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可求》 分卷阅读1 《君不可求》作者:云浅月 简介: 她叫方逸,她是聘驰在战场上厮杀的女儿国女将军,阴沉狠厉的桃花眼只对那人明媚动人,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的她,早已淡泊了心 ,却只对那人动了心,那人叫付亦景,别人的男人。 第一章 “方将军,莫要再跟着我了,天色已晚,要让潇清误会的。”付亦景对跟了他快一个时辰的方逸说,黑白分明的眼带了显而易见的愠怒。 “我能给你唯一。”方逸将这六个字说得无比的认真,没有人知道,她这四年来用了多大的努力才爬上将军的位置,只为能和梁潇清平起平坐,梁潇清是付亦景的妻主,而付亦景只是她的侍郎。 “蒙方将军抬爱,将军莫是记错了,亦景已为人夫,自然以妻为天,将军还是回吧。”付亦景说得讽刺,几曾何时潇清也和他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唯一?罢了,他只不过是伶人院里的卖艺之人,如今落得侍郎这一身份,只要能见着潇清他也是满足的。 “四年前我只不过一名小将而已,因为你我才不顾一切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深深看了付亦景一眼,方逸这才信步离开。回到自己的将军府后,方逸草草用了几口饭便倒在床上睡了,今天是与秦国打仗的凯旋之日,用的时间仅短短三个月,当今女皇龙倚天大喜,庆功宴硬是从中午摆到了傍晚时间,她找到了机会便去见了付亦景,他看起来气色甚佳,如此甚好,想着付亦景,方逸就这么入了眠。 然,这一觉睡得并不是那么安稳,梦中还是那一个凉亭,还是一员小将的她在校场对练里受了伤,休息后她一个人来到凉亭里用坛子里的酒就着衣衫往伤口上淋去,刺骨的疼痛传来,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衣裳还和伤口贴着,怎么能这样清理!让我来罢!” 这是方逸第一次见到付亦景,他穿着白色的衣,俊朗深邃的五官并没有让她痴迷,吸引住她的是付亦景的眼神,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流露的是关心,嗔怪,自小无父无母的方逸在那样的眼神里动了心,看着付亦景小心翼翼把贴在伤口上的衣裳剪下,用自己 的手巾沾了些酒替她清理伤口,在方逸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她不带感情的眼已经染上温和。 “这样就好了!”付亦景的声音响起,方逸才将透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迅速收起。 “多谢,弄脏了公子的手帕,不知何时能再见公子,到时我定送还新手绢。” “举手之劳而已,一条手绢罢了,姑娘不必在意。”付亦景说完,微微一笑离开了凉亭。 忽的场景一换,是右相梁潇清迎亲的日子,那日她跟着昔日的将军去丞相府参加喜宴时,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付亦景,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将军,他是谁?”方逸没有上前,而是问了她身边的将军。 “他是付亦景,昨年伶人院卖艺不卖身的头牌,那一年他的名头可是响遍了京都,只不过和右相两人一见就定了情,右相还替他赎了身,如今是右相的侍郎,真是他的福气!” 将军说完后,方逸疑惑起来,福气?如果真是福气的话,为什么付亦景的眉间带了如此浓烈的悲怨。 她拿着酒杯走到付亦景身前,对他示意了手中的酒杯,付亦景认出了她,拿起手中的酒杯与她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滴到他依旧雪白的衣衫里,没了踪迹。 第二章 “将军怎起得这般早?”墙儿是方逸的婢女,看着自己敬佩的将军坐在庭院内一身酒气,她惊讶得张大了嘴。 “昨夜休息得太早罢了,你去准备朝服,这时间该上朝了。” “女皇昨日下了旨特准将军可休息三日不上朝呢,将军要不再去歇歇?”方逸冷淡的语气没有让墙儿感觉不适,方逸两年前被封为将军的时候她就被拨来伺候她,第一次虽被这阴沉着脸的将军吓得拘谨僵硬,但两年来将军虽没有笑脸,对下人却是要求甚少,待人算得是和善。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昨日将军提前离席自然不清楚,女皇非但没有怪罪将军擅自离席,还下旨送了三个侍郎给将军!!”墙儿说得很是开心。 “什么?侍郎??” “是啊,三个侍郎现在安排在厢房住着呢,过一会也该起床了,将军正好见见!” 方逸彻底蒙了,莫名其妙出现的三个侍郎让她哭笑不得,女皇真是好算计,之前和她提过成家立业之事,她找尽各种理由推却了,不想这一次竟趁着她不在给下了旨,女皇送来的人不可再送人,但她只愿守着她对付亦景说的那句话,她愿给他唯一,那麽,那些侍郎自是留不得。 “去用膳吧,那三个侍郎让他们在房里用膳便好,一会我见见他们。” “是。” 方逸洗漱好,走到食厅一边用着粥一边思量着这件事,不一会便有了主意,眼里忽的闪过一丝光亮。 见到那三个人的时候,方逸心里 分卷阅读2 一笑,女皇真是下足了心力,这三人随便一个皆是倾国倾城,但,方逸不喜欢。 一个时辰后,方逸让管家将三人遣送到郊外属于她名下的别院里,女皇得知方逸此举后,心里颇为无奈。 这三日,方逸心情颇好,第一日是因为遣送了那三人,剩下两日,是因为付亦景。 免早朝的第二日,付亦景在书房里看书,墙儿的一句话让她立马把书一扔,牵了马就往白马寺奔去。 墙儿只说了一句话:“将军,据说今日付侍郎会到白马寺祈福,明日才下山。” 方逸对付亦景的感情将军府里只要和她走得近些的人都知晓,方逸不会做画,但她请了京都里最有名的画师为付亦景画了许许多多的画像,那些画像挂满了她的书房。 “可有见着付侍郎?”付亦景将马交给小僧,焦急的问。 “半注香前他独自上了山,说是要在积福石上为右相祈福。”因付亦景常来这白马寺,故这小僧是识得付侍郎这人的,更是因付亦景而识得了眼前这满身厉气的女将军,见方逸追着付亦景而去的时候,小僧摇了摇头,呢喃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话:“孽缘啊孽缘,阿弥陀佛……” 方逸一路飞奔而上,终于是追上了付亦景,她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气喘的样子。 “亦景!” “将军?你又顺路了?”付亦景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嘲讽。 “恩,想给人祈福。”方逸不在意的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语气里的柔情让付亦景难堪不已。 “听潇清说女皇给将军送了三个倾国倾城的侍郎,不知将军今日给哪位侍郎祈福呢!”付亦景故意说出这番话来调侃,却不想方逸沉默了,他诧异的转过头看向她,方逸从失神里回过神来,看着付亦景的眼睛笑道:“那梁右相有没有告诉你我把他们遣送到了郊外的别院?” “为什么?”付亦景脱口而出。 “宁缺毋滥!我只要你一人。” 付亦景心里一颤,终是软下口气:“方将军,亦景只不过是出自伶人院里的男子,不值得你如此,且不说亦景心里只有潇清,就算没有也是配不上将军的。” “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如果我喜欢的人都配不上我,那我不喜欢之人又焉能配得上?” 付亦景没有再接话,任方逸跟着他走上白玉山最上峰。 白马寺建在白玉山的山脚下,在白玉山的山顶上有一块积福石,相传只要带着信物跪在石前祈福一个时辰,将祈福后的信物随身携带,定能福泽一生,方逸看着付亦景拿着梁潇清的玉佩没有丝毫犹豫的跪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心里酸涩不已,她已经算不清付亦景第几次跪在这里了,十次?亦或是二十次? 以往方逸都是在一旁看着付亦景的动作,这一回她也一同跪到地上,将系在脖子上的红绳掏出,那是一块小小的玉,是阿爹就给她的唯一遗物,她手里握着玉,和付亦景一起跪了一个时辰,两人一前一后起身。 “给你。” 方逸将手摊开,把玉递给付亦景。 “不要。”付亦景说得很干脆。 “不管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梁潇清给的定情之物,但这枚玉你大可放心,不是定情物,你只当它是护身符便好,若真不想要,在我走后你扔了便是。”方逸将玉塞进付亦景手里,碰上付亦景的手时,她心里一阵颤抖。 “若你收下这玉,我今后便不再做令你生厌之事可好?”方逸见付亦景似有犹豫之意,连忙趁热打铁。 “那我以后让你不跟着我,你便不能跟着。” “方逸谨记了!”见付亦景终于手下那玉,方逸动人的桃花眼笑得流光四溢,那光芒刺进了付亦景的心里。 将玉挂在脖子上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付亦景还是将玉坠放进衣衫里,玉贴在皮肤的感觉,凉得很。 方逸神采飞扬的跟在付亦景身后,看着他把玉贴身而收,心里又是一阵窃喜,忽然一帕子从付亦景身上落下,后者却没有察觉,依旧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方逸将帕子捡起时,忽然传出付亦景的痛呼声。 “怎么了?”方逸连忙把摔在地上的付亦景扶了起来,不想付亦景的右脚刚着地又连忙收了回来。 “怎的这般不小心,让我看看。”说完她将付亦景往干净的石头上扶去,蹲下身就要脱付亦景的鞋袜。 “方将军不可!”付亦景连忙将脚收了回去。 “你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介意了男女之别。” “那么多年的事了,况且,况且亦景不是介意这个。” “如果你这时候介意身份的话,那我便无话可说,就送你回去让梁潇清给你看罢了。”这是方逸第一次用这种不悦的口气对付亦景说话,她确实生气了,付亦景在自己受伤的时候还避嫌,因为他觉得能碰他的只有梁潇清?是了,付亦景心里满满的都是梁潇清,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视而不见,方逸宁愿自己能恨起付亦景来,但最后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无法不去珍视付 分卷阅读3 亦景。 第三章 沉默良久,付亦景的声音浅浅而出:“将军乃是尊贵的身份,怎能做这般,这般事……将军还是送我回去罢。”付亦景没想到方逸会如此生气,听着方逸的口气,心里竟难受起来。 听到付亦景的话,方逸心里的怒火霎时熄灭,不顾付亦景的惊讶,将他的鞋袜脱了下来。 “肿起了,这样痛不痛?”方逸轻按了付亦景的关节,付亦景忍不住痛呼出来。 “这是扭伤了,我背你下山吧,一会我给你揉揉,过几日就好了。” 付亦景没有逞强,他明白自己确实没办法下山了,道了声谢便上了方逸的背。 “沉得很!” 方逸感受到付亦景紧绷的身体,为了让他放松些,便调侃起来。 “方将军的平安玉若是有用亦景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了!” 付亦景的一句话就将方逸压得动弹不得,她叹了口气对付亦景道:“若是我能日日陪在你身侧,我还求那玉做甚。” 此话一出,方逸苦涩一笑,还是转移话题道:“亦景可坐稳了,方逸带你飞!” 方逸不会飞,她只是运起了轻功,比付亦景还要小些的身子背着他在各个树梢上轻踩着,付亦景紧紧勒住方逸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了下去。 “睁开眼看看,亦景!”方逸没有让付亦景将勒着她的手放松些,而是让付亦景睁开眼看看眼前的景色,她猜得到,付亦景现在一定闭着眼。 付亦景当真闭着眼,感觉到方逸停了下来,也就缓缓睁开眼,他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了,原本以为方逸停在了地面上,却不想她竟停在了最高的树梢上,但付亦景惊的不是这个,而是眼前的景色。 “美吧,早就想带你来看。”感受到背后的人放松起来,方逸会心一笑,白玉山的背面是一个山谷,从这里看去满满的都是色彩斑斓怒放的花,她很早就想带付亦景来看了。 “真美!” “若是三十年后我还是孤家寡人,那我便辞了官,在这山谷里建一个小屋子,在那里把接下来的日子都过完!”顿了顿,方逸自顾自说:“哪还有三十年……” “怎会没有?” “杀戮太重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且死后是要受万刑之苦永远无法步入轮回。” 付亦景想说些什么,方逸却已经带着他回了白马寺,以至于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方逸轻车熟路的把人背到厢房,从怀中摸出一瓶金创药又将付亦景的鞋袜脱了下来。 “想不到方将军还随身携带伤药,想必是从军中养出的习惯罢?”方逸一笑,将药抹在付亦景腿上就要开始揉,刚想回答付亦景的话,却不想付亦景连忙阻止:“已劳烦方将军将亦景背回来,揉腿这事交给小斯便可!” “他们不会穴位。”方逸一句话就将付亦景打发了,他接着道:“这不是随身携带的习惯,是怕你受伤了每次都特意带上!” “多谢将军。”付亦景的心里是感动的,坦白说,这些点滴的温柔是他在梁潇清那从未拥有过的。 “真想谢我就莫再唤我将军了,叫方逸可好?” 付亦景摇摇头,他不会那么叫的,在付亦景的坚持下,方逸也没有再多逼迫他,两人一起用了斋后各自回了房,在方逸的偷偷要求下,她和付亦景的厢房在同一个院落。 不一会,方逸又敲开了付亦景的门。 “方将军?” “不知可有打扰你休息?我闲着无聊便让人准备了棋,不知亦景有兴趣否?” 付亦景眼睛一亮,虽然琴棋书画他样样精通,然,他最喜欢的莫过于下棋,于是连忙应了下来,两人的棋艺皆是属上等,从落子开始到一盘终,却是废寝忘食起来。 “险胜半子,承让了!” “方将军真是好谋略,亦景佩服!”付亦景说的是,他有多少年没有下得这般畅快? “我的棋艺不过是个草莽之阶,只会步步杀上而已,哪比得上亦景的心思缜密,瞧我,都什么时辰了,亦景快去用斋罢!” 于是方逸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的厢房,将那棋有意无意的留在了付亦景那里。 次日天一亮,方逸便起了身,御了轻功往昨日的山谷而去,清晨的时候带了三个花环回到了院子里,她打了井水,将马牵到院子里洗刷起来,付亦景开门的时候就见到了这般情景,一日的相处下来,他对方逸的不喜已湮灭,反而将她当成了棋盘上的挚友,当下便扬起笑脸打招呼: “将军的手艺真是不错,瞧这马儿舒服的都要打盹儿了!” “他叫冰魄,跟了我五年,我们是战场上的兄弟,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替他洗!这个给你!”方逸将身后的花环递了一个给付亦景,“我今日起了个大早,闲着无事到昨日的山谷走了一遭,瞧着花与昨日一般动人,忍不住摘了些做了手环,我也有一个,冰魄也有!”说完她扬了扬手,那是一个用火红色花朵编织成的手环,在她的肤色上显得格外艳丽,方 分卷阅读4 逸往冰魄的头上套了个大些的头环,大小刚好,怕是一早就想好的。 “那就谢过将军了,实在美哉!”付亦景看着手环的时候,眼神不自觉柔和起来,他最喜欢的便是这些花花草草,方逸当真是投其所好,连他喜欢下棋都摸得清清楚楚。 两人用过晨斋后一起下了山,方逸骑着冰魄跟在付亦景的马车边侧,一直到了快到右相府的时候才回了自己的将军府。 “将军回来了,可用了早膳?”小斯一见方逸回来,连忙行礼。 “已用。”付亦景不在身边,方逸又恢复到那清冷的模样。 然,他才到府里不足一柱香便被龙倚天秘密宣入宫。 第四章 “方将军快快请起。”一见到方逸,龙倚天眼里一亮,将跪在地上的她扶起。 “谢女皇!” “寡人今日得到消息,左右相的联姻关系彻底崩裂,右相梁潇清意图谋反,这两颗毒牙留得已经够久了!” 方逸有些惊讶,虽知梁潇清在朝中有些独大,却不想她现在有那个胆子谋反,忽然想到付亦景,方逸想也没想的跪到地上。 “方爱卿这是作甚?快起来。” “臣有一请求恳请女皇恩准。” “爱卿快请起,你说便是。” “臣定当全力助女皇铲除奸佞,但臣恳请女皇放梁右相侍郎,付亦景一条生路。”方逸没有起身,而是降头狠狠磕在青石地上,她很清楚,意图谋反的罪名一旦落实,那结果只会是诛九族,如果这时候她不向女皇求情的话,到时候付亦景只有死路一条。 “你竟喜欢他?寡人听闻他是伶人馆出身。” “是,不管他是什么出身,不管他是否已为人夫,臣不介意。” 似思索了片刻,龙倚天终是点头道:“好,寡人准了你的应求,明儿晚寡人会办百花宴,到时候你也来看戏罢。” 方逸感觉到龙倚天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股不安的感觉一闪而过,却也没多放在心上,现在在她心上的不过是梁潇清的谋反,还有明晚可以见到付亦景的事而已。 第二日晚,方逸特地挑选了付亦景钟爱的白衣而穿,到宴席的时候,她见到付亦景贴心的为梁潇清擦去嘴角的酒渍,方逸心里一酸,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一旁的朝臣举杯。 付亦景转头的时候正发现埋头苦饮的方逸,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的时候付亦景举了酒杯示意方逸同饮,方逸的坏心情一时间湮灭,很是愉快的饮下酒水。 “启禀女皇,臣前日偶得几个才子,皆是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本领可不比付侍郎差呢!今日特献给女皇!”苏其拱手对女皇道,眼神却不住嘲讽的看着梁潇清一旁的付亦景,梁潇清脸色一黑,付亦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方逸听闻后,手中的酒杯握得更紧了些。 苏其是左相,她与梁潇清的关系甚是微妙,两人的权势在朝中皆是举足轻重,女儿国的四位镇国将军就有两个出自梁家和苏家,镇国将军分为,东门西门南门北门,方逸居东门将军之位,苏左相之女居西门将军,梁潇清之女居南门将军,剩下一人则和方逸一样是在战场上从一个小卒打到将军之位的北门,一年前龙倚天打算削弱左右相势力的动作明显起来,不想梁苏两家竟突然联姻,两家人的势力一时间凝成一体,任她龙倚天再心急也只能沉住气,一年来费尽心机抓这两人的把柄,皇天不负有心人,竟让她找到了梁潇清通敌向外的铁证,不过,明知南门将军定也参与其中,奈何抓不到他的把柄,不管是梁潇清要造反还是苏其,剩下的两个镇国将军都是重要的一张牌。 “难得左相如此有心,还不快快宣上来。”龙倚天眼里露出贪婪,一闪而过的精光却没有人察觉。 得宣后,五六个男子低着头走了进来,正要行礼却被龙倚天一口拦了下来:“免礼免礼,左相说你们的才艺要比付侍郎更胜一筹,快开始罢,让寡人开开眼界。” “遵命!” 这几人当真是才艺恒通,在得了女皇的恩准后,两人用着自己的乐器开始奏乐,其余几人翩翩起舞,舞中带武,舞中带画,舞中带歌,没有寻常男子所舞的柔柔弱弱,这样的才艺倒是另有一番意味,几人不但演绎得妙,也是倾国倾城得很,不少朝臣眼神里露出了贪色和欲望,就连梁潇清也不免多看了几眼,只有方逸依旧是阴厉的自顾自吃喝。 “哈哈!妙!妙得很!”龙倚天不由自主从凤椅上站起身来,一步步往下走,正在此时,离她最近的两个正在舞蹈的男子也愈跳愈近,龙倚天走到梁潇清所在的位置时,见此景,甚是大喜,从梁潇清的席位上拿了一杯酒就要往前走,不想那两人在近龙倚天之身时袖中银光一闪,两个男子手中竟握着匕首往女皇身上刺去,朝臣无一不大惊,方逸脸色一变,脑海里的思绪千变万化,这就是龙倚天说的好戏?但这时她必须是个不知情的人,她想也没想的往龙倚天的位置上奔去,龙倚天没有武艺,慌乱之间,将离她最近那人往一旁推去,白嫩的手被匕首划伤也不自知,另一 分卷阅读5 个挥舞着匕首的男子趁机将手中的匕首往她身上捅去,但被一旁的一文臣推开,匕首只扎进她的右肩,电光火石间,那被龙倚天推开的男子的位置正好离梁潇清最近,他勾起嘴角将涂了毒的匕首送到梁潇清的身上,梁潇清毕竟不是武将,反应没有方逸快,付亦景习过武,先发现匕首的方向是梁潇清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开,自己闭着眼等待疼痛的来临,但等来的只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声闷哼,付亦景难以置信的对上方逸的眼神,方逸眼里的担心让付亦景心里一震。 “将军,方将军!将军!”付亦景反应过来连忙从方逸身下退出,紧张的唤着她的名字,却被方逸背上的匕首吓得白了脸,她,她居然替他挨了一刀! “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来人来人,女皇受刺,快宣御医!” “.....” 百宴殿里一片慌乱,冷静些的连忙唤人,胆子小些的已然抱头鼠窜,朝臣中有几些武官,几人反应过来已将行刺的几人制服。 两日后。 “方将军如何?” “回女皇,方将军依旧昏迷,太医说行刺的匕首上毒太凶,所幸宫里还有剩下一枚解毒丹,女皇才能化险为夷,解药不是那么快可以调出来的,若不是有女皇赐的凝露丸撑着,方将军怕是早去了。” 龙倚天靠在床榻上,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在听暗卫的回话时,她沉吟了一会,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付侍郎可去瞧过她?起码方将军是为他危在旦夕,他该是有看罢?” “回女皇,付侍郎没有去瞧过,倒是听说梁右相受惊得病,付侍郎在照顾。” 龙倚天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 受刺的第三日,龙倚天下旨,左相意图谋反,行刺女皇,满门抄斩,未及屏男子送军中做伶人,当日无意中救了女皇一命的文官家世清白,才德兼备,封为左相。 方逸昏迷了整整十日后,醒来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阵感慨,龙倚天已经完全独立了,右相谋反和左相谋反,虽只差一字,却是妙得很,龙倚天手中握着右相的把柄,现在还缺少一个更大的理由把南门将军一齐铲除,她之所以不诛九族怕是会将消息不经意透露给南门将军,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南门将军虽出自苏家,却是外戚入门,左相这个哑巴亏吃定了。 第五章 “将军,付侍郎来访!见还是不见?”墙儿在门外禀报,末了还不忘大起胆子调侃。 “见!当然见!快进来给我洗把脸!” “方将军何必如此拘泥,亦景进来了!”付亦景自顾自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方逸,转头对墙儿说:“劳烦姑娘打盆水来,我替将军洗把脸。” 墙儿惊得有些呆滞,连忙应了声是匆匆离开。 “将军的伤可好了些?” “自然是好了,过几日便能和以往一般了,亦景不要放心上。” “我怎能不放心上?方将军,为了亦景这么做,当真不值!”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说过许多回了,你不值谁值。” “作为方将军救了亦景一命的回礼,亦景有一礼送上。” “带什么来都给我收回去,我不会要的。”方逸别过头看都不看,显得有些不悦。 “那将军看一眼,若是不想收的话,亦景决不强求。”付亦景从袖中掏出一信封,信封上写着两字。却让方逸惊得说不出话,他不敢相信的接过信,带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用眼神扫过信上的内容,最后那红色的印章让她彻底相信了这个事实。 “这休书是怎么回事?”方逸有些不敢相信,她相信梁潇清对付亦景是喜欢的,否则就不会随身都带着付亦景,就连上次的宴席,原本付亦景的身份是不适合去的,但她却把他带去了。 “方将军是要还是不要?”对于方逸的激动,付亦景抿嘴一笑。 “要!我当然要!” “我已不是潇清的侍郎了,我对她死了心,我苦求了十日才求得这一纸休书,难为将军不嫌弃亦景这不洁之身,我已经不求名分,只愿陪在将军身边!不知将军允否?” “允!何止要允,我要你成为我唯一的夫。”方逸激动得眼睛微红,从软榻上起身,一时用力过猛牵扯到背上的伤,付亦景连忙上前去扶:“这么大人了,怎的还这般不小心。” 方逸趁着付亦景的那一扶,靠在付亦景的胸口上,眼睛的湿润克制不住的溢了出来,付亦景的个子比方逸要高些,任方逸抱着,他的眼里流露出痛苦和挣扎,他没有忘记梁潇清交代他做的事。 十日前,右相府。 “亦景,你跟了我已经五年了。”付亦景和梁潇清回到府里,梁潇清便牵着他走到凉亭里。 “嗯。” “五年了,我答应给你的名分和唯一都没有兑现,委屈你了。” “不委屈,能陪在右相身边便是亦景的福气。”付亦景应着,忽然一顿:“右相为何 分卷阅读6 突然说起这个。” “因为还要再委屈你一次。”斟酌再三,梁潇清还是说出口。 付亦景心里一凉,却是镇定问:“何出此言?” “你如此聪慧,不会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娶的夫郎皆是为了权势所联姻,那么,我之所以想要权势,你可知我想要什么位置?” 付亦景头抬也不抬的应了句:“不知。” “不知?那我说我要坐上坐高的位置,你可知是什么位置?” 付亦景沉默着,心里却是翻腾的,他不敢相信梁潇清居然想要坐上凤椅,这番话再明显不过了,他要是再听不懂那便是痴儿了。 “我知道你什么都懂,今天这一出只是女皇的第一步,下一步该除的就是我们了。” “右相想说什么?” “好,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想要坐上凤椅,最重要的就是四个镇国将军,除去苏家那一个,只要我们把握住其余三个镇国将军,这位置我不信我登不上!朝中的官员大部分已经与我同党,南门将军是我们的人,北门将军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方逸和苏家那个将军联合起来反我们,所以我不但要他们的兵符,我还要他们死!”见付亦景不说话,梁潇清接着说:“眼下我们能迅速着手的是方逸,东门将军,他对你的喜欢便是瞎子也看得出来,我要你去接近他,偷出他的兵符,只要有了兵符,那支东门将军便是到了我手里!待到我登上凤位时,一切权势都在我手里,龙位便是你一个人的,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孩子。” “所以亦景该做什么?” “我会写下休书给你,你到时候拿着它去找方逸,他定高兴得发疯了。” “右相不担心亦景失贞麽?” “只要你不愿,想必她不会勉强,就算失贞,我也绝不嫌弃,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全部做到。” “亦景明白了。”就算失贞?付亦景心里已然凉透。 “这东西你找机会让她服下,一共有三包,前两次可以混着普通酒水喝下,这包红色的到你们的新婚之夜才可以用,那晚的酒水里会加合欢散,这两样碰在一起正好,记着,就算找不到兵符也要让她服下这些东西。” “这药粉究竟会如何?” “放心,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要人性命这事我不会让你做,不信你让她服用一包的时候等着看。” “亦景明白了。”付亦景有些害怕这样的梁潇清,究竟是梁潇清变了,还是她一直都是那样,只是他没有看透? 第六章 一连十几日,付亦景贴身伺候着方逸,府里的下人看着整日眉开眼笑的将军大人,皆是受惊不小。 “我的伤已经好了,不喝了可好”方逸一脸抗拒的看着那碗药。 “不行,将军一定要喝下去的,这是最后一碗了。” 见付亦景这般坚持,方逸叹了一口气,将那药一口气喝完。 “我喝完了,要进宫一趟,你在府里等我,很快回来!”说完方逸上了马离开了将军府,付亦景在原地不由自主笑了出来,在他来将军府的那日,方逸开心得想直接让人抬进宫请龙倚天旨婚,被他拦了下来,这伤一好便像匹野马似的动作快得很!笑了一半他忽然愣住,弯起的嘴角忽然苦涩起来,方逸本是可以不用请旨的,是为了他吧,有了龙倚天的旨意,那些针对他的闲言闲语虽不能真的消失,却也会少许多,但,他得继续做他答应潇清的事。 付亦景回到方逸房内,兵符的话,定会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这几日他贴身伺候着方逸,连背上的药也是他换的,并没有瞧见兵符,可能藏兵符的地方他能猜到的只有书房和卧房,可惜的是,卧房的各个角落他搜了遍依旧一无所获,唯有书房他从未去过,付亦景一进将军府的时候方逸已对府里人下了令,将军府便是付亦景的家,于是他很顺利的打开了书房的门,却被震惊得呆滞起来,书房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画像,挂满了墙,还有许多卷成卷放在书架上,画中他的姿态或笑或怒,就连他坐在柳堤胖发呆的模样都惟妙惟肖,从画中看,作画之人定是常日握笔的书儒之人,虽不是方逸所画,但他还是太震撼,太感动,甚至忘记了来书房的目的,情不自禁的翻开那一张张的画,在他还没有全部看完的时候,方逸回来了,带着圣旨回到了将军府。 “你莫要觉得我是个爱跟踪的歹人,只是我回到京都总想见见你,看见你的每一眼每一个姿态都记在脑子里,这是我们京都最好的画师画的,可惜了我不会作画!” 看着方逸难得的腼腆,付亦景捂着嘴笑了起来:“承蒙将军厚爱,亦景何其有幸!” “看,我带回来了什么。”方逸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圣旨摊开。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却也是付亦景五年来一直想要的:奉天承运,付亦景、方逸佳偶天成,寡人特赐付亦景为方逸正夫,三日后完婚,钦此。 “谢将军!但是将军,三日会不会太赶了?喜服怕是赶不好。” “莫担心,我还 分卷阅读7 嫌晚了,喜服在你来将军府的第二日就开始吩咐人去准备了,其余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这两日将府中装点即可,付亦景公子,不知你可愿嫁入我方家?为我一生一世唯一的夫?”方逸从袖中拿出一枚小巧的官印放在手心,问付亦景。 “都快成亲了,为何还这般求亲,将军真是的。” “愿否?”方逸没有收回,十分真挚的看着付亦景。 付亦景缓缓接过印章,羞涩一笑,方逸愉快的笑了出来,拥住了他,在付亦景唇上轻轻一吻,唤了声:“夫君。” 付亦景眼眶红润,应道:“妻主。” “能娶你,逸何其有幸。” 成亲的礼节虽繁琐,所幸方逸一早已打好了如意算盘,早早吩咐了下去,这么一来三天的时间绰绰有余。 当晚,付亦景提了一壶酒到方逸房中。 “将军,听闻当日女皇赏给你的三个侍郎出事了,三人在郊外所住的房舍走了水,待人发觉的时候已然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我知道。”方逸不在意的答道。 “莫不是将军和三个侍郎串通好的罢?”付亦景好奇的问道。 “是也不是,这些你莫管了,人不在了便好!” “将军,我们来下一盘棋如何?”方逸的回答含糊得棱模两可,付亦景心里却是明白了过来,这个女人总是这般执着! 见付亦景带着上一次她留在他房里的棋来,方逸欣喜不已,连忙答应下来。 “这是我特别喜欢的一对杯,将军拿一个去罢。” “正好了可用来盛酒。” “将军请!”付亦景倒了一杯酒给方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方逸端起酒杯正要饮下时忽然顿住。 “将军怎么了?” “没事。”在付亦景的注视下,方逸将酒全数饮下,随后在棋盘上落子。 第二日。 “将军,今日亦景就要去驿站了,我们来饮一杯可好,我虽为人侍郎,却未成亲过,有些紧张呢。” “好。”方逸温和回应。 第一杯酒依然是方逸的,这一次方逸没有停顿,把酒一饮而尽。 “将军每次喝酒都这么爽快,不怕我投毒麽。” “你给的,就算是毒药我也吃。”付亦景沉默了,方逸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你答应嫁了,不能反悔。” “自然不悔!” “乖,时间差不多了,墙儿她们都准备好了,等着接你去驿站呢,明天就是大喜之日了,记得早些歇着。” “好,明日我等你来娶我。” 付亦景嫣然一笑,方逸送他上了轿后,脸色凝重的回了书房。书房依旧满满的都是付亦景的画像,她掀开挂在墙上的其中一幅,光洁无瑕的墙面在她的轻轻一敲,竟突起一小块,按向那突起的时候,墙面凹出一个小小的暗格,一枚玄铁兵符安静的躺在里头,方逸叹了一口气,这才关上暗格离开书房。 方逸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是战场上的将军,如果脑袋不好用的话根本活不到现在,梁潇清能想到的东西她也能想到,但想到付亦景,她只能束手无策,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罢了。 一晚的无眠,终是迎来了第三日的迎亲日,不少朝臣已到了将军府拜贺,冰魄的身上被绑了一朵大大的红花,方逸骑着它往驿站的方向去,一路上吹锣打鼓很是热闹,方逸看起来虽是阴厉凶狠了些,但对百姓倒是和蔼些,加上她那些年打的胜仗,路边的百姓皆是为方逸欢呼起来,将军府一早开门就看到许多不明来历的鸡蛋蔬菜,方逸一一收下。 到了驿站时,方逸看着付亦景盖上盖头,在喜婆的搀扶下上了她的花轿,万年寒冰的脸开始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明媚的喜悦。 “吉时到!新郎官上轿喽~”喜婆高声喊着,在唢呐声中,方逸带着付亦景在京都足足绕了一遭,终是将他迎进了门。 “吉时到!新郎官新娘子拜天地!” 方逸和付亦景两人牵着大红绸子,两人的左手和右手牵在一起,齐齐走到主殿上。 “一拜天地!” 第一拜,两人转身朝天一跪。 “二拜高堂!” 第二拜,由于两人皆是无父无母,高堂之位由龙倚天来坐,第二跪,付亦景跟着方逸一齐跪下。 “夫妻对拜!” 最后这一跪,付亦景有些犹豫,虽很微妙,但两人的手牵在一起,方逸很快就能感觉到,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付亦景终是跪了下来行礼。 第七章 “礼成!新郎入洞房!” 看着付亦景被人搀进新房,方逸扬起了嘴角,她终于娶到他了。 “瞧方将军乐的!别瞅了,晚上就是你的了!”说话的是方逸军中之友,此番成亲将军府热闹得不成样子,军中之人本就豪放些,这些人碰到一起将军府 分卷阅读8 的房顶险些被掀了去。 “恭喜方将军抱得美人归!在下祝方将军与方相公白头偕老!来,将军喝了这一杯。” 听了大理寺申堂的祝词,方逸心里一喜,很是爽快的喝下,拜贺的人越来越多,方逸喝得也越来越多,所幸的是方逸是军中人,酒量是全军里最海量的一人,几坛酒下肚一点醉意也没有,面上却装作醉意朦胧的模样。 “右相,这杯敬你,谢,谢谢你把亦景给我送来,我定好好待他。”方逸拿起酒为梁潇清斟了一杯,嘴里有些口齿不清。 “方将军莫这般说,亦景不是物,我没有将他送人之意,他要的幸福在你身上,才会找我要那一封休书,将军今后能好好待他便好。”梁潇清饮下酒,语气里带着不舍。 “一定!一定!” “女,女皇!这是臣最开心的一日,来,这杯敬女皇!” “哈哈,寡人从未见过将军这翻模样,看来是当真开心了!” 两人皆是将酒饮尽,方逸准备行礼叩谢,却拱手时一个踉跄摔在龙倚天身上,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一枚玄铁被迅速塞进龙倚天手里。 “女皇恕罪,臣,臣不是有心。”方逸惶恐的直起身,朝她跪下。 “将军快快请起,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必与寡人拘泥。” “谢女皇!” 这小小的片段没有人放在心上,一切吃喝还在继续,一直到了方逸烂醉如泥的时候龙倚天和朝臣们这才接二连三的离去。 方逸站在喜房外,将搀着她的小厮屏退,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喜房的门,见付亦景安安静静坐在榻上,她的心里难以言喻的甜蜜。 “墙儿送来的东西怎的不吃?”方逸关上房门,见桌上的燕窝还未动分毫。 “妻主还没有来,夫只能在榻上等妻主,不能私自揭盖头,也不能先。” “傻,嫁给我了还要那么多规矩干什么。”付亦景的话还未说完,方逸接下话,小心翼翼的将他的盖头揭下。 “何其幸也,亦景是我夫,成亲都要喝交杯酒的,我去倒!” “慢着,这种事我来便好。”说完他斟了两杯,递了一杯给方逸,两人手腕相扣酒水都入口时,方逸笑了,微带苦涩。 “将,将军怎么了?”付亦景有些慌乱。 “没事,只是感慨,四年了,终是娶到了你,幸也!睡吧。” 说完方逸吹熄了龙凤烛就要宽衣。 “将军,我来......” “不要再唤我将军了,为妻名方逸,字锦明,不知可否知夫君表字为何?” “我自小被卖进伶人馆,里面的爹爹没有给我表字。” “紫烟花开,字唤子嫣可好?” “好!” “我夫名付亦景,字子嫣!” 语毕,最后一件外衣褪下,剩下里衣的时候,付亦景有些无措,方逸笑着替他宽衣。 “将军不可,亦景可以自己来。” “恩?” “锦明......” “我为我夫宽衣,有何不可?” 方逸的手指略带冰凉,宽衣时指尖的温度透过薄凉的衣裳,付亦景身体紧绷起来,然,付亦景身上的馨香让她有些口干舌燥,怕是合欢散发效了。 “可准备好了?”付亦景身上剩下里衣的时候,方逸问。 “嗯。” “那便睡吧。” 方逸闷笑一声,替付亦景盖好被子后,也躺在一旁,没有其他动作。 “锦明?”等了许久,见方逸没有任何动静,付亦景疑惑起来。 “在你准备好之前,我不会碰你,快些睡了吧,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方逸忍着身体的火热,咬着牙背过身去,却不想身后伸出一双手环住她的腰,道:“亦景已嫁给锦明,还有什么准不准备的,况且,热得很......” “诶...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方逸深吸了一口气,将付亦景压在身下,身体的火热在碰上他的时候更加难耐起来,唇和唇之间的触碰又浅至深,吮吸着付亦景的香丁逗弄着身下之人,直至感到身下的人已然有了反应,方逸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吻下,舌尖在某处打了一个圈继续往下吻去。 付亦景发泄过后,合欢散的效力并没有退去,方逸没有料想到合欢散竟下了这么多,感受到付亦景的躁动和尴尬,方逸一笑道:“你来吧,轻些。” “我来?可......” “莫再说那些不合规矩之类的话,嫁给了我,还要那些世俗规矩作甚。” 付亦景这才乖巧的在方逸身上伺候,舌尖上的功夫一点也不比方逸差。 “恩~”方逸忍不住吟出声来。 “锦明,我要进去了。” 方逸点头,穿刺的疼痛让她皱起眉头,付亦景的背被抓出一道痕。 “锦明是第一次?” “唯一的东西只能给唯一的你。” “ 分卷阅读9 若是早些说的话,我,我会轻些...” “我不想亦景为了我小心翼翼,只求你不离开我。” 付亦景吻去方逸眼角的泪痕,缓缓地运动,等到方逸彻底适应的时候,他便放开束缚的冲刺起来,这一夜,喜房旖旎至天明。 第八章 次日清晨,方逸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付亦景怀里,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只是身上的泛酸让她有些无法适应。 “身体可有不适?”原本闭着眼的付亦景忽然睁开眼,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怕是早醒了。 “微酸,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端早膳可好?” “锦明不要老是抢我做的事,今日你便多歇会,我一个人去用膳就好。” “你可会离开我?”方逸忽然问,眼神里满是期待,付亦景看清了那认真后,说:“不会。” 方逸满足的笑了:“那便好,在我有生之年,你不会有离开我的机会,死后定不让你守寡!” “莫胡说,新婚这几日不吉利的话说来作甚。”付亦景有些不安。 “玩笑话罢了,帮我打一盆水进来可好?” “好!”付亦景笑着应下。 付亦景走后,方逸握了握拳头,已经开始失力了,她自小与常人不同的是,她对气味异常灵敏,小时候跟着郎中师父呆过一段时日,对药材了解得不少,对药物的气味更是敏感些,三葬散这味药她曾同郎中师父一同配过,当付亦景第一次下药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然发觉。 早膳后方逸和付亦景骑上冰魄到了白玉山的那个山谷。 “亦景快看!”百花齐放的山谷下,一座简单的房舍矗立在那。 “这房舍是什么时候建的?” “从上次带你来看过它后,回去就吩咐人在这建了一房舍,想着偶尔能过来住住,如今我们成了亲,便可以一起来了,来,我带你进去看看,这是给你的聘礼。” “聘礼锦明给的已经很多了!” “不一样。” 方逸牵着付亦景的手走进了房舍,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两间房,一间是卧房,一间是厨房,厨房里放着许多的干柴和大米。 “我知道你喜欢紫烟花,前些日子让人植了些过来,还有些菊花,秋天等这些花儿都谢了,菊花就开了,还有几棵梅花,还有梨树,到了结果之时亦景可以随手去摘来尝,这是钥匙,莫要丢了,地契那些都在床榻下,房屋和门锁都是特意做的,不必怕窃贼偷来,就怕你钥匙丢了!。” 付亦景忽然一把抱住方逸,在她耳边喃道:“我好喜欢。”说罢第一次主动吻了她的唇。 方逸受宠若惊的回吻着,冰魄似是害羞的转过了脸。 “如果我们有孩子的话多好,我们可以在这里养些小家禽,天亮的时候就可以去捡刚下的鸡蛋鸭蛋!真想马上辞官,一家三口生活在这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付亦景眼里闪过泪光,是了,这就是他要的生活,权势什么统统都不要,执子之手与侄子偕老,他和方逸认识这么多年,一直不愿意正视她给的温柔体贴,谁说他当真对她没有心动?对潇清他想死心,那封休书是真也好假也罢,既然潇清已经给了,那他也不愿再回去,陪在锦明身边又未尝不可? “会有孩子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一起。” 方逸满足的笑了起来:“亦景可会做饭?” “莫要看我这般,做饭自然是会!” “那午膳你做可好?晚膳换我替你做,用完晚膳我们再回去。” “锦明做主便是,只要到时可别嫌弃亦景的手艺。” “定是不会,走,咱们下棋。” 方逸很是大方的让了三子给付亦景,这副棋是白玉与红玛瑙做成,颜色晶莹剔透,很是动人,方逸的让子让付亦景更加有斗志起来。 “险胜半子!承让!”方逸笑弯了眼睛。 “再来一盘!”付亦景抿嘴道。 一个时辰后:“半子,承让!” 两盘棋下了两个时辰,付亦景和方逸共下过三次棋,每一回都败在半子下,他不信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定是方逸故意的。 “我去做午膳,烟味大,你在房里等我便好。” “我想一起去。” “想来就来罢!” “吃完午膳我们弹弹琴,休息片刻后我教你骑马可好?” “当真?”付亦景期待起来,他虽习过武,却是略知皮毛,连这马儿也不曾坐过。 “自然!” 午膳不丰盛,皆是用干货和比较不容易变味的东西做的家常菜,两人却异常满足,方逸还到周边挖了些野菜做汤,方逸时不时偷看付亦景一眼,此情此景是她幻想过多久的?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用完午膳后付亦景很贤惠的洗好碗筷,方逸则是回到卧房,从塌下拿出琴坐到草地上调音律,记得打仗之时,午膳时间,她都会抚琴给军中将士听,今后也许 分卷阅读10 用不上了,送给亦景也是好的。 “洗好了?来,抚一曲?” 付亦景坐在方逸身边,接过琴试了试便知道这琴价值不菲,想了想,纤秀的手指搭上琴弦拨动起来,轻柔缓慢的琴声调子在他指尖下生成,有如泉水叮咚般淌到方逸心里,她闭着眼欣赏,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女儿国的女人皮肤白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但方逸的皮肤和他可以相提并论的白皙,他不觉得有何不妥,相反觉得美哉。 “锦明还是笑起来好看些。”一曲终,付亦景忽然开口对方逸说。 “我在你面前,哪日不是笑的!” “听闻锦明也是会抚琴的,不知能否为亦景弹奏一曲?” “我会的都是些粗鲁的东西罢了,你若真想听,我弹奏一曲又何妨。” 说罢接过琴撩拨起来,她的琴声由低至深,有如山河流水的气势磅礴,一转眼又有如四季变换,冬日百花凋零,梅花独傲,一旁的冰魄开始啼叫起来。 一曲终,付亦景眼里闪过敬佩。 “好琴!好曲!” “都是军中人的琴曲罢了,登不了大雅之堂,但在军中却能很好的鼓舞士气!” “能感觉到。”付亦景笑看了冰魄一眼。 “冰魄跟了我那么多年,每当听见我谈这曲时便会有一场厮杀,怕是习惯了!来,我教你骑马!”方逸站起身对付亦景伸出手,带着他走到冰魄身前,她伸手拍了拍冰魄的脑袋,看着他水润的眼睛说道:“冰魄听话,好好照顾亦景!”冰魄嘶了一声,竟跪下身来,示意付亦景上去。 “好有灵性的马儿!” “哈哈,好冰魄!亦景,夹紧马腹才不会掉下来,手上握好缰绳控制方向,身子放松些随着冰魄。”方逸在前方牵着冰魄,付亦景在马背上听着方逸的话小心动作着。 付亦景很聪明,方逸教他不过一个时辰,他已经能驾驭好冰魄,方逸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空中忽然闪过一白色的身影,一只雪白的信鸽落到方逸手上,方逸抽出信筒里的信条,看完后眉头皱了起来。 第九章 “发生什么事了?” “宫里来信,我先送你回将军府!” 一路上方逸快马加鞭的赶到将军府,将付亦景送到将军府时,说:“莫乱跑,等我回来。”接着马不停蹄的赶到皇宫,布好的棋岂料也有算错之时。 “参见女皇!” “起来罢,寡人甚是恼火,这一个个的都是作甚,叛变的叛变,交兵符的交兵符,现下居然还出现这样的事,你自己问她!”龙倚天当真是怒了,指着跪在方逸身旁那人道。 “左木?究竟何事?” “将军!女皇突然把兵符交给属下调动全军,说是右相、南门将军造反,这么大的消息属下没有听过,且将军不知所踪兵符暴露在外...” “所以你抗旨?”方逸黑下脸来。 “将军...” “军中规矩你究竟是知还是不知,一切遵从兵符调遣!这是你进我东门军时就应该会的第一个规矩,女皇说的句句属实,且本将的兵符之所以在女皇手里,是因为本将已不再为将军,今日打算辞官,带着相公归隐,你是副将军,本将相信你能带好东门军!” “是!属下领命!” “下去吧!”龙倚天这才松了一口气,挥手让左木退下,左木离开的时候,方逸忽然叫住她:“左木,带好东门军!” “明白!” “方将军,现下你该和寡人说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臣,无法再替女皇厮杀战场清理敌害,左木会是个好将军。”说罢,她壮着胆子走到书案上,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三葬散。 三字。 女皇脸色蓦然煞白:“还有几日?” “今日第二日,臣恳请女皇莫要追究此事。” “你不说寡人也知道是谁,想不到他如此下得了手。” “恳请女皇莫要追究。”说罢方逸跪在女皇身前,磕了一个响头。 “起来罢起来罢,寡人当着拿你没有办法,允了便是,适才我派了左木到右相府,如今证据确凿,南门将军和右相,这两个大人物今日就可一并除去。” “谢女皇,臣相信女皇定能旗开得胜,若无其余之事,臣告退。” “方逸。” 龙倚天唤了声,方逸抬起头等着女皇的下一句话,“罢了,没事,你走吧。” 方逸走后,龙倚天靠在软榻上,眼里忍不住酸涩,好好的一个人,竟碰上这般孽缘。 方逸回到将军府后,四处都看不到付亦景,连忙找了一小厮问:“亦景呢?” “方相公带了几个小厮外出了,似是去了右相府。” “右相府?”方逸脸色一变,左木带着人到右相府定是抄家押人,不管付亦景为什么到右相府,此时再不去要是被误伤可如何是好,想到这方逸疯了似地骑上冰魄往右相府去,果然,到了右相府的时候 分卷阅读11 周围已经围满了官兵。 “让开让开,东门军的都让开!” “将军?” “当真是将军!” 方逸冲着人群大喊着,不少认出方逸的迅速让开一条路,方逸策马狂奔直直从人群中穿进了右相府。 “亦景?亦景!看到亦景没有!”方逸呼喊着,眼神不住在人群里穿梭。 “锦明!”一声回应被她敏锐的捕捉到,顺着声音的源头寻去,发现被围在中间的付亦景。 “让开让开,左木,你给老娘滚开!”见为首的是左木,方逸怒得大吼出来。 “将军?属下只是过来问方相公此时为何在这,没有别的意思......” “问什么问,他是老娘的男人,你不去抓梁潇清倒有闲心来为难老娘的男人,滚!” “...是...但是,将军,梁潇清已经让西门将军押起了。” “知道了,滚。” “...是...”左木带着一身冷汗迅速远离了方逸。 “上来罢。”方逸对着马下的付亦景伸出手。 “锦明早知道了是不是?早知道北门将军其实没有造反,你们联手就等着潇清自己往火坑里跳。”付亦景没有伸出手,而是轻声问道。 方逸心里一痛,道:“她若没有造反之心,就算我们联手布下陷井她也能冷静绕开。”说罢下了马将付亦景抱到马上,一起离开了右相府。 路上两人没有再说话,到了将军府,付亦景对方逸道:“没想到,将军是如此会做戏之人。”说罢头也不回的回了房。 方逸摸了摸心口处,仅仅十三字,却让她疼得更加失力,一直到了傍晚,方逸没忘记答应过付亦景要替他做晚膳,记得他喜欢豆腐羹,她特意做了这几样他爱吃的菜端到房门口:“亦景,我进去了。” 推开门时,付亦景坐在窗前呆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了一眼方逸,依然不说话。 “这些是我做的,有你喜欢的豆腐羹还有红烧鱼,尝尝?”方逸微笑着说。 “能不能救救潇清?” 笑意凝瞬间凝在脸上,方逸涩然道:“尝尝吧,一口也好。” “求求你,救潇清...” “如果我能把兵符送给你,把命送给你,你还会不会嫁给我?”方逸背过身,哑着声问。许久,等不到付亦景的回答,也许他惊得无法做出回应了,方逸接着说:“你虽很聪明,却不会做戏,早些时候就发现了,你非要我说得如此明白不可,我的命可以给你,兵符却不可以,因为我是将军,我必须会做戏,不能让这江山易主,明知一切都是假的我还是爱你。罢了,这些饭菜若是不喜便不要吃了,晚些时候墙儿会来收,今日你早些休息,我有事要办,不回了。” 一段话哑着声说完,方逸走出门的时候眼泪掉了下来,悲欢离合看多了,手上的鲜血也沾得越来越多,她早已不懂得哭,只有碰上付亦景的事,她的眼泪才会汹涌而下。 第十章 一整晚,方逸是在忙碌中度过的,大部分的时间她还是花在白玉山那房舍上,直到她心中觉得满意时,天已将亮,她策马回到将军府时下人正好忙碌起来,方逸回到书房倒在软榻上假寐起来,身上的力气正渐渐抽离,养足了精神,天色已大亮,方逸打了水回到房里,付亦景已经起身,看起来精神不大好,昨夜的晚膳未动分毫。 “闭上眼。”方逸道。 付亦景顺从的闭上眼,他看到方逸的时候心里被惊得漏了一拍,她的脸色为何如此差?他想问她怎么了,却问不出口。 方逸替付亦景洗好脸,牵着他的手走到食殿用早膳,见付亦景总算是吃了几口,虽不多,方逸也微微放下心来。 “墙儿,一会去将昨夜那些晚膳撤去。” “是!” 用完早膳后方逸带着付亦景回到那间屋舍,两人坐在一起却没有说话,好一会,方逸打破沉默道:“我请人做了一牌匾,是‘子规’二字,过几日便会有人来装上,这一次莫要再乱跑了。”顿了顿,她接着道:“厨房里有充足的食材,你先在这住两日,过几日,过几日再回家,床榻下有我送你的东西,要回将军府的时候再打开看看,我在房舍旁立了许多铁篱笆,不用担心有山林野兽闯进来,照顾好自己,莫让别人随便进屋,莫生病,我还有事未办,先行离开。” “恩。” 方逸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往回走,紧紧地抱了付亦景,轻吻他的眼,脸颊,唇,最后在付亦景的手心上留下一吻后,她跳上冰魄的背离开屋舍,快到将军府的时候,方逸突然全身一软,心口隐隐绞痛起来。 到了将军府时,方逸没让冰魄进门,拍了拍他的背,道:“冰魄回山谷里去,照顾好亦景。” 冰魄没走,而是将头靠在方逸肩上蹭了蹭,水汪的双眼里竟流出泪水来。 “冰魄乖,莫哭,下辈子我们还是兄弟,去吧!莫要让人抓走了!” 冰魄长嘶 分卷阅读12 了了一声,回头看了方逸一眼头也不回的跑开。 “将军回来了,从一早脸色怎的这般差?墙儿请郎中回来看看可好?”墙儿一见方逸回来,连忙上前问道。 “免了,一夜未眠罢了,我去书房歇会便好,你们莫要打扰。” “是。” 回到书房,方逸将门关上,近似瘫软的伏在书案上,即使如此还是丝毫不肯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不停在纸上写些什么。 山谷的房舍内。 付亦景有些不安的坐在榻上,卧房里多了许许多多的书,皆是他所喜欢看的,柜子里多了许多的衣物,就连冬天的也没有缺少,他心里忽然烦躁起来,门外传来动静,他连忙出去一看,竟是冰魄自己回来了。 “冰魄,你怎么回来了,锦明呢?”明知冰魄不会说话,付亦景还是忍不住问。 冰魄低下头轻嘶了一声,黑白分明的眼越来越湿润,随后跪了下来,用脑袋拱着付亦景,付亦景似懂非懂的上了马背,冰魄这才站了起来,往将军府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付亦景心里莫名忐忑,好不容易到了将军府,见一切如常他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远远地看见墙儿在整理花草,付亦景上前问道:“墙儿,将军可在?” “回方相公,将军从早儿回来后就回书房歇息了,让我们都不许去打扰,方相公回来的正好,这都过了午时了,该唤将军起身用午膳了。” “你去忙吧,我这就去叫他起来。” “诶!” 听见方逸在府里,付亦景心里松了一口气,走到书房前理了理凌乱的青丝才推门而入,只见方逸伏在书案上一动不动。 “怎的在书案上睡着了,也不怕着凉。”付亦景自言自语道,他伸手拍了拍方逸的肩道: “锦明,快起来用午膳了,锦明?锦明??” 方逸依旧一动不动,付亦景一惊,用力推了推伏在书案上的人,方逸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靠椅上,雪白的衣衫上染着大片猩红的血迹,嘴角的血渍流到苍白的唇下竟是那么触目惊心。 “锦明?锦明?!不要吓我,你怎么了,来人啊,来人啊,锦明!锦明!你醒醒!”付亦景头一回这么无措,下人匆匆赶来的时候皆是被吓得不轻,府里的老管家壮着胆子叹了方逸的鼻息,哭喊道:“将军归天啦~” “你胡说,锦明怎么会离开我呢,她让我两日后回家的,她怎么会不等我呢,她不会骗我的。” “方相公节哀,将军已经去了。”墙儿哭成了泪人儿,哽咽着对付亦景道。 “不对不对,锦明不会死的,你们不要碰她。”付亦景紧紧抱着怀里的方逸,眼泪汹涌而下自己却没有发觉。 就在当日,女皇从宫中派来御医到将军府验尸,留下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方将军乃是月前受刺的余毒未清,且心忧虑重,这才突然猝死。” 这样的结果外人也许会信,但将军府里的人却没有人信,在方逸的书案上早已留下两封信件,第一封信件上赫然写着“休书”二字,墙儿将它交给付亦景后拆开了另一封信件,第二封乃遗嘱,原本苍劲有力的字迹已尽数露出油灯枯尽之色,一笔一划渐渐有气无力起来: “将军府仆从听令:即日,若亦景拒收休书,将军府全数仆从须将亦景视作新主,待亦景如待吾,若亦景要了休书,将军府全数仆从每人加两月月钱遣散,墙儿自会有主张,丧事一切从简,方逸亲笔。” 最后四字写得断断续续,信纸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由此看来怕是先写下那封休书,自从方逸碰上付亦景时,活着的时候一切都想着付亦景,就连死也先把付亦景放在第一位。 十一章 方逸死的那日,付亦景找遍了厨房也寻不见她昨日给他准备的晚膳,那时候付亦景心里想着,就算是馊了他也愿意吃得一点不剩,可是墙儿却说今早收起的膳食热给老管家吃了去,付亦景跌坐在厨房里发不出声。 方逸最后的遗嘱没有达成,她的丧事异常浩大,龙倚天下令全城守孝三月,京都一夜间家家户户挂起孝布,就是奏起的哀乐,超度的诵经声,烧起的冥纸也足足闹了一月,龙倚天说方逸为女儿国杀敌无数,每一次上战场都为女儿国除去致命祸乱,因此惹得一身血债,如今为她多消些业障也是该的! 当日,付亦景跪在灵堂烧冥纸的时候,亲手将休书投进了火炉里,付亦景做主让将军府里的仆从照意愿去留,方逸入土后他却离开了将军府,回到了那个挂上“子规”二字的家。 回到屋舍的时候,付亦景找到了塌下的木匣,木匣里只有两样东西,银票,信件,那一叠银票够他这辈子的开支,而信件却只有一封。 亦景亲收: 锦明说过有生之年定不让亦景有离开的机会,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锦明虽从未走进过亦景心里,但这一世能与卿同枕同眠已无憾,便是不得轮回也是心甘情愿,锦明能为你留下的只有这些,望卿珍重,若是遇到相爱之人,便将我留下的财务作为嫁妆,风风光光嫁之,锦明心里贺之,若 分卷阅读13 有来世,愿吾与卿两相忘,不痛之,陌路之。 目不转睛看着信件上苍劲的字迹,目光锁定在那六字上,不痛之,陌路之,看着看着他忽然嚎嚎大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 “我能给你唯一。” “宁缺毋滥!我只要你一人。” “若是我能日日陪在你身侧,我还求那玉做甚。” “允!何止要允,我要你成为我唯一的夫。” “你莫要觉得我是个爱跟踪的歹人,只要我回到京都总想见见你,看见你的每一眼每一个姿态都记在脑子里,这是我们京都最好的画师画的,可惜了我不会作画!” “能娶你,逸何其有幸。” “你给的,就算是毒药我也吃。” “傻,嫁给我了还要那么多规矩干什么。” “我不想亦景为了我小心翼翼,只求你不离开我。” “在我有生之年,你不会有离开我的机会,死后定不让你守寡!” “冰魄听话,好好照顾亦景!” “我在你面前,哪日不是笑的!” “如果我们有孩子的话多好。” “如果我能把兵符送给你,把命送给你,你还会不会嫁给我?” “这一次莫要再乱跑了。” 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究竟是何时方逸早已深深扎根在自己心里,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早些认清?如今阴阳两隔,没有了方逸的人间,他该怎么走下去?付亦景想随了方逸而去,却忽然看见屋外泪眼婆娑的冰魄,还有那独自一旁的古琴,他还得守着他们的家,他怎能不替方逸活下去。 多年后。 大雪纷飞的冬日,一声声鸡啼打破清晨的寂静,一座覆盖满雪的衣冠冢静静立在屋舍旁,木质的墓碑上简单刻着“方逸之墓,未亡人,付亦景立”几个字。一袭白衣的付亦景似与皑皑白雪融在一起,本是乌黑的青丝已染上银霜,替方逸扫干净墓旁的雪后,便回到卧房看书,几年来他的心沉淀下不少,对梁潇清不可谓没有一丝感情,却已死心,活在他心里的是方逸,他是爱的她的,若方逸现在能出现在他面前,重新问他那个问题,他一定会回答:“嫁!”就算她将兵符送给他,将命送给他,就算她没有被利用的价值,他也嫁,这辈子他怕是再也碰不到如此重要的人。方逸的死一直是个迷,明知当年御医说的话不可信,却还是不知道原因,虽说心里隐隐有猜测,却还是寻不到线索。方逸准备的书都是他所喜欢的,就连医书也准备了不在少数,不知不觉间所有的书都被他看完,手上这是最后一本,也已快被他看尽,往下一页翻去的时候,手中的书骤然落地。 三葬散,出自西域,无色无味,一分为三,服用前两次无任何不适,第三次份量较多,内含鹤顶红、七绝草,第三次服用即时七孔流血,若此时立即服用藏红花与断肠草,以毒攻毒,毒解之!然,若是与合欢散同用,得之续命三日,三日后即时毙命,石药无医。 锦明,一年四季花开花又谢,如今红梅正傲,冰魄已然老去,几载流年匆匆而过,亦景对你的念想却愈深愈厚,如今便去寻你,你若投胎,不愿记得我,我便缠你一辈子,你若不得轮回,我便陪你一起湮灭。 ————————————————割——————————————————— 第十二章 若干年后,西凉国。 “听说没有?方家少爷前几日又大病了一场,真是作孽。” “可不是!方家是户好人家,怎的老天这般不眷顾,方老爷就这么个子嗣,竟自小病痛缠身,当真是可惜!” 京都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些许人坐在茶凉里聊着话,口中之人正是西凉国数一数二的大商之户方百里唯一的子嗣,方逸,这一世,她不过是个男儿身。 方百里手握丝绸之路,盐路,就是他名下经营的商业也占了大半的西凉国,然,不知是老天弄人亦或是前世因果,方百里为人和善仁慈,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在寺庙捐香油,发善粥,但娶的一妻五妾,除了其妻生下一子,其余几人皆是一无所处,唯一的子嗣,方逸,自小便是病痛缠身,不知多少大夫说过方逸活不过三十,饶他方百里是个富可敌国的经商之人又如何,寻了十几年的名医名药皆是一点见效也瞧不见,如今只好处处顺着方逸,只盼他能活得顺畅,如今方逸只说了想学下棋,方百里连忙贴上告示重金寻棋师。 这一日,方府大门外站着一白衣男子,手中握着前几日在京都贴上的告示。 “这位公子,你这是找谁?” 方府小厮见着来人文质彬彬,生得一副好皮囊,定不是个草莽俗人,当下问的有礼。 “在下付亦景,得知方少爷要寻一名棋师,便前来拜见!” “原来是先生,快请,我这去禀报老爷!” 付亦景笑着点点头,跟着小厮进了方家,握着告示的手紧了紧。 “先生在前厅稍等片刻,我这便去唤老爷来。” 分卷阅读14 “嗯!” 付亦景抬头看了一眼前厅上挂着的那“仁”字,再也忍不住激动得站了起来,是她!这是她的字迹!和当年书房里的字迹一模一样!他怎么也无法忘却,当年从医书中得知三葬散,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是他亲手害了方逸,是他太过信赖潇清,他以为潇清说的便是真的,一切怪他太过盲目,如今他带着前尘记忆转生,寻寻觅觅几年终是找到了她,虽然这辈子她为男儿身,即便无法在一起,能照顾他见到他也是好的。 “这位便是先生吧!” 沉浸在回忆中,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一年近五十的男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刚才的小厮,一看便知来人的身份,付亦景行礼道:“见过方老爷,在下便是付亦景。” “先生不必多礼,快快入座。”方百里很是热情的招呼付亦景,自从告示贴出后,拿着告示来方府的多不胜数,但最后往往都被方逸给遣了回去,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只说找的人不对。 “不瞒先生说,我儿自小体弱多病,老夫就这么个子嗣,所以偏宠了些,前几日来的棋师棋艺皆是上等,却不知为甚皆被我儿遣了回去,一会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方老爷哪里话,如若能得方少爷青睐自然是亦景之幸,若反之便是无缘罢了!” “先生不但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更是豁达之人,好!好!来,我这便和你一道去逸儿那,请!。” 付亦景笑了笑,跟在方百里身后他不由想道,方百里财大势大,身家富可敌国,但子嗣薄弱,虽为人亲和,却惹了方逸这个冤家,方百里上辈子定是欠了不少方逸的债! 方府虽实力浑厚,但也没有挥金如土,府里建材谈不上奢华,却是有韵味得很,付亦景在心里为方百里暗自赞赏了几分,绕过院落的回廊,方百里带着付亦景走到一座独立的院落时才停下了脚步。 院子里一穿着白衣的男子靠在躺椅上晒着太阳,背对着付亦景的视线。 “逸儿!”方百里唤道。 “爹?” 墨锻般的青丝,白皙的肤,魅人的桃花眼不再是阴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和,立挺的鼻,英气的脸庞,不是方逸是谁,即便是男儿身,那股熟悉的感觉也没有变。 “逸儿,这是今日来的棋师。” “方少爷!”付亦景问了声好,目光情不自禁对上了方逸的眸。 “先生好,敢问先生何名?” “付亦景。” “今后便劳烦先生多多指教。” 方百里楞了楞,怎的这般快?前几日来的棋师哪一个不是又出谜题又下棋的,但几人相比之下就是他自己也会比较青睐于付亦景,虽然他年纪轻轻,却不失沉稳之气,再则两人的年纪怕是差不多,也好为个伴,最重要的乃是逸儿喜欢! “如此便好,爹还有事先行离去,你好生照顾着自己,风寒才去,莫再着凉了。” “爹放心去忙事吧,不必担心我。” “诶!” 方百里应了声便带着小厮离开了院落,院落里只剩下方逸和付亦景两人。 “先生请坐。” 方逸从躺椅上起身,招呼付亦景到一旁的凉亭坐下,随手拿起一泡茶沏起。 付亦景目不转睛的看着方逸的动作,嘴角带笑,看着方逸安静沏茶的模样,心里顿时满足起来,接过青瓷具,付亦景闻了闻,是碧螺春! “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想必是晨露所泡?” 方逸略带惊讶的抬起头,对上付亦景的时候,心头一跳,一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瞒不过先生!确是晨露所泡,先生还懂些什么?” “琴棋书画茶皆略懂一二,对酒却是一窍不通,品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先醉倒了!” 方逸被逗笑了,略带苍白的脸上晕开笑意,明媚的眸子潋滟着:“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方少爷不试试付某的棋艺便将人留下,就不怕在下的棋艺只会三三两两?” 方逸啜了一口茶,道:“我也不知道,第一眼就觉得是你了。” 付亦景笑了,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泪光。 十三章 “瞧见先生第一眼便觉得舒服,似曾相识一般,先生?先生?”方逸自顾自说道,却忽然看见付亦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当下疑惑起来。 “方少爷见笑了,我只是觉得方少爷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 “哦?像谁?”方逸调高了眉头,来了兴致,随手为付亦景添了茶。 付亦景沉吟了一会,道:“爱人。” 方逸添茶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收回手:“先生原来有了家室?” “没有,她离世了。” “啊,是我冒昧了,先生莫见怪!”方逸当下觉得尴尬之极,有些懊恼自己为何如此不知分寸,行了弱冠之礼的男人有家室正常得很,更何况是看起来已二十好几的付亦景。 “方少爷莫要放在心上。”付亦景 分卷阅读15 摇摇头,见方逸尴尬得双手在桌下互相搓着,心下有些动容。 “先生,我们下盘棋如何!”方逸忽然对付亦景说。 “好。” 付亦景只当方逸是想学下棋了,便应了下来,却不料方逸唤人寻来了一副棋后,竟很是熟练的落了几子,道:“先生既是先生,那便让我三子。”说完俏皮的笑了起来,看得付亦景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方逸竟是会下棋的,说是寻棋师,怕是想找个伴对弈罢了! “让你三子又何妨,这才对得住你唤的这几声先生!”付亦景不由得笑了出来,想起他和方逸认识四年,只下过三次的棋,却一次也没有赢过,这一世莫不是也如此?他心里忍俊不禁起来,笑容却随着棋势的发展一点点凝住,完全不一样!不再是以往那般的横冲直撞,挥军之下,下棋的手法竟和自己一般,精打细算,步步为谋,那碧螺春,也是他最爱的茶,莫不是冥冥中注定了罢? 两人对弈皆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棋盘上落满黑白相间的棋子已是过了一个时辰,方逸瞧了一眼付亦景的那一片白子,皆是死棋,当下莞尔:“先生莫不是让了学生三子所以才输了罢?” 付亦景没有应话,而是不紧不慢的将棋落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方少爷你输了。” 方逸眨了眨眼,随后畅快的大笑了起来,缓下劲儿后才说:“先生好谋略!我终是找到棋盘之友了,虽是以学棋的名义寻来了不少棋师,却是没有一人对得上我的眼,如今甚好!甚好!琴棋书画我虽是会棋与书,却是不会琴和画,如今就要请先生由棋师化为琴师与画师,好好教教我这一无所会的白丁!” 看得出方逸是真的高兴,付亦景自然是欣喜的,他能知晓寻得棋友的畅快,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愉悦!于是对他道:“方少爷想学,我岂有不教之理,若是方少爷有想,便是舞我也教得!” 这一回方逸是当真惊讶起来了,一个男人琴棋书画皆会已是了得,付亦景竟会舞,据他所知善舞的男子怕是只有百年前那灭亡的女儿国男子才会的罢!如今会舞的男子少之又少,怕是西凉国都寻不出第二人来,这倒引出他的万分兴致来,能遇上这般才能的先生,幸也! “莫再唤我方少爷了,叫方逸可好?” 付亦景一怔,脑海里忽然响起一句话:“莫再唤我将军了,叫方逸可好?” “好。”付亦景回答,接着说:“那你也莫再先生先生的唤了,我不过双十年华,再被你唤几回先生,都成糟老头子了,今后叫我亦景就好,听着舒心。” “想不到亦景竟和我一般年纪已然做了先生,我却只能呆在这方府里看看账本,如今你来了便好,我这寂静了多年的院子便能有了琴声。” “为何你独自住在府后这一院落,前府岂不热闹些?”付亦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呱噪得很,府中上至我爹下至小厮都有自己做的事,而爹却什么都不让我做,除了让我看看府里的账本,其余的事也不舍我多做,亦景,我不怕死,真的,就算我听见下人悄声议论着又有哪个大夫和算命先生说我活不过三十,我也是不怕的,我只怕熬过了二十年,又还有十年浑浑噩噩的日子要过。”方逸疲惫的皱眉,与其日日看着他人忙碌,还不如住在这院落里暗自羡慕他人过得如何如何的充实,这般的躲避,就算被看做窝囊他也愿意。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的身子怕是由不得你那对外憧憬的思想所控,无法如常人般健康,但出府四处走走倒是可行,只看你愿不愿意,如若你不愿,那我便在府里做你的先生,学遍所有名曲时,我们可创曲,可栽花种草,可对弈,可作画,可歌可舞,如此还会觉得浑噩?” “好!当真是好!今日我便让人寻一把琴来!亦景可是住在府外?”方逸温和的眸子里绽放出琉璃的光芒!忽然问道。 “嗯,前几日才到的京都,便住在了悦来客栈,今日回去便要去寻住处长期落脚了。” “方逸有个不情之请。” “说罢,不必如此拘礼。” “亦景住我方府可好?我这院落空得很,正巧着你也要找住处,不如省下这银子,不知可行否?” 方逸说得小心翼翼,却是句句正中付亦景下怀,后者心里激荡起来,面上却难为情道:“如此怕是。” “没什么好怕是的,我这就命人在院子里准备好卧房。” “那便叨唠了!” 方逸这才满意的笑,付亦景也笑了,那笑,自然是藏在心里,他顿了顿,道:“我在客栈里还有些东西未收拾,现在便去客栈取,方逸愿不愿和我一道出府?你怕是已经许久没走出这方府了罢?” 付亦景突如其来的提议让方逸有些犹豫,竟又有些雀跃,看了看付亦景,他终是点下头,说了声:“好。” 十四章 京都街头今日有些不寻常,原因无他,乃是几年都不出门的方家少爷今日竟破天荒的出了府,且身边没有跟着随从,只有一俊俏公子相伴,路人认出这人便是 分卷阅读16 方逸,皆纷纷上前问好,京都中不少人皆受过方百里的恩惠,方百里有一名号为:方善人。 因此,见着方逸的时候皆是喜从心中来。 “想不到逸已经多年不出门,却还如此受街坊待见!看来方老爷定是为百姓做了许多善事!”付亦景收拾好包袱,走出客栈时便看见着白衣,撑着油纸伞静立在客栈外的方逸,时不时便有人上前对他说道:“方少爷好!” “爹怕是为了给我积德吧,倒真是做了不少善事,我出世之时算命先生说我前世杀孽过多,这辈子福短命薄,爹从那时起便用我的名义广做善事。”顿了顿,他忽然说:“你刚才唤我什么?” “唤逸!总觉得连着姓唤有些不妥,却又觉得唤单字有些别扭,莫不是你也这样觉得?”付亦景声音浅浅的,话语里带着些许尴尬。 “确是有些怪异,我字锦明,往后唤我锦明便可,如此可还有觉得不妥之处?” “锦明!”这两字似已经刻在付亦景骨子里一般,如今可以这般名正言顺唤出来,不用藏在心里,如此满足的感觉他无法用言语形容:“子焉,是我的表字,你想唤名或唤字由你选!” “子焉?如此秀气的名字倒是甚适合你,还是唤亦景吧,这般唤着习惯。” 付亦景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同样的人,同样的语调,再次听见方逸唤自己的名字,付亦景笑弯了眼,漂亮的卧蚕衬得眼睛更显笑意。 “既然都出来了,我们去走走如何?南门畔新修了一座桥,那里的杜鹃开得艳的很!”付亦景试探的问道。 “杜鹃吗?我是爱极了那些花花草草,府里花草盛多,却是偏偏没有这杜鹃,想来我也有三年未见过了,去看看也好。” 未时的日头虽不大,晒得久些也是令付亦景沁出一层薄汗,忽然感觉头上一片阴凉。 “虽说一个男人带把伞在路上遮阳有些女气,像个兔儿爷,我却是觉得遮住这日头重要些。” “兔儿爷?你一人撑伞时我没这么想过,如今倒是有些像!”付亦景越想越忍俊不禁,终是笑了出来,西凉国不比女儿国,不似女儿国那般女尊男卑,反倒是恰恰相反的男尊女卑,如今青楼里除了寻欢作乐的男人,哪还有卖身卖艺的男子,虽有些悄悄开起的伶人院,却是隐秘得紧,除了达官贵人,百姓难有几人知晓究竟开在何处,西凉国虽有断袖之风,却不是盛行之时,这两个大男人撑着一把伞怎么瞧着都像兔儿爷。 “亦景真是的,好意替你遮阳还这般贫嘴,早知让你一人晒得汗流浃背罢了!”方逸嗔怪道,若此时此景被方百里瞧见定是要吃惊不小,自家儿子何时这般女气了,那这嗔怪的眉眼和他娘如出一辙。 南门畔离悦来客栈不远,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到了,新修的桥名叫云龙桥,方逸想了想,这桥似乎是方百里出善款翻修的,加之这周围的杜鹃当真是开得艳,当下便觉得这里亲切了许多,回头的时候瞧见付亦景看着杜鹃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里的温柔更胜以往,更像是透过杜鹃想起一个人,莫不是那故人,他的爱人罢? “怎么了?”付亦景一回头便看见方逸一瞬不瞬的瞧着他。 “只是瞧见你对着杜鹃出神,便在想你想些什么。” 付亦景眨了眨眼,笑道:“没什么,想起一些事罢了,我也是极其喜欢这些画画草草的,以前的家栽了许多的花草,春夏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其中也有杜鹃,我最爱的莫过于紫烟花,过了春夏便道了秋天,颜色各异的菊花覆盖了那个屋舍周围,冬天的时候篱笆旁的红梅傲然挺立。” “定是美哉!亦景是哪里人?”方逸终是问出心中所惑。 付亦景想了想,隐去了方逸的事,只说家族中人是女儿国的人,所以能歌善舞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方逸这才了然起来,当他问付亦景:“家中那么美为何不住,而要到人生地不熟的各方游走?”时,付亦景答:“寻人,如今不寻了。” 方逸沉默下来,他有些想问付亦景,要寻之人是谁?理智却又及时将他一闪而过的年头拉了回来,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不寻了便好!可静下心来好好教我琴棋书画,就连舞我也想学得很!”方逸知道自己笑得万分不自然,却也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什么。 “这是自然,只要你想,我定教!锦明累否?我们去找处地方休息片刻便回了吧。” “亦景不必担心我的身子,放心罢,我好得很,出来走走竟也是如此舒心的事,看来今后还是要常出来嗅一嗅人味儿!” 付亦景无奈的随在方逸身旁,西凉国的方逸比女儿国的方逸要多了些人气,记得在女儿国的时候,方逸只有和付亦景在一起的时候才有笑容,见着旁人的时候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明明该是迷人的桃花眼却显得格外阴狠,下一秒在对上付亦景的眸子时眼神瞬间璀璨起来,西凉国的方逸却是为人温和,不论与何人碰面皆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苍白的脸色让付亦景心疼,付亦景在女儿国生活了三十余年,他却觉得只有五年是活着的,其余一年虽不愿承认, 分卷阅读17 但那确实是潇清宠他的那一年,剩下的那便是方逸爱了他的四年,今世再次遇见方逸,莫说四年,就是四十年,四百年,他也愿意宠他,爱他。 “亦景又在想什么?回去罢!” 付亦景想着想着,脚步不知不觉中方缓了下来,撑着红伞的白衣男子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付亦景道。 “没事。”付亦景笑了笑,连忙追上方逸。 十五章 用晚膳的时候,方逸非要付亦景和他一起,虽然大部分是素食,菜色却是丰富得很。 “亦景可会做膳食?” “普通菜色倒是会些,怎的这般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亦景当真是个贤惠的男人。”虽只是相处一日,方逸对付亦景却是格外放得开,当下便调侃起来。 “那是自然,若是女儿国还在的话,我怕是能得夫君之位!” “那我岂不是只能做个通房小厮?哈哈”说罢,方逸自己先笑了出来,付亦景想着方逸变成通房小厮的模样,不由得捂唇笑了出来,笑里带了些媚。 那流光肆意的瞬间方逸在不经意间捕捉了下来,心里蓦然一动,似有什么溢了出来:“亦景可有喜欢的膳食,明日我让下人准备。” “没多大挑食,我猜锦明也是喜清淡些,我随着你的口味便好。”饮下最后一口汤,付亦景答道。 用完晚膳,方逸回到房里时下人已经将浴桶准备好,将素白的衣衫褪去,他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精瘦的身躯,竟又是瘦了些,当真活不到三十麽?方逸凝视着皮包骨的自己,随后把自己浸在微烫的水中,就连脸也埋了下去,直到憋不住气了才探出头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忽然想起隔壁房的付亦景,他摸了摸自己的心,似乎有些不一样,莫不是他太久没有见着年纪相仿的生人,所以激动些了罢?如此想来,他不禁自嘲一笑。 然,隔壁房的付亦景的心境与方逸截然相反,同是在沐浴,同是把脸埋到水里,可就是如此,付亦景也是笑的,他恨不得在房里大笑起来,终是遇上了!付亦景这一世出生在枫晚国,家中是落没的书香门第,他十四岁离家,四处寻觅方逸的下落,尽管付亦景恨不得刚学会行走便去寻付亦景,奈何这一世他有家人,他一直相信会找到方逸的,因为那人说过方逸就在西凉国。 水已发凉时,付亦景从水中起身,忽然想起今日的杜鹃,莞尔笑了起来,便去找下人要了文房四宝,回想着记忆中的画面,付亦景凝神在宣纸上勾画起来,从落笔直至画下最后一笔,已是月上梢头时分,付亦景看着宣纸上的画作,这才勾唇一笑,将画压好后步履轻快的往床榻走去,上等丝绸的被褥用起来虽舒适,却也比不过付亦景现下心里的舒心,重遇的第一晚,付亦景睡得无比安稳,虽然方逸不再记得他。 次日 天一亮付亦景便醒了过来,将晾干的画小心收卷起,这才走出房门,却不想开门的第一眼便看见坐在前院的方逸。 “锦明醒得这般早?用了早膳否?”付亦景上前招呼道。 “睡得不安稳罢了,还未用呢,我吩咐小厮一会送上来,我们一道用膳,亦景快看,这是今儿早才开的栀子花,再过一两月这池里的荷花便开了!” “这些莫不是锦明自己种的罢?”瞧见方逸骄傲的模样便猜测道。 “你怎的知道?”方逸惊讶得挑起了秀眉。 “你的模样好似自家孩儿成亲了一般,要我不猜到倒是难事!” 方逸腼腆一笑,这才道:“嗯,这院子里的花草都是我寻来自个儿栽种的,亦景猜猜都有些什么!” 付亦景瞧了眼园子里的花草,轻易就认出了它们的名字,便浅声道:“这些开了的是春兰花、玉兰花、栀子花、绣球花、 玉兰花、 菖蒲、 紫藤花、 梨花、 牡丹,还未开的是米兰、凤仙花、六月雪、百合。”顿了顿,付亦景问:“怎的只有春夏的花,锦明不喜秋冬开的花麽?” “好眼力!秋冬开的话自是有的,只不过前院的园子就这般大,如何挤得下,我把它们栽在后院,走,我带你去瞧瞧!”方逸很高兴,付亦景能将这所有的花都认了出来,又是对弈好手,当真是遇到知己了! “少爷,早膳送上了,您看是搁哪?”方逸拉起付亦景就要往后院走去,却不想遇上送早膳的丫鬟,他这才想起还未用早膳,付亦景怕是腹中早已饿了。 “瞧我,一愉心起来便什么都忘了,还是先用早膳,小青,你就将早膳搁院里的凉亭,我让你们寻的琴寻着没有?”方逸问丫鬟道。 “回少爷,老爷听闻少爷要琴,便连夜寻来一把,少爷可是一会就要?小青这便给少爷送来!” “好,你下去罢!” “是!” 这方百里当真是疼方逸疼到骨子里去了,付亦景在心里想道。 两人的碗筷才放下,小青便抱着一把琴来到院子里,时间掐算得正好。 “小青,你收了早膳便下去罢,像往常一般,没有别的事便不要来打扰我,我 分卷阅读18 学琴的模样可不能被你瞧了去。”方逸对小青道,话语中带了揶揄。 “是!我家少爷怕羞,小青领命!”说罢这才收了早膳离开前院。 付亦景瞧一眼石桌上的琴,不用弹便知是把好琴!他抚上琴试了试音色,对方逸道:“锦明这回该不会又是为了找琴友罢?” “这回当真不会琴,亦景先弹一曲给我悦悦耳可好?” 付亦景点点头,秀手抚上琴弦,温柔的曲调流淌而出,俨然是当年为方逸所弹奏的同一曲,不同的是如今的曲中带了爱恋与不舍,听得方逸入了神,不知觉中竟红了眼。 “锦明,你怎么了?”付亦景对上方逸的眼,被方逸眼里的泪光惊了。 “是了,怎么回事,听着竟是红了眼,说明亦景的琴艺太好了罢!瞧,我的心绪都被你牵了去!这曲子我喜欢,教我可好?” “自然是好,你可会看琴谱?”付亦景忍下心中的激动,装作若无其事道。 “这倒是不会,我对琴可是一窍不通。”方逸眨了眨桃花眼道。 “无事,我从头教你便是了,以左手按弦取音,以右手弹之,拇指中指重弹,食指与无名指轻弹,右手弹弦亦有手指之别,分别为指背甲弹与指面肉弹之别,四指的弹弦又各分指背甲弹和指面肉弹两种,前者音色比较轻、薄、亮,后者音色比较重、厚、实。”说罢,付亦景走到方逸身后,从身后握住他的手摆好弹琴的姿势,以己手牵彼手的试过每一条弦音,由于付亦景是站在方逸身后俯下身,以至于方逸似是被付亦景环在怀中,付亦景身上似有似无的墨香让方逸心头一跳,身子也瞬间僵硬起来。 微风拂过,付亦景垂下的青丝,轻打在方逸脸上,此时他除了手上的温度,还有萦绕鼻间的墨香,竟是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第十六章 今日晨曦方府的偏院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不时有男子的谈笑声传出。 “这样可好些了?” “与一开始相比自是好得多,你再多练习几回便好,过会我替你写出琴谱,往后你可以看着琴谱练习,如今是要多记熟手上的用法。” “想不到琴竟有如此多的玄机,有趣!有趣得很!”方逸似发现了新玩物的孩童一样,欣喜的感觉通过眼神散发了出来。 “莫要练太久,初学时间要短些,否则手会疼,往后时间再愈练愈久那会便没有那么多计较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后院罢,带你看看我栽种的秋冬之花。” “如此也好。” 方逸收回指尖麻痛的手,带着付亦景往后院走去,却在院子前看见几个丫鬟一边扫地一边说:“五姨太竟又和夫人吵了起来,亏得夫人脾性好,若换做是我,定撕了她。” “可不是!这都好几回了,没回都趁着老爷不在家,家里没人做主这才敢放肆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方逸出声。 两个丫鬟没想到会碰上自家少爷,自知犯错的二人当下慌乱将扫帚往一旁丢去,连忙跪下请安道:“见过少爷!” “竟胆敢私下议论主子,莫不是嫌我这个病怏怏的少爷不中用,做不了主啊。”方逸不悦了。 “奴婢不敢,少爷饶命!奴婢知错了!” “我娘和五姨太发生何事?你们从实说来!” 终究还是冲着这个而来,付亦景心里感叹道。 “回少爷,自五姨太过门后便受极了老爷恩宠,虽膝下无子,却是年轻貌美,便处处找几位姨太的麻烦,如今愈来愈过分,便欺到夫人头上,夫人这两日有些咳嗽,今儿一早小青便到厨房为夫人炖了冰糖梨,谁知那五姨太的丫鬟莲儿却硬抢了去,说是五姨太喉咙不爽,正好给她家姨太用,夫人正巧到厨房寻小青,便让小青将冰糖梨让给五姨太,莲儿便将冰糖梨端走了,随后夫人也和小青离开了厨房,却不想和五姨太碰了个正着,五姨太竟将冰糖梨泼在了夫人身上!” “你说什么?娘现在如何?”方逸惊呼道。 “夫人被烫伤,那五姨太睁着眼说瞎话,说是夫人走路不小心撞着她才会打翻了冰糖梨,少爷,分明就是五姨太故意的,这一大早的多少下人打扫都看着哪!夫人只说了她一句‘莫要不看清自己的身份。’五姨太就撒起泼来,什么尖酸难听的话统统说了出来,少爷,女婢二人说的句句属实,还望少爷为夫人做主啊!” “你们先起来罢,今后莫再如此不忌讳的碎嘴,我先去看娘!” “是!少爷!” 方逸带着身后的付亦景匆匆的往季九娘,也就是方逸的娘亲住处去。 “你莫要太焦急,夫人定是敷了药休息着,还是将事情处理妥当为上策。” “五姨娘的事我是知道些,只知她如今被我爹宠着恃宠而骄起来,常常寻其余三个姨娘的麻烦,爹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这个做儿的自是不好多管些什么,如今竟欺我娘至此,但我也无法彻底相信那两个丫鬟的片面之词,还是先去问问娘再看。 分卷阅读19 ”方逸虽是内心气乱,处理事务却是井井有条。 付亦景紧跟在方逸身后,看着方逸握拳的双手,心道,这上一世的脾性到这西凉国还残留着点儿痕迹呢! “姨太今日这出可真是精彩极了,你没瞧那夫人吃瘪的嘴脸!” 二人经过中庭的假山石,忽然听一女声传出,两人皆有默契的一同收了脚步,静立在假山后,听着接下来的对话。 “哼,这四个都快五十的老女人了还想和我斗,今日泼她季九娘身上算是小了,下一回我定往她脸上泼,看她毁了那张老脸这个夫人的位置她还如何坐得稳!季九娘不过生了个病怏怏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入棺材了,我不过二八年华,赢她们绰绰有余!” “夫人说的是!” “哈哈,好莲儿!嘴甜得很!事情也办得利落,要不是你从旁助我,我怕是没那么轻易把那三个姨太斗下去,今后月钱翻上一倍如何?你可开心?” “谢夫人!莲儿今后定尽心尽力伺候好夫人!” 方逸怒得大喝起来:“你们两个好大胆!” “少,少爷?!”莲儿一见方逸,脸上顿时没了血色,五姨太艳魁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慌乱! “五姨娘,你不过是我爹的第五房小妾,看在你小妾的份上,我称谓上尊你一声姨娘,不想你们主仆二人竟狼狈为奸,女戒你怕是没有学过罢?那你可知礼制为何?你入方家半载,未为方家生过子嗣,却善妒!口舌!随意一指便有了三处可以让你变得什么也不是的铁证!” “你,你胡说!什么铁证!没有!你一个证据也没有,我虽是没有子嗣,但其她三个姨娘也是没有!你何时见我善妒?何时见我口舌?你可有证据?”艳魁虽是慌乱,却是镇定的和方逸反驳,倒是西凉国女子中少数的硬气女子,但,她和怒急了的方逸斗,那便是瞎了眼。 “你要证据?我便是证据!好,好得很!我爹竟找了你这样的通房丫头来做陪伴!” “什么通房丫头!我是你爹亲自下婚书娶回家的妾!你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娶?何时的事?我怎不知我爹娶了第五房姨太?来人!来人啊!”方逸惊讶的问道?随后大声唤着家中小厮!艳魁的声音既大声又尖锐得很,这才一小会的动静,整个方府都听的清清楚楚,如今这方逸一唤,几个小厮便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动作快得很! “少爷!” “你们可知她住哪个房?给我进去搜!看看哪来的婚书!”方逸冷冷问道,以往的笑容不复存在,小厮们被方逸的口气吓得肢体僵硬起来,付亦景却觉得亲切得很! “你们敢!我是五姨太!你们敢放肆!要婚书?好!我便取给你看,若是我拿出来了,你可还有话说?今日我便替你那不争气的娘好好管教管教你!”说罢,艳魁气冲冲的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你们跟着一道去,好好看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 方逸说罢,身后跟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一干仆从往艳魁走的方向而去。 “若是真有你可如何是好?” 站在艳魁门外,付亦景在方逸身边耳语道,温热的气吐在方逸耳朵上,那白净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不知是气急还是其余什么。 第十七章 “她不会有!”方逸摸了摸发烫的耳,不自在的别过头道。 付亦景将那耳上的粉嫩看在眼里,嘴角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随后将目光转向艳魁。 只见艳魁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婚帖从房里匆匆而出,莲儿跟在她身后,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方少爷可看清了?这可是婚帖?相信你也是识字之人罢?”艳魁的一句话连带嘲讽,虽是二八年华,样貌却是中上之姿,如今那样貌让人看来倒是丑陋得很。 方逸伸手接过婚帖,婚词里赫然写着方百里和艳魁的名与字,方逸扯了扯嘴角,想也没想的把婚书撕成两半,问道:“婚书?哪来的婚书?我怎么没瞧见?你们瞧见没有?”说话间,将那婚书又对撕了一回。 “没有!”二字异口同声的从周围的小厮丫鬟口中而出,一旁的老管家心里感叹道,方府何时能这般团结那他这个管家便轻松多了! “你住手!这是我的婚书!还给我!还有没有王法了!”艳魁一见方逸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如此大胆之事,顾不得愤怒和理智,疯了似的往方逸扑去,却被小厮眼疾手快的拉了开来。 “王法?我方逸做何藐视王法之事?我只知你不过我方府里的一通房丫鬟竟如此大胆,谋害主子,弑主不成便和丫鬟勾结一起试图斩草除根,只为爬上这夫人之位!将一个通房丫鬟遣出府,我还是做得了主的!”说罢,方逸将手中的婚书用力撕了几撕,往天上一抛,一片片俏红从空中飘落:“张伯,麻烦你替这两位姑娘准备好辞工的月钱,多加一翻罢!一会这两人领了月钱你们便把她们给我丢出方府,谁敢放她们进方府一步,那便和她们一块儿滚!。”方逸说得风轻 分卷阅读20 云淡,字里行间的震慑力却丝毫没有因为声调的高低而有所改变。 “是!”大家回答得无比铿锵有力,生怕回答得让方逸稍不满意。 “你不能这么对我!老爷还没有回来,我要等老爷替我做主!你们放开我。”艳魁不住的挣扎,试图摆脱架着她的小厮,奈何女子气力终不可和男子相比,最终徒劳无功,反而盘起的发髻散落了下来,那模样狼狈不已! “就算爹来了又如何,我是方家唯一的少爷,就算不知什么时候就躺进棺材了,你觉得我娘和三个姨娘斗不过你,我还斗不过你麽?” “方逸你竟如此残忍,你这个已经去了半条命的病秧子,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不怕折寿麽,你毁我婚书,毁我清白!” “你可还有清白?你入方家前可是夜夜承欢于别人身下,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罢!”方逸一语道出,艳魁忽然没了声,看着张伯将月钱给了两人,方逸这才随着小厮到方府大门,看着两人离开了这才关上门,将门外众多看热闹和探究的目光阻隔在外。 “让你见笑了。”付亦景随着方逸回到院落,方逸忽然道。 “莫想太多,做了就做了,况且我觉得你没有做错,她虽算不上万恶之人,却是有害人的歹毒之心,其它我虽不了解,却知道将一个有害人之心的人留着,终究有祸事。” “罢了,罢了!亦景先休息罢,我去看娘。”方逸面上闪过疲惫道。 “好。” 目送方逸离开,付亦景这才坐在书案上写起琴谱来,写到第二首曲子的时候,方逸这才回来,由于付亦景的房门是开的,方逸便直接进来,却见付亦景握笔凝神的在写些什么。 “亦景在写什么?” 付亦景抬起头一看,是方逸来了,却没有收笔,而是继续写着,一边道:“琴谱!一曲是今儿早弹的那一曲,名为‘沉香醉’,第二曲名为‘琵琶语’,锦明累了罢?现在躺椅上休息片刻,还剩一段遍好了,一会我弹奏一曲‘琵琶语’给你听听可好?” “甚好!”说罢,往躺椅上靠了下去,目光却不离付亦景,只见付亦景眼中似乎流淌着不知名谓的情愫,手上的速度奋疾,方逸想,付亦景心中是有曲的罢?俗话说眼是心的窗,若是心中无所想,为什么他的眼中会有如此的色彩,琴谱却绘得这般快?方逸摇了摇头,试图将混乱的思绪除去。 “锦明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付亦景见方逸坐在躺椅上皱眉摇头,心下一紧,将毛笔往桌上随意一放,便上前去探方逸的额,温热的手触到方逸微凉的肌肤,他这才放下心来:“没有发热!” 一个无心的动作却让方逸楞了许久说不出话来,额上的一片温暖让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莫不是头痛罢?” “啊,我,我甚好!只是有些烦躁罢了!琴谱写得如何?” “就好了,你且在我这休息一会,若有不适记得告诉我。” 见方逸点头了,付亦景才回到书案上拿起笔继续写着,将剩下的一小段写好后,他抬起头见方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睁着眼出神。 “可是在想刚才的事?”付亦景抱着琴走到方逸身边的床榻上坐下道。 “嗯, 我在想接下来会如何,娘虽没有明着说出,却和其余三个姨娘一般,她们都觉得我做得不妥,这事当有我爹来处理,但是若是交给爹处理,那艳魁定还留在府里,就如亦景所说,如此心肠之人,留不得。” “夫人的伤可有大碍?” “没有大碍,只是烫伤了出了泡罢!” “那便好,其实亦景觉得你这般做还是为了方老爷好罢?枕边之人心肠如此,你怕老爷吃亏!” “我怕爹不这么想。” “莫再想了,还是听我一曲罢了。” “洗耳恭听!” 付亦景在榻上盘腿而坐,指尖轻抚,一曲琵琶语犹如涓涓细水流淌而出,哀伤婉转的惆怅似歌似泣,抚琴间付亦景看了一眼躺椅上的方逸,见他假寐着,强烈的爱恋终于汹涌而出,那炙热得似乎能烧穿一切的目光肆无忌惮的紧盯着方逸,那人闭着的桃花眼忽然睁开,和付亦景来不及收回的视线撞在一起,弹指间,两人相视一笑。 第十八章 当日晚膳过后,方逸和付亦景在房里下棋,方百里匆匆走进院落,一把推开方逸的房门,面色不善。 “爹?”方逸手中捻着一颗白旗还没落下,看见方百里的脸色便知道他所为何事。 “逸儿,你这是做了什么事,为何要这般对你五姨娘,你平日里的知书达理去哪了?爹教你的礼制你可还记得?你可知你这么做是大逆不道的事?我平日对你太多宠溺才让你有这般胆子!”方百里一进门看着方逸便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责怪,就算瞧见付亦景在一旁他也丝毫没有避讳,可见当真是怒了。 “爹可知艳魁平日在府里的所作所为?”方逸似乎早就料到方百里会这般,落下手上的那颗白子后,他反问道。 分卷阅读21 “小魁虽是任性些,心性却不坏,她偶尔在府里耍耍脾气我也是知晓!” “如今还轮不到我来做主!爹可是想这么说?这方府只要爹不在,出了事所有的人都觉得府里已经无人做主了,今日要不是我听见丫鬟在谈论艳魁泼娘的事,我怕下一回我就没有娘了!是,我是命薄,就如艳魁今日所说,我是随时可能躺棺材的废人,但她却和下人谋划着下一回要毁去我娘的脸!你可知她的真面目?她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孩儿事情既然已经做出了,便不会再让爹将她接回府里!” “不可能!小魁不可能是这样的人,这当中定是有误会!”方百里无法相信这几近半载的枕边人会如此。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爹可想过为什么娘和三个姨娘可以相处得这般好,是因为她们四人无争!自从艳魁来到府里这半年可有太平过?爹独宠她一人的事我不便过问,如今我便问你,你可对得起娘和其余三位姨娘?纳妾本无错,但你可见过她们独自垂泪的模样?如今我是你儿,你不信我,如今还在纳妾不就是为了方家香火,今后爹便当我死了罢!”说到最后,方逸极是心寒,索性将棋盘上的棋子统统扫落到地上。 付亦景很想站出来替方逸说话,但他却不能,如今他是外人身份,什么也说不得,什么也做不得,他站起身来对方百里说道:“方家的家事在下不便旁听,先告辞。” 方百里缓下脸色还算和善的点点头,付亦景转过头对方逸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开,却不想被方逸一把拉住手腕,付亦景讶异的看着方逸。 “何来家事之说?方家大少爷早就死了!”说罢,拽着付亦景的手便离开了自己的房,留下方百里一人在原地呆滞。 “砰”的一声,方逸把付亦景的房门关上,脚下的步子踩的重得很,苍白的脸色也气得有些发红起来。 “喝口茶消消火罢!” “咳,咳咳咳......”方逸接过茶,还没入口便咳了起来,一声比一声来的激烈,付亦景听了都觉得疼,便站在他身后,轻轻拍着,顺着方逸的背。 温茶入口,方逸这才缓过来:“今日,今日竟让你见笑了两回。” “若你是女子的话,除了杀了我,便只能嫁给我了!否则你这好名头可是要败在我手里了!”付亦景调笑道,心下却有些忐忑,虽是一句玩笑话,却是有心试探方逸。 “哈哈,亦景当真会说笑,可惜了我不是女子,若我不是男儿,定是对你爱慕不已,日日缠着你,无所不用其极的嫁给亦景!” 付亦景心里微微放下心来,笑问道:“哪有锦明说的这般夸大,若是如此,只把这京都街头早已人满为患,踏破这方家大门的寻我成亲的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确是个好伴侣。” 付亦景心下一动,在方逸身后俯下身,靠在方逸耳边问道:“那你可愿与我成为眷侣?” 付亦景此言一出,方逸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耳朵瞬间红了起来:“你有龙阳之好??” 付亦景笑而不语,只是笑意十足的看着方逸的眼,后者这才回过神道:“好你个亦景,净逗我!” “哈哈,莫在意,莫在意!” 付亦景绕过方逸,走到对面的木椅上坐下,捂着嘴笑了出来,眼睛下的卧蚕格外迷人。 “怎能不在意!我竟被一男子调戏!” “这算哪门子调戏!”付亦景哑然失笑道。 “言语之戏也是戏!” “这才是戏!”付亦景说罢,伸手抚过方逸的手背,肌肤与肌肤之间的触碰让两人心里一阵酥麻,付亦景收回手替两人斟满了茶,这才道:“现在心里可好受些?” “嗯。” “遇上烦心之事往往需要借助其余的事来放松,我知道你还在介怀刚才不开心的事,亦景虽是外人,却还是想对锦明说,今日之事你不管有做错否,都该和方老爷赔不是,然,赔不是和认错是两回事,锦明只要分得清便心中不会气结。” “为何要赔不是?” “不管五姨太为人如何,方老爷终是心里有她,心中之人忽然被心头之人除了去,换做是我,也是伤心的。” 方逸沉默,良久点了点头,付亦景说得对,其实他这般做实在不妥,只是自己被气昏了头,该由爹爹自己处理这件事才是上策。 “说得甚是,怪我气昏头了,我确是理当向爹陪不是,这便去!但我却一点也不后悔将艳魁赶了出去,这个错我不认。” “你已看得透彻,如此也好,我同你一道去,你去找老爷,我去厨房找些果子酒,这酒香甜得很,却不醉人,是个好东西。” 两人这才离开房间,走出院落,却不想院落上的匾额竟落了下来。 第十九章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付亦景,两人正跨出门口的石槛,悬在门上的匾额落下时付亦景揽过方逸的身子往一旁带去,落下的匾额大部分砸在了地上,其中一角却砸在付亦景肩上,木质的匾 分卷阅读22 额砸在地上飞出了尖锐的木片,往方逸的眼睛处扎了去。 两声痛呼传出。 “可有大碍?”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没事。”又是一话两音,付亦景顾不得去愉悦这个小片段,只见方逸一只手捂着左眼,血水从指缝中渗了出来,付亦景慌了神,顾不得肩上的剧痛,扶住方逸一边大声唤道:“来人,方少爷受伤了,快找大夫来!” 方逸的院落虽是偏院,伺候的人也被他遣离了院子大半,但付亦景如此一喊,不过一小会便匆匆赶来几名丫鬟小厮,见着眼前的情况皆是吓得不轻,连忙派人出府寻大夫,下人将两人扶进房时,付亦景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右肩已疼得刺骨,竟是动弹不得。 “锦明感觉如何?”方逸捂着眼的手一直没有放下,只见血迹斑斑,付亦景担心不已。 “应该是无大碍,只是疼得很。”方逸用完好的右眼看了付亦景,见他面无血色,冷汗淋漓,显然是疼得过火,当下紧张道:“我只知亦景被匾额砸着,不知是伤到哪了?大夫怎的还不来!” 付亦景还未出口回答,便被接下来的几声话语打断。 “逸儿!逸儿可有事?让爹瞧瞧!” “竟出了这么多血,这个如何是好!” “逸儿可是疼得很?再忍忍啊,大夫就来了!” “逸儿手拿下来姨娘瞧瞧伤得如何了!” “这要是伤着眼可如何是好!” 方百里和家中妻妾听闻方逸受伤,五人焦急的来到院落问长问短,尤其是那季九娘和三房妾侍一见着方逸的血痕心疼得红了眼,三房妾侍虽无所出,性子也和季九娘一般无争,几人相处得倒是和睦,也都把方逸视如己出的疼爱,如今一见付亦景风寒才去又受了伤,皆是心疼不已,而方百里面上心疼、焦急相交,和方才那恼怒的模样判若两人,果真是个好父! “爹娘,姨娘,你们莫担心,没事的。”方逸浅声道。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人未到声先到!门外传来小厮边喘边喊的声音,这才见到一年轻小厮面红耳赤的带着一气喘吁吁的男人进了房。 “见过方老爷!”大夫有礼道。 “大夫不必这般虚礼,快替我儿瞧瞧。” “诶!”大夫应了声边去瞧方逸。 “怎得只请了一个大夫!亦景为了救我可是被匾额砸了个正着,大夫你先去看看他!” “诶!”大夫应了声,又去瞧付亦景。 “大夫先瞧方少也罢!他身子不好,莫拖久了,我不过是皮外伤!” 付亦景推却道,大夫又是应了声往方逸的位置上走去。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又是一出人未到声先到,另一个小厮汗流浃背的带着大夫闯了进来,瞧着房里还有另一个大夫,当下有些不知所措! “还愣着看什么,正巧缺了大夫,快让他替付先生瞧瞧。”方百里瞪了一眼傻站着的小厮。 “见过方老爷!”大夫有礼道,随后扫了一眼房里的人,见付亦景面色惨白,便上前道: “这位可是先生?不知先生伤在何处?” “肩上。” “那还请先生将衣衫褪至肩下让老朽看看伤处。”说完,大夫瞧了一眼房中的女眷,季九娘会意道:“我们不便在此,还是在门外等候罢!”说完,房里的女眷丫鬟很是自觉的离开,由于右肩无法动弹,只得笨拙的以左手褪下衣衫,当他的左肩露出后,一片骇人的淤紫呈现在几人眼前,那紫似乎划破肌肤就会流出一般。 方逸闭着一只眼让大夫清理伤处,右眼微微睁开瞧了一眼付亦景,却被他身上的伤惊得无措起来,心里被莫名的情愫沾满,那是心疼的感觉,方逸能感觉到。 “大夫,我儿的伤如何?”方百里问。 “无大碍,只是伤了眼皮罢了,虽是有些深,但未伤及眼球,上些药再配上一瓶凝露膏应该连疤都瞧不出,老朽瞧着怕是那位先生的伤要重些。”大夫瞧了一眼付亦景的肩,对方百里道。 方百里看见付亦景的伤处心里也是一震,若不是有付亦景在的话,若是这伤,这伤砸在方逸身上,那他不敢想象究竟会如何,对付亦景的欣赏之情也换做感激,他对替付亦景验伤的大夫道:“大夫若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只要能快些让付先生的伤势好转便是好的,若不是先生救了逸儿,我可不知如何是好。”这恩情自是要报答的,可该如何报答?方百里在心里想道。 “方老爷莫这般说,我与锦明相处的得甚是融洽,是友人何必客气,既然是我先看见了,那这便是我应当做的事。” “方老爷放心罢,老朽开几味药让府里小厮去抓即可,还有些外敷的伤药,先生的伤内有淤血,也伤着筋骨,怕是得调养一段时日了,这两月内不可提重物,这几日怕是动不得,方老爷请下人好生照顾着。” “劳烦大夫了。” 两位大夫收拾好诊箱这才离开方府。 “如何?”见大夫离去,季九娘几人才进 分卷阅读23 了房。 “大夫说没有大碍,只是伤着眼皮,倒是付先生的伤怕是要调养一段时日,九娘你明日拨两个丫鬟到先生这来伺候着,莫怠慢了。” “诶!” 付亦景一听,忙道:“方老爷不必如此,虽是右手不便,亦景还有左手,平日里也没有做些什么,若是有需要,我在这院子找个小厮帮手便好!” 见付亦景说得坚决,方百里只得做罢,叮嘱了方逸好些话这带着季九娘几人离去。 “谢字我便不说了,近日亦景若是需要帮手的便来隔壁房敲门,我平日再怎么走也是在这院子里,好找得很。” 方逸的坦率让付亦景心下欢喜,当下点头道:“这倒是好主意,若平日需要锦明搭把手的便拿你当小厮来使唤,莫后悔了。” “自然不悔!” 付亦景肩上被上了药裹上一层厚厚的纱布,方逸的左眼则是用纱布遮了起来,带伤的两人看着彼此的模样竟是顾不得疼痛笑了出来。 第二十章 这一日京都天色微暗,气温偏凉,阴雨连绵中却带着暖意,这是付亦景和方逸今世相遇的第五日。 “亦景的伤如何?”方逸一早就到付亦景房里问道。 “都过一日了,自是好了些,不过行动有些不便,锦明的伤处如何?” “如你一般,我让丫鬟将我的早膳一块儿送到你房里来,我们一起用罢!” “时辰还早,我们来下一盘如何?” 方逸点点头,知付亦景的手不便,很是主动的找来棋盘摆放在桌上,这一回付亦景没有让子,两人一如平常的落子,棋势势均力敌,不危不胜。直到小青送来两份早膳,两人这才停下手来。 遣了小青下去,两人将棋盘收起才到桌前用起膳来,付亦景的右手因肩上的伤至无法抬起,只好用起左手,只是那动作笨拙得可怜,方逸自己用了几口粥,实在是看不下去,便放下碗筷,道:“还是我来伺候你老人家罢!你那笨拙的样子我再瞧下去只怕眼皮上这伤两月都不会好!” 付亦景顿了顿,将汤勺递给方逸,指尖与他的相触,那感觉酥麻得紧。 方逸没有伺候过人,这第一次难免有些不顺手,付亦景的嘴角被沾上了不少的粥,一碗粥下肚,方逸看着付亦景嘴角的痕迹,这才笑了起来,正准备掏出帕子替他擦去却不想帕子忘了带在身上,索性伸手替他擦去,却不想他正要收回手时,付亦景伸出舌在他手上一舔,方逸彻底愣住了,指尖上的触感,诱人得紧,他忽然有些燥热起来,方逸不由道:“你...”却在说出一字时,看见付亦景俏皮的对他眨着眼,接下来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或是怎么说出口。 “锦明的粥还有大半,再不快些就要凉透了。”付亦景若无其事道。 “啊,说的是。”方逸如寻着救命稻草般捧上碗便埋头苦吃。 “锦明可有心上人?”沉默良久,付亦景突然道。 “咳、咳、咳。” 方逸闻言被正要咽下的粥呛了起来,付亦景连忙到他伸手顺着方逸的背。 “我,我没事.....” “没事为何不回答?” “没,没有,亦景,你你你这是作甚?”方逸才回答出没有二字,便感觉付亦景本是在轻拍着他后背的动作变成轻抚,最后在他背上摩挲起来,方逸惊得一跳。 “这衣衫是苏州的布匹罢?在付家没落前我自小穿的便是苏州布匹丝绸,啊,是我唐突了。”付亦景连忙收回手,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是严肃得很。 “不不不,是我想多了,这布料确是苏州所产!”方逸面上一红,有些不齿自己方才竟想些不正经的事,忽然想起付亦景刚才所说的,道:“付家没落前?” “我们家宅世代书香,多少家族中人都是小小文官、先生、皆是雅士,如今西凉国以武官为多数,雅士如今愈来愈不得势,我付家没落也是极寻常。” “所幸我生在方家,不然就算到街头卖字怕也是入不敷出,饥寒交迫。” “这便是你想太多了,我虽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也算得上雅士,如今也是这般过着,还有方家少爷伺候,妙得很。” 方逸嗔了付亦景一眼,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为何问我可有心上之人?莫不是要为我做媒罢?” “你可相信前世今生轮回之说?” 没想到付亦景忽然说出这句话,方逸愣了愣,道:“信的。” “那我和你说个故事可好?”见方逸点点头,付亦景才道:“百年前的女儿国有一女将军,她屡屡立功,身居上位,却对敌人的侍郎动了情,那侍郎不过是伶人院出身的卑贱之人,她丝毫不嫌弃,几年来对那侍郎体贴入微,一腔温柔尽数给了他,有一日女将军为了救那侍郎被刺客伤了背,匕首上抹过剧毒,昏迷了十日才醒了过来,那日侍郎带着妻主给的休书到将军府投靠将军,女将军很是欢喜,当日便瞒着那侍郎吩咐下人筹办婚事,却不知道那侍 分卷阅读24 郎是受命而来。” “受谁之命?”方逸的脸色苍白,他带着不自知的颤音问出声。 “侍郎的妻主让他接近女将军,趁机对女将军下药,虽是下药,侍郎却不知是何药,只信了妻主所说的不会害人性命,当他收下妻主的休书时,心里凉透了,半月的起居相处,女将军的温柔爱意让那侍郎动了心,成婚前日女将军带着那侍郎到一处山谷,将山谷里的一处屋舍作为聘礼,虽是平常人家,却是鸟语花香,四处环花,当女将军说起自己的理想不过是有家有孩子,无权无势时,那侍郎产生了情愫,但药依然还是下的,成婚后女将军对那侍郎,不,对夫君更是疼爱,然...”付亦景说到最后,红了眼,所幸他站在方逸身后,没有让方逸瞧见自己这般模样,只是温润的声音愈是哽咽起来。 “莫说了,莫说了。”方逸忽然道,只见他握紧自己的拳,桃花眼布满水雾,竟是也红了眼。 “然,当日女将军接了飞鸽传书便带着夫君先回了府邸,自己先出去办事,其夫君左思右想终是决定找前妻主把话说明白,既然休书已写,她嘱咐的事也已办妥,他想告诉前妻主,他不愿再回来,只想和女将军过日子,却不想瞧见了以往的家被官兵团团包围,前妻主被抄家处斩,在他也被官兵为围住的时候,女将军前来带他回去,其夫君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如今前妻主落得这般境地她也是知晓,他一怒下对女将军说出来伤人的话,那几字若是对旁人说无妨,但对那将军说,却是伤透了心。当晚两人无话说,女将军终是放下身段替他做了晚膳,其夫君看也不看,只求她救前妻主。” “我不听了,亦景不要说了,我好难受,不要再说了!”方逸忍不住颤抖起来,话音里带了哭腔,付亦景忽然从身后抱住了方逸,哽咽道:“女将军终是受不住,她问他‘如果我能把兵符送给你,把命送给你,你还会不会嫁给我?’其夫没有回答,任女将军就那般离去,那晚却是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女将军面无人色的到房里,其夫很担心她,却问不出口,那日她替他洗了把脸便带他到那日的屋舍,让他过两日再回家,那日她吻了他的眼,他的唇,他的脸颊,他的手心,便回了将军府,过了一会将军的马竟回到了其夫的住处,带着他回了将军府,下人要他去唤女将军用饭,他去唤了,但她却没了动静,没了生气,在其夫对她动情的时候,她就那么离世,衣衫上猩红的血迹其夫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 感受到背上的湿润,方逸眼里的水雾愈来愈多,付亦景说的这些他以往听都没有听闻过,如今心里却是疼得很,接着听付亦景道:“女将军给了夫君一封休书,其夫没有收,而是回到了山谷里的那一屋舍里生活了许多年,那里种了各色的花草,养了家禽,还有将军的那匹马,终是有一年那匹马也老去,当他把女将军替他准备的书籍看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当年竟是他害了她,当下了无生念,随着她一同下黄泉。虽然其中曲折颇多,他还是寻得了女将军的转生地,义无反顾追随而来。你可知那女将军唤何名?” 方逸没有答话,付亦景接着道:“我妻名方逸,字锦明,其夫名付亦景,字子焉。” 方逸的眼泪终是不明所以的落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 任付亦景从身后拥住自己,方逸忘了去挣脱。 “锦明当真不记得我了麽,宁愿投胎成男儿身也不愿记得亦景么。”付亦景将方逸抱得很紧,他知方逸身体不好,却不想瘦到如此地步,心下更是怜惜起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心里痛得很。”方逸无助的摇着头,付亦景走到他身前捧起方逸的脸,两人的眸对在一起的时候,付亦景见着方逸眼里的迷茫,终是忍不住吻上那泪水涟漪的眸子,随后是鼻梁,再是唇,泪水的味道微咸,方逸的唇依旧柔软,付亦景忍不住深吻起来,这一世的方逸未经过人事,却也知道方逸在做什么,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动作,不知该推开还是该回应,所幸小青离开前怕方逸着凉便把门带上,否则被人看了去这事定要闹个沸沸扬扬了。 方逸被吻得意软情迷,不知不觉中早已靠在付亦景怀里,对于付亦景探来的舌丁不自觉的吮吸了起来,付亦景浑身一震,修长的手忍不住在方逸身上爱抚起来,惹得自己腹一阵火热,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 “热。”方逸嘟哝道,付亦景素手往他身下摸过,竟也同自己一般有了感觉。 “到榻上去可好。” “你要作甚?”付亦景单只手将方逸半扶带牵的拥到床榻上,直到付亦景用牙解开方逸的亵裤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明明是两个男子,竟做出这般事,当下连忙想将付亦景推开,却被突如其来的快感震撼了,付亦景竟在他身下吞吐起来。 “你,你快起开,脏得很。”方逸又羞又愤道,这让他情何以堪? 付亦景不管不顾,依旧径自动作着。 忽然一阵叩门声惊动两人,只听门外人道:“少爷!先生!我是小青!这便进去收早膳了。” 分卷阅读25 “慢着,你莫要进来,我在替先生换药,雨天路不好走,怕是容易湿了鞋袜,还是等送午膳来时再一并收走。” “是!” 小青不疑有他,只觉少爷既是体贴,又是为了她好,这男女之别若是没有避讳,这今后可是不好嫁人的罢!少爷真是个好人,只可惜.....小青摇摇头,撑着纸伞离开了院子。 在方逸与小青说话时,付亦景在方逸身下,对着某处轻吮,舌尖在最上头打了个圈,惹得方逸又是要忍不住轻吟起来,与小青说的一番话不长,但却是咬着牙说完的。 “亦景你快起开,脏,嗯~”方逸的话还未说完,只到了那一个‘脏’字,付亦景轻咬了某物,见方逸又是疼又是舒坦的表情这才专心动作起来。 “快起来,我.....”方逸焦急唤道,岂料付亦景非但没有离开,而是更加卖力的动作,直到一股急剧而出的液体涌入口中,这才将其咽下,抬头看着方逸,道:“锦明之物,怎会脏。”说着,一边起身替方逸穿好衣裤,问:“可好了些?” 方逸点点头,紧紧抓着衣袖,不敢自己竟和别人做了这般事,那人还同自己一般是个男子,为何自己方才竟是无法自控的掉起泪来?为何听见付亦景痛苦的声音,自己竟是如此心痛?两个问题方逸越想越是心惊,难道自己竟是断袖之癖? “亦景莫要再做这般事了,我名方逸,字锦明,是西凉国首富方百里唯一的子嗣,不是你找的人,此方逸非彼方逸。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锦明虽没有心上人,却是晓得自己喜欢的是女子,断袖之癖我虽没有瞧不起,却非我所好,所以......”方逸深吸了一口气,一番话想也没想的说出。 付亦景抿了抿嘴,面色忽然苍白起来,道:“那你为何刚才不推开我?” “亦景的肩上的伤是为了救我所患,若是再次伤到筋骨,我怕是...” 话未说完,付亦景接口道:“所以锦明是顾忌亦景的肩伤才委屈了自己罢?当真是体贴!”付亦景笑了,无不自嘲道:“我不会再这般做了,只要锦明不愿意,我便什么也不做,只望你莫将我赶走便好,可惜这一世你我是男子,既你无法接受龙阳,那今后我便不会再逾矩半步。” “如此甚好!亦景是我的先生,又是我棋上挚友,若是将你撵出府,今后谁教我弹琴,谁陪我下棋,我还想学舞的,可不是!” 方逸如此一说,付亦景倒是缓下心了些,是了,他如何还能求方逸这辈子再如前世一般爱他,只要陪着他,缠着他也是好的。 然,话虽如此,那日后,方逸便一直躲着付亦景,两人在同一屋檐,便是卧房也相邻,这几日付亦景除了偶尔听见方逸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练琴声,两人便再也没有碰过面,付亦景没有主动去方逸,他知晓那日是他太过唐突,方逸怕是吓坏了,需要时间缓和接受发生过的事,他不是不愿寻他,而是不敢。 经过将近十日的休息调养,付亦景的手已然从一开始的无法动弹恢复成了如今这般可以自由摆动起来,用膳时也可以用上右手,虽还有些微疼,和最初相比起来便是好得多。 今日付亦景用完午膳小憩了片刻便起身作画,握起笔时果真还是无法灵用,索性不画了,推开门打算到后院的院子里走走,却不想才跨出门槛便看见一同开门而出的方逸,付亦景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这几日方逸在躲他,而他又何尝不是在躲他?不敢寻他,便只能躲。 “这院子里的匾额没了十几日,还未让人去做,不知要唤什么好,我正想来寻亦景帮忙想呢!”方逸笑道,似乎亦景忘了几日前发生的事。 “不若我们一人写上一字如何。”付亦景忽然道。 “妙!这主意妙得很!走走走,我们去书房研磨!”方逸眼睛一亮,显然很是喜欢这个想法。 “我这才研了墨,想试试笔,果真还不顺手,用我房里的墨便好,何必麻烦!” “倒也是!” 于是方逸落落大方的进了付亦景的房里,见宣纸上有付亦景的墨迹,那是一个字,却只写下一撇。 “我写时你莫看!”方逸拿起一张新的宣纸对付亦景道,后者闻言连忙闭上眼,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方逸的心里似乎跟着颤了颤,随后摇摇头,在纸上写起来。 “好了!”方逸搁下笔,将写好的宣纸翻了一面置在桌上,对付亦景道。 付亦景这才睁开眼,见方逸将写好的宣纸盖得严实,笑弯了眼,随后拿起笔,微不灵动的在宣纸上写下一字,方逸却看得愣了。 “我也好了!我看看你写的什么罢!” 付亦景说完,将方逸的宣纸翻面与自己的摆在一起,眼里所见的俨然是“子规”二字。 第二十二章 “子规!倒是好极,便唤这两字!”方逸心中震惊,他在提笔落笔的时候想的便是这两字,果真是有默契麽? “少爷!表小姐和表少爷来了!”小青站在门外唤道。 “玲儿和阿轩怎么来 分卷阅读26 了,我这便出去。”方逸自言自语道,便拿着两那两张宣纸走了出去,忽然发现付亦景没有跟上来,便疑惑的转头问道:“亦景怎么不走?” “我不过是个生人罢了,怕是去了你们会不自在。” “莫这般想,玲儿和阿轩都是极好相处之人,走罢!” 盛情难却,付亦景终是跟了上去。 “表哥!” 两人前脚才迈进前厅,一清脆女声见着方逸很是欢悦的响起,随后一沉厚男声也跟着唤道: “表哥。” “玲儿,阿轩什么风把你们两人一齐吹来了!?” “下了七八日的雨,今日可算是放晴了,我便想来看看表哥,却不想和玲儿在府前碰上,这便一齐进来了,想不到表哥这一早便有客人在。” 方逸这才想起还未替两人介绍,这才道:“这是付先生,如今在府里授我棋艺、琴艺,亦景,这是我的表妹,苏玲儿,这是我的表弟,苏轩。” “竟是先生!失敬失敬!”苏轩拱手道,一旁的苏玲儿也是行了一礼,略带好奇的看着付亦景,他竟如此俊美,丝毫不比表哥差。 “亦景,阿轩也是懂琴之人,不若你们今日对对琴如何?”方逸忽然想起自家表弟是个趣味广泛得不可思议的人,什么也会上一点,却也没有一样是精通不已的,唯有这琴还算拿得上台面。 “甚好!锦明一会也将你练了近十日的曲子抚来听听,隐约中我似有听见你的琴声,如今让我好好听一回罢!” “嗯。”方逸点头答应道,一边带几人回了偏院。 “表哥竟也在学琴?定学得很好。”苏玲儿跟在方逸身后一蹦一跳,俏皮得很。 “玲儿要夸表哥也要等亦景走了再夸,如今亦景这个先生还在一旁呢,你便这般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一会我若是抚错一弦岂不是引人发笑!等我学成了你再夸我还好些。”方逸对这个表妹虽不算宠爱有加,心里也还算是喜欢,当下便和她调笑起来。 “说的也是,那等表哥出师后我再夸便好了!”苏玲儿眨眨眼道,这下惹得其余三人笑了起来。 “你啊!”苏轩宠溺的捏了捏苏玲儿的脸颊! “啊,轩表哥最讨厌了,老是捏人家的脸,若是捏坏了可怎么办!” “玲儿,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我记得以往表哥也是常常捏你脸上的肉,怎不见你这般凶悍的模样!” “你能和表哥相提并论麽!去去去。”苏玲儿声音忽然小了去,嫩白灵气的小脸上泛起了嫣红,付亦景一瞧便知道了她的心思,她竟是钟情方逸麽! “哟,这还没嫁过来呢就这么护着了,嫁过来了还得了?”苏轩倒是玩心大起,继续逗着苏玲儿,然,这句话却让付亦景的脚步硬生生的顿了顿,一旁的方逸瞧见,心中微涩,两个男子是不可能有结果的,罢了罢了,便也没出言阻止苏轩的胡言乱语。 如此一来,倒是苏轩有些惊讶,以往他拿这事调侃苏玲儿的时候,哪一回他不是出言阻止,如今这般怕莫非是认同了这般亲事?还是已经懒得去回应自己了?方家的表亲中和苏家较为亲近,方百里就因为只有这么个子嗣,也曾几度欲给方逸娶亲,却被方逸推却了,而这苏玲儿却是自小喜欢他,这是所有人都瞧得出来,苏玲儿的爹娘再不愿也坳不过她的性子,这方逸体弱多病无人不知,只怕早早年纪便不知何时离世,谁会愿意将养了十几年的亲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但方家家境却是吸引了不少的人,就连路边摆摊做驴打滚的妇女也道:“只要是能嫁进方家便好,嫁谁不是嫁?还不如嫁给方老爷来的好。” 这些话方逸自是没有听见,就是听见了他也会一笑置之。 “小青,你吩咐人去找人做个好些的匾额,就用这两字罢!”说完,方逸将手里的宣纸递给小青。 “是!要何材质?上一回掉落的便是因那木质的匾额被虫蚁咬噬,这回可要换个玄铁的?”小青应了第一声便转身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对方逸问道。 “罢了!玄铁的匾额要是再落下来只怕我不是病死,而是被生生砸死的罢!就用红木的!” “是!” “表哥,你这丫头当真有意思!” 方逸走到卧房门口,正推门而入时,苏轩忽然道。 “莫想打她的主意!小青是个好姑娘,经不得你糟蹋!”方逸抱着琴走了出来,关上门后对苏轩凉凉道。 “诶诶诶!表哥你这话说的。” “表哥说的当真是对了!轩表哥你比逸表哥还小上一岁,但娶的妾室都快比舅舅娶的妻妾加起来还要多,表哥,我说得可对?”最后一句话苏玲儿是问方逸的,付亦景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以袖掩面,媚眼如丝那模样瞧得方逸和苏轩一愣,这媚态岂是一般男子所能散发的?再看了看大刺刺的苏玲儿,苏轩很是啧啧的摇摇头,这付亦景竟是比女人还要女人。 方逸见苏轩就这么直勾勾的瞧着付亦景看,心里一阵不悦,道:“阿轩的眼神可是 分卷阅读27 如狼似虎得紧,也不怕吓着亦景了。”言下之意便是提醒苏轩莫要再这般看着方逸。 不料苏轩却道:“付先生生得俊美,我瞧瞧又何妨,若是人人都如先生般的皮囊,我定也愿意做那龙阳之人!”话语间的直白让付亦景愣住了,这人说话怎的这般不知分寸? “亦景莫见怪,我这表弟对何事兴致都大得很,今日喜作画,明日喜藏酒,如今啊又对断袖人有了莫大的兴致,你莫要搭理他!”方逸心下一紧,上一回苏轩来同他饮茶的时候便说过若是有寻得欣赏之人,定是要试一回做龙阳的感觉,这,这亦景要是被他瞧上可如何是好? 第二十三章 “我先来奏一曲‘沉香醉’,玲儿便罢了,你们二人听了可莫笑话我。”方逸抱了琴往石椅一坐,面上带着些腼腆的对付亦景和苏轩道。 “表哥你放心,若是他敢笑你,我替你收拾了他。”苏玲儿对方逸说道,还不忘凶神恶煞的瞪了苏轩一眼,后者被瞪的有些莫名,他好好的一句话也未说,招谁惹谁了? 付亦景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在等待方逸抚琴,眼神里的爱意被隐藏得很好,没有炙热的注视方逸,这让他感觉很自在,将手抚在弦上轻弹起来。 方逸毕竟是初学,曲调虽已连贯,手法却是有些生疏,苏轩对方逸的琴艺不以为然,却是喜欢这调子,当下眯着眼聆听起来,付亦景没有看着方逸的手法,而是将目光投放在方逸认真的模样上,本是美好的画面却被苏玲儿的一句话打破。 “先生,你为何这般看着表哥?好似猫儿见了鱼一般。”苏玲儿双手撑着下巴问道。 “噔”的一声,方逸的琴音徒然变调,这不是曲风,而是弹错一弦,苏玲儿这一话倒是震醒了这三个男人,付亦景忙收回眼神道:“之前就与锦明说他长得极相似我一友人,如今真是越瞧越相似,便入了神,不过,锦明,你的曲子虽是贯通流畅,却是指法生疏,平日里莫忘了多练习。”付亦景装作自然的对苏玲儿解释,随后便转移了话题对方逸说道。 苏轩倒是不这么觉得,付亦景越想装作自然,他却越能感觉到他的不自在,莫不是......? “原是这般!那先生今后可不能这般看着表哥了,要知道这西凉国的已然有些男风了,若是被外人瞧了去,还指不定觉得先生是兔儿爷呢!” “住嘴!玲儿你怎得这般无礼!你是姑娘家,竟这般不知礼,羞不羞人!”方逸沉下脸,如今这般呵斥苏玲儿,倒是回了几分女将军的味来。 见苏玲儿眼里泛滥出晶莹,付亦景道:“玲儿姑娘无心之话,她年岁还小,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就是,表哥你莫动怒,气坏了身子。”苏轩连忙道。 “什么年岁还小,都是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这般话还可以如此说出来麽?” 方逸将琴往前推去,袖子一甩,苍白的脸上因为怒气而微微发红,俨然是气极。 被方逸如此一骂,苏玲儿的眼泪簌簌下落,一边哭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表哥你就如此骂人家,且我说的是先生,又不是说表哥是兔儿爷,先生都没方放心上,你竟如此责骂。” “玲儿你莫再说了,还不快向先生和表哥赔不是!”苏轩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对苏玲儿道,然这玲儿自小娇生惯养,如今被方逸这般当众呵斥,心下难受得紧,那硬脾气一但上来岂会这般服软?即便是她喜爱的表哥,也不能这般对她。 “莫吵了,锦明与玲儿姑娘这般争执不过是为了那无谓的话,倒是亦景的不是了,我这便为你们抚琴一曲让你们缓和缓和,可好?”付亦景说得低声下气,苏轩一听连忙附和道:“是了是了,我这也没听过先生的曲子,好奇着呢,玲儿莫哭了,喏,擦擦去。”说罢,从袖中取出手绢递给苏玲儿,后者这才觉得自己似乎当真失礼了,便转过身擦拭着。 这倒是让付亦景有些惊讶,瞧不出苏轩这模样竟还带着绢子,说是这模样也不是粗矿或是丑陋,恰恰相反的是苏轩五官俊朗得很,只不过苏轩的肤色是麦色,言语间给人的感觉便是有些大大咧咧,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付亦景想了想,既给方逸写了“琵琶语”这一曲的琴谱,怕是多弹给他听几回要好些,当下素手往琴弦上按去,抬起右手的时候感觉肩上有些疼痛。 “如何,是不是肩上的伤还疼着?那便不要弹了。”方逸眼尖,见付亦景一抬起右手面上的表情便有些隐忍,心下明了。 “嗯,还未好利索,不过没有大碍,放低些便好。”说罢他盘起腿,将琴置与腿上,如此虽是隐隐作痛,却是好得多。 付亦景的肤色很白,却和方逸不一样,方逸是苍白,显得病态,付亦景的肤色倒是嫩白得很,按在弦上取音与拨动琴弦的素手白净无比,“琵琶语”虽当真动人,苏玲儿擦干泪水,眨巴着湿漉漉的眼,听着付亦景的琴声竟是入了迷。 苏轩勾起嘴角,眼神一瞬不瞬的瞧着付亦景撩拨琴弦的手,眼睛微微眯起,俨然是一副见着猎物的模样,方逸和 分卷阅读28 苏轩一般,将目光投放在付亦景的素手上,美哉! “若是今生再相遇,我愿与你一同赴黄泉。”一曲将终,付亦景忽然用自己浅浅温润的嗓音吟唱道,也不去看方逸,而是认真将最后一弦奏完。 方逸的心忍不住震惊起来,一字一句好似唱到心里一般,他忽然感觉到他竟是喜欢付亦景的,只因这十六字的歌声让他悸动。 “妙!妙!妙!先生琴曲的境界我实然不敢相比,好曲!好歌!” 对于苏轩的赞美付亦景有些面红,毕竟他除了多年前在女儿国时常用嗓子挣银子,如今在西凉国还未用这嗓子吟唱过,被苏轩这般直白的赞美,面上竟是红了起来,他有些尴尬的用袖子捂着嘴羞涩一笑,看得苏轩一愣,方逸的拳不知不觉中紧握起来。 “苏公子过奖了,亦景不过略懂皮毛,不敢自夸,不如公子也来一曲,让亦景悦悦耳如何?” “那我便献丑了。” 说罢,站起身来走到付亦景跟前,俯下身将他置于腿上的琴抱起,恍然间嗅到一股墨香,直到回了自己的位置那股墨香似乎还萦绕鼻尖。 “洗耳恭听。” 苏玲儿因为方才的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便和方逸一般,看着付亦景和苏轩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谈,方逸心中隐隐不悦。 下一刻,和付亦景的眸不经意间对上的时候,付亦景对方逸和善一笑,眼里依旧没有爱意,方逸却失了神。 第二十四章 苏轩一曲终,看向付亦景,似在等他说话。 “苏公子可见是在琴上下过一番功夫,不过有过一段时日未有抚琴了罢?”付亦景笑问道。 “瞒不过先生,确实是有半载未抚琴,若先生不介意,我日后常来表哥这找先生讨教可好?” “承蒙苏公子青睐,在下荣幸得很。” 付亦景和苏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若无旁人的说着,方逸的脸色渐渐下沉,一直到苏玲儿说要回了,苏轩这才随着她一起离开了方府,方逸的脸还是沉着,沉得发黑。 “锦明。”付亦景唤了一声走在前头的方逸,后者顿了顿,阴着脸转过身。 “我今日有事出府一趟,晚膳时分便会回来。” “出府干什么?”方逸脱口而出,随后反应过来,这才道:“嗯,今晚厨房做了红烧鱼,早些回来罢。” “嗯。”付亦景应了声便不再多说话,走到自己房门便推门而入,关上门时叹了口气,随后便取了银子出府。 方逸是看着付亦景离开的,他要去哪里?这是他心里一直在想的问题,却又不想去问,他怕问的话多了,便会模糊了两人的界限,他是方逸,他是爹唯一的子嗣,他不能是断袖,不能给爹抹黑。 付亦景在晚膳前便回了方府,手上提了一坛酒。他出去也非什么大事,不过是买了一支木簪,头上的玉簪已有了将裂的痕迹,若是与方逸说了,他怕是会让人从府里挑一支来,然,他既已答应方逸不再有逾矩之情,那这送簪之事,还是莫出现的好,回来的路上正巧瞧见小摊上卖着炒好的花生米儿,索性买了些回来,再提上一壶竹叶青,想来也有多年未饮酒,他虽酒量差得很,却是爱极了酒味,为了不饮酒误事,他便一直多年未饮,如今瞧见了这下酒料,终究忍不住买上一坛来。 匆匆用下晚膳,付亦景找下人准备了浴桶便在房里沐浴起来,清荷的香料他很是喜欢,沐浴后付亦景看着下人把浴桶抬出去,便寻来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弈,一旁放着方才买来的竹叶青,将封口揭开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付亦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香得很! 因为是独饮,付亦景也没有用杯,就着坛口便饮了一口,酒虽辛辣,却是过瘾,忽然想起还买了花生米儿,付亦景遂起身将花生米儿拿到棋盘旁,这一边饮酒一边下棋,甚至于偶尔拿几颗花生米喂喂嘴,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原本湿透的青丝虽未干透,却也轻盈起来,散发着清荷舒服的味儿。 付亦景下得正入迷,却不想门忽然被叩响,他疑惑问道:“谁?” “是我。” 一听是方逸的声音,付亦景连忙起身开了门,却见他抱着琴站在门外,穿得薄凉。 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方逸是惊艳的,付亦景青丝没有束起,发梢微润,显然是沐浴过后的模样,脸颊上俨然两朵诱人的红晕。 “夜凉,锦明怎穿得如此单薄,快进来罢。” 付亦景将失了神的方逸唤醒,方逸回过神来走进屋里,一进到里头一股酒香扑鼻而来,他这才知道付亦景竟是一人在饮酒,看着桌上的棋盘和花生米儿,他道:“想不到亦景如此邂意,这又是下棋饮酒又是花生米儿的,怎的不唤我过来一道尝尝鲜。” “怕你休息了罢,且你身子不好,这酒啊,你还是莫碰的好。” 说罢,看向方逸往那坛酒伸去的秀手,方逸非但没有收回手,而是提起酒嗅了嗅,说:“谁道身子不好便不能饮酒,我也非没有饮过酒,反正我也不是个长寿之 分卷阅读29 人,还不如活得痛快些,前来给我瞧病的那些大夫也是这般说的,亦景不用杯?” “我一人独饮还要那杯子作甚,你若是要饮,便找方老爷要一坛去,我这坛可是就着口饮的。” 方逸不做它想的如付亦景一般就着坛口饮下,付亦景有些惊讶,却不想方逸一口咽下后道:“这酒,我喜欢!亦景是这般饮的,我为何不可,我可不是那般有洁癖之人,且记得亦景说过自己的酒量甚差,巧的是我也差得很,这一坛怕是够放倒你我二人了。” 付亦景说不过方逸,便只好由着他,自己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下着未下完的棋局,一边问: “锦明带着琴来所为何事?” “想将今日的‘沉香醉’再抚一回给亦景听,今日的曲子到一半便被玲儿给搅合了。” “不急,来,先与我将这局下完如何?” “如此也好。” 方逸应了下来,就着那互不相让的棋局落子而下。 那坛竹叶青被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饮,已然剩下半坛,方逸发红的面色,付亦景迷离的眸子,无不在说着他二人已有醉意。 “亦景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仅会做膳食,也还会舞,我好生羡慕。”方逸嫣红着面颊对付亦景说道。 “如今不比女儿国,若当年的我不样样具会些,我如何做伶人院的头牌。” 这是付亦景第一回 在方逸面前提起自己的以往。 “为何你会记得前世之事?” 对于方逸的问题,付亦景缄默不答,而是说道:“这都是命,锦明可想看看伶人院头牌的舞是如何的?正好了你可抚一曲‘沉香醉’” “好。”不知为甚,听见付亦景这般说自己,方逸心里是不悦的,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他,对于付亦景避开不答的问题,他也没有执着,取来琴盘腿而坐便撩拨起来。 “沉香醉”的曲调轻缓,付亦景犹如灵蛇缠身一般,随着每一条弦的不同音,身子柔软的舞起,络绎的姿态飞舞开来,修长的素手如若无骨般挑开自己的衣带,随着衣带的解开,付亦景的衣衫愈舞愈松,随后衣衫徒然滑落肩头,原本受伤的右肩青紫全无,在烛光闪烁下更显诱人,这竟是一支媚舞!方逸浑身一震,下腹燥热无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而是愈弹愈快。 付亦景随着曲调自是越舞越快,一曲将完的时候,随着最后几个音,付亦景踮着脚尖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一弦响起的时候,他俯下身行了一礼,衣衫滑落得更低,站起身来的时候一个踉跄,这酒劲竟是上来了。 第二十五章 “可还好?”方逸将琴往一旁放去,连忙扶上付亦景。 “无事,不过是酒劲儿上来罢了。”说罢,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却理得依旧凌乱,衣带也系得歪在一旁。 方逸伸手替他解了衣带,却惊得付亦景瞪大了眼。 “看什么,你喝醉了罢!瞧着衣带系成这般!”说罢很是认真的在付亦景腰间替他理衣带,抬头间见付亦景同以往一般,用炙热的眼神看着他,本是酡红的两颊更是嫣红起来。 “锦明” 付亦景从手边拿来竹叶青,饮了一口道。 “嗯?” “亦景能吻君否?”付亦景捧着方逸的脸颊,双眼迷离,强烈的爱意丝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来,方逸心中的某处开始叫嚣起来,明知这般做是不可行的,却是无法自控的点下头,吻上付亦景的唇。 两人口中的酒香相互交融,唇瓣软软的触感让两人心中酥麻起来,付亦景的手不自觉的在方逸身上抚摸着,吻由唇瓣向后退去,他一口含住方逸的耳垂,辗转厮磨,吮吸中轻咬了口中之物,惹得方逸忍不住吟了出声。 付亦景下腹瞬间燃烧起来,一把抱起轻得让人难以置信的方逸往床榻走去,将他小心放在榻上,付亦景随后欺身压下。 “唔~”方逸似有挣扎,付亦景左手将方逸的手按在塌上,另一只手伸入他的亵裤里,抚上那已然昂头的地方。这才放开方逸的唇道:“锦明莫不是也想要了,把自己交给我可好?”说罢,松了松方逸的衣带,隔着衣物一边食指与中指间夹着方逸胸前的红豆,左手放开对方逸的钳制,吮吸起另一头突起的殷红,忽而听见方逸若有若无的一声“好”,付亦景遂伸手挑开了方逸的衣衫,轻舔了他的喉结,伸出手指在方逸的腹下轻轻打了一个圈,在亵裤里的左手忽而离开了套弄昂头的地方,转到后处的那一方紧致,轻轻抚摸,食指对着菊处浅浅探入。 “亦景不要,那里,那里会疼的。”感受到付亦景手指的探入,方逸全身一僵,娇哝了一声。 “锦明稍等片刻。”说罢,付亦景起身将油灯吹灭,伸出手在偏热的烛油里一沾,便再度欺身压上方逸,再次觅得方逸的那处紧致,沾了烛油的手指缓缓深入。 “唔,你沾了甚么?”方逸惊道。 “无事,烛油罢了,如此才不会痛。”说罢,感受到食指被接纳,又探入第二只手指 分卷阅读30 ,惹来方逸的一阵呻吟,付亦景俯下身吻上他的唇,那舌丁灵活的在方逸口中翻转,在那皓齿上扫过,感受到方逸舌丁也学样探出后,付亦景狠狠吮吸着那柔嫩的香丁,两人的津液、酒香彼此相溶不分,直到付亦景探入第三只手指已是扩张得当时,他这才抽回手,褪下自己的衣衫,露出那挺立的傲然。 方逸醉眼迷离,瞧着如自己一般醉意朦胧的付亦景,当下勾起唇瓣,三下五除也将自己前头大开的衣衫褪了个干净,瞧见付亦景的昂然之物,他有些害怕,那么大的东西怎能与那三只手指相比,当真不会坏麽? “莫怕。”付亦景爱怜的对方逸道,说罢将又沾来些烛油抹在方逸和自己的某处,随后将那硕大缓缓推进那紧致的菊内。 “啊...”方逸一阵娇呼,虽是容纳下了那硕大的东西,却当真疼得很。付亦景不敢妄动,慌忙停下动作,待方逸感觉不到痛楚才弱弱的对付亦景道:“不疼了,你继续罢!” 有了方逸的这句话,付亦景犹如得到特赦一般,开始小心的在方逸身上推送起来,不时的变换着推送的方向,皆是换来方逸忍痛的吟声,终是在下一次推送的时候听见方逸舒服的呻吟,便是这里了!付亦景心里暗自道,随后更加卖力的动作起来。 “嗯嗯~啊~”方逸咬着唇,不愿让自己发出声来,却是忍不住为那前所未有的感觉发出呻吟来,他不敢相信,如此媚叫竟是自己发出的,他忍不住将一直手插进付亦景的青丝里,另一手却抓在付亦景背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血痕,付亦景柔软的青丝因为他的俯身动作,散落在方逸胸前,那画面旖旎至极。 “锦明,锦明,锦明!”付亦景不住的换着方逸,随着动作的愈来愈快,方逸因快感而溢出的泪水愈来愈多,在付亦景冲刺后终是一股热流洒在方逸的身体里。 方逸听见付亦景抽出那分身的时候,趴在自己耳边说了句:“对锦明犹如着了魔般,爱哉!”随后便抵挡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看来方逸的酒量比自己还要差,付亦景这般想着,便下了床,步履踉跄的在房里取了平日便盛了水净脸用的铜盆,拿了巾帕头昏脑胀的替方逸胡乱清理了下身,随意替他套上了衣衫便倒在方逸一旁,替两人扯上丝绸被也沉沉睡去。 这一夜两人好眠。 次日。 清晨,付亦景醒来时微微头晕,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他连忙看向熟睡的方逸,心下既是心惊胆战,又是飘飘然起来,前者是因他当初既是答应过方逸不再逾矩,如今却又做出这般事;后者是因他这一世终是拥有方逸了。 方逸的脸颊微红付亦景情不自禁抚上他,却被灼热的温度惊得慌了神,方逸竟是发起热来。 “锦明,锦明!”付亦景轻推着方逸,后者皱了皱眉,这才睁开睡意朦胧的眼。 “可是感觉不舒服?”见方逸醒来,付亦景连忙问道。 付亦景这么一问,方逸这才感觉头疼不已,下体也是疼的,看着付亦景没有着衫的上身,这才想起昨夜的旖旎,当下连耳根都红了起来,小声应道:“嗯,头疼。” “这可是发热了,快起身穿衣衫,我让小厮去找大夫来瞧瞧。”说罢,付亦景连忙起身毫不避讳的将亵裤、里衫、外衫一一穿上。 方逸一动便感到下身的疼痛,却又有一股温热流了出来,虽有些难以启齿,但却还是如蚊儿般细声说道:“流,流出来了。” “?”付亦景疑惑的看着付亦景:“什么流出来了?” “你的...”方逸又羞又愤,这亦景是真听不懂还是假的罢? 付亦景这才反应过来,昨夜怕是喝得太过没有处理干净罢,当下连忙拧了巾帕替方逸处理了一回。就连处理到私处的时候,方逸也没有拒绝,而是落落大方的让付亦景动手,毕竟事情已然发生,如今再装作小娘子般的模样,莫说笑死别人,便是他自己也会笑。 第二十六章 付亦景替方逸整理衣衫的时候,瞧见方逸身上的点点红痕,心中满足感很是丰溢,却还是说了句:“对不起。” 说罢,将方逸的衣带打好,便逃也似的出了房门,留下方逸一人在榻上抚着额皱眉,自言自语道:“做都做了,还逃甚么逃!” 付亦景在前院寻到了小青,忙对她道:“小青姑娘,你家少爷今儿早发了热,你看看寻个人去找大夫罢!” 小青惊得将抹布随意丢在木桌上:“这风寒才去怎又发了热,我和便去寻大夫!”说罢匆匆离去。 付亦景这才回到房里,打了一盆水拧湿巾帕贴在方逸额上降温,做好这些后又整理好了凌乱不堪的桌椅,还不忘将那饮了半坛去的竹叶青收好,一切处理妥当后,才又走到方逸跟前,将帕巾重新拧了水置与他的额头上,便转身打算到桌前坐下,如今两人皆不说话,付亦景只当方逸是恼了自己,便也不敢多说,觉得方逸怕是不想见着自己,还是莫在他眼前出现的好。 转身之际,付亦景的手忽然被方逸拉住,前者讶异的转过头,听方逸 分卷阅读31 道:“欺了我,便想逃了麽?” “亦景知如今多说无益,只有说得这一声‘对不住’,我答应过锦明不再逾矩,如今却做出这般事,对不起,我虽是饮了酒,起了酒性,却没有失去了理智,却是控制不住自己,如今更该死的却是不悔,我不悔和你共赴巫山,却是对不住答应过你的事。” “亦景,吻我。”方逸忽然闭上眼道。 “你说什么?”付亦景震惊的看着方逸,不敢相信方才自己所听到的那四字是真还是假,莫不是自己酒还未醒? “当真听不懂?”方逸轻声问道,接着说:“那便罢了!”话才说完,便被付亦景吻上唇瓣。 房门未关,付亦景怕被人瞧见便速速起身,迟疑问道:“锦明,你。” “昨儿晚的事你情我愿,既是如此,还说什么对不住,不过若是你想着欺了我便逃得远远的,那我便不依。” “你的意思可是说愿意与我在一起?”付亦景抓住方逸话语里的意思,狂喜不已。 “在被爹知晓前,能在一起多久便在一起多久,亦景可愿?”方逸闭着眼沉吟道。 知晓方逸心中所扰,付亦景没有得寸进尺,依旧狂喜,这般好事犹如天降红雨般意外,因这一世方逸是男儿身,本是无法在一起的两人,忽然被方逸接受了,然,方百里好名在外,若是被他人知晓方百里唯一的子嗣非但是百病缠身,竟还是个断袖,这对方家所有人都会是不堪承受的打击,如今能偷偷在一起,也是好的,今后的事,留给今后便好。 “愿!”这是付亦景第二次对方逸说这一字,第一回 是女儿国,方逸向付亦景求亲的时候, 第二回 便是现在,方逸问付亦景愿不愿意在一起的时候。 “亦景,我不是断袖之人,我只喜欢你,心中的爱恋无法自控。” 付亦景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来人打断。 “大夫来了!逸儿,你感觉如何?”季九娘带着大夫来到付亦景房里,看见方逸红着脸虚软无力躺在床上,心下绞痛,伸出皮肤不再光滑幼嫩的手抚摸着方逸的脸颊,眼眶起泛红。 “逸儿怎的在先生房里?”跟随者季九娘一同来的姨太问道。 “昨儿晚方少爷到我房里听琴,见我在下棋饮酒,便起了兴致,一同饮了几杯,不想方少爷的酒量同我一般差,便在我这歇下了,我这也是今儿早才发现方少爷发了热,是我不好。”付亦景目露坦诚的将一早便想好的借口说出,说到最后语气有些自责。 “与先生无关,还劳烦先生一早便起来照顾逸儿,我当真是感谢先生的。”季九娘连忙对付亦景道,她虽是一介女流,平凡不已,却是知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这付亦景不但上一回救了逸儿,这回还一早替逸儿用冷水贴额去热,如此情义之人,若是生有怪罪之心,那便当真是不讲道理了。 “大夫,我儿如何?”见大夫号完脉,季九娘连忙问道。 “无大碍,一早便用这巾帕去热,先下已退热不少,一会夫人派个小厮到老朽的药堂抓药即可。” “劳烦大夫了。” 季九娘遣了小厮虽大夫一同而去,看着躺在付亦景床上的方逸,心下有些为难,这? “逸儿,你可难受?不若我唤小厮将你背回房可好?这是先生的房,你在这多有不便。” “娘,待我退热了再回房罢,这才清晨,喝了大夫的药过个把时辰便退热了,如今我头疼得很,且昨夜也是与先生同榻,如今唠叨一个白日他定不会嫌弃的,先生,你说可是?”方逸虚弱的躺在床上,就连说出的话也是弱弱无力,叫人听了如何也不好拒绝。 季九娘听罢,眉头又是一皱,却是不忍说上那一句“不可!”这孩子被他们宠坏了。 “这...”季九娘面色为难的看了付亦景一眼,付亦景心中发笑,面上却是大方道:“夫人莫拘礼,我与方少爷乃是好友,且又不用避讳男女之嫌,便是今夜住在我这也是好,且方少爷如今头疼难耐,还是让他好好休息罢,这院落的丫鬟仆从少了些,这房里的事便由我来照应着!” 如此一说,季九娘更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心中便想着今后可要好好待先生,月钱也得翻上几倍的好!便道:“难得先生大方体贴,老妇多谢先生。”说罢,竟对付亦景俯身行了一礼,后者一惊,连忙将人扶起:“夫人莫这般折煞我了,我与方少爷亦师亦友,如今帮些忙事应当的,锦明,你说是否?” “娘,你就由了亦景罢,都把人带出去吧,噪得很。” “诶!你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让小青将药送来,这回你可得都喝下去了。” “娘别担心。” 待人一走,付亦景便将房门关上,美其名曰怕方逸又着了凉。 “锦明感觉如何?”付亦景走近方逸,将自己的额贴上他的,还是烫得很。 方逸睁开眼,一扫方才的虚弱无力,虽是依旧病态,却不那么病恹恹,反而一把按下付亦景的后脑,使其的唇与自己 分卷阅读32 贴在一起,不一会,才在付亦景耳边道:“有你便好得很。” 方逸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了这般样子,也不知为何一直很是内敛的自己如今这般放荡,只是心中的情愫愈来愈多罢了。 第二十七章 一炷香后,小青带着一碗棕黑的药汁叩响付亦景的门,只见付亦景开了门轻声道:“小青姑娘把药给我便好,你家少爷如今睡着了,等药温了些我再唤他起来罢!” “有劳先生了,先生可有想吃的膳食?一会我去唤厨房做。” “不必特意,一切随常便好。” “诶!”小青应了声便转身离开,听见房门合上的声响这才敢回过头,先生真是个好人,一看便是书香世家出生,但她只不过是个丫鬟,罢了罢了。 “锦明,喝药了!”付亦景对闭着眼装睡的方逸道,后者却不愿睁眼。 见方逸没回答,付亦景有道:“莫不是锦明都年岁的人了,还如那孩童一般怕苦?” “谁说的,我不过是要你喂我罢!”方逸忽然睁开眼,一丝尴尬忽闪而过,他不是怕苦,却是怕这药味儿,虽是与药相伴了这么多年,却不是习惯,而是怕了!所以以往送来的药他能倒便倒,既是短命之人,这些药还有何作用? “用何喂?莫不是这般?”说罢,付亦景含了一口药汁吻上方逸,却被方逸主动吮吸去自己口中之物,如此你一口我一口的动作下,碗便见了底。 吻由浅渐深,在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付亦景才放开方逸,最后吻了方逸的手道:“你的身子受不住,莫再引诱我了。” “你爱的是女儿国的方逸,还是如今西凉国的方逸?”方逸忽然问道。 “我爱方逸,不论前世今生,你便是你,男也好,女也罢,只要你一日是方逸,我便爱你一日。” “嗯!我是方逸,不论你是以前世对我的愧疚来爱弥补这一世的我,我只要你与我在一起便好。”方逸不是个纠结于过去的人,不论付亦景以愧疚来弥补的念头才与他在一起,那他也认了,谁叫他方逸忘不了上一世的情,这一世莫名动了心。 “何来‘弥补、愧疚’这一说法,上一世我虽是对不住你,最深的念头还是惋惜,没有好好珍惜你,如今这一世便由着你,宠着你。” “这可是你说的,莫悔!” “自然不悔!用了药你快歇息罢!我接着下昨日的那盘残棋,就在房里陪着你!” 方逸点点头,这才躺好闭上眼,不一会便听见付亦景落子的声音,棋子落在木质棋盘上的声响,“嗒、嗒、嗒。”舒心得紧,方逸昏昏沉沉又入了眠。 一直到午膳的时候方逸才被付亦景叫醒,付亦景摸了摸他的额,见已退热才放下心来。 “一会该用午膳了,先起来罢,一会用完再休息,可有感觉何处不妥?” “有。”方逸睡眼朦胧的回答。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付亦景本是准备起身的动作硬是拉了回来,转而坐在床榻上目露紧张,却因方逸接下来的一句话而啼笑皆非。 “后面疼,腰也酸得很。” “是我不好,为夫揉揉可好?” 方逸顿时红了脸,嗔道:“你若是夫,我岂不是妻?” “你前世是女子,如今与我在一起厮欢,不也是作女子?但若是你愿作夫,我也是愿做妻的。” 方逸笑啐了付亦景,道:“这可不成,我这身子骨怕是没有你的尺寸来得好,满足不了你,若出去偷人了可如何是好!” 见方逸精神好得很,付亦景心下也是松了口气,面上笑笑,替方逸穿好衣衫,两人一同出了院子到前厅用午膳。 “少爷可好了些?” 方逸和付亦景用了膳便打算回院子,却见张伯捧着一堆账本走来。 “无大碍,张伯可是送今月的账来给我?” “嗯!本是想放在少爷的书房里,等少爷身子好些再去看,这会正巧碰上,你看这是?” “给我罢,闲来无事我便看看。”说罢,接过老管家手中的那一小打账本。 “那小的先告退的。” “嗯,劳烦张伯了!”方逸一边走一边阅览账目,专注得甚至忘了与付亦景说话,付亦景只好做乖巧状跟在一旁,生怕方逸一个不小心绊着什么摔了。 “莫看太久,还是休息一会的好!”一直跟着方逸回到书房,付亦景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这都半柱香了时间了,这锦明莫不是忘了身后还跟着个自己罢? 方逸这才抬起头来恍然道:“啊,我竟将亦景忘下了,对不住对不住!” 付亦景一扶额,果然如此。 “罢了,你先看着,注意休息,我先回房替你写几曲琴谱。” “如此也好。”说罢,见着付亦景出了房门,方逸这才低下头接着看账本,却被门外的声响惊了一跳! “先生,苏表少爷来了!”一丫鬟走来对付亦景道。 分卷阅读33 “你家少爷在书房,你去找他罢!” “但表少爷是来找先生你的,说是要找先生一块儿探讨琴学!” 付亦景恍然大悟,忽然想起昨日那苏轩确是说过要来找他讨教,当下了然道:“苏公子现在人在何处?” “就在前院的亭子里。” 付亦景信步迈着步子到了亭子,果然见苏轩带来一把琴,随意撩拨着,也不知在弹什么曲调。 “苏公子!” “先生来了!表哥怎的没来?” “锦明在书房看账,入神得很,我便没有打扰他。” “无事,我要找的便是先生!昨儿我回府后找出这琴,忽然想起了一首曲子,今日便不知羞的来先生面前卖弄卖弄!” “有真本事的人才能用得上卖弄二字!这倒是勾起在下兴致了,苏公子弹罢!” 付亦景扬起笑脸往石椅上一坐,绕有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样,却在听见那流淌出的琴音后一愣,这首曲子他认得,便是当年在选花魁的时候,他凭着这一曲得了不少人的青睐。 一曲罢,苏轩问道:“先生觉得如何?” “弹得不错!然,这是求欢用的!少了些深意罢了!” “先生竟是听得出这曲子的来由!”苏轩惊得俊朗得五官似乎都变了样。 “你既是知道这是求欢曲,为何还抚给我听?所幸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没有多大计较,若是有其余懂琴之人在,这可是尴尬得紧!”付亦景邹起了眉头。 “曲如我意!便是求欢!” “求什么欢?” 方逸的话声忽然响起,付亦景抬头看去,只见那人抿起了唇,带着不易察觉的气恼站在苏轩身后。 第二十八章 方逸的突然出现让苏轩尴尬起来,来的时间早不早晚不晚,正掐在这时。 “表哥......” “光天化日下,你想对亦景做什么?”方逸走到付亦景身边坐下,后者很是自然的替他倒了一杯温水递去。 “才退热,多喝些水罢。” 方逸接过水饮了几口,继续抬起头不悦的看着苏轩。 “没什么,就是,就是抚了一曲早年间流传下来的求欢曲子。” “亦景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你可记住了?” 付亦景在一旁抿嘴笑了起来,这方逸,霸道的很。 苏轩眨了眨眼,楞是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方逸对着付亦景负气的咬起下唇,瞧着付亦景抿嘴偷乐的模样,这才了然,他们二人竟是在一起的,当下连忙道:“表哥莫误会,我只不过是来求先生指教的,你大可放心,表弟绝无它意。” “甚好。”方逸知晓苏轩已明白过来,便也不再多说,他了解苏轩的性子,他并不是个碎嘴的人,看破不说破,他懂得很! “啊,我忽然想起镖局里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得当!表哥,先生,那我便先行离去,改日再来找先生讨教,表哥不介意罢?” “嗯!”方逸也不阻止,反而懒洋洋的应付苏轩。 “慢着!” 苏轩疑惑的看着付亦景,就连方逸也惊讶,心中的不忿又多了几多。 “苏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呃...自然可以!” 方逸看着二人走了大约三十尺远,悄声的说着些什么,他却听不见,眼见付亦景羞涩的不知说了什么,那苏轩眉毛挑了起来,露出一副好色的模样,即便付亦景方才示意过他安心些,如今却是忘了个干净,心里满满的全是怒意。 苏轩知如今他二人定有话要“好好谈谈”,便不做逗留,飞也似的离开将军府,他对付亦景有意,如今被方逸捷足先登,说毫不在意那是假话,然,那人是方逸!即便是让十个八个的付亦景给他,苏轩也不介意,他自小便经常来将军府串门,可以说是和方逸一同长大的,且对方逸这个表哥尊敬得很,还有一点便是,方逸不是个长命之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苏轩绝对不会因为付亦景去和方逸争,但,若是方逸先不要的付亦景,那便是后话了,不过如今看来,这事是不可能的了。 “生气了?” 方逸见苏轩走了,付亦景便朝自己走来,当下更是负气的站起身来,往来时的路走去,听着付亦景追上来在自己身后问的话,心中更是怒火中烧,生气?自然是生气!何止是生气!竟听别人抚的求欢曲!还独避开他去和苏轩说着他不知道的事。 见已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方逸一推开门进去便打算把付亦景关在门外,岂知那付亦景手脚灵敏,一下子就让他钻了进去,还善意的替他关上方才试图把他关在外头的门! “亦景这是作甚,强占民房不成?” 付亦景哑然失笑道:“莫不是锦明眼花了罢?这分明是我的卧房。” “!!!”方逸这才把视线从付亦景脸上移开,环顾了四周,果真不是自己的卧房,只怪两人的卧房相邻,方才自己又气在头上,当下只好硬着头皮 分卷阅读34 道:“亦景的房不也是我家的,你就是强占民房!” “是是是,是强占民房!”付亦景从身后一把抱住方逸,在他身上笑得一抖一抖的,控制好笑意后,他才道:“锦明的不也是为夫的!” “美的你!” “不及锦明美!”付亦景是彻底无赖了起来,他吻了吻方逸的耳后,看着那本是白嫩的肤色霎时间粉嫩起来,便转而吻向另一耳,左手穿过方逸的衣衫,直探到那温暖的胸口,轻轻抚摸起来,右手竟隔着衣裤在方逸的分身上轻揉着,惹得方逸腿下一软,不住吟哦出声。 “你,嗯~你放开手。”方逸心中惦记着方才的事,虽是身上难耐,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乖些,莫动,我的肩要是再被你一推,撞到些什么便可是真的废了,昨夜为了和你交欢,它可是费了不少力。” “无赖!”话虽如此,方逸果真没有再动弹,任身上的火苗在付亦景手里越来越烈。 “我只是寄苏公子捎些府里没有的物什来。”说罢,付亦景突然停下手,安分的抱着方逸。 “我又没有问你为何避开我与表弟说话。”感受到身后付亦景的硬物抵着自己,方逸红了脸。 “明明吃味了,莫狡辩了!”付亦景又是一阵忍俊不禁的笑了。 “亦景是不是想要了......”方逸终是忍不住问,声如蚊儿般细,羞涩得很。 “即便是不想要,如今被锦明这般问,自然也是想要的,不过...” 付亦景还未说完,方逸便满脸红晕的打断道:“你可以不顾忌我的。” 付亦景拥着方逸手紧了许多:“即便是你自己都不顾忌自己,我如何能不顾忌,你身子不好,昨夜与我翻云覆雨已是勉强,如今又才退热,我再对你做些什么,岂不是个贪图鱼肉之欢的臭男人。” 方逸被付亦景逗乐,却又感动了一把,当下转过身对付亦景道:“那我帮你可好?” “如何帮?” 只见方逸转过身忽然半跪在地上,撩开付亦景的下摆,将脸埋在他的胯间,隔着亵裤蹭着那坚挺,听着付亦景的呼吸愈来愈重,方逸一时起了玩意,竟舔咬着丝薄的亵裤。 “嗯~锦明,你当真是个祸害精。”由于亵裤透薄,他能明显感觉到分身被舔过,就连轻咬都让他激动不已,只是亵裤碍事得很,似乎阻隔去了更多让他悸动的感觉。 方逸将付亦景的亵裤脱至腿弯处,玉手套弄起那本是坚挺炙热的分身,一边用舌尖舔舐着分身下的两个圆物体。 “可还舒服?”方逸抬起头看着一脸难耐又享受的付亦景,明知故问道,接着说:“我的缺点繁多,优点却是尔尔,这其中一点便是学得快!有亦景上一次的一番调教,如今若是不会那么一些,怎能伺候好你。”说罢,将套弄着的手指往下摸去,停在最低端,将分身扶好一口含入口中。 本以为付亦景会舒服得飘飘然,却不想他却呼出一声:“疼。” “???”方逸受惊般瞪大眼,问道:“怎么了?” “嘶~你的齿......” “......” 第二十九章 “锦明悠着些,莫不是上回领悟得不够透彻罢!”待身下的吃痛褪去,他才调侃方逸。 “还得劳烦先生教导罢!” “唇得包着齿,若是齿碰着我,那可是要疼死的。” “可是这般?”说罢,方逸如付亦景所说,将贝齿包起含住分身,舌尖轻触付亦景的铃口, 尝到顶端分泌出的腥碱他有些讶异的舔了舔,随后吮吸起来。 “嗯~”付亦景一阵呻吟而出,不知是应了方逸还是无法自控的吟哦。 听见付亦景欢愉的声音,方逸如受到鼓舞一般,更加卖力的吞吐,如今越来越熟练,便加上一只手去套弄,另一只手揉搓着颜色美极的荔枝,惹得付亦景一次又一次的吟哦,忍不住将自己的分身往方逸口中送得更深。 喉间被异物撞击、深入,一股恶心感涌上,方逸的眼角溢出了泪水,由于付亦景化被动为主动,他来不及吞咽的津液从嘴角流出,津液滑落的时候带着些许丝连,付亦景欲火似乎顿时烧到了脑子里, 情不自禁的加快了动作,最后一股脑往方逸嘴里送去所有甘甜。 两人一阵喘息后,付亦景这才道:“锦明真厉害,对不住,我一时控制不住,你吐出来,莫咽下,味道怕是有些......” 话还未说话,只见方逸喉咙一动,将付亦景刚才给他的悉数吞入腹中,泪水涟漪的看着付亦景道:“我的你也是这般,如今换我做的时候怎能将它吐了去。” 方逸的唇有些红肿,嘴角的津液还在,付亦景蹲下身替他将津液同泪水一并擦去,张开口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又合上嘴,只是心里感慨,方逸果真还是爱着他的。 伸手往方逸的胯下探去,还是如方才一般硬挺,付亦景叹息一声,将方逸扶起,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对方 分卷阅读35 逸道:“我去唤小青给你准备好浴桶,你还是沐浴罢!如今你身子虚,不宜...不宜行房事。” 方逸没有反对,眨了眨眼还是点头答应,看着付亦景出去的时候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里,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一会,小青便让小厮将浴桶抬进方逸的房里,见付亦景跟在她身后,小青紧了紧握着娟子的手,心跳的速度只有自己方能感觉得出。 “少爷,水准备好了,有事你唤我一声,小青在门外候着。” “你们退下吧,过半个时辰再过来收拾,莫站在门外干等,先生便在隔壁,若有事我唤他一声便好。” “先生是客,还是让先生休息罢!无事的,我站门外等等不碍事。” 付亦景本是到方逸房里寻那把琴,没有逗留在房里看方逸沐浴的意思,如今小青一语,让方逸和付亦景皆是心中一顿,小青,莫不是喜欢他? “不必了,先生都不介意,你介意何?”方逸心中不悦,这付亦景就是个祸水,先是表弟,如今又来了个小青,不过是让隔壁房的付亦景来搭个手,她就这般紧张? “是!劳烦先生。” “无事,小青姑娘先去忙罢,我就不回房了,锦明若是有需要我也好就近帮忙。”付亦景心中泛酸,一个玲儿一个小青,他倒好!一直在方府不出门还如此招蜂引蝶。看着小青红着脸对自己说道,只当她是被方逸拒绝了而羞赧,心下更是大怒,有如当年潇清娶了别人一般,不,那时是不甘、心酸,如今是心中隐痛,泛酸,怒火中烧!当下便对小青说出要留在方逸房里这般话。 见其余的人都带上门退下,方逸和付亦景却是极有默契的冷哼一声。 “小青喜欢你?倒好!不若娶了她可好?”付亦景先发制人对方逸道。 方逸听了心中的怒火愣是灭了大半,他说,小青喜欢的是他?方逸张开嘴便想反驳,却思绪一转,付亦景现在不知小青的心思,若是自己说出来,亦景和小青真有可能有些什么,当下连忙闭上嘴,一边解开衣衫,一边道:“我瞧你看着小青眼睛都直了,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你爱慕她!别人就罢了,但我是方逸,怎会做出同你在一起却又和别人纠缠暧昧之事。” 最后一件里衣落地,方逸很自然的转过身看着付亦景,身下炙热昂挺,看得付亦景喉咙一紧,眼神随着方逸跨入水中,缓缓沉下的动作而流转,直到方逸唤了他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 “亦景在想什么,我唤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回过神来,过来。”方逸不满的嗔怪。 付亦景这才连忙走至他身前,一脸候命的模样,知晓方逸是吃味了,心下欢得很!便也不再去多想小青之事。 “吻我。” 见方逸翘起薄唇求吻,付亦景很自然的吻下,却在碰上唇的那一刻被拉入水中。 “亦景也该沐浴了,还是一同来罢!”说罢,很是主动的替他脱去紧贴在身上的衣衫。 付亦景被呛了一鼻的水,缓下后才对方逸道:“这个想法锦明怕是计划有一会了罢?我这身衣衫湿了,一会小厮来了瞧见我这一会就换了衣衫,可指不定怎么想。” “怕甚么,我这的白衣也是多得很,随意套去他们也不瞧不出。”说罢捧起付亦景的脸,吻上那让他销魂不已的唇,呢喃道:“我要。” 终是敌不过方逸的撒娇,付亦景借着水将手指探入幽深中扩张,随后将自己不知何时又是硬挺的分身挤入。 方逸被填满的饱胀感满足,当身后的律动随着那一处最敏感的地带而去的时候,快感的轻吟从口中流淌出来,浴桶本不宽大,但容一人沐浴是绰绰有余,如今加上付亦景的到来,浴桶显得拥挤不已,付亦景让方逸坐在自己腰上,一次又一次的穿透、深入那最让方逸舒服得发疯的地带,桶中温热的水因两人的摆动而洒落在地上好些,水花与水花之间的碰撞飞溅出点点水珠,通过明亮的光线显得格外晶莹,如两人的旖旎一般,好似在上演一番无以伦比的唯美。 “爱。”方逸在付亦景耳边轻吐出这个字,随后感受到自己的深处灼烧了一股热流,那温度,似比火还要烫上几分。 付亦景轻刮了方逸的鼻梁,从他身上退出道:“如此可满足!锦明当真不听话!快洗了澡我给你看一物!” 说罢,替方逸搓了背,两人东摸西索了半柱香才起身,方逸打开衣柜,里面的白衣果真多得令人讶异,付亦景随意挑了一件穿上身,是极好的面料,舒服得很。 付亦景带着方逸回到自己房里,准备摊出那日的画卷给方逸瞧瞧,却见方百里敲了房门走了进来。 “方老爷!” “爹!” “这几日逸儿劳烦先生照顾了,近日我有事在外,无法照应得当!所幸有先生体贴!” “方老爷莫客气,这是应当的!” 两人客套一番后,付亦景瞧着方百里的神色,心中猜测他此番怕是找方逸有事罢? “逸儿,我今日来是想与你商量小魁的事。” 果不其然,方 分卷阅读36 百里对方逸说了今日来的目的,付亦景心想自己确实不便在场,这卧房又是自己的,诶!还是自己出去罢!便道:“锦明,你和方老爷先聊着,我去看看今日厨房都做了哪些午膳!” 方逸点点头,目送付亦景离去,这才对方百里道。 “爹有什么话便说罢!” “小魁她,有了身孕,我想接她回府,怕逸儿不同意,如今先来与你商量。”方百里说得低 声下气,方逸却是心中冷哼,方百里是他爹!他还不知晓自己的爹用的是以退为进的招儿麽? “爹做主罢!这事本不是孩儿能插手之事,之前确实是孩儿鲁莽了,她能替方家延续香火也 是好的,只是今后莫想我再唤她一声姨娘。” “诶!”方百里应声道,心中却了然,方逸这是不愿让艳魁再回到这姨娘之位,如此一来就算最后她生出的是个男儿,也坐不上那夫人之位! “爹,孩儿有生之年求你一事,此事若是答应了,便得答应我一世。” 方百里心中酸涩,却还是道:“你说,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爹也是应的。” “求爹莫再冷落娘与其余三位姨娘,身不能均分给她们,且心还是要的,她们嫁与爹好几十载,几人相处得甚是融洽,孩儿最愿见着的便是一家和乐,若是府里依旧有艳姑娘这般事,孩儿便是死也不瞑目。” 付亦景说得字字坚决,今日,他可说是拿命在威胁方百里,虽是不得已,却是一点都不愧疚,他终是季九娘的孩子,怎能让心怀不轨的人取代了她的位置,那夫人之位他无论如何也是得替她保住的! 第三十章 艳魁终究是被方百里接回了府,所谓的“近日有事在外”,方逸和家中人心知肚明,不是为了那艳魁,又是为了谁。艳魁虽回了方府,却如方百里那日答应方逸一般,莫说夫人,连姨娘的名头都无一所得,回了方府有十日,却是安分得很,便是无意间与方逸碰上面的时候也是恭敬的唤一声少爷好,看着她微微发福的面庞,方逸终是心中不忍,先不说她怀的究竟是不是方家子嗣,就是这一副卑微的模样,也是很难不让人心软,且方逸相信,方百里终是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那一日,方百里前脚刚走,付亦景后脚便回了房,听方逸无力的将方才的事都告诉他后,付亦景拍了拍他的头,心中叹息,知晓方逸现下心中不悦,便送上一画卷哄佳人开心,方逸展开后,本是微沉的面色瞬间明亮红润起来,杜鹃,、白衣、红伞!不是那日南门畔的自己是谁! 方逸的心情一直保持到了今日,苏轩提着木匣子神神秘秘的来到府里,却又不通知自己,而是找了下人直接寻去付亦景所在的地方,这二人是要作甚?方逸心中不满,想起那日付亦景所说,找苏轩稍了物什,究竟是何?为甚不让自己知道?且两人自从上一回在浴桶里有过鱼水之欢之后便没有再发生何事,除了肌肤上的触摸或是亲吻,每回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付亦景都停下来,此等事,方逸不好意思开口问,莫不成问:“亦景怎的不要人家?莫不是嫌弃了锦明不成?”这般话让他如何问出口? 当下方逸跟在苏轩身后鬼鬼祟祟的看到了付亦景。 “先生!” “苏公子,怎的一头汗?” “本是答应过先生一旦寻到了这番物什便来交给先生,无奈近来镖局里事务繁多,如今抽了空便匆匆过来。” “劳烦苏公子了!” “莫再苏公子苏公子的唤了,先生唤我一声苏轩便好!” “如此,那便谢过苏轩了。”说罢,付亦景从袖中掏出一个装了几锭银子的锦袋,塞进苏轩手里,后者连忙阻止,手双按在付亦景拿着钱袋的秀手上,道:“先生莫这般客气,不过是一些玩物,这钱我收不得!” “你若收不得,那这物什我更是收不得!”付亦景再将钱袋向前推去。 “先生平日里照顾表哥颇多,且若今后我有看上的人儿了还有好些事找先生指教!如今算是提前交了些先生钱罢了!” 付亦景说不过苏轩,只好从钱袋里那出一锭银子,对苏轩道:“既然苏轩你都这般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只是这一锭银子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莫不是要我用着这些东西心中不安麽!” 苏轩不是个忸怩的人,收下了银子说了句:“我收下便是,镖局里还有一趟货物没处理好,我先行离去。” “嗯。” 方逸看着付亦景抱着那木匣进了房便没了动静,便上前叩门。 “亦景!” 方逸刚出声,付亦景便出来开了门,看见来人,心中一甜,连忙将人拉进房里,关上门后狠狠吻了方逸的唇! “今日你表弟可卖了我一个大人情。”付亦景满足的舔舔唇道。 “亦景,你究竟是需要何物,和我说便好,再难寻的东西我都会替你寻来!”见付亦景自己提起了这件事,方逸的心里好算好过,如今这番话算是一番撒娇的意味。 分卷阅读37 付亦景打开了黑色木匣,光明正大的把东西给方逸观看,后者看着匣子里的东西,依旧迷茫。 “这是何物?这黑铁棍子是作甚的?莫不是打狗棒?”方逸的注意力被木匣吸引去,见里面的东西虽不多,却是没一样东西懂的,莫不是自己在府里呆太久了,连外头出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都不知道了? “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今日瞧着你小脸又黑又紫,莫不是瞧见苏轩来府里找我,又吃味了罢?”付亦景宠溺的捏了捏方逸的脸颊,话语的轻揉让方逸没了底气,下一瞬间又恢复了过来,付亦景是他方逸的,吃味了又如何?不吃味才是不正常的。 “这琴你学得会了,不若我明日开始教锦明作画可好?” 方逸的眼神亮了亮,想着上一回付亦景送他的那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展开画的时候他是欣喜的,也是羡慕的,若是他也会作画,那有朝一日,他是否也能画出与付亦景如出一辙的画? “莫再出神了!今晚来我房中下一盘可好?我们还有半坛子竹叶青放在柜下呢!” “需不需让厨房做些下酒菜来?” “也好,你看着办罢!说起竹叶青,我倒是觉得,若不是它,你我如今怎能这般亲昵,还是得感谢感谢它!” “啐!流氓!” 方逸面上一红,拉着付亦景出了房门,到院子里转了转,这才找到丫鬟,由于二人对小青之事都有些许芥蒂,便也没有去寻她的心思,随意吩咐了个丫鬟到厨房准备下酒菜,二人便回了房。 付亦景和方逸面对面落座,手中棋子时不时落下,方逸全神贯注的思忖棋局,而付亦景却开了小猜,眼神时而往木匣看去,时而偷瞄了一眼方逸,眯起的眼带着令人猜不透的精光,方逸抬头间,撞见了付亦景的神色,背脊一麻。 “为甚这般看着我......” “无事!无事!” 瞧见方逸小鹿受惊般的模样,付亦景眼中笑意更盛。 第三十一章 今儿晚本是方逸唤人到厨房到厨房做些下酒菜,却是走到了前院也不见人,付亦景便让他回房,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厨房罢! “小婉子,今儿是寻巧节,你怎的不和老管家请休,去街上碰碰缘,过几月便是乞巧节了,那日便可一同出去过节。” “珠儿姐莫拿我寻开心了,我生的这般模样。” 付亦景听了厨房里的对话,不以为然的走了进去,见是两个胖丫鬟在说话,便面带笑道:“寻巧节是何节日?我只听道过乞巧节,莫不是西凉国的习俗不成?” “先生!” 两个丫鬟面上一红,其中一人这才弱弱道:“确是西凉国的习俗,寻巧节是寻缘的日子,男子皆是带上面具,女子带上面纱,文人可做做对子,吟诗作赋,如奴婢这般文武不通的也有得消遣,会有摊贩做出包子,里面藏些鸳鸯扣这些物什,若是一男一女分别得到了,那便是有缘人,还有其余做法,过几月乞巧节便可成双入对的过节!”丫鬟本是说得小声,瞧付亦景听得津津有味,后面便越说越是没有拘束,瞧着很是.......兴奋..? “如此倒是有趣得很,两位姑娘是该去瞧瞧,只是我和你家少爷要些下酒菜,不若你们让谁给做些送来!” “我若是去了,我家阿牛哥怕是要打翻十坛醋坛子的,倒是小婉子可去。” 唤作小婉子的丫鬟红着脸摇摇头,那娇羞的模样不是面皮薄,便是有了意中人,付亦景没有多言,而是听珠儿道:“先生和少爷要哪些下酒菜?我这便做。” 付亦景来前本是想好了要些什么,如今却是改变了主意,对两个胖丫鬟温和道:“不用太麻烦,花生米洒些盐便好!我和你家少爷有事出府一趟,你们送到我房里便好!” “是!先生慢走!” 付亦景一路往回走,远远的看见前几日便送来的写上“子规”二字的匾额,更是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三步作两步的推开了方逸紧闭的房门。 门突然被推开,方逸有些惊讶看向付亦景,却见那人面带喜色的走到自己面前来,乐呵呵的对自己道:“锦明锦明,今儿是寻巧节,可愿一同出去,我以往从未听过这个节!” 方逸呆若木鸡的看着兴奋不已的付亦景,自己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今日是寻巧节?好似有听过这样的节日! “可好?可好?” “......好......” “甚好甚好!那走罢!” 付亦景很愉悦!非常愉悦!拉上方逸的柔荑就往外走,经过自己的房门时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让方逸在门外等着,自己推门而入取了东西便又出来,惹得方逸一头雾水。 方府下人一见自己少爷竟要出府,皆是受惊不已,上一回白日出府已让他们吃惊不小,如今是夜幕时分,且还是在寻巧节这一晚,万分让人难不遐想连翩。 才踏入街头,方逸便被这热闹不已的场面惊了个着,迎面差些撞上他人,幸是付亦景连 分卷阅读38 忙将他拉至一旁,付亦景在周围寻寻觅觅,总算是瞧见了那卖面纱与面具的摊子,连忙拉上方逸的手往前那处走去,他紧紧地握着方逸的手,人潮颇多,也杂得很,若是一个不慎与方逸走散了可如何是好?! 方逸和付亦景的出现让本是热闹的街头更加热闹,二人的面上毫无遮挡,且两人的皮囊又是上等上的好模样!带着面纱的女子不知多少暗自送去秋波,即便是那些个公子也是嫉妒得很。 “一个面纱,一个面具!”付亦景来到摊子前,对摊贩说道,一边挑了桃色的面纱替方逸戴上,自个儿随手拿了个铜色面具也往脸上套去,男子的面具不是全脸,只是遮挡住上半张脸,露出鼻及口的部位。 “公子真是爽快人!我也不和你喊价了!一共七个铜板!” 付亦景心中暗笑,七个铜板?平日里最多不过四个铜板吧?罢了罢了!付亦景勾起嘴角给了摊贩七个铜板,随后明目张胆拉着方逸的手走到树荫处。 “如此高调,你便不怕有人将我认出麽?” “你我今日着的皆是白衣,且你眉眼秀气,又比我要矮上些许,如今带上这桃色面纱,与我牵着手在街头走,哪个会道你是方家少爷!。”付亦景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条红色的小缎带,绑在两人握着的手上!接着道:“这样便不会走散了。” “走散了我也知晓回府的路,傻!”方逸知付亦景是担心,却是忍不住调侃道。 “那是另一回事,若是你在我身边,我又让你消失一回,我怕我这心里承受不住。” 方逸主动抚上付亦景的胸口,有力的心跳无不在说着付亦景的话是当真的!如他所说,他方逸现在瞧着怎么也不像个男子,就是像个男子,谁也想不出他是方逸!那还有何拘谨的?想到此处,他将脸枕在付亦景的胸口,双手环上他的腰。 如此喧闹又如此安静的拥抱,是两人从未有过的体验,街上的人在寻缘,摊贩在叫卖,这两人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似乎听不见其余的声音,只剩下彼此的心跳与呼吸,这是个安静的相拥。 方逸想,这便是他至今为止,最为幸福的一刻,今后可还能如这般幸福?一抹不安划过心间,他却是不想去在意。 第三十二章 因是寻巧节,所以街头摊子花样繁多,付亦景一会便瞧见小婉子她们所说的包子摊,围在那处的人虽比对诗的那处要少些,却也是拥挤得很,付亦景不想带方逸往人多的地方挤去,当下瞧见人少些的摊子便牵着他走去,到了摊子前才发现这些个五彩缤纷的东西竟是荷包,只是这做工粗糙了些,怪不得人要少。 “公子来瞧瞧吧,这同一颜色的荷包里皆有一对鸳鸯扣,其余的是木块,不过,这一个颜色便有二十只荷包,您可与这位姑娘在同一颜色里一人挑上一只,瞧瞧缘分佳否?若是没有鸳鸯扣,那荷包便是一人一只,也算是情人间的信物!如何!”摊贩是个老妇人,慈眉善目,说话虽是温温和和,却也算得上能说会道。 “试试看?”付亦景低头询问方逸,后者的手紧了紧,有些期待,却又是有些紧张。 “嗯。”终是下定决心般,方逸点了点头,挑了浅紫色的荷包。 见方逸挑好,付亦景也随意拿出一只浅紫的荷包,随后问摊贩:“多少铜钱?” 老妇人道:“若是你们两荷包里皆有鸳鸯扣,又能配得上,那便十两银子,若里头只是木块,那便只要三个铜板!” “十两?竟这般贵!”方逸惊呼起来,他的声音本不似寻常男子般浑厚,加上周围喧闹得很,到是没人听出不对。一旁本在瞧荷包的男男女女听了老妇人的天价皆是纷纷离去,只留下方逸与付亦景,旁人才离去,便见又来了两人,那男子带着面具,瞧身上的衣料便知晓是个大户人家,站在他一旁那女子身上的罗衫也是上等的衣料。 “姑娘!有舍才有得!”老妇人笑道,却是没有反驳什么。 方逸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付亦景已打开手中的荷包,一边还示意自己也打开来看看!方逸心中忐忑,握着荷包的手有些僵硬,生怕打了开来,里面却什么也没有,那可如何是好? 同样的心情付亦景也在心中不安,解开荷包上的细绳索,往里头探取的手顿了顿,终是将东西取了出来,冰凉的触感在手,看着手上碧绿的半边鸳鸯扣,付亦景提到胸口上的心放下了些,却在看见方逸将素手往荷包里探去的时候,又提了上来。 付亦景眼见着方逸将东西取出,却又握在手里,让他连样都没有瞧见! “取都取出来了,莫藏!” 听付亦景这般道,方逸这才伸出手,在付亦景眼前将手掌缓缓摊开,一旁的那对男女也是禁不住好奇投来目光。 付亦景笑了,笑得很是满足,他将手中的鸳鸯扣与方逸的拼在一起,不是一对的又是何?当下握紧了方逸的手,两人紧握的手中,一枚碧绿的鸳鸯扣静静躺在里头,付亦景什么也没说,心中的话方逸却是知晓,原因无它,只因方逸也是红了眼。 分卷阅读39 见此景,一旁的男子对两人道:“恭喜二位!”站在他一旁的女子也是说道:“当真是有缘!”眼中的光彩无不在说着自己的羡慕。男子一见她如此,当下宠溺的轻拍了她的脑袋,叹道:“都是孩子他娘了,还这般孩子气!罢了罢了!咱们也挑上它一挑!” 女子眼中瞬间光亮起来,似是早就看好了一般,也挑上了两个淡紫色的荷包!付亦景想着方才这两人没有听见这老妇人说的话,同一颜色里只有一对鸳鸯扣,这一对已在他们手里,如今他们再挑这一颜色,怕是无果,当下便想阻止!却在看见下一番场景的时候,咋舌不已。 “咱们竟也是有!!”女子开心得笑出声,方逸和付亦景却是一阵无言...... “怎的配不上?”不一会女子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鸳鸯扣,有些哀怨,当真不是一对的鸳鸯扣,付亦景和方逸又是一阵无言..... “方才摊主说,同一颜色里,只有一对鸳鸯扣,其余的是木块。”付亦景对男子道,言下之意便是此是本是出了千!不可信! 男子听闻,对上付亦景的眼,两人眼中的笑意不言而喻。 虽是觉得被人所骗,然,付亦景还是很愉悦,起码他们二人手中的鸳鸯扣是一对的,于是便付了银子,老妇人笑着收下银子,没有为自己辩解,却也没有丝毫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在外头逛了半个时辰才回府,在府前的树荫下脱下了面具与面纱,松开了绑在两人柔荑之间的红缎子,这才如方才出来一般的进了方府大门,却不知“方少爷今日竟与先生一同出去寻姑娘”这般的消息已在府中小厮丫鬟里传了开来。 第三十三章 “少爷,先生你们回来了!” “少爷,先生!” 一路上,见着方逸和付亦景二人的下人皆是眼中带着莫名的笑意问好,惹得两人浑身不对劲,加快了回院的步伐。 “亦景,我脸上可是有东西?” 两人回到付亦景房里,方逸摸摸自个儿的脸问道,前者也是一头雾水,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脸,同是一脸疑惑,随后摇摇头。 “罢了,纠结于那些个事作甚!来来来,这是你们府小丫鬟给炒的花生米,尝尝!”说罢,付亦景捻起一颗塞进方逸嘴里,自己转身到柜子里那出上一回剩下的那坛竹叶青,笑意十足的提到桌上,问道:“可要摆棋?” 方逸点点头,对弈是个最佳的选择,如同上回一般,一同对弈一边饮酒畅言,突然想起上一回最后发生的事,他的脸红了红。 “怎的脸这般红?莫不是又不舒服了?”付亦景上前探了方逸的额头,见温度依旧如常,这才放下心,却又是疑惑起来,这是脸红甚么?莫不是知道了? “无事...你先落子罢!” 付亦景依言落下一子,听得“嗒”一声,方逸的白子也落下,付亦景又是一子落下,不时的捻颗花生米,再饮上一口酒,方逸也是如此,可是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起来,只因付亦景坐的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离我这般近,可还下得好棋......?”方逸说得极是,对弈对弈,便是相对立而弈,如今这付亦景越坐越近,早已和方逸并排而坐,且又是偶尔对方逸上下其手,平日里付亦景独自下棋还罢,静下心来也下得去,只是如今..... “锦明怎的只顾着下棋,却不饮酒,莫忘了我今儿可是和你说来饮酒的,下棋,不过是为辅!”说罢含了口酒水便吻向方逸。 “唔~”方逸一时没有防备,支吾出了声,感受到付亦景渡来的酒水,一一咽下,却不想才咽下一口,付亦景的唇离开了一会,却又是渡了一口来,如此一口又一口,直到方逸红霞满布,头晕脑胀。 “怎的给我饮了这般多?亦景却是一口也未再饮?”方逸在付亦景怀里抬起头来,醉眼朦胧。 “如此,亦景喂我可好?”付亦景笑意盈盈的晃了晃里头所剩无几的酒坛子,另一只手的食指指背从方逸的两颊抚过,直至那醉人的下巴。 方逸媚笑,饮了酒便一把拉过付亦景,吻上! 浑身的燥热让他霎时抛开所有矜持,只为缓解这突如其来的欲火。 付亦景眼里笑意更深。 第三十四章 付亦景将倚在自己身上又是吻又是轻吟的方逸带到床榻上,衣带一挑,将他的衣衫一件件褪去,最后一丝无挂的呈现在付亦景的眼前,由于药物与酒的作用,本是白皙的肌肤如今透着粉,此时方逸跨坐在付亦景的腿上,一边在后者身上蹭着,一边道:“亦景,我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热?一碰着你却又舒服得紧!唔~你莫不是做了什么手脚。”言语嘟哝间,他伸出手扯掉付亦景的衣衫。 “莫动,让为夫来。”付亦景拉住方逸的手,将他翻过身来轻按在床榻上,打开放在床头的那木匣,从里头寻出不过巴掌长度的黑色铁棍,不过手指那般粗,岂只付亦景握住一头,将另一头向下甩去,那铁棍又是长了些许,竟是可伸缩的物什!直到铁棍已 分卷阅读40 到半米长时,付亦景用手紧了几紧,似是固定起来,随后又是从那木匣子中娶出两条红色缎带。 方逸醉意朦胧,趴在床上时总觉得一切都飘忽得很,只觉得付亦景将自己的腿分开了许多,在腿弯上绑了什么,冰凉的触感贴在自己火热的肌肤上,舒服得很!当下又是躁动不已。随后感觉自己的双手被向后拉去,束缚而起。 “你这是作...唔...”甚字还未说出口,方逸的嘴被堵上一圆珠,不大不小,正巧可塞住他的嘴,随后感觉脑后一紧!原来那珠子中间竟是穿了孔子,付亦景用绳索从中穿过,竟往脸颊两边绕去,绳索在方逸的脑后出打了结,固定住,方逸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腿弯处的铁棍阻挡,双手被绑在伸手,如此只能跪趴在床榻上,无助的看着付亦景,此时的千言万语如今只能发出那一声声的呜咽。 “锦明莫怕,我定不做害你之事,只是寻得这好东西,想与你一同试试,可好?”付亦景见方逸眼眶湿润,眼见泪水就要滑落,心中一疼,连忙替他擦去,温柔哄道。 方逸眨了眨眼,虽不知付亦景要作甚,似思考了一会,他眨了眨眼,还是信任的点点头,他跪在床榻上,前半身却趴在床榻上起不来,只好就着这个动作回头瞧着付亦景吹熄了烛火,透过月光,他看见付亦景将自己白色的衣衫一件件褪去,裸露的肌肤被披上了银光,发簪卸下,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看着那个俊美又神圣的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 “这颜色,可美?”付亦景走近方逸,指着他嘴上的那颗珠子! 方逸这才发现那珠子竟散发出幽幽的光,虽不比月明珠般亮,却是柔和得很,当下点点头,却见付亦景从匣子里拿出一小盒打开,虽是借着幽光,方逸还是瞧不怎么出那是什么,注意力倒是投到了木匣子里的几点幽光上! “喜欢这个?和你嘴上的是一样的!如今便给你!”付亦景将那几颗幽光拿到手上给方逸看,确实是与方逸口中那颗一般,却是小了许多,随后用手指在盒子上沾了些许东西,道:“这是逍遥脂,如今伶人院最常用的玩意儿!”说罢,手指在穴口轻轻打转! “嗯~”方逸本是被燃起的火更是爆发而出,竟情不自禁扭动身躯来。 “可是想要?我妻想要,为夫怎能不给?”说罢,一只手指顺利潜入。 “嗯嗯~”方逸难耐不已,就着付亦景在自己体内的手指,自己的身子上下移动起来。 付亦景跪在方逸身后,低下头吻向方逸的脊柱,一路向下吻至尾椎,随后又沾了些逍遥脂,滑入第二只手指、第三只。 见方逸已呜咽抓狂起来,付亦景对方逸道:“锦明,看着我。” 方逸闻言转过头看向付亦景,却见他拾起那些散发着幽光的小珠子往自己的穴处挤去,感受到体内有冰凉的异物进入,方逸浑身颤栗,紧接着感受到第二颗,第三颗,一颗又一颗的进入自己体内,他想呼喊出声,他想让付亦景停下手,想说:放不下了,快拿出来! 却是呜咽出声,最后感受到付亦景将自己的硕大挤了进来,他竟快感得呻吟起来!体内很火热!又热又痒,让他抓狂!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深处紧紧包裹着付亦景的分身,随后那硕大在自己体内的一个方向撞击起来,被放进体内的珠子也因此相互碰撞,传出酥麻震动的刺激感,方逸感到前所未有的肉体欢愉,舒服得他想尖叫出声,不过由于口中珠子的缘故,反而发出更加媚人的声音,想必这就是付亦景一早想好的! 方逸的快感已满到顶端,他伸出手就要往自己的下身套弄,被付亦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只听身后那人邪邪道:“让为夫伺候得你自发倾泻而出!”最后又是几个冲刺,果真就见方逸的分身的液体喷涌了出来,所幸付亦景一早便计划得当,在床榻上铺了其余的东西,否则丫鬟来换被褥的时候,定会以为是他夜间自己...... 见方逸如此舒服,付亦景心中满足,多亏了苏轩找来这些物什,只不过一会方逸定是要羞得饶不了自己了!想到此处,付亦景更加用力的穿透他,最后在他体内释放!心中想着一会该如何哄好方逸! 第三十五章 最后方逸确实恼了,又羞又恼,原因: “珠子要如何取出来?”方逸皱眉问道。 “......似乎抠不出来了,锦明轻轻使力,把它,拉,拉出来?” 吃饱喝足的付亦景认真的用巾帕替方逸擦身,处理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东西,对于方逸问的问题,他的回答显得没有了底气许多。 “你!你!”方逸本是涨红的脸如今更加发红,最后嗔了声道:“你别过脸去。”见付亦景当真别过脸,他才一边动作一边问道:“你今晚对我做了甚?怎的这般不正常?又热又......莫不是对我下了药!” 付亦景捂着唇笑道:“亏的锦明的表弟体贴,我本没有要这合欢散,回来后才发现的这好东西!” “你......平日里竟瞧不出亦景是这般,这般淫邪之人!” “我这般做也是益处盛 分卷阅读41 与劣处,你瞧,这般活动活动,你的醉意也去了不少,最主要的是,今夜,为夫伺候的可舒服?” 方逸顿了顿,适才觉得自己的醉意似乎是褪去不少,对于付亦景后面所言,他娇瞪了一眼便不再言语,说不舒服是假,相反的他觉得异常满足,只不过尴尬得很,也突然得很,且付亦景也不和自己提前说一声儿,方逸心中憋了气,直到将那几颗夜光珠给排出来,这才抬头看着付亦景,不料那人竟直勾勾的望着自己,方才的别过头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当下气得脸又涨红了起来,指着付亦景说不出话来! “莫生气莫生气!来,为夫替你穿上衣裳,快睡罢!你今晚可要和我一同入眠?”付亦景心中暗道不妙,连忙将那几颗珠子包了包,将其他东西也一同整理进匣子里,心中想着明日再清洗,如今还是先哄佳人为主! “自然是要的!”方逸语气不善! “就不怕丫鬟早儿寻不着你?”付亦景调侃道,一边替方逸穿好衣衫。 “怎的,如今想着把我往外推去?”方逸桃花眼一瞪,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付亦景。 “不敢不敢!亦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说罢付亦景自个儿也穿好里衫,将方逸拉进怀里紧了紧,吻了他的额头道:“今儿晚你我也累了,睡罢!” 方逸轻哼了一声,躺在被褥里头,本是把脸别了过去,最后却还是将脸埋在付亦景怀里,殊不知付亦景闭着眼,嘴角却是贼意十足的勾起! 第三十六章 此后一月有余,付亦景和方逸时常偷欢,那逍遥脂足足去了一半还多些,若不是顾及方逸的身子,付亦景只怕早将那玩意儿用得见了底。 那一月多,苏轩没有到来,苏玲儿倒是来过一回,方百里因有事在身,一月未归。 这一月,来的是灾,是殇。 这日,天气晴朗,付亦景随着方逸一同坐在竹椅上,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暖洋洋的感觉让两人邂意的眯上眼。 “锦明想饮酒否?亦或是碧螺春?”付亦景闭着眼突然问道。 “饮酒?可是你爱极了的果子酒?” “正是!那果子酒香甜可口,不易醉人,是个好东西,锦明饮过几回,可还喜欢?” “那便寻了果子酒来罢!昨日我作了一幅画,一会给你瞧瞧,求先生指教指教。” “哟,不过教了你一月,如今便作画了,我道昨日你怎的一人躲在书房里不让我进呢!” “啐,还不快去寻了丫鬟将酒送来!” 付亦景得意一笑,趁着四下无人在方逸唇上吻了一口,这才道:“你还是去将画拿出来罢,我亲自去一趟厨房,如今也是闲得很!” “随你意!”方逸懒洋洋的从竹椅撑起身子,墨绿色的一半鸳鸯扣从颈间露出,他摸了摸,心中笑道,寻巧节第二日他们将玉仔细瞧了瞧,虽不是顶好玉质,却也是值这十两银子的,即便是如那对男女般无法配成一对,这银子,还是值的,只不过若是空了的,那便真的亏了,所以,那老妇人还不算是骗人! 见方逸没有意见,付亦景这才迈了步子去了厨房,不料经过假山时却见一面生小厮鬼鬼祟祟的不知做甚,放下停下脚步留心起来,却见那小厮敲响了艳魁的房门,待房门开了缝后,连忙进去将门关好。 那艳魁虽是再无名分,却是住在以往的房内,想来这般安排也不算过分,只是那小厮…?付亦景还是忍不住上前附耳在门上,听得里头的一番谈话后,心中惊骇: “李郎,你可算来了!” “怎的,可是想我了,为了混进方府陪你,我可是费了不少劲,你可得好好补偿!” 随后一声娇呼,艳魁道:“莫伤了咱们的孩子!” “哈哈,想着这方百里这般做了冤大头我可是乐得!我自然会小心,你尽管伺候好我便是!” “死相!” 紧接着是暧昧不清的喘息声,付亦景惊得咬住下唇,生怕发出了声,随后悄声离开那处,往厨房而去。 一直到了院子里,付亦景提着酒脑子里却是放空起来,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怎的这般久,你瞧瞧这副画!”方逸嗔道,见付亦景来了却还是积极将手中画卷展开,眼神羞涩的看着付亦景,似个邀人夸奖的孩子! 看见画卷上的内容,付亦景笑了起来,那里头分明是自己捻起棋子正要落下的模样,虽是手法生硬了些,倒是有模有样:“作画”这东西,急不得,每一笔的画工都是长年累月的练习而出,如今不过一月,却是算得不错了! “不错,怎的不临摹我画予你的那些图!”付亦景轻摩挲宣纸上的自己,口中调侃,心中却是喜欢得紧! “又是没个正经!”想起付亦景给自己的那几副画,方逸羞了起来,那分明是春宫图!图中的人儿分明是自己!当真是羞死人… “这画,送我可好?” “亦景要,拿去便是!” “谢娘子赏赐,为夫这一杯算是谢过了 分卷阅读42 !”付亦景将画卷好,倒了一杯果子酒逗方逸! “你心中有事?”方逸没搭理付亦景的不正经,只瞧见了他眼中的心事与犹豫。 “瞒不过你,有一事,我想与你说说。” 付亦景想了想,终是忍不住说出口,却见方逸霎时黑了脸。 第三十七章 “竟,竟是这般!”方逸眉头紧皱,握紧的拳似乎要将自己的手心抓破,他相信付亦景不会骗他,即便是两人只相处了两月余,对付亦景的话,他打心眼儿里就是信的,他只是怒,怒那艳魁竟拿方家耍,当真将方家看得如此不中用? “此事,你好生斟酌,亦景不过外人而已,不便多言,来,先饮上一杯,莫气坏身子。”付亦景倒了果子酒给方逸,自己也一口饮尽,此事,他当真是不便开口说些什么,如今与方逸说了这事已算是多言。 “莫这般说,你怎的会是外人,若是有好的见解还是快快与我说了,我啊,头疼得很。” 阳光下的方逸很烦躁,见他是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付亦景还是道了心中的想法:“锦明如今烦的怕是方老爷那头的事,依我之见,还是眼见为实来得好。” 方逸点头,确实如此,方百里性子他也是知道,否则上一回他怎的会不信自己,反而是找到了那艳魁? 当日,方逸找来小厮打听了方百里回府的时日,下人说是还要七八日才会回来,方逸思索起来,这般事有一回便有两回,他找了季九娘几人商量着,此事确实该让方百里自个儿解决,便偷偷唤人告知方百里方逸病重,望早日回来,这几日便吩咐了如小青这般的自己人,督促好其余下人少在艳魁那住所晃悠,他们少有机会碰面,那便让他来替他们制造。 如此一来,确是中了艳魁与那奸夫的下怀,两人一逮着无人的时候便白日宣淫起来,殊不知真正中下怀的是谁! 第三日,方百里回来了,在府前迎他的是小青,她从那日派人通知方百里后,便与小婉子这般的自己人在方府大门等着方百里,小青聪慧的很,知晓此时不能大声喧哗,便悄声带着方百里往付亦景的院子里去。 要去付亦景的院子时必定经过艳魁的那院子,小青道:“老爷不在的这段时日,五姨太,不,艳魁姑娘时常将房门关起,也不让人进,不知是不是身体不适,老爷既然经过了,可要先去瞧瞧?” 方百里本想先去看方逸,却又惦念着艳魁此时有喜,还是先去看看为妥,方道:“如此也好,方才听你说逸儿的身体也好了些,那我便先去看看小魁!” 小青应了声便低下头,眼中闪过精光,看着方百里一步步走进那紧闭的房门,果见方百里的步子生生顿在门前,小青跟在他身后,自是听见了里头淫乱的声响,方百里将房门踹了开来,看见里头的情景,怒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老,老爷!”艳魁吓得面色煞白,慌乱的推开身上的人。 方百里心中痛得发抖,他推开门的时候便是看见自己最小的宠妾浑身赤裸的承欢在另一人身下,那个男人年纪轻轻,模样也算清秀,自己外出前还未见过府里有这样一个小厮,看着那小厮就连分身也还在艳魁的身体里,直到两人见到他来的时候,那小厮连忙退出艳魁的身体,方百里眼见着艳魁的私处流出一股白液,心中的怒气屈辱岂是一般的言语可形容得出? 第三十八章 “啊,艳魁姑娘她…”小青跟在方百里身后进入艳魁房里,见到那如意料中的场景,当下失声大喊起来,心中却暗道:这几日都是安排了这小厮在艳魁这里院照应着,若是还未发生何事,岂不是太对不住府里上上下下给他们制造的时机? “老爷,我,不是的,你听我解释!”艳魁与小厮两人慌乱的穿上衣物后,她连忙往地上跪去。 “还有何解释?啊?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你说!”方百里怒不可遏的把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多少年来,他从未发过如此大火! “是老爷的,是老爷的!老爷你要相信小魁,是他用强的,小魁不是自愿的。”艳魁跪着挪动到方百里身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心中知晓此事非同小可,只有这肚中的孩子也许能拿来当个保命符,至于李郎,只能对不住了。 “臭婆娘,你莫在这含血喷人,明明是月前你被赶出这方府被我收留了,相处了几日,她道我生得英俊,便才与我私欢,这你情我愿之事怎能说是我用强!方老爷,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么着,您若是不信,可到到接她的地方打听打听!孩子也是我的!”那姓李的男人一听艳魁过河拆桥不说,竟还想如此污蔑了来害他,当下瞪大眼了对方百里一一说出,只求坦白而出能为自己减轻一分罪。 “不是的,不是的,老爷,他这是在诬陷小魁!”艳魁的眼泪簌簌而下,试图祈求方百里能信她一丝,但方百里从方才到现在却是一句话也未说,只是眼眶红得很,忽然,他大喝道:“来人,给我来人!” 方百里的这六字,字字吼得声嘶力竭,这是几十年来 分卷阅读43 从未有过的失态。不消片刻,府里的下人赶到此处,方百里道:“把这两个奸夫淫妇给我绑到祠堂前,将艳魁棍家法伺候!” “是!”有些下人们心中惊骇,这艳魁怎的和那小厮滚上床了,瞧着方百里的模样此事怕是怒极了的,在府中呆久了下人心中明了,能如此轻易被方百里发觉,还多亏了方逸,虽说这些旁余的事是由他们来配合。 此时,方逸院落却是另一番场景。 “作甚,一子竟想了这般久。” “不好好思索一番,怎能让锦明再成我的手下败将?” 两人正下棋的不亦乐乎,忽然脚步声从门外匆匆传来,接着是急促的叩门声。 “少爷少爷,不好了!小青姐姐让奴婢来传话,说是艳魁姑娘偷汉子被老爷捉着,如今将人绑在祠堂呢” 付亦景准备落子的手收了回来,与方逸对视而笑,随后两人一同起身,打开门前,方逸在付亦景的唇上吻了一吻,轻道:“有亦景在,我做何事都安心。” 付亦景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梁,两人这才一同往祠堂而去。 第三十九章 方府祠堂前。 一男子与一女子被捆绑跪在门前,周围站了不少的下人在看热闹,大伙心中觉得有意思,面上却都是不动声色,严肃得很,只有方百里面上何止是严肃,更是有大发雷霆之色。 “老爷饶命,小魁错了,再也不敢了...老爷...” “方老爷,此事是这婆娘先勾搭上了我,您还是放了我罢!她肚里那孩儿任您处置!” “......” “......” 方逸和付亦景才走近祠堂,便听见那对男女的苦求声,方逸冷哼了一声,挺直了背脊走了进去。 “少爷,先生。” 下人们一见方逸和付亦景到来,连忙问好,小青站在方百里身后,眼神与付亦景相撞,瞧见那人眼里的淡然,她还是如其余人一般唤了“少爷,先生”只是在唤先生二字的时候,加了不自觉的轻柔。 “爹。” “老爷。” 方百里点点头,心中有气,便也不愿与他二人多说些什么,只是对着下人们道:“艳魁原身为五姨太,行为不检,去了姨太的头衔,如今又犯了偷人之出,女子那七出,她怕是没有不出之条,如今便将这两人杖责三十,鞭责二十。”言毕,方百里闭上眼,又加了一句:“艳魁肚里那孽种不可留!” 说罢转过头,什么也不说,只是手在眼处抹了抹,别人虽没有瞧见,方逸和小青却是瞧了个见,方百里转身之际,泪水随之滑落,只是被他眼疾手快擦了去。 求饶声和痛喊声并齐响起的时候,季九娘与三个姨太一同赶来,见自家夫君的模样,心中明了,这方百里,是真的不好过,季九娘当下将手与方百里的相扣,紧紧扣住,似乎在传达无声的安慰,其余三个姨太安静的站在方百里身后,眼神里没有得意,只是温和平静,以及对方百里的关心之意。 方百里心中一暖,他确实是想要孩子,一个健康长寿、能继承方家一切的孩子,所以他对艳魁肚里的孩子上心,也抱了莫大期望,如今除去她肚里的孩子,他心中也是有痛,却是坚定,那孩子有可能不是自己的,那便不能留,其余他都可以忍让,就是方家不能,就是死,他也不能拿方家的事开玩笑,一丝也不可含糊!如今他拥有的便是最幸福的,方逸虽是身子不好,可他方百里好歹也算有了孩子,加上这无争的妻妾四人,还有何不够?只要方逸肯娶妻生子,他这辈子便是足以。 想到这,方百里疲倦的看了一眼方逸,自从付亦景来后,他虽是依旧体弱,精神却是好得紧,有时即便是面色不好,却也是神采飞扬,方百里心中宽慰,却在想到方家香火的时候,心中又是无力起来。 第四十章 艳魁腹中的胎儿没有保住,被杖责与鞭责后,被府中丫鬟灌了一碗堕胎药,直到确定了她腹中胎儿当真是没有了,方百里这才命人将这半死不活的两人丢出府,随他们一块被仍出府的还有一袋算是丰厚的银子,方百里终究是心软的,当艳魁与奸夫被丢在路上的时候,路旁不少街坊皆是品头论足起来,更甚的是将丢烂菜叶之类的东西往他们身上招呼,却是没人抢那袋银子,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二人为了那袋银子争夺,两人虽受伤,还是男子的力气要大些,艳魁只抢得了两锭银子,如今那模样,可还有当日的风光傲气? 那回过后的十日里,方百里很消沉,即便是面上带笑,却不是真的笑,换做是谁都会如他一般,或是更胜与他,除了屈辱,他更多的是痛心,如今他的心思只有放在方逸身上才会好过些。 而付亦景一直知道,他和方逸的事终不会长久,却未想到那一日,竟来得如此快。 这一日,方逸有些小风寒,趁着日头还算温和,付亦景便让他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自从方逸开始接触作画以来,他便着了魔似的,除了画付亦景还是画付亦 分卷阅读44 景,一画便是几个时辰,有时候付亦景会很懊悔,早知当初便不该教他了,每回方逸作画他总要在一旁等上几个时辰,他却一句话也不同自己说,倒是无聊得紧。 “瞧瞧这日头多舒适,若锦明再继续闷在书房里,莫说风寒了,怕是要生霉的。” “是了是了,你说什么便是罢!我今后多多晒太阳便是!”方逸哭笑不得,这付亦景面上沉稳冷静,却不想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倒是罗嗦得很,但听到他这变了相的关心自己,方逸心中甚甜。 “一月多未见着苏轩,苏门镖局可是还忙?”付亦景瞧方逸卧在新搬来的贵妃椅上昏昏欲睡,上前刮了他的鼻梁,近日是愈来愈爱上这动作了。 “怎的,才一月不见我那表弟,亦景便思念了?你看,要不我我一会让人去寻了他来方府,你们俩私下好生聊着可好?” “你个傻子!我不过是问问,如此也吃味?我只是想好好谢谢苏轩,若不是有他送来的那些物什,我怎能将锦明伺候得如此舒服!好似那食饱了鱼的猫儿!”付亦景发笑起来,对方逸的霸道没有任何不悦,反倒是喜欢得紧,方逸越是如此,便越是说明心中有他,他怎能不喜? “啐,好你个油嘴滑舌的亦景,那外表稳重的皮囊也就骗得了外人罢了,相处久了,你这硕大的狐狸尾巴便日日在我眼前晃!” “竟敢说为夫是狐狸!这可不成,得罚!”说罢!付亦景俯视着卧在贵妃椅上的方逸,瞅着周围没人,便忽然低下身子,与方逸的脸挨得极近,似要贴上了一般,轻声道:“可否吻君?”还未等方逸的那“啐”字说出,便吻了上去,好似惩罚般轻咬了他的唇。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方逸回吻了付亦景的时候,只听得方百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以及满满的不可思议。 第四十一章 方百里病倒了,虽是年有四七,平日里的身子还算硬朗,如今却是病来如山倒,大有一病不起的征兆,方百里病倒的那日,便是撞破方逸与付亦景的那一日。 方逸如今回想起方百里那惊恐又痛心的模样,喉咙像是哽住了一般,他对不住方百里,当真是对不住,所以方百里病了的那一日到如今,他也没有去看过一眼,不是不愿去看,而是不敢,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方百里。 两日来,付亦景和方逸见面了却无言以对,心中即便千言万语,到了口中却只有轻声的叹息,与空气中的芬芳融为一体。 付亦景知道,他和方逸本是道路狭隘的未来,算是没有了,除非方逸肯为他不顾一切,然,这是不可能的,方逸是个责任有担当的人,这一点,不论是上一世或是这一世都是如此,就如方百里一般,因为方百里对方家的责任,所以他宁可杀错的也要除去艳魁肚里的孩子。 “少爷,老爷唤你过去一趟。”小青站在方逸门前轻声道,瞧见付亦景也在里头,这才道了声:“先生。”便迅速低下头,不敢再与他相看。 “可有说是何事?” “没有。” “我知道了,这便去。”正要去时,方逸顿下脚步看了付亦景一眼,后者知晓他的意思,便道:“你一人去罢,我在这里等你便是。” 方逸这才点头离去,平日里他们二人在府里可谓是形影不离,就是方百里来与方逸说事,方逸也是不让他离去的,如今瞧付亦景有眼色得很,心里也算是宽慰了些。 小青却止步不前,带方逸走了一段距离后,她对上付亦景的眼问道:“先生可是喜欢男子?” 付亦景听闻倒是诧异了一瞬,瞧不出平日这文文静静的丫头如今一句话倒是如此露骨,当下笑道:“不,只不过心上那人,他恰巧是男子。” “如此,小青明白了。” “你...可是倾心于锦明?”付亦景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自从上一回小青如此维护方逸后,他便一直那般想着,所以平日与付亦景在一起的时候,也尽量避开她。 “不是。” 付亦景耳边轻闪过这两字,只见小青如风儿般跑开,她不喜欢方逸?那她喜欢的是谁?那日她如此维护方逸,那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他不会看错的,因为这样的眼神他常从方逸和方逸眸中的自己里瞧见,只是小青那日,并未用那目光注视在任何人身上,所以他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去臆测。如今不是为了方逸,那便是为了不让自己受累,莫不是喜欢自己?付亦景这般想道,随后又摇摇头,罢了罢了! 第四十二章 “爹,你身子可好些?” “逸儿,成亲吧!” “爹?” “算爹求你,同女子成亲吧,方家...不能绝后。” 这是方百里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与方逸说话,近乎哀求,这也是方逸第一回 见方百里如此虚弱的模样,好似油尽灯枯一般,面容消瘦,头发干枯,就连眼眶也下陷了许多,方逸很害怕。 “我...” 分卷阅读45 “付先生是个不错的人,爹知道,你是我儿,只要你愿,我又怎会再三阻拦,只是为了这方家,爹什么也不求,只求你为方家留下香火,便...足以!” “爹莫说了,这些我都知晓,当时决定与亦景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便说好了,只要爹知晓了这件事,我们便分开,我是方家的孩子,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一旦同人成亲,我又怎能再辜负那女子,她将一生的清白交付与我,我自当是不能弃她不顾,所以我与亦景,不论如何,都是无果的,我...我会成亲的。” “你能如此便好,爹啊,也就放心了,你莫担心我,为了方家,我还不会倒下,再过几日便好了。”见自家儿子那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他叹息一声,这方逸的性子,与自己当真是如出一辙! “如此便好。娘她们......” “你娘与几个姨娘都不知晓你与付先生之事,还是莫让她们知晓的好,徒增忧虑。” “爹,对不起。”方逸心中酸涩,还是往地上跪去,说出这几日来,他一直想说的话。 “傻孩子,快起来罢,爹不迂腐,大半辈子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没见过,你起身回了吧,此事,好好与付先生交代。” “是。” 一直到离开方百里的房门后,一直跟在身后的小青忽然叫住方逸:“少爷。” “何事?” “方才在门外,老爷与少爷说的话,小青都听见了,小青有一事相求。”小青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那清澈干净的眸子看着方逸。 “有事你说便是,快起来,只要我能做到,怎会不答应?” “求少爷纳了小青,小青愿为方家延续香火,小青自知身份卑微,所以更不敢求名分,只求少爷莫负了那人。” “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一旦入我方家便是终生之事,可是没有反悔的余地。”方逸震惊了,她竟对付亦景用情至如此之深?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将来? “是!小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绝不后悔,求少爷成全!”说罢,她将额头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快起来罢,我...答应你便是。” “谢少爷成全!” 方逸答应得心中微疼,替这个小丫头疼,也替付亦景疼,他之所以会答应,其实满满的都是私心,小青是喜欢付亦景的,所以一来她是自愿;二来,他本就是答应方百里找个女子成亲,替方家延续香火,小青的请求来得正是时候,只是,付亦景他...会如何想? 第四十三章 付亦景在房内来回踱步着,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间,都快半个时辰了还不见方逸。 “亦景。” “锦明!怎的去这般久,方老爷...身子可好了些?”付亦景硬是将最后那句“方老爷和你说了什么?”给改口成了这般。 “听下人说,比前几日比起来是要好了多。” “如此就好,他,他可和你说了什么要事?我。” “我要成亲了。” 付亦景的话未说完,方逸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他的眼神没有避开付亦景,而是直视那双由惊讶、不敢相信,到心痛的眸子。 “你说什么?” “我要成亲了,和小青。” “啪嗒”一声,付亦景的泪水没有预警的落下,砸在地上,分明是无声的,可方逸似乎听见了水滴的声响,那泪水好似滴进自己的心里一般,然,如今要他说出:“亦景等我,等我为方家延续了香火,便与你长相厮守。”这种话,他说不出口,且不说这长相厮守能守多久,就是自己这般身子,何时才能为方家延续香火?若是当真怀上了,却是个女儿,如何继承方家?要诞出男孩来继承方家,不知要到何时,这未知的时间,他怎能忍心让付亦景去等? “竟是这般快,瞧我,这可喜可贺之事我哭甚!不知婚期是何时?”付亦景慌忙擦了眼角,强颜欢笑道,心中却是如凿了一个大洞般生疼。 “快了,就这几日,正好给方家冲冲喜,我还有许多事要忙,先出府一趟,亦景,你莫要太过伤心。”说完方逸转身就要离去,却被付亦景从身后紧紧拥住。 “亦景莫哭,我是爱你,却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你是方家少爷,你有自己该做的事,我只是不舍,也不甘,我们的缘分竟是如露水姻缘一般短暂。”说罢竟是止不住的颤抖,失声痛哭起来。 “亦景莫哭,瞧我也是坚强得很,只是对不住你,莫哭,莫再哭。” 方逸转过身将脸埋在付亦景的怀里,说是莫哭,自己也是湿了眼,好不容易筑起的坚强瞬间崩塌。 付亦景将方逸的脸抬起,吻去那怎么也擦不完的泪水,然后是那苍白的唇,最后他将方逸抱到榻上,解开方逸的衣衫,吻上他的喉结,双手摩挲在胸前的朱红,忽的泪水砸在其中一颗朱红上,付亦景合着泪水吻下,吮吸,果真是苦的。 “让我来。”方逸撑起身子,将自己 分卷阅读46 的衣物除去,将曲起的双腿微微张开,靠在榻上,从床头的匣子里取出逍遥脂,素手轻沾,往自己的菊处探入,一只手指、两只手指、三只手指。 “嗯~”方逸咬了下唇还是忍不住发出声响,泪水随之滑落,被付亦景及时吻去,而他自己的,却是在此时又从眼角淌出。 “已经好了,亦景进来罢。” 付亦景闻言一个挺身与方逸融为一体,随后律动起来,方逸也未再抑制自己因快感不由自主而出的吟哦,虽是白日,两人却再无顾忌起来,只因只听得付亦景道:“即便是最后一次,我也要将你刻在骨子里,让锦明这辈子也忘不了我。” 两人的泪水注定不尽,注定苦涩。 第四十四章 连着几日,来往方府的人络绎不绝,由于方逸要成亲的消息太过仓促,下人比平时要忙得多,张灯结彩的一片火红中,付亦景在房里不眠不休的作画,与方逸面对面已是三天前的事,这几日方逸很忙,忙得不见人影,两人就连面也没有碰上,付亦景这几日睡得少,吃得少,只为抓紧了时间画出百子千孙图,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除了寻巧节的那一枚鸳鸯扣,他还未送过他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这百子千孙图是他这般久以来,最为认真用心的一幅画,每一笔每一个勾勒似乎都在用自己的心血绘画而出,这幅画整整三米长,一米宽,如今完成了大半,付亦景已然是心力交瘁。 “表小姐,少爷在房里歇着呢,您还是在外头稍等片刻吧!奴婢去唤他!诶诶诶!表小姐,表小姐!” 听得“少爷”二字,付亦景停下动作,表小姐?想必是苏玲儿,今日来,怕不是个善茬。 “表哥!表哥!表哥我知道你在房里!” “吱呀”一声,付亦景听得隔壁的房门打开,方逸温润的嗓音传出:“表妹这是来给表哥道贺麽?婚期是明日,表妹可是来早了!” “表哥!为何她一个身份低贱的丫鬟可以,我便不行?我可是配不上你?”苏玲儿声音哽咽,带着哭腔,付亦景虽是在房内,却也想得出那灵动的丫头如今定是梨花带雨。 “你来找我便是为了此事?”方逸的声音冷淡了许多,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是。” “首先,先不说小青是我将明媒正娶的妻,不是妾,即便是妾又如何?容不得你放肆!再如何说她也是你表嫂!只要我愿,不论她是丫鬟还是谁,即便是乞儿我也能娶!”方逸说得句句坚决,对于苏玲儿的无礼,他显得很不悦。 “你的意思是说,我竟比不上一个丫鬟,甚至连乞儿也比不上?” “不是这个意思,只能说,我娶的那人不会是你罢了!” “这有何不同?” 说罢,付亦景听得苏玲儿的哭声,以及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怕是被方逸伤透了心,付亦景苦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很疼,方逸对苏玲儿说的那句话,同是能用在自己身上,他娶的人,只会是女子。 这一日又是在作画中度过,最后一色的勾勒完成后,看着画中儿孙满堂的一家老小,那画中的多人皆与方家老小有些神似,却又不是他们,只是让人一瞧那幅画便觉得心中皆是满满的温馨,最后一端的空白,付亦景题下一首诗: 螽斯①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揖揖兮。 搁下笔,付亦景从包袱里翻出自己的印章,轻轻印上。付亦景叹了口气,如此,自己这份礼也算是备好了,本应真挚的祝方逸百子千孙,他却是不甘,也不愿,这祝词,他每写下一字便觉得越来越喘不过气! 不甘!当真是不甘! 痛!当真是痛! 恨!当真是恨! 最恨的是自己什么也无法改变! 【译】①: 《螽斯》出自《诗经·国风·周南》,诗人用蝈蝈多子比喻人的多子,表示对多子或求子的祝贺。 【译诗】: 蝈蝈绿翅振,聚来鸣好音,你的众子孙,多得连成群。 蝈蝈绿翅振,轰轰唱好音,你的众子孙,延绵万年长。 蝈蝈绿翅振,相聚共纷纷,你的众子孙,和睦心欢畅。 第四十五章 六月初五的方逸是极好看的,着了鲜红的喜服,在唢呐炮竹声中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迎着瞧着便贵气的花轿,街坊皆是围在路边道贺祝福,付亦景站在方府门前,看着他踢花轿,请新嫁娘,看着他与小青二人手里牵着红缎子,带着她一步步走近,门槛前放置了一火盆,迈过那一步,小青便是进了方家。 “吉时已到!新郎官新娘拜天地喽~”一进了正厅,喜婆便喊道。 “一拜天地!” 两人齐齐转身跪下,朝天拜去。 “二拜高堂!” 转过身,方逸 分卷阅读47 牵着小青走到方百里与季九娘几人座前,磕了一头。 “夫妻对拜!” 这一声,方逸和小青明显顿了顿,这一拜,一切便都是定局了,却不得不拜!小青的动作先与方逸,两人一前一后的跪下对拜。 “礼成!新娘入洞房!”如此一来,小青便是真真正正的进了方家。 付亦景再也看不下去,曾经和方逸拜堂的人是自己,如今却在自己眼前和小青拜了堂,心像撕裂般疼痛,过往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与眼前发生的是那么相似却又是截然相反。 “付先生!莫再发愣了,表哥他已经送表嫂回房了,一会才出来!” 熟悉的声音想起,付亦景猛然间回过神来,一见来人是苏轩,强颜欢笑道:“是苏轩啊,月余不见,你倒是个忙人!” “难过便不要笑,丑得很!” “锦明如今这般才是对的,同我在一起本不是长久之事,他能寻得正确的方向,我自然是替他开心,又怎会难过。”被苏轩一语道中,付亦景却是不愿承认,依旧扬着笑脸与苏轩走到宴席位上,倒了一杯酒饮下。 “莫把我当成傻子了,虽说我看起来是大大咧咧了些,但我还不是瞎子,心也没有瞎,还是瞧得出,感觉得出!你心中定是难受,我陪你同饮罢!俗话说一醉解千愁!” “好个一醉解千愁,锦明的大喜之日!我怎能不多喝些替他庆贺!” 苏轩看着付亦景倒酒、举杯、仰头,这几个动作亦景循环了不知几回,时而给自己斟几杯酒,尤其是方逸将小青送入新房后,独自回到宴席上时,他瞧见付亦景握着酒杯的指节已泛白。 “表哥就快到这来敬酒了。”苏轩提醒道。 “这酒我自当要敬的!你怎的都不饮?方才还说要与我同饮,如今可是戏耍我?”付亦景面色发红,虽是带了醉意,心绪却是清明不已,如今想醉却是怎的也醉不了,当真是讽刺! “表哥来了!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表舅他们可是等这一日许久了,我这做表弟的祝你与表嫂白头偕老!愿你们二人早生贵子!”苏轩正想回答付亦景那带了醉意的茬,却见方逸走来他与付亦景的这一席位,面色不是很好,尤其是看着自己的时候面色尤其不善! 苏轩心中发笑,方逸这是作甚?吃味?可笑!既是他负了付亦景,那么他为何不能站在他身边?他非要站在付亦景身边,让他方逸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四十六章 “新郎官来了!大喜之日当真是可喜可贺!来,这杯敬你!”付亦景见方逸手上有一杯子,便伸手取来替他斟满,手背与手背之间轻触而过,两人的皆感觉到对方冰凉的体温,却是谁也没有问出口。 两人对饮而尽,付亦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在下一介穷书生,没什么上的了台面的贺礼拿得出手,这几日便做了一副画送给锦明!”说罢,从身后拿出画卷递给方逸! 方逸接过,将画卷中的红结打开,画卷一点点一点点展开,虽是没有全展开,却也引来了一片前来赴宴的客人目光。 “好画!这位公子画功了得!”付亦景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男子,对着方逸手上展开了半卷的画感叹!虽是未全展开,只瞧见那一半便能知晓那画工是及其细腻,手法平稳、一气呵成!如此功底,没有个十年八载的怕是练不出! “公子过奖,我不过一介书生,如今雅士已是没落,我只会写写画画,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对于那人的夸奖,付亦景谦虚回应,转而对方逸道:“锦明,此画共三米长!需要两人才能将其全部展开!” “不若你来帮我一起罢!” 本以为方逸会让下人来做,却不想是唤了自己!付亦景一笑应下,步履略显虚浮的走向方逸,接过画卷的另一头,一边后退一边展开! “此为百子千孙图,我便接着这画祝锦明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蒙亦景吉言,这画便是最好的礼!多谢!”今日的方逸话格外少,尤其现下当着众人的面,方逸对付亦景显得有些客套,只有老天知晓,他现在有多想将这画毁去!脱去这一身喜服!丢去这张笑脸!他只想将如今的付亦景拥在怀里,不愿看见他酗酒、憔悴、心痛的模样! “这位公子不但画得好!诗也是妙哉!绳绳兮、揖揖兮,好!当真是好!” “果真是好!这百子千孙图所绘的人似是方家老小,却又不是!那眼神竟是灵气了!活灵活现!你瞧这与方老爷子的眼神如出一辙!” “可不是!” “这位可是我表哥的先生!精通琴棋书画!”苏轩一听旁人在夸奖付亦景,心下也是高兴,便上前与他们聊了起来! 方逸命人将画收起后,只见付亦景又倒了一杯酒饮下,见自己在看他,又替他倒了一杯,道:“来,锦明!我再敬你一杯,祝你与小青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说罢饮完!却又倒了一杯,道:“再祝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双燕齐飞!” 又是一杯下肚,付亦景好似停不下来似 分卷阅读48 的,一杯又一杯的倒,一句又一句的祝词从薄唇中倒出,却不等方逸喝下,自己先干为敬! “亦景莫再饮了!酒多伤身!”方逸上前夺下付亦景的酒杯,贝齿重重咬着舌尖,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哭出来。 “今日锦明大喜之日!我心里替你开心!真的!便多饮了几杯!你无需担心!” “是啊表哥!今日先生也是替你开心!无事!有我看着他,要是喝倒了我再送他回房便是,下面还有许多席位你还没敬酒呢,莫怠慢了客人!快去罢!” 方逸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舌尖一阵生疼,一股腥甜涌出,方逸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察觉一般,到下一席位上同宾客寒暄着!又是一杯酒下肚,舌尖上的伤口已疼得失了知觉,就如同心里一般。 四十七章 方逸成亲的这日,付亦景喝得烂醉,醒来的时候已是夜幕,他躺在自己卧房里的榻上,同在榻上的还有苏轩。 付亦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提了一壶酒便走出房门,外头一片寂静,什么人也没有,他看了看隔壁房,本是方逸住的卧房,如今他成亲便另换了新房,隔得倒不远,从现在自己住的卧房再数上三间便是了!付亦景不由自主的迈了步子往方逸的新房而去,本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过,他却越走越慢,步子越来越轻,似做贼一般心虚。 新房有光亮传出,付亦景倚在门外的红柱子上,里头龙凤烛燃烧的滋滋声传出,以及洞房花烛本该有的声响。 “小青,我进去了,你忍着些,第一回 要疼的...” “少爷莫顾忌我....啊...”小青痛呼声传出,却又戛然而止。 只听方逸不知柔声说了句什么,不消片刻,女子媚人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传出,付亦景在门外只听那柔媚的新嫁娘因身体欢愉而发出的吟哦,以及时而呢喃的那句:“少爷。” 付亦景失了神般回到自己房里,关上房门后徒然跌坐在地上,如行尸走肉般拿起手中的酒就往嘴里灌去,又是哭又是笑,终是惊动了榻上的苏轩。 “你这般喝法还要不要命了?当真这般爱表哥?” “是,我爱他。” “爱到底是什么!” 付亦景饮了将近一日的酒终是醉倒,如今才醒来不顾头疼欲裂便去寻了方逸,如此失魂落魄的地步他是从未有过,也不想回答苏轩,只是苦笑了一声拿起酒又要再饮,却被苏轩一把抢去。 “为什么我看到你这般模样就心疼?我是不是喜欢上先生你了?” “呵,你啊你,与我何干!”说罢,付亦景夺回酒坛子,又要灌上一口,却发觉里头已是空空如也,便随意将它往地上扔去,他本是坐在地上,如此一来声响也不是多大,酒坛子没碎,却不知裂没裂,只听得酒坛落地的声响,付亦景踉跄起身,还要拿桌上的酒壶,被身后的苏轩拦了下来。 “为何无干?我喜欢你便想与你在一起,如今表哥已娶妻,你们二人已是再无可能,除非...你愿意与他背着表嫂私下偷欢!若是与我在一起便不同,表哥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既是断袖,为何表哥可以,我便不可以?就是做了表哥的替代我也是愿的!” “住口!我不是断袖!我爱的人只是锦明!你如何能替代?对我来说!锦明能替代任何人,却是任何人也替代不了他!代替不了!代替不了!”付亦景的醉态不似别人般大吼大叫,反倒是轻声细语,一句半句间,苏轩甚至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可我就是觉得喜欢上了!” “喜欢上了?”付亦景笑道,猛地贴近苏轩,低声道:“不见得你喜欢上了!若你真喜欢男子,那这般你可会接受?”说罢,贴上苏轩的唇,舌尖在他的唇瓣上轻舔了一圈便退回,而一只手却探入苏轩的胸口轻抚摸,又道:“如何?可觉得恶心?若是这般呢?”言毕,竟将另一只手往苏轩的胯下探去,见他始终不说话,付亦景将手收回,酒也不拿了,踉踉跄跄的走到榻上,将鞋袜随意一踢便躺了上去,这一沾上床,睡意便势不可挡的袭来,朦胧间,他好像听见自己含糊的说了声:“莫要再假装自己喜欢我了,还是女子好。” 苏轩缓过神来时,付亦景已上了床榻,那句含糊的嘟哝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他走到床榻前看着双颊布着红晕的那张睡颜,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隔着胸腔就要破体而出了一般,唇上被付亦景舌尖挑逗过的地方如着了火般炙热,还有......那处。 “这回栽了,我竟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苏轩伸出手指轻轻描了付亦景的五官,一下又一下,如此轻声的呢喃,也只有自己的心听得见。 第四十八章 由于昨日饮了整整一日的酒,付亦景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醒来时头疼欲裂,也没瞧见苏轩的人,推开门时只见几个女子在院子里,里头还有已挽了妇人发髻的小青。 “小青你可好了,如今成了少爷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真替你开心,早儿给老爷他们敬茶怕是收了不少好东西吧!” 分卷阅读49 “珠儿,以后要叫少夫人了,莫无礼!” “莫这般说!我也不过是个丫鬟出身!诶?先生起了?”小青听着昔日友人这般说,心里倒是不好受,瞥见面色憔悴的付亦景出了门,连忙开口询问。 “少夫人!” “先生莫这般见外,还是如以往唤我小青便可,先生昨儿饮酒过多,想必现下头疼,珠儿,麻烦你去给先生煮一碗醒酒茶可好?” “诶!” “礼数不可废,还是唤声少夫人妥当!如此有劳少夫人操心了!我先回房罢!” “先......”生字还未出口,只见付亦景已转身离去,白色的衣衫已是褶皱不堪,但那抹白却在早晨的阳光下显得刺眼,刺 得她的眼睛生疼。 付亦景回到房中,却不知要做什么,不想作画不想弹琴,更是没有心思下棋,便干脆什么也不做,只坐在椅子上发呆,一直到丫鬟扣响房门! “进来罢!” “先生,这是方才熬的醒酒茶,快趁热喝了才好!对了,老爷方才让我给您带句话!说是先生得了空便去见见他,他在书房 等您呢!” “书房?哪处的书房?” “便是老爷的那处院落,若是不知怎走,先生问问下人便是!” “嗯,劳烦姑娘了!我一会便去!” “好嘞!” 付亦景叹气,这方百里若当真是让他得了空再去,何必在书房等,诶,分明是让他马上去见,自从方百里大病开始到如今,他二人未再见过,如今寻了他去,定是为了方逸之事。也罢,还是速速去一趟好,这么想着,付亦景将一碗的醒酒茶统统喝了下去,便换了身衣裳寻到方百里院落的书房! “方老爷。” “先生进来罢!” “不知方老爷如此如此急着找我来所为何事?”付亦景推开门的时候,方百里背对着他站在书案旁,见他开门见山的问话,这才转过身来,方百里的气色看起来甚好!果真是心病一好,百病除! “确有一事与先生商量,我知晓你与逸儿之事,如今他肯成婚,是为了方家子嗣,老朽答应过他,替方家留下子嗣,便可与先生在一起。” “竟是为了......不过,这与方老爷今日寻我有何干连?” “先生直爽人,我也不绕肠子了,实不相瞒,我想请先生离开方府!” “什么...离开方府!” 方百里居然要他离开方府,离开方逸? 第四十九章 “不错!离开方府。” “为什么?” “有先生在,逸儿与小青若是与你碰上面,皆是心中觉得别扭尴尬不好受,就是先生你,瞧着逸儿与小青成双入对,怕也是难过的,我说的可有错?” 方百里说得真诚,也是实话实说,确实如此,他见付亦景沉默没有应答,继续道:“大夫说,若是要个健康聪明的孩子,那为人爹娘的在准备孕育子嗣的时候,心中不可结郁。” 话说到这处,付亦景再明白不过了,方百里归根结底便是为了那四字:方家子嗣!方逸娶小青是为了方家子嗣,方百里让他离开也是为了方家子嗣,而他自己之所以不死赖着不放手,也是因为知道方逸的那份心与责任,方逸心中对那份责任如此看重,他又怎能成了他的绊脚石? “亦景明白了,明日便离去。” “先生是体贴人,逸儿今日正巧去了苏家,你看......?” “明白了,我今日离去便是!” 竟是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麽?付亦景回到房里一边收着包袱一边自嘲道,他记得上一世,他将随着方逸离去的时候说过,这一世方逸若是不愿记得他,那他便痴缠着他,但如今当真遇上这般事,却不是他能掌控的,他想缠着方逸,无论如何也不想松手,却不得不放开,方逸心中不是没有他,但若是不能完成身上的那份责任,方逸这辈子都无法放宽心来与他在一起。 收拾了包袱,付亦景想了想还是觉得既然不能道别,这书信,还是留得的!却在研墨后对着宣纸发愣,心中千言万语竟是不知从何写起,最后只留下四字:愿君安好。本是不大的宣纸上,因这四字显得格外空旷。 一路上,下人们见付亦景要走,都来相送,就在快出方府大门时,匆匆赶来的小青唤住了他,将他往一旁无人处带去。 “先生要离开?” “嗯!你也知我与锦明之事,如今我再呆在此处怕是多有不便,且这也是方老爷的意思。” “那......小青有一话与先生说,还望先生能等少爷,少爷说不出口,那便我来说,只要我能替方家生出子嗣,继承香火,那你们二人便能在一起,所以先生定要等着他。” “小青,你何苦...我付亦景本不值得你如此。”付亦景还是说了出来,原本他就心中有疑,为何这方逸娶的会是小青,在方百里同他说那番话的时候他 分卷阅读50 便明白过来,此事怕是小青提出的,这姑娘,让他心中有愧。 “先生可还记得来方府的那几日,厨房正巧了其余人都不在,我便想替少爷熬补汤,不过一时手笨便打翻了碗,先生正巧来厨房寻果子酒,见我的手被碗割破便将自己的发带取下替我包扎,那时候我就想,先生不仅长得俊美,就是为人也这般体贴!那时候我的手被烫伤,又在捡碎碗时割破,本是该是疼痛不已,但却一丝疼也感觉不到。” 付亦景想起来了,确有其事,那日他将发簪拿下,将系于青丝上的发带取了下来替她包扎,最后他还是披头散发的回了方逸的那院子!原是这般小事,然,却留在了这姑娘的心里头:“能得你青睐,是亦景的福气,你为我如此付出,让我心中如何能安!” “先生莫这般说,这是小青自愿的!如此做,也算是有自己的私心,其一是如此一来,先生便忘不了我!其二,方家是户好人家,若我嫁给了其他人,不见得能过上这般好日子。” 最后一句话小青说得俏皮,付亦景却是心中更加不忍,她说得没错,为他付出到如此地步的女子,让他如何忘?虽是对她无情,却还是忍不住心酸。 “我不便与先生说得太久了,先生得好好照顾着自己!” “......对不住!”付亦景说完这三字,迅速转身离去。 跨出方府大门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迎面打来,付亦景忽然觉得很迷茫,离开方府他又该去何处?既是知晓他与方逸二人的关系还能再走下去,付亦景心中多算也算是宽慰,不就是等麽!那么多年都找来了,如今再等个几年算甚? 第五十章 方逸从苏家回到府上得知付亦景已离开,疯了似地直奔方百里房里,却因方百里的一句话顿时清醒过来,方百里说:“我已告诉他,你同小青成亲不过是为了方家子嗣,只要有了子嗣,你们还可续缘,你可忍心让他看着你与小青成双入对,见着小青有身孕,肚子日渐隆起,最后诞下孩儿?” 方逸沉默着回了院落,推开付亦景的房门,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里头的摆设和以往一般整齐,如果不是桌案上的那张平铺的宣纸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酒味,一切就会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方逸拾起宣纸,只有四字:愿君安好。 方逸苦笑一声,亦景啊亦景,若是没有你,还有何安好? 而付亦景离开方府后,寻寻觅觅还好是找到了一处屋舍,说来也是缘,住在隔壁的便是那日乞巧节里卖鸳鸯扣的老妇,付亦景在街上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便上前与她搭了话,本只是想夸赞那对鸳鸯扣,却不想越聊越久,不知是摊子太过清闲还是老妇实在健谈,最终是说到了寻住处的话上,老妇热心的带他去看了自家隔壁的屋舍,不论是位置还是样子,付亦景都很喜欢,最重要的是,这里离方逸很近,前头便是街,沿着街往上便是方家了。 离开方家的时候,方百里嘱咐张伯给付亦景多了几月的月钱,他没有拒绝,付亦景不是个矫情的人,一来这本是月钱,二来,他确是需要银子,总不能等到方逸的时候,自己已沦为乞儿了罢!付亦景在方府的月钱本就比其余人要高得多,如今再翻上了三四月的银子,加之以往离家时带的钱财,虽是所剩无几,这如今拼拼凑凑的所加起来,那数目到还是过得去,够他过上好长一段时日了。 随意将新添置的物什摆好,付亦景倒榻便睡,一整日下来,不仅累垮了心,便是身子也是疲惫得很,如今这房舍有一卧房,一厨房,以及一个小小的厅房,房外是篱笆围成的圈,也可算是个小小的院子,这院子里头还可种些菜,想着需做的事如此多,这两日怕是有的忙了。 付亦景闭上眼便入了梦,梦中有一座简单的屋舍,上头挂着子规二字,周围四处环花,各色的花周围偶尔飞过几只蝴蝶,一旁的冰魄卧在草地上闭着眼晒太阳,以及身后传出的那一声:亦景!我妻名亦景,字子焉! “锦明,好苦,我心里苦得很...痛得很......”虽是梦中的呢喃,付亦景的眼角还是溢出了晶莹。 爱哭本不是软弱,只是心中实在太苦,何况,他前世是女儿国的付亦景,男儿身,女儿心。 第五十一章 次日清晨,付亦景早早便醒了过来,梳洗一番便出了门到街上寻些生活中用得上的物什,寻寻觅觅已过去一个上午,这两日比前几次他上街要热闹了些,像是在寻人一般,会是方逸在寻他吗?不会,既然方逸都不开口让自己等他,如今又怎会派人来寻他,寻到了他又作甚?让他回去?这也不会,如今他离开方府,方百里、方逸、小青,还有他付亦景自己,这四人都是心知肚明,这回去了也只能徒增伤感罢了,所以方逸不会来寻他,定也是不忍来寻他。 有了这样的觉悟,付亦景回到屋舍,瞧见一个还算熟悉的男人出现在院子里,说不上惊讶,却也是有些想不到。 “你怎么来了?” “先生!我昨日听闻你离开了表哥家,便开始派人寻你,寻了一整日, 分卷阅读51 今早总算是打听到了!” “难得苏轩如此挂心,不知你寻我有何事?”付亦景若无其事的与苏轩打了招呼,似忘了那日之事。 苏轩见了付亦景自然是欣喜若狂,方家对付亦景所做之事,付亦景虽是看起来无怨言,但他心中还是义愤填膺,表哥娶了人也就罢了,如今还将付亦景赶了出来,这滋味他想了想都难受,更何况是付亦景? “没什么,只是放心不下先生,便寻了人,且我府中也需要寻个先生教学,我苏家虽是镖局之人,不似表哥那般吟诗作赋,不过就是我自己兴致广泛,什么都想学点,不过如此的话我就得寻上好几个先生,不如找先生你来去我苏家,先生以为如何?”苏轩一番话说得小心翼翼,才说了苏家要寻先生,就见付亦景眉头皱起,他这才将斟酌已久的话小心道出。 付亦景沉吟了一会,这才道:“不满你说,我无意再做人先生,你今后也莫如此唤我,还是直接唤我名讳便好,我如今只想写字卖画,闲来无事便种种菜做做饭,如此便好。你瞧我这一片地空着呢,中午翻翻地便可去买些菜种撒下, 你若是想学什么,得空了便来我这坐坐,互相指点便是了。” 见付亦景已如此拒绝,苏轩不便再说些什么,虽不能将付亦景带回苏府,但既然他说得空了便能来坐坐,那也是极好了!日后多多搬些琴啊棋的什么来,到时候一日里便可赖在这好几个时辰了,苏轩心中算盘打得风生水起,眼里流露出的精光让付亦景心中叹息。 第五十二章 整整一日,苏轩果真是赖在付亦景小小的屋舍中,付亦景虽说心中介怀,却也不好开口赶人,他面上虽是若无其事,然,心中也还是尴尬的,他虽是不胜酒力,但醉酒后所发生之事他却不会忘记,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吃苏轩的豆腐,也记得苏轩的表情从震惊到迷茫,犹记得彻底睡死前面上被人轻抚摸的感觉,既然他都还记得,何况是苏轩? 这一日苏轩帮着苏轩布置家居,置办食料干货,还帮衬着翻地下菜种,两人本是富家出身,付家以往也是大户人家,自小也算是如其他富家子弟一般养尊处优,虽然最后没落了,但付亦景离家时身上也带了不少银子,然这一找便是几年,身上的银两也是愈来愈不够,最后他寻寻停停,见银两要用完时便去写字卖画,虽不是名家所做作,但也有不少的人买了去,最落魄之时,他住过农家,字画还未卖出去,便替人翻地种菜算是作为赏酬,于是今日在自己的屋舍翻地倒是怀念起来,而苏轩虽是瞧过自家下人在后院里种菜,如今确是第一回 ,新鲜的很。 “想不到亦景手艺如此好,你其实可以不用当先生的,开个客栈多好啊!”时至傍晚,付亦景将今日买来的食料下了锅,想着苏轩怕是吃不惯这些粗茶淡饭,虽是做不出山珍海味,但还是替他多做了几道菜、汤,却不想苏轩吃得津津有味,这几盘的菜若不是自己动作快,怕是早已进了他的腹中。 “开客栈?莫让我喝上西北风便是好的了,开客栈还是莫想了,当个伙夫别人不嫌弃倒是万幸!”他身上的银子倒是够用上一段时间,但要说上开客栈,这是想都莫想的事。 “难道亦景你就想以写字卖画糊口?”苏轩说着又往嘴里扒下一大口饭,以至于最后的话含糊起来。 “当真那么好吃?莫不是逗我不成?”付亦景没有先回答他,而是忍不住笑问道。 “自然是好吃,许久未尝上温馨的菜肴,只有娘在世时给我烧过这些菜,如今吃的山珍海味倒是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让你提及伤心事真是对不住,不若你不嫌弃,今后想来尝尝便来罢!”苏轩提及娘亲时神色有些暗淡,定是不开心之事,付亦景又尴尬起来。 “如此那便多多唠叨了!” “莫在意,啊,对了,方才说到写字卖画糊口!”付亦景尴尬中忽然想起方才的话题,连忙挑起话头道:“确实如此,我一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只会舞文弄墨。” “既然如此,为何不寻个地方开茶馆,里头可供人作画、下棋、抚琴,虽说如今雅士不如从前般吃香,却还是有不少青年才子知文不知武,虽是满腹才学但无处施展,供茶只要两个铜板,借文房四宝也只要两个铜板,借棋具、琴,也都两个铜板,若是一进门便付上五个铜板那便其余都可自行借用,茶水免收,就算一日只有三人前来,那便算它十五个铜板,那一月便有四百五十个铜板,亦景以为如何?”呼噜噜喝下最后一口汤,苏轩抬起头看向由惊讶已陷入沉思的付亦景,想必是在思量他的主意。 于是苏轩趁热打铁道:“若你是担心银子的问题,我可先借你,莫觉得不好意思,还是要写借据画押的!”苏家虽不同方家经商,反而是西凉国中数一数二的大镖局,但若是没有精明的头脑,这苏家怎能坐大?所以苏轩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将前后说得头头是道,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最后付亦景还是不得不再感叹一回,这人,当真不可貌相!茶馆?他的心竟澎湃起来。 第五十三章 分卷阅读52 两个月后。 方逸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账簿,叩门声想起后听得来人是小青,便让人进了房。 “何事?”方逸依旧低头看账。 “少爷,我....这月的月事。” 小青屏退了其余人,走到方逸身前悄声道,岂知话还未说完,方逸猛地抬头,将账簿搁在一旁,满是期望的看向小青。 “如何?” “如往日一般。” “我知道了,此事强求不得,下月再看罢。” “如此小青告退了。” 方逸挥挥手让小青退下,见门已合上,这才露出苦闷的神色,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怀上孩子,他寻了大夫来问,来检查!大夫说方逸的身子虽是弱了些,但还是同常人般可以孕育子嗣,询问了小青每月月事的时间,这才给算出能怀上孩子的那几日,其余时间虽是二人同房却不同榻,在方逸的要求下,小青才肯上床榻入睡,而他自己则铺好被褥睡在地上,这两月过去了,小青的肚子却还是了无音讯。 看着书房里的琴、棋、画,方逸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去看账簿,脑子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付亦景付亦景付亦景,听闻他与苏轩走得极近,两人说不上日日相见,也算得上是三天两头就呆在一起,听闻付亦景在离方府最近的一条街上开了一个茶馆,听闻苏轩为他招揽了不少人前去,而方逸更是偷偷的用方家的名头替他打响名号,于是现在付亦景的那茶社可谓是火热朝天,几乎每日都有人去求画求字。 方逸是当真替付亦景开心,却又不开心,他更多的是害怕,怕还未等到孩子出世付亦景便同苏轩在一起,更是自责难受为何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 而对这两月来一直过得忙碌又充实的付亦景来说,白日还好些,每当到了夜幕降临之时,他一人在屋舍饮酒或是坐着出神,亦或是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心中的寂寥愈来愈浓,自从离开方府的时候他的心便空了,如辽阔的天空一般,即便装了星罗棋布的大事小事,还是无法让他的心累到没有力气去挂念方逸。 饮下酒,付亦景想,自己的心这辈子怕是没有什么事能阻挡它对方逸的思念。 第五十四章 两月已过,付亦景忙得不可开交,记得茶馆才开张的第一日前来的人鱼贯而入,热闹得很,虽是找苏轩借了银子,但他挑的地方不算特别大,所幸当初找店门的时候碰上了这一家,虽是面积不大,但有二楼,倒还是坐得下,不过前一桌的人才走,后一脚便来了人落座,付亦景自知自己一无钱财二无权势,才开张的店铺怎会那么多人前来?定是有人从中出力,有谁他并不知晓,但起码知道里头一定有苏轩。 “付老板,我这想要一幅牛郎织女相会图,不知可否给我画上一画?” 付亦景停下正在作画的手,只见来人是一年轻公子,身后跟着三个男子,从扮相来看,大约是友人罢!这几人模样生得倒是不错,就只是眼神让付亦景有些不喜,他喜欢纯粹无杂质的眼眸。 “牛郎织女相会图?” “不错,过几日便是乞巧节了,正巧在寻巧节那日遇见了位心仪的姑娘,准备娶回去做第六房侍妾,故来求画!付老板你放心,这价钱我定是不会亏待的!”男子话语间毫不隐藏轻浮。 付亦景更是不喜,这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妻妾便有六房?此等纨绔子弟怕再过上几年妻妾便有二十六房! “不巧这几日求画的人甚多,乞巧节是五日后罢?怕是赶不及给公子了,不若公子你另寻高人罢,实在对不住!” 付亦景没有说谎,这几日求画求字的人确实多,但若是赶一赶还是能画出的,只是他不愿罢了。 “这位付老板这般说便不对了,我们李兄是看在苏轩苏公子面子上才来给你捧捧场的,且他也说了你样样精通我们这才来的,这画的银子你可随意开,李兄你说是不是!”男子身后的其中一人走上前对付亦景说道,目中无人的意味显而易见。 “在下说的是实话,公子能屈临寒舍是对在下的莫大信任,只是付某画艺委实不精,只怕辜负了公子的一番信任,若公子当真看重那姑娘,还是尽早寻他人罢!”付亦景回答得不卑不亢,他不是个有权势地位的人,他只是无名小卒一个,若他是个有实力背景的人,早便让人将他们轰走了,可惜,他不是。 “你!” “哟,你们来了!” 那人面色一沉便伸出食指指着付亦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在听到苏轩的声音后霎时变得和善。 “可不是!每回与你见面就听你念叨着付老板人有多好,画有多好,便是琴与棋也是好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便约了表弟与张兄、王兄前来见识一番。”第一个与付亦景说话的那男子对苏轩笑道。 “哦?见识得如何?”苏轩挑眉,话语中的意思意味不明。 “付老板是个大忙人,我本想叫他给我画一幅牛郎织女相会图,过几日不便是乞巧节了麽,用得上!不过他说近日 分卷阅读53 求画的人多,轮不上我呢!”男子对苏轩道。 “如此也没有办法了,李兄另寻高人好了。” “既然付老板赶不上,那在下也不强求了!下一回再来求画!” “嗯!”付亦景淡淡道。 “如此,我们几人还有事先行离去,过几日再来拜会!” “几位慢走不送!”付亦景依旧淡然。 见几人已离去,苏轩对付亦景道:“亦景可是不喜他们?” “厌得很。” 想了想,付亦景还是将方才之事说了出来。 第五十五章 听了付亦景所说,苏轩了然点头道:“他们几人的爹是随着我家苏家做镖的,也在其余生意上与方家有些关系,虽是没有苏家与方家这般实力浑厚,但在京都中也算是中上人家!不是每一个背景好的人家孩子都能像我这般平易近人的,你看看他们,一个个不都是纨绔子弟,挥霍败家。” “这倒是,今天晚膳有豆腐羹,你可要和我一块回去否?”付亦景一边绘着牡丹一边问。 “亦景都已相邀,我怎能不去!对了,过两日我带你去福满楼用午膳可好?”苏轩的眼睛充满期望的看向付亦景。 “午膳?为何?” “福满楼的扇贝和盐酥鸡可是招牌菜中我觉得最美味的,这不是在那两个月里便蹭了一个月的饭!总得让我回请一次吧,不然我可没脸再去蹭你家的膳食了!” “也好,反正茶馆里那会没多少人,也有王二和丫儿照看着。” “好嘞!那我到时再来同你一块儿去!” “对了,锦明他,他最近过得如何?”还是问了出来,付亦景本是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问,虽然他这茶馆里的人络绎不绝,却很少有听见提及方逸的人,有提的也是说方逸成亲的事儿,如今见了苏轩,便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问了出来。 “你怎的还去关心他,表哥如今是个大忙人,我虽没去看他,却也知道他和小青两人夜夜缠绵生孩子呢,就你傻才惦记着那个负了你的人。”苏轩说的义愤填膺,像是自己被负了一般不满。 付亦景画完收了笔唤道:“丫儿,将这画摊开放在里房的桌子上,切记将四个角。” “用案板压好!付老板你就放心罢!”丫儿笑道接话。 王二是那日乞巧节卖他们荷包的老妇人之子,付亦景管那老妇人叫李婆婆,而丫儿是王二的媳妇儿,他们一家生计虽不是太差,但也是苦力而来,一家几口最赚钱的便是寻巧节和乞巧节靠着李婆婆赚的那些银子,她家相公前些年便去世了,王二和丫儿只好都下地干活,还算过得去,但付亦景的茶馆不用下地那般累人,月钱也不比下地劳作要少,付亦景人又好得很,二人对茶馆更是尽心尽力起来。 “苏轩,来,坐。”付亦景招呼了苏轩到自己的掌柜位上坐下,替他沏了一杯碧螺春,道:“其实,你误会锦明了。” “误会?” “嗯,误会。锦明他答应过方老爷,只要诞下子嗣,便能同我在一起,而小青,之所以嫁给锦明,是因为我。”付亦景压低声音道。 “她喜欢你?” “嗯,我当真觉得对不住她,但既然事情已发生了,无力去改变些什么,那便这般吧,我虽是等得心中酸涩,却是心甘情愿的等,这些事锦明未和我说,更不愿说出让我等待他这类的话语,而是小青和方老爷同我所说,所以你当真误会他了。” 苏轩沉默了,他从没想过方逸和小青成亲会是为了方府为了付亦景,如此说来,他当真是误会方逸了。 “表少爷!” 两人沉默之际,一小厮模样的男子走进茶馆到苏轩身旁唤了声。 “诶?你不是方府里的罗忠,你怎的来了?”苏轩一见来人,心中疑惑。 “回表少爷,我家少爷说您大约是在这呢,便让我来唤你去府里一趟,您看?” “行,我现在便去,亦景,我先走了,晚膳时便去寻你。” 听得“方府”二字,付亦景本是要将茶送到口中的动作微微停了停,听得苏轩所言,便道:“快去罢。” 苏轩走后,付亦景的没有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心中很是烦闷,好似有不愉快的事一般,确实如此,只是付亦景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并不是“不愉快”三字便可形容的。 第五十六章 苏轩从方府回来的路上,脑海里却一直浮现刚才方逸说的话,还有他的表情始终挥之不去,当方逸和他说:“替我好好照顾亦景。”面上的不舍与痛心不言而喻,将自己心爱之人托付给其他人,谁也做不出相笑而言。 所以苏轩保证了,信誓旦旦的对方逸许了诺言,他说:“表哥尽管放心,亦景那我定当照顾,绝不让他少了一根汗毛。” 于是方逸的心算是安了下来,他自知这番话与苏轩说开了,那他便不会同自己争付亦景,不仅不会,还会替他照顾。 苏 分卷阅读54 轩到了付亦景的屋舍,还未进门便闻见了熟悉的饭菜香,心中不舍愈来愈重,当真就这样放开? “诶?来了怎的不进来?傻站在门外做什么?”付亦景透过窗外见苏轩站在门外不知作甚,便开了门。 “噢没事儿,饭菜都好了罢?我远远的可是嗅着味儿就来了!” “好了,就你鼻子灵,都好了,快过来趁热吃。” 说罢,替苏轩打了一碗饭,两人便在桌前吃着,一时半会无言,只是付亦景时不时的抬头看了苏轩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别瞧了,我知你要问表哥的事。他很好,且找我去方府是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开心了罢?”见付亦景听闻自己所说的话便眉开眼笑起来,苏轩心中认命道:“如此,即便是自己不放手也是得不到他的,只要亦景过得好,他也从旁照顾着,这便足以。” “自然开心!小青她...她有消息了麽” “我有问过表哥,说是这月月事还是如往日一般,这事儿,说不准。” “嗯。” 付亦景低声应道,便埋头苦吃,苏轩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看在眼里无奈在心里,一顿饭便这般沉默了过去。 苏轩离开后,付亦景收拾了碗筷便回了房,磨了墨便如往日般写起手札,自从搬离方府来到此处,付亦景便每日都会写上一记手札,这一日也如往常一般简短: 离开锦明的第六十七日,听闻小青腹中依然无动静,吾对君之念愈来愈深,君难求,委实难求。 写完最后一字,一阵眩晕突如其来,付亦景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失了知觉。 第五十七章 付亦景昏迷中,只见自己走在阴暗的路上,不知从来传来的哀嚎声,好似就在耳边,却又不是,这个地方他熟悉得很,忽的场景一转,付亦景到了一若大的大堂上,一望无际的黑,只有桌案处一抹亮堂,一年轻男子坐在那处,面目带煞。 “可还认得我?”男子开口道,声音虚幻缥缈。 “见过阎王。”付亦景想也没想的往地上跪去参拜,他对这人熟悉得很,想必是有什么事才会唤了自己的神识来到地府。 “很好,可算还记得本王,璐京啊璐京,你本为本王所养的画眉,怎的会如此不小心落了轮回道?若不是你跟着本王好歹也算修炼了几百年,若是道行低些,你一只鸟去投胎人道,指不定少胳膊少腿的。”年轻的阎王把玩着判官笔道。 “阎王召璐京前来怕不是为了叙旧罢?”付亦景索性从地上起来,从黑暗中一摸索,便找到了那张黑色的椅子坐下。 “哼,本王待你不薄,你还真是敢无礼,你说要带着前尘回忆转生,我允了你,便是你要找的那人,我也告知于你,你家娘子,不,如今该唤作相公了罢?你家相公她本是杀孽过多,无法投胎成人,你非说要用自己在人世的皮囊让她投胎,可不,这一让,她便成了男儿身,把皮囊给了人家,你想去找她却又没有皮囊可以胎,又得劳烦本王请了马良来给你画上一副皮,这也得多亏了马良的神笔,若是其余人,让你泡个水,沐个浴怕是又要重新换一副了罢!且你又要我将你下一世本是六十岁的阳寿改成一百,随后将那一百的年岁与方逸同分,你......” “阎王大人,你究竟是要说甚?”付亦景似乎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滑下了几滴汗,这阎王,怎的还是和以往一般罗嗦,他当年离开地府去投胎,多半原因便是受不了这阎王在自己耳边说个不停。 “好!本王便长话短说,今后不管发生何事,你也不能寻死,你若是一死,方逸的皮囊便也随之萎靡,他定会活不成。” “今后会发生何事?怎的会让阎王爷你亲自提点我?”付亦景灵敏的察觉到了话语中的关键。 “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记得若是不想你的心上人早日下来这地府见我,那便不要寻死。好了,本王言尽于此,你该回去了。” 说罢,衣袖一挥,付亦景便醒了过来,这才看见天色已亮,不安在逐渐蔓延。 第五十八章 两日后。 自从上回见了阎王后,付亦景忐忑着的心始终没有平静过,午膳时分只见苏轩兴冲冲的来到自己的茶馆,付亦景这才想起两人约好了今日要去福满楼,这才将茶馆交给了王二夫妻二人,同苏轩一同离去。 福满楼的生意很好,楼下几乎坐满了来客,苏轩带着付亦景上了二楼雅座,才刚落座,一眼尖的年轻小二便走到两人桌前问道:“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咱这的招牌菜那可叫一个多,有清蒸。” “行了,小二新来的罢?我可是你这的常客了,你们的招牌菜我清楚得很,这位公子倒是第一回 来,他喜清淡些,像扇贝那些的就成,油焖猪肘什么的就不要上了!加上开胃的海蛎豆腐汤便好了,青菜也炒上几盘来。”苏轩熟门熟路的就点出了福满楼里的招牌,小二更是眉开眼笑起来,这人一看便是有钱人家,指不定能给上三四个铜板呢! “好嘞 分卷阅读55 ,二位客官稍等,东西马上就来~” “嗯,给,这些赏钱你拿着!” “多谢客官!”小二握着手里的铜板,嘴角都快裂到了耳后。 付亦景单手撑着下巴笑道:“哟,苏大少爷当真是个富家子弟,那赏钱怕也是有五六个铜板吧,怎的不见你在我那茶馆里把玩古琴的时候给过在下赏钱。” 知他是在说笑,苏轩道:“这不是怕你脸皮薄没好意思要麽,我可是对你贴心。” 付亦景看了苏轩一眼,虽是什么话也没说,苏轩却仿佛听到了那一声:“啐!” “今日来,我还有一事与你说。”苏轩收起了嬉皮笑脸,面上严肃起来,这让付亦景不习惯,也随之拘谨。 “今日有消息说,小青有喜了。” “有喜?前两日你还同我说她......”付亦景万分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才说了月事如往日般,怎的会有孩子? 苏轩转头靠近付亦景的耳边悄声道:“今日小青晕了过去,便找来大夫瞧,这才得知有了喜,大夫说有极少数女子在怀有子嗣时依旧每月来月事,说是有两月的身孕了。” 竟是有两月了?真快,当真是快得很!付亦景抓紧了衣衫的一角死死的拽在手中,明知会有这一日,但到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要窒息,他究竟该喜还是该悲的好...... 第五十九章 福满楼的菜色不仅好看,味道更是极好,付亦景本是好好的心情却被苏轩坏了去,他苦笑着让他代自己到方家道贺,便埋头夹菜,现下本是不愉快的心,被突然来的四个讨厌至极的人弄得更加不悦。 “苏兄,付老板!竟这般巧!” “委实巧,李兄你们可是来用午膳?” “是啊,碰巧遇见了你们二人,我们几人便想厚些颜面与你们拼桌,不知苏兄介意否?当然,这顿让我们几人掏钱便好!算是为了上一回的事儿给付老板赔不是。” 这几人便是那日去茶馆中的纨绔子弟,自他们来至桌前,付亦景便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是苏轩与他们交谈,且他们都说道了这般地步,付亦景心知苏轩无法推脱,定是答应的,便也不好多说什么,果然听得苏轩道:“几位如此给苏某面子,我自是求之不得。” 看着小二在自己的饭桌前又加了一个桌子和几副碗筷,付亦景心中不悦,手上夹菜的速度快了许多,只想着快快用完午膳便离去。 “上一回对付老板失了态,在下在此赔个不是!咱们还没认识过,在下李茂。” “是啊,上一回是我冲动了,在下钱清。” “在下周江淮。” “在下赵山。” 见几人还算客气,付亦景这才道:“那日之事付某早已忘记,几位公子莫放在心上。” 此言一出,几人这才放开怀谈笑起来,最后付亦景先提出要离席,出于礼面,付亦景举起手中的酒杯,道:“几位继续,付某还有好些字画未赶出,这便现行离去。”随后一饮而尽,嘴边溢出了些酒水,他从袖中掏出一方卷怕擦拭了一下,却不知那般模样,娇得很。 “付老板是大忙人,快快去罢,我们便...不送了。”李茂说得一本正经,但神色和语气却怪了些。 “我镖局中也有事要处理,李兄你们好生用饭!我同亦景先离去!” 说罢,苏轩追上付亦景的脚步,留下李茂几人四双眼睛对视了一眼,皆是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而付亦景这边,苏轩追上他的步伐,与他并肩而行时道:“李茂几人不是善辈,近一年来他们四人似穿了一条裤裆般,每回碰见他们,四人一定都是在的,后来才知晓,他们四人已将近一年不去怡红院这些姑娘的地方,而是去伶人院。” 付亦景这才明白过来,苏轩的意思是说,他们几人是断袖?“你的意思是?” “方才你走后,他们看你的神色有些...所以...你注意些罢!”苏轩说得还是有些委婉。 “嗯,我知道了。” “对了,我怕是要离开京都一月半月左右,有一趟朝廷的镖我得亲自去押送。” “去罢,注意安全些。” “听闻芝县那的干货美味得紧,回来时我给你带些!走了!”说罢,苏轩这才离开了茶馆。 接下来的几日,付亦景过得平平无奇,若是说有哪些不同,那便是少了苏轩的闹腾茶馆有些静,以及,今日是乞巧节,他记得两月前的寻巧节时,曾与方逸约好了这一日还是要一同过的,如今,陪方逸过的人是小青,同自己过的只有这屋舍。 午时炎热的天气让他的心更是烦躁,洗好了碗筷便躺在床榻上休息,正要入眠时忽听得篱笆那的叩门声,付亦景揉了揉眼,走出屋舍开了门。 “是你们?不知李公子找付某何事?”付亦景本是睡意顿时全无,面上带笑,心中却警惕起来。 “扰了付老板的午间小憩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付老板既已醒来,何不请我们进去坐坐?”李茂 分卷阅读56 笑道。 那日说话最为嚣张的钱清附和道:“可不是!是苏兄让我们几人来的,说是怕没有他闹腾,付老板会觉得无聊,我们几人就想着来同付老板你讨教讨教琴棋书画。” “几位有心了,那咱们现在便去茶馆罢!”说完,付亦景便想关上屋舍的门同他们去茶馆。 “诶~慢着!方才我们去过茶馆了,人多得很,都没有地方可落脚,我们也是去了茶馆才知道付老板你在此处。” 言已至此,付亦景不知如何拒绝,就算是想拒绝也晚了些,几人已当他默认,便走进了门。 “如此,那我这便去将桌椅搬出来,里头不够宽敞。” “好。” 付亦景松了一口气,他同这四人不熟,一点都不熟,如今让他们进来已是唐突,不是他太过小心眼,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是当苏轩和他说过那番话后,他便更加谨慎。 岂料付亦景才准备将书桌拉到门外去,却听得身后的门被关了起来,他回头一看,李茂几人竟在自己房中。 “你们这是?” “没什么,只不过忽然对琴棋书画没了兴趣罢,不如让我们来做些更有意思的事,可好?”李茂的真面目露了出来,没有凶神恶煞,是无限的猥琐和荒淫。 “你们滚出去!”付亦景第一回 这般害怕,害怕得大声吼了起来。 “江淮、赵山,你们二人去压住他,先让我和钱清痛快一番,一会换我们二人钳制他!让你们去爽一把” 付亦景闻言就要跑,不料他的动作快,江淮和赵山二人的动作更快,两人将他紧紧架住往榻上压去,看着已在解衣衫的李茂和钱清,付亦景又惊又怒又怕,眼睛顿时通红起来,想要大喊却被不知道谁给捂住了嘴,最后干脆拿了块他平时擦污物用的破布塞到付亦景嘴里。 “江淮,把那破布拿出来,你忘了我有带那好东西!”钱清道。 “噢对,我给忘了。” 说罢,付亦景口中的破布被取出,又被迅速捂上一块带着馨香的巾帕,一股无力的感觉从付亦景骨子里传出,他想挣扎,想动,却什么也做不了。 第六十章 付亦景是麻木和心死的,从那群禽兽撕开他的衣衫,粗鲁的往他的体内抹了冰凉的东西便毫无扩张的在自己体内冲刺起来时,他就好像死了一般,撕裂的疼痛让他泪流满面,可他却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绵绵的任他们摆布,任由他们欺凌,温热的血水从股间不停留下,付亦景恍惚着似乎听不见了他们淫秽的话语,口中不知被谁塞入了分身,在他口中运动起来,每一次都到喉间的最深处,让他反胃恶心,更是想吐,但他却连这丝力气都没有,从开始到现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口中和后穴不知被进入多少次,一直到他失去知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地的污渍和自己被撕裂的衣衫。 付亦景麻木的动了动手指,已是恢复了力气,一动却疼得动弹不得,付亦景想死,当真是不想活了,不管是前世今生,高傲如他,可曾受过这般委屈?当初梁潇清拿他的身子当赌注时,他便是死了大半的心,如今,他这副已脏得令人恶心的身子,碎了一地的尊严,让他如何苟活?但他不能,这几日的不安、心慌、烦躁,如今得到了最好的应验,阎王当真了解他,是了,为了方逸,他得活下去,只是还有何颜面见他?还有何资格见他?没有!统统没有! “付老板!我见你的门未关上,却又没点灯,这便来看看,你当真在!这么晚了,怎的不点灯?老朽替你点上。”付亦景出神之际,听得李婆婆的声响,她已推门进来,黑暗中看见付亦景躺在床上,便伸手替他点了灯,他想阻止却来不及。 油灯燃起,暖黄的颜色瞬间照亮了整个房内,包括床上的付亦景。 “你,你这是怎么了?”李婆婆看着付亦景身上青青紫紫,腿上和床上皆是血迹斑斑,霎时惊呼起来。 “李婆婆我没事儿,只是疼。”付亦景道。 “哪疼?婆婆看看,不怕啊,婆婆看。”李婆婆瞧着付亦景虽是二十有七八,此时却如个孩童般脆弱,当下心疼起来。 “别,脏得很。”付亦景拒绝道,虽说李婆婆已是五十有余,但他还是觉得...... “傻孩子,这有什么脏的,婆婆去替你烧水,让王二替你将浴桶抬进房来,你且先盖上被子,莫着凉了!一会沐浴一番早些休息,你放心,婆婆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就是王二我也不说!”李婆婆说的真诚,匆匆去隔壁唤了王二过来帮忙,王二见付亦景趴在被子里,自然是关心的问长问短,李婆婆打发道:“付老板不适,泡了热水要好得快些,你快些去‘同安堂’替他找个大夫来,记得和大夫说,还有些发热。” “这就去!”闻言王二也是焦急起来,带着小跑便去了。 “李婆婆,劳烦你了。” “莫说这般话,我家王二和丫儿可是多亏了你照顾。可是中文那四人害的你?”最后那句话,李婆婆说得 分卷阅读57 小心翼翼,怕刺激到付亦景。 “李婆婆竟是有瞧见?” “午时我将要收起的冬被拿出去晒晒,正巧看见那四人进了你的屋舍,诶,不说这个,老朽就想说几句,我早年间是在大户人家那打打下手的丫鬟,那家的老爷是个断袖,经常带着年轻公子回家,第二日总让我们下人去抓些退热药回来,后来才听说了,原来若是像你这般受了伤的或是第一回 被...才会发热,那几人当真是畜生。” 想不到李婆婆竟会这些,付亦景无言以对,只是眼中泛滥,见她走了出去,他这才小心翼翼起身一步步走到浴桶前,每走一步便疼得让他冒出冷汗来,坐在水中的时候,温热的水将他包围,付亦景厌恶的搓着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肤,恨不得能撕下这层皮,他想嚎嚎大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同安堂的大夫本便是替男子看伤的,不论是伶人院还是替那些大户人家的男宠看身子都是找的他们,大夫看了付亦景一眼便知晓是何事,便替他开了几服药还有些药脂,可抹于伤处,见着付亦景的模样便知晓是个被人欺了的可怜人,硬是少收了七八个铜板。 李婆婆和王二关心嘱咐了他几句便离开了,付亦景觉得疲惫,看着黑暗的周围,却怎么也睡不着,一夜无眠,却是在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时沉沉入睡,他何时这般胆小了?付亦景自嘲。 一连三日,付亦景卧床不起,一日三餐是李婆婆和丫儿给送来的,茶馆也是交给王二,只是听说付亦景不在,来的人便少了些。 到了傍晚,付亦景醒了过来,眼神中带着莫名的坚定,走下榻,下身的疼痛已好得多,走路是没有大碍了,他便到了隔壁屋舍寻了李婆婆一家。 第六十一章 “付老板!你怎么来了!身子可好了些?快进来快进来!丫儿备茶!”见来人是付亦景,王二开心得紧,连忙将人迎了进去。 “随意便好,不要那么麻烦了,王二,我今日来是有事与你商量!”落座后,付亦景开口道。 “何事尽管吩咐便是,何来商量之说!”李婆婆在一旁道,说罢还瞪了自家儿子一眼,王二这才附和道:“就是就是,付老板有事儿尽管说!我王二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是这样的,我本不是西凉国之人,前几日家中有事唤我回去,我本早想与你商量,把茶馆转给你,不巧这几日我给病倒了,所以今晚醒来便急忙过来跟你商量,你看若是可以,便接了过去。” “啊?我接茶馆?这太突然了,且我们一家都是粗人,哪能会啊。” “若是不喜欢茶馆,你便换成其他铺子不也成麽!一切由你们,我是急着赶路,也不想四处寻买主,还不如就让你们转了去!” 李婆婆一家显然心动了,既然心动了也不腼腆了,王二问:“那也好,我是不想做茶馆的!只是不知要多少银?先说啊,你要是给我们算少了,我们可不好意思要!也不要!” “两月前我转来时是五十两银子,如今也转你五十两银子,既然你们不做茶馆,那里头的东西除了琴棋书画,还有些你们用不上的笔墨纸砚,我便带走了,其余东西你们留下。” “这好,娘,丫儿,你们觉得呢?”王二两个眼睛小小的,笑起来一向憨厚,如今更是连成一条缝儿。 “好得很!”丫儿和李婆婆很是赞同。 “那我便去拿房契过来,王二一会你同我去茶馆里拿东西,那些画过挂起来的便留给你了,估摸着你在门上贴着告示,说‘本铺已转,剩有几副画。’定能卖掉。” “好嘞!多谢付老板了!” 付亦景笑笑回屋舍拿了房契,收了王二的银子,两人便一同去茶馆取了东西,怕王二告示写不好,付亦景还替他写了才回去。 “这段时日,多亏了你们的照顾,我趁着天色未全黑,我这便回房收拾找马车赶路了,对了,你们可还有剩余点灯的煤油?” “有有有!火折子和线绒可要?怕是路上用得着,不然啊,那火折子不够亮堂,晚上赶路还是亮些好!”李婆婆连忙让丫儿去取了一小罐子的煤油来。” “多谢!一定很亮堂!” “付老板......”李婆婆唤道,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嗯?” “没什么...” 付亦景接过罐子便回了屋舍,收拾好了东西,付亦景看着自己的房内,磨了墨便在墙上写上四字,最后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声声讽刺,一边笑着一边将桌上那两罐大一罐小的煤油撒满屋舍的各个角落,将院子里的稻草和准备烧饭的柴火般到房中来,厅中和厨房也铺了些,手中的煤油尽数淋在它们身上。 火折子轻吹,落下,付亦景离开了这个地方,身后是漫天的熊熊大火。 第六十二章 “师傅,送我到山上的清明寺。” “公子这么晚了还上山呐?” “是啊,可是太晚了不送?” 分卷阅读58 “送!公子上来罢!我将车赶快点便好!” 上了马车,一路颠簸不已,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到了地,付亦景多给了马夫些铜板,便叩响了寺庙的门,不久,一僧人开了门,见了付亦景便问道:“施主这么晚了有何事?” “小师傅,不知可否借贵地小住几日?在下有出家之意,所以前来打搅。” “先进来罢!这个时辰方丈已经去打坐了,我来带你去厢房休息一晚,明日再同他说。”僧人见付亦景长得端正,也不像是骗吃骗喝的流浪之徒,且见他眼中的神色和往常来这说要出家的那些人一般,伤心、绝望、麻木。 推开厢房的房门,一进门便看见墙上的那一个禅字,付亦景的心便静了些,于是这一夜,是这几日中,休息得最好的一晚,这几日,已到了夜幕,他便惊醒然后一夜无眠,直到天色放亮他才能睡去。 付亦景是休息好了,却吓坏了隔壁的李婆婆一家,以及第二天清晨,在家中差点急疯了的方逸。 “少爷,今早府中侨办成书生的张玉说是去到茶馆时听那的老板说茶馆已经转给别人了。”一小厮模样的男子对方逸汇报道。 方逸皱眉,正要说话,另一小厮又匆匆进来道:“少爷不好了!听说付先生的住处昨夜走水了,整个屋舍就连厨房也烧得一干二净!” “你说什么?人呢?那亦景人呢?可有受伤?” “启禀少爷,付先生他...他不见了...找不着人。” “你们这班饭桶、废物!快,带我去看!我要出府!”方逸一着急不小心将手边的茶盏打落在地,他无暇顾及便匆匆离了府,身后跟着好些小厮,下人本要替他备轿,方逸知他们那般磨蹭下去,没有一炷香他是出不来这个方府的,还不如自己走着去! “少爷你慢些!慢些走!少爷别跑啊!小心您的身子!” “快,三个去前头问路,给我跑着去!”不听还好,一听到他们这般喊,方逸更加不悦,当街怒吼起来,下人中连忙跑到前头问着付亦景的住处,问“茶馆的老板,付亦景家住何处。”没人知晓,但若是问“昨夜走水烧了整个屋舍的地方在哪?”路上行人皆是纷纷指路。 于是方逸找到了付亦景的屋舍,篱笆里头的菜园子还是好好的,菜虽是有些恹了,但同里头烧得一片废墟的屋舍比起来,它们显得有活力极了。 “亦景,你在哪?亦景!付亦景你出来!你出来!”方逸冲到废墟中疯了般大喊起来,跪在那里徒手刨着,一边念道:“亦景你出来,我不要什么责任了,我同你道歉,我不该负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只要你出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亦景...亦景...” “少爷不可!您要找什么让我们来便好!”下人连忙上前想将方逸拉起,却怎么也拉不动,只听得方逸怒吼道:“你们滚,不要管我,我要找亦景!” “这位公子可是付老板的友人?”李婆婆走进付亦景的篱笆,便瞧见了这样的场景。 “是!我是。”方逸抬起头来看着跟前的李婆婆,泪水滚落他却不自知。 “付老板昨夜将茶馆转给我儿便连夜离开了。” “你可知他去了哪?老婆婆我求你告诉我,他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方逸第一次尝到这种哽咽想哭,却又得把话说完的感觉,以至于一句话下来说得像个孩子般,一边哭一边央求。 “老朽也不清楚,他只说家中有事,却没想到一把火把这给烧了。”李婆婆是个明眼人,一见方逸便知晓他对付亦景是什么心,想了想还是委婉的在他耳边说道:“其它老朽不便多说,只是,公子是个有能力的人,我只要说出两点,你便能知晓他离开的缘由,其一,常日来他家用饭的苏家公子离开后,三日前的日午时便来了四个年轻男子,付老板从那日起便病了好几日;其二,同安堂的大夫来瞧过他。” “多谢婆婆!”方逸感激道,正想要起身,不经意间瞥见废墟中一块被压在两块墙之间的墙块,上头模糊的映着字样。 “你们来,替我将这堵墙挪开,莫碰坏中间那块!” “是!” 待下人将东西挪开后,那块在中间未被烧得漆黑的墙展露了出来,本是洁白的墙上被熏得泛黄,却是遮不住那让方逸疼的窒息的四字:君不可求。 不可求?怎会不可求? 方逸回到方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找到了那日去替付亦景瞧伤的大夫,而大夫说出的话让方逸的脸色蓦然苍白,他的亦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的可是真话?” “确实如此,老朽看了男病好些年,他那模样,明显是被人凌辱而致,浑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血迹斑斑在各处,这种模样,少爷您说,这莫不是自愿的?” “好了,你下去吧,珠儿,送客!” 被人凌辱、青青紫紫、血迹斑斑,大夫的话在方逸脑中不停回响,方逸的脸色已白得无人色,究竟是谁?那四个男子?那又是谁?亦景又去了哪里? 分卷阅读59 第六十三章 (完结) 理清思绪了方逸唤了下人来。 “苏家苏表少爷呢?” “听闻他几日前去押镖了,没有一月怕是回不来。” “马上传书让他回来,说是付先生出事不见了。” “是!” “将这幅画拿出去,按着画上的去查查从昨夜开始有没有这个人坐马车赶路、独行、投店,还有,多派些人打听打听三日前的午时,有没有四个男子往亦景的住处而去,若是有,便打听出他们是何人!” “是!” 一上午过去了,方逸一直在家中作画,画了一叠付亦景的画像,如今可不比两月前,他这两月每日都在画付亦景,说不上惟妙惟肖,却是能看得出那人便是付亦景,所以他画了一叠,让家中下人拿出去贴悬赏。 一直到午时,方逸都吃不下一粒米水,还是不停的画,此时他自恨无用,他很想出去找他,但根本不知道哪处该往哪处去,如今能做好的便是将付亦景的画像描出,能画多少便画多少。 “如何?可有消息?”方逸看着出去打探消息的下人。 “启禀少爷,那四人打探出来了,似是苏家手下的四个分堂堂主的儿子。”下人小心翼翼道。 “是他们?我若是没有记错,他们也是方家手下的小商,付先生一点消息也没有?” “没有。” 付亦景挥手让人退下,心下道,方家虽是富甲一方的商贩,然,商贩终究是商贩,比起查事寻人,还是要苏家出面要好些,毕竟他们个个能武,门路也要多些,只是苏轩他不在,他爹因为苏玲儿之事一直对付亦景有偏见。 一直到了晚上,付亦景画了不下百张的画像,第二日一早便找了方百里商量,后者坳不过他,终是同意断了李、钱、赵、周这四家的货物,且放出消息说是哪一家若是给了他们货物,或是收了他们的货物,今后便别想从方家得到一丝货源,如此,不出两日,李、钱、赵、周,四家的商路在西凉国彻底断送,他们的主家人在方家苦苦求了几日方百里始终不路面,只让人传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这两日,方逸拿着画像在大街小巷寻人便问,最后在城门前,碰上了一车夫,见了方逸手中的画,对他说了几句话,方逸面上露出欣喜。 三日里,付亦景没有一丝外头的消息,他本欲在清明寺剃度为僧,但寺院的僧人说他六根不净,不宜为僧,于是那日付亦景在清明寺里弹了几曲琴曲,便见一僧人走来,和他聊起天,他这才知道,那僧人才出家不足半载,出家前是个猎户,有一日猎杀了一只狸子,当他去捡起它准备带回家时,却看见它死死护着自己的幼崽,当下开始反思,最后终是出家为僧,他一生杀孽颇多,只有这般才能心下安,最后说出了自己来的用意,原是他觉得付亦景尘缘未了,这寺院不是久留之地,若是不介意,便去他以往的家中小住一段时日,便在这山中,也算修生养性一番,若是长久呆在寺庙,怕是不出家也都会出家了。 付亦景应了下来,僧人不收房钱,付亦景便硬塞给他说是当添香油,于是当日清晨便搬到了此处,僧人怕是平日有来打扫,不算得脏,外头也有种上些小菜,于是付亦景这两日住得倒是自在。 这会,付亦景用完了午膳,便坐在屋外的屋檐下入神的抚着那曲“琵琶语”。 “亦景......” 琴声戛然而断,付亦景惊恐的看着来人,方逸为什么会在这?他连忙起身回屋关上房门,却听得方逸在门外道:“亦景对不起!让你被拿些禽兽所害,我对不住你,为了方家便负了你,我对不住你。” “你既已知道了,那便快离开!我已是不洁之人,你不用对不住我,我们已是毫无关联之人,你有妻子孩子,而我付亦景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伶人院出来的人脏得很,这一世也是脏得很!”付亦景道,声音哽咽。 “你这么说是想痛死我?我的心里痛得像要死了一般,今生我方逸若是不能与你厮守,我宁愿死,你如今说个明白!若是要我离开,那我便死在这里,你直接把我埋到后山便好!”方逸一早便想到付亦景定不愿见自己,只好拿着出杀手锏来威胁。 门猛然被打开,付亦景紧张的看着方逸,后者一见门开,便疾步走到付亦景跟前,将人推入房中,紧紧抱住:“不要赶我走,若你觉得自己脏,那我岂不是也脏?我和其他女子有过苟且之事,但你定是被强迫的,我自知弥补不了什么,但我如今能为你做的所有,便是一天比一天的爱你,不管轮回是否还有记忆,我这颗心始终没有忘记要爱你,第一眼见着你的时候,那人便注定是你。” 付亦景本是垂在一旁的手,终是忍不住拥住怀里的人,这便是缘罢,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你逃到何处,月老早已牵好的线终会将你们牢牢绑在一起。 一日后,苏轩马不停蹄的回到京都得知此事,大怒,当下以少主之位将李、钱、赵、周,四个堂主废去,李茂、钱清、赵山、周江淮,四人不知所踪,只听得有人说起乱坟岗处多了四具残缺不堪的死尸。 分卷阅读60 而方家少爷方逸急病突然,不治而亡,苏轩知晓事实并不是那样,但那日后的许久,他苦寻中再也没有见过方逸和付亦景二人,只听闻方家长媳诞下一子,名 方念。 全文完。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