觉牙齿被抵开,灼热的舌头跑进来和他纠缠,每当他有些许抗拒时,舌尖就传来锐痛,直到有酸涩的血腥味弥漫。 他抗拒中无意推到丛云皓受伤的右肩,丛云皓“嘶”了一声,恼怒地将他推下去。 等温悦铎落回枕头上才觉得自己轻成了一个泡泡,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痛感已濒临极限,恰似灵魂脱壳。旁边有个人又吵又闹地摇他,也没能将他再次唤醒。 “温悦铎,你别装死啊。”丛云皓几乎是拉着人耳朵吼了半天,手指在他鼻子那里伸了片刻,呼吸很微弱。这让他有点慌张,又将手背置于他额头。 灼热烫人。 妈的,丛云皓暗骂一句,总要沾染这口色气,最后惹得一身腥臊和麻烦。 他动作急促地从地上那堆布料里抖出钥匙,跑出去找到邻近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磨蹭半天才又从售货员那问出男人那事后处理需要的东西。 连售货员都一脸严肃地劝他戴套,节制,各种注意事项巴拉巴拉说了半天。 等他黑着张脸从药店出来都快火山爆发了。 节制个屁! 操一操就能晕了,这小白脸是豌豆公主吗? 毕竟他是谁,他曾在兽营里爬过沙漠、原始森林,在冬天游过冰冷的河流,体能超越几千个废物队友,也曾在野战军参与对抗世界反政府组织的内耗恐怖袭击中血洗敌营,甚至在世界性及局部性流血冲突的枪林弹雨中护送物资弹药,就算单打独斗和世界一级恐怖分子对枪子,伤了十天半个月照样该干嘛干嘛。 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人为什么如此脆弱。 就这水平怎么和白志宇成炮友的? 路过配钥匙的拐角处,丛云皓脚步顿了一下,看看手里的钥匙,掀开门帘进去了。 等他回家的时候还是一片寂静,老人好像在里屋睡着了,他进进出出也没有出来询问。 温悦铎呼吸很轻,轻到几乎感受不到存在,差点让丛云皓以为人又跑了。等他掀开被子才发现人缩成一小团,额头冷汗涔涔,唇角已经发白。 丛云皓回厨房烧了点水倒杯子里端过来,一条腿跨上床,很不耐烦地摇摇昏迷的人,“起来喝药。” 温悦铎闷哼了一声,嘴唇紧抿,就是不睁眼,反而惧寒般夹紧了身下的被子。 丛云皓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抓着药,尴尬地空悬在那里,眼神深了一些,“你故意的是吧,一到老子这儿就晕?” 他粗暴地把人倒仰过来,掰开嘴把药塞进去,接着把水杯压到下唇往进灌。结果当然是温悦铎呛咳了几声也没醒来,水和着药淋淋沥沥全流了出来。 “操。”丛云皓松开胳膊,人就滚落在床上,又蜷缩成一团。 分卷阅读58 丛云皓迅速拿出手机摁了一串数字,打通,交代了几句。 半小时之后徐乐提着医药箱,门内的丛云皓和他大眼瞪小眼,脸比碳都黑,二人同时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俩人三言两语搞清楚,徐乐从市中心医院调岗到了军属区医院,正负责出诊这边的工作。 徐乐眼底都是黑青,一脸怨恨地看着他,”直说吧,你官位几阶?我们主任接到急诊电话的时候就催我过来了,还让我管牢嘴。“ ?号?????????? “听你们主任的话准没错,少说话多做事,别瞎哔哔。“丛云皓面无表情道,就差脸上写着老子不想说话了。 “所以现在我能见病人了吗?”徐乐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上上下下打量面前健硕的身体,“别告诉我病人是你。” 丛云皓放下了胳膊,“进来,小点声,里边有老人睡觉。” 徐乐轻手轻脚地跟着走进去,立马闻到了一股可疑气味,根据他混迹FLOW和各种Gay吧的经验来看,这很可能是...... 卧室的场景让他目瞪口呆。 床上的有色痕迹分不清是没干的血迹还是什么污渍,旁边还零零散散洒了几个五颜六色的药片,躺着的人脸色苍白,嘴唇也几乎没了颜色,上身倒是套了衣服,下身半隐没于被褥中,就露出两截细瘦的小腿,右脚踝上还戴着个莫名其妙的黑色皮圈。 他上前贴了下脑门,烫的几乎是能直接煎鸡蛋了。 “这?”他回头看向丛云皓。 丛云皓沉默着,舌尖刮过右侧的口腔,直言不讳:“我做的有点猛了。” 徐乐震惊到下巴都能掉了,过了片刻用低几度的声音颤抖到:“你是在炫耀吗?” “怎么弄?”丛云皓明显很不耐烦,“死活也叫不醒,喂药还吐了,真他妈难伺候。” 徐乐颤抖着把听诊器放到人胸前看看还有没有气,一边心里骂了一百遍渣攻。他撤手的时候顿了一下,微微扒开这人领子,脖子上有个暗红色的圈形疤痕。 等等,他刚才看人离得远,是看的侧脸,现在离得近,怎么觉得这人如此熟悉? 他自诩作为一个医生记忆力烂到差劲,所有病人的脸他不能都记住,但这个人他有很深的印象。 这他妈不就是周哥上次送医院那个人吗?! “G,他是不是你的sub?”徐乐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世界上的事咋就是这么巧呢。 丛云皓挑眉,身子从靠着的门框上直起来,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别告诉我上次周哥送他去医院的时候,身上的伤都是你下的手。” 好奇害死猫,徐乐明显是这一类型的猫,害怕也要刨根问底。 分卷阅读59 “周陵?”丛云皓上了点心,他第一次见周陵就觉得这人有友好和更深层面两种特质,很危险。 “上次这人送医院的时候可惨了,是温悦铎吧,我负责的急诊,妈的用了好几管止血剂,屁股胸口都快和成肉泥......”徐乐滔滔不绝地控诉,根本没意识到正主已经神游天外。 “你说什么?周陵送他过去的?”丛云皓回过神来,再次捕捉到那两个字,玩味地笑了笑,“你俩很熟吗?” “别废话,你就说是不是你打的?”徐乐白衣天使的本性被彻底激发出来,他们从医时就学会关爱病人,主张人权,看到温悦铎身上的伤口脾气突然就上来了,“如果真的是你,到时候别说去FLOW投诉了,告你人身伤害都有可能。” “哦?”丛云皓饶有兴趣地听着,“那你让他去告,看他去不去。” 徐乐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先处理完温悦铎身上的伤口,将两个能快速和唾液溶解的小药片递进嘴里,打了针消炎才舒口气。 突兀的铃声响起,丛云皓蹙眉,接起电话,听了对方几句话后立马神经紧绷,肾上腺激素剧增,穿上外套就要走。 “欸等等。”徐乐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医药箱,跟在他后边往出走,“病人还需要照顾,你去哪?” 丛云皓想起什么,回身将属于温悦铎的那串钥匙扔到床上,目不斜视道:“这点小痛小病忍忍就过去了,陪什么陪。”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杨林说白志宇那个人渣有消息了。 俩人拥挤着走到客厅,和迎面出来的老人撞了个面对面,丛云皓拦住后边的徐乐,还平静地打了声招呼,“外婆,我们先走了。” 老人青白木讷的眼球好似动了动,佝偻着背朝他们点点头,向里屋走去。 等出了门,徐乐按捺不住激动道:“靠,你他妈怎么下得了手?这家老人是瞎子,就那么一个能干事的,还让你放倒了。” 丛云皓步履匆匆,也没时间和他掰扯这些事,“出诊费我之后直接打给医院,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徐乐连人的一角袖子都没抓到,萧瑟在冷风中,看着一脚迈上G65的黑色人影,闻着扬长而去的车尾气,骂道:“哎呦我这个暴脾气!这尼玛都什么人。” 他整个人好像马上就能被风吹走 “丛处,我们一直在跟踪那几张银行卡信息。帝都工行的人刚送来报告,说那张工行卡下午1点在c市一家奢侈品店有几万块钱的消费。” 丛云皓眉目一拧,“调取附近的监控记录了吗?” “已经调了。” 电脑上放出下午1点的视频,由于奢侈品店管理很严,内部各个角落都安了摄像头,显示出白志宇正搂着个女伴四处挑选商品,从面部特征看,那女伴似乎都没超过20岁。 再调转店外的监控录像,可以看见两人勾肩搭背地出了店,上了一辆车,因为店外摄像头的角度问题以及其他车造成的视线阻挡,只能看见他们上车的车牌号后两位是:67。 分卷阅读60 “通知c市市局,检查c市最近外地人口房屋租赁信息和旅馆入住信息,着重检查监控录像进行面部识别,这个人渣肯定用了别人的身份信息。” 没关系,丛云皓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屏幕,就算有根丝他也能拉出线,只要人还没跑到国外,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把这个人渣绑回来。 温悦铎是被饿醒的。 他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衣柜里的某件上衣。房间里散发出暧昧的气体,身下的床单皱皱巴巴,提示他刚才这里进行过某项剧烈的活动。 无机质的目光逡巡了一遍室内,他木讷地呆坐了半天,直到确认丛云皓已经离开。 他脱掉上衣,打开花洒,顺着着浴缸的沿壁滑下去,沉入没有氧气的水里,只觉得眼前白光交叠,令人脑涨发昏。直到水流堵塞了鼻孔,他才蓦然从水里探出头来。 温悦铎紧咬着嘴唇把手探向下体,泛白的指节掰开那处,带着水的涩度伸进去。 “呜嗯”,他想把那些东西清洗掉,却发现时间过了太长,那些东西不知被内部消化还是已经干涸,明明之前饱胀得难受,此时却半分都抠不出来。 他一拳砸向水中,浴缸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洋洋洒洒落在旁边的地上。他闭了闭眼,开始从脖子往下清洗。半瓶沐浴露全部倾倒在身上,那人摸过的地方都被使劲搓洗,皮肤泛起细细密密的红点。 昏暗的灯光笼罩着溶溶的人体,他始终处于这种漫长的诡异中回不过神,直到再次头昏脑胀,他意识到他可能得病了。 他擦干净浴室的地板,偷偷拧开门,回里屋看老人。老人睡态安详,打着重重的鼾声。 温悦铎稍微放下心,回到他的卧室门口却心里压抑,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去换洗被褥。他干脆返回客厅,瑟缩在小小的沙发上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七点,身上的烧居然退了不少,他挣扎着爬起来,摇摇头,觉得里边盛着颗铅球。正穿好衣服,门铃却响了。 温悦铎脑子后边那根筋“咯噔”一下,直觉不妙,再说自从他莫名其妙掺和进这些事,来客的身份中也没什么好人。 果然,透过猫眼,外边站着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倒是穿着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手里还提着个公文包,煞有介事地一会儿瞅一眼表。 温悦铎放下心来,一般越是这种人越没什么危险性。他整理身上的着装后拉开门,“请问您找谁?” 中年男人抬头的刹那愣了一下,“您是温悦铎吗?” 温悦铎点点头。 “温雉的二子?” 温悦铎表情凝重起来,他回头瞟了眼里屋,大致还能听到老人熟睡的鼾声,对中年男对口型,“出去说。” 茶楼露台上有水,天光映射在温悦铎苍白无色的脸上,有种病态的美。 中年律师这才发现对面坐着的青年出奇漂亮 分卷阅读61 ,端着茶杯的姿势也很优雅,整个人透露出一种高贵的艺术家气质。他主动伸手:“您好,我是燕辉,温雉先生的律师。” 温悦铎抿了口茶,脸上的倦色一闪而过,“你确定不是温家,是温雉?” 燕辉点点头,“对,我是温雉先生的私人律师,所以自然以他个人的名义。” 温悦铎没吭声,细细琢磨他这句话,彭家姐弟的势力应该是驻扎在温家很深,连带温雉这么精明的人都被拿捏住咽喉。 彭丽婷嚣张归嚣张,在温雉没咽气之前还是比较老实的,彭国方则是阴沟里的老鼠,腌臜龌龊事做尽,温家走漏出的风声说彭国方这几年没少赌博,至于那些填洞的钱从哪来,他们都心知肚明。 近一年彭国方突然浪子回头,说是要做生意,又砸进去不少钱,彭丽婷接济了他不少,最后回不回本倒是没听说,温雉对他的脸色是更差了。 燕辉以为温悦铎在思考这件事,添油加醋地把温家的情况说了一遍,接着掏出个遗产协议书附件。 温悦铎愣了一下,接过来约莫扫了几眼,转而狠狠掷回去,冷笑道:“温雉想在不认我妈回温家的情况下认回我这个便宜儿子,让我参与家族联姻,给他养老送终?算盘打的真好啊。”他说罢想起什么,“那彭丽婷呢?他打算怎么处理彭丽婷和温凯旋?” 温雉当年赚下了一定的身家,正想从商界往政界转,彻底上岸洗白,偏偏楚兰轻这个时候疯了还跳了楼,带出了那么点温家的秘辛。有好事的媒体发现温家居然还有个比温悦铎年龄还大的私生子。 温雉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楚兰轻这个人无论是在户口簿还是温家都成为大家闭口不谈的秘密,转而把彭丽婷扶为正妻,封了媒体的嘴,让这件事彻底消失在人们视野中。 近几年被外边摘的野花害得不浅,才又四处找他这个儿子,好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其实都是为了他自己。 温悦铎的生活链在楚兰轻跳楼的那天就吱的一声断了,变成一片空虚。期间他做了什么,在哪儿怎样过的,一概艰辛异常,又轻飘飘的,早已丧失了生活的重量。 燕辉知道说什么对自己最有利,面对这一质问却无法回答。 温悦铎了然。他看到遗产继承协议的时候不是没心动过,他现在亟待一大笔钱给他外婆治病,哪怕温雉稍微提出过分点的条件他都能接受。 除了这个前提。 “你走吧,告诉温雉,不可能。”温悦铎站起来抵开椅子。 “您等等,这是温先生给您的信,说您务必要看。”燕辉匆匆忙忙从公文包里掏出个薄信封递给他。 温悦铎不耐烦地接过来,小指在封口处灵巧地一划就拆了开,看到第一行字他就了然,直接把信封丢在了有水渍的桌子上。 “您还没看完呢。”眼看着快被桌上的水浸湿,燕辉手忙脚乱地拾起信封。 “看了,都看过百八十封这样的了。”温悦铎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他喜欢借旧事抒怀表达对我的喜爱。你回去告诉他,首先我并没有关于这些事的记忆,其次没有读信的时间和热情,让他自 分卷阅读62 己写了挂家里欣赏吧。” 晨雾凉凉的,公园的长椅都被下象棋的老人们霸占,从这里到地平线的物体都染上了一层天蓝。 温悦铎不知不觉又路过了那片菜市场,吆喝声不绝入耳,胳膊突然被拽了一下,他回头,果然还是上次的女人。 “小温,妮子上个月就来哩,都在五一小学就职好长时间了想见见你,考虑好了吗?”女人兴奋地上前,两手不见外地揽住他的胳膊,却被薄薄皮肉下的骨骼震惊到。微凉的皮肤就像它主人的视线般,明明是笑着却不带温度,女人在拉住他的瞬间居然心里发寒。 “还有新鲜鸡蛋吗?”温悦铎转移话题,挑了一袋子。 待女人又跟过来重启话题,他噙着笑和女人寒暄了几句,寥寥数语说明自己惨淡的情况,有效打击了女人介绍对象的欲望。 女人站在后边看,他拎着一个袋子,宽大的白体恤包裹住底下洗到发白的低腰牛仔裤,整个人好像马上就能被风吹走。 是不是没人给出你合适的价啊 等周子琦再见到温悦铎已经隔了一段时间。 自从聂远越狱后他就一直在打理帝都这边的事务。聂远在缅甸兴风作浪,有聂家那个姓氏震着,一些原本藏着掖着的违禁品都明码标价了。聂远非常具有鼓动人心的能力,不多时便有占山为王的气势。 他好几次向周子琦身处橄榄枝,都被拒绝了。 此刻耳机那边嘈杂不已,预示海上信号不太好。 “周,你的缄默政策在那边还行得通吗?”那边传来一阵忙音,应该是聂远那边进入了强台风地带。 “疯子。”周子琦没压掉电话,默不作声地骂了一句。 “哈哈我听到你骂我了,阿陵......”聂远在后边说了什么,周子琦一概听不清了,兴致缺缺道:“该报答的我已经报答了,下次别让我捞你。” 那边彻底陷入了噪音之中。 周子琦站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最近和帝都中央合法交易的军械所数量上升,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是中央采取某种手段将那些黑企洗白,放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其他不愿配合的则被悄声无息拿掉了。 他属于二者之间的一种,论叛逆,他没聂远这种亡命徒般疯狂,但真要束缚住他,他又会嫌不自由。 他在黑白两道之间穿梭惯了,陡然面临这样一个选择,也不由得犯愁。 再往南边走是靠近海域的东陵寺,说是“寺”,人们却戏称那里是“少爷街”,“红灯区”。不少富佬的退休生活就是在那边度过的,连带整条街的付费场所都是一片欢乐。 周子琦早年没少在这边快活,近些年沉稳许多,基本不再出入这种场所。况且想起那张素净又不失精致的脸,他更是看不上那些吵吵闹闹谄媚十足的少爷们。 最近东奔西跑骨头疏软,周子琦找了家看起来比较安静的按摩店,虽然上边写着少爷坊,从外边看,内里装潢还较为简洁。 分卷阅读63 结果一脚迈进去才发现外边的简洁只是表相。上了楼,里边内嵌着几十个标间。凡是亮着灯的表示里边有人了,一眼望去大概有一半都是亮着灯的。 少爷公子排排站着等他挑选,有些好事的一看他衣着不凡,便算是逮住了这个金主,怎么烦人怎么往跟前凑,就差把脸贴上去了。 眼前的少爷唇红齿白的,都能看到脸上的白粉和毛孔,周子琦只是蹙着眉离他们八丈远,待又要黏上来,识相的服务员才匆匆赶过来。 服务员身经百战,打量一眼就知道顾客的喜好,这位顾客气质斐然却一身疲态,服务员转转眼珠,“先生好,咱家三楼还有个小茶馆,去喝点儿?” 周子琦无奈地点点头,才算摆脱身后这一众货色。 茶馆里的人不多,这家店面小,倒是有点冲茶的真本事,洁器、温杯、烫壶、醒茶、注水、出汤一个不差。周子琦点了绿茶驱散困意,刚舒展开眉峰,看到烟雾袅娜中的人影便愣怔了。 茶楼三层的木栅门是开着的,有一小部分突出去,看似是阳台,实则悬空在茶馆之外。有个人坐在方形的凳子上,面前是个画板。 这人穿着很普通的T恤牛仔裤,脸色苍白如玉,眼睛蒙了层日晕,颜色澄澈剔透,光线洒在半边脸上像弯折的浅水泊,更衬托着脸精致秾丽。 “再给您加点儿?”巡场的服务员扛着茶壶走过来,正欲倒水,却被周子琦一只手拦住了。伙计困惑地顺着周子琦的视线往外边看,看到那人影便露出个促狭暧昧的笑。 “那人是,你们店的?”周子琦视线依旧朝着那边,才注意到离画板不远坐着个油腻腻的中年男人。 伙计像是被问过千百遍这种问题,娴熟地回话,“也不算是我们店的,但是经理和他有协定,他来这里帮客人画肖像,收入的一半当作租金付给经理。” “肖像?”周子琦蹙眉,他还没听说过茶楼和画家这种奇怪的组合,随即问道:“找他画的人多吗?” “您是不知道,底下不是付费场所嘛。从底下玩完的主顾大多喜欢上来喝茶解腻。”服务员咽了口唾沫,意味深长道:“自从这人来我们茶馆,那营业额可是蹭蹭上涨啊,有的客人赖一天不走,就等着他给画呢。” 周子琦笑了笑,“画个肖像有什么好等的。” 这个服务员深深闭了闭眼,“人家的画也是分等级的,粗糙点的简笔肖像便宜点,画得精致会贵点,至于裸体肖像......” 周子琦脸色猝然变了,连带服务员也瞬间住了口,竟被这人突然散发出的压力吓到。 “我我,您先喝着,我给别的顾客倒点水。”服务员慌忙噤声,跺着小碎步伺候别人去了。 温悦铎娴熟地在纸上描绘着,必要的静态和艺术手法迅捷而动感,茶馆里的一切喧都被他隔绝在外。唯一让他比较苦恼的就是,对面的顾客总不会是老实的,让他画像总要讨点甜头,比如动手动脚。 “先生,好了。”温悦铎拿下画轻轻卷起来,随手抽出旁边筒子里的一根带子绑住,递给顾客。 分卷阅读64 那位中年男人看着他色迷迷地笑,“画不应该是裱起来的吗?你再题几个字,我一并把钱付给你。” 温悦铎礼貌道:“抱歉,我字写得不好看,您想裱框,下楼往西走不远处就有。” “啧,我真是自讨了个没趣。”男人眼角闪过油腻的光,一只带着汗渍的手便猝不及防地盖在温悦铎手上。 温悦铎猛然后撤,男人没拉住,肥胖的身体如圆头蜘蛛向前一滚,磕到了膝盖。 “我操你妈,个小崽子。”男人不依不饶地骂骂咧咧,肥厚的嘴唇翕动着,几乎要和上边的黑胡子碰在一起,他往前扑着抓住温悦铎手腕,“底下就是少爷们,你来这儿工作,还装什么清高?” 他的话越说越难听,“是不是没人给出你合适的价啊,你说一个,我来付钱,多少都——” 手腕被人狠狠捏住,以一个极端诡异的姿势弯折过去,男人大声惨叫,瞬间吸引了茶馆其他人的目光。 男人才扑腾起来又被按下去,下巴狠狠磕到地面上,“咚”一声钝响。 “什么几把玩意儿敢动老子,不怕老子找人废了——啊啊啊。”男人的叫声又升了几个度,脑袋被人踩住,鼻子都压到变形了。 温悦铎有点害怕地退了一步,顺着锃亮的皮鞋上移,“周子琦?” 中年男人因巨大的痛感瞬间畏缩下去,服务员见势头不对,半哄半给台阶下,把人请走上药。 温悦铎看着面前的人有点不可置信,坐在桌子旁倒水,嗫嚅道:“谢谢你帮我解围。” “怎么谢?我可不知道你还帮别人画裸体啊,帮我也画画怎么样,给你双倍价钱。”周子琦说话带着淡淡的火气,炮弹般怼得温悦铎说不出话。 温悦铎半天才吱吱唔唔:“你也是来放松的?” “放松?你指的哪种放松?”周子琦接过杯子,抬了下眉。 温悦铎这才觉得问得不妥,楼下就是一帮公子少爷,这不明摆着吗。 周子琦喝了口水压下火气,“哦对,我刚才惹了人,这边的阔佬们都可记仇呢。他以后肯定还会找你麻烦的,你在这儿干不成了。” “啊?”温悦铎愕然抬头,这是他目前找到的唯一一个能满足他外婆医药费的工作了,他真没想到还得换地方。 周子琦叹了口气,站起来,“你就这么想给别人画裸体?” “我缺钱。”温悦铎的细眉拧出褶子。 此前,他从不会向一个陌生人讲述自己的难处,在茶馆的时候,别人看他或者摸他,他就垂下眼帘,或者抬眼眺望云朵消逝的天空,他怕别人问他。他对这份工作谈不上欣喜或是厌恶,他本身就是孤零零的,无依无靠,自然也无所顾忌。 “走,哥给你份工作。”周子琦伸过手,“我的小店正好要开业了,缺个艺术装潢设计师,你来我付你工资。” 分卷阅读65 温悦铎心脏差点骤停,僵硬道:“可是,我对室内设计那些不太了解。” “有什么了解不了解的,干就是了,再说我看你画画不是挺有个性的吗?”周子琦打趣道,眼前人肉眼可见的脸红了。 “哥的小酒吧不大,但是能免费供应你啤酒。” “但是我已经麻烦你太多了。“温悦铎犹犹豫豫地伸过手和他握了下。 ”哎打住打住。“周子琦煞有介事地凑过来,“你不知道生意人握手就意味着合作吗?你和我握了手,不能反悔了。” 看着温悦铎在他期许的目光下终于点头,周子琦送了客气,妈的可算是把小白兔先骗回窝里了。 瘟神 油腻男受的伤不算严重,被服务员拉到一间客房处理伤口,嘴上还停不了。 “居然敢打老子,不怕这辈子生孩子没屁眼?!” “你就说你们那个小白脸,画画干嘛啊,当头牌不好吗?买的人绝对多。” 服务员尴尬地笑了笑,由着他骂,又很鄙夷,刚才那位客人给了他十分可观的医疗费,足够他花个一年半载。 来客也有三六九等,服务员觉得他伺候这位估计就是最末等,结果还敲诈了一笔钱。 服务员不由自主道:“他啊,前些天被我们经理从街上捞回来的。你还真别说,经理早就提醒我们,这小子放那就是个艺术品,别说他画不画了,这客流绝对大。” “哟呵。”中年男人笑得不干不净,“你的意思,他就是卖艺不卖身?” 服务员正待说什么,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少爷领着后边的年轻男人进来了,年轻男人长了张厌世脸,全身黑色,只有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隔着层薄布也能看出多么有料。 油腻男的眼光在这人身上黏着片刻,一看到锋利凸起的肩线,就知道这人是他惹不起的那类。 “欸服务员,我看这间屋的号码牌没亮啊,你预约了?”少爷纳闷不已,回头媚笑着和客人道:“别的按摩室再过10分钟就能空出来,您再等等。” “不用,我们涂完药了,马上就走。”服务员连忙把剩下那点药一股脑涂到油腻男鼻子上,匆匆扣上纱布,就像顶了坨不雅呕吐物。 油腻男果然臭脾气又上来,不愿让地方,刻意和服务员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画画那个到底卖不卖?” 服务员尴尬地处在两人之间,这边是赖皮,那边的年轻男人气场已经冷到不能再冷了。 “先生,咱们换个地方说,啊?” “我他妈偏不。”油腻男还就平躺在那个按摩床上了,“换可以,叫刚才那个画画的下楼伺候我,老子可是因为他挨了顿打呢。” 服务员讪笑着,他哪敢啊,护 分卷阅读66 着温悦铎的明显就是个身份不明的大佬,他们可不敢随便得罪。 丛云皓的脚跟在地上悬了悬,嗤笑道:“我也认识个画画的,人品确实不行。不过你在这占着位置,也比这些人好不到哪去。” 他面色很冷,因为他刚在市局忙活了几天,逃犯逃犯没抓到,白志宇的线索也几乎断了,所以现在脾气差得很,本想来这放松放松,床上却有一坨肥肉挡着。按照他以前的暴脾气早就一脚把人踹下去了,这次实在是没心情和人起冲突。 油腻男悄咪咪打量了他一眼,觉得这人不太好惹,再加上室内三个人都盯着他,实在躺不下去了,挪动着屁股坐起来。坐起来还不行,火总得有地方撒。他指着服务员的鼻子,“去把楼上那个小白脸叫下来,给我磕几个头就算完事,老子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服务员暗骂一声,这种货色明显的欺软怕硬型,被人揍了几拳踩了几脚不找正主算帐,专门为难那个画画的。 油腻男的心思更隐秘,他倒是不指望人真给他磕头道歉,就是不想别人让他走他就拍拍屁股走,太没面子了。 “服务员,楼上画画的是不是经理刚招回来的小温啊?”旁边的少爷受不了,抱怨道:“你说自从他来了,给咱们店惹了多少事?红颜祸水也霍霍不过他吧。” 丛云皓听到“温”字青筋一跳。 服务员压低了声音,手挡在嘴边儿,“可不是嘛,就那个温什么来着,温悦铎还是温悦卓,非画什么画儿啊,跑付费场所清高个什么劲儿。他倒是能赚点小钱,咱们给他擦屁股多少次了?” 少爷立马附和,“呵,瘟神还差不多。” 油腻男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听到别人编排那个画画的,心情刚好了点,刚蹭着肥硕的身子打算下床走人,后背传来凉森森的男声:“你想让他磕头道歉是吧?” 丛云皓一马当先地走在前边,直冲茶馆三楼而去,后边屁颠屁颠地跟着焦头烂额的服务员还有个摸不清头脑的少爷,连带那个油腻男也不走了,准备上去看好戏。 周子琦正拉着温悦铎在那边喝茶,转而就听见一阵来势汹汹的上楼声。 周子琦蹙眉,还没抿一口就放下杯子,没有回头但是很戒备。 温悦铎在看到楼梯口出现的人时,脸瞬间白了。 “哟,真他妈的,还果然是熟人。”丛云皓几乎是不到片刻就从众人里锁定了这桌,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他一直觉得这小白脸有终神奇的魔力,光是这祸国殃民的脸就能让别人都黯然失色。白志宇成了牡丹花下的风流鬼,也情有可原。 周子琦在丛云皓距他们一步之遥时终于站起来,不偏不倚地将两人隔开,“G先生,风风火火的,要干嘛?” “我找你身后这个人。”丛云皓语气不善。 “跪地为奴,生活中各自不干涉,人格平等,这些都是字母圈的基本规则,G先生不会不懂吧?”周子琦压低声音,语气不善。 丛云皓走近了一步,“我自然知道圈子的规则,但周陵先生恐怕不知道你身后是什么货色。” 分卷阅读67 “你们的恩怨情仇我不想了解,在这里,他就是我的朋友。”周子琦不慌不忙道:“请G先生放尊重点。” 丛云皓耐心有限,根本懒得和周陵有来有往地打嘴皮子仗,他脸一沉,朝着周子琦后边说:“你走不走?” 温悦铎脸更白了,手死死抠着T恤下摆,既不敢回话,也不好朝周子琦求救,简直就像碰见了实打实的瘟神。 良久,在空气都快要凝住时,温悦铎微不可闻道:“我走。” 周子琦要拦着,温悦铎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滴蜡,用口(中h) 丛云皓找着了更好的消遣方式,干脆不按摩了,把房间费一股脑结了,揪着温悦铎扔到车里,发动,在街上驰骋,没过半小时就到了FLOW。 温悦铎脱光衣服,以奇异的姿势仰着跪在地毯上。他的脖子上套着项圈,项圈后边的铁链向下扯,与脚镣契合,使他的脖颈拉出条脆弱的曲线。 他仰着脸,胸脯明晃晃地泛着微光,细腰吃力地抻直,浑圆的屁股垫在大腿上。铁链连着个三角形刑架,刑架不高不低,下边的横杠将双腿抵开,胳膊被反锁在三角形左右两边上,既拴着人不能动,又有效维持了平衡。 丛云皓不慌不忙地在左侧的乳尖上滴蜡。胳膊粗的低温蜡烛顺着周围的乳晕滑成一个扇形。左边完了右边,源源不断,最后变成倾倒,细嫩敏感的乳首彼此腼腆地背着,在酷刑般的折磨中由蔷薇色变成艳粉色。 温悦铎含着口球,汗顺着鬓角,下颌线滴落,身子如此灼热,偏偏室内连条风丝都没,只有偶尔漏进的惨淡光线落在崩起的肋骨上。 他的眼睛已经不会眨了,只有在大滴烛泪落下时睫毛会颤动,表示他还有人的意识。 丛云皓下手稳准狠,他对这具身体有纯粹的恨意,也有纯粹的欲望。当看到他和别的dom在一起时,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他这边有足够的筹码永远锁住他,但凡这个小白脸有点别的意思,都是对他权威的挑衅。 等蜡烛燃得就剩半截,丛云皓停了手,扯出口球,“继续吗?” 恢复了话语权,温悦铎却翕动着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面前的脸庞通过某种特定的方式令他印象深刻,对家人如此负责,会舍身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会是最狠戾的施罚者。 他曾对面前的人产生过不该有的兴趣,但最后只是碰了一鼻子灰,再好奇也消解的差不多了。 “领罚都不说谢谢了,是不是?”丛云皓捏住左边那粒小豆,微微使力捻动,将那一小块软肉朝着自己方向无限拉扯。 “谢,谢谢主人!”温悦铎蓦然惊醒,大口呼气。双腿被抵开束缚,仍然被扯着拼尽全力倾向丛云皓。 “这不就对了。”丛云皓再次狠狠捻了一下,左侧乳珠立时娇艳带血,红得摄人心魂。 丛云皓倾身说:“你的老相好快要回来见你了,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吗?” 温悦铎无法回答,接着视线被剥夺,只感觉性器被捉起来,一个冰凉尖锐 分卷阅读68 的东西刺到了顶端。 当他调动感官意识到这是什么,已经晚了。那东西在此过程中被牢牢塞入尿道,加上动作并不轻柔,剧烈的疼痛让温悦铎觉得下体被撕成两半。他大叫出声。 血咸腥腥的怪难闻,丛云皓转换了策略,鞭打能带给他一种权力感,却不是所有。光是痛已经难以达到惩戒效果,他还想让这人心甘情愿俯首称奴。 他摸到裤腰处,解开了皮带搭扣,硕大的东西弹到温悦铎脸上。 “嘴含着,舔。” 靴子硬跟威胁似的踩到他腹间的软肉上,温悦铎止不住地战栗,不想张嘴,又不敢。 他行走的路上已经遍地枯草,不见树木,现在愈发黑暗了。他闻到性欲的气息,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比刚才那些少爷都轻贱。 他的尊严全被剥光了,不留体面。 那个灼热粗壮的东西蹭到温悦铎侧脸时,他阖上双眼。室内的空调发出单调的嗡嗡声,温悦铎脑子一片空白。 粗热是突然顶进去的。 口腔内壁被占的满满当当,再往深一寸都是撕裂性的痛苦。温悦铎喉咙突起,喉结泛红,连带着睫毛低垂下来。 丛云皓按住他的后脑勺,缓缓在里边抽插起来,狰狞的青筋刮擦着内壁敏感的嫩肉,柱头不断往最深处碰撞。他能感到奴隶拼命咽口水的动作,但每次都被他的深顶打断。 他从没发现一个人的嘴这么小,这么不经操,粉嫩的唇角绷得紧紧的,多一丝空隙都没有,津液顺着唇角源源不断流出,身下人小脸憋得通红,因这些粘稠的东西呛咳不断。 漫长的过程变成了对两人的折磨,丛云皓按下手中的按钮,尿道管中的金属棒猛然扩张了一倍。 胯间的小兄弟骤然一疼,温悦铎闷哼出声,牙齿差点磕碰到口中的性器。 “用力舔,听不懂话?”丛云皓更往里顶了顶。 温悦铎疼得发抖,还要在有限的空间里卷舌,笨拙地逗弄铃口,顺着冠状沟一路往下。他啜到根部,口中的性器胀大了一圈,顶端死死卡着他的喉咙。 丛云皓狂风骤雨地侵入,温悦铎挺起的胸口落下去,他便扶住他的后脑或是一掌掐住他的脖颈,愈发凶蛮。他的指腹贴着身下人脆弱的脖子,感受快速的脉搏跳动。 被温热的口腔和舌头包裹,再加上服务的人终于有了点自主意识,他才逐渐起了反应,克制的喘息从嘴里溢出,最后扶着温悦铎后脑勺用劲抽插几下,顺顺当当地射了出来。 温悦铎仰着一张脸,口水混着白浊从嘴里流出,在下巴和脖颈连成一条银线。修长的脖颈上喉结蠕动,看起来的像是乖顺地依靠在丛云皓怀里,艳色的嘴唇羞怯地半合。 “你的嘴真好操。”丛云皓摸摸温悦铎的脸,说话半真半假,“刚才这么卖力,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他早穿好了裤子,掩抑住并没完全释放的情 分卷阅读69 欲。身下人的轻喘让他狂躁,他不想产生除惩罚快感以外的东西。 开始是惩罚,之后是什么,他自己也控制不住了,所以他最后几乎是宣泄般地折磨别人。 “不,是逆来顺受。”温悦铎哑声道。 扯下眼罩。他被绑着,满满一口白浊吐不出,也不想咽下,顺着嘴角溢出。却被丛云皓捏住咽喉,抬起下颌,猝不及防地咽了下去。他满脸青紫地咳嗽,瞳孔里冒出愤恨又不甘心的凶光。 丛云皓提起裤子,看到这张脸就手痒的不行,想让他尝尝自己的滋味。 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东西也想跑?无妨,他总会教他做人。 解开后缚,丛云皓一脚踩上那个还卡着金属管的性器,温悦铎哽咽了一声,眼里的不服被求饶的水汽取代。丛云皓以给小孩把尿的姿势抱起他,拉开他的两条腿对着镜子。 “看看你这副样子,骚不骚?” “知道你多好看吗?我简直想拿手机拍下来。” 温悦铎模糊地视线转向镜子,里边的人眼尾泛红,嘴角还带着半干不干的白浊,胸前挺立着艳粉色的蓓蕾,红色的烛泪在胸脯点点画画成一片,腿被毫无顾忌地拉开,露出胯间涨得发紫的性器。 丛云皓这样抱着,姿势很久都没变。无人拉启的两片窗帘之间被风吹开一个缝隙,过分真实的阳光照射进来,在温悦铎的身周镀上雕塑似的金边,充满讽刺意味。 温悦铎嘴唇翕动着,沙哑发肿的嗓子挤出话,“丛云皓,你有这么讨厌我吗?”身后的人身体僵硬了一下。 温悦铎继续道:“你就没想过,我要是白志宇的——” “闭嘴!”丛云皓撒开手,温悦铎掉在地上咳嗽着,发出很难听的笑声,口交几乎销毁了他很适合哄人的嗓音。 丛云皓盯着他,想要分辨出那些泪水是不是一个假象。 温悦铎很快止住了咳嗽,短暂沉默了一会儿,冒出个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 丛云皓提起他的下颌,“你只需要记得,你现在是我身边的稀罕物种,等我找着证据,还有下一层地狱等着你。” 可亲不可狎 海港旁边,前边的泊船吊着大大小小的挂灯,温悦铎已然半醺的状态。他努力想捉住黑漆漆的石板上的光点,但它总是轻轻摇动,嘲笑一般,瞬间就滑走了。 周子琦手里抓着一瓶冰啤酒,脸色不是特别好看,他忘不了温悦铎被人叫了一声就跟着别人走了 ,他明明发着抖,害怕到那种程度也没向他求助。他对着瓶口喝了一口,“你真有事犯在G的手里了?” 温悦铎喝酒总几乎是细抿的姿态,他牙齿动着与酒精搏斗,含混不清地说:“那只船在发光,是在捕鱼吗?” “捕个锤子的鱼,你没学过浅滩只能捞贝壳吗?”周子琦被人规避了话题,很是懊恼。 “我学过,当然学过,港阔水深地势平坦有利于避风 分卷阅读70 ,便于建造港口嘛。”温悦铎垂着眼睫,对于丛云皓的发疯他已见怪不怪,这次还算是他下手轻的一次。他没想到的是,出来之后看能看到某人铁青着脸在外边等他。 “地理学得不错。”周子琦夸奖道,“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 温悦铎无奈地笑了笑,“大老板,不能和你比啊,我没上过大学。” 周子琦错愕片刻,一度以为他在开玩笑,温悦铎身上干净疏淡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是早早混社会的,他问道:“你说真的?” “骗你干什么,我早就不念了。”温悦铎平静道,天色渐暗,他望着远处灰沉沉的海面,“我很小就想当水手,所以我妈就老带我来这边玩,当时她说她要找沉舟。” “沉舟?” “嗯。”温悦铎又喝了口酒,“我记不清了,但她那段时间心情很不好,我怀疑她疯了。她信基督教信得有点魔怔,总是对我说,心灵纯洁的信徒终将找到沉舟。” “后来她死了,我也不知道她找到没有。” 周子琦听到这里竟冒出些冰冷而可怕的念头,他混迹黑白两道多年,唯一愿望是不被警察逮到,除此之外生死看淡,这是他第二次被吓到。 “哎你可别多想,有这点研究的时间,还不如去寻找个值得被爱的人。”周子琦冒着冷汗,假意嘲讽地劝说,“我出海可多了,大海深处可听不见,也看不见摸不着。” 温悦铎笑了笑,酒精逐渐上头,“你想什么呢,我拖家带口的,要真是跳海就能解脱,不是太简单了么?” 周子琦沉默着,开了瓶新的啤酒递给温悦铎,“你不要做傻事,真的被G威胁,就来找我。” “他的权势很大,惹上这种人可不好。”温悦铎接过来,痛快喝了口。 “那你又怎么招惹上他的?”周子琦语气很急,不知不觉又将问题绕回了原点。 “很多事解释不清楚,惹上了就是惹上了,自认倒霉。”温悦铎顿了顿平静道:“他怀疑我和一个男的合伙害了他姐。” 周子琦愣怔了一下,他们黑道处理叛徒都讲究证据,还真没遇见过这种说不清的事情。 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眼前人做不出害人的事情,不禁说:“所以你就忍着?让他随便玩你?” “我没忍,但也没办法。” 温悦铎说话很轻,“因为我也曾干过这样的事。” 远处的海水翻涌着平静的波浪,温悦铎酒喝多了,看海直犯晕,他推开啤酒,摇摇晃晃站起来说:“谢谢你今天陪我,走了。” 周子琦想站起来,却又明白他并不能靠着眼前人太近。 他永远都是这样,只能送到一半。 温悦铎的身影单薄,逐渐被黑暗吞噬,让周子琦心都提起来了,“哎,你可千万别跳海, 分卷阅读71 信徒不信徒的都是骗人的,现在21世纪谁还信这些牛鬼蛇神的!” 远处的人顿了顿,温悦铎摆摆手,“信徒可是稀罕物种,更别提心灵纯洁的。”他回头笑了下,“我心灵才不纯净,拜拜。” 周子琦说:“不送。” 丛云皓自FLOW出来心里一团乱麻,找杨林和其余几个九处关系比较好的军官去打台球。 台球是丛云祎强迫他学的,说是他总在野地里摸爬滚打,不然就是单挑恐怖分子,一身杀伐血腥的气息,得拿个温和点的贵族运动镇镇。 想当初他姐还是找的专业台球教练,无论是架杆手势到撞球姿势都不能再标准,再加上丛云皓本身肌肉控制力、眼商都比较强,很快就达到了比较专业的水平。 九处这几个副官也是他闲着时带出来打球的,不过待他们练了这么长时间球技也没多少长进。 杨林和其余几个打了半天没打过丛云皓,兴味索然,仗着在外边他不能拿官威压人,扔下杆子跑了。 丛云皓一个人打了半天,出了一身汗。会所提供温泉,他顺着温泉边走,时间较晚,人并不多,他就挑了挨着门的第二个池子,缓缓躺进去,抱着手臂,闭上眼,逐渐淹没了肩膀。 最近的疲乏仿佛都消融在暖热的池水中,他想到他很累,为什么会这么累? 池底的反光偶尔晃到他的眼睛,让他睫毛眨动,想起些零碎的画面。 那人吞咽时卖力又痛苦的表情,死死咬着口球却不求饶的隐忍,一举一动慵懒的惰性,脸上偶尔映出的青色血管,细白的脖颈,以及澄澈透亮的眼睛。 这对眼睛太迷惑人,光看就差点让人轻易相信他,所以丛云皓给他带上了眼罩,否则会不自觉地有心理负担。 他轻嗤了下,一个骚货怎么会有这种可亲不可狎的气质?他也是上了次床就瞎了眼吗? 他尽力避开这些画面,却越来越渴望被自己禁止的东西,直到呼吸变得急促。丛云皓睁开眼,水下的兄弟跃跃欲试起来,他叹了口气,去出浴室冲凉水澡。 结果还没等走到浴室就被一条消息引到了市局。 “经过筛选,我们目前确认这几辆车有重大嫌疑。”刑警调出从d市的监控录像,“这辆车的购买经过了好几个买主和卖主,有个顾客直接从汽车厂商那里定制了这辆车,但是在4s店买的却不是原本的主顾,接着这辆车恰好在录像前一个月在二手市场出手,又辗转了三个买主才来到这人手里。” 屏幕中的视频显示昨夜凌晨一点,小区门口的监控拍到这辆车正驶出去,主驾上的人带了口罩和帽子,包得亲娘都不认识,无法辨认长相。 “和汽车厂商调了GPS数据吗?”丛云皓沉声道。 那边的刑警匆匆应着,“这辆车经由四五个买主,驶过的路程太多太杂,并不具有明确的方向排查可能。而且这辆车GPS数据具有限时性,我们只能从前一周的对比发现这辆车经过排查出的奢侈品店地点。” 分卷阅读72 丛云皓眉峰一拧,刑警连忙补充了道:“但是......其余五辆也显示经过奢侈品店并且在那里静止超过10分钟。” 气氛立刻冷凝,几个人纷纷噤声不敢说话,没有十足的证据确认,就不能下逮捕令,否则是违规行为。 “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丛云皓拍了拍年轻刑警的肩膀,转身走出去。 门关住的刹那,几个刑警扶着心脏几欲晕倒,“我靠靠,差点晕过去,还不如杨副处直接来。” 另一个技侦舒展着发麻的指关节,“太吓人了,怪不得东哥不想见他,这特么谁扛得住啊?” 年纪大点的那个人世老练,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人家比你年龄小,说出来你信吗?” “卧槽不是吧?比我都小?!”被拍肩的年轻刑警一边气喘不过来,一边翻白眼感慨人生无常。 搜查(剧情,无h) 监控上显示的是d市护城河东边的别墅小区。这边开发的很好,地段闹中取静,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大学城教授和一些闲散的有钱人,所以也最大程度混淆视听。 小区围墙外的路边,一个带着鸭舌帽,一身黑色休闲装的人正在闲散地抽烟,鼻梁上架着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丛云皓就不信,做人有鬼才怕见人,即使那人包裹得像个粽子他也能辨识出来那就是白志宇。 他靠着外边的藤木,心里被各种琐事压得烦躁,看到保安交接时神不知鬼不觉地翻了进去,正好是监控盲区。 他顺着那公安系统的人提供的线索找到那层楼,在别人出来的时候闪身进去,坐着电梯直达顶层23楼。 中间有个清洁工进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嘟囔了句:“最近23层的新住户怎么这么多。” 丛云皓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冷芒乍现:“您和23层住户都打过交道?” 清洁工有点抱怨,说是23层前几天又更换了一家住户,经常在走廊堆杂物,晚上不睡觉夜夜笙歌,还有各种暧昧的声音,周围的住户已经投诉过好几次了,物业的找了去也没有办法。 丛云皓蹙眉:“您说23层的新住户很闹腾?” 清洁工点点头,“可不是嘛,里边好像是住着两个男的,楼梯口堆着的东西现在还没收拾呢......” 丛云皓觉得不对劲儿,白志宇怎么说也是商业精英,难道新找了个乐队小男友天天唱K?据他姐说过,白志宇可珍惜自己身体呢,每天保温杯不离手天天定量白开水,这也不是他的作风啊。 想到这,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到了顶层,清洁工去旁边的卫生室收拾清洁用品,丛云皓找到那间房子的门牌号,在门外侧了侧身子。 他勘察过,那间屋子昨天晚上的窗户是关着的,阳台没有晾衣服,今天却被打开了,男士衣服零零散散地挂在阳台上边,显然有人居住。 他定神,按了门铃。 屋子 分卷阅读73 里出乎他意料地响起了脚步声,里边的人还在休息,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来,声音略带怒意:“谁啊?” 目测并没有躲避的意思。 “物业。”丛云皓站到门口前扯掉墨镜,微微低头。 “物业啊。”里边的人沉默片刻,估计是透过猫眼在打量他,“我没见过你,有事吗?” “你们的垃圾处理费没交,这个月的是12元。”丛云皓低着头,手放在下边做出翻东西的动作。 里边看不真切,那人以为他在记录,再仔细一看他手里抓着张纸,好像要抽出来给他往门上插。 门里的人终于出声了:“等等。” “操,原来是个收费的,我还以为物业大爷又来搞居民教育——”那人几乎是刚拉开门就被一股强力往后推了下,还没等他回过神小腹就磕到了反弹的门把手,脑门“咚”的一声撞上门,双眼星星乱飞。 “我操,我操哎你他妈谁?”黄毛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迅速关门反锁。 紧接着卧室里冲出个人,还穿着花枝招展的大裤衩,嘴里念叨着什么就往丛云皓身上扑。丛云皓连动都没动,就偏了下巴,准确握住扑来那人的手腕,往上一拧,将白纸拍狠狠拍在他脑门上,那人就哇啦乱叫地叉开腿跪在了地上。 丛云皓冷冷地看着屋里这两个混混面貌的小青年,心里把白志宇剐了千万遍。 “所以是怎么回事?”丛云皓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脸上凝了层冰。 “我们真不知道啊,不久前看到别人出租廉价房屋才找来的。”给他开门的黄毛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刀,就怕一不留神划到自己脖子上。 丛云皓问:“你们和出租的人交接的时候,就没见过他?或者打听清楚?” 花裤衩捂着手腕抱怨:“我们乐队穷得连地下室都租不起了,这间房转租的时候太便宜,我们看到转租信息就联系了,当时他人都走了。” “哦对,他也不是这家房子的主人,我们也是租了才知道,但是......但是我们已经没钱了。”黄毛接着哭诉,“我们容易吗,天天怕原房主回来,这几天物业费都快交不起了。” 花裤衩小心翼翼道:“大哥,您真认错人了,我们也是受害者啊。上任租户着急走,说是缺钱才便宜租。” 缺钱,白志宇怎么会缺钱?丛云皓微微蹙眉。他擦了擦匕首,“你们和转租这间屋子的人用什么联系?” “短信!”黄毛激动了一下,“人都没见,他把钥匙留在小区小卖部了,我们把钱转给他,从超市取了钥匙。” “号码还在吗?” “在在在。”黄毛翻了下手机,将号码翻出来递给丛云皓。 丛云皓接过来,仔细确认了信息记录和号码,传给市局让做信号塔调查,将手机扔给黄毛。 分卷阅读74 花裤衩缩在一角,“大哥,他欠您钱的话,您直接找他,我们就当这次是误会哈,我们不报警,真的不报警。” 丛云皓嗤笑一声,掏出证件,凉森森道:“转租给你们的人可能是凶杀案的罪犯,这种房子也敢租,那就好好住着吧。”说罢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人狠狠摔上门走了出去。 高能拉磨play(中h) 温悦铎沉默地将饭菜摆到桌子上,将老人安顿好,走回客厅。 沙发上的人已经等了良久。 丛云皓单手拎着枪,放在茶几上,里边的弹壳如玻璃球般被他退出来,在指尖辗转,他做出口型,“走不走?” 温悦铎脸色惨白地被推出门去,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丛云皓就像座沉默的活火山,放在他身边,不定时爆发。 比起之前的暴戾,这次的几乎不作声的威胁更令温悦铎胆寒。他不知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只能像待宰的羔羊般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越往郊区开,温悦铎心越沉。车是朝着银湾区监狱那边去的,路线越走越偏,经过那片茂密的树丛时,温悦铎心都要提起来了。他知道穿过这片防护林就是监狱所在,他甚至记得上次太阳炙烤监狱铁皮的气味。 可丛云皓却在这里停下了,侧身道:“下车。” 温悦铎才发现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半寸都挪不动。丛云皓轻轻笑了一声,“走不动?那我帮帮你。” 他给他套上了项圈和铁链,拽着铁链把他拖下车,“跪着走,骚货。” 温悦铎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边,手脚并用,因失衡的缘故,屁股比肩膀都高。项圈卡的很紧,他只能将手指探进去往外拉扯,即使这样,还没等完整的呼吸结束就会被丛云皓粗鲁的拖拽动作打断。 他们越走越深,粗糙的树枝被风吹着微微摆动,地上枝桠沙石横陈,踩上去都咯脚。没过一会儿,温悦铎的手心就被磨破了皮,膝盖的布料也被磨穿了。 他支撑不住,半跪在地,神色木然。丛云皓淡淡地看了眼旁边的灌木丛:“把上衣脱了。” 温悦铎睁大眼睛,因呼吸错乱而嘴唇发青,就是不肯动作。 “怎么着?要我教你,还是帮你?”丛云皓扯了下链子,“现在周围没人,一会儿可不一定。” 明明天气不算冷,温悦铎却发着抖脱掉了上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拉着继续往前,刚脱掉的衣服凌乱散落在地,都没来得及捡。 又走了大约20米,丛云皓又停下了,“裤子。” 在荒无人烟的野地,温悦铎在沿途把衣服一件一件脱掉,有的横陈在地上,有的挂在灌木丛中。越接近监狱,身上的布料越少,他被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感捉住,比项圈还令人窒息。 囚犯都有穿衣服的权力,而他却赤条条的,怎么会不引人注目? 前边能听见细碎的说话声,可怕的念头在温悦铎心里滋生,丛云皓 分卷阅读75 要这样拽着他进监狱? 就剩内裤时,温悦铎顿住不走了,无论丛云皓怎么拉扯,手指和膝盖蹭破皮都没能让他往前一步。他的眼圈通红,眼泪打着转,倔强地盯着丛云皓。 “把屁股上那层布脱了,我就让他们都离开。”丛云皓拿起通讯器,拇指按着上边接通的按钮,“否则我帮你脱,让他们都来参观参观.” 温悦铎屈辱地闭了闭眼,扔掉了。 仅剩的一丝尊严从身上剥离,温悦铎材看清了他来的地方,一个劳作室。 里边放着推草机器,镰刀,甚至藜麦加工设备等各种用具。应该是监狱囚犯平时出来劳作时拿工具的地方。 丛云皓扔下手里的链子,蹲下身平视温悦铎:“想穿衣服吗?” 温悦铎单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吭声,翕动的鼻翼能看出他此刻几乎处于崩溃的状态。 “不说话可以,我们玩儿个新鲜的。”丛云皓拆开包装,拿出根硕大的按摩棒,尾端有个模拟兔尾的小圆球。他遗憾道:“可惜没有驴尾巴。” 温悦铎看到按摩棒的刹那,本能往后退,丛云皓却抓住他的腿生生拉回来,脚踩住他的细腰做润滑,然后一鼓作气顶了进去。 按摩棒有点沉,材质泛着凉意,温悦铎括约肌一紧,凸起的柱身立刻搔刮了柔软的甬道内壁,刺激得温悦铎低喘出声,眼角浸出水渍。 身后传来哗啦啦的铁链声,丛云皓将铁链在磨盘的杆上饶了几圈固定住,又在温悦铎的大腿,肘部套上带有钩子的束缚带,最后将不粗不细的铁链挂到身上束缚带这四个位置,拍了拍他的屁股。 “啪啪”的声音清脆,温悦铎几近麻木地感受身上的凉意,延展出的链子通过下腹摩擦到私密的地方,勒得人面红耳赤。 丛云皓坐从旁边的木桶里拿出新鲜的藤条。将这种刑具浸入带有荨麻的水中最能保持新鲜和柔韧性,抽在人身上的力度就能更大。 他边等着藤条上的水滴落,边说:“我姐出事的那次,汽车被动了手脚。所以出车祸的时候安全气囊没有弹出,导致鼻骨的碎片刺入颅内伤害到了神经组织。”他顿了顿,“一般这种情况下,也许是瞬间暴毙,也许是颅内出血引发窒息。” “她应该是经历了很大的痛苦失去意识,成了植物人。” “所以我不眠不休地找,总算快把白志宇那孙子揪出来了,想让他也尝尝这种痛苦。”他的语气转而变得压抑,渗透着难以言喻的怒火。 “可我他妈的就忘了还有你。” “我想了很久,到底哪出了问题,居然有人在我去的前几天就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后来我想到了,只有你。” 只有他被丛云皓不经意地恐吓过。 即使那恐吓是假的。 “你真是他忠实的狗。” 分卷阅读76 温悦铎低声颤抖道:“我没有......我早就不和他联系了。”说出去却反而更加无力了,如果他说的话有这么管用,还用走这一番? “闭嘴!”丛云皓怒斥,手中的藤条在空中虚抽了一下,撕破空气的声音尖啸骇人,吓得温悦铎低声吸气。 丛云皓嗤笑,压低了声音:“早就不联系?早是早到什么时候,上个月?上个周?还是前几天?” “我......咳咳,你可以查我手机。”温悦铎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如同头已经伸进绞索的犯人,命悬一线还做着无力的挣扎。 “会查的,不用你提醒。” “既然你这么着急做好人。”丛云皓坐到旁边凸起的石台上,掸了掸藤条,“不如你来替他承受吧。拉一百圈,我就放过你。” 体腔内的按摩棒不经知会就震动起来,温悦铎失声叫出,紧接着一鞭子破空而来抽在他的臀峰上,留下道将破未破的血痕。微光映照那片肌肤,就像白色画布簇生的红色荆棘。 丛云皓掐了掐眉心说:“接下来不用报数,你也没有安全词,停顿一次,提高一档加两鞭。” 磨盘上什么都没有,模拟拉磨的动作却如此羞耻。石墩的重量仍旧让温悦铎喘不过气来,拼尽全力挣动才挪动了一圈,屁股已经连续挨了四鞭子,肉体几乎被撕扯成两半。 这一刻,地狱和天堂,羞惭和欲望相互挑逗,凉森森的快感和卑劣喷薄而出。 温悦铎恍惚,他不就是该受这种罪吗? 他的生活中,任何东西、任何人都会像露水一样消失。他曾问他外婆失明的感觉,外婆说:“其实都一样,失去和痛苦才是本质,无论是什么,都不要试图去留,要学会忍。” 他苟活于世的尊严彻底扫地。 楚兰轻,外婆,她们早就把真相告诉他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这么疼? 走了20圈。 “啪啪”停顿的间隙,藤条再次招呼上屁股,压着前几条鞭痕,交叉处渗出血珠。与此同时,体腔内的东西已经提升到最高档,肠肉被搅弄得灼热红肿,顶端的敏感点被按摩棒不断刺戳,白浊如洪流般顺着大腿根往下,和屁股上的血相映成辉。 膝盖和手心已经磨破了皮,铁链拽着的肘部也有脱臼的痛感。温悦铎挣扎了一步,藤条照着臀缝呼上来,打到那团绒毛上,肿胀的穴口被按摩棒带动而抽痛,只有双腿还颤巍巍地向前走。 “屁股撅好了,有点作牲口的自觉。”丛云皓在后边淡声道,藤条顺着他两腿之间刮擦而过,在大腿嫩肉处威胁性地蹭了蹭,毛刺扎得那些敏感的器官微微发颤。 温悦铎翘了翘屁股,腿按照之前的要求打开,磕磕绊绊继续绕圈。丛云皓时不时补上两鞭子,看着那屁股由白色到红白相间,到没一块好肉。 那团绒毛堵着穴口,随着鞭子的抽动一跳一跳的,如鲜活的兔子尾巴。两侧的大腿嫩肉被铁链磨出红痕,从后边看腿和屁股的颜色相接得很好,淡红到艳红。丛云皓不满意,又在相接处连补了几鞭子。 b 分卷阅读77 r “嗯——”温悦铎出的声越来越少,尾音却百转千折的。 丛云皓挑眉,这人的身体就像上好的小提琴,每次拉动都能得到他喜欢的声响。香烟点燃的内火在他体内烧灼,藤条是他的琴弦和执法鞭,让他既想将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又忍不住想留着好好欺负,直到弄坏。 又是重重一鞭子抽上去。 温悦铎身形顿住了,拴着的铁链扯住了他,让他只能倒栽葱般撅着屁股,头磕在地上,以匍匐的姿势晕了过去。 疑心 因为医院的事,丛云皓耽误了点时间,过了半小时才脸色黑沉沉地下车,来到云白公司附近的一家饭店。 进包间之前,他的身子居然晃了一下。他最近的睡眠极其不好,不仅是因为那些未解决的事情。每次折磨完温悦铎,他都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摄住,既不是预期中的痛快,也非愧疚,但总能让他处在更深一层的压抑中。 坐在里边的男人彬彬有礼地出来和他打招呼,一个正是云白公司的法务,另一个丛云皓不认识。 法务在丛云祎出事的时候和丛云皓远远打了个照面,所以他有点印象。 “丛先生,这些是近期公司的财务流水,由于外贸周期比较长,所以略有缺失,但是除去这些,公司的财产分类都在这边了。” 丛云皓接过来,没看几眼就放在桌子上,“我对我姐公司的事情不了解,你们匆匆把我找来还有别的事?” 法务愣了一下,转而回头看旁边那个人,另一个人会意,伸出手:“您好,我是云白公司现任董事长,肖平。” 丛云皓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噌的站起来,“呵你们可以啊,公司董事长和副董事长都不在,就自动换届了?” “您先淡定。”法务像是早就料到此刻的情景,平静道:“这些都是丛董事长的安排,肖平是经过丛董任命,并且具有经过股东大会投票决定的合理地位的。” 丛云皓厉声道:“我姐还是植物人,怎么安排?梦里安排的?” 他不懂公司这些弯弯绕绕,逻辑一片混乱,眼前的场景对他来说极其讽刺。 “是这样的,丛董事长半年前将这份公司股权转让协议委托给我,说是如果她出了意外,她持有的股份将过度到您身上。” 丛云皓彻底懵了,看着眼前的文件说不出话。 法务继续拿出另一份文件道:“除此之外,这些是丛董的财产证明——” “有完没完?”丛云皓冷声道,“我姐还没死,你们有必要现在准备她的后事吗?” “我知道您难以接受,但这些确实是丛董事长交代的事情。她现在不具备决策甚至自由活动的能力,我们只是按照她的要求将这些转交给你。”肖平见过的世面较多,丛云祎也早和他提起过家里这个脾气暴躁的弟弟,所以他多少有些心理准备。 “还有,白志宇作为副董事长和公司持股人之一,倾吞公 分卷阅读78 司财产,已被云白公司除名,按照法律程序,他所持有的股份也被收回,归入丛董的名下。”肖平抬起眼皮看了看对面的青年,发现他眉头紧锁,目光紧绷,应该是处于飞速思考的状态。 丛云皓心乱如麻,听了半天才想起问这件最主要的事,“你们说,我姐早就交代了这些事?” 肖平道:“没错。” “为什么啊?为什么......”丛云皓扶着额角,一切都超乎他的想象,让他难以接受。 难道这些都是丛云祎早就安排好的?可是谁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呢。况且就算丛云祎受到人身威胁,为什么不来求助他? “丛董遭遇意外,我们都很心痛,公司员工亦是,所以希望您不要辜负她的嘱托。”肖平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法务,两人正要往出走。 “等等。”丛云皓站起来,“你们认不认识一名叫温悦铎的人,他和白志宇当时走得特别近。和他有关系,对么?” 法务微微侧身看向肖平,而肖平则一脸愣怔,这种茫然的是真的,他确实不清楚。 “抱歉,我们公司并没有叫温悦铎的人。此外,丛董和白董——”肖平接触到丛云皓虎视眈眈的眼睛瞬间改了口,“和白志宇的私事,并不是我们属下能关注到的,公司人来人往,丛董和他每天要见很多人,我们也记不住。” “不可能!我当时明明找了些人做调查,他们都承认白志宇和他——” 肖平认真道,“这个不可能,人力资源部没有过这个人的登记表。再说您当时调查的是视觉传媒设计部吧?” 这回丛云皓愣了,他想到当时调查了一拨人,都是和白志宇接触较为密集的,好像确实叫什么设计部来着。 “这个部门的人,当时都是白志宇为了一个项目收买的人手和内应,当时公司资金链出问题也和他们有关。”肖平顿了顿,“我们后期查实,设计部的人存在非法牟利和不正当竞争情况。丛董出事后,这个部门的人已经被遣散,现在亟待重组。” 是了,丛云皓想到,温悦铎会不会也是这个部门的人,所以才合着白志宇祸害他姐,祸害公司。 可为什么,肖平又说没有这个人。 “如果是我姐安排了这些,她提及过原因吗?”丛云皓问了最后一句。 肖平回头遗憾道:“抱歉,我们不得而知。” 丛云皓浑浑噩噩地从饭店出来,脑子梳理不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回到军属区医院,站在他姐床边。 呼吸机仍然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心电图上是平稳的曲线,根本无法和肖平所说的作出那样决策的女强人联系起来。 “姐。”丛云皓摸到插满管子的手臂,“你能不能醒来,告诉我都是怎么回事?” 那么多的事他都能扛着,这次却让他险些崩溃,就像只有他自己被设进了局里,所有人都知道玩法,而他只能一味地接受结果。 分卷阅读79 他比躺在病床上的人都难受,神经元仿佛被生硬分离,头痛欲裂。 等他稍微缓过来点,才想起上午收拾过的人。等他下楼,发现急诊室只剩下个徐乐。 “人呢?”丛云皓蹙眉道。 “走了。”徐乐懒得多说一个字,将张银行卡丢给他。 你有罪(中h) 丛云皓带着满身酒气,不知不觉又晃悠到温悦铎家小区。 他掏出配好的钥匙开门时,正是晚上11点。刚打开,一个椅子朝着他面门砸过来。他单手抓住椅子腿,缓慢地拉向自己,直到两边力量失衡,他轻松抢过来掷向一边。 “哐当”,声音刺耳。 温悦铎还穿着浴袍,湿淋淋的水滴从他脸上滑落,长腰带已经松松垮垮地搭在腰上,眼睛红的却像只愤怒的兔子。 “给我钥匙,”温悦铎咬牙切齿,“否则我就报警,说你擅闯民宅。” “钥匙?”丛云皓声音低哑,带着阑珊的酒意,“钥匙我自己花钱配的,是我的所属物。” 他继续凑近,逼得温悦铎沉腰在沙发上,“你倒是报啊,试试我不点头,公安系统那帮人敢不敢进来。” 温悦铎目光如电地盯着丛云皓,脊背和屁股上的伤口沾了水,此刻更多了些烦躁的痛和痒,偏偏最烦人的主还阴魂不散。 丛云皓的身高成为压倒性优势,仗着位置好,一双眼睛肆意打量温悦铎。 温悦铎恼怒不已,踌躇时浴袍一松,露出精窄的腰线,让人看了就想揉。他慌忙低身系腰带,却被丛云皓不由分说扛起来往卧室走去。 “丛云皓,放我下来。”温悦铎小腹被咯得发疼,有种干呕的冲动,他呛了一口,拼命用手抵住丛云皓的肩膀,然后被摔在了床上。 丛云皓慢慢悠悠地脱衣服,眼风懒散,“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老太太叫醒,听活春宫。” 温悦铎全身哆嗦,脸色苍白地看他将扣子解开上了床。丛云皓本身就是特种兵出身,加上九处总是出任务,平时训练强度大,身材比一般人好的很。但温悦铎根本没心情欣赏,他陷入了新的恐惧中。 炽热的臂弯如坚硬的铁笼般禁锢住他,简直就是变相的惩戒。 在丛云皓朦胧的视线中,身下人喉咙,胸脯都是一样的白皙,像根本没晒过太阳。他顺着耳廓往下啃咬,到了肩膀的时候感觉反抗不是一般强烈,他不耐烦地拉开温悦铎碍事的浴袍,放肆地在胸前开拓,叼住两粒艳粉色的小豆不松口。 温悦铎痛得皱眉,手绕到后边去拧他的背,丛云皓“唔”地低喘了一声,倏然更猛地压下去,两人的距离更紧密相挨,让原本就错乱的呼吸瞬间被点燃。 “干什么呢。”丛云皓贴着他的唇轻笑,“还掐人,跟个姑娘似的。” 温悦铎咬牙切齿,“你他妈是强奸犯。” 分卷阅读80 “我需要用强吗?”丛云皓压住了他,朝他的肩膀吹了口气,“你这不是洗干净等我操了吗?” 说罢再补了一刀:“这么主动,表现得不错。” 温悦铎猛地支起身子咬住了丛云皓的手,牙齿用力,直到舔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狠狠咬着不松口,却发现被咬的人躲都不躲,也没有抽手的意思。他反而愣住了,慢慢松了力道。 “为什么不继续咬?”丛云皓笑着,看不出意味。他随手一甩,虎口的血珠子崩落在床单上。他反掐住了温悦铎的双手束缚在他头顶:“那就当是我操你的报酬吧。” 犬齿顺着身下人单薄的喉结游弋。 凌乱的散发覆盖在温悦铎额头,跟着鼻息起伏,添了放任的媚姿,看得丛云皓心痒痒,恨不能伸手替他掠好。他却并不屑于做这件事,反而动作更加粗鲁。 温悦铎双手被押着,喉结,锁骨,胸前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他不可置信地颤抖,犬齿撕咬乳首带来的痛觉尖锐而难忍,迟迟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我有什么错?”温悦铎的手指蜷缩起来,缩到一半被另一只手插进来,卡住了。看起来是五指相交,无限暧昧,实际是丛云皓的手劲逐渐增大,握力几乎勒断了那几根脆弱的细指。 温悦铎因为恐惧而全身紧绷,像是迷失在情欲这种囚笼中的珍禽,翅膀被丛云皓彻底折断,被迫穿上囚衣,永远洗不掉这些事带给他的阴影。 这种变态,诡异,报复般的动作就是做爱的感受吗? 丛云皓捉住他的手,唇瓣暂且从他身上离开,“你没错,你唯一的错在于来到世上,作害别人也折磨自己。” 温悦铎呆呆地思索这句话,丧失了所有反抗的欲望,几根手指趁机侵入他的下体,暴躁的开拓,寻到凸起的敏感点时猛然揉按挤压。他低呼出声,身前的欲望炸得要裂开,顶端却被粗糙的指腹抵住。 “这么快就出水了,骚不骚?”丛云皓笑了笑,将硕大的凶器对准嫩粉的菊穴猛然挺进,全根没入。 一种近于邪恶的兴奋推着他伸进如蚌壳柔软的肉里,他要折磨那粒珍珠。蚌壳的肉太柔软了。可是,越是想着它的疼痛,丛云皓便越是不由得兴奋。 温悦铎战栗着,快感顺着鼠蹊部扩散到四肢,身前越发胀痛的厉害,却迟迟得不到发泄。 丛云皓疾风骤雨般朝敏感点刺戳,室内粘稠的水声不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却渴望去品味,这种气息越强烈,意味着身下人越崩溃。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让......让我射吧。”温悦铎外面被冷汗浸湿,体腔内却被磨得火热,柱身胀痛得发紫,很快变成了痛痒难辨的折磨。 “想射?”丛云皓俯身道。 “嗯。”温悦铎眼睛失去焦距,木然地应答。 “承认你是婊子。” 分卷阅读81 “承认你有罪。” 丛云皓加重每句话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身体抽离出去,让温悦铎即将登顶的快感无处释放,如同脱离了水的游鱼。 温悦铎沉默半晌,眼睫轻动,“我是婊子,我有罪。” “真乖。”丛云皓拍了拍他的脸,掰开他的大腿根狠狠插了进去,与此同时仁慈地松开了挂在高空的人。 濒临极致的快感终于释放出来,仿若崩裂的沙石和巨浪,身体的所有力气瞬间抽离,坍塌。 温悦铎歪倒头,闭上了眼睛。 室内陷入持久的静谧。 温悦铎躺着的样子总是漂亮又乖巧,柔黑的头发下露出温润细白的脖颈和肩线,连呼吸都感觉不到。这种睡相甚至缺少活气,像死水中的银白雕像。 丛云皓看着昏睡在旁边的人,并没有达到想象中的痛快。相反,他甚至厌恶这种隐秘又甜腥的感觉。 他忍不住滑过温悦铎凸起的蝴蝶骨,质感像微凉的绸缎,让人心猿意马。 “为什么是你......” “你为什么要害我姐。” 丛云皓喃喃,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 他姐还在医院躺着,生死未卜,他却在和凶手共度春宵。 外边的汽车灯偶尔晃过窗户,在黑咕隆咚的夜色下猛摁喇叭,让人心烦意乱。 丛云皓叹了口气,他就是忍不住,他怕是得了病。 保护好自己 周子琦的酒吧处于银湾区繁华地段,下午7点到凌晨7点营业,温悦铎负责整体装潢和购买一些装饰品。周子琦自从带他来这之后就没怎么见着过人,好像一直四处跑着做事情。 温悦铎尽职尽责地负责酒吧装潢,直到装修好还偶尔帮着盯前台。 丛云皓最近破天荒没有怎么找他,他去医院拿药的时候听徐乐说最近军部九处事情很多,估计被缠住了身。 温悦铎只是淡淡地点头,在徐乐一脸同情的注视中离开。 这天周子琦终于想起了他还有家酒吧,或许不是先想起酒吧,而是想叫温悦铎出来喝酒,才猛然意识到他把人安排在那里了。 “行行聂远,你爱折腾什么折腾什么,别拉我下水,自己几斤几两没个数吗?”周子琦站在很远处压低声音,“别再给我运送军火了,我不需要,明白吗?” 他压了电话,暗骂聂远阴魂不散。 门口走入几个顾客去吧台点酒,偏偏调酒师不知道去哪了,他们四下张望,看周子琦像是管事的,有个人走上前问他:“我们点深蓝。” 分卷阅读82 周子琦都没看人家,没好气道:“没有。” 结果一道白色影子瞬间扑过来,“有,不好意思。” 周子琦霎时抬眼,看到温悦铎微笑着将人引向吧台,还特意解释:“那是我们老板,平时不太了解这些酒的类型。” 呦呵,周子琦抬眉,颇有种老板娘的风范啊。 “调酒师呢?”他跟过去问道。 温悦铎脸色不太好,但是硬撑着没说什么。他抬眼看了下周子琦,“您知道店里总共几个吗?” 周子琦罕见尴尬地挠了挠头,“还......还真不知道。” “两个。”温悦铎从容地拿出调酒器具,悄声道:“一个辞职了,上班的那个今天调休,所以今天没有调酒师。” 周子琦按住他的手,“你会吗?” 温悦铎看了看顾客,凑近周子琦的耳朵,“现学的。” 他颇为正经地拿出一整块冰,将上边的冰屑刨掉,一会儿功夫,完整的方形冰块就成形了。温悦铎将冰块放入杯中,将少许柠檬汁和杜松子酒装在容器里摇晃,晃完引入杯中,加上少许橄榄,最后填了蓝色鸡尾酒,蓝色层次立马就显现出来。 旁边观看的几个人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周子琦刚刚烦躁的心情被驱散些许,觉得自己捡了个宝。 他原来在世界各地流窜,去过炮火丛生的战场,也和那些缅甸和越南的黑帮结盟,上过各国会议厅,这些对他来说不过尔尔,近几年更是兴致缺缺,所以难以投身于聂远想象的宏大事业。 也许就开个酒吧,简简单单的,也不错。 门口传来几个人的嬉笑声,打头的人直奔吧台,进来时的阴影挡住了温悦铎面前的光。 温悦铎看清这人脸后厌恶地皱了下眉。 “温悦铎,我打听了半天,才知道你在这里。”温凯旋涎笑着凑近,“你老子快死了,不回去看看?” “滚。”温悦铎冷声道,要不是因为这家店是周子琦开的,他真想直接上手。 “你说你啊,可怜巴巴的,跟个丧家犬似的,讨好讨好温雉不就有钱了吗,至于这副穷酸样?”温凯旋肥硕的屁股坐在椅子上,挡住了后边的顾客,明显要砸场子,“来酒吧调酒,你真可以。听说前段时间是不是还当过少爷,少爷嘛,比调酒师还赚钱呢,你怎么不干了?” 温悦铎隐忍着,打算先把他引出去,结果有人却比他更先上了手。周子琦漫不经心地踹了凳子一脚,力度之大把温凯旋坐着的椅子顶了出去,温凯旋霎时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尾巴骨发麻。 “保安,把人拉走。”周子琦蹙眉,“什么人都往里放?” 温凯旋带的几个人武力值不行,被拖着往外走,还狰狞地嘲笑:“温悦铎,你是温家的 分卷阅读83 耻辱!连温雉死了屁都拿不到,还嚣张什么......” 温悦铎感觉指关节被轻轻覆住,然后掰开,他恍然觉得指节内侧微痛,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攥紧了刚才刨冰的刀具,一直没撒手。幸亏刀具不太锋利,只在虎口处割了一条将破未破的道子。 “放开吧,没事了。”周子琦把刀具拿出来,关切地盯着他。 “谢谢。”温悦铎回过神来,“抱歉,那是我继母的孩子。” “他总是找你事吗?” 温悦铎点点头,“嗯,他有病,不用管他。” 周子琦还问了什么,温悦铎没有听到,他陷入恍惚中,并不能回答任何需要逻辑的问题。周子琦叹了口气,拿掉吉他,“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目的地并不远,所在的地方却非常空旷,是个靶场。 周子琦轻车熟路地和老板打好招呼,将车开进去,旁边有人帮他们收拾衣物和装备。 周子琦脱掉休闲外套,露出结实的小臂,示意工作者,“拿个后座力小点的来,他没经验,最好别震到他的肩骨。” 工作人员拿了两把枪,一把应该是周子琦平时常用的,另一把看起来轻巧些,拎起来也确实不费劲。 “先看我打几枪。”周子琦让温悦铎站在他身后,然后放慢了动作,装子弹,上弹夹,拉枪栓,连发了三枪都是10环。 温悦铎被枪声震住,当周子琦说“该你了”的时候还眨巴着眼睛缓不过神。他慢慢举起枪,模仿周子琦刚才的流程发了一枪,子弹发出的动静巨大,让他面颊都震了震。 工作人员报数:0环。 周子琦无奈地笑了笑,早有预料,他站在温悦铎身后,帮他调整方向,确保准星和缺口是平正关系,用一只手抵住枪托,接着以一种极为克制又温柔的姿势把另一只手覆到温悦铎手上,手指相扣,开枪。 10环。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周子琦指腹摩梭着温悦铎冰凉的手背,“用正确的方式。” 迷局(剧情) 监护仪,呼吸机,微量注射泵,红色和绿色的光在手术室屏幕仪上闪动,隔着一扇门,能听到医生在里边低声交谈和手术器具碰撞的金属声。 丛云皓坐在冰冷的走廊上,脸埋在手里,鼻子微微抽动。他坐不下去了,转而去流理台,用凉水拍打脸部保持清醒。 他这几天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些蛛丝马迹,却总有莫名的阻力隔绝了白志宇的线索。他回想起来有点奇怪,丛云祎出事后,他几次三番调查云白公司,想知道事情的导火索,却都得不出有用的线索,唯一的肇事凶手还是他自己查的。 他怀疑白志宇的党羽未绝,然而每次再往上查,高层对于董事长和副董事长的事自觉闭口不谈,丛云皓不能对谁都采取强制手段,每次只能悻然而归。最后把怒火变相地发泄到温悦铎身上。 丛云祎出事如同云白公 分卷阅读84 司的秘辛,公司的人在她出事后丝毫不乱,如同扔掉了原本有问题的零件,还能照常运转。丛云皓之前从不过问丛云祎公司的事,毕竟他对商业那些道道不了解,也懒得参与。这回真出了事却半点调查不下去,这也是他万分难解的地方。 手机猝不及防响起,是杨林。 “丛处,今日军部信息所通知,又有来自缅甸的非法船只入境。还有德国军械所传来通知,他们和军处合作的军工项目被人盗用,希望我们尽快解决此事......” 丛云皓沉默着听完汇报,最后和杨林简单交代了几句,压了电话。 最近军处的麻烦层出不穷,丛云皓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先是同僚之间眼红举报,好不容易处理完这件事,缅甸老挝一带的国际罪犯又开始猖狂,次次踩着军部的敏感线走,上边下来就是斥责专门负责对外冲突和解决恐怖分子问题的九处不作为。 最近军火走私极其严重,他已经在九处不眠不休地连开了三天会议。手机“叮”响了,杨林转过来一个视频。 里边的人均是荷枪实弹,沙发上坐着的人一身西装,坐姿悠闲洒脱,丛云皓看到他手背上的伤痕眉目一拧。 那正是从军部逃出的恐怖分子卸掉追踪仪的方式。 这人的鞋尖转了个圈,抬枪就崩了一个军部的卧底。画面又一闪,是军部通缉的10大恐怖分子,画外音说:“军部朋友,你们在搜捕这10个人,对吗?很荣幸今日位列在此,有朝一日,请单独为我建立一级名单。” 杨林发消息:暗网上调下来的威胁视频,落款:聂远。 聂远?看来他已经逃出去了。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丛云皓连忙返回,“我姐呢?怎么样?” 医生摘掉隔离口罩,“对不起,还没和你说具体情况,病人今日体征突然异常,所以临时把你叫过来。” 丛云皓追问,“是好转了吗?” 医生神色凝重,“说不上好不好,虽然体征比之前更明显,但目前还是处于昏睡状态,近期身体尤其敏感,最好由家人细心照顾。” 医生将医嘱交给丛云皓走了,丛云祎被转到单人普通病房观察。经过长时间的劳累和丛云祎的惊吓,丛云皓几乎是刚把丛云祎转移,就贴在病房的沙发睡着了。 等他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去九处的路上,丛云皓习惯性拿出手机,是技侦人员发给他的短信。他们调查了丛云皓给的手机号,然而从信号塔来看,那张手机卡目测已经被销毁,任何调查都变得毫无头绪。 丛云皓累了几天,听说这一消息暴怒,根本睡不着。 白志宇躲起来比耗子都精,丛云祎又迟迟不醒,云白公司的人对此讳莫如深。他早期只查到少数的资金流动和监控摄像。打探半天,至今也就是知道丛云祎的行驶记录和定位数据都被删改过。他之前一直以为是白志宇为了避嫌偷梁换柱。可至今想来,丛云祎做事细心,连豆大的数据都能查出猫腻,自己的东西被人动了岂能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丛云祎为什么调换数据?难道她早就发现不对劲,防着白 分卷阅读85 志宇? 相反的话,白志宇在出事后就撒丫子跑了,唯一可能调查数据的只有他自己和警方,那么丛云祎为什么又要阻止他们? 最初云白公司少数能作证的人也好像消失了踪迹,事态陷入胶着,似乎是没有人和他说真话,也没有人愿意为丛云祎作证。只有个被他揪住尾巴的倒霉小白脸。 丛云皓心里一阵邪火冲了上来,他打开手机查看定位。 定位的红点在移动,温悦铎不在帝都。 烟熏火燎的室内,飘满了烧香的呛味,彭丽婷哭的声音尤其大,彭国方在一旁貌似哀恸地扶着彭丽婷的胳膊,后边站着一脸不耐烦的温凯旋。 温雉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了数日,终于灯枯油尽了。 给温雉擦洗和换衣服的时候温凯旋猛往后躲,捏着鼻子,“为什么让我去!凭什么非得让我沾死人的晦气!你们怎么不去?” 彭丽婷按都按不住,只好捂住他的嘴。司仪来到温悦铎这边,“您好,您也是温雉的儿子吗?” 温悦铎身着肃穆的白衬衫黑西服,目光冷淡地点点头。 司仪犹豫地看了他一眼,“那个,大少不愿意,能麻烦您——” “我来吧。”温悦铎卷起袖子,露出细瘦的手腕。他从不穿微垢的衣服,即使衣服再旧,也洗得非常干净,然而此时就算他对温雉没有好感,也不禁要送这一遭。 温雉对他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残忍,即使老年时期反省过来,也只是给温悦铎的生活徒增干扰,甚至到了最后一刻还在威逼利诱。 不过再怎么说父母都是命中注定的,不能挑也不能选。 温悦铎拿起他的胳膊擦洗,死人身子的质感如同塑料泡沫,硬邦邦的。温悦铎就像擦一件艺术品般,除了小心和耐心,不带有任何感情。从脸到手,从头到脚,擦得干干净净,再给他换上寿衣。 丧葬的仪式进行得很快,礼堂里站着密密麻麻妈的人,有的是温家的商业合作伙伴,有些事温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还有少部分是彭家的人,从站的位置来看就知道彭家的势力渗透有多严重。 不过这些对温悦铎来说都不重要了,他本就不欠温家的。对于这个伤他既深,又无数次让他失望的父亲,他没有爱也没有恨,这次送了他最后一程,就算缘分已尽。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估计再也不会回这个地方。 可他没想到,生活就是有个“万一”。 被动 司仪主持得很好,有效调动了人们伤感的情绪,将温雉生前做过屈指可数的好事一一列举,同时趁热打铁,讲述了温雉的发家史和在很多商业上的成就,俨然将温雉的形象提升数倍。 里边没有提到楚兰轻的只言片语,温悦铎释然地笑了笑。他们母子俩,在这个家族里本身就是可有可无的人吧。 不提楚兰轻的名字,还能让她在地底安宁些。 分卷阅读86 葬礼都是面子工程,结束后才是真正的主场。彭丽婷和彭国方大摆筵席,借着白喜事的名头进行商业联盟。 温悦铎本来在葬礼结束就打算离开,偏偏被彭丽婷当面叫住,要扮演一出母慈子孝。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温悦铎还是懂得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最要紧的是,彭丽婷目前权势压人,温悦铎怕扫了她的兴致,给自己和老人带来麻烦,只能应允了。 在场的人们都不是傻的,马上就明白了温雉死后温家到底谁在掌权,对于彭丽婷姐弟俩百般讨好。 宴会上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合作的热烈气氛比焚烧温雉的火都要炽热。 彭丽婷姐弟也卯足了劲儿,一杯接着一杯,彭丽婷还尚有理智,彭国方已经摇摇晃晃,嘴里开始喷胡话了。 温悦铎一个人坐在酒店的角落里,没人和他说话,他自身也带着不与群和的障壁,孤零零地坐到10点。 看人们还没散尽,温悦铎定了晚上12点的车票,打算先去卫生间洗洗脸再走。 他刚进门,外边就传来旖旎暧昧的声音,男声的粗哑中混杂着女声的撒娇。两人明显都喝醉了,男人说话低俗不堪,每句话的开头都拖很长调子,女人嗯嗯啊啊的,接着传来津液交换的声音。 温悦铎本来想着等这两人走了再出去,却不想外边的声音越来越近,男卫生间的门居然被撞了一下。 温悦铎往后退了一步,估测两人要进来,慌忙躲进了卫生间里的隔间。 果然,男人第一次没撞开门,第二次就撞进来了。男女暧昧的声音无限放大,俩人久久都没出去。 温悦铎正愁得躲到什么时候,卫生间的门却被踹开了。 彭丽婷踩着高跟鞋进来,压低嗓音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道:“彭国方,你适可而止点吧,丢不丢人!” 原来是他俩?温悦铎微微蹙眉。 和彭国方厮混的女人好像是被吓着了,慌慌张张蹬着高跟鞋跑了。 彭国方打着酒嗝,发出神经质短促的笑声,“姐,都到这个地步了,还那么小心干嘛!” “你有病啊!”是彭丽婷的声音,接着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外边那么多双耳朵听着,你吼个屁!” 这一巴掌明显把彭国方打蒙了,他火气噌的窜上来,“姐,温家现在所有资产在你手里,你就看不上我了是不是?” “闭嘴。”彭丽婷没好气道。 “姐,我亲爱的好姐姐——”彭国方用力咽了口唾沫,“你就帮帮我吧,那几个招标我一个都没拿到,我们公司,嗝,我们公司都到了清盘警戒线,再拿不到订单,我这几年的心血就都付诸东流了。” 彭丽婷不屑地一哂:“你那也叫公司?你连上学都没好好上过,算数都算不清,就妄想 分卷阅读87 开公司?做梦!” 她接着泼冷水:“之前给你那点钱还不够作的吗?你知不知道温雉因为你,多少次不给我好脸色,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钱?” “咚”,地面一声钝响,彭国方不知道做了什么事,逼得彭丽婷低呼出声。 “你做什么?” “姐,我保证,我保证只要再融一笔钱,公司就能起死回生。”彭国方粗哑的声音传来,“求你帮帮我吧,温雉的钱现在全是你的了,我要这点都不够你塞牙缝的。” 彭丽婷听起来有点愠怒,“说什么呢你!就你要钱?凯旋不需要吗?” 彭国方被刺激了一下,声音猛然变大,“您有了儿子就忘了弟弟啊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当年,谁让你能顺顺利利坐上温家女主人位置的?” 彭丽婷的声音变得慌张,“小点声!” “呵呵,姐,别人都以为楚兰轻是生了儿子后身体不好,精神逐渐出了问题。”彭国方涎笑着,“但是你最清楚了,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好姐妹的功劳?” 温悦铎瞳孔皱缩,几欲控制不住凌乱的呼吸。 “啪”。 外边再次响起清脆的耳光声,彭丽婷极度抑制着声音,“别再提这件事了,让人听见,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彭国方粗重的呼吸明显很愤怒。 “害,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姐。”彭国方抹了把脸,洋洋自得地说,“当年那批药,我费了多大劲才给你搞回来。嗯对,是你先打入温家和楚兰轻成了好姐妹的,但是没我的话,你打算活活把她掐死再上位吗?” “你想想,楚兰轻当年年轻貌美不说,人家还是著名画家,温雉初期怎么打拼的?还不是人家楚兰轻卖画给他积攒下的。你哪里比得过她!” “就算她之后体弱多病,温雉薄情归薄情,人俩明面上也和和美美的。要不是你着急当女主人,我至于铤而走险吗?” 彭国方轻呵道:“姐,楚兰轻的死,都是你辛辛苦苦喂药喂出来的啊!” “你住口!你他妈给我住口!”彭丽婷几乎是发疯般喊叫,接着颤声道:“到底要多少钱?” 又过了一分钟,门响了,洗手间归于安静,再没人的脚步声和争吵声。 “吱呀”,隔间的门开了。温悦铎脸色煞白地走出来,手里还握着显示进度条的录音。他的肺组织如同被真空撕裂,呼不出气来,血液流过他的心房,喷射出尖锐的玻璃碎片。 事实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他从未想到,原本那么温柔的母亲,是被精神病活活折磨致死的。而仇人,现在正生活得有滋有味。 他痛苦至极,太阳穴突突直跳,每个神经末梢都在被击打、研磨、捣碎,全部化成粉末,直到难以分辨恐惧、愤怒。 他曾被动地为楚 分卷阅读88 兰轻的死担责,可他宁愿楚兰轻是真的自己选择跳下去,也比现在的真相好听。 如果罪魁祸首只是他的话,那么他接受一切惩罚和报应也是应该的。而事实的刀子在他心中捅了个洞,让他行尸走肉般出了卫生间。大厅里的人们言笑宴宴,却已经没有彭丽婷姐弟的身影。 牢牢攥紧的拳头可笑地松开,他就算找着彭丽婷姐弟又能如何? 彭丽婷周围有无数人盯着,不少保镖保护。就算两败俱伤...... 他微微屈了屈泛酸的指节,想起还在家等着的老人。 他浑浑噩噩地上了火车,听着液压引擎巨大的呜呜声和火车与铁轨之间的摩擦声。 火车一节一节地驶离车站,凌迟了他的心脏。 树脂棍鞭笞(中h) 早上火车进站时,下车的人们疲惫而沉默,齐齐排着队等在门口。温悦铎漠然地对着窗户,帝都下起了雨,敲打窗户的雨点将他的视线弄得模糊。他既没有成功与过去离别,又坠入了更深的渊薮之中。 温悦铎慢吞吞地下车,前边有个人斜斜靠在车站的立柱上,余光瞟到他,熄灭了手里的烟。 这次丛云皓没有问他去了哪。 没有手铐,镣铐,而是用绳索绑住了上肢又给他穿上囚衣,伪装成身体未被捆绑的样子。 刑架很普通,是立着的矩形刑架。架子顶端的手皮环被缩成两个很细的圈,只套住了温悦铎的左右拇指,顶端距离地面很远,刚好迫使温悦铎只能将重心放在脚尖上。 用力踮着脚,往下就会狠狠拽到大拇指的指骨,往上脚尖就会因使不上力而发酸或抽筋。 “啪。” “啪。” “啪。” ...... 细细的树脂棍连续不断抽在臀肉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 “四十九,谢谢主人。” “五十,嗯——,谢谢主人。” 温悦铎呼吸急促,两条胳膊被抻的很直,胳膊上薄薄的肌肉崩起。在他双腿之间神经聚集的鼠蹊部夹了两个夹钳,有些发紫的分身尴尬地挺立着,囊带上还残留着鞭笞的血印子。 树脂棍质感很硬,加上其灵活性远远赶不上鞭子,使用之前一般会先给奴隶身体抹上婴儿油或其他护肤油为佳,否则干巴巴的棍子抽上去简直堪比古代的酷刑。 温悦铎没做任何防护措施的屁股被抽的又红又肿,鼓起一条条棱子,随着数量的增加,他的指节也逐渐泛白。 丛云皓抽够了,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杯子喝了口 分卷阅读89 水,“就你长了两条腿是么?等打断了就不跑了?” 温悦铎如丧失意志的木偶,半天不吭声,直到后颈的肌肤触到丛云皓的衣领,才猛然恢复了原始的恐惧。 丛云皓卡着他的腰,树脂棍从前端滑过分身,狠狠拍下去。 “唔——”温悦铎难耐地叫出声来。 那根棍子接着停在臀缝之间,将进未进,调弄了半天倏然划过肠肉,撑开括约肌顶了进去。 “别,痛。”温悦铎低喘,消瘦的蝴蝶骨微微隆起。 “说吧,去d市干什么?”丛云皓的手在他腰间摩挲,仿佛对待最珍爱的玩具,枪茧滑过柔嫩的皮肤时带给温悦铎一阵颤栗。 d市......带给他无尽苦痛的地方。 温悦铎不说话,他完全松怔了,感觉不到声音,感觉不到光线,只有卑微又不甘的仇恨在烧灼。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苦?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些罪? 他想到在病院逐渐疯癫的楚兰轻,已经丧失了自我意识,只能任由毒药侵蚀了她的灵魂,最后变成飞鸟急坠而下,寻找她的上帝,寻找她的沉舟。 而他呢? 可笑的是他还是正常的大活人,却只能任由痛苦覆盖住他自己。他没能力去能找彭家姐弟算帐,也许只能远远躲在角落里,带着饱满的恨意,直到死亡。 温凯旋说得真没错,他就是个懦夫。 “不说话?”丛云皓笑了笑,暂时抽出树脂棍,离开了温悦铎的身体。 他拿出一个跳蛋,沾了沾小碗里的液体,掰开温悦铎的臀瓣,将跳蛋塞进穴口。 “不说话没关系,马上你会求我——”丛云皓贴着他的耳朵道:“赏你鞭子。 ” 跳蛋猝不及防地震动起来,温悦铎闷哼一声,本能使然,痛苦地用力夹着。很快,滑溜溜的跳蛋就被蠕动的括约肌挤到更深处,还没过几分钟,整个甬道难捱地烧灼起来。 酸,痛,最关键是痒。 像无数只蚂蚁爬过肠道,在里边肆意噬咬,痒得人神经发麻,痒得人全身都像是被电流击打。 牙齿紧紧抵着下唇才没发出那些可耻的叫声,温悦铎细眉几乎拧到一起,单薄的胯微微颤动,连带着脚尖也逐渐站不稳,拖着指骨下坠。 “主人,我错了。”温悦铎咽了口唾沫,“请——请您原谅我。” 背后完全没有动静,丛云皓闭塞了双耳,假装听不见。 分卷阅读90 “主人,我支撑不住了......” “主人,求您......” 丛云皓这才动了动耳朵,慢悠悠踱步过来,“我气还没消,至少10分钟以后。” “不要,主人。”温悦铎慌忙说,双膝克制不住而内扣,声音因恐惧发抖。 丛云皓不为所动,“那你说怎么办,我养的狗跑了,难不成不打断腿还要供着?” 痒,太痒了,万蚁噬咬的痒痛顺着穴口传遍四肢百骸,温悦铎咬了咬牙:“求主人......赏奴隶鞭子。” 丛云皓诡计得逞,轻嗤,手里刚换的长鞭对折,在温悦铎臀缝处故意搔刮过,“要多少鞭?打在哪啊?” 感到鞭棱粗糙的质地,温悦铎浑身一抖,然而又被挠痒的快感蛊惑,不自觉地将屁股递上去。 “二,二十鞭,是奴隶的.....” “哪?说啊。”丛云皓就是要吊着奴隶的胃口,最好看他发疯。 温悦铎脸色苍白如纸,又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屁眼,穴口,菊花......瞬间有很多词在他脑海闪过,但没有一个说得出口。 丛云皓低声笑了,“告诉你吧,这个地方呢——叫骚穴。” 温悦铎的指骨已经痛到麻木,没什么好坚持的了,“请主人,罚奴隶的骚穴,20鞭。” “乖,这不就说得流畅多了么。”丛云皓掂了掂鞭子,准确无误地从胯下往上,结结实实抽到了敏感的穴口。 “啪。” 骇人的痒被巨大的鞭力抽掉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酥爽。 “啊啊啊啊啊——”温悦铎声嘶力竭地喊出来,他没想到取消难捱的痒要用这种痛苦换取。 第二鞭还是自下而上地抽到穴口,鞭尾的力量落到前边的囊袋,一不小心殃及了池鱼。 温悦铎额前的发丝被打湿,大腿根的软肉颤了颤,眼神开始涣散。紧接着,他感到巨大锐痛贯穿肩胛骨,最后还是落在了穴口。 鞭子带着不变的频率落下。响声还回荡在空气中,型架上的人痛苦积攒到极致反而安静下来。 他不再叫了。 他轻笑了一声。 丛云皓手中的鞭子停了,不可置信地走向他,然后发现这人不仅在笑,还笑得肩膀颤动。他垂下头,脊椎随着笑的动作耸起,有些癫狂,脚踝处的链子被拉扯得哗哗作响。 “还能再抽得狠点儿吗?”温悦铎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声音哭笑难辨,却有两滴晶莹的液体从脸上滑落。 丛云皓在后边没有看见,他额头青筋一 分卷阅读91 跳,收紧了掌心里的鞭子。 好啊,丛云皓想,自己找死,也怨不得他了。 他摘下手表,将袖子挽到臂弯处,拿鞭子比了比,找到最大施力点,将鞭子破空挥斥下来。 第四鞭,第五鞭......皆是七八成力度,每条鞭子都给皮肉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很快就见了些血丝。 温悦铎发着怔,眼梢被艳红晕染,眸子衬着昏黄的光,一双眼睛是从未有过的死水无澜,身子随着鞭笞微微晃动,偶尔低喘几声,就再无动静。 汗珠和血珠搅和在一起,顺着皮肤的肌理向下滑,从白玉似的脖颈,到胸口,向下在脊骨处分流,又浅浅地汇聚在腰窝,整个人都被抽得水光潋滟。 长鞭让丛云皓有了更广的发挥空间,能尽情在这具身体上搞破坏。鞭印从各个方向最后落回穴口,从后边看就像骇人的枝型花瓣。 “嗯——” “唔——” 呻吟声不断从温悦铎喉咙里发出,又很快被含住咽回去,他把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看作得比口袋的零钱还轻贱。 这种身子不就是该挨抽吗?打一打有什么了不得的? 他嗤笑,这点苦痛哪能比得上生活的苦呢。 还没等打到20鞭,丛云皓的手机就响了,是医院的来电。 看到来电显示,丛云皓差点心脏骤停,按了好几次接听键都没按住,最后勉勉强强接起来。 细细聆听对面传来的声音,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喉结滚动着。他迅速收拾好外套,想起什么,回身看了看依旧赤裸裸挂在架子上的人,将跳蛋调到中间档。 “我姐醒了,你先继续吊着吧。” 蓝青(剧情) 医院里护士和医生的交谈声不断,但出乎丛云皓意料的是,他们并非都在手术室,而是等在了丛云祎病房的外边。 丛云皓心脏跳得很快,一种他从不敢奢求的期翼从心里蒸腾而起,他拨开人流走过去,“你们怎么在外边?我姐呢?” 打头的主治医师沉默道:“病人昨晚就醒了,缓了一阵子还有些虚弱。但是我们按照她的意愿叫了该叫的人。” “她昨天就醒了?!为什么不叫我?”丛云皓压抑不住急躁的心绪,但里边传来人的说话声,医生也阻拦着,不让他进去。 “病人没有精力见太多的人,她正在和别人交谈,请您稍安勿躁。” “我是他弟啊!”丛云皓低吼出声。 医生正打算说什么,门开了,肖平和云白公司的法务走出来,肖平朝着丛云皓颔首,“你姐在等你。” 丛云皓这才拉天扫地地撞开门,一阵风般冲进病房。 分卷阅读92 丛云祎仍然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睛却眯开了一条缝,脖子微微转动朝向他。 “姐!”丛云皓看到了旁边一堆文件和财务报表,愤愤不平道:“你是工作狂吗!三个月没醒还有精力看这些?脑子转得动么?” “说话小点声。”丛云祎因为身体的缘故,说话声音很轻,却仍带有女强人的压迫感,“我没看那些,等睡一觉再说吧。” 丛云皓沉闷地噤声,搬了个椅子坐到丛云祎床边,“这是怎么回事?简单说。” “白志宇狗急跳墙了呗。”丛云祎淡然地活动了下胳膊,挣扎着要坐起来。 丛云皓连忙扶着她,将枕头垫在她的后腰处,接着上边又放了两个蓬松的软枕,让她慢慢靠在上边。 “我就知道是这样,妈的。”丛云皓咬牙切齿道,“撞你的司机已经判刑了,相关人员也被当作嫌疑人收监,就是......白志宇还在逃中。” 丛云皓垂着脑袋,十分沮丧的样子,本来想着早点把那个人渣收拾了,至今连毛都没抓到。 “不怨你。”丛云祎一只手覆上他的肩膀,“他早就都准备好了,但是呢咳咳,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丛云皓愕然地抬头看向他姐,发现她虽有病弱之人难堪的疲态,目光却坚定精明,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什么意思?丛云皓刹那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思绪再次被打断了。 “给你的文件为什么不签字?”丛云祎语调平平,但是渗透出些许的威压和不满。 说起这个丛云皓就来气,他愤懑地吐出口气,“你还没死,签什么?这么着急让我继承你的遗产?” “你!”丛云祎真想扇他,却叹了口气,嗓音轻而沙哑“如果我真的醒不来,你的拒绝会让这一切都丧失意义。” 在丛云皓困愕的目光中,丛云祎缓缓说出事情始末:“自从白志宇第一次出轨后,我就发现他在外边有很多不干不净的事。最关键的是,他和之前的财务串通一气,偷偷挪用公司资产。” 她平缓了下心绪,继续道:“等我发现的时候,公司资金链已经出了很大问题,然而如果直接找白志宇,让他把倾吞的资产吐出来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表面上继续装作不知道,暗处和肖平和其余几个靠得住的公司骨干收集他挪用资金和利用私权贪污的证据。 “不过事态并不乐观,我们和这个人渣打了好几个月的持久战,等证据搜集完毕,卡住被他倾吞的大部分资金时,我们几乎已经撕破脸了。” 丛云祎咽了口唾沫,“所以——” “所以你们就设了这么大个局,却没告诉我?”丛云皓霍然起身,厉声道:“姐,白志宇这种渣滓的手段你还不了解吗?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向我求助?” 丛云祎眼皮翻了翻,疲惫道:“告诉你,然后让你拎着把狙击枪去找他吗?商场上的事哪有这么简单。到时候找不到确切证据,还会被他倒打一耙,然后再把你也搭进去?” 分卷阅读93 “但是明明这么危险!”丛云皓眼圈有点泛红,“爸妈去世后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姐,你明白我听说你出事后的感受吗?我又害怕,又想把白志宇和伤害你的人都千刀万剐了,我每天都睡不好,看见医院的来电就心脏失灵。” “懂,我懂。”丛云祎示意他先坐下,摩挲着他的手,像安抚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一切都好了,我已经让肖平将我之前收集的犯罪证据提交法院了,白志宇的卡也都被冻结了。没地方收留他,他很快就会支撑不住了。” 丛云皓沉默半晌,“你当天开车也是要去法院做这件事吗?” 丛云祎点点头,心有余悸,“没错,不过我也没想到他被逼急了出此下策,还想安排人谋杀我。还好我命大,你就放心吧。”她旋即皱了皱眉,“当时还是我们操之过急,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丛云皓冷笑,“姐,你怕是不知道,你周围还有个跟着白志宇的小白脸吧。” “小白脸?”丛云祎疑惑道。 丛云皓想起那人被折磨的惨样,心想真没冤枉他,“温悦铎,还记得么?” “温......”丛云祎仔细搜索勾间脑回,却并没有这个人的信息,“谁啊?” “姐!”丛云皓差点惊得站起来,“你应该见过他的,他和白志宇走得特别近,还在你出车祸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电光石火间,丛云祎终于捕捉到之前的些许记忆,皱着眉“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吧。”丛云皓嗤笑,“以后记得小心这种人。” “什么小心不小心的?”丛云祎不解道,“还有你为什么管人家叫小白脸?他是个很著名的画师啊。” 丛云皓直接站了起来,激动道:“什么狗屁画师,他和白志宇联合祸害你,还说你们向他制定了结婚纪念册,你说扯不扯!” 丛云祎的脸色逐渐变了,“是我们定制的啊,而且......而且还是我们主动找他的。” “什么?”丛云皓裤子上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在丛云祎说完接下来的话后恨不得掐死自己。 “你说温悦铎的时候我确实没印象。”丛云祎摇摇头,“因为他一直是用笔名和我们沟通的,他的笔名,叫蓝青。” “蓝青?” 丛云皓内心一滞,温悦铎并没和他提过这个笔名。 “没错,其实你上网查的话,会有很多蓝青的资料,但是大多是关于其作品信息,至于真实信息少之又少,连年龄和男女都无人知晓。如果根据其最早作品来算,蓝青应该超过了40岁,他最后一副作品是在10年前卖出的,之后人们怀疑他封笔不画了。” 丛云皓舒了口气,“那你怕是把这个冒牌货当作正牌画家了,姐,你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并不是。”丛云祎表示否定,“我们公司接了一笔不小的订单,是东新区艺术厅的开发,蓝青的设计作品很合负责人的眼缘,就告诉我们留意一 分卷阅读94 下这个人。” “我们就暂时联系上了他。他的艺术风格像极了之前的蓝青,简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太年轻,我们都怀疑他是蓝青本人。但怎么说,即使他不是,也肯定和蓝青有些许的联系,因为他们的设计风格极为相似。” 丛云祎顿了顿继续道,“当时白志宇又有坏心思,连续给公司推了很多人,吹捧这些人艺术成就什么的,其实都是他想塞进这个项目的内应。”她逐渐有些体力不支,说话也慢了起来,“只有这个蓝青,算是所有招标人选里背景最干净,至少没和白志宇有染的一个人。” 说到这里,连丛云祎都没注意到她弟弟的表情堪比变脸大戏,至此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所以自从和蓝青,也就是你说的温什么——” “温悦铎。” “哦干脆叫他小温吧。”丛云祎掐了掐眉心保持清醒,“自从和小温联系上,白志宇就和他走得特别近,用脚都能猜出来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由于我们一直还没告诉小温项目的存在,所以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也对白志宇这个蠢货无可奉告。” 讲到这里丛云祎笑了笑,“他连续给小温下了很多订单,还说要定制我俩的结婚纪念册。估计是想哄我又哄小温吧。” 好个一箭双雕,丛云皓心里火山喷发,岩浆要把他自己烧死。 “小温一开始都没接受,后来......嗯,好像是他比较缺钱吧,就接了那个结婚纪念册的订单。” “我瞒着白志宇给他打了50万,其实算是之后那个项目的启动定金。白志宇并不知道缘由,以为我在贿赂他,所以他之后又给他打了150万。呵,因为算是政府的项目,招标之前公司和竞标者不能直接联系,所以我不方便和小温直接沟通,只能偷偷派人和他说,让他就当是替我们保存着。” 丛云皓坐着浑身难受,“那,那他为什么还会问你要钱呢?” “他要的是那个册子的钱吧。”丛云祎看起来很困,揉了揉眼睛,“也怪我,应该早点给他,这个孩子和你差不多大吧,特别实诚,估计急着用钱才会给我打电话。结果我出车祸之前还把公卡冻结了。” “我刚刚还查了下公卡上的账单,让肖平去办理了。这个项目拖了3个月,黄花菜都凉了,也不知道负责人那里怎么样......” 丛云祎滑了下去,丛云皓拿起上边的两个枕头,将她身子摆正,头轻轻放在最后一层枕头上。 丛云祎慢慢闭上眼睛,嘴里还嘟囔着,“困死我了,你还对个小画家感兴趣?” “没事。”丛云皓轻声道,“你先睡吧。” 泥潭(肉渣) 时间缓慢到让人崩溃,背上的伤口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体腔内的跳蛋不知疲倦的震动着,酥痒难忍。温悦铎一次次痛苦地射出,茎体只有掏空般的干涩。括约肌越来越不受控制。他怀疑,在这样下去,他会漏出尿来。 丛云皓好似故意把他一个人丢这了,也没说绑多久,更没说归期。温悦铎绷紧身子,冷汗从下颌滴落。腿部血脉不通,加上轻微痉挛,时间久了已经感受不到痛觉。 分卷阅读95 “咔哒”,开灯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室内恢复通明的状态。 温悦铎眼睛眨巴着想要睁开,却被灯光刺激的流了眼泪。他感到有人靠近,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体内的跳蛋停了,带着橡胶手套的手伸入他体内,缓缓拿出这个令他痛苦的罪魁祸首。 丛云皓默不作声地摘下卡在鼠蹊部的夹钳,看到肿痛得发紫的阴茎正渗出水来。他站在后边,皱了皱眉,把自己的两只手覆了上去。 “不要!”温悦铎大叫出声,以为又是新一轮的惩罚。那两只手却并没有放开的打算,反而有规律地撸动起来。温悦铎的下边软成一滩水,任由丛云皓掬捧痛饮,灰暗的墙壁上印出两人嵌在一起的影子,无比牢固。 温悦铎下面又痛又痒,却觉得只要身后的手停止动作,他绝对会崩溃。 丛云皓宽大的掌心包裹住温悦铎的分身,动作尽量放轻了,可还是听见他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他闭了闭眼,温悦铎多痛他不知道,但他是彻底陷进了死胡同。 射出的刹那,温悦铎积攒了许久的肿痛席卷全身,神经的刺痛让他发抖不已。他难受到哭出眼泪,却强撑着,压抑住难捱的呻吟,屁股绷得像压缩饼干那么紧实。 看到细白的腰上洇出血迹,丛云皓犹豫了一下,拿出医药箱用软刷子涂抹上药。 还拴在架子上的温悦铎始终不吭声,也不问为什么。他就是这样,有时候让丛云皓觉得弄死他如同弄死只蚂蚁,有时又让他觉得像不可融化的坚冰。 直到顺着鞭痕上完药,丛云皓才小心翼翼地解他指骨上的束缚。 由于勒得过紧,束缚嵌在肉里,指骨那块的相接处有些损伤,取下来的时候,温悦铎终于克制不住闷哼一声,在落地的瞬间由于身体僵硬而向后栽去。 圆润泛红的脚后跟踩到丛云皓的皮靴上,连带整个人重重压下来。明明力道很大,丛云皓却轻松接住了,扶着他的臂弯,箍住了他的身子。 温悦铎猛然觉得面颊贴上了什么东西,慌忙向前挣动,没挣开,却被缓缓放在了地上。 丛云皓递过来他的衣服,什么话都没说。温悦铎也一声不吭地拿过来,连带身上的白浊汗液血迹都没收拾,扯下囚服,就像机械的木偶般将皱皱巴巴的衣服往身上套。 丛云皓在一旁蹲下身,温悦铎恐惧地缩了缩脚,丛云皓却只是抓住带着电子脚镣的脚踝,将那玩意儿取了下来,微不可闻道:“对不起。” 温悦铎垂着头,目光停留在地上,知道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误解被驱散,他像刑期已满的奴隶被释放了。 他笨手笨脚却慌乱地穿好衣服,向门外走去,冷飕飕的风钻了出来,擦过他的耳朵。 “等等。”丛云皓叫住他。 温悦铎苍白着脸回头。 分卷阅读96 “除了上次拿走你的卡,我还欠你多少钱?包括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你说个数。” 温悦铎转过身,继续往外走。 “等等!温——” 温悦铎回过头来,伸出手,“钥匙。” 丛云皓手足无措地从兜里掏出钥匙,取下温悦铎家的那把,向他走去。 温悦铎向后退了一步,丛云皓随之顿住脚步,有点愣怔。 “钥匙扔过来,你别过来。”温悦铎垂着眼睫。 接住钥匙,温悦铎随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悦铎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女人看不到脚,只是站着静静凝视着他。 “对不起。” “我以前不该怨你。” “我没本事给你报仇......” 女人只是默不作声地摇摇头,消失了。 待体温几乎能烧穿衣物时,温悦铎才慢慢睁开眼睛。他趴在枕头上,眼角湿润,额头滚烫。他拿体温计量了一下,差不多38度。 手机嘀嘀响了两声,他皱着眉拿过来,短信显示银行卡收入三万,后四位数目测是丛云祎的账号,紧接着丛云祎的自动短信也随之发来,说是订单结款请查收。 温悦铎将丛云皓,丛云祎和有关云白公司的手机号码全部拉黑,从床上起身。身上的伤口灼热烫人,稍微拉动一下都难受至极。他扶着背洗漱完毕,坐回电脑前,想查看一下有没有新的商业订单。 其余渠道的订单比较少,微博倒是有少量粉丝和他约画。温悦铎一条一条打开看,在翻到其中一个窗口时定住了。 里边是他上次画的丛云皓的侧脸照,粉丝回复:“哇哇太喜欢大大的画风了,小哥哥好帅,画得和我们当时的印象几乎一模一样。” 粉丝在后面给出一条新的订单:“可以麻烦大大画几个可爱点的Q版吗?价钱随便出!” “抱歉,最近没时间了。”温悦铎冷然地打完这几个字,将之前的所有聊天记录都清空了。 他正打算关电脑时,地方新闻突然弹出来,除了宣扬帝都新政策的主标题,下边霍然是穿着正装,款款站在演讲台前的彭丽婷。 所配的标题让温悦铎紧紧握住鼠标,差点捏碎。 “大慈善家温雉逝世,遗孀彭氏欲拍卖出售家里画作,并将所得钱款一半捐给慈善协会。” 名单在后边,所出售的名画里,楚兰轻留在温家的所有画稿都在其列。 弥补 丛云皓赶在军部上班前买 分卷阅读97 了早点,急匆匆往医院送去。 丛云祎原本看着报纸,被推门声打断,回头道:“你上班忙,医院都有营养餐,以后不用送了。” 丛云皓没吱声,把折叠桌子打开,将早餐放了上去。 丛云祎接过他递来的勺子和筷子,夹了个奶黄包就着白米粥喝,舒爽了很多,转而看他弟却黑青着眼圈,嘴唇抿得紧紧的。 “怎么着,拖着个大长脸?”丛云祎慢悠悠地拿筷子打了下丛云皓的手,旋即想起什么,“对了,上次忘了问你,我都不知道蓝青的真名,你怎么知道的?” 丛云皓这才抬起头,“姐,我好像犯了很大的错误。” “啥错误,杀人了?” 丛云皓点点头,“差不多。” 丛云祎一口饭呛在喉咙里,猛烈咳嗽着,“咳咳,你说吧,把白志宇分尸了?” 丛云皓不说话。 丛云祎脸色更不好了,“你把他......埋哪儿了?” “算了。”丛云皓起身,“我要去上班了。” “啊喂。”丛云祎猛地揪住丛云皓的袖子,“你别想走,给我说清楚!” 丛云皓背对着丛云祎,“不是白志宇,就是,我和你说的,温悦铎。他和白志宇走得太近,加上种种证据指向他对你不利,所以我......” “你倒是把话说完啊!你把他怎么着了?” “姐。”丛云皓没回答,转过来哑声道:“我对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到底该怎么办?” 丛云祎一瞧这表情,又回想起他之前对白志宇那股狠劲儿,心道不好,八成是把人打残了。她麻溜地掏出手机,“我昨天通知财务给他打钱成功了,所以他还是需要钱的。我再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私了。” 结果调出来温悦铎的号码打过去,丛云祎暗骂一声,恼火地盯着手机,“妈的,人家把我拉黑了。” 丛云皓神儿都不在了,恍惚道:“姐,按你说的,给钱就行吗?” 丛云祎看他这状态不对劲,急忙道:“要给也是我给,你这节骨眼上往上凑,只能刺激到人家好吗” 丛云皓像是没听到,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往门外走去。 丛云祎一个没抓着,怒斥:“你这是上赶着挨骂懂不懂!丛云皓你能不能别冲动!你给我回来啊!” 于是丛云皓上班心不在焉的,他这辈子没和人道过歉,就算做错了事,宁愿别人杀了他也不愿低头。再说温悦铎明显恨透了他,道歉还管用吗? 司令给的材料整理错了,训练新兵更没耐心了,连带上午商量如何遏制边境走私犯的会议他都恍恍惚惚,最后被司令狠狠批评了一顿。 分卷阅读98 “丛处,喝茶。”杨林审时度势地递上普洱败火,丛云皓看都没看伸手抓,一下烫了手。 “您,您怎么往杯子里伸呢。”杨林一边忙着拿医药箱,一边先把桌上的重要材料整理到一边。 丛云皓任由他上药包扎,面无表情道:“我不疼。” 杨林保持包扎的动作没停,“那肯定的,您上刀山下火海,活捉恐怖分子,挨枪子都挨了多少次,肉搏都不怕冷兵器。您是硬汉,但受伤就是受伤,伤您身上觉得无所谓,这对普通人来说就算是大伤了。” 这一句让丛云皓陷入了更持久的沉默中,杨林纳闷儿地包扎完,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躲到外边处理其他事宜了。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丛云皓看见楼下端坐着的人,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卢昭穿着笔直的灰色中山装,依旧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看到他走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两人简单地点了些菜,卢昭吃得少,加上丛云皓没什么胃口,一顿饭吃得兴味索然。 卢昭眼镜边的冷光一闪,先开口:“我听说你姐醒了,恭喜。” 丛云皓“嗯”了一声,并没有预料的欣喜。 卢昭夹菜的筷子顿了下,“我明白抓不着白志宇你心里急,但国有国法,总不能强迫公安系统下最高级逮捕令,什么都要走程序——” “卢昭。”丛云皓终于出声了,“你说得对。” “什么?”这回轮到卢昭愕然了,“什么说得对?” 丛云皓吐出口浊气,觉得再磨磨蹭蹭也没什么意思,干脆把他自己干的破事一股脑和卢昭说了。 卢昭听完,筷子已经摔在了盘子上,难为他一双薄薄的丹凤眼睁得大大的。 “我早就告诉过你,做事不要太冲动——” 丛云皓打断,“行了卢大官,我姐已经教训过一遍了,您能不能挑重点说,这种事.....我该怎么道歉或者私了?” 卢昭扶了扶眼镜冷哼,”你还想私了?上次我把检举信拿给你看,是相信你的人品,这回如果人家再检举。”他顿了顿,“我可就不能护着你了。” “我明白。”出乎卢昭意料,丛云皓居然很豁达,“该降官职就降吧,反正我又不是没犯过错。”他轻声道,“我才不想欠他的,就是想问问你,从你大公无私不偏袒任何一方的角度来看,我做什么才能抵平我干的破事。” ”别想了,不可能。“卢昭冷静分析,“从哲学或者其他任何学来看,“没有补偿或者抵平这一说,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就算按你说的赔条命也不一定。” “哦。”丛云皓垂下脑袋,不再挣扎了。 他办了张新卡,大致查了下医疗费,精神损失费,甚至失业补助等所有赔偿费用,按照数目的三倍的存了30万 分卷阅读99 。 站在温悦铎家门口却踟蹰不前,他以往作天作地干混蛋事的时候倒是痛快,现在处理烂摊子倒是没了勇气。他咬咬牙,敲了敲门。 “谁?”温悦铎略显沙哑的嗓音传出,丛云皓内心一颤,差点临阵脱逃,然而还是立住了,“是我。” 里边没有了回复。 丛云皓慌忙道:“我有话和你说,那个——” “滚!”温悦铎猛地把里边的门也关上了,猫眼好像瞬间黑了,丛云皓干脆利落地被拒之门外。 所以他看不到,温悦铎家里本身就是黑暗的,几乎没有一丝光线,地上零零散散都是烟头和画过的画纸。 温悦铎眼神涣散,整个人疲惫地倒在沙发上,等待白昼消逝,黄昏降临。 他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手指玩弄着长长的玳瑁柄裁纸刀,像个傀儡般活在深不见底的渊薮中。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丛云皓好像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 温悦铎等外边的声音彻底消失,才打开门,门缝夹着的纸和银行掉了出来。 白纸上即使道歉也依旧透露着些许傲气,“卡里有赔偿金,如若不满,可通过法律程序解决,愿承担任何后果。” 底下是丛云皓的号码,可能是考虑到温悦铎不会联系他,还留了丛云祎的号码。 温悦铎两指夹着那张薄薄的卡,正面居然是稚气的海绵宝宝。他稍一使力就将卡弯折到了一个弧度,却顿了顿没有继续,转而扔到鞋柜顶积灰。 难道他就这样被放过了? 丛云皓陷入了怪循环,既担心被投诉,又好似盼着这件事。然而很长时间过去,丛云祎都出院了,卢昭那边也没有传来新的消息。他还查了下,给温悦铎的银行卡从来没有消费信息。 难道他就这样被放过了? “死小子,看马路!”丛云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丛云皓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扶着丛云祎坐在车里,去另一边驾驶座发动。 “你去找小温了?”丛云祎单刀直入,这小子每天魂不守舍的,八成还是没处理好那件事。 丛云皓点点头,“我给他塞了张卡,也留了言。” “留什么了?” 丛云皓把原话复述了一遍,立马挨了一巴掌。 丛云祎恨铁不成钢,“你这叫坦荡?你觉得自己说得正义凛然的,人家看起来就是威胁!什么叫走法律程序?人家走法律程序走得过你吗?” 丛云皓这才发现不对劲,温悦铎最初告他就被他挡了回去,估计现在还心有余悸,哪里敢再动这方面心思? “那......那我再找个别的机会给他道歉?”丛 分卷阅读100 云皓嗫嚅,心里也这样想,他从小到大坚决不欠别人的,欠了也一定要还,到了温悦铎这儿更是坚定不移地贯彻。 “道什么歉,你还是别管了,情商低能儿。”丛云祎一嗤,“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呢?折磨人家半天,还是采取公事公办的成人方法比较好。” “我干的哪不成人了?”丛云皓不甘心地怒吼。 “你给点钱塞纸条就是成人?”丛云祎边说边掏出手机,洋洋自得道:“我让肖平联系他了,想让他做之前项目的艺术总监,这才是顺水推舟给人情,人家接受得也舒服,懂吗?” 结果丛云祎刚拿起手机,肖平就打了过来。 丛云祎优雅大方接起,然后黑了脸,“什么?他居然拒绝了?” “是的,丛董,他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他了。”肖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都进了丛云皓的耳朵。 丛云皓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什么叫不要联系? 钱也不要了?人情也不要了? 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人居然这么傻。 丛云祎呐呐无言,放下手机还若有所思,“肖评说没事应该就是过去了,也许......也许小温不是个瑕疵必报的人吧。” 屁,丛云皓蹙眉,他才不信。 可是又过了半个月,温悦铎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丛云皓甚至和之前的罗柠画室打过招呼,暗示老板叫温悦铎上班。 罗柠自然是战战兢兢执行了命令,可待丛云皓再问时,他却说温悦铎已经联系不上了。 丛云皓又鬼迷心窍地去了温悦铎家的小区几次,从外边看到厨房的窗帘都没换,偶尔一两次还看见保姆推着老人出来遛弯,就是从没见过温悦铎的身影。丛云皓拧着眉,想起温悦铎最后一次失踪是在d市,原本打算过段时间走一趟。 自从聂远越狱后,市局就一直在跟踪他的情况,前几天市局招进来一个很厉害的技侦人员,好不容易才定位到聂远的行踪,蔡东就联系了丛云皓。 等丛云皓过去的时候,新来的技侦正在电脑上操作,他和蔡东站在后边分析。丛云皓上军大的时候或多或少了解了一些追踪技术,眼下正是利用netstat和其他辅助技术在内核中访问暗网,以此提供TCP和UDP监听,通过聂远在暗网上零碎的活动套出其所处大致位置和活动。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这次的交易正好被对方录了下来,技侦通过特殊手段盗用权限,调用了这段录像。 电脑闪了几下,先模模糊糊出现几个人影,接着画面逐渐清晰。有个五大三粗的人掀开保险箱,里边目测装着几百克金条还有各种票据,另一个里边装着看不清的东西和一张合同。而这人的对面正是聂远,只见他安排手下收走了金条和票据,让他们将自带的10个手提箱齐齐打开,呈现给对方。 交易完成了,聂远和手下只把装黄金和票据那个箱子带走了,完全没碰另一个箱子。 里边的买主看似有所阻 分卷阅读101 拦,却被聂远的手下用枪抵住撤了回去。对方看似很激动,挥舞着手隔空指向聂远,嘴里骂骂咧咧的。 只听“砰”的枪响,画面归于平静。 聂远开枪射杀了对方的人,其手下也干脆利落放了几枪扫清其余障碍。 话面到此结束,屏幕变成无信号状。 “聂远身边平时带有闭频器,只有在和别人交易的时候才会有信号。”蔡东沉吟,回身对另一个技侦说,“找语言科的人,让他们尽力通过嘴型辨别语言和内容。” “定位显示聂远在这片区域停留了很长时间,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陷入了什么困局或者老窝就在附近。”蔡东接着分析道,“如果情况属实,可能要麻烦丛处跑一趟了。” 丛云皓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蔡东心里翻了个白眼,早就习以为常。 “再重播一遍。”丛云皓冷不丁冒了这么一句话。 蔡东不解,还是按照命令让技侦人员重新打开屏幕,将画面倒退重播。 “你看他手里的枪。”丛云皓指着屏幕淡声道。 蔡东这才注意到,由于聂远身侧跟着两个手下,在身体相交几厘米处露出了他拿着的枪身,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他仔细观察了聂远手里的枪,却看不出门路。因为他确实发现了这把枪的怪异之处,作为小型手枪,这把枪的枪身明显要长一点,笨重点。作为狙击枪则更不可能,狙击枪枪身是这把的好几倍。他用惯了市局的枪,对突然冒出来这把还真不清楚。 “丛处,这枪是?”蔡东询问。 “这是X2式9毫米微型冲锋枪。”丛云皓没卖关子,说的话堪比严密的教科书,“在20世纪70年代,我国对越反击战缴获了波兰9毫米PM63式微型冲锋枪,之后专家进行测绘仿制,仿制的产品命名为国产仿波兰82式9毫米冲锋枪,可供军队中的空降兵、指挥员和装甲战斗车辆的乘员等特种人员使用,再后来为加大枪的威力,升级为X2式9毫米微型冲锋枪。” 蔡东听得一愣一愣的,终于知道军部里传闻的丛云皓“枪神”的来源了,他试探道:“所以这枪,有什么特别的吗?” “少。”丛云皓言简意赅。 “少?”蔡东大脑越来越不在线了。 丛云皓无语,勉为其难解释道:“这种枪升级为X2式后威力太大,几乎被称为最强爆破式,威力能穿过两个人的身体留下两个血洞。” 蔡东听得脸都白了。 “所以据说刚造出5把就被禁用了。”丛云皓分析完毕,“你们市局的技侦如果有时间可以查查这枪怎么流出的,又如何到了聂远手里,比分析那个胖子说的话管用多了。” 蔡东被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正要让技侦去办,又被拦住了。丛云皓凝眉,无限凑近屏幕,“你们看一下,聂远的手腕上是不是有个‘Z’字母?” 其他 分卷阅读102 人聚过来,调整了几次进度,终于发现聂远拿箱子时衣袖微微抻起,露出了手腕内侧有些模糊的字母。等蔡东仔细看清了大致形状,立马想到之前给聂远送红木挂坠的人,上边也是个字母Z。 丛云皓明显和他想到了一起。 “这Z到底是什么啊?”蔡东双手交叉在胸前很不耐烦,搞了这么个视频,结果怎么觉得事情还越变越复杂了呢。 “我之前问过,已确定聂远逃脱的前些日子有人送了他带Z的红木挂坠。” “我也知道。”蔡东总算能插上话挽回点尊严了,“这肯定和他越狱有密切的关系,但可能性太多了,比如是包庇他的组织,或者救他出去的共犯,或者......邪教。” 蔡东掰着指头数了半天,却发现丛云皓还是静静的,并没赞同他也没打断。 良久,丛云皓终于发话了,“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认为最有可能的还是某个人。” “为什么是人?” “猜的。”丛云皓轻笑了一声,在蔡东快爆发之时才正色道:“聂远在入狱前就被判定有狂躁症,一般这种症状很难完全信任别人,更别提一个团体。如果Z是个团体,且不说聂远对它有多大信任,能教出他这种疯子,即使救他出去也是灭口。聂远凭什么看到这个指令就越狱?” 丛云皓一脸欠揍的样子,“邪教就更是同理了。所以我判断,如果不是有个他很信任的人作保障,他根本不会轻易越狱。而这个人,至少得和他有长时间的磨合或者出生入死的交情才行。” 蔡东狠狠砸了下自己的脑门,“可是我们调查了之前送坠子的人,就是个超市老板,调取监控发现是个外边的流浪汉嘱托他寄送的,等找到流浪汉,那人已经疯疯癫癫的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别用力砸。”丛云皓看似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砸也砸不出脑子的水,还是多和技侦好好商量吧。” 蔡东瞬间松了手,愤恨地瞥向丛云皓,可惜人家看不见了。 就当是欠下讨债鬼的了 丛云皓下了一楼,听见笔录室传来警察不耐烦的吵嚷声,“麻烦你尊重我们的工作,就这么点儿东西也叫证据?” “我找个变声器随便录一段也能达到这种效果。” “再说你开玩笑吧,十几年前的案子,就一段录音还指望我们帮你抓凶手。动画片儿看多了吧?” ...... 丛云皓无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能看到玻璃窗口有个黑头发的后脑勺,下边是细白的脖颈。对面的警察明显很不耐烦,往后一仰靠上椅背,翘起椅子,烦躁地在身上抓了两下。 警察的趾高气昂显得对面那个低垂的脑袋更加弱小无助。 或许是太像某人,丛云皓忍不住多看两眼。接着连脚也不听使唤地往那边走去。 然后里边的人出来了,开门的刹那与他来了个面对面。 分卷阅读103 丛云皓愣怔了,短短一段时间,这人消瘦了好多,澄澈精致的眉眼病恹恹耷着,熬夜在眼底落下淡淡的阴翳。 “温——”丛云皓下意识喊他的名字,却被无视掠过,直直面对着他朝外走去。 他羞恼地抓住温悦铎的胳膊,就像拎鸡崽似的拎回来,气汹汹道:“和你说话呢!” 温悦铎身子不稳地晃了一下,马上跌落的样子,丛云皓慌忙扶他。温悦铎见势立马挣开,勉勉强强站住了,他只是抬了抬眼皮,“我有义务和你说话?” 丛云皓莫名其妙的火气噌地上涨,“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天吗?我欠你的都会还的,至于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吗?” 温悦铎什么都不听,机械地往出走,又被拽回来。 丛云皓越来越没耐心,“温悦铎,我给你的卡呢?为什么不花?” “扔了。” “你!”丛云皓习惯性地攥紧手,直到温悦铎闷哼出声才慌忙松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欠你的。” 他彻底乱了心神,是的,他就是因为不愿欠别人的东西,越早两清越好,否则他一天到晚都会提心吊胆的,可这人就是不让他如愿。 温悦铎轻笑,“当然,你做什么都不是故意的。” 丛云皓气急,“赔钱你就说个数,打官司的话我帮你请律师。你也可以去投诉,检察院和军部都可以。”他炮弹般提供了一堆报复办法,发现对面的人眼睛里终于有了点神采。 看神经病一般的神采。 “丛处,您言重了,我哪敢告您。”温悦铎强硬地撸下丛云皓抓着他的手,“您这张让我做噩梦的脸别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最好的精神损失费了,其他不必多心。” 眼看着丛云皓的脸越来越黑,温悦铎没再多说,只要意思到位,是个人都能听懂。 丛云皓果然没再纠缠他,只是在他身后轻轻喊了一句,“你现在,非常恨我对吗?” 温悦铎觉得莫名其妙,转而一哂,“我恨的人太多了,没时间恨你。” 消瘦的人影越来越远,丛云皓到最后也没勇气追出去。 他的手清爽干燥,捏到刚才的胳膊时几乎能感受道皮肉下的骨骼。 明明视线范围内都是公安厅穿梭的人影,他却笨拙地杵在原地,眼里都是那人修长的手,肌肤的颜色,还有眉眼的疏离和清冷。 在外边当柱子当了半晌,他鬼使神差地返回刚才的笔录室。那几个小警察已经开始喝茶打牌了,连带做了一半的笔录都散乱地扔在一边。 “你们说,我刚从警校毕业咋就遇见这么魔幻的事,凭着个破录音就想报警,还是十几年前没眼儿的事,当警察都是闲的么。” “哈哈哈。”另一个笑得很大声,“我来也看那小子 分卷阅读104 病仄仄的,不正常,说不定精神有问题。” “现在报警的门槛很低啊。”还有一个啧啧称叹,“我们还是简单处理点打架斗殴或者家庭矛盾比较上手。” 话毕几人哄然大笑。 他们打的火热,几乎都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把刚才那人的笔录拿给我。”丛云皓森冷严肃的语调把屋里的人吓了一大跳。 接待温悦铎的那个警察率先转过身,帽子滑稽地歪了下去,他扶正不耐烦道:“你哪的?懂不懂敲门!” “呵,我倒是觉得你们真的闲。”丛云皓慢悠悠坐到其中一个椅子上,出示证件,“是蔡东给你们安排的活太少了?” “蔡警督也是你——”那警察看到证件上的照片时彻底呆滞了,后半段话随着唾沫咽回嗓子眼,360度变脸讨好道:“丛,丛处啊,您是不是找蔡警督啊,我帮您上去叫。” “听不懂人话?”丛云皓将证件装回去,狠狠剜了他一眼,“我要刚才那人的笔录。” “哎好,丛处您稍等。”小警察赔着笑戴正帽子,连帽从纸堆里挑出两页,后来发现第二页还空白,就递给了丛云皓第一页。 第一页字迹散乱,几乎都看不出说了什么东西,前因后果更不明晰。但是丛云皓看了下描述,明显不是针对他的。再加上他从外边听到的寥寥数句,貌似还是个旧案。 他想起温悦铎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问警察:“他留了录音?还在么。” “在在在。”小警察欺软怕硬,遇见等级高的几乎都是唯唯诺诺,尤其知晓丛云皓的脾气更不敢怠慢,“我们留了备份,您是拷走听还是在这里听。” 丛云皓想了想,沉声道:“先放一遍,再拷个备份给我。” 小警察连滚带爬地跑到刚才那台破电脑前,用尽毕生力气敲了半天敲开机,将录音放了一遍,赶在电脑死机前把录音拷了下来。 丛云皓在笔录室停了第一遍,里边的男女对话还是比较清晰,尤其其中总是出现的名字让他很是熟悉。 楚,兰,轻。 丛云皓默念笔录上的这三个字时瞳孔皱缩,旋即想起他调查温悦铎身世的时候确实查出他有个已经去世的母亲,还有温悦铎的笔名“蓝青”。 兰轻,蓝青? 难道温悦铎的母亲就是丛云祎提到的画家? 而温悦铎继承了他母亲的笔名? 为什么? 思路被突然打断了。 “丛,丛处,您和刚才那个人认识吗?”小警察憋不住试探道,怕惹了不该惹的人。 分卷阅读105 丛云皓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熟人。” 那几个警察脸色瞬时精彩纷呈。丛云皓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大致和他们了解了些其余情况,然后在六只殷殷巴结的眼睛下给蔡东打电话,要求以在岗失职处分了这几个二货。 继母谋杀生母,久远到十几年前。 丛云皓刨出之前调查出来的温悦铎的资料。因为当时着重于找能威胁到他的证据,所以没太在他的家庭关系上下功夫。 况且温悦铎早就和温家断了联系,外漂十几年,户口薄上除了他妈就是个老人,让人几乎以为他没有父亲。 听那几个警察说,原来他原本的家在d市,还是个未继承遗产的富二代。从录音的寥寥几句和笔录可以确定,说话的女人是温悦铎指认的凶手,而楚兰轻作为她的生母则被凶手药死。 什么混乱的家族关系,丛云皓拿着资料蹙眉,就个破录音还确实不好下手。 等等,他蓦然惊呆。自己在操哪门子心?为什么突然对他的事这么感兴趣? 被忽略被无视,还说看见他的脸就做噩梦,丛云皓心里又极端不平衡,把资料摔倒了桌子上。 可是再没人来承受他的暴脾气。他的心里又突然被掏空。 他赌气地坐下来,再次拿起资料。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能帮了忙,他们就算两清,他以后再也不会上赶着犯贱。 丛云皓这样劝着自己,拨通了蔡东那边的号码。 “丛处,刚投诉了我三个警员,您又有何贵干?”蔡东悠悠的声音传来,明显被他讽刺过心里不舒服,阴阳怪气的。 丛云皓语调平平,“贵处有鉴定药物的专家吗,咨询点儿问题。” 蔡东那边好像轻声骂了几句,不情不愿地转线到药物鉴定科。丛云皓卡着温悦铎母亲死亡日期的前后三年询问了致幻药物的种类,又循着种类及其成分调查了这些药物的进出口渠道和全国流通渠道,记录不下几十页,之后还要去军部档案所调取药物走私案对应。 该有的基础信息差不多问完时,已经接近凌晨1点了,丛云皓疲倦地披上衣服走出军部,星星月亮都出来了。 妈的,他叹了口悔恨的气,就当是欠下讨债鬼的了。 阴谋 彭氏拍卖会的日期逐渐临近,参与拍卖大会的嘉宾却在前几天晚上收到了拍卖会临时取消的通知。 很多蓝青的画迷对此不爽,纷纷质问拍卖会组织人员,原本以为是组织方组织不当,结果却被隐约透露出是卖主彭丽婷主动取消的。 关于这场拍卖会,参与的人都抱有很大期望,临时取消本就心里不爽,然而更好奇的则是取消的原因。 一开始有人猜测彭丽婷临时反悔,不愿将拍卖所得捐给慈善机构。很快就有人反对,如果这样,她当初就没必要放出话来,彭丽婷继承了温氏资产,这些画作不过是九牛一毛。再说她 分卷阅读106 放言拍卖画作的款项一半捐给慈善机构,本是给自己镀金,招纳合作伙伴的好机会,何必临时反悔给自己泼污水。 于是无论怎么分析,彭丽婷这样做都会得不偿失。 好事的媒体就开始挖料,各种不堪的题目出现在报纸头条上。 “慈善家温雉逝世,遗孀欲继承遗志?可惜半路劈叉。” “虚荣的底色——利用慈善为自己镀金” “彭氏,出尔反尔可还行?” ...... 彭丽婷气得脸色发白,抓着这些不着边际的报纸不住颤抖,“他们都在胡扯!都在胡扯!” “姐,你还是走点儿心吧。”彭国方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你现在可是温氏集团大股东,别发牢骚又让媒体听见,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闭嘴!”彭丽婷愤怒的眼神瞟向彭国方,“这件事不是交给你处理了吗,这就是你处理的结果?”说罢将报纸用力掷向彭国方,却在半路都洋洋洒洒落到地上。 彭国方撇撇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姐啊,不是我不会办事。这是程序上的问题,人家拍卖之前肯定会请专家组核实画的真伪的。谁叫你那些画过不了关。” “与其说画被查出假的而取消拍卖,还不如说你是主动取消好听些。”彭国方磨着指甲,“你说你,搞这么大阵仗,干嘛小气到拿假画糊弄人家。” “不可能的。”彭丽婷扶着桌子,嘴唇颤抖,“他们欺负我,看我是寡妇就找我的茬。楚兰轻的画怎么会是假的!” 彭国方摇摇头,“搞不好你老公也分不清画的真假。” “那更不可能!”彭丽婷的头发因发怒散开,有点失仪,“楚兰轻的画都在家里放了多少年,啊?我每次看见那些画就吃不成饭睡不着觉,现在好不容易能卖了,怎么会是假的?” “行行行,姐您稍微等等,我已经在等专家组消息了。”彭国方一边接通手机,一边出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他带着几个人回来,原本要拍卖的画都搬回来了。 “专家组怎么说?”彭丽婷理了理头发,仰着头,尽量维持体态仪容。 “抱歉,彭女士。”打头的一个人颔首,“我们也很遗憾,在拍卖会前几天突然接到匿名邮递和举报,这人给我们发了和你拍卖的蓝青画作一摸一样的几幅画,并举报您卖假画。” 彭丽婷愣怔了,转而激动道:“万一是恶作剧呢?举报了你们就信,难道他发的就是真的吗?” 年轻专家神色古怪地摇了摇头,“啧,我们不好说。蓝青的风格本身小众,最后卖出的一幅画在十几年前,之后就封笔再无所出,所以研究蓝青画作的人很少。”他顿了顿,“您卖的这几幅,我们确实挑不出赝品的痕迹。但是匿名寄来的那几幅,虽然和您卖的有所出入,但无论是笔法轨迹或风格特征,都太像十几年前的蓝青了。我们防伪科也鉴定过,寄来的画至少有百分之六十是真品的可能。” 分卷阅读107 彭丽婷愕然:“所以,所以你们就觉得我的是赝品?” 青年专家鞠了一躬,“抱歉,至于您卖的画,我们目前无法断定是真是伪,寄来的画同样需要进一步研究,所以拍卖会只能取消。由于协议书规定了担责的义务,我们选择谨慎处理这件事。” 彭丽婷再没有多说。 温家的担子不是那么好接,首战失利就让她丧失了一定的公信力,堵媒体的嘴让她心力交瘁,连带之前结盟的好几个公司都和温氏集团疏远了。 彭氏因此销声匿迹了好几天。 温悦铎默不作声地擦吧台的杯子。那双手太洁白纤细,如同镀了层蚌壳里珍珠莹润的光,灵巧优美。只是前不久作过假,此时正无所谓地抓着布子擦拭玻璃杯。 他意料之中没有收到拍卖会正常进行的消息,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外边的电钻声突然将他吓得双手一抖,连续跌碎了好几个贵重的高脚杯。 周子琦快速走过来,抓起他的手关切道:“没事吧。” “没事,对不起,老板。”温悦铎嗫嚅“高脚杯多少钱啊,拿这个月工资抵够吗?” “你个没良心的。”周子琦刮了下他的鼻子,“我什么时候需要你赔东西了,多给我调点酒就赚回来了。” “谢谢老板。”温悦铎机械地答复,依旧心不在焉。 周子琦脑子聪明,有点担忧地看他,这段时间他也很忙,无法时刻陪着人,结果短短几天瘦成这样。 电钻声猝不及防地又响起来,温悦铎脸色煞白,手一松,擦抹的铁勺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你——”周子琦觉出来哪不对劲了,先捉住他的手,感受到轻微的颤抖。 要是说电钻声突然响起吓人一跳还正常,温悦铎这种反应已经不正常了。 周子琦没有其他心思,但为了印证一个猜想,他捡起勺子,用勺柄敲了敲玻璃杯。清脆的声音响起时,温悦铎果然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对金属声和一些震动声有过激反应。”周子琦委婉地描述这一现状,“你不怕刀子和电钻本身,但是害怕他们发出的声音,对不对?” 温悦铎闭着眼点点头,这些声音代表着他禁锢的时间,在梦里也时常出现,仿若那些暗无天日的隐痛全停留在了体腔内,即使都过了很久,依然逃不脱这些声音的影响。 周子琦沉默半晌,脸色有点不好看,“G是不是对你使用了一些激烈的调教手段?” 温悦铎没吭声也没否认,手指不安地抠着袖子,抬头看见周子琦愈发不快的脸色,忙说:“我和G的契约已经解除了,他不会再来烦我。” 周子琦还欲说什么,被手机来电给打断了。是个陌生号码,他原本都快触到拒接键了,在看到自己手机接收的号码时却停住了挂断的动作。 b 分卷阅读108 r 他深刻明白卡2是为谁设置的。他和聂远有过约定,非到万不得已不能打这个号码。 “阿陵。”聂远疲惫又沙哑的嗓音从对面传来,即使隔着手机,周子琦依然能听见对面炸药的爆炸声和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 “这边出了问题,所以只能借用缅甸的发射机和你联系。” 周子琦皱着眉,听聂远简单说明那边的近况,咬牙低声吼道:“我早就告诉你别激进,如果被国际认定是间谍或恐怖分子,是很难翻案的。到时候我可弄不出你。” “我懂。”聂远隔了很长时间才说,“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把阿爸的事业拱手让给别人,我要夺回他的领土。” 聂远说的话让周子琦几乎脸色铁青,他用命令的语气厉声道:“先给我回来。”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忙音,紧接着聂远应该是同意了,周子琦神色凝重地压了电话。 温悦铎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正擦着桌子。 周子琦走过去,”我说了这些不用你干,你——”后面的话被温悦铎通红的眼睛打断了。周子琦无奈地抽走布子,明白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他劝慰道:“我有别的事需要安排,你自己在店里行吗?” 温悦铎不作声点点头。 周子琦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收拾衣服要去趟码头,目前还是走水路比较安全。 他需要再次安排接聂远的人手。 祸国殃民的脸 老人的身体每况愈下,温悦铎存的积蓄很快就不够用了。他在网上接的订单有限,又不愿回罗柠那边,于是再次打起少爷街那家茶馆的主意。上次丛云皓把他从那边带走后,他就再没回去过。 之前是被经理从街上挖到,还有点勉勉强强,这回则是他腆着脸上赶着要进去,姿态放低了很多。 或许,姿态对他这种人来说,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经理爽快答应,还是按照以前的比例分成。 温悦铎白天在茶馆打着画画的名义当美貌摆设,晚上回去周子琦的小酒吧帮忙,睡觉时间不足四小时,连周子琦都有些狐疑,但问又什么都问不出,只好晚上让他在酒吧意思意思就把他赶回去睡觉。 丛云皓自从得了丛云祎的令,虽然仍抱着想把白志宇碎尸的想法,但已经咬的没那么死了,他拜托公安系统好友尽量盯着白志宇的狐狸尾巴,一有什么消息及时和他通报。 至于其余时间...... “丛处,您不是为难我们吗?您让查的资料我们都整理好发过去了。” 丛云皓手指漫不经心地翻过眼前的纸页,“还不够全,有些药物的去向不明,凡是当时被鉴定含有危险系数的都要发给我。还有相似的用药致幻的案件也都找出来。” 另一边药物科的人叫苦不迭,“有些年代久远,已经无法查证了。” 分卷阅读109 丛云皓轻笑,“我记得樊老是药物科专家,刚退休没多久吧?” “您真是......”对面人的声音充满无奈,“行行,我们请他重出江湖,至于请不请的到,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放心,我会提前打招呼的。”丛云皓拜托别人办事语气就不是太硬,在压电话的时候,都能听到对面“得亏他不是我们上级主管”云云。 丛云皓摇摇头,算了算收集资料所需的时间,拨通市局热线,重新让杨林转接到那几位差点被革职的警察那里,派给了他们一个重大任务:再过几天约温悦铎回来重新做笔录。 办完军部乱七八糟的事,好不容易有点闲暇时间,丛云皓约杨林出去打台球,遭到果断拒绝。想去FLOW,掏出手机时有片刻的松怔, 能被他随叫随到的人已经许久未联系了。 “温悦铎”三个字还静静躺在他手机联系人列表里,不尴不尬的。 他之前也很少打这个号码,除了少数几次找人,他大多时间几乎都是粗鲁地直接把人提溜过去。 丛云皓最后还是没去FLOW,鬼使神差地又晃悠到少爷街。 他只着便装,带着纯黑的New Era鸭舌帽,下边是深刻的鼻梁眉骨,深灰铅笔裤勾勒出修长的腿线,一身透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他刚晃悠到街上就有gay来试探,只不过长相气质太过普通。 比起那个小白脸差多了。 丛云皓被自己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吓到,丛云祎早就骂他不要管人家叫小白脸,他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尤其只要看到别的男人就无意识和温悦铎对比。 “他又不是标杆。”丛云皓冷哼,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屑。 走到带着茶馆的按摩店门口,他有点踟蹰。看似淡定非凡,人模人样,心里居然少有的紧张。 怎么就没把他那副黑超带上呢,一个鸭舌帽顶个屁用,万一温悦铎真的在,岂不是显得他专门来找他的吗? 他退出几步,本想找个别的按摩店。犹豫半晌,最终抬脚又上了这家店的台阶。 二层的少爷见他进来,纷纷围到他身边,眼神巴巴地围着他等他点人。丛云皓左顾右盼半天,眼神根本没在周围的人身上。 经理还是之前的,纳闷,“先生,您来的太早了,少爷们都在这,里边有想点的吗?” 丛云皓摇摇头,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三楼楼梯瞟。 经理会意,“您想喝茶吗?” 丛云皓点点头。 ”喝茶太早了,三楼比二楼还要晚一个小时开业呢。“经理的眼睛熠熠生辉,“不然您挑个少爷先做做按摩,再上楼喝点茶?” 分卷阅读110 丛云皓只好同意,毕竟人家少爷坊也要营业,不能在这白待。他看了半天,点了个类似温悦铎体型,白白瘦瘦的少爷。 少爷明显没料到会是他,高高兴兴就去了,使出毕生力气想把丛云皓伺候舒服。结果丛云皓衣服都没脱,让人家隔着衣料按摩,还不答少爷问的话。 少爷一会儿就委屈巴巴,连带手里的劲儿都少了。丛云皓钱照样结算,让他回去了,自己一人下巴垫在皮床上呆呆地等。 不一会儿,听到楼上有动静了,他腾的支起身子。楼上茶具碰撞的声音清脆,应该是服务人员在统一擦拭杯子进行洁器,他想了想,太混乱,温悦铎肯定还没去,他再等等。 没想到他平时工作忙,加上前段时间照顾丛云祎一直处于弦弓紧绷的状态,这偶然跑出来休息,身体一松,居然趴着睡着了。 再听到动静已然过了两个小时,走廊里的少爷们没接到多少客人,聚集在楼梯口窃窃私语,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谁啊?又有人闹事?”一个少爷仰着头往楼上看。 “还能有谁,自从小温来了,咱们坊的矛盾聚集地就转楼上了。” 被丛云皓赶出去的细瘦少爷道:“我他妈该夸他牛逼吗?这种事情我一辈子也遇不到几次。” “可不是,谁叫你没长人家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两个少爷话不投机差点吵起来,丛云皓蹙着眉走出去,走廊瞬间安静了。 白白瘦瘦的那位急忙凑过来,“先生,您还要继续按摩——” “不用。”丛云皓绕过几个看闲事儿的,直直往楼上走去。 无理取闹 温悦铎白着小脸,手里还握着耷拉着的画笔,面前的客人咄咄逼人地指他,冲一旁经理吼道:“这就是你们请的服务人员?基本服务的素养都没有!” “您指的什么服务?”温悦铎抬眼,寒芒一闪而过,“摸屁股我还得递上去不行?” “你!”客人憋得半天没吐出一句话,脸上赤红。 经理在旁边也不好作声,按理说少爷坊说是打着按摩的名义,谁不知道经常来的基佬客人经常动手动脚,少爷们几乎早就习惯了,摸个手摸个屁股都算正常的,就当是隐形服务了。 结果新来的这个偏生长了张最好看的脸,配了颗最硬最倔的心。 客人吃不着豆腐,能不着急吗? “您觉得我画的不好,我把钱还给您。”温悦铎抓起旁边那些票子,一股脑塞那人手里。 那客人霎时尊严扫地般,猛地搡了温悦铎一把,“你说还就还?老子今天偏要占这个便宜。”说着就拉着温悦铎的胳膊往他这边拽,面子彻底不要了。 没等这边争执完,哗啦啦传来一阵瓷杯脆响。人们注意力本身聚集在这俩人身上,被声音吓到纷纷转过脑袋。 分卷阅读111 丛云皓个子高,穿着休闲装也笔挺带着军威,脚边显眼地碎了几个杯子,浅色的茶水混杂着碎渣流了一地。他大步流星走过来,经过经理时还“不经意”地撞了他一下。 温悦铎原本惨白的脸看见他更白了,丛云皓却无视掉,扯开了气急败坏基佬的胳膊。 “真对不起,经理,不小心碎了你几个杯子。我之后赔就是。”丛云皓顽劲十足,“帝都这两天查付费场所查得不太严,少爷们个个穿的有点少,我都替他们冷。” 经理偶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但他懂敢明火执仗的人都后台不小,连忙涎着笑两边道歉。 吃不着豆腐的基佬还有点不甘心,被丛云皓瞪了一眼。 丛云皓从上到下打量这人道:“您不画别人还等着呢。再说您那脸,鬼看了都得跪。自己回家照照镜子就行了,还让人家画成黑白的,裱起来挂墙上么!” 基佬被丛云皓一顿喷,脸上又红又白的,只颤抖着手指不知该指哪个,好在经理又是安抚又是免单才把人劝下去。 温悦铎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丛云皓的手,“你来做什么?” 丛云皓没防备身后,趔趄了一下,愣住,“温悦铎,我刚刚是在帮你,这么不知好歹?” 温悦铎薄讽,”实在不好意思,这种小事我已经当饭吃了。“ 丛云皓大怒:“可是他欺负你了啊!” 温悦铎听到,愕然地抬起头,那不可思议的样子分明是“你有病吗”的意思。 连丛云皓吼完以后,有点手足无措。是啊,要论欺负温悦铎最狠的,他还真他妈当仁不让。 “说起这个,丛处应该最有话语权了。”温悦铎绽出个浅淡的笑容,“论欺负人的手段,谁赶得上你。” 丛云皓被说的立场全失,再加上傲气作祟,脑子霎时空白,吼道:“老子就爱见义勇为怎么了,只不过恰好碰见你。”他觑了眼温悦铎继续道:“放心,下次你出事,我不一定能过来看好戏。” 温悦铎气得发抖:“这样最好,你什么都别管才正常。” 丛云皓肺管子快炸裂了,一股奇异又酸涩的委屈感从心里蒸腾上来。他为这个小白脸忙了几天几夜,还硬半强迫半恳求地让老军警重新出山。眼前人却不知道。 他他妈到底图什么,如果偿还的话那张卡也够了吧。 “好啊,你说什么都别管的。”丛云皓平了口气,转头瞥到茶杯碎片和濡湿的桌布,“那茶杯和桌布清洗费你自己来没问题吧?” 显然没想到丛云皓来这么一出,温悦铎像被人勒实了捏软了,有点窒息,指着碎屑道:“那是你砸的,我凭什么赔?” “错了,为你砸的。你不是不让我管,要和我撇清关系么,那就自己收场。”丛云皓故意说话不要脸,“这样你就不欠我的了。” 只见温悦铎茫然地盯着 分卷阅读112 那堆碎屑。茶馆的茶具不能说昂贵,也都是质量较好的,几个杯子没大几百也打不住,这么一来他一天工资就得搭进去。 不过他更不想欠丛云皓的。 “行,我赔。” 丛云皓没想到他会答应,其实话说出去他就后悔了,看到温悦铎强装淡定的茫然更是骂自己干的什么破事。 “等等。”丛云皓叫住要走的温悦铎,“你,你给我画幅画,我照样给你钱行么?” 温悦铎充耳不闻。 “两倍!” 温悦铎还是不理。 “四倍!” 温悦铎终于回头了,仔细上下打量了丛云皓一番,“你也要画黑白的裱在家里?” 丛云皓被借鉴了自己的话怼在自己身上,忍着不发作,“到底画不画?” 温悦铎低头算了一下,四倍的价钱正好够得上摔碎的茶杯钱,但他又不想明目张胆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勉强抵制诱惑,“不画,对你的脸没兴趣。” 丛云皓彻底炸了,“刚才那人你都画得下去,为什么对我就画不下去!” 温悦铎轻嗤,“就是看你不顺眼,有问题?” 经理听见动静不对又匆匆跑回来,轻轻推了下温悦铎的胳膊。 丛云皓一看有人站在他这边,更趾高气昂,“经理,你说说你们这的员工,真是一点服务素养都没有,拒绝就拒绝,还口出狂言贬损别人......”然后吧啦吧啦说了半天大致意思就是经理你再不给我撑腰以后就要丧失我这么个金主顾知不知道。 “小温。”经理实在扛不住,说了他几句,“你骂人家干嘛?”然后回过头尴尬地朝丛云皓笑,“小温这两天心情不好,得罪了您请见谅。” 丛云皓还不依不饶,“他说看见我的脸就画不下去,我长得有这么丑吗?” 经理吃惊,真心夸赞道:“您长得可不丑,小温肯定是开玩笑呢。”说着胳膊肘又碰了碰温悦铎,“你说是吧小温,给画一张吧。” 温悦铎看丛云皓三言两语力拨千斤,嘴角扯了扯,“画,当然画。” 丛云皓得了便宜还不卖乖,反而不干了,“我改变主意了。” 经理和温悦铎的视线齐齐射向丛云皓,一个已经麻木无语,一个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丛云皓气定神闲地提出要求:“我想让他给我按摩。” 经理:“......”又他妈是个死循环。 这回倒是温悦铎爽快答应,面无表情比出个数字,“十倍。” 分卷阅读113 丛云皓挑了挑眉,“成交。” 你还挺有市场的 “你等着。”温悦铎带着他来到一间按摩室,自己出去拿按摩精油等辅助工具。 丛云皓差点喘不过气,心脏扑通扑通快震脱出去。他左右看了看,推开一扇窗,手悬在外边点燃根烟,旋即被突如其来的风扑了半身,烟也灭了,人却清醒了。 他为什么总和自己过不去? 在家待着睡觉也比在这和小白脸吵架好吧! 他好不容易再次将烟点燃。 “这里禁止抽烟。”清清冷冷的嗓音传来,丛云皓吓得手一抖,一簇烟灰落在手上,烫的他“嘶”了声。 “我没抽,我就是......点着了闻闻。”丛云皓把烟熄了扔在垃圾桶里,嘴里还嗫嚅着,听到对面一直没动静才住了嘴,感觉自己像个八岁的智障。 温悦铎不管他,把推车上的按摩精油和按摩棒按摩捶等摆好,开始调配按摩膏,刚拧开盖子发现一根柱子碍手碍脚地立在他旁边,不耐烦道:“你先去洗澡。” 丛云皓不乐意,下意识反驳:“我以前来这儿按摩,也没让我必须洗澡。” 温悦铎停了动作,“我有洁癖,不想闻到汗味。” 丛云皓急了,“我没有,我早上才洗过澡的。” 温悦铎:“你来的时候没用腿走路?用腿走路一点都没出汗?” 丛云皓语结,觉得整天出师不利,也许他就不应该老是废话。 他还是乖乖去浴室洗澡了。 他边洗澡边委屈,谁还没个洁癖? 他就是因为洁癖才不想在这种地方洗澡的好不好。 手机叮的响了一声,丛云祎发来信息,听说他放假想约顿饭感谢照顾之恩。 丛云皓回绝,说是临时有事。 他冲着不冷不热的水发呆,克制不住去想门外那个人,从在少爷坊遇见温悦铎的时候他就方寸大乱,九匹马都拉不回来。 他就是不想欠别人的而已,不然谁会一直跟着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人。 水汽氤氲。 按摩室的浴室并不是特别讲究,应该是少有人用,里边也不怎么收拾,还零零碎碎摆着些性爱用具。 丛云皓淋着水远远躲开这些东西,觉得哪都脏。水温逐渐转热,浴室里的高温催生出异样的气味,仿佛是黏腻的暧昧,也有可能是有些顾客和少爷瞎搞留下的湿闷。 总之怎么闻怎么不对劲,让他就想跑。 分卷阅读114 他没得挑,匆匆取下条浴巾裹在胯上走出来。 温悦铎正在调配按摩膏和精油,门那边嘎吱响了声,紧接着余光瞟到个傻子。丛云皓松松垮垮围着条宽毛巾,中间人鱼线和两边的腹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水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顺着颈线,胸脯往下,汇集在人鱼线留下几道粗细不一的水渍。 温悦铎没抬眼睛,“洗干净了吗?” 丛云皓逃跑出来呼吸还未安定,“洗干净了。”转而有点怪异,他又不是太监净身,什么洗干净没洗干净,他才是顾客好不好?凭什么这半天都是被别人指挥来指挥去的! “没擦干净。”温悦铎瞟了他一眼。 “事儿那么多!”丛云皓骂骂咧咧,很是不满地走过来,趴在按摩床上,头主动塞在顶部留出的深凹里,说话还有点闷气声,“毛巾不干净!不擦!” 呵,温悦铎嘴角扯了扯,心想毛巾不干净还敢围在胯上,不怕得传染病? 丛云皓头埋在下边装鸵鸟,发梢没擦干净的水顺着脖颈的弯度向下,几乎要流进他嘴里。他紧闭着嘴防止不干净的洗发水残留,又不想坐起来弄。 这样肯定会被温悦铎嘲笑。 旁边的人突然走远了,丛云皓脑袋一动,要不要趁现在把头上的水撸一把弄干净? 他刚准备抬头,一块毛巾就啪地落在他后脑勺上,接着毛巾后覆上来只手,很没有耐心地按着他的脑袋揉来揉去,像滚皮球。 丛云皓按捺着一肚子不快让他揉,揉了几分钟上边的手才离开,毛巾也被抓起扔到一边。头发干燥舒爽了很多,没有水珠乱流,嘴巴可以放松点了。丛大军官消了气。 一只手在他身上游弋着,将调配的按摩膏擦到他身上,力度不小。 丛云皓闷哼了一声,他早上刚被一个少爷不轻不重地按摩完,有些地方还没缓过劲儿来,猛地再往这些地方压他还真有点吃不消。他又不肯承认已经被按摩了一轮,只能憋着硬忍。 “疼了?”温悦铎手上没停,继续加重,“说明有炎症。” 炎症个屁,丛云皓暗骂一句,这小子看似瘦弱,手劲儿也不小。 到一半丛云皓果然有点受不了了,勉强协商:“能不能轻点儿。” 温悦铎拒绝:“疼才有效果,按刚才的地方你反应最大,说明肾脏出了问题。” “老子肾好得很。”丛云皓脸埋在下边还怒吼,“你就照着这些地方来,再嫌疼我就不姓丛。” “哦,那正好。还没上按摩棒和按摩捶呢。” 丛云皓简直要崩溃了。 按摩棒是一根木头两边磨成圆球形,用细砂纸打磨光滑,可以在身上的穴位滚动。温悦铎撸起袖子,下了死劲儿在那些穴位滚,光滑的脊背被滚出道道红印子,丛云皓咬着牙不发出声 分卷阅读115 音,后背的肌肉却耸起了。 按摩捶温悦铎专门选了金属的,用锤头一侧的圆锥体慢条斯理地戳腰椎和颈窝上的软肉,戳得丛云皓只想骂娘。 然而当温悦铎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他时,丛云皓能闻到他的身上的味道。温悦铎身上的淡香混着微汗,从四面八方涌进他感官里,让他有些心痒难忍,身子都飘了起来。 纤细的手指在他身上游弋。五指的缝隙分开到闭合,丛云皓咽了口唾沫,又被这急人的手法折腾出薄汗。精油的清香慢慢散逸开来,有点痛,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爽感。 温悦铎并没有太多勾间脑回,他只是纯粹把身下这个人当成了一块肉,按照程序涂油抹匀即可。他移到对方肩胛骨下边,触到凸起的伤口,顿了一下,避开了这处移到腹间。 丛云皓猛然一惊,温悦铎没碰他的伤口,他嫌弃他? 他被这些情绪搞得酸软,身子绷起,沉闷地埋着头,更不想说话了。什么时候他开始这么在意别人的感受,太反常了。这种情绪让他浑身燥热,一颗心翻覆烹煮,又不敢寻找答案。 温悦铎的手移到敏感的尾椎时,丛云皓脸红了,眼睛闭得更紧,不经意露出痴迷和贪婪的表情,肌肉的线条随着温悦铎的动作滑动着。 但是这种温存很快被温悦铎的手劲儿折磨没了,在温悦铎打算给他足疗时,丛云皓终于忍不下去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停!” “怎么了?”温悦铎明知故问,居然有点久违的快感。 “我——”正打算说太疼又怕打脸,丛云皓清了清嗓子,“我还有事要办,今天先这样。” 正好时间也到了,经理敲门进来时,丛云皓已经坐起身系好裤绳穿上了鞋,又恢复干净利落的模样,就是后背有点疼。 “小温啊,又有客人找你画像。”经理觑着那位和温悦铎说话。 丛云皓一嗤,“你还挺有市场的。” 温悦铎狠狠剜了他一眼,瞪得丛云皓浑身发毛,呐呐无言地跟在经理后边去结账。 温悦铎上楼了,丛云皓揪住经理,经理诚惶诚恐道:“先生,您还有事?” 丛云皓收回手,不自在的抻了下衣角,“他以前给别人按摩过吗?” “没有,绝对没有。”经理直觉这么说比较安全,“小温没有按摩经验,您非要让他按他才去的,技术不过关可不是我们培训的问题。” 丛云皓“嗯”了声,痛快结完账。 经理一个客户赚了10倍的钱,撒欢跑了。丛云皓怅然若失地走出门,被拍了一下,他心里泛起有点期待的波澜,却故作镇静地回头,然后黑了脸。 要有危机意识 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瘦子呲着大白牙朝他笑。 “有事么?”丛云皓皱眉,其实脚已经迈出去了,根本没打算和不认识的人撩闲。 分卷阅读116 “等等兄弟。”瘦子跟上来一步,“你也是gay?以前没在这条街见过你。” 丛云皓甩开距离,“我又不是常驻嘉宾。” 瘦子慌忙跟上,“我叫王磊,丛你刚才摔杯子我就注意到你了,真猛。” 丛云皓回头站定,嫌弃地打量这人:“别跟着我了,我是1,你应该也是1吧。再说就算你是0,我对你的脸和身材都没兴趣。” 他出柜很早,也没刻意隐瞒性取向,大大方方承认时让他姐一顿好骂,最后也没掰回来。 之前玩过几段感情,最后都断的干净,但是他从不会亏待对方。他上了军校后一路高升,位高权重,越到后来越有男人味,更是有好多年轻小零争着往他身上扑,但鲜少有能看对眼的。进了字母圈后也就是偶尔收几个sub,没有名义上的男朋友。 至于面前这根枯杆,他更是兴味索然。 王磊被臊的有些羞恼,然而还是腆着脸凑过来,“我是想交你个朋友,没想别的。” 丛云皓饶有兴趣道:“gay友?” “嗯嗯。”王磊狂点头,为表诚意还煞有介事道:“你喜欢楼上那个画画的,是吧?” 丛云皓眉毛快气飞了,“放你——”,然而刚蹦出两个字却停住了,他强忍着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王磊洋洋自得:“你帮他解围这个不用说,当时你俩吵架,他说话,你吼的声音高,却不敢盯他的眼。他不看你,你又偷看他侧脸。他收拾茶杯碎屑,你又盯着他的手怕他划伤......” “行,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丛云皓打断,被这堆无厘头的话弄得心烦意乱,打开烟盒叼了一支,结果抓着打火机的手居然有点不稳,好几次没吸出火星。 他想起温悦铎默不作声地扫地,细白的脖颈绷出柔和的曲线,还有抿着嘴调按摩膏,偶尔垂着长睫发呆。离开他时痛快果断,都不回头看一眼,就留给他个直直的腰杆和漆黑的后脑勺。 他在温悦铎这边,永远都会被嫌弃和讨厌。 思虑及此,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就浮现一层愠色,眸子里却是委屈受伤。 这能怪谁?都不是他自己作的孽。 王磊啥都不知道,痛快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兄弟,这有什么害臊的,咱们都敢承认自己是gay,还不敢承认喜欢谁吗?” “你全都懂。”丛云皓拂下他的手,装作不在乎道:“谁喜欢他个少爷坊画画的?我眼瞎吗?谁爱喜欢喜欢去。” 王磊愣了一下,瞧见人要走,黏糕一样又跟上去:“兄弟,你懂不懂先下手为强?这个画画的每天有一群阔佬盯着,少爷这行你也知道,遇上个温柔的金主就跟着人家走了,你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用你教我?”丛云皓更烦躁了,“这是少爷坊,正经按摩地方,你以为古代青楼?” 分卷阅读117 “你也着急了不是?”王磊继续喋喋不休,“一般光景正好的男生谁愿意浪费在这?还不是缺钱,只要是有人帮他们解决钱的问题,为什么不跟着走?” 丛云皓轻笑了一声,眼神让王磊有点发怵,“还真不巧,那个画画的是个例外,给钱也不和别人走的。” 王磊不信,狐疑道:“你试过?” 丛云皓不耐烦了,“用不着你管。” 王磊露出个促狭的笑,“那肯定是你的方式不对。” 丛云皓顿住脚步,终于正眼看他,“你说我方式有问题?” 王磊看有戏,赶忙道:“是啊,一看你就不太会表现,给钱哪有生硬地给,人家聪明点的都是不吭一声地让对方占便宜,小恩小惠的经常给点,日积月累自然就攻下了。” 丛云皓感兴趣了:“你是说,一次性给太多就不可以?” “是啊,那不成了侮辱人了吗!直接拿钱让你卖身你愿意?” 丛云皓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难道他之前给钱太直接,所以被拒了。不过这次温悦铎还主动多管他要钱,那他经常来这让温悦铎占点便宜不就好了吗? 丛云皓推了王磊一把,促狭道:“可以啊。” 王磊笑呵呵的,然后别扭半天,嗫嚅道:“所以你交我这个gay友吗?”他补充道:“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事可以问我,我懂得多!” 丛云皓想了想,答应了,俩人还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你经常在这边吗?”丛云皓输入手机号码,没抬头。 “当然咯,这边gay吧很多,下次你可以来和我一起吗?”王磊搔了搔头发。有这么个gay友,多涨面子。他每次去gay吧都是空气般的存在,如果丛云皓和他去,多少能撑场子,好让他能扬眉吐气一番,也方便他钓鱼。 丛云皓不知道他的小九九,输完手机号就要走。 王磊拿着手机号,一副热心的样子,“放心,我帮你盯着你家那位,跑不了。” 丛云皓也懒得解释了,“好啊,那可拜托你了。” 阴沟的老鼠 温悦铎是突然接到保姆电话的,当时他还在周子琦的店打工,保姆电话就来了,说老太太有点不对劲。 “我马上到,先打120。”温悦铎扔下电话就往回跑,几乎是和救护车同一时间到的。 在车上他才和保姆了解了大致情况,老太太近期时而抽搐,然而温悦铎不常在家,老太太又非拦着保姆死活不让说,就说是老年人肌肉萎缩的反应。因为次数较少,保姆伺候其他老人倒是也见过这种症状,就没太放在心上。 结果今天扶着老太太上厕所,她刚出去就听见里边一声闷响,她才发现老太太已经栽地上了,怎么扶都扶不起来,还呕了一口血。 温悦铎 分卷阅读118 刚从酒吧回来,领子还松着两粒扣子,全身热得湿乎乎的,面色却冷的吓人。他最后没责怪保姆,毕竟当时请家政的时候,如果是特殊病人几乎要两倍的家政费,他请不起,也因此没说真实情况。 医院一整排的玻璃门窗反映着冷冷的青光。老太太做急诊检查的时候醒过来一次,眼睛眯出条缝,温悦铎连忙凑过去。老太太摸索到温悦铎的手臂,轻轻拽了拽,“瘦了。”说罢又晕了过去。 温悦铎死抿着唇,睫毛簌簌地扑扇,就是没哭出来。 医生给老太太检查完才出来,一脸凝重,温悦铎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情况。 “她之前有抽搐,水肿,或者呕吐,出血,呼吸困难这些情况吗?”医生拿着笔记录。 温悦铎脸白了,“有,保姆说会抽搐和吐血。” “保姆?”医生口罩后什么表情看不清,但明显有点生气,“老太太都病成这样了,不赶紧往医院送,保姆照顾得了吗?” “经过初步检查,她现在心律不齐,高血压加强,有很严重的代谢障碍,应该是器官系统功能严重紊乱,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医生撕了张单子,温悦铎接过来,上边大致是腹部B和CT,放射性核素肾图等检查项目,看到后边的价位,温悦铎愣了。 ”还等着干什么?”医生也有点急了,“该检查的务必要去,你先办手续交钱,赶紧让老太太住院。” 温悦铎定定神,才看到一旁的保姆,他掏出钥匙,“我在这边等,麻烦你把鞋柜上的那张卡拿过来。” 保姆应了声,匆匆回去取东西。 正是晚上,医院里除了筷子碰撞饭盒的声音就是医生护士的脚步声,每分每秒都被延长了数倍,温悦铎努力撑着自己不睡过去,一边倾听老人沉重的呼吸。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过来,保姆从家里取过了卡,“是这张吗?” “是。”温悦铎麻木地夹着卡,卡上突起的卡号蹭了不少灰,他擦干净。 其实早就该这么做了,何必和钱过不去。他一直在死撑,却发现死撑半天并没多大意义。 老太太的声音起了变化,变得急促,好像是呼吸受阻,温悦铎急忙凑过去,看见青白的眼睛睁得很大,却说不出话。 温悦铎急忙呼叫大夫,大夫跑过检查半晌,是尿毒症导致的呼吸性困难,一群人折腾半天,又是按摩又是打针才消停下去。 医生带着老太太去做检查了,检查周期很长,他让温悦铎先回去,第二天再过来拿检查报告。 温悦铎付了住院和检查的钱,结了保姆这一个月的帐,呆呆地看着那张卡,无声地笑了。 当初还真不应该拒绝温雉的施舍。 他鬼魂般晃悠回家,还没等进小区,就被捂住嘴拖到街上。街灯暗淡,他却能看到为首之人的凶相,塌鼻子嘴略歪。 分卷阅读119 “是你啊。”温悦铎像是醉了,居然笑出来。 “温悦铎,你个婊子养的。”温凯旋一拳揍到他肩膀上,砸得他向后踉跄,“我妈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哦,那几幅画吗?”温悦铎狼狈地顿住身子,揉了揉肩膀,额前垂下的发挡住了他眼睛的寒光,他抬头,“是我画的,怎么了?” 温凯旋眼神示意旁边几个人,他们扑上去揪住温悦铎往小巷那边拖。温悦铎拼命挣扎却挣扎不开,裤腿沾染上路面的潮湿,他俯身狠狠咬住一个人的手臂。 “靠!”那人瞬间松开了他,“这狗会咬人。” 温凯旋踹了温悦铎一脚,拎起他的衣领,“现在财产都是我们家的,你横什么横?温悦铎,你和你妈都是温家不要的人,你找我们麻烦,就是找自己的麻烦。” 温悦铎唇角勾起个很小的弧度,头狠狠朝着温凯旋的鼻子磕去,温凯旋大惊失色,躲闪不及一声吨响,手脚扑腾地向后杵在地上。 “温少!”几个人顾不上温悦铎,连忙去检查温凯旋的伤势,温凯旋一时半会儿眼冒金星,鼻子流出温热的液体,差点恢复不过来。等他缓了缓,发现那条细瘦的人影正踉踉跄跄往外跑。 “都他妈给我拦着他!别让他去主街!”温凯旋怒吼。 几个人连忙追在后边,温悦铎还没跑几步就再次被揪住头发。温凯旋哼哧哼哧喘气凑过来,凶相在温悦铎眼前无限放大。 “你和楚兰轻一个样,除了动动烂笔杆子就藏了颗祸害别人的心。用不上光明正大的手段,就躲在暗处害人,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阴沟里的老鼠...... 温悦铎一哂,“这些话谁和你说的?” 温凯旋愣了一下,一脚踩上温悦铎的小腿,卡住他的脖子,“你管我,别他妈废话。” 温悦铎痛苦地闷哼一声,却还保持着骇人的笑脸,“你妈说,我们是躲在暗处害人的阴沟老鼠?” “不然呢?”温凯旋脚后跟在温悦铎腿肉上用力转了下,活动着手腕骨,“是我妈先找上温雉的,最后还不是楚兰轻横插一脚?再说了,你躲在这里坏我们的拍卖会,跟你那个没本事的妈有什么区别?” “哦。”温悦铎微微平了口气,“你妈那么爱温雉啊,都怀上你了怎么不早点嫁给温雉,非要当野花呢。” 温凯旋的嘴气得更歪了,站起身,“给我打。” 其余几个人朝着温悦铎扑上来,朝他拳打脚踢,温悦铎堪堪护住肋骨那些脆弱之处,咬着牙摸出那柄玳瑁柄裁纸刀,狠狠地朝着一个人脚背扎下去。 那人高亢的地叫了一嗓子倒在地上,“这小子有刀!” 其余几人听闻匆忙撤了一步,温悦铎趁着间隙朝温凯旋走过去,温凯旋大惊失色,肥重的身子向后踉跄,却见温悦铎眼神已经通红,像茹毛饮血的凶兽。 分卷阅读120 “你你别冲动,操,杀人要进监狱的。”他眼神示意其他几人,然而那几个忌惮刀子,都不敢上前。 “进监狱?”温悦铎指尖摸过糊着些许血迹的刀尖,笑道:“我他妈早就不想活了。” 正当他向温凯旋扑过去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温悦铎的动作止住,他愤怒地挣扎却挣不开。 “别动。”磁性冷冽的男声响在他耳旁。 你为什么总是威胁我? 悦铎愕然回头,看见丛云皓冷静倦怠的眉眼。他从后边轻松握着他的手腕,周身纯黑色的冲锋衣勾勒出宽肩窄腰和两条长腿,整个人立在那就是已经出鞘的利刃。 丛云皓不着边际地吐出句“小手残”,转而使力,小刀从温悦铎手中脱落,到了他手里。 温悦铎全身的热血像是被突然抽空,木讷地站在旁边,任由丛云皓把玩着刀朝温凯旋走过去。 “想死么?”丛云皓轻松踹开挡着的人,蹲下来,小刀精准抵住温凯旋脖颈绷起的动脉。 “不不。”温凯旋神经质摇着头,眼前人穿着带有帝都军部标志的黑色制服,明显不是善茬。 “你你他妈是谁,我们自己家事,不用你管。” “家事都动上刀子了?”丛云皓看看他,又回头瞟了眼站在后边的温悦铎。 温凯旋破口大骂,“是他,他先动的!你眼瞎啊!” 丛云皓没理他,慢条斯理地把刀子上的手印和血迹擦干净,握住温凯旋的手将刀子抵了进去,他笑:“抱歉,我就是看见你先动的刀子。” “你,你他妈——”温凯旋忽地反应不过来,丛云皓早已拨通电话叫了附近的片儿警,不一会儿警车就响了起来。 其他几人见势不好跑了,丛云皓也没拦,专守着温凯旋。温悦铎在一旁仿佛丧失神志,他的脊背抵着后边的黑暗,洇出一片雾气,荒芜地透出远方的天空。 车上下来的年轻警察见了丛云皓还有点发怵,“丛处,是您报的警吗?” 丛云皓朝温凯旋努努下巴:“是啊,这片地方治安不好,这不逮着个持刀抢劫的。” “我没有!放开我!不会看监控吗,真的不是我!”温凯旋被警察反压着胳膊挣扎着,旋即愣了。 他想到就是为了堵温悦铎,专挑了监控的盲区。 片儿警忌惮九处的权威,丛云皓说啥就是啥,按着温凯旋就进车了。 “对了,这小子精神不正常,做点体检什么的再好好盘问,最好关一段时间放出来。”丛云皓补充。 警车轰轰烈烈地来,又轰轰烈烈地开走了。温悦铎还傻站在一边,等看清前面的人影才彻底回过神来,转头就走。 “等等,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丛云皓凑过来,一脸不 分卷阅读121 满。他接到军部通知,近期码头又出现非法船只。他晚上刚盯梢回来,路过这里就溜达了一遍,没想到遇见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 小白脸什么时候变胆大了? 温悦铎懒得问他为什么在这,回头冷笑:“你救的是他的命,又不是我的命。” “还嘴硬。”丛云皓脸色变得严肃,“人命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再说你这小身板,能抗得住他们几个吗?” 温悦铎没停下脚步,“用不着你管,我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 ”好啊,我这就让刚才的警察领你回去做笔录,你自己圆谎。”丛云皓说着就掏出手机,作势要打出去。 前边的人终于回头了,恶狠狠地盯着他,敢怒不敢言。 丛云皓笑了笑,放下手机,“他是谁啊?” 温悦铎不说话。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他。” “你为什么老是威胁我呢?”温悦铎的小脸憔悴苍白, 如同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成粉齑,隔了这么多天才肯叫他的名字,“丛云皓,我已经够惨了。” 丛云皓想说什么,看到这副样子却霎时张不开嘴了。他想说他找到了部分证据,笔录能做了,也想说他早就把他家查透了,刚刚那个是温凯旋,他早就知道。可说出这些又显得是邀功求赏,他的傲气让他做不出来。 “可是你也不至于这样,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丛云皓嗫嚅。 “说什么?让你看笑话吗?”温悦铎语气变得激动,“你想欺负人就欺负想帮人就帮,都凭你自己的喜好,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丛云皓默不作声,贴在裤子上的指尖微微蜷起,其实浑身的肌肉群都绷紧了,死死绞着神经。他是恐怖分子眼中的地狱饿鬼,此刻却退无可退,由着对方的误会和冷漠压凌过来。 因为温悦铎说的都是对的,也是他以为闭着眼睛不认,光弥补就可以解决的。这时他觉得,也许就像卢昭说的,有些事永远弥补不了,也不是凭弥补就能解决的。 温悦铎和他对视着,目光丝毫不让,良久后才冷静下来,他轻声道:“我花了你给我的钱,你满意了吧。既然互不相欠,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深夜。 周子琦正在酒吧擦拭杯子,晚上朦朦胧胧下了点小雨,他还担心码头那边出事,店里跌跌撞撞跑进来个人影,他神色一凝,以为是聂远那边出了事。结果人影直接扑到了他的面前,温悦铎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哎你——”周子琦吃惊,赶忙放下手里的杯子把他扶起来,发现他虎口还有黏湿的血迹。 “你这,受伤了吗?”周子琦把他转过来转过去,看到裤子都是破的,上边滚着土和泥,伤口除了虎口处的割痕和身上个别地方的擦伤没有太严重的,他才松了口气。 温悦铎发白的唇瓣翕动,声 分卷阅读122 音很小,以至于周子琦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能帮帮我吗。” “帮帮我......” 他被温凯旋围追堵截才是开始。等他回医院看老人,却发现了老人的病床上洋洋洒洒都是鲜红,洁白的被褥上勾勒出“去死”两个字。他调了医院的监控才发现有两个人混杂进来,往床上泼了一桶狗血。 他才明白,他根本无法躲,也躲不了。 周子琦凑近了才听见温悦铎的话,眉目微蹙。 他拉着温悦铎的胳膊往里走,是个温悦铎从没进过的暗间,周子琦打开门,“进来说。” 浅金色的光线越来越强,温悦铎才看清里边的那些东西,八个大保险柜,桌子上还放着个斑驳的烟盒,最显眼的是桌子上,深蓝色手帕里包裹着一个手枪。 温悦铎麻木地看着这些物什,并没有惊慌,也没有窥见秘密的恐惧,如周子琦所猜测的,很平静。 “那天你送走的人是聂远吧。”温悦铎轻声说,凑近了去看手帕上的枪。 周子琦站在他身后,“是。” “我在市局动态轮播图上看到的。” “真的吗?”周子琦在后边轻松地笑了,“没想到上了悬赏轮播图,看来我得和他说一声。” 温悦铎沉默着,周子琦一向聪明,既然带他来了这里,也就明白了他找他帮忙的性质。 温雉的死对他来说原本是个结束,命运却让他得知了楚兰轻死亡的真相,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不能永远躲在暗处和彭家小打小闹,有些事情不能躲着,必须面对。 他无法战胜懦弱,就只能逃向未知的深渊。 今天你是我的sub 灯光忽闪着,墙面晃荡出两人的暗影,温悦铎把所有事情说完后几乎全身脱力。周子琦点了根烟,风从缝隙吹进来,吹得烟雾缭乱。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周子琦撤肘,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温悦铎垂着头,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对于周子琦他几乎一无所知,只是明白周子琦作为调酒师的谎言,以及他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最后,温悦铎有种错觉,周子琦是在乎他的。 说出聂远这两个字时,他仿佛觉得自己是在进行一场威胁。无论周子琦为人是好是坏,做的事是对是错,他对他毕竟是好的,而他却说出了这样的事,像是拿着周子琦最敏感而抵触的刀子和他交换合作的机会。 温悦铎心里一阵翻腾,扑到旁边将水龙头大开,清水喷射而出哗哗作响,温悦铎扭着脸在池子一方天地里不要命地冲洗。 他只是楚兰轻大发慈悲留在世界上的一个废物,满肚子又羞又恨,却一无是处。 分卷阅读123 “干什么呢你。”周子琦心惊肉跳地将温悦铎提溜起来,“我还没说不答应呢,就开始演苦肉计?” “我没有!”温悦铎喘着气,水流顺着下颌滴落,“对不起,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真的没有,对不起......” 水龙头依旧大开着,溅起的水珠喷湿了两人的衣服。周子琦抵着额头笑个不停,关了水龙头。 “其实我很高兴,你找人帮忙时能想起我。”周子琦扶起温悦铎,拿着毛巾给他擦掉脸上的水珠。他正色道:“没有人能威胁我,但凡你有这种意思,今天就出不了这个门。” “那你?”温悦铎有点疑惑。 周子琦屈指摸了下鼻子,“你找我帮忙,不得给点报酬?” 温悦铎霎时明白过来,郑重承诺:“你放心,我只想和外婆能安全地生活,并不想沾染温雉和彭家那些钱,报酬你可以随便提。” 周子琦笑得肩膀都颤动起来,“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缺钱的吗?”他可是为了金屋藏娇专门买了个酒吧。 温悦铎更愣怔了。 周子琦不打哑谜了,“你当我的sub,可以吗?” 温悦铎脸色刷地白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身上或浅或深的疤痕总是让他回味到过去的剧痛。 “不想当?”周子琦挑了挑眉,“之前在G手下你都熬过去了,还怕我?” 温悦铎颤声:“你把鞭子都抽烂了。” 周子琦更笑得快要窒息,“你来不来?来我就答应你。” 温悦铎喉结滚动了一下,“来,你答应我吧。” “吱呀”,原本关住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温悦铎一个激灵,周子琦把他护在身后。 聂远拍着手走进来,带入一股森寒的风,无语道:“你们倒是做的一笔好交易。”说罢轻飘飘看了眼温悦铎,“你威胁阿陵的时候,我都打算拔枪了,你该庆幸自己的运气。” “聂远。”周子琦低声呵斥,“你又偷听别人说话。” “恭喜你抱得美人归。”聂远放下枪,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说吧,小少爷,你有什么计划?” 温悦铎见了聂远本能地害怕,和周子琦的感觉不一样,聂远身上没有周子琦的内敛和谦和,反而将戾气与残暴不加掩饰地散发出来。 温悦铎想起从楼上坠下去,如同白鸟一般的楚兰轻,声音飘渺却坚定:“我要让他们加倍偿对我母亲的伤害。” 聂远调笑:“这个计划可有点粗糙。” 周子琦给了聂远个无语的眼风,“既然你都知道了,这种事你不是最在行?” “呵呵,以暴制暴,以恶制恶,我确实在行 分卷阅读124 。”聂远脸上的烧灼性疤痕有些骇人,他点燃根烟,递给温悦铎一支,“我很欣赏你,和我们合作,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温悦铎沉默着不说话,但是接过烟,凑到聂远递来的打火机上吸了一口。 “不过没事儿,如果别人默认伤害你是合理的,那你也可以默认伤害他们是合理的。”聂远伸出手,笑了:“合作愉快。” ______ 温悦铎之前攒的钱加上丛云皓给的,虽然有些紧张,但还好能撑过初期治疗阶段。 自从和周子琦还有聂远拴在一条船上,有什么东西在温悦铎心里悄然改变,对错是非的界限好像更加模糊了。他未向生活屈服,却选择了背向生活反常规的道路继续走下去,连他都不知道对错。 周子琦知道了他家里的事,每次说是给打工的工资,实际达到了原本工资的四倍。温悦铎只能默默接受好意,想着将来有一天必须还给他。 这些天老人的状态刚有所好转,市局居然给他打了电话要求重新做笔录,温悦铎愣怔片刻,想到上次的场景就有些麻木,再加上已经选择了和周子琦合作,他选择了放弃。 出乎他所料,那边一直锲而不舍地劝说他回去,甚至是央求的态度。可是他不能和周子琦反悔,温悦铎无法,只能说自己前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好,报错了案。 “怎么了?”周子琦的电话打进来,听见温悦铎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没事,今天医生说外婆身体状况有所好转。”温悦铎扯出个惨淡的笑容。 “那不是挺好的嘛,晚上我来接你。”周子琦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男声女声都有,不知在什么地方。 “接我?”温悦铎有些惊讶。 “是啊,去FLOW。”周子琦低沉嗓音从那边传过来,“今天你是我的sub。” 不需要跪 周子琦从医院那边接上温悦铎,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轻笑,“你这么拘谨干嘛?” “啊?”温悦铎这才发现他坐得太紧张了,手贴着裤缝,连腿都并得紧紧的。 周子琦带着轻松的笑意,飘上高速公路,路上车不多很好跑,他说:“放心,我下手可以轻点。” 温悦铎驯服地坐在旁边,想到之前的调教仍然心有余悸。周子琦抓住他的胳膊拽过去,“我真怕你用指甲把手抠烂,至于这么吓人吗?” 温悦铎轻轻发着抖,点点头,又摇摇头。 周子琦笑着不再说话。 到了FLOW俩人直达四楼。温悦铎站在楼梯口止步不前。他想到上次丛云皓对他的最后一次调教,他以为永远不会再来这个地方,可这次却换了个人。 周子琦的调教室正好处于四楼最东边,而丛云皓的在最西边,正好避免了温悦铎重温当日的恐惧。 分卷阅读125 到了门口,温悦铎喉结动了一下,“你确定这次不会把鞭子抽烂?” “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周子琦把指腹压上去解开指纹锁,有点无奈:“那是鞭子质量不好。” 不过也怪他自己,非要借什么鞭子,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 进了屋子,温悦铎睁大眼睛,里边和丛云皓布置的简洁冷硬风格相反,周子琦的调教师清新整洁,墙上是浅棕色的条纹壁纸,淡色的窗帘,就连地毯都很厚实,里边的刑具没有摆出太多,整间屋子泛着木制家具的香气。 温悦铎红着脸正打算解扣子,周子琦抓住了他的手腕,吓得温悦铎微微激灵。 “干嘛呢,这么迫不及待?”周子琦勾唇,努努下巴,“你的衣服在更衣室,去那边换。” 衣服?温悦铎脸更红了,想起丛云皓给他穿的束缚锁,还有在网上看见的胶衣以及情趣调教服,露胸露胯露屁股,总之哪不想露就露哪。 他声如蚊蝇地“嗯”了声去更衣室,过了很久才穿着周子琦给他准备的衣服出来了,一脸木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子琦笑得腰都弯下来了,指着温悦铎,“真是太适合你了。” 温悦铎深深闭着眼,身上穿着连体的毛茸茸的白兔服,后边还露出团毛茸茸的兔尾巴,他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幼儿园小学生。全身被这套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即使在室内都感到憋闷,心也闷。 周子琦识相地开了空调,走过来,先抓了抓两条毛茸茸的胳膊,又在腰身上撸了一把毛,拉扯兔尾巴,最后把衣服的帽子给温悦铎带上。两只又长又宽的兔耳朵耷拉下来,衬托着温悦铎无语的表情,周子琦再次扶着他笑起来。 “太可爱了,我受不了。” 温悦铎呐呐道:“这样就行吗?我用不用叫你主人?” 周子琦起身,控制了好几次表情才严肃下来,”叫,当然要叫。” “主人。”温悦铎涩然道,胳膊还被周子琦抓在手里,不知道要不要跪。 周子琦心都酥了,看他这副茫然的表情,嘴角抽搐,“嗯,衣服满意吗?” 温悦铎真心道:“满意。”总比那些情趣衣服好多了,他可不想露屁股。 “再过半小时有公调,到时候一起去。”周子琦拉扯了一下温悦铎的衣服,将后边的尾巴摆正。 温悦铎这才明白周子琦为什么要带他来FLOW,一般公调的话类似于FLOW的小型聚会,是新人认主奴的好机会,一些dom也会在这个场合介绍新认的sub。周子琦想把他介绍给其他人吗?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温悦铎以为周子琦会趁这段时间教他规矩,或是调教他,可周子琦什么也没做,相反还像照顾小孩一样问他热不热,凉不凉,要不要喝水。 温悦铎反而不适应,不知道在公调的场合上,他要如何表现才行。 “ 分卷阅读126 一会儿上了场,不用跪,跟着我就好。”周子琦瞄了眼表,回头嘱咐,看见温悦铎乖巧地点头,又笑着问:“我不戴面具了,你要戴吗?” 温悦铎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戴了吧。” 周子琦勾唇:“好。” ———————— 丛云皓穿着灰黑高档休闲装走进FLOW,周身气压低到极点。他刚接到市局电话,说是温悦铎已经撤销了报案记录,说是精神不好报错了案。 怎么会报错?他这段时间忙着为他查找证据,陈年案卷都快翻烂了,请药检科樊老出山,才锁定了那一时间段最有可能流入d市的几种致幻性药物,只要再进一步调查排除,找到当年的交易记录就能板上钉钉。 温悦铎放弃了,他做的努力霎时落了空。除了空无的愤懑,他更是不解,温悦铎为什么放弃了? 他实在想不通,一股闷气憋在心口,撒不出来。 自从温悦铎走了后,他暂时没有再找着合适的sub,所以几乎没来过FLOW。前几天这里的老板给他介绍了个仰慕他已久的sub,非说让他趁公调来这边看一眼。丛云皓左右没处撒气,又处于空窗期,便应允下来。 老板对这里的A级用户一向热情,会所按照会员制,级别越高的缴费越多。不说缴费,A级dom难寻。Gun,周陵,徐乐,叫得出名字的这几个几乎成了会所的活招牌,有好打听消息的sub自从得知Gun处于空窗期就找关系找到老板这边了。老板收了钱卖了人情,何乐而不为? 找丛云皓的sub可能打听到了他喜欢的类型,穿着素淡的T恤和深蓝长裤,脸很尖削,看起来年龄也不大。丛云皓大致问了问,才知道这位名叫李冉的sub是没毕业的大学生,光这条就令他兴味索然。 他知道好些人专喜欢大学生这口,可对于他却意味着不好下手,更有些放不开。耐不住人家哀求半天,他暂时答应带他一起去公调现场。 公调现场的主持人在上边试麦,底下的人也忙忙碌碌布景,还真像个热闹的晚会。 周子琦带着温悦铎准时下楼,进入大厅。灯光闪亮,他们进去的刹那几乎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好多dom来这边和周子琦问长问短,周子琦举止落落大方,始终带着礼貌又浅淡的笑容,将温悦铎介绍给他们。 每当温悦铎遇到看到别的奴隶跪在主人脚边,就不受控制地双腿发软,周子琦总会稳稳扶住他,“我不需要你跪,所以你没必要下跪。” 温悦铎穿的衣服在这里堪称“奇装异服”,周子琦怕他不想在人群里多呆,让他坐在了最后边的沙发上。 公调节目开始的时候,人们还在互相寒暄,因为据说这次上台的最高级才是B级,人们明显没了上次公调的兴奋劲儿,更将注意力放在认识新人上边。 “周陵,这是你的新sub?以前没有见过他。”又一个dom过来和周子琦打招呼,余光却露骨地将温悦铎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周子琦不卑不亢地站在温悦铎面前,挡住了那人裸露的目光,“是的,您不应该多照顾照顾您的sub吗?” 那个dom这才将黏着的眼神收回去, 分卷阅读127 尴尬地笑了笑,回头去牵跪在不远处他的sub。 丛云皓和李冉戴着面具进来的时候,公调已经开始了,他没心情再往里边走,就站在靠近门的地方看无趣的公调表演。 有几个人认出了他,走过来主动打招呼,刚认没多久的李冉在他腿边哼哼唧唧,脸贴着他的裤缝摩擦,好像在展示主权,搅得丛云皓更加心烦。其余dom只是看着他们玩味地笑,自觉走开了。 “起来,你喜欢跪着?”丛云皓看了下四周冷声道。 跪着的李冉将下巴抵住丛云皓的裤腿,一副楚楚可怜样,“只要您收了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哦?”丛云皓嗤笑一声,“脱了衣服,光着身子公调也愿意?” 李冉的脸霎时红一片白一片,嗫嚅:“您,您是开玩笑吧。” 丛云皓垂着眼睫沉默,自嘲地摇摇头。 “您看,我就知道您不会这么做的。”李冉蹭的更欢了,他从来没这样餍足过。丛云皓作为军官,气场和气质都万里挑一,况且身材比例极佳,让很多sub不由得幻想衣服下是什么样的。而他此时紧紧抱着丛云皓的大腿,就已经感受到了强劲充盈的肌肉线条,这个男人全身都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Q274 7311037 丛云皓蹙着眉,当众不好发作,只是警告了几句。 “你也收了个新sub?”从周子琦那边讨没趣的dom眼睛一亮,溜达到丛云皓这边,打量着几乎挂在他身上的李冉。 “我也?”丛云皓终于厌烦地动了下腿。李冉轻喘,又不由自主地靠近。 “是啊,周陵也收了一个新的。”那人好笑地看着蹭来蹭去的李冉,抬头对丛云皓说,“你这个可比他的那位黏人多了。” 丛云皓下意识地往里边瞟,果然看到周子琦站在离他不远的沙发边上。 他的sub呢 ?丛云皓乍一眼并没看到周子琦旁边的新人。 然而在目光向后扫视的时候却定住了,只见周子琦后边的沙发上坐着个穿白兔连体服的人,还戴着有兔耳朵的宽大帽子,整张脸只露出个小小的鼻尖。 他不着痕迹地吊了口气,视野里再没有其他人和其他物什,抬腿便迈了出去,差点带倒李冉。 “主人?”李冉慌张地叫了一声,只见Gun头也不回地往沙发那边走。 找谁啊,熟人吗? 我他妈真是信了你的邪(h 周子琦在前边柔韧有余地与往来的人交谈,有效减轻了温悦铎心里的压力,他就像是被保护起来了,即使在他恐惧的环境里也逐渐放松下来。 然而对于他来说,好事总是短暂的。 前边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温悦铎突然心跳很快,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在抬头的刹那看见丛云皓面无表情的脸,他本能往后躲闪,差点惊呼出声,丛云皓却捂住了他的 分卷阅读128 嘴。 尾音断送在丛云皓手掌中,他身子一轻被抱起来,手臂慌张地搭在丛云皓肩上。丛云皓托着他的屁股,钳制着他的挣扎,快速往外面走去。 周子琦被交谈耽误,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为时已晚,加上对方的动作轻快利落。即使他察觉到就立马追出去,电梯在他赶过来前一秒便关闭了,数字跳动着上升。 周子琦暗骂一句,从楼梯往上跑。 温悦铎被抵在电梯的把手上,挣扎不开,被迫岔开双腿。 丛云皓挤开他的膝盖卡在中间,假意温柔地拂下他的兔耳朵帽子,咬牙切齿道:“你倒是挺积极的,刚离开我就找了新主人?” “我说过!别再打扰我了。”温悦铎怒视着他,余光瞟向后边的电梯门,关的死死的,只映出两人暧昧的模糊影子。 “叮”电梯到了四楼,丛云皓迈着不慌不忙的步子,几步就走到他的调教室门前,单手抱着温悦铎,另一只手解指纹锁。在闪身进去的瞬间关上门,再一次把赶来的周子琦关在门外。 周子琦狠狠砸了下门,不知如何是好。李冉也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同样看见了关着的大门,眼圈一红。 周子琦有些不耐烦,强压语气道:“会所有备用钥匙吗?” “没有。”李冉摇着头,“只有指纹锁能打开,除此以外只能请开锁公司了。” 周子琦果断掏出手机拨号码,还得留神门内的动静。 丛云皓开了灯,单色的灯光让他的脸显得更加深邃。温悦铎在开灯时习惯性用手背挡住眼睛,等适应光线睁开,才发现里边的刑架收起来了,刑具也摆在后边,貌似很久没动过了,室内空空荡荡的,只有个按摩台摆在中间。 丛云皓不想再抱着无用的期待,这些日子让他疯怔,就因为那点未说出口的东西。他双手握住温悦铎后腰,把人提溜上了按摩台。 温悦铎隔着布料都能感到按摩台的冰凉,原始的恐惧袭来,让他不自觉抓住丛云皓的胸口的衣服,却发现那里灼热异常,咚咚作响,跳得又快又猛。他抓了一把就收回来,有些无措地把手放在台边沿上。 “谈谈吧。”丛云皓喘着粗气,两手撑在台子上,姿势有些过于亲密,让温悦铎只想跑。结果他身子刚一歪,就被丛云皓摁回来,再不敢随意乱动。 月光透过窗户撒入斑驳的室内,丛云皓竭力平息自己的心火,却在看到这人时又点燃起来,他无法忍受温悦铎对他视而不见,甚至排斥他。 “谈什么?谈你有病?”温悦铎冲动道,身体挣扎着想要下去,“放心,我都收了你的钱,不会再计较之前的事,也不会告你的。” 丛云皓“咣当”踹翻了旁边的凳子,巨大的声响吓得温悦铎动作一滞。丛云皓趁机抓住他,“是不计较,还是原谅?” 温悦铎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原谅?他能忘就不错了。 分卷阅读129 温悦铎有骨子里的温柔,不好听点就是软弱,导致他无法说出太难听的话。即便如此,他也受够了丛云皓。受人控制的愤怒炙烤着他的内心,让他想把所有不良的情绪全部砸向眼前这个人。 剥夺他尊严,限制他人身自由,在他身上肆意破坏,事后又蛮不讲理地再三骚扰他,让他的生活一团乱麻。 “温悦铎。”似乎是看出了温悦铎的意思,丛云皓低头脱下外套,解开表扣,衬衫前两个扣子,舒了口气,“我这辈子没听过几个人的话。但是这次,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你干嘛?”温悦铎惊恐地盯着丛云皓的一举一动,就像竖着尾巴炸毛的猫,“你别,别乱来。” 丛云皓脱掉休闲外套扔到一边,眼梢压低,喉结滚动,“说吧。” “说,说什么?” “到底他妈的想让我干什么!”丛云皓的临近崩溃地吼出来,委屈,愤懑,还有屡屡被忽视的消极。他潜意识认为温悦铎也许会恨他,但不应该讨厌他...... 他没受过这样的罪,也没人敢对他冷漠相向。 温悦铎吓得手抖,除了恐惧还有气愤,“让你当sub去被公调,愿意么?” “好啊,如果你是dom的话。”丛云皓平静道,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意思,“我现在就去,把节目安排在最后一个,可以吗?” “你疯了。”温悦铎动了动唇角,趁他不备跳下台子往门口跑,却被稳稳揪回来。 丛云皓又恢复了淡漠冷静的神情,仿佛刚才的失态和崩溃只是假象。他淡声道:“我明白了。” 温悦铎暴躁地推拒,在丛云皓压下来的瞬间扑棱着躲,“你明白?你明白个屁!” 丛云皓再也不作声,将温悦铎双手并在后边,敞开的衬衫领口在他沉身时春光外泄,露出紧实的胸肌。温悦铎不愿意碰他,他就主动来碰温悦铎,就算是强迫的也比忍受他和别人在一起好。 温悦铎为了抵抗对他拳打脚踢。丛云皓好像察觉不到疼痛,偏头贴住他的唇,大胆地深入,灼热的唇舌厮磨着温悦铎微凉的唇瓣,严密贴合,放肆搅弄。随着游弋的动作,犬齿接着贴上温悦铎脆弱的脖颈,微微用力,温悦铎察觉到隐痛,居然不敢再乱动。 丛云皓的气息划过时将温悦铎灼伤,让他快断气时才被松开,穿着毛绒衣服的身子湿淋淋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喘气保命的本能。 温悦铎除了丛云皓以外没有别的性经历,此时羞怯地像个处子,丛云皓对他来说犹如危险的兽类,他的过激反应反而进一步取悦了丛云皓,让他下手失去分寸。逐渐,丛云皓对于淡淡的、温吞水般的快感感到不满,倾向于去追求更加浓墨重彩的、鲜血淋漓的欢乐。 毛绒衣服的领子被扒住,丛云皓毫无耐心地往两边一扯,纽扣崩落在地,皎好的肉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 温悦铎瞳孔皱缩,拼命挣扎,羞恼地缩着肩膀往后退。丛云皓卡住他的腰眼,盯住身前的肉体,连眼睛都带着钩子,半强迫地拨开温悦铎的手,将他上半身衣服几乎褪到腿部。 “丛!云!皓!”温悦 分卷阅读130 铎赤裸上半身,双手被束缚在胸前,半瞪半撕咬都没有用了。他消瘦的锁骨盛着一小片阴影,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我他妈是个男的!” “男的怎么了?老子就喜欢男的。”丛云皓往下扒衣服,在他耳朵上呵气:“你想挑dom?打听打听,我才是FLOW技术最好的。” 温悦铎气急,“停下!” 丛云皓充耳不闻,埋头在那片阴影上吮吸。他一直都想要,过了这么多天才吃到鲜嫩的豆腐,扒着不松口。他附着在温悦铎身上继续往下,脖颈,胸脯,甚至小腹,一下完了又一下,粘稠的吻声不断,肩膀抵着他的锁骨。丛云皓的双手在动情时逐渐松开,摸上温悦铎后腰上的凹陷处,用手心贴住碾磨。 “温悦铎,温悦铎......”丛云皓失去了自己,像是只会涎着脸求欢,比刚才的李冉都好不到哪去,“我他妈真是信了你的邪。” 温悦铎双手被松开,却被撩的发慌。全身都是丛云皓压迫的气息,而他无论是气势还是体力都不占据丝毫优势,一声声“温悦铎”穿心过肺如同魔咒,叫得他茫然困惑。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却有种贴在他身上这个人更可怜的错觉。 间隙不断拉近,丛云皓不要命地压迫下来,咬他的耳廓,在他看不见的侧影里重重呼吸,下边发硬的突起抵上了温悦铎的大腿内侧。 温悦铎闭了闭眼,在丛云皓的嘴唇离开他耳廓的刹那抬起手。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在空落落的室内尤其明显。丛云皓红着半边脸抬起头,舔掉嘴上的津液,眉眼还泛着情潮:“如果想解气,你可以再来一巴掌。” “够了没?”温悦铎拢起被扯破的领子,肉眼可见白皙的身体逐寸变红,最后全部被遮挡在厚实的衣料下。 丛云皓没回答,轻轻凑近盯着温悦铎下面,“你也是对我有感觉的,对吗?” 温悦铎恼怒地并拢腿,将两边的衣服合住,宽大的布料将一切反应隔绝在下边。 丛云皓不依不饶,“抱我的时候也挺爽的吧?既然我没有那么差劲,你要不要......试试我。” 温悦铎恼羞成怒,揪住丛云皓的衣领,“别猜我的想法!我说不用就不用。” “哐当”门轰轰烈烈地被撞开,打断了这场无休止的拉锯战。周子琦面色森冷地走进来,看到温悦铎身上的衣服,脸颊肌肉滚动,反手给了丛云皓一拳。 李冉慌忙过来阻拦,查看丛云皓脸上的伤口,温悦铎则从按摩台跳下来,抓住了周子琦的手,摇摇头:“我没事。” 会所经理刚接到消息,一脸震惊地跑进来,手忙脚乱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这这怎么回事。” 一个嘴角流血,一个衣冠不整,一个要杀人,一个躲在旁边吓得茫然。 “经理。会所规定,任何人不能通过强迫手段占有sub,任何举动必须建立在双方愿意的基础上。”周子琦死死盯着丛云皓的脸,“希望你按照会所的规定处罚该处罚的人。” 他将外面的西装脱下来套在温悦铎前面,拉着他往出走。 分卷阅读131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双方愿意?”丛云皓在后边还能嗤笑出声,目光死死锁定在前边人的身上,“温悦铎,我和你签的协议还没到期。理论上,你还是我的sub。” 温悦铎脸色一白,想起他之前签的合约确实是一年内有效。 周子琦淡然回头,“会所的合约没有法律效应,这种契约游戏从你违规的一刻起就失效了。”他转而问温悦铎,“你还愿意继续吗?” 温悦铎摇摇头。 周子琦笑了,“这不就行了。” “周陵。”丛云皓手掌合拢,攥成拳头,“你为什么非要选他当你的sub?” 周子琦不吭声。 “你想帮他脱敏是不是?”丛云皓在军官学校锻炼出的观察力初期敏锐,此时有效运用在了别人身上。他继续道:“你让他远离金属性物质,远离主舞台,所以选择了最后面的沙发,不说命令的话,甚至不让他下跪。” 却带他重新来适应这样的场景。 “您真聪明。”对方话已至此,周子琦也懒得装了,“这不都是拜您所赐,他害怕金属声,害怕震动声,甚至看到别的奴隶就腿软想下跪。我想问问,是谁造成这样的结果的?” 丛云皓喉结滚动,看向温悦铎。可前边的人背着身,完全没给他一个借以猜测的眼风。他倔强地坚持:“周陵,那你更应该你知道,他需要脱敏的不是什么金属或震动,是我。” 他向前走了一步,“只有我才能帮他脱敏。” 闻言,温悦铎细瘦的胳膊微微颤抖着,以往的委屈和恐惧袭来,在他身上泛起细密的涟漪。周子琦抓住了发抖的胳膊,嘲讽地回敬后面那位:“如果起因在于你,与其让他脱敏,不如让他忘记。” 不擦枪就废了 “对不起。”温悦铎耷拉着脑袋坐在副驾驶上,旁边的周子琦蹙着眉开车,脸色就没放松过。 丛云皓留在他身上的热气仿佛还未散尽,浑身仍留着别扭的触摸痕迹,他不敢乱动,又为周子琦撞见这不堪的一幕而羞愧,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周子琦余光瞥见更加局促的温悦铎,像被叫家长以后的小学生,鼓着面颊,一副想解释的样子,又有点委屈。 “是我做事欠考虑,我没想到Gun这个人挺偏执的。”周子琦将空调打开,车内有了点凉风,驱散了温悦铎身上的热意。 “大庭广众之下能干出那种事,还真不是一般人。” 温悦铎愣了一下,接着周子琦的话沉吟:“他确实不是一般人,我们以后要离他远点。” 周子琦偏头,突然想起什么,“说真的,我很好奇,他欺负了你那么多次,你没想过报复吗?话说你还从来没和我说过他的背景。” 温悦铎顿了顿,不知什么情绪使然,没有说出丛云皓的名字。或许他不希望周子琦掺乎进来,又或许丛云皓的身份对于周子琦来说太过危险。他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是军部的,是个军 分卷阅读132 官。” 周子琦笑了笑,点点头作为回应,心头默念。 丛,处,长。 他没说,丛云皓不认识他,但他可认识丛云皓。毕竟聂远早就拿他的照片贴在标靶上玩了。 “怪不得啊。”周子琦别有意味地勾唇,“那我们确实要绕道行走了,明火执仗的都不好惹啊。” “不过,谢谢你。”温悦铎嗫嚅,如果不是丛云皓说出来,他真的不知道周子琦是为了帮他脱敏。 周子琦很快意会到了他的意思,轻佻道:“不客气嘛,话说你还真以为我要打你屁股吗?” 温悦铎有点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想转移话题,问道:“你下午去哪了?”刚说完,他有点不好意思,人家的行踪毕竟不用都和他汇报。想到这里,他补充:“我就是随口问一下,不想说也没关系。” 周子琦在方向盘上的手翘了翘,愉悦道:“没什么,都是些无关大小的事,你很快就知道了。” 温悦铎确实很快就知道了。 这些天他已经和周子琦和聂远磨合的很好了,放弃了少爷坊的工作,大多时间来酒吧这里帮周子琦。他做事细心,又不愿意周子琦白帮他的忙,极力要表现自己的决心。周子琦无奈,只能让他平时记录些军械表单,他做事细心,这些并不难。然而周子琦从不带他外出接触武器交易现场,聂远更是神出鬼没,连个鬼影子都抓不到。 无疑的是,这间隐匿在夜色中的酒吧无疑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至于他合作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温悦铎晚上在酒吧浏览当天的新闻,除了军部重建军械所的头条新闻,彭丽婷再次荣幸位列其下,抢占了商业新闻榜首。 “商业潜规则?”请彭氏给我们一个说法。” “达成合作的终南捷径,温氏家业毁于一旦” ...... 温悦铎出奇沉静地看着报纸,周子琦在旁边正哼着歌擦枪口,眼神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瞟。 “这是怎么回事?”温悦铎走过去,给周子琦看手机屏幕。 周子琦漫不经心地瞟了眼,“没什么,我就是在你继母在温氏集团的任职大会上做了点文章。” 看温悦铎凝思,周子琦笑了笑,“你以为你继母就勾引过温雉一个男人?” 温悦铎回头再看底下的记者评论,大致理出来上次拍卖会给温氏带来了不小的公关危机,彭丽婷狗急跳墙找了好多人脉,不可避免的会发生些腌臜的事。 “抱歉,我知道你和你的继母不和,但是关于你父亲,我不该——” “没关系。”温悦铎按灭了屏幕,“谢谢你帮我走出这一步。” 擦枪 分卷阅读133 的手停顿了一下,这回轮到周子琦吃惊了。初见温悦铎,他就像只病弱的小猫,无依无靠地朝着他走来,做什么事都战战兢兢。可这段时间他清晰地发现温悦铎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也许就从他来求助的那个雨天开始,有些东西在温悦铎心里死去了。 没有幸福,没有欢愉,他的生活好像只剩了一件事。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还你的债了,周先生。”温悦铎唇角勾起,看似笑得轻松,“虽然我觉得我贪婪了点,但还是谢谢你帮我。” 周子琦过了怔愣的空当,不客气地在温悦铎脸上揩油,“不客气,小少爷,我不介意你变得更坏一点。” 温悦铎帮完忙去医院了。 聂远踱步丛暗门那边走出来,鼓了鼓掌,“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什么什么?”周子琦还是擦枪。 “那枪再擦就废了。“聂远意有所指,不怀好意地补充道:“不擦也会废了。” 周子琦权当一个会喷水的风扇在旁边,丝毫不为所动。 聂远看不下去,夺过枪:“哎,你说你之前也没这么正经过啊,该玩玩,玩完给钱,怎么这次就不敢上了呢?” 周子琦淡声道:“我们这种没有明天的日子,你还想再拉个人下水?” “阿陵。”聂远按住他的肩膀,把枪还给他,“你会后悔的。小少爷现在还算心思不定,等真的定下来,你就完了。” 周子琦蹙眉,手中的动作也慢了,“可他现在还是干净的,我......” “算了,人家都跳进坑你还往出推。”聂远摆摆手,“毕竟我们这行就是服务业嘛,做事如履薄冰就算了,命又不值钱。但是阿陵,我只是希望你得到想要的。” 周子琦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买猫 电话另一边传来蔡东喋喋不休的话语,“药检科调阅本来都是需要档案的,公安系统不是为军部服务,您说调就调说没事就没事?丛处,您要明白,樊老已退隐,当时请人家出来已经是很得罪了,希望您下次做事不要过于冲动,给樊老道歉一事——” “我明白,我去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丛云皓敛起傲然的样子,放低语气,对面才压了电话。 丛云祎关切地听着动静,发出疑问三连:“怎么了?军部又出事了?又要加班?” 自从丛云皓去了军部九处,丛云祎早就适应了他这种一个电话就要加班,干起活不见人影,一天不到横跨地域几千里,动不动就吞子弹的工作模式。 别人服务的是顾客,他们服务的是政府,相处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要多危险多危险。有时丛云祎都想劝他早点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毕竟丛家不差那点钱,哪怕她随便给安排个工作,也比让亲弟在传闻“绞肉机”的单位里工作好。 “没有。”丛云皓有些烦闷地放下电话,心情奇差地夹了口菜。 分卷阅读134 丛云祎以为又是军部那堆烦心事,一边给丛云皓夹菜一边叨叨:“给你的房子怎么突然不住了,之前不是住的挺好吗?挤在军部那些破公寓里就好了?” “不是破公寓,是单身宿舍。” 丛云皓咽了口饭,知道丛云祎早就不满他在军部工作,说话尽量衡量着,“我之前不是一直住着么,后来军部事情多,这段时间又搬回宿舍了。再说宿舍挺干净的,我上班也方便。” 丛云祎不满道:“方便什么啊,你个大老爷们儿,现在都不找女朋友,还单身宿舍单身宿舍的,下次找个对象人都不稀罕和你回去。” 她见丛云皓不说话,立马乘胜追击,“赶紧给我搬回去听到吗?都给你收拾好了,离你们单位也近,别给我找理由!” 丛云皓想着女人不好惹,敷衍地答应着。吃完饭,丛云祎催促他:“赶紧收拾收拾搬回去,我定期检查,要再看到你搬出来就揍你。” 临出门的时候,丛云祎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拽住丛云皓的胳膊:“白志宇太精了,指不定这段时间在哪躲着,你找不到先不要着急。我想起来,白志宇如果回来肯定会先找他那150万,指不定就去找小温了,你多帮衬点。” 丛云皓囫囵答应着,直到现在都没敢告诉丛云祎他对温悦铎做的那些破事。抑或是他对自己过于自信,总是觉得他能解决好一切,没想到却在愧怍的泥潭里越陷越深。思及此,他的目光流露出些许茫然。 丛云祎看不出来,嘴上说着威胁的话,然而看出丛云皓的脸色并不好,让她有些担忧地目送他下楼。 自丛云祎家里出来,丛云皓耳朵好不容易清净会儿。丛云祎自醒来后就恢复的很快,前几次去军属医院检查时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加上医生对军人家属向来优待,每次都检查的仔仔细细,用上最好的仪器,再三确认过,丛云皓才放下心来。 最后一次带丛云祎去检查,还遇见了徐乐。徐乐对他已然是下巴高抬,鼻孔冷对,完全不待见他。 估计在别人心里,他就是个仗势欺人,不讲道理的军官吧。丛云皓仿佛被莫名的压力堵住心口,卸了全身力气,也不着急找车,在丛云祎家附近慢悠悠地踱步。 毕竟没冤枉了他...... 好巧不巧取车的时候路过一家宠物店,看到门口的猫咪照片,他鬼使神差地抬脚迈了进去。 门口“欢迎光临”的机械音响了三遍,里边出来几个笑容可掬的店员。这家店店面中等,卖的主要是品种猫。里边各种颜色的猫被打理的很干净,由于是中午,大多都眯着眼睛在猫窝或者猫爬架上睡觉,睡得香的还有“呼噜呼噜”声。 过得还不如只猫。 可能因为就他一个顾客,几个店员都围着他,异常热情。 “先生,要选只猫吗?我们这都是品种猫,打过疫苗的。”店员A凑上来,正打算一一介绍。 “谢谢,我自己看看就好。”丛云皓掐了掐眉心,他在考虑现在出去来得及么。 店员B见势不对,这不就是顾客拒绝买猫的公用口头禅吗,于是赶紧救场:“先 分卷阅读135 生,猫咪多可爱,是您孤单时候的必需品!” 丛云皓额头青筋一跳。 店员C也赶忙表现自己,“先生,高兴的时候要养猫,不高兴的时候更要养猫。” 丛云皓被吵得头疼,视线随便扫了一圈,猫都在睡觉。他霎时丧失了兴趣,正要抬脚往出走。 “喵呜”一声特别细小绵软的猫叫声钩住了他的脚。 几个店员心都快提起来了,看到丛云皓回头的刹那又重重掉了下去。 丛云皓循着声音来到一个小笼子前面,里面窝着只小小的猫,全身白色居多,此刻团成一个绒球,只能看见两只水汪汪的蓝眼睛。 店员A大喜,连忙把笼子打开,把猫小心翼翼抱出来,“先生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刚进的小布偶,它爸妈都是帝都猫猫节选美拿到名次的,您看这眼珠,长大了绝对是宝蓝色......” 丛云皓压根儿没听到店员说什么,这猫又连续朝他叫了几嗓子,软绵绵的奶音不知踩着了他哪根弦,让他心痒痒的很。 “多少钱?”丛云皓利索问。 “不贵不贵,三万五。”店员讨好地笑着,“当然您要是觉得价格高,我们也可以——” “滴滴,收入三万五千元整......”收银台响起收款信息,丛云皓将手机装回兜里,在几个店员一脸仰慕呆滞的表情中接过猫,感觉细软的绒毛在掌心里蹭了蹭,手上的动作都变得温柔起来。 店员B深吸了一口气,“先生,猫粮猫砂猫爬架要伐?!” 于是丛云皓提溜着装猫的书包,猫窝,猫爬架,猫砂盆,还有几袋猫粮在店外原地魔幻。 服务员对他的态度极佳,恨不得送猫上门,就仿佛帝都五大银行全在他随身口袋里。丛云皓没等他们说完,高视阔步出去了,徒留给店员一个可供瞻仰的背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并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怎么用。 丛云皓将东西一一扔进车后备箱,掐掐眉心,然后看到书包里的小猫眨巴眼睛和他对视。丛云皓心一软,又把装着猫的书包放在了副驾上,开车回家。 开车到一半,他布置在d市负责调查温悦铎家的暗哨来了电话。丛云皓戴上耳机点了接听,对方声音很急,“丛处,您上次托我办的事,出了点儿问题。” 丛云皓听着暗哨那边的声音,脚霎时踩在刹车上,后边的汽车鸣笛成一片。他表情越来越凝重,“什么?” 黑切黑? 犯罪 “得,我看你也别管了。”卢昭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止步于此,对你和他都有好处。” 丛云皓坐在旁边,满脸戾气,“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吗?他突然撤销报案记录,我当时以为他被威胁了。可设置在d市的人告诉我,他们调查时遇到了另外的阻力,温家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 b 分卷阅读136 r 卢昭放下茶杯打断,“别人的家事不是你能触及的范围,d市也不是帝都能触及的范围。” 丛云皓沉吟:“我了解他,他根本不是这种放弃的人。除非有别的势力——” “我知道你想帮他。”金丝边眼镜反射出冷硬的光泽,卢昭警戒道:“你不觉得你伸的手已经太长了么,军部的事不多,还是你不想在军部干了?” 丛云皓辩解“我——” “再说你想办理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立场?” “你是受害者吗?不是。” “你是受害者的朋友或家属吗?也不是。” 丛云皓被卢昭三连问搞得茫然又无力,确切想来,温悦铎这个人在他生活中已经消失快一个月了,带着他留下的伤痕,还藏着个将破未破的家族迷局。温悦铎越神秘,他就越好奇,越想了解他身上的一切,几乎魔怔。 丛云皓霍然起身,在卢昭劝阻无效后,大踏步走出了检察院,“这绝对有问题,我去找他。” 他一直都在留意温悦铎的消息,况且他们仍然在一个俱乐部。他想,同一个屋檐下,总能遇到几次的,可是挂牌周陵的那间调教室一直空着无人。他好几次忍不住想问老板,也临阵脱逃了,只能经常朝着周陵的调教室张望,看看人在不在。 直到这次,那间屋子好像终于有人在了。他装作路过,一直留意门内的动静。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里边两种男声纠缠,细一点的娇软,粗一点的低哑,好像恋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再加上鞭笞的声音和里边奴隶轻微的喘息声,显得屋内气氛异常暧昧。丛云皓拳头紧握,恨不得砸烂这扇破门。他突然理解了周陵为什么给他一拳。 等了好久,等到他都忘了时间,门终于开了。 室内的潮热随着开门的刹那散佚出来,丛云皓也不管路过不路过了,皱着眉抬起脸,却看见了完全不认识的两副面孔。 “你是谁?在这里干嘛?”刚升任为A级的dom看到门口站着个人很诧异,还带着些许不满,再仔细看好像是会所出了名的 G先生。加上他一身戾气,马上要揍人的样子,他还真有点发怵。倒是旁边的sub一脸仰慕地叫了声,“G先生。” 丛云皓愣了下,“这间调教室不是周陵的吗?” “啊,周陵先生好久不来了,听老板说,他已经退出咱们会所了。”sub在丛云皓的直视下害羞地挠了挠头,“还,还真是挺可惜的。” 丛云皓急忙问:“那跟着他的sub呢?” dom终于回过神来接上了话,“您说的是公调上跟着他那位?自从上次公调以后,我们就没见过他俩了。听老板说,周陵先生倒是回来过一趟,退了调教室就再也没来。” 丛云皓彻底失了神。 分卷阅读137 室内黑乎乎的,淡蓝色的烟火扑哧一下飘起,火星燃着了,对面的人影喷出细白的烟雾。 椅子上肥硕的身体动了动,地中海男人的眼皮终于在火光的刺激下睁开了。 室内的灯霎时打开,整间屋子灯火通明,燕辉终于看清了坐在他对面的人。青年消瘦,棱角分明,淡色的瞳孔泛出冷漠的光泽。 “温悦铎?” “你要来一根吗?”温悦铎嘴里叼着根细烟,细眉微蹙,朝燕辉递了一根。 燕辉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四肢自由,哪也没被绑着。他犹犹豫豫接过烟,凑着温悦铎递来的打火机上吸了一口。 温悦铎熄灭打火机装回口袋里,“找你来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遗嘱,我反悔还来得及么?” 燕辉脸色一变,再看四周都是身形高大的保镖,目测他一个人的武力值面对室内这群几乎为零,身子抖了抖,“当,当时就和您说让您答应,您选择放弃。现在遗嘱都公布了,您又没按照温雉要求尽赡养义务什么的,确实难办啊。” “难办吗?”温悦铎目光沉静,死水无澜,“彭氏不就办到了。” 燕辉拿着烟的手霎时僵硬,手中的烟灰扑簌簌掉到了手背上,烧的他低喘出声。 “别紧张。”温悦铎示意旁边带着墨镜的人给燕辉拿块毛巾敷手,“我也是猜的,想必温雉不愿意把财产给他们吧。否则为什么会让你找我呢。” 燕辉蹭了把头上的冷汗,“可现在有点晚了,遗嘱已经立好公证过,确实将所有遗产交由彭氏打理——” “我就问你,那遗嘱是真的吗?”温悦铎很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无限凑近,”温氏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私,自,修,改,遗,嘱。” 周围的保镖向前了一步,燕辉肥硕的身子滑倒在椅子上,颤颤巍巍道:“温少,遗嘱已经公证过并且对外公布,您,您现在找我我也没办法啊。” “你有办法的。”温悦铎示意保镖离开,凑近道:“当时你找我的时候逼我签订协议,那么说明肯定有与之对应的遗嘱,只不过我没达到温雉的要求,所以丧失了财产继承权。”他顿了顿,“但是,我认为彭氏也不具备继承遗产的条件,你认为呢?” 燕辉吓得更说不出话了。 温悦铎坐回去,依旧毫无表情,“所以我不管你是怎么伪造第二份遗嘱的,你只需要把我那份公布就可以了。” 燕辉认清现状,眼前的人,和上次那一面已有天差地壤之别。他未答应,却犹豫道:“经过公证再修改遗嘱的话,也需要继承人的配合。” 温悦铎明白了他指的是谁,拍拍他的肩膀,“他们会配合的。” 燕辉走了。 “跟踪他,看他到底和彭家哪些人有接触,把名字记下来告诉我。”温悦铎和旁边的男人吩咐。 “可以啊,小少爷。”旁边的聂远摘下墨镜,“你有犯罪 分卷阅读138 的潜质。” 温悦铎笑着摇摇头,“我去医院,麻烦远哥和陵哥说一声,今天不去酒吧了。”聂远没注意到,温悦铎的手心全是冷汗,指尖快把手掌的肉顶破了。 两天后,警察们拉开窗帘,丛云皓封闭了消息,掩着鼻子来到这间隐蔽的公寓。 媒体刊登的图片与报道记载显示,死者的家里满是刚布置不久的新家具,具体有:“一张凌乱的床,没有床垫;对面一立向两边开门的松木衣柜,柜内没有衣服;一个双层冰箱;地上铺有手工编织的波斯风格羊毛毯子,毯上摊开有粗棉格纹布面的被子;两个有靠背的椅子,一个上面放着牛皮包,背包内装有衣物,应该是从柜中取出的,死者似乎当时正在准备离开。” “死者名为燕辉,家中明显有两个人住过的痕迹,但是另一位比较隐蔽……” 丛云皓跳过这些,往下搜索着有关死者的描述:“死者被发现时呈仰躺姿态,尸体位于摊开的被子之上,身边有一打碎的酒瓶,边缘锋利,上见血渍,死者神情安详,无明显伤口,警方一致认为是自杀,目前案情暂无疑义,但根据现场发现,死者房屋地面散落大量酒瓶,绝大多数为啤酒,一瓶为启封一半的红酒,据技术分析,上面仅有死者一人指纹,应为死者最后接触的物品。目前仍处于证物分析阶段,但警方表示应该不会改变当前推测结果,同时表示此次案件中出现大量管制物品,近期将调查黑市等贩酒渠道……” “都是废话!”丛云皓扔下报纸,默不作声地瞟了身后的暗哨一眼,暗哨抬头冲他摇摇头,周围的警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以为仅仅是帝都的军部人员过来督查。 “是这样的,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警员对着态度冰冷的丛云皓解释着,“燕辉朋友说他以前为d市一家富豪工作,行踪隐秘,这段时间都没见过他。燕辉生前曾有些许犯罪记录和恶劣名声......” “你说什么?”丛云皓挑起一侧眉毛,眼睛随之向上瞥。 他桀骜又明朗的神情让女警愣怔,军部和市局同属军警系统,警部人员对军部向来带着好奇和害怕,因为官大一阶压死人,军部和往往比警部的同级人员官阶高,不过往往也会妨碍警部做事,难免造成水火不相容的窘境。 “您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女警试探,按理说,这样的抽查都是面子工程,看几眼就该回去了,可这位军官明显没有动身的打算。 丛云皓默然不语,他突然想找一个人没有来由地吵一架,又或许察觉到了对方的催促之意,于是他站起身,说:“没事了,谢谢。” 女警看他可能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假意观测现场说:“这个男人生活应该比较混乱,要是律师都这样可太恶心了。” “恶心?”丛云皓咬了咬这两个字。 “是啊。”女警轻飘飘的目光掠过后边的床榻,又好似停留在丛云皓身上,“床上有女人的口红印呢,貌似还是中年女人喜欢用的那款。” 丛云皓内心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附和着:“着实恶心。” 夜雨 病房散发着浓重的消毒水气息还有酒精的味道,老人的青白的眼珠茫然冲向窗外,连温悦铎在床边坐了良久都好似没察觉到。 “外婆, 分卷阅读139 为什么不理我。”温悦铎敛着眉出声,声音里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老人的头终于转过来,嗓音如同破败的机器,呕哑运转,“温温,你记得我当时去接你的时候吗?”老人没等他回话继续道:“你才那么大点儿,被那群人欺负的脸不是脸,腿上都是青肿。所以当时你妈就偷偷拜托我,让我把你带回来,别让你继续呆在温家。” “这几年辛苦你了,外婆也不能一直陪着你......” “嗯。”温悦铎眼睫低垂,摆弄手里的纸,对角线折起来,再折一次形成一个口袋,再把一端折起来,是翅膀,另一端拉拽起来是喙。 “温温,你在听我说吗?” ......接着拉一下手就搓出一个小孔,往小孔里吹气就变成了纸鹤。 老人的手突然覆上温悦铎发凉的手背,温悦铎眼泪掉了下来,他没吭声,偷偷拿纸巾擦掉了。 老人的感觉总是敏锐的,病入膏肓之人的审视更让温悦铎产生惧意。外婆会把他做的事情告诉楚兰轻吗? “你妈说的要宽恕,要原谅,我当年也不赞同。但是咳......但是温温,你不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必要为了我......为了我去得罪他们。” 老人说话越来越激动,用力攥着温悦铎,“温温,外婆和你说实话,你妈当年就是遭了他们的罪,才拜托我把你带走的。” 温悦铎豁然抬起头,“外婆,您在说什么?” “她卧病在床,又照顾不了你,彭丽婷都对她下了手,对你能好到哪去?” 纸鹤飘到了地上。 闷雷在心底炸响,温悦铎眼睛有了沙疼感,声音颤抖着说出这一事实,“外婆,我妈是知道彭丽婷给她下药的?” 他该知道,他早就该知道,楚兰轻发疯前期几乎固执地要把他送走,那时他还以为楚兰轻不喜欢他,还和她闹了好长时间的别扭。每每放学,幼儿园总是等着个半瞎的老太太,一只瞎眼骇人,不懂事的小孩拿石子掷她,那老太太也不走,只盯着温悦铎一个人看,看的他心里发怵,总是快步跟着管家上车,有一次还让管家赶走她。 后来楚兰轻彻底疯了,疯的见不成人。而那个老太太,是他亲外婆。 老人却显得倦怠,摆出不想再说的样子,把盖着的被子往上掀了掀,“早点回去睡吧。” 温悦铎揉了揉眼角,“我再给你盖层被子。” 老人把盖上去的被子掀下来,有点倔强,“我就盖一层。” 温悦铎没吭声,起身将上边那层偷偷盖到老人脚上,去缴费处续费。 临走老人又叫住他,“别管温家那摊子事儿了,外婆怕你陷进去出不来。温温,我和你妈都希望你平平安安生活,答应外婆好吗?” 温悦铎死死扣着门框,勉强挤出个“嗯”。老人才放心闭上眼睛,再过一会儿睡着了。 进入秋天,夜风呼啸, 分卷阅读140 温悦铎被压顶的仇恨蒙住了双眼。楚兰轻太过善良懦弱,在这个杀机四伏的世界里,已经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温悦铎同样,非但救不了一个亲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拯救。 宽恕?他冷笑着,突然不想慢慢等了。 他要拉着那些人一起下地狱。 晚上下起了雨,温悦铎从家里收拾了些厚衣服,本打算等雨停再走,没想到在沙发上靠着睡着了。 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他揉着眼睛,洗漱完下楼。却遇见了个出乎意料的人。 他从楼道出来骤然被人捂住了嘴,温悦铎激烈挣扎着,手摸进裤兜触到那柄玳瑁裁纸刀,却被拉到角落里又松开了。 ”小温,是我。“白志宇灰头土脸的,让温悦铎几乎认不出来这是云白公司的副董事。 温悦铎冷冷不说话。他有点恍惚,过去的几个月像梦一般过去了,却留给他难捱的伤痛和屈辱,就因为眼前这个人,因为莫名被卷入的一场家庭纠纷中,他甚至都忘了白志宇长什么样。只记得这个人与现在如出一辙的黏腻的笑。因为这个人渣,自己才被当作替罪羊,下了十八层地狱。 白志宇有些局促,张口一股牙酸味儿差点醺晕别人,“小温,我之前给过你150万,你能还给我吗?”说罢怕他不答应似的,“给100万也行,或者50,50万。” 温悦铎打断了他的话,“你的钱都在你小舅子那里,找错人了。” 白志宇被挣脱开,眼看着人就要走,他上去抓住了温悦铎的胳膊,“哎小温,啊啊啊啊啊——”尖叫骤然响起又刹住,尾音都淹没在巨大的玻璃碎响中。 丛云皓铁青着脸打开车门,动作迅猛,以至于塑料软管被从后排车窗震了出去,落在水泥地上。 温悦铎骇然回头,只见丛云皓一手抓着白志宇直直将他的头捣入车玻璃内,车玻璃哗啦碎了一地,中间的洞像开了朵大花。 丛云皓拉出白志宇,冷笑:“总算等到你了。” “小皓,小皓你听我说。”白志宇嘴里一片血腥,应该是舌头都破了,脑门流的血将整张脸染的红红的,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去市局说,或者跟我回军部也行。”丛云皓打开车后座的门,一脚将他踹进去,咬牙切齿道:“白志宇,你该庆幸我姐现在醒了,不然我绝对要了你的狗命。”说罢“砰”一声巨响关上车门,锁住车后座。 温悦铎这才发现人家砸的车是他自己的,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他还怕是别人的,万一车主调监控找不着丛云皓,怎么也得找他麻烦。 丛云皓抓住步子都迈了一半的温悦铎,“等等。” 温悦铎甩开,不咸不淡道:“恭喜丛处找着肇事凶手,以后应该也没我事儿了。还麻烦您别老偷偷摸摸找我,或者猫在我家小区,怪吓人的。” “你怎么知道?”丛云皓有些诧异,他每次来的时候温悦铎大多不在,怎么知道他来过小区? 温悦铎哼了声,“您每次一身黑色还鬼鬼 分卷阅读141 祟祟,让别人误会成入室抢劫的也正常。这么三番两次,楼里的住户不调监控录像才怪。” 是了,稍微仔细看看监控录像就知道他是找谁的。 丛云皓无语,没想到这破小区还有监控? “温悦铎。”丛云皓再次叫住离去的人,“你最近,在忙什么?” 温悦铎笑了笑,“丛处管得有点宽,我能忙什么,您抓了犯人不赶紧回去在这闲的慌?” 丛云皓听了有点火大,“我就是知道白志宇会来找你,才守在这里的,你懂不懂好歹?” 温悦铎面色一凝,“是我不知好歹。看来丛处现在还怀疑我这个小白脸和您姐夫的关系,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这货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的?丛云皓简直快炸毛了,脑子控住不住嘴,几乎是吼出来,“我这是关心你!” “关心?”温悦铎无奈地摇摇头,“你是怕我不出点事,妨碍你表现你的关心吧?” “温悦铎!”丛云皓咬牙切齿的,结果发现对方不为所动。咽下这口气,他堪堪平静下来地拉开驾驶座车门,“我只是不希望你做超出法律范围之外的事情。” G65的车很快甩尾不见了,正如丛云皓这人一般神出鬼没。小区在成排居民楼的静默下,偶尔响起开窗的声音。温悦铎将衣服的后襟撩起掖进腰带,戴上帽子。除了电车劈开铁轨上的积水向前行驶之外,只有竖立的一根根电线杆子和广告牌,朦胧地照亮有晨雾的天空。 一种强迫性的观念依然像海啸一般在温悦铎脑海中肆虐,于是,一到下一站,温悦铎白着脸死里逃生般地立即跳下车,从月台一路跑到东陵寺,这才缓过神来。 他全身失力,差点跪坐在地上。 丛云皓在车上脸色铁青,给蔡东打电话:“白志宇我抓回来了,麻烦给我申请个好点的监狱招待他。顺便再帮我请一下樊老,拜托了。” 温悦铎呢? “据报道,温氏集团股价大跌,现任董事长彭女士颇有经营不善之嫌。之前的拍卖会一事尚未解释清楚,如今又出‘夜聊门’公关形象大打折扣,今日即将召开发布会......” 周子琦进店的时候,前面的电脑屏幕里正在播报这条新闻,店里却没有人影。暗门开着,他走过去,温悦铎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一把手枪。 周子琦站立在他身后,带着晨间的冷气。那副身躯依然纤韧,此刻却站得笔直,犹如遭到侵犯的动物,身边散发不可近身的距离感。 隔了好久,温悦铎回头笑了笑,“周先生,能再教我打一次枪吗?” 因为天气的原因,雾气尚没有消散,容易影响打靶的准确率,所以靶场的人并不多。 温悦铎有点困倦地眯着眼睛,却轻松无比。昨晚的号啕好像把郁积在心中多时累累的淤块都倾吐光了似的,身体内变得空空如也。他已经把所有的钱都存到了银行,委托人会帮他定期打给医院,他也请了最好的医疗护工。万一事发突然,也不算对不起老人。 分卷阅读142 周子琦依旧用着原来的枪,递给温悦铎另一个把较轻的。 温悦铎摇了摇头,笑着问道:“有没有适用于新手提高中靶率的,打不过你就算了,每次都脱靶,太丢人了。” 周子琦盯了他半晌,目光如同实质穿透了他,可温悦铎只是带着抹浅笑,根本没多余的表情,倒是显得他多虑了。周子琦回头向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拿来把中等长度的小型枪,这种枪没有机械部件做往复运动所产生的撞击和声响,故便于射手控制武器,提高射击精度。 温悦铎掂了掂,重量还可以,在周子琦的指挥下发了几枪,果然比第一次的结果好多了。他默默摩梭着枪杆,记下型号。在准备放下的时候,周子琦突然托起了他的手肘,沉声道:“开枪。” 温悦铎一个激灵,在没有任何准备的基础上摁下了扳机,“砰!”刚去掉消音器的枪传来巨大声响,温悦铎轰轰烈烈地脱靶了。 周子琦的话就在他耳边,伴随着火药味和飘起的硝烟,“枪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也不是谁都能控制,更何况现实操作和在靶场完全不同。你这种水平,是根本打不中活人的。” 温悦铎周身如坠冰窟,沁出密密的冷汗,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周子琦没松开他,低语:“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要冲动,你答应过我从长计议的。” “我明白。”温悦铎嗓音沙哑,把枪交还给工作人员,没再应话。 军部并非位于市中心,而是处于市郊边缘。丛云皓查了一晚上档案,神情阴郁地离开军部。早上四五点的外面黑沉幽暗,他就披了层薄薄的大衣,身形在地上投出精瘦结实的倒影。 他坐在桥上,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出他看到的燕辉死相,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不知是否因为水面的反射,倒映的天色如同焰火中心的冷蓝,末梢却缀上一点点红,红得触目惊心,宛如一柄利刃上沾的血。想到温悦铎最后看他的眼神,丛云皓心里居然泛起冷意,裹紧了外边的大衣,眉头蹙得更紧了。 铃声猝不及防响起,是d市暗线的来电。 “喂?”丛云皓嗓音沙哑,神经却不自觉绷紧了。 “丛处,d市市局调查果然有误,目前重新判定后确认,燕辉不是酒精过度致死,而是他杀。” 丛云皓豁然起身,动作之大震掉了铁杆上簌簌的土,“怎么发现的?” 那边的暗线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他们重新排查了地毯,在里边发现附着形指纹,技术勘察人员重新探测了酒杯,外边有减层性痕迹,应该是凶手行凶后蹭掉的。两种指纹正在分析——” “酒呢!有没有问题?”丛云皓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个之前就查过,没有问题。” 丛云皓心绪涌动,不安的感觉在蔓延,绝对有哪些地方出了故障。在等待技侦最后结果的阶段,他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差点把栏杆拧断。 分卷阅读143 在电话再次打来,他几乎是瞬间接起。 “丛处,附着性指纹测定为帝都一位名叫温悦铎的人,减层性指纹痕迹微弱,磨损严重,几乎测不出来。” 温悦铎? 丛云皓感到神经犹如小提琴弦一样唰地被锯过去,发出一阵阵的颤音。他硬着头皮冷静下来,“告诉那边,先继续分析另一个指纹,没出结果之前压下这个案件。” 冷风蹭过他的脖颈,丛云皓打了个寒战,温悦铎呢? 温氏集团记者发布会由温雉遗孀彭丽婷出席,专门针对前段时间的公关问题作出回应。 底下记者密密麻麻,扛着摄像机对准坐在上边的彭丽婷,闪光灯咔擦咔擦交相辉映。坐在正席上的彭丽婷穿着定制的华服依旧端庄,旁边的彭国方一脸胜券在握,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正经的很。 台下所有媒体记者摩拳擦掌准备抢占一手消息,可他们不知道,虚拟的措辞和网络上的推手已经被端上桌面,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为了请君入瓮。 “彭董事好,能否麻烦您解释一下取消拍卖会的原因?” 彭丽婷优雅地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是这样,亡夫温雉生前喜爱收集蓝青的画作。我对这些画作本身不了解,旧物放在家又容易睹物思人,因此有了拍卖并捐赠的想法。但是据我了解内情的画界好友说,蓝青的画风诡异小众,加上其生前生活不检点,颇受画界诟病。如果出售反而显得我急于脱手,这样的画不符合我卖掉的初衷。在此对各位期待拍卖会的买主真诚道歉,是我卖画前考察失误。” 这番言论显得其人有原则,又具备乐善好施之心,引起底下观众一片唏嘘。 很快又到了第二个问题,“彭董好,据说您为了解决公关危机,和d市日报公司范先生有过‘一夜之缘’,这是真的吗?” 听到这里,彭丽婷微微叹了口气,说话居然有点哽咽,“自亡夫去世,我才上手公司的事情,有很多地方不懂,不会宣传以及和媒体磨合,导致公司出现好几次公关危机,如此才与亡夫生前好友范先生讨教。”她说到这里,略显刻薄的鼻子抽动,显得委屈非常,“那天晚上我的弟弟也全程在侧,之后有视频录像作证。我认为个别媒体过分猜测,之后会进行法律追责。” 彭丽婷义正词严地说完这番话,打开后边的屏幕,果然能看到二人附近模模糊糊有彭国方的身影。即使有个别人仍怀疑真实性,几个收买好的媒体早已带跑了场上的舆论。 等最后一个问题完毕,彭丽婷的形象几乎完全由黑转白。就在彭丽婷和彭国方言笑宴宴地打算退场时。音响嘶啦了几声,一段录音从中流出。 男声女声均未经过处理,反而经过杂音过滤显得更加清楚。 正是彭国方和彭丽婷在卫生间的对话。 彭丽婷肉眼可见地白了脸,嘴角抽搐着,彭国方手忙脚乱地通知后台拔掉电源,媒体的风头再一次逆过来,场上本来都打算收工的记者争先恐后往前扑。 等终于把后台电源切断,彭丽婷还被媒体围着,苍白无力地重复着:“这是别人伪造的录音,我们之后会进行辟谣。” 分卷阅读144 “那么我想问彭女士,画家蓝青生前到底有什么不检点的行为呢?” 无线扩音器的声音传来,清冽而泛着森寒的冷意。媒体纷纷寻找声音的来源,现场一片混乱,自然没注意到就在后边角落的人。 温悦铎眼眶通红,拿着扩音器抵在唇边的手青筋暴起,唇边浮现了一丝浅淡的笑。 枪击 周子琦是突然返回酒吧的,没见到温悦铎的影子,暗间却有被打开的痕迹。聂远懒洋洋地跟在他后边,跟他走进去。 八个保险箱完完整整地放着,周子琦打开了其中一个,脸色突变,“谁告诉他保险箱密码的?” “我啊。”聂远没有隐瞒的意思。 “你!”周子琦捉住聂远的领子提起来,“你为什么要给他!这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杀亲之仇啊阿陵,你能拦得住吗?”聂远拍了拍他,好似在安抚,“我们最理解这种心情了不是么。再说你不相信小少爷?” 周子琦拿起外套就要往外冲,被聂远死死拦住,“阿陵,小少爷也许能脱身,你去了就彻底说不清楚了。” “放屁!聂远,你究竟在想什么?”周子琦破口大骂,欲拿起枪托往下砸,却忍了忍只是撞开了聂远,“你他妈知不知道?他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他连枪都不会用!” “阿陵——”聂远张嘴正要劝阻,手机响了,显示的是缅甸的号码,他打开免提接起来,那边气喘吁吁的声音清晰传过来。 “远哥,咱们运来的枪支被南镖劫了,政府军也在往过赶!” 周子琦铁青着脸生生停住脚步,与聂远对望。那边的声音隔着数千里,枪声依稀可闻。 “已经开火了。” 温悦铎在场上一片混乱中摸出那柄枪,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发着抖举起来。彭丽婷恰好被一群记者拥簇着挤来挤去,周围都是黑压压的脑袋。温悦铎压低眼睫,瞄准了彭国方,慢慢扣动扳机。 “砰!” 枪声如同投入湖中央的石子,惊起一圈圈涟漪。在场的人们在枪声响起的刹那死寂了一瞬,然后大乱,密密麻麻惊恐的目光寻找枪声的来源。 可没人受伤,也没有子弹,却是切切实实的枪响。 温悦铎有点恍惚,垂下了手,顿感全身失去力气。 他开枪了吗?可手底明明没有感觉。 正如周子琦说的,脱靶的感觉太糟糕了。 这就是命吗? 人群愤怒的视线胶着在他身上。他们都看见他开枪了,对不对? b 分卷阅读145 r 这个隐晦而耻辱的秘密,原本只在黑暗的心里藏匿,仿佛害光的眼睛避光,千疮百孔的皮肉怕风。这时却彻彻底底暴露在别人眼前,扯掉了最后一块遮蔽的帷幕。 温悦铎无畏地笑了笑。没关系,世人总会把好生生的人折磨成魔鬼,才会故作惊讶道:啊,原来你是魔鬼啊? 既然做不到若无其事,那就坦然接受即可。用恶心对抗恶心,用残忍报答残忍,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然而他看不到这些目光并不是针对着他,而是朝着他身后而来。 身上的无力感更甚时,温悦铎才发现了不对劲。他手里的枪坠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他不可思议地感受到脖颈间细小的刺痛,手顺着侧颈向上摸,摸到一节针管,拔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是军部的特务级散射麻醉剂。他的瞳孔逐渐涣散,不可抗拒的沉睡感压迫着他的颅内。他仿若又将浸入睡梦中,面对楚兰轻苍白的脸,她跳楼摔下去的声音就响在他耳畔。 他挣动着不想睡过去,逐渐模糊的眼睛瞥见彭国方利索地推开人群逃跑,早就远离了他的射击范围。彭丽婷也不知被黑压压的人群挤到了何处,人们叫嚣着,目光朝他这边涌过来。 身后传来靴子跟的声音,他回头看到拿着枪的丛云皓。 温悦铎这才反应过来,脖子上的针!他怒火燃烧犹如困兽,堪堪挤出来几个字:“你,他,妈……” 丛云皓赶在他倒下前单手接住他,温悦铎颤抖又尖锐的视线刺入他的双眼。丛云皓知道,他恨他,这回是真的恨到骨子里了。 刚刚箭在弦上,他离得那么远,眼看着温悦铎扳机要扣下来,只能采取这种方式阻止。 电话那边还传来喋喋不休的声音:“附着性指纹是二次指纹,经过判定是由案发后有人到达现场造成的,杯子上的减层性指纹和案发现场的时间相符,目前确定为d市一位入室抢劫犯,经过审讯已说明其作为和温室集团现任董事有关,其他还在盘问......” 温悦铎的呼吸逐渐微弱。 丛云皓出身野战军,常年在野外训练,对心率很敏感。稍微搭上温悦铎的手,就知道心率绝对超过130了。 这是个危险的临界值,况且这枪本来就用来打晕特务的,临时被丛云皓拿来救场。使用后肺部压力会加大,温悦铎本身身体虚弱,供能不足,很容易短暂性休克。 丛云皓恨这激素效力猛,伤害力太大,巨大的愧疚充斥在他的眉间,只能手足无措地抱着眼前人。 “温悦铎……”丛云皓声音发颤,“你听我说,深呼吸,快点儿。”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丛云皓眼眶通红,手忙脚乱地做着急救措施,按压他的胸口,深深倾下去做人工呼吸,时时刻刻拨开眼皮观察他的情况。 他不想让温悦铎成为杀人犯,更怕他醒不来。 丛云皓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杨林来的时候看到丛云皓死 分卷阅读146 灰般的面孔,有点讶异。他站在旁边微微躬身,斟酌用词:“丛处,公安系统已经下达逮捕令,彭丽婷刚才抓到了。此外彭国方逃逸,还在搜寻中。” 丛云皓未回话,木讷般进行着各种急救动作,等着身下人心率有所缓解才注意到了旁边的杨林。 他背起温悦铎,沉声道:“继续抓,市局那边出了事儿我顶着,过两天就把证据提交上去。犯罪归类非法药物走私,我电脑代号D的所有内容备份留档,直接提交给法务部整理。” 没有人要他 “荒唐!”司令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桌子,“丛云皓,自从你来军部,给我惹出多少事,啊?审讯特务的激素能随便用在别人身上吗?要出人命的!” “还有,谁让你在公众场合鸣枪?军部给你发的枪是准许你佩戴,在外边出任务保命的!不是让你制造恐慌的!” “最后!你去d市连跨两个公安系统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逮捕犯人有证据吗?!你是要气死我?” 丛云皓默不吭声地接受责骂,轻声道:“我已经让杨林把证据提交上去了。” “你他妈有没有听我说话,丛云皓!”司令花白的头发颤抖着,“公安系统不是你家,军部才是你的地盘!你把人家樊老折腾来折腾去给你办事,合适吗!” 司令气得骂人都不带喘气,“我谅你姐出事可怜,任你用了私权。但是!你真把市局当你家了?军部的事处理好了啊你他妈就管这些鸡零狗碎!” 丛云皓在唾沫星子里终于等到对面老头喘气的空当,无畏道:“司令,对不起,我接受军部的任何处置。” “处置?你还缺处置吗?你真他妈应该回炉重造。”70多岁的老司令端起水杯呷了口茶,狠狠磕到桌子上,“你最近办的事情一团乱麻,去西北散散心吧,杨林将暂且取代你的位置。” 他丢给丛云皓一张军部邮件,字句铿锵,不容反驳道:“西北国防军告急,遇流匪进犯,你去支援,支援不好就当为国捐躯,别回来了。” 丛云祎眼眶泛红,她的手里托着个莫名其妙的猫书包,里边装着只很漂亮的小布偶猫。她强装镇定,“去多久?” “大概两个月,你别等我了,军部每次外派的人员都归期不定。”丛云皓摸了摸柔软的猫毛,小猫亲昵地蹭他的手掌心,尖细地朝他叫,两只前爪扒拉书包边缘,意思想让他抱。这只布偶长了一个月还是不怎么大,身上的绒毛如胎毛般柔软,蹭在手心上痒痒的。 丛云皓露出难得的柔情,把猫抱出来放在臂弯里,“姐,麻烦你帮我照顾下这只。” 丛云祎接过猫,撸撸猫脑袋,“这就是你上次买那只?” “嗯。” “为什么突然想买?” “可爱。” 丛云祎满脸黑线,“我都不敢相信,你这个猛男喜欢萌萌的事物。” “是吗?”丛云皓笑了笑,偏头看猫,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人,这猫的眼睛和声音和他真是神似。 分卷阅读147 “哎,发什么呆,出去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丛云祎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老大不小天天惹事,你不搞这么一出,按军部这尿性也不会处罚你。” 丛云祎的父母均为了军部牺牲,导致她总是对丛云皓义无反顾地加入这个无人情冷暖的“绞肉机”心绪复杂。她对军部是淡漠的,没有任何感情,更是理解不了丛云皓为这个没良心的地方奔波卖命所为何。 “没办法。”丛云皓声音骤然轻了许多,“姐,这是我唯一一次做错了事,让我后悔的想死。” 丛云祎怔住了。 “我差点杀死他。” 丛云祎把猫放在地上,“可你是在帮他啊。” 丛云皓摇摇头,“我欠他很多东西,他这几天昏迷,你有时间多帮我照看他。” 丛云祎嗅出点不寻常的味道,定定地看着她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帮他?他和你什么关系?“ 丛云皓没再多说,“我走了,姐,你也照顾好自己。” 他动作飞快,避开了丛云祎的手,快步下楼,一溜烟就没影了。丛云祎气急中有点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小时候两人追逐打闹的时候。她从未想到有一天她的弟弟已经这么大了,一年也鲜少见面,也不再需要她的庇护。 而她想起丛云皓的话却眉头蹙起,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不知明情绪的驱使下,她来到军属区医院。 闻到熟悉的气味,她深深吸了口气。 病体的气息。她在这里几乎躺到四肢退化,醒来时嗅到这种气息都变得习以为常。可当她出院后再返回来,则又是一种可怖而陌生的感觉。 她走到特护病房门口,药物清除仪器闪着绿光。床上躺着的年轻人单薄而苍白,细瘦的手腕耷拉在雪白的被褥边上。干净的蓝白条病号服微微敞开,露出嶙峋的锁骨。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如精雕细琢的小翅,呼吸很微弱。 丛云祎之前没见过他几次,此时却不自觉地为之惊叹,以她的眼光,这种人躺在床上不说话都是艺术品。 温悦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被楚兰轻扔掉的雪花般的画纸,这些画纸在空中燃烧,灼伤了他的胸膛、脸颊、和手掌。 他梦见自己确实杀人了,这些噩梦像闷棍似地将他打入最黑暗的地底。什么都完蛋了,摔碎了,他反而更加踏实。 都死吧,谁也不配活着。 他在黑暗里安眠,几乎要沉溺进去。 可总有人在他耳边叫嚷,又凶又吵,温悦铎潜意识不想理会。不久,这个人好像消失了,药物逐渐稀释,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晰。 有人在拉扯他的胳膊。 分卷阅读148 丛云祎见到青年手腕上的红绳惊呆了,这是当年她父母给他俩从寺庙求的护身符。丛云皓小时候还带着,长大以后嫌女气再也不肯带。他们父母过世后,丛云祎被丛云皓出任务的频率搞得神经大条,又从寺庙给他求了条细点的项链挂坠,只要求他出任务的时候带,丛云皓这才答应收下。 说是不在乎,丛云皓一直将这个小东西保护得很好,几乎搬到哪带到哪。丛云祎给的链子也是出任务必带。 这时却出现在了别人身上。 温悦铎缓缓睁开了眼,发现面前有个面容姣好,穿着讲究,正惊讶地盯着他的女士。他看不分明,却觉得有点熟悉,哑声道:“您是?” 丛云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太好看了,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温柔的眼睛,外边的喧闹声都突然低了很多。 她心里突然产生了个不切实际的猜测。 “我是丛云祎,那个——”丛云祎刚说完前几个字,却发现温悦铎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温柔仿佛是个转瞬即逝的错觉。温悦铎脸上冷得掉渣,“请你先出去。” “不是,我,我知道我弟弟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就是想给你点补偿。”丛云祎慌张起身,从包里手忙脚乱地翻出一张卡,“没有冒犯的意思,卡的密码是——” “我说出去!”温悦铎支撑着站起身,这张卡如此刺眼,他手背上的针管都被剧烈的挣扎弄掉了,渗出殷红的血线。 温悦铎转眼看到了手上的红绳,冷声道:“这是什么?” “这是丛......从我包里拿出来的,是个护身符。”丛云祎改口,担忧这红绳被温悦铎一气之下扯成两半。 而温悦铎只是拽下来丢给她,因为激动咳嗽不止,“咳咳你,你走,赶紧走。” 看出了实打实的厌恶,丛云祎脸色憋得通红,走出去轻轻关上病房的门。 丛云皓从未和她说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度让她原以为所有事情都是容易弥补的。 可现在,她突然为丛云皓担忧起来。 温悦铎陷在被褥里,指尖套弄着那把玳瑁裁纸刀,捏着刀的手尖不住地发抖。他的脑子已然被仇恨控制,让他差点扑过去。他内心的血液涌动,全世界都在与他为敌,他为什么还要忍? 直到门锁轻轻旋回去,温悦铎才放下了刀子,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已比鸿毛都轻。 他的泪水从淡青色的眼角溢出来,他却没有感觉。看上去戴上了一副滑稽的面具,却痛苦地像个撕心裂肺的小丑。 没有人要他,也没有人帮他,他是被命运抛在路边的尸骸。 他想挫断他的傲骨,碾成粉末扔到下水道喂狗 三个月后。 这是帝都进入新年后最大的一场雪。 小院白得不像话, 屋顶,栏杆,全被雪覆盖的严严实实,厢房门栓上的雪很厚,连单薄的窗户也被埋得仅剩边缘的木质窗格。b 分卷阅读149 r 很明显,这家院子的主人很久没回来了。 丛云皓蹙着眉站在外边,身上薄薄的羽绒服里包裹着还没脱掉的黑色作战服。在西北的几个月太操磨人,他消瘦了些,下巴也有了少许青色的胡茬,却显得整张脸更加棱角分明。 偶尔有路过的人好奇地打量他,他却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任人打量,笔直的目光定格在小院里的物什上面。想象院子里的人是怎样生活的。 他为什么搬到了这里? 只有他一个人吗? 各种疑问冲击着他的脑子,手机自从恢复信号后震动不停,短信几乎堆积成山。最多的是来自丛云祎的,还有杨林汇报工作的。老司令虽说对他发了很大的火,自始至终也没提降职,因此他在军部的地位照旧。 卢昭听说他的事情也发了几条,估计因为没收到回信,之后也便不发了。他和卢昭沟通过一些证据,拜托了卢昭找界内朋友照顾起诉流程。卢昭说已经将樊老提供的参考和证据作了对比,起诉的切入也比较顺利,目前彭丽婷已收监,温凯旋和彭国方仍在逃中。 甚至还有FLOW老总的,说还有几个sub介绍给他。 丛云祎的短信他就看了最新的一条,说是温悦铎搬家到郊外的一个小庭院,他看到就赶过来了。其余还没看,丛云皓低下头默默地往前划拉,大多是讲温悦铎出院后的行动。在划到中间的信息时丛云皓顿住了。 日期是他刚走了不久。 小温的外婆去世了,我已偷偷帮忙打点,你不必担心。 丛云皓注视了这条短信半晌,时间大概是在温悦铎出事后的一个星期。他想起那个双眼无神的老人,温悦铎对她倾注了如此之多,就这样没了。他直觉不好,继续往下翻,则看到丛云祎给他发的,温悦铎按照法律继承了温家的遗产,目前生活不愁。 丛云皓舒了口气。 可生活不愁为什么住在这样的地方? 正值冬天,外边天寒地冻,丛云皓拿出瑞士刀,毫无廉耻之心地撬开了外边铁门的门锁,走进去。 这个小院被雪覆盖地严严实实,但是走在地上还能感到有些地方的凹凸不平。厢房的台阶上摆着几个花盆,花盆里尽是又黄又黑的枯草。丛云皓摘下手套,捅了捅窗户,单薄的窗玻璃立马哐当哐当直响。 丛云皓扒开窗户上的雪往里看,里边只有不大的一张床,铺得很整齐,此外只有一个单人沙发和画架,最左边放着个冰箱,很旧的质地。 完全没有人烟的气息。 丛云皓继续往下翻,却看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他下意识碰到,打开了页面,他看着彩信的内容怔住了,旋即脸色铁青地拨了这个号码。 是王磊的。 “对对,我看到你家那位了,就跟红灯区呢。” 分卷阅读150 “具体位置吗?我也不清楚,目测少爷坊东边儿呢。” “好像是家Gay吧。” ...... 到了晚上,东陵寺这边的红灯街更是撕掉修饰,统统张牙舞爪地开张。丛云皓绷着脸绕过灯火酒绿的街吧,朝着定位的方向走。 越接近定位的地方,狎游花街柳巷的人越多。寻找gay友的人钻出来,如菌类一般的目光黏在丛云皓身上。就这么一会儿,他差不多收到了七八个邀请。要不是脸太冷脾气太差,估计都被纠缠得出不了这条街。 他终于走到王磊说的这家Gay吧,里边黑洞洞的,看不太分明,但是最底层有隐隐的喧嚣声。他抬脚迈进去,下楼梯的时候声音逐渐变大。哄笑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丛云皓匆匆来的,都没换衣服就走了进去。撩开门帘的刹那差点被灯光刺瞎眼睛,里边有个很大的舞台,上边立着四根钢管,几个舞男正在摆首弄姿,底下的客人则哄笑成一片。 舞男表演完毕,拿着篮子走到台前。客人们纷纷往篮子里扔手中的纸花,得到花较多的少爷喜笑颜开,拿到花较少的则有些紧张。 “这是做什么?”丛云皓低声问旁边一个人。也许因为气场太强,居然让旁边扔花的人有些语无伦次,明明这家店就是收费场所,怎么显得他偷腥似的。 “新来的?”那人强装镇定地挑了下眉,“没看到台上嘛,都是这家的头牌。哎你别这么看我!人家都是自愿的。篮子里的花越多,越有机会服务今晚的大主顾。” 听到这丛云皓已经有些急了,想起温悦铎那张祸世脸,万一被人看上了强迫了怎么办。他不由分说道:“谁是大主顾?” 那人别有意味地一笑,指了指一个方向。 丛云皓顺着那人指的方向转头,发现正对着舞台的斜上方有个透明的小标间,里边的人穿着浅银色条纹西装,由于灯光的效果,标间里的人眼睛透出碧色的光,如原始森林的磷火。 隔着老远都能看出他身形纤细,面庞精致,噙着笑却透着冷。 “温——”丛云皓喃喃出声,不敢将看到的这人和以前的温悦铎对应起来。人的性格是难以改变的,他明明在笑,丛云皓却觉得他讨厌这种地方。 台上的光骤然变强,得花最多的少爷已经选出来了,老板笑盈盈地上台公布结果,底下的吵闹声嗡嗡嘤嘤的,丛云皓一概听不见,只看着那个方向。玻璃房中的人被琥珀光镀了层晕,很好看,好像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会满意的。 “看到了吗。就这个金主顾,有钱还帅。每次掏起钱都让我怀疑帝都八大银行都是他家开的。”那人遗憾地摇摇头,“可惜我不知道他是1还是0,要是1我可不干。” 他发现丛云皓在发呆,用胳膊杵了杵他,“哎,你猜他是1还是——” “闭嘴。”丛云皓沉声道,强大的气场让人胆寒。 那人吓得缩了缩,嘴里依旧喋喋不休,“我就是随便说说,在这种地方就该讨论这种事儿,你至于么。” “我说 分卷阅读151 闭嘴!”丛云皓的视线收回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大踏步朝老板那边走去。 老板还喜滋滋地分钱,就被人猛地拍了一巴掌。老板呲着黄牙恼怒地回头,却在接触到丛云皓的眼神时蔫了。 “停止这个活动。”丛云皓面色森冷。 老板缓过神来撤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他,骂道:“操,你算老几啊?老子办的活动你说撤就撤?” 丛云皓逼近了一步,亮出袖口的证件,“付费场所是吧,公然卖淫,知道该怎么罚么?” 老板半信半疑地凑过去,瞥到证件的刹那脸色煞白,说不出完整的话,“军......九处,您,您是?” “九处么,确实不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丛云皓带着不可藐视的威压逼近老板,“但是如果我向公安系统举报——” “别别别军爷。”老板吓得抖如筛糠,眼睛滴溜溜转,“这样不好。咱们军部也有几位军爷在这边玩儿,您这一举报......”老板推了丛云皓胳膊一下,“不就一锅端了吗。对其他军爷也不好。” 丛云皓听了老板的话也不作答,看似在考虑,实则他耽搁的时间越久,老板越慌乱。 他当然不会举报,军部的人或多或少有自己的癖好,比如他去FLOW算是个公开的秘密,其他军官的私生活他也多少听说了些。他们本着私生活不带到工作中的原则,当然不会因为这事搞得不愉快。 老板憋不住了,“军爷,不然我给您找个人玩玩儿?” “不用。”丛云皓慢声道,摘了皮手套。 老板一听有戏,趁热打铁,“您别客气,说说喜欢什么样的?我们这边的少爷都可乖可听话呢,嘴巴严着呢。” “哦?”丛云皓挑眉,看着高处浅金色的人影,“我就喜欢不乖的。” 老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急了,“那个不行!他和您一样也是客人。” 这他妈什么事? 一个金主顾,一个大军官,老板就怕双方出什么事,挡在丛云皓前边,“您选个别的吧,除了刚才被选走的少爷,您随便挑。” 丛云皓看着那个欢欢喜喜的少爷,“怎么了,他已经被上边的人挑走了?” “是啊。”老板喋喋不休,没注意到丛云皓悄然改变的脸色,“刚才的比赛第一才有和温先生共度一晚的资格,能赚可多钱了......” “怎么评第一?”丛云皓像是来了兴趣。 老板虽然有点奇怪,也尽职尽责地解释,“我们每个月的头一天会接受一个金主顾的订单,坊里边的少爷自愿竞选,200名客人一起扔筹码,筹码最多的少爷就能和金主顾共度一晚。”老板说到这里有些得意,“您知道吗,我们很久没有这么多少爷竞选了。温先生给钱大方,关键是——” 丛云皓眸色渐深,“关键是什么?” 分卷阅读152 “人还又好看又温柔,好多少爷愿意跟着他。” “我当然知道他好看。”丛云皓冷笑了一声,把外套也脱掉了,露出里边的黑色冲锋衣,“老板,我也参加竞选,成么?” “扑通”,舞台上发出电流刺啦的声响,老板把话筒撞倒了。 “您说?您再说一遍?”老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哎呦军爷,您可别开玩笑了,咱们这小地方哪能这么作践您呢?” “放心,不用你提醒。”丛云皓当然不打算和那帮蠢呆的少爷一起站在台上,他道:“你们这儿还剩多少筹码,我都按照10倍的价格买了。” “可比赛已经——” “需要我给市局通个信?” 老板扶额,绝望地叹了口气,通知后边把剩余的筹码都拿出来,一帮人数了数,正好100出头,但是压过刚才第一名的少爷是绰绰有余了。 老板为了顺着丛云皓,睁着眼睛耍赖,好声好气地把第一名的少爷哄回去,将牌子给了丛云皓。 “等等。”一道清冷倦怠的嗓音传过来。 许久不听这人说话,再想起最后一次见面,丛云皓后背竟不由得冒出些许冷汗。 温悦铎不知何时下来的,无任何感情的眼风略过丛云皓,对着老板道:“我不要他” 丛云皓已经心乱如麻,却佯装镇定,“温先生还是要按照规矩来,我的筹码最多,理应晚上伺候你。” “买来的筹码,我也有。”温悦铎笑了笑,将手中的筹码抛给那位哭哭啼啼的少爷,“你来我房间。” 老板脸色一白,才想起自己给过这些金主顾500个筹码的额度。为的就是防止万一选出来的人不合心意,金主顾能立马投给心仪的少爷,这样比较保险。没想到这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温悦铎走的时候,余光略过丛云皓站着的侧影。他的身形还是那么笔直,此时略微垂着眸子,下巴已经有淡青色的胡茬,显得更加刚毅。温悦铎眉心一拧,心里泛起股厌恶的感觉。 凭什么有的人活的如同走狗,烂在泥泞地里无人问津。有的人光鲜满身,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一种邪恶扭曲的想法在他心里升腾起来,他想挫断他的傲骨,碾成粉末扔到下水道喂狗。 我累了,你走吧 温悦铎浑浑噩噩地回到他的房间,感觉到身后的视线能将他钉死。这里的房间都背阴,布置倒是华贵,总是给人冷嗖嗖的感觉。他窝进挨着窗户的棕色单人沙发,带着凉意的沙发皮浸透他的皮肤,让他微微瑟缩。温悦铎打开空调热风档,静静地等少爷来。 他轻笑一声,点了根烟。 肮脏的钱,不就是要干肮脏的事吗。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烟头燃尽,等到他狐疑,少爷都没来。 温悦铎喉结滚动,掐掐犯困的眉心。他想想出去看看情况,却意 分卷阅读153 识到丛云皓可能还在大厅。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困倦至极。 “他这段时间找了多少次少爷?”丛云皓把手枪当玩具似的放在手里,大拇指卡主枪托灵活地转动。 老板战战兢兢回话,“从,从上个月开始,50多次吧?” “50多次?!”丛云皓手刹那间抓不稳枪托,等划到他指尖才勾住,“也就是说他每天晚上都会找人?” “我们真不知道他是您男朋友啊。”老板紧张得眉头都皱起来了,“都是做这种买卖的,他愿意买我们就卖。” 丛云皓咬肌绷得紧紧的,因怒火带出的喘息让老板胆寒。 “不过——”老板想起什么。 丛云皓一激灵,“不过什么?说!” “服务过温先生的少爷,几乎都在两三个小时后就出来了。” 丛云皓眉间的戾气更重了,“你是说他身体有问题?” “不不是!”老板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我一开始也有点奇怪,后来逮住一个少爷好说歹说。才知道,他们进去后根本就没和温先生上床。” 丛云皓心中的重石好像突然化成了烟雾,变成好奇的懵懂,“那他?” “我们这的少爷可鸡贼呢,他们怕如果和我说了事实,我克扣他们的钱。”老板似笑非笑,“所以我后来保证不会,他们才说了实话。” “温先生就是睡不着觉,想找人陪陪。” 老板讪笑着,“而且,温先生一般只要头牌的。就算第二也不行。” “那你他妈的不早说?”丛云皓眼风摄人,老板闭了嘴。他抬头看了下温悦铎的包间的位置,又厌恶又无奈道:“下次头牌竞选在什么时候?” 老板搓搓手,看了看表,“马上。” 温悦铎睡着了。 楚兰轻那双无神而垂死的眼睛盯着他,一点怨毒都没有,竟还流露出些许歉然。温悦铎眼皮下的眼珠滚动了一下,脑海里剧痛而跳跃。他的手指死死抠住沙发扶手。 漫天的画纸如折翼的翅膀飘落下来,落在绿色的草丛中,落在熊熊燃烧的水池中,割裂了他的视线。 门“吱呀”一声响了,温悦铎骤然惊醒。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骂道:“滚。” 穿着黑色冲锋衣的人影不动弹,任他骂了一句。 温悦铎看他不动,笑道:“丛处长,您的筹码够用吗?我这个屋子比较贵,不是头牌进不来。” 丛云皓食指勾住一个袋子,一股脑扔了下去,里边零零碎碎全是这家店特制的纸花筹码。 分卷阅读154 温悦铎盯着塑料袋那堆东西,没动弹,“破费了吧?” “哪能,我是参加竞选才来的。”丛云皓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打量了这间小破屋,满不在乎道,“这里的货色你也看得下去?” 温悦铎气笑了,“丛处不是也好这口吗?我就想体验一下你们这种人追求的快乐而已。再说你这种体格,竞选成功挺不容易吧。跳钢管舞还是穿紧身衣了?” 丛云皓轻嗤,“没那么复杂,老板帮我搬了个椅子,让我在台上坐着就成。” 温悦铎不吭声了。 “来吧大主顾,我拿了你的钱,当然要服务你了。”丛云皓向前走了几步,一只手伸出来看似要抓温悦铎的胳膊。 温悦铎回过神来,瑟缩了下,“别过来!” 丛云皓顿住脚步,“没用了。老板已经把钱分给我一半了,今晚不会有别的少爷过来。” 温悦铎冷笑,“我不用你伺候。” “可我已经拿了你的钱。”丛云皓试探性地又往前走了一步,“拿谁的钱给谁办事,不很正常么。” 温悦铎抵触的情绪随着接近的脚步逐渐强烈,他向后瑟缩着,后背都死死抵住了沙发皮,“你拿着钱走,交易取消。” 丛云皓充耳不闻,手伸到了温悦铎眼前。 “我他妈说了!别过来!”温悦铎像只炸毛的动物,撕掉微笑的伪装,歇斯底里地吼叫,打掉丛云皓伸过来的手,“滚出去!我说不用了!” 这一巴掌没留力,丛云皓手背上立马浮现出红红的掌印。丛云皓喉结滚动,把手收回去,“你没必要这么怕我。” “不是怕,是恶心。”温悦铎起身走到房间另一头,对着外边的窗户,“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了。” “温悦铎。”丛云皓哑声道,可见前边人单薄又微微颤抖的背影,“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所以想补偿你些东西,可以吗?” 温悦铎垂眸凝视着外边,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搅弄。他或多或少知道谁帮他处理了彭丽婷的事情,他也在之后找监控室的人核实,就是丛云皓用枪射击了他,要物证有物证,要人证有人证。 他犹记得被丛云皓威胁时的暗无天日,也记得被射中倒下后那种绝望又窒息的感觉。而他已经不想再了解丛云皓做这些的动机,更不想见到有关过去的人或事。 可眼前人偏偏要往上凑。 丛云皓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温悦铎?” 空气停滞良久。 “可以。”温悦铎上上下下打量了丛云皓,就像看一件廉价的商品,“你愿意被我调教吗?拿鞭子抽你也可以吗?” 丛云皓额头青筋明显,明显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b 分卷阅读155 r 温悦铎嘲讽似的轻哼,“算了——” “可以!” 答案如同闷雷砸到温悦铎头上,让他难以置信。 在温悦铎愣怔的空档,丛云皓走过来,笔直地跪了下去,“主人,你要我做什么?” 柔和的橙光下,丛云皓的脸轮廓分明,温悦铎差点以为他在做梦。 他以前没怎么仔细看过他。现在才知道他为什么得了这么多票。瑞凤眼内勾外翘,前边蓄势压低眼尾稍却挑起,尾稍处的睫毛尤其浓密,乖张又透着种孤傲。 果然相由心生。不谈军官的身份和凶神恶煞的脾气,这人也是一等一的皮囊。 温悦铎不动声色,内心却微微发酸。人家爸妈既给了好看的皮囊又给了光明的前程,不似自己是阴沟的老鼠,漂亮的长相只能成为吸引别人作恶的工具。 在温悦铎愣怔的空挡,丛云皓得寸进尺,探出手扯住温悦铎腰间的衣服,哄骗般拽了拽,“主人?” “别着急。”温悦铎拂去他的手,微微倾身,往他领口看去。 太近了,丛云皓咽了口唾沫。 “呲啦”,温悦铎顺着丛云皓冲锋衣的领口,将脖颈处的布料撕开了。结实光滑的皮肤裸露在外边,肩颈线条流畅,随着呼吸涌动。 丛云皓有点缓不过神,“温......?” 温悦铎拿出条细小的鞭子,这是房间暗柜里自带的,他从来没用过,正好这次拿出来练练手。他慢条斯理地抻了抻鞭子,“不是说,我抽你也可以吗?” “嗯,抽吧。”丛云皓松开抓着温悦铎衣摆的手,还是跪得笔直,“您站在斜对角30度的方向比较好,鞭子施力点也——” “用得着你教我?”温悦铎被他淡定的语气激怒,挥鞭向下。鞭子在空气中呼啸了一声,很没有技巧地抽在丛云皓的侧颈上,打得他微微偏头,皮肤渗出了一道血印子。与此同时,丛云皓脖颈间细细的链子晃动了一下,发出渺小的银光。 丛云皓转回头,很平静道:“一,谢谢主人。” 许久没有动静,温悦铎也没有挥出下一鞭,丛云皓微不可察地抬起视线。只见温悦铎正盯着他脖子上那条银链子,说不出的情绪浮动在他眼底, 丛云皓看不出来,那是伤心?还是厌恶?但他能确定,这件东西让温悦铎不舒服了。 丛云皓慌忙道:“对不起,主人,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它取下来。”说罢就要把手绕到脖子后边去解。 “丛云皓。”温悦铎疲惫地扔掉鞭子,“我累了,你走吧。” 我他妈没给过你钱(肉渣,口交) “温悦铎!”丛云皓看他要撤开,本能起身,由于惯性没及时停住,薄唇碰到了温悦铎的侧脸。 分卷阅读156 “我说滚!没听见吗?”温悦铎厌恶地退后一步,使劲用手背蹭了蹭脸,心里五味陈杂。他记得那条链子,和当时他在医院醒来之后戴在手腕上的相似。丛云祎撒了谎,那条链子应该就是丛云皓给他戴上的。 银链子是他们当地的一种风俗,父母从庙里求来给男孩保平安幸福的。 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人家有爹妈疼爱,还有个姐姐牵挂,不像自己孑然一身的,除了烂成一团糟的生活,什么都没有。 有的人生来就不是挨鞭子来的。再打也改变不了什么,谁为高贵,谁为卑劣,已然注定。 他下不去手,也没有兴趣了。 丛云皓不解其意,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 “看见你的脸就恶心。”温悦铎想起被凌虐的时候,像狗似的撅着屁股挨揍,私密之处经历的严刑拷打,甚至时刻担心没衣服穿。每一次都让他羞耻不堪,几乎丧失了为人的尊严。而现在他连报复的勇气都没有,真是活生生的笑话。 丛云皓固执地站在他身后,“我拿了你的钱。” “我他妈没给过你钱!”温悦铎掀翻了茶几,水杯的水迸溅,洋洋洒洒淋湿丛云皓的裤脚。他眼睛通红,薄薄的鼻翼翕动着,“你到底滚不滚?不滚我叫人了!” 丛云皓手指攥成了拳,胸脯微微起伏,却用巧劲儿推了温悦铎一把。 温悦铎重心不稳坐在床上,慌张中更加愠怒了,“你要干什么!” “我口活很好的。”丛云皓趁温悦铎不备,屈膝跪下去,缓缓趴伏在温悦铎的腿前。他环住温悦铎敏感的腰间,并着手指向下摸,度过胯骨后,指尖探进温悦铎的裤缝,勾开了拉链。 “你——唔”温悦铎还没反应过来就身下一凉,内裤被扯了下去。他想挣扎,一只手突然插在他腿间,托着他的会阴向上抬,带着薄茧的掌心挤压住两团暗粉色软肉。 “别啊啊,放开我。”私密之处被这样包裹,摩擦,温悦铎因奇异的快感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用劲推掷丛云皓的手,此时看起来却像很亲密地抚摸过他的脸颊和脖颈。 这种情欲类似施舍。温悦铎清晰地知道,他不想从这里获得快感,也不需要丛云皓的补偿。所谓快感,只是灯光下的错觉。 可他却推不开。 包裹着他下身的手稍加使力,温悦铎就低喘出声。紧接着,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他的分身,舌头灵巧地舔弄了一周。 丛云皓耐心地沿着底端描摹,勾勒过冠状沟,用舌尖在异常敏感的顶端画圈。温悦铎被彻底推翻,两条腿被迫分开,阴茎被丛云皓含住,囊袋在丛云皓的指尖遭到蹂躏,逐渐变得艳红,饱满。 “唔,停下......停下,别含......你......”温悦铎的手掌无力地抵了下丛云皓的额头。 “别动,忍一忍。”丛云皓艰难地从被占满的嘴里发出声音,继续吞吐,过电,在温悦铎动情时抬起他的腰肢,将软床摇得晃荡作响。 从没有这方 分卷阅读157 面的经验,温悦铎发出难捱的喘息,泪渍板结在泛红的眼尾。他恼怒的同时半推半就,被揉弄,被弄皱,直到最后攀上云巅,仍然死死咬着唇不肯射出来。 丛云皓轻轻捏了下囊丸的根部,嘴里含糊不清:“射。” 对于温悦铎来说,这样太羞耻了,如同尿在别人嘴里一样不堪。 “不要,放,放开我。”温悦铎鼻音浓重,带着哭腔求他,“你先松开。” 丛云皓当然没松,犬齿轻轻刮过冠状沟,在顶端用了用力。 “呜”温悦铎低吟出来,与此同时,下体脱离他的控制,一股液体从他的茎体脱离,被丛云皓含咽下去。 卧室灯光昏暗,情欲和汗水的气味在空气中激荡着。躺在床上的人下体半掩半露,洁白的胯骨紧浸着泛着光亮的水渍。半跪着的人领口凌乱,几缕碎发铺当在额前,抿着嘴轻喘。 温悦铎在高潮来临的刹那全身都要散架了,嗓子如同坏掉,发不出任何声音,意识有片刻的空白。从让人眩晕的快感中复醒后,却觉得唇边软软的,带着不知明液体的气味。 他回过神,只见丛云皓俯下身子压着他,薄唇印上他的嘴角,炽热又温柔。 温悦铎闭上眼稳住气息,曲腿蹬住丛云皓的下腹,用力踹了出去。 “唔”丛云皓闷哼一声摔坐在地上,手掌捂着腹部,眉心蹙起。温悦铎没注意到这些,从床上起身快速收拾好裤子,斜睨着丛云皓,背对着他钻进了被子。 温悦铎下逐客令,“我睡觉了。” 丛云皓嘴唇发白,咬着牙坐起来,转身去了卫生间。 温悦铎侧躺着,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而归于平静。过了五六分钟,他听见卫生间的门开了,脚步声逐渐接近他,在他床边站了下来。 “温悦铎。” 温悦铎闭着眼装睡。 “温悦铎。” 温悦铎有点不耐烦,却还是没动弹。 “温悦铎,你——” 温悦铎起身怒斥,“你有完没完?”说出来的片刻,他有点愣怔。丛云皓脸上带着水珠,漂亮的瑞凤眼居然有点委屈和落寞,堵住了他接下来骂人的话。 温悦铎嗤笑,“怎么?现在才觉得恶心,去漱口了?” 丛云皓抽动鼻子,并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你饿不饿?” 温悦铎赌气转回去,又缩进被子里。 丛云皓依旧喋喋不休,“喜欢吃什么?” 温悦铎拿被子盖住头,指尖绷紧,烦得要死。 分卷阅读158 良久都再没动静。 “那我随便买了。” 丛云皓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地上铺的都是厚地毯,加上丛云皓声音又很轻,等温悦铎回头的时候,发现他早就走了。 窗帘未遮,温悦铎呆呆地看着外边的黑天,灯红酒绿镶嵌其中。外边都是红灯区,少爷街,要多靡乱有多靡乱。他能去哪买吃的? 温悦铎憋着股气,心里更烦躁了。他摸出遥控器关上窗帘,翻个身,将头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企图睡去。 这次睡意没有眷顾他。 温悦铎再次翻身时门响了,他立刻停住动作,假装睡着。 丛云皓将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悄悄走近床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军部还有事,这是面条,你趁热吃吧。” 没有回应。 丛云皓默然半晌,摸到温悦铎手边的遥控器,调高室内温度,转身走了。 温悦铎死死揪着被角,有种被人揭穿的感觉。丛云皓知道他是醒着的,一边给他掖被角一边揭穿他。 他猛然爬起,确认丛云皓走了以后扒开包装袋,里边瓦罐装的新鲜鸡汤云吞面还冒着热气。温悦铎胃里一阵抽搐,他死死压住这阵泛溢,将瓦罐打翻。 瓦罐掉落在地毯上,没碎,轱辘几下停住了,和着汤汁的金色云吞面肆意横流,将毯子上的图案濡湿,黏黏稠稠的。要命的香气弥漫在整间屋子里,似乎刻意嘲讽温悦铎无效的做法。 脱下了外边这层皮,他还是败絮,会无力,会跳脚,会抱怨命运。 温悦铎用力捂住嘴,倒出口袋里装着的止痛药,没喝水就生咽下去。 恶心仍然出溢在喉间。温悦铎踉踉跄跄地奔向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疯狂冲刷自己的脸,接着胃里一阵痉挛。温悦铎用力对着马桶呕吐,他没吃什么东西,大多是胃里的酸水,呕得五脏六腑都要搅在一起。 他在慌乱中找纸巾,却踢翻了脚下的垃圾桶。垃圾桶上边盖着的几张卫生纸好像没用过,然而下边层层叠叠的纸巾则被人刻意折叠起来,隐隐能看见里边的殷红。温悦铎狐疑地抽出一张展开,是大片的血迹。 新鲜的血还泛滥着腥味。 倒霉花痴 军属区医院。 白色天花板明晃晃的,各类身体检测仪发出“滴滴”的声响,红光绿光织成一道严密的网,将丛云皓紧紧包裹起来。 “腹部弹片尺寸较大,未清除干净,且受到二次创伤。金属检测器显示异常,胫骨内疑似有流弹残余。小臂轻微骨折。”医生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调子说出检测结果,“军部九处,代号90131人员,体征测试结果为C级,建议通过手术处理。” “C级?他一直都没下过A级。怎么会是C级?”丛云祎提着包激动地走过去,拿着表看了半天才相信体检纸上的结果。杨林在 分卷阅读159 丛云皓和丛云祎的双重压力下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啊?你们军部真是不拿人当人看啊!当牲口吗?”丛云祎朝着杨林激动道,“这么大的伤,你们司令也不来看看?都是他非要派小皓去的!” “姐!”丛云皓从检测仪上下来,拦住了丛云祎,朝杨林微微偏头,“你先走。” 杨林咽了口唾沫,“丛处,司令给您准备了庆功宴和嘉奖会。”感受到丛云祎能射穿人的目光,杨林言简意赅:”您,身体养好了记得去。” 丛云皓点点头,“嗯,不会让老头失望的。” “去什么去?我们丛家缺你们这点奖金和庆功宴吗?”丛云祎不依不饶,“你们说说,那个老头打算给他升几级?几级能抵得了他这条命?” 丛云皓死死拽着丛云祎,给杨林使眼色让他赶快走,杨林如蒙大赦,脚底抹油跑了。 丛云祎没了发泄对象,气呼呼半天,又转过身来打算教训丛云皓几句。然而看到他消瘦了些的身子和发白的嘴唇,又于心不忍。 这次去西北抗击国际流匪任务繁重,军部派去的人又少,每当电视上出现有人牺牲的新闻时,丛云祎的心都会被狠狠撕扯。果然军部归来的人只有寥寥几个,所幸丛云皓是其中之一。 “和你同批回来的上午就到了,你怎么下午才来做检查?”丛云祎怒骂道,“又去哪鬼混了?” 丛云皓垂着头不吭声。 丛云祎眼尖,一下就看到他腹部的黑色布料比别处的深,拿手指搓了下,捻出些红色的血渣。她立时又要爆发,却生生压抑住语气,“怎么弄的?” 丛云皓后撤一步,偏过头:“不小心被人撞了。” 丛云祎逼近,又绕着他扫视一圈,发现领口的布料破破烂烂,扒开就看到了暗红色的鞭痕。她按捺住即将爆发的冲动,“这里呢?” “树枝刮的。” “丛!云!皓!”丛云祎插着腰终于爆发了,“你对这个负责对那个负责,爱国家爱谁谁我不管,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都看不好,就会糊弄我!” 丛云皓拉上领子,轻声道:“你不也是这样。” “你!”丛云祎气急败坏,真想揍这个小子一顿,又下不去手。想起这段时间丛云皓唯一过问的事,她突然福至心灵,狐疑道:“你不会是去找小温了吧?” 丛云皓没点头也没摇头,彻底沉默下去了。 丛云祎终于发现了,丛云皓不知什么时候起,无论在做什么、无论和谁说话,都把眼角空出来,拴在一个他见不到的人身上。那点眼风真是风摇影动,丛云祎之前从没见过。她恍然明白,她弟这是看上别人了,随时都磨刀霍霍摆出以身相许的架势。 然而看到这货一身惨状,她的满腔愤懑化成无奈的叹息。她觉得基本没戏。也许她弟弟注定是个倒霉花痴? 庆功宴上,一片和乐的氛围,老司令更是当众 分卷阅读160 宣读将丛云皓提拔为副司令的文件,只待上边通知下来就能直接提拔,九处的人喝得面红耳赤,一个个找不着东南西北。 只有丛云皓始终没什么表情,最多也就是面对上级挂着浅淡疏离的笑。他来者不拒,但也不会主动找人敬酒。 老司令喝得脸色发红,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干得不错!” “谢谢司令。”丛云皓颔首,杯子和他的碰了一下,尽数喝入口中。 “你小子。”司令大笑出声,“刚来九处的时候一身刺儿,我都没见过比你戾气更重的人。一上来就问我怎么干倒缅甸那帮走私犯。”他咳呛片刻继续道:“一般这样问我的兵,不然就是不知道军部水多深的二愣子,不然就是吹牛逼吹来的......我怎么可能把兵交给这些瞎折腾,缅甸那边的匪徒是老心病了,去了几波都有去无回。”老司令的眼角隐隐泛出泪花,始终也没落下来,“你爸妈就是这么去的,我当时就想,你不能也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得好好操练你......” 丛云皓默不作声地听,直到老司令把缅甸作战军的徽章戴到他的肩上,“我承认我观念该换换了。你去做这件事吧。” “司令?”丛云皓愣怔了。 老司令笑得眯起眼睛,“身体还好?” “还好。” “手术做完也没事?” “都是小伤。” “那就去吧。”老司令笑了,“我和你爸妈都是十几年的朋友,他们的水平差不了,你也差不了。” 丛云皓指尖顺着肩线往上摸,硬质的徽章金属皮粗糙,却是他费心费力几年一直要得到的东西。别人认为九处已经是他至高的荣誉,只有他心里清楚他进军部的初衷是什么。 清理缅甸匪徒,一个不剩,才是他为人之子告慰父母的方式。 荒草枯园,温悦铎坐在一个潦草的墓碑面前。上边的女人漂亮年轻,隐隐能看出温悦铎的底板之优良。 辛辣的酒如匕首刺入咽喉,温悦铎喝得红了眼,手在抖,却仍旧没感觉般一口一口咽下去,胃也随之抽搐,直到没了痛感。他继承了温雉的遗产,却并不屑于用这些钱给楚兰轻换个更好的墓碑。 “我拿了温雉的钱,却觉得像是继承了温凯旋的遗产。”温悦铎冷哼两声,荒园里飞出的灰尘在血色夕阳里如游鱼一般,正出没在他的鼻息与唇齿之间。 温悦铎头发凌乱,笑容散漫,眼睛里却是空的,这双眼睛全然忘记了关闭,犹如两扇任凭风雨吹进来却无法抵御的窗户。 “妈,彭国方和温凯旋还在逃中。” ”外婆也去世了,是我没照顾好她。” “对不起......” “不过我会找着他们的。”温悦铎笑了笑,将酒尽数洒在地上,“放心。” 分卷阅读161 铁门上覆盖的雪好像更厚了,丛云皓再次站在门外,往里边看去还是没有人气。 “温悦铎?”丛云皓吼了一声。 里边静静的。 丛云皓烦躁地摘掉手套,打算开门,却发现铁门上换了个巨大的铁锁。 没关系,丛云皓嗤笑,掏出瑞士小刀,转了转手腕。 是时候把拆门本领拿出来了。 他俯身找了半天,却发现锁子底部没有锁孔。 与此同时,尖锐的机器音响起。 居然是密码锁! 丛云皓气急败坏,“咣”地一拳砸到锁子上,“给我开门!” “......” 没有任何回应。 丛云皓打量了下周围的墙体,目测高度在3米左右。这种高度在平时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儿,可是这回手术刚好,他腹部又有伤,医生刚叮嘱过他一个月之内不要做任何烈性运动。 妈的,丛云皓暗骂,眼睛量着距离退后几步,猛然向前冲去,跃起,伶俐轻巧地攀上墙壁顶端,没有缓冲就跳了下去。 医嘱被他抛在脑后,成了一句废话。 然而报应很快就来了。 “嘶”,丛云皓落地的刹那低喘出声,即使进行了屈膝缓冲,仍有一种强烈的隐痛充斥在腹间。他感到应该是伤口扯开了,因为濡湿感沾满了他的小腹。 “温悦铎!”丛云皓捂着小腹,蹙着眉朝屋子那边走去。新换的窗棂让他直觉温悦铎应该在里边。 他有些急躁地敲门,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果然,无论他怎么敲都没有人声。 丛云皓礼貌起见,没有踹门,直接把窗户卸了下来。 吹入的寒风让温悦铎皱起眉。他眼睛闭着,后背抵着画架,薄被子和几张画纸散落在他身上,唇色几乎没有。 丛云皓跳进去,凑近把手放在他额头上,烫的能煎鸡蛋了。他手忙脚乱地翻找衣柜,除了几件皱巴巴的卫衣和衬衫,没有任何防寒的衣物。丛云皓险些气死,有钱去买少爷,没钱买衣服? 他把自己身上的薄羽绒服脱下来披到他身上,叫完开锁公司叫救护车,等他逼逼叨叨说完了,一回身愣住了。 温悦铎眼睛眯开条缝,看不出情绪,只是死气沉沉地盯着眼前的画。 丛云皓这才看清地上的画纸上是各种各样的兰花姿态,画得惟妙惟肖,如果剪下来贴在墙上当假花,估计也没人怀疑。 温悦铎动 分卷阅读162 了动,一只手从羽绒服底下探出来。 丛云皓下意识凑近,“要什么?渴了是不是?” 结果温悦铎没理他,一只手直直穿过他,不知从哪抓起个打火机,扑哧一点,叠在最上边的那张画纸就着了。 兰花在火焰中很快被熏黑,变得萎靡,化成簌簌的灰烬。 丛云皓冲上去抢救剩下两幅画,周围没有水,他又不用脚踩,只能用手扑打。火苗舔舐着他的指尖传来锐痛,丛云皓倒吸一口凉气,等灭了火,指尖都被烫出了血泡。 “温悦铎!你干什么?”丛云皓气急,好不容易把画抢救下来,剩下两幅也各烧掉一个角,边缘成了黑色。 温悦铎很快眯住眼睛,拖着虚弱的语气笑道,“你喜欢来别人家捡垃圾?我这里多的是。” 丛云皓没有应话,只是垂眸盯着两幅画作。上边的兰花线条勾勒细致流畅,明显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能完成的。明明耗费了很大心力,温悦铎却直接烧掉了。 什么样的人会把浪费时间当作乐趣? 丛云皓余光瞥到旁边时,却发现温悦铎再次昏睡过去了。他凑过去俯身,肩膀抵着温悦铎的肩膀,冰冷的唇印上温悦铎紧抿的嘴,和他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喵呜 温悦铎醒来的时候,脚底有个不明物体在拱他的脚心,传来一阵酥痒。他眼睛还有沙疼感,嗓子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有点湿润。他费力地支起身子,看到把他弄醒的罪魁祸首原来是只蓝眼睛布偶猫,和他对视几秒后“喵呜”一声跳下床。 温悦铎擦擦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转而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间卧室很宽敞,摆设简洁大气,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边的光线,正适合睡眠。 他睡了多久? 温悦铎脑子转不过来,身上沁出层薄汗。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两层被子,脚底还有个暖宝宝,仍旧热烫。 那只猫可能一开始认生,结果没多久又踱着步子回来,走在床头边上蹲下了,两只白绒绒的前爪乖巧地放在地上,钴蓝色的眼睛漂亮高贵,此时正歪着脑袋一眨不眨地打量他。 “喵嗷”猫叫了一嗓子,温悦铎偏头,只见那猫两只耳朵转了下,倏然窜了上来。温悦铎一惊,猫已经轻巧地俯趴在他肩侧,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脖颈。 温悦铎捂嘴咳呛几声,外边传来脚步声。 丛云皓推开门,看到一人一猫凑在一起,大怒。他走过去拎着猫的后颈,将它提溜下床,“一边儿去。” 猫明显平时被丛云皓惯坏了,跳到地上也没有任何被吓跑的意思,反而大大咧咧坐下舔身上的毛,丛云皓再咋呼也不为所动。 “咳咳,我为什么在你家?”温悦铎病仄仄的,眼底拓印着淡淡的阴翳。唯一能看出的是,他很不快。 丛云皓没说话,不由分说地递给他一碗中药。中药颜色很深,散发着浓重的苦味。 温悦铎 分卷阅读163 闻到味儿蹙眉,头歪向窗户那边,嘴唇翕动都累得很。但很明显,他不想喝。 “喝了。”丛云皓理直气壮,他仗着人家没力气,硬是蹭上床。 温悦铎不接,他总有办法让他喝。他往他背后塞了个软垫,把人半锢在胳膊里,强迫他枕着自己的体温和心跳声,偷偷得意。 “不喝。”温悦铎懒的动弹,将身后的人纯粹当作无生命的靠枕,靠起来也不客气,就是不张嘴不动弹,却在脖颈抻住的刹那“嘶”了一声。一股剧痛连接着他的下颌,整个口腔都火烧火燎起来。 “温悦铎,你没事吧?”丛云皓跳起来,他以为自己下手没轻没重把人伤着了,却看温悦铎闷哼完那一声再也没睁开眼。他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额头,体温正常。 然而他从小身强体壮,对这些病灾一窍不通,此时格外慌张。他迅速给军属区医院拨了电话,交代几句让赶紧派人。 半个小时后,徐乐再次磨磨蹭蹭别别扭扭地和他对视,一脸不屑。 丛云皓看了看表不满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徐乐仰着脸,一副任凭你权势滔天我也岿然不动的样,“就算你是九处处长,军属区医院也不是你开的,你让我几点来我就几点来?” 丛云皓想拿改锥撬开这货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浆糊,却强忍着不发作,尽量平缓道:“有病人,所以刚才着急了,抱歉。” 徐乐愣了一下,他永远记得被丛云皓折磨那个可怜鬼,因此对丛云皓的固有印象是自私自利,目中无人,毫不顾忌生命和人权。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他还有点受不住。 他哼了一声,“带路。” 温悦铎静默地躺在床上,缺乏生气的嘴唇像枯萎的干花瓣,脸出乎意料的白,更印得睫毛黑俏狭长。 徐乐看见人的刹那差点回头打爆丛云皓的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这是活生生的人,肉体凡胎的谁能由着你这么折腾?”徐乐“咣当”重重放下箱子,没等丛云皓说话就呵斥道:“你先出去,我要给病人做全身检查。” 丛云皓没来得及解释,却着急道,“他的嘴巴有问题——” 徐乐予以回瞪,“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赶紧出去!” 丛云皓默然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对徐乐颔首,“那拜托你了。”说罢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徐乐一脸凝重地走出去,狐疑道:“真不是你?” 他检查了温悦铎体征,内伤一堆,外伤倒没有。 “他怎么样?”丛云皓有些疲倦地把烟掐灭,这段时间他从西北回来还没完全恢复,照顾温悦铎又占用了他大量精力,难免疲惫。 “他心率过快,血脂紊乱,有冠心病的病征。此外,应该有很严重的胃病,曾经胃穿孔,不能让他再喝酒了,还有他咀嚼肌受损,可能张不开嘴,最近多吃点清淡的流食......” 分卷阅读164 徐乐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才发现对面的人居然掏出根笔在纸上一字不漏的记,很是认真。 “你——”徐乐愣愣的,想问什么,瞧见对面丛云皓高高立起的能杀人的眉峰,还是噤了声。 丛云皓也没有抬头,在纸上写字快到飞起,想当年他念军校上理论课都没这样记过笔记。等徐乐说完,他才放下笔,舒展酸软的指节。扫过纸上满满的病例,丛云皓脸上又添了些戾气。 徐乐这才发现一种不可言说的威压正向他弥漫。他突然后悔了,丛云皓刚才算是和他客气,而他差点蹬鼻子上脸,差点断送自己。 这种人有谁不怕呢? 据说能在军部混下去的,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更何况坐到顶头位置的人,更算是难以言说的狠中之狠。 徐乐留下医嘱,非常识相地告退了。 丛云皓回到卧室,温悦铎还是熟睡着,甚至不省人事。秾丽的眉眼此刻紧闭,眉毛尾尖如同银针,颜色浅淡的嘴唇紧抿着,天生的薄情相。 好好的人,连刚才逗猫的活泛气都没了。丛云皓冷哼,过去给他掖好被角,又把暖宝宝拿走重新加温。在外边折腾了小半会儿,回去的时候愣怔了,卧室的门是开着的,里边却没人。 丛云皓才想起人有三急,自己做事太粗糙,居然没想到人家要不要上厕所什么的。他走到卫生间门口,门是开着的,他敲了敲,里边没有动静。他慌忙打开,卫生间连个鬼影都没有。 “操。”丛云皓暗骂,他猜测温悦铎可能一个人偷偷走了,气急败坏地套上衣服冲出家门,没等到电梯,两步并一步地往下跑,等跑了20层到一楼,早已全身热汗。 外边黑洞洞的,偶尔有风刮擦树枝的声音。丛云皓往小区门口跑,温悦铎的身体状况根本撑不了多久,一个人回家不是找死么,谁照顾他? 这个傻子! 丛云皓一边飞奔一边叫车,到了路边却发现一小撮人围在一处嗡嗡嘤嘤地讨论。丛云皓直觉不好,走过去硬生生拨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最里边人的目光像菌类一样长到地上的人身上。 正是温悦铎。 滚,你去死! 温悦铎是被弄醒的,他喉咙干涩的厉害,又痒又痛。最让他难受的是口腔,左侧脸那边火辣辣的疼,连带下颌和脖颈都被莫名的痛感摄住,稍微张张嘴都能引起他一阵颤栗。 “来,张嘴。”丛云皓铁青着脸,一腿跨在床上,手里拿着个喷剂样的东西。 温悦铎迷迷糊糊的,想张嘴又被痛楚刺激到,挣扎了半天就咧开条缝。丛云皓将喷剂的细管对准发炎的咀嚼肌,费力地喷了几下。一阵清凉感稍微缓解了温悦铎口腔中的剧痛。但也就是稍微,温悦铎硬撑少许,嘴又紧紧闭上了,细眉难忍地挤在一起。 这次丛云皓端来碗药,温悦铎抬眼皮看了下,立马将头转向一边。 丛云皓没纵容他,而是硬生生把他肩膀掰过来,“喝!” 温悦铎艰难地喘了口 分卷阅读165 气,小幅度地翕动嘴唇道:“难......受......” 这是实话,他根本喝不成,每动动嘴都像用勺子挖脑子,对神经末梢是巨大的挑战。 丛云皓站在旁边,端着手里的碗,良久都没动。等温悦铎偷偷用余光打量他时,才发现丛云皓抿了口药。温悦铎惊愕之余大概明白他要做什么了,身体首先排斥抗拒,卷着被子往另一侧蹭。 丛云皓没给他躲的机会,不由分说地虚虚跨坐在他身上,轻松抓牢他的手腕。 “别!”温悦铎闷哼,嘴巴闭得更紧了。 丛云皓舍不得下力气,半天都没撬开温悦铎的嘴,只好把嘴里那口咽下去,苦味让他自己都皱眉。这他妈什么事儿,给别人喂药自己先干了一口。 “丛云皓。”温悦铎嘴唇蠕动,艰难地吐字,“我,洁癖。” 丛云皓居高临下地瞪他一眼,去洗漱间折腾半晌出来了,再次蹭到温悦铎旁边,拿起床头柜的药碗,“温悦铎,这回我可是漱了三遍口,你不能嫌弃我了。” “不!”温悦铎头摇得像波浪谷,死死抿着嘴躲开,就是不让丛云皓挨着他的脸。 丛云皓无奈,逐渐倾身下压,给他洗脑,“你就当不是我的嘴,行么?” “当它是个杯子......” “当它是个药勺......” 随着上方灯光被高大的人影挡住,温悦铎撇开头,眼睛因不情愿而睁大,泛着温纯疏离的琥珀光。丛云皓也不管人愿不愿意了,固定住温悦铎的脸,硬是嘴抵着嘴灌进去。 温热的汤药带着难捱的苦涩,让原本麻木的唇舌更加麻木,加上嘴里不老实的舌头勾过他的舌尖,温悦铎的心情更糟了,脸色难看地被迫撑开嘴。 杯子和药勺可没长舌头。 一碗药就这样被喂进去,一滴不剩。温悦铎恨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自己,被丛云皓尽情耍弄的阴影犹存,让他痛苦异常。生活从未善待过他,他的灵魂已遭粉碎,挣扎、焦虑都无法摆脱的重重苦痛,使他忍不住瞪着狠绝的目光,发出呻吟般的吼叫。 “滚!你去死!” 丛云皓充耳不闻,面部表情地继续用同样的方式给他喂消炎水。温悦铎不吐,丛云皓只能捧着他的脸揉出来,逼着他吐到地上的盆里,来来回回七八遍。 等温悦铎累的昏睡过去,丛云皓也筋疲力尽了,倒在温悦铎身边,半个身子悬在床外。挨着他睡着了。 丛云皓在军队养成的作息及其规律规律,六点就准时醒了。他昨晚折腾半晌,身上的疲惫感犹存。 他第一反应是先摸摸旁边的人还在不在。 被子隆起一个瘦弱的小丘,丛云皓手刚伸进去就碰到了温悦铎的胳膊,滑腻的质感泛着冷意。丛云皓往里蹭了蹭,贴得更近了。丛云皓明明一晚上睡在被子外边,身上的热气闷得温悦铎皱眉,却仍旧没有睁眼。 分卷阅读166 “醒了没?”丛云皓半垂眼睫,握住了温悦铎的手,对方没有抽开,也没有回握。 丛云皓觉得眼前这人太过缥缈,自他回来后这种感觉变本加厉。可那冷淡清丽的气质引着他靠近,远远看过去那儿就像白雪一样清净,像白银那样熠熠生辉,可是走近一看,既没有雪也没有银,只有一片蒙蒙的雾气。 猫咪不知道怎么就抵开了门,打了个哈欠,尾巴扫过室内仅有的几盆花草堂而皇之地进了屋,噌的跳上床挤在两人腿中间。 丛云皓支起身子想赶猫,却发现温悦铎的腿不知什么时候探出被子,睡裤卷起来,露出微曲、犹如精心削刻过的白乳木似的小腿,越往下就越细,来到脚踝处一下子收紧,尔后再缓缓地倾斜成柔软的脚背。 丛云皓下意识地抓住脚想放回去,被刹那的冰凉刺激得战栗,然后那脚猛然瑟缩回去。温悦铎疲惫地睁开眼,“你有完没完?” 猫对气氛的变化丝毫没有感觉,慢慢摇晃起毛茸茸的尾巴来,并把湿漉漉的小鼻尖深深地埋到温悦铎的臂弯中,摊开肚子让他撸。 “这只猫还没名字,现在四个月大了。”丛云皓见温悦铎不排斥猫,收回手,给他盖上被子,捡起踢到地上的暖宝宝重新加热。 温悦铎蹙眉,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猫肚皮上轻轻抚摸。猫明显很享受,身子抻得更直,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温悦铎手心,示意继续。 撸了半晌,丛云皓回来后又把暖宝宝放在温悦铎脚底下,“这几天还没来暖气,有点冷。” “我想回家。”温悦铎平静道,“放我回去吧。” 丛云皓充耳不闻的能力已经练到炉火纯青,边动作着边絮叨:“自从遇见个垃圾姐夫,呸,他才不是,我就挺烦出轨那些男人的。我周围的朋友也都是一夫一妻,看见出轨的垃圾我就想把他的头打烂。” 说完后空气安静了一瞬。 “谢谢你,这么尽心尽力找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温悦铎扭过头,不愿看丛云皓,“我只想回家。” “不可能。你那也叫家?”丛云皓声音提高,“破窗户连风都挡不住,家具一个没有,衣服找不着像样的,纸糊的房子都比你家好!” “我不想在这里待着!”温悦铎唇间微痛,身体与棉被呈“丁”字形,将枕头围成弓状,宛如山岗遮挡,像个发脾气的小孩,“这里是你家,我不想看见你。” 我恶心同性恋 “为什么?”丛云皓扒拉住被子中间的凹陷处,那是腰的部位,“温悦铎,你给我说清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是什么人自己不清楚?”温悦铎挣扎着,打掉覆在他身上的手,“抽我,操我,拿枪射我,还用我再说吗?” 丛云皓听不下去了,捂住温悦铎的嘴,将他死死抱住,钉在床头厮磨的样子,压低了声音:“你再说一遍?” “你就是看中了我这身皮!”温悦铎吼出声来,“我有的是钱,想买什么买什么!用得着你假心假意?不嫌麻烦吗?你除了关着我还有哪些伎俩?你就是想操唔——” “是啊 分卷阅读167 。”丛云皓恶狠狠地舔了口嘴角的汁液,“我就是看中你这身皮,肉嫩骨头软的好操。” 温悦铎被咬得嘴唇泛疼,气得差点晕过头去,被子一掀就要下床。猫原本窝在他臂弯里酣睡,枕着的胳膊被抽走了,吓得“喵呜”一声。 丛云皓戾气大涨,扯住温悦铎的后领用巧劲拎回来,手指不由分说解开了温悦铎睡衣上第一颗纽扣。他的情绪一点点酿着,窝着心火,将昨日做梦的遐思,今日的心酸,连上他们之前纠缠不清的过往,一并混着吐出来:“你敢!” 扣子连着解了三颗,大片白皙的胸口从领口泄露出来。温悦铎拿手打,拿脚踹,挡着领口,“丛云皓,你个禽兽!” 丛云皓接住这些踢打,把人拽回来,“你敢下床,我就把你衣服扒光,内裤都没的穿。你倒是光着屁股跑啊。我看你能跑多远!你昨天就被人看了个遍,这回又想让谁看?” 温悦铎绝望地呜呜叫,咬丛云皓的手,仰脸眨巴着蓄成一汪水的眼睛,喉咙里溢出微弱的哀鸣。睡衣上半身已经被尽数解开,凉意令他发颤。丛云皓任他咬着,另一只向下游弋的手探进他的裤缝,轻轻一勾就差点把腰间的裤子褪到他腿弯处。温悦铎病弱的脸上硬是被气得添上层绯红,身上衣物凌乱,又冷又烫热。 他抽动鼻子:“我不走了。” 丛云皓收手,温悦铎迅速重新穿好睡衣,蜷缩进被子里。厚重的棕色窗帘仍然阻挡着外边的光线,他侧身在枕头上颤抖,嶙峋的肩胛一起一伏,隐隐露出的腰间一道掐过的粉痕。 “至于么。”丛云皓轻声喃喃,他记得刚才根本没使劲儿啊,怎么就这么容易留下痕迹。他抬手去揉,刚接触到泛着凉意的皮肤就被拍下去。 “别碰我!”温悦铎的声音带着尖锐的敌意,与此同时抽噎频率加快,就像是哮喘病发作的时的样子。 丛云皓知道把人惹急了,慌忙翻过来贴住他的心口,心率有点快。他有些后悔,早知道不用这么激烈的方式了,道歉却憋在嘴边死活说不出口。 好在过了片刻温悦铎似乎缓过来了,呼吸逐渐平稳,就是背着身不理他。 “该喷药了。”丛云皓拿过喷剂,偷偷观察他的样子,“张嘴,啊——” “我自己来。”温悦铎强撑着哼唧一声,没转过身子,探手夺过药,张开嘴勉强喷了一下,全喷到口腔上层了。 “好了吗?”丛云皓狐疑。 “唔。”温悦铎懒的好好说话,直接把喷剂怼到丛云皓手里,又转过身缩进了被子。 “我看看!”丛云皓扒拉他的肩膀,就是转不过人来,他哭笑不得:“你再不给我看,我绑你了。” 温悦铎气得牙床更疼了。丛云皓百折不挠地探出手,放轻摸了摸温悦铎侧脸咀嚼肌的位置,却摸到纵横的湿意。 他隔着被单,试探性推了温悦铎一把,“你有钱行了吧,我就是个伺候你的,等你好了想去哪就去哪。” 温悦铎咬牙,“滚。” 丛云皓 分卷阅读168 恬不知耻,“滚什么?不让我用手喂,让我用嘴?” 温悦铎紧闭着双眼,嘴微微张开,果然一点都没喷对。待丛云皓喷药之后,他嫌弃地拿手背蹭了蹭嘴角,那是丛云皓指尖刚才停留过的地方。 “乖乖听话才能病好,骗我没有意义。”丛云皓趁温悦铎没反应过来刮了他的鼻子,“我亲自伺候你,你还不乐意了?” 温悦铎卷在被子里,脸颊冒着虚汗,似乎是自言自语:“我就算说什么都是骗人,我做的事也在骗人,都是骗人。” 丛云皓动作一滞,慢条斯理地收拾药顺便推销自己,“我知道我吻技不行,但你得给我个练习的机会啊。况且么,我长得不错,身材还可以,家境也不错,口活更......” “练了很多次吧?”温悦铎眼睛眯开条缝,是纵深的嘲讽和冷意。 丛云皓不接茬,好像感受不到话里的敌意,“过奖,就服务过你一个,算是天赋异禀。” 温悦铎没有吭声了。 丛云皓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虽说的是混话,却不自觉地带了些青涩:“温悦铎,你当不当我男朋友,我每天护着你,信你,给你做饭,把猫让给你撸。” “不,是我和猫都给你撸。” 温悦铎嘴唇翕动,拖着声音懒散道:“你是不是没表白过?” 丛云皓愣怔了,搁在温悦铎被子外边的手指却微微绷起,耳垂泛起粉色,“才不是。” “哦。”温悦铎闭上眼睛,似是十分困倦了,“我恶心同性恋。” 别告诉我是你的鸟 “男演员在里头真帅!他穿了雪白的一身和服,站在一棵樱花树下面——我到东京去,就想穿得那样一身雪白,在樱花树下照张相。”丛云祎边整理衣服准备上班,边回头看了眼垂头耷耳的弟弟。 丛云皓抬头,电视屏幕里播放着言情剧一般的桥段,默默作了个对比,不如温悦铎好看。 军部准时发来通告,境内流入“电子毒品”,通过在人脑部施加固定频率安全强度的电波刺激产生快感,操作便捷,已经成为缅甸毒枭的新宠。国内封锁了这一消息,但是难免面临着这种新型毒品流入的危险。 丛云祎耳朵竖起,丛云皓设置的军部信息铃声和其他的不同,她回头问:“军部的新任务?” “嗯。”丛云皓木讷地点点头,他没有和丛云祎说他升职一事。丛云祎向来聪明,她知道升职意味着什么。 丛云祎并没有再过问军部的事情,她明白,丛云皓打定主意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军部的事就算再苦再累他也能扛下去。可是丛云皓眉眼倦怠,头发没有经过打理,凌乱地散在额前。 “你不对劲儿。”丛云祎弄好领子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丛云皓的额头,微烫。 丛云皓偏过头,“没事,昨天睡晚了。” “睡晚了?”丛云祎狐疑,“不是让你晚点上班了吗,军 分卷阅读169 部没准假?” “军部事情多。”丛云皓吃完东西披上羽绒服,竟然没控制住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丛云祎大惊,“你居然感冒了?” 在她的记忆里,丛云皓的继承了他们父亲的强势的军人体质,再加上平时军部训练紧,就算再累也没得过这些病。 丛云皓倒是没什么感觉,感冒不感冒对他来说都一样,该干什么照样干什么。他收拾好桌上的碗筷,看了看表,“我该走了。” “不行,你给我站住。”丛云祎不依不饶地揪住他的衣领,掏出体温计在他耳边点了一下。 38度5。 “已经是高烧了,丛云皓,你必须休息。”丛云祎不敢相信眼前的数字,拿着它就像拿着烫手的山芋。 “姐,军部真的有事。”丛云皓显得有些烦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轻巧地躲开丛云祎的手,跑下去了。 丛云祎无奈,收拾出本来打算送给他的两件新款男士衬衫,突然想起丛云皓太粗糙,家里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给秘书打个电话通知略微推迟些早上的会议,丛云祎轻巧地踩了油门往丛云皓家方向去了。 军部工作的秩序仍然谨严。 由于军部有些文件保密的缘故,即使丛云皓不在,也不能委托他人办理,所以桌上积累了一堆红头文件。丛云皓开始筛选资料,合格者依据其自身等级和需求发放不同的通行标志。 大约八小时后,所有合格名额已经审核发放完毕。丛云皓仰躺在椅背上,觉得更难受了,怕家里那位睡醒没饭吃,摸出钥匙堂而皇之地早退。 “丛处!”杨林兴冲冲地跑进来,吓了丛云皓一跳。 “能不能别一惊一乍?我还以为是查考勤的。”丛云皓不耐,“有事么?你家丛处感冒了,需要回家静养。” 杨林手里提着个THICC武器箱,放在桌子上打开,是个黑色圆筒状大物,表面散发出黑色金属光滑的质地。 丛云皓没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略微瞟了眼,“这什么?别告诉我这是军械所研发出的枪,我可扛不动。” “这是M41观星镜,军械所新研发出来的。”杨林的兴奋劲儿还没散尽,目光熠熠,喋喋不休道:“这种观星镜可强了,是军械所在M31基础上研发出的,扩充了10倍口径,多远多暗的天体都能看到——” “行行行。”丛云皓不耐烦道,“这观星镜能干嘛?能一眼望到恐怖分子老家吗?能望见西北的流匪吗?还是缅甸倒腾私货的枭众!” 杨林嘴上的话被堵住,温吞道:“都不是。” 丛云皓轻嗤,“那要它管个屁用。” 杨林呐呐不语地缩回手,挠了挠头,“这是天文局委托军械所帮忙制造的,大致在下个月投入使用。”他看见丛云皓逐渐失去兴致,连忙说:”最近不是有什么流星吗?兄弟们都想拿回去尝个鲜,保证按时归 分卷阅读170 还。” “流星?” 丛云皓眉毛一挑,接过了箱子,若有所思。 丛云皓回家的时候看见毛茸茸的一坨蹲在窗帘杆子上,温悦铎站在底下张开双手。然而小猫前脚挪动,还是不敢往下跳,直到看到门口的丛云皓,嗖的跳进温悦铎怀里。 一人一猫抱了个严严实实,小猫将爪子在温悦铎手腕上软软一搭表示感谢。 丛云皓看到这一人一猫和谐相处的场面,不由得来气,拎着猫的后颈,将它从温悦铎怀里提溜出来,漫不经心道:“吃饭吧。” 温悦铎充耳不闻,转身要回卧室。 丛云皓放下猫,眼疾手快地扯住他的衣领:“吃饭!” 温悦铎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我饱了。” 丛云皓正想说什么,却看到猫砂盆里已经放了新猫砂,池子里堆积的餐具好像也被人收拾了,更诡异的是,沙发上扔着几件新款男士衬衫。丛云皓面色大惊,“我姐来了?”。 温悦铎不回答。 丛云皓急了,“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温悦铎面色淡漠,“你到底担心她和我说什么,还是我和她说什么?”说罢饶有兴致地看着丛云皓,“丛处,你把我锁在家里,藏我衣服,就一点都没考虑到这些状况吗?” “放心。我当然不会你做的那些光荣事迹和她说。”温悦铎将丛云皓的手推下去,嘲讽:“毕竟我了解,你要塑造一个多么好的弟弟形象。” 丛云皓嗫嚅:“我知道。” 温悦铎抬起薄薄的眼皮,目光犹如刀刃般的,仔细搜刮着丛云皓脸上的表情,意外没发现任何不满。 “丛处不觉得您管得太多了吗?您家庭幸福美满,就不要再跟我计较了。元旦年不回家过,非要陪我这么个闲散人员浪费时间?” 丛云皓好久没吭声,他默然地看着温悦铎转过去的侧脸,如同白玉般毫无血色。他开始解从军部打包回来的食盒,闷声:“我也没有父母,我就是想好好照顾你。” 猫闻到味儿,跑到丛云皓腿边喵喵直叫,丛云皓将东西放好,抱起猫往客厅那边走去,往猫食盆里装猫粮。 桌上的菜冒着热气,温悦铎拉开椅子坐下,仿佛未听到刚才的话,也没有等他,只是往嘴里塞了块小豆包。 丛云皓喂完猫洗了手,坐到温悦铎对面,卷好烤鸭递给他。 “咬不动。”温悦铎小口啜着碗里的清粥。 丛云皓顿了下,收回手,将其余的菜往他眼前推,“你吃螃蟹么,我可以替你扒开。杏鲍菇呢?要不要尝尝鲈鱼,稍微软一点儿......” 温悦铎没有应话,由着丛云皓自言自语般将 分卷阅读171 这些东西递过去。他起身抵开椅子,“我吃饱了。” 丛云皓脸颊的咬肌滚动,“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温悦铎冷笑着玩味道,“别告诉我是你的鸟。” 丛云皓脸上一片飞红,因理亏而提高声音:“想什么呢。你以为我的鸟是你想看就能看的。”他变戏法般拿出个沉甸甸的银色铁箱打开,将观星镜拿出来捣鼓了半天。温悦铎在一旁不耐烦地抱臂,煞风景道:“就这东西?” 丛云皓泄气地将猫塞进他怀里,“你先撸猫,一会儿就好了。” 随着预期的流星到来时间接近,丛云皓急出了层薄汗,温悦铎抱着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看笑话般拿着桌上的烤鸭喂猫,猫兴奋地坐在他怀里小口咀嚼,吃完后用舌头把温悦铎的手指添了个遍。 待猫的乳牙都快把温悦铎指尖磨红,丛云皓霍然起身,“大功告成!” 他调焦后催促着温悦铎来到观星镜后边,搬了个凳子给他坐,看着表兴冲冲道:“等着。” 室内的灯光全部关闭了,只有外边烛黄色的街灯反射着橙光,夜的脉搏偷偷跳动,除了眼前之景和周围清浅的呼吸声,温悦铎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能看到吗?”丛云皓隔空贴在温悦铎旁边,偷看他尖俏的侧脸。 “什么?看不到。”温悦铎眼睛贴着观星镜,察觉到了丛云皓传过来的体温,不安地攥紧后座掩饰紧张。他的腰突然被碰了一下,丛云皓状似无意地顺着他的脖子蹭上来,极其自然地将遮着他双眼的碎发理到后边去。 “挡着眼睛了。”丛云皓漫不经心地收回作恶的爪子,眼尾俏皮地抬了一下,“再过10秒就是流星到达时间,注意!” “放开你的手——” 温悦铎的话截然而止,呆呆地透过观星镜窥视远方的天体。黑蓝色的天壁如同轰然开裂,剧烈的光线与发光的陨石打破缝隙倾泻而下。观星镜将距离拉近了无数倍,温悦铎仿佛身置于其间,一阵天旋地转,任由银河上的碎屑洒在他的眼睛上。 流星尾纵贯上下,留下条奶白色的带子,温悦铎紧紧攥着观星镜出了神。 他从没看见过这么美的东西。他甚至能听到星野呼啸的风声,黑白两处交叠,逐步相交倾斜,纠缠在一起又分离,最后归于空旷和宁静。 丛云皓将手悄然放上细瘦的胯骨上,几乎把他整个人围了起来,下巴微微垫在温悦铎肩膀上,“流星经过的时间有这么长么,我听他们说现在已经结束了。” 温悦铎等到流星的尾痕逐渐淡逝,才回过神来,默不作声地甩开了丛云皓的手,将观星镜扔给他,去了洗漱间。 “干嘛?”丛云皓声音有点委屈,“我都没看上,你不稍微和我讲讲流星长什么样?” 卫生间洗漱的声音停顿片刻,温悦铎冷漠道:“明天自己看新闻。” 要操就操,别装圣人样 丛云皓曲起一条腿,手臂是保护的姿势,将温悦铎抵向里边。温悦铎背对着丛云皓侧躺 分卷阅读172 着,明明很大的床,背后的人虽不挨他,却靠的很近。 稍微转个身就能碰到。 温悦铎闭目养神,权当后边是块发热的石头。丛云祎的话仍然在他心里搅弄,怎样都排解不掉。 ......我弟喜欢人的方式是有点问题,但他如果待你认真的话,你就算是捡到宝了。他会对你特别好的! ......希望你给他个机会,他一旦喜欢人的话,容易没有安全感,所以有些粘人。 发热的石头坦然欣赏温悦铎的身后,淡蓝色睡衣领翻开,露出节白玉般的后颈。然而就是一节,再往下都隐匿在了薄薄的布料中,让人浮想联翩。 丛云皓舔了舔嘴唇,不知不觉的,想蹭他的后颈,想触摸,想挨得更近。 他也确实这么干了。 温悦铎铁青着脸支起身子,掀开被子跳下床。丛云皓从后边捞住他,用力往回搂:“大半夜发什么疯!” “滚开!”温悦铎哆哆嗦嗦地扯住自己被拉开的衣领,膝盖踉跄间磕到床脚而吃痛,口腔都是血腥味。 丛云皓攥住他的双手,另一只手拎起他的脚踝,将那条磕碰的腿提起检查伤势。 温悦铎双手被束缚,一条腿撑在地上,另一条腿因丛云皓的动作高高抬起,屈辱感席卷而来,却被死死按住不许乱动。丛云皓的鼻尖和他的腿根只有咫尺之遥,看似检查伤势,动作却无限暧昧。 “我就说不和你一起睡,你——” “我又他妈怎么了?我根本碰都没碰你。温悦铎!别老一惊一乍好不好?”丛云皓皱眉撑着两人间狭小的空隙,俯身在温悦铎腿侧,这个姿势令他的呼吸紧贴在温悦铎的肌肤,两个人在昏暗中紧密相连。 “你呼吸声太大,我睡不着!”温悦铎偏过头,小脸憋得通红,脚踝处的热度往上蔓延,密密麻麻通往身体各处,让他死活不想说出后半句话。 “都是我的错!我连呼吸都是错对吗?”丛云皓抬眼,凌乱的黑发散落在额前,倦怠中又透着股不容反驳的威压。他穿着蹩脚的睡衣,因为温悦铎不喜欢,连裸睡的习惯都放弃了。况且,呼吸粗重又不是他故意的,而是因为他感冒了。 温悦铎只感觉脚踝的力度更紧了,让他无法将重心放在地上那只脚,只得全身偏向丛云皓的方向。这种既想摆脱他人,又不得不依靠他人的感觉太糟糕了。他脱口而出,“你还硬了!” “我是硬了。”丛云皓喃喃,又好似抱怨,“这种事我能控制的了吗?你没有晨勃吗?” 温悦铎喘着气,“我受不了你离我太近。” 太近了,温悦铎都能感受到凸起的轮廓,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腿。他竟想起唯一的两次性爱经历,阳具在他甬道里打圈,挑逗又凶猛......丛云皓的气息太浓烈,让他像被戏耍在猛兽獠牙间的猎物。 丛云皓不由分说扯过他的肩膀,喷出的热气喷在温悦铎耳畔,似是无声的威胁。 b 分卷阅读173 r “相信我,我真想顶你的时候,绝对让你喊起来比这次动听。” 强制逞凶的后果就是,丛云皓第二天死乞白赖地扒拉温悦铎的裤脚,眼角因昨夜的放纵而发红,“温悦铎,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房间还残留着昨日的气味,枕巾上的东西是温悦铎射出来的,丛云皓亲自上手按住人撸了四五次,柔软的大床被晃悠得吱呀作响。温悦被顶在床头,如同被迫下蛋的母鸡,射到全身失力。 精液被丛云皓刮下来糊到他身上,糊的同时还说“喜不喜欢?”,“还说不喜欢?” 但凡得到否定的答案,丛云皓便会采取快感延迟政策,让温悦铎变成一只煮成红色的虾,却不给最后一刀。 温悦铎仰视着面前俯身而下的健硕身影,他的身体完全笼在了一道牢不可破的桎梏里,心脏剧烈地狂跳着,手掌紧紧的扒着身后的墙壁,企图压抑着心底不断泛上来的恐惧。 “不喜欢!”温悦铎哭着反驳,却更偏向求饶,眼泪顺着下颌流到脖颈,全身浸着薄薄的汗,却做无效的狡辩:“这是本能反应!” 猫踱着轻巧的步子,后背抵着温悦铎的小腿蹭了一圈,温悦铎狠心当没看见,甩开一大一小,伸出手:“开门。” 丛云皓刚从浴室出来,没来得及穿衣服,腰间围着块白色浴巾,水珠顺着两肋蜿蜒,在人鱼线处汇集往下,丝毫起不到遮羞作用。他不给钥匙,反而将脸垫在温悦铎手上,恍若清纯的无知者,不断重复“我错了”三个字。 温悦铎将手抽开,“你开不开?” “我保证不强迫你了。”丛云皓突起的肩骨耸动,趁温悦铎不留神,下巴抵在他小腹上弄湿了他的衣服,手绕过他的后腰,箍住了。 狗改不了吃屎。温悦铎冷哼,他发狠推丛云皓的肩膀,那肩膀却像粘在他身上,竟是分外精瘦,相当结实,根本抵不开半分。 温悦铎闭了闭眼,手指无力地划过对方肩线,“丛云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干什么。”丛云皓抱得更紧了,骨骼压在温悦铎皮肉上让他微微发疼,“我是认真的。” 温悦铎厉声喝责,“用强迫的方式?你凭什么?” 丛云皓满嘴胡扯,“撸了我的猫就是我的人。” “你这是霸王条款,连猫咖撸一次才几十块钱。” “在我家就要听我的。” “你是猪吗?”温悦铎突然被这种吵架方式搞得火大,无奈腿被紧紧箍着,否则他绝对想踢这个白痴一脚。 “委屈你这颗白菜了。”丛云皓抱着腰,硬把头拱在人家腰窝上,“温悦铎,考虑考虑我,我真的会待你很好的,我保证.....” 良久,温悦铎没有挣动了,他轻笑一声,“丛云皓,你这种人,永远学不会对人好。” 丛 分卷阅读174 云皓在胡搅蛮缠中抬起头,漆黑的瞳孔中映出温悦铎的身影,他嗫嚅:“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想你忘了。”温悦铎垂首,指尖探着丛云皓的肩后,“且不说你之前做的破事,我不追究便算了。我有什么义务喜欢你?” 指尖顺着光滑的后脊摸到一条凸起,接着是另一条,挨个往下竟刮过了四五条疤痕。 温悦铎倾身低声道:“这么多疤,摸起来都难受。你以前交过多少男朋友?他们嫌弃过你的疤吗?” 丛云皓哑声道,“如果你不喜欢,我有办法去掉。” 温悦铎打断他,“去不去掉无所谓。你讨好我,是因为你不想欠我的,况且你只要知道有个人讨厌你、冷落你,就会不舒服,你恨不得所有人敬你,捧着你。” “不是......” 温悦铎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你为什么非要软禁我,强迫性对我好!为什么非要逼我接受?你以为我愿意接受吗?你是不是还指望我感恩戴德地生活,然后把你当作恩人?” 丛云皓咽了口唾沫,被逼到退无可退,“我…就是想让你走出来。” “走出来?”温悦铎撕下伪装的面具,哂笑着嘲讽,“要操就操,别装圣人样,不嫌太累吗?” 阴魂不散 “你要做祛疤手术?”徐乐烧着屁股般站起来,“我友情奉劝一句,你的疤并不是单纯的外伤留下的,有穿透伤,有重度切口,伤口深度不一,有些还连着内部的神经和器官。在皮上动手术容易,带起里边的伤口就难处理了。” 丛云皓垂眸盯着手机上的军部赴缅通告,皱起了眉。但他并没再考虑,“上半年有事,定在下半年吧。”他大致算了时间,如果从缅甸回来的话就能成功退役。 如果他能回来,如果他能成功退役。以后,应该也不会有疤了吧。 徐乐戴着近视眼镜,查看丛云皓的体检报告,“不成,我劝你好好考虑,如果你出了事,军属区医院是不会放过我的。”然而瞟了眼对面的人,他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如果你坚持,我有个很好的外科医生朋友推荐给你。” “就这么定了。”丛云皓不容置疑道,“影响我婚姻幸福了,你懂?” “婚!婚姻!”徐乐眼镜差点儿掉下来,“你不去FLOW了?还有那位温——” 丛云皓瞪了他一眼。 徐乐瞬间明白了。他咽下口水,心里的八卦之火却在熊熊燃烧,转而道:“你家那位还好吗?”察觉到对方没回答,他冷汗直下,连连解释,“你可别误会啊,作为一名医生,我有义务了解之前病人的情况。而且他的身体可更经不起折腾了,啧啧,我这辈子见过惜命的,没见过能把自己糟蹋成那样的。” 丛云皓拿过体检的医疗单子,大致掠了眼,“他回家了。” “回,回家?”徐乐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你不是用强,唉不是,是软禁,瞧我这破嘴,是同居。”察觉到对面丛云皓渐渐阴沉的脸色,徐乐噎了口,“我是想说,他家那位老人,好像——” 分卷阅读175 “去世了。”丛云皓放下体检单和手术预约单,拉起上衣的拉链。 徐乐追问:“他身体都那样了,家里还没个人,回去谁照顾他呢?” 丛云皓正待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看到号码,神色不豫地接起。没等对方几句话就瞬间冲了出去。 **** “你说他倒卖假画?”丛云皓不可置信地看着蔡东的调查报告,“他现在得到的遗产顶得上半个银行,他卖假画?” “确切的说,不是倒卖假画,而是他个人就是假画的来源,伪造者。你能明白吗,丛处?”蔡东刻意加重了后边两个字,提醒丛云皓作为军部人员的地位,“您已经干涉我们办案够多了,我不知道有谁在给您通信,但我们走得都是正规程序,按照程序需要提温悦铎问话。” 丛云皓蓦然间想起了什么,“楚兰轻,不是,是蓝青,他倒卖的假画都是蓝青的对不对?那是他妈啊。” “丛处,不管您从哪些地方了解到这些小道消息的,我们并没有义务告知您。”蔡东铁面无私,“这里是市局,不是军部。不管他倒卖假画有什么样的原因,这并不是我们的重点。他做这件事损害到了别人的利益,我们只负责将倒卖者绳之以法。” 丛云皓双手撑在桌子上,丝毫不退,只是停顿了片刻,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这回反而是蔡东狐疑了,“你笑什么?” “报案的是谁?”丛云皓看了看表,“时间还早,让我见识一下呗,蔡警督。” 蔡东面露难色。 “给我看看报案人名单,我就保证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丛云皓语气很轻松,“他要是再敢作假,我亲自下逮捕令。” **** Gay吧里一片欢声笑语。 坐在中间的青年疏离感很重,也阻挡不了少爷上去左拥右抱,温悦铎不着痕迹地甩开一个人,耸了耸肩膀,“突然想按摩了。” “没问题温先生,我们这的少爷最擅长按摩了。”领头的接待开了个宽敞崭新的房间,吹了个口哨,“我们这里花样更多,比隔壁少爷坊好得多!” “哦,真的吗?”温悦铎打趣,“我听说隔壁少爷坊才是东陵街按摩最厉害的地方呢。” “喝,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招待轻嗤,偷偷碰了下温悦铎的胳膊,“我们这儿的才是正宗。” 温悦铎笑了笑,“话说我还在少爷坊工作一段时间呢。” 周围的气氛安静了一瞬,哄笑声乍起:“我们都知道,阔佬都爱在那里工作嘛。” “您说的工作,应该也挺累人的吧。”招待不怀好意地笑,“没关系,我们这里会让您更累的。” 温悦铎被带进房间,墙壁,按摩台,毛巾都 分卷阅读176 是令人视觉舒缓的乳白色。带他进来的少爷很放得开,要替他脱衣服,温悦铎婉拒了。少爷也没说什么,别有意味地打量了他一眼,出去准备按摩工具了。 温悦铎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解下领带,衬衫随之而起,露出精窄的腰线。抽掉皮带,裤子也轻松脱掉,干净的脚踝经络分明。到了最后一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脱掉了。在少爷没回来之前就自己趴到按摩台上,扯下毛巾遮住了腰臀的部分。 这次他还是没找到聂远说的暗哨,却已经和这里的少爷们混熟了。 周子琦聂远不知所踪很久了。聂远临走前只给他留下了保险柜的密码和一个找不着线索的消息暗哨,便于他寻找彭国方和温凯旋的下落。 可他至今也没打探到。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经久的疲劳压抑着他的神经,让他很快就垂着头在凹陷里小憩了。待他被惊醒时,少爷的手已经在他后背游弋了。奇怪的是,这次来的少爷没有询问他需要什么手法,只是沉沉闷闷地按摩。 “抱歉,睡着了,上半身就可以。”温悦铎趴直了,纤瘦的脊背随着动作波光涌动。 少爷并没有回答,依旧沉默着,一个音节也没吐出来,完全不像这家店的作风。 新人? 浓重的困惑宛如阴云般凝聚在温悦铎心头,竟然隐隐泛起一丝偷腥的感觉。他将头抵在凹陷上,不知再说点什么,太阳穴却在不安地跳动。背后的人与他咫尺之隔的时候,他已经僵硬的动弹不了。 那人为他按摩时只用手掌,接着微微掀开毛巾,带着潮热的指尖顺着他的大腿根滑了进去。 温悦铎的大脑嗡嗡直响,被微弱的电流打击到,吞咽着唾沫。他忍不住并拢双腿,脚趾下意识蜷缩起来,“那个,不,不用下半身。” 后边的人充耳不闻,继续在股间摸索,甚至勾住了玉茎的顶端,用拇指微微摩挲。 上方的喘息声轻而沉重地飘入温悦铎的耳朵,让他猛然惊起,背后的手却轻松按住他后颈不让他抬头,将他禁锢在着一隅之地,同时另一只手继续动作。 盖在腰臀间的毛巾被彻底掀开,温悦铎胯下那只手变本加厉地剐蹭,让他肌肉和骨头都软的没了实质,化成一滩水被搅弄在汹涌的快感里。 “啊啊呃——,丛云皓,是不是你?”温悦铎被压着脑袋,呜呜嘤嘤的话语从齿缝中挤出来,身子却被两端卡住,被蹂躏的混乱不堪,两条长腿挣扎着,如同钉死在桌面上的青蛙。 后边的动作丝毫未停,冷声冷调的音色证明温悦铎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的服务您还满意吗?” 会不会生啊,温温?(打屁股h 丛云皓下手稳准狠,捏住三寸不放人。他憋足了不爽,指甲顺着根部往上滑,指腹描摹挺秀的轮廓,让温悦铎喘得扒住桌沿。 “有时候我很奇怪,温悦铎,你是不是缺爱啊?”丛云皓捏在根部,饶有兴趣地使了点力。 温悦铎胳膊上薄薄的肌肉鼓起,下身从踢踏 分卷阅读177 变成难受的乱蹬。他在丛云皓给的时有时无的快感中不能自已,情不自禁地扭动腰肢,想摆脱,也像寻得快点的释放,可极度的羞耻让他生生忍着,不敢幅度太大。 这让丛云皓不爽,他刻意减缓动作,折磨得又重又慢。 “放,放开我......”温悦铎求饶似的哀鸣,胸口起伏,断断续续地抽噎。 丛云皓按着温悦铎的脑袋,却卸了全身力气。 他在图什么?他每天忍着,守着,甚至不允许自己碰他。 “起来。”丛云皓一把扶住他的腰将他拎起来,却按住他的胯并没让翻身。 温悦铎冷汗涔涔地跪在按摩桌上发抖,未耗尽的情潮被顶在云端又忽然抽空,让他心里难受得紧。下体还湿淋淋的,委委屈屈的吊在半空,一副求欢的样子。 丛云皓趁他发呆的空档利落打开折叠的屏障,拉了过来。屏障不大不小,却足够挡住两人的身影。 “天天找MB,你的肾受得了吗?”丛云皓冷哼,在温悦铎脱下的衣物中抽出根东西,贴上了他的屁股。 待凉意和熟悉的质感刺激到温悦铎,他才抖动了一下。 这是他的皮带。 意识到丛云皓想干什么,温悦铎睁大眼睛,扑腾着想直起身,却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连头都抬不起。 “我的衣服!”温悦铎无效地挣扎了片刻,仍然被按住脑袋只能对着桌面,悻悻然地重复,“衣服给我。” 丛云皓轻松按着人,“不用穿了,干这种事的人都不用穿衣服。你丢不丢人?温氏续弦后再无所出,他算是什么货色?温悦铎,你就因为这几个人渣,把自己毁成这样?” 一瞬间,苦痛,羞耻,积压到极点的憋闷让温悦铎爆炸。他剧烈踢动双脚,想从压制他的手里挣动出来。丛云皓一度按不住人,他干脆松开了手,一脚踹开屏风,冷眼看着站在眼前赤身裸体的人:“去取啊,就在外边儿,少爷们全在门口站着,候着你呢。” 温悦铎移动的步伐顿住了,眼睛赤红:“你除了威胁我,强迫我,还有什么伎俩?” “我就是会威胁人,我也最擅长威胁人。”丛云皓步步紧逼,“刚把你放出来就找MB,你肾不要了?” “胡扯!”温悦铎怒目而视,却因不着寸缕导致动作僵硬尴尬,两手慌乱地遮住身前,腿竭尽全力并得紧紧的,“你自己爽的时候怎么不说,用得着你管?” 丛云皓居然气笑了,玩性十足地将人顶在桌子边,“我是打个嘴炮,你呢?我要是不拦着你,你要真打炮么?你打算在上边还是在下边?” 温悦铎被噎得说不出话,又无从解释,堪堪减缓语气,“给我衣服,我干什么都和你没有关——” “啪。”鞭子在室内的声音清脆,温悦铎不可置信地感受到颤动的臀肉,皮带抽过的热度犹存。 丛云皓,就这样给了他一下? 分卷阅读178 “你没权利揍我!” “啪”,鞭子灵巧地绕过后腰,落在温悦铎另一侧臀肉上,恰好让他透过身后的镜子,能看到与刚才的红痕形成个对称的交叉。 “我没权利?”丛云皓嗤笑,“你说对了,我就是会威胁人。只要我在这儿,你出入这种场所,就算犯法。” 温悦铎彻底怔住了,炸毛般捂住屁股跳起来:“丛云皓!你他妈!你欺人太甚!” 他知道少爷们在外边,压低了声音,白皙的脖子通红,要多狼狈多狼狈。 丛云皓这回不仅彻底踹倒了屏风,还打开了按摩室的门,噙着笑,“继续,大点儿声。” “不要!”随着冷风吹进来,温悦铎吓得后退,浑身光溜溜的到处找刚才那块毛巾,却发现那块毛巾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丛云皓手里,然后当着他的面丢了出去。 温悦铎绝望了,“你为什么老是和我过不去?我给你钱行吗。” 丛云皓晃悠着手里还算比较顺手的皮带,“你有钱?我还有权呢。”他晃了晃手里的皮带,”趴在上边,撅起屁股,什么时候报数什么时候开始。不然,我就让你只穿着皮带走出去。” 温悦铎当然不动,心里恨不得把对方切碎了放在锅里和土豆青菜混着抄。丛云皓就维持着笑面虎的样子,和他僵持在室内。 室外的风吹进来,吹到光溜溜的身体上,偶尔还有少爷隐隐约约的谈笑声,让温悦铎身上神经不断绷紧。 良久,温悦铎咬着牙挪开手,十分僵硬地背向丛云皓将手撑在了桌子上,后脊只弯曲出很小的弧度,咬牙道:“关门!” “这不就行了。”丛云皓关上门,一把抱起他放在台子上,“撅屁股就好好撅着,不然妨碍我发挥。还是老规矩,报数是必须的,屁股就这个高度不许动嗯?” 温悦铎气得发抖,红肿的分身还挺立着,液体顿时从穴口滑下去。丛云皓照那微红的翘臀上一巴掌,液登时滑得更多了。他调笑道:“我还没打呢,出水儿这么多,迫不及待了?” 温悦铎撑着胳膊,因羞辱的话气到晃动,嘴上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皮带一下一下地招呼上来,抽打着臀部的软肉,时重时轻,但每一次都不疼,声音还极其响亮。抽到的位置有效防止了温悦铎走思,让他渐渐跪不住,从底下打开那修长润色的腿,门户张开。 ...... ?号2 74731 10 37 “啪。” “三十四。” “啪。” “三十五。” ...... 鞭子照着蔷薇色的花蕊抽上去时,温悦铎的报数颤抖了一下。这一下贴得更紧,挑弄的位置太敏感,让他压不住声。 分卷阅读179 “多久没跪了。连规矩都忘了,主人也不叫?”丛云皓用皮带的侧沿刮过紧闭的股缝,引得温悦铎抖如筛糠,死死拢着屁股不让外物见缝插针。 “想都别想。”温悦铎太阳穴突突跳,被这人蛮横不讲理的方式折腾到崩溃,“丛云皓,你不怕我报复吗?我会还手——” “你还啊,我也可以脱了给你看,你看么?”丛云皓笑意盎然,用皮带在光滑的后脊和腰臀处滑动,代替了自己的手感受这身滑腻的皮肉。 他之前曾狠狠折磨过温悦铎,这样无可避免地在他身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印迹,比如胸口淡色的交叉,比如后脊隐约的咖色枝痕,还有屁股的两块淤痕以及随着他屁股打开股沟处的细鞭印。可这也影响不了眼前这副身体对他的吸引力,就像是上了瘾,蒙了心。他只想占有。 这让丛云皓的动作变得怜爱又隐忍,却又忍不住想发泄,于是采取了更巧妙的方式折磨他。 谁叫他偷腥! 温悦铎喘着粗气,两条腿不安地动了动。肿胀鼓热的屁股本就敏感,挨打还好,这样调情似的摩挲让他几乎憋不住叫出声来。 “喊出来。”丛云皓低哑的嗓音充斥在温悦铎耳畔,如幻觉般引诱,“温悦铎,你有这么饥渴吗?你不是恶心同性恋吗?”那声音转而变得委屈又自嘲,“你嫖我就算了,还得等我送上门你才嫖是不是。” “啪。”丛云皓用手狠狠抽在原本红肿出水的穴口。这一刻他真的就想抽烂眼前的两瓣肉。这念头太要命,光是想想下边就会胀痛。 这一下奇痒难忍,温悦铎轻喘瑟缩,猛然重心不稳,手在桌面上滑了一下,无意中将丛云皓的腰当支点抱住,带着浑身的温软潮热一齐涌上丛云皓的身体。 丛云皓眸色渐深,扔掉皮带,“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既然你这么着急找MB,不如趁现在脱光了让我爽一爽?” “别,唔——”等温悦铎蓦然反应过来,发出的已经是不堪蛮撞的抽噎。穴口被一根根手指插入,艳粉的媚肉被快速的动作带动翻卷。 此时门外早就没人了,只有偶尔泄进来的空寂的风。可被丛云皓生生压住,居然一点都不冷。 丛云皓咬在了温悦铎的后颈,下身在手指退出的瞬间用力顶上去,结合处啪声紧密,湿哒哒的精液随着抽插不断被挤出穴口,顺着大腿内侧滑出痕迹,让本就是牛皮所制的按摩床更加光滑。 温悦铎的隐忍变成小声的哼鸣,最后变成了含糊不清的求饶。他许久未经开拓的私密之处突然遭到堪称残暴的对待,肠道微微痉挛,渐渐连优美的背部都跟着细微抖动。丛云皓这回不限制他,连续喷射液的前端现在只能颓唐地吐着稀薄的液体,要多可怜多可怜。 “不要......”温悦铎几乎在暴力的冲击中跪不稳,枯竭般的感觉令他崩溃,侧脸枕在按摩床面上随着动作摩擦,胯部却被高高提起不能放下,他张开手徒劳地想推开丛云皓。 丛云皓抱起他,自己也上了按摩床,反缴住他的双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不舒服?那我们换个姿势。” “啊啊啊——”温悦铎随着丛云皓的动作挺起前胸,毫无缓冲地一屁股坐在粗热的凶器上,任其直冲到甬道最深处,狠狠摩擦过敏感的腺体。 分卷阅读180 后颈遭到舔弄想躲开,双手却被箍住不能脱离,温悦铎难捱地扬起下巴。丛云皓将他按死在自己身上,用巨大的力道在他体内挞伐。温悦铎在粗暴的顶弄中呼吸更加急促,感觉自己濒临缺氧,差点喘不上气。 丛云皓扶着他上上下下还不过瘾,从前边掰开两条细嫩的腿,拨弄前端的囊袋和性器,逗得出水了,将液体勾出来抹到温悦铎小腹,再顺着滑腻的肌理,把温悦铎胸膛、小腹、窄腰摸了个遍。 温悦铎毫无依靠之处,窄小的穴口被迫承接尺寸巨大的性器,他在颠簸中哭出声来。丛云皓额头青筋迸发,他大力钳制住温悦铎,长久以来压抑到极致的浓烈绝望喷薄而出,在他体腔里攻城掠地,用自己的气息侵染他。他两只手穿过温悦铎腋下,下边猛地往前顶,上边又死死将人按回来,逼着他摇曳,吞吐体内的粗热。 “你放,放开我。”温悦铎连气都喘不匀,生理性泪水流了满脸,脑子早已一片混乱,说着胡话,“我有钱唔,凭什么要受你管。” “嗯,你有钱。”丛云皓毫无保留地表示赞同,继续朝着腺体一个深顶,“噗呲”的水声粘稠,逼的温悦铎红了脸。 温悦铎不甘屈居人下,又被这种快感逼到发狂,导致说话含混不清,“我要找最好的MB。” “最好的MB在这儿呢。你以后就要我一个好不好?”丛云皓摸了摸他的脸,却从胸口两点茱萸滑下去,回到了细白的腰间。他下边几个月没见光,此时放出来精神抖擞,在温悦铎的体腔内打磨,逐渐变得坚硬粗壮,顶得温悦铎手脚不稳,非得他抱着才不至于滑到地上。饶是这样,丛云皓也做好了第二天照顾人的准备,下手丝毫没放松。 积聚的快感到达顶端,温悦铎如同在做梦,体内的巨蟒扭来扭去,带着火舌蔓延到他身体的各个部分,滚烫炽热。又像拿利剑破开柔软的蚌壳,生生将里边的珍珠于蚌肉分离。 一股热流浇到他的体内,巨物终于消停下去,手也被松开了。 “你,混蛋。”温悦铎说不出句完整的话,下身软绵绵的,腰肢摊在桌子上,视野里只有屋子的两个角。然后两个角一百八十度转了个方向。温悦铎被翻过来,丛云皓摸了摸潮湿的幽穴,勾出缕缕银丝,又不怀好意地压他小腹,轻声道:“这里都鼓起来了,会不会生啊,温温?” 死猪不怕开水烫 温悦铎整整两天都在低烧,吓得丛云皓东伺候西伺候,又把军属区医院出诊看家宝徐乐请过来,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发誓我处理过了,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你能不能别怀疑我这么个成年人的智商啊!” 丛云皓站在卧室外边百口莫辩,徐乐一脸怀疑地打量他,“你搞完是不是从来不收拾?话说量也不少吧,不得把人折腾死......” “咣”,房门轰然作响,将懵懂无知的徐乐残忍关在门外,丛云皓怒斥,“连病因都查不出!你还是在医院重新回炉练练医术吧!” 丛云皓垂头耷耳地返回卧室,打来温水递到温悦铎嘴边,“温悦铎,和我说句话吧。说一个字都行,骂我也行。” 温悦铎盖着厚厚的被子,眉毛拧着,丛云皓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大两个码,简直就像个布偶娃娃。泛棕色的头发温软地耷拉着,加上五官清丽漂亮,又增添了柔弱的病态,整个人看上去都轻软好欺负。 丛云皓却 分卷阅读181 不敢上手了,压在他旁边的床榻,喃喃,“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你老去Gay吧干嘛,传染病多屋子也不干净。你怎么跟个火炉似的,一生气就发烧。” 温悦铎蹙眉更甚了,眼睛还是没睁开,单薄的唇瓣翕动,“滚。” 丛云皓眼睛亮了,讨好般扑上去,恨不得把这人的病气都赶走,“你终于说话啦?”他继续喋喋不休,“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衣服脏了,所以回来的时候才没给你穿,我的车玻璃防偷窥,就算你不穿外边也看不见的......还有我不是故意让你跪在车座上的,你也不想让人看到你前边儿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一个硕大的枕头朝着丛云皓砸过来,阻挡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温悦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睁开眼,咬牙切齿道:“闭嘴!” 也许是温悦铎头一次声音这么大,猫爬床的时候吓得前肢打弯,踉跄了一下。温悦铎于心不忍地轻轻搂回来,小猫又长大了些,浑身全无杂质,那毛柔顺得像飘在水里一样,白得发光,丛云皓刚给洗过澡,脚下的肉垫干干净净,还散发着奶香味。 温悦铎安慰般给撸撸毛,猫轻咛一声钻到他臂弯里。 那日的折腾差点让他失禁。做到最后,泪水,汗水糊了满脸,至今下体被深深贯穿的感觉犹存。回想到他不知道求饶了多少次都没让丛云皓停下,温悦铎羞愤交加,又带点不自觉的别扭。 “温悦铎。”丛云皓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搭靠在温悦铎枕的一个枕头角,“别去Gay吧了行不行,别看那帮人唇红齿白的,但是......但是找乐子不能光看脸,要看对方成不成熟。” 温悦铎狠狠地把枕头扯过来,推搡丛云皓的肩膀表示抗拒,“你觉得你比我成熟?” 丛云皓委委屈屈地趴在旁边,“至少那方面……” “丛云皓!”温悦铎呵斥,发现旁边的人眼睛亮晶晶的,正肆意打量他,瞬间憋回了即将出口的话。 死猪不怕开水烫,再骂也是没用的。 温悦铎头轻轻转向一边,“你这样算软禁,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我要回去。” “你都说多少遍了。”丛云皓有点不甘心,低声抱怨,“我不想放你回去,放你回去,你又会到处乱跑。” “我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温悦铎挣扎着坐起来,提高了音量,“你觉得我住在这里很开心是吗?天天对着你这张脸。丛云皓!不要逼我!” “就逼你了。”丛云皓语气弱了几个度,还是死撑着不松口,“在养好以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所以我就活该被你折腾?”温悦铎怒目圆睁,睥睨薄讽的目光刺进丛云皓眼睛,“你帮我养病的方式也真是别致,通过藏我衣服,操我,欺负我?” “我没有。”丛云皓慌张地解释,探出手拉他的衣角“我真的希望你好的,真的......我就是怕你跑了才——” 温悦铎甩掉黏上来的爪子,“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我就算去了少爷街,红灯区,都他妈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红灯区,少爷街......”丛云皓 分卷阅读182 有些语无伦次,在体会这些字眼的刹那又捕捉到什么,抬头静静地看着温悦铎,“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枪哪来的?” 温悦铎心底沉了一下,恍若巨石坠入砸起巨大的水花。为了防止周子琦暴露,他撕掉了枪的代码,磨掉上边的型号。但正如周子琦所说,这些只防止一般的搜查,如果遇上极其专业的枪支专家......他死死抿着唇不说话。 丛云皓握住他的肩膀,“温悦铎,枪我给你藏起来了。你说实话,是不是在东陵寺那边买的?” 他早就听军警处的人说过,东陵寺那边由于少爷坊林立,军警处的人有时都泡在那边,加上看得松,让不少人钻了空子。近期冒起很多小黑作坊,之前市局就抓住两家私自贩卖枪支的。 “不是!”温悦铎断然否定,他抬眼看他,净是抵触和破釜沉舟的抗拒,“你要抓我吗?” “我,不会的......”接触到这种眼神,丛云皓如同患了失语症,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味否定。 “没关系。”温悦铎语气玩味,“丛云皓,我记得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把我送到监狱吗,其实也可以,病死和被操死不是都一样......唔。” “闭嘴!”丛云皓捂住他的嘴,“我错了,求你别说了。” 这人迟早把他的心碾碎,碾的渣都不剩。 温悦铎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就算你真有这个打算,我也不怪你。我该谢谢你帮我认清了自己。顺便这本来不就是你的职责吗,连强迫带羞辱。” “我就是想问你,枪是哪来的,如果找到源头的话就不算私自买卖枪支。”丛云皓头一次不敢看对方发寒的眼神,只是挨批评般地解释,“还有从枪的型号上来说本来就很稀有,如果你及时举报的话,应该会没问题的。” “丛云皓。”温悦铎阴沉沉地看他,“别再试探我,别指望从我这里打探消息。我做的事都与你无关。” 丛云皓沉默半晌,“你不觉得太过了吗?温悦铎,你去案发现场留下指纹,在发布会上持枪,总有一天你会驾驭不了这些事的。” “哦?”温悦铎笑了笑,“丛处真是把我调查了个够,连我去过那些地方,买过什么,连我家律师的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 空气静默片刻,丛云皓收拾起扔在地上的枕头,接过猫,“你好好睡吧,我不问了。” 他出去前要关门,温悦铎泄愤般大声喊,“我要回家,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等你这次病好。”丛云皓淡声道,轻轻关上门。 温悦铎,你不能骗我 床头旁只亮了灯光微弱的蘑菇灯,这还是丛云皓为了他起夜方便弄回来的,大大咧咧地摆在那,让温悦铎嫌弃了好几次。 他穿着不符合自己体格的巨大睡衣,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翻身,完全睡不着。 没有了旁边人的呼吸,温悦铎反而渐渐清醒。 他体质本就偏冷,被窝总是好久都暖不起来,而这么多年他也早已习惯了,只是这次躺进去却难 分卷阅读183 得有些不适应,竟从没觉得这么凉过,翻来覆去了片刻才慢慢适应。 自从处理完老人的后事,他的睡眠就一直很浅,在丛云皓家这几天也许是与世隔绝太久,白天晚上都睡得死气沉沉,一副不闻外事的样子。他已经一个月没梦见楚兰轻了。没有了恐怖的梦境,没有了噩梦的侵袭,这种遗忘的前兆反而使他不安。他怕忘记对于温家的仇恨,怕自己浑浑噩噩度日。 脚底的被单突然动了一下,温悦铎全身僵住了。 “喵呜”,花布偶蹭着他的脚心爬上来,蜷缩到他的臂弯,大尾巴把自己紧紧包围起来,惧寒般挨紧了温悦铎。 温悦铎刚放下心,卧室的门开了条缝,一对不甘心的眼睛凝望着里边的猫和人,被发现了还大言不惭地解释:“抱歉,我不知道猫怎么跑进来的。话说你还没睡啊?” 温悦铎漠然地与不速之客对视,他的眼睛覆着层泪膜显得很柔和,浅色的瞳孔比常人要大,因此就算瞪人也几乎没有威慑力。但是他看丛云皓的眼神一直是带着戒备的,双眸一凝,像两颗漂亮的水玻璃,晶莹纯粹,又有点冷。 丛云皓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心里有些隐痛,悄咪咪地爬上床把猫抱到自己怀里,“它睡觉不老实,我怕打扰到你。” 温悦铎轻嗤:“你睡觉更不老实。” 丛云皓意料之外没受到抗拒,得寸进尺地往被子里钻了钻,睁着眼说瞎话,“对不起,我认床,所以睡不着。” 温悦铎背对着他,和一个讨厌的人同床共枕,一起生活,这样反而更正常,就像生活总是把他不想要的东西安排给他一样。 外边的黑夜如同巨大的漩涡,只有月光明亮,透过厚实的棕色窗帘洒进来一条细缝。温悦铎心中的无奈和淡漠的失望无止境地膨胀,直到手脚沁得如夜冰凉。 这样宽大的床都放不下丛云皓的身子,他得将小腿往回蜷才勉强不至于伸出床外,而再往前就会碰到温悦铎,丛云皓默默地停在了安全的位置,尽量不讨人嫌。 气氛陡然变得过于安静。 “你多高?”温悦铎思绪万千,又被扰的睡不着,说起了题外话。 丛云皓愣怔了一下,手指胡乱抓着被单掩饰不安,“一米八九。” “体重。” “之前是78,回来体检说75.4。” “哦。”温悦铎若有所思地调整了下睡姿,“丛云皓,你多大了?” 丛云皓更不安了,这种感觉快将他吞没。温悦铎从来不会有板有眼地和他说话,这样的对话让他惧怕是告别的前兆。 “刚过25岁。”丛云皓猛然翻身起来,睡意全无,抓着温悦铎的胳膊往下摸到他的手,尽是湿漉漉的冷汗。 “你不信?我下次把军部的个人档案拿出来给你,你等不等我?”丛云皓语气中带了丝恳求,“很快的,上边其他资料也有。” 侧卧在前边 分卷阅读184 的人没有说话,但丛云皓看到他的侧脸鼓了一下,像是笑时的形状。暗夜的影子落在他大一码的睡衣上,自然又服帖,看起来柔和,却遮盖不住他的一棱一角,在夜影里显得更加凌厉。 “可以吗可以吗?”丛云皓被担忧的心绪蛊惑,扒拉他的胳膊,像只讨欢的大狼犬。 有时候,人的下意识反应比思考更快一步,温悦铎耳根后面的皮肤稍稍收紧。他这次没甩开黏人的爪子,轻笑:“我比你大两岁。” 摸索的动作稍顿,丛云皓被莫名的喜悦冲昏了头脑,隔着猫将温悦铎翻过来,“你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吗?我也没有父母,只有个姐姐,很好处的!生活上没什么不良习惯,烟酒的话,你不喜欢我也可以戒掉。军部那边......上班时间很规律。”他刻意隐瞒了赴缅一事。 太难缠。 温悦铎如往常般没有回应。 丛云皓却嗅出了好转的契机,像抓住救命的稻草般往他的地方靠了靠,呼吸顶着他的后颈,“温悦铎,你睡不着的话,我能不能和你说点事。” “什么?”温悦铎想打开卧室的灯,却被按住了手背。黑暗里,他感觉到丛云皓慢慢挪动,那摩挲的声音在寂静中放大,让他格外焦躁。 “别开,这个就可以。”丛云皓松开他的手,慢慢在他身侧躺了下去。 夜色给了丛云皓掩饰,在佯装多日之后撕开伤疤,让他敢于面对过去的事情。 “我父母都是在我14岁左右没的。”说完了这个沉重的开头,丛云皓吐了口气,继续道:“他们在军大认识,毕业以后又一起进了军部。我爸是野战军出身的,本来一直在国内工作,后期负责缅甸那边的间谍工作......他去那边呆了三年左右,很少回家,一年能见一次就不错了。我妈本来想和我爸一起赴缅,因为后来有了我,军部给了她个保密局的工作,让她整理档案室的东西,也方便照顾我们。” 说到这里,丛云皓的目光落在温悦铎侧脸上,判断他应该还睁着眼,因为能看到他的睫毛还在微微抖动。稀薄的光晕落在他脸上,切割出柔和的剪影,鼻尖只露出一小部分,却搔着丛云皓的某根弦。 “我父母虽然都是军人,但是很随和。司令和我说,他两当时是军部脾气最好的,从来没和别人吵过架。军部工资当时算高的,所以我们想要什么,他们都会给我们买。”丛云皓顿了顿,“我爸妈对我还算严格,尤其是我爸,他动不动拉着我野外奔袭十几公里,去游冬泳,还逼着我学跆拳道,说是要操练我能够保护姐姐。我当时就不乐意,总觉得他们对我姐太好了,我姐什么都不用干,好好学习就行,我妈还特别照顾她。我的衣服就都要自己洗,还得跟着我爸累死累活。” 丛云皓轻笑了下,“我当时感觉,他们吧,就是太偏心。我姐当时都快20岁了,早都不用他们照顾了,他们每天还操心这那的。所以我一开始以为因为她学习好。后来我发现我姐脾气也大,每次爸妈做了她不愿意的事情,她就敢和他们吵架。我就不敢......我爸会打死我。” 温悦铎“扑哧”笑出声来,旋即生生压住了,身子稍微动了动。 丛云皓注意到温悦铎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我爸最后一次回缅甸之前,每天都在开会。我感觉他很累,因为他再也没带我出去训练,脸色也很不好。等他走时才和我说,让我好好照顾姐姐,如果将来他们出了事,我姐肯定是第一个出来保护我的。”丛云皓鼻息很轻,“我不信他会出事,之前的训练我从来没赢过他,他也不会让着 分卷阅读185 我。所以我总是感觉他很强,强到不可战胜。” 话音到此止住,温悦铎睫毛翕动,他无意识中想问后来呢?却及时停住了。 “他最后一次去了,很久都没回来。我妈骗我们,说是去看看情况,不久就会把我爸接回来。”丛云皓被莫名的恐惧摄住,这种感觉明明已经被他克服,很久没有了,却令他不由自主地找依靠,轻轻环住了温悦铎的侧腰,“当时军部的通知下来,我什么都不懂。我姐去军部大闹了一场,回来以后眼睛很红,嗓子也哑了。” “她告诉我以后去哪都不要去军部,那里是吃人的地方。” 丛云皓说话有些轻微的鼻音,“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爸妈。” 温悦铎手指不由得攥紧了,靠在胸口。他突然觉得死亡是一桩奇怪的事情。人们终其一生都在假装它并不存在。有些人有足够时间认识死亡,他们得以活得更执着、更壮烈。有些人却要等到它真正逼近时才意识到它的反义词有多美好。 “我爸妈都很敬重军部,所以因为报军校这件事,我还和我姐闹了好几次矛盾。直到去了军部,我才从司令那边了解到过去的一些事。”丛云皓意外地发现温悦铎没有推开他,揽得更紧了,“我姐和我冷战了一段时间,最后也没有怨我。反而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爸妈的奖励金和安抚金她一点都没动,全部偷偷托人给我当学费和生活费了。”丛云皓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后来才知道,她把这些都给我,自己吃了多少苦。我以前很依赖她的,她是我最亲的人,我太怕我姐离开了。” “像我爸妈一样......” “我上次太怕了。所以干了很多蠢事。” “我夺走你的工作,逼你当我的sub,进行身体凌虐和人格侮辱,不许你投诉......还有很多。”丛云皓咬着字,不敢抬头直视温悦铎,连后背都不敢。他一直都是在为他自己作无力的辩解,他知道温悦铎也许不会动容,但话已经出去了。 “温悦铎,我再给你一次报复的机会。你报复完,就别讨厌我了行不行。” 温悦铎还在愣怔间,唇角就被撬开,滑腻的舌头顺着他放松的齿间溜进去,寻求安慰般缠着他的舌头不放。丛云皓两只手压着他的肩膀,鼻尖蹭到他的侧脸,亲得小心又漫长,到后面温悦铎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都麻了,口水不受控的从嘴角淌下,他不由在丛云皓胸口推拒了几次,对方才依依不舍地从他唇间离开。 温悦铎擦着嘴笑道,“你说的报复,限度在哪里?” 丛云皓更加攥紧了温悦铎的胳膊,漆黑的瞳孔和他对视,“你说我就答应。” “如果我只想走呢。”温悦铎微微偏开头,嘴唇还泛着亲过的水光,更让丛云皓有种这人属于他的错觉。他的手还卡在温悦铎腰上,只要是看着眼前的人就不由得亲近,想象不到他有天会离开。 “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有工作,还能和人打交道。我却被关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做,没有交流,没有通讯工具。”温悦铎的目光骤然如霜降般冰冷,“你这样,和养了一只宠物有什么区别?或者说这就是你补偿的方式,逼着我要么睡死过去,要么只能一遍遍回味过去的事。” 丛云皓倾身,思绪有些空茫,“那你出去以后呢。伪造假画?狎妓?嫖少爷?还是和那帮人渣搏命?” 分卷阅读186 “无论是生死还是狎妓,都不用你管。”温悦铎话里话外刺激着丛云皓脆弱的神经,“怎么样丛处,能不能放我走?” 丛云皓语气软了很多,“除了这个,其他都可以。” “那我没什么可报复的。”温悦铎轻轻拂开他的手,“我早说过我恨的人太多,不缺你一个。况且在你家住着太单调了。真奇怪,你在这么煞风景的地方住着,看起来还很适应。” 丛云皓感觉自己确实把人看得太紧了,拉扯他的袖角:“那我给你买画笔和颜料.....或者带你出去转转?我认识一家杂志社,可以介绍你去供稿。” 空气冷凝片刻,连丛云皓都觉得自己留下人的理由笨死了,又牵强。 “好啊。”温悦铎浅淡地笑着,“外边的画笔我用不惯,还是回我家取吧。” 丛云皓顿了片刻,呼吸有些困难,将从来都不穿的蹩脚睡衣上下开扣,露出的肌肤平滑有力。 似是思考了很久。 “嗯。” 他顺着温悦铎柔和的轮廓,软软地亲在他眼角的泪痣上,“温悦铎,你不能骗我。” 你这里,没有我想得到的东西 帝都冬天的早上还是一片漆黑。虽然主干道上还有些许光线,但只要拐进任何一条小巷,立刻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连豆大的灯光都看不到。 丛云皓开着车,生硬地抑制住疲乏的困意。 他终于理解了温悦铎说的“回家”为何意。 大约因为小区楼间距离太窄,大门也是紧闭的铁门,竟然像个坚固的小小城堡,楼层旁边又竖着墙垣,一看就是当初的建筑设计没有做好。凌晨5点,楼房里不要说灯影,就连人声都漏不出来,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墙壁在黑暗中默然延续。在那墙与墙之间曲折绵延,建筑工修一半就抛下的土路。 丛云皓手腕搭在方向盘上,以前竟然没发现这个地方如此狭窄压抑。 “车开不进去,你把我放外边吧,出来再会合。”温悦铎坐在后座,看不出表情,语气淡然。 “你为什么坐后座?”丛云皓开车极其稳当,稳当到心绪不宁。那无休无止的黑暗过于浓密,又过于寂静,让他会在不知不觉间生出莫名其妙的猜测。比如,这人会不会直接从黑暗中消失了,抛下他再也不回来。 温悦铎的轻笑飘散在静谧的空气里,“我看过一个说法,出车祸的时候副驾最容易遭殃。” 丛云皓蹙眉,却仍压着情绪,“怎么说?” “哦,大致就是司机遇事的瞬间肯定会躲避,那么他潜意识地就会扭转方向盘到有利于他的方向,所以当司机转向有利于他的一边,直面冲击的就是副驾。” “你不信我?”丛云皓的手指攥紧了方向盘,即使知道这就是个无稽之谈,也忍不住将自己代入进去,“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我会保护你的。” 外边的阴影落在温悦铎半边脸上,即 分卷阅读187 使早就不相信这个词了,他还是在这一刻有脊梁发麻的触动。他转过脸对着窗外,“我刚才是开玩笑,坐后边儿宽敞。” 到了小区外,丛云皓还是跟着他下车了。 “你不想让我进,我可以不进。但我要在门外等着。”丛云皓脸色奇差地递给他一包鼓鼓囊囊的早餐袋,温悦铎捏了捏,大致能判断出里边有盒牛奶还有个椭圆状的东西,递过来时还散发着热气。 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斥在温悦铎心中,让心口那东西跳得愈发诡异。 “好,我上去了。”温悦铎率先推开贴满广告的单元门,另一只手攥着早餐,动作经过千锤百炼早就十分自然。没有心动,也没有紧张。 丛云皓跟着他迈进去,走过几层逼仄的楼梯,到了门口。 房门打开的瞬间。丛云皓简直惊呆了,里边的设施和他上次来时几乎一模一样,毫无变化。温悦铎刻意将所有东西留在了这里,家具,桌布,植物,画板,甚至原来的电脑。 什么都没带走,怪不得新家那么空。 眼前的情况一度让丛云皓猜测,按照某些艺术家的怪癖,温悦铎要把这里设置成一个大型的袖珍屋子。 “进来吧,有点脏。”温悦铎把门开大了些。 “你真的让我进去吗?”丛云皓嗫嚅,想起以前在这里发生过的让他恨不得锤死自己的事情。 温悦铎没再说什么,直接去了卧室,窸窸窣窣整理东西。 丛云皓探头探脑半天,还是跟进来了。他一开始还有所收敛,之后看看这,碰碰那,在电脑屏幕前驻足观望。这台电脑几乎是和简陋的家唯一不匹配的东西,从型号上看就十分高端,银白色的边缘,屏幕宽大,鼠标都是顺应画图方便形状高耸的,旁边还用高档防尘袋装着个画图专用的压感笔和数位板。让丛云皓不由得幻想,这人认真工作时究竟是什么样? 温悦铎的手指又细又白,如果不是听丛云祎说过,他简直难以想象这双手创创造过多少艺术品。 “我需要调些资料,你最好回避一下。” 清冷的嗓音将丛云皓唤回现实,他转身,温悦铎抱着个筒状的东西,正神色警惕地看他。 “好。”丛云皓呐呐无言地去里边的卧室回避,温悦铎舒了口气,打开电脑。他没有取出任何东西,反而将上边的操作记录全部删除,包括原先练笔的画稿,在网上接的商稿都处理地干干净净。 温悦铎突然神色一顿,关了电脑朝丛云皓所在的卧室走去,看到里边的情景脸色铁青,“谁叫你乱动我东西的?” 丛云皓闪避不及,手里拿着的东西飘落下来,是张未寄出去的商稿。 上边的人物都经过了漫画式处理,身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紧紧抿着嘴,外套防弹服,正蹲下来抱着一个金色大波浪的女人。他身形压低,右侧肩膀内拢,一只手抱着人,另一只手护住女人的头部,挡住了漫天砸下来的建筑碎片。颇有种英雄救美的浪漫色彩。 女人是温悦铎根据顾客要求 分卷阅读188 进行再创造的,而一旁的男人,即使刻意省减了些笔触,光凭眼睛和轮廓也能一眼看出这是丛云皓本人。 “对不起。”丛云皓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飞速将画稿拾起来,犹犹豫豫地问温悦铎,“你画的是我吗?” “给我。”温悦铎眉头蹙起。当时微博接商稿还需要寄出打印件,他为了不损坏画稿,还在画面重叠纸的面上加了一张白纸,防止画面因摩擦而掉色或串色。结果顾客迟迟没告诉他地址,这张画就一直半掩半露地放在了牛皮信封里,夹在一堆画册之间。 丛云皓不想给,耍无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没错,在银湾安罗桥那次。”温悦铎眉毛一挑,淡然地说出实话,“当时你不是英雄救美了吗,有你的粉丝让我画商稿,我就接了。” 只言片语间,丛云皓才想起这码事,当时军部紧急出任务抓捕恐怖分子,恐怖分子在无法逃脱的情况下催生出变态心理,非要炸桥,所以搞了这么一出。如此推算,他和温悦铎当时还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 丛云皓更局促了,“这幅画还有用吗?” 温悦铎哂笑,“没用了,顾客已经把钱打给我了。” 丛云皓突然好奇地抬起头,“多少钱?” 温悦铎比出个手势,薄唇轻启,“800块。” 丛云皓没好意思说,但是凭截他比较自恋的心理和这幅画的画工,至少也不应该是这么点钱。 温悦铎似乎看出了丛云皓的意思,轻笑道:“我当时没钱啊,被罗柠画室辞退,又被丛处穷追猛赶的,只能线上工作了呗。” 闻言,丛云皓更被压得抬不起头,只是轻轻捏着画不撒手,“没用的话,能不能送我。” “不能。”温悦铎斩钉截铁地拒绝,“没用的东西就应该扔掉或者毁掉,不是吗?” 丛云皓还是不给,这是温悦铎画的他,他有点舍不得,“没人送过我我的画像,你就当是扔了行不行。” 温悦铎眸色渐深,“那是我的东西,没有人有权决定它的处理方式。” 丛云皓声音更轻了,几乎是恳求,“我拿别的和你换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想办法弄来。这个,能不能送给我。” “丛云皓!”温悦铎提高声量,平静道:“你这里没有我想得到的东西。” 你身上好香啊 早点是一盒热牛奶还有肉卷饼,温悦铎在后边安静地吃着,时不时瞟向窗外。外边已经有了明显的天光,上班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小巷里行人和自行车抢道,喇叭声车铃声不绝于耳。 出了小巷走上宽阔的大路,情形才有所好转,路面逐渐通畅起来。 画纸还是被他拿走,当着丛云皓的面烧掉了,似乎是故意威慑他再也不要肖想这些事情。丛云皓的心抽痛了片刻,最后站在一旁不吭声,也没有抢夺过来的勇气。 丛云皓通过后视镜看后边 分卷阅读189 的人,小脸尖俏苍白,那个筒状物紧紧搭靠在他腿边,明显不是要拿的画笔。可他并没有问,他在犹疑即使问了,温悦铎也不会说实话。 上高速快超过一小时还没返回丛云皓家,温悦铎才察觉出有问题,他将视线扭回来,“这是去哪儿?” “别紧张。”丛云皓将车速升到120迈,“不是说家里太闷?我请假了,带你出去逛逛。” 车子直奔郊区,温悦铎看着略显熟悉的环境,绷紧了身体。结果车子到了交叉口,直奔银湾区另一个方向,开到一片广阔的帐篷地上来了个漂亮的甩尾。 丛云皓熄火,“下车。” 温悦铎嘴唇苍白,紧了紧鼻子,“这是哪?” 丛云皓不由分说地打开车门,“带你看点儿好玩的。” 温悦铎声音发颤:“什么?” “鸟儿啊,喜欢吗?”丛云皓说话的语气犹如单纯的孩童,轻飘飘的。在意识到温悦铎脸色大变时绷不住了,扑哧笑出声,“上山!是真的鸟。” 大几十只白鹭羽毛洁白,排排站在清晨冷空气中的木栅栏上,乌黑的细腿紧紧挨着,一个挤着一个,简直是活的浮雕艺术品。 温悦铎抬起头,一双眼睛在浅薄碎发下无语地看着丛云皓。 “别这样看我,不然我能怎么说?白鹭不是鸟吗?”丛云皓笑盈盈的,手顺便撸过一只白鹭的羽毛。可能是他手心温度比较高,白鹭居然舒服地眯住了眼睛,更往丛云皓手的方向靠了靠。 “来,摸一摸,质感特别好。”丛云皓抓住温悦铎的手,带着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白鹭柔软的冠毛,细长的眼睛,光滑的背羽,以及翘起来的尾羽。 温悦铎僵硬冰凉的手在丛云皓的带动下有了些温度,却不着痕迹地甩开他,敷衍性又摸了几下,揣到了兜里,余光却还恋恋不舍地粘着在白鹭的羽毛上。 丛云皓就当没发现,反而问他:“冷了吗?我兜里暖和。” 温悦铎摇摇头,彻底移开了视线。 看管白鹭的捕鸟人过来和丛云皓打招呼,行的居然是标准的军礼:“丛处好。” 旁边另一个看管员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什么丛处?马上丛副司令了!” 丛云皓没在意,“现在还不是。” “哈这小子不会说话,您别搭理他。”看管员笑起来有点憨,“这不是早晚的事么,我们都听说了。”说罢看了看旁边的温悦铎,“呀,每次都是您一个人打鸟,这回带了个朋友?” 丛云皓假装没看到不远处偷偷摸鸟的温悦铎,点了点头。 倒是温悦铎听了话又立马收回手,有种当着人家面揩白鹭油的罪恶感。 “最近白鹭不多了,冻死好些只。况且吧,国家现在捕鸟令严,这些都是已经驯养的,您要是实在想打 分卷阅读190 的话——” “不打了。”丛云皓拍拍俩人的肩膀,“我就是带朋友来看看鸟,让他接近接近自然,不然憋坏了。” 温悦铎闻言霎时又缩回手,不甘又忿忿地撤出好几步。 “这样啊。”捕鸟人给白鹭裹上绑腿,防止冻伤,转而灵光一现,“最近倒是有冰冻好的白鹭,肉还可以嘞,吃起来不腻又爽口,您带朋友尝尝?” 丛云皓有些犹豫。 管理员趁热打铁,“我们这还有松茸,炖起来可鲜了。” “那,好吧。”丛云皓看了看不远处的温悦铎,“少来点儿,让他尝尝就行。” 天空明净动人,碧蓝无比,山地刮着清爽的风,日光不晒也不刺眼,是啤酒色的。温悦铎这边正探出根手指,逗弄一只睡眼朦胧的白鹭,白鹭被调教得没了攻击性,最多不满地张张嘴,温悦铎把握住规律,一边逗一边任它蹭自己手心。 “就顾着玩儿,手都凉了。”丛云皓站在他身后,抓起那只逗弄白鹭的手塞进自己兜里,“感冒了我又得照顾你。” 他突然觉得这人太好看了,比丛云祎老是夸赞的什么樱花树下的美少年好看多了。樱花树的美少年算什么?他有逗白鹭的温悦铎就行。 要是不抗拒他,就更好了。 温悦铎要往出抽,丛云皓劲儿太大不让他抽,两人陷入了力量悬殊的角逐。 良久,温悦铎愤愤不平地放弃,当那条胳膊废了。 丛云皓的拇指悠悠刮过温悦铎手背,靠得他更近了些,类似于拥抱的姿势:“我给你办张军部出入证,你想来玩儿就玩儿,行么?” “不用。”温悦铎生硬地拒绝,连装都不会装了。 丛云皓的鼻尖似有似无地挨着温悦铎侧颈而过,“你身上好香啊。”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味道,温悦铎的味道让他身体变沉,沉进去不能自拔。他不再属于自己,只是想挨他近一点。 温悦铎嗤笑:“你说的是卷饼的酱料味还是白鹭的鸟屎味?” “都不是。”丛云皓嗅得更仔细了,手臂蹭过身下紧张的躯体,“是颜料味。” 温悦铎别扭地抻着脖子躲开,“颜料味是什么味?” 丛云皓轻缓的声音落在他耳边,“画画的怎么能不知道颜料味儿,你明知故问。” 温悦铎脸憋的通红,那边的捕鸟人终于出来吼了句,“饭熟啦!丛处你们来吃饭呀!” 到了饭桌上,温悦铎刻意和丛云皓坐成面对面,由两个人隔开,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桌上其余俩人什么都没发现,看到丛云皓和温悦铎不动筷子,他们也不敢动。 分卷阅读191 温悦铎有些愣怔地看着盆里的食物,倒是香气四溢,却让他无法想象刚才这么可爱的鸟类转眼成了盘中餐。他实在接受不了。他嗫嚅:“对不起,我不爱吃肉。” 丛云皓爽快地将筷子一扔,“你们吃吧。”说罢转身进了厨房。 捕鸟人眼睛瞪得溜圆,拦他也不敢拦着:“丛处?这好好的白鹭肉,不是浪费了?” “别丛处丛处的,人家马上都副司令了,以后指不定就是军部最高官儿,你小心点这破嘴吧!”管理员嘴皮子动了动,也是盯了厨房半天不知所以然,又回头劝温悦铎,“您多吃点儿,白鹭肉鲜着呢!再说多好的机会啊,丛处都不带人的,这种肉,也就是在军部能吃两口......” “我真的不吃肉,谢谢。”温悦铎睫毛低垂,看到那盆肉,已经有了股恶心的感觉。他将筷子递给两人:“别浪费,你们吃吧。” 两人又规劝片刻,看到温悦铎脸色愈发不好,赶紧闭嘴自己吃自己的了。 温悦铎离开饭桌跑到低矮点的山岗,阳光如织,他却有种倒栽葱般眩晕的感觉,有种下一秒就坠落的幻觉。他脚步一歪,被人结结实实扶住了。 “缺氧?”丛云皓一手扶着他,一手还稳稳地端着个碗,里边的汤汁泛着金色。 飘出来的味和上次的鸡汤云吞面一模一样。 温悦铎站稳身形,扶了扶脑袋,“可能吧。” “我不知道你不爱吃肉,面食可以吗?”丛云皓递过筷子和碗,“这边确实空气稀薄。回去还有两小时,你先垫点儿东西。” “上次的也是你做的?”温悦铎接住了碗,神色复杂地打量里边的细面,“为什么告诉我是买的。” 丛云皓放下手,轻声道:“我怕你不吃。” 温悦铎端着带有热度的碗,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又将碗递回去,“我头晕恶心,不想吃东西。” 丛云皓接住了,小心翼翼道:“喝牛奶吗?” “不喝。”温悦铎干脆利落地打断,转过身望着空空茫茫的远处,“等你吃完我们就回去。” “温悦铎。”丛云皓胸腔震闷,眼底非常深。 如果温悦铎回头看到这样的眼神,一定会溺得他透不过气来。 “我撒谎了。” “我之前......没有和别人表白过。”他的声音越到后边越渺不可闻,他沙哑道:“我......就是怕你不拿我当回事。” 温悦铎下意识地抬起眼皮,沉默中不敢相信他直接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回头与他灼烈的目光交融、山野空旷寂静,廖无人声,投射的茶色光线温柔地抚平了其余的喧嚣。丛云皓的话落在空气中,没有回应。 “谢谢你的面,想让我给你做点什么?”温悦铎唇角勾起,微笑着和丛云皓对视,仿佛忘了刚才的 分卷阅读192 话。 丛云皓手中的面几乎被风吹冷了,他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默然看着温悦铎。 “说一个呗,想让我干嘛?”温悦铎饶有兴趣,开玩笑的语气:“知恩图报,应该的。” 丛云皓喉结滚动,“想吃你做的香菇炒油菜也可以吗?” “可以!”温悦铎竟然痛快答应了。 温悦铎靠近丛云皓,和他面对面,在他略显慌乱的脸上抵住他的眉心,缓缓向下经过高挺的鼻梁,划过一道笔直的线,又勾过唇珠。 一股温悦铎特有的气息侵染了丛云皓,让他舒服得微微闭上眼睛不敢乱动,如同被牢牢禁锢在原地。 手却突然离开了。 温悦铎还是噙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丛云皓,想要什么就直接要。别老是打着喜欢的名义做事,让我压力太大了。” 强亲 外边锯木头的嘎吱声刺耳,温悦铎皱着眉,怀疑丛云皓刻意报复他。可没多久这人就进来了。 丛云皓大马金刀地坐在卧室凳子上,将做好的东西提溜进来。 高山上的松木被截成一米多的柱体,锯痕顺着木头的纹理很是随意,但能看到力量的控制恰到好处。边缘的树皮刮的干干净净。 是个画架。 温悦铎从审美的眼光上来看, 虽然不能说是规规矩矩,但偏偏有种沧桑的美感。 丛云皓没穿家居服,只穿着件单薄的T恤,姿态松散,也难掩挺拔之姿,在卧室这小地方一戳也很养眼,身上爆棚的青春气息让温悦铎一度怀疑他的年龄有没有说谎。 怎么感觉有点......太年轻了呢。 丛云皓丝毫没有意识到温悦铎在观察他,他已经很少开口了。军部的人每次和他野地训练,都会对他的身材赞不绝口,插科打诨地说太犯规了。他不会在意这些,但也在众人的恭维之中,明白了自己身材确实“很好”。 可现在竟有些不自信。 他默默地坐在温悦铎对面,昏黄的灯光将他脸的轮廓勾勒出来,还带着细小的汗珠。他将画架子地给温悦铎,胳膊上的肌肉由于递出的动作微微绷起。 猫追着地上削下来的卷曲木片,玩得不亦乐乎。 温悦铎拿下架子,放在床的旁边,不说话。 丛云皓有些局促,竟然浅浅地吸了口气。这个小动作微微扯动了肩膀、胸部、两肋、腰腹,将身子压实到力量充盈。他看对面的人,“喜欢吗?” “我现在不需要这种东西。”温悦铎手下捏住柔软的被褥。 丛云皓最近似乎是妥协了,再没有和他一起睡过。他没想到丛云皓那天返回山上是为了砍木头,给他做画架。况且,连他 分卷阅读193 也开始困惑,以后会不会用上这种东西。 丛云皓站起来,身形在拔起的同时更加高大,“你不是带了幅画吗,老是放在筒子里卷着,万一受潮了不好吧。” 闻言,温悦铎全身僵硬起来,他从未说过筒子里是什么?丛云皓的观察力简直敏锐到吓人。 “放心,我不会多问,既然你从旧家拿出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丛云皓拍了拍手,侧着身子马上要走出去,“我只是想帮你保管好东西。” “丛云皓!”温悦铎有些急地吼住他,“你没必要这样!让我走就是最大的解脱了。” 丛云皓倏然转过来,在温悦铎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将他扑倒在床上。温悦铎的手隔着层薄薄的布料在丛云皓脊背上胡乱抓挠着,头顶灯光晃动,在他即将喊出的刹那被堵住了嘴,喊声被尽数堵在丛云皓口中。湿润的舌头在他口中放肆舔弄,极尽挑逗。 接吻对于丛云皓来说不是件快活的事。 温悦铎不配合,单方面的索取令他痛苦。却仍然忍不住像上瘾般咬他的唇,勾着他的舌头用力吮吸,翻来覆去地吻,试图榨干他。他的手硬是挤到温悦铎身后,在质感很好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成功换得温悦铎一声愤懑又尖细的娇吟。他顺着温悦铎的腰线往前走,手不老实地往胯下摸,惹得温悦铎敏感发抖。 待视野空白时丛云皓才松开人,温悦铎在大口喘气中恢复意识,他意识到自己差点昏厥。 “我做事是我自愿的,怎么?让你良心上过不去了?”丛云皓怜悯地用拇指尖蹭过身下温润的唇瓣,神色变得阴郁,“你再敢和我提一次,我就操的你说不出话来。” 温悦铎死死抿着嘴,一副遭受侮辱的样子。这种悻悻然的样子让丛云皓想抱在怀里安抚,又想狠狠蹂躏他。 “我可以支付你报酬,别困着我了。”温悦铎蜷起腿用胳膊环住,是商量的语气,“我不是同性恋,你找别人好不好?” 丛云皓自嘲地笑了,逐渐逼近,拉着脚踝将人拖向自己,“支付报酬?我很贵的。论斤论两买,也得告诉我支付报酬确切日期是哪天。我可最不喜欢别人赊账了。” 温悦铎在强有力的桎梏中抬起头,“今天就可以,我们去银行,我刷卡给你!” 丛云皓顿了片刻,掌力握得温悦铎肩膀生疼,他扒开上边的衣料俯身狠狠咬了一口。 “嘶”温悦铎一激灵,上边的牙齿松了些。 丛云皓舔着嘴唇,“你想都别想。” 卧室的门“哐当”关住,温悦铎拉开衣服,肩膀并没被咬破,但有两个很深的小点,是丛云皓犬齿的痕迹。 温悦铎脸色铁青地闭了闭眼,发怒般将架子砸向紧闭的卧室门,架子虽是结实的松木制成,但温悦铎用力不小,“砰”的砸到门上烂开一个豁口。 “丛云皓!谁他妈用你装好人。不然就把我送监狱,仗着自己有点破权软禁我!算什么本事!” 一连串脏话吼出来后,温悦铎苍白着脸,嘴唇有些哆嗦,甚 分卷阅读194 至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他说的话。 他已经如此不堪了。 他就是快疯了。 门被倏然推开,丛云皓面无表情地丢进来一个厚实的牛皮袋,正好落在温悦铎腿侧,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 “你!”温悦铎在刚才的怒吼过后,嗓子居然失声了,只发出个空音节,他摸着自己的喉咙,不可置信。 牛皮袋静静地躺在床上,温悦铎很没耐心地拉扯过来,看到档案上的标签却愣怔了。上边用不可擦黑色水笔写着“丛云皓”三个字,下边则贴着丛云皓的军部编号,编号上用红色方形印章盖了“绝密”二字。 你买我的钱 外边响起关门的声音。即使强撑着不想碰有关丛云皓的任何东西,一种该死的好奇心理还是吸引着温悦铎绕开档案袋上的线圈,倒出了里边的资料。 资料大概100来页,首页是丛云皓的个人信息,基本和他说的毫无差异。接着是军部人员的体检报告单,军部的体检报告单一年一换,上边显示着丛云皓最新一次的体检结果。温悦铎用指腹贴着纸张往下走,在瞟到最后的身体等级时,温悦铎顿了顿,再仔细看了一遍。 上边的说明很清楚,A级是最为健康的等级,几乎超出常人体征,军部显示的比例也较小,不超过百分之一,B级是一般到普通,大多数军官位于这一等级,C级是重大伤情。而丛云皓的等级是C级,体检日期显示的是温悦铎祭拜楚兰轻前一天,正是在东陵寺那次。 温悦铎心里平添了一抹烦躁,继续往后翻,是丛云皓进入军部前小学到高中的资料。 小学的照片已经模糊泛黄,上边还是一家四口,男人儒雅挺拔,身形高大,眉眼和丛云皓一般锋利,女人年轻,面容姣好,他们均身着军装,笑得端庄而慈爱。前边站着个消瘦的女孩,皱眉撇嘴,小男孩也身子偏瘦,一脸顽劲儿,作恶的手偷偷揪住了女孩的辫子。 初中的照片上,丛云皓的脸部轮廓更加俊朗分明,相较于小学拔高很多,穿着白色半袖和修身校服裤,少年的气息蓬勃充盈,还是有点混不吝的气质。这张照片上已经没有男人了,只有个亚麻色卷发的女人,还有个比丛云皓低一头的女孩,姐弟俩均微微仰着下巴,脸庞上都充溢着满满的自信。 接下来是丛云皓高中毕业时的照片,这张上边只剩他一个人。此时的少年冷毅俊美,身着黑衬衫黑裤,怀里虚虚抱着硕大的花束,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好像只是完成一个对他来说没必要的过程。这种神情,隔着照片都让人心里发寒。 再往后翻就是丛云皓进入军部的证件照了,上边应该是他刚入新兵营地,头发剃得很短,穿着迷彩半袖,胳膊上已经有了薄而劲瘦的肌肉,嘴唇紧抿着,眉峰挺立,眉间刻上了隐隐的“川”形。说不好听,有些阴郁。 温悦铎仿佛忘了时间,一页页往下翻,里边有无数丛云皓的嘉奖和升职记录,亦有不在少数的处分记录。几乎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不就是将抓回来的缅甸叛徒未经允许打得半死,要不就是在演习中忽视命令私自行动。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和上司因为赴缅一事吵架,行为严重违背军纪,连降好几级,结果没过多久又神奇般地升回来。 等全部翻完资料,已是暮色四合。温悦铎将资料按照原本的顺序排列好,纸张一丝不苟地对齐后塞回档案袋。即使他知道瞒不过丛云皓,还是尽量伪造出没看过的样子,丢在了一边的台灯下。 分卷阅读195 他蹙着眉,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 一天又是这样过去了。温悦铎攥紧拳头,长时间的压抑令他疯怔,恨不得把眼前的房子砸个稀巴烂。却又因莫名的情绪稀释了仇恨,心里发酸发麻。 他一拳打在虚空里,想吼叫,却发不出声,只有微弱的喉音。 外边猝不及防响起开门声,丛云皓打开客厅的灯,抱着一个大箱子和几个画筒走进来,黑色薄羽绒服上沾满了灰尘。 温悦铎听见动静当没听见,闭上眼睛,拿被子蒙住脸。 丛云皓进了卧室,咔哒打开灯,静静盯着床上的耸起。 厚厚的被子也避免不了些许光线的渗入,脚步声自从顿在他床边就再没动过。温悦铎咬牙切齿地等了十几分钟,实在耗不下去了,猛然掀开被子。 “醒了?”丛云皓不顾温悦铎愿不愿意,或是他也知道温悦铎不会如他所愿,干脆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往客厅走,“给你带了些东西。” 温悦铎大惊,手用力抵触着他的肩膀,掐他后背,怒斥:“放我下来!你要不要脸!” 然而在看到门口箱子里堆着的东西时,温悦铎的所有声音和动作都静止了。他突然挣扎了一下,推开丛云皓跳下去,跑过去将箱子里的画一幅幅展开。都是温家彻底倒台后楚兰轻流失的画作,当初有些被亲戚瓜分了,有些被不怀好意的人拿去拍卖,等他去收拾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 然而现在都好端端地出现在他眼前,真的不能再真了。 “够全么?”丛云皓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掩饰不住眉眼的倦怠,“如果不够,我再去找。” 温悦铎喉结滚动,费力地说:“全了。” “好,那你以后不要伪造假画了,可以吗?”丛云皓蹲下来,脖颈间有被擦伤的血痕,还有些泥道子,不知怎么弄的。 温悦铎瞟了一眼,转回视线,“你从哪得到的?” “买的。” 温悦铎深吸了一口气,“多少钱?” 丛云皓起身,边往浴室走边解衬衫,脱下来随手搭在了椅背上。 温悦铎不看他的身体,还是低着头锲而不舍道:“多少钱?” 丛云皓去浴室的脚步顿住了,慢慢走过来。温悦铎神经逐渐紧绷,气都喘不匀,直到丛云皓的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你买我的钱。满意这个答案吗?” 丛云皓光裸着的身上有些许擦伤,虽都是皮外伤,也略显触目惊心,让温悦铎目光有些颤抖。而握着他下巴的手有力,温度透过指尖传递过来。丛云皓凌厉又饱含弧度的眼睛令他抬不起头,直到嘴角有了咸腥味。丛云皓松开手,拿指腹抹替温悦铎抹去漾出的血丝。 “我买你的时候没花 分卷阅读196 这么多钱。”温悦铎嗫嚅,感觉丛云皓对此事有种特殊的偏执,而他也似乎陷进了某种怪圈。 “你说个数吧,我打给你。” 丛云皓死水无澜地起身,“不用算这么清楚,以后继续买就行了。” “丛云皓。”温悦铎微微揪住他的裤脚,轻轻吐出口气,“你造成的伤害我一概不算,之前的损失你也用银行卡还完了。现在算我欠你的,你要的东西我都给。” “我们两散吧。” 我受累于爱(doi 中黄) 高山墓园周围的杂草随着萧瑟的冷风晃荡,隐约能看到一前一后两个人影。荒野之中,纠缠着一片浓雾,在温悦铎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滴。他的头发,皮肤,外套都被汗水浸湿,冷气从眉心到鼻梁,直到贯穿了全身。丛云皓默默跟在他身后,不做声,只是偶然抬头看看前边的人,手横挡在他身后,是保护的姿势。 他们在一个墓碑前停住。 水滴从温悦铎鼻子和下颌滴落,他并未像往常那样献花,而是将一个巨大的纸箱从丛云皓手里接过来,放在地上打开。 丛云皓不动声色地给温悦铎戴上了帽子,温悦铎拿下来,递还给他,“用不着,很快。” 温悦铎利落撕开箱子封面,将里边的画一幅幅拿出来,手伸向丛云皓,“打火机。” 丛云皓手揣进兜里,他抬头仰望瞬间被阴影包裹的天空,强风正吹略云层。他迟疑了一下,没掏出来,“要不,算了吧。” “给我。”温悦铎眉眼冷静,一点都不像是冲动所为。 “咔哒”,打火机在寒风下燃起细微的火苗,冰蓝的芯子左右飘摇。 但这也足够了。 温悦铎没有犹豫地将画纸靠近火苗。画纸很容易就点着了,色彩饱满,凝固着楚兰轻无数心血的画纸变得破碎,完全付之一炬。略过墓碑的疾风把树梢弯成弓状,如同患了疟疾地颤抖。 温悦铎带着种仪式感,并不会将画一起点燃,同样看其燃烧时也毫无动容,只是机械性地一幅幅点燃,看它们卷起,萎靡,直到成了焦黑的灰烬。 真好。 温悦铎的瞳孔随着火苗的抖动而涣散,面前的图景就像梦中出现过的那样。活人都不配得到这些画,与其让它们辗转于人们手中,不如早点烧掉,就算是还给了楚兰轻。 青白色的云影爬上他的脖颈,或许是因为长发垂到了睫毛附近,微微泛出蓝色。他嗅着烟灰味舒适地呼吸,无视了心里刀割般的感觉。那肯定是错觉。 天空黑暗浑浊。丛云皓看了看手表,皱着眉。他又无权上前阻拦,任温悦铎按照自己的意愿处理这些东西,却敏锐地发现他拿着打火机的手在颤抖。 画卷很快便燃烧殆尽,只剩压在箱底的最后一幅。这幅画正是温悦铎从旧家拿出来的,上边还盖着楚兰轻的章,下方标着地点“东陵”。这幅画几乎是楚兰轻画作中唯一不是那么吊诡奇特,反而透露出平凡和温情的一幅,日期大概在温悦铎7岁时。 分卷阅读197 温悦铎的手剧烈颤抖着,伸进箱子抓了好几次才抓住画轴。他手上的青筋绷起,唇色略显苍白,趁着即将被风吹灭的火苗凑了上去。 “等等!”丛云皓硬是从温悦铎手里抢下这幅画,“这幅送我吧。” 温悦铎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朝着丛云皓吼,“还给我!” “给我吧。”丛云皓将画卷起来,躲避着温悦铎手里的打火机。 温悦铎如同困兽红着眼,“丛云皓,我们说好的,你不再干涉我的事!” 丛云皓抓住了温悦铎双手不让他动,平静道:“你不是一直想补偿我些东西吗?” 温悦铎头神经质地要着,“我可以给你钱,这个,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既然它对你没用了,给了我,以后你就当它不存在了。” “不可能!” 温悦铎吼破音了,如气球突然破裂,他像婴儿被灼伤一般痛哭。 怎么可能当它不存在。 这幅是楚兰轻为他庆祝九岁生日时,特地来帝都这边画的。里边的东陵寺就是他们当时游玩的场景。楚兰轻可能当时就有了隐隐的预感,她的画总是不会给人带来好运,所以只把景色画上去聊作纪念,而没有画自己的孩子。 “别哭,别哭。”丛云皓蹲下身,捧起温悦铎的脸,“你答应过我,如果我放了你,你就会给我些补偿。” “我要这幅画,还你自由好不好。” 温悦铎脸上涕泗横流,视线都是模糊的,耳边的声音也被风声掩盖了。他木讷地感到丛云皓的舌头抵入他唇间,微微张开嘴任他进来逗弄他的舌尖,仿拟交合那样深入浅出,竟有种涩然的甜美。 丛云皓宽阔的脊背阻挡着后边的风,极其有耐心地将温悦铎按下去,与他十指相嵌,另一只手扒开他的衣领,摸小动物般安抚他的躁动。 待锁骨处一凉,温悦铎蓦然惊了片刻,等脖颈上传来嘴唇温软的触感,他竟没有躲开,而是推搡着丛云皓的肩膀,颤声道:“别在这儿,换个地方。” 丛云皓将人扛在肩上一路跑下山,好在几乎没有遇见什么人。山底的木屋质量很差,在铺着枯草的野塌上,丛云皓将温悦铎的衣服层层剥下来,疯狂地吮吻他的脖颈,喉结,锁骨。 温悦铎惊忧不已地攀着丛云皓,感受到骇人的力道几乎使他脱臼。丛云皓却一丝一毫也没松手,鼻息粗重而急促,绷出有力的背部线条,一会儿耸起来一会儿伏下去。 没有润滑液和前戏就直接进入是痛苦的,温悦铎的躯壳在被进入的刹那痛苦异常,肠肉痛得都不能收缩。 头顶吊灯摇晃,温悦铎脸色苍白,弧度柔软的眼角湿润,抬头望着微弱的黄色光线渐渐扩散,而房间里的其他角落都在被黑暗吞噬。丛云皓扶正他的脸,不许他乱看,狠狠地朝着单薄的嘴唇咬下去,犬齿在他内唇厮磨,下体一记深顶。 分卷阅读198 “呃唔,轻,轻点儿。”温悦铎的头侧歪,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去。 “腿分开,别发呆。”丛云皓舔了一口,将温悦铎的泪水吞噬掉,快节奏地在浅色泪痣上小口亲吻,另一只手在温悦铎白嫩的腰臀处流连。 难得这么乖,不如一次摸爽了。 温悦铎如丧失意志的木偶,对丛云皓予取予求,被凶狠的动作搞得泪水涟涟,腰生生弓起来几乎不能放下,胯下的性器也被丛云皓玩弄于股掌之间,时痒时痛,如果推拒的话,腿心就会挨上响亮的一巴掌。 “再躲的话,我就把糖霜抹在你屁股上,让你自己舔,嗯?”丛云皓不留情面地操弄,手下拿捏着脆弱的囊丸,他就喜欢看长睫毛的眼睛有惊吓之意。就想让软白的身体在他手下逐寸变红,有一种娇羞的感觉。 他不满温悦铎睁着眼睛发呆的样子,凶器在凸起磨红的腺体上狠狠蹭过,“你想学小狗是不是?再不乖就拿条链子把你拴起来,腿和手都绑在一起......” 温悦铎呜呜嘤嘤地求饶和应允,丛云皓的侵略和剥夺往他全身都浇灌了一场热烫的糖霜刑。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没底气,或许他本就认为这是小众而变态的事,就算玩儿的话走个形式就行,现在他才明白FLOW等级制定的意义。 压在他身上的人自带上位者气质。而他被蹂躏和叱责,做被强迫的事还要被挑剔,有些气馁地哭起来。 身上的动作停了片刻。 “哭什么。”丛云皓还是心软了,指腹拨开温悦铎的手,替他擦掉泪水,“疼的话就说,行么?” 温悦铎浑身发着抖,被丛云皓强力的攻势搞的猝不及防,此时嘴巴都发麻说不出话。丛云皓力气太大了,像是焊入他的体内,铬得很疼,让他心神不宁。可他更怕丛云皓不放他走。 “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我找不着仇人,连我妈也不要我,还得受你威胁。”温悦铎喃喃,腰臀还禁锢在丛云皓手心里,他不安地动了动,“为什么你想要的都有,为什么别人都要怕你。” 他潜意识觉得,如果他能有丛云皓一点点权力,有一点点抗争的勇气,是不是就不用混到这一地步了。 他恨丛云皓,也藏着隐晦和难以宣之于口的窥探。 丛云皓垂着眼睛看他,他知道这货体质多敏感脆弱,之前挨打一声不吭,但是连被针扎了都能出冷汗,才觉得自己确实做过了。 “也不是谁都怕我。”丛云皓拨开温悦铎额前的碎发,“你不就典型案例么?好好的一张脸,怎么就想不开。老子偏稀罕你这种的。” “我这种的。”温悦铎眼神涣散,想起别人的评价后轻笑一声,“娘里娘气的?” 丛云皓沉默片刻,盯着温悦铎的眼睛认真说,“不是,这叫男生女相。”他说完就松了口气,头一次这么感谢丛云祎给他普及的日本美男子乱七八糟的知识。 温悦铎微微蜷缩起来,推开丛云皓,惊异于他脸皮厚和胡编乱造的能力。 “又怎么了?”丛 分卷阅读199 云皓无奈,把羽绒服盖在温悦铎身上,“我就是用了点劲儿,下次轻点儿还不行。我这么喜欢你,不会让你疼的。” 温悦铎冷冷地瞪了他一记,“没有下次。” 丛云皓也不嫌冷,半跪在温悦铎旁边,锁骨上均匀横切下去的疤痕充斥着野性,“你说,你羡慕我什么都有?” 温悦铎扭过头,将盖着的羽绒服往上拉了拉,脖子以下捂得严严实实。 “说话!” 温悦铎还是不理。 丛云皓等不到回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扭转身体找烟盒。掏出来后,却深吸一口气后又装回去。他拉开窗帘,外面好像下雪了,怪不得越来越冷。他用衣服将温悦铎裹起来,扯着人过来,“温悦铎,我这人不怎么许诺,但是说到做到。如果我把我有的都分给你呢?还要不要走?” 他为人也不是光明磊落,甚至有时阴狠暴力,没少滥用私权伤人。他自己都觉得他这种人活该凑乎一辈子,可偏偏撞上温悦铎。于是非要作死,许了个很难做到的承诺,愿意把仅有的爱和众星捧月的光全部分给他。 “呵,哪有那么容易分。”温悦铎被这句酸溜溜的话弄得发麻,从他手里挣扎出来,“你别盯着我,我要穿衣服。” “我没盯着你,刚才不早就看光了。”丛云皓笑了笑,有些无奈地偏开头,余光却还停留在温悦铎身上。看他露出截白皙的颈线,迅速套上裤子,生硬地往上扯。 温悦铎脸更红了,有些生气,“但凡你视线在我脸上不超过五分钟,我都能装作你不看我。” 丛云皓撑着下巴笑,“温悦铎,你每次着急提裤子走人的时候,都好绝情啊。” 温悦铎边套上衣边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丛云皓拉住他的袖子,不让他继续穿衣服了,“我爱你。” 闻言,温悦铎动作突然变得呆顿,在丛云皓固执的目光中轻声道:“我爸说他爱我,弄死了我妈。我妈和外婆也说爱我,早早就走了。现在你也说爱我......” 丛云皓不由得浑身降温,喉结滚动,“为什么把我和他们放在一起,我有那么讨人嫌吗?” 温悦铎眸子冰冷,视线穿透了丛云皓。他摇摇头,叹息如轻烟般消散,“和你没关系,是我受累于爱。” 闻言,丛云皓噎住了,未说出的话语在喉间打转,却无法说出口。 温悦铎已经穿上最后一层衣服了,“何况以后不见面,你要的我也给了,这种话别说了吧。” 他不理我 丛云祎撸起袖子,从半路杀入酒店,杨林也是才得到消息,俩人在酒店门口汇合,大眼瞪小眼地一齐冲上去。 酒店倒是豪华,没什么见不了人的,里边的服务员看见气势汹汹的两人,还在礼貌问好。丛云祎却恨得牙痒痒。臭小子出息了,住这么贵的酒店这么长时间,一声不吭。 “你别进去。”丛云祎眼 分卷阅读200 尾微微挑起,有种凌厉之感,“我不保证他在里边是一个人。” 杨林踟蹰在门口,“可是,司令说丛处好几天没去上班了,上边的调任令都下来了。” 调任令? 丛云祎以为只是普通的换岗,不耐烦地打断,“我知道,他现在里边还不知道醉成什么德行呢,你作为下属就这样进去,给不给他面子?” 杨林更摸不清头脑了,只能木讷地站在一边,嗫嚅:“军部旷班是要受处分的,丛处升职的通知也下来了,司令是为了丛处好。” “行行得了,你们司令可是个大好人。”丛云祎嘲讽,“他从西北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司令迎接啊,旷个班就急哄哄找人?” “您误会了。”杨林憋得满脸通红,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是丛处自己申请的赴缅,军部现在需要找他商量这件事。”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你再说一遍??”丛云祎音量霎时提升了几个度,“什么时候的事?” 杨林深吸了一口气,“丛处刚回来就申请了。” 丛云祎气得嘴唇抿的死死的,来回走了两步差点没忍住直接砸开门,所幸酒店经理也是个识相的人,早就怀疑这间屋子客人四天没出来过是不是出了事,丛云祎一出示身份证,经理就给她开门了。 “你外边儿等着。”丛云祎把手提包甩下来,单手拎住就往进走。 杨林在外边喊了一嗓子,“那我能给司令通个信吗?就说丛处找着了。” “随便随便吧!”丛云祎踹开门,一股浓重的酒气就迎面而来。里边窗户不开,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边的光线,床上被褥凌乱,只有一只手臂从层叠的繁杂中伸出来。丛云祎咬着牙,心肝脾肺都气得颤抖。 “起来!”她穿着高跟鞋一脚踹在床上的人身上,被褥动了动,继续没反应。丛云祎丢下包,松了松手上的力气,噌的把被子扯下来。 丛云皓这才蹙起眉,身上的衣服还是他与温悦铎分别当天的,皱的不成样子。他眯起来的眼睛肿了,唇色惨白,状况完全不好。 丛云祎卡主他的下巴,咬牙切齿道:“丛云皓,你他妈撒什么酒疯?四天不吃饭就喝酒,想死啊是不是?” 酒精麻痹了丛云皓的意识,让他好半天都恢复不到正常状态,更遑论他此时与平时在军部时的大相径庭。他不知身在何处,不知所做何事,沙哑的嗓音和垂下来的眉眼显露出深深的病态,随便来个人都能如此轻易地伤害他。 丛云皓被灌进肚里的酒精灼烧着神经,突然睁开眼居然眼前一片空白,大脑也是如此,猝不及防地滚落两颗泪滴。丛云皓敲了敲自己的头,又笑出声来,一拳砸在床面上,抱着头颅痛苦万分。 他的头很痛,他浑身发热,让他想从这种病态中清醒过来。但是又有种情绪不让他醒来,醒来就会痛苦。 窗帘挡住了外边的光,丛云祎唰地拉开,刺眼的阳光霎时涌入,丛云皓眯着眼,略显无措地用手捂住眼睛,就像犯了错挨 分卷阅读201 骂的差生,被击溃精神的士兵,甚至爬不起来的弱者,沙哑的嗓子里艰难地发出几个音节。 丛云祎听到他嘴里吐出个“温”音,蹲下身来狐疑道,“你说小温?” 丛云皓似乎是愣了一下,瞬间滑倒在丛云祎身边,两只手无助地环着丛云祎的胳膊,充满血丝的眼睛睁的有些大,像是即将失去自己的珍宝。他往前蹭了蹭,意识还不清醒地情况下握住丛云祎的胳膊,“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丛云祎气急败坏,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你到底是醒没醒?一个大老爷们儿因为屁大的事酗酒,嫌命长啊?” “唔”丛云皓受伤般捂着脸,委屈地盯着她,很难受的样子。丛云祎有些不忍,收回了手,又把窗户打开,放任冷风进来涤散酒气,更想让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清醒些。 过了几分钟,她看丛云皓垂着脑袋,一只手摸到后边的突起的颈骨上捏了捏,睫毛眨动着,眼神逐渐清明。她递过去杯水,丛云皓沉默地接过来,抿了一小口,又喝了一大口,把杯子的水都喝完了。 丛云祎冷笑,“现在才知道渴了?小心得肾病!” 丛云皓并不在意的样子,还是坐在床脚,唇瓣翕动:“他不理我,他走了。” 丛云祎推了他肩膀一把,“你找对象就好好找,就你那狗脾气,肯定是惹着人家小温了。跑勤快点儿给他道个歉,多买点儿东西不就好了。毕竟人渣你姐我就见过白志宇一个,其他男人怎么着也比他好吧。” “不是的。”丛云皓鼻息很重,“他真的没再找过我了。” “卧槽,你到底是不是个正常同性恋?”丛云祎算是大开眼界了,有些狐疑道:“你到底是上边儿那个还是下边儿那个,看你这体格也不是下边儿的吧,人家不来找你,你自己没长腿吗?” “他不让我找他。”丛云皓还是问一句答一句,闷棍子似的,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我知道他在哪,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去。” 丛云祎被这几句话弄得火气大涨,与此同时,杨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丛处,呸不是,丛副司令,军部让您速回,商讨赴缅一事。” 丛云祎情急之下挡住了杨林,怕他看见丛云皓这幅见不得人的样子,推着杨林往门外走,一边拼命搜索勾间脑回寻找延缓之策。她就这么一个弟弟,才不想让他送死。 “先等等,再让他缓缓。” 一只手扳住了她的肩膀,她愕然回头。 丛云皓的衣服虽然发皱,却已经理好了。脸上除了眼球明显带有的红血丝,已经和正常状态无异了,根本看不出是酗酒四天,反而只像是大睡了一场。 丛云皓将丛云祎按在椅子上,用行为示意她自己很好,不必担心,跟着杨林走了。 道歉有用的话,要命干什么? 酒吧的牌子已经卸掉,但不妨有很多熟知地点的老顾客习惯性扑空。 凌晨四点。 温悦铎不耐烦地擦拭酒吧里的杯子,即使知道他马上就要将这些无用的东 分卷阅读202 西丢进柜子积灰。 他不想被人看到,更不想被人监视,他潜意识觉得丛云皓不会放过他,这次简单的脱离更像是长久的蓄谋。可令他奇怪的是,丛云皓之后也并没有找上门。 他有些烦闷地烧了壶热水,水汽烫到了他的手背。他的思绪类似断了无法弥补的小桥,前前后后经历的事情足以压垮他,延伸向迷茫和孤寂。 丛云皓的暴烈似乎深深烙印在他的体内。那人的喉结,胸口,甚至锁骨上斜切下来均匀分布的一道刀疤,在他脑海里死死压迫着他的神经......温悦铎摇摇头,他把细节记得太清楚了,他需要忘掉这些。 可是。 ......我身材很好的...... 丛云皓的低喘和呢喃常在温悦铎半夜梦醒时干扰他的思绪,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仿佛这个明明已经脱离了的讨厌的人还在陪着他,陪他吃,陪他睡,陪他......上床。 温悦铎咬死了下唇,又无意间想到,丛云皓全身上下那么硬实的人,嘴唇居然出乎意料的柔软,带着和热的温度。 温悦铎生生薅下了几根自己的头发,甩甩脑袋,总算将乱七八糟的东西驱逐出脑海。 手机猝不及防的响了,温悦铎犹豫了一下接起来,他原来的手机号早就换掉了,新的手机号只有聂远和周子琦知道,在他被丛云皓软禁这段日子里也没用过。 “小少爷。”那边的男声沙哑沧桑。 温悦铎浑身一激灵,“远哥?” 另一边机器的轰鸣声巨大,还伴随着类似浪潮翻滚的动静,信号也不太稳定。温悦铎还是抓紧手机贴近耳朵,蹙着眉又问了一遍,“远哥!你那边有事吗?” “嗯哼,好像是有点事儿。”聂远挑眉,侧脸和肩颈间夹着手机,利落地拉开保险。 “砰!” 去掉高校消音器的枪爆发出足以震碎人心肺的响声,叛徒的脑袋像摔碎的西瓜,烂了个大血洞。聂远吹了声口哨,安抚道:“没事儿了,小少爷,回去见。” 周子琦也放下手里的枪,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非要在处理叛徒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吗?” 聂远摊手,“没办法,临时起意。再说你不想听听他的声音吗?” 周子琦含了根烟,吸进去的烟雾沉淀在肺底,“这边已经一团乱麻了,我早劝过你别碰电子毒品。现在这种新型毒品不仅在缅甸泛滥,还流入国内,到时候军部找人算账的时候绝对会找到你头上。” “又不是我让它流入的,这叫历史必然性。”聂远哂笑,踢了脚旁边的尸体,“你说军部那些狗崽子?缅甸这帮匪徒这么多年都打不下去,我们当然也不会带害。” 周子琦眼神飘向虚无的远方,空气中还泛着血腥味,缅甸雇佣军死相难看,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当地政府雇佣的,如果他们控制不好电子毒品,缅甸就会向帝都军部发难,最后只能导致他们腹背受敌。 b 分卷阅读203 r 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事无法持续贯彻战略,大多时候是坏了一个计划再想出另一个战略。聂远是随机应变的天才,但他缺已然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他的生活七零八落,没有完全的重心,只是走一步想一步...... 温悦铎被挂了电话,被聂远的话弄得心神不宁。周子琦和聂远已经消失很长时间了,长到让他误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只有在恢复自由,窥见天光之时偶然又想到这段往事。他怕丛云皓再找到他,只能暂且栖身于周子琦的小酒吧。这里位于东陵寺附近,虽说杂人较多,但不如东陵寺内部糜乱,反而有利于藏身。 他没想到躲在这里都能被人找上门。 又过了三小时,妆容妍丽的女子提着精致的宽大名牌皮包,衣服也很考究,整个人散发出上流社会的气息。温悦铎略一抬眼就认出来了,擦桌台的手霎时顿住,脸色很难看。 丛云祎不客气地坐在吧台前的凳子上,将手提包自然地放在怀里,“一杯可尔必思。” 温悦铎没有应会,装作没看见没听见,继续擦拭桌子。 “小温,你——” 涉及到家人的问题,丛云祎还是淡定不下去了,有些着急地抓着他的胳膊,“你和小皓到底怎么了,他这几天,状态糟糕透了。” 温悦铎把手抽出来,“这家店不营业,您请回去吧。” 丛云祎的指尖沁着女子的冰凉,倒不是那么讨人厌,况且明显也不是来找事的,温悦铎只想快点将她打发走。 他深谙女子和小人难养这一道理。 丛云祎纠缠不休,“小皓他,过得很不好。” “那巧了,我倒是过得挺好。”温悦铎有些烦躁,生生压了下去。 丛云祎的担忧不言而喻,尽量放平了语气,“我知道你们之前有过误会,而且小皓这人吧,做事儿容易激动,可能话说不好就会伤人。你俩肯定有误会是不是?你不要怕他,他要是真喜欢你,不会记仇的,尤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温悦铎抬起薄薄的眼皮,哂笑,“是吗?” “是啊是啊,他都和我说后悔了。小温,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从来不会记恨别人的。”丛云祎将凳子往温悦铎的方向拉了拉,说话中肯,饱含诚挚,“你不了解他,他就是只大狼狗,护着家里人,只和外人吠。他说话有时不注意容易伤人,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别晾着他好不好。” 温悦铎微微转动杯子底座,昏暗的灯光投射在他脸上,皮肤如白樱桃般剔透,“他是不会记仇,但他会把深仇大恨算在别人身上。他蛮不讲理,他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软禁我,猥亵我,逼着我只能被圈禁在小小的地方。”温悦铎双手撑在桌子上倾向丛云祎,神色是不加掩饰的阴寒,“你说这叫对我好?” 丛云祎愣了下,眼角弧度因震惊而弯曲,“那,那是他糊涂了......我为他的冲动和你道歉!” 温悦铎直起身,还是淡然的样子,“道歉有用的话,要命干什么?” 命?丛云祎心里将这个词体味了几遍,双手微微攥紧,指甲都抵 分卷阅读204 住了手心,“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温悦铎脸上一圈圈的笑痕,像投了石子的水面,“我还是不说了,说了怕脏了姐姐的耳朵。您这么好奇,不如回去问问他?” 送走丛云祎,温悦铎面无表情地套上厚厚的羽绒服,口罩遮住脸,带上金丝边眼镜,修饰得和之前判若两人,直奔少爷坊。 东陵寺这边生意很是发达,少爷坊原本也就是个按摩店,现在居然发展成服务业的一条龙,周围的大店小店纷纷打着少爷坊的旗号做事,一条街都成了少爷坊。 而这里的西边都是些烂尾楼,与中央的繁华相映成趣,旧式民居的阳台顶棚早被拆掉了。 温悦铎在这里静静地等,安静到失常,几乎丧失了活人的气息。他的世界好像末日电影,里边的物什每时每刻都在坍塌。他努力表现得很正常。吃饭,喝水,这些动作他都完成得很好。 一切都很好。 有人徒手攀住边沿,翻了上来,带着把破刺刀,刀刃都钝得不知能不能砍人。 “远哥推荐的?” 温悦铎点点头,眼前的蓝毛有点狂放不羁的感觉,不过也符合这里灯红酒绿的氛围,再说聂远介绍的人,他大致也放心。 丛云皓的软禁让他差点错过了报仇的最佳时机,他不会放过温凯旋和彭国方,他在温家的时候就知道彭国方和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联系,不然也不会搞到乱七八糟的药给楚兰轻。 但是他们藏得再深,温悦铎也得从人山人海中把他们刨出来。 蓝毛不说名字,语气很直白,“这么久才来?” 温悦铎摘下口罩,省去了冗长的赘述,“之前没找到。” “你要找什么人?”蓝毛往少爷坊那边瞟了瞟,有种不耐烦的感觉,也许和黑道老大打交道太多,突然出现个白白净净的正常人,总让他怀疑这笔生意能不能做成。 温悦铎塞给他一张卡,说了两个人名。 “啊。”蓝毛意味深长道,“这不就是前不久倒台的温氏副总和他们公子嘛。” 温悦铎没回应,强调了一下,“需要多少钱都可以,这两个人务必找到。” 蓝毛拿着卡怔了怔,指尖掂量片刻笑了,“远哥推荐的人就是爽快,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就有结果。” 温悦铎没有情绪的脸上死气沉沉,“要多久?” 你们都对我很好 丛云皓架稳枪,从口袋里摸出军部为他们专门配置的微型接收器,灵活地转动上边小到极致的齿轮,塞进了耳朵里。 他听从着指挥部的命令,两眼泛酸,猛地从草地里揪出个人。然而军部找的陪练都极其壮实又耐打,他曲肘攻击丛云皓的下颌。丛云皓没有躲避,而是单臂架住突如其来的攻势,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踹到他肘弯处。那人胳膊顿时又麻又痛,丛云皓拿出军部模拟用的橡胶警棍,给了他 分卷阅读205 当头一棒,让他整个人摔在旁边的草丛上。 那人踉踉跄跄地躲避,丛云皓冷着脸没有乘胜追击,在身后风声响起时挡住了突如其来的一拳,利落地将其抡起摔到他面前。陪练的体重大约在200斤,丛云皓的后背因动作过大传来剧烈的疼痛,血液透过未完全好的伤口将黑色冲锋衣颜色染得更深。 他固定住受伤的右臂,在陪练也站起来的同时偏过头,喉结凌厉,滑动了一下咽掉嘴里的血腥味。 他敏锐地捕捉到子弹上膛的声音,指挥部也通过微型接收器提醒他隐蔽。他却没有照着做,而是将全身放松下来。子弹嗖的划过空气朝他扑来,丛云皓耳朵一动,朝着子弹来的方向扣下扳机。 他的肩上炸开了朵红色的颜料花,与此同时对方也彻底暴露出来,显示在丛云皓视野里没有再动,因为他的颜料花出现在胸口。 这些只是类似于军部的“康复训练”,着重恢复肌肉力量和灵敏度,和他以往的强度比堪称微不足道。 最后一个“敌人”消灭掉,丛云皓向后倒去。他的手无意识蹭到干枯的苇草,却让他想起那天晚上在木屋缠绵时的床榻,想起温悦铎的体温。那床很硬很窄,上边的毛刺会蹭破皮肤。可是他眷恋那晚,就算羽毛编织的软床也比不上。 人们跑来时的脚步声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他的意识飘忽,他好想睡觉。 “丛副!”杨林踩踏着一堆苇草跑过来,几乎喊破了音。 丛云皓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了赴缅训练,连老司令都没这么下狠话,是他主动要求的。丛云皓的身体经过检测后,评估出恢复并不是特别良好,身上旧伤复发又添新伤。 杨林有点担忧,照这个消耗速度下去到底是赴缅还是赴死。 后勤人员抬着担架都过来了,也是数脸担忧,据说这位是军部的太子爷,很有可能以后接老司令的班,他们在旁边紧盯着就怕出事。丛云皓倒下去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吊起来了。 “您要不先休息休息?体能消耗过大会对训练起到反效果。”一个军医蹲下来给他把了把脉,拿听诊器放在胸口又听了听,目测心率正常。在场的算是松了口气。 “谢谢你们。”丛云皓唇瓣翕动,眼睛冷静的朝着天空。 军医一头雾水,“应,应该的。” “你们都对我很好。”丛云皓喃喃,他有些奇怪,好像正如温悦铎说的,所有人都对他很好。 可是为什么温悦铎却做不到。 杨林杵在边儿上,他知道丛云皓最不喜欢别人在他训练的时候碰他,会影响训练效果。有时他也觉得丛云皓这种方法类似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生命与疼痛在他眼里没有概念,他几乎是带着舍身的念头与敌手搏斗。 其余人似乎也深谙这一道理,生怕丛云皓把他们也当做陪练,一个个麻雀般站在边儿上不敢吱声。 到底还是一通电话拯救了尴尬的氛围,杨林把手机递到丛云皓耳边,“蔡东说之前查的越狱逃犯有消息了。” b 分卷阅读206 r 蔡东手里哗啦啦翻动着报表,走路之迅速带起来一阵风。他下到二楼直奔会客室,里边的人已经在等他了。 丛云皓没穿军部的制服,只身着休闲装,神色淡漠,可是蔡东明显嗅到了些许血腥味,还有,对面的人心情并不好。他无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这张,还有这张。”蔡东来到桌子前,“我将缅甸卧底带回来的少量信息让技侦做了分析,初步证明现在做新型电子毒品的就是聂远这波人。” 丛云皓蹙着眉接过来,上边的照片都是复印出来的,显示着聂远和对方交易时的场景,对方初步判断为亚裔,但是分不清这面孔出自于缅甸内部还是来自帝都。 照片上的可用信息确能证明电子毒品与聂远有关,至于国内的传入还没有确凿证据。 “丛副,我们怀疑聂远和缅甸的流匪有合作。他们负责售卖电子毒品,反政府势力为他们提供武装力量,最后的资金用于军械扩充。”蔡东隔着张桌子点了点照片,“你们赴缅还来得及吗?不然一并处理了?” 丛云皓没有应会,眼神深深直视照片上的角落,这里有个人影,站在离交易很边缘的位置。这人没有露脸,只露出上半身和两条腿,右手闲适地插在裤兜里,左脚外撇,似乎是久已养成的习惯。 怎么这么熟悉呢。 蔡东有些不知所以然,不知道这两条腿有什么可看的。他的指尖在桌上有些不耐烦地快速敲打,一边怀疑丛云皓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他想起了父母的旧事。蔡东福至心灵,敲打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丛云皓蹙着眉,这人的身形和举止令他想到许久未见的某个人,也许还是老朋友呢。他拿出手机,在蔡东惊愕的眼神中预定了FLOW的包间。 蔡东震惊了,脸憋得通红,恨不得破口大骂这是人干的事吗难道不应该先解决逃犯问题再解决私人问题吗。 丛云皓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你说聂远还有同伙是不是?” “啊,是。”蔡东愣了一下,“据线报,聂远每次交易的时候都会有个固定的人跟着他,替他把脉看货。” “你确定不是他雇佣来的专家?” “不会。”蔡东断然否定,挠了挠头,这次的照片弄回来已是实属困难,加上聂远每次交易都会进行屏蔽测量,基本不会给他们有机可乘的余地,但是他能确认的是,“这人和聂远关系不一般。” “怎么说?” “聂远对他吧,有些言听计从。”蔡东挑眉,“咱们死了好几个兄弟,所以一旦有活着回来的,在缅甸那边都宣称‘报废’,军部负责完全消除掉这些人赴缅的痕迹,不然敌手很容易追回来。我们上次和一个回来的线报进行私密见面时,他说聂远有个同伙,不太喜欢杀人,上次就是因为这个人劝了聂远几句,聂远才一时动摇放走了他。” 丛云皓沉吟,“能从聂远手下抢出条命,不容易啊。” 蔡东脸色晦暗,“丛副,您说的都是我们的兄弟,我敢保证他们不是受了聂远威胁。他们回来了已经不容易,我不会再让他们涉险,希望您明白。” b 分卷阅读207 r “也就是说,你不会答应我去见他们?”丛云皓玩味道,“这我可办不了案,万一特务就在我周围,我却看不见......” 蔡东面露难色,语气都生硬了很多,“一定要见吗?” “不一定。”丛云皓打断他,“我们有个更好的方法。你说,如果你的线报从缅甸回来,还会不会记得那些人。” 蔡东凝思半晌,“应该会。” “那就好办了。”丛云皓笑了笑,“你们局子里有优秀点的侧写师吗?” 他叫周陵 温悦铎是在晚上惊醒的,酒吧的铁门被外边的风雨打得梆梆作响。他眯着眼睛从被子里露出只胳膊,探过桌子上的手机。手机设置成了静音,上边的绿点发出幽微的光。 “我是周子琦。”手机留言箱里边流露出周子琦清淡的声音,只有两秒,就被惊涛骇浪似的东西吞没了。 温悦铎披上衣服走到紧闭的窗子前,他没有朝外边看,因为光听声音就能知道下的雨很大。他回拨了过去。 等了好长时间。 “你好,我是周子琦。”信号接通时手机那边传来沙沙的声响,比雨声更甚,周子琦的话只出现片刻,就被吞没了。 同时隐约传来聂远的咒骂声,“都他妈快点儿......去码头,别特么耽误交接任务。” 周子琦可能是意识到对方是谁,他试图让声音尽量不被浪潮声淹没,“这里有点麻烦,回去给你打,好吗?” 用的是对待孩子般温和的语气。 温悦铎深深吸了口气,没有按照周子琦所想的挂断电话,而是颤声问:“你们在哪儿?” 周子琦站在甲板上,看着依旧很远亮起的帝都码头线,全是暴风雨的红色预警色。他的衣服被风雨打湿,连手心也全是雨水,领子湿漉漉的。 温悦铎没听到,锲而不舍地继续这个话题,“这里下雨了,我,我在咱们的酒吧。这里还有我看着,最近没人来过这里。” “你们要小心。” 周子琦打开导航,上边也都是红色预警,旁边的聂远已经被暴风雨搞崩了心态,暴躁来暴躁去,就差把船卸掉了。他们从缅甸回来不能带太多人手,会引起怀疑,因此就这几苗人显然不够聂远指手画脚的。 温悦铎扯着身上的睡衣,眉眼宁静温顺,如同被雷声吓着的兔子,抓着手机的手也在颤抖不停。 他有个念头,也许他再也见不着他们了。 聂远在少爷坊的暗线刚给他提供了彭国方和温凯旋的消息,他们无法在帝都藏身,只能变卖从温家拿的些许财物厮混于闲杂人之中,前不久好像也开始倒卖电子毒品了,听说小赚了一笔钱。 温悦铎拧着眉,不过没关系,这只会在他们的罪行上再横添一笔,也许在定刑的时候更方便。他背着周子琦和聂远动用了他们的人脉关系,在彭国方交易时动了些手脚,导致对方当场大怒反水, 分卷阅读208 弄断了彭国方一条胳膊。按照道上的规矩,彭国方付了巨额赔款,目前不知所踪。 温悦铎有些烦躁,他隐隐觉得彭国方被逼急了也许会来找他,他盼着这一刻快点来,又被莫名的情绪牵绊。他觉得愧对周子琦,他偷用了他的枪,偷用他们的人手,并且很快就不能帮着他继续看理酒吧了。 他藏着自己的秘密,藏着好多人的秘密,这令他窒息。有些事积重难返,他想早点了结彭国方这边,他本身也没有什么活着的打算了。 清冷澄澈的声音令周子琦突然改变主意,他不想带着这一切回去。他的柠檬酒还没喝到嘴里,纷纷灌进了海里,和雨水一起。 他一只手有些烦躁地搭在船衡上,回头看见忙忙碌碌的众人,和温悦铎说,“我先不回去了,下雨的话,把门窗都关好。” 压了电话,周子琦回头和还在与暴风雨搏斗的聂远说,“返航,不去帝都了。” 酒吧铁卷门外,丛云皓举着伞,露出来的胳膊被雨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也凌乱地散着。仔细看就能看见雨水下边的身子布满创伤、疤痕、瘀青和磨蚀,在蓝色辉映中若隐若现。他进不去,又不想回去,僵持在门外边。 丛云皓能想象到温悦铎在这种下雨天怎么抱着腿蜷缩,呆呆看着窗外,实在睡不着应该还会洗个热水澡,接着喝杯热牛奶。温悦铎的体质偏冷,所以睡着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寻找热源,因此双脚与被单摩擦半天,总会别别扭扭地踩住他的脚背才行。 他不敢进去,他知道但凡他有这个胆子进去,下次就不一定能在哪找到温悦铎了。他的克制和忍耐能力明明像纸片一样脆弱,只有沸腾的欲望,雨水也浇不灭,可是只能硬生生站在铁皮门外。 如果可以,让他撕烂这层铁皮也是不在话下的。 他已经想过了,如果温悦铎一直不来找他,他也不要温悦铎的原谅和容忍了。他只是单纯地想和一个人在一起而已,很正常地吃饭,睡觉,散步,再可耻点就是做爱。 他的欲望很单纯,单纯到就算温悦铎扔掉他一百次,他也会回来找人的。 甚至说他愿意为了这点甜头,让温悦铎一直憎恶他。 就是这样,他犹犹豫豫地俯下身,指腹已经贴到了铁皮门的底边,就差使力了。 丛云皓闭了闭眼,一边下不去手,一边觉得自己真是个变态。 过了这道门,他会不会永远失去温悦铎? 这段遐思还是被蔡东的消息打断,无疾而终。 蔡东闻见了很浓重的烟味儿,他瞟了眼气息的来源,无声地叹了口气。 “丛处呃......丛副,您老是抽烟可不利于在军部的训练啊。”蔡东皱着眉离远了点,毕竟他有妻室,还有个可爱的孩子,带着一身烟味儿老婆会盘问的好吗!再说了,蔡东对此嗤之以鼻,年轻人抽什么烟。 半夜的市局人数依旧可观,技侦人员忙忙碌碌地在光屏上绘制线条,在全国各地追捕犯罪嫌疑人的痕迹。所有精尖的设备都集中在帝都市局这里,这也是军部好多事情需要和这里合作的缘由。 分卷阅读209 丛云皓掐灭了手中的烟,漫不经心盯着侧写师画出来的人,让人觉得他视线飘忽。 “你确定是他吗?” “确定!”蔡东语气很坚决,“我们的侧写师画完后又交给回来的卧底,他们再次确认后我才叫你来的。” 丛云皓将视线收回来,他只是接受了个很简单的事实而已。 “他现在在聂远的身边,所以不在帝都。” “帝都?”蔡东有些震惊,怪不得聂远当时越狱的时候外边有人接应,“他之前还出现在帝都?” 那为什么丛云皓又说他现在不在,他怎么知道? “这是我个人的小秘密。”丛云皓隐晦地笑了一下,却让蔡东觉得有些森寒。 蔡东继续道:“我们上周就派线人出去寻找他俩的痕迹了,已经确定他们在缅甸境内和反政府势力勾结,共同贩卖电子毒品。很可疑的是,他们之前做的买卖基本和毒品无关,我怀疑他们受到了教唆。” “他们应该是遇到了麻烦,聂远在缅甸混不下去了才会回来,他对缅甸有种特殊的偏执。”丛云皓将烟头熄灭,笑了笑,“和我一样。” “据缅甸政府说,聂远是头号抓捕对象,也许是因为电子毒品吧。” 丛云皓有些怀疑,“他的目的应该不在于电子毒品,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就像我不会相信一个崇尚武力的人突然学会赚钱。” 他的动作顿了顿,分析聂远好像就在分析他自己。如果聂远的印象在他心里都如此根深蒂固,更何况他在温悦铎心里的印象呢。 丛云皓自嘲地笑了笑。 蔡东没发现丛云皓的表情变化,有板有眼地分析,“三天前他们从缅甸境内消失,军方怀疑他们走了水路,但是东南亚附近的码头都没有记录,帝都的也没有。” “如果是私船呢?” “私船更会有记录的。”蔡东皱着眉,“我怀疑他们贿赂了部分缅甸军方人员,如果这样的话,帝都这边也会变得很危险。” 丛云皓笑了,“为什么?蔡警督不是最放心自己的手下吗,担心他们也被钱贿赂?” “也不能这么说,帝都这边的军事管制可比缅甸那边强多了。”蔡东抹了把冷汗沉吟道:“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加强人员排查比较好,帝都这边如果出现叛徒,惩罚很严重的。轻者开除军籍警籍,更甚者按照国家叛徒罪处理,会判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丛云皓眉眼淡淡,根本不买账。 蔡东转移话题,“我们昨晚在帝都码头安插了岗哨,虽然没有拦截住可疑船只,但是开通的信号塔拦截了部分可疑通讯。” 昨晚暴风雨交加,海上的信号本来就微弱,更是需要凭截电子发射器才能将信号发出去,同样,接收信息也只能通过高效电子接收器。在这种情况下还需要 分卷阅读210 打电话的,排除掉一些商船,再经过语音排查,自然能获取些非法通话记录。 “你晚些发给我吧。”丛云皓理了理领子,“顺便,帮我查一下这个人在帝都拥有的财产,已经转手的也算在内。” “他吗?”蔡东指着侧写师画出的人。 丛云皓的眼角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是的,他叫周陵。” 要是他出了意外,我跟你没完 “阿陵,帝都多好啊,灯红酒绿的,咱们回去和小少爷一起不好吗?”聂远一脸疲态,他们最终在很小的海滨小城e市停泊,此时正坐在蹩脚的咖啡厅里,聂远刚点了杯不加奶油的咖啡。几分钟后服务员过来对他道歉,说他们已经没有奶油了,问他能不能换一杯不加牛奶的咖啡。 聂远笑了下,感觉这里的服务员都泛着蠢劲儿,不亚于他那些白痴手下。 外边的方言味儿浓重,小贩叫卖着西洋参,大太阳悬挂在他们头顶,马路上的柏油都给太阳晒化了,糖稀一样。两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些狼狈,尤其是聂远,眼睛布满血丝,身上的西装干了湿,湿了干。 “你还有脸提到他?”周子琦神色淡漠地瞟向窗外,“都是你的狗在缅甸到处乱惹事。聂远,我有时不明白,你到底是想收回你爸的地盘,还是把所有地方搞得一团乱才行?” 聂远的头发有些乱,胡茬疯长,仍然透露出一种痞气的优雅,“阿陵,这是你对我说过最狠的一句话了。看在我和你一起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驴子跑几个钟头都有人喂饲料给它吧!收回地盘肯定是需要武器和金钱的啊——” 周子琦语气透露出愤恨,“所以没有就去抢别人的吗?” “怎么能说抢呢,应该是他们欠我们的。你不知道过去他们抢了我们多少东西,这些只不过是有借有还。”聂远一手抓着雪茄,一手端着咖啡,依然从容,就像端着金钱和武器。 “自从重新划分地盘后,这些东西就不属于我们了,旧账不该和他们算。”周子琦压下气,沉吟:“现在你不仅得罪了缅甸流匪头子南镖那波人,还杀了政府雇佣军,电子毒品流入帝都,也许军部也会派人——” “南镖那帮人本来就欠收拾,何况政府军也是犯贱,非要搞些卧底过来试探我的耐心。”聂远气定神闲地坐着,“他们既然当卧底派过来,我们当不知道他们的卧底身份,杀掉就行咯。再说电子毒品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个过渡,谁叫我们缺钱花呢。” “聂远!”周子琦失望地低吼出声。 他原本不想这样流亡,他还有惦念的人。 “阿陵,你害怕了?”聂远沉默片刻,“我早就和你说过,这是我自己的事,你随时可以退出。” 周子琦闻言冷笑,“你以为我不想退出吗?”他狠狠盯着聂远,“我不仅不想掺和这些事,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弃暗投明,或者干脆被军部抓捕,然后把你做的破事都供出来。” 他说的半真半假,但偶尔也会产生些无用的假设。如果他没有和聂远掺和在一起呢,如果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甚至一个公司的小职员,是否也能光明正大地停留在惦念的人身边。 他甚至羡慕军部这些看似被严格军规管得毫无自由的人,他们的社会地位被人 分卷阅读211 肯定,即使并不自由,也能举着正义的盾牌理直气壮。 他不想现在回去找温悦铎,这样只会让他陷得更深,他的惦念对于他来说本是圈禁,因为怕被吞噬而选择抽身,是止损,也是两败俱伤. 空气过电般安静了一瞬。 “哦,你想戴罪立功,成为肩上戴着徽章的光荣狼犬一样,每天被老头子的指挥棒到处指挥?”聂远想起他见过的军部军官,玩味道:“或者你想进监狱,哦那可不行,监狱里没有小少爷,即使凭你的本事,就算进了重刑犯监狱也不会被人欺负,可是也满足不了你的需求啊阿陵。” “闭嘴!”周子琦忍无可忍,“别他妈再叫我阿陵,我现在有三个字的名字。” “三个字?听起来还不如奶母为我们取的名字,阿陵,阿远,多好听。这个听起来就像军部老干部的名字。”聂远舔了舔沾上咖啡的嘴唇,不介意再火上浇油,“阿陵,你不想小少爷吗,小少爷多好看啊,你可以和他拥抱,接吻,甚至上床做爱。” 他用挑逗般的语气继续调侃,“你每次看小少爷的眼神,都让我觉得你的枪快要支起来了。” “砰”的一声闷响,聂远捂着鼻子喘息,殷红的血液顺着他原本高挺的鼻梁流出,服务员拿来了粗糙的纸巾,聂远摆摆手示意她下去,自己从衣兜里抽出白丝手绢堪堪捂住。 周子琦把一块厚点的白布子甩他脸上,“龌龊不龌龊?” “阿陵,你还真是心狠手辣。”聂远仰着头止住鼻血,因为喉咙被血堵住清了清嗓子,“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周子琦叹了口气坐下,仰头靠在粗糙的木质椅背上,“聂远,要是能重新选择。我绝对不会让你家捡到我。” 聂远抖了抖布子,在周子琦没看见时珍惜地塞进怀里的兜子,“其实现在也不晚。” 周子琦不应会,拧着眉,“你给温悦铎留了保险柜的密码?” “是啊。我给他留了保险柜密码,留了东陵寺的暗哨,还有帮他复仇的刀子。”聂远眼睛很深,“他的本性里也有和你我一样的东西,小少爷主意正得很,阿陵,你不要把他当绵羊。” 聂远忘不了第一次见温悦铎的样子,即使见着枪会懵,会用蹩脚的理由谈判,而目光中的冷意让他想起缅甸很凶的黑猫,细瘦的腰身,纤长柔韧的腿,它们轻盈得全不拿那些插在墙上的碎玻璃当回事,纯黑的皮毛闪着珍贵和华丽,野性的血没掺过一滴杂质,抵抗与别人讲和。而聂远最喜欢发扬人的天性。 他觉得小少爷大有作为。 “你的钝刀只能带给他祸患,他做这些龌龊的事情根本没有经验。”周子琦无法想象一张白纸样的人被弄皱,无法想象温悦铎筹谋着杀人放火这些事,他有些后悔没有回去。 聂远垂着眼,这里的夕阳一视同仁地照射着所有的人,苦恼、忧虑以及记忆全都融化到模糊不清的黄昏中。 周陵淡声道,“聂远,要是他出了意外,我跟你没完。” 放手吧 浓稠的夜色把温悦铎所剩无几的情感裹黏起来,他听见黑暗里的雷声。他的心率很有问题,跳得 分卷阅读212 不太正常,口腔也火辣辣的,周围都是海水翻腾的声音。 温悦铎双手被束缚在后边,循着声音逐渐眯开眼睛,却发现手腕被麻绳箍住,擦破了皮。不知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环境的原因,他面前只有模模糊糊的黄白色。 “噌”粗糙的质感刮过鼻梁,温悦铎感到脸颊泛着疼痛,鼻梁好像也被蹭破了。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是彭国方的。 “小温啊,你怎么就不给舅舅留活路呢?” 麻袋被掀起来。 温悦铎的面前是海面的黑蓝色,他闻到刺鼻的汽油味,想起来了,晚上回酒吧的时候空气中就充斥着酸溜溜的油性气体味道,但很快被冷空气掩盖了,所以他没有发现。他向来不喜欢冬天,只有在这个季节,他才有理由把房间门紧紧关上一整天,闲人免进。他喜欢空调冷风吹着脑袋的感觉,虽然这样很容易感冒或者中风。 迎面而来腐臭和油性气体味道让他窒息,大脑几乎停止思考。 彭国方左胳膊断到大臂,用白布胡乱缠起来,渗着血印子。彭国方当着他的面换下布子,里边的腐肉散发出臭味,隐隐露出白骨。他扯开布子的动作很粗鲁,边角抽到温悦铎的脖颈,是故意的。 温悦铎被气味恶心到,咳嗽了几声。 彭国方动作凝滞片刻,带着黄色污浊的眼球与温悦铎对视,他将带着垢物的布子用力往温悦铎鼻子上怼,“闻闻!这是舅舅的气味,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拿到财产不算,还要赶尽杀绝?”彭国方有些癫狂地掐住他的脖子,“你和你的婊子老娘都一样凶狠,一身腻歪的皮下透着坏劲儿。” “所以你要杀她?”温悦铎咳呛着,手在背后束缚不能挣扎,竟还能发出笑声,“我懂,你们姓彭的都特别表里如一。” 彭国方恼羞成怒,手掌用力压住脆弱的喉结。底下的人如此孱弱,像只病态的小鸟,稍微用力就能把羽翼折断。 彭国方觉得太便宜他了。 意识出现空白时,温悦铎的视线才聚焦,他垂着头剧烈喘气,海浪砸在彭国方这艘粗陋的小船上,砸到他身上,可是他感觉不到。他的手压到木刺和一些酒瓶子的碎片,腿上的皮肉都被割烂了,温悦铎这才觉得额前火热,左眼的部分视力能瞥见殷红。 是他的血。 彭国方将他拉到甲板上,充满海雾的天空灰蒙蒙的,透着一丝难以言状的冷意和乏味。 这条船也就是最简陋的打渔船,小小的船舱外边被条布帘遮住了,外面的横木躺着一排杀好的黄刺鱼,里面不能食用的内脏已经被剔除出去,敞开的肚子里空空荡荡的,旁边还有好几缸刚刚打捞起来的鲳鱼和沙丁鱼。鱼腥味四处蔓延,发出腐烂的味道。 温悦铎偏过头去,他的衣服揉被揉皱了,上边的鼻血已经干涸。彭国方一脚将他踢到一个生满黑点的泡沫箱旁边,里面装着今天没买出去的沙丁鱼,在狭小的长方形里摆动,垂在右边的塑料管子向里面不断输送着氧气,明天的它们会变成什么样呢?是被淋上滚烫的热油,还是因为无人购买而被丢进黑色的垃圾袋里,温悦铎抿着唇猜不到,鱼的腥味瞬间将其包围,鱼尾的拍动溅起水滴,淋湿了他的裤子。 温悦铎脸上已经多了一道 分卷阅读213 血痕。一下,两下,三下......他默默计算着拳头撞击在身上的次数,疼痛的感觉渐渐被眩晕和麻木替代,眼前的红色慢慢晕染开,想要抓住点什么,但是空气骤然化作了深蓝色的海水,将他包裹、吞噬。 “知道你那个疯子娘死在哪吗?”彭国方揪着温悦铎的头发,在船沿压着他的头颅向下。这里是暗礁海域,海水泛黑,格外粘稠,咸腥结结实实扑打在温悦铎脸上,他想吐。 温悦铎有些眩晕恶心,他的生活就是被无数人唾弃的墙,开始会挣扎,会恐惧,会躲避,之后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再刺激,就算再炽热的火焰炙烤指尖,他也再无感受。 可能唯一遗憾的就是,对他好的人,他从来只会拖累而无所回馈。 “她的骨灰洋在海里,也正好符合了她的个性,浪嘛。”彭国方将温悦铎的脑袋提起来,有些讶异地看到他鼻孔冒出鲜血。 “舅舅!”后边传来脚步声,温凯旋穿着廉价的T恤和牛仔裤,灰头土脸地从船舱钻出来,有些惊恐道:“别把他扔下去,我们当时不是商量好,先让这小子拿钱给我们吗?” 对,彭国方放松了些手劲儿,“小温啊,舅舅现在有些麻烦,何况这些都是你造成的,所以拿你点东西应该不过分吧。” 温悦铎被海浪扑了满脸,一股恶臭从鼻孔袭来,他咳呛出血水,“那你把我卖了吧。” 温凯旋扑过来拎起他的领子,恶狠狠道:“温悦铎,你他妈别不知好歹。这是给你机会懂吗,我们拿钱走人,你也继续过你的好日子。” “没钱。”温悦铎很淡漠,脖颈软软的垂下去,青色血管清晰可见,有种自暴自弃的嘲讽。他笑温凯旋都这个时候还想继续做他的少爷梦,胸腔震闷间又咳出一口血。 “还得他妈的我来。”彭国方一把推开温凯旋,温悦铎的冷淡令他恼怒,彭国方已经失去理智,他心脏扭曲,在温悦铎身上拳打脚踢。 温悦铎逐渐感到自己的脉搏微弱得奇怪,皮肤对风吹雨打感觉迟钝,而我心中却保持着微亮的清醒。他对痛感不够在乎,深色的血液浸湿了他手上的麻绳,温悦铎缓缓将两只手向后腰移动。 那是他从蓝毛手里买到的微型机械雷。 温凯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眼睛倏然睁大,扯破嗓子大叫这往后退,“他!他手里有东西!” 温悦铎笑了笑,他确实没有什么报仇的本事,但是也没什么活的意思了。微型机械雷陪伴了他几个日日夜夜,被他随身携带。为了防止彭国方报复,他给机械雷定了时,如果他没能及时解码,机械雷就能把他和周围的东西炸成碎片。 彭国方的动作略微迟疑了一下,惊惧中一脚将温悦铎从甲板上踹下去。 即使如此也有点晚了,爆破力极强的机械雷在甲板炸开,几乎掀掉了船的前半部分,足以让锅炉房瘫痪。游轮动力被破坏,如果船上的人不在五分钟之内跳船,就会和船一起沉入海底。 破败的机械音还在进行天气预报和海面状况分析,“注意,有强风暴,请勿进入暗礁海域......请勿......进入暗礁海域。” 温悦铎微笑着,感觉深铅色的海水逐渐包裹住他的头发,他的耳朵传来尖锐的 分卷阅读214 刺痛感。温悦铎慢慢悬浮着沉底,黑暗与海水的腥味渗透到他的皮肤中。 他的手还被麻绳拴着,丝毫不能挣扎,强大的水压从他的肉体与脏器中穿过,带来危险的震颤,温悦铎有点喘不上气了,每次呼吸都让他痛苦,像是用利刃劈开他的咽喉。 他隐约看到空中电闪雷鸣,接着水堵住了他的耳朵,让他听不见雷声。温悦铎在巨大的痛感下逐渐放弃呼吸。 “小少爷,你预备和那帮人渣同归于尽,就当毁掉自己的全部吗?” 温悦铎愿意,他想和那些被烧毁的画作一样消失。他每天晚上惊醒,时而神情恍惚,俨然已经成了不能正常生活的异类,他拒绝进行自我独白,也不想和世界和解。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面对那个无用的自己。 现在是元宵节前的第二个小时,帝都礼花齐鸣,各个橱窗张灯结彩,摆上装修华美的装饰物。温悦铎气若游丝,他看到远处的帝都变成闪着光的一条直线,接着视线开始扭曲,模糊。他一脚踩失,急速下坠。 突然,温悦铎仅有的意识感受到后面水流的变化,像是条鱼。 它缓慢,又艰难地朝温悦铎靠近,巨大的尾鳍上下摆动,带出的一团水流率先接触到温悦铎的脸,在接触到的刹那又从两侧散开。温悦铎眯着眼和它面对面悬浮着,他已经无法感受到这条鱼的体积有多大了,它停在他对面,温悦铎预测不出它的动作。 温悦铎突然想到海里鲸鱼会吃人类尸体的残渣,于是微微挣动了一下,有些无力地吐出个“鲸”的音节。但是它居然躲开了,一股大力游到他身后,扶住了他的腰身。这幽灵似的黑影在温悦铎坠落的刹那,挡住了来自阴曹地府的长啸,在他的最后意识与死亡之剑之间打了个垂直的黑闪。 丛云皓在水里死死抿着嘴,鲸个屁! 旋涡将他们不断往后拉,丛云皓被疾冲的水流席卷,几乎难以判断方向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距离他跳下来的地方有多远,他只知道死死抓着温悦铎。 他用背部抵住温悦铎的身体,将他往上托,周围的海水在疯狂下坠,飞速卷动的水流让他不得不眯上眼睛。丛云皓抑制住强烈的窒息感,一鼓作气将温悦铎托出水面。 当新鲜空气涌入温悦铎口鼻中时,他眼前却出现了空荡的海面,一种无力感又重新袭来。他不断呛水,喉管传来灼烧般的疼痛,竟然让他有些后悔没有直接因窒息而死。 丛云皓的手从他背后绕到胸前,是标准的救人姿势。他大致看了下周围环境,判断距离军舰已经很远了, 发射器被水流浸坏,无法向杨林发送求救信号。黑潮本来流速很强,水流湍急令丛云皓辨别不了方向,只能凭着野外生存的本能往前游。 温悦铎半晕半醒间识别出抱着他的人是谁,连一个字都吐不出,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十几米高的海浪一层层打下来,温悦铎都惊异于丛云皓是怎么一次次爬起来还能带着他继续游的。 他嗓音沙哑,堪堪吐出个字,“放......” “放手吧。” 我原谅你了 杨林站在军舰宽阔的甲板上,不远处的海面是已经烧毁的船只残骸,他的手下提着彭国方,温凯旋被暂时推进舱房 分卷阅读215 关押。 残骸只露出海面一个角,边缘被炸得焦黑。杨林收集了机械手类的碎渣作分析,是M51爆破式机械雷。别说是这个力度了,就算是普通手雷也能轻松毁掉彭国方的船只。杨林突然好奇拿着机械雷的那个人,是抱着怎样的决心求死的。 杨林更讶异的是,丛云皓在军部收到某条消息后急冲冲地去帝都码头申请了军舰,司令不放心丛云皓才让他跟着过来的。 军警界的海上定位系统与搜寻系统超乎寻常的准确,杨林不知道丛云皓拿到了什么消息,只是心惊胆战地目睹了骇人的一幕。白色T恤的青年抱着机械弹跳海,丛云皓则义无反顾地冲过去朝着那个方向跳了下去。 他们都没有拦住,也没有人再敢跟着跳下去。 因为有能把人吸进去的黑潮,而不远处就是暗礁。 杨林已经发射了无数次信号,都没有接到回复,军舰在海面上已经漂了半天,再往前五公里是他们不敢触及的暗礁群。杨林无法想象丛云皓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还能坚持下去,有活着的可能性。 “杨处?”旁边的军部派来的海军助手犹豫道,“我们先回去和司令汇报情况?” 过了很久,杨林才叹了口气,不带丛云皓回去司令估计要扒了他们一层皮。 “再等等,继续发射信号。播报海上情况,一旦好转立刻前进。” ****** 丛云皓唇色惨白,腹部的伤口被水浸湿传来隐痛感,但是很快被冰凉的海水泡的没了感觉。 他们被大浪扇到了暗礁地带,丛云皓手里摸着温热的血,身上火烧火燎的,没有一处好受,旁边是昏迷的人,却让他恨不得给他扒皮抽筋。 压在身下的躯体缓缓动了动,温悦铎眯开条眼缝,鸦羽班的睫毛被海水浸湿,根根分明。他记得丛云皓抱着他游了好久,久到他因困意昏睡过去,他记得最后一次的浪劲头极大,将他们狠狠横劈到一块礁石上。丛云皓隔在了他与暗礁之间,他砸到丛云皓身上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而现在竟发现没有实质性伤害。 直到与海水不符的温热液体源源不断地淌在他脸上。 温悦铎睁开了眼,发现丛云皓几乎变成了红色的,侧脸,脖颈,肩膀,都在淌血,有些让他分不清来源,到底是背部的,还是腹部的,还是胳膊上的。 温悦铎手指移动片刻,覆在丛云皓小腹那里,微不可闻道:“其实......你......没必要......” 丛云皓愣了一下,经过长期训练的躯体也有些发抖,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流失,却强忍着不闭上眼。 如果他先放手,他们两人就没有活路了。 丛云皓原本是撑在温悦铎身上的姿势,直到浪潮的力度慢慢变小,他才放松自己的肌肉,轻轻倚靠在温悦铎身上。 他的嗓音有点哑,眼睛也逐渐传来不可忽视的沙疼感,“我说我后悔了,你现在信了吗?” 分卷阅读216 “信什么?”温悦铎身上的疼痛感袭来,嗓子还是被撕扯般难受。 “一切。”丛云皓身体下压,身体上血液随着力道的放松流速减慢,“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我后悔了。” 奇怪,温悦铎全身都痛,只有耳朵很痒,他的呼吸本来就不对劲,现在彻底被丛云皓打乱了。压在他上边的人比他还惨,温悦铎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有这么多伤,流了这么多血,还能好端端和他说话。丛云皓除了衣服以外,露出的部分布满创伤、疤痕,还有新鲜的血,在海潮的黑蓝色中若隐若现,竟有些可怖。 丛云皓紧紧圈着他,又不会让他窒息,仿佛小心翼翼地拥抱着易碎品。温悦铎受不了,想偏过头,嘴上突然有温软的触感,压得并不用力,厮磨又痒,温悦铎清嗓子,这个吻又倏然消失了。 温悦铎那片刻的怜悯突然抽空了,他冷笑道,“想亲就亲吧,反正我们不一定活多久。” “我知道......我知道。”丛云皓如愿以偿地垂头看温悦铎,“温悦铎,你他妈就是想害死我。” 他的声音压了很低,因为难捱的伤痛而喘息,“你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别的人。” 温悦铎眼睫毛翕动,“你说谁?” 丛云皓不回答,呼吸紧紧贴靠着温悦铎的嘴唇,又游弋到耳朵,“你喜欢那种斯文的?咳咳,斯文败类?” 感受到丛云皓的气息,温悦铎干燥的喉咙产生吞咽感,他清晰地感到下雨了,而丛云皓的体温却在升高,周身变得的热烫,在两层薄薄的布料上燃烧。温悦铎听见轰鸣声,以为是丛云皓呼吸太明显了,后来才发现这个声音来自他的胸腔内部。 “我没——” 温悦铎讲了两个字就哑口无言,他觉得没必要和这个人解释,同时眼睛却不自觉地上瞟,丛云皓的喘息、眨眼,有些绝望受伤的样子,他就那样看着温悦铎,把一种保护式的专有权以这目光烙了下来。 温悦铎竟有些不自然地咽了口唾沫,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为净。温热的液体却一滴滴打在他脸上,温悦铎骇然地睁开眼,发现丛云皓侧颈的血止不住地淌下,他的手臂有些发抖,却不敢松了力气完全压在温悦铎身上。 然而他的强势压制了所有不利环境,就这样一动不动,好像本身也没有痛感。倒是温悦铎别扭地让他把胳膊放下来。 “现在又理我了?”丛云皓扯着嘴角笑了笑,弧度很翘的眼尾闪过冷光,让温悦铎有些发慌。他确定丛云皓知道了他和周陵的关系,现在的样子与其说对他失望,不如说更想算账。他认定丛云皓现在就是一匹疯了的狼,而一匹疯了的狼会变得非常凶恶。 果然,丛云皓只是冷静了那么片刻,接着在无色无味和鲜血淋漓中粗暴地舔舐温悦铎的嘴唇,“你每次都不认真,想的都他妈是别人。” 明明是他先找到他的。 密密匝匝的吻落在他脖子上,下颌上,眼角上。温悦铎无力后退,后脑勺搭靠在尖锐凸起的石头上,大雨混合着血液,连吻的质感也丧失了,温悦铎短促地咳嗽几声,逐渐变得予取予求,只是露出某种轻侮的微笑。 “你笑什么?”丛云皓停了停,手指怜惜地刮过温悦铎的睫羽,“想起你的老相好了?真 分卷阅读217 是感天动地。要不是军部特意拦截了海上通讯系统内容,我都不知道你们在暴风雨天还这么情意绵绵。” 温悦铎眯着眼睛,睫毛被雨水打湿,“你以为,谁都有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嗜好?” 他现在一心求死,况且被困在这鬼地方,温悦铎本来就觉得脱险不太可能。可是,他有点不想身上这人陪着他下地狱。他只想清净点。 “我没有嗜好。”丛云皓视线偶尔有些涣散,尽量集中在温悦铎身上,“我带你回去,等......等你回去再和我解释” 温悦铎静默几秒,抓住丛云皓放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想要挪开。 “你干什么?”丛云皓目光突然凝在一处,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别,求你了,别乱来。” 温悦铎没有松劲,继续挪动,“放手吧,没必要。”丛云皓按着他就会消耗大量体力,况且因为手掌用力,只会加速他身上的血液流失。 “我不。”丛云皓按得更紧了,让温悦铎觉得他的手指嵌入他的骨骼,有点难受地“嘶”了一声。 丛云皓松手,神经质地重复,“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放......放手。”他逐渐感到抓不到温悦铎,这更让他心慌。 事实上温悦铎确实在往下滑动,他扯着嘴角笑起来,“不要想过去的事情了,那些都算我倒霉。” “不不。”丛云皓手掌逐渐握不住底下的人,因为泪水,眼睛的沙疼感更强烈了,眼角也红红的。他哭出声来:“是我先喜欢你的,我会负责的......” 他的喘息剧烈,恍然想起第一次见温悦铎的时候,是丛云祎刚出事那阵子,他排查了好多可疑人员才查到温悦铎头上。当他开着车气势汹汹地跑到温悦铎家小区,却发现人就在楼底下。 穿着单薄白衬衣和浅蓝色牛仔裤的青年温润安静,正在用火腿肠喂一只炸毛的黑猫。 丛云皓现在才反应过来,当时就是他的业障。 雨越下越大,让礁石变得湿滑,温悦铎吃力地一根根掰开丛云皓的手指,将他往旁边推,淡漠又疲倦,“别挡路了,底下就是黑潮,两个人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看你自己运气咯。” “不!”丛云皓想咬人,视线却逐渐模糊。他的身下本来就一片冰凉,现在突然有种抽空的感觉。 他知道,是温悦铎不见了。 温悦铎的最后一声如同耳语,接着伴随着黑潮一同消失在了水底。甚至没有声响。 “我原谅你了。” 烂在我身上好了 新闻播报,XX月XX日,帝都公海上有不法分子进行爆破活动,挟持一名人质,军部九处出动,已经有效控制恐怖分子,收监银湾监狱。另有两名落水人员,一人已成功抢救,另一仍旧昏迷不醒...... 另一名昏迷一周的落水人员此时安静地听着电视上的新闻,身上是新换的病号服,腰腹间都是各种手术探测仪,肋骨和手臂由左一层右一层的绷带固定,连手指头都戴上了心率夹,头一次享受了军属 分卷阅读218 区医院高危病患的待遇。 “行了,看完没?可以换个台吗?”徐乐拿着打包来的食物盒子坐下,“哦对了你姐不想见你,所以让我送饭,她托我带话:没住过院吗?怎么着,新奇吗?” 丛云皓按住徐乐要换台的手,即使眼睛上缠着白纱布,也能看出他此时的神情之冷淡,“要看回你自己家看。” 他的眼角膜被海水感染,加上受伤后好长时间没有处理,要不是医院抢救及时...... “这一双鹰眼差点废了。”徐乐叹息道,转而瞥见丛云皓脸色不好看,撇清道:“又不是我说的,眼科医生说的,要算账你去找他算。” 丛云皓浅淡的唇翕动,“他呢?” “走了。”徐乐低头削苹果,其实是不敢看丛云皓的脸色,徐乐觉得他好怂,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货色。 但是他又想,这种人怎么会那么傻。 听军部的救援人员形容当场状况时那叫个惨烈,一人一心求死跳了暗礁,他面前这位则是和黑潮搏斗了将近20个小时,最后也松了手,头朝下栽进海里,流的血听说把周围的海水都染红了。 徐乐直起脖子,揉了揉酸疼的后颈,“害,其实你的伤比他严重多了,那小子最多轻微脑震荡,刚抢救过来就下床偷偷走了......我们也很无语,你说他也不留封感谢信什么的。” 丛云皓埋在纱布下的眼睫轻动,润出来的东西将布子微微浸湿,这绝对是生理作用。 徐乐看到他嘴唇在动,听了好几遍没听见声音,凑近了才看出来,那个口型是。 “在哪?” 很明显,徐乐刚才数到那些根本不是他想听的。 他只是想知道人在哪。 徐乐安静了片刻,“我也不知道。” 丛云皓朝着他的方向转过来,徐乐对上空茫的白布,居然有些心悸。他咽了口唾沫,“你,你放过他吧。” “凭什么?”丛云皓嗓音有些沙哑,哑中透露着丝丝暴怒的倾向,“你凭什么要求我放过他,你又懂什么?” 他有点喘气不匀,身上的不适和病痛都没了感觉。他想起衔着温悦铎微凉的唇瓣不放开时的感受,还有温悦铎对他的推拒,身体斜出一个不堪其累的角度。他沉在床上里,手埋在掌心里,肩膀耸动起来。 “你们什么都不懂。” “我又不会生他的气,我也不会欺负他。” 徐乐愣怔地杵在那里,不敢相信丛云皓是在哭泣。可他的嗓子却传出明显的抽噎声。 “我很好哄的......不用道歉也行......他凭什么直接走了?” 徐乐上前也不是,退后更不行,心 分卷阅读219 下一狠劝说道:“哥们儿,再哭,眼睛就要瞎了,你知道你用的眼药水多贵吗?我们连夜从日本军械所购回来的。” 微微耸动的脊背逐渐停下来,包裹着眼睛的纱布果然渗透出少许淡红色。 徐乐暗骂一声,估计是感染没跑了,他上前探出手查看。丛云皓只是乖乖坐着,罕见地仰头配合,没有抗拒。徐乐拆下原来的纱布,消炎后换上新的,让他继续闭着眼,“这就对了,好好养伤,等有力气再去找他算账。” 丛云皓换上新的纱布,鼻尖抵在臂弯里,安静了许多,唇线恢复往常冷漠的弧度。徐乐却觉得这是另一场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他生硬地扭转话题,“你应该多谢谢杨处,要不是他坚持在那里等你们,深入暗礁群险境救人,你俩谁都活不了。” 说到这里,徐乐脑子里的神经绷住,紧张地握住了手,却发现丛云皓好像没了感觉。他消极懒散地搭靠在枕头上,一条腿伸出被子外,也不觉得狼狈,手也舒展地放在被子上,只有脑袋不甘心地转向窗户外边,“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徐乐沉吟半晌,“要是下地走路的话得一两个月,彻底恢复三四个月吧。” 丛云皓轻轻“嗯”了声,能看出藏在纱布下的眼睛在眨动,唇角扯起个弧度,如同突然想通开窍了。 徐乐一瞧,身上更发寒了,“哎,你不会蓄意报复,把那个薄情郎给分尸了吧?”他继续劝道:“整件事情你也有错,谁叫你之前欺负人家,现在两散更好,解脱你也解脱他,以后谁也别拖累谁。” 丛云皓轻笑了下,“你觉得他能解脱,还是我能解脱?” 门霎时被人踹开了,“丛云皓!” 徐乐大吃一惊,看到门口不好惹的女人,匆匆收拾起检查用具,点了个头走出去了。 丛云祎气势汹汹地跑进来,“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呢,都把自己折腾成这幅德行了还想乱七八糟的,我就问你,你到底想干嘛?” 她站在门口听了半天,说实话,除了知道自家弟弟和温悦铎因为些误会有过节,直到现在她对于温悦铎此人也不甚了解,更不明白这两人之前有什么恩怨情仇。去检察院找卢昭也没套出什么话,找徐乐更是听他满嘴扯皮没个正经。她知道,自己这弟弟是不太靠谱,可交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嘴硬,让她踢着了铁板般难受。 “我想干嘛你不知道吗,姐。”丛云皓露出的下半张脸轮廓冷硬,“我就是要他,就算他拖累我我也放弃不了。” 丛云祎气急败坏,“你才懂个狗屁!没看见他已经一心求死了吗,你还扰他做什么?”说到这里,丛云祎也急得脸色发红,索性豁出去了,“有些人就是烂命一条,他经历过什么你怎么能知道,死对于他也许是解脱。小皓,就算你理解他,他也不一定能理解你。” “我知道。”丛云皓坐在那里静静的,声音沙哑,“就算烂命我也要,干脆烂在我身上好了。” 丛云祎憋了半天蹦出个“你”字,没了后续,颇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意。丛云皓的性取向早就被她诟病多次,然而改已经是不可能了。她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之丛云皓每次也不是动了真感情,最后用钱打发走就可以。 她从没见过这货为了别人要死要活的样子,这回是她唯一一次没有阻拦,而是希望那个人能对这个笨蛋好一些。 分卷阅读220 没想到这样反而更将他往火坑里推。 丛云祎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丛云皓不想为难别人,也不想为难自己,慢慢沉下身子钻进被子里,“姐,你说我能怎么办。” “放过他吧,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丛云祎坐在凳子上,尽量放平了语气,抓住丛云皓骨节分明却布满细伤的手,“你缠着他才是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丛云皓摇摇头,“我知道他不是同性恋,可我好不容易才找着喜欢的人。”他的眼睛蒙在纱布后边,语气带这些倦意,“让他折磨我好了,反正我欠他那么多,他也能撒撒气。” 良久,丛云祎木然地抽回手,离开了病房。 鞭笞,用勺,电线play(中h) 军部的赴缅训练照常,从森严的窗户绽口能看到操场上人员操练的场景。军部旁边,寒风萧瑟,树枝露出光秃秃的黄色褚色褐色,丛云皓朝外边看去,右眼尾带着微不可见的一丝痕迹。据徐乐说,这是用药过度烙伤的。 他在医院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已经十分淡然地接受温悦铎消失这一消息,久到他把自己的心绪全部理清。 在医院时着重于指挥练习,军部特意为他安装了智能光屏,隔着很远也能间接指挥作战,此外,力量练习也安排得恰到好处,逐步递进,正好便与他出院后快速投入军部的具体训练中。 鸦雀挂在无风的傍晚天色中,被严密的四堵高墙隔离。丛云皓突然觉得,自己本就活得像个战俘,还是被抛弃的战俘。 最近缅甸政府鲜少给帝都施加压力,目测电子毒品的流通被有效控制,原本在缅甸作祟的聂远等人如同销声匿迹,唯一让他们头疼的还是南镖这点人。这些人拉帮结派,成为缅甸地头蛇已经多年,现在更是有和国际恐怖分子合作的趋向。如果让他们得逞,缅甸政府就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因此军部最近收到缅甸唯一的消息就是,速去赴缅作战。 “这是与缅甸友军进行接头的暗号。”杨林把文件拿给丛云皓,他们现在几乎已经分属军部两个不同的系统的,丛云皓近期专注对外,杨林则接替了他的旧职,但是每当上头下达什么命令时,杨林还是不由自主地给他取回来并且口头传达。 “上次,谢谢你。”丛云皓视线转回来,面色稍霁,他的语气还是上级对下级的称呼,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了。他在医院期间被封锁了消息,因此想了想继续问他很关注的问题,“蔡东那边的进展怎么样?有没有聂远等人的痕迹。” 杨林刚蹦出一个字,蔡东的电话就过来了。丛云皓有些讶异,只有杨林默默退居在旁边。无论是他,还是整个军警系统,都知道他们这位新上任的副司令貌似极其关注这俩逃犯的事情,在医院就多次追问,搞得外边的人也冷汗涔涔,以为涉及到什么军事机密。只有杨林跟了丛云皓很长时间,知道些许不为人知的事,偶尔有些不切实际的猜测。 蔡东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据公安系统严格核查,最近帝都出入的人里没有逃犯的痕迹。 “他们没有回帝都?”丛云皓眉心蹙起,这样的发展反而超乎他的想象。无论是他怀疑的聂远必然回帝都一事,还是久久卡在他心里的那根刺,都证明聂周二人不可能憋这么长时间不现身。 分卷阅读221 丛云皓压了电话,心头疑云密布。 杨林看他脸色不好,审时度势道,“您要找的那个人倒是有消息了,他住的地方还在帝都,就是位于边缘的郊区。” 丛云皓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好长时间了。” “什么?” 声音太小,杨林完全没有听见。 丛云皓没再重复这个词汇,他心里的千钧重石突然落地。在医院的每天每夜他都怕人出事,怕丛云祎一语成谶,怕他求死成功。但是众多眼睛看着他,不许他去找人。 “没什么,我倒是觉得,住在郊区属于他的作风。”丛云皓笑了笑,决定在做某件事前,先旷个班。 他去了FLOW。 热房里的人汗涔涔,湿漉漉地被提溜起来,丛云皓踩在底下人赤裸的背上,凌厉又翘起的眼尾格外吸引人。 “真没干那件事?”他把勺子从sub屁股里抽出来,另一只手自然闲适地捂住他前边的嘴,又将带着一堆光滑粘液的勺柄突然塞回去,直到完全插入,卡住腺体那里狠狠转了两圈。 “啊啊啊啊没,没有,自从周先生走了我就,就再也没动过我的......狗逼。”下面的sub脸上充斥着红潮,嘴里淌出精液,脑子早在极大的快感中跑神。除了周陵外,他再也没体验过这样奇绝的感受,一切都被上面的人掌控。他的身子极度羞耻又屈辱地裸露着,被丛云皓翻来覆去鞭笞,直到羞怯而窘迫。 可是这些都是他自己求爷爷告奶奶才让经理帮他联系上人的,受也是他自己作孽。 不过,他恍然有种预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难熬是难熬点,G的手段之暴烈闻名遐迩,这不能阻止他想被传闻中G先生调教的好奇心。 “好奇害死猫。”丛云皓抬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不偏不倚地踩在红肿的穴口。sub猝不及防地发出声难捱的娇喘,很快结结巴巴停住了。 因为丛云皓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了些许怒意。 丛云皓蹲下身,sub上半身密密麻麻缠了电缆头的胶布,胸口和腿间的铜丝尤其密集,死死卡着两个难以启齿的敏感地带,里边裸露出的铜丝形态很清晰,如同神经末梢,随着他的全身一起颤抖。 这还不够,丛云皓打开了电闸。 “啊啊啊啊啊啊啊——”跪在地上的sub克制不住双腿内扣,一瞬间,细细密密的电流从他的肉体和脏器中经过,胸口和胯间传来微小的刺啦声。这些电压正巧是人体能承受的极限边缘,丛云皓知道死不了人,慢慢悠悠地打开,关上,打开,关上。 一刀一刀不给人痛快。 sub的尖叫逐渐变成百转千回的低吟,湿漉漉的眼睛偶尔抬头看向丛云皓,涎着脸爬向他磨他的裤腿,献祭般露出自己的性器。 “主人——” “滚”,丛云皓踹开 分卷阅读222 他,同时加大电流。 奴隶身体的两处被电流牵引,窜上了至高的极乐点。他的身子水光潋滟,胸骨和肋骨清清楚楚,白生生的两团肉让胶带卡得又翘又媚,随着电流击打可耻地颤了颤。 胯下的囊丸也因快感抖动不停。 这样危险的震颤来点穿一个秘密事实:丛云皓对他无处不在的注视。 “管好你那胯下的两团肉,否则我就阉了你。”丛云皓的话里带着冷意,眼角细小的疤痕随着灯光闪过,闪烁着他并不想让人窥见的过往。他拿起马鞭,不留余力地抽打在奴隶的会阴处,要不是隔着层胶皮,光听声音都极其骇人。 奴隶一声不吭地忍完所有,腿被大咧咧敞开,一只脚搁在最高的窗棂上,两腿撕成一根线,看上去被绑在一个无形的刑具上。他一动不动,脚踩着的地板上一片冰凉。丛云皓只是静静地盯着他,按部就班地施加惩罚,如他所愿。 奴隶被电流击打地没了感觉,身形也摇晃起来,浑身在燥热过后开始发冷。 丛云皓喝掉被子里最后一点冷茶,伸了伸长腿,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奴隶恐惧又沉迷的目光中踏着步子走来,一把扯掉了他私密处的胶带。 “嗯嗯唔。”奴隶发出难耐的喘息,想尖叫,但是忍住了。否则在这样高手段的dom手里,会显得他更加卑微而没有经验。而这种sub会被玩厌的。 黑胶带沾着几根难以启齿的毛发,红润的穴口已经完全濡湿了,胶带一扯下去白浊便滴滴答答顺着腿根流下去,由于穴口的收缩响起“啵啵”的水声。 丛云皓接着尽职尽责地把胸口的胶布也扯下去,不看两粒通红的茱萸,只是拿走了他安装在这人身上的所有东西,算是完成了任务。他淡声道:“满意了吗?” “G先生。”sub还是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膝行到他前边,也不管狼狈不狼狈了,“我下次还能有幸——” “没有了,就这一次。”丛云皓的神色冷冽,浑身都透露出不甘不愿,让还跪着的人浑身发冷。他轻嗤:“你不是跟着周陵么,留着你算哪回事。” 闻言,sub慌忙摇头,“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周先生了,真的,我说的是实话。”他看丛云皓没有走的意思,连忙补充:“这半年也没找过新主人,您能不能收了我?” 丛云皓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一直跟着周陵?” “是啊。”眼前的人看有戏,光溜溜地跟在他身后,“我是周陵先生最后一个sub。” “不对,他还有过一个。”丛云皓说话让人捉摸不定,这会儿竟然带点流里流气,“他有个很漂亮的sub,我在公调上看见的。” sub原本紧张,听闻后舒了口气,“您说他啊,他哪里和周陵先生实践过。自从那次公调,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丛云皓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话锋一转,“你确定近期都没见到周陵?” “没有。”他说起话有些洋洋自得,“我们家族公司和周先生还有过合作呢,很大一笔生意,周陵先生当时急匆匆走的,欠款也是突然退还给我们。我们听说他还经营 分卷阅读223 着一家酒吧......” “酒吧?”丛云皓突然想起那个雨夜,他杵在暴雨中,中间隔着层铁皮。 他竟然以为那只是温悦铎的暂时栖身之所! 他起身,动作有些急,“经理那边你去应付,还有,记住你说的话。” “G先生!”奴隶看见他要走,尴尬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后边,“您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 丛云皓的胸腔因气闷鼓动,他强压下去,淡漠道:“我不收sub了。” “为什么?”sub气急。 “因为不玩了。” 丛云皓只想现在,立刻去咬人。 捅进来啊doi(中h) 温悦铎终于在外边骇人的响声中屈服,拉开了门。 “我还以为,等你所有邻居都出来,你才会出来。”丛云皓懒散地将手臂撑在门框上,这种口吻却又让人信服,让温悦铎恍然以为他俩关系真的很亲密。 “失策了,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住。”温悦铎笑了笑,眼底拓印着青色阴影,整个人显得更单薄了,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烟草气息。他穿着件浅蓝色睡衣,领口开得很大,几乎拉到腰际。 丛云皓突然讨厌温悦铎这时的样子,很讨厌。他连想也不想就抬了胳膊,压在温悦铎纤细的手腕上。 温悦铎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你怎么了?”丛云皓抬起他的下颌,细细观察他的脸,他的手隔着薄薄的皮肤能摸到温悦铎的骨骼轮廓,让他想起小时候捉到的蝴蝶将要脱蛹而出时的蛹壳。薄的、肉眼看不见的、像涂抹过颜料之后半干而透明的身子。丛云皓觉得身上某个地方抽痛了片刻。 温悦铎轻轻拂掉他的手,“没什么,失眠而已。” 丛云皓随着他退后,硬是跟进来,却没有再向前移动半步,“没心没肺的薄情郎怎么会睡不好?” “担心啊,每天都担心你来找我,这不还是来了。”温悦铎踢开地板上的杂物,清理出一小块地方席地而坐。 丛云皓觉得好笑,“温悦铎,你怕我变成鬼,找你索命?” 温悦铎淡声道,“你死不了。” 空气抽空般安静,丛云皓嘴唇翕动,最后也没把那三个字说出来。他确实死不了,可是也会疼。 “丛......副司令。”温悦铎脑袋微微抬起,想起在医院听到的只言片语,斟酌用词,“现在您见着我了,有什么需要我为您做的吗?” “我就是想见见你,不行么。”丛云皓拿开地上的东西,坐到他旁边,才发现这间屋子比原来的破院更简陋,只有一个卫生间和一张床,客厅的窗户大喇喇开着,冷风灌了一屋,应该原本在散烟味。他朝温悦铎倾身,“你又没说不让我找你,或者,你在怀疑什么,才想躲我?” 分卷阅读224 温悦铎眼睛半睁半阖,眉眼低垂,自嘲道:“应该的,我这条命是您救的。不过是否要我重申一遍谢绝会见任何人,您才心安理得呢?” “你指望我别找你?不可能。”丛云皓心存不良地盯着温悦铎。 “为什么,报复吗?报复我不知好歹。”温悦铎感到压在身上的重量,有些抗拒,他的力气已经微乎其微,却要支出右边的髋去顶住上边的人,身体便斜出一个不堪其累的角度。 “谁叫你没心没肺。”丛云皓的手劲儿太大,即使刻意收敛,也压出红色斑痕,旋即侵犯了温悦铎充血的皮肤。 温悦铎宽大的睡衣顺着侧肩滑下来,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他抗拒不了,便用双掌捂住脸颊。脸颊有些发烧。本来他的手掌就纤弱,现在被抓得通红,触及丛云皓的轮廓时,更觉得整个人都坏掉了。 丛云皓动作减缓下去,莫名的情绪将他撕扯,既想狠狠侵犯身下的人,又舍不得。 可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丛云皓绷着的假面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几乎是半跪在旁边低声喘息:“温悦铎,你对我好一点儿行不行。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就是,想你了。” 温悦铎因剧烈的动作咳嗽着,眼梢上吊,他的指尖企图切断他们之间的冲线。然而,这手指只不过是抓住了废纸而已。丛云皓的身子悬在他上边,逼着他回答问题。弧度漂亮的眼睛里,浓重的欲带着纯情,认认真真的,仿佛温悦铎说什么,他都会信的。 温悦夺承受不了这种目光,甚至编不出应付的话,他将丛云皓的眼睫盖住。 “别说了。” 丛云皓非要挪开他的手,“我去FLOW了。” “哦,重操旧业?”温悦铎松了口气,也许这种对话才更加正常,“可是我现在的小身板承担不了丛副的鞭子,不然您另寻他人?” 丛云皓摇摇头,定定地看着温悦铎,“不是。我想确认,周陵是不是我认识那位周陵。” 温悦铎嘴角扯了扯,一副副懒散消极的身姿神态都是看好戏、看出丑的样子,“你怀疑他就直接找他好了。” 这种眼光刺痛了丛云皓。他看着温悦铎裸露出的细白脖颈,只想一口咬上去。他提起温悦铎,咬紧牙关:“我就问最后一遍,你和周陵,什么关系?” 温悦铎轻笑,“你说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哦话说你不是最讨厌三心二意的人吗。” 他的眼神变幻莫测,覆在他耳边。“丛云皓,现在想砸烂我的头吗?” 丛云皓陡然直起身,提着人站起来,他甚至单只手臂抱起温悦铎朝窗户走去,咣当关上了大敞的窗户。温悦铎被抱起时趔趄了一下,脚趾传来钝痛感,却抿着唇不说话。 本就没有多少铺垫的床很硬,温悦铎躺到上边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只有胸脯的凉意,脚底的痛感,提醒他现在的自己很狼狈。他知道他惹怒了野兽,野兽要和他翻脸。 分卷阅读225 然而丛云皓还踟蹰着,恶狠狠地抵着他的腿,双臂撑在他身体两边,却再无动作。 温悦铎拍了拍丛云皓的脸,莞尔:“干什么?捅进来啊,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丛云皓眼角翻红,眼睛又有了沙疼感,“温悦铎,你怎么了?” 这声音莫名的委屈,让温悦铎惊异于这么大的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放心,我不会和你姐说的,也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温悦铎自暴自弃地仰头靠在枕头上,叹了口气。 丛云皓几乎按捺不住快爆开的脾气,“你觉得我怕这些?只要我喜欢,谁他妈敢多嘴。” 温悦铎浑身发冷,光着的脚踝颤抖起来,他的皮肤那么单薄,挺翘的鼻翼微微翕动。他绽开个释然的笑容,“做完后满意了,就别来了,行吗。” 床板差点坍塌,丛云皓扯下了温悦铎薄薄的睡衣,咬住他脆弱的脖颈,犬齿在上边厮磨。另一只手揉搓着温悦铎胸前两粒茱萸,使他难捱地发出声响,“还要不要我捅?” 丛云皓的嘴里传来血咸腥的味道,他扒下温悦铎的睡裤,潦草地做完润滑挺身而入。温悦铎霎时绷紧背部,被巨大的贯穿力激地抬起上半身,手指扣紧丛云皓的后背。 艳粉的花蕊在凶器拔出时几乎成了透明色,透明的精液可怜兮兮的从嫩穴里挤出,温悦铎嘴唇惨白,下体如同四散分离。他只是不习水性的人,在颠簸中抱紧了最后一根浮木。 “别——” 他当时掷地有声的时候,也没想到此刻会如此反悔。 丛云皓笑了笑,捏着温悦铎的下巴,“这他妈才叫捅。” 温悦铎被迫俯趴在丛云皓肩上,下体被来回贯穿,里面原本迟钝的神经从朦胧的不安定的泥泞中冒出来,冲出他的外面,在丛云皓膂力似的肉体力量的压迫下,变得极其敏感,如同百虫噬咬。丛云皓漫不经心的顶撞拨拉,是在最敏感脆弱的神经上挞伐,只会让他更加崩溃。 “乖,坐起来。”丛云皓宽阔的臂膀禁锢住他,起劲挑拨的手猛然握住他硬挺发紫的性器上,声音流里流气,“温悦铎,我不仅想捅死你,还想给你爆菊。” “不,不——嗯唔”温悦铎呻吟出声,他被分开腿卡在丛云皓腰部,私密处大敞,鼠蹊尚未绽开的坚实的蓓蕾惨遭修剪,丛云皓屈起手指刮过去,瞬间就点缀了无计其数的痒,还有疼。 “温温,你的柔韧性真好,我们试试另一个姿势?”丛云皓玩弄着一生中不曾想过的所谓罪恶的观念。他觉得这种观念增加了分量,若咀嚼它,舌头会尝到苦楚的甘味,任凭怎样对待温悦铎,他都麻痹着自己:温悦铎是活该的。他此时的敏感脆弱,让他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格外的美。 温悦铎体会到了另一个姿势,他被拽住两条腿翻了个,头朝下屁股朝上,两条腿隔空呈V字打开。只不过丛云皓扶着他的腰,竟没有那么吃力。汗水糊了满脸,脑子也有点缺氧。如果忽视掉突然挤开后庭进去的手的话。 丛云皓漫不经心地把手指一根根挤进去,探索着那个敏感的小腺体。 分卷阅读226 “这里吗?不是。” “好像也不是这里。” “温温,嗯?” “终于找到了。”丛云皓叹了口气,手指在甬道里捻动出粘稠的水声,搅了搅,狠狠绞下去。 “啊啊啊啊啊——”温悦铎失声叫了出来,唾液堵住了他的喉咙,两条长腿无助地在空中挣动,“放我下,咳咳,下来。” “这叫奔跑式,温温。”丛云皓居高临下地提起温悦铎的下巴,两人的目光不对等地交织,“我想这样干死你,还想抽你。” 手指从白嫩的股缝再次挤进去,快速刺戳在敏感红肿的甬道和腺体上,将花心刺得糜烂。温悦铎又短促地叫了一声,倒吊的眼睛半张半合,湿漉漉地看向丛云皓。 他的命根还在丛云皓手里,身子中电般一下一下抽搐,顶端已经细细密密流出粘液,他现在到达了最高点。 “放过我吧。”温悦铎因喊叫嗓音喑哑,“别这样对我,也别管我了。” 丛云皓扶着他的腿间,贪婪似地望着那耷拉下来的柔韧白皙的脖颈,那鲜明的遭到凌虐的印痕,却没有胜利者骄傲的心情。他将温悦铎放下来,在他屁股上用力抽打了几下,转而无奈地含住略显薄情的嘴唇。 温悦铎的舌头已经很润了,闭着眼予取予求。丛云皓身上的热度太强烈,而他没力气来维持燃烧,丛云皓靠的愈近,他就愈是耐受不住灼烧。 所幸也只够烧这一次的。 屋子里飘荡着欢好后的气味,温悦铎微微吸了一口,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丛云皓的。比起窗外的空气来,这种气味更鲜明地充斥在他鼻腔里,逼迫他清醒,生拉硬拽他的感官。 他听到丛云皓的啜泣声。 “我没想对你怎么样......温悦铎,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 他不知如何回答, 丛云皓的暴怒和伤心都令他无措,让他又想逃跑……他朦胧地感到自己是在混浊的思考轨迹上运行。丛云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使他感到在尽义务的一种压迫般的痛苦。 是害怕喝水当即会引起胃痛,而却又祈求水的一种饥渴。 死皮赖脸 丛云皓醒着醒着手就不老实,侧过身更加贴近沉睡的人。温悦铎的头发长长许多,到了额前温顺地耷拉着,偏在细细的眉棱上。丛云皓拨开他的碎发,露出眼尾的浅色泪痣,也许是肤色太白映衬的,那一点更明显了些。 温悦铎的耳朵也很好看,又软又薄,耳轮均等又形象秀美。丛云皓顺着他的耳垂轻轻摸上去,能触到后边的弹性软骨。 温悦铎被痒意弄醒,他的身上盖着被子,被子上是丛云皓的衣服。而对面的人目光犹如燎原的火,此时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这把燎原的火最终没能烧起来,丛云皓披了件单薄的衬衫下床出去了,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温悦铎用手背盖住眼睛,身上的隐痛犹存,遭遇冲击的地方已经抹上了药膏,身子也被细心地清洗了一遍,没有昨日的黏腻感。 分卷阅读227 他对做爱这些事越来越得心应手,就像蝴蝶标本,本身就该定在那里,谁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他只是在丛云皓面前扯掉防护布,毫无保留地展览自己慢慢坏掉的过程。 他不懂丛云皓对他的偏执从何而来,如果仅仅是因为做错了事想要弥补,他想“原谅”这一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难道丛云皓认为他连原谅别人的资格都没有? 又睡了一会儿,起来时已经又过了一个小时,丛云皓看似出去了。也许是知道丛云皓还会回来,温悦铎费力地直起身,找出衣柜里许久不穿的外衣,在家里穿得像个客人。他惧怕狼又咬人,心里升起怨怼之意。 与此同时,客厅的门果然开了。丛云皓提着些外边买的东西进来,是温悦铎好久没吃到的早餐。 他总能有办法弄到钥匙,温悦铎习以为常。他并不想和丛云皓说话,却知道丛云皓会强迫他做这件事,于是干脆直接坐下闷头吃。 丛云皓坐在他对面,露出的颈线上居然有几道浅红的痕迹,他也没有遮挡的意思。 到底还是温悦铎先开口了,他的语气轻佻,和昨天激怒丛云皓的如出一辙,“救命恩人,报答完恩情,能不能放我一马。” 丛云皓抬起眼皮,“你给的又不是我想要的。” 温悦铎笑了笑,眼稍泛红:“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都敞开腿给您操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嘴里的粥把皮都烫破了,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温悦铎嘴里出来的,丛云皓的手因气愤发抖,却只是死死扣住筷子,又喝了一大口粥。 这回彻底烫掉层皮。 “再说我这小破屋在西郊,您的军部在东郊。”温悦铎举止从容,也抿了口粥,“除非您转到银湾区监狱工作,不然每天60公里,能跑得过来吗?” 丛云皓轻笑,“你怎么知道我要住在这里?” 温悦铎愣了,才想起丛云皓从未说过他要住在这里。可直觉却告诉他,丛云皓没这么容易放过他。那段软禁的日子太长,让他总有种一旦沾上丛云皓就摆脱不掉的感觉。 果然,丛云皓看了看表,淡然地瞥了眼对面的人,“60公里跑得过来,每天早起两小时就行,只要你晚上给我留个门,别让我打扰到你的邻居。” 温悦铎急了,“丛云皓,你——” “我明白你打的什么主意,温悦铎。”丛云皓起身收拾桌上的残渣,“凡是我想查的人没有查不到的,你这里并不是我唯一的突破口。” 他没告诉温悦铎,蔡东给他打电话时,他就已经销毁了信号塔的证据,把温悦铎完全排除在外了。更何况就算要找到周陵,他也不会以温悦铎为代价和诱饵。 “我不管你和周陵什么关系,他和聂远我是抓定了。”丛云皓收拾好衣服,当着温悦铎的面把配好的钥匙装进兜子里,“温悦铎,我劝你别蹚浑水。” 温悦铎冷声道,“那 分卷阅读228 太好了,如果我对你没有价值,何必非要赖在我家?” 丛云皓固若金汤的表情有了片刻裂隙,睫毛不自觉地眨动着,他轻声说:“因为你。” 温悦铎厌恶这样太沉重的表情,每次都实实沉沉地砸在他心里。他好想把这些扔回沟里。 “昨天的事是我的错,对不起。”丛云皓把一褐色礼盒纸包装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门走了。 温悦铎并不客气地扯开外包装,里边是个不大不小的木盒。用初始密码锁打开以后,是塑封的拼图碎片和一个正方形木框。 产品介绍书上顶头写着“鸟之爱人”,下面是游戏规则介绍,把所有的鸟放在木框里就算游戏成功。 温悦铎数了数,大大小小加起来也就九只鸟。他一鼓作气倒出来,原本不想碰这些东西,却断断续续拼了一个小时,也没拼回去。 又过了一小时,照样没拼回去。 ...... 丛云皓回来的时候,看见温悦铎颓然地和衣躺在床上,大大的卫衣帽子扣在头上,有点小孩子赌气的感觉。他的肚子上散落着拼图,一看就是尝试了很久都没拼好。他向后边的搬运工摆出噤声的手势,后边的人得令,搬着沙发,茶几,衣柜,锅碗瓢盆等硬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踮着脚走。 所以温悦铎醒来的时候,肚子上的拼图不见了,家里已经大变了样。 厨房锅碗瓢盆各类菜刀齐全,基本不愁做饭,衣柜多了两个,大大咧咧地摆在客厅和餐桌交界处,最惹眼的是松木茶几和一个大号布艺沙发,这两件几乎占据了客厅二分之一的地方。 还有一个大大的阶梯式猫窝,长大了的猫眼睛更蓝了,蓬松的尾巴横在前边,正在里边趴着睡眼迷蒙。 “你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温悦铎莫名恼火,再加上他看到丛云皓轻轻松松把拼图全摆好了,这让一向以平面几何为傲的他难免气馁。他怀着抱怨的意思冷言冷语,“沙发太大了,我都没有画画的地方。” 丛云皓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不买沙发,你想让我和你睡?” 温悦铎被这人的理直气壮和不要脸惊呆,噎住了。 “想拼吗?”丛云皓拿起拼图朝他晃了晃,然后把拼好的东西全倒出来了。 温悦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谢谢,没意思。” “可是我想教你。”丛云皓不由分说把人拉过来坐在他旁边,他总是这么说一不二,让温悦铎毫无办法。 温悦铎坐在旁边,丛云皓的气息让他有些痒。 “这只最大的鸟在右上角,小一点的要放中间,猫头鹰的爪子刚好能和喜鹊的爪子交叉......”丛云皓眉眼低垂,只抓着温悦铎一根手指,就像教小孩玩游戏一样手把手教他。 温悦铎最初的抗拒逐渐被逐渐分散,他总是认为拼图只是毫无联系的部分硬生生拼在一起,只要位置对了就可以。这幅拼图却有很多细小的联系。比如他从来不知道越大的鸟反而要放在边上,越小的鸟要放在中间,鸟和鸟之间有 分卷阅读229 如此多交叉。 “会了吗?”丛云皓松开手,两人同时默然下去。 “会了,不就是九个吗。”温悦铎坐得远了点,不懂为什么这种拼图会牵扯出他这么多的思绪。总之,他现在有些乱了。 “为什么送我东西?” 丛云皓侧身看他,确定他真的是毫不知情的样子,无奈道:“生日快乐。” 从帝都记载的档案看,温悦铎的身份信息被更正了四次,他只好找到最原始的那份。 其实温悦铎自己也不知道他生日几月几号,也从没过过,生日对他来说就是身份证上的一串数字,用处在于填写各类琐碎的表单和被人踢皮球时的合同,甚至连记录年龄的作用都起不到。 他不想说谢谢,即使这只是一句礼貌用语。 “下个月清明节我陪你去扫墓。” 温悦铎的脚步顿住,愤怒在他心口爆发后又偃旗息鼓,他明白海上沉船事件后是谁帮他默默解决掉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及彭国方和温凯旋被判刑,直到入狱,他也没插手。 温悦铎不得不承认,这是他欠了别人的。 因此丛云皓想要插手,他也没有拒绝的立场。 “让我去吗?”丛云皓通过询问的方式,顿了片刻,又说,“我可以不上山,只是将你当作我的重点观察对象。至于其他事情,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好。”温悦铎的手心虚地摸上猫丝绸般的皮毛,听见自己应许的声音。 芜杂 两人最终以诡异的方式生活在一起,这是温悦铎无声的妥协,而丛云皓则是出乎意料地沉稳,再也没做过惊人之举。温悦铎的冷言冷语他也不为所动,说得再难听他最多微微蹙眉,将情绪生硬地压下去。偶然瞥温悦铎一眼,黑漆漆的深瞳竟让温悦铎胆寒,只得暂时停住话头。 而温悦铎觉得,就像狼性的耐力是为了爆发,他本能上还是清除不掉对丛云皓的恐惧心理,总觉得有一天会遭报应。然而他又想丛云皓早些离开。繁杂的情绪将他撕扯,他回头看了看烟火气浓重的厨房,在窗边点燃支烟,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在靠窗边的树梢上,宛如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束白光,缓缓地流向夜的大气中。 良久,手中的烟被突然抽走,丛云皓沉着脸静静站在旁边。 温悦铎猝不及防地和他脸对脸,两副目光就那样打游击:你进我退,你驻我扰,你退我追。 烟在丛云皓手里灭掉,簌簌的烟灰烙伤他的指腹。 “不疼吗?”温悦铎轻松地吐了口气,顾左右而言他。 “不疼,都是茧子。”丛云皓解开自己的围裙,眼尾扫了一眼温悦铎,明明是受到惊吓的神情,偏要装淡定。但因为眼角眉梢绯红,透着说不出的勾人味道,他心头一悸,“吃饭吧。” 丛云皓难得良心泛滥,死皮赖脸地住在别人家还主动承担做饭职能,家里的食材基本都是他选购的,温悦铎的速食产品和瓶装水也都被他扔出门外。 温悦铎敢怒不敢言,只能鸡蛋里挑骨头,处处给人不好受。 “怎么又是面?”温悦铎拿筷子挑了碗里的龙须面几下,“啪嗒”将筷子搁在碗沿上。 b 分卷阅读230 r 丛云皓刚吃了两口停住,想起近期工作忙,也没考虑太多,吃的大多是面。他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我下次换个别的。” 温悦铎站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不吃了。” “你等等。”丛云皓也跟着站起来,有种局促的感觉,“我还买了别的!10分钟!” 他转身回了厨房,又是一阵锅铲碰撞的声音。从温悦铎的角度,只能看到个手脚忙乱的背影,里边的人一只手掂着锅就没落下,另一只手在旁边的塑封包装中挑出要用的材料,往锅里倾倒瓶瓶罐罐,没过10分钟就托着盘蛋包饭出来了。 “你喜欢吃甜口的吗?调料里自带番茄酱。”丛云皓扯下纸巾擦手,虎口被油点子烫出几个血泡,“不想吃,我再做别的。” 温悦铎突然没心情了,悻悻然坐下,“算了,勉强吃吧。” 晾了十分钟的面已经坨在一起,随着面汤变凉不再热乎。温悦铎没有愧疚感,还不甘心铩羽而归,没几分钟又开始奚落,“丛云皓,你是泡在面缸里长大的吧?” 丛云皓停下筷子,还是吃面时眉眼低垂的样子,他咽下口面,“在军队的时候只有煮面比较方便,形成习惯了。对不起,我以后会改的。” 他的话那么平静,如同安安静静接受错误,再将它从生活中剔除出去这么容易。只有温悦铎明白这种习惯多么容易积重难返,就像外婆下时候拉扯他长大,挑鸡蛋总要挑出红壳的,即使他不明白原因,在之后的生活中也几乎只吃红壳鸡蛋。 只是他这种习惯起因于贫穷,而丛云皓则是需要安全感。 饭后还是丛云皓负责洗碗,温悦铎即使关上卧室门仍能听到外边的水声。他叹了口气仰躺在床上,灯还是丛云皓新换的,比原来的白炽灯不知亮了多少倍。水声突然停了,脚步朝着他这屋过来,温悦铎神经紧了紧。 下一秒,丛云皓端着果盘推开门,“要吃水果吗?” “不用。”温悦铎从枕头上支起身子,冷声冷调,“你下次能记得敲门吗?” “好。”丛云皓关上了门,正当温悦铎松了口气时,连敲三下,再次推开门,“吃水果吗?” 温悦铎气急败坏,“敲门以后要问能不能进吧!” 丛云皓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要我再来一遍吗?” “我不吃!”温悦铎想朝他扔枕头,却见丛云皓仍是面不改色地盯着他,好像他才是一惊一乍的那个。 这只不过是丛云皓久已养成的又一习惯。他做事,不需要向别人报告。 果盘还是被放在了床头柜上。温悦铎心情不好,抓了个苹果块,又甜又脆。温悦铎做贼心虚地吃了几块,之后又盯上了梨,也是清甜多汁,然后是橘子...... 半小时后,温悦铎摸着鼓胀的小腹,尿意泛滥,悔不当初。早知道就应该在他的卧室里建个卫生间!不,应该租房时买个卧室里带卫生间的。 可是他当初怎么会想到都跑到这里,丛云皓还能追过来。 温悦铎是在憋不住了,蹑手蹑脚地下床,打开条门缝,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人。猫自从长大以后慵懒很多,现在安安静静地蜷缩在窝里眯着眼睛,听到动静微微抬起头。温悦铎作了噤声的动作,猫居然通人性般没有叫唤。 他舒了口气直奔厕所,解决完个人问题又蹑手蹑脚地回去。 要不是中途好奇地看了眼沙发,只是看了一眼。 接近一米九的个子蜷缩在小小的沙发里,布艺沙发的沙发塌倒是看起来很柔软,丛云皓的腰部委曲求全地陷进去,腿弯起来却还有一大截悬在外边。他的眉眼微闭,呼吸绵长,应该是睡熟了。 秒针滴滴答答,温悦铎脚步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丛云皓的胳膊摊在茶几上,手里还抓着手机,手机上头绿点闪烁,应该是有不少信息,而旁边是带有军部绝密标志的文件。温悦铎发现他真的好喜欢黑色,黑色冲锋衣,黑色衬衫 分卷阅读231 ,黑裤......眼尾的睫毛又黑又长,如同画面上看到的仙鹤尾羽。 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唇线紧抿,仰头的姿势让喉结更加凌厉,整个人都是偏冷硬的。温悦铎想不到,这种人怎么会对着他哭呢。 也许是圣母心泛滥,温悦铎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过被子,抖开,毫无耐心地丢在丛云皓身上。 手腕却毫无由来的一紧。温悦铎身形晃了一下才稳住,这一刻的慌乱类似闪电般的青春生理解剖,还是显得惊心动魄。 丛云皓缓慢地睁开眼,黑漆漆的眼睛映着他的身影。 做到这些,就给你睡 “嗯——”温悦铎胳膊磕到底下人的胸脯上,撞疼了他的腕骨,他有些恼怒。 刚才的同情果然都是错觉。 也许是因为睡得时间比较长,丛云皓的体温比他高,温悦铎凉水洗完的手摸到上边居然觉得热烫,然后他视线落在丛云皓枕着的军事杂志上,有些无语。 不会拿个枕头吗。 丛云皓睁眼的刹那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奇怪,该发生都都发生了,却没有回炉重造和格式化重来的机会。他的视线里全是温悦铎眼角上浅色的泪痣,在模糊中闪烁出宝石样的光彩。可他没抓住这个人,被挣脱开了。 “你又偷吃雪糕了?”触到冰凉的手指,丛云皓嗓音有些沙哑,如同低沉绵柔的大提琴。他说完还鬼迷心窍地上手,趁人不备摸上温悦铎的肚子。 温悦铎睁大眼睛,炸毛般跳到一边,还滑了个趔趄。 丛云皓微微仰起身,单薄的T恤勾勒出腹部的轮廓,“你不是讨厌我吗,还给我盖被子?” “是啊,想捂死你来着。”温悦铎因莫名的情绪愤恨不已,觉得受到耍弄。他后悔没把被子往上拉一拉,盖到他脸上才好。 丛云皓轻笑,“温悦铎,你怎么就不说实话呢,只要你说一句.......”他止住了话头,只要有一句喜欢他的话,他从窗户上跳下去也值了。 “我就是放个水,回来顺手的事,这就是实话。”温悦铎指尖瑟缩着,上边还停留着丛云皓身子的热烫。他竟有些佩服他,高兴和生气都这么容易,仿佛都是眨眼间的事情。 丛云皓仍改不了混不吝的特色,“我要是不睁眼,你打算偷亲我还是家暴我?” “呵,你真是多虑了,哪个都不是。”温悦铎就要走,怎么会有人如此不要脸,净会给人添堵! 一根指头突然被抓着了,丛云皓孩子气地晃晃他的手,“别讨厌我了,别不理我,求你了。” 是他从小惯用应付丛云祎的伎俩,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 温悦铎指尖热烫,耳背窜过细小的电流,他脚步顿住,“丛云皓,同性恋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丛云皓眯着眼睛,“你想知道?” “是啊。”温悦铎笑了笑,“你第一任男朋友就是gay吗?” “不是。”丛云皓骤然起身,和温悦铎脸对脸无限接近,唇部的气流轻扫过温悦铎的脸颊,“是我把他掰弯的。” 温悦铎心跳有些快,强忍着淡定,“所以你想把我也掰弯?” 丛云皓没有直接回应,却放任他的热度挟裹着气息浸染温悦铎,“不要用掰这个字,温悦铎,你不想试试我?” 温悦铎倏然拉开了些距离,“谢谢,我想我的腰和你的腰功能不太一样。” 丛云皓笑得滚在沙发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越好看的越费肾。这人不仅好看,还有趣,他好想把温悦铎舔干净吞食入腹。 温悦铎恼羞成怒,明明很正经的一句狠话,在丛云皓听来却起到了笑话的作用。他小脸憋得通红,想只炸毛的猫咪。 “那你咳咳,你希望你的腰有什么功能?”丛云皓支起身子,领口被揉皱,露出很深的 分卷阅读232 锁骨线。 欺人太甚! 温悦铎咬着下唇扯住他的领子,“如果我想操你呢?” 丛云皓愣了一下,逐渐冷静下来。 温悦铎撒完火却有些莫名的惧意,丛云皓再让着他,也改变不了肉食动物的本性。丛云皓就类似安安静静蛰伏的野兽,獠牙和爪子看似暂时收敛起来了,指不定哪天就一爪子抓得他头破血流。 温悦铎向来不惮以最坏的心思忖度丛云皓。 可是看到丛云皓怔然的脸,他又略有些失望。这句话本身就是他急躁情绪的产物,必定是和不可能相连的。而愈认定是无法如愿的东西,妄想愈难以动摇,就像缓慢的湖水覆在地面,一点儿也没有流动的迹象。 是他期待太大了,谁叫这段时间丛云皓予取予求的,让他一度以为他要什么他都会给的。 温悦铎脸上浮现出冷笑,“不愿意就算了。” “为,为什么?”丛云皓不撒手,又不正面回答,这样纯然又无辜的样子让温悦铎更不耐烦。 “因为想体验男人的下三路是什么感觉”,温悦铎笑了笑,“你不就是因为好色才留下我的吗,我只是想试试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不给吗?” 丛云皓连吸气都费劲,“你认为,你对我来说只是色?” “是啊,看在你这么喜欢的份儿上,我死后都能把屁股捐给你——” “闭嘴!”丛云皓脸色铁青,暴怒的语气吓得温悦铎打了个激灵,他那么狼狈,转身就要逃跑。 腰间被勾住,肩膀上沉了一下。丛云皓站起来的动作迅速,从后边勾住温悦铎的肩膀,另一只手拉住他的手。 丛云皓想不通这人名字里明明带着“温”字,人却这么冷,手心也这么凉。他闭着眼睛,“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和你吵架。” 温悦铎身子有些抖,“我也懒得和你吵,一个字都不想说。” 丛云皓抵在他胸口的五指慢慢收紧,变为抓扣,“好,那就不说,别嫌弃我。” 猫吓得跑出来,然而好奇心驱使,先探出脑袋,接着又走近两个人,绕着温悦铎的脚踝蹭了一圈。 丛云皓攻势迅猛,温悦铎无从抵抗,逐渐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加上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后颈的肌肤上,仿佛细小的电流窜入身体。温悦铎越瑟缩着往前,越被拉扯得更紧。 “你是故意气我的吧。”丛云皓一只手松开,手指沿着温悦铎脊柱一路向下,来到腰椎处,这人现在怎么像只刺猬,说炸刺就炸刺,“让我想想,给我点时间考虑好不好。” 丛云皓不怕刺猬会弄伤他,却怕刺猬自己扎自己。 温悦铎一僵,更猛烈地挣扎起来。谁知手到了髋骨就停住了,帮他把掖在裤子里的睡衣上摆揪出来展平。温悦铎有些抓不住思绪,想要推开他的动作也逐渐无力。 窗户映出两个人交错的身影,丛云皓下巴枕在他肩上,屋前的一点灯火映照在他眼底,显得他眸色幽沉似海。 “放开我!”温悦铎愣了半晌总算反应过来,挣脱出去,“你睡我的时候怎么从来不考虑?丛云皓,你就是只顾着自己爽罢了。”他扬起脖子,指尖僵硬绷紧,脸色很差,“直接说你不甘心屈居人下不就行了?我和你那些流水的前男友都是一样的吧。考虑不考虑,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因为你他妈根本不会让我睡你!” 门在丛云皓面前啪的关住,只剩一片狼藉。 温悦铎靠着门滑下去,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碾成了风中的碎屑,虚弱无力。他觉得自己的要求真是无用又可笑,本来就是要了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太不自量力,只能自取其辱。 他笑自己不知道较的哪门子劲儿。温悦铎关了灯,气窗透进来的光越来越黯淡,直至陷入完全的黑暗。 分卷阅读233 不知过了多久,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咔哒”一声,门拉开条缝。 温悦铎睡眠浅,听到动静正要睁眼,身子陡然悬空。温悦铎霎时睁眼,十指潜意识要抓床单,却只抓着空气,才想起他回来后根本没上床。 他很快落到柔软的床铺上,才发现后背原本一片冰凉。眼前人影晃动,温悦铎想叫,却无力地哼唧出个气音。 “别叫,是我。”丛云皓打开床头灯,暖黄的灯光让温悦铎逐渐睁开眼,又不太刺激。 “你干嘛?”温悦铎睡眼迷蒙,蹙着的眉颇有受到惊吓的不满之意。 对方有几秒没说话,接着另一边床往下陷了陷。温悦铎本还有点困,这样一来,有些清醒了。 “你干什么!你说过不和我睡的!”温悦铎绷紧身子,警惕地靠在床头。 丛云皓穿着黑色睡袍,也靠在床头,离他也就半米的距离。他上身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骨肉匀称的胸脯和腹肌,美中不足之处在于皮肤上纵横的疤痕太多,随着动作略显狰狞。 “想和你继续商量刚才的事情。” 温悦铎懵懂地看向丛云皓,有些缓不过来,“什,什么?” 丛云皓朝他侧身,有板有眼地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温悦铎的脑子原本还昏昏沉沉的,给个枕头就能睡,在电光石火间却突然想起他气鼓鼓的,睡在地上的原因。他迅速瞟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针都快到四点位置了。 他不敢相信,整整五小时,丛云皓都在考虑这件事。况且他根本不想和人亲热,连有身体接触都会抗拒。但他还是好奇丛云皓深思熟虑过后的答案,想看他到底找了什么理由搪塞自己。 想到这,温悦铎露出一丝看好戏的样子,“认真的,你考虑好了?” “嗯。”丛云皓点点头,接下来说的话差点让温悦铎舌头都惊掉。 “我答应。” 温悦铎呼吸都凝滞了,明明周围空气充足,他却如同溺在水里。他怔怔盯着丛云皓,不敢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要不是丛云皓身上丝毫没有酒味,表情毫无可疑之处,他都要怀疑丛云皓是不是喝醉或是疯了。 丛云皓微闭着双眼,眼底拓印的阴影证明他确实没睡好。他的声音也更哑了,“我有几个要求。” 呵,果然还有要求。温悦铎轻嗤,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就知道丛云皓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他。 接着丛云皓开口了,语速极缓,“以后只要我一个,不去找周陵,不去做危险的事......别自暴自弃。” 温悦铎没等到下文,问道:“还有吗?” “没有了。”丛云皓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这种话,可他说了,不仅说了,还是这样一副哀求的口吻,“做到这些,就给你睡。” 你真是个渣男(跪撸) 丛云皓这次破天荒回来很晚,门开的时候大概晚上11点钟左右。 温悦铎正在卧室看书,听到客厅桌子上传来一阵响动,他合上书静坐半晌,打开门走出去。 桌子上又堆了许多东西,丛云皓拿着一张医嘱正挑选袋子里的药。 小瓶子,罐子,药片,口服液......丛云皓抠出来药片放在干净的纸巾上,正好看见温悦铎走出来,也不和他说话,只是抬了抬下颌,食指点了点纸巾上的药片。 温悦铎皱眉,但是对这种照顾没有反驳的意思,如果他病得时间太长,对于丛云皓反而是种负担。他胡乱抓起一把,连着吞了三下,就着热水全都灌进肚子里。他正要拿口服液,被丛云皓抓住了。 丛云皓默默地看他,沉声道:“口服液要和药片分开。” 温悦铎挣脱不开,不耐烦道:“早喝晚喝效果都一样。” 分卷阅读234 丛云皓不撒手,“你到底能不能听得懂医嘱?” “医嘱?”温悦铎笑了笑,“我从来不听医嘱,再说也死不了人。” “温悦铎!”丛云皓像是要将对面的人拆吃入腹一般凶恶,鼻息渐重,硬是压抑下去,“这是为了你好,我想这种事没必要引发争执。” 温悦铎泄愤般抽回胳膊,“你说好就是好吗?还是你认为好,我就该觉得好?” 丛云皓皱眉,“你到底怎么——” “你不知道吗?男朋友。”温悦铎冷笑着放下杯子,“谢谢你给我的称呼。还有,因为我嫌弃你身上的疤,所以你就去做手术?” 丛云皓有片刻的慌乱,想解释。 温悦铎打断了,“你做祛疤手术干什么,为了保证良好的床上体验吗?还是为了凸显你是个多么好的床伴?” 丛云皓眼角微垂,丧气的样子,这一刻的羞辱和愤怒让他想狠狠噬咬对方的嘴唇,脖子。可犬齿最终只是将他自己的下唇抵住,痛感不剧烈,却鲜明。 他可怜到不敢有所举动,只能瞪视着对面的人。 温悦铎以胜利者的姿势扬起下颌,趁机报复般喝掉口服液,却被极大的苦味刺激得要找水。 杯子里的水刚才已经喝光了,他狼狈之际却在桌上另一张纸巾上发现了块花生糖。事已至此,温悦铎也不计较到底是谁放上去的了,抓起来就咬在嘴里。 花生糖块头比较大,他的嘴只能咬进去一半,另一半还悬在外边。正当他打算咬碎了吞进嘴里时,肩膀被突然的大力拽过去。 丛云皓微微偏头含住另一半糖,狠狠咬了下去,花生糖瞬间碎成两半,糖渣扑簌簌掉了一桌子。 “你是不是有病!”温悦铎惊讶地躲开,嘴里含着糖,说话有些含混,仍掩盖不了尖锐的语气。 丛云皓说话也毫不让步,“你就知道是给你准备的?” 温悦铎此时有些心虚,“放在桌子上不就是让人吃的,再说药这么苦,吃块糖怎么了?大不了我把钱退给你。” “你他妈就知道和我提钱。”丛云皓抹了抹嘴角的糖渣,“我的苹果呢,谁叫你擅自给徐乐的?” 温悦铎语气不由得又低了一个度,他有些羞恼,“送就送了,我又不喜欢吃。” “温悦铎!”丛云皓怒极反笑,“吃我的糖还送我的苹果,然后又把我推的那么远,还说和我没关系。你倒是能做得出来。” “谁叫你在外人面前说是我男朋友,还有今天徐乐来的时候......”温悦铎话止于此,别扭地垂着头。 丛云皓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站在温悦铎面前,很平静,“你继续说,我怎么了?” 温悦铎说不出口。 “亲你了是吧。”丛云皓嘴角扯了扯,露出个绅士的笑容,不管对面人脸越来越红,“我好心喂你水,你全吐出来弄湿枕巾,我得洗床单洗枕头不说。用那种方式喂有问题么?再说是谁把我添了个干净还说甜。” 丛云皓步步逼近,抵在温悦铎眼前,也不许他后退,声音低哑,“温悦铎,你到底有没有心?” 温悦铎细瘦的脖子上筋络绷起,良久才缓声道:“那你找个有心的,追你的护士不是一大把吗。你也不用老是说你有男朋友应付她们了。” “我没有说你是我男朋友。”丛云皓终于知道症结在哪了,“你没同意之前,我都不会和别人说你是我男朋友,至于我在外边怎么说,都是临时的措辞。” 温悦铎咬牙,吐出口气,“那你倒是别让人误会啊。” 丛云皓恍然大悟般道:“他们怎么误会是他们的事,温悦铎,原来你这么在乎别人的话啊。” 温悦铎说:“因为他们说我和你在一起。” 丛云皓并没有任何 分卷阅读235 反应,脸上甚至洋溢着轻松的笑意,“和我在一起让你恶心,是吗?” 温悦铎垂头顿了顿,扬声道:“是!” 丛云皓恨得牙痒痒,却笑了,“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温悦铎身子陡然悬空,他被突然托起来,往卧室那边走。因为要保持平衡,他只能环住丛云皓的脖子。 丛云皓踢开门,很轻柔地把他放在床上,却让温悦铎更胆战心惊。一种原始的恐惧席卷而来,他觉得他是真的把丛云皓惹生气了,他要完了。 “徐乐还说了什么?”丛云皓脱掉夹克,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两个,手腕的袖子也往上卷了卷。 温悦铎只注意着丛云皓的动作,忘了反抗,忘了回答,裤子拉链陡然一响,隔着层薄薄布料的小兄弟与空气亲密接触了。 他终于知道丛云皓要干嘛了。 “你就会来这招!”温悦铎脸憋得通红,奋力踢腿,却被丛云皓轻松揽住膝盖。 丛云皓的动作越来越快,指尖微曲,从白皙的下腹勾去碍事的布料,动作很是娴熟灵敏。 柔嫩的马眼被略显粗糙的指腹抵住,丛云皓臂弯卡着温悦铎两条腿,另一只手揉捏着两侧的囊丸,在白皙的腹部,甚至肋骨处的凹陷落下连绵不断的轻吻,用犬齿在薄到透明的肌肤上微微厮磨。 “你......混蛋.....真是个变态。”一时就像是有股电流窜进四肢百骸,让温悦铎抑制不住从紧咬的唇齿间泄出羞耻的呻吟。 “你动弹得太厉害了。”丛云皓说话轻飘飘的,手指却加重力道,将温悦铎不住弹动的腰压了回去,“还有温温,你好白啊,我都怀疑你没见过光。” “放屁!”温悦铎欲起身推搡,无力的手指最终只是轻轻碰到丛云皓的脸,说是抚摸还差不多。 “腿别夹得那么紧,我又不动你后边。”丛云皓笑了笑,曲指在蔷薇色的根部顽皮地弹了一下,“我要用力了。” 温悦铎咬牙将后脑勺抵在床铺上,紧闭着双眼,连呼吸都发着抖。他宁愿丛云皓粗暴一些,快点报复完毕,也不想丛云皓用这种取悦的方式,掐着他的咽喉却又给他瘙痒。 囊丸突然被拽了拽,拉出个润滑的曲线,紧接着丛云皓的手心捻动着两个小球,逐渐揉成泛着红光的艳粉色。另一只手在柱头附近摩擦,甚至刻意用指尖微微探入,让温悦铎在痛痒中叫出声来。 丛云皓了然,扶着他的会阴部位抬起,温悦铎果然将双腿并得死死的,如同压缩饼干,不留一丝空隙。丛云皓手指往回勾,然而腿间的嫩肉却把指头衔得很紧,拽了几回都拽不出来。 “别......不要这样。”温悦铎几乎瘫倒在床上,只觉得浑身每块骨头每寸血肉都淌在一片暖洋里,酥麻难忍。他挣扎的手臂逐渐滑落,只能死死抠住床单。 丛云皓硬是抬起他一条腿,两手扶在腿心,将腿分的更开。 良久的揉捏让温悦铎下体已经敏感异常,他不敢想象他的门户大敞的下面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和花心萝卜差不多。随着逐渐过分而加重的动作,他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啪”。 清清脆脆的一巴掌并不用力地扇到根部,两侧的囊丸抖了抖,柱头泄出道白浊,准准地落在丛云皓掌心。 “温温,多久没做了。”丛云皓总算松开人,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清理手上的污浊,“劲儿真大,等于一个袖珍消防水龙头呢。” “你......你闭嘴!”温悦铎羞红了脸,拿手背挡着眼睛。 然而他的手指很快被移开,没来得及松口气,身上就覆了一具灼热沉重的人体。丛云皓的呼吸倾吐在他耳畔,还带着花生糖的香气,“你说的甜味,是这种吗?” 温悦铎要绝望了,“甜味要是这种,够我吐千八百遍了。” “可是我喜欢。”丛云皓拨开他湿淋淋的碎发,无论是灼烫的病气,还是药的苦味,他都 分卷阅读236 喜欢,“我喜欢你的味道。你为什么嫌弃我呢。” 温悦铎也想不出来。 之前的恨好像早已荡然无存,但是他就是憋着股气不让丛云皓近身。或许是因为扭曲的嫉妒,或许是因为自暴自弃,或许是因为......他不允许他堕落。 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他的裤腿,他吓得差点跳起来,丛云皓却按住他,安慰的口吻:“别动,我不会碰你的。” 温悦铎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没有再动,“你要不要去卫生间解决一下?” 丛云皓笑了,温热的气流喷到温悦铎侧脸,“我还是能控制住的,放心。”他略显俏皮地又吹温悦铎的耳朵,“都怪你刚才太会喘了。” “你!”温悦铎语结,况且直到现在他还在喘,克制也克制不了。转而再看一脸幸灾乐祸的丛云皓,温悦铎真觉得他是个谁挨谁倒霉的祸水。 祸水只会肆无忌惮地打量眼前秀气的五官,啧了啧舌。这种动作让温悦铎误会,他消沉了片刻,“你就那么想上我。” 丛云皓无语,刚干完苦力就被人怀疑想要报酬。他无奈道:“我有那么肤浅吗?” 温悦铎看着天花板,“正好,以后麻烦您别碰我。” 丛云皓不同意,耳语道:“温温,你不知道有性才有爱吗?” 温悦铎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殊不知落入更大的坑里,他嘲讽道:“性和爱也可以分离。” “那都是屁话。”从云浩莞尔,“你也知道我爱你。” 温悦铎缄默半晌,“我不想要你的爱,更不想承受你的性。” 他只想过得安静点,一个人。他的命已经够烂的,无论以后他的生命上放什么东西,都像在污垢的器皿上撒花一样可笑。 闻言,丛云皓眉眼低垂。他也很困惑,他其实想要暖的温悦铎,但是冷的他也放不下,就算抱着冰块冻僵他自己也放弃不了。 也许真的如同温悦铎所说,他有病吧。 丛云皓突然叹了口气,在空茫的气氛中显得极其突兀。 温悦铎扭头,狐疑道:“你怎么了?” 丛云皓不太情愿道,“我和我姐说了,我遇见个脸蛋好身材好脾气好哪都超级好的人,只不过他嫌弃我。” 温悦铎抓着床单的手更紧了,刻意用玩笑避开话题中心,“你说的应该不是我吧?” 良久,丛云皓很轻松地吹了个口哨。他侧过头朝旁边的人有板有眼道:“温悦铎,你真是个渣男。” 好 温悦铎忘了晚上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他的身子在剧烈的发泄后仿佛被抽空,仅仅听了丛云皓几句抱怨就陷入睡眠,连灯也不知是何时关的。 凌晨黑蒙蒙的时侯,他的脸上被极轻地触碰了一下,柔软的触感如同带着电,让他瑟缩。 那个浅尝辄止的吻随着他的反应没有继续下去,转而有人帮他拢了拢被子,用热毛巾擦了脸。门斜出条缝,外边的光泄进来又被阻隔。 温悦铎睁开了眼。 外边的天空还灰蒙蒙的,墙上的夜光表显示5点左右。 他的睡眠很浅,因此往往拖拖沓沓,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从没有像这次,醒了以后异常清醒,再也无法入睡。 毛巾的触感还残留在碰过的肌肤上,温悦铎茫然地伸手抓了抓脸。 在他记忆里,楚兰轻有过一段正常的时间。但这段时间久远到他记不清楚,应该也就是他六岁之前。 模糊中能想起楚兰轻拿着软毛巾给他擦脸,吸水毛巾软儿蓬松的质感很清晰。楚兰轻还会拿着颜料盒教他辨认颜色,带着他短小又有些婴儿肥的指头划过画稿。 “绿的树叶......” 分卷阅读237 “红的苹果......” “白的蝴蝶......” ...... 不过她最后还是离开了他。 温悦铎掐了掐眉心,怔松中有些无措。 丛云皓对他的好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现在的他真是如丛云皓所说,没有心。 他只是个没心的稻草人,而稻草人本身就应该是空心的。 温悦铎想起丛云祎在医院情绪激动时说出的话。 当时他只昏迷了三天,经过抢救治疗后其实除了轻微脑震荡,只有身体个别部位有较严重的皮外伤,而丛云皓当时还没有苏醒的征兆。 丛云祎宛如彻底丧失理智的疯子,吼叫声能贯穿走廊,这点和丛云皓倒是出奇一致。她在病室指着他怒喝:“你知道他的承诺多贵吗?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拖累他!” 温悦铎还是淡漠的样子,“贵不贵我不知道,但我没有缠着他,更不想他守着他自己许下的可笑承诺。” 他让丛云祎放心,在摆脱丛云皓这一事上他有多努力,就这一点来说,他们完全可以站在一条战线上。 是的,他对丛云皓除了反感还是反感,正如丛云祎说的,毫无耐心,也不会珍惜。 最后他与丛云祎达成协议,他收拾东西走人,丛云祎在医院继续等待结果,他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是他并没有做到,该死的愧疚心作祟,让他又返回了医院一次。 军属区医院的管理一向严格,况且丛云皓住的都是军官专用病房,外边警卫层层把守。或许是碰巧那天医院出了什么事,把大多人手调到了别处。他不敢坐电梯,只能走安全通道,从一楼到五楼竟然畅通无阻。 他始终带着口罩和帽子杵在另一件病房门口,里边的病人出去吃饭了,路过的人也只以为他是在等人。再说他外貌显小,穿的衣服又很随意,护士经过后只以为他是这间病房病人的孩子,并没有过多注意。 温悦铎静静地等。 徐乐来了,他的某个副官来了,甚至有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清冷严肃,根本不像是丛云皓这种人能交到的朋友也来看他。这些人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也许是确实没什么旧可叙。 但更多的,是丛云皓下了不算委婉的逐客令。 等人一个个来了又走,他看走廊没人才敢站在门口。 他视线落在丛云皓身上,丛云皓却看不到他。 丛云皓背靠在床头上,虽然看不见,仍然下意识将脸朝向有光源的窗户。他的唇色很淡,因为纱布裹得很厚,几乎挡住上半张脸,只露出鼻尖。 可惜了那双瑞风眼,温悦铎居然生出些无用又可笑的惋惜。 也许艺术家都对美比较敏感吧,他讨厌丛云皓整个人,却把他的眼睛记得清清楚楚。暴怒的,仇恨的,要咬人的,还有迷茫的,痛苦的,甚至哭泣的...... 那双眼睛真是太狡猾了,有时讥诮,有时傲慢,有时纯然,想怎么骗人怎么骗人,更多时候是在温悦铎睡觉的时候赖在他旁边,眼尾的睫毛纤长浓密,沉在眼底,睡得香甜。 而此时全被笼罩在白纱布之下,整张脸都少了些神采。 就像从互补原理来说,盲人没有视力,听觉却异常敏感。丛云皓没瞎几天,听觉已经灵敏到不行。他一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就将头转向门口,语气阴沉沉的。 “谁?” 温悦铎脚步顿住,没有说话。 丛云皓的语气明显不耐烦了,“说话啊!” 温悦铎退了几步,转身跑下楼,惊呆了路过的护士。他听到后边乱成一团,针管药剂在地上磕出脆响,还有几个警卫的声音,医院响起警铃, 分卷阅读238 估计是怀疑突然袭击。 等他跑出去差点没喘过气,好在后来也没人追上来。 这次探望就这么仓皇地结束,温悦铎后来也很怀疑探望的动机。当时丛云皓眼不能视,还重伤加身,把他杀了估计也没什么困难,温悦铎笑了笑,觉得自己越来越变态,变态到超乎想象。想到也许丛云皓再缠着他,真把他杀了也不一定。 结果手一软,后患就无穷。 他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又断断续续发呆,思绪纷杂难以厘清。 直到床脚手机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温悦铎眉头微微蹙起。 丛云皓给他准备了手机,不过这个手机只能进行单线联系,因此他从来不用。因为对方发的消息,他全都不看,也不会回复。 可丛云皓的锲而不舍在与温悦铎有关的事情上向来十分显著,无论是折磨他,还是打扰他。 即使他不用,手机也会被充好电,音量适中,保证随时能够接收丛云皓的消息。 这回手机连续来了好几条短信,几乎是轰炸的速度。温悦铎思虑半晌,还是拔下充电线,很没好气地拿起来。 “晚上吃什么?” “回话,我去超市买。” “再不回,我晚上做什么你吃什么,没得挑。” 再隔三分钟又一条。 “温悦铎???” 温悦铎叹了口气,忽然想到过几天给楚兰轻扫墓,该买的东西还没买,而这些东西,他并不想委托丛云皓。他拧着眉,手指在手机灵活输入,“你去超市能不能顺路把我捎上?” 隔了两分钟,对方回复了,只有简短的一个字。 好。 干嘛突然抓我? 半天很快就囫囵吞枣地过完了,温悦铎整个一下午除了看书就是逗猫。猫吃的圆滚滚的,脸都大了一圈,像个胖胖的白团子。猫肚子在他手上蹭来蹭去,直到蹭到某个东西,温悦铎顿时尴尬起来,抽回了手。猫很不满地“喵”了一嗓子,温悦铎咽了口唾沫,思考该不该把猫发情这件事告诉丛云皓。 可爱的胖猫转眼成为洪水猛兽,温悦铎回屋继续看书去了。 丛云皓买了很多插画师的画册,几个大纸箱才放得下,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这么粗糙的箱子里装的是廉价的二手货。画册大多花哨,好在有几本藤原薰的画集,也算是他年少时追求的画师,陡然多了种怀古的意味。 温悦铎看书看得都快睡着了,直到手机铃再次响起。他愕然地看了下时间,刚到下午五点,短信言简意赅,符合丛云皓的风格: 下楼。 等温悦铎收拾好下楼,已经又过了10分钟。也许是在家里呆的太久,脚步竟然有些虚浮,走出单元门的时候竟然踉跄了一下,然而胳膊很快被搀扶住。 丛云皓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拉锁没拉,大大咧咧敞开。即使如此,也比刚从家里出来的温悦铎更带着热气。 “没事,绊了一下。”温悦铎扶着他稳住身形,晃了晃脑袋,想驱逐眩晕的感受。 然而很快他的额头与丛云皓的下巴抵住,只是一瞬,还没等他挣扎,丛云皓就松开了手舒了口气“还好没发烧。” 温悦铎神色平淡,虽然抵触,但也不愿意小题大做,直言道:“上车吧。” 丛云皓毫不犹豫地给他拉开了副驾的门,温悦铎没吭声,顺从地上去了。 说是“顺路”,其实并不顺路,温悦铎选的这片住宅区位于郊区,门口只有些小超市,日常生活用品和常见水果蔬菜都有,但是想多买点别的东西就是痴心妄想了。 因此丛云皓每次往回带东西都是在5公里以外的超市进行采购。 温悦铎算了一下, 分卷阅读239 丛云皓从军部回来就要耗费一个半小时,现在又要原路返回,估计又要浪费不少时间。 他怕欠别人的,无论是时间,钱,还是人情。 “你提前下班没事吗?”温悦铎憋了半晌,还是头一次当了先开口的那个人。 只见丛云皓双手悠闲地搭在方向盘上,眉眼也闲散自若,“没事。” “不查考勤吗?” “不查。” “但是出来会签退的吧,不会有处罚吗?” “不会。” “那——” “温悦铎。”丛云皓唇角勾起,“你在担心我吗?” “其实你不用这么早回来的。”温悦铎嗫嚅,毕竟他也没打算买多少东西,每次看望楚兰轻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义务而已。 “我想几点走就几点走。”丛云皓语气傲慢轻佻,真是他的风格。 “嗯,你是军官,你说了算。”温悦铎扔出这句,闭嘴不吭声了。 手机放在一边不停闪动着,应该是来了不少信息。而丛云皓心情貌似很不错,还哼起不成调的小曲,干脆关了机。 到了超市,也许是马上过节,无论春节,元旦,还是清明节,只要放假,人就会很多。 丛云皓推着车,还真像认真采购的人,在鲜肉区不停往进放肉,动作频率快到让温悦铎胆战心惊。 “冰箱放不下这么多。”温悦铎冷了他一眼。 丛云皓在拿完最后一盒牛肉后终于停手,他推着差不多半车肉,视线转向蔬菜区,并不以为意,“冰箱放得下,再说放不下正好买个大点的。” 温悦铎只能气急败坏地陪着丛云皓慢条斯理地逛街,刚出了生肉区,又进熟肉区。一会儿见他毫不犹豫地把一篮烤鸡扔进去,还有不看价格就把五盒高级和牛肉堆在上边,到了水果区和蔬菜区倒是有所收敛,但大致也是见什么拿什么。 等堆着满满一车东西往回走的时候,温悦铎简直不想和他并排走,而是慢悠悠地跟在后边。 前边突然爆发尖叫声,紧接着垒好的品字形啤酒架轰然倒塌,几百瓶啤酒摔在地上发出骇人的声响,有些瓶子碎得稀巴烂,淡黄色的酒液流了一地。 丛云皓下意识提高警惕,把温悦铎护在身后,死死盯着前边的情状,就怕有什么突然变动。 很快,前方的售货员和一名顾客争辩起来,起因大致就是顾客推车的时候不注意,到拐弯处磕到了啤酒柜,才导致这么多瓶啤酒掉落。而顾客也理不直气也壮,丝毫不让,说是啤酒架倒的时候差点砸到他们,责怪超市的货架设置有问题。 围观的人都聚集在前边,没有人注意到后边的情况。 只有温悦铎被一双手吸引了视线。那只手手背上有个狰狞的烟烫伤遗留的疤,指了指一罐啤酒,在上边反复描摹“9”这个数字。 温悦铎的视线顺着那手,再往上,看到了聂远的脸。他们之间隔着十几步远,聂远的鼻梁上有道很浅的痕迹,只不过在灯光的照射下极其明显。 他做出口型,“不要急,慢慢来。”然后又描摹了一遍“9”的数字。 温悦铎愣怔片刻,却抬不动脚,因为丛云皓还在他前面。他潜意识里觉得周子琦出事了,否则不会让聂远来找自己。而他既没有看见聂远的面色有何异常,也没有得到其他的信息。 “你在看哪?”丛云皓突然转过身,看着温悦铎呆滞的脸,狐疑地顺着他的视线往另一处啤酒货架上看。 “别看!”温悦铎反应过来,下意识掰正丛云皓的下巴,让他朝着自己。 也许是用力过大,丛云皓难忍地“嘶”了一声,由于痛感,眼神闪过片刻的锋利。然而对上温悦铎的视线,很快就软下来,委屈地看着温悦铎。 分卷阅读240 温悦铎余光扫到早就没了聂远的身影,舒了口气。可是手还没掉下来就被紧紧握住了。 丛云皓可怜兮兮的,“你干嘛突然抓我。” “我又没用力。”温悦铎冷静地辩解。 “肯定都红了。”丛云皓垂下眼睫,示意温悦铎看被抓的地方。温悦铎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果然抓红了,还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指甲印。何况丛云皓下巴上还有浅淡的青紫,应该是在军部训练时留下的伤,新伤加旧伤,怪不得嫌疼。 甚至再仔细看,丛云皓指节内侧也是青紫的。 “你怎么搞的?”温悦铎蹙眉,视线绕着他的脸转了一圈。 “训练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打了”,丛云皓凑到他面前让他细看,“你看,嘴角都打破了。” 他抓过温悦铎一根手指,牵引着他触碰嘴角那处的肌肤。 皮肤很软,也能看见有个牙印磕到唇部留下的嫩红色伤口,温悦铎指尖有些发烫,很快抽回来了。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丛云皓下一秒把缘由都归结到他身上,“就是一直想着和你逛超市,才走思了。” 温悦铎难得理亏,挣扎出手往收银台走。丛云皓的目光在看着温悦铎走远后骤然降温,转向刚才的地方凝思几秒,又追着前边的人赶上去了。 从拉手开始? 香,水果,糕点,纸钱,清酒,蜡烛...... 温悦铎清点着地上的东西,有些头疼。他看望楚兰轻从不会买太多东西,怕扰了楚兰轻的清净,也算是放过自己。 再说楚兰轻的墓地说到底也是空壳,祭拜类似于除了仪式感以外毫无用处的例行公事,这样确实显得小题大做。 这次丛云皓不仅抢着结了账,还心有灵犀般带他去丧葬品店买上坟需要用的东西。也许是之前提过这件事,丛云皓居然记在心里了。 用了别人的钱又让别人办事,何况这人哪怕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也比这位强一些。 温悦铎思绪被打断。 猫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客厅,丛云皓一只手提溜着猫的两只前爪,大腿夹住猫的下半身,正拿着宠物指甲刀给猫剪指甲。 布偶猫毛多,不一会儿就在丛云皓黑裤上蹭了不少毛。一人一猫激烈对峙着,丛云皓端枪倒是很稳,此时却难得笨手笨脚,一边费力地按住猫,一边张牙舞爪地捏着宠物指甲刀找下手角度。 “喵嗷!” 在剪到最后一下的时候,猫也不堪忍受地挣脱出来,一只爪子挣扎的时候挠伤了丛云皓的手背,留下三道细细的血印子。 丛云皓把猫放到地上,抽出张纸巾漫不经心地擦掉手背的血迹,等又渗出来再次擦掉。 温悦铎犹豫片刻,拿出家用医药箱,从里面取出棉签、碘伏和双氧水。 丛云皓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边光线一暗。温悦铎突然蹲下来,视线与他齐平,丛云皓的心脏就像又被猫挠了一爪子,连动作都无措起来。他推拒道:“没,没事的,猫已经打过疫苗了。” “猫的爪子老在地上爬,不干净。”温悦铎已经用棉签沾了双氧水,正打算上手。 “我自己来就行!”丛云皓夺取他的棉签,一下避让开,将原来的距离又拉远了些。 温悦铎抬头,不解地看向他。 丛云皓只是低着头,沾着双氧水的棉签都快在手上涂了十个来回了。 “如果有病菌的话会起气泡,没有气泡就是没有病菌了。”温悦铎看着丛云皓手背那片皮肤都快被搓破皮,实在忍不下去了。 “哦哦,这样啊。”丛云皓居然忘了把旧的棉签扔掉,而是用它直接沾碘伏。 温悦铎眼疾手快地拍下他的手背,抢过棉 分卷阅读241 签扔掉,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又抽出新棉签沾了碘伏递给他。 “温悦铎。”丛云皓清理完伤口,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他拖沓尾音,“你是不是又嫌弃我了。” “还用得着说吗?”温悦铎扯动嘴角,他的腿有些发麻,正要起身,胳膊却被轻轻拉了一下。 这一拉劲儿倒是不大,但他整个人由于重心不稳向施力点倒去,结结实实坐在了丛云皓的腿上。 他的血液都凝固在了这一瞬,躲在皮下一直藏着的东西磨牙凿齿,差点让他受不住尖叫出来。不知被封闭了多少天的内心,就像突然被轻轻捅了一下,顿时酥脆不已,那些硬壳软化后齐齐掉落下来。 “丛云皓!”温悦铎咬着牙憋着声低喝道。 “嗯?”丛云皓的双唇在他颈边开合,喷吐着灼热的气息,刺激着他脉搏突突跳动的地方,“不要嫌弃我,我就是不会上药嘛,以后你帮我上好不好?” 温悦铎强硬地别过脸,尽量不让对方察觉过于剧烈的心跳,讥诮道:“想都别想。” “考虑考虑呗。”丛云皓顺着杆子往上爬,“我和小乔都喜欢你,和我在一起,人和猫都是你的。” 温悦铎愣怔片刻,仿佛对刚才的话不可置信,“你说猫......猫叫什么?” “小乔啊,刚起的,好听吗?”丛云皓搂的更紧了,眼睛里燃起希望的小火苗。 温悦铎突然笑得直不起腰,“你确定你要给它起这个名字?” “怎么了?不是很适合小姑娘吗?”丛云皓摸不清头脑。 温悦铎笑得差点晕过去,“母猫有蛋蛋吗?” 丛云皓浑身一僵,温悦铎趁机从他手中脱离出来,“建议你摸摸你家猫的下半身,看看还要不要叫小乔。” “我真是操了。”丛云皓不信邪,把猫抓过来往下边摸了摸,果然摸到个突起的东西,整张脸都变得异彩纷呈。猫挣扎了一下脱离魔掌,欢快地喵喵叫。 左一声喵右一声喵刺激着丛副脆弱的神经,丛云皓气急败坏,“亏老子这么有耐心地帮它剪指甲,居然是只带把的!” 温悦铎不嫌事大,“别说猫不行了,是你不知道自己手劲儿有多大吧。” 丛云皓唇角掀起一抹讽笑,目光迅速转向温悦铎。温悦铎立时浑身汗毛倒数,还没来得及跑又被拉回去。丛云皓这回死死将他死死按在腿上,和刚才抱猫的姿势差不多。 温悦铎两腿被迫分开搭在丛云皓两腿上,气红了脸,挣扎道:“你自己认错性别,和我有什么关系?丛云皓,你别得寸进尺!” “谁得寸进尺了?”丛云皓前胸贴着温悦铎的后背,慢条斯理地从茶几上拿出指甲刀,抓起温悦铎的一只手,“人和猫一样,都躲不过。谁叫你也挠伤我了,看看你指甲都多长了!” 温悦铎躲也躲不开,骂也骂不过,只能后悔刚才的烂好心。 丛云皓反而安安静静地给他修剪指甲,剪的速度慢不说,剪完了还要掏出指甲锉往上凑。 “行,行了!”温悦铎别扭地挣开手,偏过头去。客厅就开了三个串灯,光影正好,使此时的温悦铎透出一种近似于雪松的干净气质。越是抗拒和疏离,让丛云皓越想欺负他。 “你说我手劲儿大?那我下次轻点。”丛云皓蹭着他侧颈的一小块肌肤,好像对这里情有独钟。 “住口!别说了。”温悦铎难堪地转过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吗?” “怎么就成黄色废料了。”丛云皓轻笑,“是谁信誓旦旦地非要说睡我,人呢?硬不起来了?但凡你要是主动点,需要我用手么。” 温悦铎被这些没羞没臊的话说得抬不起头,挣脱不出去,咬牙切齿道:“如你所愿,硬不起来了。” 丛云皓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非要扒拉温悦铎手捂住的地方,“别捂着,硬不起来了?给我看看 分卷阅读242 。” “有完没完?”温悦铎总算是挣脱开,噌的站起来。紧接着丛云皓抓住他的睡衣下摆,将他翻了个,耳朵贴住心脏的位置。 “你这里跳得很快。”丛云皓抬起头,双眸显得清澈而透亮,表情是实实在在的开心,把温悦铎一切慌乱的表现都看在眼里,“温温,你也是对我有点感觉的吧。” 温悦铎后腰被丛云皓的手拦着,僵在那里动弹不得。这种人,只是对他好了一点,他就会满足的不像样。 “给我次机会嘛,我保证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丛云皓叹了口气,轻轻摇晃温悦铎的身子,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温悦铎沉默半晌,“我不让你做什么,你就不做什么吗?” 丛云皓的睫毛不可抑制地颤了颤。仿佛有一股温暖的水流,自指尖脉脉流淌,窜进身体最柔软处,让整个胸膛都充盈满涨着比这天气更为炽烈的情绪。他的情绪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击,转而忘记了兑换的代价。他张口便应道:“嗯,但前提是你要和我说。” “好,我答应给你个机会。”温悦铎转身面对着丛云皓,“这两天我要出去,不想带你给我的手机,也不想你跟着我,可以吗?” 闻言,丛云皓的喜悦被冲淡了些。像个小孩子伸手进玻璃瓶抓糖,握住的拳头无法伸出来,他又放弃不了已经抓住的糖。他选择直接把瓶子砸碎。 温悦铎站在他身边都觉得气压骤然变低。 “可以。”丛云皓沉默着应允,还没等温悦铎松了口气就扯着他的领子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我不喜欢你总是拿这样的事和我交换,我只妥协这一次。” “嗯”温悦铎理了理领子,作势要走。他的唇色很淡,淡粉色的,在丛云皓面前闪了一下,丛云皓猛然凑上去在嘴角啾了一口。 温悦铎捂着嘴大惊,“你做什么?” “机会啊!”丛云皓诡计得逞,笑得灿烂。 温悦铎沉下脸,“太快我接受不了,能不能循序渐进?” 丛云皓眼尾耷拉下来,那瞬间的变脸让温悦铎敬佩,如果不知道的人见了他这幅样子,估计会以为他丢了几千万。 可不愧是他,丛云皓很快恢复过来,拉着温悦铎的一只手摇了摇,眯着眼笑:“那从拉手开始?” 狗屁的循序渐进 丛云皓走时候的动静很小。温悦铎看了看枕边的时钟,差五分钟六点。他躺在床上,脑子放空地盯着天花板,又贪恋地汲取了一会儿床上的暖意,然后起身下床。如同往常那般,下床的瞬间带来一阵细微的震动。他打开暖炉,拉开阳台的窗帘,正是寒风料峭。 指望别人守承诺永远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丛云皓这种人。 昨晚温悦铎上床没一会儿,被子就让硬生生撬开,丛云皓带着热气的身子钻了进来。 温悦铎麻木地睁眼,“滚。” 丛云皓像只讨好的犬类一样蹭过来,不由分说将鼻尖贴在温悦铎的手心里,“你摸,都凉了。” 温悦铎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丛云皓保持和他对视的姿势,委屈地往后挪了挪,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床外,“我不挨着你还不行吗,客厅真的很冷,窗户哗哗响,都挡不住风——” “行了,睡吧。”温悦铎干脆下了床,把原来那套扔给丛云皓,自己从衣柜找了新的,“记住你睡觉的位置,别越过来。” “要是越过去怎么办。”丛云皓不甘心地瞪着眼。 “以后再也别上床。”温悦铎走到另一边躺下去,和丛云皓之间的距离能跑马。 丛云皓的目光追随着他,带着炽热和不甘,“温温,你太狠心了。不能给些甜头和例外吗?” 温悦铎不为所动,讽笑道:“你不是军官吗,去军部啊。有的是人给你甜头和例外。” 分卷阅读243 丛云皓眨着眼,“军官也需要滋润的啊,只有你才给得了——” “闭嘴!!”温悦铎脸颊泛起桃红,感到一股气冲到天灵盖,实在不知这人怎么能一副纯情的样却说着最荤最不堪的话。他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转身装作倦然道,“我累了,” 丛云皓在他身后哼哼唧唧半晌,温悦铎也捂着耳朵佯装听不到,就这样半清醒半迷糊地睡过去了。 早上,温悦铎发现他的手在丛云皓的黑色睡衣领口里边,而脚心则贴在丛云皓脚背上,两人以很亲密的姿势挨到一起。他从心底觉得自己不会做这样的事,但由于脊背被丛云皓半按着,手抽也抽不回来,只能闭着眼装睡。过了不久,丛云皓起床的时候轻轻抱了抱他,洗漱完毕后又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倾身在他唇正中碰了一下。 葡萄柚子味的。是温悦铎的牙膏味。 等到外边窸窸窣窣的动静结束,传来关门的声音。温悦铎才铁青着脸起床。 温悦铎进了洗漱间折腾半晌,用凉水洗了六七遍脸。他放下牙缸抬头,镜子里的青年脸色苍白,目光沉静,似乎若有所思。他关了灯,再也看不见镜中的自己,拿出香烟,合住卫生间的门。 蓝色的烟雾在暗淡的光线里飘浮游荡。温悦铎脊背微曲,坐在马桶盖上,轻轻笑了一下。 真是狗屁的机会,狗屁的循序渐进。 待垃圾桶堆了半盒烟的残骸,室内缭绕的烟雾几乎阻挡了人的呼吸,温悦铎才叹了口气,打开门走出去。 他住的公寓是郊外老早就建好的公寓,夏天炎热,冬天走风漏气。听说这里原本是个工厂,厂长在建这栋公寓时,原本是想把它当作员工宿舍。温悦铎住了这么长时间,这次出去的时候细细观察片刻,他住的房子在三楼最左边,站在阳台上,越过眼前几栋新建的住宅,还有住宅前方的建材存放场,就能望到广阔的平地。 温悦铎突然想起来,他以前就喜欢这里夏天的日落景象。现在是初春,这里的景致则过于单调,截断一片白茫茫的唯有那片被白雪覆盖的防雪林和四处屹立的白杨树,一切都显得广袤清冷。 他轻轻关上门,在楼道里就能哈出口白气。 从这边的郊区到东陵寺的路程有一个小时左右,对于温悦铎来说并不算浪费时间,可他知道这也仅仅是到军部一半的路程。 到了东陵寺附近,温悦铎按照巷子的门牌号一个个找,直到巷子尽头。九号是个小型清吧,由于是白天,并没有人在里边,只有跳跃轻快的钢琴声从里边传出来。 温悦铎走进去,拉开挡着的门帘,钢琴声戛然而止。聂远坐到钢琴前,就将两只手的手指交叉弯了一下,骨节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旁边小几上,杯子里盛着冰过的酒。几个盘碟和瓷碗在浅淡的光线下略显朴素。 “周子琦呢?”温悦铎摘下帽子,定在那里没有再往前,他狐疑地打量周围。这里既不是周子琦的地盘,也没有安置武器的地方。 “别怕,小少爷。”聂远弹钢琴弹得有点热,松了松手指,微微扯开点领子,“阿陵在很安全的地方,我只是想和你商量些事情。” “什么事?” 如同食素动物对食肉动物的敏感,温悦铎潜意识里觉得聂远并不是个好惹的人,声音有些颤抖:“他为什么不在?” “我们之间有点分歧,所以——”琴盖轰然合上,聂远起身朝他走来。 温悦铎吓得退后一步,而聂远只是俯身拿起桌上的冰酒,朝他晃了晃,“喝点?” 5分钟后。 “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们产生了分歧。阿陵并不想和我走,可是你明白,他在帝都并不安全。”聂远声音很沉,卷起的衬衫边角也皱皱巴巴,略显黝黑的手臂上布满零碎的陈年旧伤。一切都暗示着他这段时间过得很粗糙,并不太好。 聂远表情很真挚,“军部的狗都在找他,我也很无奈,拖他下水我真的很抱歉。所以不希望他以后继续蹚这遭浑水。” “你希望我劝他吗 分卷阅读244 ?”温悦铎捧着杯子,抿了一口酒。他放下了刚才的警惕心。聂远真要动他,不用在酒里做文章。 况且,温悦铎暗暗发笑,他的胆子太小了。他的区区之身有哪里值得聂远动手呢。 何况在他困顿之际,怎么说也是周子琦出手相助的,聂远也算是周子琦的至交。温悦铎有点瞧不起自己龌龊的心思,安慰自己,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不用劝,他要是不想走,谁都劝不动的。”聂远倾身,带动着椅子向前,“我只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温悦铎不自觉蹙眉,“什么?” “拖延时间。” 聂远坐回去,脸上是淡然又轻松的表情。但说出的话却让温悦铎不寒而栗。 “他要是不走,我绑也得把他绑出去。” 不要浪费我的心意 温悦铎回去的时候门开着,门口放了些新鲜的花束,根部泡在玻璃瓶中。他这才想起明天是要去墓地的。 以往的花束都是他从墓地周围随便买的,也不怎么走心。水瓶里的花束以黄白为主,有白菊花,白百合,栀子花,黄玫瑰等,清新淡雅,旁边有素净的白色包装纸。 厨房的微波炉发出滴滴的提示音,却没人关。 温悦铎换鞋时,余光瞟到卫生间只露出一丝缝隙,渗透出些许亮光。他能看到丛云皓的一只脚,猜测丛云皓应该是背对着他站在里边。 烟! 温悦铎突然浑身僵硬,手上居然冒出冷汗。 他的烟还没收拾。 果然,丛云皓下一秒走出来,脸色差的要死,张口便道:“你抽了多少烟?” 温悦铎开始时眼神躲闪,转而又沉静下来,处于恶作剧的心思,无所谓道:“忘了。” 他承认,拿烟出来抽只发生在他心情好或感觉烦躁的时候。这次因为莫名其妙的心绪,抽了接近半盒。 丛云皓就像被玻璃碴子呛住,然而见温悦铎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强硬地缓和语气开口说:“我没给你提任何为难的要求,烟这种东西,我没收了。你要是觉得不高兴,随便你怎么发泄,不要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哦,我倒是觉得很有用呢。”温悦铎笑了笑,“你想没收就没收吧,毕竟我是重点监控对象。” 丛云皓目光冷冽,“站住。” 温悦铎停下脚步,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不吃饭了吗?” 丛云皓说,“温悦铎,不要浪费我的心意好不好。” 温悦铎轻笑,“终于对我不耐烦了是吗,其实你不想呆着就可以走了,我又没非要留下你,是吧丛副。” 丛云皓再没有辩驳,转身去了厨房收拾饭菜。 晚饭后,丛云皓出人意料地没有跟着温悦铎回卧室,而是又抱着被子回了沙发上,拿着电脑审核军事文件。 温悦铎心知肚明,丛云皓是真的生气了。他有时候出去上厕所,看见丛云皓不是在拿着电脑愁眉紧锁,就是拿着军事杂志阅读,几乎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他曾经还有点儿担心,丛云皓一个不高兴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甚至考虑要不要锁上门。 可直到他睡着,丛云皓都没打扰他。 也好,省的看他脸色。 第二天要去扫墓,公寓外面的光线异常耀眼,蓝天和鲜绿更加分明。 温悦铎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说来奇怪,他昨晚并没有睡好,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丛云皓带着副黑超,仍露出坚挺的鼻梁,迎着阳光的脸庞棱角分明,十分耐看。 温悦铎很自然地移开视线,坐入车后座。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山下,丛云皓从后备箱里拿出个黑色牛皮 分卷阅读245 包背在背上,包里鼓鼓囊囊的,又从副驾取出买好的花束。 “这么大阵势?”温悦铎玩味道,欲接过丛云皓手里的花,”给我吧,我一个人上去就好了。“ 丛云皓将手里的花递过去,一声不吭地往山上走。 温悦铎气恼,”我就知道你说话都不算话。“ 踏着杂草丛生的小径,丛云皓在前,温悦铎随后。走着走着,温悦铎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前面人的背上。丛云皓脱去了深色的冲锋衣,裹在咖啡色夹克下的肩膀很宽阔。 丛云皓的记忆力确实很好,墓地虽然说在山上,也得七拐八拐半天,他居然没有停顿地一直朝正确的方向走。温悦铎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来过好几次,可丛云皓有什么理由拜楚兰轻呢? 如果仔细看的话,丛云皓黑超遮挡的半张脸上,心事重重地紧锁着眉头,甚至可以说表情阴郁,没有一丝欢乐的形迹。他那随着步伐微微起伏的宽阔肩头,也显得格外寂寞。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温悦铎还是忍不住走快了些,和他保持大概一步的距离。 拜祭楚兰轻的流程很简单,放供品,放花,默哀。温悦铎甚至没什么要和楚兰轻说的,彭国方他们判刑的那一刻,他和楚兰轻的关系仿佛也断了。他变得对他的生母没有感觉。 感情这种东西在逐渐从他的身体里剥离出来,让他变得无欲无求,又坚不可摧。 “你外婆呢?”丛云皓忍了半天狐疑道。 温悦铎淡声道,“不在这里。” 丛云皓的手微微蜷起,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她临死前让我之后再不要找她。”温悦铎很平静地往山下看去,“快日落了,我们回去吧。” 到了山下,手机恢复信号,丛云皓看似很忙地接了好几个电话。 温悦铎不耐烦道,“不然你去工作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这里怎么打得上车,我送你。”丛云皓压掉最后一个电话,举步往温悦铎这边走来。 正好一辆出租车经过,温悦铎眼疾手快地拦下,向丛云皓摆摆手:“这不是有嘛,你去忙自己的事。” 丛云皓蹙了蹙眉,叮嘱司机具体地址后道:“路上开慢点儿。” “行行知道了,又不是你开车,事儿多。”温悦铎卷然地垂着眼,很累的样子,升起了车窗。 汽车只留下白色尾气,丛云皓的表情捉摸不定。 温悦铎坐在车里,原本闭着的眼突然睁开了,启唇道:“去东陵寺。” 丛云皓,怎么有你这么恶心的人 周子琦的酒吧已经被彻底封闭,温悦铎敲了敲外边的铁皮门,锁的十分坚固。他有些狐疑,自从被丛云皓纠缠之后,他就没有回到过这里,难道是聂远又把这里休整了一遍? 聂远的话疑点颇多,如果是仅仅把人送出去,周子琦为什么不答应。如果聂远采用强迫手段,周子琦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再说周子琦始终没出现,温悦铎不信周子琦如聂远说的,被控制住了。 温悦铎潜意识想来他们几个最熟悉的地方走一遭,他习惯性地从旁边的砖缝里摸了摸,摸到一个坚硬冰凉的铁质物时愣了一下。他拿出带着锈迹的钥匙,打开铁皮门锁,接着用另一个钥匙打开了里边的门。 屋子里灰尘荡漾,不过屋子的装修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温悦铎犹豫半晌,挪到原来放保险柜子的暗门旁边。 他下按把手,门毫不费力的就打开了。 他彻底愣住了,这间屋子的钥匙在周子琦和聂远手里,自从他上次偷拿枪支,周子琦聂远走了以后就封闭起来。可现在大大咧咧地不设置任何防护措施,仿佛就是为了给外人观看。 温悦铎顺着门口的小台阶下去,旁边是水龙头还有个镜子 分卷阅读246 。地板上为了消音铺着鹿皮,靠窗那边拉下整面黑色窗帘的墙上钉满钉子,八个保险柜整整齐齐码在靠墙的桌子上。 箱子是开的,里边并没有武器。 温悦铎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他下意识要扶着墙缓和一阵。一只手却率先扶住了他。 这只手他再熟悉不过了。 虎口处的枪茧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温悦铎大惊失色,回头果然看见了丛云皓阴沉的脸。 “你昨天去哪儿了?”丛云皓收拢五指,吹出的气流就在温悦铎耳边,“聂远找你什么事啊?” “你跟踪我!”温悦铎挣扎不开,被迫靠在丛云皓胸前。 “我要是跟踪你,当场就把那个王八蛋毙了。”丛云皓不许他躲开,掰正温悦铎的下巴,“和我说说,聂远与你商量的‘任务’到底指什么?” 温悦铎奋力向后仰头,试图躲开这种姿势,最终证明是徒劳无益的举动。他恨恨道:“我不知道!你去问聂远啊!” “温悦铎!”丛云皓把他拉回来,按住他的肩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聂远和周陵在缅甸杀人放火,倒卖枪支和毒品,已经是人人喊打的国际罪犯,你和他们混在一起,想死么?” “用你管?”温悦铎气得破音了,“你监听我!你居然监听我!是谁之前说要靠自己抓罪犯,怎么,现在没本事了?” 丛云皓轻笑一声,手从温悦铎领子底下摸出个锡纸圆片大小的东西,倾身直视他的眼睛,“聂远没告诉你,他的同伙去了哪吗?” 温悦铎眼角的泪膜闪烁着,有种不好的预感。聂远不是说周子琦在很安全的地方吗,如果周子琦出了事...... “周陵现在确实在很安全的地方。”丛云皓哂笑着松开手,“还有什么比军部审讯所更安全呢,我保证我不动他之前,谁也不敢动他。” 温悦铎身子都凉了。 “周陵也是可惜,原本在外边躲得好好的,突然返回帝都,看来也没和聂远通气。”丛云皓慢悠悠踱着步子,欣赏了一遍暗门里的八个保险箱,“没错,里边的东西早就被搬空了,以后都会作为周陵的罪证。” 温悦铎不信,只有丛云祎来这里找过他,而丛云祎做这件事应该是保密的,没有知会过丛云皓。 再说就算找到了,又怎么会想到这一层?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他们的地方。” 丛云皓哑然失笑,为了找到周陵,市局和军部都出了力,可以说颇费波折。可他敢发誓,他完全没有利用过温悦铎。 这时他却突然改变主意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楚和愤恨,让他想看看对面人的表现。 这也成了他最后悔的决定。 “还不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躲在老相好的老窝,我怎么能注意到这里,注意到他?” 温悦铎全身血液如同凝滞住了,像是被枪打中,让他因为恐惧而僵硬,却又觉得被打中了也没什么。这不就是丛云皓该做的事情吗,所有人不过是他脚下的路石罢了。 奇怪的是,他因为周子琦被捕而伤心失落,却因为这件事又突然了悟,感觉每天活在别人的算计中也没什么意思。太无趣了。 丛云皓冷笑:“怎么样,聂远和你说话的时候开了屏蔽器,现在讲讲他让你拖延时间的‘任务’是什么,也许我还能捞你一把。” “我不知道。”温悦铎垂下手,是放弃抵抗的姿势,“他只说需要我帮他,‘任务’还没告诉我。” 他想起来,聂远确实在和他说了拖延时间的字眼后离开了一阵,也许就是为了打开屏蔽器。可是如果这样,聂远为什么故意让丛云皓听到前半部分呢。何况后面聂远净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大致讲了讲他的周子琦相识的过程以及他们从缅甸回来后又去了哪些地方,每一件和丛云皓问的无关。 他想不通,却有些疲惫。 b 分卷阅读247 r “真的?”丛云皓狐疑。 温悦铎唇瓣翕动,“不信你可以拿测谎仪来。”他的眼神飘忽,只有一件事,他强撑着问丛云皓,“抓到聂远,你打算做什么?” 丛云皓轻笑,“能做什么,当然是和周陵一起送到死刑监狱,争取判刑越快越好。” “那我呢?” “你。”丛云皓佯装的狠厉在温悦铎苍白的脸色下即将缴械投降,可还是强硬道:“看你表现了,如果你帮着我逮捕聂远的话——” “丛云皓。”温悦铎止住了他的话头,疲倦道:“我已经没什么可供你利用的了,你想抓便抓吧,我和聂远周子琦他们是一伙人。” 丛云皓原本靠着墙,闻言霍然起身,怒斥道:“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啊,再说你就是这样认为的吧。”温悦铎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否则怎么会死皮赖脸住在我家,弄出这么多动静。” 温悦铎丝毫不管丛云皓暴怒的样子,回身自然地指了指八个保险箱,“这里的东西我都碰过,你要送他们进死刑犯监狱,我也应该分一杯羹。” “温悦铎!”丛云皓扯过他的身子,“我告诉你,如果有心人录了音,你就洗不清了!” 温悦铎推开他的手,退了一步,做出请便的姿势。 “随你吧,我走了。”温悦铎理了理领子,转身朝门口走去。 “不许走!”丛云皓掰过他的肩膀,却发现温悦铎的泪膜好像更厚了,滋生出一层鲜明的水光,愣住了,“你——” “你利用我,你利用我......”温悦铎摇摇头,只是哑声重复这句话,“你应该早些说实话的。”他轻笑着继续道,“这才是你,行事狠辣果决,所有阻碍你的都应该一脚踢开,对吧。” 丛云皓的动作滞住了,想把刚才欺骗温悦铎的自己杀死,是他亲手摧毁了温悦铎的信任,让他们的关系还没有进展就直坠大海。 “我没有,你听我解释.”丛云皓慌忙辩解,“我刚才说的都是嘶——” 温悦铎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牙齿就贴在跳动的颈动脉旁边,稍稍用力便尝出一股腥甜的气味。他咬了十几秒钟,牙齿不断深入,舌尖舔过越来越多渗出来的血。 痛感让丛云皓彻底清醒过来,他才明白自己断送了最后的路,他想把温悦铎抱在自己怀里安慰。手刚抚上他的后背,温悦铎猛然推开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冷笑,“我他妈恨死你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不是!”丛云皓顾不上脖子蜿蜒的血痕,着急去抓温悦铎的手,却被用力拍开。 “别跟着我。”温悦铎顺着丛云皓的视线,用冷水冲掉嘴里的血,十分厌恶的样子,那眼神足以丛云皓冰冷刻骨。 “丛云皓,怎么有你这么恶心的人。” 送上门的野兽怎么能让他回去呢 温悦铎留下的话像重锤般砸在丛云皓心上,让他定在那里,一时忘了追上去。 等他冲出去的时候,街上早已没了温悦铎的身影。 丛云皓找了将近一晚上。东陵寺,旧家,郊区公寓,还有之前的院子里都没有温悦铎去过的痕迹。 手机来电响成一片,丛云皓也无暇顾及。他额前的头发湿透了,一绺绺散乱地垂在额前,沾染着汗液的衬衫卷上小臂,手无力地搭在方向盘上,已经焦头烂额。 在杨林拨打第十个电话的时候,丛云皓终于接起来,“别打了,他没有来找聂远,聂远人也不在这里。”丛云皓喘了口气,抬起手腕,表上已经显示凌晨1点了。 “我怀疑我们中计了。” 丛云皓眉毛上沾着的汗珠逐渐变冷,落到睫羽上。 杨林大致说了下情况,温悦铎没有使用任何银行卡,根据帝都各区旅馆当天的记录显示,也没有他入 分卷阅读248 住的痕迹。 大晚上的,不回家,也不住旅馆,还能去哪。 丛云皓急得又抹了把汗,“蔡东那边呢?” 杨林解释蔡东那边也调查了帝都出入境各条通道记录,也没有温悦铎的信息登记。 说明人还在帝都。 丛云皓暂时松了口气。 这时手机响了,上面是个陌生号码。 手机上的来电无数,他都没有接,而此时的震动轻一声重一声刺激着他的耳膜,不急不缓,却又诱导着野兽进入险境。直觉上的警惕性让丛云皓点下接听键。 里边男人的声音沧桑而玩味,“丛副,你好啊。” “聂,远。”丛云皓咬牙切齿,攥着手机的手逐渐用力,他拿出另一侧的通讯器打算给蔡东通风报信,让他给手机手机号码定位。 “小少爷在我这儿。” 小少爷? 丛云皓的动作顿住了,但他马上就知道是谁了。 “别紧张,你们吵架了?我只是收留他而已。” 丛云皓松开通讯器,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你想干什么??” 可以听见对面打火机咔擦作响的声音,聂远似乎含了烟,咬字也不清楚,“我没阿陵那么有耐心,但想和你做笔交易。” 丛云皓冷笑,“你们俩真是情比金坚。可周陵上次把你救出去,你真不该不惜命。” “是啊,我和阿陵感情好得很,亲兄弟嘛。至于你和小少爷,应该就不是这样了吧。” 小少爷小少爷,丛云皓快烦死了,他讨厌别人随便给温悦铎昵称,就像一只苍蝇盘旋在自己的珍宝附近。他沉声道:“什么交易。” “你过来领回你的小少爷。” 丛云皓蹙眉,“就这么简单?” “是啊丛副,你指望我把他送回去?快点来吧,占用你点时间而已。” 丛云皓心中霎那间警铃大作,调转车的方向就要返回军部。 “丛副。”聂远特意延长语调,“军部有我们的卧底,再说现在20把冲锋枪悬在小少爷的头顶上,你20分钟之内不来的话,就不能还给你完整的小少爷了呢。” 丛云皓抓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蹦起,他想扇自己耳光,温悦铎怎么会和这种人为伍呢,他真是瞎了眼。 “地址我发给你,只有你一个人来。” 聂远那边挂断了电话。 丛云皓下意识给军部安保处打电话,得知老司令和杨林都带着警卫去军械所开会了。他提醒安保处注意审讯所的人犯,尽快与蔡东联系,防止劫狱。然后又给杨林打了电话,没有接通,丛云皓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 * “喝点儿水吧,小少爷。”聂远把杯子递给温悦铎。 温悦铎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和丛云皓分别后,他刚出了东陵寺的区域就被药晕过去,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 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酸痛的地方,只有脑袋因为药物的缘由有些昏沉。 这里好似一个就教堂,桌子不只一张,宽敞的房间里摆了整整一排,面向着前边的基督雕像。聂远坐在宽大的转椅上,微弱的阳光从窗子射进室内。由于紧邻的建筑物很高,所以只有极少的阳光泄露进来。让人会产生一种受压抑的感觉。 和丛云皓的想象有天壤之别,温悦铎头顶确实悬着20多把冲锋枪,不过都老老实实地被聂远的手下端在手里,保险栓都没打开。 温悦铎接过杯子,抿了口水,是温热的。 “你没和我说过,周子琦在军部审讯所。” 分卷阅读249 “人都有撒谎的时候嘛,凡是口头上犯的错误,都有被原谅的机会,是不是?”聂远笑的温和,简直让人想象不到这层皮下面是怎样的暴戾恣睢。 “所以你给我的任务,就是让我拖住丛云皓,方便你劫狱?” 头顶的灯光暗淡,更映衬出聂远脸颊的薄削。他轻轻吐了口白烟,“对不起,我们家欠阿陵的,我也欠阿陵的。”他补充道:“就这一次,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绝对不会伤了你。” 温悦铎原本沉默着,突然哂笑道:“你怎么知道丛云皓会因为我过来?” “嗯。”聂远将烟按在烟灰缸里,来回拧了拧熄灭掉,“我看人还是很准的。小少爷,你值得他跑这一趟。” 温悦铎抿唇,小少爷这三个字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像个衣食无忧的少爷,可有时又像个被人利用来利用去的物件,和东陵寺的少爷没什么区别。 如果丛云皓不来,一切都好说了。如果丛云皓来了......他应该不会这么傻的吧。 温悦铎的眼睛宛如一潭深水的水底,随着光影的晃动,显得明暗斑驳,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随着外边尖锐的刹车声,里边20多支冲锋枪整齐划一地拉开保险栓。 温悦铎赫然惊醒,发现手里拿着的一杯水早就凉透了。他回头,“聂远,你要做什么?” “别紧张,小少爷。”聂远很儒雅地起身,“这次我势必要救出阿陵的,而且,送上门的野兽怎么能让他回去呢。” 我死了你可别打扰我了 最外边的门被人踹开,丛云皓满身狼狈地跑进来,胸口已经有了几个血印子,原本门口守卫的人一个也没跟着进来,应该是在外边的时候就被丛云皓处理了。 丛云皓脸上憋着一股气,眉锋下压,一双眼睛黑得像点了墨一样。即使头发凌乱,脖子上全是涔涔的汗液,连原本齐整的黑衬衫都又烂又破,也掩盖不了此时的肃杀之气。 聂远迅速拉开手枪的保险栓,在丛云皓离他几步之远的时候,将枪口对准温悦铎的太阳穴,“丛副,别往前了,小心我的手下把你打成筛子。” 丛云皓的瞳孔随着他的动作骤缩,脚步立时顿住了。 “把枪放下。”聂远指尖玩弄着扳机,咔嚓的声响刺耳,“你想小少爷头顶开花吗?” 丛云皓目眦欲裂,“聂远,你有事冲我来!” “我说,把枪放下。”聂远一点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 丛云皓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认命般松手,勾着的枪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又拔出腰间枪套里的备用枪,也甩到旁边。 “我通知了市局的人还有军部的保卫所,人一会儿就来。聂远,你走不出去的。” 聂远玩味地笑了,晃了晃枪里的子弹,“我是没打算走出去,不过在此之前,至少是有两件事能办到的。” 丛云皓不解地抬眉。 聂远轻快道:“一是救出阿陵,二是要你的命。” “你做梦!” 随着一声枪响,温悦铎目睹眼前之景,拼命捂住了嘴。 楼上有人开枪了,第一颗子弹击中丛云皓的后背。丛云皓感觉到子弹榔头一般的冲击力,撕开的伤口溅起血花,后背一半的布料片刻间就都被濡湿了。 “不好意思,我的手下可能有点激动。”聂远抬头示意其他人别轻举妄动,接着关切道:“我都告诉他们在合适的时机开枪了,至少要保证你的意识清醒。丛副,你现在还好吗?” 丛云皓的手够不着伤口,只感到背部传来撕裂般的痛苦,有源源不断的,热烫的液体渗出,让他拖着身子才能站稳。 温悦铎忘了说话,叫不出来。他第一次看见武器对于人身体的伤害,以往的想象变为活生生的现 分卷阅读250 实。 如果那次不是丛云皓拦着他,他是不是也会成为这样的刽子手。 聂远的手机响了,他简单地回复了“收到”两个字,冲丛云皓微笑道:“丛副,阿陵现在已经被押送到军部门口了,麻烦您和手下说一声,让他们把阿陵送上门口的警用执法车。” “你居然敢——,你,伪造军部文件!”丛云皓的眼睛全是血丝,身形晃荡,却不肯照做。 聂远利落地扣动扳机,子弹在温悦铎脚边一厘米处炸开。温悦铎的左脚就像踩了雷一般酥麻,紧接着全身微微抖动起来。 “聂远!”丛云皓嘴唇苍白,但眼睛里的凶光表示他恨不得把聂远剥皮活吞。 聂远丝毫不在意,“别用手机,用通讯器。如果我听到你多说一个字,你知道后果。” 丛云皓的手颤颤巍巍拿起通讯器,最终还是接通了内线。 “把周陵送上车。” “对。” “是我下的命令。” ...... 对方的确很是怀疑,双方的字眼也一字不漏地传到聂远耳朵里,以一个“是”结尾。 丛云皓将通讯器砸到地上,“现在可以了吗?” 聂远明显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有些讶异之色,难掩喜悦的语调,“丛副真是痛快,那我送你走的话,也会痛快些的。” 丛云皓沉着脸,“先把他放了。” 聂远笑了笑,“放心,只要阿陵到达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的。”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枪。似乎得到某种信号,楼上的枪手也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丛云皓。 “再见了,丛副。”聂远按在扳机上的指腹逐渐收紧。 “等等。”温悦铎白着脸,眸色异常平静。 “怎么了,小少爷。”聂远倒是没有再着急开枪,而是用食指卡着扳机外侧转了一圈,“你不会真对这位有了感情吧。” 丛云皓吃惊地抬起头,“你们——” “不用演戏了,我配合。”温悦铎没解释,也没再看丛云皓,而是朝聂远伸过手,“把枪给我。” 聂远愣了一下,楼上的枪手也面面厮觑,等待聂远下最后的命令。 没想到聂远轻笑一声,很绅士地枪口朝内,把自己手中的微型机械强递给了温悦铎。 温悦铎细瘦的手指骨节分明,接过枪,在聂远惊异的目光下对准了丛云皓,利落地扣动扳机。 丛云皓闷哼一声,瞬间半跪在地上,左腿的膝盖以下洇出血迹。 “小少爷?”聂远的语气掩饰不住赞许,“你们俩什么仇什么恨啊,人家大老远跑来的,下手有点狠了吧。” “因为他以前抽过我,还骗了我。”温悦铎有些失落,眼底沉淀着别人看不懂的东西,“我想打大动脉来着,看来没打着。” 丛云皓因身上的痛感意识模糊,可对面的话却清晰无比地传入他耳中。 原来,温悦铎一直没忘了过去的仇。 温悦铎把玩了手枪觉得没意思,转头对聂远努努下巴:“远哥,能借用下你身上那把吗?” 聂远腰间的枪比其他手枪略大,又比冲锋枪小一些,上边机械运动复杂,并不是适用于新手的好枪。 聂远居然罕见地面露难色,“你确定要用这把?” “嗯。周哥和我说过那是X2式,威力会大一点。”温悦铎的目光掩饰不住的好奇,“听说这把打在人身上能穿出个血洞,是吗?” 丛云皓踉跄着身子,抬眼看见了那把X2式9毫米微型枪,正是 分卷阅读251 蔡东之前给他看的那把。这支是软头子弹,打进人体只是针眼小洞,打出去则会撕开血淋淋的窟窿。况且他们的距离现在很近,如果直接发枪,威力不可想象。 丛云皓按着膝盖,费力地喘气,此时他已经五感混沌,打在身上,应该也没什么感觉吧。 如果能让被他伤害的人消了气,倒是也好。 聂远果然点点头,稍显不舍地递过来,“这还是阿陵给我的,一直没舍得用,既然小少爷想尝个鲜,试试未尝不可。” 温悦铎接到手,感受出枪的分量差不多是之前那把的两倍,他摇摇枪身,没有动静,于是问聂远,“里边有子弹吗?” 聂远发笑,“枪怎么会没有子弹呢。” “哦。”温悦铎扯了扯嘴角,拿着枪对准丛云皓的额头。而丛云皓没有闭眼,只是微微仰着下颌,似乎要把温悦铎杀死他的场景牢牢记在脑海里。 随着一声爆破式的枪响,另一面的墙壁上的墙皮如白纸般崩落下来。丛云皓目光抖动,身上却没有多出来的伤口。 聂远这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上边的枪手也都跃跃欲试。 温悦铎很抱歉地朝聂远点了点头,“远哥,我手不稳。” 聂远松了口气,走过来站在他的身后,调整抢的准星,往下压了压温悦铎的手,“这种枪爆破力太大,你得按得住才行。” “好。”温悦铎按照聂远教方法重新拿起枪,聂远则还是站在他身后,偶尔强调准星的位置。 丛云皓的动作似乎停滞在那里,不说话,连肩线都彻底地放松下去,只是隔着空气与他对视。温悦铎厌倦这样的眼睛,他明明都要开枪了,那人的眼神还是干净虔诚,仿佛就算要一条命他也会给的。 温悦铎早就觉得这双眼睛太会骗人,现在看来也是。永远都是带着最诚恳和纯然的目光,干着最可恶的事。 他抬起枪,听不到自己的喘息,“丛云皓,到此为止吧。” 丛云皓闭上了眼。 温悦铎也闭上眼,却在同时调转枪头朝着自己胸口,用尽最大力气扣动了扳机。 也许是直觉使然,又或许是迷恋,丛云皓中途睁开眼。温悦铎的动作和聂远吃惊的面孔纷纷映在他眼底,让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声。 “不!” 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温悦铎中途被击中手腕,X2霎时打偏,又甩脱出去。可这也没能阻挡温悦铎指腹的余力。 X2式发出的子弹只是有所偏斜,从前边穿过温悦铎锁骨下侧,带出零星的血肉。聂远离得近,也被震伤了。 没有比这更恐怖的场景了。 丛云皓余光中扫到门口的蔡东做出卧倒的手势,然后拼着最后的力气扑在温悦铎身上,兜头扯过来一张长方形厚桌。下一秒,传来密集的枪弹攒射声,砸在桌板上砰砰作响,震得丛云皓胳膊发麻。 温悦铎半身都被血色染红,推了推上边的人,唇瓣微乎其微地翕动,“我们两清了吧。” “两清个屁!”丛云皓左胳膊没有知觉,只能拿鼻尖蹭了蹭温悦铎的脸骂道,“老子欠你的还没还完,你也欠我不少,这些不能等同。” 温悦铎艰难地咽下口血沫,“丛云皓,我遇见你就会倒霉,我,我太后悔遇见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如果我死了,你可别打扰我了。” 两个倒霉蛋 徐乐还在医院值班,蓦然间被蜂鸣器的巨响惊到,手中填写病单的笔顺势掉落。 从蜂鸣器的响法上,往往能判断出来访病人的类型。小病小伤的人一般按得短促,军部重伤员时间很长。此时的蜂鸣器如同催命,不客气地按了好几次,一阵接着一阵,能听见门口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他整理完病单才去了三楼手术 分卷阅读252 室问询,没想到,打开门他看就到另一个倒霉鬼。 急诊室的人发出野兽般的嘶鸣,旁边好几个大夫都按不住他,粘稠的血液从他的背部和腿部渗出。 徐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见惯了医院的生生死死,有些能被球一击致命,或是心绞痛发作之类的情况,大多因为体内的要害点受到了打击伤害。生命很是脆弱,一根针都能杀死人。然而人的身体构造使得人们即便被乱扎乱刺,也不会那么轻易死亡;哪怕血流成河,都还有活下来的希望。成年男子的血液总量大概是五千毫升。如果犯人在捅人的时候没有瞄准心脏这样的重要器官,那被害者即便流了两千毫升的血,也依然有生还的可能。 而丛云皓此时不管不顾地挣扎,让徐乐一度怀疑,就算5000毫升也不够他现在造的。 打头的大夫急得满脸冒汗,五六个人手忙脚乱的,按不住个重伤的人。他余光瞥到徐乐,连忙招手,“小徐,快来帮忙!” 徐乐撸起袖子上手,先按住了丛云皓的后脑勺,一边询问周围的人发生什么事了。 “你听护士长说了吧。”另一个年轻男护士趁徐乐帮忙之际从药水瓶中抽出麻醉剂,“越狱这逃犯,干的真不是人事儿啊。” “嗯?” “人质现在急救室抢救,丛副q27 47 311037被子弹击中,两处重伤。”主治大夫示意其他人尽力控制住他,一边令助手打麻醉针。 重度麻醉剂推入体内时,病人只会在打入麻醉剂时感到些许痛苦,麻醉生效后则相对稳定下来。 不过说实话,面对这次的麻醉,这帮人完全没有信心。丛云皓的状态完全是他们不能想象的。 丛云皓甚至没有感受到针管的刺痛。直到麻醉剂全部推入躯干,他仍处于极度狂躁的状态,未受伤的手脚灵活自如,在手术床上踢踏。他抬眼看见徐乐,愣了一下,嘴巴轻微地开合。 徐乐在对面几个医生的示意下俯身。 “帮我......帮我看看急救室,温......温悦铎。” 徐乐垂身在他耳边说了个字。 丛云皓的手终于自然垂落,眼睛也慢慢闭住,变得毫无反应。 几个医生霎时松了口气,将针头拔出来,放松下来七歪八倒在旁边。 “多亏了你啊徐乐。” “不过他说什么了啊?” 徐乐摇摇头,知道手术室他肯定进不去。他坐在丛云皓旁边,如往常般双手叠放在膝盖上,静静盯着床上的人。 他思索片刻,问旁边先来的医生,“另一个抢救的人怎么样?” “害,能怎么样,比丛副还伤的严重。”那位累得半死,“你知道伤口多大吗?我靠估计挨枪子儿的时候命不好,听说口径越大的枪打出来的子弹越伤人,那人估计是挨了炮弹吧。” “送过来的时候半个肩膀都没知觉了。” “挺清秀的小伙子,怎么就遭了这种灾。” 徐乐蹙眉,“要是没及时醒过来,是不是就救不回来了?” “谁知道呢,只能祈祷那个倒霉蛋没伤到脏器吧。你是没见着肩膀上那个血洞,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估计也救不了。” 徐乐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外边一片骚乱,有家属的喊叫声,军部来的人刚把丛云皓的主治医师叫出去谈话。人人都处在巨大的压力中。徐乐听着别人零零碎碎的叙述,拼凑事件始末,还要接受军部人员肃穆视线的洗礼,连手脚都局促起来。 丛云皓这家伙,怎么这么能惹事呢。 手术室的大夫差不多36小时以后才出来。移动病床上的病人上半身都被裹起来了,各种药物的作用令他沉睡。 小脸苍白,唇色和脸色几乎融为一体,就像死水无澜的银白雕像 分卷阅读253 。 主治大夫叹了口气,摆弄旁边小车上的东西。神经赋活剂和消除意识障碍的药物,甲氯酚酯、胞磷胆碱 就是这方面专门的注射剂。原本常人体内只能承受少量的药物,否则会有强烈的副作用。而此时这些烈性药对床上的人毫无作用,一针针打进去也不见回转。 徐乐刚从家赶过来就窜进了重症监护室。 “他怎么样。” 主治大夫原本有些不快,看见是徐乐神色稍缓,“救是救回来了,情况可不太好。” 温悦铎如同他说的一样,一动不动,只有在插鼻氧管时,才终于摇起了头,仿佛心里并不情愿。然而,这只是人在鼻黏膜被刺穿后正常的条件反射,并不是有意为之的举动。 “伤得太重了,左肩的骨骼遭到严重损伤,脊髓神经通路也有待观察。” 徐乐张大嘴,“他就这样啊,得昏睡几天?” 大夫摇摇头,“伤到神经的话,只能等待病人自己醒转,打针吃药就是维持性的功能。”他给温悦铎戴上氧气面罩,嘱咐徐乐先盯一会儿,有什么情况请立即联系护士,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徐乐定定地坐在旁边的床上,不知道这两人是和医院有什么仇什么怨。 丛云皓的病房就在楼下,外边熙熙攘攘地围了一群人,比较看来,还是这里清净点。 徐乐没事干,正撑着下巴,打算测一下温悦铎的脉搏。高跟鞋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来,徐乐浑身一激灵,回头看到神色肃穆的丛云祎。 不得不说,女人发起火来比丛云皓这个凶神恶煞的军官都可怕。 有其姐必有其弟。 丛云祎木着脸,下巴朝床上抬了抬,“他还好吗?大致什么时候醒?” 徐乐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这么期盼温悦铎醒来,有些人是好奇,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人,不如说更像要算账。 他并不喜欢丛云祎这样的气势,尤其在两方都没有错处的情况下,他把主治大夫说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要等好久?” 徐乐好歹有医生的专业素养,说话比较耐心,“也不是。昏睡两三天后才醒的情况也是存在的,但醒得越迟,身体情况就越差,后遗症也越严重。” 出乎他意料,丛云祎只是静静站了片刻,走到温悦铎床边。她注视了昏睡中的青年一会儿,缓缓伸出手碰了碰扎满针管的手背。 徐乐原本要起身阻止,还是老老实实坐住了。 倒是刚回来的大夫只看到个女人背影,开扣便叱责,“病人还在观察期,家属门外等候。” 直到丛云祎转过身子,大夫才愣了一下,而丛云祎早已抬脚出了门,大衣下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两人视野当中。 你还要不要脸? 大夫缓过神来,吆喝徐乐帮忙,给温悦铎打了降压针,又经过各项测量,结果还是和术后差不多,好在心率逐渐正常,两人松了口气。 “对了,丛副醒了。你不下去看看吗,刚才我路过还听见他问你在哪呢?”大夫给病房消了毒,不由得唏嘘,“丛副的命就是硬,这种硬伤都能两天之内恢复意识,还是体质好。” 徐乐简单地应和了两句,将衣服搭在臂弯里下楼去了。 丛云皓穿着病号服,胸前露出的地方裹了一层又一层白纱布,左腿也被打上石膏,被束着高高挂起。病床前还是围着几个人,他的眉头拧成川“字”,别人的问题偶尔回答一两个。 但由于来看望的人是老司令,也不能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等送走老司令,丛云皓略显病容的脸上才出现些轻松的样子。他招招手让徐乐进来。 徐乐才看见靠里的床头坐着个身穿中山装,面容略显薄削的人。 “卢昭,检察院工作的。” 分卷阅读254 “徐乐,医生。” 丛云皓言简意赅地帮两人互相介绍了下,张口便问温悦铎的状况。 徐乐没隐瞒,看了看卢昭没有多说,只是说情况并不乐观。 卢昭沉默半晌,抬手看自己的表,“我该走了。” 丛云皓“嗯”了一声,手虚虚抬起来和卢昭握了一下。 卢昭走到门口,扶了扶眼镜,说出他毕生说过最不靠谱的一句话。 “丛云皓。” “嗯?”丛云皓转头向门口,不解地看向卢昭。 “得亏你的情敌是国际罪犯,你才能把人抢回来。” 徐乐暗暗给卢昭比了个大拇指,鹦鹉学舌,“得亏是国际罪犯您才能抢回来。” 不过刚说完,徐乐有点懵,毕竟他不了解事情始末,话说“国际罪犯”是谁? 丛云皓疲倦地摁住太阳穴揉了揉,“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徐乐撇撇嘴,“你得预约和排队,现在好多人等着见他呢。” “谁?” 徐乐掰着指头数,“记者,军部调查员,市局警督......还有你姐。” 丛云皓面无表情,已然是做好了插队的打算,只“哦”了一声。 徐乐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在丛云皓完好的肩膀上,“三进宫了,兄弟。再这样折腾下去,我都要同情你那位了。” “嗯。”丛云皓睫毛低垂,并没有说出“国际罪犯”是谁,只说,“我不会再让他受伤的。” *** 温悦铎苏醒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周。丛云皓正瘸着条腿,一手扶着支架,另一只手抓着温悦铎溅满鲜血的衬衫在水池旁边揉搓,却怎么也洗不干净,洗得他心烦意乱。 血早就干涸在衬衫上面,周围被烧得焦黑,破破烂烂。丛云皓的手在水流中逐渐没有知觉,直到布料被他的手揉皱都没有洗下去。 徐乐静静在门口盯了他半晌,“如果他一直不醒,你就打算一直洗下去?” 丛云皓动作顿住了。 “衣服怎么能代替活人呢,别瞎想了,人醒了。” 丛云皓才慌忙丢下手里的衣服,戴上步行辅助器一瘸一拐地往温悦铎的病房那边走。 门口隐隐约约传来细碎的交谈声,丛云皓听见熟悉的声音,顿在门口没有向前。 “记得您上次还让我走远点,现在又拿钱贿赂我和他在一起,不怕我祸害你弟吗?”温悦铎说话的声音还是很虚弱,但那种冰冷让丛云皓心里一寒。 丛云祎细声细语的,“你是他的命,不要觉得他很霸道,其实他就是个小可怜。” 温悦铎轻笑,“可怜的人那么多,我为什么非要可怜他?”他指了指自己几乎没有知觉的肩膀,“难道因为他让我更可怜吗?” “他不是这种人,他喜欢你一定会很在意你的。” 温悦铎轻慢道,“谁离了谁都能活,再说他就是把我当个玩具而已。” 站在门口的丛云皓攥紧了拳头。 “不是的。”丛云祎听起来应该是在辩解,“他看玩具的时候绝不是这种眼神。” “那又怎么样,就算他因为愧疚对我有一丁点儿的喜欢。”温悦铎接下来的话直接把丛云皓砸进冰窟里,“我也不会甘心和一个恨之入骨的人在一起。那不是喜欢,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门应景地打开,丛云祎和温悦铎双双往那边看,看到丛云皓面无表情的脸。 分卷阅读255 丛云祎咬咬牙,提起牛皮包蹬蹬蹬出去了。 丛云皓走进来,温悦铎脖子梗着,身形僵硬。 “温悦铎。”丛云皓站在床边,两只手握紧外支架的前端,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还是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温悦铎冷笑,“喜欢?光听到这个词我就恶心。” 丛云皓的五指蜷起,声音有些发抖,“对不起,我应该和你商量的。你,你并不清楚聂远的为人,他就是——” “别和我提他们!”温悦铎怒视丛云皓,“我早就说了我和他们是一伙的,你大可不必和别人说我是人质。那一子弹就是我故意放的,没必要算在聂远头上。” 丛云皓眼角泛红,“我错了,我没有要利用你,那天说的话也不是真的。” 温悦铎视线落在丛云皓眼角的细痕上。丛云皓眼尾一红,带动着眼角的肌肤都会红,让那条细小的疤痕更加显眼,这令温悦铎无比烦躁。他讨厌丛云皓示弱的样子,让他克制不住地产生负罪感。 他劝说自己,丛云皓早就不是他负责的对象,要偿还的也还完了。他没有义务去迁就一个人的情绪。 “有些话说得多了,就不值钱了。”温悦铎淡淡道,强迫自己不看到对方悲伤的脸,“况且你和我商量,我也会告密,甚至帮助他们一起对付你。” “可是你没有!” 温悦铎一时语塞,难道信任都是莫名其妙的吗? “因为我也不喜欢被别人利用,谁都不喜欢!”他不悦地瞪视丛云皓,由于病弱显得气势不足。他转而恨恨道,“我当时真应该把你和聂远一起杀掉才好。” “可是你们都赢了。”丛云皓微不可闻地喃喃,“我们算扯平了行不行。” 聂远劫狱成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周陵越狱,逃出生天。温悦铎救了朋友,又差点解脱。只有他自己输的那么惨,被骗的那么惨。 “你在朝我抱怨吗?”温悦铎微微支起上身,眼神薄讽,“既然嫌我骗了你,别来找我啊。” 丛云皓松开了一只手,身形晃动,步行辅助器有些撑不住他身体的重量,膝弯处传来剧痛。 他也不相信他哭了,直到不值钱的液体积蓄在眼底,脸上有了湿润的感觉。他绝望的不是疼痛,他在西点军校的时候,在国际战场上东奔西跑的时候,什么苦都受过了,这点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是温悦铎拿枪对着他,那一刻,他感到温悦铎真的很讨厌他。 他头一次没自信,也许正如卢昭说的。要不是因为周陵是毒枭,是国际罪犯,他都不能确定温悦铎会不会回到他身边,会不会宁愿和别人跑了。 “丛云皓,你别装了。”温悦铎看到他这幅样子就耳膜鼓噪,浑身都不受控制般难受。眼前的人一向知道他的软肋,就像他身上的陈年烂伤,总是知道该什么时候发作。如此,久而久之就会让他熟悉最痛的部分。他就要撑不住了,咬牙道:“现在想不想杀了我。” 丛云皓摇摇头,很快用指腹蹭过眼底,脸上没有任何哭过的痕迹。 “你先休息吧,打扰你了。” 温悦铎快要发狂了,“丛云皓,你还有没有尊严,还要不要脸?如果躺在这里的是你,我绝对会拔掉你的氧气罩。” “那你当时怎么没有杀我。”丛云皓笑了笑,即使牵强的很,“我说好还你的会还的,你欠我的债也得还。” 我们不是朋友 “唉,你真不该这么说他的。”徐乐拿勺子调着蜂蜜水,“你知不知道,你俩被送过来的时候。他连自己身上的子弹都没拔出来,一直等医生说你的情况,我骗他说无碍他才放心,血都流了一地。要不是我们几个医生硬是按住他打了镇定剂,那条腿也废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 分卷阅读256 温悦铎仰头靠在枕头上,“他该感谢我,我要是朝他开枪,整条腿都会打下来。” “你们真奇怪。”徐乐将调好的蜂蜜水递给他,“他以前对你不好,可现在是真的好,明明是自愿的却偏要说还债。还有你并不讨厌他吧,非装出打死不见他的样子,说话也那么狠,我听了都心寒......” “你到底偷听了多久?”温悦铎不耐烦了。 “没有多久。”徐乐嗫嚅,“只是看不下去你们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什么仇什么怨直接解决不好吗,非得互相折磨。” “我给了他解脱的路。”温悦铎想赶人走了。 徐乐没听完后半截话,因为主治医生来了。 他大致检查了温悦铎的肩膀情况,止血良好,只是温悦铎的肩膀是粉碎性骨折,断骨处断裂成几块,如果选用石膏固定,骨头接上,稍有错位,就会留下后遗症。上次的手术算是成功,在军部的示意下用上了最先进的锁髓内针和假骨骼拼接技术,只要静养慢慢等待骨痂生长就可以了。 主治医生提醒温悦铎记得补充维生素类,定期作骨骼体检,加用抗生素防感染。 温悦铎在医生临走时询问能不能换病房。 医生有些讶异,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口,然后视线又很快转回来,“这间病房条件比较好,而且你的费用都由军部报销,不用花——” “我住不惯。”温悦铎态度很坚决,“我已经过了观察期,想去普通病房。” 医生劝说丝毫未果,将求助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徐乐,徐乐摊了摊手,也表现出爱莫能助的样子。医生只好同意了。 徐乐把已经温乎的蜂蜜水递给他。 温悦铎接过来,潜意识问哪里的蜂蜜。 徐乐坦然说自己买的。 温悦铎沉默了一会儿,再没多说,直接喝掉了。 徐乐看着床上鼓起来的被子包,而门口窥探的视线也不在了,叹了口气。他始终相信人心是软的,而且会越来越软,像长大的孩童,或者熟透了的桃子,越来越香甜,越来越温柔。 只是床上这人看不见而已。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温悦铎没有自暴自弃。他每天坚持做康复训练,这对手术复位者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一般来说,遭遇粉碎性骨折的病人往往会经历很长的低谷期,手术过后由于不活动,导致骨折对线,对位不理想,肢体功能明显受限。温悦铎的肩膀经过了肌肉切除手术,有时根本无法使力。可他天天去医院康复室,以漫长的活动刺激肩膀的知觉,促进血液循环,减少肌肉萎缩。 医生再次来检查的时候评价甚誉,骨折对线对位良好,功能有好转的倾向,手术伤口基本愈合。医生甚至鼓励他可以进行主动的功能锻炼,当骨折端已达临床愈合就逐渐加强负重锻炼。 温悦铎欣然应允,除了睡觉就是训练,别人想见也无法见缝插针。 这天病房里搬进来一老一少,老人也是出去买菜时被别人遛狗的绳子绊倒,腿部轻微骨折。 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叫唐苗,才七岁,用手比划,“特别大的狗狗哦,上面黑黑的,肚皮是白的哦。” 温悦铎了然,“哈士奇?” “不是哦,是阿拉斯加。”唐苗咧着嘴笑得开心,“你们都分不清哈哈和阿拉斯加,阿拉斯加好像更大,脑门也不一样哦。” 温悦铎无奈地点点头,解下腿上绑着的腿缚,没受伤的右手帮老人把杂七杂八的东西提进来。 护士在旁边登记老人的基本信息,交代医嘱。老人好像耳背得厉害,医生同样的话重复好几句老人才能听懂。 温悦铎从只言片语里才听出来这家男女主人长期在外做生意,留下一老一小。老人住院之前倒是回来一 分卷阅读257 趟,结果需要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又没了人。 作为最后的措施,医师建议老人做个手术,尽量不要保守治疗,委婉地暗示这是没有指望的一种措施。唐苗稍稍安静一些,好奇地盯着交谈的人们。护士手拿付款通知单走了进来,扶着老人出去了。 唐苗视线转回来,偏头道:“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温悦铎此时汗水淋漓,白体恤前边几乎被濡湿了,他抬手摸了摸唐苗的发顶,“别胡说。” “真的嘛!”唐苗嘟了嘟嘴,视线随着温悦铎动作起伏。 温悦铎拿毛巾搭在领口上,在纸杯里倒上热水,调了点蜂蜜,等温度差不多递给唐苗“小心烫”,说罢进了洗漱间,回头笑道:“别让别人进来哦。” “嗯!”唐苗眼睛一亮,郑重地点了点头。 温悦铎关上门后眼神黯淡了些,他单手提起T恤下摆,将薄薄的布料翻到肩膀以上,防水纱布下边传来粘稠感和酥痒感。他缓缓屈伸左手的指头,随着使力和精神状态凝聚,食指稍微有了点动静。 放松下来的刹那,温悦铎扶着流理台叹了口气,接着换下身上的湿衣服,拿毛巾把全身擦了一遍,穿上病号服走出去。 蜂蜜水已经喝光了,唐苗拿了个勺子,正在调新一杯蜂蜜水。 温悦铎拿过蜂蜜瓶子,“喝多了牙疼。” “再给我喝点嘛。” “不行。”温悦铎断然拒绝。 “啧,小气。” 温悦铎把瓶子放桌上,笑了笑,“你奶奶回来了。” 唐苗闻言立马端正坐姿,老人果然被医生扶着进来。 “交完费了吗?”唐苗扶着她奶奶的手坐在病床上,俨然很懂事的大人模样。温悦铎被这一秒变脸的样子逗乐,笑出来。 老人大致也猜出来了,不好意思道:“她给你添麻烦了没?” “没有”,温悦铎看到唐苗拼命暗示的小手,便遂了她的意。 “这孩子从小被惯的,如果她给你添麻烦,实在不好意思了。”老人伤的是右腿,所以每次需要用胳膊把腿抬上去。 温悦铎去帮忙,老人也不让,嘲笑他俩一个胳膊残一个腿残,谁也不用管谁。 “要做手术吗?”温悦铎之前在大夫和老人交谈的时候听到只言片语。 “不做了,人太老了,经不起折腾。”老人笑着摇摇头,“再说也没事,养一阵子就好了。” “可是大夫说要做啊。”唐苗抬头不解道,“我希望奶奶能永远健康。” 老人上了床,把唐苗也抱上去,“人怎么可能永远健康呢,你问旁边的大哥哥。” 唐苗仿佛被吸引了视线,朝着温悦铎那边说,“对啊,哥哥,你这么年轻怎么也受伤了呢?” “受伤就是受伤了。”温悦铎光脚踩在拖鞋上,见老人也比较疲惫了,干脆拉上窗帘准备睡觉。 唐苗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懊丧,“对了哥哥,我好像没完成你的任务。” “嗯?”温悦铎已经翻身上床。 “还有个奇怪的哥哥,进来看了看你的病单。” 温悦铎潜意识以为是徐乐或是主治大夫,但是床尾贴的病单也没少。再说进来偷偷摸摸的,也不是徐乐和主治大夫的风格。 唐苗有些害怕,“我不敢拦着他。” 温悦铎大致猜出是谁了,凝眉,“为什么?” “因为他好凶。” “他凶你了?” “不是,是长得好凶。” 分卷阅读258 温悦铎轻笑,是了。 唐苗刨根问底的劲头上来了,“你们是朋友吗?” 温悦铎侧身作出噤声的动作,“我们不是朋友,你该睡觉了。” 他好可怜啊 温悦铎和老人睡了一下午,唐苗早就醒了,努努嘴看着沉睡的两人,小声道:“懒猪。” 她轻轻踩着拖鞋下床,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出门,“又凶又奇怪”的哥哥正在门口候着。 唐苗脚步踟蹰,正要往回退。 “等等”丛云皓发话了。 唐苗快抖起来了。 “蜂蜜水好喝吗?” 唐苗迅速点头。 丛云皓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罐,“我可以给你很多。” “哇塞!”唐苗霎时放松警戒,接过瓶子看了看,“你和那位漂亮哥哥吵架了?” 丛云皓原本准备好解释的话丧失了用处,他抬眉,“你怎么知道?” “感觉哦,你很怕他吗?”唐苗拿着蜂蜜瓶子晃了晃,里边的液体很粘稠,“可是我觉得你比他厉害很多。” “厉害?”丛云皓品味着这个词,没琢磨出他哪点比温悦铎厉害。 “你一定能打得过他的,不要怕。” 丛云皓,“......” “所以啊,做事要光明正大地约战,不要偷看人家东西,是不是啊大哥哥。”唐苗个头矮,只能拍到他的胳膊。 丛云皓轻笑,“你想让我和他打架?” “对啊,这样就能赢回自己的东西。”唐苗很笃定。 丛云皓也不着急,有来有往地回答,“可你知道我想赢回什么吗?” 唐苗皱眉,“不就是你想拿走的东西吗?” “不是。”丛云皓坐在外边椅子上,示意她也可以坐下,“我想和他和好。” 唐苗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打架肯定不行喽。” “嗯,我们上次吵架很严重,他一直不理我。”丛云皓眉眼云淡风轻,但连小孩儿都能看出是装的。 “和好很容易啊,他们都很好哄的,你可以塞给他一盒饼干,每次我和小蕊吵架的时候我都会送她东西吃,我们第二天就和好了。” “嗯”,丛云皓听她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听懂了吗?要做好朋友,就不能偷看人家东西。”唐苗这回拍到他的肩膀,高兴了好久。 病房门嘎吱开了,俩人双双回头。 温悦铎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却还是硬睁着眼叫唐苗,“回来吧,别瞎跑。” 唐苗下意识反驳,“我不是在门外呢嘛。” 温悦铎的视线和丛云皓交汇,又很快移开,别有深意地说:“遇见坏人怎么办,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唐苗嘟囔着嘴被拉进去,温悦铎瞪了丛云皓一眼,不轻不重地关上门。 老人还在睡。鼾声很是均匀。 温悦铎躺在床上,更加睡意寥然,干脆把床头的瓶子推给唐苗,“喏,给你,以后别拿他的东西。” 唐苗兴奋地接过来,“呀,两个瓶子长得一样诶。” “唔”温悦铎模糊地应了声,胳膊挡住上半张脸,看不出神情。 “哥哥,你们蜂蜜都喝一样的,我真的觉得你们以前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温悦铎这回没再多解释,叹了口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分卷阅读259 * 唐苗在晚上会被她爸妈接回家住,病房里只有温悦铎和老人。老人睡觉时间更长,往往温悦铎醒了,她还没醒。 事实证明,丛云皓是真的听进去了唐苗的话,只不过带来的并不是饼干。 有天温悦铎早上去洗漱间洗漱,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床上蹲只皮毛油光水滑的大布偶,布偶两只眼睛更蓝了,正优雅地舔爪子。 温悦铎冲出门半天也找不着人影,又满身戾气地走回去。抱着猫问了半天也不知道主人在哪。 医院本身禁止带来宠物,但是医生和护士对此讳莫如深,都叫他把猫藏在病房里就行。 温悦铎怕布偶猫饿着,又怕它随地拉尿,一看见猫就胆战心惊的。 倒是唐苗很开心,每次来病房撸猫能撸半天。猫很听话,别人喂食不吃,也不会随地拉尿。 别人夸这猫乖。 只有温悦铎知道,丛云皓平时喂的都是高级猫罐头,这些东西哪能喂进它嘴里。不随地拉尿也是因为没有猫砂盆,猫的本性使然而已。 猫并不会在病房待太长时间,有时早上送来,中午就被接走,有时中午送来,晚上接走。无论接送都恰好选在温悦铎不在的时间段,滴水不漏。 不过,多了猫就多了无形的牵扯,温悦铎再也没法一上午长期泡在康复训练中,也不能一睡一下午。偏偏抓不着送猫的人,让他天天恨得牙痒痒。 他不愿主动上楼找丛云皓,直到终于受不了了,嘱托唐苗帮他看着猫,换下病号服上五楼。 值班的医生告诉他,丛云皓早就在白天的时候去军部上班了。他恢复的很好,即使不能做烈性运动,也能去军部值班,审核文件。 温悦铎悻悻然而归,猫还是照样天天出现在他床上。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让温悦铎一度怀疑不然就是军部放假了,不然就是医院有卧底..... 这天温悦铎打定主意死耗,躺在床上一直不起,过了中午又过了下午,听到蹑手蹑脚的动静,猛然睁眼,看到怀里抱着大猫的唐苗。 唐苗怯怯地看着他,“哥哥,你醒了。” 温悦铎气得掀开被,“是你把猫抱进来的?” “不,不都是......我。”唐苗吓得退后一步,“还有徐乐哥哥,值班姐姐,大夫哥哥......” 温悦铎吐出口闷气,以最快的速度疾步走到门口,外边的人已经完全没有踪影了。他摔上门回屋,语气里带了些不自觉的严厉,“你为什么帮他?” 唐苗不知其然,头一次见温悦铎这么生气,瑟缩了一下。 “为什么?”温悦铎尽量控制自己,不和小孩置气。 唐苗眨巴着大眼睛,泪水快要打转了,“我觉得丛哥哥很好啊!” 温悦铎简直气笑了,“因为他给你蜂蜜,给你猫撸?” “不是。不是对我好。”唐苗摇摇头否认,“哥哥,你和他和好吧,上次你睡觉的时候,他在旁边呆了好久,都不敢碰你。”她终于克制不住哭出来,“他好可怜啊!比我求小蕊的时候都可怜。” 温悦铎手忙脚乱地接过猫,又拿湿巾给小孩擦眼泪,心里骂了丛云皓几百遍,谁叫他偏要从小孩儿这里博取同情。 “别哭了,是我的错。”温悦铎无奈地收回纸巾,唐苗朝他打了个响亮的哭嗝,眼泪才止住。 好在老人上午被护士扶着出去晒太阳了,不然看见这一幕,他可解释不清。 温悦铎叹气,“你倒是很有同情心。” “护士姐姐也很有同情心。”唐苗半啜泣半说话,“她说——” 温悦铎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她说什么?” 分卷阅读260 “说光凭丛哥哥的脸,她也原谅他了。” 温悦铎好久没有说话,唐苗好奇地抬头打量他,“哥哥,你在想什么?” “想我可以出院了。” “不要啊哥哥,我还想和你一起玩。”唐苗扑上来摇他的胳膊,“奶奶也喜欢你,不要走!” 温悦铎弹了唐苗个脑瓜崩,“出院是好事,你奶奶再过几天也会出院,人的病好了就会出院。” 唐苗不信,“可是你还缠着绷带啊。” 温悦铎摸摸她的头,“绷带再过不久就能拆了。” “啊至少现在不要走嘛。”唐苗的情绪多变,眼看着又要哭,“就是因为我帮了丛哥哥吗?” 温悦铎反问,“如果我不让你帮他,你会听我的吗?” 唐苗愣住了,好像这是个难以选择的命题。 温悦铎换了个问法,“你更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唐苗犹豫半晌,“不一样。” 温悦铎好奇,“哪不一样?” “哥哥你很漂亮,我想你当我的好朋友。” “那他呢?” 唐苗不说话,但是脸红了。 温悦铎了然,重色轻友诚不欺他,差距已经如此明显,他还是尽早出院吧。 我不想放你走(微h) 当天晚上唐苗又被接回家了,老人照旧睡得很早,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温悦铎已经和医生说了,明天最后一次做检查,如果基本没问题了就出院,等下次手术再来。 夜晚降临,温悦铎看了会儿书,根本看不进去。他抬眼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向窗外,暮色很是浓稠,他睡不着,这是被压抑的强烈情绪累积的结果,就像大坝决堤一样,太难释放就会破壳而出,淹死他所有失败的、半真半假的自己。 门这时候开了,温悦铎上半身挺起来,警戒的样子。 熟悉的轮廓绕开外侧老人的床走到他面前,“你明天要走了?” 温悦铎无语,唐苗苗小同学再一次出卖了他。 “用你管。”温悦铎没好气地躺到,头砸在枕头上。 “我听人说,你今天找我了吗?”丛云皓不见外地抽出椅子坐下,他的行走辅助器已经取掉了,改成了可以内穿的固定外骨骼,除了走路稍微摇晃外,几乎和别人没什么区别。 “是,你既然敢送猫,躲着我干什么?”温悦铎这才发现他外边披着大衣,里边是个黑色睡袍。原来他还住在医院。 丛云皓声音很沙哑,“不是我躲你,是你不想见我。送猫是因为我怕你无聊。” 温悦铎冷嘲,“你怕我无聊,还是特意给我找事儿干?” 丛云皓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凑近了,“温悦铎,你说我们是朋友,又说我们不是,那我们到底算什么。” 想起这个温悦铎就火大,“你博取小孩的同情算什么本事!” 丛云皓反问,“那你欺骗小孩呢?” “我不想和你吵架!”温悦铎压低了声音仍掩饰不了锐气,“我明天就走,结束这种无意义的辩论,我们什么都不是。” 直立着的黑影突然倾倒,温悦铎右肩被手按住,紧接着柔软的触感落在他唇中央。 丛云皓好久没抽烟了,他真的戒了,嘴里气味清爽,温热晴朗。反倒是温悦铎长期喝药,嘴里弥漫着药香的苦涩。 温悦铎受伤的半侧无法反抗,右肩又被控制,被迫仰着下颌承受这个吻。每当他想说话的时候就被刻意抵住舌头,抬得很高,丛云皓 分卷阅读261 转而在他舌尖舔弄了一个来回,向着更深处探索。 温悦铎受不了了,狠狠地咬下去,口腔里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丛云皓吃痛闷哼,但声音很快止住了,两人分开的时候勾连出带着血的银丝。 温悦铎气急败坏地盯着丛云皓,两腮发紧,胸脯起伏,“这是医院!” “医院又怎么样。”丛云皓唇色泛红,湿润,低头沉沉地注视身下的人。这个人好像在意任何事物,时间,场所,任何擦肩而过的人,唯独不会在乎他的感受。他的话里有很深的委屈,“在别的地方你就同意吗?我做什么都不行,你就是讨厌我。” 温悦铎受不了丛云皓情动时的喘息,让人心慌意乱。他想推开他,“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给你口,给你睡,甚至你不解气再开枪打我几次也行。” 温悦铎笑了,“我倒是想开枪,上次你算在聂远头上,这次又算在谁身上?” 丛云皓的睡衣领口散开,肌肉紧实,块垒分明,里边是无数条伤疤、伤口,旧的是为军部受的,新的都是为了温悦铎。再多个几条好像也没什么的。 “算在我身上!我们去军部的靶场,我让他们关了摄像头,随便你。”丛云皓轻声补充,“只要别打死我就行。” “啪!”空气中骤然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温悦铎腾出手,掌心还带着热度,莫名其妙的愤怒席卷了他,“你贱不贱!” 丛云皓的脸被抽得偏过去,身子不经意地抖了抖,反应过来后是深沉的绝望。他不管不顾地搂着温悦铎的脖子,蜻蜓点水似的亲吻他。 温悦铎讨厌死这种人了,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人不放,让人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丛云皓的睡袍全都散开了,他把大衣扔到床下,脸深深埋在温悦铎肩窝里,不停叫他的名字。 温悦铎躲不开,呵斥道:“别叫我!” 丛云皓不叫名字了,嘴里还是念叨着琐碎的字眼。 “不要走......” “对不起......” “求你了......” 被子盖不住两个人,丛云皓的肩膀很宽,几乎挡住了他上边的视野,温悦铎掐他的肉又不许他叫,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后边裹着纱布的地方。 除了有伤的地方,背肌倒是很滑腻。 丛云皓哆嗦了一下,“别碰,丑。” 这处伤口隔着纱布都能摸到里边的凹凸不平,温悦铎感到他很在意这处伤口,皮都绷紧了。恍惚中,他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同了,但又不知到底是哪里不同。 两人都经历了太多东西,暴风雨结束后,他们不会记得是怎样活下来的,甚至不确定暴风雨真的结束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两人都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温悦铎叹了口气,“丛云皓,你不能逼着我接受你。” “唔。”丛云皓握着他的下颌亲吻,“我等,但是你不要走。” “我需要去个安静的地方思考。” “医院不行吗?”丛云皓亲够了,侧身躺在他旁边,“我不打扰你,你让我来我才来。” “不行。”温悦铎淡声拒绝。 “要多久?”丛云皓在这种事上向来缺乏耐心,又支起身半趴在温悦铎上方。 “我说不准,我也不清楚,还有你能不能——”温悦铎感受到凸起的轮廓,轮廓还恬不知耻地抵住他的大腿根。他咬咬牙,“下去。” 丛云皓扯过被子钻进去,贴得更紧了,像兽类终于回归到自己的领地,盘踞着不肯离开,“温温,我很害怕,只是想离你近点儿。” 温悦铎骂他,“你是狗吗?” b 分卷阅读262 r “汪。” 温悦铎:“......” 丛云皓扯了扯他的衣角,“我硬了。” 果然不能给好脸,温悦铎推他,“我什么都没做。” 丛云皓倔强地不下去,“可是我硬了。” 温悦铎停顿半晌,右手顺着丛云皓的腰际滑进去,就着腿间摸到那个骇人的轮廓。 这回轮到丛云皓慌乱了,他本来就是开玩笑,被温悦铎弄得胯间一抖,就要往后撤。 温悦铎像扯麻绳般用力扯住根部,疼得丛云皓差点叫出声来,“你不是硬了吗,我帮你解决。” 即使只有一只手能用,很不方便,修长的手指动作灵活,顺着边缘刮擦茎体上的褶皱,次次下了死力。丛云皓的下半身就像是被毛刷反复摩擦,被激得耻骨隆起,勾勒出骨头的形状。 越是紧张之际,温悦铎的动作越是放的慢吞吞的,小指顺着冠状沟划过,在孔眼处抵弄,直到指尖硬插进去,被小孔黏滑的液体濡湿。手骤然缩回,五指指腹用力抵住脆弱的肌肤,从根部重新开始套弄。 丛云皓身子的血液倒灌,感觉脑子里马上要点燃一把火,可温悦铎突然间生硬的动作又会把积蓄的快感折磨没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起来行云流水,丛云皓头一次想快点抽身,因此愁眉紧锁,温悦铎抬眼瞟了他一眼,“不许打扰到别人睡觉。” “温悦铎。”丛云皓声音放得很软,“你再不要我,我真把命搭进去了。” “抱歉,我没有经验。”温悦铎刻意忽视他的反应,在丛云皓喘息渐浓,躁动不安之时及时堵住了小孔。 此刻那节物体正不时地挛动。丛云皓抓住他的胳膊,“放开吧。” 温悦铎微笑,“不。” “求你了。”丛云皓不敢使力拽,尝试性地亲了亲他的嘴角,“我难受。” 温悦铎会意地点头,紧接着用了最大的力气握住柱体,由下而上撸动。 丛云皓在极致的快感与痛楚中差点咬破嘴角,淋漓的液体射了出来,他疼得眼角都颤了一下。 温悦铎做完后没有继续抚弄,直接松开手,拿纸巾擦掉自己手里沾上的浊液,扔到床下垃圾桶里。丛云皓哼哼几声,额头抵住温悦铎后背,他的身体还在余韵下抽搐,犹如留有后劲的潮汐,可是带起它的人很不负责。 他们全程声音都很小,除了床板的响动明显。老人还在睡觉,根本没被打扰到。即使这样,一种强烈的背德感从温悦铎心里升腾起来。 他确实变了。 “温悦铎,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温悦铎没转头,“你要爽身粉还是尿不湿?”,不过后边的呼吸喷在他皮肤上真的好痒。 “你——” “擦完你的东西去洗澡,明天早点过来换被单。” “哦”丛云皓的手不自觉地探入温悦铎腋下抱住,“做了就要负责,你不能像上次一样。” “哪次?”温悦铎想不起来,他在丛云皓这里的旧账怎么就翻不完。 “上次,你做完就让我滚。”不知是因为生理还是紧张,丛云皓说话有些颤音,“如果是那样,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温悦铎胸前横着丛云皓的手臂,他也没挪开,只是盯着天花板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真的杀了你怎么办。” 丛云皓满足地将下巴垫在他肩上,泛红的眼梢带着浓重的欲,已经有了朦胧的睡意,“我不想放你走。除非我死,就当解脱你了。如果没死,就一定回来找你。” 怎么就像个回来索命的厉鬼。温悦铎嘴角勾出浅淡的笑意,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没再说话。 分卷阅读263 他是想吓唬我,报复我,震慑我,让我愧疚 转眼七月已过半,帝都最近天天下雨,虽偶尔能碰上晴天,也是少之又少。这三天都没下雨,暖和的空气蒸腾着烟霭,气温突然大幅上升。 温悦铎从仅着睡衣却依然不觉得冷这一点上也能感受出来。因为病体的缘故,平时只要下雨天在窗边站久一点,他就会冷得打寒战,而这几天,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寒意。 老人和唐苗前几天出院了,这个消息还是他从值班护士处听到的。自从丛云皓那天晚上找了他,第二天先是找人帮他换了被单,第二件事就是吩咐医院给老人换了个更宽敞,硬件设施更好的病房。 老人不明所以,受宠若惊,按照医院的口吻说五楼正好空出间病房,专门照顾军官和年纪大的老人,军官搬出去了,这好事就落到她头上了。 如此唐苗晚上也不用来回跑,能和老人一起住在舒服的病房。祖孙俩欢欢喜喜地搬东西,唐苗苗小同学意味深长地眨眨眼睛,送了温悦铎一个飞吻。 接着那名从五楼搬出去的“军官”就堂而皇之地搬进了温悦铎的病房。 换了病房后,唐苗还是经常下楼找温悦铎,偶尔拿着五子棋,偶尔拿着扑克牌或者跳棋。温悦铎不擅长这些东西,又不爱钻研,几乎把把输掉。倒是丛云皓如果时间会过来找他,然后被迫陪着小姑娘玩。 丛云皓的目的明显不在此处,幽怨地瞪温悦铎,温悦铎装作看不见,给他们让出一张床,自己坐在另一边看书。结果丛云皓干脆杀得小姑娘片甲不留,小姑娘玩什么都一局没赢,气得跑回去以后就很少来。 估计小姑娘再也不会凭外表和吃的断定一个人的好坏了。 祖孙俩临走时将扑克牌和五子棋留给温悦铎,小姑娘担忧地说让他练练手,免得以后被丛云皓欺负。 想到这里,温悦铎披着条薄薄的毛毯微微仰头,暖热的光线触碰到他的脸,很舒适。 徐乐刚回值班室送了急诊病人的温度表,红色圆珠笔画出散乱的线条,又交代值班护士种种事宜,这才有时间来找温悦铎。 “哈喽,你困了?”徐乐穿着白大褂进来,俯身拿起床脚卡着的病单看了看,越过温悦铎的肩头看见病房开着窗户,正好让外边的阳光漏进来, “我没睡着。”温悦铎缓缓睁开眼,那条薄毯还是丛云皓硬要给他拿过来的,原本觉得披上矫情,在丛云皓多次啰嗦下懒得争论,现在也披习惯了。他偏头打量了一眼徐乐,“这样才像个医生。” 徐乐直起身抬了下眉,“没错,平时都是你那位把我当外卖用,哪有机会披这白大褂。” “对不起。”温悦铎虽然道歉,还是忍不住笑了。 “切,可别,我们为军部服务,承受不起你的道歉。”徐乐吊儿郎当的,“下午拆线手术紧张吗,我听医生说了,没什么大问题的。” 温悦铎点点头,“不紧张。”他各种各样的场景都经历过,下午的手术就像从嘴里挑出鱼刺一样简单。 但是丛云皓明显不这么认为,刚过了中午就急匆匆地赶过来,安排进行病房消毒,约手术医生出去长谈。温悦铎透过窗户,甚至能看见底下增加了人手,安全防护网都被推放在了建筑门口。 好像做个手术就像防止恐怖袭击一样,即使不紧张也被搅和得心情烦躁。 徐乐在旁边幸灾乐祸,“这阵势可以啊。” 温悦铎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暗搓搓攒着火气,打算等丛云皓来了将他痛骂一顿,却先等来了丛云祎。 徐乐知趣地退出门。 “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丛云祎脱下外边的风衣,明显是打算促膝长谈。 温悦铎点点头,以为这次无非两种结果,不然劝他和丛云皓一拍两散,不然就是煞费苦心地劝他好好对待丛云皓。 对待丛云皓他都锻炼出了独有的耐心,更别提丛云祎了。 可丛云祎过了好久才开始说话 分卷阅读264 ,仿佛要讲述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弟从小性子特别倔,不喜欢的碰都不碰,喜欢的一定要拿到手。”丛云祎说完这个开头,露出奇怪的表情,“记得有一次,我爸妈带着我们去野营,那也是我们的第一次外出实践。不算远,就在银湾山顶的那块区域,但是山特别高,通往山门的路上是一片杉树林,很密,基本见不着什么人。” 温悦铎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后来成了白鹭保护区吗?” 丛云祎愣了一下,“他和你说过这件事吗?” 温悦铎摇摇头,“他只是带我去过这个地方,就一次。” 闻言,丛云祎沉默许久,继续道:“我父母在那里教我们野外生存的技能,教我们搭帐篷,教我们辨别植物还有各种野生动物。晚上的时候那里特别安静,只有虫子的鸣叫声。原本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大家安安静静体验,不留痕迹地回去。” 温悦铎想,丛云祎应该很适合成为自然保护协会工作者。 “可是我弟抓回来一只鸟。” 温悦铎的心突然揪紧了,丛云祎前面说的都是很普通的话,却总让他觉得会发生什么。 “那只鸟很漂亮的,是只小小的虎皮伯劳。”丛云祎叹了口气,淡色的唇膏在光线下变得柔和,“我现在都记得,那鸟的尾羽是漂亮的红棕色,背腰及肩羽杂是纯灰色,白肚皮。应该是刚学会飞没多久的小鸟,也真是够倒霉。” 温悦铎逐渐进入情境,脑子里甚至幻化出杉树林的场景。所以丛云皓小时候在那里做过什么呢? “他手上全是鸟嘴戳出来的伤口,听他说的过程是这样的。他和爸爸捕猎的时候差点逮着一只山兔,山兔马上就要陷进网里了,这只小伯劳突然飞出来啄瞎了山兔的一只眼睛,导致山兔临时逃走了。” 温悦铎想起,伯劳鸟好像也是凶狠的食肉鸟类,不过体积较小,往往让人忽视了它的战斗力。 “他没抓住山兔,却逮住了这只鸟。小鸟也很凶,把他啄伤好几处,就这样他也没放手。”丛云祎担忧的目光落在温悦铎身上,“我开始以为,丢了兔子让他是很讨厌这只鸟,想拿回来折磨它。可是后来,我发现他真的很宝贝这只伯劳鸟,喂的水是我们喝的矿泉水,他吃饭也会剩下香肠喂给鸟,还用嫩草和软点的茎类植物做了个鸟窝。” 丛云祎不加掩饰地看向他,而温悦铎从丛云祎的瞳仁中看见了他自己。 “他在那里养鸟,我和爸妈都没说什么。可是过了几天,我们要回家了。他坚持要把鸟带回去,不肯留在那里,怎么劝都不管用。” 丛云祎是自然爱好者,而丛父丛母也是善良的人,根本不相信丛云皓能照顾好这只鸟。再说伯劳鸟生性凶猛,又算是珍禽,不是家里能养成的鸟。 “后来呢?”温悦铎觉得再不接茬,都对不起丛云祎这么长时间的心声吐露。况且,他确实很好奇。 “爸妈偷偷示意我,让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鸟放走。”丛云祎修长的颈线微微弯曲,视线低垂,“他玩耍回来后发现了,摔碎了所有他喜欢的玩具,跑出营地。我们找着他的时候,他躺在山谷下边,应该是摔下去的,浑身都是伤,脸上也都是被草割出的印子。” 温悦铎蹙眉,“他找回鸟了吗?” 丛云祎摇摇头,“鸟根本不在那边,他不是去追鸟。” “那是为什么。” “他是想吓唬我,报复我,震慑我,让我愧疚。”丛云祎琉璃似的眼睛沉稳而平静,“他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方式,惩戒我放走了他喜欢的东西。” 从这天起,丛云祎见识了丛云皓的倔强和残忍。后来的事都很明了,丛云祎再也没涉足过丛云皓的事情,甚至不敢悖逆他的意愿。只有两次,一次是他进军部,一次是有关温悦铎。 空气一片寂静。 “你不要觉得怪,他就是这样的,霸道,也不通情达理。”丛云祎说出这件事,轻松了很多,“他和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 分卷阅读265 温悦铎浑身一激灵,那些事他从始至终当作过去,再也没有和别人提起。没想到先开口的是丛云皓。 “他没说具体过程,但我见识过他对待白志宇的手段。应该让你受了不少苦,对不起。” 丛云皓讲的时候应该是略去了温悦铎受辱的过程,主要和丛云祎讲了他手段的残暴和生活上的压迫。 丛云祎继续说,“我明白让你喜欢他有多么强人所难,也承认前几次找你有很深的主观动机。我太希望他过得好了,完全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这一次,你可以自己选择。”丛云祎定定地看着他,“如果你选择答应他,他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根本不用担心。可你一旦决定要和他在一起,除非他主动放过你,否则就彻底躲不开了。” 温悦铎愣了一下,原来丛云皓反复念叨的不会放他走,是真的、绝对的不允许他走。他可以享受丛云皓给的一切,甚至随意对待他,唯一的条件就是不准离开。 丛云祎的语气和神色都不是开玩笑的,再往下看,她的手提包也是鼓鼓囊囊的。 顺着温悦铎的视线,丛云祎从包里拿出个透明文件袋,里边装着几套身份证,两个很薄的未拆封手机,以及几张非实名手机卡和银行卡。 丛云祎无奈地笑了笑,“我原本不想当放鸟人,看得出他对你很好,何况他找着个喜欢的人非常不容易的。”她边说边起身,拍平裙子上的褶皱穿上大衣,“想清楚再决定,一旦要离开,只有我能帮你。” 她走到门口回过头,衣摆潇洒利落地甩了下,“顺便,祝手术顺利!” 快看看你家那位吧! 银湾山区四周一片寂静。 从市中心乘汽车到银湾的白鹭保护区要走一个小时,温悦铎惊异于十几年过去了居然还保留着这样的场所。周围的郊区几乎都被改成高档住宅,越是山地越容易被富商青睐,从而更容易开发。 他的手术很成功,军属区的医疗设施本就是一流,诸位大夫或多或少受到丛云皓的威逼利诱,简简单单的小手术也胆战心惊的,手术前的身体检测就做了很多遍,无形中延长了温悦铎躺在手术台上的时间,让他躺得屁股都发麻,心里骂了丛云皓无数遍。 再说骨折这类上伤,只要第一次手术做得好,能够休养好,相应的骨折部位也很容易重新黏合,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温悦铎的骨骼适应能力很强,内脏软组织与肌肉可以根据骨骼外形的变化而变化,因此在骨折后,重新接合起来的部位会很快恢复。 连徐乐都赞叹他说是骨骼清奇,被丛云皓狠狠骂了一顿。 自从他手术完了,丛云皓几乎天天腻歪在他身边,吃饭也要从军部赶回来吃,晚上睡觉也要抱着。这天得了空,温悦铎没和他打招呼就出来散心了。 “怎么样,不错吧。”还是上次的捕鸟人接待了温悦铎,给他指各种各样的鸟类。 夏末山里清风凉爽,他俩走下石头台阶,正朝叮咚作响的小瀑布走去。那挂瀑布是地下涌出的泉水形成的,五颜六色的鸟还有几只白鹭停在磐石上歇息。 穿过那里,从覆满树叶和草木的斜坡小路走下去,底下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另一个看管人员只穿一件衬衣敞着胸脯,正在等着他俩,他指着浸在溪流里的四方形木箱子说:“这里的鲢鱼特别肥,就在这里边,马上取出来做成菜。” 温悦铎摆摆手说不用了,他问道:“这里有伯劳鸟吗?” 一听到这种鸟的名字,捕鸟人眉头一皱,摇摇头,“没有,这鸟前些年就不见踪影了。” “哦”温悦铎若有所思点头,有些好奇,“是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吗?” “不是,这么大的林子,哪可能适应不了。”捕鸟人摘下头顶的草帽,抹了把汗水,“是这鸟太凶了,只要别的鸟一进它的地盘就被欺负,有些国家二级保护鸟类都是被它们啄伤的,还得我们拿回来救治。所以后来林业局下令,把伯劳鸟的鸟窝都取掉了。” 温悦铎恍然大悟,眉眼不经意带上了些笑意,他想不到,还年幼的丛云皓怎么会喜欢这种凶巴巴的鸟类。 难道是同类相吸? 这里的两个人都很热情,要留他吃饭,温悦铎推脱半天还是拒绝了。 捕鸟人以为丛云皓知道他来了这边,托他给丛云皓带点问好的话。 “丛云皓也总是来这边吗?”温悦铎 分卷阅读266 临走时还是多了一嘴,丝毫没注意到两人在他直呼丛云皓名字以后的表情。 “啊啊是的,丛处,呸我这嘴,应该是副司令了吧。”捕鸟人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话说丛副好像也问过几次伯劳鸟,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上次这里要开发成住宅区,也是丛副顶着压力请军部保留了这块山地自然保护区,我俩才有这份工作。” 怪不得,温悦铎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他乘车到了山下,银湾区监狱。 之前他偷偷托丛云祎帮忙,弄到了聂远的探监资格。丛云祎以为他是临走时候要和旧友告别,神色复杂,犹豫半晌还是答应了。她虽然没有丛云皓在军部的地位,因为父母的缘故也认识些叔叔阿姨,托点关系自然办好了。 狱警果然对他很尊重,温悦铎强装淡定地走过电门,水枪,还有体检室。这些曾在他心上刻下不可磨灭的印痕,不过也有人以同样的血肉填补了这些。 聂远马上要行刑了,穿着重刑犯的狱服,看起来比之前瘦了些,但依然不改玩世不恭的表情。 温悦铎拿起电话,看着窗户对面,“对不起。” 聂远扯了扯嘴角,带动了侧脸的烧灼性伤疤,“没有什么对不起,小少爷,我应该那天就交代在那边的。”他真的不在乎这些,笑道:“你让我多活了几天。” 温悦铎也笑,又有些懊丧,“其实我,有的时候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在于什么。” 聂远依然很优雅,双手交叉放在区曲起的膝盖上,“谢谢你这么说,让我舒服很多。不过小少爷,我还是希望你活着。你怎么就知道死后的世界更好呢。你想见着那些人吗,比如我,你恨我吗?” 温悦铎语气平淡,“不恨,你和周陵,永远都是我的朋友”,他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过去的事情影响。 聂远看见这张脸却有些忧虑,“小少爷,你又瘦了,如果阿陵知道会很难过的。” 温悦铎因病刚好,脸色确实发白,唇线的颜色也淡。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和阿陵的过去吗?”聂远突然压低了右眉,“我想补偿你,你听着,我和阿陵的初见其实并不在缅甸,在——” “行了。”温悦铎及时制止,示意摄像头,“我们不谈他的事情了。” “在我们上次谈到的地方,你可以去找他。”聂远坐回去,远处的狱警走过来提起他们,示意时间已经到了。 温悦铎再没说话,心就像经历过宇宙大爆炸一样,往事化成了碎片,散落在无边的黑暗宇宙里。 都是被命运的洪流挟裹着的人。 他朝聂远颔首,“再见。 * 他拿着丛云祎给的身份证和电话卡逛荡了半天,如果要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可是他找不到这么做的理由,又找不到回去的理由。他的思绪纷杂,只是想安静片刻,于是又在外边停了一会儿。 手里的卡被汗浸湿,他有种想走的冲动,逃脱过去的羁绊,离开帝都。可莫名的情绪令他茫然。 离开这里,他还能去哪呢? 晚上10点左右他才回到医院。病房里没人,他的床铺原本散乱,被人收拾得整整齐齐,小桌上有包装精美的饭菜,都没有拆开,只有两个空酒瓶。温悦铎看到床脚时,瞳孔骤缩,正是丛云祎上次拿给他的那些东西。 那些原本被他藏到了床下,这时都明明白白的摊放在那里,一看就是被人掏出来的。 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徐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温,温悦铎,你快上楼,看看你家那位吧。” 天台野战doi中黄) 温悦铎隐约不安,跟着徐乐上到六楼天台。丛云皓背朝着他们,手里夹着一抹火星,脚踩在天台外缘宽度不足5厘米的护栏上。 “丛云皓!”温悦铎睁大了眼,叫住他就要往上扑,“你是不是有病啊!” “别过来。”丛云皓轻盈地踩着铁栏杆转身,膝盖的伤早就好了,根本影响不到他的动作。 他面对着他们,又往后撤了半个脚掌,这时几乎只有脚尖踩在栏杆上,手中的烟灰簌簌落地。这让温悦铎瞬间止步,想起丛云祎说的话: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你去哪儿了?”丛云皓仰着下巴,倔强又有些哀怨地看他,“你是不是想走?” 温悦铎把兜里的卡都翻出来了,一鼓作气扔到地上,“我没有,我就是出去散心,你不要小题大做!” b 分卷阅读267 r “你还是讨厌我,恨我,所以准备了那些东西,这次不走下次也要走。”丛云皓接近于自言自语地呢喃,“非要我赔给你条命才行,对吗?” 温悦铎气急败坏,这才察觉出丛云祎说的话有多么一语中的。 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胡扯,我什么时候想要你的命了!” 丛云皓扔掉了手中的烟,随着那点火光微弱,温悦铎的心跳也快突破极限了。他的话很轻,随着风飘过来,“温悦铎,你给我看好了。” “丛云皓!”温悦铎几乎是在丛云皓向后倒的时候就跑过去,揪住了他的衣领,徐乐和杨林从后边追上来时,温悦铎已经因为重量探出了半个身体。 徐乐眼疾手快地接过丛云皓的衣领,同时拍掉温悦铎左手,怕引起伤口撕裂,杨林又来托住腰,几个人才把他弄上来。这时,六楼门口的医生和护士也快围了一群。 “啪”,众人还没喘匀气时,温悦铎狠狠扇了丛云皓一耳光,“怎么没摔死你个傻逼。” “呜别走!”丛云皓上前抱住温悦铎的腿,几乎是嚎啕大哭加上撒泼打滚,淡淡的酒气也散逸出来,“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一天找不着人,你要吓死我!我都不找你算账,你凭什么跑!” 众人面面厮觑,徐乐咳嗽一声,“看来没事了,咱哥俩也下去喝酒压压惊吧。” 徐乐去疏散,楼门口很快就没人了。温悦铎脸色铁青,也不说话,也不扶他。 “温悦铎。”丛云皓扯了扯他的裤腿,“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好担心找不到你。” “你真是,想死就去死,折腾别人干嘛?”温悦铎被莫名其妙的情绪堵住心口,“既然不相信我,还等我回来再跳,故意脏我的眼?” “我知道错了嘛。”丛云皓扒着温悦铎的衣服想站起来,而温悦铎不扶,他又摔下去,说话带着鼻音,“这几天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很好,可是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很害怕......”他的喜悦像积木一样层层累积,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美好,他怕突然有一天,积木再次崩塌,这些都是温柔的幻影。 “那你还敢不敢。”温悦铎瞪了他一眼。 丛云皓轻轻抽噎了一声,“你敢不来,我就敢跳。” 温悦铎倒吸一口气,克制住再扇他一耳光的冲动,想拔出腿走人,顺便留他在天台醒醒酒。丛云皓就像八爪鱼一样黏着他不让他动,手和吸盘一样有劲儿。折腾半天,两人都累了,温悦铎白净的额头上冒出汗珠,热的,也是被气的。 可能是酒劲儿的原因,丛云皓唇瓣翕动,温悦铎听不真切,他声音又大了点,温悦铎听清了。 “做吗?” 温悦铎脸色由白转红,使劲掐住丛云皓的下巴,“在这儿,你还要不要脸?” 丛云皓吃痛闷哼一声,嗫嚅,“你就会欺负我。” 他越说越委屈,“你对谁都比对我好。” “温悦铎,你最没良心了,对我一点儿也不好…...你个渣男。” 再说就要哭起来了。 正主站在旁边听他骂骂咧咧,快炸成一只气鼓鼓的河豚,却又不知道气从何而来,难道他在丛云皓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闭嘴!”温悦铎呵斥。 丛云皓抖了一下,又委屈地盯着他,“你看,就会欺负我。” 不算冷的风吹在温悦铎身上,他的手掌还因刚才的摩擦而发痛,丛云皓的眼睛铺了层水光,嘴上抱怨着,两只脚却稳稳地交叉锁住他的腿。 温悦铎身子虚浮,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身在何处,就是有个讨厌的人一直拉扯着他,逼他将视线放在他身上,逼他不能对他置之不理,于是莫名其妙有了牵扯和羁绊。 他叹了口气,“做吧。” b 分卷阅读268 r 脚底重心突然失衡,温悦铎被抱起来,脸上挨了狠狠一口。让他怀疑丛云皓刚才就是装的。 可是哪个傻子用生命去装呢? 丛云皓放下他的身子,让他扶着栏杆,“抓紧了,手别放下来。” 温悦铎刚想问为什么,腰间的裤带就被抽走了,裤子一松掉到膝弯。一双手穿过他的衬衫下摆探入,丛云皓满足地在他细嫩的脖子上吮吻,“温温,我好喜欢你穿白衬衫啊。” 白衬衫的扣子可以一颗颗解开,就像慢品美酒,任它静静发酵,有种渎神的感觉。 带着温度的掌心从小腹揉过,缓缓往上蹭过胸口,激得温悦铎不停哆嗦,低声骂,“你要做就快点儿。” 丛云皓扒下他的内裤,指尖若有若无勾过细嫩的股缝。他抬了抬他的屁股,“站上去,屁股撅起来。” 粗热的质感抵住的温悦铎的腿根,他很熟悉那上的褶皱和轮廓,穴口甚至在熟悉的质感下内缩。他屏住了呼吸。 栏杆下边有个小台阶,温悦铎站在上边臀部微微翘起,丛云皓一手半扶住他的腿根,胸膛贴向他单薄的后脊。 顶端缓缓蹭入,没有润滑剂的情况下,温悦铎克制不住喊出来,栏杆上的手背抻起脆弱的青筋,掌心传来铁锈粗糙的质感。 丛云皓停了停,凑在他耳背吮吻。 这是温悦铎唯一一次心甘情愿答应他做,没有任何交换,没有任何目的。他原本应该更温柔些的,此刻却偏偏想让温悦铎疼,让他记住这一刻,是他亲自答应的,答应做他的人。 温悦铎的皮肤白皙柔软,丛云皓没费力就吮出一串红痕,下体逐渐嵌入,在进入一半时开始捣水。 越是浅尝辄止越是难挨痛苦,温悦铎有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忍不住又往后坐了坐,让柔软的肠壁逐寸包裹住骇人的凶器。 虽然痛,却蓦然有种踏实,空虚得以填补的感觉。 “温温,你是喜欢我的吧。”丛云皓呵出桂花酒的气息,原本也有温悦铎的一份,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温悦铎咬紧牙关,就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你上回偷亲我了。”丛云皓的声音低哑撩人,带着难以掩饰的洋洋自得。 温悦铎下体粘稠,逐渐适应了交合的节奏。在这种快感里,他想起来了。就那一次,他骂丛云皓贱不贱还欺负了他,看人睡着后又愧疚心理作祟,鬼使神差地亲了他一口,估计一秒钟都不到。 因为他以为丛云皓睡着了! “你每次骂我都特别狠,让我很难过。”丛云皓逐渐解开温悦铎衬衫上的扣子从两边分开扯下去,露出白皙的蝴蝶骨。他轻叹了一声,将嘴唇贴上去,“可你又亲我,是不是说明你舍不得我。” “你怎么这么温柔......” 温悦铎的心脏忽落忽起,余光能扫到丛云皓微垂的睫毛,侧脸也异常分明。丛云皓锁骨链上有个小小的挂坠,不知什么材质,类似于骨头,很咯人,他看不分明。 他的衬衫在颠簸中几乎完全掉落,后脊被月光和灯光映照着,仿佛白瓷般温润鲜明。光线随着动作的晃动犹如在雪面上流动。他确定丛云皓的目光在他背上游弋。他不想说话。 “含住了。”丛云皓突然按住了他的后脊,膝盖抵了一下他的股缝,用力将他的大腿往两边掰开。凶器在经过润滑后长驱直入,快速在他体内捣水挞伐。 “噗呲”的水声不断。 “嗯嗯——啊——”温悦铎原本憋着的喘息声渐浓,眼睛半眯半睁,因为遭受压迫的原因更加压低腰,突出挺翘的圆臀。巨物退出时缓慢,刻意折磨每寸内壁,进入又是突然的,一次比一次深,白浊烫到温悦铎的下体,让他不敢相信这粘稠的水声是他体腔的动静。 丛云皓后边的节奏渐快,又伸出手摸到温悦铎的前边,将还在蛰伏的物什微微掂起。温悦铎体毛稀疏,在夜色下更是显得颜色浅淡,鲜嫩欲滴 分卷阅读269 ,像羞怯的小白桃。他顺着温悦铎的阴茎轻轻摸索,指尖沿着微微鼓起的血管滑动,抵在柱头上轻轻撩拨。 “唔”温悦铎闷哼一声,双腿微微抖动。丛云皓极其耐心地揉弄,软软的一团很快在他的伺弄下很快坚挺起来。枪茧的质感强烈,刮擦在嫩肉上简直是活脱脱的折磨,让温悦铎有些撑不住了。 丛云皓一边顶胯凶猛,一边再次俯身,咬住了温悦铎左肩上的一道疤痕。 真奇怪,这么好的身体多了这样一条疤,却并不突兀。X2的强大爆破力冲碎了温悦铎的肉和骨血,最后只留下这样一条细细的疤痕,长长的缝痕周围是细密的针脚,怎么看怎么不美观。温悦铎潜意识拒绝,“不要碰。” “我想。”丛云皓轻而易举地露出犬齿在上边啃咬横行,这道疤是温悦铎为他受的,从那天起烙上了他的印迹,给他足以做无数绮梦的勇气。 温悦铎乌发渐湿,发尾柔顺地贴在脖颈上,被强大的冲力一次次顶着向前,因想哭而鼻尖泛红。他光着身子,几乎一丝不挂,下体又热又疼,不断被巨物摩擦抽丝。他颤抖的鼻音如同丛云皓心上的刺针,每一下都刺激着他用力更猛,更无限贴近湿软的凹槽。 他们依偎取暖,医院所有的窗户都被窗帘遮得密不透光,楼下小广场也没有人,只有刚才吸过的烟头亮着一丝火星,被丛云皓踹开后留下凌乱的痕迹...... 尾声——捉住了 温悦铎忘了他是怎么回去的,穿没穿衣服,有没有被人发现。做到后边已经意识全无,全身都轻飘飘的,被痛和快感挟裹着,如同坐了条无人之舟。他的乳首被抓得泛红,胸前一片凌乱,阴茎软耷耷地垂着,流着稀薄的液体,双手只能死死攥着栏杆,腿已经没了知觉。 他是把自己完全交了出去。 温悦铎睁开眼,病房光线清明,丛云皓不在旁边。 门口。 丛云祎压低了声音,避着门八丈远,指尖拎着饭盒递给丛云皓。 “什么?” 丛云皓挑眉。 丛云祎抬了抬指尖示意他快点接,“红枣粥和鸡汤,让小温多补补,你就别喝了。” “哦,谢谢。”丛云皓带着点匪气地接过来,他的衣服穿得端庄严整,黑衬衣没有一丝褶皱,但任谁看都觉得是个衣冠禽兽。 丛云祎还不走,觉得有必要实施家庭教育,她清了清嗓子,“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用成熟的方式解决问题,别动不动威胁人家。昨天那么大的动静,你不怕丢人吗?” “跳楼?还是——” 丛云祎打断,也不自觉地脸红,“当然是跳楼!你和小温的事,要不是人家徐乐在五楼楼梯口守着......” “我20层都跳过,6楼不是问题。”丛云皓垫了垫食盒子,转头要走,“至于徐乐,我有时间再去谢谢他。” “还有!”丛云祎叹了口气,“你别怨小温,欺负他了,那些东西是我给的。” 丛云皓脚步顿住回过头,“我知道,除了你谁还有这种手段,谁还有这种胆子?” 丛云祎有些讶异,转而语气放缓,“你会不会怨我?” “不会。”丛云皓转过身来,眉眼清爽,丝毫没有不悦的阴影,“你给他的时候是在他手术当天,医院要求术后做病房消毒,我收拾的时候就发现了。” “所以你根本就是知道的!” 丛云皓笑了,“对,我就是知道。” 丛云祎定定地看着他,咽了口唾沫。她以为,眼前的人再不济也就是条凶狠的狼犬,没想到小男孩还是只城府极深的男狐狸,这让她瞬间细思极恐。 “我就是要等,看他走不走,走了又回不回来。”丛云皓的眼睛狡黠而黑沉,“姐,你这次真的放不走我的鸟了。” 丛云皓提着食盒回去的时候,温悦铎还带着点起床气,人是醒了,找不着衣服,呆呆地 分卷阅读270 坐在床上。 一个脆声的响指打乱了他的思绪,温悦铎抬眼,朝丛云皓伸手,“我的衣服。” “衣服脏了,洗完以后再给你送上来。”丛云皓拿出粥和汤,问他选哪个。 温悦铎的怒气又抑制不住了,晚上还行,大白天的,他光着上身任由对方视线在身上扫荡,换谁也受不了。 “给我衣服!”温悦铎不客气地重复,“实在不行把你身上的脱了给我。” “我脱了,你穿吗?”丛云皓搅弄好粥递到温悦铎嘴边,“张嘴。” 温悦铎固执地不张嘴,“脱。” 丛云皓利落地脱下上面的衬衫递给他,自己裸着上身。温悦铎接过还带着他体温的衬衫,扣起来,正好能遮到胯骨以下。他狐疑地打量了丛云皓一眼,含住了那勺粥。 此后只要温悦铎事后失忆,丛云皓总会藏起他的衣服,逼着温悦铎只能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终于有一天温悦铎察觉出问题,带着哭腔骂道:“你就是想让我穿你的!” 丛云皓怎么哄都哄不好,温悦铎还翻起了后账,“你的嘴是吸盘吗?天天亲个没完!” “一周五次,每次三射,你是魔鬼吗?” 丛云皓被教训的连连低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轻点儿还不行。” 温悦铎报之以冷笑,“下次?你每次都是做着做着就用力了。和轻点不轻点没关系。” 和尺寸有关系! 可是丛云皓嘴上答应得好,身体却很诚实,再忍耐也每次把人折腾够呛。他还喜欢咬温悦铎后肩的伤口,久而久之,温悦铎真真切切知道伤口长哪了。做的猛的时候,丛云皓还会把他受伤过的肩膀吊起来,以防用力过甚伤着他。 温悦铎对他这种贴心真是感恩戴德。 有一次,他在视线晃动中又注意到丛云皓锁骨处的挂坠,手工很粗糙,但能看出是个上圆润下尖的心型,尾端点缀着红色。他脑海有片刻的灵光闪过,突然不可置信地盯着丛云皓,“这是什么?” 丛云皓只是吻他却不说话。 温悦铎抵开他的下巴,重复,“什么?” 丛云皓沉默的样子印证了温悦铎内心的猜测。 那是他肩膀上的碎骨。 手术前他完全昏迷,做完手术已经在特护病房了。他也曾找到主刀医生,想留下点东西作为这次的教训,让自己不要肖想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可手术残骸已经全部被处理了,什么都没留下。他没想到被丛云皓拿到了。 温悦铎指尖勾起那一小块东西,目光流转,轻声道:“你真是个变态。” “我一直都是变态。只对你变态。”丛云皓眼睛湿漉漉的,拿碎骨,藏衣服......每一件都不是正常人干的事。他脑子里着了火,只有温悦铎能看见。 温悦铎愣愣的,突然想起上次丛云皓受了重伤,他以为丛云祎会骂死他。可丛云皓口风很严,根本没人知道他身上的两枪是怎么来的。以至于温悦铎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仿佛枪不是他开的,丛云皓膝盖上的伤口和他完全没关系。 他承认,他有时真的冷情,很不负责。 温悦铎想起这码事才问丛云皓,“你姐估计想杀了我吧。” 丛云皓当时餍足地抱着他,语调很慵懒,很认真:“她揍了我一顿,让我要喜欢就好好喜欢。” “真的?” “真的。” 这句话让温悦铎更加昼夜难安。 看到这块刺眼的骨头,温悦铎清楚,他们都清楚,一直是谁没好好喜欢。 丛云皓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温悦铎正露出半截光滑的后背,漂亮的颈骨耸起,双手并用翻阅着 分卷阅读271 ipad上的东西。丛云皓视力很好,没走过去就扫到了。 “论如何呵护膝盖。” “阴天应对腿伤的按摩方法。” “膝盖弯曲时疼痛怎么办。” ...... 温悦铎如同机敏的小动物,听到脚步声就很快关掉屏幕,熟练地把平板推到被子下边,回头假装睡眼朦胧地看着他,“你洗完了?” “嗯。”丛云皓站在那里,呼吸都费力的很。他的凶巴巴的又冷淡的小伯劳鸟,在兜兜转转一圈后,终于被一层层或软或硬的桎梏套牢,摇摇晃晃地走回他身边,明明因为害怕瑟缩着羽翼,却还是朝他露出雪白的肚皮,伸出和好的爪子。 被他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