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莺煨》 分卷阅读1 ?内容简介 糙汉老流氓x甜心小娇娇,双c 面黑心黑的山寨头子遇上身娇肉贵的大小姐,互宠甜文 初入匪寨,叶莺团恨不得自裁以保清白,直到被那五大三粗的土匪头子摁在了桌前,逼她自己写下勒索信。 “老子是土匪山贼,不是采花贼,再说了……”贺东促狭地笑着,“小姑娘你,毛长齐了吗,给爷瞧瞧?” 通红粉面,透过面具映入男人玄色瞳孔。 可相处下,叶莺团愈发觉得面前这个带着鬼面的男人奇怪,连哄带吓让她管起了山寨的账本不说,日日歇在一块,却真的不曾碰过她,是嫌弃她没长齐……,还是如旁人所言—— 不能人道。 【叔的叽儿好的,没毛病,至于为什么不用,跟身世有关】 —— 无敌欢迎投珠,评论!感谢大家!(50珠珠加更!) 零晨日更,加更6点 1V1H古代年上甜文 第一回 山中有匪寨 冬日雪大,重厚压地,疾驰的马车撵过留下痕迹,路经一处急弯颠簸,有女子惊叫呼救声自车内泄露,乍然响起后和入风声隐觅无踪。 车马几经周转行至巍峨山座脚下,方圆百余里,雄伟广阔,丛林茂密,地形复杂,飞泉瀑布与乱石山林错综,生人若是贸贸然前入,定会迷失其中。 肥头大耳的男人跳下马车,脸上横肉颤巍巍晃了几下,他眯缝着眼哈出白气。 不知等候了多久,有人影从白雪掩盖的山道上下来,数十个高壮的汉子,手里握着刀,满脸凶相,唯独领头那个稍稍肃穆正派些。 山为东山,山中有匪寨,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早些年时候,不知哪来的传闻说东山有矿,引得各路人马争夺,无一幸免被杀,不留活口,官府也是多次出动,却因地势险恶冗杂,使得剿匪无果,且山头所属府衙太守是永王门下,当今天子唯一的兄弟,日子渐久,人王爷闲散都不稀得管,也算证实了有矿不过流言,既如此,太守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必要为个不入流的匪类浪费兵力,再者……土匪霍霍的都是寻常百姓,与他们这些贵人有何干呢? “人带来了?”为首那个冷漠道。 “车里。”肥头大耳的男人搓了搓手,挤出个谄媚的笑,“东爷?” “爷在寨子里。”为首的淡淡说着否认了身份。 在旁众人打量着刘少爷富贵模样,华服锦缎、腰佩美玉,仿佛看见块长腿的肥肉,呛声道:“瞎了的眼珠子不要也罢。” 说罢就有人取了柄匕首恶狠狠地上前。 挖眼是假,借机顺点东西是真。 为首的见同伴张狂行径没有多说,只垂了垂眼,目光落在掌心刀刃上,众人见此瞬间噤声。 握着匕首的匪徒啐了口唾沫,不敢再进一步,灰溜溜回到人群,东爷的亲信,他惹不起。 “蒙眼吧。”为首的收回视线。 东寨的规矩,有事相求者,须蒙双眼方可入寨,若有违,妄想窥看路径,挖眼、拔舌、断四肢以儆效尤。 被蒙住眼的刘少爷摸黑行走在雪地里,冷不丁摔了个狗吃屎,寨里的汉子们哄笑起来,更有甚者偷偷去踹了那肥屁股一脚,走在最后的土匪想笑不敢笑,怕笑弯了腰摔到肩头扛着的大麻袋。 我忍,为了钱,忍了,刘少爷狼狈爬起,咬牙切齿道。 刘少爷这人不学无术,典型的纨绔子弟,好吃懒做掏空了钱袋子,在被钱庄当铺拒之门外多次后,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表舅叶家。 表舅是大户,跟刘少爷家那种中空家底不同,真正的大户,街上过半的铺子都挂着叶氏招牌,家大业大,肥的流油,把刘少爷眼馋得不行,又想自己所借对于他们不过毫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没料到,上门借钱的时候,脚才堪堪过门槛就遇到了小表妹。 叶家的长女,叶莺团,碧玉年华,生得是冰肌玉骨,如画眉目间溢着动人秋水,性子娇柔俏媚,与太守之子青梅竹马,只待守孝期一过便定亲,共结连理。 商户女能嫁给太守之子,高攀了不知多少,刘少爷满腹酸话,开口还是得笑,“表妹……”目光猥亵地偷偷打量着人。 身段姣好的姑娘一袭缠金丝月白袄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衬得胸前水骨隆起处鼓囊,雪腻酥香。 这还没叫男人摘过花儿,等以后,不知该怎么招人了,刘少爷偷抹口水。 “谁是你表妹?”叶莺团俏脸板起,可惜粉面嫩生,没点威严反倒跟幼兽撒娇一般,小姑娘凶完又落下了抿着的唇,无奈道,“又来找爹爹借银子?” 一个简简单单的“又”字说尽了不满。 “哪里哪里,不过是看……”刘少爷讪笑着往里走。 身后传来小姑娘软软的声音,“上回借的三百两可还了?” 刘少爷脚步一顿,额头上直冒冷汗。 “三百两,三分利,欠了有月余吧。”叶莺团拨弄起颈上挂着的金算盘。 小巧精致的算盘不足她手指长,白玉的珠子颗颗剔透,除却不菲价值外,更是叶莺团娘亲留下的遗物,她十分爱惜,整日挂着不离身。 “便算你一月,还有之前在酒馆借着爹爹名头赊下的账……”叶莺团也没瞧他,自顾自算着账,樱口喃喃,“二十两,绸缎庄的三十两,还有赌场的一百两,逢赌必输就别去赌,白生生地浪费银子……” —— 独属于姑娘家的甜润声音如在耳旁,只内容让刘少爷烦恶。 三分利而已还要写借据,弄得他成了笑话, 分卷阅读2 况且什么逢赌必输,那叫时候未到,没眼界的小娘们,要是肯借我银子翻本,早就还清了,何必挨赌坊一顿毒打。 刘少爷越想越恼,罩头黑布下,唇角起了个阴毒的狞笑,你不仁我不义,别怪表哥心狠。 原先只想绑架了表妹藏在东寨,再向表舅狮子大开口讨赎金,如今想想……那般会算账的小嘴还是堵住得好,让男人的东西堵着。 等到小娘们残花败柳了,他去分一杯羹,尝尝滋味。 就是不知这一寨子的男人,表妹是否吃得消啊。 第二回 匪头谓贺东 玄莺煨(糙汉宠文,sc 1v1)(凤栖堂前)|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二回 匪头谓贺东 刘少爷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黑布蒙头,毫无距离感可言,由着身前身后的土匪领路,等到停下时,差点呕出了午膳,喉咙里一阵涩感。 守寨子的人远远看到,大嗓门招呼起来:“行哥。” 为首的本名陆行,是大当家贺东的远方亲戚,约摸三年前来投靠的,凭借着一身好武艺帮贺东管压手下人。 陆行扬扬手算是应答,指头飞快做了几个小动作,进门暗号,说明自己并未被挟持,无威胁。 “东爷这是又干了票?”力夫拉开厚重的寨门,守寨的王二从高台跳下来,熟稔地凑过去。 王二说话时,少数人悄悄竖起了耳朵,其中就有先前被陆行断了好事的。 “别多问。”陆行拧眉,他来了三年,还是无法彻底融入,想起主子的叮嘱,又想到王二本性还算纯朴,做出亲近样子拍了拍他肩头,“总有兄弟们饭吃的。” “那是,东爷不会饿着咱们。”王二憨笑起来。 “也就不饿着而已。”在王二粗鲁的笑声里,有细语被掩盖住。 陆行耳朵一动,只当没听到,他接过那麻袋小心扛在肩头,领着刘少爷径直往主子所在去了。 可怜刘少爷还没咽下口中秽物,就又开始了绕弯。 不就是个土匪寨子,至于吗?! “爷,人到了。” 随着陆行声音而来的还有光亮,刘少爷苦尽甘来,终于取下了黑布,用力眨眨眼适应后试探地厅堂主位上瞧了眼,只一眼,差点心悸。 那是一张极为少见的虎皮,并非虎皮少见,而是那般大小且完整的属实稀有,黄黑相见的猛兽皮毛自宽位铺展而下,前肢分开自有包揽天下的气势在,但比虎皮更具有威慑力的是上头闲坐着的男人。 单手撑着脑袋,长腿肆意伸出踩着虎头,懒散无状的姿势叫男人做得气势非凡,拱起的肩背虎熊般魁梧健强,还有脸上所挂着的面具,铁质锻造描绘金纹,非兽似兽,端部生角,唇处延长两獠牙,宛若佛经里头绘制的地狱恶鬼形象。 “这位……这位就是东爷了吧?”刘少爷战战兢兢,向一旁的陆行问着。 陆行没理,将肩头麻袋小心放下后头也不回地拢门出去守着。 “小的……见过东爷。”刘少爷努力控制着牙齿不打磕巴,可惜收效甚微。 明明拢上了门,屋内也生了火炉,刘少爷身上还是寒津津的,且有种莫名的声音,仔细听来仿佛野兽的粗喘,叫人胆战心惊。 他开始后悔了,好端端地来这匪寨做什么,刘少爷低头看向脚边的麻袋,现在溜还来得及吧。 念头刚起,便被无情打断。 “刘少爷。”沙哑低沉的男人声音自高位处传来。 贺东终于有了反应,古怪的猛兽呼吸声也随之停止。 男人缓慢起身,双手交握着活动几下筋骨,发出细微的咔咔声音。 等得有点久,他都睡着了,仗着有面具,贺东打着哈欠走到厅堂中央,步步逼近,压倒性的气魄让刘少爷后知后觉发现对方身量高大得全然不似大昭人,手臂上虬结的壮硕肌肉几乎要撑裂衣物。 “哟,刘少爷来了啊。”贺东彻底清醒了,再度打招呼,见对方毫无反应,直接单膝跪着去查看这次的“货物”。 大手撑开麻袋,露出小姑娘乌黑的发,盘起的发髻上头点缀着两朵歪了的鹅黄色绢花,想必是一路挣扎颠簸导致。 贺东瞧了眼,随手给晕着的叶莺团把绢花带正,只那毛毛躁躁的发髻怕是无法轻易整理好了,男人的眼透过面具小孔盯着小姑娘毛茸茸的碎发,倏地想到了什么,有点眼熟啊。 “东爷。”刘少爷瞅着男人靠近,又蹲下,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贺东没有起身,维持着蹲跪的姿势:“刘少爷既把人送到了,那便回去吧,晚点会差人把您那三成送去的。” 听到“回去”二字,刘少爷通体舒爽,正要拱手道别,听到后头的话,瞪大了眼:“三成?!” “不是三成,我记错了?”贺东仰起头,声音似笑非笑。 正当白日,大堂内自然没有掌灯,摆放着的炭盆里跃动着微弱的火苗,发出噼啪声响,诡谲的微光从四周悄无声息地汇聚到鬼面之上,眼部小孔中溢出危险的暗红色光芒。 当然不是三成,说好的五五分账,刘少爷在心里怒吼,却也不敢在男人面前大声,贺东此刻揉捏着小姑娘绢花的手,手背青筋暴起,一拳打死自个儿,足够了。 “喔,想起来了。”贺东放开了手里那朵被捏瘪了的可怜绢花,“是两成。” 刘少爷彻底呆住,结结巴巴道:“东爷您这未免也太……” 开什么玩笑,两成? 能讹多少银子还是未知 分卷阅读3 数,一下子少了三成,谁都不能接受啊,要知道他绑架叶莺团雇的是另一伙人,可就等着结钱啊,给少了给晚了,他担待不起。 “东爷我如何?”贺东气定神闲说着话,看也没看刘少爷一眼,注意力全放在小姑娘身上。 从男人角度来看,黑发半遮掩下的脸颊粉嫩带肉,勾得他起了坏心想要掐上一把,粗糙大手堪堪触及,刘少爷又说话了,畏首畏尾的样子让贺东想给他来一脚。 “东爷,您这不合江湖规矩,我可还请了黑风帮的人。”刘少爷端出旁人的名号借借威风。 “黑风帮”三字一出,贺东果然顿住。 任你什么贺东,什么东寨,听到黑风帮不还是要敬上几分,刘少爷见状哼哼。 指腹触碰的地儿滑腻温润,贺东收回手磨蹭了几下指尖,还挺好摸的。 “大名鼎鼎的黑风帮啊,我知道。”贺东暂且玩够了,撑着膝盖站起来,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小姑娘颤动的睫毛。 哟,醒着的啊。 “你知道就好。”刘少爷有了底气,敬语也不用了,但仍旧不敢直视鬼面。 “就那个被我一刀卸了耳朵哭爹喊娘的乖孙子呗,他手下那帮废物还活着呢。”贺东嗤笑一声。 刘少爷刚刚聚起的底气瞬间泄露,黑风帮的当家的确只有一边耳朵。 “在老子面前谈江湖规矩,知道啥叫江湖规矩吗?”贺东抬起手轻蔑地拍打着刘少爷的脸,明明没用什么力道,硬是留下了个巴掌印,和刚刚轻掐叶莺团时截然不同。 蓦然挨了一记,刘少爷耳朵里嗡嗡作响,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有老子的江湖,老子就是规矩。” 第三回 暗潮冲涌时 玄莺煨(糙汉宠文,sc 1v1)(凤栖堂前)|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三回 暗潮冲涌时 刘少爷偷奸耍滑惯了,头一回遇到硬茬子,不只是脑门上,连裤裆里都有了凉意,胖身子跌坐到地上。 嫌恶地瞧了眼对方逐渐变为暗色的裤裆,贺东眼疾手快拽着人衣领往外带,别他娘的弄脏老子的地方啊。 踹开门后,贺东回头看了眼,麻袋里的小姑娘安安静静趴着一点也没动弹,男人露出玩味的神情,等处理完手里头这个,回来继续玩,慢慢玩。 想到这里,贺东的心情肉眼可见地转好,他热忱地打了个响指:“来人,送咱们刘少爷下山。” 指令刚刚下达,就有小卒赶来,麻利地接过贺东手里因为领口勒住导致呼吸不顺憋得面红耳赤的刘少爷,男人肥胖的脸翻起白眼变得更加丑陋。 “呵,瞧把咱们刘少爷感动的,泪花子都出来了。” 贺东嘴里一口一个“咱们”,听着亲切,手上动作却是狠辣麻利,男人扯了段浸过水的麻绳绑住人四肢,随后将人如同叶莺团来时一样塞入麻袋,贺东抬脚毫不客气地踩住,收紧的封口里头传出刘少爷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不守信用的狗东西,你给小爷等着,抄你的土匪窝!” “嗯嗯嗯,好好好,老子等着。”听多的烂话,贺东压根没放在心上,掏了掏耳朵就准备带着手下人扔刘少爷下山。 一旁的陆行主动上前说着:“爷,我去就行。” “你在这里守着。”贺东收起笑,陡然降低声音在陆行耳边道,“别让任何公的玩意儿进去。” 里头的小姑娘不用猜就知道是个雏儿,陆行先前调查过,才及笄一年的年纪未曾定亲,他明白主子的顾虑,低头应下。 有陆行,贺东安心地领着人离开,还顺手在路边扯了根枯草叼在面具的缝隙里。 所谓草芥,就算是身处万物凋零的冬日,也要保持韧劲,卡在面具上随着寒风招摇的同时,坚定维持着深层内里不显人前的刚毅。 贺东站定在山道口,暗红色的瞳孔悠然看向无尽远方,那里没有青山绿水,有的只是冰冷的红墙黄瓦。 男人神思有些恍惚,在水汽凝结而成的白雾里模糊看到了早该忘记的画面—— 红墙黄瓦下,半大的少年衣衫单薄,他踮着脚狼狈地趴在壁上,伸长了手臂,就像藤蔓那般试图越过禁锢牢笼,直到指尖触及暖阳,印亮了他灰蒙蒙的无神红瞳。 “爷,抬下去还是滚?”手下人没等到进一步的指示,问着。 悻悻然收回视线,贺东刹那间又变成了那个吊儿郎当的土匪头子模样:“滚呗,不然多浪费咱们刘少爷一身子肥膘啊。” 欺负富家子弟这种有趣的事情,手下当然赞成,把麻袋摆准了位置,弯腰撩起当家的前襟,甚至夸张地用袖子抹抹人靴尖:“爷请下脚。” “滚蛋。”贺东笑骂着,一手揽住一个弟兄的肩膀,潇洒抬脚飞踹,正中刘少爷腹部,麻袋咕噜噜滚下山去了,“您走好啊,刘少爷。” 都滚蛋,都走好吧,男人自嘲地笑了声。 与此同时,正如贺东所料,有“米粮”的地方,“苍蝇”自会蜂拥而至。 陆行靠在门板上,对里头传出的窸窣动静视若罔闻,听了会后索性阖上眼养神,只可惜没休息多久,有步伐不一的脚步声响起,愈走愈近。 陆行并不急,静静候着,待人欲要推门才横刀阻拦,语气惯用的冷淡:“熊爷,请留步。” 头发半白的中年男子看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冷笑道:“何时起,东寨的大堂我都进不得了?” 是个人都听得出熊爷话里的尖酸讥讽,陆行没 分卷阅读4 理,思索后才道:“五年前。” 五年前,贺东肃清了大批有异心的前寨余党,只留了部分以表态度,愿归顺,好吃好喝,大家都是弟兄,不愿,刀下亡魂,地府见。 孙熊,就是屈从者中的一员,虽然屈从,但他仗着年长,从不对贺东有敬意,倚老卖老,嘴上念叨着过去对东寨的功劳,时不时就要来找点茬、生点事,打压打压姓贺一帮人的威风。 本来有个贺东就够难搞的,又来了个陆行,熊爷气得胡子都抖三抖,他年纪大了,没别的嗜好,就是想要点年轻的丫头来滋补身体,听说这回绑的是叶家独女,水滴滴的,模样标致,熊爷心猿意马,裤裆里起了褶子皮的玩意儿当场就有枯木逢春的趋势,紧巴巴地就赶过来想玩玩。 一个小娘们而已,贺东总不能不给吧? 答案刻在了陆行脸上。 不给,想都别想。 “狗仗人势的东西。”熊爷唾骂。 骂声一出口,带着嘲弄笑意的声音就轻飘飘荡过来,“狗仗人势的东西骂谁呢?” “狗仗人势的东西骂……”熊爷本能想呛回去,话到半,反应过来,铁青了张脸,恶狠狠拧头。 “熊爷。”贺东回寨的时候,听王二讲孙熊来了,顺手就拎了把重刀扛在肩头,男人笑得爽朗,咧嘴露出白牙。 孙雄眼前有白光闪过,当然不会是贺东的牙,森寒刀刃明晃晃的映入他眼中,吞吞唾沫,上一刻还在耀武扬威的人怂了,回声道:“东爷。” “怎么好让您叫我东爷呢,叫小贺都是抬举了啊。”贺东话说得谦卑,但态度无比傲慢,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对方。 目光透过面具刀子般刮着孙雄老脸,他不想纠缠下去,一个小娘们而已,不给就不给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下次再跟这小子斗,如此想着,孙雄摆摆手直接带着人走了。 “熊爷您走好啊。”贺东放下刀拄着地,不忘有礼节地挥手,待人走远才放肆笑出声。 陆行无奈地看了眼主子爷。 “熊爷,那姓贺的小子真是不知好歹。”跟在熊爷身后亦步亦趋的喽啰沉着音调说话。 “想当年,熊爷您要多少女人,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贺东自个儿不能人道,还管着别人快活。” 七嘴八舌的,有话说到了熊爷心坎,老脸上顿时露出个小人得志的笑容。 贺东为什么护着那些被抢来的女人不让寨子里的弟兄享受,说白了就是嫉妒,自己空长那么大的块头,结果银样镴枪头,废物东西,硬不硬的起来都是问题…… 孙雄越想越解气,说道:“那小子可能都没长。” 围拥着的众人瞬间发出恶意笑声,推攘着准备出山去找花楼里的姑娘乐呵乐呵。 不入流的污言秽语顺着风飘到陆行耳中,他沉默着低头,视线斜着瞄了瞄。 贺东武功在陆行之上,所有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有丝毫恼怒,大方地看回去,对上护卫的目光:“长了。” 长了,不用而已。 如果不能管好,不如不用。 第四回 自有莺转啼 玄莺煨(糙汉宠文,sc 1v1)(凤栖堂前)|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四回 自有莺转啼 我就不该信那个混蛋…… 确定屋内无人后,叶莺团小心翼翼爬起,悔意涌上心头,可那又有什么用,已经被那群茹毛饮血的亡命之徒绑到了这不知名的地方。 是她自己心软,听信父亲的话,想着给表哥一次机会,答应了邀约,叶莺团低声抽泣。 早在被人扔到厅堂的时候,叶莺团就醒了,趴伏着偷听两人对话,表哥油腻的声音外,还有一个粗狂沙哑的男声。 裹着风中沙砾一样的声音悬在她头顶,很近,叶莺团可以感觉到灼热呼吸吹拂起颊侧的鬓发,她很痒,贴在身旁的指尖颤巍地抓紧了裙摆布料。 闭眼,封绝了视线的境况下,旁的都被扩大。 发丝上亲密的动作来自完全陌生的男人,包括后面触碰脸颊时,粗糙的厚茧,毛躁的指甲,无一不在挑战叶莺团忍耐的底线。 庆幸的是,只稍稍碰了那么一下脸,男人就退开了。 叶莺团失神地取下那朵变形的绢花,攥在掌心,蕴有灵气的杏眼中凝上水雾,好似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受人侮辱的残花败柳。 连谢家哥哥都没与我这样亲近过。 谢家哥哥便是那太守之子,生得俊逸,文韬武略,且为人彬彬有礼,与叶莺团相识多年不曾唐突半分,是姑娘家远远瞧见,就会暗自倾心的类型。 谢哥哥……唇间一声喃喃呼唤,心中浮现男子温润模样的同时,叶莺团不经想起就在片刻前,表哥和那匪头的对话。 记不得前言,记不得后语,单那句“一刀卸了耳朵”深深刻入小姑娘脑海,平日里连杀鸡都没亲眼见过的大家闺秀顿感胸口郁结气闷。 猩红色侵染了小姑娘的神志,将如玉男子彻底淹没。 茹毛饮血的土匪会怎么对她,小姑娘顿时不敢去细想,连哭都只能捂着嘴,瘦弱的肩头阵阵耸动,无声抽泣。 屋里头的叶莺团是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发现已经醒了,屋外的贺东不然,送走孙雄后,故意般提高了嗓门。 “那爷就进去了啊。”贺东轻咳一声,理理衣襟正色道。 陆行看着主子那副憋着笑欲要使坏的样子,深感无力,等所有事情结束后,爷的性情属实麻烦啊。 小姑娘哭得伤心, 分卷阅读5 本没什么额外功夫去注意外头发生的事,全神贯注地伤感呢,冷不丁听到那个让她寒毛直竖的声音,叶莺团慌慌张张又钻回了麻袋里,大气不敢出。 从前照顾的嬷嬷吓唬她说的“能止小儿夜哭”的野兽嚎叫,不外乎如此。 脏臭不堪的麻袋里,叶莺团听见了开门合门的声音,她屏气细听,思索着,怎么没有男人的脚步声? 躺也不知道躺躺好,贺东环抱着手臂挑眉看了眼小姑娘露在麻袋外的半个脑袋,小脸上挂着未干泪痕,本就乱蓬蓬的碎发,经她这么一钻竟有种初生雏鸟毛茸茸的感觉在。 男人瞳孔收缩,终于想起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儿时的他,也是在这么一个冬日,捡到了冻僵的小莺儿,他塞在怀里偷偷带了回去,体温融化薄冰,在冒着浓烟的低等炭火前,小莺儿烤干了羽毛,立在他掌心,怯生生地蜷缩。 再后来呢,那小莺儿去了哪里? 贺东脑海里冒出疑问。 好像还是冻死了。 日子太久,男人记不太清,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结局,毕竟他身上从没发生过好事。 习以为常地收起情绪,贺东悄无声息站在小姑娘跟前,被麻袋覆盖也遮掩不住的身段,隐隐描摹出曲线,纤细腰间凹陷如杨柳,胸前臀后鼓胀似熟桃。 男人嘴角勾起作恶的弧度,他想也不想地弯下腰,大掌准确无误捏住一瓣臀肉。 随后耳畔炸起惊雷般的尖叫。 “呀啊!” 叶莺团娇躯一震,身体反应先于一切,全然忘记自己还在装晕,连滚带爬地弹跳起来,又因为起身太猛,脚踝不慎崴到,顾不得疼痛,小姑娘慌不择路朝门边逃。 就差一点,指尖马上就可以挨到门了,叶莺团瞧着希望就在眼前,泪水几乎再次夺眶而出,万万想不到,美好的念头被呼啸而来的刀风无情打断。 重刀直直钉入门板,劈出个漏风的口子。 被切断的发尾在风中飘飘落地,连带着小姑娘的心一同沉下。 “去哪儿啊你?”贺东习武,听力优于常人,近距离听得那声,虎躯跟着一震。 嚯,声音尖的,男人拍拍脑袋,头疼地呲牙。 叶莺团从震惊中抽回神,木讷地转过头,脑海里浮现出看过的鬼怪画本。 怎么会有这生可怕的面具?! 怎么会有这生爱哭的小姑娘? 贺东觉得稀奇,以往绑来的女人也有哭的,但愣是没一个能哭得跟眼前丫头一样,脸蛋儿确实漂亮,没有一点旁的,五官精致,瞳孔是他曾几何时艳羡过的墨黑,淌出的清泪打湿粉颊,含羞带怨。 这就是所谓的梨花带雨了吧,男人笑笑,兴致大好,缓步踱过去。 男人迎着光靠近,影子落在身后被无限延长,拖拽出妖冶的形状,叶莺团本能地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 葱白手指握上缠着粗布的重刀刀把,她使劲了力气,没有拔出分毫,男人马上就到身旁,叶莺团咬咬牙,狠下心来梗着脖子架了上去:“你别……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表哥和这匪头费那么大力气,无非就是求财求色,小姑娘抽噎着,脖颈悬在刀刃上,心思莫名地果决清晰起来,与其受尽侮辱,不如保住清白之躯…… 娘亲,莺儿要来见你了。 娇滴滴的跟猫叫春似的,威胁谁呢? 贺东这头正品味着小姑娘屈辱的哭叫,余光瞧见动作,大手一挥,气劲冲扑,直直荡开叶莺团。 可怜了门板,从漏风到彻底碎裂。 陆行闻声看过去,就见主子长身而立,端的是威风凛凛,颇有睥睨河山的雄伟架势在,而他脚边的女子娇柔弱小,弱柳扶风,惹人心疼之姿。 一强一弱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碰撞、融合,毫无突兀。 英雄配美人,陆行觉得自己先前对主子性情的担忧是多虑了,然而贺东接下来的话,大煞风景。 “尸体的话……也不是不行。”男人笑得肆无忌惮。 —— 东叔:尸体的话,爷会更兴奋喔 小莺儿花容失色尖叫 第五回 犬狼难以辨 玄莺煨(糙汉宠文,sc 1v1)(凤栖堂前)|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五回 犬狼难以辨 粗陋的木床上,叶莺团睡得很沉,双手安稳地搭在胸前,她甚至还久违地做了梦。 梦里头,娘亲还在。 笑容温婉的妇人怀抱着胖乎乎的小姑娘,半弯着腰柔声教她辨识谷稻子,金黄色的麦粒在交叠的大小手之间漏下。 “娘亲……” 等无聊的贺东正想使坏地掐人脸一把,蓦然地被抓住了手腕,他听见小姑娘的呢喃,嫣红的小嘴噙动砸吧,鲜有地觉着自己某些做法或许是过分了,不该说那种大逆不道的污秽话语吓她。 可不吓不行,男人见识过的,被娇惯坏了的大家小姐,认不清楚处境,在东寨里惹是生非,最后落了什么下场。 所以还是要狠狠心,一次性吓够,让她知道谁才是做主的那个,别乱跑,安安分分地待个几天,到日子了,就放下山去,与他再无瓜葛。 贺东抽回了手,帮人掖好被子,继续盘坐在床前的脚踏处,高大的背影落寞孤单。 自大白天日到日头西沉、月挂东枝,叶莺团睡了多久,贺东就守了多久,寸步不离。 男人冷冽地看着门后鬼祟身影,姓孙的到底有多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儿,每隔一会就要派个人来 分卷阅读6 瞧瞧。 “势在必得啊。”贺东低声笑道。 孙雄要的不只是床上睡着的小姑娘,更是在试探他,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孬货突然胆肥,事出异常必有妖,男人手挤进面具下的缝隙间摸了摸自个儿下巴,想着晚点叫陆行去查查好了。 男人分了点闲心计划起如何整治从没放在眼里的杂碎,床上传来一声嘤咛。 “醒了?” “噫呀!” 回应贺东的,又是令他耳朵发疼的尖叫。 叶莺团睡足睁开眼时,第一眼瞧见的并非熟悉的云罗流苏帐顶,灰黑色麻布简陋至极,她迟钝地侧过头,再次对上骇人面具,晕厥前的记忆瞬间涌上,刚刚暖和起来的小脸褪去血色变得煞白。 就算是死了,恶鬼也不会放过自己。 悲观的念头让小姑娘僵住了身体,她认命般地猛吸一口气,正要大哭,男人慌张声音打断了她。 “别别别……别哭,有话好好说。”贺东扶着额,心想要是再哭晕过去,什么时候能谈正事,他叹气道,“我是山贼,不是采花贼,平常情形下不会呛行。” 男人从不会把话说得太满,他习惯留点余地,明知不会有任何好事发生的他,潜意识里永远留着一线给万分之一。 叶莺团睡得发蒙,艰难地理解了他的话,露出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出来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信用,我贺东说一不二。”贺东大言不惭地说着,为表清白后退了两步远离床榻。 男人对着表哥时如何出尔反尔,叶莺团是听见了的,当下仍旧怀疑,手偷偷拽了被子摁在胸口,身子不着痕迹后挪,捕捉起男人字眼,“平常情形?” “如对方当真倾国倾城,我当然也会忍不住。”贺东眯着眼看她小动作,以为谁都孙雄一样吗,见着女人就上,难得的好心还不被体谅,男人刚刚强压下的罪恶感又冒头了,他抬膝盖压住被褥一角,大手从下头探进人睡得暖和的被窝里,一路抚上细腿,话说得散漫,“可小姑娘你,毛长齐了吗,给爷瞧瞧?” “噫呀!” 替主子端了晚膳回来的陆行听着房内传出尖叫,伴随着的还有一记并不响亮的耳光声。 打在面具上,挺疼的吧,叶小小姐,陆行念叨着,主子您多少岁了,何必来回折腾一小姑娘玩,这样想着,护卫还是把晚膳重新端回厨房,等主子玩够,肯定都凉了。 “我都没瞧见。”贺东把被扇歪了的面具戴正,言语里颇有惋惜之意。 别说瞧了,他手才摸到小腿,还是隔着厚重冬裤。 “你,你……”叶莺团从小到大都没受过如此多的屈辱,被个陌生男人摸了臀儿,还被他摸了腿,以后该如何面对谢哥哥啊,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小姑娘抬起手指着贺东就是一句,“你这狂妄之徒!” 听小姑娘“你”了半天,指望着能骂出啥词来,结果就这,贺东嫌弃地看着她道:“你这话骂的,还不如叫声杀伤力高点。” 看归看,男人还是在戴好面具后举高了双手远离床铺,他怕再压着被子,那小姑娘能把自己塞进墙里头。 叶莺团骂完,出了一口恶气,躲在被子里头只露出眼儿偷偷看男人动作,前刻还像色中饿鬼一样对她动手动脚,下一刻就完全收起爪牙,后背贴着冰冷墙面的小姑娘冷静下来,不自觉地涌出个十分违和且不切实际的想法—— 会叫的狗儿,不咬人。 他是故意吓唬我的,但为什么呢,一个作恶多端的土匪头子能有什么好心眼? 小姑娘滴溜溜转悠的眼睛里,贺东瞧见了她清澈透亮的灵韵,黑色的眼瞳将他身影整个包容其中,男人猜不透姑娘家的心思,刚刚还叫的跟那啥那啥似的,现在就有胆子偷看他了,沉默地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桌上摆着的纸笔上。 “我不过去,劳烦叶小姐您自个儿过来趟。” “过去做什么?”叶莺团手下才松开的被角又被抓起。 “写勒索信啊。”贺东托着腮,面具上的恶鬼角明晃晃竖起。 叶莺团难以置信,她知道自己是被绑架了,图财图色什么都属意料之中,但什么样无底线的恶徒才能做出让受害者自行写下勒索信这种惨无人道的行径。 会叫的狗儿,不咬人?眼前的男人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小姑娘面上神情变化多端,难以端倪,贺东无可奈何地说了句:“老子他娘的不认识字儿。” —— 今天也感谢大家的喜欢,乖巧球珠珠和评论! 满50珠珠加更! 第六回 纸牵十日缘 玄莺煨(糙汉宠文,sc 1v1)(凤栖堂前)|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六回 纸牵十日缘 不大的圆桌,叶莺团只待了一方小地,旁的被贺东占住。 男人身量伟岸,坐下后长腿缩得难受,索性伸长了,大喇喇地横在叶莺团椅凳后头,拦住小姑娘的去路。 眼前的小姑娘矮,贺东是知道的,坐下后尤其,从他的角度可以瞧见人发顶,睡过一觉的发髻乱得彻底没了样子,即使叶莺团用指梳理过几次,还是落下一缕搭在白皙脖颈上,发尾戳进领口,勾着人目光不自觉顺着想往里看。 月白小袄的厚领下头透出一抹鲜亮红色。 贺东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漫不经心地转转脖子,边活动筋骨边说:“老子他娘的不认识字儿,很稀奇?” 土匪流寇不曾习文识字当然不稀奇,稀奇 分卷阅读7 的是面前男人语气听着无奈,又隐约带着点得意,不认识字有什么好得意的,叶莺团把话憋在肚子里,怯懦地摇摇头,随后扶着袖口,提笔沾墨。 东寨里的墨不是什么好货,几个铜板一大壶的劣品,粗劣的羊毫笔,泛着发霉污迹的黄色糙纸。 贺东看着小姑娘不动了,摆正脑袋,指节扣扣桌子,“是要小的给您研磨才能下笔吗?” “都没有砚台。”怎么磨墨……叶莺团被声音一惊,讷讷地四处看了看,回嘴道,想想还是把后半句话咽回去。 虽小姑娘说的是事实,但贺东怎么听怎么觉得人是故意在唱反调,从善如流接了话,面具下照旧皮笑肉不笑,“小的下山给您买去。” “不用麻烦了。”叶莺团没有听出男人的话里话,咬着唇踌躇道,“我就是不会写。” 姑娘家的,顶多写写诗词画画绣样,谁会写勒索信啊,还是写自己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贺东也没了脾气,把桌上东西堆起来,腾出块地方趴下去:“很简单,就写几日后,交多少银子来东山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叶莺团笔提得有些久,手腕发酸,才想先放下,桌上就趴了个大家伙,骇人面具挨着手背,冰冷的触感令人不自觉缩手,墨点子差点就渐在了上头。 小姑娘垂垂眼,内心深处叫嚣着要在男人面具上画个王八,可她不敢,撩拨野兽须子,会死人的,于是叶莺团收起心思小声问着:“几日是几日,多少银子是多少银子?” 软绵绵的嗓音说着弯弯绕绕的话,听得男人都困了,贺东看着人手指发颤,撑着腿又坐了起来,无所谓说着:“想待几日就写几日,愿意给多少银子就给多少银子。” 反正就是走个过场,寨里弟兄的用银也不从这里头出。 终于可以放下笔,叶莺团松了口气,不由自主想到男人不识字,勒索信又是这般胡言,就不怕有人偷梁换柱骗他吗,例如为保平安,夸下海口,答应以万金,实则写下的是…… 小姑娘涉世未深,什么想法都明晃晃写在脸上,可贺东既然敢说出口,自然有后招,论玩花样,还没谁能比得过他。 “老子是不识字,可再找个人来确认一下数目并不难。”男人的语调变得缓慢,用着粗俗的自称,却不会叫人觉得他粗鲁愚钝,莫可名状地添了几分谋算在里,“给多给少,贵在心意,心意足了,老子交人的时候才至于缺胳膊少腿。” 贺东两指捏着笔杆重新放回叶莺团手心,男人慢条斯理地调整着人握笔姿势,纤弱小手在他宽厚大掌的摆弄下如若无骨。 家人打小疼爱着的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指甲旁连一处毛躁倒刺都没,原来亭亭玉立不单能形容人,还能形容指头。 认真思考男人所言话语的小姑娘没有注意到手上的动作—— 一个自称不认字的男人,为何会对提笔姿势如此熟稔? 待叶莺团回过神,她又一次提起了笔,而男人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只这回是斜歪着身子,占了桌子一半,留出足够的地方方便她书写。 寥寥几字而已,叶莺团写得很快,她放下笔,自然地递过去想给男人过目,又后知后觉想起他不识字,是要等第三个人来验对吗? 贺东斜睨一眼娟秀字迹,说道:“写的什么,念念。” “十日……”叶莺团捧着纸,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才开了个头,男人直接打断。 “十日。”贺东蹙着粗眉,听语气对这个天数十分不满。 叶莺团以为男人是觉得日子太久耽误他收钱,急忙解释着,纸张在她手里被捏皱:“正值年关,家中事宜繁多,店铺都要统筹盘点,我爹爹素来不擅这些,十日虽然耽搁得久,但银钱绝对不会少,劳请您宽限几天。” 十日,这小姑娘是不怕死的吗,贺东想着过去绑来的人,有些恨不得按时辰来写。 叶莺团见男人沉默,心里怕极了,犹豫着要不重写一张。 十日啊,在心底复述念叨,男人舒展开情绪,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在,他拿过纸张,也不问所谓不少的银钱到底是多少,径直出了房间,轻飘飘丢下句。 “十日,也不怕跟老子日久生情咯,到时候舍不得。” 男人溜得潇洒,徒留房内情窦初开的懵懂小姑娘羞红了脸,暗自骂着,狂妄之徒! —— 加更明早!无敌感谢大家的珠珠! 东叔带小莺儿给大家说谢谢! 第七回 卖身亲算钱(50珠珠加更) 玄莺煨(糙汉宠文,sc 1v1)(凤栖堂前)|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七回 卖身亲算钱(50珠珠加更) 贺东将小姑娘亲手所写的勒索信交给陆行,然后在护卫的注视下端着刚热好的饭菜嘚瑟地走了。 “东爷遇着啥好事了,那么高兴?”厨娘探着脑袋好奇问道,东爷一高兴,嘴里就会哼个小调。 “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就是准备干什么坏事了。”深知主子本性的陆行答曰。 男人回到房间时,叶莺团仍旧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坐姿,双手拘谨地放在膝头,呆呆地坐着。 在见到他……手里的膳食后,眼眸瞬间变亮,那反应果真跟贺东从前捡到的小莺儿一模一样,只是那小东西会叽叽喳喳叫着跳来他掌心在啄食米粒,而小姑娘只敢偷偷咽口水,肚子咕噜噜叫。 叶莺团目不转睛地看着食物,她 分卷阅读8 知道这样很失礼,但属实饿坏了,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被绑架,被狂徒多次言语调戏恐吓。 狂徒故意抬高了手,见小姑娘脑袋跟着昂起来,乐不可支笑出声。 发现自己又一次被耍弄,叶莺团郁闷,一个人的坏心眼怎么会有那么多啊。 喂饱了再逗着玩,贺东好心地想着,打算把托盘放下,小姑娘郁闷归郁闷,配合着要把桌上的纸笔收了。 “不急着收。”贺东把食物放在人面前,自己拿过纸笔,以一个笨拙的姿势攥着笔杆,似乎准备画点什么,“你吃。” 叶莺团才顾不上去看男人要画什么呢,她捧着碗空口吃了几筷子米饭,才美滋滋地吃起小菜。 山寨里的吃食不说粗糙,但也不算精致,简简单单的炒青菜,青椒鸡蛋,还有小碗撒上腊肠碎的蒸蛋。 教养这种东西,往往是刻在骨子里。 小姑娘吃得急,一口一口不断,但就是不会让人觉得狼狈,她头发蓬乱咬着小青菜,又因为蛋羹热腾鼓起腮帮子吹气。 颇像个落入凡间遭受苦难的小仙子,贺东毫无负罪感地想着,完全不记得这苦难就是他施加的。 “倒是不挑食。”贺东见她吃得干净,停下了手中画画的笔。 吃饭留三分,这是嬷嬷所教,要有女儿家的矜持。 叶莺团吃饱了饭,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挨了男人言语调戏。 “吃的不少,十日,得吃掉老子多少银钱。” “不知道赎金够不够饭钱啊。” “欸,绑架个人,绑架到亏本,传出去老子还怎么在道上混。” 贺东每说一句,叶莺团耳根子就红上一分,到最后连颈子都是粉润一片。 “您在画什么?”叶莺团受不住了,眼前男人满肚子怕是除了坏心眼,旁的什么也没。 具体说不出缘由,吃了一顿饭,小姑娘仿佛没那么怕他了。 还敢搭话,忒没警惕心,贺东嫌弃着,嘴上则是显摆似的说道:“不是画画,是记账。” 他乐意小姑娘跟他说话,好打发打发无聊时间。 说完,贺东又拎着纸在人面前抖抖,补充道:“哝,叠起来就他娘的是账本。” 叶莺团听到“账本”二字,眼神变得极为诡异,她“唰”地拿过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上头除了横七竖八的线条,就是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墨团,还比不得她在心里给男人面具上画的王八形象。 “如何?”贺东得意地转着笔。 以这小姑娘娇性子,应该会小声夸他吧,绝对不拂了面子。 然而回应贺东的是一记重响,叶莺团将纸张拍在了桌面,力气之大震得碗筷叮当作响,小姑娘气沉丹田,吼声在屋内炸开。 “这他娘的叫账本?!” 叶莺团手心通红,在裙子上随手蹭蹭缓解酥麻,利索地重新取了纸,划线写录头,框架条例清晰。 又一记吼,小姑娘竖起纸怼到了男人面具上。 “这他娘的才叫账本!” 连着两声吼完,叶莺团双手插在腰上直喘气。 纸张轻飘飘落地,贺东终于回神,他捡起看了眼,面具下的脸上全然是笑意,不似从前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真正笑到了眼底。 俗话说的话,兔子逼急了都要咬人。 贺东是真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回咬的这么快,之前他怎么逗也才得了个“狂妄之徒”的称呼,如今小小一个账本,竟然惹她说了粗话。 “端庄,端庄。”贺东作出夸张的讨饶姿势拱拱手。 要平时,小姑娘肯定羞得跺脚,懊悔自己为何会说出粗鄙之语,但此刻涉及她从小所学,事关重大。 叶莺团的娘亲精通商贾之术,小姑娘亲近娘亲,耳濡目染听着长大,认识的别家小姐学习绣花的时间,她都拿来记账了。 刚开始是想学娘亲,后来彻底沉迷其中,不为花钱,就是爱统筹计算的感觉,只可惜在叶母去世后,她的父亲就以“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辞管教她,禁止叶莺团去店铺里。 小姑娘偶尔想记个账习练习练,还要丫鬟打掩护躲起来偷偷的。 所以面对贺东的鬼画符,叶莺团的反常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谁的心底都有一块外人不可轻易触碰的逆鳞。 稍稍消气,叶莺团坐了下来,细声细语地说着:“这种样式的才算账本,时物量,三样缺一不可,还要非清出入,就是时候、物品、数量、买进还是卖出。”她怕男人听不懂,讲得很是浅显。 嚯,小姑娘家家的,还有两副面孔。 “都写了啊。”贺东把自己那张鬼画符铺平,指着一处道,“本月十四,粟米,一百担。” 叶莺团顺着他手指看过去,一个缺了小口的大墨团,一堆小墨团,十条竖线。 “这……”小姑娘迟疑。 “十五的月圆,十四缺一点,粟米画的应该还是挺像的吧,买货的铺子都是数十担一买,拿线划拉个大概也不会出错。” 迟疑逐渐变为另外的情绪,叶莺团再次拿过贺东的独门账本,经过解释,杂乱的线条在她眼中快速归位。 男人不识字,就用最原始简单的法子来记录,那些被抛弃被遗忘的法子,是她学了大多,开始狂妄浅薄,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出那种话,叶莺团羞愧:“对不起。” “道歉做什么。”贺东被人一声道歉弄得摸不着头脑。 “你账本挺好的。”叶莺团蔫蔫的,刚刚吃饱饭恢复的力气泄了个精光,爹爹说的对,她不该学商贾之术的,遇到就没了理智,成何体统。 “我原来也觉得不错,只是现在看了小姑娘你的……”贺东才见识过她神采奕奕的样子,就看人萎靡 分卷阅读9 失去神采。 还没爽够啊,男人回味着小姑娘骂脏话的腔调。 东爷,您说您这是不是贱? “不如这十日里帮我记账吧,就当抵了饭钱。”贺东一拍大手,语气果决,丝毫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 小姑娘思前想后:我这算不算被卖了,还要自己数钱? 加更完成!东叔真的很宠小姑娘了 第八回 喜怒转瞬即 这人在说什么玩笑话? 让被绑来的人管理山寨银钱出入,若不是男女有别,且身份关系尴尬,叶莺团就要探出手去试这土匪头子额头的温度了,别是得风寒,脑袋发热,可这脸上冷冰冰的面具该是有降温作用的吧。 “不合适。”叶莺团摇摇头阻止男人,手握着笔杆子没有松开。 贺东一见她小动作就知道是口是心非,只当没听见,毋庸置疑道:“合适。” 小姑娘喜欢管账,就让她管个够,安安分分待在屋子里,省去了遇见苍蝇臭虫的麻烦,贺东替人安排地明明白白,不过要十日啊,也不知道他屋里之前那叠胡乱画来敷衍孙翔那群孬货的够不够? 临时再画点吧,男人摩拳擦掌准备离开。 叶莺团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理的男人,想做什么做什么,她急了,一把拽住男人衣袖,不想对方转身,惯性带着娇小身躯往前跌。 饶是贺东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扶住了人,还是见小姑娘皱巴起小脸低头看向脚踝,先前就已经崴了一次,如今伤上加伤。 “疼……”叶莺团泫然欲泣抬起头望向男人。 晶亮眼眸湿润,贺东心脏漏跳了一拍。 别看老子啊,男人无言。 自认心狠手辣,杀人无数,记忆中畏惧眼神看得太多,这般向他求救的还是头次,贺东太阳穴突突跳动,无奈地用手臂托住小姑娘肘部扶着她坐下,手掌不曾挨到叶莺团腰臀分毫。 “待着。”贺东从床边小屉里找出个白净瓷瓶,单膝跪回小姑娘身前,沉声道:“把鞋袜脱了。” 叶莺团看着跪在她身前高高壮壮一座的男人,嚅嗫:“不要。”隔着衣服叫他摸了身子都羞恼难当,如何好脱了鞋袜。 这时候知道不要了,刚刚用眼神勾老子的时候不是很会吗,贺东翻白眼。 叶莺团也不知自己刚刚为何会对着男人做出那样乖顺的表情,她性子就是那样,无意识的怕,无意识的娇气。 贺东用手指隔着小姑娘软底绣花鞋捏捏,心底有了个大概,没伤着筋骨,又见她皱起小脸,显然是受不住疼,再次沉声:“脱了。” “不要……”叶莺团缩缩脚,她的脚还没有男人的手掌大,小小的落在人掌心。 “脱。”贺东没了耐心,语气加重,“别让我动手。” “我自己可以的。”叶莺团妥协让步,她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想拿那瓷瓶。 贺东转腕躲开,不凉不热道:“你会?” 明明从始至终,男人的声音都是隔着面具传出,但此刻是完全的疏离,不近人情,就像冷眼旁观世道炎凉的无情恶鬼,肃穆强势的语气比他嬉皮笑脸耍流氓还叫小姑娘心惊,当即不敢再反抗,手无助地揪着裙子,抿起唇,无声掉泪珠子。 泪水做的软刀子杀男人于无形。 上辈子欠了她银子没还吗,这辈子来讨债? 贺东惹姑娘家哭是行家,哄姑娘家不哭是门外汉,要说强行扒了小姑娘鞋袜是轻而易举,但就怕人挣扎,自己脾气一上来,硬碰硬伤及筋骨。 要知道刚刚叶莺团只是缩了缩脚,他就心口鼓噪,恨不得狠狠握下去,索性残忍念头转瞬即逝。 二人同时噤声,静谧的房间内,小姑娘的抽噎断断续续,娇柔无力却是直直穿透骨膜抨击脑内,贺东阖眼,强行屏住呼吸,直到胸腔内达到极限,吐出口浊气。 在僵持了片刻后,男人将药酒放在叶莺团怀里,铁铸臂膀抄起人膝弯。 回过神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叶莺团泪眼朦胧看着男人替她拉下帷帐,又拨热床边炭盆,往里头添了好些碳,端着托盘临走前,叮嘱了几句。 “药酒搓热,手……别揉眼睛。” 青涩少女听着男人沉稳的话语,想起娘亲在世时对她的关爱。 小小姑娘活泼,跟着大人去铺子里跑,人来人往,不慎磕碰着哪里,细皮嫩肉的肿起一块,叶母就会搓热了药酒给她捂着,那时的叶莺团不爱药酒的发苦气味,小手想蹭掉,被娘亲捉住。 “这会儿蹭了,再揉眼睛,可变成兔子了啊。”叶母点点小姑娘鼻头。 记忆里的娘亲温柔慈爱,和眼前刚毅雄健的土匪头子毫无共通之处,但叶莺团听出男人笨拙的关切,正要怯声道谢,男人一脚卡着门,嘴里说起荤话。 “欸,小姑娘,你说你那么爱哭,眼睛里头水多,下头的水,多不多?” 贺东看着人脸色由白转粉,由粉变红,最后完全藏进被褥中,心满意足地收脚走了。 离开温暖屋室,廊下刺骨寒风冷却了男人所有情绪,无论真假全部凝结于胸。 要不,还是少跟小姑娘接触吧,面具戴了跟没戴似的,没半点作用。 —— 东叔真的很会装了,面具不只是戴在脸上 第九回 情意误从起 男人的下流话张口就来,临走不忘欺负她,叶莺团躲在被子里,悄悄听着外头的动静,原是想着等脸上潮红褪去露头,然后就抹药酒,只可惜折腾了一天的她吃饱倦困…… 叶莺团睡得迷蒙,直到“咚咚咚”的声响硬生生把小姑娘砸醒了,顿然睁开眼,灰布罩顶提醒她所处。 昨夜入睡时 分卷阅读10 姿势别扭,压麻了腰背,叶莺团艰难地撑坐起来,脚刚刚挨着地面就疼得倒吸凉气,耽搁一晚更严重了。 外头的人还在敲门,力道之大把门框上头不知积攒多久的尘埃都要震了下来。 叶莺团尝试几次站起都没有成功,只得提高声音喊了声:“进。” 门板叽呀叫着打开,来人却不是贺东。 一身碎蓝花棉衣的中年妇女怀里拿了好些东西,高高地摞叠起来挡住她下半张脸,妇人步子迈得大,两三下到了床边。 叶莺团看着堆叠起来的物什摇摇欲坠,一手扶着床,忍着疼探长了身子想去帮人扶把。 “少添乱,坐着就行。”妇人稳稳当当地把东西放在床边,东子跟她提过,眼前的娇小姐伤了脚,行动不便。 听话地坐回去,小姑娘客客气气地说着:“谢谢您。” 这是叶莺团在东寨见到的第一个女子,嗓音很粗,话说得不客气,但没有坏心,她能感觉出来,都是看着凶而已,其实…… 小姑娘一愣,我为什么要说“都”。 “谢什么,叫张婶就成。” 张婶是寨里为数不多的女人,性子豪爽,主要管厨房,领着几个老姐妹给大伙煮饭,偶尔帮忙缝补缝补衣服什么。 新寨主手段凌厉,杀伐果决,但对她这在寨子里蹉跎了大半辈子的妇人很是尊重,多年相处下来,张婶早就把男人当半个儿子看待。 今儿一早听贺东说要她帮忙送点东西给新绑来的小姑娘,张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可得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叫那铁树小子冒了芽。 如今见着,模样标志,性子也好,瞧着娇却不会叫人处着有气,难怪东子上心。 上年纪的女人就是喜欢操心小辈的嫁娶,她等了多年,好不容易看见苗头,越想越远,想着想着想到了子嗣方面。 虽说东子不能人道,但身量到底是大,有句话怎么说来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东西硬不起来,本钱在那,将就用用,努努力,还是可以的……吧,张婶老脸发红。 “张婶,您怎么了吗?”叶莺团见对方盯着自己,先是露出个和蔼笑容,接着惋惜,很快又是笑,小姑娘不解。 “没啥。”张婶听着那声“您”,心下一动,暗暗啐声。 胡乱想什么呢,眼前的是好人家被绑来的可怜姑娘,是要送回去的,张婶唏嘘,哎,至少现在帮东子说点好话吧,“是东子叫我给你送换洗衣服来的,他事情多,不一定顾得上你,但千万记得待在院子里,不要乱跑,姓孙那头的狗东西们还不敢冒犯到这来,东子说护着,就绝对护得住,他是个体贴的男人,缺啥了说声,保管你在回家前住的舒舒服服。” 叶莺团眨眨眼,没说话,抬起手轻轻咬着指尖。 看反应,是感动了正害羞呢,张婶以过来人的神情点点头,别看她家寨主是个土匪头子,没文化,但拿捏女人的手段委实高明。 怕是走不了身子,所以格外走心吧,张婶想想缘由,突然心疼起来。 在她眼里,贺东和叶莺团那是互相一见倾心,落难小姐遇见柔情匪头,郎有情,妾有意,只可惜世俗阻拦,苦命鸳鸯。 一个叫“东子”的体贴男人给我送衣服,还担心我? 张婶叹着气走了,叶莺团思来想去,眼瞅着指甲都要咬秃,终于明白过来,所谓体贴的“东子”就是满肚子坏水的“东爷”。 噫,小姑娘花容失色。 张婶在主院书房找到贺东的时候,他正给叶莺团补画假账本,男人一见她,放下笔道:“麻烦张婶跑一趟。” “麻烦什么。”张婶暗示,“这回的小姑娘不一样啊,还给人送衣服。” “张婶,哪回寨子里绑了姑娘,我不送衣服,不好吃好喝地供着?”贺东油腔滑调。 “你心里清楚。”张婶老眼透亮,确实每回都送,但特意派了旁人去,自己眼巴巴等着,还是头一回吧。 贺东不反驳,顺着对方的话应了,就此揭过这个话题:“是是是。”说完目光看向积攒了一打的纸张,既然说要少接触,做到底吧,账本也叫张婶拿过去。 男人想着,张婶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过东子啊,小姑娘伤了脚,站都站不动,扶着床晃晃悠悠地来帮我拿东西,真叫人心疼,你也不晓得给她瓶药酒,老李的药酒不是治跌打损伤一绝吗,你给她送去,亲自去。”张婶恨铁不成钢,个笨的。 上一刻还想着少接触的贺东,这一刻咧起了嘴角,可以啊,小姑娘,阳奉阴违,眼泪刀子不够,拿腿伤跟我犟,男人冷笑道:“好,我晚点……亲自去。” 张婶欣慰,没听出男人的咬牙切齿,刚刚压下的撮合心思经不住又起了,想那么多以后干啥,东寨做事,莽就行了。 既如此,她作为长辈,必须得帮帮忙,解决最主要的问题,东子年纪正当青壮,或许来得及,张婶当机立断道:“东子,天气冷了,晚上张婶给你熬点好东西补补。” “好。”贺东没有多想,思忖起要怎么惩罚不听话的小姑娘。 —— 东叔:我是不是看着真的不行? 小姑娘小心翼翼:至少你看着大…… 第十回 她笑望她哭 张婶后头又来了几趟,五花八门的东西不只是吃穿,甚至连梳妆用的妆奁都有。 可怜叶莺团顶着凌乱的头发一天一夜,终于可以净面梳妆。 对着打磨透亮的黄铜净面,小姑娘轻拍了几下脸颊,自言自语道:“第一日。” 距离归家,还有九日。 没丫鬟嬷嬷伺候,最为简单的发髻也花了不少功夫,叶莺 分卷阅读11 团左右转头瞧瞧像样了才转回床上。 张婶想得周全,看她腿脚不便,就把桌椅全部搬到床前位置,反正也不会在房内耍大刀,要那么大空当做什么,说不好听点,万一真有不怕死的混账东西偷摸进房,叶莺团摸个簪子护身,多少能闹出个动静。 叶莺团忍疼除了袜子,白皙小脚上一截红肿起来的脚踝触目惊心,隐约透出黑紫,她用指尖轻轻摁压,眼泪差点又冒出来。 从枕头旁取来瓷瓶,刚一打开,就有幽香传出,与常见的药酒气味相差甚远,反倒像是什么香料制成的。 叶莺团在掌心倾倒出些许,纯净无色的液体略微粘稠,冰凉剔透,小姑娘双手合十来回搓捻,直至掌心发热才压上脚踝。 她是做好了疼哭准备的,没料到,掌心刚刚挨上,疼痛就仿佛被缓解一般,叶莺团惊讶地尝试着动作,笨拙揉弄伤处,几下过后,果真是一点都不疼。 好生厉害的药效,叶莺团惊喜。 张婶给人送早膳的时候,小姑娘正捧着瓷瓶仔细瞧着。 “抹药了?”张婶暗笑,小子动作还挺快。 叶莺团转了姿势跪坐在床上,和人面对面说话:“张婶。” “当心着,那药效果好,抹个几次就能好透了。”张婶把米粥放下,又提溜了个箩筐进来。 “谢谢张婶,您知道这药酒是从哪家铺子采购的吗?”做生意的人,什么时候都会想着,叶莺团问着。 “是寨里的老头整的,外头没得卖。”张婶随口答了,“你要的话,让东子多给你几瓶。” “不麻烦东……东爷。”叶莺团叫着男人的称呼,有点不习惯。 和男人碰面时,对方满口胡话堵得她支支吾吾,哪需要叫名字。 “小事情,我替你说了。”张婶乐呵应承下来,端了椅子陪人说话。 等到小姑娘秀气地吃完,张婶才把刚刚提溜来的箩筐替换上桌,自己收拾收拾走了,她还得忙活另一边的事情,熬补汤耗费时间。 男人叫张婶拿来的碎账本,好几沓,却连个正经装敛的箱子都没,摞在箩筐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写废了的纸,烧火用的那种。 随手拿起一沓翻阅,小姑娘看着男人粗劣所绘的墨色月亮自牙儿到正圆,又从正圆到牙儿。 随着指头速度变快,月亮变化越发浑然天成,比她在夜市里瞧见的皮影戏还要惟妙惟肖。 会画画本儿的恶鬼,叶莺团不禁想着,那场景太有趣,小姑娘没绷住,笑出了声。 笑够了,叶莺团才收起玩笑的心,面对厚实的纸册,眉目间染上专注神色。 贺东一口气画了几百页的假账,正喝着茶休息休息片刻,他脸上的面具不是常戴的鬼面,而是一个更为轻便的木质面具,只有上半截。 露出的下半张脸,鼻梁高挺,唇线薄长,颌部线条刚毅,脖颈雄健,凸起的喉结随着饮水上下滑动,不难想象若全脸,会是如何的奇伟不凡。 男人豪迈地喝了大半,神清气爽,然而送完勒索信回来的陆行给他带来了个消息,破坏了安逸的早晨。 “当真?”贺东把茶盏放下,眼中有着难以辨察的厌恶,语气没有透露半分,唇角扬起,好似并没把护卫所说的事情放在心上。 “当真,是二……”策马急行一夜的陆行身上还带着寒气,话到一半改口,“是二爷身边的人,我见过。” 贺东唔了一声,没说话,手指来回敲打着椅子扶手,发出有韵律的声响。 “这么晚的时辰上门,怕是……”陆行迟疑道。 “把‘怕是’去了。”贺东敲击的动作一停,话语里有着诡异的笑意,他那不入流的弟弟还真是念叨他,多少年了。 “可要派人?”陆行询问主子的意思。 贺东再次沉默,沉下头,目光盯着适才放下的茶盏。 陆行顺着面具低下方向看去—— 茶水不知从哪里开始泄露,淌到桌面上,浸湿了纸张,墨迹晕染开来,男人难得的心意付诸东流。 幸好已经送了一批去给叶莺团。 在场的主仆二人没一个去管,静静地看着,直到贺东屈指一震桌面,上好的瓷盏彻底碎裂。 “狗主人看狗而已。”声音轻不可闻。 不必管,陆行领悟了其中的深意,拱手退下。 话是说给陆行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 叶家的对面,是谢家,谢太守所在的谢家,前朝二皇子、当今永王门下的谢家。 这是贺东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所以在陆行禀告的瞬间,他几乎捏碎茶盏,索性控制住了情绪,只似乎没有成功。 有了裂痕,再轻的敲击都会令其崩溃。 更何况,男人那一震藏着怒意。 怒的是过去兄弟的咄咄相逼,还是怒自己不知从何而起的恻隐之心? 才一日,就为了她,不想徒添波折。 还有九日,得做点什么,不能亏啊,贺东拱起肩膀伸着懒腰,明明才起没多久,他却是累了,很累,累得只想去欺负欺负那个小姑娘,看她哭。 她哭了,他或许能高兴点。 —— 老男人难过要小姑娘抱抱才会好 加更还是早上 感谢每个投喂珠珠评论的小可爱,今天的也……拜托了呢! 第十一回 难得同心思(100珠珠加更) 玄莺煨(糙汉宠文,sc 1v1)(凤栖堂前)|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十一回 难得同心思(100珠珠加更) 月上三竿,万物沉 分卷阅读12 寂入睡之时,后院屋内传出熟悉的惊叫,然而只有半声。 另一半被男人手掌堵住。 叶莺团做事速来专注,除却用膳时间,都在替贺东整改账本,过筛、分类、统合,一步步安排地纹丝不乱。 男人画功还是不错的,许多都能猜出意思,只有个图案,小姑娘想了好久都没有点眉目。 而且这一项占山寨银子支出的大半,可见其重要。 乍看是团墨点,仔细看又像是两团……两团小人叠在一起,上头的墨点还有根凸起的小棍。 越看越觉得古怪,叶莺团没法子,只得暂时把有关这个图案的纸张单独取出收黏起来,小姑娘托张婶给她熬了浆糊。 “东子也真是的,让你干活儿。”张婶不乐意。 叶莺团替贺东开脱,说是自己喜欢记账,帮他做事以求庇佑,而且忙一些才不容易多想。 忙一些才不容易多想。 贺东难得跟叶莺团想到一块去。 说实在的,他确实想欺负小姑娘玩,但不是这种情绪下,容易误伤。 男人整理干净桌面,自桌子暗格中取出张白纸,无暇带木香,比起那些粗糙的黄纸,不知精贵了多少倍。 贺东略微沉吟,落笔有力,字体遒劲,行云流水间一如他这个人般狂傲不羁。 奔波一夜的陆行刚刚换好衣物,就又领到了差事,他看向印有“沈”字的信笺外封,不由惊愕。 “赵老二惦记我,我不惦记他,惦记惦记别的弟弟总行吧。” 赵是当今国姓,如此蔑称指代的谁不言而喻。 贺东与永王交锋多年,从未让人占的一丝便宜,想要东山,门都没有。 借着新帝登基,对方偃旗息鼓两年,做出安分守己的样子,至于背地里干了什么,贺东心知肚明。 永王阴毒,觊觎皇位,贺东并无所谓,毕竟他对赵氏天下没有半分留恋,不然也不会在达成目的后继续当个臭名昭著的土匪头子。 然而,当今天子是他三弟,是贺东心中仅存的亲情。 就冲老三当年跟他一起挨打的情,贺东得留一手。 “沈七少爷在京都的地位如日中天,一举一动都有人盯梢,兵马调取恐怕……”陆行道。 “对付个不成器的老二,何须调兵遣将。”贺东邪笑着,竖起小拇指,“跟老七借那爱吃糖的小子来使使而已。” 而已,陆行听到这两个字,瞳孔收缩,那爱吃糖的小子当年一个人把他们暗卫队打得哭爹喊娘,他好不容易才得了调令来东山辅佐曾经的大皇子,以为能够脱离阴影…… 如此看来,天子何尝不是在担心他曾经的大哥。 贺东叮嘱陆行过几日再走,连续出山难免打草惊蛇。 安排妥当后,男人心情仍旧郁郁,索性在书房里待了整天,连三餐都未用,习武之人,饿一天死不了。 他是这样想,张婶不同意了,在得知寨主闭门茶饭不思的情况下,妇人大手一挥揭开炖煮了一整天的汤锅锅盖,浓稠的黑色汤液散发出咸腥气味。 “张婶,不就是一天不吃你做的饭吗,至于气到毒死我?”贺东嘴角抽搐,闻着味道差点干呕。 “别耍贫嘴,快喝了,都是好东西。”张婶看着他,把碗推过去。 贺东敬重面前这个照顾他多年的女人,无法真拒绝,男人端起一干而尽。 一干而尽的后果就是—— 月亮马上过三竿,贺东还未入眠。 男人默默地抹了把鼻血,出门吹夜风遛弯降热,溜达着溜达着就走到了叶莺团所住的后院。 身体比嘴上,比心里都要诚实。 再然后,就是堂堂东寨当家,三更半夜潜入被绑架女子闺房,被人当场发现的尴尬场面。 要说贺东武功高强,怎么会让不懂武的叶莺团逮住呢? 谁知道她没睡啊,男人压根就没收起脚步声。 小姑娘为了账本的事情,忙活到眼睛快要合拢才熄灭烛火,准备入睡,哪里想到刚刚躺下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 黑暗中,四目相对。 “别叫。”贺东压低声音道。 叶莺团猛点头,被吓出来的心收了回去。 男人感觉着掌心下的触感,属于女子的唇瓣,柔软温热,带着点微凉的湿润,那股子被寒风压下去的邪火重新燃起。 贺东撤开手,站直了身子燥热地扯扯领子,那汤啥玩意,太猛了吧。 以及屋内陈设怎么回事,他着急冲过来捂嘴,裤裆直接撞上了桌沿,索性天赋异禀,没受伤,就是有点发胀。 “您怎么来了?”小姑娘舔了舔唇,尝到些许咸味,意识到是男人掌心薄汗,窘迫起来。 第十二回 足下生旖旎(300收藏加更) 玄莺煨(糙汉宠文,sc 1v1)(凤栖堂前)|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十二回 足下生旖旎(300收藏加更) 您怎么来了? 贺东无言。 面对三更半夜出现在闺房的男人,还可以娇软地问他这种问题,他真想掐一把小姑娘的脸,个没警惕性的。 贺东重新掌上灯,见小姑娘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床上,长发披散,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脸上还带着红色的指痕,明明没用劲啊,男人无语摸摸鼻子,说着:“穿这么多,早就猜到老子会来?” “我怕冷。”叶莺团习惯多穿点睡觉,所以此刻裹得严严实实,和男人面对面也并不羞耻。 “明天让张婶给你换床厚实的被褥。”贺东说完,拍拍桌子,“这是怎么回事 分卷阅读13 ?” “张婶说我脚受伤,桌子什么放在床前方便些。”还能防贼的事情,小姑娘没敢说,眼神躲闪。 哟,会藏话了,贺东看了眼也不在意,捕捉着人话里字眼:“也知道自己受伤啊,那不用药,是因为看上我,还是看不上药?”男人停留在张婶第一次传达的误会里,准备兴师问罪。 “用了的啊,就是昨晚太累睡着忘记了,今天早上用过,到现在基本不疼了。”叶莺团诚实回答,几句话把前因后果全部交代清楚了。 得,几句话把贺东建树起来的恶心思给击碎。 “药特别好,谢谢您。”叶莺团很诚恳。 “不疼归不疼,还是要多揉几次。”贺东轻松挪开碍事的桌椅,不客气地坐在床边,“让我看看。” 下午瞌睡的时候,男人梦到了儿时,作为大哥的他照顾着同样不受宠的弟弟,孱弱的三弟经常磕碰伤着哪里,又或是遭了太监宫女黑心毒手,当时的他每日必做便是替弟弟看伤。 小姑娘,你今天借光了,老子好声好气对你,贺东在心里说着。 桌子防贼,不能防猛兽,小姑娘嘀咕往后缩。 “再躲就不止看脚了。”贺东虚张声势吓唬她。 叶莺团倏地想起男人说看她下头的胡话,一时着急,怯生生将脚从被窝伸了出去,说着:“真的好了,您看。” 小巧的脚趾触到凉气还不自觉地缩了缩。 贺东敏锐地看到了,不知为何有种错觉,那勾起的脚趾仿佛是在勾着他上手。 想到做到,男人大掌托起白嫩裸足在掌心。 好热……这是贪恋温度的叶莺团第一反应,男人的手比被窝还暖和,她舒服地眯着眼,就差跟小动物一样发出咕噜声音。 第二反应才是挣扎。 小姑娘细腿被男人托着,想逃自然是往后撤,贺东岂会让她如愿,施力往前一拽。 两记闷哼同时想起。 “唔,疼……”才消疼的脚踝吃力又肿了,这人到底是想我伤好还是要我更严重啊,叶莺团嘤嘤。 “唔,操……”贺东吸气,小姑娘的脚踩到了不该踩的地方。 绵软小脚隔着粗布裤子正中裆部,因为疼痛而不住蜷缩的脚趾夹着布料拉扯,勒着那玩意儿。 贺东面具下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胯下的感觉于他太过于陌生,刺激新奇,男人攥着人脚踝的手控制不住地收紧,恨不得压着嫩脚多蹭蹭自己的鸡巴,不是隔着布料,直接肉贴肉的…… 粗重的喘息声起伏着,贺东健硕的胸肌在衣物下扩张,男人本就暗红的瞳孔充血变得赤红,只是面具挡着,无人可见。 有什么禁锢多年的枷锁濒临解禁。 “不要了,放开我,别……疼,好不好,不要这样,我受不住,呜……”叶莺团见男人不说话,只是施力,她害怕了,哭喊起来。 女子的求饶及时拉回了贺东的理智,他难得张皇,立刻松开了手,身子退出几米远。 脚踝伤势比昨儿更严重。 叶莺团收起脚,还是被窝安全点,男人好危险。 “抱歉。” 叶莺团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男人又说一次。 “抱歉。”贺东懊恼地挠挠头发,他刚刚默念了几遍静心的法诀压下无端欲火,“伤着你了。” 男人连着道歉,随后坐了回来,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同样的姿势,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刚才截然不同,从富有攻击性到落败。 无家可归的流浪犬,小姑娘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你没事吧?”叶莺团颤声,话出口才开始不解自己为什么要起关心一个欺负自己的恶徒。 可他看起来很难过,小姑娘在心里自言自语着。 “老子能有什么事。”贺东恢复的很快,想照常说几句下流话逗逗她,又怕挑起莫名欲望,最后只是替人掖好被角,“早点睡吧,小账房。” 那满桌的册本,男人是看到了的。 叶莺团在男人走后细细品味“小账房”这个称呼,抿唇露出个浅笑。 不过很快落下嘴角,变为疑惑神情。 她刚刚踩着的硬物棍子是什么,那么粗一个? —— 东叔要不行了喔,指指点点 下一章让东叔自己动手x 三更完成!新的一周!新的感谢! 第十三回(微h)春色入梦来(伪·足交h,擦边球) 脚步沉顿,贺东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房中的。 刚刚踏入屋内,男人就粗喘着拿起桌上不知何时的冷茶整壶灌下,他喝得急,溢出的茶水湿了衣襟。 胸膛一片湿冷,贺东低头看眼,又抬起手摁在心口处,躁动没有迟缓丝毫,反倒是一股股往身下涌动。 男人回忆起小姑娘嫩足踩着鸡巴的感觉,大手本能地就从裤腰探进去,握住充血半勃的物什胡乱撸动几下,裤裆处支棱起 一个会叫寻常女子腿软的高度。 贺东禁欲,不擅自渎,除却少年时分会动手来上几回,基本没什么兴致。 如今“重操旧业”,男人的心情着实复杂,克制了那么些年,差点破功。 粗硬东西在他毫不温柔的动作下濆张,鹅蛋大小的龟头泌出大量湿黏体液,柱身上脉络暴起。 到浊液喷涌而出溅染布裤时,外头叫着的寒鸦不知换了几轮。 而在此期间,明明手上动作下流情色,男人面具下的脸都未曾有过什么舒爽神情。 随意处理,换上干净裤子,贺东倒在了床上,他摘下面具,抬起手臂横在眼前。 这种事情,有什么爽的,男人嗤笑着摇摇头。 抱着这样蔑视嫌恶的想法,贺东进入了梦乡。 自渎是在少年时,春梦亦然,那时梦里的女子 分卷阅读14 没有脸孔,仅仅是娇媚的身躯,蛇一样缠裹着他,在耳旁吐着性子,引诱魅 惑。 贺东扬起手挥斥着想要驱赶,蛇一转形态化作枝蔓,柔却韧,上头立着一只羽毛绒绒的小莺儿。 “您做什么呀?”梦中的小姑娘仍旧是懵懵懂懂的语气,带着疑惑与娇嗔瞪了他一眼。 我做了什么……贺东听着她话。 健壮的男人盘坐着,将娇小的女子完全裹在怀里,有力双臂箍着她细腰,小姑娘抱着膝盖,二人衣服整净,唯独叶莺团赤 裸双足,而他下身竟是穿了条豁口露裆的亵裤。 没了遮挡,所有的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阳物硬起,粗长都是罕见,跟个驴货一般,根部黑色耻毛虬结,柱身整体甚至带着 骇人的弯度,耀武扬威地自白嫩双足间穿过,赤红的龟头所流淫液弄湿了小姑娘脚趾。 “我……”贺东吞咽口水,全然不似梦境外的模样,他笨嘴拙舌地只能说个“我”来。 叶莺团俏皮地笑着,眼里有得逞的神采,她环着男人肩背,脑袋靠在他胸膛,用下巴抵着胸肌沟壑,再次开口,夹杂着刻 意的蜜。 “您想做什么呀?”一字之差。 心魔起,无以消。 我想做什么…… 我想对她做些什么…… 贺东在片刻的怔愣后笑了起来,眼中是不加掩饰最原始的兽欲。 “我想干她。” 男人说的是“她”。 叶莺团听到了,收起眼中魅意,连夹着男人鸡巴的脚也开始逃离,她的声音褪去甜腻,清澈澄净。 “您别这样……” 怯懦的小姑娘,他熟悉的小姑娘,贺东摁住人脚背,让刚刚离开一寸的足心贴了回去,鸡巴滑腻地磨蹭过,男人恶劣地问 着:“哪样,别用鸡巴干你的脚? “不可以……”小姑娘捂住了耳朵,眼睛泛红。 “可以。”贺东不管对方掩耳盗铃的动作,径自睡着,包裹的手上下动作了下。 刺激瞬间蔓延至全身,贺东经不住粗喘,有薄汗顺着鬓角滴落,马眼又张开了点。 做这种事,原来能这么爽吗? 精心保养的足滑腻,没有一处起茧,仿佛两块上好的羊脂玉合拢成了个男人疏解欲望的甬道。 “不要……”叶莺团被足心的硬物吓得扭捏,她该是害怕的,可看着不住张合的铃口,自己身上某处难以启齿的羞人地好 像也开了口,跟着湿润。 “这么大都不要?”贺东故意让龟头卡在小姑娘脚趾间,细嫩的趾头没有力道地搭着,男人压低声音唬她,“夹紧。” 叶莺团赶忙夹紧,夹紧脚趾,夹紧即将湿润的嫩逼花瓣,她屁股下头是男人的大腿肌肉,粗硬程度不比鸡巴低。 “乖宝。”贺东餍足地眯起眼。 就着小姑娘收紧的脚趾,男人小幅度顶胯,武者腰身精悍,进攻神速,专刺一点。 装有子孙液的沉甸囊袋“啪啪”拍击着,黑色耻毛来回剐蹭叶莺团脚底,惹得叶莺团又酥又痒,她娇滴滴地咬上男人喉 结,把握住野兽命门,哭着:“要弄坏乖宝了……” 贺东从未想过自己的喉结是敏感处,瞳色暗上几分,连鸡巴都硬上些许,龟头卡不住的在趾头间摩擦,男人喘息着做出毫 无效用的保证:“不会。” 毕竟他想做的事情不只是要干她,更是要干坏她,先从这双脚开始,然后是手、口、乳儿,到最后才是处子之地。 心魔蛊人,步步为营。 贺东自诩克制,无心情爱,但压抑太久,天知道会放出如何凶猛的野兽。 梦境里的他肆意淫玩着小姑娘的脚,快感是前所未有的无与伦比,连带他一向无奈的哭喊求饶声都成了催化剂。 精关大开,晨间鸡叫。 贺东极其缓慢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用手摸了把裤裆,满手黏腻。 得,又得换裤子了。 于是乎,一大清早,起床撒晨尿的汉子们看到他们英明神武的寨主蹲在院子里不知道搓洗什么。 “爷,这啥啊?”有人打着哈欠上去,他睡眼惺忪看了眼水盆里头,大团破布,看不出形状。 “秘密。”贺东脸色铁青地回答。 啥秘密啊,那人好奇起来,还想再问,被贺东不耐烦地赶走,顺带挨了瓢子冷水。 把水瓢扔回桶中,荡起的圈圈涟漪一如贺东的心境,无法平复。 男人看着碎成布条的亵裤,明晃晃的提醒着他到底做了个多么放浪形骸的梦,对着初识的小姑娘起欲念,与禽兽有何区 别,与祸害他母后一生的老皇帝有何区别? 贺东嘴里爆粗,直接拎起整桶凉水兜头倒下,刺骨寒凉驱散了梦境中残存的热意,他清楚记着梦里小姑娘说的最后一句 话。 “您弄脏我了……”被精液射了满脚的小姑娘这样道。 抱歉,贺东看着水盆里映出的狼狈汉子,我确实不该再让你去亲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