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妈》 分卷阅读1 ? 二妈 作者:黄金白璧买歌笑 【作品编号:43199】 连载中 投票 收藏到书柜 (462) 原创 / 男男 / 近代 / 中H / 正剧 / 美人受 / H有 一方封疆大吏李长川的长子李北寒自幼失恃,风流不羁,游戏人间,唯与老子的二夫人、他自个儿的二妈妈亲近,把他当成在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人。 张玉衡出身不凡,富可敌国,奈何早年迫于形势,委身于李长川,和他不过相互利用,没什么感情,只将他的长子李北寒当宝贝看待。 年岁渐长,张玉衡心知,自己当生个孩子,可要他给李长川生,他不愿意,那只有…… 第一章 二mama被丈夫艹b,奶子颤抖心无波澜 第一章 奉天城,大帅府。 帅府大管家李琦生头戴皮帽,身着厚重长棉袍,外罩马褂,双手躲在袖筒中,在府门外翘首以盼,呼吸间,氤氲出袅袅白雾,仿佛佛前燃的香。 他跺跺脚,冷啊,太冷啦,在外头多待一会儿,指头都能冻掉几个。 远处,黑暗中亮起两盏“灯笼”,李琦生喜出望外,连连招手,“灯笼”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哪儿是灯笼,分明是架军车。 车停,李琦生三步并作两步,弯着腰,殷切地拉开车门,车中赫然正襟危坐着威震东三省的镇威上将军,大帅府的主人,李长川李思野。 “帅爷,您可回来啦,夫人们听说您今儿多喝了几杯,都担心的不得了,厨房备了醒酒汤,您到哪位夫人房里?” 李长川浑身酒气,在李琦生和副官张松鹤的搀扶下,走进宅邸,冷空气让他从福寿膏和西洋酒的昏沉中清醒几分,咳嗽着问:“老二……也醒着?” 李琦生噎了一下儿,没防备帅爷会想起二夫人,打从五夫人进了帅府门儿,这六七年来,帅爷去二夫人房里的次数掰指头都能数过来,他结结巴巴地说:“这,我看二夫人屋里,灯还亮着。” 李长川扯扯领口,吩咐道:“去,去老二那儿,让他闲了几年了,他妈的,也该开开张了。” 二夫人张玉衡披着黑色的貂裘披风,等在门口,脸蛋在吊灯摇摇晃晃的昏黄光芒下仍白得仿佛羊脂玉,他生的不是顶漂亮,胜在白,眼眸如同一泓清水,澈始澈终,又打小当大家闺秀养着,读过不少书,养得韵味儿很足。 他抬起头,看一眼寒星点点的夜空,双手紧了紧披风。 身边儿大丫头含英心疼道:“小姐,您何必出来等,外头这么冷,您万一受了寒,明儿又得没精神……大少不得心疼死?” 张玉衡眼中浮出几分笑意,眼角浅浅的皱纹也弯了起来,他扭头看含英一眼,说:“该打,好好的,提那小冤家做什么。” 含英嘻嘻道:“小姐,您就别口是心非了,谁不知道您最疼的就是大少?大少也只和您亲,哪儿见他对旁的夫人这么好?” 前边儿一阵骚动,李长川在众人的簇拥中醉醺醺地到了二夫人身边儿,当着众人的面儿,摸了把他的脸,轻浮道:“哟,这不是‘女’中豪杰,张玉衡张大小姐么,今儿怎么这么乖觉,还出门儿来迎你男人?我还以为你光会躺炕上装死呢!” 含英连忙掀开门帘,小心道:“姑爷,外头冷,您先进屋,我们小姐一早就吩咐厨房给您准备了醒酒汤,您先喝一点儿,身上也好舒坦些。” 二夫人侧过身,避开李长川的手,让开路。 李长川看看二夫人,再看看含英,突兀地,笑了两声,“他妈的,我看你这丫头都比你懂事儿,今儿让她在炕上陪我,你在外头上夜,你说咋样?” 张玉衡垂着眼,淡淡道:“凭帅爷吩咐。” 李长川骂了一句,摇摇晃晃地进了屋,含英担忧地看小姐一眼,只得跟上去伺候姑爷。 外头,李琦生躬着腰,脑门儿在这冰天雪地里头急出一把 分卷阅读2 热汗,小心翼翼道:“二夫人,帅爷喝大了,压根儿不知道自个儿说啥呢,您别和他一般见识。谁不知道咱爷最爱重的就是您了,要不是喝晕了头,哪儿敢这么和您说话。” 张玉衡裹裹披风,云淡风轻道:“行了,别替他找补了,他爱重的不是我,是银元大洋。” 他想回屋,正掀门帘,又停下来,问:“……大少呢,还没回来?” 李琦生忙道:“没呢,我寻思今晚上是不回来了。” 张玉衡的手抓着门帘儿,没吭声,也没动,李琦生一口大气儿不敢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棉布鞋。 房内,李长川厉声道:“咋,还不来伺候你男人?死外边儿了?和谁耍你那大小姐脾气呢?” 李琦生抖了一下儿。 张玉衡终于进了屋。 李琦生看着厚厚的门帘,擦了把汗,长长地出了口气。 副官张松鹤要走,李琦生一把拉住他,问:“这咋回事儿啊,帅爷是打哪受了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闹成这样儿?” 张松鹤道:“老毛子呗,花膀子兵又闹起来了,日本人那边儿也一个劲儿地逼帅爷,帅爷心里拱火。” 李长川让含英伺候着脱了衣裳,歪在罗汉榻上,醒酒汤一口没喝,见张玉衡进来,冷笑道:“臭着张脸给谁看呢?你爷们儿说你几句还不行了?装他妈什么装,我他妈倒八辈子血霉娶你这么个玩意儿,不男不女的东西!” 这些话,这些年来张玉衡早听惯了,面色如常地收拾收拾,就要上炕睡觉。 李长川借着几分酒意,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把他搂在怀里,亲他光裸的肩膀,嘴里道:“行了,别摆架子了,我不来,你受的了吗。你下边儿再不开张,不得旱死?给你爷们儿露个笑脸儿,说几句软话,爷们儿往后多来看你,嗯?” 张玉衡让他推倒在炕上,粗鲁、没有章法地扒掉衣裳,露出白嫩的身子,一对儿漂亮的奶子,一根小小的几把,下边儿饱满的阴阜。 李长川不爱看他下边儿,爬上炕,把他翻过去背朝着自己,从后边儿抬起他一条腿,肏了进去,里边儿干涩涩的,没一点儿热乎劲儿,和老五没法儿比,李长川意兴阑珊地肏弄,心中不爽。 他伸手抓住二夫人的奶子,一边儿使劲儿抓揉,一边儿抱怨:“你他妈死的活的,动一动不会啊?别的女人啥活儿不会,就他妈你成天跟个死人似的,老子肏你跟他妈肏个死猪有啥区别?” 张玉衡头枕着圆枕,侧躺在炕上,浑身赤裸,双腿之间横着李长川的腿,李长川的几把插在他下边儿,一下儿一下儿地肏他,肏的他一下儿一下儿地动,一对儿奶子也不停地抖,他看着床褥上绸缎的花纹,神色寡淡,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李长川甚至没关灯,也不让丫头出去,就在明晃晃的电灯下,当着张玉衡的陪嫁丫头含英的面儿,连衣裳都不脱,就露出根几把,极尽侮辱之能事地肏他的穴。 他没肏多一会儿,就射在张玉衡里边儿了。 李长川觉得没面子,骂骂咧咧地把几把拔出来,恶狠狠地拍了把张玉衡的屁股,然后抓了个枕头塞在他腰下,要他躺在炕上,撅着屄,把他的子子孙孙都留在里头,将来好给他下崽儿。 李长川提上裤子,推门扬长而去。 含英眼中泛着泪光,连忙过去给小姐盖被子。 张玉衡从被窝里扔出一个枕头,扔到地下,阖着眼,说:“我要净身,叫热水来,还有,药。” 早在知道帅爷今儿要歇在这儿,含英就吩咐手下的丫头小子们把热水烧好等着,不过小姐要的药干系重大,还要再等一会儿,她亲自端来。 外间儿备好热水,含英扶着小姐下床,到外边儿去,张玉衡坐在圆凳上,等含英把他下头的脏东西弄出来,方没入木头浴桶,阖眼休憩。 他泡的浑身泛红,含英小声叫醒他,说药好了。 b 分卷阅读3 r 张玉衡正要将那黑乎乎的药汁饮下去,含英“扑通”一声在浴桶边儿跪下,哭着道:“小姐,咱得要个孩子啊,不然,不然,您将来可怎么办呢?” 张玉衡眉毛都没动一下儿,将药一饮而尽。 第二章 搂二mama睡觉 第二章 天光方明,寒风瑟瑟,奉天城还在沉睡当中,到处不见人影儿。 大帅府门口的卫兵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一夜太他妈冷了,待会儿交了班儿,先猫厨房喝几盅酒暖暖,再扯着棉被好好睡一觉儿,把这一宿寒气赶走。 汽车的声音刺破静谧清晨。 卫兵抬手敬礼:“大少,您回来了。” 李北寒在外头玩儿了一夜,这会儿天都亮了才回来,看上去仍然神采奕奕,看不出半点儿放纵后的疲倦,只领口那儿沾着好几个口红印儿,不知和哪家的小姐,要不就是舞厅的歌女、舞女,春风一度,连锁骨上都有吻痕。 他拍拍卫兵的肩膀,回府去了。 李琦生正指挥家仆们做晨间洒扫,看见李北寒,眼一亮:“大少,您可回来啦,一早儿帅爷就找您过去说话,知道您一晚上没着家,正发火儿呢!” 李北寒不耐道:“这才几点啊就找我,让不让人睡觉啊,不去,你告诉我爸,我起不来,等我睡一觉儿再过去……他在哪屋啊?” 李琦生道:“这,在五夫人屋里呢。” 李北寒皱眉,问:“你磕巴什么?” 李琦生凑到李北寒旁边儿,小声说:“昨儿帅爷喝大了,一回来,就冲二夫人发了好大一通火儿,本来说歇在二夫人屋里,半夜又去了五夫人那儿,你说这事儿闹的。” 李北寒手一顿,“他朝二妈妈发火儿了?” “可不咋的,当着多少人的面儿,说的话那叫一个难听,哎,我早上瞧着,帅爷嘴上不说,心里头后悔着呢。” 李北寒嘲道:“你知道的还挺多,当管家可惜了,该让你去当警察局局长,犯人都不用说话,你看两眼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了。” 李琦生喊冤:“我这还不是怕你撞枪口上又和帅爷抬杠吗,你咋还说起我来了,下回再有啥事儿,我看我还是啥都别和你说了。” 李北寒笑骂一句,说:“行了,别他妈和我骚情,我恶心。那我二妈妈呢,起了没?” 李琦生道:“这我哪儿知道,我也不敢到二夫人跟前瞎晃悠啊。” 李北寒本想先回自己屋洗个澡儿,睡会儿觉,从李琦生那儿知道昨儿夜里的事儿,拐了个弯儿,去了二夫人张玉衡的屋。 含英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头发呆。 李北寒在她旁边儿坐下,笑道:“含英姨,外头这么冷,你坐这儿不怕冻着啊。” 含英挤出个笑,捶他一下,埋冤道:“你走路怎么一点儿声都没有,吓我一跳。” “不是我走路没声,是你魂游天外,不知道想啥呢。是不是看上哪个男人了?谁那么好福气,能得我姨青眼?含英姨,你可得头一个和我说,我好给你打听打听那人啥样,值不值当你托付,我可不能糊里糊涂把你嫁出去。” 含英好气又好笑,连着打了他好几下儿,说:“没大没小,真不招人待见。” 李北寒挑挑眉,说:“我看你就挺待见我的啊。姨,我听说昨儿老头子冲二妈妈发火儿了?” 含英脸上的笑淡下去,低声道:“小爷,您别问啦,待会儿见了小姐,也别提这茬儿,知道不?” 李北寒站起来,说:“行,含英姨,我知道了,那我先进去。” “小爷,你要是……”含英抬头看着他,话说到一半儿又停下来,“你要是心疼我们小 分卷阅读4 姐,就哄哄他。” 李北寒道:“瞧你说的,把我当狼心狗肺的野崽子了吧,跟全奉天就你心疼二妈妈似的。” 他推门进去,屋里有一股龙脑香的味儿,没点灯,黑乎乎的,他穿过珠帘,到里间去,二妈妈正朝着墙躺在炕上,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后颈。 李北寒掀开棉被,钻进被窝,从身后搂住二妈妈的腰,下巴颏儿低着头他的肩,闭着眼睛,亲亲热热地道:“外头可冷,冻死我了,还是您这儿暖和。” 他嗅着张玉衡身上暖融融的香味儿,在外头胡闹一夜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通体舒泰,惬意的不得了。 张玉衡眼都没睁,淡淡道:“哪儿疯去了,身上臭烘烘的,就来烦我。” 李北寒搂着他腰的手一劲儿收紧,说:“二妈妈,您又冤枉我,我哪儿臭了,明明身上都是您的香味儿。” 张玉衡轻哼一声。 李北寒软声道:“心里不舒坦?今儿我陪您上街逛逛?给您裁几身衣裳,挑些珠宝首饰,再去戏楼听几场戏,到舞厅跳会儿舞,怎么样?” 张玉衡动了动,在李北寒怀里躺回炕上,睁开眼,看着他,说:“就你花样多。” 李北寒一手撑着头,垂眼看着二妈妈,笑道:“还不是为了哄您开心?我可不愿意见您闷闷不乐的,自个儿躺炕上生闷气。” 张玉衡心里熨帖,觉得这些年没白疼这个冤家,正要说话,又看见李北寒脖子上的吻痕和衣襟上的口红印,张张嘴,忘了想说什么,见李北寒疑惑地看着他,方道:“哪儿生闷气了,只是天冷,懒得起恁早。” 李北寒展眉笑道:“那就好,不过我说今儿陪您上街,就一定要去,先让我睡一会儿,一夜没阖眼,累煞我了。”他在被窝里把自己脱个干净,霸道地把手脚都搭在二妈妈身上,把他锁在自己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睡着了。 张玉衡没推开他。 含英端酽茶来,见李北寒在小姐身边儿睡着,哭笑不得,以气音道:“小姐,您就惯着他吧,把他惯的无法无天。” 张玉衡不理会她的调侃,轻声道:“让厨房多备几个小爷爱吃的菜,炖个滋补的汤……也不知道和谁疯了一夜,弄成这样。” 含英道:“小爷年轻气盛,等将来成了亲,或许会收收心。” 张玉衡眼皮一跳,“成亲?” 含英点点头,说:“是啊,我听丫头们说帅爷今儿一早就找小爷,又听五夫人屋里的春华说,是要和小爷说媳妇儿呢。” 张玉衡看着身边儿青年人英俊的眉眼,心想,原来,这么些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这小冤家也到了能成亲、能娶媳妇儿的年纪。 含英看他的脸色,咬咬牙,狠狠心,壮着胆子,问:“小姐,您不高兴?” 张玉衡眼珠转向她,冷冷淡淡地道:“我儿子要娶媳妇儿,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含英,这话别再说第二回。” 含英脸色骤变,跪在炕下边儿,低着头,不敢出声儿。 过了会儿,方听头顶小姐道:“我又没说什么,看你吓成这样儿。我们如今毕竟寄人篱下,要防隔墙有耳,你切不可口无遮拦,免得引火烧身,知道么?” 含英磕个头,说:“小姐,含英再不乱说话了。” 她出去了。 张玉衡神色莫测,手摸上“儿子”的脸,心想,这小冤家,没心没肺的,哪怕天塌下来怕也醒不了,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他情知自己是迁怒。 第三章 惹二mama生气 第三章 李北寒没睡多大会儿,就睁开了眼睛,这时二妈妈已不在炕上,只他一个人。 分卷阅读5 李北寒扬声道:“二妈妈,二妈妈!你哪儿去了!把我自己丢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含英闻声过来,将他身上的被子扯到一边儿,边收拾边道:“铺子上的大柜来对账,小姐一早就去外院忙了,就你懒,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 李北寒连忙拉过枕头挡住下半身,抱怨道:“含英姨,我知道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可我这会儿是大人了,你不能随随便便就掀我被子,你这样,我多尴尬啊。” 含英啐他:“你那玩意儿我早看腻了,也不知道是谁打小就成天光着屁股赖在我们小姐屋里不走,害得我们小姐觉都没法好好睡,整夜整夜地守着你。” 李北寒一边儿穿衣裳,一边儿道:“我都记得,姨,你就别啰嗦了。待会儿咱们上街玩儿,我请你吃火锅儿,这总行了吧。” 含英笑起来,说:“算你有良心。” 李北寒在二妈妈屋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饭”,一出门儿,就让五夫人身边的丫头春华拉过去,说五夫人找他呢。 五夫人正晒着太阳逗她那只小白狗儿,见李北寒过来,眉开眼笑地朝他招手,“北寒,你可醒了,我还以为你这一觉得睡到过午呢。” 李北寒道:“五妈妈,找我有事儿?” 五夫人递给他一把瓜子儿,说:“没事儿就不能找你?瞧你这话说的。你就成天和你二妈妈亲,不把五妈妈当人看,是不是?” 李北寒懒洋洋坐在摇椅上,微微阖着眼睛,不冷不热道:“五妈妈,我哪儿不把你当人看了,你吩咐的事儿我哪件没给你办好?你要这么说,可伤我心了。” 他长相俊美,融合了父亲李长川的英挺和母亲赵氏的清秀,眉飞入鬓,双眼灿若寒星,鼻梁挺拔,嘴唇削薄,总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亲昵还是嘲讽。 这会儿,晌午的日光落在他脸上,留下一点儿阴影,让他看上去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浪荡气息。 五夫人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算五妈妈说错话了,成不成?你爸爸一早儿就上军政署处理公务去了,出门儿前想和你说件事儿,又不舍得把你叫醒,就嘱咐我和你说。大儿子(zei),你今年也二十啦,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啦。” 李北寒挑眉。 五夫人凑在他身边儿,说:“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有位把兄弟,论起来,你该叫朱大爷,这位朱大爷当年在你爸爸最难的时候拉过他一把,你爸爸和他约定,将来要是发达了,就让你娶他闺女。朱小姐去年年底留洋回来,人长得俊,书也读的好,你爸爸的意思,趁新年,把婚事办了。” 五夫人的话,李北寒听了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他淡淡道:“五妈妈,人我都没见过,哪能说结婚就结婚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我记得你和我爸也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咋一到我这儿就包办婚姻了?你和我爸说,想娶他娶,我看他还老当益壮,听说前段时间还捧窑姐儿呢。” 五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李北寒的话,句句都在戳她肺管子,她和帅爷咋认识的谁不知道?她什么出身谁不知道?打她从花街进了帅府的门儿,多少年没人敢在她跟前提这事儿,可李北寒敢,变着法儿地骂她,她还不敢甩脸子。 “北寒,你冲我撒什么气,这也不是我的主意,你老子让我和你说,我有什么法子?五妈妈可对你不薄,你不能这么伤我的心。……你说,帅爷去逛窑子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找谁了?” 李北寒添油加醋地把李长川的风流事儿抖搂出来,见五夫人气的一个劲儿打摆子,方心满意足地停下,扬长而去。 他自然要去找二妈妈张玉衡,他还没忘自己答应的事儿,要陪二妈妈上街。 张玉衡打发了大柜,正吃茶润嗓,见他来,问:“饭吃过了?” 李北寒道:“吃过了,二妈妈,还是你屋里的饭好吃。” 张玉衡瞥他一眼,不冷不热道:“说这话来哄谁,我让下头收拾了山珍海味,你不还是出去吃花酒?连打发个人来和我说一声都 分卷阅读6 不稀的。” 他一时气恼,话说出口,方惊了一手汗,这哪儿是他这“二妈妈”当说的话?这语调,不知情的人听了,还当是同丈夫撒娇使性儿的小妇人呢。 李北寒没想那多,心中叫苦,昨儿他和二妈妈说好晚上去他那儿吃饭,谁成想让狐朋狗友拉去耍清钱(赌),又在海台子(暗娼)宅邸混了一夜,早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强笑道:“二妈妈,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我气,我往后再也不敢了。” 李北寒说尽好话,硬拉着张玉衡上了街,正如清早许诺的那样,先去奉天最大、最好的裁缝铺,给二妈妈选料子、裁衣裳,他看着铺子里的一匹匹绸缎,一张张兽皮,恨不得都给二妈妈买下来。 裁缝铺的掌柜一个劲儿地看他和二夫人,仿佛正强忍笑意。 李北寒拧着眉毛,问:“你不招呼主顾,在那踩盘子(行动前寻找目标)呢?” 掌柜的连连作揖:“小爷,老朽哪儿敢呢,只是,只是……” 含英道:“小爷,您松开他吧,掌柜的这样儿,不过是因为这儿是我们小姐的买卖,见你和小姐一起来,还把自己当客,觉得惊奇。” “二妈妈的买卖?”李北寒看张玉衡。 张玉衡眼珠转向他,淡淡道:“嗯,是我的买卖。” 李北寒道:“二妈妈,你这就不地道了,这事儿咋不早和我说?你知道我在这儿花过多少钱,你咋连我的钱都赚!” 张玉衡哼笑一声,说:“我哪儿能不知道,我还知道你为了谁、为了什么事儿花的钱。你说我不地道,我还嫌你不正经呢。” 无非是些窑姐儿,歌女,舞女,再就是来往的太太小姐,当他没长眼? 李北寒霎时偃旗息鼓,揽着二妈妈的肩膀轻轻摇晃,甜言蜜语张嘴就来,把二妈妈哄的也没禁住,笑了一下儿。 他哪儿是在意自个儿在这裁缝铺子花了多少钱,不过是找个由头和二妈妈逗乐子罢了,再说,钱花哪儿不是花,花到二妈妈这儿,他乐意。 就算知道了这铺子是二妈妈的铺子,李北寒还是挂账给二妈妈买了张顶好的白狐狸皮,吩咐做成围脖,送帅府去。 晌午,到菜馆吃火锅,李北寒殷切地给二妈妈烫羊肉,一个劲儿地催他多吃点儿,天儿这么冷,不多吃肉哪儿行。 张玉衡吃了一口,吐出来,蹙眉道:“太臊了,我吃不下。” 李北寒托着下巴,看着他,摇头道:“二妈妈,不是我说你,你吃的也太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尼姑庵里的尼姑。我看你手脚冰凉的毛病根儿也在这儿。” 张玉衡撂下筷子,不悦道:“我用你来教我?” 李北寒道:“看看,我不过说两句为你好的话,你就急成这样儿,脾气也忒大了点儿,怪不得我爸冲你发火儿呢,你——” 张玉衡沉着张脸,起身就走。 含英搡李北寒一把,吃得正欢也顾不得了,连忙喊着“小姐”去追。 李北寒拍了一下儿自己的嘴巴,这么口无遮拦,该打。 第四章 二mama,您奶子真大 第四章 当夜,帅府。 张玉衡吃了盏燕窝,就要人把一桌美味佳肴收下去,自己用茶漱口。 含英一边儿收拾,一边儿小声咕哝,“小姐,天儿这么冷,您好歹吃点儿实在东西,要不——” 张玉衡吐掉漱口的茶,用帕子按按嘴角,不看含英,不冷不热道:“你也来教训我?” 含英笑道:‘我哪儿敢,我又不是小爷。小姐,小爷今儿要您多吃肉,也是担心您,您也知道,小爷平日哪儿管旁人手凉不凉?他 分卷阅读7 啊,就是嘴欠,再好的话,从那张嘴里说出来,都让人想发火儿。” 张玉衡脸色稍霁,含英都看得出来的事儿,他哪儿会看不出,只是那冤家忒气人,说话嘴边儿没个把门的,还不分青红皂白,对他和李长川之间的事横加指责,教他怎么能不动肝火? “……含英,早晨,你说李长川要给北寒说媳妇儿,是哪家的姑娘?” 含英道:“听说是槐树县商业会长的闺女,留过洋的,将回来。春华听五夫人说,早年帅爷落难,朱会长还拉过他一把呢!我想,帅爷让小爷娶朱小姐,一来可昭示他并非忘恩负义之徒,二来,小姐,您或许知道,朱会长家财万贯,又只有一个女儿,帅爷是想吃绝户呢!” 她话说的尖酸,也是在心里憋了一口气儿,昨儿夜里,她眼睁睁地看着李长川当着众人的面儿羞辱小姐,哪儿能不生气? 清末,老爷奉旨出关,做东三省总督,那会儿李长川不过是个马前卒,只是后来,清廷衰落,改朝换代,老爷以身殉国,各方虎视眈眈,小姐不得不下嫁老爷的“义子”李长川,以图自全,小姐心里明镜儿似的,李长川想要的,无非是他张家的银元。 含英别过脸,愤愤道:“帅爷真打得一手好算盘,干什么事儿都一点儿亏不吃,哪怕是条狗喂它这么多年骨头,也要省得忠心护主,他呢,拿了您那么多金银大洋,还一个劲儿地给您难堪,我真想——” 她咬着牙,不敢往下说了。 张玉衡安安静静地听着,脸一半儿照着屋里的灯光,一边儿掩藏于阴影当中,眼睛垂着,看不清神色,苍白的嘴唇仿佛是高山之上雕刻的菩萨,他一转脸儿,抬眼看着身边儿的大丫头,云淡风轻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含英,乱世之中,我们不得不如此,让他一个欺负,总要比谁都能踩上一脚来的省心。何况,托他的福,咱们的生意也做的越来越大,他也只敢偶尔来撒个酒疯,要不,怎么打我这儿弄钱呢?” 含英跪在他脚边儿,将头枕在他膝上,轻声说:“小姐,咱们不是非得靠他,现如今,小爷也能独当一面了,假以时日,倘有机缘,将他取而代之,不也是一桩美事?” 张玉衡冷冰冰的手抚上含英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说:“沉住气,含英,沉住气。” 含英唤丫头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收下去,正忙活,李北寒过来了,问她:“含英姨,你们小姐这会儿心情好点儿了没?” 含英道:“小爷,您可来了,我和小姐说了一大堆您的好话,就等您亲自来哄哄我们小姐呢。他今儿可教您气坏了,晚上饭都没吃几口。” 李北寒道:“含英姨,这儿又没外人,你别‘您’、‘您’的,我听着别扭。不是我不想来,我追着你们出去,你们早没影儿了,想回府,又让张副官扯去军政署,给老头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到现在,我一脱身,就过来求饶了。” 含英眼角看见门帘边儿上透出光来的细缝,清清嗓子,说:“帅爷为啥骂你?” 李北寒耸耸肩,说:“怪我把他的风流韵事抖搂出去呗,还逼着我娶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我不娶,他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含英忍俊不禁,看门帘儿合上了,方道:“好了,我们小姐正念书呢,你进去吧。” 李北寒进屋,果然看见二妈妈正邪靠在美人榻上看一本儿厚厚的书,他过去挨着二妈妈坐下,看一眼书上的字儿,“奴子魏藻,性佻荡,好窥伺妇女(出自《阅微草堂笔记》)……什么人啊这是,真该打!” 张玉衡恍若未闻。 李北寒手抓住二妈妈的手,轻轻地打了一下儿自己的脸,说:“二妈妈,我知道,我也该打,您想打就打罢,我绝不还手,只一样,打完就不许生我的气了,行吗?” 张玉衡收回手,翻过一页书。 李北寒搂住二妈妈,把他按在怀里,晃来晃去,耍赖道:“我不管,不许你再生我气,不然我要生气了。” 张玉衡被他锁在怀里摇晃,手里的书哪儿还看得下去,只好放到一边儿,手按在李北寒胸前,说:“你再言行无状,罪 分卷阅读8 加一等。” 李北寒这才不晃他,双手搭在他肩上,认真道:“二妈妈,我知道,老头子对您不好,您有气儿尽管朝我撒,别闷在心里,您本来身子骨就弱,再不说出来,更难受。” 张玉衡垂下眼,过了会儿,说:“我听说,你要成亲了?” 李北寒枕着二妈妈的大腿,翘着两条长腿,舒舒服服地躺在美人榻上,闻着二妈妈身上的香味儿,说:“没影儿的事儿,哪能说成亲就成亲啊,我要成亲,怎么也得找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总不能老头子让我娶谁我就娶谁吧?” 张玉衡低头看着他,问:“那你,想娶个什么样儿的?” 李北寒把二妈妈细嫩的手抓在手里把玩,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他高耸的乳房上,沉吟道:“嗯,我还真没想过,不过既然您问了,我就想一想。我想娶的人,得识大体、顾大局,不能拈酸吃醋,还得长得漂亮,腹有诗书,身段儿也要漂亮,奶得大,屁股也得大,好生养,还有——二妈妈,我明白了,我想娶的媳妇儿,就是您这样儿的。” 张玉衡一怔。 他……他说什么? 张玉衡觉得浑身燥热,吞了口口水,别过脸,低声斥道:“说什么混账话。” 李北寒奇怪道:“您问我想娶个什么样儿的媳妇儿,我说实话,您还生气。不过,二妈妈,您脸咋那么红?” 他坐起来,在灯光下看二妈妈通红的脸和脖颈,惊讶地道:“您害羞啦?二妈妈,和我您有什么好害羞的?” 李北寒不顾二妈妈的推拒,摸摸他的脸,忍俊不禁道:“您还真害羞啦?真稀奇,原来您也会害羞,我还以为您对什么事儿都不在意呢。不过,您的脸未免也红得太厉害了吧,一劲儿红到衣裳底下去了!” 李北寒上手就解二妈妈衣襟的纽扣,张玉衡想拦,可哪儿拦的住他,没几下儿,就教他解开了旗袍的衣襟,露出银色绣竹叶的肚兜。 李北寒看着二妈妈的肚兜,愣住了。 张玉衡要将纽扣系回去,却被李北寒按住手,不许动,李北寒看着他松开的衣襟下,仿佛流转着银光的肚兜,喉结打动了动,眼睛宛如燃起了一把火。 张玉衡忍不住微微发抖。 “二妈妈,”李北寒的声音听上去喑哑极了,“我闻见一股香味儿。” 张玉衡让他抓着两只手,逼到美人榻的角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靠越近。 “北寒,你疯啦?还不松开我?” 李北寒目光灼灼地看着二妈妈肚兜儿上俏生生的两边儿小点儿,喉咙发干,鼻端萦绕着二妈妈独有的体香,这香味儿让他仿佛醉了酒,只想做些平日不能做、不敢做的荒唐事儿,不去管所谓的伦理。 他喃喃道:“二妈妈,您的奶子真大。” 第五章 二mama喂我吃奶 第五章 张玉衡教李北寒逼在美人榻的角落,解开旗袍衣襟那儿的襻儿,露出银缎绣松叶的肚兜,觉得荒唐又窘迫,李北寒还不罢休,居然对他说这样儿有悖世俗、不把伦理道德放在眼里的话,真让他恼的说不出话来了。 李北寒喉结滚动,手抬起来,隔着薄薄的肚兜儿,覆上二妈妈的奶子,还不算完,居然使劲儿,揉了揉。 “二妈妈,我能摸一下吗?” 张玉衡别过脸,不看他疯狂的神情,也不看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这太荒谬了,北寒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小冤家,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说要娶个他这样儿的媳妇儿,又先斩后奏地揉他的奶子,揉都揉了,居然还问他能不能。 荒谬,简直荒谬。 张玉衡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多妖娆:“嗯……不,不成……北寒,这,这是不对的。” 李北寒的手没放开他的乳儿 分卷阅读9 ,不退反进,倾身过去,看着他一潭清泉般潋滟的眼眸,低笑道:“真不成?二妈妈,我只是想摸一摸您的奶子,又没有别的意思,您连这都不肯答应,真伤儿子的心啊。” 张玉衡真是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这小冤家哪儿来的底气,居然敢冠冕堂皇地说这样儿的话,“你……啊……你成了亲,大可……嗯……大可去,去摸……摸你媳妇儿的……” 他一个劲儿地发颤,胸前传来的感觉太强烈了,哪儿是他能抵挡的? 他没出阁那会儿未和人相好过,委身李长川以后,姓李的又不把他当“女人”看,每回行房都草草了事儿,后来,陆陆续续有新夫人进门儿,李长川自然去同她们做耍,尤其老五进门儿后,他落得几年清净,昨夜那样儿的事儿,这两三年来拢共也就一回。 李北寒理直气壮道:“可我现在就想摸您的奶子,二妈妈,您就让我摸一摸罢。” 张玉衡说:“不成。” 李北寒只作未闻,在灯光下,看着二妈妈肚兜儿上突起来的小点儿,用手指揪住,捻了捻,说:“二妈妈,这是您的奶头儿,是不是?” 张玉衡藏在裙摆下的两条腿夹在一起,难捱地磨了几下儿,双眸水意更浓,几要流下泪来,他的手揪着裙摆,身子不住颤抖,李北寒的手,弄的他乳尖儿又疼又痒,下边儿也想流水儿,他的身子,太不禁逗了。 李北寒催促道:“二妈妈,我问您话呢,这儿是不是您的奶头儿?” 张玉衡垂着眼,细声细气道:“你明知道,还来问我。” 李北寒笑了笑,把头埋到二妈妈乳房那儿,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闹的张玉衡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胸前热热的,还有一点儿湿意,穿过绸料,落在他的肌肤上。 李北寒餍足地抬起头,看着他,说:“二妈妈,您奶子真香,真好闻。” 张玉衡道:“混账!” 李北寒不以为忤,耸肩道:“二妈妈,您想骂,我也不拦着,不过,您也别拦我。” 张玉衡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还想、还想做什么?” 李北寒痞子似的冲二妈妈眨眨眼,居然隔着肚兜儿,舔上他的奶尖儿! “唔……” 张玉衡惊的说不出话,李北寒就这么埋在他乳儿上,肆无忌惮地舔他的……他的……张玉衡颤抖着,觉出这下儿,自己的肚兜儿真的湿掉了,湿漉漉的沾着他的…… 张玉衡得了寒症似的,一个劲儿发抖,双手搂住李北寒的头,软声央求道:“北寒,北寒,这样不成,你先松开,成不成?二妈妈求你啦!” 李北寒闻言,意犹未尽地松开嘴,两只手还从下边儿托着二妈妈的奶子揉捏,他看着二妈妈让自己舔湿了的、透着奶尖儿殷红色泽的肚兜儿,淡淡道:“二妈妈,不管您想求我什么,都晚了。” 张玉衡怔道:“……晚了?” 他不明白。 李北寒不肯解释,一只手从二妈妈肚兜儿下边儿伸进去,一点儿隔阂都没有的攥住二妈妈的奶子,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拨弄让他舔得挺起来的奶尖儿,看着自己的手在二妈妈的肚兜下“横行霸道”。 “嗯……北寒,北寒,二妈妈,二妈妈疼呀……难受,那儿难受……你别弄了,成不成?二妈妈,是,是你爸爸的……” 张玉衡想说“二妈妈是你爸爸的人”,可他说不出口,他厌恶李长川,厌恶到恨不得杀了他,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委曲求全,天知道,昨儿李长川在他身上乱拱那会儿,他恨不得拿刀割了他的喉咙。 和这小冤家,张玉衡实在说不出口。 李北寒冷哼道:“是我爸爸的女人?二妈妈,你想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张玉衡哪儿能想到,这个他眼中或许有点儿风流浪荡,但对他亲热又敬重的儿子,居然会对自己说这样儿的话。 分卷阅读10 “那,那你想,你想怎么样?”他轻声问。 李北寒揉着他的奶子,方才有点儿凶狠的神色收敛起来,笑道:“二妈妈,我不想您为难,您要是觉得让我弄您的奶子不大好,那您就自己喂我吃会儿奶,我这做儿子的,吃您几口奶,也天经地义罢。” 张玉衡听了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下边儿干涸已久的地方潮乎乎的,又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痒,乳儿教李北寒舔过、揉捏的地儿也痒的不行,痒的他把自己的大腿夹得紧紧的,好抑制这不当有的火。 他垂下眼,小声说:“那,那不能露出来,要不,我不会应的。” 李北寒挑眉道:“听您的,二妈妈。” 他说完,真的躺回张玉衡大腿上,等二妈妈来给他喂奶。 张玉衡深深吸了口气,颤巍巍的,把自己旗袍的襻儿都解开了,露出整个儿的肚兜儿和一截白生生的细腰,又把手往后伸,去解肚兜的带儿,银缎松松遮住他的乳儿和腰,后头带儿没系,只要伸手一扯,就能把它掀开,露出他的奶子。 李北寒当然不会那么做。 他好整以暇地等二妈妈给自己喂奶。 张玉衡大腿夹得很紧,紧的头枕在他大腿上的李北寒一清二楚,他闻到二妈妈下边儿魅惑的味道,他知道那是打哪儿来的。 张玉衡撩开肚兜儿,覆在李北寒脸上,把他遮到自个儿怀里,李北寒终于看见二妈妈的奶子,就在他眼前,浑圆的隆起让人着迷,这就是二妈妈的乳房,肚兜下边儿黑乎乎的,可二妈妈的奶子很白。 张玉衡的手探入肚兜底下,轻轻攥着自己的奶子,俯下身,把奶尖儿往下送,“北寒,你,你来喝二妈妈的奶罢。” 他瞧不见,奶尖儿戳在了李北寒的眼皮上。 李北寒沉沉一笑,说:“二妈妈,往下一点儿……别起来,奶尖儿不许离开我。” 张玉衡顿了顿,依他说的,没把奶子抬起来,奶尖儿就这样磨着李北寒的脸,擦过他的脸颊,终于,到了他唇边儿。 李北寒咬住二妈妈的奶尖儿,狠狠嘬了一口。 张玉衡痛呼出声,腰一软,一点儿劲儿都没了,上身压住儿子的脸。 第六章 求你嘬二mama的咂儿 第六章 张玉衡觉得浑身又燥又热,臊的不行,又没法儿回绝李北寒连逼带哄的荒唐要求,只好自欺欺人地撩起肚兜儿给他“喂奶”——他哪儿有奶呀,他又不是方生过孩子的妇人——李北寒嘬他乳尖的劲儿忒大,他腰一软,把自己蜷了起来,正正将李北寒的头锁在自己的乳儿和大腿之间。 他连忙直起身,谁成想,李北寒居然沉沉笑了起来,仿佛这是桩什么不得了的开心事儿。 张玉衡扯扯肚兜儿,好不让李北寒瞧见他的脸,尴尬道:“不许笑。” 李北寒动了动,说:“二妈妈,您不问我为什么笑?” 张玉衡道:“不用问也知道。” “那您说说看。” “有什么好说的……”他说,“你还,你还吃不吃?” 李北寒将将吃过二妈妈羊脂玉似的乳儿,哪儿会说不吃,他躺在二妈妈腿上,教肚兜儿遮在二妈妈怀里,含笑道:“二妈妈,您喂我罢——忘了问,您下头是不是——” 他话还没说话,张玉衡就把奶尖儿塞了他满嘴,李北寒心知二妈妈脸皮薄,自己也实在不该对他说过于轻浮的话,因此上也没再吭声,坦坦然地含住二妈妈的奶尖儿,不轻不重地吮吸,手还不老实地攥住二妈妈的另一边儿乳房,触手生香。 “北寒,你吃一会儿,啊……”张玉衡咬着嘴唇,皱着眉头,呻吟道:“吃一会儿,就松开二妈妈。” 李北寒嘬着 分卷阅读11 他的奶,高挺的鼻梁都戳到他的乳肉,炙热的呼吸让张玉衡浑身发软,他一手搭着李北寒的头发,另一手落在他身上,微微弯着腰,将自己的奶子送到李北寒口中。 “二妈妈,”李北寒咬着他的奶尖儿,声音含混不清地道:“您奶子真香。” 张玉衡一颤,说:“胡说……啊……八道。” 李北寒哼笑一声,没反驳,意思不言自明,或许觉得二妈妈大差不离也惯了乳儿的疼,双手蛮横又没有收敛地使劲儿揉捏,牙齿也用了几分力气,咬着二妈妈的奶尖儿不放。 张玉衡俯身给儿子喂奶,双乳却教他抓在手里使劲儿揉捏,疼的哀叫连连,更别说,李北寒还没正经地把他的乳儿晃来晃去,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从躯壳到魂灵,都在摇晃,他眼前一阵晕眩,越来越难压抑自己的呻吟。 “北寒,北寒,你、你别晃……别晃二妈妈的奶子……这样,这样不行……”他难受地求饶。 李北寒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在他肚兜儿底下狂风骤雨似的,好几次,都要把他的肚兜儿晃去一边儿,把一切赤裸裸地曝露在他眼前。 “可我喜欢晃您的奶子,二妈妈。只可惜看不清,您肚兜里边儿太暗了,二妈妈,您让我把肚兜拿掉,成吗?” “这哪儿行?北寒,咱们可是说好的,你,你不许反悔。” 李北寒沉默须臾,从他怀里起来。 张玉衡看见他嘴角湿漉漉的痕迹,知道那是舔自己的奶子舔出来的,顿时热的不得了,他不敢看李北寒,只好低着头,理自己的肚兜儿,一边儿说:“北寒,这事儿二妈妈不和你计较,不过,往后可不许这样儿了,听明白了吗?” 李北寒冷笑一声,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起来。 张玉衡惊诧道:“你干什么?” 他的脚动了动,却碰不到地,他看着长大的儿子,按着他的屁股,把他压在他身上,张玉衡心里慌乱,他和女人可不一样,他下边儿还有一点儿见不得光的玩意儿,这样挨在一起,北寒要是察觉了,可怎么是好? 李北寒有意无意地撞他下边儿,抱着他往里间走,把他放到炕上,就去扒他的衣裳。 张玉衡又惊又怕,连推带躲,还是被他将外裳扯下来,全身只余一个小小的肚兜儿和一条薄薄的绸裤,他爬到墙角,斥道:“你要喂奶,我也喂了,你还要做什么?” 李北寒单膝跪在炕沿,伸手抓住二妈妈的脚踝,把他扯过来,先亲亲他的脚背,方道:“说好要喂奶,您敷衍我?” “我,我哪儿敷衍了,不是,不是喂过了么!” 李北寒嗤道:“那也算?” 张玉衡不明白地看着他,想把自己的脚缩回来,可教李北寒抓在手里边儿不肯放,这一气儿折腾,他原先梳得齐整的头发也散开,披落下来,上身后边儿没系带儿的肚兜儿也岌岌可危,他心中生疑,觉得北寒已在灯下看见他的双乳。 “那,那你待如何?” 李北寒这会儿哪儿还有一分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凶兽般扑将上来,把他压在下头,胯顶着他的胯,手攥着他的奶,目光灼热,说:“二妈妈,您就躺着给我喂罢,您用不着怕,我答应您不把您的奶露出来,就一定说到做到。不过,您也别乱动,要不您自己把肚兜儿掀开了,我可没法儿替您周全。” 张玉衡从他话里,听出几分狠辣。 他小声道:“那,把帘子,放下来。” 李北寒随手摘掉金钩,床帘落下,外头虽然还亮着灯,炕上已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 李北寒压在二妈妈身上,几把梆硬,恶狠狠地顶着二妈妈下边儿,还状似无意地撞他,手指捻弄二妈妈的奶尖儿,看着他的脸,问:“晌午,您为啥生气?” 张玉衡没防备他问这个,迷茫地眨眨眼,说:“我……我……” 李北寒 分卷阅读12 逼问道:“气我让您多吃肉?还是气我提您老爷?” 张玉衡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别过脸,咬着嘴唇,说:“你混账!” 李北寒冷冷一笑,说:“我就是混账了,您这会儿能拿我怎么样?您要不嫌臊得慌,就这样儿下炕走出去啊!” 他抓着二妈妈的奶子,晃了晃,“我倒纳闷儿,老头子把您抬进门儿这么多年,难道就不知道您这对儿奶子的好处?” 张玉衡气的浑身直抖。 他不敢信,这话是从他疼了这么些年的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李北寒看着他泪光闪烁的双眼,哼笑道:“怎么,又生气啦?二妈妈,您脾气未免忒大了点儿,要不是您成天在当着我的面儿就拈酸吃醋,我何至于上您的炕?一听我说要娶您这样儿的媳妇儿,您裆是不是都尿湿了?” 这么说,这么说……张玉衡信颤抖地想,原来,北寒早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北寒在他耳边,轻笑道:“您想让儿子吃您的奶,肏您的屄,究竟是因为您深闺寂寞,小屄痒痒,还是因为您想给我爸头上戴顶绿帽子?二妈妈,您说,要是我爸知道您的心思,您在奉天,还有容身之地吗?” “你……”张玉衡喉咙发干,寒冬腊月赤裸着身子走在雪地里似的,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声音找回来,干巴巴问:“你待如何?” 李北寒揉一把他的奶子,戾气消逝,仿佛从未出现,好整以暇道:“二妈妈,我不过是想您喂我吃奶,您怕什么。” 张玉衡哆嗦着手,捏着自己的奶子,颤声道:“北寒,来,二妈妈给你喂奶,你想吃多大会儿,二妈妈就给你喂多大会儿,二妈妈的奶,都是给你吃的,你说的对,二妈妈一见你,下边儿,下边儿都湿透了,求你,求你来吃二妈妈的奶罢,二妈妈的奶子,也痒得很,二妈妈求你啦,来,嘬二妈妈的咂儿。” 第七章 二mama嘬不出nai 第七章 “含英,二太太还没起?帅爷请二太太过去呢!” “这一大早的,姑爷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就扰我们小姐清梦?大管家,您真会为难我们做下人的,我可不敢去叫,您非要小姐过去,就请您自己去叫罢!” “这……我哪儿敢啊。二太太,还生着气呢?前儿帅爷喝多了,说了几句不当说的话,这会儿早后悔了,我瞧着,是要请二太太过去赔不是呢!” “敢情!您说的轻飘飘的,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谁不知道?我一个做丫鬟的,本来不该这么多话,可实在为我们小姐叫屈,我大胆说一句,姑爷请小姐过去,怕不是要赔不是,怕又是要我们小姐拿钱吧!” “这……这这……瞧你这话说的,帅爷……哎……都是一家人不是……你这丫头,说话恁尖……我看啊,二太太该把你许出去嫁人,好煞煞你这股劲儿!” “我嫁不嫁人用你管?你算哪根葱哪瓣儿蒜?我看你还是好好儿琢磨,怎么让你那秃瓢长几根儿草出来吧!” …… 争执声从屋外传到炕上,李北寒睁开眼,看见二妈妈裸露的香肩,凑过去亲了一口,声音带点儿笑意,说:“二妈妈,您再不出去,含英姨要和李琦生打起来啦。” 二妈妈面朝着墙,背对着他,教他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肩膀,眼都没睁,哑声道:“含英吃不了亏。” “那您不怕李琦生吃亏?” 张玉衡睫毛抖了抖,淡淡道:“我管他吃不吃。” 李北寒闹了他一宿,这会儿还没睡俩时辰,外头李琦生又来讨人嫌。李长川找他,无非又是“军饷欠缺”、“军费不足”,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儿。 “你不走?” 李北寒笑道:“这会儿走?我一大早从您屋里出去,传出去,不好听罢。” 分卷阅读13 张玉衡懒得理会他的马后炮,这会儿想起这回事儿了,那过去为何不想?他来这儿过夜,是一回两回的事儿吗?打从小一劲儿如此,旁人都见怪不怪了。 “二妈妈,”李长川从后边儿将手探入他的肚兜儿,攥着他的奶子,轻轻揉了一下儿,在他耳边,暧昧地道:“您这儿还疼吗?” 张玉衡冷笑,“要不你也试试?” “可我没您这么大的咂儿啊,我看,许多女人也没有。二妈妈,您这对儿奶子,是我玩儿过最大的奶。”李北寒用硬挺挺的几把撞他的屁股,有点儿遗憾地道:“只可惜,您一点儿奶水儿都没有,再嘬也嘬不出奶来。” 张玉衡往墙边儿靠了靠,让李北寒的几把离自己远一点儿,嘴里说:“那你大可去找个有奶的嘬,我不信,偌大奉天,还找不出这么个人?” 李北寒沉沉一笑,“想找么,自然有的是,可我不嘬您的奶,您不得变成深闺怨妇?二妈妈,您知道么,您昨儿问我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媳妇儿,脸上的妒意都要把我的牙酸倒啦。我看您呀,这会儿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是也不是?” 张玉衡睁开眼,瞧见方枕上的花纹。 李北寒道:“和我,您有什么好端着的?” 他说着话,几把顶着二妈妈的绸裤,陷入二妈妈的大屁股里头,有意无意地撞一下儿,或者磨一磨,嘴里说出来的话虽不着调,语气却很温柔,仿佛正和自己的情人脉脉情深地述说心事。 可张玉衡没教他骗过去。 “我何必端着,你明知道,你不可能和他说。” 李北寒揉捏二妈妈奶子的手微微一顿,方反应过来,二妈妈说的是昨儿夜里他用来“威胁”他的话,他笑笑,“二妈妈,您这些年,委实吃了不少苦,往后用不着了,不管你什么时候下边儿痒,儿子都来肏您。” 他的话,驴头不对马嘴,让张玉衡心往下沉,原来,这小冤家揉一晚上他的奶子还嫌不够,还敢肖想他下边儿的地方。 当年,他父亲还在的时候,他打算此生此世都不成亲,只因下边儿生的异于常人,不想对付相伴而来的麻烦,奈何万般不由人,父亲殒命,他身在日俄摩擦、胡子遍地的东三省,身边儿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连家里的仆佣们都秃鹫也似,迫于无奈,只好为自己寻个靠山,正是曾在父亲手底下做个不大不小的官儿的李长川。 李长川胡子出身,长相清秀,人倒有股狠劲儿,做起事来手段狠辣,总能在风云诡谲的官场上步步高升,靠着当年当“胡子”和“保安队”的老底子,又笼络起一群辩才无碍、谋划于密室的文人谋士,招兵买马,扩张势力,广交朋友,如今已是割据一方的封疆大吏,隐隐有占地为王的架势。 成亲时,二人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场你情我愿的交易,李长川给他“二夫人”的名头,他给李长川源源不断的金钱供应——他的父亲不止会做官,也会做生意,知道他将来无法入官场,很早就教他生意经——饶是如此,“新婚之夜”,李长川看见他下边儿的畸怪,还是大肆嘲弄了他一番。 随着官位的攀升,和势力的增长,李长川腰板儿也越来越硬,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儿,要不是尚且离不开他的钱,还不知道要如何对他。 张玉衡把蔓延开去的思绪拉回来,说:“北寒,再怎么说,我也还是你的二妈妈,你真的肏了我,那你如何对得起你的父亲呢?” 昨儿一夜,李北寒只玩儿了他的奶子,或许是心里尚有顾忌,不敢真的扒下他的肚兜儿和底裤,张玉衡可不敢教他看见自己下边儿,李北寒和李长川不一样,对他来说。 李北寒见二妈妈还在拿这事儿来膈应自己,也不往心里去,无谓道:“二妈妈,老头子身边儿女人多得很,不差您一个,您自己想想,他多少年才来您屋里一趟?我可不舍得您独守空闺,更别说打开头就是您朝我发浪,我看在过去您对我好的份儿上,才好心好意给您揉了揉奶子。” 好心好意?张玉衡哼了声。 李北寒把二妈妈按在炕上,骑到他身上,把他的绸裤往下拉,露出两瓣儿丰腴白嫩的屁股,赞道:“二妈妈,原来您不 分卷阅读14 止奶子大,屁股也很大。” 张玉衡教他摁在炕上,耳边还能听见含英和李琦生吵得不可开交,可动弹不得,屁股那儿凉飕飕的,下一瞬,一双先前一直揉他奶子的手抓住了他的屁股,揉了揉,然后……然后…… 张玉衡失声道:“北寒,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李北寒嘲弄道:“二妈妈,您把自己当雏儿了?” 他扶着几把,龟头从二妈妈的腰往下滑,滑到幽深的股缝,浅浅戳弄,嘴里不干不净地道:“我当然是想肏您的屄了。我寻思,您的屄总要乖一点儿,是不是?” 他的几把一点点儿往下。 张玉衡软声哀求:“北寒,北寒,这会儿不行,让他们听着了,二妈妈也没法儿活了。二妈妈让你肏,你再等一等,再等一等,行不行?二妈妈求你啦。” 几把停住。 李北寒笑问:“真的?没骗我?” 张玉衡道:“真的,二妈妈……也想让你肏,可这会儿,真的不妥,求你再等等,二妈妈一定敞着腿,让你肏二妈妈的屄。” 第八章 二mama喜欢我欺负您 第八章 张玉衡想的没错儿,李长川找他去,果然是为了银元。 东三省匪患遍地,困于日俄两强之间,想要在这么复杂的情势下保证对局势的掌控,就必须要有大笔的银两,用以购买枪支马匹,扩充军备,可多年以来,这儿一直入不敷出,每年都要由京城拨发几十万两来维持财政,还欠着日俄无数外债。 李长川“受封”为巡阅使后,将关外当成自己的地盘儿,当然要悉心打理,在一众能人志士的辅佐下,扫除弊端,约束下属,藏富于民,好不容易扭亏为盈,每年都有盈余进账,再也不用他去“大吃县局”,卖官鬻爵,眼看就能还清日本人的三百万债务。 可他还是缺钱。 张玉衡不怕他伸手朝自己要钱。 他和李长川的“买卖”关系,之所以能持续这么些年,这就是根基,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他很直截了当地答应了李长川的要求,尔后向李长川要了白水县的采矿权。 白水县矿藏惊人,不管是日本人,还是本地商人,都想开采,只是,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本事,从资金到技术,再到运输,都有相当高的要求,张玉衡也没法儿一家吃下来,拿了采矿权,也还需要借助商会和政府的力量。 李长川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点了头。 张玉衡又说,他在奉天待腻了,想出去散散心,也想趁机考察一下白水县矿藏情形,要亲自去白水县一趟。 李长川冷笑道:“那儿穷山恶水、匪患不断的,你这么个‘大小姐’,去了还想囫囵回来?” 张玉衡淡淡道:“我自个儿去当然不成,得靠您拨卫队随行保护——这不过分罢,好歹我还是帅府的二夫人。” 李长川当众羞辱过他,转眼又朝他伸手要钱,正是心虚理亏的时候,也不和他多计较,摆摆手,说:“让松鹤同你去。” 张松鹤是他身边儿很得力的副官,曾在满清遗老遗少策划的对他的刺杀行动中舍身救主,立下大功,很得他青眼。李长川派他去,可以说给足了张玉衡面子。 张玉衡冷冷道:“你让他跟着,是让他一边儿护卫,一边儿在心里笑我算什么二夫人么。” 李长川这才恍恍惚惚想起来,前天晚上他喝多了酒,是张松鹤架着他回来的,那那天夜里他嘲弄张玉衡的话,他想必也听见了。 李长川在心里骂了一句,说:“你不待见他,那让北寒随你去,排面总给足你了吧!” 张玉衡垂下眼,说:“凭您吩咐。” 咣当咣当咣当。 去白水县 分卷阅读15 的火车上。 李北寒军装肃然,帽檐压得很低,和平日的风流不羁相比,多了几分军人的凛然正气,武装带上挂着枪套,里边儿是把勃朗宁,和他的蜂腰长腿相映生辉,放到外头,不知要迷倒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 他站在车厢连接处抽烟,一边儿看着二妈妈。 张玉衡里边儿是旗袍,外边儿是貂裘,三千青丝挽起来,看上去雍容华贵,很有帅府二夫人的气派,他身上很素净,没戴珠翠,白生生的手腕露在外头,正拿着一份儿报纸读,密密麻麻的小字儿,也不知看了眼不眼晕。 他拿起茶杯,啜了口茶,苍白的嘴唇顿时湿润。 李北寒掐了烟,过去俯身亲了二妈妈一口,方在他对面儿坐下,说:“二妈妈,您坐这么大会儿,动都不动一下儿,脚酸不酸?我给您揉揉脚?” 张玉衡头也不抬,说:“你有这心思,不如先给我按按肩。” 李北寒笑问:“您要光着,我就给您按。” 张玉衡放下报纸,蹙眉看他,说:“北寒,你不要口无遮拦。” 李北寒耸耸肩,说:“听您的。不过,您何必亲自去白水县,穷山恶水的,您不怕危险?” “教你来,不就是保护我的?” “原来您这么信任我,二妈妈。” 张玉衡裹裹貂裘,淡淡道:“一码归一码,你终究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能力,我再清楚不过。” 李北寒抓过二妈妈的手,拿在手中把玩,二妈妈的手很软,很嫩,和他不一样,他手上哪哪儿都是硬茧,他把二妈妈的手举到唇边,亲了亲,笑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最爱和您一起睡觉,因为您身上总有股香味儿,闻见那味儿,我就睡的很好。” 张玉衡顺势抚摸他的脸颊,说:“北寒,你当知道,二妈妈从来把你当自己的儿子看待,你看府里这么多少爷小姐,二妈妈哪儿这么待过他们?你不能仗着蛮力,欺负二妈妈,嗯?” 他在打感情牌,期盼李北寒能看在往日的母子情分上,不再对他做荒唐的事儿。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教他看透了,北寒知道他把他当男人看,可那不过是“想”,永远不能付诸行动,否则将招致天大的灾难。 李北寒不以为然道:“二妈妈,您言不由衷罢,我看我‘欺负’您,您喜欢的很啊。” 张玉衡见他听不进自己的话,心里叹口气,觉得进退维谷,他和李长川之间的“合作”岌岌可危,还没想出对策,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在哪儿,如今李北寒又来横插一杠,他情知李北寒不过只想和自己做耍,或许因为他的身份觉得刺激,或许是看他的身子好玩儿,他哪儿知道他有多难。 事已至此……也只好先敷衍他,不教旁人知道,想也不会出事。 张玉衡放软声音,悄声道:“北寒,二妈妈喜不喜欢,都不打紧,可你得想一想,倘教外人知晓你我的事儿,二妈妈还怎么活得下去?你将来又要如何在奉天立足?” 李北寒道:“二妈妈,您又操心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张玉衡收回手,对他的盛气感到无可奈何。 北寒和他不同,不知谨慎为何物,做什么事儿都底气十足,不知道什么叫收敛,什么叫害怕,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寒光湛然,锋芒四射。 张玉衡喜欢他这样儿,黑暗中的飞蛾总会教炽热的火吸引,他倘不是飞蛾,又怎会这样疼爱他?可他不想燃烧自己落的灰烬下场,他隐忍这么多年,为的是活个自在,哪儿能随波逐流,让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要让李北寒听自己的话。 “我哪儿能不操心?我不操心,早‘零落成泥碾作尘’了。”他幽幽怨怨地垂下眼。 李北寒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说:“二妈妈,您和我装可怜?我看整个儿奉天,都没一个比您富有的女人,说您‘零落成泥’,我可不信。” 分卷阅读16 二人正说着话,含英从另一个车厢送午饭过来,这回去白水县,照例带来张玉衡用惯了的厨子,他的厨子是单聘的,只管给他做菜,和帅府大厨房不搅,因此带出来也没影响。 李北寒看着一桌清淡菜肴,撇嘴道:“这是喂兔子呢?” 他想再说几句,又想起请二妈妈吃火锅儿时闹的不愉快,忍了下去,抄起筷子拣能吃的吃,这桌造价不菲的珍馐,还不如一碗面条来的实在——他心念一转,知道这是二妈妈故意安排,过去有他在,二妈妈可总会吩咐厨子备几个他喜欢吃的菜。 他决心先不发作,等到了白水县,四下无人,再要二妈妈“好看”。 含英怪道:“小爷,我咋看着你一脸不怀好意?又盘算什么坏事儿呢?” 李北寒呛了一口,连连咳嗽。 张玉衡道:“管他呢,我看,他是坏事儿做多了,脸上带煞。” 李北寒:“……” 第九章 给二mama洗脚 第九章 白水县。 如李北寒所说,白水县确实是穷山恶水,民风剽悍,不少百姓上山为匪、下山为农,这会儿又是冬天,大车店里头不知藏着多少猫冬的土匪,张玉衡倘自己过来,恐怕还没到白水县矿区,就要被人绑了票。 李长川虽是胡子出身,受清廷“招安”后,能往上爬这么高,从区区一个“保安队长”摇身一变,执掌“东三省巡阅使”大印,靠的不止官场上的阴私勾当,更靠剿匪的本事,当初在辽西一带横行无忌、敢和俄国“花膀子兵”打仗的巨匪杜立三就是教他使计诱杀,胡子们可以说恨透了这个“秃噜反帐”的家伙。 连带的,也恨透了他身边儿的亲友心腹,满心欲杀之而后快。 张玉衡早年也有一回差点儿让受俄资助的蒙人劫走,变成地府里的冤魂,自那之后,对自己的安危格外在意,只要出奉天城,身边儿一定要有精锐卫队随行,否则宁可忍受损失,也不会以身涉险。 李长川也知道他对此尤其在意,也没为难,派李北寒带卫队随护。 李北寒乃李长川元配赵氏所生,当年李长川还没发家,不过是个“耍清钱”的赌棍,当地财主看中他的机敏,将二女儿赵氏许配给他,并出钱出力资助他成立“保安团”,可谓李长川的恩人。 奈何江湖险恶,风大浪急,李长川在各方势力之间周旋之时,教人摸了老巢,赵氏死于仇杀,只来得及将一双儿女偷偷送出去,嘱咐他们“过几天风平浪静了,见哪个大爷面善,给他几块钱,教他带你们去找你们老子”。 李长川对赵氏所生的长子李北寒寄予厚望,因而格外严苛,请晚清举人出身的老先生给他开蒙授课,又让奉天赫赫有名的教头训练他武术,行伍中百步穿杨的神枪手教他射击,留日归来的“士官派”教他战争战略,还让他担任自己卫队旅的旅长,只等将来接班。 教李北寒带队保护张玉衡,可以说大材小用。 一行人听着咣当咣当的火车声,好不容易来到白水县,没去住客栈旅店,而是和当地一个财主借了别宅,做临时公馆。 这处别宅虽地处偏僻,倒也别致,难得引来一潭碧水,颇有几分气韵。 张玉衡理所当然住了别宅主人的寝卧。 在这儿,推窗望去,就是那潭清水,虽然凛冬之季,树木萧条,可看过去别有一番风味。 张玉衡看着那潭水,含英坐在小凳子上,给他洗脚,嘴里嘟嘟囔囔说:“小姐,这火车坐的,您脚都肿了,还不如坐汽车来呢,要不咱回去的路上坐汽车吧。” 张玉衡笑道:“我看是你不愿意坐火车,不是为我想。再说,咱们坐车,教别人怎么回去?” “坐火车的坐火车,坐马车的坐马车,骑马的骑马呗。” “贫嘴。” 分卷阅读17 主仆二人正说话,门一下儿推开了,李北寒走进来,看见铜盆儿里边儿二妈妈白生生的脚丫,喉结滚了滚,说:“含英姨,你也累了,哪能劳烦你给二妈妈洗脚,你回去休息,我来罢。” 含英看看小姐,再看看他,站起来,在衣裳上边儿擦手,笑道:“小爷,还是你会心疼人,那就劳您给我们小姐按按腿,都肿了,不知道多难受呢。” 她是张玉衡带在身边儿多少年的心腹丫头,哪儿能不明白这里边儿的事儿,要说,她还乐见其成呢! 她走出去,还把门关好。 张玉衡看着外边儿映着烛火的水波,说:“不是要给我洗脚?” 李北寒走过去,在他旁边儿蹲下,粗砺的大手握住他的脚,拿到唇边亲了一下儿,说:“在车上要给您揉,您不让,这会儿果然肿了,难过的还不是您自己。” 张玉衡回过头,看着他,脚从他手里抽出来,踩在他肩膀上,说:“要揉就揉,哪儿那么多牢骚?” 李北寒也不以为意,拿起暖壶往铜盆里边儿倒了更多热水,抓着二妈妈的脚往下按,张玉衡烫的尖叫,要挣开,又敌不过他的力气,双脚被按在热水中,恼怒地捶他肩膀,呵斥不停。 “你要烫死我呀!我又不是你,皮糙肉厚的!” “知道您肉嫩,没多烫。” “那是你觉得不烫呀!” 张玉衡抱怨了一会儿,脚在热水当中,被李北寒力道很足地揉捏,浑身舒服的出了一层热汗,舒服的不得了,小声哼哼:“还成……嗯……唔……有点儿痒痒……别弄我脚心……北寒,你听见了么……” 他低着头,看见李北寒的手捧着自己烫的发红的脚,有点儿羞赧。 李北寒问:“二妈妈,我记得您出身世家大族,当时,怎么没裹脚?” 张玉衡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父亲认为他生来合阴阳雌雄,并非真正的女人,因此上不当把脚裹起来,更是为他的将来着想,怕他被拘束于深闺之中,受磋磨也无法脱身。 他读过书,知道“裹脚”是将女人囚禁起来的“妙计”,如今青年运动盛行,过去封建传统的旧观念也已从人们的心目中淡去,“放脚”手术也有人去做。 他问:“你喜欢小脚的女人?” 李北寒反问:“您又呷起醋来了?” 他用帕子拭去二妈妈脚上的水,用自己的手去揉他的小腿和脚,和含英说的一样,二妈妈坐火车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肿得不轻。 他心想,二妈妈归根到底,也还是没吃过真正苦头的妇人。 “我何必呷你的醋,这要留给你将来的妻子担心,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要你娶谁,你再不愿意,到了还是要娶,不是么。” 李北寒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张玉衡点到为止,没再刺激他,把自己的脚收到裙裾下边儿,说:“我这会儿好多了,要睡了,你也回去罢。” 李北寒擦擦自己的手,从地上站起来,说:“这就要赶我走?” 张玉衡道:“我倒想你留下来,可你恁不规矩,我这会儿身上还不爽利呢,留你不是自讨苦吃?” 他说话的时候,眼波流转,哪儿像赶人,分明是在引诱李北寒留下来。 李北寒不是不识风月的木头疙瘩,闻言,双手撑在二妈妈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满含笑意:“哪儿不爽利?我再给您揉揉?” 张玉衡垂着眼,不让他看自己的眼神,说:“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哪儿不爽利,都是教你折腾出来的,你还敢得了便宜卖乖?” 李北寒“恍然大悟”:“奶子还疼?我记得我没使那么大劲儿啊。二妈妈,您未免也太 分卷阅读18 娇气点儿了,要不就是这些年身子旷得忒厉害,要多揉一揉,舔一舔,您说呢?” 张玉衡大腿夹紧,身上发热,教他玩儿得透了的奶子更是痒的不行,他琢磨一会儿,小声道:“我说,你说的,也不是全没道理。” 李北寒眼一亮,又有点儿不敢相信,追问道:“二妈妈,您的意思,是想让我留下来给您揉奶子?” 张玉衡抬起头,双眼水波潋滟,比窗外的潭水还漂亮,“你得先答应我,不许扒我的裤子,我才许你和我一起睡。” 第十章 二mama要你舔我的b 第十章 他们临时下榻的别院没有地龙,房中烧了炭盆儿,也没多大用处,李北寒身强体健自然不怕,可张玉衡身娇体弱,在这样的地方睡上一夜,只怕要伤风,届时别说是去矿区勘查,想从床上下来都不可能。 他把李北寒留下来,不能说没有做如此考量。 李北寒把自己脱光,从身后搂着还穿着肚兜儿和绸裤的二妈妈,哄道:“二妈妈,您这样儿我怎么给您暖身子?我看,您还是把衣裳脱干净的好,您说呢?”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勾二妈妈肚兜儿后边儿的带儿,方才没关灯的时候,他都看见了,二妈妈今儿戴的肚兜儿和昨晚上不一样,今儿这件儿是淡绿色的,上头绣了雅致的花纹,或许二妈妈是故意戴给他看的。 外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听上去很舒服,尤其是挨着暖烘烘的身体躺在被窝里,李北寒手摸着二妈妈光嫩的肌肤,心猿意马。 张玉衡回头看他,没有端白天的架子,仿佛怕惊扰了轻柔的雨声,“北寒,你一定要这样儿吗?你真的肏了我,咱们可没有后悔药可吃啦。” 李北寒看着他的眼睛,说:“二妈妈,您明明也想让我肏,我看得出来,也不想让您失望。” 张玉衡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事儿是再没有转圜余地了,北寒说的对,他想让他肏,都要想疯了,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这些年,哪儿能一点儿朝他分开腿的念头都没有?午夜梦回,他下边儿也曾痒的难受,让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成觉,他只是一劲儿地忍了过来,用伦理,用道德,用将来,压抑心中的绮念。 他扭回头,温驯地伏在床上,宛如一只怀孕的母鹿,朝猎人低下头去,“你……你把我肚兜儿的带儿解开罢。” 李北寒照做。 那薄薄的绸料教张玉衡扔到一边儿,那是他从来不肯在李北寒面前解下来的东西,也是他拿来自欺欺人的“面具”,他不要再和从前一样儿步步为营如履薄冰了。 张玉衡骑坐上李北寒腰胯,扭了扭屁股,下边儿是北寒硬邦邦的大家伙,那玩意儿正凶狠地顶着他,渴望肏进他藏起来的地方,他知道,那将给他带来让他没法儿想象的快感,和李长川那个银样蜡枪头浑然不同。 张玉衡双手撑着“儿子”的肩膀,看着他,轻声问:“你想好了,不后悔?” 李北寒迎着他的眼睛,说:“不后悔。” 张玉衡坐在他身上,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儿,笑的奶子都在颤抖,两点奶尖儿随之摇晃,荡出让人眼晕的乳浪。他心里是苦的,又有一点儿破罐儿破摔的痛快。 李北寒痴迷地盯着二妈妈的奶子,吞了口口水,手动了下儿,终究没去攥那对儿颤个不停的奶子,他有隐隐约约的感觉,知道这样儿更好。 张玉衡笑了好一会儿,笑的李北寒将要忍不住了,方停下,他俯下身,一只手攥着自己的右乳,因奶子实在太大,只能从下边儿托着,轻轻晃了一下儿,声音妩媚地问李北寒:“小冤家,想不想吃二妈妈的咂儿?” 李北寒诚实地道:“想吃,您喂我吗,二妈妈。” “二妈妈当然要喂你,二妈妈最爱你吃我的奶啦,来,张嘴……别咬,小冤家,别咬二妈妈……也别,也别使那么大劲儿嘬,你弄疼二妈妈啦……” 李北寒 分卷阅读19 双手抓着二妈妈的大屁股又抓又揉,嘴巴含着二妈妈的咂儿使劲儿吮吸,几把还一个劲儿地往上顶,想肏二妈妈的穴,二妈妈流了不少水儿,裆都湿了,这一点儿刺激,他就湿这么厉害,想也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张玉衡还攥着自己的奶子,给儿子喂奶,这小冤家嘬他奶子的劲儿也忒大了,仿佛真想从里边儿嘬出奶来似的,可他哪儿有奶呢?再嘬下去,怕要嘬出血来了。 他气喘吁吁地央求:“北寒,这边儿没了,你吃二妈妈另一边儿,成吗?” 李北寒恋恋不舍松开嘴,二妈妈这边儿的咂儿教他吃的又红又肿,比原先大上不少,还沾着他的口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随着二妈妈的呼吸轻颤,仿佛也想要他接着舔弄。 李北寒几乎没等,二妈妈就将另一边儿咂儿塞到他嘴里边儿,任他舔弄吸吮,哪儿有一点儿推拒的意思,分明爱极了给他“喂奶”。 张玉衡嘴里道:“你别揉二妈妈的屁股呀!北寒,你不是答应过二妈妈,不扒我裤子么!你这样儿,二妈妈要生气了!” 李北寒看着二妈妈丰满的乳肉,咬着他的奶尖儿,含混不清地道:“可我想肏您的屄,不扒裤子,怎么肏?” 张玉衡奶尖儿受疼,不由轻呼出声,一手还攥着奶子给李北寒喂奶,另一只手撑着他的肩,却使不上劲儿,不由将更多重量压到下边儿,分开的大腿之间,阴花儿和李北寒的几把结结实实地贴在一起,张玉衡甚至能感受到他阳具的脉动。 真大啊。他想,北寒的家伙,真大。 想是这么想,张玉衡面儿上却一点儿都不让人看出心思来,矫揉道:“瞧你说的,肏什么肏,二妈妈喂你吃奶还不成吗,你还敢想二妈妈的屄?北寒,你这样儿,未免太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了罢!” 李北寒手伸到二妈妈湿掉的裆,抠了抠,然后把手拿出来,冲二妈妈晃晃手,说:“您流这么多水儿,下头痒的都不行了吧,不让我肏,您要活活儿忍一宿?” 他的手指指尖沾着水儿,那是从二妈妈下边儿流出来的水儿,李北寒玩儿过不少女人,可这么能流水儿的,还是头一个,二妈妈的身体真的旷的太久了,这些年,想也没得过多少趣儿,李北寒一想,就觉得可惜。 张玉衡让他“拆穿”,也不觉尴尬,笑道:“你能把二妈妈肏舒服吗?” 李北寒微微眯眼,看着他,冷声道:“我能!” 张玉衡又笑起来,说:“大儿子,二妈妈知道你能,你这些年在风流场上,也算赫赫有名啦!我听说,你玩儿过的女人,整个儿帅府都住不下,是也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屁股还坐在李北寒几把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绸料,和他气势汹汹的大家伙挨在一起,上边儿也还攥着奶子,拿奶尖儿在北寒唇边磨来磨去,似挑逗,更似挑衅,吃定他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儿似的。 李北寒道:“您又呷醋?二妈妈,您可知道,自古以来有七出之条,当中一条就是‘善妒’,做女人,本不当说这话的。” 他的手探进二妈妈的绸裤底下,一边儿揉他的屁股,一边儿说令人恼火儿的风凉话,换了从前在他胯下来来往往的女人们,怕要借题发挥,和他撒娇耍赖,进而讨巧卖乖了,可张玉衡不吃这套。 “你要‘出’我?别忘了,我可不是你的夫人,我是你妈,你想把这规矩用在我身上,怕用不着吧?你老子或许还成。”张玉衡眼波一转,说:“你这做儿子的,q27 47 311037也该对自己的二妈妈孝敬一点儿,吩咐你做什么,你要依言照做,这方是做儿子的道理。” 李北寒挑眉:“哦?那二妈妈,您要吩咐儿子做什么?” 他说话漫不经心,概因知道二妈妈的身子将要忍不住了,这会儿下边儿屄穴里头当恰如百蚁乱爬,流出来的水儿把裆都打湿了,再不让他的大家伙插进去捅,二妈妈怕要痒的恨不能找根棍子插到屄里。 “我吩咐你什么,你就做什么?” “自然。” “那,妈妈要你,舔 分卷阅读20 妈妈的屄。” 第十一章 舔二mama的花儿 第十一章 听了二妈妈荒诞的话,李北寒的脸色一下沉下来,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二妈妈居然敢和他提这样儿的要求,舔女人下边儿,哪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该做的事儿?这和让女人骑到头上有什么区别?他怎么可能干这样儿的事儿? “二妈妈,您在开玩笑?” 李北寒语带威胁,显然,希望二妈妈听了收回原先的话。 张玉衡骑在他腰间,吐气如兰,软软问:“你不舔?北寒,这可不是一个好儿子当有的作为,你说我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的。” 李北寒拧着眉毛,说:“可我总不能真舔……舔您那儿。” 张玉衡道:“为什么不能,我想让你舔。” 李北寒咬咬牙,不管怎么想,都不能去舔二妈妈下边儿,那不是他该做的事儿。 可张玉衡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已蹭着往上磨,跪在李北寒头上,把自己湿透了的裆给他看,“北寒,北寒,二妈妈求你啦,二妈妈下边儿痒痒,想让你来舔一舔……” 李北寒看着二妈妈浅色绸裤裆那儿的水迹,一股充满诱惑力的花香味儿弥漫在他鼻端,让他强硬的态度忍不住动摇——看来,二妈妈下边儿真痒的受不了了,或许,给他舔一舔,他能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 这儿左右没外人,只有他和二妈妈,他不说,二妈妈不说,谁能知道? 他还没开口,张玉衡已然受不了了,自己将绸裤扯下来一点儿,露出满月般丰腴的大屁股,还有藏在深处水光莹莹的阴花儿,塌腰往下,把自己的阴花儿往李北寒唇边儿送,要他来吃,来施予极乐。 “北寒,北寒,二妈妈求你啦,你来舔一舔,成不成?” 李北寒心道,二妈妈,您这哪儿是求我,您都把穴送到我嘴边儿了,还来问‘成不成’? 他在心中投降,手抓住二妈妈的屁股,张开嘴,含住二妈妈小小的阴阜——他的理智察觉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异样,二妈妈这儿似乎比旁的女人小不少,可没多想,二妈妈的只从后边儿将绸裤扯了下来,前边儿仍遮在绸料下边儿——伸出舌头,沿着阴穴外的嫩肉探入深处。 “啊啊啊啊——”张玉衡跪在儿子头上,浑身发软,又不能真的坐下去,还好北寒托着他屁股的手很有劲儿,很可靠地撑着他,方不致于闷住北寒的脸,他颤抖着奶子,阖着眼睛,压着嗓子,忍不住呻吟。 “北寒……你别往里舔,二妈妈受不了……只、只舔外边儿……”他扶着床头木柜,头也伏在上头,艰难喘息,明明是他自己要北寒来舔自己的下边儿,可真的有条灵巧的舌头在他穴里纵横翻搅,受不了的那个人反而成了他自个儿。 李北寒没说话,也说不出话,二妈妈阴穴深处潺潺的浪水儿一个劲儿地往下流,流到他嘴里,唯有吞入腹中,方不致于呛住,鼻尖也顶着二妈妈的阴阜那儿的软肉,一股靡靡暖香沁入他心里。 他攥着二妈妈的屁股,舌头探入紧致潮热的阴穴,去找能刺激二妈妈的所在,原先的抗拒不知不觉间云烟般消散,他看不见二妈妈的脸,可能听见他的声音,也能清晰感知他身体的颤抖,他不过是舔了几下儿二妈妈的穴,他就激动成这样儿。 李北寒打算将来找个空隙好好儿嘲弄二妈妈身子的敏感,不过一点儿刺激都受不了。 “北寒,二妈妈受不了啦……你、你舔的恁深……啊啊——你轻一点儿呀!二妈妈要让你舔化了……” “别舔啦,二妈妈给你肏,嗯?你不是想肏二妈妈的穴吗,二妈妈,二妈妈敞开腿给你肏呀!你别舔啦!” “二妈妈错啦,不当赚你来舔,下回,二妈妈再不这样儿啦,你饶了二妈妈吧,北寒……北寒!” 他尖叫着泄了出来,一大股水儿前仆后继涌出阴穴,流了李北寒一脸。 张玉衡 分卷阅读21 倒在床上,两条腿拢在一起,大腿不停抽搐,额头沁出一层热汗,手摸上自己的奶子,使劲儿揉捏,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李北寒拭去嘴角的水儿,坐起来,看着横卧在床、不停颤抖的二妈妈,觉得惊奇又稀罕,不过是流了点儿水儿,二妈妈的反应居然这样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让他肏到神智不清了呢!明明不过是舔了会儿穴。 他拂开沾在二妈妈脸上的青丝,看着他汗涔涔的脸蛋儿,还有因情热湿润潮红的嘴唇,心中浮出说不尽的柔情,他的二妈妈,过去真正吃了太多苦,到如今,居然还没玩儿过什么花活儿,这一点儿刺激,就让他蜷起来,从奶子到大腿,哪哪儿都在发抖。 “二妈妈,您还好吧?” 张玉衡颤声道:“还……还好,我,我没事儿,北寒,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舒服。” 他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李北寒,仿佛一朵儿经了雨打风吹的娇花儿,先前的一点儿骄矜再也瞧不着,这会儿,温驯得让人舍不得去折他的枝,去摘他的花儿,只想把他拥在怀里,万般呵护。 李北寒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老子在二妈妈后抬进门儿一个又一个姨太太,他玩儿过的女人着实不少,里边儿能和二妈妈相提并论的哪儿找的出来,怎么会有人识不出二妈妈的好。 他覆住二妈妈柔软的奶子,轻柔地捏了一下儿,“您这些年,都怎么过来的啊。” 张玉衡绸裤褪下来一点儿,露出白生生的丰腴屁股,两条腿拢在一起不停颤抖,浑身汗涔涔的,虚弱道:“你说这便宜话!” 李北寒想分开他的腿,张玉衡却不肯把腿敞开,“北寒,我这会儿不成。” 李北寒有点儿无奈,这二妈妈,未免也太娇弱了点儿。 他看一眼自己怒冲冲的几把,想强行将二妈妈的腿掰开,看二妈妈歪在床上这样儿,又不舍得强迫他,“您……” 张玉衡软声央求:“明儿,明儿成不?教二妈妈缓一缓。” 李北寒眯眼看他:“二妈妈,您一劲儿敷衍我,说好了的事儿又往后推,我看,您想反悔,是不是?” “不,不是,我只是,只是难受……”张玉衡慢慢放松自己的两条腿,他这些年,谨小慎微,忍气吞声,哪儿和今夜似的,如此荒唐,他下边儿阴穴里还在不停抽搐,这样欢愉又难过的感觉,真让人没法儿抵御。 他在心里边儿嘲笑自己,明明比北寒大这么多,还让他一点儿雕虫小技给弄的如此难堪,真可笑啊。只是,想是这么想,大腿还是分不开,手也仍抓着自己的奶子。 李北寒手覆住二妈妈的手,和他一起揉他的奶子,不满道:“那我怎么办?我还硬着呢。” 张玉衡把手抽出来,把奶子往他掌心送,软软地道:“要不,北寒,你玩会儿二妈妈的奶子?” 李北寒脸一黑。 张玉衡这会儿,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儿,坐起身,靠在李北寒怀里,脸蹭蹭他的肩膀,小声说:“北寒,二妈妈真受不了啦,还不是你,恁厉害,把二妈妈舔成这样儿。你今儿就先饶了二妈妈吧,成吗?明儿晚上,二妈妈任你肏,还不成吗?” 李北寒道:“先别管明天,这会儿,我怎么办?” 他的几把硬邦邦地挺着,宛如一只虎视眈眈的凶兽,想对猎物为所欲为,又不舍得撕开温驯的、可怜兮兮求饶的猎物的喉咙,只能强自按捺,眼看就要挣脱桎梏,将二妈妈按在胯下,做自己肖想已久的事儿。 张玉衡眨眨眼,跪在床上,双手托住自己的奶子,软绵绵道:“要不,要不,你来肏二妈妈的奶?” 第十二章 cao二mama的neinei 第十二章 李北寒听了,心中一动,肏二妈妈的……奶子? 这花样儿,他自然不可能没玩儿过,只是对着二妈妈,哪怕只是想一想,都仿佛是亵渎神明,是大不敬。b 分卷阅读22 r 张玉衡跪坐在他身边儿,绸裤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上去,上边儿倒还赤裸着,露出沁了一层薄汗的乳房,白的仿佛在发光,比之月色也不差半分,李北寒都能闻到上头的奶香味儿,和从前二妈妈将他揽在怀里小睡时的味道别无二致。 “行吗,北寒?” 李北寒觉得有点儿扫兴,二妈妈敷衍他可不是一回两回了,难道就打算一个劲儿地敷衍下去?他不舍得逼他,二妈妈往后怕得蹬鼻子上脸,处处拿捏着他。 可看着二妈妈双手托着奶子要他肏的浪劲儿,他又发不出火儿,何况,他也让二妈妈说动了心,肏二妈妈的奶子,只想一想都觉得心神激荡。 张玉衡攥住他的几把,顶着自己的奶子,沿着软软的乳肉,蹭到清热之下殷红异常的奶尖儿,对准奶尖儿,往下压,眼睛还看着李北寒的眼睛,嘴里道:“北寒,你不想肏二妈妈这儿吗?我看你这孽根倒想,还流了水儿出来,弄了二妈妈一身。” 李北寒喉结滚动。 他抬手抚摸二妈妈的三千青丝,将手落在他耳边,沉声道:“二妈妈,这是我最后一遭放过您的屄。” 张玉衡眼珠一转,轻声说:“北寒,二妈妈知道,你受委屈啦。只是你把二妈妈弄的下边儿忒难受,今儿,二妈妈真的受不了啦。” 李北寒冷笑一声:“‘难受’?我看您是爽的受不了了,二妈妈,您……” 他还想再说些场面话,以免二妈妈太不把自己说过的话当回事儿,越来越敷衍他,可没成想,二妈妈已俯下身去,把他的几把挤在双乳之间,用奶子夹着,来来回回地弄。 李北寒闷哼一声。 他两条长腿分开,背靠床头的木柜半躺,二妈妈就撅着大屁股跪在他两腿之间,伏身用奶子弄他的几把,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二妈妈的脸,又垂至李北寒腰间,随着二妈妈上下起伏的奶子翻飞,搔的李北寒发痒。他将二妈妈的青丝拨至耳后,闷哼一声。 张玉衡奶子夹着李北寒的几把,让上边儿纵横青筋磨的生疼,不用看,就知道那儿已然磨红了,他拢着自己的奶子,兢兢业业地弄儿子的几把,觉得羞赧,可下边儿又流了水儿,让他腰也发软。 李北寒手抚上二妈妈的脊背,感受他柔嫩的肌肤,一边儿享受,一边儿道:“二妈妈,您奶子真软。” “哼……”李北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您的奶子这么大,正合适这么玩儿,不过,我没想到,您过去看起来高岭之花似的,原来懂得不少啊,奶子能这么用也知道。您和您老爷也这么玩儿过么?” 张玉衡一顿,斥责道:“说什么混账话!” “看来是没这么玩儿过了。” “小畜生,闭嘴吧你!” 要不是自己的几把正肏二妈妈的奶子,李北寒简直要哈哈大笑,他的二妈妈,平日多正经、多高贵的一个人,在他这儿,总要暴露出“真面目”,又耍赖又发浪,居然还会不好意思,真教他大开眼界,击节赞叹。 “我当然可以闭嘴,二妈妈,您屁股都摇出花儿来了,一定累了吧?” 李北寒说完,也没管二妈妈怎么想,就把他按倒在床上,强迫他两手扶着奶子,自己跪到他身上,狠劲儿地肏他的奶子,比二妈妈弄的要快不少。 这样儿,他还能看见二妈妈绯红的脸。 他的几把又粗又长,从二妈妈奶子下边儿肏进去,上边儿还能顶出来,虎视眈眈地朝着二妈妈的下巴,和二妈妈雪也似的大白奶子相比,他的几把显得丑陋又狰狞,二妈妈呢,还把眼阖上了,要不是手还扶着奶子,拢着他的几把,真和教人逼良为娼的贞洁烈女似的。 “小……小畜生……你要,你要把二妈妈的,奶子,肏……肏烂吗?” 张玉衡瓷白的贝齿咬住嘴唇。 李北寒也出了满头满身的汗,挺动劲腰,凶狠地肏弄二妈妈的奶子,不耐道:“肏 分卷阅读23 烂不成吗?二妈妈,您这奶子我爸几年也玩儿不了一回,您又用不着拿它喂奶,留着干啥?不如让我肏烂。” “谁说……谁说我不用……喂奶……”张玉衡睁开眼,忍着乳儿的疼,反唇相讥:“你自己吃没吃过二妈妈的奶,你心里没数?” 李北寒冷笑地道:“二妈妈,您又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不记得您这奶子里边儿往外淌过奶,这么没用的咂儿,留着干嘛?您自己说呢?” 张玉衡喘息着,手抚上自己的奶尖儿,使劲儿捏住,看着那儿漂亮的色泽,心生委屈,反驳道:“没奶,没奶你还着魔似的吃呢!要真的往出淌奶水儿,你还不得把二妈妈的奶子都整个儿咬下来!还有,这会儿不淌,你哪儿知道将来淌不淌?!” 李北寒重重拍一把他的奶子,嘲弄道:“咋,你还想生个崽儿?” “不成吗?难道我不能生?”张玉衡想都没想,说:“我怎么就不能生了?” 李北寒哼笑道:“您这岁数,再生,算什么,老蚌生珠?” 张玉衡这下儿是真的恼了,这个小畜生,小孽障,这会儿是真不把他当二妈妈看了,居然敢用这样恶劣的话来奚落他!什么老蚌生珠!这小畜生笑他老了是不是?!那他老了,还哄着骗着要吃他咂儿的人是哪个?如狼似虎要弄他下边儿的人又是哪个?这会儿用丑几把肏了他的奶了,又来嘲他! 他变了脸,要把李北寒从自己身上推开。 可李北寒正在“紧要关头”,哪儿肯如此鸣金收兵,硬是摁着他,几把狠狠在他双乳之间冲撞十数回,低吼着射了出来。 他的几把正对着张玉衡的脸。 张玉衡当然想躲,可千钧一发之际,哪儿又躲得开,眼睁睁地看着小畜生扶着丑几把,得意洋洋地冲自己射精,弄到了眼皮上、脸上、嘴唇上,甚至还射到了他嘴巴里,他怔怔地眨了下眼,不敢相信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儿。 “二妈妈,儿子的东西好吃吗?”李北寒笑的可谓春风拂面,还用射完仍然半硬着的几把在他奶子上边儿蹭,把那玩意儿在他奶子上涂的到处都是。 张玉衡回过神来,气恼地伸手就要把他推开,“小孽畜!你疯啦?!” 李北寒用几把堵住他的嘴。 张玉衡想狠心咬下去,可看着北寒春风得意的神情,又下不去口,想把他那玩儿吐出来,又做不到,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用舌头给他舔干净,处处周到,细致的不得了,一点儿敷衍都没有。 李北寒心满意足地抽出几把,赞道:“二妈妈,您真好,也不枉我费心费力舔您的屄一回。来,嘴边儿这些也别浪费,都吃下去,美容养颜,延年益寿,都有益处。” 他可不知道,“延年益寿”这四个字儿,可算是触了二妈妈逆鳞,张玉衡把脸一沉,愠怒道:“嫌我老是不是?谁年轻你和谁混去,做什么来招惹我!你当我爱和你瞎胡闹呢!滚滚滚滚滚!!” 李北寒怔住。 第十三章 二mama给你生个弟弟 第十三章 他哪儿知道,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让二妈妈一下儿变了脸色,仿佛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什么“延年益寿”,不是嘲讽他“老”是什么?尤其那句“老蚌生珠”,真正不发火儿都对不起自己。 张玉衡愠怒地扯过衣裳,裹住赤裸的身子,下床去倒热水,要去擦李北寒弄上来的脏东西,心里恨不得不顾身份把李北寒骂个狗血淋头,这小孽畜,一边儿弄他,还要一边儿嘲讽他,真当骂。 李北寒挠挠头,有点儿不明所以,赤身裸体下床,走到二妈妈身后,从后边儿搂住他,哄道:“二妈妈,您生我气了?我说错了话,是不是?” 张玉衡用烫过热水的帕子去擦自己的乳儿,冷冷笑道:“小爷,我哪儿敢生你的气,你说的也都是实话,不是么。” “那您……” 李北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二 分卷阅读24 妈妈心里对他有意思,知晓老帅要和他说媳妇儿,难免拈酸吃醋,生气、发火儿也情有可原,可这会儿呢?他如斯宽容大度,不管多迫切,在二妈妈的央求下,都没不管不顾肏他的穴,二妈妈又一下儿翻了脸! 张玉衡皮笑肉不笑,把湿帕子丢回铜盆,又用酽茶漱了漱口,挣出李北寒怀里,又上了床,拉过厚厚的被子盖住自己,用后脑勺对着他,说:“我困了,明儿还得去矿上,你别来吵我。” 李北寒不尴不尬地瞧着二妈妈在被子底下远山般起伏流畅的身体线条,下头火儿还没消,又让满室寒气给弄的心火儿相激。 二妈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会儿,掀开被子去肏二妈妈的穴,还是就此偃旗息鼓,退一步海阔天空? ……李北寒上了床,进了被窝,从后边儿搂住二妈妈的腰,下巴抵着二妈妈的后颈,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在心中叹了口气。 二妈妈和旁人终归不同。 “您有火儿朝我发,别闷在心里。”他说。 张玉衡阖着眼,没从他怀里挣开,也没表现出亲昵的态度,只是任他抱。 “二妈妈,我真弄不懂您。” 张玉衡轻轻哼了一声,弄不懂,当然弄不懂,你哪儿在意过旁人的心思?在外头,谁不求着你捧着你,谁不百般恭维着你,你习以为常,哪儿还会揣摩旁人的不适意? 李北寒宽厚的胸膛热热地贴着他的后背,有力的心跳宛如铿锵战鼓,在这没烧地龙的寒冷别院,能有这样儿一个年轻、强壮的男人给自己热度,真是桩美妙的事儿,只是,当你教他嘲弄,再美妙也变成恼火了。 “您生我的气,是怪我说您没奶?二妈妈,我只是随口一说,一点儿床上的小情趣,没旁的意思。” 张玉衡:“……” 他动了动,低声道:“北寒,二妈妈也和你说了,我将来不一定不能淌奶。” 李北寒一愣:“您这是……什么意思?”张玉衡故作轻松道:“还能是什么意思?你不也说了么,二妈妈如今也不年轻了,再不生育,将来哪儿还来得及?你说呢?等二妈妈给你生个弟弟,自然能淌奶了,你说,是不是?” 李北寒这会儿是真的愣住了,心里乱糟糟的,二妈妈这话是真是假?他真要……去生个孩子出来? 他从来没想过这回事,二妈妈和别的妈妈们不同,这些年从没生过孩子,李长川也因此发过火儿,早些年更常常拿这事儿挖苦二妈妈,可二妈妈从不在意,也没显露过对生育的渴望,谁成想,到了如今,他居然又想要孩子了。 “您……您说真的?” 张玉衡睫毛抖了抖,轻声道:“嗯,是真的。没孩子,将来,我怎么办呢,总不能孤孤单单,一个人老死吧。” 他这话,不管让谁听了,都要往歪处想,他明明是李长川的夫人,居然还要说“一个人老死”的话,不是咒丈夫短命么?再说,帅府家大业大,占地为王,正是鼎盛辉煌的时候,这样说,怎么听都有“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的意味。 李北寒倒没想那么多,他眼瞧着李长川和二妈妈之间的不和,知道父亲一向待二妈妈不好,二妈妈又不是惯于那样惯于忍气吞声、没有用处的女人,心里当然不会没有芥蒂,或者别的打算。 只是,生孩子? 李北寒没法儿想象,也没法儿接受。 张玉衡轻笑一声,说:“嗯,真的。北寒,二妈妈将来有了孩子,你要好好待他,方对得起二妈妈这些年对你的照顾。” 李北寒没吭声,仿佛睡着了。 可张玉衡知道,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心里有点儿报复似的快感,北寒出言无状,来讨他的嫌,难道他还要一声不吭地忍下来?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儿?就让他自个儿别扭去吧! 分卷阅读25 他说的,也不全是气话,在这不安稳的年头,他又不想一辈子“寄人篱下”,当然要早做打算,他不为自己打算,难道要指望小孽畜李北寒么?……过去,他不是没想过,北寒和他亲,谁都知道,可那也不过是因为他是他的二妈妈,更遑论,如今这小孽畜的狼子野心都显露无遗,他哪儿还能指望上他? 倘他有个自己的孩子,将来李长川没了,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外头开府,既能受李氏荫蔽,也能活的自在些,退一万步,哪怕离开这儿呢?去没有战乱、没有硝烟的地方,也更名正言顺,更理直气壮。 至于这小孽畜……张玉衡可以想见他的将来,李长川的一众子女当中,唯李北寒最有本事,不管是军事,还是政治,都很有手段,虽比不上李长川老辣,但他还年轻,经过岁月打磨,将来也不会逊色。 何况,李长川最疼的就是李北寒,或许是对元配赵氏心怀愧疚,或许是欣赏儿子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军事才能,在官场上、社交场上左右逢源、四两拨千斤的本事,整个奉天都知道,他是要把位子留给李北寒的。 看偌大帅府,偌大奉天,都尊北寒一声“小爷”,哪儿见过有人这样叫李长川旁的儿子们? 北寒眼瞧着,就要凭他老子李长川的意思,娶那位姓“朱”的姑娘了,成了亲,想来不用一年,就要有孩子,军阶越来越高,军功越来越厚,统领的兵员越来越多,光明璀璨,星芒烁烁,贵不可言。 他呢。 北寒不过和他玩玩儿,哪儿会彻头彻尾考量他的死活?张玉衡可不是菟丝子,没法儿仰人鼻息过一辈子,李长川的苦头,他吃够了,将来不打算再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哪怕这个人是他看着长大、他心里也……在意极了的小冤家。 张玉衡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 他听着、感受着北寒强劲有力的心跳,那拍子和他的渐渐作一声响,仿佛亲密已极,再不分你我。 可他自己知道,不是这回事。 他……还是得靠他自己。 第十四章 二mama看着血发晕 第十四章 张玉衡这回冒着被土匪袭击的风险,离开奉天,前来矿藏量丰富的白水县,为的当然不止是将蠢蠢欲动的李北寒带离帅府,以免教人察觉他们之间的异样,对他和李长川的紧张关系雪上加霜,更要紧的是,要带技术人员过来,勘测白水县,为开发白水县的矿藏进行规划,做充分准备,这将为他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 白水县矿藏量在资源丰富的东三省也排的上号,多少人都对这儿虎视眈眈,意图开采,可不是资金不足,就是技术不达标,或者拿不到矿业厅的批复,如今,张玉衡得到李长川口头允诺,终于能将白水矿纳入囊中,只要做进一步的勘查探测,就能着手开采,把这黑色的黄金变成真正的黄金。 翌日,在李北寒一行士兵的随护之下,张玉衡和技术人员们及奉天城几位和他交好的商号的老板一起去白水矿上。 白水县地处偏远,穷山恶水,商业尤其不发达,本地缙绅寥寥,连将别院借给张玉衡一行暂住的富商都举家迁往大城市,这回想入股白水矿,就派自己的小儿子回来,陪张玉衡来矿区“游览”。 富商的小儿子今年不过二十出头,但从小随父亲在生意场上历练,显得很老成,说话、做事都很妥帖,对张玉衡、李北寒二人巴结的恰到好处,和技术人员们也相处的很好,把地主之谊尽到了极致。 在白水县县城之外,车程一个多不到两个小时的地方,有一座名为“坷山”的山群,白水县的矿藏正是在坷山之中。 技术人员们进行勘测,张玉衡和奉天城一起过来的、本地的商人们边走边聊,这光秃秃的山,在他们眼中不啻于金山银山,只要能成功开矿,所有人都会赚的盆满钵满。 李北寒一身戎装,荷枪实弹,帽檐压得很低,一双冷冰冰的眼睛鹰隼般扫视四周,防备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如今,东三省看上去是他老子掌控,实则暗潮涌动,?号??????????不管是老毛子,还是日本浪人,或者本地的土匪强人,都在暗中窥伺,蠢蠢欲动,只 分卷阅读26 要一放松警惕,就很可能出现差错。 他目光一转,扫过在二妈妈身边儿不停献殷勤的年轻男人,那个他们临时下榻的别院的土财主的儿子,妈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倒没去想,这名叫做石宣海的年轻人不过是商人本色,想同张玉衡打好关系,哪儿是什么“奸”什么“盗”,概因他见人长相清秀,又和二妈妈相谈甚欢,心里觉得不爽,自然而然看对方不似好人罢了。 晌午,技术人员们还在干劲儿十足地忙忙碌碌,张玉衡也没离开,只打算在附近走一走,这荒凉萧瑟的风景,也别有一番趣味,等将来矿开了,山也会被炸开,届时这景色也只会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之中,再也寻不着。 远处,灰扑扑的土地上,一只灰兔蹿了过去。 张玉衡裹裹貂裘,长出一口气,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变成袅袅白雾。 “二妈妈,您不去吃点儿东西?” 一道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张玉衡不用回头,也知道北寒离自己多近。 这会儿,人们都在不远处囫囵吞吃带来的饼子肉干,含英也为小姐备了食盒,只是张玉衡不肯吃。 张玉衡道:“这地儿,如何吃得下。” 李北寒笑了一下儿,显得很无奈,“您不吃,饿的是您自己。” “用你管。”张玉衡轻轻哼了声。 李北寒跟在他身边儿,陪他在光秃秃的山上散步。 他走着走着,离二妈妈越来越远,在苍白的山上,二妈妈一袭墨黑貂裘,唯有面容白如羊脂美玉,看上去华贵雍容,又充满说不出的风情韵味儿。 和时下追逐西洋打扮的女人们不同,张玉衡一贯作老式打扮,肚兜儿、旗袍、披风,三千青丝也挽的一丝不苟,精致已极,贵气迫人,甚至不用珠翠,不施粉黛,都比那些满身挂满珠宝的女人都——等等。 李北寒快走两步,抓住二妈妈的手。 张玉衡想也不想,把他甩开,说:“做什么?” 李北寒挑眉道:“您戴我送您的戒指了?” 他说的,是吃火锅儿那天晚上,他拿去给二妈妈赔罪的礼物,一枚打从皇宫里流出来的戒指,上头镶嵌着一枚硕大的祖母绿宝石,相传是数百年前西域小国上贡的宝贝。 李北寒眼中顿时充满玩味。 张玉衡道:“不能戴?” 李北寒走在他身边儿,垂眼看他,笑道:“当然能,本来就是送您的东西。我只是,以为您还在生我的气。” “我哪儿那么多气要生,难道你不知道,肝火太盛易生皱纹,你也知道,我如今原本就已不年轻,怎么还敢生气。” 李北寒:“……” “二妈妈,原来,您是气这个?我那会是只是和您顽笑。”李北寒想去拉二妈妈的手,可张玉衡刻意离他远了一点儿,身后那么多人正看着他们,出格太多,一定会招致非议,他只好若无其事,落后二妈妈半步,和他一起往前走,一边儿道:“您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好看的女人,不然,我又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您在一起呢?” 他们和众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只有一个含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四下悄寂,连声鸟叫都没有,只有从北边儿吹过来的风,拂过张玉衡貂裘上细滑的皮毛。 张玉衡淡淡道:“呵,是吗。” 他的语气,不是询问,更似嘲讽,显然,一点儿都不相信李北寒的甜言蜜语,他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儿会那么傻,把男人随手拈来的好听话当真,李北寒不过是不经心地哄他几句,他心里明白的很。 不过,张玉衡没多纠缠,李北寒愿意把他当小姑娘哄,那随他去。 李北寒道:“二妈妈,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分卷阅读27 他还待再说,余光瞥见山石后伸出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来不及多想,李北寒眨眼间从枪套中拔出勃朗宁,打开保险,瞄准都不用,抬手就是一枪。可他终究没占先机,在他开枪之前,刺客就已扣下扳机。 这时,张、李二人,在张玉衡身边儿大丫头含英的陪同下,已到远离人群的矮山上,当一前一后两声枪响在山中爆裂开,远处卫队的士兵和技术人员、商人们都大大吃了一惊,谁也顾不上再吃东西,都急急忙忙赶往枪声传来的地方。 张玉衡拿手帕捂住李北寒左手臂靠肩膀的地方,一点儿血洇了出来,染红月白手帕,看上去触目惊心,仿佛雪地中盛开的傲寒梅花。 “疼吗,北寒,疼不疼?要不要紧?子弹没留在里边儿吧?”张玉衡看着手帕上的血,眼前发晕,天旋地转的,几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好有含英扶着他。 李北寒道:“二妈妈,您甭着急,只是擦破了点儿皮。” 他眼中浮出几分笑意,只可惜,张玉衡光顾着他的伤,没能看见。 这时,众人慌慌张张赶来,就看见李北寒受伤,刺客脑门儿开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怒视苍天,手边,还攥着一把制造精良的手枪,哪怕死了还紧握不放,仿佛要把它带在身上,去走奈何桥。 第十五章 二mama帮我洗澡 第十五章 张玉衡一行人到达白水县的第二天,便大张旗鼓,到白山县外的坷山探查矿藏,谁知晌午众人囫囵果腹,张、李二人去附近散步赏景儿时,躲藏在山石后的刺客抓准时机朝他们开抢,虽然李北寒第一时间就看到刺客危险的枪口,可射杀刺客的子弹终究还是晚了一拍,刺客的子弹先发先至,擦过李北寒左臂,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李北寒身份非凡,谁不知道,他是李长川最看重、最中意的接班人,只是如今适逢战乱,局势不稳,想要接位,压住和李长川同生共死、拼杀上来的老人儿们,不得不在军中历练,积攒军功,培植亲信,好在将来平稳完成权力过渡,不至使东三省权力中枢产生动乱,殃及本已饱受磨难的百姓们,闹的人心惶惶。 此次刺杀,刺客让李北寒一枪打死,没有活口,想找指使者也无法逼问,只能靠刺客的一张脸、衣着、手枪追查真相,赶过来的警察们也觉得束手无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李北寒只受了轻伤,可以说不幸中的万幸,倘若李北寒真的在白水县出事,那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北寒和李长川通完电话,放下话筒。 李长川勃然大怒,在电话里就吩咐奉天警署得力的探长赶赴白水县查案,一定要找出刺客背后的指使者,不管是哪方势力,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的儿子开枪,真当他不会杀人了? 张玉衡心有余悸,一个劲儿地看他绑着绷带的上臂。 李北寒调侃道:“二妈妈,看您这神色,还以为我要没命了呢!不过是一点儿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玉衡愠怒地瞪他一眼:“混账!说什么不着调的话呢!我看,你还是伤的轻!” 这会儿,他把所有想来“探伤”的人都拦在外头,好让李北寒静养,要他说,这会儿不如先回奉天,以免再遭毒手,可不管他怎么说,李北寒都不肯走,一定要按原先的计划,在白水县待到勘测工作结束。 张玉衡看,他是想把刺客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查个底儿掉,还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李北寒不会让区区一个刺客吓到,谁想杀他尽管来,他就在白水县等着,有胆就来。 李北寒靠在二妈妈怀里,懒洋洋道:“二妈妈,我可是为您受的伤,您还来骂我‘混账’?” 张玉衡语塞,这会儿,着实不该再对他说这样儿的话,只好嘟嘟囔囔地道:“可我看,你当时,明明能避开,怎么还是受了伤?你该不是故意没躲开的吧?” 李北寒恍若未闻,说:“我想吃橘子,您喂我。” 张玉衡情知他是在使苦肉计,可看着他上臂的绷带,还是动手去剥橘子,他的手细白软 分卷阅读28 嫩,戴着一枚硕大的祖母绿宝石戒指,指甲修的不算很短,十指剥开橘皮,色泽对比强烈,看起来宛如西洋油画。 “不过,北寒,你枪法还真准,一下儿就把他脑袋打开花了。” “二妈妈,您喜欢枪法好的男人么?” “这会儿还不忘占嘴上便宜?要是刺客枪法再好一点儿,你这会儿都没命了,你一点儿都不怕?” “我只怕您受伤。” 张玉衡手指一顿,又将橘子剥好,放到他嘴边儿,“真的?” 李北寒一边儿吃橘子,一边儿道:“您疑心真重,二妈妈。” “哼。” 他喂李北寒吃了几个橘子,就要起开,孰料李北寒理直气壮道:“二妈妈,这一天下来,我很累,想洗澡,您帮我。” 张玉衡:“……” 从坷山回来,大夫为李北寒处理伤口,他已看清那不过是一处浅浅的擦伤,又心中怀疑李北寒明明能避开子弹,却故意让他自己受了伤,还拿来和他邀功请赏,真让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可不管内情如何,李北寒手臂绑了绷带,张玉衡于是让含英送了水来。 李北寒好整以暇地摊手站在浴桶旁边儿,垂着眼,看着二妈妈,眼中显出玩味的笑意,可让他失望了,二妈妈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沉着张脸为他解衬衫的扣子,连把裤子脱下来时都面不改色。 李北寒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中,二妈妈在外头给他擦背,软乎乎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肩胛,让他打心底觉得舒坦,看,一点儿小伤,二妈妈就放下身段来伺候他了,真是笔划算的买卖。 “二妈妈,往左一点儿。” “往下一点儿。” “对,就是那儿,使劲儿按一按。”“呼——二妈妈,您手真软,劲儿真小。” 张玉衡:“……” 他攥着湿帕子给李北寒擦背,用了最大的力气,还要教他嘲笑,脸色黑的不行,要不是看在李北寒架在浴桶边沿上的手臂还绑着绷带,真想把帕子摔在他脸上,让他滚出去。 他在心里劝自己,这小冤家不过是年少轻狂,气太盛也难免,他要鸡蛋里挑骨头就任他去挑,只要忍一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同一个伤患过不去,等他好了的,走着瞧。 烟烟袅袅的水雾弥漫眼前,让人觉得仿佛身在仙境,颇有几分逍遥世间的感觉,超脱俗世……还有美人在侧。 这会儿,二妈妈已在为他擦拭胸膛,手抓着帕子拂过他胸前,李北寒觉得自己藏在骨肉之下的心也教二妈妈给挠了一下儿,痒痒的,又有说不出的熨帖。 他半睁开眼睛,抓住二妈妈的手,声音在水汽中听起来格外低沉喑哑,让人觉得很有几分危险:“二妈妈,您衣裳都弄湿了,不如进来和我一起洗,也省得待会儿再折腾了,您说呢?” 为了给他洗澡,张玉衡里边儿穿着肚兜儿绸裤,外头只披了件薄薄的纱衣,有热水熏着,也不冷,只是动作之间,身上难免溅到水,这会儿衣裳果然湿漉漉的,纱衣都贴到了身上,玉白肌肤展露无遗。 他把手抽回来,似笑非笑道:“北寒,你都这样儿了,还东想西想呢?” 李北寒半开玩笑半威胁地道:“您忘了自己怎么答应我的了?言出必践,这是您教我的道理,不是么?” 张玉衡把手抚上他的左臂绷带,笑叹道:“我哪儿敢忘,二妈妈既然允了你,怎么会出尔反尔?只是,你这会儿负了伤,不好好休养,反要弄这些有的没的,要是伤势变得更重,那怎么办才好?” 李北寒这会儿真有点儿傻了眼,他原先以为一出“英雄救美”能让二妈妈对他百依百顺,可没想到,二妈妈居然会反将他一军,拿他的伤来堵他的嘴?不愧能以女子之身在生意场上呼风唤雨,二妈妈真正有本事,驳的他无话可说。 b 分卷阅读29 r 张玉衡弯着眉毛,说:“来,站起来,二妈妈给你擦擦屁股,你坐里边儿二妈妈哪儿擦的着?北寒,既要洗澡,就要洗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都得洗到,你说是不是?” 李北寒隔着水汽,看见他脸上得逞似的得意,在心中冷笑,看来二妈妈真把他当只会吃哑巴亏的废物点心了,敢这么堂而皇之地给他挂落。 可二妈妈忘了,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不是打落牙和血吞的窝囊废,二妈妈或许听过一句话,“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 水花四溅,他抓着二妈妈的手臂,把他掼入盛满热水的浴桶中。 第十六章 二mama要给你生孩子 第十六章 张玉衡正给北寒擦拭胸口,冷不防被一把抓住手腕,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儿栽进浴桶里边儿,连着身上薄薄的衣裳,教热水浸了个透,连长及腰间的三千烦恼丝都变得湿漉漉的,沾在背上。 他眨眨眼,一时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儿从外边儿进了水里边儿,等明白过来,有些恼怒,气李北寒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他掼了进来,让他浑身都湿透了。 “二妈妈,”李北寒撩开二妈妈鬓角的头发,没绑绷带的手去解他的纱衫,对着他水红绣合欢花的肚兜儿垂涎三尺,“我也帮您洗。” 张玉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你手受了伤,不是不能碰水?” 人在热水中,身体被浮力往上托,让人觉得身体格外轻盈,和蒸腾一室的水汽,好似在云雾之中,飘飘欲仙,经过白天潜藏在石头后的刺客一事,在心中翻涌着的繁杂情绪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不再觉得恐惧。 二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顽笑话,张玉衡也没推拒,坐在北寒腿上,任他的右手在自己身上游移,探进肚兜儿下边儿揉他的奶子,还想去扒他的贴在身上的绸裤,去弄他下边儿。 张玉衡靠在他怀里,轻喘着,问:“今儿的事儿,你心里,真不知道是谁?” 李北寒不动声色道:“二妈妈,您当我是侦探,看一眼刺客就知道他的指使者?现在着实没什么线索,你也知道,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是日本人,不想让我活命,或者是土匪,来和我报仇,谁让我和我老子都剿过匪呢。” 张玉衡淡淡道:“你怎么不说,或许是奉天城里的人。” 这话一出,满室荡漾的水汽瞬间冷了下来,仿佛坠入冰窖,一股犹如实质的阴冷气息弥漫开来,李北寒原先揉着二妈妈奶子的手往上,这掐住他的脖颈,没用多少力气,可威胁意味很浓。 张玉衡受冻似的,打了个寒噤。 李北寒的手滑下来,漫不经心地在二妈妈身上抚摸,好似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他没将手掐着二妈妈的脖子,二妈妈也没察觉这无言的警告,“二妈妈,您开什么玩笑,难道,想杀我的人是您么?……再说,刺客也不见得是冲着我来的,或许是有人不想看您开白水矿呢?又许是您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可自己不知道。” 张玉衡咬咬牙,若无其事道:“你想自欺欺人,和我没干系,只是别连累我,我可不想遭池鱼之殃。” 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其实没再追问“奉天城里的人”,他不信,李北寒不知道帅府中的涌动暗潮,李长川和许多重视“传宗接代”的男人一样,最喜欢的事儿之一就是生孩子,没完没了的生,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儿女,这当然也导致紧张的“夺嫡”,北寒可以说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呵,都什么年月了,还来这一出。 李北寒的手沿着二妈妈的腰往下滑,想去摸他的阴花儿,只是手方探进绸裤,就教二妈妈按住了手,不让他动。 “二妈妈,您昨晚上说,要给我生个弟弟,是当真的?” 他问这话时,眼睛紧紧盯着二妈妈的侧脸,想分辨出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可二妈妈的眼睛垂了下去,看不到眼眸情绪,李北寒只好捏住二妈妈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二妈妈 分卷阅读30 还是垂着眼。 张玉衡唇边绽开一抹笑,说:“当然是真的,我可不是你,满嘴瞎话。” 李北寒手抚着二妈妈的脸颊,厉声道:“您要生的,究竟是我的弟弟,还是和我没半点干系的野种?” 好一会儿,张玉衡抬眼看他,面容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有些模糊,哪怕是这么近的距离,李北寒还是看不清二妈妈的心思,二妈妈把他自己藏得太深了,总不肯和他说真心话,可李北寒隐隐感到,以二妈妈的性情,不会心甘情愿为他老子生孩子。 打从数千年前,私有财产出现,贫穷富贵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没法儿掌握“妻子生的孩子真是自己的孩子”的男人,对“血脉”一词就格外重视,为了保证自己的财产传给自己的孩子,不惜将女人锁在深闺,这足以说明,男人对“野种”的憎恶究竟有多深。 张玉衡轻轻一笑,说:“你管的倒宽。” “我不能管?” “你拿什么管?” 李北寒微怒道:“二妈妈,您这是在逼我,我——” 张玉衡打断他的话:“你待如何?跑到你老子跟前告诉他后院失火?北寒,那你未免也太好笑。” 他显然拿准,事到如今,李北寒不可能将他的事儿和李长川和盘托出,不然,旁人只须问他一句,他打哪儿知道这许多,他们二人之间来往的蛛丝马迹不用多久就会大白天下,真有那天,脸上无光的是李长川。 李长川最疼爱、最看重的就是李北寒,知道他手臂擦过一道轻伤都急得不行,恨不能亲自快马加鞭赶来白水县,真有那天,对北寒或许也只会在人后斥责几句,唯一会倒霉的就是张玉衡,李长川颜面扫地,当然要拿他开刀。 李北寒沉默一会儿,说:“我希望,您不会真的那么做。” 张玉衡眼波流转,看上去在心中琢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李北寒看着二妈妈心思深沉的模样,浑身热劲儿慢慢冷了下来,他一贯知道二妈妈和旁的女人不同,不为世俗束缚,他心中揣测,二妈妈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为了达到目的,又打算做什么? 张玉衡道:“北寒,你知道吗,李长川这几年,凭着手中权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手下能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就用不着我了,或许今年,或许明年,我看他就要让我‘意外死亡’,把我的财产纳入他手中。倘若在那天来临之前,我没有孩子,你以为,我能活下来?” 李北寒勉强一笑,说:“二妈妈,您多虑了,您和老帅十多年夫妻,他怎么可能那么对您?再说,不还有我呢吗?您是我的二妈妈,帅府的二夫人,没人能难为您。” 他这便宜话儿,怎么听怎么不痛不痒,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分量,只因他对他老子了解颇深,知道李长川看上去清秀文气,本质仍是起于微末、打从枪杆子里挣下偌大家业的、长着虎狼之心的枭雄,对旁人,杀害自己的“夫人”是件连想象都觉得荒谬的事儿,可这个人如果是李长川,没人能怀疑,他能和吴起杀妻求将一般,不择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的母亲,不就是…… 李北寒咬着牙,故作轻松,将二妈妈的身子般过来,轻声细语道:“二妈妈,我这会儿说什么您都不信,是不是?可您得知道,我总是会为您着想的,我不会让您陷入危难之中。” 张玉衡用脸蹭蹭他的脸,显得很亲昵,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头皮发麻:“你想救我的命,又不想我生个‘野种’,那,二妈妈就只能靠你啦。北寒,你让二妈妈生个孩子,这样儿,对谁,都再好不过,你说是不是?” 他抓着李北寒的手,隔着薄薄的、让水弄湿的肚兜儿,覆在自己小腹,喃喃道:“在二妈妈这儿留个孩子,北寒,好不好?二妈妈想生个你的孩子,你呢,你想不想要二妈妈岔开腿给你生?你想要的,是不是?” 他一句一句的呢喃,哀求,仿佛美人鱼的悠扬歌声,栖居于深海的鲛人,伸出苍白冰冷的手臂,妄图去捉活人的手,将他拉入阿鼻地狱,沉入黑暗、冰冷、弥漫着死气的深海海底,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 你想要的 分卷阅读31 ,是不是,李北寒? 第十七章 来,吃二mama的nei 第十七章 李北寒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二妈妈居然靠在他怀里,轻言细语央求他给他生个孩子,这是多么荒诞的话,凭他再风流不羁,也没想过这样的事儿,可他确确实实是听到了,二妈妈真是这么说的,二妈妈求他给一个孩子。 张玉衡偎在北寒怀中,明明没喝酒,却觉得自己仿佛醉了,让这蒸腾的水汽给熏醉了,他白白软软的手抚摸北寒的脸,好似菟丝花去攀延顶天立地的大树,要靠树干的支撑来往上爬,去迎接更多日光。 “北寒,你来日二妈妈的屄,好不好?二妈妈下边儿很痒,想让你日。你对二妈妈多好,我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你来疼疼二妈妈罢……北寒,北寒,二妈妈求你啦……”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去摸李北寒的几把,年轻人血气方刚,平时没有风吹草动还要硬个没完,更别说李北寒一向都对二妈妈“不怀好意”,让他攥着“把柄”,血都往下涌,哪儿还有精神去想大局,二妈妈覆在他阳具上的手和软软的央求,是比枪弹更可怕的武器。 张玉衡解开肚兜儿,把丰满的奶子往北寒身上蹭,在热水中,奶尖儿比平日还要肿胀,红如鲜血,奶尖儿鸟羽般滑过李北寒的胸膛,挠的他心底发痒,在雾蒙蒙的水汽之中,二妈妈的奶尖儿仿佛是唯一的颜色,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李北寒攥着二妈妈的奶子,揉了几下儿,“您不是想让我日,您只是想要我的孩子。” 张玉衡然让他说破心思,也不觉得尴尬,手指还在他性器那儿轻柔地抚弄,靠在他肩上,吐气如兰道:“北寒,二妈妈只想要你的孩子,究竟是为着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二妈妈心里喜欢你,你也看出来了,不是吗。二妈妈也知道,你喜欢我的身子,你喜欢……吃我的咂儿,还想弄我下边儿,既如此,为什么不给我个孩子呢?这样儿,对我,对你,都是好事儿,嗯?” 二妈妈说的对,这对他,对二妈妈,都是好事。李北寒想,唯有如此,帅府的二夫人方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唯有如此,他才不会多一个二妈妈和野男人搞出来的“弟弟”,再说,他早打算要日二妈妈,那孩子,不也顺理成章? 倘若是头脑清醒的李北寒,一定会深思熟虑,权衡得失,自打开荤,他玩儿过的女人多了去了,想留个他的孩子的数不胜数,可任凭她们用尽心机,也没能成功,只因他风流归风流,在子嗣上一贯小心,有李长川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打算再弄出一堆私生子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这会儿,他没办法去想,此时此刻此地,看着二妈妈脸上的一点儿幽怨,一点儿惶惧,李北寒哪儿还能去想那么多? 他咬上二妈妈的嘴唇,同他深吻,攫取他口中的香味儿,二妈妈和小兽似的,发出哼哼唧唧的呻吟,都教他吃进口中,来不及吞下的口水沿着嘴角流下,李北寒抓着二妈妈的头发,把他按向自己。 “嗯……唔……” 直到喘不过气,李北寒才放开二妈妈,二妈妈目光迷离,呆呆地看着他,嘴唇红通通的,看上去格外水润,李北寒忍不住用指腹去擦二妈妈的嘴唇。 张玉衡胸脯起伏,没有肚兜儿的遮掩,一对儿挺俏的奶子就明晃晃暴露在李北寒眼前,白生生的乳肉在那儿轻轻颤动,让人血脉贲张。 张玉衡从北寒怀里站起来,揽着他的肩膀,把那件儿往他嘴里送,“北寒,来,吃二妈妈的咂儿,把二妈妈的咂儿吃大一点儿,将来,等二妈妈生了你的孩子,好给他喂奶,你不吃,将来二妈妈没有奶水儿,可怎么是好?” 他的声音在朦胧水汽中显得空远极了,仿佛是从深海传来的致命的美人鱼的嘹亮歌声,在逗引李北寒和他一起沉沦,明知牵他的手无异和他一起堕入阿鼻,可鲛人赤裸的身躯在摇曳烛光与蒸腾水汽之中散发出致命的魅惑,没人能不去牵他的手,没人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此远去,再不回头。 李北寒咬住二妈妈的奶尖儿。 “嗯……北寒,就是这样儿,来,吃二妈妈的奶,二妈妈喜欢你来吃,等二妈妈将来真的淌了奶,也给你吃,你一定……啊……你一定 分卷阅读32 会喜欢的,到了那时候,二妈妈就成天,成天给你喂奶,你说……你说好不好?” 张玉衡双手搭着李北寒的肩膀,把自己的奶子往他嘴里送,任他肆无忌惮地吮吸自己没有奶水儿的奶尖儿,觉得又疼、又痒,真有给孩子喂奶的恍惚错觉,好似北寒真的成了他的儿子,正为了活下去,使劲儿吮吸他的奶水儿。 李北寒吃着二妈妈的咂儿,手还从下往上攥住他的奶子,使劲儿揉捏,绝妙的手感让他想用更大力气去揉二妈妈的奶子,于是不自觉加重了力气,揉得二妈妈哀叫连连,奶子不停颤抖,叫声里都带了哭腔,似乎想把奶尖儿从他嘴里扯出去。 李北寒哪儿能应许,“哗啦!”一声,他托着二妈妈的大屁股,抱着他,站了起来,三两下出了浴桶,越过层层纱幔,将二妈妈扔上了床,又用毯子擦了擦他身上的水儿,只是二妈妈下边儿还穿着湿漉漉的绸裤,都贴在了腿上,看上去难受得很。 “您要生我的孩子,穿着裤子生?”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二妈妈的裆。 张玉衡扯过棉被,覆住自己,尔后在下边儿窸窸窣窣,不知做些什么,过了一小会儿,将湿漉漉、揉作一团的绸裤扔出来,正朝着李北寒,一下儿砸在他身上。 李北寒将二妈妈的绸裤抓在手中,看着二妈妈露在外头的脸蛋儿,二妈妈含羞带臊地看着他,欲语还休,眼波流转之间,那股子让人移不开眼的浪劲儿隐约可见,真真人间尤物,让人宁愿死在他身上。 李北寒放下绸裤,正要扯开二妈妈身上盖着的被子,没成想,二妈妈自己就将被子掀开了,露出不着寸缕的上半身……和下头蕾丝织就的小裤。 他拧起眉毛,打量把二妈妈胯间遮的严严实实的墨色蕾丝,“您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他说这样儿过分的话,张玉衡也不生气,反跪在床上,抬眼看李北寒,手抓住他的几把,软兮兮道:“北寒,二妈妈这样儿,不好看么?我听说,西洋女人在床上,都这样弄,只是同她们学一学,你,难道不喜欢?” 他胯间的蕾丝布料并不多,只是腰间缀了一条细绳,下边儿连着很轻薄的蕾丝,将前边儿遮起来,可后边儿只一条细线,从屁股缝儿里横过来。这样儿,当然是为了不让北寒看见他畸形的小玩意儿,不然,他怕北寒软下去,届时别说给他个孩子了,怕插都不想插他。 李北寒掐着二妈妈的下巴,“我想看您的屄。” 张玉衡睫毛轻颤,软声道:“二妈妈又没说不给你看,可这会儿,最要紧的,是用你的大家伙插插二妈妈,北寒,你说是不是?二妈妈下边儿流了好多水儿,都要成灾了,你来捅捅二妈妈,把水儿堵住,成吗?” 这会儿,再想那些有的没的,那李北寒就不是李北寒,而是清廷的太监了! “二妈妈,您说的话,总有道理,儿子遵命就是了。来,把腿分开,把您的屄露出来,让儿子插。” 张玉衡眼眸弥漫几分水意,有点儿羞赧,可既然北寒这样说了,他也不能不去做,他只好将靠躺在堆起来的棉褥上,朝着李北寒分开大腿,露出自己胯间真的流了许多水儿的地方,屁股也有意无意地往上翘,想让北寒看的更清楚。 “北寒,二妈妈听你的话,都露给你了,你可不许不插,知道了么?” 他唯恐李北寒察觉自己下边儿的畸形,还将手抓住自己的奶子,轻轻地揉了几下儿,好分散李北寒的注意力,让他将自己那儿藏在蕾丝花纹下,勒在皮肉上的小几把忽略过去,只当是阴阜丰满的皮肉。 张玉衡往上挺了一下儿屄,他哪儿不知道,这样儿多危险,可他忍不住,他喜欢北寒看他下边儿,喜欢的水儿把阴花儿都染的泛着光。 第十八章 cao烂了,就没法儿给你生孩子了 第十八章 张玉衡生来和常人不同,下边儿不止有雌穴,还有小小的阳具,雌雄两样器官在他身上融合的再好不过,可他看上去是彻彻底底的女人,因长着一手攥不过来的奶子,平日也做女子打扮,还是东三省巡阅使李长川的二夫人,哪儿会有人想到他是个畸形的怪物呢? 分卷阅读33 如今,还活着的,知道这事儿的人,除了身边儿的大丫头含英,只有他的“老爷”,李长川。含英自不必说,那是在他身边儿待了多少年的老人儿,可李长川用何等眼光看他,他再清楚不过,当初见了他下边儿,李长川厌憎的目光仿佛利刃,割开他的心。 李长川厌恶他的畸形,又“倒了八辈子血霉”、“上了贼船”,不能把他逐出门外,可也没给过他好脸色,把他抬进门儿没几天,就抬了三夫人进门儿,概因三夫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子”,可以消解他“看见脏东西的恶心”,侮辱莫大于此。 张玉衡早没想过成亲,不得已做李长川的“二夫人”,要说一点儿奢想都没有,那是谈笑,他不奢求“爱”,也不求“举案齐眉”,只想要“相敬如宾”,彼此当客人相待,那再好不过,他也不吝惜钱财,只想无波无澜度过余生。 他和他的父亲选错了人,李长川起于山野,或许可称枭雄,可一点儿也不打算尊重个把“不男不女的怪物”,要不是姓张的家财万贯,又颇有做生意的手段,他一早就把人送到尼姑庵——也不知尼姑庵收不收这妖怪——和青灯古佛相伴去了。 李长川的厌憎一点儿也不遮掩,这么多年,要说张玉衡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那一点儿也没夸大,要不是还有个李北寒,把他当亲妈一样敬着爱着哄着,他的日子还得更难过,说不准,早积郁成疾,沉疴在身了。 他脉脉含情地挑眼看着李北寒,把大腿分得更开,要让他看自个儿流着水儿的阴穴,缠在薄薄的蕾丝布料下边儿那一点儿小小的怪东西,在旁边儿摇摇晃晃的烛光下,很可能会让北寒瞧见,这紧张感让他浑身都绷得很紧。 李北寒跪在二妈妈两腿之间,几把在他阴阜处蹭来蹭去,极尽玩弄之能事,“二妈妈,您一定要遮遮掩掩的?我不喜欢这样儿。您是不是觉得,这是您的遮羞布,把腌臢事儿都藏起来了?您既要我肏,何必还玩儿贞洁烈女那一套?” 张玉衡笑了起来,眼角透着说不出的风流韵味儿,手抓着李北寒硕大的阴茎,抵住自己不停流水儿的雌穴,软声道:“北寒,二妈妈不是说了么,这不过是一点儿小趣味儿,你不喜欢,下回二妈妈不这么弄了,还不成么。可这会儿,二妈妈下边儿真的难受极了,你来肏肏二妈妈,成不成?” 既然他这么说,李北寒也不再强求,几把顶着二妈妈淌水儿的穴,慢慢地插了进去。 二妈妈的穴很紧,或许是因为没生育过,热乎乎地缠着他的几把,又有很多水儿流出来,不至于干涩,对他这历尽千帆的浪荡子来说,也着实是难得一见的妙穴,他不想二妈妈疼,插的很慢,一点儿一点儿往里肏。 “啊……” 张玉衡阖着眼,唇角溢出微弱的叹息,他觉得自己宛如志怪小说里边儿,被剖开鱼尾的鲛人,蛮横的利刃劈开他的下体,顶入他的雌穴,让他平坦的腰腹不停扭动,又难受,又惶惑,还有说不出的畅快,看呐,他也在享受房事了。 “北寒,你……你未免,也忒大了一点儿……你要把二妈妈下边儿给插坏啦……” 李北寒攥着二妈妈的大腿,沉声道:“您别绷那么紧,越这样,您越疼。” 张玉衡听他的,竭力放松自己的大腿,还有阴花儿那儿,好让李北寒能更轻易地插进来,插到底,可这反应,他自己想控制,也没法儿做主,他那儿只让李长川肏过,每回都唯有疼痛,他总是强忍着,可这回,北寒的几把插进来,不止疼,他没法儿形容,也没法儿都忍下去,他断断续续地呻吟,眼角泛起泪光。 “北寒,北寒,你……你还没全进来?” 他带着哭腔,问。 李北寒额头也沁出一层热汗,二妈妈和他从前玩儿过的女人们不一样,明明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帅府二夫人,下边儿还和没开过苞的少女似的,这么紧,又这么笨拙,真不知道他从前在床上是什么样儿。 他拿出最大的耐性克制自己,慢慢将自己的几把插到底,终于没伤到二妈妈,他停住,轻轻揉捏二妈妈的奶子,“进来了,二妈妈,都进来了。您疼吗?” 张玉衡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去适应插在自己下边儿的大家伙,要说不疼,那是假的,可和教李长川肏感觉不 分卷阅读34 一样,除了疼,还有不同的感觉——李长川哪儿会这么温柔地弄他,哪儿会在乎他的死活,北寒和他老子不同,这样小心翼翼,唯恐他有一点儿不舒服,这让他忍不住想,北寒图的,真的只有他的身子吗? 他拿水波潋滟的眼眸望着李北寒,“不大疼,北寒,我没事儿,不过,你等一等,再动,成不成?你,你忒大了,二妈妈受不了。” 他这样说,李北寒当然不会置若罔闻,他一边儿轻轻揉捏二妈妈的奶子,一边说些俏皮话儿来给二妈妈松心,“二妈妈,不知道的,还当我在开您的苞呢!您……”他想说您都这年纪了,还这么紧,真让人不敢相信,又想起二妈妈先前因此发的火儿,悬崖勒马,说:“您下边儿,紧的和雏儿没什么两样,都把我宝贝儿弄疼了,我看,我得好好肏您,把您的屄肏开。” 张玉衡听了,似嗔似怒地瞪他一眼,尔后将手往下,覆上自己让蕾丝布料遮挡住的小小阴茎,往下去碰李北寒插在自己下边儿的大家伙,那条细细的绳带就在旁边儿,勒着他胯间软乎乎的肉,李北寒把他的雌穴捅开了,撑得旁边儿都涨了起来。 他摸呀摸,摸到了北寒的几把,那气势汹汹的大家伙几乎全已没入他的雌穴,宛如蛰伏的巨蟒般,等待最好的杀死猎物的时机。 张玉衡觉得下边儿好了不少,弯着眼睛,娇声道:“北寒,你要把二妈妈下边儿肏得合不上么?我可看书上说过,妇人的阴处,弄得狠了,要得病的。你可不能真的把二妈妈肏坏,要不将来,二妈妈怎么给你生孩子呢,你说是不是?” 听了这话,李北寒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啪!”一下儿断了,他将几把从二妈妈雌穴里边儿抽出来,又重重地插回去,动作缓慢而沉重,发出肉体相撞的响亮声音,几把上沾着二妈妈阴道深处流出来的水儿,并不滞涩,只是将二妈妈的穴肉撑得很紧,抽出来时,能看见缠着几把的一点儿殷红的嫩肉,那是二妈妈雌穴里边儿的肉。 “啊啊——不,不成,二妈妈受不了,北寒,你先别动,我——我不成——” 张玉衡挺着胯,将自己的阴花儿往李北寒胯下送,明明是不想让他停下来,却口是心非,他的腰教李北寒摁在床上,躲也躲不开,动也动不了,小腹那儿扭来扭去,宛如正发情的雌蛇,他一只手在下边儿,抚着李北寒的几把,另一只手揉弄自己的奶子。 他目光迷茫地看着李北寒。 “您下边儿流了这么多浪水儿,哪儿有一点儿受不了的意思?二妈妈,我看您,巴不得我肏您肏的重一点儿,是不是?您和我何必口不对心,难道儿子还会笑话您?二妈妈,您屄真热,是原本就这么热,还是让我肏热的,嗯?二妈妈,儿子问您话呢,您……没听见?” 李北寒嘴上说着轻浮浪荡的浑话,几把也没闲着,肏二妈妈的动作越来越剧烈,抽出来时,只把龟头留在里边儿,插进去时,重重地一捅到底,把二妈妈肏的哀叫连连,摸他几把的手也没法儿在摸下去,和另一只手一起,覆在奶子上,难受地轻轻揉弄。 “二妈妈、二妈妈都听见了,北寒,二妈妈,原先没这么热,都是、都是教你给肏热的……你把二妈妈的屄都肏出火儿来了……北寒,你要轻一点儿,要是,要是把二妈妈肏坏了,那可怎么是好?二妈妈还想,还想给你生孩子呢!” 李北寒听了,几把硬得要爆炸了。 第十九章 cao二mama的bb 第十九章 李北寒看着分开大腿任自己肏弄的二妈妈,心怀激荡,除了他,谁还能看到平日端庄高贵的帅府二夫人在床上的模样,谁又敢去想,二妈妈明明阴穴紧致如处子,插进去时恨不能将他的几把绞断,口中说出的话,居然如此浪荡,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都受不了,只想把他肏死在胯下? 他缓下抽插的动作,以免在二妈妈的逗弄之下,一不小心泄了精元,那还不丢煞人了,他将几把缓缓抽出二妈妈的阴穴,再慢慢插回去,这样慢,阳具一点儿一点儿磨过二妈妈的穴肉,带来滔天快感。他的手攥着二妈妈的大奶子,手指陷下去,将二妈妈的乳儿抓出奇奇怪怪的形状。 “您就这么想给我生孩子?二妈妈,您还记不记得您自己的身份?您可是帅府的二夫人,不说母仪天下,也该有点儿大帅夫人的样儿 分卷阅读35 ,可您呢,敞着腿,一点儿脸面都不要了,死乞白赖地求我肏您,求我给您留个孩子,您不觉得难堪?” 李北寒几把还插在二妈妈雌穴里边儿,就开始冷嘲热讽,极尽羞辱之能事,他的手揪起二妈妈的奶尖儿,捻了捻,看着二妈妈脸上沉醉的神色,他心里满是得意,又有一点儿愤怒,二妈妈是这么会享受的人,不是他,也可以是旁人,只要肏的他爽,他都行,不是吗。 张玉衡头枕在厚厚的棉被上,睁开迷离的眼睛,看着北寒插在自己下边儿的大家伙,神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只知道在北寒插进来的时候,往上抬屁股,好让他插的更深,来享受更多快感,北寒的话,仿佛从云雾之中传来,让他一时没能领会意思。 他喘息着,着迷地看着在自己雌穴中鼎弄的北寒的几把,过了一会儿,方明白他的意思,不悦道:“你来指责谁!你对自己的二妈妈起了贪念,逼得我不得不委身于你,到这会儿,你又反过来,与我为难!好教你知道,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李北寒重重哼了声,二妈妈和他想的果然一样,“不是非他不可”,难道他还想和别的男人勾连在一起,往他李北寒头上戴绿帽子? 李北寒倒没去想,自己此时此刻,不正往自己的老子头上戴绿帽,也没去想,从前他哪儿在乎自己睡过的女人又要去和谁睡,只是一劲儿觉得,二妈妈实在可恨,不把他当回事儿,在他胯下,还敢去想别的男人,心心念念和他们睡,当真可恶! 他架起二妈妈的大腿,又重又狠地操弄起他的阴穴,每一下儿,都蛮横地撞入最深处,肏的张玉衡大声浪叫,觉得自己下边儿要被捅烂了,这小孽畜,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疯,不把他当人看了似的,先恶人先告状、颠倒是非黑白地胡沁一通,又不管他的死活,用这么狠的劲儿肏他的穴,真真是个小孽畜,一点儿都没有过去对他的孝顺了。 “北寒,你……你甭生气,二妈妈也只是话赶话,没旁的意思……要不是你瞎说八道,二妈妈也不会说这些有的没的呀!……二妈妈不想让旁人弄,只想让你弄,也只朝你敞开腿,你饶了我这一遭罢!啊……轻一点儿,北寒,轻一点儿,你要把二妈妈下边儿磨出火儿来了……” 张玉衡让他肏得阖着眼,仰着头,难受地大喊大叫,那声儿都要把房顶掀翻了,要不是今儿李北寒受了伤,他吩咐众人远远地避开,不许过来扰清闲,恐怕早让丫头小厮们听见,用不了几天,就在白水县闹得沸沸扬扬,再传到奉天城、传到李长川耳朵里去了! 张玉衡双手攥着被褥,细长的手指因过于用力而泛白,眼角一抹绯红,妖娆已极,哪儿还看得出来白天在外头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想咬住嘴唇,不要再叫,可哪儿又忍得住?活了这么多年,打从这两晚,方在北寒这儿知道了什么叫人间极乐,动起情来,又岂是自己可以忍住的? “您嘴上说的好听,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和人眉来眼去,勾搭成双了!二妈妈,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您不能得陇望蜀,吃锅看盆,好好做我的下扇儿(女朋友),别把巴子(女性生殖器)朝外人露,要不,可没您的好果子吃!” 张玉衡听着他大逆不道的狂言妄语,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只觉得这小冤家,对他的心思没那么简单,连那么远的事儿都想到了,真可谓“思虑周全”。这对他,或许是桩好事儿,北寒越在意他,越看重他,那他手中的筹码越多,往后的日子越好过。 他虚虚地睁开眼,瞄了李北寒一眼,低低道:“你只会来欺负我!那我问你,我不和人勾搭,你要不要成亲?眼看着,你就要娶朱小姐了,难道娶了妻,你还要和我纠缠在一起?啊……北寒,二妈妈只求,你给我个孩子,给我个孩子吧!” 二妈妈的话,着实戳中了李北寒的痛处,他狠顶了几下儿,带着愤怒,是,二妈妈说的对,他是要成亲的,他早晚都要娶朱小姐,不是朱小姐,也有赵小姐王小姐,这是他的命,可他心里憋屈,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操纵的傀儡人偶,一点儿决定都不能做,只能按着操纵者的意思,在戏台子上演出。 张玉衡仅存的清明神志不足以让他再说这些,他的腿忍不住勾上北寒的腰,在他肏进来的时候,挺起胯,腿使劲儿把北寒往自己两腿之间压,让他用凶猛的力道肏弄自己的雌穴。疼自然是疼的,肉和肉磨着也很热,可由此而来的快感让他心思昏昏,用了福寿膏似的,如在云端,只有下边儿让北寒插进来的地儿,有强烈的存在感,告诉他,他还在人间 分卷阅读36 ,还在北寒胯下,还在让他肏。 “北寒,北寒,你要把二妈妈肏死了……啊……你的几把,怎么恁大,都,都要把二妈妈下边儿捅穿啦……你摸摸二妈妈的肚子,是不是,呃……是不是教你的几把捅过来啦?” 张玉衡一对儿大奶子不停颤抖,两点儿红通通的奶头也在那儿抖动,他颤着手摸上自己的奶子,手指上戴着的硕大的祖母绿宝石就在奶尖儿旁边儿,和奶尖儿相映生辉,让李北寒挪不开眼,那价值连城的宝石,哪儿有二妈妈的奶尖儿好看? 张玉衡尖叫着,“你真的要把二妈妈捅烂啦!北寒,儿子,你不能这样儿,我是你的二妈妈呀!你怎么能捅烂自己的妈妈!你轻一点儿吧,二妈妈求你啦,别日这么狠,二妈妈不朝旁人敞开腿,你疼疼二妈妈,轻一点儿,轻一点儿!” 他的浪叫在李北寒听来,分明是要自己肏得更深,肏到他雌穴深处,能生孩子的地儿,把那儿捅开,给他留个孩子——这是二妈妈自己求他的,他想要的,不就是他的孩子吗?二妈妈不是想给他生个孩子,淌了奶,再来给他喂奶吗? 李北寒眼眶发红,仿佛见了血的凶兽,要杀死自己奄奄一息的猎物,不管猎物再怎么哀叫着求饶,他都不会放过,他渴求更多热血,他心中只有厮杀,他要把猎物弄死在自己的刀剑之下,让他的血洒满全身,来做骄傲的勋章。 “您喜欢的不就是这样吗?二妈妈,您不就喜欢儿子日您的屄吗?您想要我的孩子,这点疼都受不了怎么行?” 张玉衡腰胯不停颤抖,在北寒的阳具下挣扎,巨大的快感攫取了他的神志,让他精神恍惚,只知道往上抬起自己的阴花儿,把自己往北寒那儿送,要让他肏得更深,一直顶到自己的子宫,去那能生孩子的地方,来给他留个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咬着嘴唇,颤声道:“喜欢……喜欢……北寒,我喜欢你……你这样儿……二妈妈受的了,你……你尽可以肏得深一点儿……你把二妈妈下边儿日烂,都不要紧。只要,只要你给我一个孩子……” 李北寒声音嘶哑,目露凶光,攥着二妈妈大腿的手劲儿失去控制,把二妈妈娇嫩的大腿攥出青青紫紫的痕迹,看上去仿佛刑罚,触目惊心,可张玉衡这会儿早觉不到疼了,他要让下边儿凶狠的肏弄给逼疯了,北寒居然弄他弄的这么狠,汹涌而来的浪潮要把他打翻在岸边了。 “日烂也行?二妈妈,您说真的?” 李北寒一边问,一边肏弄二妈妈的雌穴,他将阳具顶到二妈妈雌穴最深处,一次一次撞开二妈妈的子宫,他打算好,要抵着那儿射精,好让自己的精水都留在二妈妈身体里边儿,让他生下他们的孩子。 第二十章 二mama想要的,只是我的孩子 第二十章 张玉衡和久居深闺的妇人们不一样,他是见过世面的,也没有教三贞九烈的贞节牌坊给束缚起来,不觉得“君臣父子”、“从父从夫从子”那一套有多么了不起,在这世上,他唯一信任的人是他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他自己,他把自己看的最重,不管世事如何变迁,身处何等风云诡谲的漩涡之中,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自己好。 李长川生着虎狼之心,眼看着在奉天城、在东三省扎的根越来越深,很快就再用不着他,要在金银充裕之后,将他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和北寒说的,或许言过其实,碍于舆论民心,李长川八成不会杀他,取而代之的,是“没收”他的财产,将他放逐到尼姑庵软禁起来,直到他郁郁而亡,和这世间再不相干。 这不是他没有缘由的揣测,李长川可不是会讲“情分”二字的人,单看北寒的亲妈妈赵氏的香消玉殒就可见一斑。李长川起家,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老泰山、赵氏的父亲,赵财主。赵财主为这二女婿出钱出力,他方有了日后打天下的底子,可谓李长川的大恩人,李长川又是怎么对待恩人的女儿、自己的发妻的? 外人不知道,谁都不敢提,怕让李长川一马鞭抽在脸上——这也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儿——可张玉衡知道,知道李长川在地盘儿和元配夫人之间,一点儿迟疑都没有的选了地盘儿,他明知赵氏将遭到仇人的报复,可没有回兵相救,冠冕堂皇曰女人如衣服,为衣服折了枪杆子,是傻子干的事儿。 分卷阅读37 李长川当然不是“傻子”,他心狠手辣,杀伐决断,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当年,赵氏把李北寒姐弟二人送出府宅,便已做好自尽以保清白的打算,最后也果然没给李长川“丢人”,真的保全了自己的清白,用命,李长川呢,李长川只说赵氏为仇所害,哪儿肯让人说句他明明可将赵氏救下,却为野心,任由她自戕,真真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赵氏殒命还没出一年,他做了李长川的二夫人,对李长川没什么情谊,独独疼爱李长川和赵氏的孩子,李北寒。这个早早失恃的少年,因着母亲的事儿,和李长川势如水火,后来,李长川又将他的胞姐,年仅十五岁的宁姐儿许给“哥们儿兄弟的儿子”,把她逼的卷了包袱逃出家中,又不幸遇到一伙儿强人,将她扒光了衣裳极尽侮辱之能事,她不堪忍受,一头撞在石头上没了命。 张玉衡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还没长大成人的北寒,把头埋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样子。他哭,可不肯出声儿,只和自己发狠似的,泪不停地往下流,把声音都吞回了肚子里,浑身都在发抖,张玉衡搂着他,衣裳都让他的眼泪沁湿了,不停地抚摸他的后背,温言软语地劝慰他,自己的心也像是被刀子割开了一样,疼得厉害。 李长川对发妻元配尚且如此,更别说他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了,他连个孩子都没有,李长川一定会将他送到尼姑庵。张玉衡没法儿去过那样儿的日子,这些年,做李长川的“二夫人”,寄人篱下,他早已吃足了苦头,倘若真有一日,教李长川送到尼姑庵去,和一群剃光头发的恶婆子作伴儿,他宁愿一剪子割破自己的喉咙。 如今,李长川势力正盛,如日中天,他没有别的法子,唯一的活路,是生个孩子……这个孩子不见得一定要是李长川的孩子,只要和他长得像,谁又能看得出来呢?上下五千年历史当中,“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层出不穷,教人察觉的又有几个?更别说,他要生的,不是外人的孩子,是李北寒的孩子,谁都不会看出来,谁都会以为那是李长川的。 铤而走险的激动、火中取栗的恐惧、暗中报复的快感……复杂的情绪让张玉衡既兴奋又紧张,北寒插在他下边儿的大家伙,让他仿佛身在云端,在云雾缭绕的仙境,伴随而来的痛意,又把他拉回人间,颤声呻吟,眼角都被逼出点点泪痕,揉着奶子的手下意识使劲儿,把自己的奶子都捏疼了。 “啊……是真的,北寒,二妈妈说的……都是真的……你把二妈妈日烂罢!儿子,肏深一点儿,把你的家伙,日到二妈妈屄里边儿最深的地儿……二妈妈不怕你把我日烂……” 李北寒凶狠地肏弄二妈妈的雌穴,一颗汗珠沿着脸颊滑下来,打在二妈妈白生生的中段儿,下头狰狞的几把肏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暧昧的水声在那儿传出来,回荡在除了他们空无一人的屋内,显得那么惊心动魄,倘若教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儿,还不知道要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您真浪,二妈妈。”李北寒说。 他看着二妈妈攥着奶子的手,和上边儿温润的祖母绿宝石,打心底觉得二妈妈是来取他精血的妖怪,不过是披了让他喜欢的人皮,假作他的二妈妈,唯有在床上,教他肏得狠了,才会露出本来面目,放荡又妖孽,仿佛要用两条腿绞杀他的蛇妖。 “你喜欢二妈妈这样儿吗?北寒,二妈妈看,你喜欢的很呀!要不,你那孽根怎么那么硬?都要把二妈妈的肚子捅破啦!啊啊……还不让说?嗯……北寒……儿子……不许,不许对二妈妈这么狠,你要把二妈妈肏死啦……北寒,北寒……” 张玉衡难受地蹙眉,阖着眼尖叫,混乱当中,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不能让人听的话,多么荒唐,多么吓人,腰胯一个劲儿地往上挺,雌穴里边儿的嫩肉使劲儿绞紧,让北寒的阳具“寸步难行”,上边儿纵横的青筋磨着他穴内的软肉,让他惊叫着把环着北寒的腿收的更紧,仿佛要把他杀死在自己身上,让他再也离不开。 他的胡言乱语,大大刺激了李北寒,他在二妈妈雌穴内玩儿命冲撞,对着二妈妈的子宫狠顶,要照二妈妈所说的,把他的肚子捅破,把他肏死在自己怀里。他浑身都是剧烈的动作之下流淌的汗水,在昏黄烛光的照耀下,筋骨的扭动,看上去充满野性的魅力,让张玉衡的醉意更深、更重,只想让他肏死自己,就在这儿。 李北寒抵着二妈妈的宫口,终于肯射。 精水儿在身体里边儿射出的感觉,对张玉衡来说不算陌生, 分卷阅读38 可李北寒哪儿是李长川能比的,炙热的精液留在了他的雌穴深处,将给他一个孩子,这是多么要紧的事儿啊!他没把李北寒推开,反而伸手拦住他的肩膀,让他伏在自己怀里,锁着他的腰,等他彻彻底底地射完,才肯放他出去。 李北寒感受着二妈妈阴花儿和大腿的轻微抽搐,脸蹭了蹭二妈妈的奶子,哑声道:“二妈妈,您觉得,这回,能怀上吗?” 张玉衡用自己的阴阜紧紧贴着北寒胯间,轻喘道:“能,一定能,我觉着了,他……他正在我怀里,正在开花儿,再过九个月,就能结果儿了……北寒,你先别出去,现在二妈妈里边儿待一会儿,要不,精水儿都要流出来了,知道吗?” 他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腰下边儿垫了个枕头,将胯间抬起来,好让北寒的精水儿进的更深,让他的孩子着落在子宫里头,还不肯松开不停抽搐的腿,硬是要把北寒留在自己雌穴里边儿,好让孩子平平安安地留在里头。 李北寒哭笑不得,只好有一下儿没一下儿地在二妈妈下头顶撞,用的劲儿很小,也不至于让精水儿流出来,张玉衡因此上没生气,任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他想要的,已然拿到了,这会儿心情正好,看什么都觉得愉悦,哪儿还会计较那么多? “二妈妈,我看您想要的,只是我的孩子。”李北寒不是傻瓜,稍稍冷静下来一点儿,就有些不悦了。 张玉衡怜爱地看着他,轻声道:“胡说什么,北寒,你弄的二妈妈很舒服,这是多大的功劳和本事,二妈妈怎么会不知道。还有,孩子的事儿,咱们不是一早儿就说好了么,你也答应了,不是吗,怎么到了这会儿又来和二妈妈闹?来,别不高兴了,吃吃二妈妈的咂儿,好不好?” 李北寒愤愤地想,又来了,二妈妈是不是只会这一招,好似他的奶子真的所向披靡了似的!他一边儿嘬二妈妈的奶尖儿,一边儿把几把顶得更深,严丝合缝的,免得自己的东西流出来,惹二妈妈不高兴。 第二十一章 二mama的奶,只许给我吃 第二十一章 李北寒几把还插在二妈妈雌穴深处,一条腿霸道地横在二妈妈两腿之间,让他没法儿把腿合上,大手有一下儿没一下儿地揉着二妈妈的奶子,心情很好,颇有几分美梦成真的得意感觉,他终于睡了二妈妈,让二妈妈成了自己的女人。 张玉衡手抚摸着他的脸,动作轻柔,眼神温和,看他,仿佛在看什么宝贝,一潭春水似的,“北寒,二妈妈得谢谢你,圆了我这个心愿。” 李北寒有点儿别扭,又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二妈妈发火儿,只好道:“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他将几把抽出二妈妈的雌穴,从二妈妈身上起来,不想压着他,没料到,二妈妈一下儿就把手覆上雌穴,将被他肏开了口儿的地儿给捏住,仿佛怕他的精水儿从里边儿流出来,弄的他不能生孩子,他明明已然把要垫的那么高,还这样怕,真是杞人忧天。 想是这么想,可看着二妈妈覆住阴阜的白生生的手,和那枚温润的祖母绿宝石戒子,李北寒还是挪不开眼,二妈妈真的就这么想要他的孩子?连一点儿他的精水儿都不舍得“浪费”,用尽办法也得将它们留在里边儿。 李北寒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儿,声音听上去嘶哑极了,还充满让人无法忽视的欲念,和翘的老高的阳具一起,正向着二妈妈虎视眈眈,“二妈妈,万一没怀上怎么办?要不,咱们再来几回,好确保你真的有了孩子。” 张玉衡慢慢儿地将两条白生生的腿拢在一起,抬起眼来,望着李北寒,有点儿疲倦,也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善意的嘲弄,“我看,你担心的不是二妈妈怀没怀,只是想在我身上发泄你的兽欲。” 李北寒喊冤道:“您这说到哪儿去了,明明是您一劲儿想要我的孩子,我不过是为了您的心愿,您怎么反过来骂我?二妈妈,人都说穿上衣裳不认人,您这还光着屁股呢,就这么说我了,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真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啊!” 他说“红颜未老恩先断 斜倚薰笼坐到明”时,刻意掐尖了嗓子,学戏子伶人的戏腔,奈何音色低沉,学不来三分,听上去不伦不类,哪儿有一点儿春闺幽怨的美感,更似凶兽不怀好意的威胁,字里行间,未尽之意,分明在说“你要是敢让我‘斜 分卷阅读39 倚薰笼坐到明’,我便教你‘红颜老去没将来’”,听得张玉衡不由发笑。 “哪儿这么多不着调的牢骚?北寒,二妈妈知道,这会儿一定怀上了,不用你再操劳辛苦——不过,你想和二妈妈做耍,尽可以开口说出来,二妈妈又不是不通人情、过河拆桥的人,不会不让你弄。可得等一会儿,这会儿,二妈妈下头不适宜,等二妈妈把你的东西都吃下去,再说不迟。” 张玉衡腰下垫着枕头,阴花儿高高抬起,头枕在棉褥上,嘴角含着一点儿笑意,脉脉柔情地望着北寒,眼神缱绻,柔和已极,一只手还在下边儿摸着自己的阴花儿,好不让北寒留在自己阴穴深处的东西流出来,一只手轻轻捏起自己的奶尖儿,轻声道:“你要是真的难受,不如先来吃吃二妈妈的咂儿,二妈妈将来总要给咱们的孩子喂奶,先喂喂你,也好熟悉些。” 李北寒看着玉体横陈的二妈妈,心怀激荡,几把硬得想要炸裂开去,可二妈妈一点儿回旋余地都没有的捂着阴阜,不让他再插进去弄,他也只好先罢休,扯过棉被,盖住二人的身体,自己在黑黢黢的被窝里头,侧身躺在二妈妈身边儿,头挨着他的奶子,含住他的咂儿,不轻不重地吮吸。 “嗯……”张玉衡轻轻叫了一声,下边儿覆着阴花儿的手一颤。 他并着两条腿,也侧过身,和北寒面对面,攀着他的肩膀,将他搂在自己怀里,任他埋头在自己胸前,津津有味儿地吃他的咂儿,让北寒肏得如坠云雾的快感还没消失,再教他吃咂儿,真正是又折磨又舒服,拢着的大腿也不停使劲儿,紧紧地夹在一起。 “北寒,你就……这么喜欢吃二妈妈的咂儿?” 李北寒埋头在二妈妈奶子上,如痴如醉地含着他的奶尖儿舔弄吮吸,一只手抓着二妈妈的另一只奶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一股奶香味儿在他鼻端萦绕不去,和二妈妈平时点的龙涎香不同,这是二妈妈的奶子弥漫出来的味道,也是他少年时搂着二妈妈睡觉时偶尔会闻到的味道,此时,没有隔阂地呼吸着,真让他须臾不肯离开。 张玉衡没得到回应,可北寒一直含着他的咂儿,也算得上另一种回应,他心里有点儿得意,这小冤家,过去再风流浪荡又如何,在他这儿,还不是没法儿“摆脱”他的吸引?只要北寒离不开他,那将来,事态如何还不是他说了算?他不想拿自己的身子当武器,可在没法子的时候,也不怕。 他软语温存,笑吟吟地道:“二妈妈知道你喜欢,等回了奉天,二妈妈还让你吃。不过,不能和今天一样肆无忌惮,咱们的关系总归特殊,万事小心为上,千万不能教外人知道,要不,不管是我,还是咱们的孩子,恐怕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你不心疼我,总也得心疼自己的孩子吧?嗯?” 李北寒没张嘴松开他的奶尖儿,只是发出含混的一声“嗯”,表示他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一定不会把他和他们的孩子置于险境——如果二妈妈这会儿真的坏了他们的孩子,要是没有,他也会把二妈妈肏到肚子大起来。 张玉衡弯着眼睛,轻声道:“二妈妈知道,你比谁都明白,也比谁都靠得住,只是我自己处境艰难,不得不多加小心。” 他也不想一个劲儿地说这些沉重的事儿,有时多说无益,反倒教人厌烦,他揽着李北寒的肩膀,一边儿给他喂奶,一点儿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哼,那声音听起来又娇又媚,连他自己都觉得色气满满,颇有几分赧然,可打从北寒揉他奶子的劲儿来看,北寒是喜欢的,恐怕还喜欢的不得了。 张玉衡垂着眼,看着北寒埋在自己胸前的发旋儿,软声道:“北寒,你要把二妈妈的奶尖儿嘬坏了,这可不行啊,你嘬坏了,二妈妈还怎么给孩子喂奶呢?你轻一点儿,成不成?” 他这么说,李北寒就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这边儿奶尖,方松开,又凑上去亲了亲,好似有说不清的爱怜,尔后又过去嘬他另一边儿奶尖儿了,还将那边儿奶尖儿咬在嘴里,磨了一下儿,仿佛在说自己的不满。 “啊……” 张玉衡阖上眼,任他在攥着自己的奶子揉弄,还咬着奶尖儿使劲儿吮吸,仿佛真的要从里边儿吸出奶水儿,可他哪儿有奶水儿啊,他又还没真的生下孩子来,这会儿便想喝他的奶,未免也太早了些,真不知北寒是怎么想的。 “北寒,北寒……二妈妈没奶呀……别使那么大劲儿嘬二妈 分卷阅读40 妈的奶子,有点儿疼,你缓一缓,成不成……”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再大些声,声带振动,会带着乳儿一起,弄的那儿更疼,又好似情人间似真似假的娇嗔,明明没那么疼,可一定要说有那么疼,和他撒娇,让他的心和自己一起疼…… 李北寒松开二妈妈的奶尖儿,去亲他的乳肉,舌头在二妈妈的奶子上凶狠地掠过,留下湿漉漉的水迹,让张玉衡觉得凉飕飕的,恨不得北寒一直用手攥着自己的奶子——他知道北寒的手虽然大,一只手也攥不过来他的一边儿乳房,他知道自己的奶子究竟有多大,也知道正因如此,北寒方如此喜欢。 “二妈妈,您到什么时候才有奶?我可告诉您,您的奶水儿不许给旁人吃,只许给我吃,既然您的肚子要我肏大,那所有的奶水儿都归我,知道吗?” 他的语气霸道极了,不容反驳,不容置疑,还有几分隐隐约约的威胁,让听这话的人,很轻易地就能感受到他的偏执,将来倘若没照他的话做,恐怕会招致让人生惧的结果。 可张玉衡不怕。 第二十二章 不管我娶谁,您都不一样 第二十二章 张玉衡、李北寒二人一夜翻云覆雨自不消说,身体交缠之时,心也前所未有地靠近彼此,不管各自有什么不可为外人道的盘算,都没法儿抹消这夜的悸动。只是他们都再清楚不过,有些在床上说的话,是不能当真的,人在情热之时,做下的百般允诺,都不能尽信,不然难堪的只有自己。 至于可信的有几何,不可信的又有几何,只能在微妙的、如履薄冰的试探中找寻答案,这便要看各自在情场上的手段了。李北寒纵横风月场多年,和他有关连的女人不知多少,手段自不必说,张玉衡呢,虽没有过多少风流韵事,可终究不是无知稚子,将生意场上的学问拿过来用,绰绰有余。 张玉衡拿不准北寒对自己有多少真心,这真心又能让他做多少付出,毕竟,李长川可是他的亲爸爸,关系再不好,彼此之间再有芥蒂,都血脉相连,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徐徐图之;李北寒呢,觉得二妈妈的话真假难辨,相互交杂,不可尽信,不可任他摆布,必须坚壁清野,不能贸动,不然只会让二妈妈当傀儡摆布,当枪去使。 当李长川派来的警署探长抵达白水县,李北寒手臂上的擦伤都要好了,张玉衡带来的技术人员们的工作也完成了大半,不用多久,一行人就能功德圆满地返回奉天城,由张玉衡牵头,筹措资金,购买机器,修一截运煤的铁路,正式开采坷山矿藏。 探长姓曹,名叫曹德,是个看上去阴气森森的男人,张玉衡私下认为,他是审讯犯人审的多了——或者折磨死的犯人多了,身上才会有这么重的鬼气,让人一对上他的眼,就背后直冒冷气,好似和鬼魂同居一室似的。 曹探长冷则冷矣,本事是让人心服口服的,要不李长川也不能派他来白水县追查刺客背后的真正指使者,他仔细询问过张玉衡、李北寒,甚至含英和一众士兵、商人那天发生的一切,若有所思,又马不停蹄查验刺客的尸体和遗留下来的衣裳和手枪,趸儿都没打,就跑去了坷山勘察现场。 张玉衡道:“北寒,你当和曹探长一道去坷山看一看,说不定,能留意到先前我们没留意到的蛛丝马迹。” 李北寒淡淡道:“二妈妈,您明知道,我来白水县,是来保护您的,旁的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张玉衡眉毛拧在一起,不重要?差点儿让人杀了丢掉性命,还不重要?那天底下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在他看来,北寒明明很清楚幕后真凶的身份,只是不肯说出来,以免闹得人心不定,或者,他根本就是想要包庇凶手。 想是这么想,张玉衡没把这些话说出口,遇刺那晚,他和北寒固然在床上翻云覆雨,玩儿了个痛快,可他也没忘记北寒是如何掐着他的脖子予以威慑。北寒不想提,那他又何必自找没趣儿? 曹探长在白水县“上蹿下跳”不过几天,就一副志得意满模样,看上去,是把指使刺客行刺的幕后真凶挖了出来,奈何做报告时,李北寒不许旁人在侧,和曹探长“谋划于密室之内”,连张玉衡都不肯留下,显然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这也让张玉衡心中猜测更有底气。 由于曹探长和 分卷阅读41 警署几个职员来到白水县,张玉衡、李北寒二人不得不留意行为举止,免得让这个鼻子比狗还灵的探长嗅到不对,再回报给李长川得知,如此一来,夜里居然也没再一起睡过,连白天都很难独处,总有一群人簇拥着。 李北寒甫睡了二妈妈,这哪儿受的了?白天,看着二妈妈和石宣海等人相谈甚欢,和乐融融的样子,简直连牙齿都要咬碎了,恨不得把这个小白脸掼出去,再将二妈妈按到床上为所欲为。 可这样的事,哪能当真做出来。 没待几天,此间事了,张玉衡决定打道回府,回奉天城运筹决策,只留了手下两个信得过的大伙计在白水县支应,警署来的曹探长也和他们一道回去,一点儿也没发觉李北寒的不满,还自以为恰到好处地拍二夫人马屁呢! 所幸,上了火车,旁人总不能再来搅扰二夫人清净,李北寒终于能和二妈妈独处——自有含英为他们做红娘,免得外人闯进来,看见不当看的事儿,闹得无法收场。 张玉衡拿手帕掩唇,看着外头荒芜衰败的风景,轻轻咳嗽两声,远山般的眉毛若无若无地蹙着,合着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蛋,又裹在墨色貂裘当中,怎么看,怎么柔弱,让人忍不住心疼。 李北寒问:“二妈妈,您身上不舒坦?要不靠着我躺一会儿?” 他知道二妈妈不是弱不胜风的小女人,只是,看他这样,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担忧。 张玉衡转过眼珠,看一眼他身上硬邦邦的军装,轻咳着道:“我怕教你的衣服硌着。” 李北寒二话没说,把外套脱掉,过去将二妈妈搂在怀里,让他好好儿休息,手撩开他垂下来的一缕青丝,低声道:“您睡一会儿,我在这儿不动。” 张玉衡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味儿,觉得放松,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这两天睡的实在太多,这会儿再想睡也睡不着了,只是轻轻阖着眼,把脸埋在北寒怀里,轻声道:“下回出来,不知道要是何年何月了。” 李北寒沉默一会儿,低头看着他,“只要安全,您想何时出来,我都陪着您。” 张玉衡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儿,“哪儿那么容易……回去了,你就要娶妻了。” 他心里涌出说不出的滋味儿,世上,万事万物都在往前走,只有他一个人,还留在老地方,想动都没法儿动,将来,李北寒和他的妻子举案齐眉、夫妻合鸣,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影自怜,又有什么用。 李北寒手一顿,沉声道:“二妈妈,您放心,一切都不会变,不管我娶谁,对我来说,您都是不一样的。” 他说这话,仿佛立誓,真的打算在娶妻之后和二妈妈维持不清不楚的关系,自以为周到体贴,是一顶一的好男人。在他自己眼里,或许真是如此。 呵。 张玉衡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可他的脸埋在李北寒怀里,没叫他看见,他不冷不热地道:“那二妈妈先谢谢你。” 火车咣当咣当回到奉天,一行人回了帅府,张玉衡连着闭门不出三天,方把这一趟损耗的元气补回来,而李北寒,真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去了槐树县见他未过门的媳妇儿——李长川要他娶谁,他再不愿意,还是要娶,更别说,要他自己选,他也没有一定要娶的女人。 含英伺候小姐入寝时,揣摩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小姐,您这几天看来身子不爽利,我看,还是请大夫来看一看,您说呢?” 张玉衡心神不定,迟疑须臾,说:“我……我不知道,这会儿怀没怀上,含英,你看呢?” 含英早知他和小爷之间的事儿,闻言当然不会惊讶,只是低眉顺眼道:“小姐,您取笑我,我哪儿知道怀了孩子什么样儿去?只是听说,假如有孕在身,会口味大变,懈怠困倦,嗜酸嗜辣,敏感易怒,还会流眼泪,不过……” 张玉衡知道她的“不过”后边儿是什么,不过他平日一贯没什么精神,性情也敏感,容易生闷气,至于口味、酸辣、流眼泪,这段日子也没有过,如此说来,他是没孩子了?可他那晚明明觉得自己怀里开了花儿,那花儿原来没开么? 分卷阅读42 他闷闷不乐地背对着含英,阖上了眼,权当自己睡着了。 ……只是,没真的怀上,那还得靠北寒来给他……那小冤家,去见他将来的妻子,也不知是不是乐不思蜀了,要是和那位留过洋的朱小姐看对了眼,那…… 他他咬咬牙,给自己下了决心。 第二十三章 未婚妻和小太监 第二十三章 李北寒在父亲李长川的要求下,赶赴槐树县,去见自己将来的妻子朱小姐,要说也是桩金玉良缘,朱小姐比他大三岁,生的端庄美丽,打小请名师开蒙,长大成人之后,又到英吉利留学,去年年底学成归来,受聘到女子高中教书,是很有文化、也很时髦的新女性,和李北寒正是天作之合。 朱小姐闺名娉婷,英文名唤做Shelly,十分拗口,李北寒仍用“朱小姐”称呼,在槐树县朱氏宅邸,长辈们的撮合、兄弟哥们儿的陪同之下,同朱小姐做守礼仪的接触,谁让现如今都时兴“婚姻自由”,“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也喜欢用此来锦上添花,好让儿女们以为自己还有这微不足道的“自由”。 朱小姐留过洋,见过世界,在英吉利耳濡目染之下,作风和寻常女儿家不同,落落大方,待人接物都很有派头,甚至还敢将李北寒的枪拿过去,在得到允许之后,对着远处的枯树枝开了一枪,正中枝头,颇有几分女中豪杰、巾帼英雄的架势,哪怕和出身将门的李北寒成亲,也不落下风。 只是,在槐树县和朱小姐骑马、玩儿枪、欣赏古董字画、附庸风雅之时,李北寒总忍不住想起另一张面孔。和明眸善睐、朝气蓬勃的朱小姐不同,那个人看上去慵懒散漫,华贵内敛,言行举止之间,都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懈怠,让人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不过如此,不值一提,他的眼睛明明看着你,却没有你。 李北寒在心底嘲笑自己,怕有被虐待的嗜好方对着热情万分的朱小姐去想城府深沉的二妈妈,教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他。 过去,他老子身边儿有个得力的谋士,姓金,金先生可以说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将李长川推上帅位,成为东三省说一不二的巨擘,李长川过去也十分敬重于他,不管在人前人后,都尊他一声“金先生”,金先生在东三省的权力中枢呼风唤雨,只要是他提出的计谋,李长川没有不采纳的。 可这位金先生有一处不好,那就是惧内。金太太或许是过多了穷日子,当丈夫成为“镇威上将军”的左膀右臂,金宅客似云来,厚礼盈门,她不仅不推辞,还照单全收,连针头线脑都不肯放过,一时之间,整个奉天都知道,想做官,那必得先去求金先生,想求金先生,那必先送金夫人厚礼一份儿,那便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当事态发展到连街头巷尾的孩子都只知金先生不知李大帅时,李长川可坐不住了,有回开军事会议,所有军官都提早或按时到达,唯有金先生没来,令人去请,方知是金太太不肯放人。李长川勃然大怒,让近卫拿枪去请,再不放人,就一枪崩了金太太。这回,人倒是请来了,可近卫禀报,金太太当着他的面破口大骂,说李思野做个元帅多了不起,让人回家了也不得清闲! 李长川对着孩讪讪的金先生,直言泼妇不死,你没好处。孰料金先生百般求情,说不管她有多不懂事,终究是和自己一起吃糠咽菜过来的发妻,就算有百般不好,也请帅爷网开一面,不要见罪。这话可算真正惹毛了李长川,他连自己的元配都不放在心上,更别说一个谋士的老婆了。自此,逐渐将金某排除出权力中心,后来更打发出了奉天,再也不肯让他当“金先生”。 有前鉴在,李北寒对此不可以说不小心,不管多英雄、多有本事的男人,一旦教女人制住,那和阶下囚也没什么区别,什么雄心壮志,什么气吞山河,都是痴人说梦,如同身陷泥淖,想爬都爬不出来。 他看着朝自己满面笑容的朱小姐,心想,这样的女人,才能做他的妻子,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成为朱小姐的阶下囚,也永远不会因为朱小姐裹足不前,或者说,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能来做他的妻子,只有……那个人不行。 正当李北寒和将来的帅府少夫人“卿卿我我”之时,奉天城内也不是死水一潭。 李长川听了曹探长的报告,勃然大怒,要不是教李北寒兰拦着,还不知要做出什 分卷阅读43 么事来,李北寒一离开奉天,他就召集心腹研究战事。如今东三省府库充盈,要枪有枪要炮有炮,他甚至还打算和洋人买两架飞机来,组建自己的“空军”,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匪患不除,实在让他颜面无光。 张玉衡不关心李长川的作战指挥,缓过来后,正苦心孤诣谋划白水矿的开发适宜,殚精竭虑,对虚弱的身体来说,真正负担沉重。正是此时,有个在清廷衰落之后,流落到关外的宦官找门路见了他,求他收留。 树倒猢狲散,皇帝都已退位,哪儿还有他们这些阉人宦党可以依附的地儿?没了太后,没了皇帝,没了贝勒格格,他们还伺候谁去?谁都知道,“太监是没根儿的东西”,在民间,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啊! 求到张玉衡跟前的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管事太监,名唤连翘,面白无须,长相清秀,身段儿漂亮,有股说不出的魅劲儿,还会唱两句,咿咿呀呀的,含英觉得他是“狐妖转世”,不知究竟是管事儿的太监,还是管房事的。 连翘看上去畏畏缩缩的,不知自清廷衰落以来,吃过多少苦头,不管看谁,都充满恐惧,好似怕他们上来扒自己的裤子,看自己阉割过的下体——或许,这也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儿,张玉衡听说过,也有人以此谋生,洋人就爱看他们下边儿,看一回,不知也给不给一枚大洋。 张玉衡收留了他。 连翘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给他磕头,嗑得脑门儿都流了血,还是不停地磕,眼睛亮闪闪的,好似在说,漂泊受苦,到如今,总算有个着落啦。 张玉衡忙得天昏地暗,转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等深夜,连翘跪在一边儿给他烫脚,他方想起来,自己还收了个太监在身边儿伺候。 他抬抬下巴,说:“那儿有杌子,你坐着。” 连翘埋着头,乖觉道:“小姐,奴婢跪惯了,您用不着心疼。能伺候您,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气。” 张玉衡道:“我让你坐着,你就坐着。” 连翘千恩万谢德地扣了个头,才战战兢兢地坐下,坐了没一会儿,又悄悄滑到地上,将主子的脚抱在怀里,很有技巧地揉捏,有点儿疼,有点儿痒,但按了一会儿,全身的疲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筋骨酥软,飘飘欲仙。 张玉衡轻喘着,赞道:“手艺很好。” 连翘一边儿给他按摩,一边儿道:“奴婢学过这个,小姐,您要是喜欢,奴婢天天给您按。” 张玉衡不知不觉间,居然睡着了,半夜恍恍惚惚间醒过来,望着床帐发呆,想厘清身边儿乱七八糟的糊涂账,可那哪儿一时半刻能想清楚的?过了一会儿,还没睡意,口干舌燥,要去倒杯水喝。 可没料到,炕下居然抱膝昏睡着个人。 借着外边儿暗淡的一点儿烛光,张玉衡瞧见,这人正是连翘,他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太监居然如此尽职尽责,含英也是,就任他胡闹。 含英上夜,从来都是在外间的小床上,哪儿会团在炕下边儿,说是上夜,张玉衡也不舍得要她连觉都睡不安稳,极少吩咐她做事,要喝茶,要如厕,都自个儿来。冷不丁见炕下头有个大活人,好险没吓他一大跳。 他不想把连翘弄醒,于是轻手轻脚地下炕,没成想,他的脚刚踩到鞋上,连翘便一骨碌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磕头,然后也不知是如何鬼迷心窍,居然将头埋到张玉衡胯间,好似要去舔他下边儿。 张玉衡一个激灵,将连翘踹将出去。 第二十四章 二妈妈养姘头? 第二十四章 张玉衡深夜口渴,要下炕饮水,谁知炕下居然团着小太监连翘,哭笑不得之间,不欲把他弄醒,正轻手轻脚下炕,没成想小太监咕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就把头埋到他胯下,作势欲舔。 张玉衡生下来身体便和旁人不同,是男人也是女人,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吃尽了苦头,对此颇为敏感,见这小太监浑浑沌沌中居然要去弄自己下头,有如寒冬腊月赤身裸体站在雪地里,又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遍体生寒,想都不想,抬脚就把他踹了出去。b 分卷阅读44 r 连翘滚在地上,大梦初醒,连忙爬过来,把头磕在地上,抖个不停。 他生的消瘦,腰不盈一握,屁股却很大,如此伏在地上,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后颈,和伶仃的细腰,将屁股衬的更大,又正颤抖,让人怎么看,都有几分邀宠献媚的劲儿。 张玉衡冷静下来,心忖,也许小太监的上一个主子喜欢让他服侍,他才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一时之间难以改过来,睡的云里雾里还下意识地去讨好主子,也不是大罪过。 见连翘诚惶诚恐的模样,张玉衡心中生出几分不忍,都是乱世浮萍,他和这小太监,又有何不同?现如今连翘跪在地上求他,安知将来他不会去求旁人? “你起来吧,倒杯水来。” 连翘如蒙大赦,也不敢起,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膝行到圆桌边给他倒了杯白开水,又膝行着端过来,一点儿都没洒。 张玉衡啜了半盏水,口干舌燥的感觉总算好了些,长长出口气,看连翘还在伏在地上,很害怕似的,叹道:“你……不必在这,去外间睡吧。” 连翘哆哆嗦嗦道:“小姐,奴婢惹您生气了,都是奴婢的错儿,您饶奴婢这一回,奴婢再也不敢了。” 张玉衡知道,他是怕如今这差事也留不住,才会这样怕,于是道:“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不惯睡觉时身边儿有人。” 连翘把脸抬起来,泫然欲泣,一双凤眼好似含了说不尽的缱绻柔情,让张玉衡看了,也难免有瞬间的恍惚,这小太监,或许真和含英说的一样,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管事儿太监。 张玉衡心念一转,拢着锦被躺下,眼睛看着仍跪地不起的小太监,淡淡道:“你从前伺候的……是男人?” 连翘揣摩着主子的脸色,看出他这会儿一点儿也不困了,还想和自个儿聊几句深闺风月事,很乖觉地凑过去,软软道:“您慧眼。打清宫完了,奴婢流落民间,迫于生计,做了不少说来怕污您尊耳的腌臢事……小姐,求您别嫌弃奴婢。” 张玉衡当然不会一点儿底儿都不知道就将人留在身边儿,这个名唤连翘的小太监,和许多流落民间的宦官一样,在高门深宅辗转,只是不知是哪一位,教他把那事儿当成了下意识的习惯,也不好问。小太监怕他“嫌弃”,哪儿至于。 “那你,伺没伺候过有孕在身的女人?” 连翘小心翼翼道:“ 奴婢尚未有这福分。” 张玉衡和小太监不着边际地说了会儿话,又睡着了,也慢慢儿习惯黑夜睡觉,炕下有人守着。 不得不说,连翘不愧是打宫里出来的,伺候人的本事可谓一绝,有他在,含英可以高枕无忧,张玉衡也觉得便宜不少,不用说话,只一个眼神,小太监就知道如何伺候,他也因此常将连翘带在身边儿,左右连翘不过是个太监,招惹不了什么是非。 如此一旬之后,“乐不思蜀”的“刘禅”终于从槐树县打道回府。 李北寒先去军政署他老子的办公室点了个卯,又马不停蹄回了帅府,去二妈妈房中“请安”,一进门儿,见二妈妈正在书案后看账本儿,过去就将手抚上他的肚子,殷切问:“怀了吗?” 张玉衡:“……” 李北寒话说出口,才看见书案下边儿,还跪着个瑟瑟发抖的小白脸儿。 他想都没想,抬脚就踹,横眉竖目道:“哪儿来的小白脸儿?二妈妈,您也学会养姘头了?还养到家里来了?!” 张玉衡:“……” 连翘前些天夜里才让新主子张玉衡踹倒,今儿又让李北寒当胸一脚,踹在心口,这力道和张玉衡的力道可不一样,李北寒少年练武,身在行伍,又穿着军靴,在愤怒之下,这一下儿几乎把连翘踹的翻白眼儿晕厥过去。 张玉衡斥道:“说什么混账话!你这是打哪学来的坏毛病,不分青红皂白就和人动手,谁这样儿教你的?我看你本事没见长,架子倒越来越大,和不讲道理的土匪座山雕有什么两样?……连翘是我身 分卷阅读45 边儿新来伺候的小厮,正与我揉腿,你看也不看,上来就踹,难道没错?还不和人赔不是?” 李北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问:“真的?” 张玉衡拧着眉毛,把账本儿放下,不悦道:“混账!” 他这一番斥责,很有几分高高在上的“二夫人”劲儿,正玩儿“当庭教子”这一出,要教导李北寒为人处事的规矩。可李北寒心里想的却是二妈妈在床上拢着两条腿不停发抖的模样,再看看他这会儿正气凛然、义正词严,生出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二妈妈一贯如此,不管人后如何纵情享乐、放荡不堪,人前总是拿出高高在上的态度,好似天底下的道理都在他那儿,也不知道捏着咂儿给他“喂奶”的时候,觉不觉得自个儿有两副面孔。 连翘何等乖觉,见状不顾疼痛,埋头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下儿,期期艾艾道:“都是奴婢不好,冲撞了小爷,该连翘和小爷赔不是。小姐,小爷来找您想必有正事要谈,奴婢去小厨房看看您的银耳羹好了没有。” 他说完,头也没敢抬,爬起来就倒着走了出去。 李北寒冷哼道:“是个阉人?二妈妈,您还有这雅趣,单喜欢教宦官伺候,是不是想过过老佛爷的瘾?” 张玉衡懒得搭理他这大逆不道的混账话,翻过一页纸,又接着看自己的账本,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要权衡考量的烦心事也越来越多,成天可以说宵衣旰食、披肝沥胆,真真累的不轻。 李北寒见二妈妈不回自己的话,也不觉尴尬,托着二妈妈的屁股把他抱起来,教他坐在自己怀里,下巴抵着他的颈侧,压低声音,暧昧地问:“二妈妈,您还没回我的话,您究竟是怀了,还是没怀?给我个准信儿罢,我在外头,一想您怀了我的孩子,就高兴的睡不着觉。” 他去槐树县和未婚妻“相亲相爱”、“蜜里调油”,成天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管,张玉衡可没那么优哉游哉,忙的恨不能化作百臂观音,把生意上的琐碎事一法解决掉,此时,又听李北寒一点儿眼力都没有的问起孕事,觉得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想劈头盖脸骂他一顿。 想是这么想,说可不能这么说,满打满算,他和北寒也没弄几回,怕唯有撞上大运方能如此轻易怀上孩子,是他自己异想天开、痴人说梦,觉得自己怀中开了花儿,将要结果,哪儿是北寒的错? 张玉衡淡淡道:“你当你是谁,有恁大本事。” 李北寒哪儿会听不出来,二妈妈这是没能如愿以偿,正朝他撒气儿呢。 他也没法儿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究竟是喜是忧,是苦是乐,二妈妈在床上柔情蜜意地哄他留个孩子,他当时心神激荡,不管不顾地就在二妈妈雌穴深处、抵着子宫泄了元阳,倘头脑清醒,不见得会做同样选择。 他复杂道:“二妈妈,您别难过,不管要弄多少回,您想要的,我一定给您。” 张玉衡嗤道:“这是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能给的?依我看,你——” 他话还没说,就教李北寒打横抱起,越过层层纱幔、珠帘,往后边儿的寝卧而去,他把脸埋在北寒怀中,闻着他身上的烟味儿,轻轻地哼了声。 第二十五章 二mama嫁给我么 第二十五章 张玉衡教李北寒打横抱在怀里,越过层层帷幔珠帘,去里间的寝卧,虽然轻轻哼了一声,仿佛不满,可一点儿挣扎的意思都没有,还把脸埋在北寒身上,去闻他淡淡的烟草味儿。 这些天,这小冤家还不知玩儿得有多开心。 李北寒一下儿将二妈妈掼到炕上,自己也压了上去,捏着二妈妈的下巴,亲吻他的嘴唇,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原先的戾气消散无踪,唯有一点儿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迷恋,不想让二妈妈察觉。 “您……这些天……还好吗?” 李北寒说几个字儿,就要亲二妈妈一口,把张玉衡亲的气喘吁吁,眼瞳湿漉漉的,温顺地看着他,手指也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裳,指节处,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分卷阅读46 他垂下眼,先前高高在上的架势刹时不见,语调也软兮兮的,“我哪儿有好不好的,不就这样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还有点儿嘶哑,怀孕母鹿般温顺的眼神仿佛脉脉含情的一潭秋水,看上去多么无害,多么真挚。可李北寒知道,这不过是二妈妈的伪装,他哪儿会是这么“好对付”的人,也不知二妈妈拢共有多少张面孔,怕多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罢。 “想没想我?” 李北寒明明知道没法儿从二妈妈口中听到真心话,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说完,又忍不住亲上二妈妈的嘴唇,舌头探进去,攫取他口中的琼浆玉露,明明问了他话,却心急的等不到他回答。 等他终于抬起头,张玉衡唇边一点儿来不及咽下去的口水流下来,嘴唇殷红,还有点儿肿,惹得李北寒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儿,二妈妈嘴唇这样儿的颜色,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给二妈妈“开苞”时,他的模样,那时,二妈妈的唇也这么好看。 张玉衡眼波流转,手沿着他的衣裳,攀到领口,抚摸他军装上冷冰冰的金属钮扣,白白软软的手指和又冷又硬的纽扣对比强烈极了,他用指甲扣了一下儿金属钮扣,发出不易察觉的碰撞声,轻轻道:“想啊,哪儿能不想,我还当你要在槐树县安营扎寨,再不回来了呢。” 二妈妈话里带刺,李北寒听了,反而笑了一下,说:“您又在呷醋,这可不是好习惯,也不合您帅府二夫人的身份,我要成亲,二妈妈,您当为我高兴,不是么。” 张玉衡冷笑一声,“我当然为你高兴,只是可怜那位将和你成亲的朱小姐,将来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李北寒粗糙的指腹擦过二妈妈的嘴唇,沉声道:“您不舍得她吃苦,不如您替她嫁给我,来做我的夫人,如何?” 张玉衡别过脸,声音发颤,“说什么混账话!” 李北寒道:“昔年,则天大圣皇帝武曌不也先嫁李世民,又嫁李治?二妈妈,您又未尝不可。” 张玉衡沉默须臾,说:“武后将唐朝改为武周,你不知道?” 李北寒笑笑,说:“我不是李治,没那么窝囊。二妈妈,您想不想嫁给我?” 张玉衡说不出“想”,也说不出“不想”,北寒哪儿是真的在问他“想不想”,只是在拿他做耍,要开他的顽笑,倘他真的说“想”,还不知要被怎么取笑,他索性什么都不说,抬手揽住北寒的肩膀,把他按在自己胸前。 “这么久不见,你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些有的没的?” 李北寒嘴角一抿,又抬起来,仿佛先前自己什么都没问,去解二妈妈衣裳,甚至没耐性先将所有的襻儿都解开,只解了两枚,就将手探进去,摸二妈妈藏在肚兜儿下的奶子,弄的二妈妈打了个寒颤。 屋里烧着地龙,热气腾腾的,二妈妈身上的衣裳也就不太厚,只是襻儿忒多,解起来麻烦得很,李北寒恨不得一下都扯开,可又不得不按下不耐烦,因着二妈妈脾气比谁都大,真的把衣裳扯坏了,还不知要如何发作。 他一边儿解二妈妈衣裳的襻儿,一边儿道:“二妈妈,您今儿这肚兜我没见过,新做的?” 张玉衡靠着软枕,鬓发散乱,看北寒平日拿枪的手解起琵琶扣来不得其法,像只掰棒子的大狗熊,不由好笑,不知究竟是这小小的盘扣当真有这么难对付,还是北寒情急之下,心浮气躁,差错连连。 “哪儿,都许多年了……好看吗?” 李北寒道:“好看,您的肚兜儿,都好看。” 张玉衡衣襟敞着,露出白生生的锁骨,双手抵在李北寒胸前,双眼脉脉情深地凝望着他,仿佛在看自己的心上人,说出来的话,也让他心神荡漾,“你喜欢,二妈妈还有许多,都穿给你看。” 他话音未落,已然迫不及待地将脸埋到二妈妈的肚兜儿上,隔着一层薄薄软软的绣花儿绸料,贪婪地呼吸二妈妈双乳的香味儿,还忍不住张嘴去舔,将好好儿的肚兜儿都弄湿了。 张玉衡搂着他的头,喘息着道:“小孽畜,又来吃二妈妈 分卷阅读47 的咂儿……你怎么,就吃不腻……” 李北寒的手从二妈妈的肚兜儿地下探了进去,去抓着二妈妈的奶子,粗鲁地揉弄,教张玉衡觉得又疼,又有怪异的滋味儿,北寒的手劲儿忒大,又长着枪茧,这样揉着他胸前的软肉,直弄到里边儿稍硬的“核”。 李北寒含混道:“您不也喜欢这样,还来笑话我。二妈妈,分开腿,我想看您下边儿——您答应过我的,记得么。” 张玉衡轻轻一顿,睫毛颤了颤,他没想到北寒今儿会回来,也没想他一回来,还是青天白日的,就把自个儿往炕上按,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这会儿,假使北寒扒下他的裤子,还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八成和他老子一样,又惊又吓,立时翻脸罢。 这可不行,他还没怀呢。 张玉衡轻笑道:“你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时辰,青天白日的,就要行此不轨之事,你好大胆!二妈妈劝你一句,切莫猖狂,要不,将来为难的还是你自己。” 李北寒不以为然道:“二妈妈,您又来和我说教。我衣裳可没乱,反倒是您,青天白日的,连肚兜儿都露出来了,我不说您,您倒教训起我来了!” 张玉衡教他的话给堵了回去,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可一时之间,哪儿又能想出什么有力的反击?他教李北寒抓着奶子又揉又舔,还要吃口头上的亏,真是什么便宜都让这小冤家占去了。 李北寒不管二妈妈做何反应,埋头舔弄他的奶子,不知不觉间,竟已把他的肚兜儿给推到上头,露出一对儿美妙的让他呼吸深重的大奶子,奶尖儿湿乎乎的,沾着他的口水。 李北寒咬着二妈妈的奶尖儿,笑了一下儿,说:“这下儿,不止肚兜儿,您的奶子也露出来了。二妈妈,您真浪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当着儿子的面儿露奶子,这可是您这身份该做的事儿?” 张玉衡愠怒道:“你还说个没完儿了?要是我这会儿怀了孕,哪儿还用得上你?是你自己没用,没让我怀上孩子,这会儿还来笑话我,这是什么道理?!” 二人在炕上厮磨好一会儿,李北寒把二妈妈的一对儿大奶子弄得处处青紫,奶尖儿更是破了一道小口,渗了滴血出来,又教李北寒舔掉,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要不,教二妈妈知道了,还要斥责与他。 张玉衡让他弄得难受,两条腿拢在一起,难耐地磨着,下边儿水流潺潺,打湿了裤裆,可他不能把腿分开,李北寒想去掰他的腿,也教他推开了。 李北寒不满道:“二妈妈,这么久没见,您一点儿也不想我、不想要?还说说,您真的养了个姘头?” 张玉衡胸脯起伏,软声道:“这会儿大白天的,不成,等晚上再弄,北寒,听话。” 第二十六章 二mama不舍得我么 第二十六章 李北寒当然不愿意,好不容易从槐树县回来奉天,他最想做的事儿就是将二妈妈压在胯下为所欲为,可二妈妈也不知是教“礼仪道德”压抑住,还是回了帅府谨小慎微,或者只是想吊他的胃口,居然不让他碰。 不知怎么,他一下儿想起来,当时在白水县石氏别院,二妈妈耍赖地把阴阜压在他脸上要他舔,他当时就感到有点儿异样,二妈妈那儿似乎比别的女人要小。后来在床上翻云覆雨,二妈妈也没把那儿完全露给他看。 这会儿,二妈妈明明也动了兴致,可还是把腿合的很紧,一点儿缝儿都没有,真不能不让他多想:莫非二妈妈下边儿有什么不能让他看见的痕迹? 李北寒半真半假,试探地问:“二妈妈,您下头有什么不得了的宝贝,连看都不让看,回回都这么敷衍我。” 张玉衡心中一凛,面色不变,淡淡道:“你哪儿来这么多怪念头。” 他把李北寒推开,自己也撑着手臂从炕上坐起来,低头一枚枚系衣裳的盘扣,折腾这么久,他原先梳的很整齐的发丝垂下一缕,遮住了眼睛。 李北寒索性躺在炕上,两只手交叠垫在脑后,看着二妈妈美丽的侧颜,赏心悦目,“不是我怪念头多,您总这么遮遮掩掩 分卷阅读48 的,谁都会觉得奇怪。” “只是不让你大白天做不当做的事儿,你就这么编排我?” “二妈妈,我说不过您,也不想和您争执。” 张玉衡轻轻哼了声。 李北寒伸手捉住二妈妈的手,拿在手心把玩,一边儿平复蠢蠢欲动的欲望,一边儿漫不经心道:“您这会儿不让我弄,那等我走了,您再想要我的孩子,也没法子了。” 张玉衡一怔:“你要去哪儿?” 李北寒道:“老帅下令,命我去北边剿匪,我立了军令状,不把匪患荡平绝不回奉天。” 张玉衡回头看他,嘴唇抖了抖,不敢相信他的话,“剿……匪?” “是啊,剿匪。不能打毛子,不能打日本浪人,总要把土匪都解决掉,不然,老百姓要活不下去了。”李北寒说起战事,语气很有几分愤懑,可这事儿,和二妈妈说了也没用,只能徒增烦恼,因而缓了语气,暧昧地道:“不舍得我去?” 他一手把玩二妈妈的手,另一只手沿着二妈妈的背往上摸。 张玉衡觉得让北寒抓着的那只手,手心沁出一点儿热汗,背后被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紧张的浑身都绷紧了,可他没让北寒看出来,垂着眼,说:“打仗不是儿戏,剿匪也没那么容易,北寒,你不要等闲视之。”? 他说着话,心里却想起在白水县县城外的坷山,发生的“刺杀”事件,警察署的曹探长后来宣称这不过是在大车店“猫冬”的土匪向镇威上将军的报复,没有组织,没有同谋,可他觉得不对劲儿,假如真是土匪干的,当时北寒为什么不让他听曹探长的报告?他提起“奉天城里的人”,北寒的反应又怎么会那么大? 李长川派遣北寒北上剿匪,真的只是为了当地百姓的安宁?还是,为了让他立下更多功勋,将来好名正言顺地晋升军阶?为什么这么着急?以他对李长川的了解,眼下最要紧的事儿当是北寒的婚事,李长川居然在这关头派他去剿匪,为什么? 张玉衡心思电转,面儿上却波澜不惊,只殷殷告诫他,这是桩多么危险的任务。 李北寒手抚上二妈妈的后颈,使劲儿捏了捏,“二妈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全须全尾地回来见您。” “北地匪帮多与毛子兵勾结,或受日本浪人资助,和寻常守道上规矩的土匪行事不同,十分棘手。你要去剿匪,我想,目标恐怕是雁鸣山的‘花脸王’王麻子,这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官府通缉多少年也没能抓住他,据说他的老巢在雁鸣山的崇山峻岭之中,寻常人找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想进去,也比登天还难……这些,你都知道么?” 李北寒挑眉问:“我当然知道,不过,二妈妈,您怎么这么清楚?您对胡子、土匪的事儿未免也太上心了吧!” 张玉衡蹙眉道:“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二妈妈这样说,李北寒也只好把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儿收敛掉,正色道:“您别担心,我都知道,‘花脸王’及其同党再厉害,也不过是伙打家劫舍的胡子,恶贯满盈,天人共怒,气数已尽。我这回,就要把他们的老窝端掉,把王麻子的脑袋带回奉天城,挂在城门外,让三省之内苟延残喘的胡子们都看一看,冥顽不化究竟是什么下场。” 张玉衡听他说这话,心里既骄傲,觉得北寒不愧是他最疼爱的孩子,真正有出息、有抱负,又觉得担心,“剿匪”二字,说起来轻飘飘没点儿重量,可做起来哪儿那么容易,要是那么容易,东三省内早没胡子、土匪的身影了,还至于他这卫队旅的旅长带兵出征? 可这事儿就算他想阻拦,也阻拦不了,俗话说军令如山,李长川固然是北寒的老子,可也是他的最高长官,他的命令,北寒不得不听,更别说,看北寒眼里的光,也知他对“荡平土匪”、“保境安民”以及“封狼居胥”有多大向往。 张玉衡把衣裳的盘扣一枚枚系好,说:“何时出发?” 李北寒道:“三日后。” 张玉衡别过脸,低声道:“今晚……来我这儿过夜。” 分卷阅读49 李北寒眼一亮,拦着二妈妈的腰,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喜滋滋地亲他的脸,“二妈妈,您还是不舍得我,是不是?您放心,我在外头,也会一直想着您,天天给您写信。” “不许写信给我。” “嗯?” 张玉衡道:“你要是在信上胡言乱语,旁人看了,反酿成大祸。” 李北寒有点儿不悦,说:“二妈妈,您未免忒小心,谁不知道我和您有多亲,我要是不给您写信,他们才会奇怪……大不了,我不说过火儿的话,还不成吗?” 张玉衡脸上露出一点儿笑意,“记住你自己的话,每天一封信,不许少,也不许敷衍,不许撒谎,知道吗?” 他心中横着挥之不去的阴影,总觉得这一切过于奇怪,可不管是从李北寒,还是李长川口中,都不可能问出真相,也只好静观其变,看事态究竟如何发展,只希望北寒这回能平安凯旋。 他把北寒“赶”出去,自己接着看账本,只是心浮气躁,看也看不下去,心里乱乱的,有不好的预感,又觉得自己只是杞人忧天,或许,只是因为北寒将要以身涉险,他才会心神不宁。北寒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的第四旅又是最精锐的部队,剿灭一伙儿胡子还不绰绰有余? 他喃喃自语:“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古人诚不我欺。” 一道阴柔的声音说:“小姐,您有烦心事儿,尽可和奴婢说,奴婢虽没用,帮不上您,可您说出来,心里总要舒坦些。” 张玉衡这才察觉,不知什么时候,小太监连翘居然跪在他身边儿,正给他捶腿,旁边儿小几上还放着一碗冒热气儿的银耳羹,不由好笑,也不知他的心究竟有多乱,连这都不知道。 “你倒乖觉。连翘,我问你,你在外头,听说过土匪‘花脸王’么?” 连翘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奴婢没听过。” 张玉衡顿了顿,说:“也是。” 说完,他又翻过一页账本儿,可看神色,压根儿没将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儿往心里去,满心都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剿匪”。 连翘跪在地上,兢兢业业地为主子捶腿。 第二十七章 二mama,您里边儿真热 第二十七章 张玉衡本以为,在白水县的房事能让自己怀上李北寒的孩子,可没想到,这都将一个月过去,肚子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好不容易,去槐树县和未婚妻“你侬我侬”的北寒回来帅府,又要在三日后动身去北地剿匪,说不准何时方能凯旋。 他真觉得,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弄他的命运,让他往泥淖中越陷越深,上苍不让他有自己的孩子,不让他有逃脱桎梏的机会,他是冒着多大的危险和北寒滚在床上的啊!得到的,只是指间流沙,最终空空如也。 当夜,李北寒从兵营回来,径自去了二妈妈屋里,只见灯光朦胧之中,二妈妈斜靠在美人榻上,阖着眼,正在小憩,显得慵懒又华贵,手指上宝石戒子流转着温润的光芒,和二妈妈再相配不过。 李北寒顿了顿,枕着二妈妈腰间,和他一起躺在贵妃榻上,两条长腿交叠,翘在扶手上,也闭上眼。 只听有点儿干涩的声音道:“你来了,怎么不吭一声。” 李北寒闻着二妈妈身上好闻的味道,说:“看您睡的这么香,不舍得把您叫醒。” 张玉衡似笑非笑道:“不舍得叫醒,还往我身上压?” 李北寒笑了笑,索性把脸埋在二妈妈怀里,又露出双眼睛去看他,墨沉沉的眼眸显出几分怜惜,“您何必把自己累成这样,我看了都心疼。” 张玉衡望着他的眼,问:“真的?” “二妈妈,您把我当满嘴谎言的宵小之辈了罢,怎么我说什么,您都不肯信?” 分卷阅读50 “好了好了,二妈妈信你还不成吗?”张玉衡用戴着戒子的手指指了指一旁的大箱子,说:“你要去剿匪,北地苦寒,环境恶劣,缺衣少食,我给你准备了些用得着东西,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嗯?” 李北寒一下从美人榻上起来,果然看见旁边儿放着个能把他都装进去的大箱子,打开一看,哭笑不得:“二妈妈,您这么多东西,我哪儿带的了?这都是什么啊,皮衣、大氅、棉袜……怎么还有人参?” 张玉衡道:“怎么带不了,这么点儿东西,放到卡车上,不很容易?你这会儿看着用不着,等到了那边儿,就知道多合用。” 李北寒晃晃塞在大箱子里的人参,说:“这也合用?” 张玉衡理所当然道:“用参片泡水喝,对身体有好处。” 李北寒放下人参,阖上盖子,过去把二妈妈掼起来,扛在肩上,就往里间走。 张玉衡让他扛在肩膀上,头朝下,屁股朝上,还教他拍了一巴掌,觉得羞赧极了,又不好挣扎,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嗔怒道:“你做什么!” 李北寒轻狂道:“二妈妈,您真贤惠,想的这么周全,真让儿子感动。您准备的东西,我会一件不落都带去用,走之前,也会让您心愿得偿,怀上我的孩子。这样,才不辜负您对我的一番心意。” 张玉衡让他摔到铺着厚厚褥子的炕上,掰开腿,扯到炕沿,李北寒上手就要去扯他的裤子。 张玉衡既然主动叫他晚上过来,为的当然就是这事儿,因此当李北寒扒他的裤子时,他只是作势挣扎,实则没多抗拒,等李北寒把他的裤子随手揉成一团扔出去,让他两条白嫩嫩的腿露在外边儿,他深深吸了口气。 李北寒扔掉二妈妈的绸裤,正想去将他身上长长的旧式旗装掀起来,不料二妈妈把腿一拢,不让他看。 不等李北寒说话,张玉衡道:“只脱我的衣裳,你怎么道貌岸然,这么齐整。” 李北寒一顿,站起来,把自己衬衫的扣子一粒粒解开,露出强壮的胸肌腹肌,再解开皮带,蹬掉军靴,扔掉长裤,一点儿没耽搁地上了炕,还把床帐放了下来,炕上顿时黑乎乎的,只有微弱的灯光打外头漏进来。 李北寒用棉被覆了自己和二妈妈,把他的长长的旗装掀上去,也没多等,就将阳具插进二妈妈雌穴中。 “啊……”张玉衡抓着他的肩膀,低低呻吟,“北寒,您一下儿插进来,也不怕、不怕二妈妈疼。” 李北寒的手从旗装下边儿探进去,隔着肚兜儿抓住二妈妈的奶子,一边儿揉,一边儿浅浅戳刺他的雌穴,嘴里道:“您疼吗?流了这么多水儿,您要还说疼,那可太荒谬了。” 张玉衡的腿都在发抖,北寒的家伙太大了,就像把他的身子从当中劈开了似的,甫进来时,疼的他眼前发黑,他下边儿是流水儿了,可让这大家伙猛地一下肏进来,那点儿水儿管什么用呢? 李北寒肏他下边儿的动作逐渐剧烈起来,还不干不净地在他耳边说些浑话:“二妈妈,您里边儿真热,肏起来真舒服……真想一直这么插着您……您把腿抬起来,放到我身上。” 张玉衡照做了,把一条腿环上他的腰,这样,在他体内横行肆虐的凶器就进的更深了,深的他哀声连连,眼角都泛起泪光。 他这会儿,下边儿什么都没穿,可上边儿旗装还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连扣儿都没解开,只是让北寒给掀了上去,露出肚兜儿,这衣裳委实太宽松,要不是有胳臂挡着,怕能从上边儿剥下来。 “嗯……啊啊……北寒,北寒……”张玉衡哆哆嗦嗦地去解自己衣裳的盘扣,他勒的难受,好不容易解开,在迷乱之中,也不知怎么丢到炕下去的,全身只有肚兜儿还挂着,北寒的手已摸到肚兜的带儿上,要解开它。 张玉衡一使劲儿,将北寒压在身下,自己坐在他的阳具上,去亲吻他的嘴唇,和他深吻,亲的气儿都要喘不过来了,在后背游走的、粗糙的大手,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栗,他跪在北寒胯间,奶子压在他胸膛上,着迷地舔他的喉结。 分卷阅读51 “北寒,你要把二妈妈肏死了,一点儿招呼都不打,啊……就,就这样儿弄……你当二妈妈是外头那些个妖童媛女,怎么折腾都没事儿的吗?你真要把我下头弄伤了、弄坏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李北寒一边儿向上挺腰,肏二妈妈的雌穴,一边儿冷笑,说:“和谁交代,和您,还是和老帅?二妈妈,您明明让我肏的很爽,还来说这些没道理的话,您不觉得好笑?” 他常年习武,腰很有劲儿,就算在二妈妈下头,也能把他顶的不住尖叫,又碍着是在帅府中,怕人听见,不得不压着嗓子,肚兜儿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赤裸的双乳让北寒攥在手里,弄个不休。 “和……和我呀!你……啊……北寒……你轻一点儿呀!” 张玉衡觉得自己胯下分明是一匹没叫人驯服的烈马,正要把他从上头颠下去,他压着嗓子尖叫呻吟,声音中都带了承受不了的哭腔,他只好敞开身体,让北寒的大家伙肏到自己身体最深处,任他弄。 李北寒肏了好大一会儿,觉得不尽兴,于是翻身将二妈妈按在身下,抬着他的一条腿,大开大合地狠肏他的雌穴,每回都顶到二妈妈子雌穴最深处的小嘴儿那儿,顶的他抖个不停。 张玉衡颤声道:“北寒,二妈妈、二妈妈不成啦!你轻一点儿,慢一点儿,二妈妈真的受不了啦,啊啊啊——” 他哑声尖叫,下边儿淌出一股热乎乎的水儿来。 李北寒一顿,瞬间明白那是什么,沉沉一笑,将几把顶在二妈妈身体里边儿,粗喘着射了出来。 “二妈妈,您怎么这么浪。”他说。 第二十八章 二mama送我出征 第二十八章 张玉衡让他玩儿得流了许多水儿出来,也顾不得羞赧,想都没想,就把两条白生生的长腿拢在了一起,要把北寒的精水儿都留在自己雌穴里,好怀上孩子——再怀不上,他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能生了。 李北寒阳具插在二妈妈雌穴之中,没拔出来,堵得严严实实,在身后搂着二妈妈,舒舒服服地躺在炕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二妈妈的奶子,还去亲他的后颈。 李北寒喃喃道:“二妈妈,您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张玉衡道:“许是熏香的味儿,你喜欢,也给你带些走。” 李北寒忙道:“二妈妈,您可饶了我罢,您原先准备的那些,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带,那么多。” 张玉衡回过头,看着他,轻声说:“北寒,二妈妈是为你好,你去剿匪,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在外头一定要好好儿照顾自己。你是将帅之才,最要紧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看顾大局,不是逞匹夫之勇,千万别学那些只有一腔孤勇的莽夫,不顾三七二十一硬往前冲,把自己陷入险境当中,知道吗?” 李北寒亲吻二妈妈圆润的肩膀,心不在焉道:“嗯,二妈妈,我都听您的,一定贪生怕死,躲在最后头。” 张玉衡恼怒道:“又来顶撞!我看你如今越来越放肆了!” 李北寒亲亲他的脸颊,撒娇道:“二妈妈,我赶明儿都要走了,您对我还这么恶声恶气的,您真是我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二妈妈么?明明是您,动不动就要训斥于我,我都二十啦,您还把我当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呢?” 张玉衡在心里叹口气,谁说不是呢,过去他和北寒哪儿这么“针锋相对”过,只是时移势易,如今,北寒不再只是他没有血缘干系的好儿子,更是他半推半就之下得到的新情人,白天在外人面前,他还能端出“慈母”架子,人后,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头,难道还要他戴着面具么? 他挤出一个笑,说:“二妈妈怎么会不知道你如今毛长没长齐?北寒,我只是担心你,打仗不是做生意,赔的不是钱,是命。你问问全天下做母亲、做妻子的女人,谁盼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丈夫去搏命呢?你不要怪二妈妈啰嗦,一定得万事当心,嗯?” 李北寒当然千答应万许诺,和二妈妈立誓自己一定全须全尾地回来, 分卷阅读52 不会不管不顾冲锋陷阵,不会受伤,更不会丢掉性命…… 他说到“性命”,张玉衡脸色一变,给了他一个巴掌:“说什么不吉利的混账话!呸呸呸!” 李北寒让二妈妈一巴掌打在脸上,可一点儿都不生气,还笑着把二妈妈搂在怀里亲个不停,亲的二妈妈嘴里再说不出教训他的话,只能发出难耐的呻吟,原先打他的手也环上他的肩膀,沉醉地同他亲热。 或许是离别在即,或许是二妈妈身上的香味儿太好闻,李北寒把二妈妈按在炕上,翻来覆去地日了一夜,把二妈妈日的后半夜都叫不出声来了,只能凄凄哀哀地望着他,敞着腿任他肏。 天光破晓之时,李北寒还插在二妈妈雌穴中肏个不停,一点儿疲惫的模样都看不出来,反倒精神奕奕,好似二妈妈为他准备的那根长出人形的人参都让他吃下去了似的,压在二妈妈身上,把他肏的奶子一个劲儿地抖。 “二妈妈,我日的您爽么?您睁开眼,看着我,看清楚,在日您的人是谁。” 李北寒停下来,几把在二妈妈雌穴中缓慢抽插,手抚上他的奶子,揉了一下儿,上头青青紫紫,都是教他弄出来的痕迹,可怜兮兮的。 张玉衡疼的睁开眼,伸手去抓北寒弄自己乳房的手,可没料到,连手都教他捉了过去,十指交叉,扣在一起,北寒的手很热,也很粗糙,有力地抓着他的手,说不出的霸道。 “北寒,你真的……要把二妈妈弄死了……让我喘口气儿吧,成吗?……二妈妈求你啦……”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有气无力,可怜兮兮的,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他真的不能再这么挨下去。 李北寒俯身亲上二妈妈的嘴唇,在他唇边,含含混混地呢喃道:“您想要孩子,我不弄您,哪儿来的孩子?二妈妈,我走之前,得把这事儿办完啊。” 张玉衡气息奄奄的,都要让他给气笑了,这小孽畜,弄了一夜还不够,居然还敢找这借口来敷衍他,“这会儿……一定有了……” 李北寒挑眉,说:“真的?我可不想再听您骂我没用了。” 张玉衡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居然教北寒记到现在,还拿出来用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这小冤家哪儿那么好的记性,真让他哭笑不得,只愿北寒也能把他叮咛的不要逞匹夫之勇的话记这么牢。 李北寒没再为难二妈妈,在他雌穴冲撞十几下儿,就射了出来,而后将二妈妈搂在怀里,亲一下儿、摸一下儿的,亲热极了,没多久,他沉沉睡了过去,手还霸道地抓着二妈妈的奶子不放,弄的张玉衡又难受、又好笑。 张玉衡靠着北寒的胸膛,累过劲儿了,反而睡不着,看着北寒下巴上长出来的一点儿胡茬,觉得新奇,又有点儿羡慕,他要是个完完全全的男人,或许也会和北寒一样,有喉结、长胡子、在外头来去自如、活的轻松潇洒,奈何他生来身体就是这畸形的模样,没法儿过堂堂正正、随心所欲的生活。 他摸了一下儿北寒的脸,心中生出无限柔情,身体让他弄出来的舒服劲儿还没过去,在余韵中,又忍不住担忧北寒此行安危——他从前有回差点儿让土匪绑走,对他们还有打心底的忌惮,这回北寒要去清剿北地最后一股成规模、负隅顽抗的匪帮,他的心都悬了起来。 如此荒唐的日子一直到李北寒出征那天才算结束,作为帅府的二夫人,张玉衡当然也和李长川一起去送他出征,当着众人的面儿,他拍着北寒的肩膀,殷殷叮嘱道:“二妈妈不求别的,只求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李长川打断他的话,说:“妇人之见!这回他去剿匪,许胜不许败,必得把王麻子的头给我带回来,悬在城门上,让全东北的胡子都看一看,不遵王化、负隅顽抗是什么下场!李旅长,我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李北寒目光扫过二妈妈的脸,最终落在父亲脸上,敬了个军礼,铿锵有力道:“遵大帅命……二妈妈,我会平安回来见您的。” 不管李长川如何吹胡子瞪眼,李北寒深深望了二妈妈一眼,翻身上马,带着第四旅的精锐,出征剿匪。 望着这数千士兵远去的磅礴背影,张玉衡把手藏在皮袖筒中, 分卷阅读53 不住去摸手指上戴着的宝石戒子,这是北寒原先送给他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下意识地要在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上求安心。 李长川眯起眼,见儿子的背影看不见了,转身要走,看见张玉衡颈间围着的白狐皮,顿了顿,说:“哟,张大小姐,我的兵都要发不起军饷了,你还这么阔绰,三天两头置办新衣裳新首饰,这他妈哪有一点儿和我夫妻同心的意思啊?我看你,还是俭省点儿好,免得天怒人怨,不得……” 张玉衡淡淡道:“不劳大帅费心。” 李长川哼了声,上车走了。 张玉衡看一眼再看不见的北寒的身影儿,手在厚厚的大氅下抚摸自己的小腹,李长川今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下他的脸,“不得好死”这几个字儿,虽没说完,可意思再清楚不过,看来对他是没多少耐性了,假使他再怀不上孩子,那…… “二妈妈,”他正沉思,一旁三夫人的儿子,李北寒的二弟,李北珩叫了他一声,“您回帅府么?我和您一道儿回去,成吗?” 张玉衡闻声看向他,李北珩和李北寒都是李长川的儿子,单论长相,有六分相似,可他身子不好,和书生一般文弱,一向是个没存在感的角色。 第二十九章 二mama怀孕啦 第二十九章 李北寒率兵北上剿匪,张玉衡来为他送行,让李长川当着奉天大小官员、将士、官太太等一通嘲讽,人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觉得他这帅府二夫人做的未免也太窝囊,他面色不变,正要上车离开,就让李长川的次子,李北寒的二弟,李北珩叫住。 李北珩的母亲是李长川的三夫人,和张玉衡前后脚抬过门儿,李长川当初把话说得很明白,娶老三不是为别的,只因为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子”,想当然尔,这位“女子”也非是长袖善舞之人,不然也不会当个“预备队员”去做李长川的三夫人。 之所以说三夫人是“预备队员”,不止是因为她在张玉衡过门儿后没几天就进了李长川的门儿,更因为,她早在李长川的元配夫人赵氏还活着的时候,就和李长川有染,还给他生下了一子二女。 李长川最初是没把他们接到身边儿的打算的,只是让张玉衡畸形的身体给“恶心的不轻”,为了“恶心回去”、消解“看见脏东西的恶心”,才把三夫人和李北珩兄妹三人接进门儿,三夫人在外头做了多年的“寡妇”,儿女也受了不少指点流言,吃尽苦头。 张玉衡和三夫人一向没什么来往,一来他不想搅合李长川的“后院”,二来三夫人长年烧香拜佛,和他也不是一路人。至于李北珩,更只是认得那张脸,话都没说过几句,如今,李北珩主动接近他,不得不让他多想。 他顿了顿,说:“成啊,上车罢。” 吉普车摇摇晃晃往城里帅府的方向开,张玉衡透过车窗,看着街上热热闹闹的市井生活,心生向往,又忍不住去想英姿勃发、率大批人马出征北地的李北寒,也不知他这一去要何时才能回来。 正当他浮想联翩时,坐在他身边儿的李北珩道:“二妈妈,大哥这回北上剿匪,一定能旗开得胜,封狼居胥,载誉而归,您不必太为他担心。” 张玉衡想也不想,说:“你哪儿看出来我担心了?不过,你话也没说错,以北寒的本事,剿灭一伙儿只会打家劫舍的土匪还不是手到擒来,我看,咱们就等着他回来,给他开庆功宴罢!” 张玉衡的话说完,李北珩脸色变得很难看,可很快又掩饰过去,强颜欢笑道:“您说的是,我也盼着饮大哥的庆功酒。” 张玉衡扭过头,看他一眼,奇怪道:“你不是不能喝酒?” 李北珩眼一亮,激动地问:“您……您记得?” 张玉衡觉得他的神色和他的话都很奇怪,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原因,敷衍地道:“你好歹叫我一声二妈妈,我哪儿会连这都不记得。” 李北珩低下头,攥着拳头,哽咽道:“可,可我亲妈都不记得……二妈妈,您对我真好……” 张玉衡:“……” 分卷阅读54 他心里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北珩也没比北寒小多少,怎么显得这么幼稚,没说两句话,怎么还哭上了?不过是记得他不能喝酒,他就激动成这样,可见平日真的被冷落惯了。 “行了,别哭了,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小海,先别回帅府,找个馆子,吃顿火锅儿,等二少爷哭完了,咱们再回去。” 李北珩一下儿擦掉眼泪,不好意思道:“二妈妈,我没哭,只是嗓子不舒服。” 张玉衡看着他红通通的鼻尖,善意地笑了一下儿。 打这天起,李北珩就算成了张玉衡的小跟班儿,不管张玉衡干什么,他都要跟在后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捧场,连张玉衡给白水矿写的匾,都被他吹的天上有地上无,可比王羲之、赵孟頫,弄的张玉衡自个儿都不好意思了。 帅府从管家到佣人,都觉得一向闷着头不吭声的二少爷变了个人似的,比当年的大少爷有过之而无不及,成天跟在二夫人屁股后头,二夫人往东他不往西,二夫人往南他不往北,比丫鬟小厮还尽职尽责。 在帅府待的时间长的老人儿们觉得奇哉怪也,当年,二夫人三夫人前后脚进门儿,那会儿大少和二少年龄差不多,大少成天黏着二夫人,二少天天躲在屋里不出来,这会儿,二少怎么又和二夫人亲近起来了? 索性李北珩在帅府一向没人在意,连他老子李长川都对自己这个儿子不以为然,早下过考语,认为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法儿入伍,建功立业,成日读些“酸不拉唧的书”,读的“脑袋都变成方的了”,不把他放在心上,他和谁亲近,李长川也懒得搭理。 如此一来,李北珩更如鱼得水,成天往二妈妈屋里跑,二妈妈出去谈生意,他也鞍前马后地陪着,要不是张玉衡不吩咐他做事儿,他都要成张玉衡的小伙计了。 李北寒北上七天后,终于写了信回奉天,其中一封正是给二妈妈张玉衡的,张玉衡将信拆开,细细品读,果然没看见“过火”的话,无非就是和他报平安,又和他请安,旁的一句没提。 明明是张玉衡自己说不要他胡说八道,可北寒真的这么正儿八经,他心里又觉得不舒坦,这些官样儿文章,写了和没写又什么两样?无非都是些片儿汤话,一点儿真情实意都没有。 张玉衡将来信揉成一团,想扔,正要扔出去的时候,又变了主意,将揉作一团的信纸展开。 李北珩恰巧掀门帘儿进来,“二妈妈,您在看什么?” 张玉衡清清嗓子,说:“北寒写了报平安的信,差人刚送来。” 李北珩目光扫过皱巴巴的信纸,没吭声。 收到信的当晚,张玉衡沐浴毕,换过寝衣,靠着堆起来的软枕,借着床边一盏灯光,翻来覆去地看那封全是片儿汤话的信,北寒的字儿很好看,笔锋有力,如利剑出鞘,和他的人一样,锋芒毕露,傲气凌人。 含英过来给小姐掖被子,瞟一眼他手里的信,笑道:“盼啊盼,也不知盼到什么时候能把小爷盼回来,要是小爷知道您这么想他,怕都不舍得带兵打仗去了。” 张玉衡把信阖上,说:“是剿匪,不是打仗,再说,他不去,要谁去,都在锦绣堆里待着,早早晚晚,连自家的命都保不住。” 含英压着嗓子,小声道:“小姐,您在说二少爷么?” 张玉衡没说话。 含英一边儿给小姐收拾零零碎碎的物件儿,一边儿说:“我看二少爷只是文弱了点儿,阴森了点儿,缠人了点儿,也没什么不好。” 张玉衡教她给逗笑了,说:“你这张嘴,早早晚晚,都要给你缝起来。” ?号?????????? 主仆二人正说笑,张玉衡忽然觉得,一股翻滚的气息从身体里边儿涌出来,他连忙捂住嘴,作势欲呕。 含英慌忙将痰盂儿拿过来,一边儿轻轻拍小姐的背,一边儿忧心忡忡地问:“小姐,不要紧吧,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要不要叫大夫过来……” 分卷阅读55 一阵忙乱过去,张玉衡终究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只好拿帕子捂了嘴,筋疲力竭地靠在枕头上休息,漂亮的眉眼蒙上一层阴翳,他这会儿的心情,好似穷了大半辈子的人乍然看见眼前拔地而起一座金山,又惊又喜,又觉得这或许只是个误会,是求而不得忒久,迷了心。 含英抓着小姐的手,眼睛里有一点儿晶莹的热泪,颤声问:“小姐,咱们……咱们心愿得偿了,是不是?” 张玉衡怔怔地看着她,仿佛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含英的泪流出了眼眶,喜上眉梢,又哭又笑,抓着小姐的手也没了轻重,把张玉衡给抓疼了,也没察觉,“小姐,小姐,您真的,真的……奴婢去请……不,不能请大夫,没做万全准备,不能让人知道……您说呢,小姐?要不要和小爷写封信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我想小爷一定也会高兴得不得了,说不定,趁着这股喜劲儿,还能一鼓作气打个大胜仗回来呢!” 张玉衡的手,抓住肚子那儿的衣衫,手指上头,祖母绿戒子沉默地映着灯光。 第三十章 二mama的信 第三十章 李北寒率兵离开奉天城不久,张玉衡在炕上看他写来的信时,忽感不适,欲要呕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哪儿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和北寒翻云覆雨这么多回,他可一回“药”都没吃,为的,不就是怀上个孩子? 如果,如果这会儿,他身子的不适真是因为孩子,那算算日子,很可能是在白水县怀上的,和北寒头一回弄,就怀上了。过去这些天,他一直活在恐惧之中,怕自己怀不上,和李长川成亲这些年,前前后后加起来,他也吃过不少“药”,没把身体弄坏,弄的不能怀孕,真是天大的好事儿。 含英说的不对,这没什么好遮掩的,在和北寒弄之前,李长川也来过他屋里,回想起来,也没差多少日子,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个孩子,光明正大,无须遮掩,等生下来,将过上再辉煌不过的生活。 这一夜,张玉衡都没睡好觉,他决定明天再请大夫入府把脉,他要先把这喜气儿留给自己,等天明了,再去应付由此而来的琐碎杂事。他让含英拿了纸笔过来,给远在北地的北寒写信,想告诉他,他是“有用的”。 他写着写着信,兴奋劲儿过去,方停了笔,看着自己写的一大堆啰啰嗦嗦、喜形于色的小楷,沉下脸来,在心里骂自己荒唐。他让北寒不要“胡说八道”,免得让人察觉不对,怎么这会儿自己也“胡说八道”起来。 张玉衡放下笔,将几张写满荒唐话的信纸撕碎,扔到纸篓里,方上了炕,打算睡觉,可翻来覆去,好大一会儿都没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连连做起噩梦,梦见刀兵四起,狼烟滚滚,山河染血。 他醒来时,天光大亮。 含英为他端酽茶漱口,问他要不要请大夫来诊脉。 张玉衡道:“李长川人在哪?” 他这一宿,哪儿是睡觉,分明在受折磨,这会儿一点儿精神气儿都没有,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只想在炕上盘桓,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昨儿没想到,今儿一想,要告诉李长川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就觉得膈应。 含英道:“帅爷昨儿一宿没回府,我听说,是在海台子(暗娼)那儿过了一夜,这会儿,不是还和海台子厮混,就是去了军政署办公罢。” 张玉衡听了,脸上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他早知道李长川不止有府里这几房姨太太,在外头也处处留情——要不三夫人、李北珩他们是怎么来的?——不禁想,万一李长川在外头搞天搞地,得了病,再过给他,那他才冤枉。 “等孩子生下来,看见自己的爹这模样,不知会有多恶心。”他说。 含英低下头,不敢接话。 张玉衡面色不虞,一想到将自己有孕的事儿告知李长川,李长川可能做出的种种反应,他就觉得恶心,再想到等孩子生下来,看见自己有这样儿混账的父亲,心更往下沉。 他忍不住忆及李北寒说过的话,让他嫁给他,如果北寒在名义上,也是他的孩子的父亲,那不知要比李长川好上多少,他明知北 分卷阅读56 寒不过是戏谑之语,可心中遐思万千,将那图景描摹的淋漓尽致,成真了似的。 “那,小姐,”含英鼓起勇气,说:“咱何时请大夫?” 张玉衡心不在焉道:“等……等李长川回府,再请,让他亲耳从大夫口中听见这事儿,比什么都管用。你记得,请我一贯用的白二爷,他为人诚实,也很得李长川信任,让他来给我把脉,再恰当不过。” 张玉衡思虑周全,将事儿都安排下去,今儿也不打算再忙生意,要好好儿休息一天,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惊喜,还有伴随而来的一大堆麻烦事儿,都得用心做最好的打算。 他不出去和人打交道,人总是要来找他。 李北珩不知打哪儿弄来一箱子哈密瓜,献宝似的,都拿来给二妈妈张玉衡享用。 张玉衡打起精神来,婉拒道:“你不送去给你妈妈、妹妹们吃,来给我做什么?我哪儿敢收?” 李北珩道:“二妈妈,您只收大哥的孝敬,看不上我的,是不是?” 张玉衡微微一愣,看李北珩的神色,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这老二平日不爱说话,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头,和谁都不亲近,教李长川当着众人的面儿,骂的狗血淋头,也没多大反应,这会儿,是…… 他只好让含英把东西收下,切了一个,拿来一起吃。 李北珩说起学校中的趣事儿,费尽心思想让张玉衡觉得有趣儿,张玉衡有心让他离开,又找不到适当的理由,毕竟李北珩再怎么说,也叫他一声“二妈妈”,他自己的亲妈只知道闷在佛堂里边儿烧香念经,这几年哪儿管过他们兄妹仨人的事儿,李北珩既不受李长川喜爱,又没有母亲回护陪伴,还得照顾两个妹妹,这会儿想和他这个“二妈妈”亲近,也无可厚非。 再说,这些天,李北珩待他着实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张玉衡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别人如何待他,他当然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待人,李北珩虽是李长川的儿子,也如含英所说,性情上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可归根究底,也只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还得慢慢儿长大。 可有句话,叫“病来如山倒”,张玉衡虽未得病,可从昨儿晚上,恶心欲呕以来,今儿也一个劲儿地犯恶心,哈密瓜没吃几口,光恶心就犯了好几回,含英慌慌忙忙地拍着小姐的背,给他喂清水。 谁也没看见,一边儿的李北珩脸色阴沉,好似让人踩了尾巴的猫。 张玉衡好不容易缓过来,拿巾帕捂着嘴,脸色苍白,虚弱道:“北珩,这会儿二妈妈身子不舒服,就不留你了,谢谢你的哈密瓜,待会儿我也让人送点儿燕窝人参去你妈妈那儿,你……咳咳……你明儿再来,和二妈妈讲学校里的新鲜事儿。” 把李北珩打发走,张玉衡歪在美人榻上,忍受翻江倒海的难受劲儿,烧着地龙的屋里闷热极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有孕在身,不自知地格外挑剔,还是身子真的觉得热,热的受不了,只想饮冰水,来浇熄心头的火儿。 连翘坐在美人榻一角,浑身上下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儿,只想跪在脚踏上,可又碍于主子的吩咐,不得不这样儿,手捧着主子苍白的脚,为他按揉,疏解疲乏——他隐隐约约,知道主子怀了身子的事儿,因此比平日还要小心。 张玉衡阖着眼,想睡一会儿,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明明是美梦得偿,他心里,可没有那么多喜气。 过午,两点一刻,小厮来报,说帅爷回府了,含英立即打发人去请大夫,要请白二爷,旁的大夫谁都不成。 白二爷还没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含英在门口拦住来人,恭恭敬敬地道:“二少,我们小姐身子不爽利,没法儿请您进屋叙话,您下回再来罢。” 李北珩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她,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和二妈妈说,我瞧见他写的信了。” 含英满头雾水,不明所以然,可看二少爷脸色不对劲儿,还是进屋和小姐通报,张玉衡先时没当回事儿,又一下儿明白过来,手攥着美人榻的扶手, 分卷阅读57 撑着身子,坐起来,咬着牙,说:“请二少进来。” 李北珩身着素色长衫,面目阴柔,站在屋中,低着头,不吭声。 张玉衡攥着扶手的手白的发青,和脸色一样儿青,他沉沉地看着李北珩,在心里嘲笑自己,没有看人的眼光,“你……想要什么?” 第三十一章 二mama的危机时刻 第三十一章 张玉衡原以为自己做了万全打算,这会儿只须等大夫过来把脉,将他怀孕的事儿昭告帅府众人,谁成想,李北珩居然找上门来,说“瞧见他写的信了”。 他问李北珩:“你想要什么?” 李北珩终于肯抬头看他,黑漆漆的眼珠,让人后背发寒。 张玉衡使劲儿回想自己在信上都写了什么,越想,心越凉,写信那会儿,他哪儿想得到这许多,任何人只要一看那封信,当时就能明白,他和北寒之间不能让人知道的关系,明白他怀的不是李长川的孩子。 “二妈妈,您眼里,为什么只有李北寒?” 张玉衡道:“北珩,你怎么会这么想,对我来说,你和北寒没有区别。” 李北珩听了他的话,慢慢儿笑了起来,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的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张狂,那张平日清秀的面孔上,此时充斥着让人为之毛骨悚然的疯狂,到最后他笑的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 张玉衡手攥着扶手,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冷冷地看着他,任他在这儿撒野,他看错了这个孩子,那就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李北珩,好样儿的。 李北珩揩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儿,神色沉下去,深深地凝望着“二妈妈”张玉衡,这不是他的二妈妈,是李北寒的,李北寒什么都有了,从出生到如今,李北寒永远都踩在他头上,没关系,他不在意,可李北寒居然将二妈妈弄上了炕!还让他怀了孩子! 荒天下之大谬! 张玉衡强作镇定,迎着李北珩阴沉的目光,又问了一回:“北珩,和二妈妈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李北珩站直了,又变回了原先那个沉默寡言、没有存在感的帅府二少爷,唯眼角还有一点儿水光,他理了理袖口,轻轻道:“二妈妈,我——” ?他话音未落,李长川掀开门帘儿进来,看见李北珩站在屋子当中,愣了一下,“你在这儿干什么?” 张玉衡脸色煞白。 李北珩低下头,轻声道:“二妈妈给我妈送了几盏燕窝,我妈让我过来谢谢二妈妈。” 李长川看一眼张玉衡,再看看他,半信半疑,皱眉道:“你也不小了,成天往这儿跑像什么样子,以后再有事,让你妹妹来,要不打发个丫头,你把心思放到读书上,比什么不强,还不……回去?” 他想说“滚”,在字儿吐出口中的瞬间又改了主意,可在场的哪个不知道他对这个不起眼的二儿子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无非觉得他和自己一点儿都不像,枪打不好,兵也不会带,和废物无异。 张玉衡不知道李北珩为何没将信的事儿说出来,很可能想以此作为要挟,来谋求他的利益。他垂下眼,怕让李长川看出自己的慌乱,白大夫眼看着就要来这儿,一把脉,就能知道他有孕的事儿,这在一刻钟前,还是他盘算之中的事儿,可此时此刻,反而成了勒在他颈间的绳索,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他的命。 李北珩没吭声,转身走了。 他一走,李长川一边儿在张玉衡身旁坐下,一边儿抱怨道:“这老二,怎么跟只老鼠似的,一点儿都不像我的儿子。” 他端起含英送来的茶要喝,还没入口,又将茶盏放下,斜着眼,看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连翘,厌恶道:“我说你屋里怎么这么大味儿,原来有个阉人,滚滚滚,别他娘在这儿恶心老子!” 连翘入府,李琦生是和李长川报备过的,李 分卷阅读58 长川一向厌恶阉党,觉得他们只会谄媚弄权,就算如今清廷覆灭,许多原先在宫里伺候的太监出来谋生路,高门大宅也喜欢养上两个炫耀,他可从没打算让太监来伺候,连翘能顺顺当当留在张玉衡身边儿,还是李琦生好说歹说,李长川方没发火儿赶人。 连翘磕了个头,弯着腰退出去。 张玉衡心砰砰直跳,声音听起来很有点儿怪异:“你对北珩这么凶,他怎么和你亲近的起来?” 李长川冷哼一声,“废物点心一个,爱咋咋。我听琦生说你请大夫来了,身上不舒坦?” 张玉衡强挤出个笑,说:“嗯,这些天,总觉得没精神,许是身子虚,要进补。” 李长川眼见着有点儿失望,目光落在他肚子上,“闹这么大动静,我还当你怀了。” 张玉衡心头一跳,咬咬牙,半真半假地埋怨:“我看我要是真的怀了,最不高兴的就是你了罢!” 李长川瞧着他的脸,很有点儿新奇,“说什么混账话,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我高兴得很。你这么多年也没给我生个一儿半女的,难道就不盼着有个喜脉?” 他伸手摸了一把张玉衡的脸,心情一下儿变好了似的,也没走,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好整以暇地喝起茶来,显然是要等大夫来,看老二是不是真的能“老蚌生珠”,给他生个儿子。 张玉衡握着手帕的手都忍不住要发抖,有心吩咐含英,去拦住白二爷,别让他入府来,或者教他不要把孕事说出来,先将李长川敷衍过去,可李长川一会儿吩咐含英一回,又坐的离他这么近,他哪儿找得到空隙。 他还不知道李北珩究竟想干什么,要是他手里真的有那封他写给北寒的信,倘若白大夫真的诊出“喜脉”,那只要李北珩将信拿出来,也不须问,李长川不当场给他一枪,让他命丧黄泉,那才奇哉怪也。 思及此,张玉衡出了满脸满身的冷汗。 李长川看看他脸上的汗,怪道:“怎么就虚成这样儿?难道你搂来的钱都拿去买白狐皮了,连点进补的东西都吃不起?” 张玉衡冷笑道:“别说的你对我多上心似的。” “你是老子的女人,老子不上心,要谁上心?” “那这些年,我怎么一点儿没觉得你把我当回事儿?还有前些天,去送北寒,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下我的脸,就是对我上心了?” 李长川哈哈大笑,揉着张玉衡的脸,说:“看你这小气劲儿的,不都说打是疼、骂是爱,老子那是爱你呢!我看你越活越回去了,说你几句都这么记仇,哪儿有帅府二夫人的气派!这点你就不如老五,往后多和她学学,怎么讨爷们儿开心!” 换了平时,张玉衡哪儿有心思理会他这些昏君般的混账话,可这会儿正心虚,只想着如何才能保全自己,随口道:“那你来我这儿做什么,尽可去五夫人那儿,让她好好儿‘讨你开心’,说到底,她和我不一样,是个真正的女人。” 李长川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话,和拈酸吃醋的小妇人似的,这大大满足了他的“自尊心”——一贯对他冷冷淡淡、隐有不屑的张玉衡,能放下身段儿来吃他的醋,这不正说明他李长川是真正的爷们儿吗? 李长川心情大好,也没和平时一样,对自己的二夫人横眉冷对、口出恶言,难得说了几句在他自己看来很“体贴”的“酸话”,觉得自己真正是个值得信任、值得依赖的大男人,不管多傲的女人——当然,张玉衡也不是真正的女人——都要在他的男人气概下拜服。 张玉衡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他几句,心里急的宛如有焚天烈焰在烧似的,可面儿上还要不动声色,李长川可不是好应付的人,他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对人心的把控,真的对他起了疑心,那不等李北珩从中作梗,背后煽风,李长川就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帅爷,夫人,白二爷来了。” 张玉衡心往下沉。 第三十二章 二mama的娃儿 第三十二章 分卷阅读59 白二爷乃奉天城内一等一的名医,家学渊源,七岁就能把《药经》倒背如流,尤其擅长治疗妇科痼疾,晚清还入皇宫给老佛爷请过脉,如今在奉天,也不是寻常人家能请到家来诊脉的医科圣手。 他问候过李长川,就拿出小枕头,要给二夫人切脉。 张玉衡将手放上去,垂下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倘他真的怀了孕,白二爷一定能诊出来,这会儿李长川或许会喜不自胜,可一旦李北珩将他说的“信”拿出来,一切都铁板钉钉,再没有回转余地。 或许,李北珩等的就是他有孕在身的消息传满帅府,这样,方能将事情闹到无可收拾,把他置于死地。他和李北珩来往不多,和三夫人也是,李北珩何至于如此恨他?难道,只是因为他“眼里只有李北寒”? 简直荒谬! 张玉衡紧咬牙关。 白二爷闭目沉思,手指搭在张玉衡腕上,等待的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让人的呼吸无比艰难,恨不得铡刀立时落下,痛痛快快地将脑袋砍下来,也比如此折磨人来的轻松。 “二夫人,你这——” 张玉衡强作镇定,问:“嗯?” 他想朝白二爷使个眼色,或者摇摇头,让他不要把脉案如实说出,可李长川就在一边儿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只怕他有一点儿不寻常的举动都要被瞧出来,因此什么都不能做。 “——或许是思虑过度,贵体生恙。敢问您,近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张玉衡怔怔道:“……这些天,忙着矿上的事。” 含英察言观色,连忙道:“二爷不知道,我们小姐这些天为了生意,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我们做下人的,想收拾点滋补的东西,又碍于‘虚不受补’的道理,不敢擅作主张。您难得来,请一定给我们小姐好好儿调理调理。” 他们正说着话,李长川面色不虞地站起来,作势要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头也不回道:“白大夫,你也给他看看,怎么这么多年都怀不上,该治就治,一个女人,连个孩子都不能生,还有什么用处!” 李长川扬长而去。 张玉衡不知自己这会儿究竟是喜是悲,既没怀孕,那李北珩手中的“信”威胁也便没那么大,尚有转圜余地,可这么多回,他还是没能怀上孩子,莫非真的让这些年吃过的虎狼药坏了身子?他是不是,再没法生自己的孩子? 张玉衡捂住脸,正要让含英送白二爷出去,没成想,白二爷擦擦满头冷汗,小心翼翼道:“这会儿……好说话么?” 张玉衡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连翘见李长川离开,战战兢兢进屋来,一下儿跪在张玉衡跟前,请罪道:“小姐,奴婢见情势不对,在大夫进屋前,求了他只说小姐近来过于劳累,不说、不说……奴婢僭越,求小姐处置。” 这么说…… 张玉衡看向白二爷,颤声问:“那我……” 白二爷点头道:“没错儿,二夫人,您大喜。” 张玉衡这会儿,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厥过去,这一天,起起伏伏的, 把他弄的都无所适从了。 他回过神,赏了一大堆金叶子给白二爷,白二爷连忙推拒,说他能有今天,全靠过去张总督栽培,这点儿小事儿,如何能回报万一?再说,他这些年行医不捐富贵贫贱,给拿不出救命钱的医患也用好药,要不是有张氏银号撑着,又哪儿能救那么多人? 他再不要,张玉衡也一定要给,白二爷只好收下,又说会亲自准备安胎药,届时请含英姑娘亲自去医馆拿,否则交给旁人,总也不安心,这当然也是张玉衡的意思,在这样的事儿上,再小心都不为过。 白二爷千恩万谢地走了。 含英送白二爷出府,张玉衡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儿,他真的,有了喜脉,有了孩子,这是他和北寒的孩子……不能让人知 分卷阅读60 道,李北珩手中的“信”,对他和他的孩子都是悬在头顶的刀,想活下去,就得先把李北珩给…… 他一扭头,看见连翘还在地上跪着,招手让他起来,说:“这事儿,你做的很好,这镯子赏你。” 他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白玉镯子褪下来,交到连翘手中,当然不是要他戴,这东西拿到当铺,也能当几百块大洋,哪儿还有更好的东西赏他呢。要不是连翘,怕这会儿整个帅府都知道他怀了孩子,那等李北珩站出来说那不是李长川的,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这会儿,李北珩也不见得一定知道他有了身孕……不过,他对这个“二少爷”了解的一点儿都不深,原先也没想到他会弄到他的信……他是什么时候察觉的,他和北寒之间的事儿?难道当时送北寒出征,回帅府时,李北珩故意往他跟前凑,就是想找出他和北寒之间关系非常的证据?这些天在他面前讨巧卖乖也只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可他们又是在哪儿露了马脚?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信,张玉衡想起来,那封满是荒唐话的信,他明明撕碎了,扔到了纸篓里,他起来时房里都收拾过了,纸篓也是,除了含英,没人能自如来去,那是含英给他的?不,不至于,含英是他身边儿的老人,没必要和外人勾勾搭搭,再说,含英倘真有心反水,掀起的波涛何止于此?那就是…… 连翘跪在地上谢恩,攥着那枚镯子发誓往后一定也好好伺候小姐,看那神色,都要哭出来了。 张玉衡说了几句话来安慰他,还不等连翘从地上起来,含英送了白二爷回来,这会儿哪儿还不明白这前前后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跪在连翘旁边儿和小姐请罪,情到深处,还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张玉衡沉默地看着她。 含英哽咽道:“小姐,我真没想到,二少爷居然会将您撕碎了的信拿回去,还一块一块儿地拼上,我傻透了,给您惹了大麻烦,我该死!我该死!” 她说一句“该死”,就给自己一个耳光,声音清脆,吓得旁边儿连翘更不敢起来了,虽然张玉衡看上去慈眉善目,没有戾气,可从含英的诚惶诚恐上,就能看出他平日御下有多严厉,要不,在他身边儿这么多年的大丫头也不会因为没把主子用过的废纸烧掉,就吓成这样……当然,事儿就坏在偏偏有有心人连纸篓都不放过,要拿来做文章。 张玉衡淡淡道:“这会儿想想,原先北珩看见北寒写给我的信,脸色就不对,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上了这样的恶当,哪儿能怪得着你。北珩平日再不显眼,也是李长川的儿子,说不准纸人表象下,也藏着虎狼之心,我原知不得不防,看他平日乖巧的模样,终究没多留意……连翘,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要去求白二爷?” 连翘看看主子,再看看含英,小心道:“奴婢……奴婢看二少爷,似有不轨意图,知道,知道不能让他抓住把柄,又曾听您和含英姐说过白二爷,言语之间,似很有渊源,就斗胆在白二爷入府之后,在无人处求他。所幸帅爷不待见奴婢,当时将奴婢赶了出去,奴婢方来得及拦下白二爷,白二爷虽认不得奴婢,可听奴婢说您处境危急,也信了奴婢。” 张玉衡似笑非笑地看含英一眼,让她起来。 “那你看,如今,我当如何?” 连翘愣住。 第三十三章 二mama和李北珩 第三十三章 连翘没想到,主子居然要问自己的主意,这是多么大的恩宠和器重,又给了他多么要紧的肯定,只是……他看一眼含英姑娘的衣角,觉得还是不要在这坎儿上出风头的好,因此又将头埋了下去,诚惶诚恐道:“奴婢愚钝,不知计将安出。” 张玉衡哼笑一声,摆摆手,让他起来,又对含英道:“和李北珩送个口信儿,我要和他谈一谈,就在明月楼,让他去等着我,还有,告诉他,留点儿神,当心让不相干的人看见,我看李长川对他很忌惮。” 含英领命去了。 张玉衡没看连翘,吃了盏茶,笑叹道:“还是你救了我一回……想来,你过去在皇宫当中,看过的腌臢事儿比这儿多多了罢?” 连翘低着头,揣摩主子的心意,说: 分卷阅读61 “奴婢惶恐。当初在宫中,奴婢没福气伺候贵人,只是听人说起不少不为外人道的隐晦,都记在了心里。” 张玉衡道:“你对我忠心,我都知道,将来也不会忘了你的功劳,往后有什么话,不好当着旁人的面儿说,便在上夜时悄悄告诉我,我喜欢听你说话。”? 连翘磕头谢恩。 傍晚,张玉衡带着含英和两个小厮,到明月楼饮茶,他在这时出来,为的当然不止是茶,更要和李北珩在不被“监视”的地方见上一面,探探对方的底儿。 李北珩早等在包厢,听门开,从窗前转过身,望向二妈妈,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笑,“二妈妈,您来了。” 张玉衡裹着厚厚的大氅,只露出一张白的好似在发光的脸,和软乎乎、一点儿茧子都没有的手来,他这半辈子,哪儿做过劳累的活儿,明明已然不年轻了,手还是又白又嫩,摸起来软绵绵的。 李北珩的目光放在二妈妈的手上,二妈妈手指上戴的戒子,是李北寒送给他的,他知道,是因为他见过,当初李北寒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曾去见过他的母亲,当时戴的就是这枚祖母绿宝石戒子,这颜色在他的噩梦中晃了许久,到赵氏自戕,方逐渐消逝。 张玉衡在桌边坐下,拈起一块梅花糕,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就慢慢地将一整块都吃了下去,吃完又去吃茶,明月楼的花茶乃奉天一绝,令人口齿生香,回味无穷。 李北珩没觉得二妈妈旁若无人的举动是对自己的轻蔑,反而认为二妈妈一举一动都雍容极了,赏心悦目,等二妈妈吃完一盏茶,他还过去将茶续上。 张玉衡拿帕子擦擦手,终于肯正眼看他,语重心长道:“北珩,二妈妈知道,你不是个坏孩子,不会做让大人为难的事儿,是不是?” 偌大八仙桌,李北珩偏偏坐在二妈妈张玉衡身边儿,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他,将他揽在怀中。 “二妈妈,您当真觉得,我不是坏孩子?我怎么觉得,在您眼里,我这会儿已然是罪不容诛的犯人了?” 李北珩摆弄着桌上的茶壶茶杯,不看二妈妈,脸上露出一点儿嘲讽的笑,二妈妈明明厌恶极了他,还不得不虚与委蛇,和李北寒在一起的时候,二妈妈一定不是这样的,他们说不定会有多亲热……要不,二妈妈怎么会有孩子? “我听说,您请大夫入府诊脉——因为您觉得自己怀了李北寒的孩子,是不是?” “北珩,你莫非吃多了酒,神智不清了?二妈妈倘真的有了身孕,那当然是你父亲的孩子,怎么会是北寒的?再说,你说什么孩子,纯粹是无稽之谈,谁不知道我不能生育,这么多年都没所出,要不是帅爷顾念夫妻之情,早休我出门了。” 李北寒站起身,走到二妈妈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俯身在他耳畔,轻声道:“二妈妈,您这些年,吃过不少避孕的药吧?帅爷每回去你那儿,您身边儿的丫头都要给您煎一服,我没说错罢?” 张玉衡觉得自己身后鬼气森森,恨不得立时将李北珩的手挥开,李北珩知道的,比他猜想中的还要多,居然连这么隐晦的事儿都知道,看来,他生出不轨之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恐怕早就睁大了眼睛找他的疏漏。 “您憎恶李长川,我知道,我也知道他这些年是如何待您的,知道您在他那儿吃了多少苦头。您把李长川的冷酷残忍看得一清二楚,他这些年贪图您的金银,过去对您还成,可如今他越来越用不着您了,对您也越来越差,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您当然比我懂,所以您想生个孩子傍身,您和别的女人不同,不会为自己看不上的男人生孩子,所以,您和李北寒上了床,至于时间,我想想,大概是他随护您去白水县的时候吧,因为在那之前,李长川才去过您那儿,在白水县既能便宜行事,又能把时间合上,以您的聪明,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张玉衡一边吃茶,一边听他道明自己的举措意图,大惊之后,反而不觉害怕,李北珩既然费尽心思,来探察他的阴私,还将这一切都算的八九不离十,那就说明,区区一封信,在这场博弈中不是最要紧的“证据”,李北珩的心,或许比他能想象的还要大。 李北珩的手在他的肩膀和后背处轻轻抚摸,仿佛不怀好意的毒蛇,在找寻 分卷阅读62 在恰当的时机发起攻击。 张玉衡不是不通人事的深宅闺秀,李北珩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手,再清楚不过地说明了他的心思,他觉得荒谬,觉得可笑,可端着茶盏的手还很稳,甚至又吃了几口茶,看着在白玉茶盏中摇摇晃晃的花瓣儿,思索应对之策。 看来,在城府上,李北珩和李长川一脉相承,平日李长川最看不上、最不当回事的次子李北珩,在心计用事上,却是和他最相近的人。 他淡淡道:“这一切不过是你自己的猜测。” 李北珩说话之间,气息洒在张玉衡耳畔,有如从地府深处吹出来的亘古寒气,让他遍体生寒,“二妈妈,您不承认,我也不逼您,只是您和李北寒写的信,可还在我的手上。您以为白二爷说您没怀孕,所有人都会信?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我知道,白二爷和张家颇有渊源,这些年,也没少从您这儿捞好处,您每回吃的药,就是在他那儿抓的吧?您见我拿了您的信,不敢让人知道你身孕的事儿,便和白二爷勾连好了,和李长川撒谎说没怀,只是想先把我解决掉,再告与他知道也不迟……我说错没?” 当然没错,可以说对的不得了。 张玉衡放下白玉茶盏,淡淡问:“只可惜,我机关算尽,唯一没算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吃了那么多药,想再有孩子,恐怕不过痴人说梦。……李长川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儿子,认为你‘子不肖父’,可在我看,你和他不愧是亲父子,很有几分他当年的风范。” 李北珩将手往下,探入二妈妈的大氅之内,沿着他的乳房,一直摸到小腹,“我不信您不知道,我和您一样,都憎恶极了李长川,您这么说,我哪儿高兴的起来?二妈妈,二妈妈,看看我罢,和李北寒比起来,我将是您更好的朋党。李北寒是风光,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这一切,都是李长川给的,您以为,他会和您、和我一样厌憎李长川吗?您以为,他会为了您,和李长川翻脸吗?不,不会的,您明明知道,和他一起,不过是与虎谋皮啊。” 张玉衡没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挥开,只是闭了闭眼,李北珩说的,他何尝不知道,只是……只是,他…… “二妈妈,我想,您已安排好刺客,要取我性命了罢?还有,想必我的房间也已被您的人翻了个底朝天,想找到您给李北寒写的那封信,是不是?您不必担心,那封信,我已烧掉了,我怎么会用它要挟您呢?对我来说,您可是唯一的明光啊……” 李北珩收回手,要离开,拉开包厢门的前一刻,头也不回道:“二妈妈,请您好好儿想一想,谁是您真正的朋友,谁又是您真正的敌人,我等着,您来找我。” 第三十四章 二mama的盘算 第三十四章 李北寒的第二封家书是在第一封的七日后到的,当初,他答应二妈妈每天都写一封信回奉天,可彼此都知道那不过是顽笑话,北地剿匪,难于登天,打起仗来,哪儿那么容易就能常常写信,两封信只隔七日,已然很难得。 张玉衡展开信纸,看北寒遒劲有力的钢笔字,信中,北寒大大发作了一通,怪他只收信不回信,对孤军在外、九死一生的第四旅旅长没有分毫牵挂之心,可见“女人心,海底针”,让人不得不想起那句“浪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张玉衡心想,还说不写过火儿的话,难道这样的话还不过火儿?只差光明正大昭告天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不寻常了,让人知道了,不是要他的命吗? 这不过是杞人忧天,李北寒是谁,李长川最疼爱的儿子,铁板钉钉的接班人,将来帅府的主人,谁敢猜疑他?谁敢偷偷拆阅他的信?便是拆了,儿子和妈妈撒几句娇,又有谁敢说出不是来? 李北寒不着军装时,吊儿郎当的像个小痞子,可一穿上军装,顿时就像变了个人,肩宽腰细腿长,扎着武装带,将大檐帽往下一压,就生出说不尽的威仪,宛如出鞘利剑,一定要饮血封喉。 张玉衡抚摸信纸上每一个字,眼前浮现的,却是李北寒一身戎装、抬眼向他看来的模样,不久前,北寒同去白水县,回来时,也穿着军装,见他不舒服,还将满是金属钮扣的外套脱掉,将他搂在怀里,他睡着了都没撒手。 张玉衡仿佛还能闻见北寒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分卷阅读63 儿。 他叹了口气,将信和上一封收在一起。 连翘在旁边儿给主子磨墨,鼓起勇气,问:“小姐,您要给大少回信么?” ?张玉衡摇摇头,说:“不急,反正能写的无非就是些场面话,晚点儿写也一样。含英,你问过了,北边儿战事如何?” 含英道:“春华听帅爷和五夫人说,小爷还没找到’花脸王‘,就撞上一股和毛子兵勾结的蒙人匪徒,打了一场遭遇战,俘虏了不少人,听帅爷的语气,似乎很高兴。” 张玉衡心下稍安,无论如何,只要北寒不受伤,那他就谢天谢地了。 含英看他的脸色,小心道:“还有,就是,帅爷吩咐,让张松鹤副官亲自去槐树县,将朱小姐接来奉天,先到帅府住段日子,等小爷回来好完婚……” 张玉衡听了,冷冷一笑,嘲弄道:“看他这样子,一点儿脸都不要了,谁家姑娘愿意还没出阁就到人府上住?还派兵去接,怎么不说是去抢?……来了,要住哪?” 含英道:“听说,帅爷点了五夫人,五夫人高兴的不得了,大张旗鼓的要人收拾呢!” 五夫人当然要高兴,朱小姐是谁,李北寒的未婚妻,李长川把人放在她那儿,意味着什么还用人说?五夫人窑姐儿出身,很受李长川喜欢,又惯于隐忍谄媚,如今管着李长川的银钱,连白水县坷山矿藏,按规矩抽给李长川私人的三成股,都由五夫人运转对接,如今再和李北寒的未婚妻打好关系,将来还不顺风顺水? 张玉衡对朱小姐没有敌意,只是一想到北寒一打北地回来,就要同她成亲,就忍不住想,北寒还是不回奉天的好,在外剿匪、建功立业,不正是他自己的希望么? 可眼下,火烧眉毛的事儿,是北寒同父异母的弟弟,李北珩。 他居然没留意,帅府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人物,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间,李北珩已将他的一切掌握的如此透彻,真可以说,只须动动手指,就能借李长川的力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俗话说,债多不压身,知道李北珩拿捏的他的软处不止一点儿两点儿之后,张玉衡反倒没那么害怕,既然李北珩过去什么都没说,那将来,也不会无缘无故将他推出去,李北珩想同他“合作”,至于,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 张玉衡写了一个时辰的《道德经》清心,果然将浮躁的神思平复不少,放下笔,去吃养胎的药,其味苦涩,难以下咽,可他还是沉着脸将一小碗黑漆漆的药喝光了,尔后连忙用蜜饯消解苦味儿。 这时,白水矿设备安装完毕,铁路也将修好,已可以出矿,由于其中有李长川的股份,进程不可谓不顺利,不日就能有滚滚钱财流来,张玉衡心情也不错,因此当石宣海请他去吃酒庆功,他没拒绝。 碍于身份特殊,除了最初和众人去白水县“勘查”,张玉衡没有亲自和众人接触,只派心腹伙计打点一切,自己则在幕后运筹,如今庆功宴,他不去,也实在说不过去。 庆功宴摆在奉天城最好的馆子,场面热闹极了,张玉衡在,众人都很拘束,只因出来做生意的,都是男人,一眼望过去,哪儿有女人的身影?有他在,旁人还吃不吃酒、开不开荤笑话了? 张玉衡哪儿会不知道,露了个面,就去了楼上的包厢。 石宣海就在那儿等着他,只是,只有石宣海,旁人都不在。 张玉衡有点儿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让连翘伺候着解下皮裘大氅,在上手坐了,看这愣头青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石宣海年轻俊秀,在生意场上也很有手段,比他父亲,只能用“青出于蓝”四个字来形容,张玉衡对他青眼有加,认为此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或许能做东三省数得上号的大商,也说不定。 石宣海对他当然是好一通奉承,直把张玉衡说成了菩萨下凡,又问一句小爷当初在坷山受埋伏,罪魁祸首可找出来了?听说小爷带兵北上剿匪,想来,手臂受的伤,如今也无大恙了,他这些天战战兢兢,和帅府递了无数拜帖,也没得到回音…… 分卷阅读64 张玉衡没吃酒,只拿着一个小小的酒盅,转来转去,一边儿听石宣海说这些前言不搭后语、混乱没有逻辑的废话,听的烦了,还径自让连翘布菜来吃,吃了些凉菜,觉得味道很好,听着石宣海的啰嗦,也没那么烦了。 石宣海见状,连忙讪讪地住了口。 “二夫人,您喜欢吃这个,我让他们每天做一份儿,送到您府上?” 张玉衡撂下筷子,问:“你找我来,不止为庆功罢?” 石宣海脸一红,局促地看一眼连翘,欲言又止。 张玉衡摆摆手,让连翘出去。 等包厢只有他们两个人,石宣海深吸一口气,颤声道:“自白水县一见,宣海对二夫人魂牵梦绕,再难相忘,故请二夫人来此一叙,只求告知宣海心意。” 他说这话,可以说冒天下之大不韪,倘让李长川知道了,一定会摘下他的脑袋,可石宣海是生意人,最会揣摩的就是“人”,早在白水县,就看出张玉衡不是会将这等事说与人知的人,再来,据他打探,奉天城内不少人都知道,二夫人和李大帅关系不睦,二夫人难道不愿睁开眼,看看外头的花花草草? 他不信。 石宣海眼睛毒得很,要他说,张玉衡在外头,一定也没闲着,或许,在白水县,他就已然和旁人有了勾连,否则当时又怎么会那般春意盎然?石宣海正是在那时候迷上帅府的二夫人的,他觉得,那些天,张玉衡宛如一朵盛放着的花儿,招惹莺莺燕燕,来吃他的蜜。 石宣海觉得,自己不是没有机会,张玉衡,对他是有好感的。 张玉衡正要婉拒他的“好意”,心思一转,想起石宣海有位亲戚,已去海外谋生,已在美国做起生意,若有所思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不过,我看这话,你还是当心点说,要不,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第三十五章 二mama的应对之策 第三十五章 朔风裹挟鹅毛大雪,在奉天城中呼啸吹过,街上行人寥寥,人们都躲回家里,热一壶酒,和亲人们共享天伦,唯有路边蜷着个无家可归的老乞丐,僵硬宛如冰雕——或许已然冻毙于风雪之中。 一架汽车轮胎轧过惨白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张玉衡余光瞧见街边黑黢黢的人影,叫小海停车,让连翘去给他几块银元,老乞丐用冻僵的手哆哆嗦嗦接过银元,慢腾腾地趴下去,朝着车的方向不停磕头。 连翘上车,关上车门,汽车缓缓前行,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仍在叩头的乞丐,小声道:“小姐,您心地真好……年关一到,外头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那位老人能不能挺过去。” 张玉衡道:“或许让他死在雪里,对旁人来说是桩好事儿。” 见连翘不明所以,小海解释道:“那个老乞丐是奉天城里出了名儿的赌徒,祖上还在清朝当过大官儿,可惜到了他这一代,早没落了,他还不知上进,把祖宗留下来的老底儿都在赌桌上输了个精光,卖完房子卖地,卖完地卖老婆孩子,落到这下场,是他活该。” 小海的语气神色,显然对这老乞丐很不屑,连翘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了,这样的渣滓,让他活在这世上,都是脏了别人的眼,那小姐为何还要送他银元?他想啊想,还是想不明白,权当小姐是菩萨心肠,见不得人受难……是吗? 回到帅府,含英准备了锅子,正热腾腾地冒着香气,她一边儿掸去小姐大氅上的雪粒,一边儿道:“天黑的这么早,您还迟迟不回来,我还当出了什么差错,担心的不得了。” 这儿没有外人,张玉衡就让含英和连翘二人都坐下来,一起涮锅子吃,人多也热闹。 含英大大方方地拉着连翘坐下来,又顺手给小姐烫青菜,这汤底是小厨房的大厨盯了十多个时辰熬出来的高汤,哪怕只是简简单单涮个白菜都好吃的很。 张玉衡心里觉得遗憾,这会儿外头下着这么好的雪,倘能吃点热酒比什么都应景,只是…… “不知道,北寒在外头,能不能也吃上一 分卷阅读65 餐热饭?” 含英宽他的心,笑着说:“小姐,您这不是操无谓的心么,咱们小爷是何等人物,到哪儿都亏待不了自己,说不定正学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呢!倒是您,您还记得小爷从前说过什么,他说您身子虚,正因吃肉吃的少,您不如多吃几口,也好让小爷放心。” 张玉衡拿起筷子,果然夹了切得很薄的羊肉卷,烫了来吃,旁人吃如此新鲜的羊肉,或许觉得满足,可对他,这和黑漆漆的药汤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如今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儿,不得不多在意。 连翘初时很拘谨,吃了杯酒,终于放松了些,敢主动去烫菜来吃,吃着吃着,便听张玉衡问:“靠得住的大夫,找到了?” 张玉衡说的“大夫”,是将代替白二爷的人选,既然李北珩察觉了他和白二爷渊源很深,那就不能再和从前一样把这些事儿都交给他去办,他本想让白二爷从此离开奉天,又怕打草惊蛇,欲盖弥彰,因此最终没那么做。 含英道:“嗯,找到了,是原先在京城开药铺的,后来得罪了皇亲国戚,被下了死狱,家里人想法子把他捞出来,隐姓埋名在奉天做个赤脚医生,口风很紧,医术也高,往后,就让他来为您诊脉。” 张玉衡点点头:“你挑的人,我放心。” 他攥着筷子,将白菜放入铜锅中,看着在浓白汤底中沉沉浮浮的菜叶,心不在焉,李北珩说的话,他一个字儿都不信,什么信已烧掉,什么唯一的明光,他哪儿那么好骗,三两句似是而非的诨话就能让他相信了么,李北珩说的长篇大论中,只一样,是他真的当回事儿了的。 那便是北寒和他,不完完全全是一条心。 至于李北珩……此人心计太深,太重,能顶着窝囊二少的名头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把他的阴私打探的一清二楚,不管是张家和白家的渊源,还是他和李北寒不为外人所知的来往,甚至,他和李长川之间如履薄冰、岌岌可危的关系,他那双眼睛,把这一切都看的太清、太透了。 张玉衡在心中琢磨李北珩说的每一句话,说他眼里只有李北寒,说他厌憎李长川……和北寒在一起,是与虎谋皮么?李北珩前言不搭后语,先说信还在他手上,又说信已烧掉,孰真孰假?他想,李北珩不会轻易放弃能辖制他的“证据”,因此就不会将信烧掉,那封信,八成还在他手里。 当时,他敷衍李北珩,说自己常年吃药,坏了身子,没有怀孕,也不知李北珩信了几分。要做戏,那便要做到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孩子的事儿,以他看,李北珩此人善于伪装,唯一将情绪暴露出来的时刻就是得知他和北寒有了孩子那会儿,说明,这对他来说是很大的刺激……不能再刺激他,必须让他以为他没有怀孕。 李北珩说他和北寒在一起是“与虎谋皮”,又要他好好想一想,“谁是真正的朋友,谁是真正的敌人”,言外之意,就是他李北珩方为和他目标一致的“盟友”,目标,什么目标?以李长川对北寒的器重,和北寒带兵打仗、平衡各方的能力,区区一个李北珩,又能翻起什么浪花来?难道他还要学过去争名夺位的逆党,去和北寒分高低吗? 不,他没有这个本事,不管是带兵打仗,还是搞政治经济,他都没有分量……李长川也没给过他机会,或许,他只是在藏拙?伺机而动,他等的,很可能正是崭露头角的机会。可以李长川对他的态度,不管要谁看,李长川都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除非,除非…… 除非北寒出事。 张玉衡眼前晃过在白水县,萧瑟衰败的坷山之上,藏在巨石之后的刺客,那刺客举枪瞄准的,究竟是他,还是北寒?去白水矿考察是他的主意,任谁都会自然而然地认为,刺客是冲着他去的,可……可有心人只要一打听,就会知道护送他的人是北寒,最后受伤的人,也是北寒。 他当时还就刺客来历问过北寒,北寒只说是流亡在外的土匪,他让北寒想想“奉天城里的人”,北寒还显得很不高兴,甚至上手威胁性地掐了他的脖子,其意显然是要他将这念头忘掉,不许再提。 他虽没再提起,可不代表他真的忘了,毕竟,当时差点儿让刺客的子弹射中的不止北寒一个人,他也暴露在枪口之下,差点儿就丢了性命,他可不是会轻易放过此事的人。 从白水 分卷阅读66 县回到奉天城后,他通过不同渠道,向警署的曹德曹探长打听消息,想知道白水县让北寒打死的刺客究竟是谁派去的,可曹探长嘴巴很严,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不肯将真相坦然相告,最后问的多了,也只不清不楚地暗示,幕后黑手就在奉天城。 在李北珩暴露真面目之前,张玉衡一直以为,这位真相是受李长川的某位夫人指使——那些有儿子的女人,当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无缘高位,更何况,李长川如今春秋鼎盛,能活的时间还很长,大儿子死了,还有很多小儿子,能让他慢慢儿培养。 如此看来,那凶手,也有可能是…… “小姐,小姐?您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含英担忧地问:“是不是羊肉膻味儿太大了,您吃了难受?” 张玉衡回过神,说:“……我没事。” 他没把心中揣测和旁人说,只若无其事吃起饭来,屋里地龙燃烧,窗外雪粒扑簌簌下落,合着铜锅咕噜咕噜的热气和香气,含英一句又一句的俏皮话,不知情的人,真会觉得心头升起暖意。 连连翘都敢壮着胆子,开含英的顽笑了。 正当众人和乐融融时,厚厚的门帘一下让人掀开,张松鹤张副官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呼啸的寒风吹进来,尔后,张玉衡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出现在屋里。 “吃羊肉都不喊老子?” 第三十六章 二mama的‘丈夫’ 第三十六章 “吃羊肉都不喊老子?” 和门外的漫天风雪一起卷起屋里的,是张玉衡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李长川。 和乐融融的气氛瞬时让他搅了个无影无踪,张玉衡撂下筷子,想说几句场面话来应付他,可嘴里干巴巴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又不能表现得过于冷淡,只好望着李长川,勉强扯出一个笑,也不知皮笑了,肉笑没笑。 李长川大跨几步,到桌边坐了。 副官张松鹤身板儿挺拔地站在门口,威风赫赫,腰间枪套里鼓囊囊的,显然插了把手枪,也不知是在吓唬谁。 帅爷一来,含英和连翘二人当然不敢再和主子一张桌子吃饭,都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收拾碗筷,伺候李长川吃火锅儿——李长川和他们小姐可不一样,最好吃肉,一顿没吃到,动辄横眉竖目,吓得旁边儿人直哆嗦。 连翘将碗筷收拾了,不敢留在这儿碍帅爷的眼,唯恐李长川再骂他一回“臭气熏天的阉人”,低着头,打门口离张松鹤张副官最远的地方蹭出去,到小厨房找大厨想法子再送点肉来。 李长川不请自来,扰了旁人清净,还一点儿都不自知,心情很好地夹大铜锅里煮的正好的大块儿羊肉,大啖之余,不忘道:“还是你有钱,请的大厨弄个火锅味儿都这么香。我看,我往后还是得多来你这,能跟着你吃吃肉、享享福,多好。” 张玉衡用手帕按了按嘴角,遮住因羊肉膻气造成的反胃呕吐欲望,“您别开我顽笑了。” 李长川呼噜呼噜一通吃嚼,或许在别人眼中,能看出几分豪气,可在张玉衡看来,实在恶心的不得了,让他一点儿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了。又不是饿死鬼投胎,怎么吃起东西这样没有风度。 “对了,上回,白大夫来给你诊脉,”李长川仰头喝了半碗汤,放下碗,问,“我让他给你看看,你怎么还怀不上,看了吗?” 张玉衡垂着眼,说:“……看了,他说,我体内阴阳二气冲撞,又诸事繁杂,思虑过度,不好怀。” 李长川看着他在头顶照下来的灯光下,那张华贵雍容的脸,心底仿佛被只细嫩的小手挠了挠,说实话,张大小姐这张脸生的很美,高岭之花似的,让人想把他从悬崖峭壁上摘下来,拿在手里把玩…… 只可惜,他不是真正的女人。 李长川清清嗓子,说:“‘阴阳二气冲撞’,说那么玄乎,不就是你下头多长了个小玩意儿吗?我看,当年你要是狠狠心,把那玩意儿割下来,如今也用不着这么操心。对了, 分卷阅读67 你身边儿不就有个小太监,你问问他,看还能不能割,要是能割,不就一了百了了?说不定你割完就能怀上孩子。” 这话有多锥心刺骨,李长川难道真的不知道?不,他知道,他比谁都知道,李长川察言观色的本事有多高明,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张玉衡就看出来了,正因如此,他才能专往人的软肋捅刀子,李长川就是想让他不好受。 张玉衡藏在桌子底下的手都掐出血来了,唯有如此,他才能忍住将桌子掀翻的冲动,李长川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他比谁都清楚,再生气,都不过是和自己个儿过不去,李长川不疼不痒。 见张玉衡脸色不大好,李长川也没把话说下去,若无其事往大铜锅里下菜。 “北寒,”张玉衡须得说点儿什么,方能让几乎要涌出来的怒气不灼伤自己,“北寒在外头,吃得到火锅儿吗?” 李长川一贯知道他和儿子亲近,对他问起北寒的事儿也并不吃惊,如果他不问,他才觉得新奇,“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享受,他是出去剿匪,不是去游山玩水,吃个屁火锅,有窝头啃就不错了。我告诉你,不要拿你老娘们儿的眼光去看我的儿子。他是去打仗,去杀人,不吃苦,怎么把那些打家劫舍、杀人无算的胡子都给我除掉?!他可是和我立了军令状的,不把‘花脸王’及其同党杀光,绝不回来见我!” 张玉衡这下儿,彻彻底底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呕吐感在他体内翻搅,原先吃下去的羊肉,在他胃里翻江倒海,他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虎口,不管多想吐,都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以李长川的阅历,一定能看出他怀了孕——还不知李北珩究竟意欲何为,不能大意。 李长川的每句话,都让他觉得烦躁,比过去哪一回都严重,是因为关系到北寒,还是因为这会儿他有了身子?张玉衡不知道,可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他都不能把这烦躁不收敛地表露出来——他此时更厌恶李北珩,假使李北珩没从他的废纸堆里翻出他撕碎的那封信,这会儿他大可当着李长川的面儿酣畅淋漓地吐一回,那样,他不信李长川还会待在这儿恶心他。 吃过火锅儿,李长川还不肯走,威风八面地摊开手,让含英给他解衣裳的扣子,明明白白今晚是要在张玉衡这儿住下来了。 张玉衡心觉不妙,他他要是真的住下来,且不说别的,就是他胃里的难受劲儿就够他吃一壶的,一回两回能掐手上的肉,十回八回下来,他还能忍得住吗?就算忍得住,那他的手还能要吗? 李长川对此一无所知,先让含英伺候着捶腿揉腿,还想要福寿膏来抽,只是过去当着张玉衡的面儿抽过一回,教他一点儿情面不留地冷嘲热讽一通,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这会儿酒足饭饱,实在懒得再折腾,也就自己消了这念头。 他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玩儿一个紫砂茶壶,心不在焉道:“姓孙的把西太后的坟都给挖啦!我看,也没人整治他,他发了大财!” 张玉衡道:“有头有脸的人都拿了他的手软,谁想把好处还回去呢?不知他们对着从老佛爷嘴里抠出来的夜明珠,也吃不吃得下饭。” 李长川看他一眼,说:“没人来给你送好处?” 张玉衡冷淡道:“他们关内的事,自然有他们关内的人来操心,奉天天高皇帝远的,谁肯搭理我来?再者说,就真有人来讨你的好,想也去求你眼前正红的五夫人了,哪个管我还活没活着。” 李长川摇头道:“你这张嘴,说话忒刻薄,我看,你也和老五学学如何说喜庆话儿,这对你没坏处。” “我活得好好的,没道理去和别人学,您不爱听我说话,那我也乐得清静——您回罢,五夫人正等着您。” 他说的是真心话,李长川能走,也不用他勉强自己在这儿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对谁都只有好处,可李长川仿佛觉得他正在说反话,玩儿欲拒还迎、欲擒故纵那一套,偏又吃这难得的、拐弯抹角的挽留,得意洋洋,纵声大笑。 “老五和你将来的儿媳妇说话呢,我才懒得去听她们娘儿们的私房话。如今,北寒都要娶妻生子,延绵子孙,你年岁也不小了,再没个孩子,等将来北寒的儿子抱着你的腿喊二奶奶的时候,怕你都没脸面答应!张大小姐,我这可是体谅你,不能只吃药调养,最要紧的,还是得靠你男人!” b 分卷阅读68 r 张玉衡咬着牙,忍气吞声,任他说再多不中听的糟心话,都不能往心里去,气大伤身,不过过眼云烟,任他东南西北风,爱往哪儿吹就往哪儿吹,他不会永远都受这样的气。 他心中翻滚着灼热的业火,又不得不用理智强压下去,身体还很不舒服,可以说,整个人绷得宛如一把拉开的硬弓,稍有不慎,就要断开来。 张玉衡脸色煞白,在灯光下,看不出一点血色,凭空生出几分幽怨的美。 李长川休息够了,翻身而起,一把抄起张玉衡,将他抱在怀里,在含英的目光下,穿过层层叠叠的帷幔,将他抱到炕上,胡乱亲了下去。 第三十七章 二mama和李长川和小太监 第三十七章 张玉衡让李长川按在炕上,没头没脑一通乱亲,恶心得不得了,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谁让他人在屋檐下呢,李长川还是他名正言顺的“丈夫”,又是东三省的镇威上将军,能决定他的生死前途,逆他的意,又能有什么好处? 李长川将自己的二夫人按在炕上,动手扒光他繁复锦绣的衣裳,剥出白生生、软乎乎的漂亮皮肉,炕上没灯,借着外头透过来的微弱灯光,可见张玉衡两点奶尖儿又红又肿,随着呼吸,和颤颤巍巍的奶子一同起伏,朦胧中,竟让一向不喜他畸形身躯的李长川,也愣了一瞬。 “我看你,越老越有风韵,不会是在外头养姘头了吧?”李长川半真半假地问。 张玉衡第一个念头不是紧张,要知道,这听上去好似一句顽笑话,背后试探的意味却很浓厚,假使应对不当,很可能招致灾祸。他想的,却是北寒从槐树县回来,看见小太监连翘时说的话,他也问连翘是不是他养的姘头。 张玉衡忍不住想,当说李北寒和李长川不愧是血缘父子么?可在他心里,北寒可比李长川好多啦,一样的和海台子(暗娼)厮混,李北寒就是年少轻狂,李长川呢,恬不知耻,老而不修,令人作呕。 他故意把话说的轻浮:“哪儿来的姘头,你有好的,予我几个?你也知道,和女人,我也不是不成,” 李长川冷笑一声,手抓着他的奶子揉了一把,说:“凭你?你长这么大的奶子,就算和女人滚上炕,也不知道谁日谁。” 他屈指去弹张玉衡下头可怜兮兮的“小玩意儿”,不以为然道:“你这东西,也没见站起来过,能和女人弄?我看,你还是别痴人说梦了,老老实实张开腿让老子肏,把你肏开了,再给老子生个儿子。” 张玉衡让他脸朝下摁在炕上,下边儿捅开,很慢地肏了起来。 和北寒在床上作弄,张玉衡回 Q27四73 11037回都舒坦的不得了,恨不能将他那玩意儿留在自己雌穴里头,再也不出去,可李长川的家伙只让他觉得反感。 他撅着屁股跪在炕上,手抱着个枕头,脸也埋在上头,任李长川掐着自己的腰,一下儿一下儿地往阴穴中撞,下边儿干巴巴的,一点儿水儿都没流,觉得索然无味。 “老二……玉衡,你他妈就不知道叫两声……呼——屁股翘高点儿……” 张玉衡缓慢地喘息,在李长川的顶弄之下,浑身都在不停颤抖,可一点儿舒坦的感觉都没有,插在他雌穴中的家伙仿佛一条恶毒的蟒蛇,在往他身体深处喷射毒液……他的孩子,还在里头。 张玉衡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李长川眼中,自己肩胛处微微突起的蝴蝶骨,真似振翅欲飞的蝴蝶,氤氲出让人心醉神迷的光彩,温润的水汽笼罩在他身上,把他丰腴妖娆的身体描摹得更曼妙。 李长川伸过手,攥住他的乳房,粗鲁地揉了几下儿,他如今虽不再年轻,可原本就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一路拼杀上来的,手劲儿自然不容小觑,将张玉衡的乳肉给抓的青紫斑斑,疼的忍不住尖叫。 “你松手!” 没成想,这忍无可忍的抗拒,反让李长川更兴奋,好似饿了半个月又乍然见血的野狼,更不留情地揉弄他的奶子,还骑马一样,狠狠操弄他的雌穴,每回肏进去,肉体碰撞之时,都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分卷阅读69 让外间的含英面红耳赤,恨不能把头埋到地底下去。 李长川讥笑道:“原来你还会叫!” 疼啊,真疼。 张玉衡抽着凉气,牙关紧咬,下边儿仿佛着了火,疼的他忍不住发抖。 所幸,这刑罚没持续多久,李长川就抵着他的子宫,吼叫着射了出来,张玉衡视为“毒液”的东西,也切切实实弄到了他雌穴深处,弄的一塌糊涂,让他强忍了半天的呕吐感再也忍不住,又不好让李长川看出来,急中生智,将脸埋在枕头上,方掩藏过去。 李长川射完,通体舒泰,心满意足,拍一把张玉衡的屁股,在他旁边儿躺下,说:“我说的没错儿,老二,你真是越老越有味道,看来,往后老子得多来你这儿几趟,让你老树开花,叉开腿给老子肏,再给老子生儿子!”? 张玉衡雌穴淌出一点儿黏乎乎的玩意儿,他咬着牙,竭力不表现出厌恶的神色,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扭过脸,背对着李长川,一声也不吭,好似累的睡着了。 李长川的手顺着他的后颈往下摸,摸到他光裸滑嫩的后背,心想,不愧是当金枝玉叶养大的,就算是个长了个怪玩意儿的畸形妖孽,摸起来还是这么舒坦,怕整个奉天,都没有女人能比他更嫩。 未几,外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张松鹤朝含英说了什么,含英又来敲了下儿里间的门儿,小声道:“姑爷,京城有变,您的秘书署都赶到府里来了,请您去主持大事呢!” 李长川原先舒舒服服躺在炕上心猿意马,想等无能为力的劲儿过去再“重振旗鼓”,一听此事,顿都不打,一下儿爬起来,说:“更衣!进来给老子更衣!他妈了巴子的,喘气的功夫都不给老子!整天瞎胡闹,不是你就是他,有他娘什么好争的嘛!打打打,打他娘的!等老子腾出手,一个个把你们全都突突了!!!”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张玉衡趴在炕沿,难受地吐了起来。 含英连忙过去,捧着痰盂儿,好让小姐吐,连翘见李长川走了,也从外头进来,一边儿轻轻拍张玉衡的背,一边儿捏他身上的穴道,如此折腾了好一会儿,张玉衡方疲惫地抬起头,挥挥手,让含英把痰盂拿走,别留在这儿恶心他。 张玉衡身上的难受劲儿还没过去,靠着软枕,歪在炕上,露出让李长川给折腾的触目惊心的奶子,连腰间都不知什么时候,被抓出几道指印,青青紫紫的,让人看了都觉得疼。 李长川哪儿是人,分明是只疯狗。 张玉衡用连翘端着的水漱漱口,含英也让人把热水抬进来了,等下人们退去,屋里只有张玉衡和含英、连翘二人,他扶着连翘的手,忍着身上疼下了炕,腿还在不停打颤。 连翘撑着他,含英小心翼翼地绞了湿帕子过来,蹲在张玉衡身前,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雌穴,让李长川的脏东西流出来,再用帕子擦去,这事儿,她原是做惯了的。 连翘看着小姐下边儿不同常人的地方,心中震惊,脸上可一点儿都没表露出来,要说,还松了口气,本来阉宦就是不容于世的怪物,大清亡了,许多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被排挤,被驱赶,被嘲笑,被作践,如今的主子,囿于是个生来不同的阴阳人,能比旁人都宽容他,这是多好的事儿。 张玉衡将身体浸入烫手的热水中,闭上眼,长长出了口气,身上,疼还是疼的,只是…… 一双手从后边儿摸上他的奶子,轻轻地揉了起来,这双手软乎乎的,又很小心,力道适当地揉着他让李长川给弄的疼痛不堪的地儿,让他肿胀难受的乳房舒服不少。 张玉衡没睁眼,只发出一点儿舒服的哼声, 他知道,这是连翘,连翘很有眼力见儿,也生了一双巧手,这样轻轻地揉他的乳儿,让他觉得整个人都惬意许多,原先刺痛、肿胀的感觉,在热水和连翘的缓解下,已不再那么剧烈。 可过了一会儿,张玉衡觉得让连翘轻轻揉着的地儿,不知怎么,有点儿痒,这点儿痒意从连翘指端蔓延开去,一直到……到下边儿伤痕累累的地方,含英说那儿流血了,在热水中一泡,更针扎一样疼。 分卷阅读70 张玉衡心中一动,微微睁开眼,仰头在朦胧的水汽中,看着小太监连翘那张阴柔的、美如女子的脸,又想起他才到自己身边儿来的那晚下意识的举动,让他揉着地儿,涌起热意。 第三十八章 小太监给二mama揉nei 第三十八章 是夜,张玉衡让自己的“丈夫”、镇威上将军李长川好一通折腾,直弄得从乳儿到腰间处处都是青紫瘀痕,看上去令人胆战心惊,还以为他受了怎样惨绝人寰的虐待——要他自己说,这分明是强暴,可他又有什么法子呢,他手中能用来辖制李长川的筹码少得可怜,平日说几句风凉话,已是不得了的“反抗”,哪儿就真有彻彻底底和他翻脸的底气? 做“女人”,做“老婆”,不让自己的“丈夫”睡,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又有几个女人敢堂堂正正地这么说?不管洋人口口声声说多少句“Lady First”,青年女学生们举着条幅喊多少声“女性解放”的口号,对李长川一点儿用都没有,他可不觉得睡自己的“老婆”有任何不对——哪怕这个老婆下边儿多长了个小玩意儿,不男不女的,可名义上还是他的“二夫人”——就算下手重了点,也不过因为“打是疼,骂是爱”,旁人说的话,都是放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京城兵变,李长川不得不和他的智囊们连夜商讨对策,不能再把对他的暴行继续下去,匆匆披了衣裳,一阵风儿似的刮走了。他一从这儿离开,张玉衡心下微松,再也没法儿把汹涌翻腾的呕吐感压抑住,苦着张脸把好不容易咽下腹中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干净净,直到吐无可吐,方挥手让捧着痰盂儿的含英起开。 和过去十来年每回李长川到他这儿来一样,含英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把“姑爷”留在小姐阴穴里边儿的“脏东西”都弄出来、擦干净,让她难过的是,小姐下头受了伤,还流了点儿血,放在过去,这或许不算大事,可如今小姐怀有身孕,又不能让外人知道,这可让她愁白了头。 这会儿乍一看上去倒没大碍,含英想,可她哪儿懂这么多去?说不定,这是已然伤到了小姐怀里的孩子呢?这孩子,不仅仅只是张氏“血脉”,对她和小姐来说意义更重大,用“救命稻草”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一定不能有事啊。 张玉衡浸在热水之中舒舒服服地泡着澡、享受连翘恰到好处的按摩时,含英在一边儿忧心忡忡地收拾来收拾去,怎么想怎么不安心,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两样,心思恍惚间,还失手打碎了一个茶杯。 含英吓了一跳,连忙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南海观世音菩萨保佑!” 她细致地收拾碎掉的瓷片,唯恐有一点儿疏漏,扎了小姐的脚,等收拾妥当了,过来试试水温,觉得凉了点儿,于是给张玉衡加热水,嘴里说:“小姐,您下头流了点血,我总觉得不安心,要不明儿咱们去见见那位钱大夫,让他给您把把脉?……咱也不为别的,无非是求个安心,您说呢?” 张玉衡轻轻吐出一口热气,让连翘伺候的浑身上下都舒坦的不得了,仿佛连筋骨都软掉了,所有的烦心事都和蒸腾的水汽一起飘散,只怕再过一会儿要在水里边儿晕晕乎乎地睡过去了。不过,听了含英的话,他一下儿睁开了眼,目光清醒,没有一点儿昏昏欲睡的迷糊劲,看起来,和方才放空脑袋、恣意享受的模样判若两人……或许他压根儿没能真正把思绪放空,心口还堵着闷气。 他没看含英,眼前袅袅水雾,让他仿佛身在人间仙境,又忍不住想起当初北寒是怎么作弄他的,坷山遇刺,北寒手臂受伤,其元凶……很可能正是……张玉衡阖上眼,淡淡道:“哪儿那么娇气。再者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李北珩说不定还在找我的把柄,我们不得不多小心,万一让他把我们的人都摸清,麻烦就大了。” 他泡了好一会儿澡,让含英和连翘伺候着收拾妥当上了炕,炕上的被褥含英都换过了,没有李长川留下来的脏东西,张玉衡本想立时睡下,顿了顿,说:“含英,你去拿活络筋骨的药膏来,然后自去睡觉,明儿还有的忙。连翘,你给我按得很舒服,再按一会儿,把肩背和腰都按一按。” 二人照做。 张玉衡趴在炕上,外头大灯都关了,只有一盏小灯还远远地亮着,将他白嫩的皮肉照得朦朦胧胧,弥散柔光,当中脊椎所在深深凹陷,光影错落,暧昧不清,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想 分卷阅读71 将手抚上那道沉寂于阴影之下的美妙所在。 小太监连翘诚惶诚恐地上了炕,跪坐在主子身边儿,乖巧地给他按揉后背,将弥散出浓郁药香的药膏在手心搓了,再往张玉衡后背细嫩的皮肤上推开,无微不至地涂抹到肌肤的每一处,尔后拿出浑身解数,用自己当年苦哈哈学出来的手艺轻轻按揉,好让肌肤吸收。 这药膏不止可消去瘀痕,令受伤的肌肤完好如初,还添了镇定神经的草药,能让人身心俱松弛,再加上连翘不同寻常的巧技来推、揉,更把八分功效发挥出十分,弄的张玉衡舒服得飘飘欲仙。 张玉衡脸埋在软枕之上,浑身放松,神思舒缓之间,觉得小太监用手抚过的地方都变得清凉舒适,也不知究竟是因为药膏效用好的没话说,还是因为连翘的一双巧手——这双手,可比李长川的让他舒服多啦。 等满背都按了个遍,张玉衡翻了个身,要让连翘来揉自己前边儿。他原是让人伺候惯了的,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左右如今连翘也知道他这皮囊和旁人殊异,没有再遮掩隐瞒的必要。再者说,连翘是个聪明人,口风也很紧,不用怕他将此事宣扬出去,闹得自己面上无光。更何况,连翘原本就是个宦官,虽不知下头是割了棍儿,还是割了铜豌豆,都不再是寻常男人,和他,没什么好避讳的。 张玉衡这一翻身不要紧,连翘实实在在吓了一跳,只因如此一来,他眼里看着的、手中摸着的,就变成主子受过大刑般的双乳了。也不知道姑爷如何狠得下心,居然舍得把主子的一对儿玉乳折腾成这样,他看着主子乳峰上两点儿红巍巍、樱桃也似的奶尖儿,觉得在白玉药膏的味道之外,还有一股牛乳般的乳香。 他顿了顿,看张玉衡阖着眼、不想说话的模样,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双手又点儿颤抖,可又不敢让主子空等,于是横下心来,哆哆嗦嗦地将双手分别覆上张玉衡一对儿乳房,觉得主子的奶尖儿正顶着自己的手心,让他仿佛教小鸟儿拿喙给轻轻啄了一下儿似的,一下儿连腿都夹紧了。 连翘往手心涂了点药膏,揉开,转着圈儿地在主子双乳之上涂抹,将主子的每一寸乳肉都照顾到,尤其是让“姑爷”给弄得青紫不堪的地方,更是小心呵护,唯恐自己的力道重了一丁点儿,让主子受疼。这可也不是简单活计,只因主子皮肉欺霜赛雪一样白嫩,只要劲儿稍大一点儿,便可能留下印儿来。 主子的乳房……很软。连翘想。 连翘知道自己这念头大逆不道,作为让张玉衡收留下来方有处栖身的奴婢,他不当生出如此犯上的念头,主子就是主子,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亵渎,不管是不是在心里……不过,主子怀的孩子,真是帅府小爷李北寒的?他来张玉衡身边儿时,恰逢李北寒去槐树县和未婚妻玩儿“花前月下”那一套,回来时,他正跪在桌子底下给主子捶腿,就见小爷大大咧咧将手摸上主子的肚子,那会儿心里狠狠吃了一惊,只是都藏在心里,没露出来。 连翘当年在宫中,也见过不少说出来让人不敢相信的腌臢事儿,只是当局者迷,当时不觉得有多不对,如今再回头去想,只觉荒唐,越是高门深宅,越有这些乌七八糟的隐晦事儿, 更何况是重重宫墙之后。如今,跟在张玉衡身边儿,连翘没精神去想他和李北寒之间不清不白的勾连究竟多惊世骇俗,看着主子,满心满眼都只有佩服。 张玉衡身体异于常人,只要想一想,就知道他活着有多艰难,更别说“姑爷”李长川还是个不把他当人看又身居高位的军阀。连翘不把自己受的为难与轻蔑当回事,只因早已习惯,“姑爷”再叱责辱骂他,他都不要紧,只是,亲眼瞧着李长川把主子作践成了什么样,他心里真为主子难过,更不敢想主子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方能做出云淡风轻的假象,在“姑爷”离开后,才吐出不知忍得多辛苦的秽物。 清宫衰落,连老佛爷的东陵都让军阀给炸开挖开,浑身上下扒的只剩一条亵裤,他们这些原先净了身、入宫做太监,在离了宫中之后,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只因下边儿少了“根儿”,到哪都要让人瞧不起。大逆不道地想一想,主子生下来就是这样的身体,不知道心头扛着多沉重的包袱,还能和“姑爷”周旋,又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未眠也太了不起,他要是能有主子一成的本事,也不至于…… “连翘,”张玉衡睁开眼,脸上神色还很放松,眼角泛着微微的绯红,是让他揉得太舒服了?不过,这样看,白天华贵端庄的主子,这会儿别有一番让人心都过了电似的风情,只听张玉衡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分卷阅读72 ,说:“还没揉够?” 第三十九章 二mama和小太监 第三十九章 “连翘,还没揉够?” 张玉衡似笑非笑的声音让心思重重的小太监连翘一下儿回过神来,原来,在他神游天外、浮想联翩之时,一双手还没从张玉衡那双“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的乳儿上撒开,这恁长时间,把它们揉得香香软软,连他的主子张玉衡,都因此眼角绯红,眸光流转着让人意乱神迷的春潮。 连翘赶紧把手撒开,低着头,不敢看主子的眼神,怕他要来叱责自己不知好歹、悖逆犯上,不好好儿将药膏涂抹到伤处,还敢心生邪念,两只手没规没矩、色胆包天地在主子玉乳之上揉来揉去。要是坏脾气的主子,怕要让人把他拉出去痛打三十大板,用私刑整治于他,定要他送掉性命。 连翘讷讷道:“小姐,奴婢,奴婢一时恍惚,没想让您不舒坦了,您要打要罚,奴婢都没有怨言,只求您,别赶奴婢出府,出去了,奴婢真要活不下去了。” 他话说得可怜,几分真几分假,张玉衡心中约莫有盘算,这小太监平日看上去胆儿小怕事、唯唯诺诺的,可要他说,连翘心眼儿活泛得很,心里很有一套小九九,比谁都精明,要不是皇帝退位,太监们也被赶出皇宫,恐怕凭他的本事,将来怎么也能在大太监身边儿混个熟脸儿。 “行了,我又没说要怎么你,瞧你说的这么可怜。” 张玉衡又把眼睛阖上,放松心神,任连翘接着给自己按摩,要说,连翘的手真的很巧,力道轻一分无用,重一分伤身,要不是他此时心头牵系着无数恼火事,也要在这样舒缓的伺候之下睡着了。 可他睡不着,李长川、李北寒、李北珩、石宣海,奉天、白水县、槐树县……美国,究竟何去何从,一招不慎,他将全盘皆输,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也会转眼成空,必得走一步看百步,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儿都纳入考量,以免万劫不复。 连翘也察觉主子这会儿心情不大好,自个儿又犯了错,不能再把一张嘴闭的蚌壳也似,当说些话,来为主子调理心情,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话头,只能干巴巴道:“小姐,二少爷,您怎么办?” 张玉衡懒洋洋道:“还能怎么办,以不变应万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奴婢瞧着,二少爷对帅爷似很有不满。” “嗯……当年李长川睡了新寡的他妈,又不管她死活,害得她差点儿让人绑了去浸猪笼。” 连翘睁大眼睛:“帅爷,这么狠心?” “这算什么,就算三夫人当年真的让人浸了水,他听了,恐怕只会一笑置之,说不准还觉得她傻呢。” 连翘小声道:“我要是二少爷,一定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老子。” 张玉衡道:“我记得当年北珩还真想这么干,可惜让李长川发现,狠狠打了他一顿,从那之后,三夫人成日烧香拜佛,再也没出过佛堂。” 连翘听了这一番往事,对二少爷李北珩难免生出几分同情,恐怕谁摊上个这样的老子都高兴不起来,性情不扭曲才怪。不过,大少爷李北寒仿佛和二少爷不一样,从他进了帅府,不管从谁嘴里听说“小爷”、“李旅长”,都通通是一番好话,直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真让他觉得惊奇。 “那,小爷呢?小姐,奴婢听含英姐说,您最疼小爷了,您想把赌注都押在小爷身上么?可奴婢听人扯闲篇儿,说小爷的未婚妻朱小姐就住在帅府里,和谁都相处得很好,只等小爷回来完婚呢。这么一来,咱们的处境不就不好了么?” 张玉衡有一会儿没搭理他的话,这短暂的沉默,让连翘差点儿把心从嘴里吐出来,为小姐按摩的手也僵硬迟钝,他一时忘形,居然敢拿这话来问主子,真罪该万死,他怎么就这么多话!还不如当个哑巴来的长命百岁! 正当连翘琢磨着是否要下炕磕头求饶时,张玉衡叹息般道:“北寒啊,北寒,什么都好,只是,和我不是一路人。” 小太监长长吐出一口气,虽不明白主子说的“ 分卷阅读73 不是一路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在这关节,也实在不敢深问,唯恐主子一下儿翻了脸,让人把他打出去——他可不想再过漂泊无定、受人欺凌的日子啦,只有在张玉衡身边儿,他往后才有托付。 李北珩活着,张玉衡实在不敢让人知道自己怀里还有个孩子,因此不管人前人后,都费尽心思作出风平浪静的姿态,他原先是想让刺客结果了李北珩的性命,这样一来,这团乱麻就能重新理出头绪,奈何他手下的人一个个都是废物,没能找到李北珩口口声声说“烧掉了”的信——张玉衡不信李北珩舍得把拿捏他的“物证”毁掉——他怕李北珩早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又因李北珩劝他看看谁是“真正的朋友”,最终没有犯险,留下了李北珩的性命。 李北珩明知二妈妈张玉衡将他的性命放到了棋盘上,“侥幸不死”,可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知收敛,仿佛跑到张玉衡屋中来威胁他的人不是自己,在明月楼的一番谈话,也只是张玉衡的臆想,他又变成了在张玉衡鞍前马后跟着的小跟班儿,还像模像样地要和他学做生意,如此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不让人生疑地跟在二妈妈身边儿。 张玉衡自打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身子骨儿变得无比娇贵,恨不得看见一点儿荤腥就把肠子给吐出来,可不得不吃“两个人份儿的饭菜”,又不能让只要一出帅府就追在他后边儿寸步不离的李北珩瞧见,短短一个多月,不仅没长点儿肉在肚子上,脸都灰扑扑没有光彩了。 至于好事儿,也不是没有,白水矿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金钱,让他赚了个满盆满钵,他的北寒,也在外头打了胜仗,活捉了土匪“花脸王”,不日就将亲自押解囚犯,返回奉天,谁都没想到这回剿匪能如此顺遂,谁也没想到,李北寒带兵打仗、上阵剿匪的本事也不输其父,一时之间,每家报纸上登出来的、占版面最多的,都是李北寒。 笔杆子们将立下大功的李北寒夸出了花儿,恨不得将“关二爷”关云长的赫赫威名安到他头上,说他是关公再世,将来一定能把东三省的胡子都剿个片甲不留——这顶高帽戴得意味深长,一时之间,仿佛谁都不再记得,李北寒的老子李长川正是“胡子”出身,不过是让官府招了安,方一路高升到如今。 碍于来往信件不见得有多安全,张玉衡每回给北寒写信,也只能写些“不痛不痒的片儿汤话”,过去这大半个月,更是一封来信和去信都没有,也不知道北寒是不是杀胡子杀得兴起,没心思再和他玩儿“鸿雁传书”的把戏,假使真的这样,那北寒对他,也不过如此。 张玉衡拿出原先北寒写回来的信,看了一会儿,摸摸微微突起来一点儿的肚子,不知北寒知道了这事儿会作何反应,一定也会觉得高兴……也许不会。他一回来,就要和朱娉婷朱小姐成亲,不用多久,他们就会生下一个光明正大的、能当着任何人的面儿唤北寒“爸爸”的孩子……而他的孩子,永远都不能这样。 张玉衡把信放回去。 含英说:“小姐,您再不把孩子的事儿告诉帅爷,那往后可真的瞒不下去啦!那您做的这一切,费了这么多功夫,不都没意义了么?” 连翘说:“奴婢看,二少爷性情诡异,行事让人难以揣摩,真要刺激到他,不知会出怎样的乱子,奴婢只怕他不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将您拉下水。” 含英愠怒道:“那你说,等小姐的肚子大起来,还能怎么瞒住别人?到时再说那是帅爷的孩子,谁还会信? 再说就算真的把肚子瞒过去,将来孩子生下来,又要怎么办?难道要送出去给别人养吗?那小姐往后又怎么在帅府安身?” 连翘低着头,小声道:“这,我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小姐每回出府,二少爷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心想此人性情偏执,很难应付,就,就只想着不让他来给小姐添麻烦,我、我是怕他害了小姐。” 二人争来争去,谁的话都有道理,谁都说服不了谁,也想不出万全之策,越说越生气,几乎吵将起来,含英火冒三丈,说话时仿佛机关枪扫射,连翘虽不敢抬着头和她顶撞,可立场还很坚定,不时小声说句什么,就把含英快平复的情绪给挑动起来,让她火冒三丈,恨不得跳起来指他的鼻子大叫。 张玉衡一边儿看账本,一边儿听他们各执一词地争吵不休,等含英急的嗓子都哑了,连翘也脸色发青的时候,他终于阖上账本,抬起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平静道:“我看,你们两个说的都很有道理。” 分卷阅读74 含英见小姐不评是非对错,只是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来和稀泥,欲要据理力争,又不敢在张玉衡面前放肆,只得把挤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自己站在那儿生闷气。 张玉衡道:“二少近来在做什么?” 含英道:“没见有什么特别的,就整天围着您转。” 张玉衡心中一动,这没有道理,李北珩既然敢和他大放厥词,一定不会没有凭仗,那,他的底气在哪里?一定有什么他们还没察觉的地方,一定有…… “含英,你悄悄地去打探打探,看看三夫人近来有没有什么不对。” 含英大惊之下,把原先的一腔怒火也给忘了,“小姐,您是说,三夫人……可是,从许多年前,她不就一直没出过佛堂么,更别说帅府了,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来给咱们添堵?” “她不出去,难道没人来见她么?你去看看,近来有没有谁入府见她。” 张玉衡将事情安排下去,终于也能松口气,正要抄几封道德经来静心凝神,听外头窸窸窣窣一阵蠢动,也没心思再挥笔,出去一看,原来是五夫人的小女儿北荟正追着小白狗儿满院子乱跑,两个奶妈和几个丫头小心翼翼地追在她后边儿,唯恐小小姐脚下拌蒜,摔一跤都没有她们的好。 李北荟看见二妈妈,眼一亮,也不去追小白狗了,满心欢喜地跑到张玉衡身边儿,伸手要糖吃。 她是李长川最小的孩子,又是最受宠的五夫人所生,所有人都宠着她捧着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玩儿,只有一样,五夫人发过话,谁都不许给她糖吃。只因这女娃儿吃起糖来没节制,连饭都不肯吃,五夫人唯恐她长大后满嘴烂牙,还大大发落过几个禁不住她哀求,拿糖给她的丫头。 “二妈妈,我想吃糖,您屋里没有吗?” 张玉衡过去不喜欢孩子,李长川这么多子嗣,除了北寒和北衡大一点儿,其余最大的也还没十岁,小一点儿的,如李北荟,不过三岁上下,这么些孩子,他一个都不爱亲近,觉得他们吵闹不堪,惹人厌烦,只是…… 他抬起手,摸了摸李北荟的大脑门儿,说:“你妈不是不让你吃糖?” 小女娃理直气壮道:“我不说,她又不知道!” 奶妈丫头们都让她这明目张胆的瞎话给逗乐了,张玉衡垂眼看着她的黑眼珠,沉吟一会儿,说:“二妈妈这儿没有糖。” 李北荟说:“我不信,二妈妈,您一定有。” 奶妈讪讪笑着,要去把小小姐抱起来:“二太太,我看还是我把她抱回去,要不她还得缠着您要糖吃。您不知道,她别的本事没有,一关系到糖,什么心眼儿都出来啦!” 张玉衡望着趴在奶妈肩膀上往回看的小女娃,笑了笑,换回北荟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他站在门外,看着奶妈抱着她越走越远,拐过月亮门,再看不见了。 含英道:“小姐,您甭着急,过几个月,您自个儿也有了。” 张玉衡收回目光,说:“你来磨墨,我要写几个字。” “哎!” 第四十章 拿什么拯救你,被家暴的二mama 第四十章 李长川如今有五房夫人,其中以二夫人张玉衡最长,也只有张玉衡没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过去李长川还不怎么当回事儿,毕竟张玉衡身体异于常人,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真要生,说不准会生出什么妖魔鬼怪来。只是,如今连他新抬进门儿的十八岁的七夫人都怀了身孕,二夫人张玉衡的肚子还是没半点儿动静,李长川一琢磨,又想起近来两回和张玉衡翻云覆雨的滋味儿,咂摸咂摸嘴,决定赏赐老二一个孩子。 因此,当最受宠的五夫人跪坐在炕上,拉着李长川的手,不让他走的时候,他说了几句花言巧语,将老五安抚住,披上大衣就出了门儿。 五夫人嘟嘟囔囔地抱怨:“好不容易弄来的虎鞭酒!你喝了我的酒,还不用在我身上,也不知道哪儿生出来 分卷阅读75 的邪性,嫌我年纪大了、没小七水嫩了是不是?李长川!……春华,你去看看,帅爷究竟去哪屋了,这个老不修!” 出乎五夫人和身边儿丫头春华意料的是,李长川没去比五夫人更年轻的小六、小七那儿,居然朝着二夫人张玉衡那儿去了。春华猫猫祟祟跟在帅爷身后,亲眼看着他进了二夫人的屋……二夫人,居然是二夫人,谁不知道李长川这些年几乎要把二夫人当天穹飘过的一朵云看待了,怎么这会儿,又对他生出兴致来? 五夫人几乎咬碎满嘴银牙。 二夫人张玉衡可一点儿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当李长川闯进来,二话不说把他往炕上按的时候,他脸色阴沉得几乎滴下水来,又没有反抗余地,只好把自己当个假人,任李长川为所欲为。 只是,今晚的李长川仿佛特别激动,动作比平时还要粗鲁,手劲儿一点儿也没收敛,把他弄得比从前任何一回都疼,张玉衡咬着牙,不停颤抖,让李长川凶狠的抽插给操得揪着枕头的手指甲都翻了,可身上的疼一点儿都没缓解。 一股剧烈的痛意在小腹处翻涌而来,好似有一把刀捅进他的肚子,又横过来翻搅,把伤口搅得越来越大,他想从李长川身下挣开,可李长川的劲儿比他大太多,他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这让张玉衡觉得屈辱,下边儿被不停捅开的地方仿佛在抽搐,在流血…… 李长川惊叫一声,从他阴穴里把阳具抽出来,满脸错愕地看着那儿,只见张玉衡饱满娇嫩的阴阜处,一股血水触目惊心地流了下来,染红了他的大腿。李长川低头看自己的几把,上头也沾了血,他一下子软了下去。 “含英!含英!”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李长川上身披着衬衫,连纽扣都没心思系,在屋中来回踱步,焦躁之情,溢于言表。这都他娘什么破事儿!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遇神杀神,遇鬼杀鬼,身披大小恶战无算,见过的血比旁人吃过的米都多,可没想,有朝一日居然会沾上这样的血!他妈了巴子的! “晦气!真他娘晦气!” 里间,白二爷为张玉衡切脉诊治,含英、连翘等一众仆佣无不惊慌失措,满心担忧,含英都掉了泪,看着小姐煞白的脸,越看越想哭,越看越难过,她打小跟在小姐身边儿,主仆情谊深重,平日虽也怕小姐发火儿动怒,可还是从心底敬服主子,宁愿这会儿出事儿的是自己。 须臾,白二爷从里间出来,在李长川身边,叹息道:“老朽无能,二夫人……哎……” 李长川今夜原本吃过虎鞭酒,兴致高昂,体内积聚着一股熊熊烈火,没成想还没尽兴,就让二夫人阴穴内流出来的血给浇了个透心凉,这时,得知张玉衡的孩子没能保住,还是让自己给操没的,如何不怒? ?“上回让你把脉,你不是说他没怀!” 白二爷道:“大帅,好叫您知道,二夫人身体殊于寻常女子,老朽行医数十载,也只见过夫人这一位,在脉案上看,夫人没有孕象,或许月余后能诊出来,可……老朽斗胆,问您一句,在床笫之间,是否过于粗横,方招致此祸?” 李长川横眉竖目,欲要发火儿,只是如今不再是土匪胡子,身居高位,三省统帅,不得不做表面文章,何况白二爷还是奉天城内赫赫有名的医科圣手,不能随性发落,又自觉理屈,面上无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半个帅府都亮起了灯。 翌日,天还没亮,一架马车哒哒哒从帅府内院,二夫人张玉衡屋前驶出来,管家李琦生连忙去拦,又是磕头又是作揖,还想掀开马车车帘和二夫人说几句巧话,没成想,还没等车帘掀开一半儿,脸上就挨了一个巴掌,好悬没栽倒在地。 马车载着张玉衡和含英连翘,离了帅府。 李琦生一边儿吩咐卫兵悄悄跟上,一边儿连滚带爬去五夫人屋里找大帅禀报,没成想, 李长川夤夜受惊,方睡下没多会儿,五夫人压着嗓子,让李琦生别在这儿瞎咋呼,扰了帅爷清梦。 李琦生愁眉苦脸地大声道:“可是,二太太负气,居然带着含英离了帅府!我看那架势,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分卷阅读76 他声音这么大,李长川怎能还不醒,阖着眼叫李琦生进去,听他禀了张玉衡“离家出走”的事儿,睁开眼,清清嗓子,说:“真走了?” “走了,我掀开马车帘子一看,上头有不少行李,我要拦,还被二太太打了一巴掌!”李琦生把自己脸上的手掌印凑上前给李长川看,耷拉着脑袋说:“我让人跟上去,看二太太究竟要去哪,不过,帅爷,还得靠您让二太太回来啊!” 李长川目光看着头顶床帐,面无表情,慢慢道:“他在奉天,还愁没地方去,让他自己去清静清静,等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回来了。” “这……” 五夫人插嘴道:“听帅爷的,别在这儿瞎出主意了。玉衡姐到这个年纪,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还出了这样的事儿,心里不定多难受呢,让他留在帅府,触景生情,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好起来。你要真为他好,就别去碍他眼,知道吗?” 李琦生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 李北寒北上剿匪,运筹帷幄,上阵杀敌,活捉“花脸王”王麻子,把他的一众同党交给大部队押送,自己率精锐心腹带众匪的大掌柜王麻子悄没声息先回奉天,真可以说春风得意,总算能回来见二妈妈了,再见不到,他都要憋死了。 这一路,李北寒都在想回到奉天要怎么和二妈妈玩儿,怎么玩儿二妈妈,在心里谋划出几十上百个玩儿法,只等回来在二妈妈身上一一试过,用心之深,比谋划剿匪大事还来得兴奋,骑在马上,心里想的却是二妈妈在床上的旖丽风姿。 薄雾弥漫的清晨,众人策马穿过宁静的奉天城,朝帅府的方向疾驰,马蹄铁踏过青石路面的哒哒声不绝于耳,等终于到了帅府,李北寒翻身下马,大步向府内走去,迫不及待要去二妈妈屋里。 这时,李琦生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冒出来,小跑着才跟上他的步伐,脸上又惊又喜,连声道:“小爷您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听帅爷说您活捉了花脸王、立下大功,我不知道多高兴……您这是去哪儿啊?帅爷在五太太屋里,您走反了!” 李北寒不耐烦地瞥他一眼:“谁说我要去见我爸?” 李琦生脸色一变,讪讪道:“您要去二太太那儿么?只是……” 李北寒不知道他吞吞吐吐,究竟在卖什么关子,也懒得去问,李琦生惯会玩儿这一手欲擒故纵、欲说还休,他心情好的时候或许还会捧场,这时心急如焚,哪儿有心思搭理他。 李琦生跟在小爷身边,跑的气喘吁吁,脸上都出了层热汗,狠狠心,说:“小爷,您甭去了,去也没用,二太太不在。” 不在? 二妈妈的几间屋子近在眼前,却没有进去的必要,李北寒停下来,拧眉看向李琦生,“去哪了?” 李琦生唉声叹气,说:“小爷,您不在的时候,府里发生了不少事儿……” 李北寒不耐地打断他:“问你呢,二太太去哪了?”? 李琦生只好说道:“在鸾台路的公馆,去了好几天了,一直不肯回府来,也不肯见我,我去了好几回,连大门儿都不让我进……” 他还有一大堆闷在肚子里的话想和小爷抱怨,只是李北寒显然没有心思和他在这儿扯淡,转身就走了。李琦生连忙跑着追上去,一边儿跑,一边儿想把他叫住,只是一直到府门口,都没能追到,只看见他骑马远去的背影。 李琦生来回跑了这一大段路,出了满身满脸的热汗,这时又急又气,差点儿没翻白眼儿晕过去,连忙摘下皮帽子扇风,一边儿在那摇头叹气,看来,府里又要闹出风波了! 鸾台路。 李北寒翻身下马,啪啪啪砸门,须臾,门开,一张见过的脸出现在门后,李北寒想起来,这是二妈妈身边儿伺候的小太监,他去剿匪之前见过,只是如今换了打扮,穿衬衫长裤,宛如个文明人了。 “您是……”连翘愣了一下儿,方想起来,这是帅府的李北寒李旅长,近三个月没见,李北寒瘦削不少,下巴上也有胡茬,目光既冷又厉,和原先纨绔公子哥儿的模样大相径庭,让他 分卷阅读77 险些没认出来。 李北寒没耐性和他纠缠,推开他就往里走。 李北寒环顾四周,这处公馆修葺得富丽堂皇,中庭空旷,上头悬着水晶灯,深处有宽阔旋梯通往二楼,他想也没想,踏上楼梯, 往二楼去,看见含英正往一个白瓷瓶中插花。 “北寒,你回来啦!在外头没受伤吧?” 李北寒道:“含英姨,我二妈妈呢?”? 含英叹口气:“小爷,我们小姐原先多盼着你回来啊,只是……只是这会儿,怕不想见你。我看,你还是先别去吵他的好。” 李北寒更觉得奇怪,沉声问:“含英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妈妈为何要离开帅府?怎么在信里提都不提?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含英满脸为难地避开他的目光,欲言又止,本觉得无论如何都当和小爷说一声,咬咬牙,狠狠心,正要将实情道出,身后厚厚的西式木门打开。 “含英,让他进来罢。” 李北寒目光越过含英,望向她身后的双扇门,只看见一道清瘦的背影,正飘也似的往里边儿走。 他追上去,把门关了,一把抱起二妈妈,还转了个圈儿,亲亲热热地接连亲了好几口二妈妈的脸,“想死我了,二妈妈,我在外头天天想着早点抓到花脸王,就能早点回来见您,您想没想我?” 张玉衡目光如水,温温柔柔地看着他,还抬起手来去碰他下巴上硬硬的胡茬,微凉的手指挠得他心底发痒,“想啊,想你有没有热汤热饭吃,有没有遮风挡雨的住处,有没有受伤……何时能凯旋。” “那好端端的,您怎么不在帅府等我?还搬来这儿?我一回来就要去您屋里找您,可李琦生告诉我,您几天前就离了帅府——二妈妈,究竟是为什么?” 李北寒将二妈妈放到松软的大床上,单手支颐,侧躺在二妈妈身边儿,用手去摸他的脸,看他苍白面孔上任何一点儿波动。 “二妈妈?” 第四十一章 二mama你怎么了 第四十一章 李北寒凯旋,回到奉天,本想将二妈妈掼在炕上玩儿个痛快,没想到在自己北上剿匪的时候,奉天城内,帅府之中,居然激荡起万丈风云,二妈妈离开帅府,住在这鸾台路的外宅,据李琦生所说,没有丁点儿回去的意图。 他撩开二妈妈垂下来的发丝,拨至耳后,露出二妈妈那张苍白的脸,二妈妈看上去很憔悴,眼睛都是肿的,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还很干,他用指腹抚过二妈妈的嘴唇,轻轻地揉了揉,又低头亲了好几下。 张玉衡垂着眼,轻轻问:“你知道,朱小姐已住在帅府,只等着你回来成婚了么。” 李北寒挑眉,说:“二妈妈,您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搬出来住了?这可不像您的作风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总要成亲的,没有朱小姐,也有张小姐、王小姐,不和她们结婚,难道和您?您愿意嫁给我么?” 他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不正经,手沿着二妈妈的脸颊往下滑,探进他的睡裙之下,摸上奶尖儿,又顺势去揉二妈妈的乳儿,揉了一会儿,满足地叹了口气,在北地,他最想念的就是二妈妈这对儿奶子,这可比硬邦邦的枪炮摸起来舒服多了。 张玉衡冷笑道:“我敢嫁,你敢娶么?” “二妈妈,您在激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呸。” 李北寒也不生气,嬉皮笑脸地在二妈妈衣裳底下摸来摸去,一边儿摸,一边儿道:“您今儿怎么看上去这么虚?是不是想我想的茶饭不思,积郁成疾了?要真是那样儿,我都要感动哭了……您想着我,都干什么了?有没有自己弄下边儿?” 他说着话,手已探入二妈妈阴阜处,却摸到了不当长在二妈妈身上的东西,他错愕地收回手,一下子坐起来,将二妈妈的睡裙掀上去,就往那儿看。 分卷阅读78 只见二妈妈胯下,居然长着一根男人才会有的阳具,那玩意儿个头很小,和他的食指差不多长、粗,想必硬起来也不见得有多大,白生生的,垂头丧气耷拉在二妈妈胯间。 李北寒抿着嘴唇,将二妈妈两条腿掰开,目光灼热地去看他阴阜,在那小玩意儿下边儿,是小小的雌穴,其色嫣红,紧紧阖着,有无限娇羞之意——想当然尔,二妈妈自己是不会害羞的。 张玉衡抬手覆住眼睛,乳房起伏,腰肢轻微扭动,让李北寒掰开的大腿也不由抽搐,他想起若干年前,和李长川的“洞房花烛夜”,李长川看见他下边儿,惊诧、厌恶的表情,那是插进他心脏的刀。 “二妈妈,您为什么把眼睛遮住?不敢看我?” 张玉衡慢慢地将手臂移开,迎着李北寒的目光,淡淡道:“看你做什么?” 李北寒晃了晃他下边儿的小玩意儿,调侃道:“看我看见您这小几把会有什么反应啊。您不是一直不想让我知道您下头还长了这小东西吗?藏着掖着这么久,怎么今儿这么平静?难道是知道我无论如何都吓不走吗?” 张玉衡眨眨眼,问:“真吓不走?” 李北寒耸肩道:“看您这话说的,我胆子哪那么小。” “那你……不觉得恶心?” 李北寒笑了笑,从二妈妈两腿之间倾身过去,亲上他的嘴唇,一边亲,一边含混地道:“哪儿恶心?我的二妈妈一点儿都不恶心。您明明比牡丹花都香,比蜜还甜,我恨不得一直把您含在嘴里……” 他跪在二妈妈分开的大腿之间,俯身掐着二妈妈的下巴,亲吻他的嘴唇,攫取他口中的琼浆玉液,亲得二妈妈嘴唇终于泛起水光,不再那么苍白。 “北寒……北寒……”张玉衡阖上眼,享受他的亲吻。 李北寒松开二妈妈的嘴唇,着迷地看着他唇上的盈盈水光,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一下。 张玉衡睁开眼,看着他,目光迷离。 李北寒这下儿再也忍不住了,一下从床上起来,就开始脱衣服。 他剿匪回来,身上还穿着挺拔的军装,风尘仆仆的,这样,哪儿能去日二妈妈?他的二妈妈雍容华贵,可比牡丹花儿,不能沾染他身上的尘土和硝烟。他三下五除二把军装脱掉,就往床上去,埋头去嘬二妈妈的奶。 张玉衡看着房顶的水晶灯,一手无意识地放在北寒肩上,任他着迷地咬着自己的奶尖儿乱舔,眼角缓缓流出一滴泪来,那泪珠珍珠一般温润,沿着眼角缓缓往下滑落,一直到鬓角方消失不见。 李北寒舔了半天,觉得不对劲儿,二妈妈今天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们这怎么也说得上“小别胜新婚”,二妈妈口口声声说想他,可身子怎么这么僵硬?他把手往下,去摸二妈妈的阴阜,那儿也干巴巴的,一点儿水儿都没流。 他觉得奇怪,也不想强人所难,因此也不管自己此刻比枪管还硬的几把,从二妈妈身上翻下去,从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兜里摸出一包烟,靠坐在另一边床头点着了,皱着眉头吞云吐雾。 张玉衡把被子拉上去,盖住自己。 李北寒抽完一支烟,用指腹捻灭烟头,随手扔掉,隔着被子,轻轻地晃了晃二妈妈,缓声道:“二妈妈,究竟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张玉衡在里边儿揪着被子,不让他扯开。 李北寒有点儿好笑,说:“您也不嫌闷?好歹留个缝透气啊。” “我问你,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张玉衡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听上去闷闷的,没法儿分辨情绪。 ?“我不是和您说过了,一打北边回来,知道您没在帅府,我就奔您这儿来了。您心里有什么事儿,尽可以和我说。”他想了想,问:“是不是老帅又欺负您了?还是哪个妈妈给您气受了?二妈妈,您告诉我,我都给您气回去。” 他光着屁股,几把翘在空中,随着动作晃来 分卷阅读79 晃去,又想日二妈妈,又要耐着性子,询问二妈妈“离家出走”的缘由,真觉得荒唐又好笑,也只有二妈妈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他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愿意强行扯开他的被子。 这时,门敲了几下,含英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小姐,小爷,我进来啦。” 李北寒连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 含英推门进来,见他这样,也没和过去一样调侃打趣儿,只是低着头,神色显得凝重晦暗,轻手轻脚将一碗黑漆漆的药端到床边,小声道:“小姐,喝药啦。” 一股又苦涩又腥气的味道,让坐在床另一边的李北寒都皱起眉毛,“含英姨,我二妈妈到底咋了?为什么要吃药?” 含英看他一眼,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再问,轻声道:“小姐?小姐?” 张玉衡从被窝里边儿坐起来,靠坐在床头,平静地喝下那碗黑漆漆的汤药,显得习以为常,不知过去几日,究竟喝过多少,他越平静,李北寒越觉得心惊,等张玉衡将一碗汤药喝干净,用白水漱口,他终于忍不住了。 “二妈妈,您还不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几次三番地问,二妈妈还是不肯看他,只说:“热水备好了么?” 含英点头:“好了,药草也浸在里头,这会儿去正好。” 张玉衡于是推门出去,去泡澡。 折腾这么一通,李北寒一点儿兴致都没有了,也不管含英还在旁边儿收拾药碗茶盏,下床穿衣服,整个人显得十分焦躁,系皮带的动作粗鲁暴力,把他自己的腰都给勒疼了。 “二妈妈不说,含英姨,你也不告诉我,那我回去问李琦生,我就不信,你们还能一直瞒着我!” 他抓着军装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含英看看药碗,再看看敞开的房门,这话,小姐不好说,那也只有她来说,总比小爷从帅府那些人嘴里听见的好,要不,还不知道他们要如何掩藏真相,编排他们小姐,有李长川的淫威在,谁敢把真相告诉北寒? 她叹口气,说:“北寒,你先坐下。” 李北寒冷着脸,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你说。” 含英抓住他的手,坐在他旁边儿的小脚凳上,把目光垂下去,不敢看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唯恐小姐听见,她这几日都陪在小姐身边儿,知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究竟有多大,她的声音充满痛苦,颤声道:“我们小姐的孩子,没了。” 孩子?李北寒始料未及,当初他还没离开奉天时,二妈妈身上没有一点儿怀孕的迹象,难道是走之前胡天胡地的那几日怀上的?二妈妈为什么不告诉他?没了,所以二妈妈才会搬出帅府,所以今天才如此反常。 李北寒想起数月前,二妈妈将腿拢在一起,又窘迫又坚定地要将他的精水儿留在体内的模样,二妈妈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可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居然没了。 他闭了一下眼,“怎么没的?” “是……” “是什么?我在问你话!” 李北寒的声音仿佛咆哮。 含英道:“帅爷前几天晚上,在五夫人屋里吃了虎鞭酒,就来闹我们小姐,我们小姐的孩子,就是这样让他给折腾没的。” 含英说着说着,又想流泪,也不知道小姐想要个孩子怎么就这么难,先以为没怀上,好不容易身体察觉异样,又有二少爷李北珩跑出来横插一杠,逼得小姐不敢说出怀有身孕的事,谁能想到,李长川居然就吃过壮阳药酒去折腾他们小姐呢!这一切,都只因为她忘了将小姐写过信的纸烧掉,小姐常常告诫她,说他们寄人篱下,不得不谨言慎行,处处小心,可是她怎么就那么粗心大意,居然让李北珩抓住小姐这么大的把柄! “北寒,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小姐,是我害了……害了你们的孩子……”含英哽咽地拉住李北寒的手。 分卷阅读80 李北寒已站起身,胸膛激烈起伏,脑门儿青筋都绷了起来,一跳一跳,仿佛一枚将要炸开的炸弹,他的声音让怒火烧得嘶哑非常,说出每个字,都磨得喉咙疼,“大夫,怎么说?” 含英腿一软,滑着跪在地上,呜咽着,说:“白二爷,和钱大夫,都说,都说我们小姐,伤了身子,再也,再也不能生孩子啦……北寒,你说,怎么办啊……我们小姐,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她的眼泪流了满脸。 李北寒挣开她的手,出了卧室,到浴室门前,用拳头敲两下门,说:“二妈妈……我都知道了,你让我进去,我想……抱抱你。” 门后没有动静,门也没开。 李北寒看着浴室门上的把手,没有去拧,转身走了。 含英哭了半天,眼泪都流得再也流不出来了,扶着沙发站起来,擦干净脸上的泪,去浴室,连翘正在给张玉衡按摩,张玉衡坐在浴缸里,闭着眼,神色平静,仿佛没听见李北寒在门前说的话。 连翘悄悄朝含英摇摇头。 含英浴室将门关上,靠着门,跌坐在地,捂着脸,动也动不了。 第四十二章 二mama,您得往前看 第四十二章 李北寒活捉负隅顽抗的匪首“花脸王”王麻子,立下大功,一回奉天,加官晋爵指日可待,李长川已盘算好要给他一个“少将”军衔,此一来,名正而言顺——这将是无人能挡的荣耀! 如今天下,军阀割据,各自统领一方,连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流兵头领都敢自称“大帅”,挖坟掘墓,妄称英雄,然李长川乃名声煊赫、盘踞一方的“东北王”,他封的“少将”,不可同日而语,更能得“中央政府”认可,将星闪耀,有吞吐宇宙之气量。 李北寒不过二十出头,就做了奉军第四旅的旅长,其为任也,治军极严,重用从日本留学归来的士官派,将原先“鸦片烟抽得,女人玩儿得,横行街市也做得”的第四旅整治得可比日本的精英部队,战斗力惊人,又不骚扰百姓,扰乱行市,可谓保一方太平的定海神针。 他出名的,不止于此。 奉天,乃至整个东三省,谁不知道李长川的大公子,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李北寒,脱下戎装,也和许多纨绔子弟一般,纵情享乐,流连舞厅赌场,同许多风月场上的交际花往来密切,还常与海台子厮混,对女人,不论环肥燕瘦,妖童媛女,都来者不拒。 可他开荤之后,纵横情场多年,从没给哪个女人留下过孩子。 李北寒和父亲李长川不同,并不觉得“多子多福”,不同母亲生下来的孩子之间,往往会有无法弥合的间隙,更何况,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位好母亲,唯有如此,方不至于养育出令人失望的儿女。 数月前,他和二妈妈张玉衡在多年“母子”情分之外,生出许多不为外人道的暧昧情愫,于白水县共赴巫山云雨,玩儿得好不自在,二妈妈想要他的孩子以自保,他连深思熟虑都没功夫,就答应了二妈妈的哀求。 冷静之后,李北寒也曾想过,这并非什么好主意,二妈妈生的孩子,名义上还是他老子的,人前人后只能喊他一声“大哥”,这他妈是多么操蛋的事儿,谁能忍? 当他从槐树县回来,得知二妈妈没怀孕的事儿,其实心中也松了口气,只是不想让二妈妈失望,在领兵北上剿匪之前,也实实在在和二妈妈胡天胡地了好几天,这是他唯一能为二妈妈做的。 此时回想,应当就是在那几天,二妈妈怀上了他的孩子。 那个孩子…… 李北寒闯进军政署,不管李长川还在和秘书署的谋士们谈事,直截了当地道:“我有话要说。” 李长川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问:“公事私事?” 李北寒道:“家事。” 李长川目光微微一动,就知道他来者不善,一定是为张玉衡的事儿来找他麻烦。真 分卷阅读81 他娘操蛋,他的儿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畸形怪胎来找他的麻烦!李长川真想让人把他架出去,可又实在理屈,要不也不会对张玉衡搬出帅府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挥挥手,谋士们连忙卷案宗走人。 李长川安坐于沙发上,垂眼道:“说吧。” 鸾台路。 张玉衡小产,又得知自己将来再也不能有孩子,可谓心死如灰,奈何人不论吃过多少苦头,日子总要往下过,大堆大堆的人和事推着他向前走,让他连躲到角落中舔舐伤口的时间都没有。 这天,先是北寒剿匪凯旋,来他这儿歪缠一通,上午石宣海和几个商会的人来谈生意上的事儿,晌午李北珩拿了补身的药过来“孝敬”二妈妈,理所当然留下来吃饭,对着一桌用以补血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吃过饭,他还不肯走,非要留下来陪张玉衡“解闷儿”。 张玉衡翻着账本儿,轻描淡写道:“我没觉得闷,用不着你陪。” 李北珩也不知道哪儿修来的厚脸皮,胡搅蛮缠地就是不肯走,他不走,张玉衡也不能硬赶,索性当他是空气,视而不见也就罢了。 李北珩一边儿说着顽笑话给二妈妈解闷儿,一边儿悄悄观察他的脸色,二妈妈看上去比平日憔悴不少,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阴郁之气,不过,要他说,这模样真的美极了。 正当他想入非非之时,李北寒来了。 李北寒目光扫过李北珩,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李北珩站起来,低眉顺眼地说:“大哥,你回奉天怎么不和弟弟说一声,我好去迎你……你在外头待了几个月,怕还不知道,你一走,我就跟在二妈妈身边儿学做生意。我没法儿和你比,能带兵打仗的,我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以此立身。所幸二妈妈视我如己出,手把手地教了我许多生意场上的道理,将来,我一定鞍前马后地伺候二妈妈……”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李北寒一个字儿都不想听,不耐道:“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膈应我了,该哪儿去哪儿去,往后别再来鸾台路,要不我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李北珩掐着手心,挤出一个笑,说:“哥,你这也忒不讲道理了吧,二妈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二妈妈,也是我的二妈妈,连爸爸都同意让我跟在二妈妈身边儿学,你凭什么不让?二妈妈,您说呢?” 张玉衡低着头看账本儿,早知火要烧到自己身上来,头也不抬,淡淡道:“北寒,你是兄长,兄友弟恭的道理,都忘啦?”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李北寒更生气,心中一股无名火儿直冲脑门儿,也不管他的话,手指点点李北珩,遇带威胁:“你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把你掼出去?” 李北珩脸色一下变了,又强自挤出一个笑,对张玉衡道:“二妈妈,我今儿就先走了,明儿咱们在说好的地方见。” 他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还回了下头。 李北寒阴沉地摔上门,把他望向二妈妈的目光挡住。 李北寒站在门后,深呼吸两次,消化自己的负面情绪,然后转过身来,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和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二妈妈,你以后别让他进门儿,知道吗?” 张玉衡阖上账本,抬头看他,说:“我看北珩挺上进的。” 李北寒不以为然,可也不想在这时候和二妈妈起争执,走回去,双手撑着桌子,俯身亲上二妈妈的嘴唇,充满怜惜和说不尽的温柔,亲了好一会儿,松开二妈妈的嘴唇,抵着他的额头,哑声道:“身上……难受吗?” 张玉衡抬头看着他,眨眨眼,说:“还好,没那么难受。” ?“那,心里呢?” 张玉衡没吭声。 李北寒将二妈妈抱起来,带着他一起躺在沙发上,让他趴在自己身上,粗糙的手抚摸他的脸,沉声道:“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别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和我爸 分卷阅读82 说好了,往后,您就住在这,不用再回帅府,我不会让他再伤害您的。” 张玉衡垂着眼,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总算“嗯”了声。 李北寒搂着二妈妈,手在他背上来回抚摸,仿佛安慰。 张玉衡还没打小月子里出来,就听说李长川和京城发电报,请授勋李北寒为少将,这不过走个过场,如今在野的对李长川依仗得很,哪儿会不答应?很快复电同意。 盛大的授勋仪式在军政署举行,所有人都欢欣雀跃,东三省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此为李北寒庆贺,报上登的照片张玉衡也看了,只见北寒身着笔挺威武的军礼服,肩膀上扛着将星,胸前也挂了不少闪着光的军功章,帽檐仍然压得很低,可还是能看出他目光比从前沉稳不少。 张玉衡哼笑一声,放下报纸。 李北珩道:“二妈妈,我听说,过几天大哥就要和朱小姐成婚了。” 张玉衡道:“嗯。” “您要是能去,大哥一定会很高兴。” 张玉衡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李北珩脸皮厚得可比城墙拐弯儿,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一切,他明明比谁都清楚,现在还敢说这样的话来奚落他!要不是李北珩,这一切,何至于此。 李北珩没能得意几天,奉天城的报纸上就登了一则新闻,说帅府二少爷李北珩曾阴谋刺杀少将李北寒,不顾二妈妈张玉衡在侧,就让杀手埋伏于白水县的坷山,杀手朝李北寒开了一枪,李北寒受伤,天佑不死,杀手丧命。 当时新闻报道,只说是流窜的土匪不满李长川李大帅铁腕剿匪,伺机报复,谁成想,原来是一出兄弟阋墙的大戏,弟杀兄,有意思。报纸上还详细地把帅府三夫人和娘家兄长勾连之事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初白水县的杀手究竟是谁花重金收买,又是谁在背后谋划指使,真相终于大白天下。 李长川闻讯震怒,喝令手下兵丁将所有报纸收回焚烧,让副官张松鹤去报社将“胡说八道”、“污蔑造谣”的“逆党”抓来拷问,问问他们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居然敢印这样的报道来羞辱他李长川。 没成想,张松鹤带人赶到时,报社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一地撒落的报纸。 帅府闹得鸡飞狗跳。 三夫人留了遗书,说这一切都是她干的,和北珩无干,就在佛堂里上了吊,所幸让追着小白狗儿到处跑的小小姐李北荟瞧见,丫鬟们及时把她救下来,可也不知是不是吊得时间太久,三夫人变得痴痴傻傻,木木呆呆,问她什么,她也不说话。 小小姐李北荟年纪还小,瞧见三妈妈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小脚,吓得发起高热,昏睡不醒,请多少大夫、做多少检查都无济于事,气得五夫人连心爱的小白狗儿都不要了,命卫兵拎到三夫人的佛堂前打死,还一定要见血,又没舍得,把小白狗儿留下来,命丫头到外边儿抱了只小黑狗做替,弄得佛堂前的地都染红了,血腥味直冲鼻子。 李长川在外头忙得焦头烂额,哪儿有心思去管府里的事儿,把三夫人的兄长,和报纸上说的专做拉线生意的黑道中间人都下了大狱,让曹德曹探长日夜拷打,务必撬开他们的嘴,问出真相。 这厢波涛起,那厢安如昨。 张玉衡吃过汤药,看连翘一眼,说:“拿蜜饯来。” 连翘有点儿吃惊,自打主子掉了孩子,吃过这么多副汤药,可一回蜜饯都没用过,他私下觉得主子这是在为没了的孩子惩罚他自己,和这一个月只穿黑白二色的衣裳的缘由同出一辙,这会儿,主子终于愿意吃一点儿甜了。 他看着主子慢慢咀嚼蜜饯,脸上露出一抹很难分辨出的笑。 这时,李北寒从外头进来,也不管还有连翘在旁边儿,把张玉衡抱起来就放在自己腿上,还颠了颠腿,说:“可算长了点儿肉了。” 张玉衡亲上他的嘴,把嘴里还余下一点儿的甜味儿渡给他。 李北寒惊诧道:“今儿心情这么好?” 分卷阅读83 张玉衡道:“看你们不自在,我心情自然好。” 李北寒苦笑地看着他,说:“这话,您只和我说,千万别和旁人说。” “怎么,你怕李长川也把我下狱?” “……二妈妈,”李北寒道,“我知道您心里有怨,可您得往前看。” 张玉衡轻笑道:“你说得对,我是要往前看。” 李北寒抓着他的手,心生异样感觉。 第四十三章 “我往后,只想为自己活。” 第四十三章 帅府乱成一锅粥。 李长川草莽出身,最知人心险恶,父子反目、兄弟阋墙的丑事不知见过多少,哪儿会蠢到以为此类事件不会发生在自家府宅。 当初长子坷山遇刺,他命曹德细加查探,已知其间另有蹊跷,只是碍于大帅颜面与骨肉亲情,没作深究,只遣北寒率兵剿匪,为他履历增光添彩,并着手安排血脉骨肉的前途去路,女儿们该嫁的都嫁出去,儿子们该打发掉的就打发掉,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但别痴心妄想争权夺位。 李北珩正是在这关头求了他到老二张玉衡身边学做生意,他顺手推舟,认为这也不失为一条通衢大道——老三的儿子,谁知究竟是不是他的骨肉?当年老三还在做寡妇的时候,相好的可不止是他一个爷们儿,大了肚子往他身上赖,无非因为他混得风生水起,进了他的府门儿能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谁成想,就是这个不起眼的二儿子,策划了那场差点儿要了他接班人性命的谋杀。 真相浮出水面,李长川勃然大怒,恨不得一枪崩了李北珩的脑袋。可他毕竟不是感情用事的无能之辈,更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李北珩再不成器,也是他的儿子,再说,北寒还好好儿地活在世上,男子汉大丈夫,该放下的就得放下,不能让一桩未遂事件变成一场天下人耻笑的闹剧。 有谋士进言,说二少爷和二夫人来往甚密,怎知二夫人就没牵扯其中?说不定坷山遇刺乃是二夫人的有意设计,好让他自己摆脱嫌疑。 李长川想也不想,摆手道:“老二想杀的人是我,不是北寒。” 谋士们:“……” 李长川把二儿子关在了帅府的私狱之中,命人严加看守,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探视。这风口浪尖上,李北珩不出现于人前方为上上策,李长川决定等风头一过,就把这个不顾手足之情、胆敢内室操戈的孽畜远远地送出去,决不让他再出现在东三省的地界上。 他招李北寒到书房,耷拉着眼皮,说:“知道你心里不高兴,那你要我咋办?我是你爹,也是他爹,当老子的,总不能为了一个儿子崩了另一个吧?……等我死了,我的家业都是你的,你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吧,成不?” 李北寒动了动手中的大檐帽,耸耸肩,“难得您好声好气求我一回,成,我答应了。” 李长川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赞道:“好!有胸襟!不枉老子疼你这么多年!北寒啊,家业一大,这些龌龊事,怎么免得了嘛,该闭眼的时候,就闭上一只眼,这对谁都有好处。听你爹的话,谁坑你,你老子都坑不了你。” 他话头一转,说:“过几天,等天一黑,我就让人把他送走,送到日本,或者南亚,再也不让他兴风作浪地恶心你了。他妈了个巴子的,好吃好喝地养着他,养出个白眼儿狼!早知道当年就不该让他进帅府的门儿!” 李北寒不以为然道:“谁让您过不了美人关?” 李长川摆摆手:“他妈算什么美人,不就是个消遣用的玩意儿,要不是你二妈妈,我怎么会抬她入府。” 听到父亲说起二妈妈,李北寒脸上神色微微一变。二妈妈这些年吃的苦头,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知道报纸上那些铁板钉钉的证据一定和二妈妈脱不了干系,只是二妈妈做得巧妙,谁都追查不到他身上。他当然不会把二妈妈的作为抖搂出去,只希望把帅府的水搅浑之后 分卷阅读84 ,二妈妈能放下过去的恩怨情仇,好好儿过他自己的日子。 他清清嗓子,说:“二妈妈伤了身子,得好好进补,我记得前两年您得了一株千年人参,您身强体健的,还有力气捧戏子呢,我看您也用不着,不如拿给二妈妈补身子。” 李长川横眉竖目地瞪着他,气急败坏道:“谁是你亲爹啊?我是你亲爹!你咋就不知道孝敬孝敬你爹,光知道从我这划拉东西?千年人参啊!又不是水萝卜!他不就没个孩子吗,咋就这么娇气,还得用千年人参补?” 李北寒站起来,戴上大檐帽,说:“二妈妈比我亲妈还疼我,我不能让他心寒。” 李长川挥挥手,不耐烦道:“滚滚滚!” 李北寒当真把那株千年人参拿去给二妈妈补身子。 含英接过去,打开盒一看,眉开眼笑道:“哎哟,真是宝贝,我都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全须全尾的棒槌了,看着都修成人形了。北寒,还是你心疼我们小姐。” 李北寒道:“行了含英姨,你就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我二妈妈呢?” 含英还在惊叹着打量那株人参,视线移都移不开,说:“和石先生谈生意呢。” 李北寒皱眉:“哪个石先生?” 含英道:“还能是哪个石先生,就是当初去黑山县勘矿的那个石先生呗。” 石宣海? 李北寒拧着眉毛就往会客室走,推开门,果然看见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正倾身不知道和二妈妈说些什么,逗得二妈妈舒眉展眼的,只差笑个花枝乱颤、海棠醉春风了。 张玉衡见他来,拿帕子按了按唇,说:“北寒,你怎么来啦?” 石宣海连忙站起来,只是脸上神色很有几分不自然,目光闪闪烁烁,就像做了亏心事儿恰好让人撞见。他似乎想和少帅应酬,又心里有许多顾忌,怕自己的心思让李北寒察觉,慌乱之中,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李北寒正眼都不看他,沉着张脸,说:“我不能来?” 张玉衡笑了笑,说:“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要发火儿,可别来我这儿,我自己还有那么多烦心事儿呢,可没心思应付你。” 石宣海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讪讪地告辞,和张玉衡约好改日再聚,小太监连翘连忙去送客,唯恐怠慢了这位和小姐很谈得来的年轻商人。 他们一走,李北寒的脸色方好看了一点,可说出口的话还是很不中听:“怎么,您又看上他了?一个小白脸儿,也太配不上您的身份了吧?” 张玉衡没否认,垂下眼,淡淡道:“我是什么身份?” 李北寒不假思索,就想说你是帅府的二夫人,可话到嘴边又停住,这恐怕是二妈妈最厌恶、最反感的身份。 “您是我的二妈妈。”他说。 张玉衡嘲讽道:“我既已出了帅府,哪儿还敢当自己是帅府的人?你明知李长川恨不得我死在外头,还要来笑话我么?” 李北寒真正是满头雾水,不知原先还因帅府波澜心情愉悦的二妈妈怎么一下又变得这么冷淡,他不记得自己哪儿做错了,又惹得二妈妈不高兴,难道是那个姓石的家伙在二妈妈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李北寒试探着去抓二妈妈的手,说:“二妈妈,你如今身子还没大好,不宜动怒。你要是觉得哪儿不如意,尽管吩咐,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张玉衡本就没生他的气,只是不想让他借题发挥,这会儿当然顺手推舟,温温柔柔地抬起眼去看北寒,轻声道:“知道你心疼我。……如今你也封了少将,多么煊赫的身份,我哪儿还敢吩咐你?只怕往后都要在你这棵大树下头乘凉了。” 李北寒眼一亮,心底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二妈妈没生气。 他回奉天之后,一切都顺风顺水,只有二妈妈这儿不知如何是好,二妈妈没了心心念念的 分卷阅读85 孩子,将来也没法儿再生他自己的孩子,他不是女人,没法儿想象二妈妈有多痛苦、多难过,更不知要如何消解他的伤心,只能把他当菩萨供起来。 他不想二妈妈再遭受任何伤害。 “什么少将,都是虚衔,造势的噱头。”他揽过二妈妈,亲他一口,在他耳边道:“老帅说了,要把李北珩那个混账送出去,再也不让他回来碍眼。” 张玉衡眉梢一动:“哦?他妄图杀你,你就这么容易放过他?” 李北寒眼睛不眨地凝视二妈妈的神色,说:“他有天大的错处,也是老帅的儿子,是我的弟弟,血浓于水,再说我不是还好好儿地活着么。” 张玉衡似笑非笑道:“你倒大度。” 李北寒看不出二妈妈的心思,半真半假道:“您不是挺喜欢他的,还把他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他做事,过几天他就要走了,说不定一辈子都没有再见的机会,您不想去看看他?您要是想,我带您去。” 张玉衡瞥他一眼,哼笑道:“说得好听,我真要去见,你还不得炸毛?” 李北寒笑了两声,手沿着二妈妈的腰往上摸,声音变得低沉、沙哑,说:“哪儿会,他算什么东西。二妈妈,我——” 张玉衡推开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回头冲他笑了笑,“北寒,我看报纸上登了,过两天你就要和朱小姐成亲了么。成了亲,可不许再在外头乱来,要好好儿做个丈夫……或许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要做父亲啦。” 李北寒一愣:“您这是什么意思?” 张玉衡的神情在窗外洒进来的日光下显得有点儿模糊,让他看不清,“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二夫人’、‘二妈妈’,往后,可不想再和这个‘二’字有牵扯啦。北寒,看在过去这些年,我对你还不错的份儿上,别再来招惹我啦。我往后,只想为自己活。” 第四十四章 他在一拜天地,他在给人cao b 第四十四章 李北寒没法儿对二妈妈发火儿,他知道二妈妈是真的伤了心,不想再和帅府、和老帅……和他,有任何牵扯。他不可能不管二妈妈,更何况,如今正是二妈妈最难受、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知道您心里不好受……”李北寒顿了顿,说:“我改日再来看您。” 他见二妈妈又回身望着窗外,知道自己不该再留在这儿,只好先行离开。 张玉衡紧紧身上披着的狐裘,在心底叹了口气。 没几天,就是李北寒大喜的日子,帅府热闹非凡,好似原先闹得沸沸扬扬的兄弟阋墙一事从未发生,帅府还是那个象征着权势地位的帅府,李长川还是那个治家严谨、爱民如子的李大帅,李北寒还是那个年轻有为、人人夸赞的少将军,没在人前出现的三夫人和二少爷仿佛已从人们的记忆当中消失。 李长川喜气洋洋地同政要、亲故、记者讲话。 李北寒站在父亲身边,朱小姐站在他的身边。 朱小姐凤冠霞帔,明艳动人,就算李北寒此刻满怀心事,也不得不承认朱小姐今儿很美。面对这么多人,朱小姐一点儿都不怯场,还是大大落落,气定神闲,很有几分帅府少奶奶的风范。 “北寒,”她嘴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悄声道:“待会儿去照相,你扶着我点儿,我头上太重了,我怕摔。” 李北寒抓住她的手,“嗯”了声。 婚宴的喧嚣也传到了帅府后院儿连窗户都被钉死的柴房,这儿关押着帅府的二少爷李北珩,他让李长川拿马鞭抽得浑身是伤,白衬衫上血迹斑斑,嘴角也破了个口子,没有上药——李长川怎么会允许这个不肖子过得那么舒坦?留他一条命都是天大的恩赐了。 李北珩听着远处的吹吹打打,自嘲地笑了笑。 这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北珩没想这会儿还有人来看他 分卷阅读86 ,这可是李北寒的大日子,只怕整个儿帅府都在为他庆贺,谁还会想起他来呢?他抬头,恰好瞧见来人摘下大氅上的兜帽,露出一张苍白、阴郁的脸——他日思夜想的,正是这张脸的主人。 李北珩笑叹道:“二妈妈,您还是来看我了。” 门在张玉衡身后关上,帅府管家李琦生的脸在门外一闪而过,在今儿这个忙乱的婚宴上,大管家消失一会儿谁也不会多心,谁让帅府家大业大、要理会的事儿也多呢?谁都不知道,他居然会悄悄把离府别居住的二夫人带到李长川明令禁止的地方来。 张玉衡在床边坐下,理了理衣裳,说:“听说你要走,我来送送你。” 李北珩撑着手臂坐起身,伸手去抓二妈妈的手,二妈妈的手很软,一摸就是没做过粗活儿的手,他的母亲呢,早年为了维持生计,给人洗衣裳、缝衣裳,关节都变了形,摸上去,比沙子还粗砺。 “您来,只是看我?” 张玉衡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递给他。 李北珩愣了愣,“您想让我……二妈妈,您在和我开顽笑?我一条烂命死不足惜,可我走了,我娘和我两个妹妹可还要靠帅府活呢。” 张玉衡把枪放在他手心,说:“北珩,事已至此,你以为留在帅府,你妈还能活几年?我已安排好,把她和你的两个妹妹送到西南乡下,给她们置办一辈子都吃用不完的家业。这可比当李长川手里的一枚棋子好多了,你说呢?” 李北珩握着那把枪,只觉得心底发冷。 二妈妈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狠、还要绝。 他把枪放在枕下,“二妈妈,我当然相信你言出必践,可这是我的命,我不能这么轻易就交给你。” 张玉衡道:“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尽管告诉我。” 李北珩身上的伤还很疼,可他的目光很亮,仿佛饥肠辘辘、终于发现猎物的鬣狗,“我要您。” 他的手沿着二妈妈的手往上摸,“您知道,我心里一直有您,不然,我到这地步,怎么还不把您和李北寒的事说出去?您真当我不知道报纸的事是谁的手笔?二妈妈,我想让您好好儿地活着,我爱您。” 张玉衡听了这话,一点儿都不觉得出乎意料,李北珩的心思他一早就有察觉,来之前也把一切情形都在心中细细推敲过,只要李北珩肯答应他的提议,他又有什么不肯妥协的呢?李北珩要的,他给得起。他既然来见李北珩,就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站起身,去解大氅的带儿。 “一拜天地——!!!” 朱小姐反手握住李北寒的手,睫毛轻轻颤抖,小声道:“五妈妈说,你和二妈妈最亲啦,明儿,我和你一起去给二妈妈请安,你说好不好?” 李北寒看她一眼,觉得也许朱娉婷是最适宜做他夫人的女人,“过些天,等时机到了,我带你去见他。……见了面,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李北寒自己都听得出这话有多么不可信,二妈妈会喜欢她那才是怪事,只怕这会儿二妈妈连他都不喜欢了。可就算没住在帅府,二妈妈也还是他的二妈妈,人也还是李家的人,既然是他李家的人,那就得担起帅府二夫人的名头。 q27 47 311037 大氅下,张玉衡的衣裳并不很厚,也不难解下,没一会儿,他就赤裸地站在李北珩面前,露出小产之后调养得很白嫩的皮肉。他看着李北珩,目光没有一点儿波澜,好似赤身裸体的那个人不是他。 李北珩呼吸变得粗重,他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二妈妈的乳房,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能摸到二妈妈的乳儿,二妈妈的乳尖儿真红啊,真好看。他倾身把脸埋在二妈妈双乳之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远处婚宴的嘈杂声此时听起来仿佛近在咫尺,可李北珩沉醉在二妈妈怀里,忘了一切。 分卷阅读87 “二拜高堂——!!!” 李长川拍拍儿子的肩膀,老怀欣慰,显然动了真感情,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是给外人听的,对李北寒,他的叮嘱远没有那么长,可真心实意,充满对儿子的真切期望:“早点给老子添个孙子,比什么都强!” 朱小姐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可在他脸上看到的,不是喜悦和向往,是很复杂、很难用言语描摹的神色……朱小姐不知道,她的丈夫想起了另一个“女人”曾怀过的、没能来到世间的孩子。 二妈妈,这会儿一定更伤心了。他想。 张玉衡躺在柴房硬邦邦的小床上,李北珩正伏在下边儿舔他畸形的小玩意儿,还有他的阴穴。那儿干巴巴的,一点儿水都没有。自打他没了孩子的那天起,那儿就再也没流过水儿,也许是里边儿受了伤,也许……是他自己提不起兴致。 “二妈妈、二妈妈……”李北珩一个劲儿地叫他,着了魔似的,声音充满情欲,“我愿意为了你去死。” 张玉衡眨眨眼,往下伸出手,摸上李北珩的脸,他想起来,李北珩也不过是个少年人。 “夫妻对拜——!!!” 李北寒顿了顿,想起过去和二妈妈说的玩笑话,二妈妈问他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儿,他的回答未经深思,或许是因为根本用不着多想,他想要的,从来都是二妈妈那样的女人,或许,他想要的,正是二妈妈。 众人的欢呼雀跃正在耳畔,李北寒很快把这不该出现的情绪压在心底,不去多想。他是天下最有前程的年轻人,在这乱世之中,他有人、有枪、有地盘儿,有拿整个东三省力捧他的父亲,有大家闺秀出身还留过洋的、很会为人处世的妻子,他没什么好不满意的。 就算他成了亲,二妈妈还是他的人。 李北珩忘了肉体的痛楚,也不在乎身上的伤口有没有裂开、有没有出血,他的几把插在二妈妈的雌穴内,那儿很干很涩,让他在动作时感到疼痛,可他不在乎,他觉得快感几乎掀翻他的天灵盖儿,太爽了,这是他从未想象过的人间极乐。 张玉衡半阖双眼,并不觉得疼,但快感也很微弱,或许他下边儿真的再没有用了,李北珩巴巴地舔了那么久,他的身子都没什么动静,这和过去,他让北寒舔几下就一个劲儿地发抖那会儿可大不相同了。 他也和过去大不相同啦。 “送入洞房——!!!” 李长川和老哥们儿们扎堆儿喝酒,扬言不醉不归,儿子成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真让他脸上有光啊!儿媳妇儿见过世面,也很懂事儿,老五都赞不绝口,看身段儿也好生养,将来一定能给帅府添上几个大胖小子,他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啦。 李北寒和朱小姐——不,朱小姐如今是他的妻子了,是帅府的少奶奶——回到新房,床上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瓜子,所有人都盼着他们早点儿生个孩子,没人知道,他曾有过孩子,只是没能来到世上。直到此刻,李北寒才切切实实地意识到,发生在二妈妈身上的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帅府后宅,柴房的门再次打开,张玉衡裹着大氅、戴着兜帽走出来,迈过门槛儿时险些摔倒,连翘赶忙扶住他,又忍不住往门后瞥了一眼,只见二少爷李北珩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目光还在追逐小姐的身影,充满痴迷和疯狂。连翘打了个寒颤,他真的觉得,二少爷是个疯子。 前宅的喜宴仍热闹喧嚣。 张玉衡走角门儿出了帅府,马车蹬蹬蹬驶向鸾台路,蹄铁踩过的,是放了炮仗留下的一地碎红,多么喜庆,多么快活,仿佛不是血的颜色。 分卷阅读88 第四十五章 “二妈妈让我日得路都不会走啦” 第四十五章 月明星稀。 几架吉普车驶出帅府,驰往火车站。 李长川要亲自送二儿子上路,此一别,有生之年不可重聚,就算这个儿子是个彻头彻尾的不肖子,他心中也难免生出几分离别的惆怅。但这个决定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皆大欢喜,东三省局势不稳,列强争斗,叛乱不断,这个时候,后院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烧起火来,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准会把整个帅府拖下水。 李北寒和父亲一道,来送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弟弟想杀他、想要他的命,他不觉得意外。李北寒不打算再做追究,当然也不会原谅他,他来,只是要确定李北珩真的在士兵的押送下离开奉天,再也不能回来兴风作浪。他想起把他拒之门外的二妈妈,不管李北珩和二妈妈过去有什么牵扯,往后都不会再见。 “行了,走吧走吧。”李长川挥挥手。 李北珩抬起头,看向李北寒,说:“我还有话,和大哥说。” 李长川拧起眉毛,显然想不通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孽障还有什么话好说,可常言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说那就说呗。他转过身去,吐出的寒气在空气中变成了袅袅的雾。还好,北寒不和他一般见识,否则还不知要闹出什么笑话,他也该好好儿想想,为啥北寒功勋卓著,他自己沦落得亡命天涯。 李北寒抽着烟,不耐烦地道:“想说什么,赶紧说。” 李北珩笑了笑,说:“大哥,你往后娇妻在怀,前程似锦,可还会把二妈妈放在眼里?” 李北寒冷冷地看着他,“用不着你操心。” “可二妈妈不止是你的女人,”李北珩的声音宛如毒蛇吐息,“他也是我的人。” 李北寒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李北珩悄声道:“大哥,大哥,你和朱小姐拜堂成亲,做你们的神仙眷侣,我和二妈妈,不,我和玉衡难道就不能做我们的床上夫妻啦?二妈妈让我日得路都不会走啦,难为他下边儿还长着男人的玩意儿,走起路来,怎么看都是彻彻底底的女人。大哥,你说呢?” 李北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拳头就已挥出去。 李北珩一介文弱书生,哪儿能挨得住这么重的拳头,风吹的树叶儿似的摔在月台上,还没愈合的嘴角又添了新伤。他不以为意,低笑着拭去唇角的鲜血,撑着手臂坐起来,嘲讽地看向李北寒,仿佛挑衅。 他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他只想让李北寒尝尝失去的滋味儿,二妈妈不是他一个人的二妈妈,也是他的。 这儿的骚动让李长川回过头,见北寒按着二儿子的脑袋往月台的水泥柱上撞,出声喝止:“闹什么!你们两个,把那个孽障弄上火车。” 他妈的,要走了还不省心,这个孽障真是他的种?不见得,说不定是老三和哪个野男人生下来的野种。李长川头疼不已。 卫兵上前阻止大少爷对二少爷的殴打,可不敢真对正在气头上的大少爷动手,折腾半天都没能救下奄奄一息的二少爷,还冤枉地挨了好几下拳头。 “行了,北寒,别和他计较了,赶紧让他滚——” 李长川边说边往这走,要亲自分开这两个儿子。他抬起手,要去按北寒的肩膀,电光火石之间,余光瞥见北珩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泛着寒光的铁疙瘩。他是从刀尖儿上滚过来的亡命徒,瞬间就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李北珩和北寒近在咫尺,来不及了,没有别的法子。 他狠下心,老迈的身体刹时变得和几十年前混江湖那会儿一样敏捷,浑身的旧伤也没能让他的反应变慢、速度稍缓,他以诡异的姿态撞进两个儿子之间,面朝着李北珩,手去抓他手里的枪。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只要他能在李北珩开枪之前夺过他的枪,那今天死的就不是他、不是北寒。 “砰!” 枪声比想象中更短促、更沉闷。 分卷阅读89 李长川低下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炸开了一个大口子,那儿涌出来的鲜血,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上好的呢料,搁年轻的时候,他哪穿得起这么好的料子。他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容易挨枪子儿,他往上爬了一辈子,没想到,到了居然挨了自己儿子的枪子儿,真操蛋,他妈了个巴子的。 李北珩手里的枪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鸾台路。 张玉衡别居的公馆迎来一位新客人。 连翘眼观鼻鼻观心,给客人奉茶,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他知道大少爷和他们小姐之间的糊涂账,男女之情是这世间最难捉摸、最不按常理出牌的情感,如今小姐虽不肯让大少爷再来公馆,可谁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连翘可不敢真的以为小姐和李北寒从此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不知这位新客人知道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旧事? 想是不知道的,否则她也不会到别馆来给小姐“请安”。连翘站在小姐身后,一边儿等吩咐,一边儿想,这位朱小姐可真美啊,生得端庄明艳,很有几分关外女人的爽快,又看得出出身高门,每一个动作背后都彰显出良好的教养。大少爷能娶到这么好的女人,想来成亲时都乐开了花儿。 张玉衡垂着眼,不动声色道:“你们成亲还没几天,北寒怎么不陪着你,哪儿有这样做人丈夫的?娉婷,你既留过洋,想也不是没有主意的女人,别逆来顺受的,让人敷衍你。我最知道被人敷衍的滋味,那可不好受。” 朱娉婷点头,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二妈妈,您尽管放下心,北寒没敷衍我,他只是有要事,不得不去应付。您也知道,这世道哪儿肯给人一天的清净呢?只要,只要夜里冷了,他在我身边儿暖着我点儿,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抬起眼,羞怯地看了看二妈妈张玉衡,小声道:“我说这些,是不是没有做媳妇儿的样儿?二妈妈,成亲那天,我和北寒说过要来和您请安,他说等时机到了再带我来。他哪儿懂女人呢?从来没有什么时机可言,一成亲就该来见您的,您是他最敬重的长辈啊。” 张玉衡和她应付了好一会儿,心里很不高兴,把人请出去的念头都有了。可朱小姐又有什么错儿呢?她身为帅府的少奶奶,肯来鸾台路见他,这是往他脸上贴金呢,他哪儿能不知好歹,不给她面子呢。 朱小姐在公馆盘桓了好几个小时,连晚餐都是在这儿用的。 见她还没走的意思,张玉衡委婉地暗示天色不早了,也许过一会儿,外头就要冷得能冻掉人的耳朵。 可帅府的少奶奶不知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还是明明知道他在送客但就是不肯走,硬是又和他扯了一堆有的没的。看起来,她似乎很想同他亲近。是因为知道过去北寒和他最亲,爱屋及乌,来敷衍他,还是因为道听途说了那些流言蜚语,来试探他?假若是后者,这场面简直好笑。 他约莫明白一点儿朱小姐的心思,也许是等李北寒来这儿接她,好让他亲眼瞧见她有多大方、多体贴?不愧是深宅大院养出来的女人,做起事来可谓滴水不漏,可她也许不还不知道,他再不想和帅府有任何牵扯。看来李北寒还没告诉自己的娇妻,要不她也不会来。 夜越来越深,李北寒还是没来。 朱小姐看上去有点儿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就此离开,她成亲还没几天,在外待那么晚总不是什么好事。再说这个时候,北寒也该回到帅府、知道她来这儿了呀!为什么不来接她呢?还是说,他和二妈妈张玉衡之间,没她原以为的亲近? 她打算起身告辞了。 还没等他把辞别的话说完,一个荷枪实弹的兵敲响了公馆的大门,那是帅府的人,李长川身边的卫兵。他看上去慌乱极了,眼神发直,说话更是前言不搭后语,一句话来来回回转着圈儿地说。 张玉衡听明白了,是帅府出了大事,请他和少夫人一道回去。 张玉衡想起自己交给李北珩的那把枪,里头只有一发子弹,李北珩把子弹用在谁身上了?他希望是李长川,可他不知道李北珩会不会听话。李北珩这个人,心思太阴沉,不 分卷阅读90 管做出什么疯事儿来都不奇怪。 他说:“娉婷,你先回,都等着你呢。” 朱娉婷哪儿遇到过这么令人慌乱的场面?她出阁前过的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过的轻松日子,不是不知道天下有凶险,可哪儿轮得到她呢?她无措地看一眼二妈妈,又看一眼卫兵,勉强说了几句场面话,就一刻不停地走了。 含英问:“小姐,您……不去看看?” 张玉衡站起身,嘲讽一笑,说:“看什么,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我累了,泡盏参茶来——切几片儿那天北寒送来的老参。” 第四十六章 “他不是你的姘头吗?” 第四十六章 刺骨的寒风盘桓在奉天城内,久久不肯离开,或许人间动荡也能为天所感,奉天紧张的局势使得天亦为之叹息。 列强环伺、争斗不断的东三省最需要的就是能斡旋于诸方势力的统治者,李长川或许出身绿林,履历称不上光彩,可在任之时,善用制衡,把列强敷衍得皆大欢喜,又重视教育、经济,让生活在这片受各方觊觎、压榨的土地上的人们安居乐业,在烽火连天的乱世也能有瓦遮头、有米果腹。 当李长川的死讯流传至大街小巷,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李大帅一死,和他交好的各国外交官们是否还会做他接班人的朋友?原先由他签署的合约、条例、政令是否还有效用?日本浪人横行街市、欺男霸女的恶象是否又会卷土重来?更别说东三省内部也不太平,没有李长川这根定海神针,那些镇守各方的军阀们是否会服气李北寒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倘若不服,是不是又要激生兵变、叛乱?打起仗来,连奉天都不太平。 街上报童吆喝的声音都没原先中气足了。 含英拿了报纸进来,递给小姐,脸上神情恍惚,如坠云雾。 她早些年就满心满眼地盼着李长川两腿一蹬魂归地府,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她又不敢相信。李长川真的死了?小姐如今,真的自由了?往后,再也不用去顾忌帅府、顾忌李长川了?这是真的?不是梦? 报纸的头一版就是李长川身着军礼服的大照片儿。 张玉衡略略地扫过报纸,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李长川的死讯才见报,看来北寒已调度好兵马,做好应付一切变故的准备。李长川一死,奉天就是李北寒的奉天,关外也将成为他的广外——只要他守得住,要是守不住,那下一个死的就是他李北寒。 “葬礼……您也不去吗?”连翘小心翼翼地问。 含英冷笑一声:“去了怕笑出声儿来吧!我都觉得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搬开了,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不知道帅府的柴房之中发生的阴私,张玉衡也不许人再提那天的事儿,只有帅府大管家和她身边儿的小太监连翘知道。含英看上去泼辣,其实心眼儿很软,那事儿让她知道了,还不知她要哭成什么样子。 张玉衡放下报纸,若有所思地道:“帅府,递帖子来了么?” 含英道:“没,兴许待会儿就来了。” “报上都登了,还没人来,那往后也不会有人来了。” 张玉衡心口闷闷的,不知道北寒这会儿怎么样了。 他恨李长川,但对北寒,李长川的死亡不知要带来多么大的冲击。放到过去,他当然不会不管北寒,可如今情景不同啦,北寒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就算伤心欲绝,也自有帅府的少奶奶去安慰,哪儿轮得到他一个外人呢? 李长川活着的时候风光无限,死了,也只是个死人罢了。死人再也不能侮辱他、虐待他、折磨他,他终于解脱了,从这漫长的噩梦之中。过去的一切都已过去,他还年轻,还有很好的前景,他尽可以自由自在地活在这世上,不用仰人鼻息,委曲求全。 张玉衡恨不得请个戏班子来唱他三天三夜的大戏。 这场波澜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分卷阅读91 ,在恐慌影响到人们的生产生活之前,李北寒就理所当然地加冕为东三省巡阅使,总督三省内一切军政事务。他去电北平,提拔自己的心腹,其实在发电报之前就已将实权交到这些人手中,为此还不惜杀掉好几个仗着和李长川一起打过天下胆敢同他叫板的老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张玉衡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钱也赚得盆满钵满,偶尔影影绰绰听到他的消息,也只是笑一笑,从不追问。如今北寒也是一顶一的大人物啦,过去的荒唐事儿,哪儿还有重提的必要?他可不想作践自己,也不想去作践另一个女人。 如今青年学生们都在提“婚姻自由”、“一夫一妻”,这可真是从没听说过的好事儿,不知过去处处留情的李大少,可也想过同他的妻子做一对儿干干净净的好夫妻?张玉衡嘲讽地想,怕不会,男人嘛,都一个样儿。 还没一个月,奉天就又热闹升平起来,街头扛着枪的兵不见了,堆起来的防御工事也没有了,只是黑龙江总督换了人做,军政署也大大地换了回血,光景和李长川还活着的时候大有不同,不过,权力过渡还算平稳,没出现大规模的叛乱——要是李长川知道了,或许会乐地拍棺材板儿。 一切安稳下来,帅府又在奉天最大的饭店举行宴会,宴请各国外交官和他们的夫人们,以及奉天的政客军官、商界名流。主办这场宴会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北寒的新婚妻子朱娉婷,她刚结婚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变故,换做寻常女人该要不知如何是好了,但她很镇定地陪在丈夫身边儿,要和他一起度过这次危机。 张玉衡当然也受了邀请。 含英看小姐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您……去吗?” 张玉衡垂下眼,睫毛颤了颤,说:“当然要去。” 不但要去,还要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如今,他可不是帅府的二太太啦,他有自己的生意,和谁比起来都不逊色,没人能再贬低他、轻视他、嘲笑他。张玉衡挑了很华贵的旗袍,外头披一件貂皮云肩儿,画了眉,唇上还涂了大红的胭脂,他要让人知道,他不是过去的他啦,他自由了。 张玉衡去时,宴会已开始了好一会儿。 石宣海正和一个外国商人攀谈,瞧见他进来,眼前一亮,和洋人告罪,大步走过去迎他,“多日不见,你还好么?” 张玉衡笑了笑,说:“哪儿有什么好不好的,日子总要往下过。” 石宣海邀他一起跳舞,他也没推辞,把手搭在年轻人肩上,在舞池中慢慢儿地和着节拍动作。石宣海个儿也不矮,要稍稍低着头和他说话,给人感觉温柔极了,仿佛把他当成不得了的宝贝。 石宣海是和他表达过好感的。 “说是还在查刺客身份,可我听说真正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石宣海低头,附在张玉衡耳边,轻声道:“是帅府的二少爷,李北珩。” 张玉衡不动声色,说:“这话你也敢说?当心下一个挨枪子儿的就是你。” 石宣海仿佛觉得他是在关心自己,这关心弥足珍贵,眼睛更亮了,唇也不肯在他耳边起开,喃喃道:“和你说,我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还要和李大少告我的黑状不成?玉衡……我知道,你不会。” 张玉衡心里觉得别扭,这个愣头青,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叫他的名字,难道一点规矩都不讲了么。他要回话,又让一道阴寒的目光刺的搭在石宣海肩上的手针扎似的疼,他手指动了动,随着节拍,不动声色地循着那道目光望过去。 ……是李北寒,当然是他。 舞曲还在继续,石宣海又在好声好气地和他说些趣闻,可张玉衡的心已不在这儿了,他此刻想的,都是北寒怎么能瘦成这样?连脸颊都凹下去了,一点儿肉都没有了,看上去既阴沉、又冷酷,哪儿还有过去风流不羁的样儿? 他知道,李长川一死,北寒势必会遇到天大的难题,凭他的本事,也一定能熬过来,可没想到,他居然受了这么大的折磨,居然……居然瘦成了这个样子。张玉衡把目光放在石宣海肩膀那儿,可心里忍不住完去想北寒阴沉的 分卷阅读92 目光,北寒知不知道,那把要了李长川性命的枪是他给李北珩的?李北珩又还有没有命在? 他想着想着,出了神,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舞伴儿。 石宣海开玩笑道:“你也看见了,李大少可一直在盯着你呢。” 张玉衡没理会他的调侃,撂下一句“我要用洗手间”,没在意石宣海说些什么,就匆匆离开了舞池,恰好这时舞曲终了,他的离场也不显得怪异。他心思很乱,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北寒……为什么那么看他? 他还没走到洗手间,就让人抓着手腕拉进拐角处的包厢,被按在墙上,动也动不了。 张玉衡眨眨眼,别过脸,说:“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李北寒阴沉地看着花枝招展、处处留情的二妈妈,冷笑道:“您是帅府的二夫人,这是帅府的宴会,您是客?” “我说过,我不想再和——”他顿了顿,放缓声音,说:“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不能把气出在我身上。” 李北寒掐着他的下巴,逼他转回头来,阴鸷的目光落在他唇上,心里想的,是李北珩在火车站的月台上说过的话。 “你不想问我,李北珩还有没有命在。” 张玉衡心底一凛,“这……和我有什么干系。” 李北寒低下头,在他唇边,冷冷地道:“他不是你的姘头吗?” 第四十七章 “你还想睡谁?”“我和谁睡,都不和成了亲的男人睡。” 第四十七章 李北寒的话,让张玉衡心脏跳空了一拍。 他垂下眼,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什么混账话。” 李北寒一瞬不瞬地盯着二妈妈的脸,沉声问:“我成亲那天,你在哪?” 张玉衡掐着手心,竭力维持镇定,不,李北寒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证据。李北珩和他说了什么?李北珩一定没有承认枪是他给的,否则这会儿他就不是在名流宴会上,而是在奉天城的监狱中。以李北珩的疯劲儿,确实宁愿死也要告诉李北寒他睡过他,真是疯子。 “你当我不知道,你和李北珩的丑事?”李北寒的声音阴沉又狠戾,掐着张玉衡下颌的手仿佛再使劲儿就能捏碎他的喉咙,但不知怎么,张玉衡从中听出一点藏得很深的痛苦,“告诉我,老帅的死,和你没关系。” 张玉衡要把他的手扯开,可北寒的力气太大啦,他只好道:“你怀疑我,有情可原,可你要想一想,倘我能请到那么厉害的杀手,何必等到现在。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吃了多少苦头,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这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李北寒,你是不是因为我不肯再和你私下往来,要报复我?”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任是李北寒也找不出破绽。他看着二妈妈的眼睛,只看到一点无奈,也许真的和二妈妈没有干系,也许李北珩早留了退路,李北珩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直都想要他的命,在火车站,要不是父亲舍身相救,死的那个人就是他……他宁愿是自己死在李北珩的枪下。 “你还没告诉我,我成亲那天,你在哪?” 张玉衡冷笑道:“还能在哪,我连路都走不了几步,当然是在鸾台路的公馆。李北寒,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记得我到底为什么没法儿走路。还是说,你觉得那一切也是我装出来骗你的?” 李北寒一顿,放开掐着二妈妈下巴的手,但不肯让他逃出自己的掌控,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搬回帅府吧,二妈妈。如今局势不稳,你一个人住在外头,我不放心。搬回去,我能照顾你,你说呢?” 他用的是商量的说法,可全不是商量的语气,他是在给二妈妈下命令,不管他想不想,都要搬回帅府,都要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他看着、管着,他不允许二妈妈再留在外头招蜂引蝶,二妈妈是他的人,只能是他的。 张玉衡道:“北寒,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成亲了,你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了,你不该再和我有不该有的来往。难道要我回去,和 分卷阅读93 你相看两相厌吗?我一个人住,有我一个人住的好处,你得让我过我自己的生活。” 李北寒冷笑着道:“什么生活?和妓女似的天天对着男人敞大腿?二妈妈,石宣海也是你的入幕之宾吧?你什么时候和他搞上的?是在我离开奉天去剿匪的时候,还是早在黑山县你们就有勾连了?” 张玉衡攥着拳头,李北寒这是在羞辱他,他知道,可他不敢相信,这个他看着长大的、一贯放在心尖儿上疼的男人会用这么难听的话来羞辱他。李北寒就是这么想他的?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他怎么敢这么说他!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多久?还是说从一开始扒他衣裳的时候,李北寒心里就已经这么想了?那过去在床上的那些事又算什么?那些甜言蜜语又算什么?他当自己是在嫖妓? 张玉衡气极反笑,说:“就算我每天都换一个男人,那又如何?你凭什么来指责我,当初李长川还活着的时候你没和我睡?如今他都死了,你难道还要在我面前提什么存天理、灭人欲?往后,我想和谁睡就和谁睡,用不着你来操心——好叫你知道,我和谁睡,都不和成了亲的男人睡。” 李北寒愤怒地抓着二妈妈的屁股把他顶在墙上,手去解他旗袍的盘扣,动作很粗鲁,把张玉衡都弄疼了。可他怒火中烧,哪儿还有心思想那么多?二妈妈专往他的痛处踩,每一句话都在剜他的心。他知道小产后二妈妈和过去不同了,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不同。还是说,从一开始二妈妈就是这样的,只是他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不肯看二妈妈菩萨表象之下的蛇蝎心肠? 他恶狠狠道:“你生是我帅府的人,死是我帅府的鬼,你还想睡谁?二妈妈,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还叫你一声二妈妈,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你敢勾搭别的男人,我就要他们的命。你想让他们死,那尽管去。” 他嘴上说着尽管去,手可一点儿没把二妈妈放开的意思,都摸到二妈妈的肚兜儿了。不知道二妈妈今天穿的什么款式的肚兜儿,他也没心思去想,他隔着肚兜儿抓住二妈妈的奶子,使劲儿一揉,疼的张玉衡闷哼出声,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李北寒用膝盖顶开二妈妈的大腿根儿,把他的腿分开,自己埋头在他颈间亲个不停。他心中翻涌着毁灭的欲望,二妈妈还要招惹多少个男人才肯罢休?李北珩,石宣海,还有谁?他真的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一个朝谁都能分开大腿的婊子吗?不,他的二妈妈不是、也不会是那样的人。 “放开我!李北寒,你放开我!” 张玉衡不停挣扎,要从他的桎梏之下脱身,李北寒不知是在发哪门子疯,外头可都是东三省的名流权贵,还有各国来使,让他们察觉了他还要不要做人?李北寒真的疯了,这不是他熟悉的北寒,不是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宠大的惯会体贴他的好儿子,这是一个陌生的、暴力的、充满戾气的男人……和李长川一样的男人。 李北寒满心愤恨,他不知道二妈妈有没有和李北珩同谋杀害他的父亲,他也不知道李北珩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八成是真的,要不他怎么知道二妈妈的身体殊于常人?二妈妈不再是那个温温柔柔、让他摸几下就浑身发抖的二妈妈,他变得陌生、变得疏离,看他的目光甚至带着几分厌恶。 厌恶,为什么?就因为他让他搬回帅府?不让他在外头招惹那些该死的野男人?二妈妈的心,怎么会变得这么快?或者他根本没有真心,过去的一切都不过是逢场作戏,二妈妈只是在敷衍他、利用他,他对二妈妈来说,不过是一个工具,从最开始,二妈妈想从他身上得到的就是一个孩子,如今孩子没了,老帅也不在了,二妈妈终于要露出本来面目,来剜他的心、割他的肉了。 张玉衡不停挣扎,他不喜欢这样,李北寒在强迫他,他不情愿的。他没了孩子之后,已没有身体上的欲望,到今天都不想再有房事,更何况李北寒是有妇之夫,他说的很清楚,他睡谁都不要睡成了亲的男人。 “滚开……放开我……” 李北寒的手已探到二妈妈旗袍底下,大腿根那儿,粗糙的手指顶开二妈妈软软的阴阜,去碰自己日过无数次的雌穴,要把那儿弄开,好让自己的大几把日进去。二妈妈这儿很紧,很窄,他都知道,他还有最后一点神智,不要让二妈妈受伤。这不是他此刻的意愿,不过是长久以来的习惯。 “玉衡?玉衡?” 包厢外,石宣海带着几分犹豫的 分卷阅读94 声音传来,石宣海显然是见他许久都没回去,不放心,过来找他。 张玉衡抽着冷气,压低声音,说:“放开我!” 石宣海道:“玉衡,你在里面吗?” 李北寒嘲弄道:“‘玉衡’,叫的可真亲热啊,二妈妈,说他不是你的姘头,谁信?你可真是来者不拒,连这么一个小白脸儿都看得上。对了,李北珩也是个小白脸儿,二妈妈,你就喜欢小白脸儿,是不是?” 石宣海提高声音:“玉衡,你应一声,我很担心你,你再不应声,我要把门撞开了!” 石宣海急切的声音刺激的李北寒的动作更加蛮横,他在张玉衡阴穴内肆虐的手指插得更深,弄得张玉衡疼得厉害,没忍住地叫了出声。这声痛呼被门外的石宣海听见,显然让他更紧张、更担心了。 “玉衡?玉衡?” 张玉衡咬着嘴唇,勉强道:“我……我没事,你……不用……不用担心……“ 李北寒咬住他的唇,说:“告诉他啊,告诉他你现在在干什么,告诉他你现在正露着屁股给人玩儿,你不就喜欢这样吗?二妈妈,‘玉衡’,别不吭声啊,你的姘头可还在外头等着你呢。让他进来,看着你挨肏,好不好?” “啪!!!” 张玉衡掌心发烫,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抽李北寒的耳光,还这么用力,可他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李北寒被他打得别过脸去,脸颊上巴掌印儿泛红,想也知道二妈妈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的神色更加阴鸷,目光森寒,几乎要凝结成冰。 门外,石宣海真的开始试着打开门。 李北寒胸膛起伏,看着二妈妈,喝道:“滚!” 第四十七章 “皮肉生意?” 第四十八章 门外再没有动静。 石宣海怎么会听不出来,这是李北寒李大少的声音。 玉衡一来,李北寒的目光就盯着他不放,他见玉衡这么久都没回到宴会厅,就知道不好。是,李长川尸骨未寒,玉衡作为他的遗孀不该这么快和别的男人来往,可李北寒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在宴会上盯着玉衡看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把玉衡拉进包厢。不用想也知道,李北寒一定在威胁、羞辱他。 石宣海心急如焚,拳头攥得很紧,可又不敢真的和李北寒过不去。李北寒如今可不是过去的纨绔少爷了,原来能管着他的李大帅没了,在东三省,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做?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不过一介商人,哪儿敢和李北寒叫板?难道是嫌自己的性命太长了么? 石宣海咬着牙,心里太不是滋味。玉衡牡丹花儿似的人物,怎么能被如此对待? 他在包厢门口徘徊,不敢和李北寒叫板,可也不甘心就此离开,玉衡可还在里头呢!石宣海小心翼翼附耳在门上,去听包厢里的动静,可再听不到旁的声音,门后一片死寂,仿佛先前凶狠的“滚!”不过是他的错觉。 张玉衡手心发烫。 他掐着自己的手心,不愿去看李北寒此刻神情,想也知道,李北寒一定已勃然大怒了。他是何等骄纵的人物,含着金汤勺出身,众星捧月似的长大,年纪轻轻就已身居高位,在东三省内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哪儿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只怕长到这么大,连李长川都没打过他的耳光。 可李北寒太过分、太让他失望了,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他都不要紧,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李北寒居然用这么轻蔑的眼光看他,还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地羞辱他、污蔑他。也许,在李北寒眼里,他张玉衡。和奉天城内的海台子也没什么两样。 “放开我。”他颤声道。 李北寒插在他雌穴里边儿的手指顶得更深,也更粗鲁,那儿是多么娇嫩的地方,又一点儿水儿都没有,干巴巴的,如此一来怎能不疼?张玉衡疼得抽冷气,可李北寒没一点儿把他放开的意思。 分卷阅读95 他旗袍的盘扣都让李北寒给弄开了,下摆掀得很高,露出白生生的屁股和大腿。不冷,但很难堪。李北寒在他身下肆虐的手指更让他没处可逃,上不上下不下,还要让李北寒这样欺负。李长川死了,难道要换李北寒不给他好日子过了么? 不,他不要这样。 “放开你,你就要和姓石的王八蛋双宿双飞了么?” “我和石先生只是生意往来。” “生意?”李北寒冷笑道:“皮肉生意?” 张玉衡咬着牙,说:“你明知道我经商!李将军,何不去问问你的五妈妈,问问她每年要在我这儿拿多少钱?问问她你们帅府每年要从我身上吸多少血?问问她我要是拿不出钱,你的军队还有没有粮饷可发?我不想与你为难,你也别来为难我,我这条命,原本就没什么滋味,你要还来为难我,大不了一死,你当我不敢么?” 李北寒顿了顿,深深地看着他,“你要挟我?” 张玉衡和他撕破了脸,也无所顾忌,使劲儿把他推开,低头收拾自己的衣裳。 或许下边儿不再淌水儿也不全是坏事儿,起码这时不用担心下身狼藉。他气得只差全身打摆子,只是不肯让李北寒发觉自己的恐惧。他心灰意冷,觉得这世上没一个可信的人,他还以为李北寒和别的男人都不同呢!这会儿看,哪有什么不同,是他让多年的相伴迷了眼,把狼心狗肺的混账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他抬手一粒粒系上旗袍的盘扣,竭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发抖,他不知道衣裳皱没皱,也管不了那么多,又去弄自己凌乱的头发,不然让人看见了,还以为他和哪个男人偷了情,不知道要闹出怎样的轩然大波。李北寒如今是东三省的主人了,当然能肆意妄为、随心所欲,可他不是,他还要顾忌人言,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他早不用再学。 李北寒沉默地看着二妈妈。 张玉衡推门离开,连句话都没留给他。 李北寒手指动了动,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二妈妈的体温。 他挫败地一拳砸在墙上,还不解气,又连着砸了好几拳。 他不知道,今天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二妈妈不就是和李北珩睡了一回吗?不就是又和石宣海眉来眼去勾搭在一起不清不白了吗?他早知道二妈妈不是贞洁烈女,正如二妈妈所说,早在老帅去世之前,他和二妈妈就滚上了床,现在又凭什么来要求二妈妈守身如玉、下半辈子都当寡妇? 可他就是不愿意。 李北寒拿出帕子擦手,又把那条手帕放进衣兜,那上头还有二妈妈身体里边儿的气息,他可不想随手丢在这儿,让莫名其妙的人捡到。 李北寒出了包厢,回到宴会厅,就看见二妈妈和一个法国人相拥着慢舞。 朱娉婷忧心忡忡地要去抓他的手:“北寒,手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李北寒下意识地避开她,说:“没事。” 朱娉婷道:“是不是,因为二妈妈?” 她摇摇头,说:“打二妈妈一来,我就发觉你一直在盯着他看,我知道你敬重二妈妈,可你也要为他想一想。我听李琦生说,二妈妈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你总不能再给他更多苦头吃,嗯?” 朱娉婷的话每句都有道理,可每句话又都那么刺耳。究竟是他给二妈妈苦头吃,还是二妈妈自己放浪形骸、不守妇道?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理,难道二妈妈不知道?他是大门大户出来的小姐,不是游荡街头的流莺,要是放纵他在外头勾三搭四,那帅府威严何在?老帅面子何在?他李北寒的脸又要往哪放? 李北寒仰头灌下一杯酒。 朱娉婷忙着和五妈妈一起交际,没功夫去琢磨丈夫的心事。 夜深时,张玉衡觉得疲倦,婉拒了石宣海送他回府的提议——石宣海说这话时也提心吊胆,怕真这么做了,明儿就找不着自己的脑袋——自己出了门儿。 分卷阅读96 外头当然没有里边那么暖和,张玉衡裹着貂裘,和连翘一起上了车。 连翘乖乖给小姐揉小腿,交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呢!他自己在别厅吃吃喝喝,知道小姐怕一会儿都没能坐着,要和人攀谈呢,做这么大的生意,也实在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所幸就算离开了帅府,帅府的名头还在庇护他们。不然,一个女人哪儿能在这世道活下去? 车开得很快。 连翘一抬头,惊讶道:“这……这不是回公馆的路……” 张玉衡睁开眼,往外一看,立时察觉这是去帅府的路,再一看司机,已不是他搬出帅府后另聘的司机,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李北寒的属下。李北寒貌似放过了他,实则在背后耍这等诡谲手段,居然堂而皇之换掉他的司机,要强行把他带回帅府。 好一个李北寒! 张玉衡气得说不出话来,看来,他的话都白说了,李北寒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好过。他定定心,打开手包,从里边掏出一把枪,枪口顶在司机的太阳穴上,说:“停车。” 司机道:“二太太,这是少帅的命令,您别为难我。” 张玉衡扣下扳机,重复一遍:“别让我说第三遍,停车。” 司机抓着方向盘,说:“这是军令,您见了少帅——” 张玉衡朝着他的大腿开了一枪。 轿车撞在墙上,终于停了下来。连翘磕在椅背上,撞的脑门儿生疼,可司机比他惨多啦,正抱着大腿,痛苦哀嚎,脑门儿上疼出大颗大颗的汗。张玉衡收了枪,推开车门,让连翘把他从车上拖下来,又拦了辆黄包车,给了车夫几块大洋,让他把人送去医院,路上跑快一点儿,别耽误。 他亲自开车,回鸾台路的公馆。 连翘心砰砰直跳,慌乱地去擦手上的血,说:“小姐,您真厉害!不过,不会出事儿吧?他好歹也是大少爷的人。” 张玉衡看着前方的黑夜,轻描淡写道:“死不了。” 连翘当然知道人没那么容易死,小姐打的是腿,又不是头,可是,大少爷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不知道还有什么招术在后头等着他们。他不明白,难道李北寒知道小姐和二少爷李北珩之间的勾连了?知道老帅的死和小姐有干系了?他抓心挠肝,又不敢问,他知道小姐再也不想提起那天的事儿。 黑色轿车驶过灯火阑珊、热闹非凡的奉天城,背离帅府,驶向鸾台路。街上寒风飒飒,车里也不多暖和,可谁都知道,在路的尽头,不是让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帅府,而是属于他们的、温暖的家。 硝烟味儿还在车内弥漫,无孔不入,仿佛威慑。 连翘环手抱住自己,打了个寒战。 第四十九章 “你不如把我关起来,当你的性奴呀!” 第四十九章 鸾台路的公馆中等着坐立不安的石宣海。 他见张玉衡回来,一下冲过去,担忧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玉衡,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玉衡道:“半道遇见一个让丈夫打得浑身是血的女人,把她送到医院耽搁了一会儿,这些都是她的血。” 连翘低着头,不敢说话。 石宣海这才放下心来,他出了饭店,越想越不安心,李北寒的作为让他觉得危险至极,半道就调转车头拐到鸾台路,没想和他一起离开的玉衡还没回来,这简直让他如坐针毡。万幸,玉衡没有出事。 “知道你心善,可这么晚了,在外头实在容易遇到危险,你该多当心。”石宣海絮絮叨叨的嘱咐了好一番话,玉衡这么柔弱的女人,已遭受了太多不幸,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她遇到更多危险,她该好好儿地活着,像一朵花儿。 他迟疑地问:“今天,在宴会上,我……” “我先去换身 分卷阅读97 衣裳。”张玉衡打断他的话。 石宣海愣了愣:“当、当然。” 不知为何,知道张玉衡正在楼上梳洗,让他更坐立难安。 玉衡还没回来的时候,他满心想的都是莫非出了什么事,莫非李北寒又去为难玉衡了,可这会儿,激荡在他胸口的尽是旖念——玉衡把那身华贵的旗袍都脱下来了么?解开上边儿的盘扣,露出来的,不正是…… 石宣海鼻子一热。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换个姿势,掩饰自己有了反应的下半身。 他明明也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了,怎么这会儿想一想就这么压不住火儿?不过,也不能全怪他,玉衡生得那么美,身段儿又凹凸有致,尤其是胸乳,更丰满诱人,他也是人,怎么抵挡得了如此诱惑?打从坷山遇见,他就觉得藏在玉衡保守衣裳底下的,是风华无双、韵味儿十足的躯体。 张玉衡下来时,头发还湿漉漉的。 “玉衡……” 石宣海一下站起来,喉结动了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的目光都放在玉衡垂下来的、微微打卷儿的头发上啦。满心旖念翻涌不休,让他简直要在玉衡面前出丑。 他清清嗓子,不敢看玉衡,声音怪异地道:“今天,李北寒冲你发火儿啦?哎,他们那些蛮横无理的兵丁,才不管别人的意愿想法,不按他们的心思去做,他们就要把枪顶在你脑门儿上!如今李北寒大权在握,什么荒唐事儿干不出来,我真担心你反受其害。” 张玉衡坐在鸾台路公馆的沙发上,离李北寒远远的,可下边儿没流水儿的雌穴里边儿仿佛还插着他的手指,粗糙又蛮横,哪儿有一点敬重的意思,他觉得那儿很疼,疼得他不由己地颤抖,他把自己的大腿合得很紧,就像仍在抵挡李北寒的入侵。 石宣海或许是个比李北寒更好的年轻人,他想,或许,往后他以为最可靠的,才是伤他最深的。 他说:“只是一点误会,没你想象得那么严重。” 石宣海摇摇头,忧心忡忡道:“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玉衡,你不要把他想得太可靠,你明明知道,人一旦有了权势往往就不会再顾忌别人的想法,李北寒又有什么不同?你得多为自己想一想。” 张玉衡端起茶盏,啜饮几口茶水,他当然知道石宣海说的都是实话,他当然比石宣海还要在乎自己的身家性命。如今,北寒既已知道他和李北珩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早早晚晚,这些秘密都会把他牵扯进李长川的死亡迷案之中,要是真有一天,李北寒知道是他唆使李北珩杀掉李长川,那他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 他不怕吃些苦头,也不怕和李北寒渐行渐远,这原本就是他想要的,李北寒毕竟是别人的丈夫了,不是他的。可,他还想活,他好不容易离开帅府,还没呼吸够自由的空气,不能再沦陷到任何深渊之中。 李北寒想让他回帅府,无非是要限制他的自由,让他无处可去、无路可逃,不,他决不会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你说的,当然有道理,可我能怎么样呢?”他轻轻地叹口气,放下白瓷茶盏,说:“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命运的大潮,没人能躲得过。” 石宣海咬着牙,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玉衡,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能狠得下心,那我们尽可远走高飞。你知道,我有亲戚在美国做生意,只要你想,我们可以一起离开。” 张玉衡没有挣开他的手。 他有意和石宣海交好,为的就是他的海外关系,只是没想到,石宣海居然这么容易就说出这话来。这反而让他心生犹豫。石宣海和李北寒年纪差不了多少,曾几何时,他也信过李北寒,可换来的只是一场羞辱,石宣海又有什么不同?不过是色迷心窍,想占他皮肉上的便宜。就算他看上去再热切、再真挚,人心总是不可依靠的,他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在飘渺的人心上。 张玉衡轻声道:“能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感激,只是,你得知道,我从一段痛苦的婚姻中解脱,没有再把自己交代给另一段婚姻的打算。我愿意和你一起做生意,相互扶持,可那并不意味 分卷阅读98 着更多,你……知道吗?” 听了这话,石宣海显然很受伤,他一下子放开了张玉衡的手,表情显得局促又尴尬,自嘲道:“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你心里也……玉衡,不,张女士,我从此知道你的心意了。你放心,我和李北寒那等人不同,我尊重你的想法,不会做任何勉强你的事。你想去美国,也大可找我穿针引线,我一定不会推辞。……我想,你总看得清我的心,是不是?” 张玉衡不得不动容。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有如此风度,非但不因他的婉拒动怒,还很妥帖地把他最想要的通途没有条件地呈给他,而不用那要挟他、强迫他,这是多么难得的做派和风度!在这个不把女人当人的地界,居然还有石宣海这么绅士的男人,真是罕见,只怕连英吉利的骑士都比他不上。 张玉衡心中感动,去捉他的手,温声道:“不是你自作多情,是我还没能从过去的阴影下脱身。石先生……宣海,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或许,有朝一日,一切会自然而然发生变化呢。只要你愿意去等……你不愿意,我当然也不怪你,人应当随心而行,而不当让重重规矩束缚,不是么?” 石宣海眼因之一亮,激动道:“你说真的?” “我也想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二妈妈。” 一道阴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见含英一脸焦急地站在李北寒身边,冲他们摆着手,显然没能把他拦住。 李北寒脸色难看的很,目光更是森寒狠戾,让石宣海浑身发冷,教玉衡握着的手更是刹那之间僵住。他忌惮李北寒,否则也不会连自己的车都不敢停在鸾台路,就怕传到李北寒耳中招惹麻烦,没想到李北寒会闯到这儿来,真是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要他走,他也不情愿,他今晚已逃过一回,那滋味真的太难堪、太没有尊严。玉衡肯主动握他的手,是开天辟地的一大步,他要是走了,在玉衡心里,他可不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懦夫了么?但若留下……李北寒的眼神比刀锋还要锐利,其背后的威胁意味呼之欲出,要是留下,只怕还没等他和玉衡离开奉天,他就会被大卸八块——这不是他的臆想,在这样的乱世,这可一点都不稀奇。他就算家财万贯,到了也只不过是一介商人,倘敢和官府、和军阀叫板,那才是找死。 “宣海,”张玉衡放开他的手,说:“天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和北寒还有事要谈,我们改日见。” 石宣海横下心,看着他,“好。你记的,我做出的承诺不会轻易更改。” 张玉衡笑了笑,说:“当然。” 石宣海朝李北寒点点头,越过他离开了。他心里感激玉衡给自己留了最后一点体面,他不敢和李北寒鸡蛋碰石头,他知道。可这不能全怪他,人活在世上,原本就分了三六九等,他和李北寒相去太远。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不想面对,也不得不面对。唯一的解法,就是离开奉天。 李北寒压抑心中翻腾的怒火,诘问道:“二妈妈,你是真的要难为我,是不是?” 张玉衡垂着眼,说:“我哪儿敢难为你,明明是你在难为我。” “为什么不肯回帅府?为什么要和那些男人牵扯不清?二妈妈,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你用不着去求别的男人。”李北寒抓着二妈妈湿润的头发,逼他抬起来,看着自己,“你明知道,我一贯对你予取予求,这些年你对我多好,我心里都知道,我当然也不会对你不好。可你不该去勾搭石宣海,更不该去招惹李北珩,二妈妈,你——” 张玉衡迎着他的目光,哑声道:“我想要自由,你能给我么?我想要尊重,你能给我么?不,你不能。北寒,你把我当人看了么?你在外头花天酒地,娶妻成亲,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么多女人?你都成亲了!你能,我为什么不能?我为什么不能和别的男人来往?我为什么不能过自由的生活?就因为你是男人,我不是?还是因为你手里有枪,我没有?你不如把我关起来,当你的性奴呀!” 第五十章 “北寒,你放过我吧,成吗?” 第五十章 李北寒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从二妈妈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 分卷阅读99 在他心里,二妈妈是什么呢,是开在深闺之中一朵柔弱的花儿,这花儿固然会偶尔耍点脾气、闹点别扭,可归根结底还是无处可去只能可怜兮兮地忍受命运的狂风骤雨。他过去,对二妈妈充满怜惜,觉得自己要守住这朵花儿,不管是从老帅手中,还是从这险恶的世道之下。 可没想,老帅一朝西去,二妈妈就展露出他从没见过的、让他无法接受的真面目。 原来,打从一开始,二妈妈想要逃离的就不止是老帅,还有他。过去,二妈妈对他的纵容宠溺,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老帅还活着的时候,二妈妈想从他身上得到的是一个能让他在帅府站稳脚跟的孩子,孩子没了,二妈妈又利用老帅和他的内疚,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帅府。更别说,二妈妈还和李北珩上过床!李北珩可是他的亲弟弟!二妈妈是成心要把帅府搅个天翻地覆,让谁都不好过。 李北寒看着二妈妈垂下去不肯看他的眼睛,越想越胆寒。 二妈妈想做到的一切,都做到了,李北珩的身败名裂,三妈妈的半痴半傻,都是他的手笔,他远远地待在鸾台路的公馆和一个又一个男人打情骂俏,隔岸观火,看着帅府的动荡和混乱——当知晓老帅逝世的消息,他心里不知有多高兴!他是不是以为,从此就天高任鸟飞了?二妈妈连敷衍都不肯敷衍他,难道以为他李北寒就那么好拿捏么? 李北寒笑了一下,俯下身,在二妈妈唇边道:“二妈妈,您说的对,我不能给你自由,因为我手里有枪。” 张玉衡的心慢慢儿地往下沉。 他抬起眼,去看李北寒,可看到的居然是李北寒阴鸷、狠戾的神色。他下边儿让李北寒弄过的地方又开始疼了,仿佛李北寒的手指还插在他干涩的阴处,肆无忌惮、不留情面地戳弄。李北寒是打定了主意要来羞辱他、折磨他,不让他过自己的日子了。 “北寒,”他手指攥住自己的衣裳,忍着推开李北寒的念头,把语气放得很缓,他不想再刺激李北寒,面前这个人,已不是他熟知的那个会和他撒娇、会哄他开心的好儿子了,他终究还是李长川的血脉,和李长川生着一般无二的虎狼之心:“你放过我吧,成吗?” 李北寒的回答就是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含英和小太监连翘焦急地站在门外。 含英不知道小姐和二少爷李北珩之间的阴私,更不知道今儿在舞会上发生的一切,她只当北寒见不得小姐和别的男人来往,方有这么大的反应。可连翘是明明白白地知道帅府的柴房都发生过什么事儿的,他提心吊胆,怕小爷察觉了什么蛛丝马迹,要是小爷真的知道了,那么连小姐带他们,没一个能把命留下来的。 门开,李北寒打横抱着张玉衡出来了。 含英愣了愣,这是……和好了?她去看小姐的神色,可张玉衡的脸让他自己用手给掩住了,看也看不清。她想再去看李北寒,或者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了,可看到的却是李北寒的背影,李北寒抱着他们小姐往楼上去了,不知怎么,她觉得今儿的北寒很不对劲儿。 “不会……出事吧?”她战战兢兢地问。 “小姐没说什么……”连翘小声嘟囔。 二楼,“啪!”的一声,卧房的门叫人关上了,听那动静,真可以说不是“关上”,而是“踹上”。这更加重了含英心中的疑虑和担忧,这太不寻常了,那个粗横的男人,真的是他们小姐疼了这么多年的小爷吗?过去的小爷,连他们小姐皱个眉头都要想尽法子逗他欢心,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凶蛮呢? 她轻手轻脚上了楼,把耳朵附在门上,想听里边儿的动静。 连翘小声道:“说什么?” 含英摇摇头,说:“听不清。” 门内。 李北寒粗鲁地把二妈妈掼在床上,抬手去解自己军装的纽扣。 二妈妈想把他当踏脚石,那可真是打错了主意,他是那么好利用的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二妈妈掩着双目的瘦的只有骨头的手,和下边儿露出来的苍白的嘴唇,心中升起一点扭曲的快意——二妈妈永远都逃 分卷阅读100 不出他的手心,不管愿不愿意,二妈妈都是他的,永远、永远。 他扔掉外套,解开衬衫的两粒扣子,急不可耐地上了床,把二妈妈骑在身下,把他覆在脸上的手扯开,冷笑着道:“怎么,现在用不着我了,就连看都不想看我了?二妈妈,你可真是蛇蝎心肠啊。” 他扯开二妈妈的衣裳,看见下边儿绯色的肚兜儿,上头还绣了合欢花。李北寒嘲讽地想,合欢花,二妈妈想和谁“合欢”?不论是谁,一定都不是他,二妈妈的心太野了。 张玉衡阖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李北寒胡作非为,因为他知道,他拦不住李北寒,李北寒要做第二个李长川么?和他老子一样,把他囚禁在地狱当中?他不可避免地感到恐惧,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经历过去十几年的梦魇,那样的生活把他的生命一点一点地消磨掉了,他还能再活多少年呢?再那么忍辱偷生下去,他的人生还有多少趣味。 李北寒掐着他的下巴,狠声道:“睁开眼,看着我。” 张玉衡真的把眼睛睁开了。 他看着李北寒,仿佛在看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深深的疲倦。 他太累了,李长川死掉的时候他有多高兴,如今就有多累,他感到失望,这失望无关李北寒,他只是对自己失望,早在他吃到李长川的苦头的那会儿,他就知道李北寒也不值得信任,他不该指望李北寒,李北寒面儿上再体贴、再可靠,终究也是李长川的孽种,和李长川生着无二的狮虎之心。 李北寒阴声道:“你就那么缺男人操?” 张玉衡冷笑着道:“李将军,我缺不缺人操,用不着你操心。不过,你新婚没多久,不好让夫人独守空闺吧,大晚上的不回府,来我这儿算怎么回事?——哦,我想起来了,这对你来说无干紧要,你在外边儿和海台子、和舞女歌女厮混也没人管的了你啊,你是何等人物,做事哪儿用得着管别人怎么想。” 李北寒听了他指桑骂槐的一番话,脸色更加难看,这就是二妈妈的真面目,他过去还把二妈妈当成命途多舛、为人欺凌的可怜人,到今日方明白,二妈妈一点儿都不可怜,真正可怜的,是让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自己。二妈妈用完了他,连再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就要和别的男人比翼齐飞了。 张玉衡的话,比枪弹、比刀剑更伤人。 李北寒放开掐着他下巴的手,冷笑道:“是,你说的对,我用不着管别人怎么想,更不用管你怎么想。二妈妈,你真当我不会杀人了?石宣海,他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他没在你这儿留过夜,我早毙了他。我不想伤你,可你总是逼我,我要是再任你放肆,那还是男人吗?” 他粗暴地撕开二妈妈的绸裤,裂帛之声尖锐刺耳,让张玉衡的心空了一拍,冰冷的空气触碰到他赤裸的下体,让他那个软软的小玩意儿抖了抖,下边儿的阴穴更是沁出森森寒意——李北寒要发疯,要难为他,他连逃,都逃不了。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好儿子”,到头来,也要变成他的梦魇、他的仇敌。 李北寒已扶着阳具抵住他的阴穴。 张玉衡打了个寒颤, 张玉衡打了个寒颤,绝望的阴翳在那瞬间蔓延开来,他仿佛又回到了若干年前和李长川成亲的那天,威权笼罩了他,让他无处可藏,让他受尽屈辱。时隔多年,李长川的儿子又要来逼迫他、伤害他了。他挣扎了这么多年,受尽了屈辱,受尽了苦头,得来的,难道就是永远都无法解决的苦难么? 不,不!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试图把李北寒推开,他颤抖着翻过身,要从李北寒身下爬开,他决不允许过去的一切再发生,他不能再过那样的生活,他不要再做任何人的禁脔,他要为自己活,要随心所欲,过他自己的人生。 他想逃。 可李北寒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他逃开。 他攥住二妈妈清瘦许多的腰,二妈妈肚兜儿的细带儿还搭在上边儿,等着他来解开,二妈妈在发抖,在挣扎,可他已不在乎,二妈妈对他虚情假意了这么多年,他凭什么要在乎他疼不疼、怕不怕、愿不愿意?他凭什么要忍气吞声、要打落牙和血吞 分卷阅读101 、要把二妈妈让给别人? 李北寒抽了把二妈妈肉乎乎的大屁股,漫不经心道:“操过这么多次了,装什么贞洁烈女?还是想给李北珩守身?他比我操的你爽吗?我看不会吧,他那玩意儿比你的也大不了多少啊,就算插进去,只怕也没什么感觉吧。他操过你多少次?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去剿匪的时候,还是更早?二妈妈,我在问你话。” 第五十一章 “你究竟朝多少个男人张开过大腿” 第五十一章 张玉衡屈辱地咬着牙,就算明知道不可能摆脱李北寒的控制,还是拼了命地挣扎,要从李北寒身下逃开。他越挣扎,李北寒攥着他的腰的手使的劲儿就越大,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弄出吓人的痕迹来了,可他这会儿哪儿还知道疼呢?他只想挣脱李北寒,挣脱这没有尽头的命运,恐惧和绝望几乎把他淹没。 李北寒的家伙就顶在他下边儿,蠢蠢欲动地妄图破开他的阴穴。 ……张玉衡想起李北寒成亲那天的事儿来。 回忆翻涌,如缤纷缭乱的走马灯,在他眼前闹个不停,那些记忆,让他胃中泛酸,让他想要呕吐,他心底充满对自己的厌恶,恨不得早早死了还来的干净,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受这么多的折磨啦。 他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厉害,挣扎也越来越强烈,他发出诡异的、从没有过的哀鸣,宛如寒冬将死的孤鸟,充满绝望,万里冰封的雪原终于也要取走他的性命啦!他的腿不停地哆嗦,他把自己的阴穴夹得很紧,试图抵挡李北寒的入侵。 “不……不!”他的手指抓着皱掉的床褥,指甲太过用力,翻了过来,刺破指尖,鲜血淋漓,他喃喃着重复:“不……” 可李北寒哪儿肯理会他的抗拒,那个气势汹汹的大家伙终于还是强硬地撬开了他的雌穴,就像一把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剑轻而易举地剖开他的身体,粗暴,凶狠,残忍,他的身体真的叫李北寒给剖开啦!下边儿,那儿的缝仿佛是原来从没有过的,是到了今儿方硬生生给割出来的,打那儿淌出来的血也不肯轻易地流下去,偏要依依不舍地在他那儿盘桓。 张玉衡把头埋在床上,咬着嘴唇,不肯说话了。 李北寒攥着他的腰,没有停顿地把自己的阳具往二妈妈雌穴深处操,他看见二妈妈肩背上沁出来的热汗了,知道二妈妈这会儿一定恨极了他,这个认识,让他在愤怒的同时,心里生出几分快意。二妈妈不想要他了,那就不想吧,再不想,二妈妈还是要敞着腿任他操,而不是和这世上任一个别的男人。二妈妈永远都脱离不了他的掌控,二妈妈是他的……永远都是! “我操的你爽,还是李北珩操的你爽?嗯?二妈妈,告诉我,你究竟朝多少个男人张开过大腿?你把自己当婊子么?你想要什么,都靠给男人睡?” 李北寒一下一下凶狠地撞击二妈妈的阴穴,那儿最初很干、很涩,可没一会儿就湿润了,二妈妈的身子是耽于享乐的身子,不管是他,还是天底下任何一个对他有用处的男人,都能把二妈妈操的流水儿。可笑的是,他从北地回奉天时,摸着二妈妈下边儿干巴巴的,还真当他伤了心,伤了身,此时回想,真相分明是二妈妈和李北珩有了私情,不肯再敷衍他。二妈妈真的没了孩子么?还是,那又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 他阴狠地诘问:“你想从石宣海身上得到什么?‘随心而行’,‘不当让重重规矩束缚‘,二妈妈,你好大的野心!告诉我,石宣海和你承诺什么了?他要娶你过门儿,还是要纳你做妾?你是我帅府的二夫人,你以为,我会任由你在外头招蜂引蝶,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二妈妈,你生是我帅府的人,死了,也是我帅府的鬼。” 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回荡不休,张玉衡伏在床上,腰让李北寒攥着,屁股撅起来,别无选择地承受着永无止休的操弄。他半睁着眼睛,想起当初在白水县时和北寒共赴巫山云雨的滋味儿,那或许是他三十多年的人生当中最快活的回忆了,北寒那么爱重他、那么疼惜他,让他享尽在云端漂浮的滋味,真的把自己当成有依靠、有退路、有凭仗的人了。 ……他让李北寒操的一点儿一点儿往前。 下边儿插着李北寒大家伙的地方仿佛着了火,灼烧的痛感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他在受一场大刑,行刑的人正是他疼了那么多年、信 分卷阅读102 任了那么多年的好儿子李北寒,是他以为就算天下人都唾弃他、憎恶他,也不会不管他的人。他咬住自己的嘴唇,尝到苦涩的血腥味儿,他决不低头,决不示弱,决不让李北寒听到他的痛,李北寒不配。 他的沉默在李北寒看来仿佛默认,李北寒更愤怒,也更粗暴,他抓着二妈妈的大腿把他翻过身,阳具甚至还插在他的雌穴之中不肯拔出来,这剧烈的动作使得张玉衡那儿更疼,疼得他忍不住地发抖,可他阖着眼,咬着嘴唇,不肯看李北寒,也不肯让他听自己的声音,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抵抗。 李北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的血。 “你就这么,不想让我操?”他问。 得来的唯有沉默。 李北寒冷笑一声,掐着二妈妈的下巴,沉沉地审视他的神情,这是他从没在二妈妈脸上见过的神色,只怕也是二妈妈对他的真正想法。他的愤怒如岩浆滚烫,二妈妈对他的一切的好都是假的,他成了二妈妈手中的一枚棋子,真心?那是什么东西?二妈妈哪儿有真心?对他来说,世上只有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的人。 李北寒抓住二妈妈下边儿的小玩意儿,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嘲讽道:“李北珩知道你长着这玩意儿,还敢操你,看来他对你感情很深啊。” 张玉衡不吭声。 李北寒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把他那个畸形的小东西弄的痛极了,仿佛要把它从他身上扯下去,张玉衡胸脯起伏,恐惧的阴翳在他心间盘桓,要是真的扯了下去,那他还能活吗?他要流多少血。他得了寒症似的,打着摆子。 那儿太敏感、太脆弱,平日他自己都很少碰,这会儿李北寒这么折腾,他怎么可能不疼,可他更怕,怕李北寒真的疯到要弄死他。唯一能让他不把心思都放在那儿的原因,是下边儿让李北寒操弄的地方更疼。他觉得自己被钉在一把锋利无比的、冷冰冰的剑上,那把剑捅到了他的五脏六腑,要让他流血而亡啦。 李北寒的阳具插到了他阴穴最深的地方,从没那么深,仿佛恨不得把他操坏、捅烂,他的眼睛睁开一点儿,看见是李北寒狰狞狠戾的脸,这张脸,渐渐和李长川的脸重合,他听见自己的血汩汩流淌的声音,李北寒比李长川还要让他痛,因为他对李长川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他们只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什么二夫人二太太,只不过是个便宜行事的名头。可李北寒不一样。 他眨眨眼,迷茫地想,李北寒,哪儿不一样呢? 他这会儿,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充斥着他的,是疼,是痛,是恐惧,是绝望。他觉得自己要死了,他一定会让李北寒给弄死,他要死在这个他自以为的安全之所了。他的人生,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悲剧。 这场暴虐的情事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张玉衡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流光所有的血,李北寒的凶器在他下边儿不停地冲撞、顶弄,仿佛不知疲倦的野兽,他的大腿连阖起来的劲儿都没有啦,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僵硬的死尸,不管是谁,都能对他为所欲为。 李北寒最后一次射在二妈妈里边儿,神智终于清醒一点儿,他看着二妈妈身上的斑斑痕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畜生,他伸出手,放到二妈妈鼻下,当感受到二妈妈的呼吸,方松了口气。他翻身坐在床边,抹了把脸,神智一点点回来,把二妈妈折腾成这样的人,是他。 “二妈妈……”他张张嘴,又沉默一会儿,终于道:“你守规矩,我不会再这么对你。” 身后悄无声息。 李北寒也不再说话,他站起来,胡乱套上自己散落各处的皱巴巴的衣裳,他不能留在这儿了,不然,他或许还会做出更可怕的事。 他要走,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过的二妈妈,二妈妈赤裸着躺在那儿,两条腿还敞着,阴穴暴露在他的目光下,混合着鲜血和他的精液的红红白白的东西在那个让他操的合不上的缝儿里流出来,白生生的皮肉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肚兜儿掀上去,露出一边儿乳房,奶尖儿让他咬出了一道口子,已不再流血,结了薄痂,乳房上有好几个牙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出了房门,没看见守在外头的含英和宦官,也没听见他们惊恐的叫声,也许有人冲过来哭喊着打 分卷阅读103 他、骂他,他不知道,他一刻不停地往外走,要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二妈妈远远地留在那儿,不让他再纠缠自己。那个人,真的是他吗?把二妈妈伤成那样的人,真的是他? 刺眼的日光灼烧着他的眼睛。 第五十二章 “你不喜欢他,是不是?” 第五十二章 打这天起,鸾台路的公馆前就守了两个荷枪实弹的兵,张玉衡待在公馆的时候,他们就扛着枪在外头站着,张玉衡要是出去谈生意、出去交际,这两个人就寸步不离地跟在后头,无论如何都不让张玉衡离开他们的视线。 这是明目张胆的监视,可张玉衡无计可施,他总不能也在这两个人身上开洞吧,就算真的开了洞,李北寒手底下的兵又岂止百个千个,总比他的子弹多,始作俑者是李北寒,就算他把每个来监视自己的人都杀了,也无济于事。 所幸,他近来也很少出门。 李北寒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实在太骇人,他自己已变得麻木,可总要顾忌旁人的看法,要是看见他现下这副尊容,只怕谁都再不肯同他做生意。他如今,除了钱,谁都不信,倘失去这赖以生存的立身之本,那他才真的是要沦落成李北寒的掌中之物,任他拿捏亵玩取乐欺压。他不肯拿自己的生意冒险。 再就是,石宣海下了大狱,罪名是经济欺诈,是军政办公署直接签的拘捕令,连点风声都没有,警察就直接上门抓了人。石家遭此噩耗,还不知所以然,连忙上下打点,左右活动,想把石宣海从里头捞出来,可再多的金银都仿佛泥牛入海,花出去就再没声息,石家这会儿方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生意场上的事儿,是他们府上的少爷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是有人要为难他。 石宣海的爹求到张玉衡这儿,让人送了帖子,送了厚礼,只求他说句话,那就是对他们老石家的大恩大德了。 张玉衡放下名帖,说:“他这是抱薪救火,我要是替石宣海说话,那他才真的要丢掉性命。” 他说这话时,正歪在美人靠上吃含英喂的汤药。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药罐子,打从帅府出来,就没一天离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汤药、补药,聊胜于无而已,也只有李长川的讣告登在报纸上的那段日子他兴致高一点,旁的日子,他总是病歪歪的,看上去就像游荡在人间的一缕幽魂,一不小心就要不见了。 含英皱皱鼻子,“小姐,石先生,他还出得来吗?” 张玉衡道:“谁知道呢。” 是他连累了石宣海,没有他,石宣海也不至于身陷囹圄。李北寒不过是在迁怒,只是不知他的怒火有多盛,要把石宣海折腾到什么地步才肯放过他。他感到厌倦,说不出的烦闷,仿佛自己正身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笼子里,无论如何都出不去。 日光西沉,张玉衡吃过晚膳,听着唱片机的靡靡之音和含英说话,小太监连翘乖觉地给小姐揉腿,他们都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李北寒的事儿,就算含英私底下悄悄哭过无数次,哭得两只眼睛肿的和桃儿也似,只要到了小姐跟儿前,她都竭力表现的高高兴兴的,不想再给小姐心里添堵,这也是她唯一能为小姐做的了。 她和连翘相互打趣儿,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把唱片机的乐声都给压了下去,逗的张玉衡脸上也显出几分笑意。这是多么难得的事,从那天让李北寒给折腾的去了半条命,小姐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再出现过,如今终于肯舒展眉眼,这让含英心里感到莫大的安慰。她们小姐,真的吃了太多、太多苦头了。 张玉衡正要说什么,一阵脚步声从外头传来,铿锵有力,一听就知道是军靴踩过地面的声音。这个时候,能不经通报而进到这间公馆来的,除了李北寒,还有谁? 含英脸色一变,扭头看过去,果然看见李北寒的身影,他一身威严的军装,戴着大檐帽,帽檐遮住了他的目光,可含英还是觉得一股冷风随着他的到来吹进这幢公馆。她一下站起来,愤恨地瞪着李北寒,看他怎么还有脸到这儿来,这个忘恩负义、不念旧情的白眼儿狼,做了东三省巡阅使就和他老子一样,什么龌龊事儿都能干出来了么。 想起李北寒把她们小姐折腾成什么样子,含英眼里就有泪花儿。 b 分卷阅读104 r “李大少,不,李将军,李大帅,你来我们这寒舍有何贵干?夜深了,我们这不好招待男客,你请回吧!” 李北寒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走过去,坐在二妈妈身旁。 小太监连翘连忙躲到一边,这位爷可一直看他不顺眼,还曾把他踹的好半天没捯过气儿,他真怕再挨一下,他局促地低着头,想出去,躲的越远越好,可,要是李北寒再为难小姐,那可如何是好?他不敢问,李北寒都知道些什么了,他心底有很深邃的恐惧,怕李北寒知道所有真相后会拿枪崩了小姐——他觉得这一天早晚会来,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的不说,单说二少爷李北珩的妈和他的妹妹,小姐居然留下了她们的性命,这是多么大的隐忧! “好点了?”李北寒伸出手,去碰二妈妈嘴角的伤,他的手指还没触碰到二妈妈的脸,二妈妈就往后躲了一下,躲开了他的手。李北寒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轻描淡写道:“看来是好多了。” 张玉衡垂着眼,没作声。 含英只看着李北寒的手几乎碰到小姐,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尖声道:“你造的孽,怎么还敢这么大言不惭!这些年,我们小姐多疼你、对你多好呀!李北寒,你难道都没有一点良心么?你怎么能这么作践我们小姐!你明知道我们小姐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老帅不在了,没法子折腾我们小姐了,就换成你了么?!你但凡还是个人,就不该这么狠心!” 李北寒终于正眼看她。 含英让他的目光吓得浑身发冷,这……这个人,真的不是过去那个撒娇赖床的帅府小爷了,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他的父亲……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睥睨万物……冷血无情。这让她感到绝望,权力,真的会把人变成怪物吗?可为了小姐,她不肯退却,李北寒不能再那么对她们小姐了,绝对不能。 李北寒冷冷道:“你怎么不问问你们小姐,我为什么作践他。含英姨,要不是看在过去这些年的情分,我一枪崩了他都是轻的。” 含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去,给客人上茶。”张玉衡语气平静地吩咐含英,眼睛都没抬一下儿,他的腰挺得很直,神色自若,一点儿也看不出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曾给他造成过多么大的伤害。他的手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掐着手心,疼痛是此刻唯一能不让他失态的法子,若非如此,他只想离李北寒远远的,远到李北寒碰都碰不到他。 含英咬着嘴唇,不甘心地道:“是。” “我是客人么,二妈妈?”李北寒抓住他的手,一根根掰开他掐着掌心的手指,看见那儿让他自己掐出来的斑斑血迹和翻裂的指甲,这点血,能有多疼?“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张玉衡不看他,也不说话。 他的沉默,让李北寒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卷土重来,哪怕是逢场作戏,二妈妈都不肯敷衍他,二妈妈宁肯去和石宣海那样的废物卿卿我我、虚与委蛇,也不肯给他好脸色,二妈妈明知道,只要他认个错儿,立誓往后再也不和那些男人来往,他不是不能把过去的事儿都翻篇。……二妈妈知道么? 李北寒道:“姓石的小白脸儿可真是个废物,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他自己就吓得把什么都招了。二妈妈,我看你看男人的眼光也太离谱了,就他,就算我没插手,他也遇到一点事就会把你卖了。” 张玉衡不为所动,目光落在虚空之中,仿佛在神游天外,没听到他的话。 李北寒顿了顿,不甘心道:“你以为我在骗你?二妈妈,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不会撒谎,不会空口说白话。他说要带你去美利坚……还说你没答应和他在一起,说你不想再和人结婚,你不喜欢他,是不是?” 他看着二妈妈的手心,沉声说:“李北珩心机深沉,手段卑鄙,我不在时,你处境艰难,吃了他的苦头,我不怪你,如今,他已没命在,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二妈妈,我不逼你回帅府,你还可以住在这儿,但往后,不许再说我是‘客人’。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你还是我的二妈妈,我会好好疼你。” 李北寒自觉已把身段放得很低。 他决定对过去的一切既往不咎,不管二妈妈过去这些年 分卷阅读105 为什么对他好,也不管二妈妈在暗中都施展了什么诡谲手段,他都不再计较,只要二妈妈还肯和从前一样待他,他都不计较了。这些年,他只要一阖眼,黑暗中皆是二妈妈悄无声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场景,他无法忍受再看到那样一幕,他要二妈妈好好儿地活着,活在他身边,别的,都不重要了。 张玉衡终于抬起眼,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地问:“我要是答应,你能放过不相干的人么?” 李北寒有些不悦,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怎么能锱铢必较,“他的死活,我不在乎,你让我放过他,我就照办。” 张玉衡从他手中挣回自己的手,淡淡道:“成,那你就放了他吧。” 第五十三章 “成亲那天,我想过,我们的孩子” 第五十三章 鸾台路公馆彻底成了李北寒的外宅了。 这儿最开始,明明是张玉衡逃离帅府、逃离李长川的安乐园,如今,居然变成了李北寒“临幸”他的便宜之所,他过去待在这儿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的惬意、舒坦的滋味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憎恶、是厌倦、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恐惧,这些消磨着他的生命的感觉都是李北寒带给他的,过去这些年他最信赖、最疼爱的好儿子,居然变成了他人生当中又一座牢笼。 李北寒洗过澡,擦着头发进来,见二妈妈还在对账,顿了顿,说:“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张玉衡头也不抬,翻过一页账册,淡淡道:“我休息,谁来给你的兵发军饷?” 李北寒走到二妈妈身后,双手按在他肩上,账册上的鬼画符他一个都看不懂,也没有心思去看,他的目光定在二妈妈握着笔的手上,二妈妈的手真好看啊,比玉器、瓷器都美,这双手,给过他许多美好的回忆,也曾让他如坠深渊,明明就是一双没有力量的手,却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操纵着他的喜怒。 多么可怕。 李北寒不愿再想,把笔从二妈妈手中抽出来,放在桌上,边道:“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二妈妈,睡觉吧。”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椅子把二妈妈抱了起来,心里只觉得二妈妈太轻了,该好好儿补补,不然身子只怕要出问题。他把二妈妈放在床上,看着他的嘴唇,那儿原先让二妈妈自己——或者他——咬出来的伤口如今不仔细看已看不出来了,只要涂点胭脂,就能遮掩过去。 “明晚在海上花有场宴会,你和我一起去吧,二妈妈。” 张玉衡讥诮地看着他,“这是邀请,还是命令?” 李北寒正解二妈妈衣裳的纽扣,闻言,说:“当然是邀请,你喜欢赚钱,宴会上会有许多商机,更何况,和我一起去,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背后有我做靠山,这对你只有好处。” 他自觉十分体贴。 二妈妈的衣衫已让他解开,他以为在那下头,会是二妈妈的肚兜儿,可他想错了,他看到的居然是一抹银缎的吊带儿。这让他感到奇怪,也隐隐有些失望,他一贯喜欢二妈妈花样繁多的肚兜儿,二妈妈明明知道,居然改弦更张。他是有意为之,李北寒想,二妈妈是存心要和他过不去,要让他吃瘪。 张玉衡嘲道:“究竟是对我有好处,还是对你有好处?李司令,我看是对你好处更大,听说你最近又要买飞机啦?怎么,就这么想组建空军?你缺钱,尽可以直接和我开口,归根结底,我的资产不都是你的么?你就是全拿走,我又怎么敢说一个‘不’字?” 李北寒让二妈妈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气得脑门儿疼,把二妈妈的吊带儿掀上去,使劲儿攥了一把他的奶子方冷静些许。除了二妈妈,谁还敢这么对他说话?李北寒压抑自己的怒火,二妈妈乳尖上让他咬出来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身上也还到处都是瘀痕,这就像一盆冷水,把他的怒火浇灭。 李北寒道:“二妈妈,除了帅府分红,你的钱我一分都不要。我想买飞机,想建空军,自有三省税赋,你不必多虑。” 张玉衡作恍然状,说:“我倒忘了,你如今和从前可不一样了,你的泰山大人可是家产钜万,又只有一个女儿,当然不会对你吝啬。他是商会会 分卷阅读106 长,尽可说动商会成员捐钱,给你买一架,不,买两架飞机。你说的对,我真的不必‘多虑’。” 李北寒:“……” 他不知道,二妈妈怎么会变得如此尖刻,可他不想和二妈妈争执,上回冲突的恶果尚在眼前,他不想再去试探二妈妈是不是还在呼吸,只要二妈妈还好生生地活在这世上、陪在他身边,那这些言语的冒犯无足轻重。 他埋头含住二妈妈的奶尖儿,舔了舔那道将要看不出的伤口,手攥住二妈妈又大又软的乳房,这绝妙的滋味足以抵消他心中的愠怒,二妈妈的奶子真是全天下最美的奶子,他无意识地一下接着一下揉弄二妈妈的乳儿,每一下用的力气都更大,把二妈妈的乳房揉捏成奇怪的形状,这给他带来巨大的快感,让他上了瘾似的,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二妈妈,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呷醋?”他咬一口二妈妈的奶尖儿,半真半假地问:“不想让我成亲,不想让另一个女人做我的妻子,是不是?” 若非让李北寒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张玉衡简直要笑出声,这么多么荒诞、多么可笑的想法,难为李北寒居然能厚着脸皮说出口。他呷醋么?李北寒的醋?难道,李北寒还当他是过去那个不知所谓的傻子?他比恨李长川还要恨李北寒,他能杀李长川,怎知就狠不下心杀了李北寒?李北寒真是可笑至极,不知让什么蒙蔽了双眼,或者根本就是鬼迷心窍。 李北寒听到二妈妈发出的一声若有若无的嗤笑,不再自取其辱,试图从如今的二妈妈身上找过去的影子,他埋头在二妈妈胸前吮吸,仿佛在发泄自己内心的不甘,力道很大,留下一个红红的印子,只要一看,就知道弄出这印子的人心中充斥着多么强烈的占有欲,堂而皇之地宣告这个人已有所属,任何妄图打他主意的人都得三思后行。 他的吻一路往下。 张玉衡目光落在虚空之中,怔怔出神,仿佛让人压在下头又咬又揉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他能感受到,李北寒掰开了他的大腿,正用手指弄他的雌穴,放在过去,这是让他毫无抵抗之力的巨大刺激,可今时不同往日,那儿的动静不能给他一点儿快感,他只觉得索然无味,只想早早结束这场闹剧——这不在他,在李北寒,李北寒尽兴了,那才算结束。 李北寒的呼吸吹拂在他下边儿,那儿也让李北寒弄伤了,有好几天,只要一动就会牵连到那儿,疼的细碎,更折磨人。这会儿当然也是好了的,只是还是干的不得了,弄这么一会儿,都没水儿流出来,想来他下边儿真的坏了,和……和那个同他没有缘分的孩子一道,都再不会好、再不会回来了。 张玉衡把食指的指节塞进嘴里,咬了一下。 下边儿,李北寒闹出来的动静越来越大,他似乎很不满意不能从那儿弄出水儿来,于是固执地把手指伸进去逗弄,逗弄好一会儿,还不成,又埋头含住了他小小的阴花儿,把舌头往深处戳,去舔他阴穴里的嫩肉,觉得这总可以逗起二妈妈的性欲,可他还是没能如愿,二妈妈下边儿始终都是干涩的、没有生机的。 这让李北寒感到失望。 他从二妈妈下头往上,伏在他身上,看着他的眼睛,问:“真的,忘不了吗?” 张玉衡睫毛一颤。 他别过脸,哑声道:“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李北寒不知道自己心中翻滚的情绪,是不是心疼,他只知道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二妈妈对他的冷淡,也不喜欢二妈妈下边和过去截然不同的反应,他想二妈妈和从前一样,让他一碰就敏感的蜷起来不停地发抖,好似经历了天下最刺激、最舒服的事,而不是和今天一样,连呼吸都依然那么浅,没有半分情动的迹象。 李北寒一时间也觉得索然无味,满心欲火一下灭了个干净,二妈妈没有兴致,他这场独角戏还有什么意思。他挫败地躺在床上,把二妈妈抱在怀里,阖上眼,想睡觉,但过了很久,都还睡不着。他睁开眼,在黑暗中摸了摸二妈妈的脸,觉得这一切只能用造化弄人形容。要是当年他没有去北地剿匪,那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 “二妈妈,”李北寒动了动,有意无意地亲了亲二妈妈的额角,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居然有些软弱,“成亲那天,我想过,我们的孩子。” 分卷阅读107 这句话说出来许久都没得到回应,李北寒以为二妈妈已睡着了,睡着了也好,旧事重提,徒增伤心,二妈妈已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他说那话简直没过脑子,以二妈妈这些天对他的态度,要是听见了,一定觉得他是在揭他的伤疤,更要话里带刺地嘲讽他了。 张玉衡的声音幽幽响起,在黑暗中,宛如叹息,“我每日每夜,都在想。” 李北寒心脏仿佛插了一把利刃,又横过来翻搅,他们的孩子……他把二妈妈楼得更紧,心痛地连呼吸都变成了折磨,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明明早就知道那个孩子没能来到世上,最可笑的是,罪魁还是他的父亲,为了保护他丢掉了自己的性命的男人。多么可笑,多么讽刺,他没能做好自己孩子的父亲,也没能做好自己父亲的儿子。他痛的喘不过气,大口大口地呼吸也无济于事,浑身颤抖着,把脸埋在二妈妈胸前。 须臾,张玉衡怀里传来湿意,黑暗中,回荡着压抑的哭声,久久、久久。 第五十四章 “她有喜啦?” 第五十四章 海上花。 吊顶大水晶灯投射下璀璨迷离的白光,乐队演奏出流淌不息的华丽乐章,可容千人的大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着军装、礼服的男男女女或三五成群端着酒杯交际,或两两相拥在舞池中旋转,黑头发黑眼珠的炎黄子孙和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洋人都处处可见,谈笑风生,战争的硝烟无法蔓延至此,死在敌人枪炮下的兵卒也永远无法想象己方与敌方的最高层也能亲密如斯,仿佛一场场死伤惨重的战争无足轻重,不能在靡丽的夜晚搅起任何涟漪。 张玉衡站在舞池边缘,远远地看着李北寒同各国外交使节亲密交谈。 很少有人知道,平日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李北寒李司令对英语、俄语、德语、日语都有最基本的掌握,发音如何不说,但能听懂日常对话,对一些涉及到军事、政治的词汇更是一清二楚。只是,他平时不管和哪国使节交谈,都要带翻译官,在翻译官把各国语言翻译完之前,绝不露出一点自己对他们的话心知肚明的蛛丝马迹。今夜亦如是,张玉衡一看就知道,李北寒又在装傻了,真是可笑。 “二妈妈,”一道熟悉的女声在旁边道,“媳妇儿给您请安。” 张玉衡打了个寒颤。 他别过脸,果然,是帅府的少奶奶,朱娉婷。上回见,也是在一场宴会上,彼时他没心思留意,今晚方察觉她似乎比去鸾台路时丰腴了一些,想来,是源于新婚生活的滋润。就算当中出了李长川遇刺身亡的事,也没能影响这对儿新婚夫妇的燕尔蜜意。可不是,如今的李北寒已是东三省保安军总司令了,当太子哪儿有当皇帝来的痛快?当太子妃更没有当皇后舒坦。帅府还有个能干的五夫人为她上下打点,她有什么好操心的呢? 他挤出一点笑,说:“哪儿那么多规矩。” 他和朱娉婷相处难免有几分怪异之感,他也不明白为何这位帅府的少奶奶、李司令的好夫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同他亲近,于公,他和帅府的资金来往是五夫人一手操办,五夫人怎么可能放权给她,于私,李长川已死,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不会再回帅府,这位司令夫人实在没有亲近他的必要。 张玉衡忍不住望向李北寒的方向,恰巧,李北寒也在看他,隔的这么远,他看不太清楚李北寒的表情,只觉得他那双眼睛阴冷异常。为什么?难道,是怕他对他的娇妻说什么不当说的话?李北寒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他再荒唐,也不会去为难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冤有头,债有主,这个小姑娘又做错什么了呢? 朱娉婷道:“二妈妈,我听说近来发生过不少治安事件,您在鸾台路住着,我一直放不下心,您不如回帅府住,您那几间房子,我每天都让人洒扫收拾,都给您看着呢,不管您哪天想回,都很便宜。” 张玉衡心中滋味复杂,嘲讽地笑了笑,他宁愿死在外头都不要再回帅府啦,那儿比阴曹地府还要让他厌恶,这些年,他最不想回忆的那些记忆都在那儿发生,就算如今鸾台路也沦落成李北寒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外宅,终归还是比帅府强。不过,他啜了口酒,心想,不过,这小姑娘倒有几分帅府当家主母的架势,和五夫人多少有点相似,真不愧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分卷阅读108 “我住着还成,帅府人本已不少,我就不去给你添乱啦。我原先住的那几间屋子,该拆该修,谁想去住,都不要紧,我既然离开了,就没有再霸着不放的道理。你年纪轻轻,思虑不必太多,把自己顾好最要紧。” 张玉衡晃晃酒杯,垂下眼,望着荡漾的、色泽艳丽的酒液。诚如李北寒所说,这场宴会上有各行各业的紧要人物,正是开拓生意版图的大好机会,可他喝了几杯酒,觉得也不过如此。钱嘛,永远都赚不完,他纵有万贯家财,又有什么用呢?他注定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也没有感情深重到愿意将身家悉数相赠的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过于执着。 舞曲流淌。 张玉衡问:“你不去跳舞?我记得,你舞跳得很好。” 朱娉婷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今天……不大适宜。” 不大适宜? 不及多想,就有个年轻的德国军官过来邀他跳舞,张玉衡正发愁不知怎么摆脱同朱娉婷尴尬的闲聊,就将手放进那名军官手中,和他一起进了舞池。转身的最后一刹那,他看见朱娉婷的手放在了小腹处,还来回抚摸了两下,动作轻柔,仿佛充满怜惜……怜惜? 军官道:“我为您的失去惋惜。” 张玉衡道:“谢谢。” 他心里,可不觉得那有什么值得惋惜。 年轻的军官连舞步都充满日耳曼式的一板一眼,手放在他的腰间,很拘谨的不肯稍动,仿佛只要动一动就会冒犯了这位美丽的东方美人。他拥着张玉衡在舞池中旋转,和一双双舞伴擦肩而过,不时交谈几句,但更多的是肢体和目光的交流。他很喜欢这位夫人落落大方的风范,也很喜欢他眉眼之间的从容,与容貌和躯体的美丽。 舞曲渐渐推向高潮。 军官低头看着张玉衡,由衷道:“您真美。” 不等张玉衡说话,另一个男人抓住了他的手,把他从德国军官身边带开,只撂下一句“交换舞伴”。这个男人当然是李北寒,他从那个军官邀请二妈妈一起跳舞就没移开过目光,二妈妈和他显然相谈甚欢,再发展下去,只怕二妈妈又要多个入幕之宾、裙下之臣了。他邀二妈妈来,可不是为了看二妈妈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李北寒胸膛起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说:“德国人,你也喜欢?” 张玉衡抬眼看他,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好看的男人,谁会管他是哪个国家的?” 李北寒脸色微变,他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想二妈妈不仅不否认,还说这么荒诞不经的话来恶心他。他低头看进二妈妈的眼睛,却找不出半分玩笑意味,二妈妈当真这么想?是不是只要一有机会,他就要和“好看的男人”共赴巫山云雨了?……他在二妈妈的眼瞳之中看见自己的脸。 “我——” 张玉衡打断他的话,“娉婷有喜啦?” 李北寒僵住,连舞步都慢了一个拍子,更把原先的话题忘到了九霄云外。他特意吩咐过,不许把这消息传出去,说是因为老帅尸骨未寒,不宜大张旗鼓庆贺此事,但没有宣之于口的原因是他不知道二妈妈听到这消息会作何反应。他们的孩子连到这世上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永远地消失了,这是他心里的痛,可他的痛,比不上二妈妈十一。李北寒希望二妈妈知道的越晚越好。 “娉婷告诉你的?” “这还用得着她说么,我自己长着眼睛,当然看得出来。” 李北寒沉默良久,终于道:“那是意料之外的事。” 张玉衡面色不变,嘲讽道:“你和人行房是意外,还是行了房女人会怀孕是意外?李司令,你也是风月场上的常客了,再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么?更何况,这是喜事,你就要有名正言顺的后嗣了,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么?等孩子生下来,二妈妈一定送一份儿厚礼来为你庆贺。” 李北寒:“……” 二妈妈已不肯再看他的眼睛,李北寒 分卷阅读109 无从揣摩二妈妈的神色,可从他越来越尖锐的语气中也听得出来,二妈妈此刻满心都是愤怒。这是连他也无能为力的事,他总不可能回到他们的孩子还好好活在二妈妈身上的时候,去阻止这一切发生。对于不能改变的事,唯有接受……这话,连他听起来都轻飘飘的,更别说拿去安慰二妈妈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不高兴,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李北寒扶着二妈妈的肩和腰,觉得自己正捧着一个稀世而易碎的珍宝,一不小心,二妈妈就会和砸在地上的瓷器一样,变得支离破碎,再难修补,“只要能让你高兴,就算你要捅我一刀,我也一定不躲。” 张玉衡似笑非笑地问:“你以为,我在乎你吃不吃的到苦头?想让我开心,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他的目光迎上舞池之外司令夫人的目光,他知道为何朱娉婷为何要接近他了,流言蜚语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强大,天底下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朱娉婷知道多少?是真的对他和李北寒之间的事掌握的八九不离十,还是只是捕风捉影、并没有十成把握? 他冲朱娉婷笑了笑。 朱娉婷也还了他一个笑,只是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看来,她知道的绝不是一星半点,最起码,她有把握自己的丈夫和他的二妈妈上过床。 舞曲终。 张玉衡推开李北寒的手,说:“我要回去了。” 第五十五章 “二mama,你原谅我吧” 第五十五章 鸾台路。 海上花的宴会让张玉衡比吃了膻味儿过重的羊肉还要恶心,心里也乱糟糟的,总是忍不住去想,假如他的孩子还在,这会儿已然会咧开嘴冲他笑了。就算李长川和李北珩都丢了性命,那又如何,他的孩子不可能回来这人间。李北寒过的痛快啊,比他痛快多了,昨晚还假惺惺地在他怀里哭,仿佛多为那个孩子难过,实则早有了另一个孩子,李北寒分明是故意恶心他、笑话他、让他难堪! 张玉衡越想越气,抓起手边东西就砸,劈里啪啦的混乱声中,他感到一阵扭曲的快意,也把心中戾气都渐渐发泄出去,等偌大一间书房让他砸的惨不忍睹,他终于肯停手,颓然坐在沙发上,按着额头发怔。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给谁看呢?这对他,又有什么用处?他不能任自己堕落成疯疯癫癫的废物,好不容易,李长川死了,他总要珍惜这个没有李长川的世界。 含英悄没声地流着眼泪,跪在小姐脚边,哽咽着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我真的不明白,北寒,北寒他怎么会变成那样……是误会吗?是误会,还能不能解开?您过去这些年,那么疼他,哪怕是养条狗也早会冲主人摇尾巴了,他怎么就……” 张玉衡目光落在她的眼泪上,却又没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在看本不存在于这世间的地方。他抬起手,擦去含英的眼泪,于事无补,还让她的眼泪越流越多,把下巴都打湿了。张玉衡怔怔地看着沿着她的下巴滴落的泪珠,觉得荒谬,流眼泪有什么用呢?一点儿用都没有。含英总喜欢哭,从多少年前,他和李长川成了亲那会儿,到如今,她的眼泪仿佛从没断过。 “别哭了……”他说,“别哭了。” 他站起身,从含英身边绕过去Q274 7311037,离开了这狼藉的书房。 李北寒有许多天没到鸾台路的公馆去,因为心里知道,如今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二妈妈都会想起不当想起的痛苦记忆。有好几次,他都到了鸾台路,只要下车,走上几步,就能推开二妈妈公馆的门,可在最后关头,他还是让司机掉头离开,他受不了和二妈妈针锋相对的感觉,更忍受不了看着二妈妈难过,他却无计可施。 这些天,张玉衡没出过公馆的门,仿佛要变成深居简出的隐士,除了商铺的大掌柜,也鲜少有人上门,奉天城的热闹喧嚣远远地避开了鸾台路,避开了这座沉郁的公馆。过去,他的交游是很广阔的,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如今……或许是因为石宣海,过去这许多时间,总有人能推敲出蛛丝马迹。石宣海叫人抓进大牢的前一天,可还当着李北寒李司令的面向帅府的二夫人献过殷勤,当时,李司令的脸色就难看的吓人,谁敢说这二者之间没有关连呢? b 分卷阅读110 r 天气热起来的时候,李北寒还是忍不住了,他在一个深夜醉熏熏地敲开了公馆的门,谁都不理会,就上了楼,在晦暗的月色中倒在二妈妈的床上,把二妈妈搂在怀里,没有章法地亲他裸露在外头的肌肤,充满渴望与迫切,嘴里还喃喃地叫他:“二妈妈,玉衡……你,你别难过了,好不好……我往后一定疼你……我错了,我错了……二妈妈,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张玉衡睁开眼,淡淡道:“你醉了。” “不,我没醉,我很清醒,二妈妈,你看着我,”李北寒抚摸他的脸颊,借着月光,看着他的眼睛,痛苦地道:“让我弥补你,让我对你好,别推开我了,就,就和从前一样,不行吗?和从前一样。” 和从前一样? 张玉衡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回不去了。” 李北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回不去了?为什么回不去了?他不答应,他怎么可能答应,他想要的,谁敢拒绝?他就要回到从前,二妈妈要对他笑,要含羞带臊地把他搂在怀里,要哆哆嗦嗦不好意思地朝他分开大腿——只对他,而不是天下任何一个男人。他要回到过去,回到从前,回到……回到二妈妈还在乎他、还爱他的从前。他不在乎了,不在乎二妈妈是不是在利用他、是不是在逢场作戏,比起如今比冰还冷、还让他疼的目光,他宁愿二妈妈逢场作戏,宁愿……宁愿让他骗。 为了来鸾台路,他灌了太多酒,酒意翻涌,麻痹了他的痛苦,也麻痹了他的神智。李北寒来不及反驳二妈妈的话,就把脸埋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睡的最安稳的一觉,甚至还做了一场美梦,梦中,二妈妈身上戴了个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肚兜儿,正掀起盖头朝他露出他太久、太久没见过的笑。 真美啊,他想,二妈妈,你真美。 李北寒无论如何都想把这话告诉二妈妈,可张开嘴又发不出声音,他感到奇怪,又不肯罢休,竭力要把话说出口……他从梦中惊醒。 李北寒大口大口地喘息,过了几秒,清醒过来,原来那是一场梦,他在……他在鸾台路二妈妈的公馆中,昨晚,他喝了不少酒,没回帅府,而是来了二妈妈这。他摇摇头,隐约想起自己都和二妈妈说些什么没有骨气的话,真是丢人,二妈妈都没认错,他为什么要低头?简直荒唐!……不过,二妈妈听了,一定很感动,一定原谅他了吧?……说什么原谅,他难道做什么天怒人怨的混账事了么?明明是二妈妈有错在先,他不过反应大了点。 李北寒翻身下床,扬声道:“二妈妈?你在哪?”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心里还在琢磨怎么才能看起来没那么丢人,也罢,男子汉大丈夫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说出口的话也覆水难收,他先低头又怎么了,只要能和二妈妈重修旧好,那也不算荒唐。 外头没人。 一个人都没有,二妈妈不在,含英不在,连那个小太监连翘都不在。李北寒下了楼,一楼也没人,不管哪间房,都没人。没人回应他,仿佛一夜之间,这间公馆变成了从没住过人的空宅——可桌上摆的,明明是二妈妈最喜欢的瓷器,墙上挂的,也是二妈妈过去视若珍宝的西洋画。 李北寒心往下沉。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出了错,这一切都太不寻常,太不对劲。昨夜,他分明是在二妈妈怀里睡着的,不过短短一夜,怎么就,没人了? 李北寒打开公馆大门,卫兵还分立两侧,兢兢业业地执勤。 李北寒深吸一口气,问:“二夫人,出去了?” 卫兵奇怪道:“报告司令,没有。” 这做实了李北寒心中的猜想,他眼前天旋地转,但很用力地站稳身体,又问:“从我来,到现在,有人出去过没有?” 卫兵摇摇头:“没人。” 李北寒气极反笑,好啊,好得很!他想起二妈妈最后和他说的话了,“回不去了”,二妈妈说的没错,是回不去了,这次就算二妈妈跪下来求他,他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他要把二妈妈关在帅府,不让他和任何人来往,做他一个人的女人,只为他一个人活。二妈 分卷阅读111 妈不是说让他把他关起来,当他的性奴么,当初,他就该那么做,那样二妈妈也不会胆敢出逃,就不会有着次的祸端。 他要往哪逃? 整个奉天、整个东三省都是他的地盘,这短短几个小时,他能逃到哪去?可笑,荒唐,痴心妄想。 军政署下了管控令,禁止一切火车离站,禁止所有轮船离岗,封锁整个奉天,许进不许出,扛着枪的士兵严密把守所有通道,黑洞洞的枪口让所有人心惊胆寒,火车站和港口乌泱泱的人群不明所以的困在那儿,随着时间的推移,情绪越来越激动,眼看就要爆发一场动乱。 几辆军车抵达港口。 士兵们硬是给军车开出一条通道,一直延伸到轮船的登船板。军车一路开过去,军装笔挺的李北寒不等副官,自己推开车门,下了车,早有港口负责人等在那儿,见状连忙凑过去。 李北寒望着停泊的轮船,问:“哪艘是去美国的?” 负责人弯腰带路。 这是一艘巨大的轮船,船上有很多华人,也有很多洋人。船长是个美国人,他的轮船在一个小时之前就该出航了,可还没把船锚收起来,就遇到了管制令,不得不等在这,等管制结束。 见李北寒带这么多兵登船,他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大叫道:“我要抗议!这是强盗!你们是强盗!” 没人理他。 士兵们搜遍客舱,把所有乘客都集中到了甲板上,这些人看见枪,都忍气吞声,不敢反抗,有几个抗议的,也很快安静下来。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是没他要找的那个。 李北寒问:“只有这些人?” 船长道:“你究竟,在找谁?” 李北寒看他一眼,说:“一个仇人。货舱,也彻底搜一遍。” 第五十六章 “你说这个秘密好不好玩儿?” 第五十六章 副官亲自带着士兵搜查货舱,在这种远洋轮船上,往往会有把货舱挤满的丝绸、茶叶、瓷器,诸如此类,有来源正当的,也有走私货物,想把货舱都搜查个遍是件很费功夫的事,所幸随行的兵卒人数众多,又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想把躲在货舱企图偷渡的人找出来,实在不是一桩难事。 没多久,就有几十个藏匿起来的偷渡客被抓上甲板,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李北寒不用多看,就知道二妈妈不在其中。他心里感到失望,难道,二妈妈不打算搭这艘船离开?那为什么非得选择今天不可?还是他已经离开了奉天,要到别的港口搭船?这艘轮船,是这个月唯一一艘从关外出发前往美国的油轮,错过这艘,那要等到下个月。还是说,二妈妈根本不想去美国? “司令,”副官一脸为难地把一个裹得很严实的人“请”上甲板,小声禀报:“属下是在船舱的暗格里找到,咳,找到二夫人的。” 李北寒大步走过去,扯开那个人头上披着的绸巾,绸巾下,露出来的果然是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真的是他的二妈妈。看着二妈妈冷淡的脸,李北寒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鬼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去想是匪徒绑票的可能性,二妈妈想从他身边逃开,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 李北寒笑了笑,说:“二妈妈,你心可真狠啊。” 张玉衡别过脸,看着广阔无边的大海,“自由”,或许是李北寒永远都不能理解、不肯理解的东西。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海风吹的他浑身发冷,他不想看李北寒的脸,不想看他的神情,李北寒真的太可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李北寒不再说话,抓住二妈妈的手腕就走,他用的力气如此之大,几乎捏碎张玉衡的骨头。张玉衡一言不发,随他往前走,这艘轮船很大,甲板很长,他看着李北寒抓着自己的手,还有前方长长的路,在心底叹了口气。 “北寒,”他用另一只手覆在李北寒的手上,停下脚步,说:“我有话和你说。” 分卷阅读112 李北寒顿住,头也不回道:“我没话和你说。” 张玉衡笑了笑,轻声道:“真不想听?我往后,可不会再告诉你啦。” 李北寒咬着牙,转过身,看着他,冷冷道:“你说,我听着。” 张玉衡要把他抓着自己的手挣开,李北寒不肯放手,仍然紧紧地抓着他不放,张玉衡无奈地笑了笑,说:“我能逃到哪儿去呢?北寒,你不要草木皆兵。” 李北寒知道他说的对,这是在船上,四周都是他手下的兵,二妈妈就算生出双翼也无路可逃,可他不想松开抓着二妈妈的手,就像一放手,二妈妈又会消失在他眼前,“就这么说。” 张玉衡只好抬起没被控制住的那只手,轻轻地抚上李北寒的脸,动作轻柔,仿佛在抚摸什么宝贝。李北寒愣了愣,自从他定下婚期,二妈妈就不肯再和他亲近,就像他是令人憎恶的妖魔鬼怪。二妈妈的手很凉,也许是因为身体虚弱,或者是因为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他不无嘲讽地想,二妈妈早该知道,他一定会找到他。 张玉衡轻轻问:“你是不是真的想知道我和李北珩之间的关系?他和你说过了,他和我睡过,是不是?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他睡?” 李北寒咬着牙,说:“为什么?” 张玉衡无奈地笑了笑,眼眸浮起一点悲哀的光,“你去剿匪的时候,我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就给你写了封信。” 信?李北寒愣住,他从没收到过谈及此事的信件。 “他要挟你?” 张玉衡轻叹道:“是啊,他要挟我。北寒,我没有选择,要是让李长川知道了,我哪儿还有命在?也许我的命无关紧要,可我总不能再连累你。我没有法子,只能……这一切,真是阴错阳差,造化弄人。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啦,你成了亲,有了妻子,又有了孩子,难道,还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吗?北寒,我真的做不到,我受不了。我心里真的,太难过了。” 二妈妈这番话,究竟是真是假?李北寒深深地望着二妈妈的双眼,偏偏是在这个时候,二妈妈把所谓的真相告诉他,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这套说辞的真假。可,从内心深处,他是愿意相信的。这并没有逻辑和情理上的相悖和谬误,还解释了他心中的许多疑惑:二妈妈为什么同多年关系淡薄的李北珩变得亲近,又为什么没有早早告诉众人他有了孩子,以至于惨事发生,李北珩又为何知道他和二妈妈之间真正的关系,还言之凿凿地讥讽他。 李北寒心中闪过无数念头,觉得二妈妈吃了太多的苦,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可……他抓住二妈妈的肩,咬着牙,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张玉衡垂下眼,说:“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你的反应,就会稍小一点儿吗?告诉你,你就不会口口声声指责我是婊子、是妓女、是朝男人分开腿来换嫖资的荡妇了?告诉你,你就不会成亲、不会娶妻了?北寒,你明知道,不会有任何不同。” “不,二妈妈,会有不同,”李北寒反驳道:“要是早知道李北珩要挟你,我不会那么对你……绝对不会。” 张玉衡露出一个悲哀的笑,他挥开李北寒的手,转身往船舷的方向走去。他双手撑在船舷上,头发让海风吹得乱糟糟的,也不以为意,远望着杳无边涯的大海,轻轻叹了口气。 “北寒,过去的事,算得再清楚又有什么用处?你要是真的后悔,那就放过我吧,我不能再这么活下去,我要喘不过气啦。放过我,让我好好地活着,行吗?” 李北寒沉默地看着二妈妈的背影,察觉二妈妈真的清减了不少,这让他觉得心疼,可二妈妈想要的,偏偏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给的,他怎么能允许二妈妈离开他,“我会对你更好的,二妈妈。我会把你失去的,都还给你,我会比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都对你更好。将来,不管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会给你,都会为你做到。” 张玉衡疲倦地回头望他一眼,苦笑道:“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看着二妈妈厌倦的、冷淡的神色,李北寒怎么可能不明白,二妈妈已彻底厌倦了他,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分卷阅读113 为此甚至不惜离开奉天、离开故国,孤身一人去大洋彼岸的陌生国度生活。可,就算二妈妈不想要他了,他也做不到放开二妈妈的手。将来的日子还很长,他还要去弥补自己犯的错,他要把二妈妈捧在手上,给他这世上最好的一切,让他开心,让他快乐,让他幸福。他绝不允许二妈妈离开他,也绝不能忍受和二妈妈恩断义绝,再无来往。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对你很好,好到你能忘记过去的痛苦,心里只有快乐。”李北寒承诺道:“二妈妈,我犯过错,任你处置,我认打认罚。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能给你,我会比过去对你还好。” 张玉衡转过身,审视地看着他,似乎在衡量他每句话、每个字的重量。 李北寒忍不住往前跨出一步,想把二妈妈抱在怀里,海风太冷了,二妈妈身体一贯虚弱,手那么凉,受了风寒,不知要多久方能好,“二妈妈,你……” 张玉衡让他不要动,“我还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李北寒怔道:“秘密?” 张玉衡看着他,轻轻笑了笑,把声音放的很轻,仿佛生着剧毒的蛇悄无声息逼近自己的猎物,“李长川,是李北珩杀的吧?北寒,你知不知道,李北珩的枪是打哪儿来的?” 李北寒目光凝住。 张玉衡笑道:“是我给他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给他的么?是你成亲的那天,你拜堂成亲的时候,李北珩正扒我的衣裳呢。我当时,听着你‘拜天地’、‘拜高堂’的声音呢。北寒,你说,这个秘密,好不好玩儿?” 大哥,大哥,你和朱小姐拜堂成亲,做你们的神仙眷侣,我和二妈妈,不,我和玉衡难道就不能做我们的床上夫妻啦? 李北寒双眼让愤怒染红。 狰狞的真相让他理智全失。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做,怎么敢这么说。愤怒、绝望、悲哀……太过庞杂的情绪在李北寒心中翻滚,老帅的死,是二妈妈一手筹划的,是张玉衡杀了老帅,那把要了老帅性命的枪,是张玉衡递给李北珩的,元凶不是他那个只敢在暗处玩弄阴谋的弟弟,而是张玉衡,是张玉衡! 李北寒拔出枪,指着张玉衡的脑袋。 张玉衡笑了笑,说:“看来,你觉得这个秘密不好玩儿啊。真遗憾,我可是一想起来,就连做梦都能笑醒。” 他理了理衣裳,最后看李北寒一眼,翻过船舷,坠入深海。 李北寒下意识地扔了枪,要去抓二妈妈的手,可来不及了,他只留下一块薄薄的纱巾,油轮下,溅起大大的水花,又很快恢复平静。副官冲过来按住要跳下去的总司令,拼了命地拉着他,大叫卫兵过来帮忙,不能让司令涉险,四五个强壮的卫兵一起上,才勉强按住暴起如野兽的司令。 李北寒额头暴起青筋,哑声道:“救人……救人!!!……别想这么轻易地死。” 第五十七章 “你又骗了我一回”(完结章) 第五十七章 三年后。 东三省改换旗帜,由原来割据一方的独立王国变成了新国度的一部分,原先在这片土地上可谓无冕之王的镇威上将军李北寒不肯留在故土听凭旁人主宰自己的命运,在易帜之前,就乘专机离开了奉天,前往美国,要在大洋彼岸继续过去挥霍无度、随心所欲的生活。 年轻的将军夫人并未和自己的丈夫共同居住,抵达美国后,她带着不到三岁的女儿李稚定居于纽约市曼哈顿区,离华尔街只有十分钟步行路程的公寓。三年多的婚姻生活带给她太多不可为外人道的痛苦,新的生活中,她决定要追随本心,和过去的痛苦决裂,为快乐而活。 李北寒定居于洛杉矶,身边仍然追随着不少亲信旧人,过去帅府的大管家李琦生如今也仍在做他的管家,并请了在美读书的华人教习英语,一把年纪的老头儿仍要推着花镜费尽心思地辨认蝌蚪文,真是苦不堪言。奈何入境随俗,他总不能只同华人打交道,这可没什么好处。 李北寒下了野,手下没有军队, 分卷阅读114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所幸美利坚枪支泛滥,只要有钱,别说枪,炮弹也弄的到,总算缓解了几分思乡之情。李家统治东三省这些年,早已赚下泼天富贵,产业无法带到美国,但真金白银、古董玉器可是数不胜数,就算他花钱如流水,也十辈子都挥霍不完。 副官建议把这些钱拿一部分去做地产投资,李北寒任他主事,在几座城市买下大批房产、地皮,又投资了不少企业公司,只分红租金都足够支应他手下这群忠心耿耿的士兵们的生活花用,也算对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有了个交代。只可惜,再多财产,终究也是异国他乡,和亲人们只怕再没有相见的一天。 李北寒在美国也有不少朋友,常常有邀约请他去参加宴会,名头繁多,他去过几回,觉得索然无味,就很少再去,只是设立了基金,专用于帮助故国漂泊于美利坚的战争遗孤和没有生存能力的老兵,这或许是他唯一能为自己的同胞做的事,也是他缅怀往事的唯一通途。 李琦生苦口婆心道:“司令,你不如多出去走走,成天闷在家里有什么好处?要是不想和洋人来往,和华人一起也行啊。” 李北寒正给猎枪装填弹药,闻言正眼都不看他,不以为然道:“你有这唧唧歪歪的功夫,不如去学学英文,How do you do学会了么,就来操我的闲心。” 李琦生苦着一张脸,真觉得人生无望,大把的美刀花出去,把个英文老师乐的见牙不见眼,可半点真东西都没学到,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照这个势头,只怕等他躺在棺材里头了会的最后一句美国话都是“No,I can,t”。真他娘磨人,逼急了他就挺着这把老骨头游回奉天,上街要饭都比在这当半个哑巴半个聋子强。 李琦生嘟嘟囔囔地抱怨:“哎哟我的大少爷,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这不是为您好么。少奶奶都另结新欢,眼看着小小姐都要管别人叫爹了,您咋还不上点心呢?照这么下去,您这么大的家业将来要交给谁?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替您打算您还不领情,您说我多冤枉……” “行了,别膈应我了。”李北寒抄起枪,瞄准李琦生的脑袋,嘴里做出“砰!”的一声,把老家伙吓得差点儿尿裤子,“你冤枉什么啊,就你干的那些事,我现在毙了你都不多。” 李琦生心里一哆嗦,挤出一个笑,磕磕巴巴道:“您说啥呢,我咋,我咋听不大懂啊?老奴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咋就该枪毙了?司令,您可别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老奴不禁吓啊。” 李北寒放下枪,似笑非笑道:“你非得我把话说明白?” 李琦生脑门儿上冷汗都下来了,连忙道:“您不是还要去打猎么,老奴就不耽误您了。” 他抖着手去擦汗,不敢看李北寒的神色,看来,司令真的知道,知道他和二夫人之间的勾连来往了,只怕早就知道了,在奉天的时候就……为啥不毙了他?李琦生可不敢以为是因为念他这么多年伺候的苦功,那就是……司令还没放下二夫人?哎,二夫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他想起来还是要掉眼泪。当年要不是二夫人,他哪儿还有命活到进帅府当管家?早不知死在哪个旮旯让狗撕着吃了。 李北寒不让人跟着,自己拿了枪,开车离开这座太大、太空荡的城堡。 他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根烟,烟雾袅袅,朦胧不清。前头是笔直的、看不到尽头的路,他眼前看到的,却是当年坠落深海的那抹身影……只差一点,他就能抓住他,就能留下他的性命。这些年,只要一阖眼,他就会看到一朵开在海面上的花,那是死亡的象征,海水吞没了他最爱、也最恨的人,没留下一点痕迹。 李北寒按住心口,真疼啊。 美利坚地广人稀,有不少划出来供人狩猎的山脉林区,李北寒把车放了,单枪匹马进了山区。赴美之后,能用枪的机会不多,打猎哪儿有真正的战场厮杀来的痛快?只是聊胜于无,扣下扳机的瞬间,总能想起当年峥嵘岁月。硝烟味儿比什么花香草香都让他安心。 等过足了瘾,李北寒终于肯从深山出来,没回洛杉矶,而转道去了纽约,去看自己的女儿李稚。小女孩儿来到美国之后,对异国的文化习惯的快极了,没用多久就学会了许多英文词汇,连喊朱娉婷都不是“妈”,是“Mommy”,只怕再过两年,都要忘记自己究竟是打哪儿来的了。 分卷阅读115 李北寒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了没有硝烟味的西装大衣,带了一大堆他认为女儿会喜欢的东西,在约定好的时间去朱娉婷位于曼哈顿区的公寓“拜访”。朱娉婷把界限划得很清楚,绝不允许他不请自来,也不欢迎他过多的探访,只要他每个月将“赡养费”和“抚养费”寄过来,那大家就相安无事。 为他开门不是女佣,而是朱小姐的新男友,一个过去受东三省政府资助留学美国的年轻人,他如今在美国教书,教的是语言学,也可以说年轻有为,但面对李北寒时总有低他一等的强烈自卑感,虽然李北寒比他还要小几岁,他也算是这间公寓的半个主人,可只要李北寒一个眼神看过去,他就不由自主要低头。 李稚抱着李北寒的腿,甜甜道:“Daddy!” 李北寒:“……” 他很别扭地应了。 新男友还要去教课,恭恭敬敬地和李北寒告了别,又学洋人的做派亲了亲朱小姐的脸颊,再同李稚握了握手,方急匆匆地离开公寓。 李北寒陪女儿一件件地拆礼物。 朱小姐道:“你不要总是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给她,她这么小,就要让你给惯坏了。” 李北寒不以为意道:“我的女儿,怎么能说惯。” 朱小姐皱眉说:“如今不比从前,我不想她长大之后,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她想要什么,必须得靠自己去争取。” 李北寒晃晃手中的小铃铛,逗女儿玩儿,耸肩道:“她可以自己争取,但用不着,我这个当爸爸的都为她准备好了。” 朱小姐:“……” 她认为自己无法和这个人沟通,还好女儿跟着她长大,不然只会变成嚣张跋扈、不知所谓的废物。也许,离开奉天来美国生活对女儿来说好处更大,她实在无法想象,倘若女儿在奉天那样畸形的环境下成长,将来是否仍会对生命存有敬畏之心。 朱小姐道:“我要去股票交易所,既然你来了,就抱着李稚和我一起去。” 李北寒愣了一下,说:“那儿人多又乱,怎么还要带她去?” 朱小姐轻蔑道:“你懂什么教育。” 李北寒:“……” 他只有从命。 华尔街股票交易所是个比战场还要疯狂的地方,李北寒手中虽然也有资金投放在股市,但比例并不大,他不喜欢打风险太大的仗,更喜欢实实在在、能掌握在手中的不动产。但朱小姐痴迷股市,恨不得连珠宝首饰都当掉来做股票交易的本金,所幸她眼光不错,赚的比亏的多。 李北寒抱着女儿,远远地看着朱小姐在人群中厮杀。 “Daddy,I want a bottle of milk。”李稚认认真真地提要求。 李北寒揉揉女儿的小脑袋,和朱小姐打了个招呼,转身出了交易大厅,要找地方给女儿喝牛奶。外头当然没那么多疯狂的股民,李北寒看见一间小cafe,在街对面,于是抱着女儿要穿过街道。 当他留意来往车辆时,一抹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李北寒僵住,一动都不敢动,唯恐这不过是他的错觉,或者幻想——过去,这样的幻想出现了太多次,多到他夜不成眠,食不知味,以为自己的三魂七魄丢掉了大半,只留一具行尸走肉活在这世上。 李稚奇怪地沿着父亲的目光看过去,“Daddy,is that woman your friend?” 李北寒声音嘶哑,不可置信地问:“你也看到了?” 李稚点点头。 那个女人坐进一辆黑色的别克车,车尾喷出尾气,渐渐远去,汇入主街道上的车流,终于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李稚低头看父亲,一时之间,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真奇怪,她从没见人有过这样的神色,父亲嘴里还 分卷阅读116 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李稚把耳朵凑过去,终于听见了:“还活着……你还活着……你又骗了我一回……” 李稚挠挠脸,只觉得奇怪。 番外一 “二妈妈,我往后都和你一起睡” 番外一 鞭炮炸响半个奉天城。 这是李长川迎娶二夫人入府的大日子,二夫人张玉衡是原东三省总督张大人的掌上明珠,是名门之后,和土匪出身、保安队发家的李长川原本只能用天上地下来形容,可世道变啦,英雄不问出处,土匪也能娶大家小姐做老婆啦! 张玉衡盖着盖头,坐在婚房,等自己的夫君李长川来“入洞房”。要等到半夜去了,他想,谁让李长川风头正盛,来贺喜的宾客只怕要从城北排到城南。张玉衡并不急,甚至觉得李长川来的越晚越好,那他就能晚点面对注定要发生的羞辱和蔑视。 他知道,这会是一个艰难的夜晚,他的心跳得很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这是他人生中第一道大坎,他必须得靠自己迈过去……真的能迈过去吗?他心中充满恐惧,如果,如果李长川把他休了呢?或者,干脆一枪崩了他…… 张玉衡动了动,想把自己的盖头掀开。 一道还很青涩的声音说:“喂,你夫君还没来,你就要自己揭盖头,这不好吧?” 张玉衡顿了顿,没把手放下去,仍然将盖头揭开了,他循着声音,看见一个穿着小西服的小大人似的男孩。男孩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仿佛他是罕见的奇珍异兽。这让张玉衡觉得不大舒服,这个孩子,眼神太直接、太没有遮拦了,仿佛一头小狼,藏着狠劲儿,不怀好意,要是猎物露出弱点,那他就要扑上来了。 “你是北寒吧?”他半天没喝水,嗓子有点儿哑,“你怎么会在这?” 李北寒耸耸肩,不以为意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张玉衡顿了顿,说:“不……不是。” 他早听过李北寒的斑斑劣迹,这么小的孩子,就气走了好几位老先生,顽劣的很。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北寒会在这个时候闯到这儿来。他来,想干什么?来给他下马威么?张玉衡只觉得荒唐。不管是他成亲的事,还是继子出现在自己婚房中的事。 倘若有得选,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亲。 李北寒小大人似的摸着下巴,来回打量着他,许久道:“你也不丑啊,咋就看上我爹了?他比你得大十多岁吧?还是你就喜欢老的?” 张玉衡:“……” 他拧起眉,看着这个小男孩,这么痞里痞气的,说话带着刺儿呢。这么小的孩子,是不高兴亲妈尸骨未寒,老子就操办了一场新亲事?他知道李北寒的亲妈是怎么死的,是让李长川给连累了,李长川在外头有那么多仇家,打天下的时候却没想过仇人会摸到自己的老巢。 张玉衡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半大不小的“儿子”,索性当没听见,自己坐到桌边,就着茶水吃了几块点心。很难吃,不知道是打哪个不入流的烂铺子买来的,吃了都剌嗓子。他实在饿的厉害,皱着眉头硬咽下去,把饥饿的感觉压下去就不肯再吃了。 他要再回床上,把盖头盖起来,却见李北寒把他的红盖头拿在手里,还冲他晃了晃,“可真娇贵,看不上我们家的粗茶淡饭,是不是?听说你爹很有钱,你也很有钱,嫁妆装了十几架马车。我爹不是娶你,娶的是钱吧?” 张玉衡:“……” 他倒也没说错,李长川娶他,为的可不就是钱么?可这话,不该他来说——任何人都不该说。 “你来这,让人知道了,要挨骂。”他说。 李北寒浑不在意,说:“爱骂就骂呗,又掉不了肉。你和我爹成亲图他啥啊?他在外头好几个相好的,儿子姑娘一大群,娶了你,怕过不了两年又得娶小的,这日子过着有啥意思?还是你压根就不在乎?” 张玉衡:“……” 分卷阅读117 他看着这个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男孩,心中生出奇怪的预感——这个男孩,或许会给他将来的生活带来许多不同。是好,是坏?也许,都有的吧。在这个陌生的府宅,等待着他的,不知将是怎样的人生。 这间喜房,床上遍撒红枣花生,桂圆瓜子,红烛高照,窗上处处贴着双喜剪纸,目之所及,尽是刺眼的大红,这一切,都让他不寒而栗,仿佛跌入深渊,可……可听着这些不着调的混账话,他反而觉得一切没那么可怕了。 第二场喜宴和第一场隔的并不久。 张玉衡待在自己屋里看话本解闷儿,并不很把外头热热闹闹的婚礼放在心上,比起李长川极尽羞辱之能事的折磨他,他宁愿李长川不停地往府里抬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哪怕抬一百个女人过门儿,只要李长川养的起,他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呢? “二妈妈!二妈妈!”李北寒冲进来,一下撞进张玉衡怀里,把他撞的眼前发黑,差点儿没晕过去,李北寒一无所觉,还在大声宣布:“我瞧见三妈妈的脸了,没你好看!” 张玉衡:“……” 他忍着疼,露出一个笑,说:“看一眼你就知道啦?我看你是信口开河,逗我开心呢。” 李北寒腻在他怀里,抓他手上的玉镯子玩儿,“我说没你好看就是没你好看,二妈妈,你比她们都好看,她们都是庸脂俗粉,咋打扮都比不上你。你用不着难过,真的。” 张玉衡捏一把他的脸,笑着问:“我为什么要难过?小机灵鬼儿,你才多大一点儿啊就有这么多心眼儿了,谁教你的?二妈妈真的一点儿都不难过,你不要胡思乱想,知不知道?” 李北寒哼哼唧唧地道:“那你为啥不难过啊,三妈妈进了门儿,我爹就对你更不好了。” 张玉衡让他的小心思逗的好气又好笑,只好道:“那你对二妈妈好不就成了吗?只要我们北寒还想着二妈妈,那二妈妈就心满意足啦。” 李北寒抬起头,问:“真的?” 张玉衡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儿,说:“当然是真的,二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北寒很高兴似的,眼睛发亮,大声道:“二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因为很不高兴父亲娶了二妈妈没多久就抬三妈妈进门,李北寒连前宅的喜宴都没露面,更不管那个和三妈妈一起入府的“弟弟”李北珩,当晚撒着娇一定要留在二妈妈这儿睡,说什么都不肯回自己的屋。 张玉衡身边儿的丫头含英笑着打趣:“小爷,你是不是怕黑,不敢自个儿睡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缠着我们小姐?让人知道了,怕要笑话你的呀!” 李北寒抬着下巴,底气很足地道:“谁敢笑话我,看我不把他们的牙打下来!含英姨,你不用给我铺床,我和二妈妈一个被窝就成。” 张玉衡敲一下他的脑袋,说:“答应让你留下来了么?” 李北寒抱着二妈妈的手臂,把头往二妈妈怀里蹭,边蹭边道:“二妈妈,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吧,我就想和你一起睡,你身上可香了,和你一起,我一定能睡的特别香,连噩梦都不会做。二妈妈,求你了,好不好好不好?” 张玉衡还是心软了。 因此当晚,李北寒就光着屁股挤进了他的被窝,一点儿害臊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光着屁股多么天经地义。李北寒手脚并用地缠在二妈妈身上,还使劲儿去闻他身上的香味儿,心满意足地道:“二妈妈,我往后都和你一起睡,成吗?” 张玉衡让他缠的几乎喘不过气,闻言忍俊不禁道:“你都这么大了,还要和我一起睡,那可不大好。北寒,先生教过你没有,七岁不同席,你都多大啦?” 李北寒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什么狗屁七岁不同席,说这话的人八成是个孤家寡人,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听他瞎扯淡。二妈妈,你咋不脱衣裳,这么睡不累么?要不我给你脱?” 张玉衡:“……” 分卷阅读118 他连忙按住自己的衣襟,哄道:“二妈妈就喜欢这么睡,北寒,二妈妈不累。这么晚了,你也睡吧,好不好?明儿还得早起念书呢。功课都做完了么?小心又挨教训。” 李北寒听了这些话,简直一头两个大,气哼哼地把脸埋在二妈妈胸前,闷声闷气地说:“二妈妈,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去他娘的功课,小爷明儿不去了还不成吗?爱咋咋地,大不了再挨一顿鞭子。” 张玉衡笑叹道:“哪儿这么大的脾气。……睡吧,睡吧……” 李北寒变成了他在深宅大院中唯一的慰藉,这个在外头张狂又不驯的大少爷,只有在他跟前才会变成一等一的好儿子,既体贴,又细心,还总撒娇耍赖地哄他开心,不管李长川对他的态度有多恶劣,都不要紧了,北寒总是不会让他失望的,有北寒在,他能把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忍不了的苦忍下去,只要想着,终有一天,李长川会消失的,届时,就只有他和北寒,那他的生命中就只余明光啦。 番外二 玩儿二妈妈的手 番外二 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随着李长川地位的攀升,一个又一个女人被抬进了李府,张玉衡乐的清闲,把更多心思放到生意上,他能拿出来的钱多一点,就能在李长川那儿少受一点气,也算是笔合算的买卖。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在经商一道上很有天赋,又背靠着李长川这座大山,更是把生意做的越来越大,赚的盆满钵满。 李长川拿了钱,也就肯放过他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尤其是五夫人进了门后,他十天里得有八九天是在五夫人那儿睡,剩下来的一两天不是去三夫人四夫人屋里,就是留宿在外,和海台子厮混,一年到头都不去张玉衡那儿过一回夜,这也成了帅府从上到下心照不宣的秘密。天底下盘靓条顺的女人到处都是,何必为了一个畸形的妖怪为难自己? 李长川风流快活的时候,他的长子李北寒也春天的竹笋似的,一下子就长大了。 那是数九隆冬的夜晚,张玉衡借着床头的灯光看账本儿,李北寒四仰八叉地躺在他身后,觉得这屋里头地龙烧的太厉害了,热的他浑身不舒坦。他要和二妈妈撒娇,可二妈妈把心思全都放在账本儿上了,对他的话只敷衍的“嗯”几声,连正眼都不肯看他。 这些年,李北寒早习惯二妈妈把自己当心头肉,这会儿哪儿高兴的起来?他看着二妈妈露出被子的肩膀,和垂下来的一缕卷曲的头发,百无聊赖地伸手扯了扯那缕发丝,抱怨道:“二妈妈,你咋就那么喜欢赚钱啊,我叫你多少声了你都不理我,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张玉衡头也不回,安抚道:“还有两页,你让我先看完。” 李北寒不满地道:“你半个小时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他不高兴,也不想让二妈妈就这么轻轻松松、心无旁骛地把账本看完,眼珠一转,坏心眼儿就上来了。他推开棉被,手脚并用地把二妈妈连着被子一起搂在怀里,就像一头抱着蜂巢的狗熊,这还不算完,他就着这姿势,搂着二妈妈在床上来回翻滚。 张玉衡的账本儿掉在床下,大惊失色地让李北寒困在怀里,动弹不得,还身不由己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好悬没吓得叫出声,“北寒!你这是做什么,二妈妈、二妈妈真的要把账本看完啦!你停下吧!别闹了!” 李北寒把二妈妈压在身上,得意地咧咧嘴,说:“让你不理我。二妈妈,有我在你还看啥账本儿啊,我不比账本好看多了?你还不如多看看我。” 张玉衡不舒服地动了动,脸色潮红,呼吸也比平时急促许多,双眼似乎荡漾着一潭清水,央求道:“北寒,二妈妈知错啦,再也不这样了,你……你放开我吧,成吗?你要把二妈妈压的喘不过气来啦。” 李北寒不仅没把他放开,还一脸认真地打量起他的脸来,若无所思地道:“二妈妈,你脸咋这么红?是不是冻着了?” 张玉衡难受地道:“没有,没冻着。北寒,你快点起开吧,二妈妈真的喘不上来气了。二妈妈都和你认错儿了,你不能故意折腾我呀。” 李北寒骑在二妈妈身上,知道自己该起开,但……看着二妈妈从脸颊蔓延到锁骨的潮 分卷阅读119 红,不知怎么,就是动不了。他还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理了理二妈妈乱掉的发丝,露出二妈妈水盈盈的眼睛,他一直都知道,二妈妈是很美的,可是,二妈妈过去,也这么……这么什么?李北寒想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词:妖娆。对,就是妖娆,就像说书的说的妲己。 李北寒吞了口口水。 张玉衡还不知道他愣着的这会儿究竟在想些什么,见他不动,不肯放开自己,还催促道:“北寒?真的生气啦?都是二妈妈不好,不该不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你压着二妈妈的肚子啦,疼呀……” 李北寒怔怔地去看自己的下半身。 张玉衡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头皮发麻——李北寒的阳具,不知道什么时候硬了起来,好大一个行货,气势汹汹地冲着他,仿佛要戳到他脸上。 张玉衡红着脸,小声道:“北寒,你、你快起开。” 李北寒咬咬牙,浑不吝地道:“咋,没见过?二妈妈,你又不是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害啥羞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爷们儿都这样。我们哥们儿兄弟在一起比,我的是最大的。” 张玉衡:“……” 他别开脸,勉强道:“我……我知道啦,你先,你先起开。” 二妈妈这么拘谨,反让李北寒骨子里那点不驯占了上风,也不管和二妈妈闹着闹着就翘了几把有多尴尬了,坐在二妈妈身上就去撸自己的家伙,撸了两下,又觉得不过瘾,说:“咋这没意思,我听他们说这事儿爽得很,那群王八蛋,敢骗我,看我不找他们算账。” 张玉衡躺在他下头,尴尬的连脚趾头都缩起来了,荒唐!简直荒唐极了!这,这算怎么一回事?北寒怎么能,怎么能还骑在他身上就去弄……让人知道了,还不定要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他可不想去应付旁人的指指点点,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呀。 “这……这是你自己的事,哪儿能、哪儿能在我跟前弄……北寒,你……” 张玉衡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他要避,也避不开,北寒显然是不肯放开他的,就算不看,他也实在尴尬的不得了,明知道有一个人朝着你的脸干坏事儿,那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可说的味道了,张玉衡觉得自己的脸热的简直要烧起来,或者,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啦。 李北寒粗鲁地撸了几下,实在生不出多少快感,可府里他老子的兵明明都说这是天底下最爽的事儿,是不是他哪弄错了?对了,他们还说,让别人弄比自己弄舒服。李北寒把目光放到阖着眼、睫毛不停颤抖的二妈妈身上,二妈妈弄,一定比他自己舒服的多。 “二妈妈,”李北寒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究竟充斥着多么重的欲念,“二妈妈,你睁开眼,看着我。” 张玉衡只好看他,可也只是看他,不肯把目光往下一分一毫,唯恐再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看你……做什么?北寒,别闹了,这样,这样不行。” 李北寒理直气壮地道:“有什么不行的,你不说,我不说,又没人知道。再说就算有人知道了又咋,谁敢唧唧歪歪我就让他好看。……二妈妈,你给我弄弄,行不行?我这难受得很,我自己弄又不管用。” 张玉衡小声道:“这、这哪儿行?” 李北寒怎么会任他拒绝,蛮不讲理地把二妈妈的手拉过去,覆在自己的几把上,还往前顶了顶,说:“二妈妈,你最好了,你就给我弄一弄吧,我真的难受。二妈妈,二妈妈,二妈妈……你最疼我了,是不是?你一定不舍得我难受,是不是?二妈妈,你最好了,你就给我弄出来吧……” 少年人的撒娇比枪弹还来的有破坏力,张玉衡的手让李北寒按在他的几把上,只觉得手中不是阳具,而是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炮弹,烫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北寒,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呢?仿佛就在昨天,北寒还在抓着他的盖头逗趣儿,今天,就长大了,长到该知晓房事的年龄了。 张玉衡垂着眼,就看见北寒的东西在自己手中不安分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动着,看上去就像、就像在操他的手。这个荒诞的念头让张玉衡大腿都绷紧了,这可是他的北寒,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居然,居然在弄他的手。这未免也 分卷阅读120 太悖逆世俗,罔顾人伦,让人知道了,他连命都要丢掉的。 他发着抖,身体往上,靠坐在床头,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从被子底下拿出来,两只手一起抓住北寒的阳具,小心翼翼地动作,他没这么弄过,动作还很生涩,可北寒剧烈的反应让他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弄,怎么弄北寒才更舒服。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在北寒硕大的阳具上来回撸个不停,手心发烫,灼烧着三昧真火。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快的连他自己都觉得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掌控了他的身体,不然,他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事呢?……又怎么会,这么激动? 李北寒的喘息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放肆,他跪在二妈妈身前,把额头靠在二妈妈肩上,闻着二妈妈身上好闻的味道,腰不停用力,操他的穴一般操他的手,巨大的快感简直要把他逼疯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原来这滋味真的这么爽,二妈妈的手带给他的是极乐,是疯狂,他要受不了了…… 李北寒射了。 射了二妈妈一手、一脸。 他喘着粗气,怔怔地看着二妈妈,颤抖着抬起手,把自己射在二妈妈脸上的东西在他脸上抹开,这景象,让他刚射过的东西又硬了起来,“二妈妈,我……” 张玉衡伸出手,把他抱在怀里,轻声道:“北寒,没事的,二妈妈都知道……” 番外三 射二mama一脸 番外三 李北寒就像一只见了血的狼崽子,再也不能满足于吃不了肉的生活,恨不得成天黏在二妈妈身上,让他给自己撸。二妈妈给他带来的快感实在太强烈,让他上了瘾似的,无时无刻不在想二妈妈含羞带臊地给自己弄的模样,尤其是那天,他最后还把自己的东西射在二妈妈脸上了,二妈妈一点儿抗拒的意思都没有,这不止让他的身体激动无比,心也不可避免地感到强烈的征服欲的满足——二妈妈一定非常在乎他,不然怎么会对他如此纵容? 含英半开玩笑地抱怨道:“小爷,你又来缠着我们小姐啦?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皮,只要你过来睡一晚,我们小姐第二天一定无精打采的,就差走着路都睡着啦。我可告诉你,你不许瞎闹,再这么闹下去,就算我们小姐答应,我都不许你再在这儿过夜了。听到没?” 李北寒咬了口苹果,挑眉道:“听到了听到了,含英姨,你生啥气啊,再生气皱纹都跑出来了。我哪儿瞎闹了,你问问二妈妈,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老实了,要是没有我,二妈妈还睡不了这么香呢。” 张玉衡:“……” 含英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哼道:“我看你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小姐心软,不好说你,你还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 她转身出去,给小姐准备烫脚的热水,屋里头只剩李北寒和二妈妈两个人。 李北寒嚼着苹果,得意洋洋地笑着道:“二妈妈,你说,有我在,你是不是睡的更香啦?” 张玉衡不吭声。他不知道,李北寒脸皮怎么就这么厚,什么不着调的话都敢往外说。他难道就不知道,这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荒唐事么?他居然还敢近乎放肆地同含英说那些话。要是让旁人知道了,他就真的没法儿再活下去啦。这个小冤家,真的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还不知所谓地炫耀呢! 李北寒察言观色,过去挨着二妈妈坐了,揽着他的肩膀,半哄半劝地道:“您别担心,我知道您脸皮薄,出去了,一定不会乱说。” 张玉衡觉得这话还有点可靠的意思,脸色好了一点儿。 当夜,李北寒又厚着脸皮把二妈妈的手往自己的家伙上按,急不可耐地道:“二妈妈,你的手可真软,嗯……” 他靠在二妈妈肩上哼哼唧唧,每一口喘息都充满欲望,呼出的气息洒落在张玉衡颈间,让他的脸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他没想到,原来,原来这事儿也没他原以为的那么恶心,不是所有人的男人在床上都让人无法忍受,天底下,不止有李长川那样令人作呕的垃圾,也有北寒这样,就算沉迷于欲望当中也一点儿都不让他生厌的男人。 李北寒的东西就在他手中冲撞,操的狠了,他两只手都握不住,顶端会撞到他的大腿,让他心里觉得很不 分卷阅读121 安,大腿也不由自主地夹的很紧,唯恐北寒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这么荒唐……这么荒唐! 张玉衡的手都要给他操烂啦。 可,要他对北寒说“不”,他又于心不忍,在这个炼狱般的府邸之中,要是连北寒都不在意他了,那他还有什么滋味呢?他悄悄地往后退开一点儿,好不让北寒的大家伙碰到自己的身体,手还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地给北寒弄,既然拒绝不了,那就早点儿弄完……也许是因为太年轻了,一两回压根儿就满足不了他,张玉衡苦恼地想,难道,所有的年轻人都和北寒一样,这么、这么欲壑难填吗? “二妈妈,二妈妈……”李北寒阖着眼,一声一声地叫他。 在被子底下,张玉衡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北寒身上传来的热乎气儿,怎么,这么热?他不知道,他的心跳得很快,耳边只听得到北寒粗重的呼吸。北寒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他身边逼,他觉得自己简直要无路可逃啦,要是、要是北寒的大家伙碰到他的身子,那只会发生更荒唐的事,那可不行。 他想着想着,拢着北寒阳具的手也停了下来。 李北寒不满地睁开眼,在晦暗的灯光下,看见二妈妈的眉头皱的很紧,忧心忡忡的,仿佛受了什么劫难,连一双漂亮的眼睛都盈着水光,似乎在强忍着泪水,再这么下去,就真的要哭出来了。 他忍着下头的急迫,问:“二妈妈,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的太快,你手疼了?” 张玉衡睫毛抖了抖,摇摇头,小声道:“北寒,你……你告诉二妈妈,你哪儿来这么多的精力……” 李北寒愣了一下,笑出了声,原来是这样啊,二妈妈真是惹人疼,都要把他的心给化掉了。 他索性翻身骑在二妈妈身上,自己握着几把撸了几下,说:“原来你是累了啊,二妈妈。不要紧,我自己来也成,不用你费功夫。” 张玉衡躺在炕上,身上薄薄的寝衣是他和李北寒之间唯一的遮拦,李北寒就跪在他腰际,一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撸动那个怪物似的阳具,他想把脸遮起来,可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目光,北寒的东西,怎么能这么大……他的呼吸变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北寒的兴致。那么近……他很清楚地看见北寒胯下凶器上纵横的筋络…… 李北寒粗喘着,忽然睁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二妈妈。 张玉衡一动都不能动,怔怔地迎着李北寒的目光,不知为何,他从北寒的神情之中感到了危险,对,就是危险,北寒,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他不想知道,或者说,害怕知道,仿佛要是北寒把心思说出了口,那他们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仿佛只是他的错觉。因为李北寒很快冲他笑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撸着几把射了出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把那玩意儿射了他一脸,连眼角、嘴唇都弄的脏兮兮的,要不是故意的,只怕也很难弄成这样。 张玉衡紧紧抿着唇,唯恐一张开嘴,就会把那些东西吃进去——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些。他的手揪着床褥,强忍着情绪上的波澜起伏,这太荒唐了,他要怎么把那些东西弄掉,北寒、北寒也不为他想想。要是不经意地弄上一点儿也就算了,可今天北寒分明是有意为之,是非要找他的麻烦不可。 李北寒颈间因情热泛红,汗珠沿着胸肌缓缓往下滑落,落到块垒分明的腹肌那儿,他握着刚刚射过一回、还半硬着的几把,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往上动了动,用自己的几把去蹭射在二妈妈脸上的精液了。他的龟头抵在二妈妈唇上,像是要把二妈妈的嘴唇顶开,可没一会儿,就转而将射在二妈妈唇上的东西涂抹开去,就像圈定地盘儿的野兽,霸道地昭示这是他的领地。 “二妈妈,”没一会儿,李北寒道:“我又硬了。” 张玉衡眼睁睁地看着李北寒的凶器在自己脸上耀武扬威,简直连呼吸都要停住啦,他从没这么近地看过任何一个男人的阳具,可,北寒终究是不一样的,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北寒这样体贴他、爱重他的男人……或者少年?他哭笑不得地想,也许是因为北寒平日嚣张的肆无忌惮,他总是会把北寒当成一个真正的大人来看待。 他轻声道:“你太过分了,再这样,二妈妈就不让你弄了。” 分卷阅读122 李北寒挑起眉毛,说:“真的?二妈妈,我看你也乐在其中啊。” 张玉衡无话可说,他不知该怎么反驳这个小混球,他哪儿乐在其中啦?他明明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不想北寒不再亲近自己,因此只有听之任之,这可不是他自己的想法。张玉衡把自己的腿夹的更紧了,不想让李北寒在这荒唐的念头上走得更远。他怎么会乐在其中?……他更不该从中察觉到乐趣。 所幸,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 李北寒是何等身份,想玩儿什么样的女人、男人玩儿不着?多少人上赶着撅起屁股给他操,燕瘦环肥,沉鱼落雁,留过洋的新女性,舞厅里的交际花,勾栏院中调教出来的名妓……太多人、太多花样勾着他去享受啦,在深宅之中,二妈妈的炕上,发生在夜晚的、没人知道的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李北寒隐隐约约地知道,这样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陷的太深,否则就会闹出天大的笑话。二妈妈说到底,也是他爹的女人,就算他爹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家里抬姨太太,也改变不了二妈妈是帅府的二夫人的事实。他不想、更不能和自己的老子抢女人,除了自家后院,他想玩儿什么样的女人都行。 开了荤,李北寒在外头花天酒地,不亦乐乎,在奉天传出声色犬马的纨绔名头也不以为意,男人嘛,多玩儿几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这不就是风流么?不风流的男人,还叫男人?那叫废物。……更何况,只有把力气用在外头的女人身上,他才能忍住把二妈妈的衣裳扯开的冲动。 再去二妈妈屋里睡觉的时候,李北寒就很规矩了,安安分分地搂着二妈妈,埋头就睡,再也没那么多荒唐的事要做。 他不知道,他睡着之后,二妈妈看着他的睡颜,目光有多难过。 番外四 李司令和他的情人(李稚视角) 番外四 李稚长大之后,对亲生父母的关系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她的父亲李北寒李司令——他真的做过“司令”——是个被排斥在她的家庭之外的边缘角色,母亲并不喜欢这个人过多地参与她们的生活,因此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只有Chinese Lunar New Year和她的生日,李司令才被允许登门拜访。 李稚和母亲以及她的男朋友赵先生共同居住,在性格和志趣的养成上,没有继续母亲对股市、金钱的疯狂热爱,而在赵先生的影响下,对语言、文化、历史发生了巨大的兴趣,这些兴趣驱使着她去研究故国历史,尤其是近代史,李司令正是最好的研究素材。 她打算写一本李司令的回忆录,作为自己的出道作品。 这个念头,李稚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她知道,母亲朱女士一定不愿意她和李司令来往过密,她要用切切实实、广受欢迎的作品,来打消朱女士的一切不情愿。李稚相信,李司令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李司令对她的支持,可以从曼哈顿区着被登记在她名下的几间公寓上窥见端倪。 李稚开了辆敞篷汽车,没打任何招呼,就往李司令的住所驶去。 李司令的宅第位于洛杉矶郊区,离她和母亲所在的纽约很远,长途行驶或许并不安全,可李稚的手包中放了精致小巧的女士手枪,如果还不够,那她的后备箱中还有几把猎枪——这些都是李司令送给她的礼物,虽然朱女士对此并不高兴——足以应付途中任何变故。 这是李稚第一次开这么远的车,也是她第一次前往李司令的府第,她感到兴奋,认为连吹拂着的尘土都充满自然的清香。 经过几日的行驶,李稚终于抵达李司令写在纸上留给她的地址,出乎她的意料,矗立在她面前的是一座白色的城堡,城堡四周环绕着生机勃勃的草地,显得清幽,静谧,就像遗世独立的仙鹤……李稚感到疑惑,这座过于华丽、过于雅致的宫殿似的城堡并不符合她对李司令的印象。 有黑头发、黄皮肤的侍者过来,很客气地道:“女士,这是私人宅邸,不招待客人,请你离开。” 李稚摘下墨镜,耸耸肩,说:“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客人还是主人。这儿不是李司令的住所么?请你告诉他,他的女儿正在等他解围。” 侍者仔仔细细看她摘下墨镜的脸,震惊道:“小姐?你是……你还记得我吗?当初来美国,在飞机上,我还抱过你。” 李稚:“……” 李司令并不在家,据说又去打猎了。 李稚一路过来,风尘仆仆,于是先去洗漱, 分卷阅读123 好好地泡了个澡,擦着湿发出来,就看见一个剑眉星目的大男孩抱臂靠在墙上,审视地打量她。 李稚不以为意,在梳妆台前坐下,收拾自己的脸。 大男孩道:“不打声招呼?” 李稚挑眉,说:“我还以为你是男佣,来收我的衣服。既然来了,那就顺便收掉,记得,洗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我不是男佣!”大男孩气愤地道:“我叫张星河!” 李稚:“……” 她说:“我知道了,张星河,我现在要换衣服,你要留下来看么?” 张星河:“……” 他红着脸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李稚收拾妥当,由女佣引路,到饭厅用午饭,她饿的不行,埋头苦吃,吃了两人份的食物方才停下。 张星河看的目瞪口呆,说:“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李稚擦擦嘴,放下餐巾,不以为意道:“没多久。我没猜错的话,这儿还有另一位主人,你不打算带我去见见她?还是,她也和李司令一起去打猎了?——小弟弟,我劝你不要撒谎,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只有盲人看不见。” 张星河不满道:“我不是小弟弟!我只比你小三岁……你,你知道母亲的事么?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李稚道:“现在知道了。小弟弟,带路吧。” 李稚慢悠悠地跟在张星河身后,一边打量这幢房子的设计和摆设,一边和他闲聊,想从他口中得出更多关于他的母亲的讯息。可惜这个小弟弟看上去傻呆呆的,嘴巴还挺严,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肯说。 到了书房,张星河敲敲门,提高声音,说:“小姐,李小姐请见您。” 没过几秒钟,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雌雄莫辨的佣人惊惶地看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说:“请进。” 李稚看一眼张星河,这个小弟弟真是有趣,当着她的面叫“母亲”,此刻又叫“小姐”,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书房中的人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也让她更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神秘。 她越来二人,走进书房。这是一间挑高了的大书房,三面都是书墙,一面是大片的落地窗,看出去就是森林和草地,光线很好,视野也很好。…… 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在美人榻上抬起头,望向她。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年纪已然不轻了,可就像随着时光沉淀的美酒,或者历经别离更添风韵的瓷瓶,让人忍不住沉浸在她的气场当中。 “你好。”她说。 李稚在她对面坐下,耸肩道:“我想,你早知道我的存在,那我就用不着自报家门了。你是李司令的女朋友?幸会。早知道你在,我该早点儿过来拜访——当然,你要是不喜欢见到我,我可以现在就离开。” 她的做派显然让站在张星河“母亲”身边的女佣人很惊奇。 张玉衡道:“这儿是你父亲的宅第,你尽可以住下。” 李稚说:“李司令虽然是我的父亲,但那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心安理得地打扰你的生活。Madam,我这次来是想采访李司令来美国之前的事迹,不会停留太久,我希望我的存在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她真的在这儿住下了。 张星河抱怨道:“你在书房说的那些话,和挑衅有什么两样。” 李稚奇怪地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张星河扶额:“可未免也太直接了点吧!李小姐,我知道你很小就来了美国,可你要记得,大人们在故国生活了太多年,不管是思维方式还是行为处事都仍然是从前的作风,你和他们讲话,一定要委婉。” 李稚不想去理解,在她的观念中,那些都是迂腐的、过时的旧规矩,在这个黄金般的年代里早该被丢弃,再说她能感觉到,那位Madam不是循规蹈矩、固执己见的人,“你喜欢委婉,那是你的事。小弟弟,告诉我,你为什么称呼她作‘小姐’?难道,你也是她的佣人么?” 张星河一下子红了脸,不知是窘迫,还是愤怒。 李稚道:“你不想说,可以不说,这是你的自由。” 张星河咬咬牙,不情不愿地道:“我是小姐的养子,她收养了我,在我很小的时候。” 李稚道:“怪不得你这么敏感。” 张星河:“……” 据张星河所说,李司令打猎动辄要去三五天,只怕没那么快回来。他还提议,可以陪客人去洛杉矶市区游玩,以尽地主之谊。 李稚道:“你是想陪我玩儿,还是自己想去玩 分卷阅读124 儿?小弟弟,你说实话,说了实话,我说不定还会满足你的心愿。” 张星河小声道:“……是我自己想去玩,行了吧。在这边太无聊了,我连林子里有几个鸟窝都摸清楚了。”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张星河低下头,说:“我不会开车。” 李稚奇怪道:“没有司机?” 张星河道:“有的,但让司机开这么远的路,就为了去玩,我不好意思。” 李稚觉得这个小弟弟奇怪极了,又乖又怂,软弱可欺,不知怎么,心生怜爱,摸摸他的头,说:“上去收拾收拾,不要给我丢脸。” 张星河眼一亮,屁颠颠地冲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李稚坐在车上,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恰好落在那间有落地窗的大书房的方向,透过擦的很干净的玻璃窗,她看见那位Madam沐浴在阳光下的侧脸。原来李司令喜欢这样的女人,她想,很……波澜不惊?朱女士知道她的存在么? 朱女士鲜少提及她和李司令终止于美国的婚姻,只有在她和第一个男朋友上床之后,感慨过一回,说没有性的婚姻形同虚设,性爱是婚姻最重要的成分。李稚认为朱女士说的没错,并且感激朱女士和李司令短暂的婚姻生活并非全然没有性的存在,否则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她。 Madam Zhang如有所感,望来她的方向。 李稚愣了愣,她实在对李司令这位情人的双眼没有抵挡之力,让她一瞥,就仿佛喝醉了酒,飘飘欲仙的。 她朝对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甚至抬起手臂大幅度地挥舞,势必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热情,她没有任何挑衅的意思,只想了解李司令过去、现在和将来的生活……当然,现在,她也对李司令的情人充满兴趣。 不知挥舞了多久,李稚的手臂都开始发酸,终于,Madam朝她露出一点几不可见的笑。 李稚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朝她做了个飞吻。 张玉衡:“……” 含英:“……” 连翘:“……” 恰好撞见这一幕的张星河脸颊发烫,连忙拉着李稚上车,连连催促她赶紧发动汽车,不要再在这儿丢人。 汽车绝尘而去,驶离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别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