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厉校霸的学神小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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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厉校霸的学神小娇夫》作者：番薯头
    简介
    单向暗恋酸得冒泡，可一旦另一方也开窍，那就是狗都不吃的粮。
    年级第一边景喜欢年级第五的校霸，校霸是男的，他也是男的，这事不敢说。
    *
    校花在圣诞夜向校霸表白了，边景站在楼顶看着脚下骂道：“好想死，他妈的。”
    *
    可校霸突然问他，是不是喜欢男孩子，边景皮都收紧了，心跳如战鼓擂：“是。”
    *
    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校霸在某天早晨要跟他“互相帮助”。（鼻血
    *
    宿舍日常：
    庭哥：“你没蚊帐，今晚过来我床睡。”
    景哥：“我不，你自己睡。”
    庭哥：“我保证不弄你。”
    景哥：“呵~”
    ......
    第二天一早，边景：：“你快点，手酸死了。”
    谢庭：“宝贝，男人不可以快。”
    “.....”
    分类：甜文 慢热 青春 校园 HE
    第一卷 钟情
    第一章 情伤
    圣诞的雪下得好大，边景像条狗一样蹲在楼顶。
    脚边是他干掉的百年糊涂，十瓶。
    很难想象，平时滴酒不沾，校服扣到第一个领子，年级风云榜单上的第一钉子户，此刻颓废得像条狗。
    寒风夹雪刮过，班级群里还在起哄。
    “卧槽，看到了吗？校花那个英勇！庭哥一从，这事成了。”
    “那是，校花出手，天下在手。”男生A说道。
    “你们倒是详细说说，告白细节。”一个八卦的女生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诸公搬好瓜子凳子听我讲......”岳阳还在打字，可惜不够别人的语音快，很快故事的主人公发了一段语音：“闭嘴。”
    非常有效果，毕竟是在一中横着走的校霸，高中两年没人敢惹没人敢调侃，只因为这次校花在圣诞晚会上，公然向校霸表白了。
    这事在一中轰动一时，听说最后这位校霸上台把校花领下台，带到没人地方去了。
    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躁动的年纪。
    这事男女你情我愿，基本就成了。
    谢庭这句“闭嘴”是让他们别那么八卦的意思。
    岳阳马上把打的字删掉，重新打，再发送。
    岳阳楼：“庭哥，懂了，闭嘴。”后附一个坏笑表情。
    八卦女生：“庭哥，懂了，闭嘴。”后附一个双喜表情。
    男生A：“庭哥，懂了，闭嘴。”后附一个水滴表情。
    ......
    岳阳楼：“卧槽，曹哥，你太污了，限你在庭哥没看到之前撤回。”
    男生A撤回一条信息
    男生A重新发送一条信息：“庭哥，懂了，闭嘴。”后附一个玫瑰表情表情。
    岳阳楼：“不错，不膏肓我们群就不会炸。”
    八卦女生：“撤回了啥？”
    男生A、岳阳楼：“你不必知道。”
    “......”
    306寝室：
    岳阳楼：“曹哥，是不是看错群了啊，这里才是我们膏肓群！”
    男生A：“懂了，楼哥！”后附一个OK手势。
    又过了十分钟，岳阳不放心又问一句：“不是，庭哥，晚上寝室给你留门吗？你回来睡不？”
    消息发出去半个小时，没人回应。
    岳阳楼不敢在这个时候催谢庭，改催另一位：“景哥，你在哪呢？快熄灯了啊，你回来睡不？”
    边景十五瓶白干灌下去，人已经不清醒了，在寒风中呆了一晚上，别说喝酒，冻都冻傻了，手机振动，摸出来一看，看不清字，哈了一口气，还是看不清。
    各种情绪一上来，悲伤，愤怒，自卑，伤痛，眼睛里很快凝满泪珠，天冷，没出眼眶就结冰了。
    一滴一滴挂在少年人英俊的脸上，像鲛人落泪，颗颗都是宝贝。
    “睡，睡，我睡你妈！”
    边景只看得见屏幕上的“睡”字，马上就联想到“谢庭从他身边带走了校花，而且他们准备今晚就睡了。”
    操！
    他就是主持个圣诞晚会，他妈就招谁惹谁了，先是听了校花长达十五分钟的深情告白，整个人在惊愕中又看到校花的表白对象，他妈的也是他的暗恋对象，三步并作两步，把校花带下台，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从晚上八点到现在十一点半，该做的什么都做了。
    “啊！”边景喝的耳朵脖子脸都涨红，痛苦地仰天呐喊。
    喊累了趴在地上，捡起手机，痛苦十分地跟清风说道：“谢庭，你这个王八蛋，不能在一起可你他妈一点也没放过我。我草泥马的。”
    夜拥有无尽的黑暗，边景的青春也是。
    第二章 真踏马冷啊
    圣诞节当晚，306宿舍夜不归宿的有两位。
    一位在雪地里嚎啕大哭累了之后就睡着了。
    另一位，边景不想知道。
    圣诞夜过来，黎明到来，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边景身上的时候，他差点以为昨晚他跳下去了，这是天堂。
    可是很快不对劲，天地在旋转，他四肢像冰块一样僵硬像个死人。
    心里察觉到某一种想法，边景有那么一刻得到解脱。
    混沌，冰冷，刺骨一样的伤痛，在昏迷之前，边景脑海里是那张不再愿想起的脸。
    “真踏马冷啊。”
    ......
    凌晨六点的校园还算宁静的，早起背单词的同学今天没有看到年级第一，心想，原来年级第一也有赖床的时候。
    凌晨六点一刻，一辆救护车打破校园的宁静，尖锐的救护车声音在半空中鸣响，很多没有睡醒的同学穿着裤衩跑出来，惊慌问道：“发生什么事？”
    清醒一点的同学摇头道：“不知道，救护车往教师公寓去了。”
    “那是哪位老师出事了？”
    “不知道啊！这一大早的。”
    直到医护人员从楼顶把边景从半米厚的雪层里挖出来，早读的同学才看清楚：“不是老师，是学神，是我的偶像学神出事了。”
    宿舍楼一下子就炸了，306宿舍的门被哐哐敲响，岳阳以为是那两位回来了，爬起来开门。
    门外的人急切说道：“阳哥，学神出事了！”
    岳阳的瞌睡虫一下子跑光，揪着来人的衣领子问道：“说清楚，我们景哥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救护车刚走。”
    边景的脸刹白无色，像解剖台上的死人。
    “快，氧气罩，病人快休克了。”
    “不行，他没有意识了。”
    “准备电击。”
    ......
    一大早，岳阳楼往306群里发信息：“庭哥，你今天来学校帮我跟老班请假，景哥出事了，
    

 2

    我去看看他。”
    回复很快。
    庭：“出什么事？”
    岳阳楼：“不知道，急救车刚刚把他运走，我现在赶过去市医院。”
    庭：“我在市医附近，我去看他，你别出来了。”
    一中管的严格，全军事管理，平时宿舍楼教学楼都有教官的身影，没有请教条、没有家长请假是出不了校门的。
    当然，谢庭除外。
    没有人敢拦这位冷厉的校霸。
    “哦，好，那你去看看，然后给我们报个平安啊。”
    “嗯。”
    谢庭话少，从来不说多余的话，也从来不说废话，岳阳的心跳回肚子里。
    “联系病人家属，准备签字抢救。”
    一通电话之后，护士长通知：“校方说病人是孤儿，没有家属。”
    长廊里一顿沉默，谁都没想到急救室里那个经常出现在市台的少年人是孤儿。
    他很优秀，因为各类奖项经常被电视台报道，此刻才知道，他是孤儿。
    三年前还有一个年迈的堂叔抚养，但，堂叔也走了。
    医护人员的心里有一个想法不由滋长：“病人不会是自.杀吧？”
    高三A班的班主任赶到：“医生，医生，先抢救他，我这个学生他很优秀的，他不能死，他还有美好的未来。”
    很快。
    红灯继续亮起，早起还蓬头垢面的班主任穿着一身睡衣，因为激烈跑来腿软跌坐在地上。一双有力的手扶起她：“老师~”
    班主任转头便看到另一位爱徒：“谢庭，你怎么在这里？”
    谢庭：“我家在附近，先赶来了。”
    此刻的班主任也来不及细问，也不关心平时冷得不行的学生也会有这样热心肠的时刻，只盯着那个红灯，心中担忧地紧。
    信奉社会主义的老师，口中念叨：“南无阿弥陀佛......”
    谢庭扶着老师的手臂，目光深忧盯着手术室的门，这位少年老成的脸上此刻也同样担忧。
    第三章 小感冒，无事
    边景半躺在病床上跟来探视他的同学侃大山：“你们都不知道那酒喝下去多销魂，从嘴里含了一会再吞下去，暖一暖，刺激。”
    周围围着他的同学都一言难尽。
    谁特么死里逃生能轻松成这样？
    边景为了加深信服力，继续说道：“当然，最妙的时候就是微醺，只要微醺了，看什么都没好了，我如果当时看得见岳阳，我一定把你封为绝世大帅哥。”
    岳阳楼一头黑线，拍开边景伸来的手，差点落泪：“景哥，你闭嘴吧，我们全校都被你吓得半死了，我们都以为......”
    边景看了一眼围着他床边情真意切的同学，懊恼最近当初怎么就想着死呢，这人间多美好啊。
    “以为我死了？”
    周围的同学听见这个字眼都怕，吓圆了眼睛，边景还想说些吓吓他们，谁知人群外一个冷厉的声音说道：“闭嘴。”
    岳阳听见这一句，都没看到人，条件反射就喊了：“庭哥，你来了？”
    “嗯。”谢庭双手插兜，围着一条白色围巾，是无暇的白，边景一眼就看到了，那是女式围巾，围巾边角绣着红梅。
    边景死里逃生，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才恢复的一点血气，很快从脸上退去，刚刚还强撑起来应付同学的笑脸此刻也消失无踪影，病态上脸。
    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敢看谢庭的眼睛，只盯着那支红梅，心中想着原来校花喜欢梅花啊。
    “庭哥来看我，什么都不带么？”边景问。
    全校也只有他敢跟谢庭这样说话，凭的全是同班同宿舍的情谊，以及他已经死过一回的勇气。
    岳阳说道：“什么啊，庭哥在你送急救时候第一个到的好吗，景哥，你不会是喝了假酒烧坏脑子了吧？”
    边景：“......”
    岳阳：“完了，那我以后的作业找谁抄啊？”
    “......”
    谢庭已经走过人群，来到了边景的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不烫了才放手，调了调点滴速度，就靠在墙边不说话了，听着边景继续跟同学打圈。
    谢庭看他，长睫毛下的眼睛已经有神彩，脸瘦了一圈，身体也瘦了一圈，酒精中毒加感冒昏迷休克。
    这人，挺能。
    边景的耳朵不受控制，后知后觉得烫了起来，刚刚谢庭把手放在他GV,AV网址50元永久微 lyx七七五一53九零九额头时候，他能感受到那宽厚的手掌中传来的温度。
    舒适，温暖。
    一如谢庭给他的感觉。
    别人都以为校霸是可怕的，身边没有人敢靠近，只有边景知道，他喜欢的人，不可怕。
    相反，冷厉的外表下，是座火山。
    只可惜，这座火山，现在滚烫的温度是因为另一个人。
    岳阳问道：“景哥，你下次别自个喝酒了，要喝带上我们啊，咱男生里，谁不能喝两口，至于你自己一个人偷偷喝假酒吗？”
    苏醒之后，边景向外解释就是：喝假酒在教师公寓的楼顶睡着了，睡到第二天冻感冒了。
    很风轻云淡的话。
    要不是班主任那两眼泪汪汪的眼睛到现在都肿着，他们班的同学都该信了。
    边景点头，点滴线因为他的动作而晃动：“下次找你们喝。”
    很快，旁边站着玩手机的人按住他乱动的手，低声道：“别动。”
    边景马上不动了。
    食指的温度依旧暖，按在瘦了一圈的手腕上，边景贪恋这样的温度。
    岳阳提溜起一个苹果，调侃道：“不过你下次别买假酒了啊，兄弟们不想向您学习啊！”
    说到这里，边景也觉得搞笑：“我也不知道那小卖部买的是假酒。”
    岳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说道：“下次买酒交给庭哥吧，他会看酒。”
    边景：“好。”
    谢庭看了他一眼，从他进来到现在，边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或者说从更早开始，从苏醒开始，边景就不看他的眼睛了。
    现在别人提了自己，也没看他。
    “探视时间到了。”校霸的声音突然就冷了起来。
    岳阳很懂事，也很听校霸的话，说着收拢同学出去：“走了走了，景哥很出院了，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小枇杷，哭什么呢？哭哭啼啼的多晦气。”小枇杷就是八卦的那个女生，是边景前桌，平时瞻仰学神的神成绩跟神颜许久。
    为什么有的人能长得很帅的同时还能成绩稳坐第一呢。
    小枇杷揪了揪边景的衣角，担心道：“那景哥你好好休息哦。”
    边景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岳阳把小枇杷揪走了。
    等人都走完之后，边景才舒了一口气，换了个舒服姿势，冬天冷，他露
    


 3

    在外的手插着针管，药水又冷又激，冻得他回忆起昏过去的那个早晨。
    第四章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把手放被子里暖和了一会之后，边景才回了点人气，等身体暖和了，心有蓦然升起一阵尴尬，这病房，只有谢庭跟自己了。
    边景咳了一声，说道：“庭哥，你也回去吧。”
    谢庭收起手机，到床前给他虚虚得拉了一下被子，边景低着头只盯着那只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看，直到头顶的人叹了一口气。
    问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边景：“......”
    因为我心虚，因为我他妈因为你借酒消愁结果喝了假酒进医院，因为我暗恋你，对你肖想已久可你他妈跟别人在一起了。
    尽管边景的心里狂发着海啸，可还是偷偷深吸一口气，眼眸抬高，望着那双困惑却极其好看的眼睛，笑道：“没有啊。”
    谢庭最后拉了一把被子：“没有就好。”
    好你妹。
    跟你的校花过去吧，死直男。
    边景继续心里MMP，脸上笑眯眯。
    他想开了，他特殊，他喜欢男的，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心思埋在阴沟里见不得人，却总想仰望星空，却没问过星空愿不愿意跟他一样见不得光。
    不，星空应该闪耀于银河，而阴沟里的蛆，则继续不见天日。
    边景想：当普通同学就好了。
    他也不是对谁都有感觉，这十七年来动过唯一一次凡心就是在谢庭这儿。
    对岳阳曹伟也不是处的挺好的吗？
    边景滑下身体，缩回暖和的被子里，他承受过一次酷寒的滋味，从此就怕了。
    正在乱七八糟的想着的时候，一记响亮的声音随着高跟鞋哒哒哒走进病房：“景哥，我来看你了。”
    边景睁开眼，见谢庭还在，目光一转，着装艳丽还捧着一束花的校花含笑奕奕站着。
    走近了边景闻道清新的香水味。
    挺好闻。
    都在一中两年了，校花的名号他听过的，特别是从众男宿舍成员的嘴里。
    边景心中五感杂陈，他前一面刚刚想放下，下一秒情敌就出现了，这狗*的生活。
    “来了。”勉强打起精神应付道。
    谁知谢庭看了校花一样，淡声道：“他花粉过敏，花放出去。”
    一向高傲冷艳的校花闻言马上丢了花，回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景哥，我不知你对这东西过敏。”
    说着还给边景弯了弯腰。
    周到体贴，听话乖巧，温柔可人，漂亮明媚。
    边景在心里把所有能赞美女孩子的词都想了一遍，结果发现他要是直的，很难不对校花动心。
    飞快看了一眼谢庭，只见这位高冷的校霸在面对校花的时候毫无情绪波澜。
    也对，人都是他的了，人家还能有什么波澜。
    真酸啊。
    边景抬手说道：“给我剥个橘子吧。”
    谢庭闻言探身过去那橘子，好闻的薄荷香从他的外套中散开来，让边景闻了一脸。
    “......”
    谁知校花动作更快速，拿了个橘子剥起来——只要不傻都知道表现给谁看的。
    边景喉头发紧，安静沉默得吃完橘子，疲倦地对面前这两位足够要了他命的人下逐客令：“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校花此行不是为了边景的，爽快应道：“好啊，庭哥我们走吧。”
    边景磕上眼眸。
    谢庭见他实在累了，从下午到现在一直应付来人，应：“嗯。”
    两人一同肩并肩离去的身影，边景刻在脑海里，想忘不了也忘不了。
    “生活真他妈苦啊！景仔！”
    第五章 这题选A
    距离高考还有155天。
    相比高三，高二这边还很轻松。
    边景唇白眼黑进教室门时就看到一群人正襟危坐，他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躺不下去了不得不回到学校面对残酷的现实。
    班里一群二货，不知道是谁组织了集体口号，在他踏步教室门口的时齐冲冲朝他喊：“景哥，欢迎回来。”
    边景推了一下眼镜，身体向走廊后仰重新确认一下班牌，做出嫌弃的表情。
    “不好意思，走错了。”
    “......”
    年级第一没有那么冷，起码在校霸的衬托下算是阳春三月的温暖，等教室里的笑声消停下去之后，边景才悠悠踱步回座位。
    一坐下，班长就拿了一沓卷子过来跟他说：“老大，这是这个星期的试卷。”
    边景凳子都还没坐热呢，赶紧数了一下，足足有47张卷子。
    15张英语，9张数学，18张理综，语文老师倒是稍微放过他，只布置了5张卷子跟两篇作文。
    岳阳坐他前面，看边景捧着3厘米厚的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景哥，虽然你是榜首钉子户，可你这样也太惨了。”
    边景此刻内心平静得很。
    谢庭不在班里，或者说，他压根没来上课。
    没办法，他妈是**书记。
    后门说开就开，课想上就上，不想上老师也会体谅。
    只要谢庭不在，边景就能用正常思维模式，整个人嚣张不可一世，谢庭一在，他就收敛起来像条老狗。
    “还有顺便说一句，兄弟我这里有答案，你要是想抄我二话不说就给你。”岳阳偷偷说道。
    闻言，边景有些惊讶得抬头看他。
    岳阳以为他是不信：“这些试卷老师都评奖过了，我有答案也不足为奇啊。”
    边景：“我不是这个意思。”
    岳阳：“那你是什么意思？”
    边景：“你是有什么样的自信觉得我会抄你的答案？”
    岳阳：“......”
    边景再补刀：“凭你考全班倒数第一吗？”
    “......”
    岳阳在全班55人里，经常考倒数，这不是秘密，可说这话的人如果换个人他还能不这么伤心。
    这人可是学神，年级第一。
    当然，年级第一个对倒数第一进行鄙视打击，这特喵的很正常啊，人家有资本拽啊。
    岳阳内心宽面条泪，为自己辩解道：“我说了是老师的答案，百分百正确，不然你抄庭哥的也可以，他年级前五呢。”
    边景竖起食指跟拇指，比了一个抢的手指抵在岳阳的额头，靠在椅子上，下巴微抬，眼神不可一世，不屑道：“我边景，从来不抄人答案。”
    “我只相信我自己。”
    岳阳马上捧场：“牛逼，我景哥牛逼，钮祜禄氏·边景回班，从今天起，景哥的读书就是为我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边景：“......”
    在学神埋头刷题之际，岳阳楼：“曹哥，景哥黑化了。”
    曹伟马上回复：“今
    

 4

    天也是爱黑化景哥的一天。”笔芯笔芯笔芯。
    岳阳楼：“恶心，你这个舔狗。”
    曹伟：“.......”
    ......
    岳阳楼：“庭哥，景哥黑化了。”
    庭：“？”
    ......
    这就是高冷校霸跟无下限舔狗的差距啊，看看，就一个问号，这多符合庭哥的气质，再看看曹伟那个狗腿子，要不是上着课，岳阳楼能跟曹伟理论一番。
    “岳阳。”英语老师喊道。
    “你来回答一下15题，选什么？”
    “啊？”岳阳还在懵逼，他玩手机压根不做题，而且，这不是上节课发的卷子吗？怎么这节课就评讲了。
    这完全不符合劳逸结合的原则！压根不给劳动者喘息的空间！这是剥削！这是万恶的资本剥削！
    尽管内心戏像海啸一样狂狼，可岳阳也只能胡乱选一个：“选C。”
    英语老师肺都要气炸了，掰了一节粉笔丢过去，正中岳阳的脑壳。“CCC，你脑壳里是不是只有C这个答案，这种题型说了多少次了，TO只有在做介词用的时候用的时候后面跟动名词形式，比如be used to+ ving,其他情况都是TO+动词原型，听懂没有？”
    岳阳：“哦。”
    边景盯着那截粉笔，出神。
    “所以这题选A，下一位同学来回答问题。”
    第六章 对方正在输入......
    “下一个同学”英语老师又喊了一遍。
    边景才回神过来，马上站起来扫了一眼题型：“选B。”
    “正确。”
    英语老师见边景的脸还是有点苍白，露出慈祥的微笑，关心道：“边景啊，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在家多休息两天，老师相信你的实力啊。”
    岳阳马上翻脸：“老师，你怎么不让我放假多休息两天？”
    英语老师比他翻脸更快，损道：“你要是能跟边景一样，扫一眼题目就能得出正确答案，我能给你放到明年！”
    岳阳：“那肯定是不能啊！”
    “......”
    笑话，这种一秒能得出答案得是刷过多少次这种题型的题才会出现的速度，他岳阳肯定办不到啊。
    边景坐了下来，刚刚出神的GV,AV网址50元永久微 lyx七七五 一53九09原因因为他突然不受控制得关心。
    “他为什么不来上课？”
    虽然以往也有谢庭不上课的例子，可是这种一缺就缺了一早上的课，很少见。谢庭这人低调，缺课逃课也是只逃掉一两节，过后就回来上课了。
    这种逃了半天课，很少见。
    按亮手机屏幕，屏保是一串手写坐标，那串坐标是他纪念谢庭跟他认识的地方。
    很蠢。
    这种做法。
    透着卑微的蠢法。
    边景在心里对自己吐槽得欢：“连个地名都不敢写，还敢说喜欢。屁！虚伪。”
    骂完自己之后点开微信，看见谢庭给他发了信息，欣喜若狂，虽然上面只是同学间正常的关心，寥寥几字：“好了吗？”
    把手机放在腿上，五指快速打字：“好了。”
    那边回复很快，好像捧着手机等他信息一样：“嗯。”
    一问一答之后，沉默了两秒，没话说了。
    边景想问的很多，譬如：“你跟校花怎么样了？”“那晚你们做了吗？”“夜不归宿，美人窝是否暖和？”
    他这些话胆大包天，而且，就算以八卦者的姿态发出去，特么也太反常了。
    边景食指按住输入框，迟迟不打字，头疼刺了一跳，磕在桌子上，声音有点大，岳阳在前面回头，见他表情痛苦，担心道：“景哥，你怎么了？”
    “头疼。”声音闷闷的。
    “啊，那你忍忍，很快下课了，下课了我给你带点药。”岳阳转过来给他揉了一下太阳穴，怕他前几天留下什么后遗症，又问道：“要不咱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边景迅速收敛起悲伤情绪，看向岳阳，轻松道：“不用。”
    手机信息又进来两条信息。
    庭：【截图】
    庭：“要发什么？看你正在输入五分钟了。”
    景：“没事。”
    ......
    谢庭靠在医院白墙上，脸色不算好，他妈急性阑尾炎，守了一夜床。
    边景果然是变了。
    这种态度，谢庭很明显就感觉到了。
    从他苏醒开始，对自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像以前那样跟他开玩笑，监督他上课，还帮他打水。
    现在的边景，冷漠，故作风轻云淡。
    谢庭抱着手机靠在墙上，怎么想都想不出原因。
    “小庭。”
    谢庭听见他妈妈喊他，放弃往深处去思考这个问题，或许只是一个人经历过生死，对什么都看淡，性格也不会跟以前一样热烈了。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推开病房门，余妍女士靠在床上，谢庭突然想起，边景刚刚醒过来那天也是这样靠着，脸色苍白。
    声音放柔：“妈，什么事？”
    余书记看着她这位少年老成的儿子，从小就没在这小子身边，导致现在有什么话都不会跟自己说，哪像隔壁老肖一样，生了个贴心的女儿，买东西捏肩捶腿的。
    再看一眼她这位儿子，孝顺倒是孝顺，但就是话少，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也不知道那来的老气横秋，一定是跟他爸学的。
    唉~
    余书记叹了一口气，才重新扬起笑容，关心道：“你那位也住院的同学怎么样了？”
    谢庭：“他出院了。”
    余书记一喜，那个同学是他儿子第一个在自己面前提起的同学，笑道：“他康复了？听说这次糟了大罪，你呀，就是人太冷了，妈妈担心你跟同学处不来，这位同学是不是跟你关系不错啊？”
    谢庭点头承认，跟她妈妈解释道：“同班同宿舍。”
    余书记眼睛一亮：“哦？那你跟同学要好好相处啊，这次他大病一场，天也冷，妈妈给你添置了棉被，给他也买一床吧。”
    谢庭刚想拒绝，余书记已经喊了一声：“张秘书。”
    拒绝的话就这样被打断。
    吩咐完张秘书买棉被，余书记又想起另一件事：“唉，你那天出门戴了你爸的围巾，他跟我念叨着呢，那红梅是我给他绣的，说是限量版，你记得给他送回去啊。”
    谢庭一愣，他戴错了吗？
    就戴了一天，去看完边景应该放在宿舍了。
    点点头，应：“好。”
    余书记觉得这儿子怕是天上打雷也说不出“嗯”“哦”“好”之外的话，把人赶回去上学，眼不见心不烦这性格。
    第七章 你愿意我不愿意
    边景把这一天收到的47张卷子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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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半，他写题快，很多基础题只是一扫过去就得出答案，太基础的题他不做。
    理综跟数学着重写了大题。
    不是他自夸，他刷过的题比岳阳走过的路都多，这要是说出来，岳阳能跟他干一架。
    1点40分
    距离下午上课还有50分钟，除去来回宿舍的10分钟，他还能睡40分钟。
    午休阶段的校园是寂静无声的，边景猫着身子回去男生宿舍，教官对这个年级第一经常晚归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睁只眼闭只眼让他进去，边景回宿舍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头晕着，岳阳跟曹伟已经出去上课了。
    边景趴在床边，暗叹自己就不应该作死喝那场假酒，这条命捡回来了，头时不时疼一下晕一下，操蛋得很。
    就在边景以为自己要趴在床边晕过去之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夹着他的手臂，把他圈在怀里带起来，半抱着扶上床。
    边景躺着，手臂搁在眼睛上，遮住窗外强烈的光，干涸的嘴唇动了动：“你......”
    冬日里的太阳不大，照在雪地上，折射出七彩的斑点，透过窗印在谢庭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小腹处腹肌明显，人鱼线沿着浴巾划入边景不该看的地方。
    趁着头晕，边景放肆自己打量谢庭的身材，刚刚洗完澡，浴室还冒着水汽，估计是回来刚刚在浴室里听到他趴在床边的声音了。
    谢庭围着浴巾，调了一杯蜂蜜水给他喝下去，低沉的声音隔着胸膛传来：“好点了吗？”
    边景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点点头。
    谢庭看了他一下，确实恢复了不少，拿了衣服到卫浴间换完出来，见边景又起来穿鞋，阻止道：“景哥，下午我给你请假吧，别去了。”
    边景抖了抖剩下一半的试卷，不说话。
    谢庭随他。
    年级第一，他钉在年级第一不是没有道理的。
    边景，是谢庭见过韧性最强的人。
    从高一开始，就没有人能把他从第一的王座拉下来过，每次他上台领奖的时候，谢庭都觉得那一刻的边景骄傲得像个王子。
    是个真正意气风发的十八岁少年。
    边景的头随着那一杯温蜂蜜水缓和不少，还有三分钟就打上课铃。以他跟谢庭的腿长，闲庭信步往教室走去，时间刚刚好。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边景有意跟谢庭拉开距离，走路都下意识快一步，谢庭比他腿长几公分，轻松就追上来跟他并肩。
    他不说话，谢庭就不会说话。
    校花没告白之前，他们两个呆一起的时间都是边景说的多，谢庭大多数时候听着，偶尔应一两句，边景能接着讲下去。
    直长的梧桐校道像走不完一样，沉默在两个少年之间环绕，终于，谢庭打破了沉寂：“景哥。”
    边景在前面顿住，手捏紧了书包肩带又松掉，一个呼吸的瞬间才应道：“什么？”
    谢庭看着他的眼睛，不明白这位昔日里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室友为什么有意跟他隔着距离说话，说了一句：“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能帮就帮。”
    边景：“......”
    你能为了我掰弯自己吗？
    你能拒绝校花为我恢复单身吗？
    你这颗本该生活在阳光下的星星愿意跟我做阴沟里的蛆虫吗？
    边景脑袋里的想法疯狂的叫嚣着，随着呼吸起伏的还有他自我否定：你愿意，我不愿意。
    “没事，我们快走吧，迟到了。”边景敷衍着。
    谢庭心想，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到这里又想起另一个人物，边僵，一条真正的蛆虫。
    “我们找个时间去见见边疆吧。”
    听到噩梦一样的名字，边景眉目顿时皱起来，问道：“为什么要见他？”
    那天的午后阳光有点猛，一中的校霸比阳光更猛。
    “没什么，想打架了。”
    “......”
    第八章 边疆
    边疆，边景从小寄人篱下的噩梦。
    从名字不难看出，他们是堂兄弟，边疆就是抚养他长大到初中毕业的堂叔儿子，一个抽烟喝酒打架纹身聚众赌博泡妞开火车的社会废青。
    边景的童年乃至初中都是在这位堂哥的手下九死一生，直到堂叔死的时候边疆没有守着，怀疑堂叔有遗产留给了边景。
    威逼利诱，天天堵着边景盘问，狠的时候，还把边景挂起来，沾了盐水的柳条抽在边景身上，抽晕过去浇醒继续抽。
    一群围着他助纣为虐的废青在一旁笑得猖狂。
    边景逃不出去，谁都想不到在堂叔留下的房子里，两个堂兄弟并不是好好安葬长辈，而是亲儿子想搞死侄子给他爸下葬。
    堂叔的尸体还在大厅摆着，边景已经在房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逼问遗产，逼问银行卡密码，逼问所有一切值钱的东西。
    直到谢庭路过听见屋里传来一群废青的哄笑声，以及一声细微的痛呼。
    推开门一看，一个已经被抽出浑身血痕的少年被按在井口边，井里满水，两个废青按住边景往井里按。
    要不是随着他爸，那时候还不是基层警的谢国强，到这片视察，他绝对救不下边景。
    也就没有一中的年级第一。
    谢庭在一个正直充满正义维护正义的家庭里出生，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锄强扶弱光明正大。
    他打架也厉害，十几个废.青，抽烟吸毒的不够他撂。
    打完查看边景是否还活着的时候，发现那个被折磨出骨像的少年人，眼睛神采奕奕，看到他像看见救世主一样。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
    救的这个美，是个男生。
    谢庭可能没有想过他随手推开门对边景是多么沉重的救命之恩。
    因为谢局之子，做这类救死扶伤锄奸扶弱的事情好像是理所当然。
    初见就是这样要命的情景，那个手写的坐标就是堂叔留下的老宅，是边景永远没有勇气对谢庭说出的话。
    “这里？”谢庭问道。
    两人站在一桌球室前，边景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谢庭为什么来这里发泄他想打架的念头，但还是劝道：“你要不别打了......”
    谢庭对他摇了摇手指头：“不，景哥，我手痒得很，在你不告诉你为什么疏远我之前，我只能把理由归结在边疆这条废狗身上。”
    边景微微睁大眼睛，你他妈就因为我疏远你，你就找人打架？
    你这哪来的神逻辑？
    马上就高考了，你还有时间来打架？你爸妈知道吗啊？
    边景像个老母鸡担心幼崽一样盯着他看，看的谢庭不耐烦，对他说道：“你给我拿着书包，我去去就回。”
    边景伸

 6

    出去的手像个枯枝一样无力垂下来，妈的，没喊住。
    昏暗的台球室，不一会就响起一阵惨叫声，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的一中校霸把台球室的人撂得七七八八。
    才走到他们的老大面前，边疆已经吓得腿有点抖了，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人，隔三差五的来打他一顿出气。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好好安葬他爸爸，绝对不打边景，也绝对把门锁紧。
    “谢......谢.....”边疆想完整得喊出谢庭的名字。
    谢庭，边疆这三年的噩梦，一个喜欢打他而不需要理由的校霸。
    谢庭踢翻一个凳子，脚一勾，凳子跳到空中，谢庭手一接，朝着边疆砸过去，谢庭打架时候不下狠话，有架就打，打完就散。
    “啊！”
    边景坐在台阶上，怀里抱着谢庭的书包，用一本书垫着，然后抽出一张卷子写题，台球室内鸡飞狗跳，台球室外边景安静刷题。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有个人冲在了前面，挡在了他前面......
    “......”
    边景抽了自己一巴掌，禁止自己再幻想下去。
    没有未来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一张卷子做完，谢庭这场架差不多也打完了。
    衣裳丝毫不乱的一中校霸出来的时候，看到边景拿着他的课本算数，走到他身后刚好算到数学大题最后一步。
    “答案是±3？”谢庭心情有点好，他话也多说了一句：“那我写错了，我填的是+3。”
    边景下意识接道：“题目不是说了吗？是求整数集，正负数都要写上的，你这题都错？做题太粗心大意了。”
    下意识的指责就溜出了口，边景这才想起自己还疏远着这位芳心纵火犯啊，怎么就上了他的当。
    “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庭抽起了他的书包，少年人才打完一场架，鬓角的头发混着汗珠滴入耳廓，有些淘得丢回去：“你猜。”
    边景最受不得他这种帅痞模样，接着收拾书包掩饰心跳。
    妈的，谢庭你这个狗贼。
    第九章 红绿灯
    “走吧，跟我去拿东西。”谢庭单肩背书包，袖子因为打架还卷起在小臂上，边景看了一眼他的小臂，坚韧有力。
    “拿什么？”学神背着书包追上去。
    “我妈给我买了被子，带你一床。”谢庭说道。
    边景觉得谢庭的妈跟谢庭一样难以理解，问道：“为什么阿姨要给我带一床？”
    谢庭顿住脚步，努力想一下他妈这么做的理由，十七八岁的年纪，从小被家里宠大的，自己没做过什么人情来往，自然不知道他妈的苦心。
    边景见他一脸困惑的模样，便知道了。
    太子爷自己估计也没想通他妈为什么这样做。
    循循诱导道：“那阿姨是什么时候说给我带一床的？”
    “在医院病床上，她刚切完阑尾。”
    边景：“......”
    “那给我带一床被子之前她还说了什么？”
    谢庭记性好，他很快复述余妍的话：“那你跟同学要好好相处啊，这次他大病一场，天也冷，妈妈给你添置了棉被，给他也买一床吧。”
    边景知道了。
    特别是听到那句“你跟同学要好好相处啊”，慈母操着一百颗心，拜托学校里唯一一个敢跟谢庭玩的同学多多照顾谢庭。
    虽然，谢庭这校霸也没人敢欺负他。
    不过边景从小成长艰难，他自然知道余女士走到是怀柔政策，希望谢庭在学校多结交朋友。
    可是，阿姨啊~
    边景心想：“你把儿子推到一个暗恋他三年的gay面前，真的合适吗？您放心他来，我不放心自己控制得住啊！”
    边景摇头晃脑得站着等红绿灯，脸上表情变化多端，即痛苦又愉悦。
    谢庭看边景的脸比红绿灯的颜色精彩。
    红红绿绿变换，偶尔还黄。
    从张秘书手里接过被子毛毯，一人提了一大包，谢庭把被子给边景提着，从书包里抽出一个袋子，装了东西的，递给张秘书，说道：“这毛巾麻烦您帮我带给我爸。”
    边景耳朵尖，眼睛也尖，那是一团白色围巾，被卷起来，最上面是一枝红梅，绣工并不是很好，但是胜在用心。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女式围巾。
    怎么谢庭说带给他爸？
    难道校花送的东西就这么值钱吗？要一家老小轮流戴？
    张秘书接过，随口调侃一句：“谢局刚刚还跟我念叨着呢，说见到他那个咳.....不孝子把他误戴的围巾拿回来，让你下次别再拿他围巾戴了！”
    谢庭有些窘迫，不好意思道：“他倒是越老越啰嗦了。”
    边景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特喵的，感情我难过了一个星期的围巾，不是校花的？是你爸的？
    谢局，你好歹审美配得上您国强的名字啊，戴这么娘们唧唧的围巾，有损国民形象吧？
    张秘书有意跟谢庭聊天，作为亲近，也为谢局辩解几句：“主要是这红梅是余书记亲自绣的，谢局他老人家，念情啊。”
    谢庭不太赞同得说道：“腻歪。”
    张秘书笑了笑，不点破，只说一句：“你啊，还小，等以后有了媳妇，自然就知道了。”
    十七八岁的少年，说这个还早。
    边景继续站在一边充当路灯一样杵着，心中在狂笑呐喊。
    “妈的，原来这红梅还是他妈绣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毁坏谢局的人民形象者，是教育局余书记。”
    边景的内心也不知道自己的乐啥，但是就乐了一下午。
    回了宿舍，还在笑着。
    谢庭以为他笑自己戴错围巾的事情，有些难为情得让他别笑了。
    边景趴在余书记新买来的被子上，闷在被子里又笑了一通，没有发出声音就不算笑话谢局了。
    而依旧以为边景笑自己的谢庭：“......”
    边景以为自己没有笑出声就不算笑了吗？掩耳盗铃！
    不过这么一顿猛处理，又是打架又是送东西的，关系总算恢复跟以前一样了。
    第十章 景哥
    谢庭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考虑，他不想看到边景对他疏远。
    边景只能把这份“不想”归结为“好不容易有个兄弟不想失去”，是明明白白的兄弟情。
    边景在刷题之余还留着一份智商来分析谢庭现在的心思，分析到最后边景自己心烦意乱，自己也写得越发潦草。
    盯着试卷上的答案，再算一遍。
    谢庭就坐在他旁边，见他在基础题算了两遍才确定答案，问道：“景哥，这题难么？”
    边景摇摇头：“不难。”
    是一道基础题，电阻公式一套
    

 7

    就有答案了。
    谢庭又问：“那你为什么算了两遍？”
    “......”
    边景死鸭子嘴硬：“谁规定题不能算两遍吗？”
    谢庭看了他一眼，才发现边景的表情有些恼羞成怒，自从边景喝了假酒之后情绪就有些难以捉摸，校霸赶紧低头，说道：“没，以景哥你的实力，我以为这是道难题你才谨慎算两遍。”
    边景揉了一下额头，解释道：“也不是难，是我算第一遍走神了。”
    谢庭看回自己的卷子，点点头。
    边景往他那边看了一眼，才惊讶道：“你都做完了？”
    “嗯。”
    “可以啊，偏科大王。”
    “......”
    谢庭偏科，英语单词不爱背，数理化题拿到手基本秒解。数理化能拿满分，英语却不合格。
    所以边景给他送了个称号：偏科大王。
    校霸忽略了学神的调侃，从兜里摸出手机，塞上耳机，对边景说道：“我睡会，上课叫我。”
    边景继续刷题，头也不抬：“嗯，好。”
    谢庭有时候很好奇边景这样的人，无父无母，没有家产，从上高中起就接受慈善机构的资助，这样的人，为什么做什么都能第一。
    就好像，本来应该在荒芜沙漠里郁郁而生的植物，最后却凭着野蛮生长的劲儿逐渐长成一片绿洲。
    谢庭趴在桌子上，脸朝着边景的方向，教室里的人很吵，很奇怪，他都把这些声音屏蔽了，能听见边景刷刷在答题卡上书写的声音，还有他偶尔咬笔头的声音。
    冬天的阳光不好，天阴阴的一层，谢庭再看边景一眼，少年站直腰板坐在窗边，认真解题，侧脸柔和秀气，是很舒服的长相。
    将睡之际，谢庭轻声喊了一句：“景哥......”
    边景有感应，快速给他回应：“在。”
    睡意袭来，谢庭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状态，想说的话没来得及出口。
    ......
    谢庭睡了一节课，最后意识开始回醒是听见耳边有人说话。
    岳阳围着谢庭看了一圈，偷偷问曹伟：“看来庭哥最近操劳啊。”
    曹伟回答：“可不是，看着黑眼圈，夜里一定没睡好。”
    两个中二少年，很快想歪，岳阳的声音更低了：“我去，校花这么猛？”
    曹伟摸着下巴思考：“庭哥棋逢对手了。”
    教室的人走了大半，都去吃午饭去了，谢庭惊醒，喊了一声：“景哥！”
    教室里的人都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
    岳阳跟曹伟睁大眼睛看他，边景快速应道：“哎，在呢在呢，景哥在！”
    见谢庭还在蒙的状态，边景拍拍他的肩膀，从头发梭到肩膀，跟哄做噩梦的小孩一样，动作轻柔。
    岳阳：“？”
    曹伟：“？”
    谢庭回了神，才拦下边景的手，以前也有这种时候，谢庭不知道在梦见什么，一醒来就喊人。
    睡之前谁在他身边他就喊谁。
    边景查过，这种情况是12岁之前，经受创伤极度缺乏安全感留下来的应激反应。
    岳阳跟曹伟都没见到这种情况，只觉得校霸跟学神这样关系很好！
    实名制羡慕呢。
    要是他俩谁摸上谢庭的头，手指骨能给你掰断。
    谢庭喝了一口水，说道：“没事了。”
    边景这才放下手算完最后一道大题，放下笔，说道：“走，吃饭去。”
    宿舍一行四人，向食堂走去。
    岳阳跟曹伟走在前面，勾肩搭背畅谈未来。
    边景走在谢庭左手边，看了谢庭平静的脸问道：“刚刚梦见什么了？”
    谢庭笑了一声，说道：“梦到你了。”
    学神的心漾了一下，故作冷静得问道：“梦见我什么了？”
    “梦到你......”谢庭的声音未落，远处有人喊他。
    两个看过去，校花站在树下，向谢庭招手，见他不过来，自己跑了起来，很快到谢庭面前，捧着个便当盒。
    边景明白了，拔腿追上岳阳跟曹伟。
    谢庭看了一眼单肩背包的身影，有些疑惑，每次，只要是校花出现，边景就会快速疏远自己。
    刚睡醒有些起床气，冷声问道：“什么事？”
    第十一章 辩论赛
    边曹岳三个人假装路人甲一样走在前面，岳阳口中念叨：“不对不对，我们三个人轮流回头看，不要三个都一起看，这样太明显了。”
    曹伟跟他说道：“那我先来，哇，爱心便当耶！”
    他看完，岳阳快速回头：“还是双层保温的，一层肉一层菜，还有小汤？”
    边景装作不在意得看一眼，很快回头过去，不发表任何评论。
    轮到曹伟：“尼玛，还有红烧狮子头？”
    岳阳恨铁不成钢，骂道：“曹哥，吃什么不重要，你看校花跟庭哥的表情，我们是来观摩别人谈恋爱的，不是来吃饭的。”
    曹伟：“说的有道理，可是，为什么庭哥不开心呢？卧草，他看过来了。”
    岳阳赶紧搂住边景跟曹伟往前走：“没看到没看到，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边景：“......”
    走了一会，曹伟又回头看了一眼：“卧草，庭哥不吃那便当？”
    边景有些意外，回头看一眼，就看到谢庭朝他们这边跑来了，校花一个人留在原地，捧着便当看不清表情。
    有些爽。
    做虐啊，边景，你觉得爽什么？
    思想龌龊，边景快速给自己抽了一巴掌。
    谢庭跑到三人行的面前时候，就听到一记响亮的耳光：“啪~”
    “......”
    边景面无表情地解释：“有苍蝇。”
    岳阳看他脸上的五指印，佩服道：“下得去手。”
    “......”
    同宿舍久了，岳阳已经得出在学神跟校霸之间的生存之道。
    只有学神在，谢庭基本有问必答。
    四个人打好饭之后，岳阳问谢庭：“庭哥，校花给你送饭你为什么不吃啊？”
    谢庭往嘴里扒拉几口饭，他吃饭很快，不知怎么练出来的，嚼完嘴里东西才回话：“不是答应跟你们吃么？”
    “那你可以跟校花去吃饭啊，我们三个可以吃的，是吧景哥？”
    边景嘴里塞着东西，不回答。
    曹伟有些二大傻，直白道：“凭校花跟庭哥你的关系，丢下我们的，我们可以理解的庭哥！”
    谢庭有些疑惑：“理解什么？”
    “理解你重色轻友啊！”
    谢庭：“？”
    岳阳扯着鸡腿吃，含糊道：“伟哥的意思是，你要是跟校花去吃饭，我们也不会觉得被抛弃的，兄弟当然要挺着兄弟！”
    谢庭理解了，说道：“我妈不让我乱吃东西。”
    岳阳：
    

 8

    “？”
    岳阳子以为谢庭是说他妈不让他早恋，以为校花跟校霸是地下恋，问道：“阿姨这么传统吗？”
    谢庭：“嗯。”
    边景吃的差不多了，靠在椅子里等他们，曹伟啥也没察觉，叹道：“景哥今天吃这么快？”
    边景咬着牙签有些拽：“因为我不八卦！”
    不在餐桌上八卦别人，吃饭自然就快。
    很快，谢庭也放下筷子，从边景手里接过牙签，悠然剔着牙。
    有些人浑身的气质就很适合嘴里咬着点什么东西，比如牙签，比如香烟，边景余光里看到谢庭大刀阔斧得坐着，大爷似的。
    剔个牙能提出干架的气势。
    “吃完上回宿舍还是教室？”
    边景回道：“教室吧，要准备辩论稿。”
    谢庭不明白，挑眉。
    边景解释道：“最后那节课，你睡着了，班主任让我准备辩论稿。”
    谢庭明白了，问道：“那你要去打辩论赛了？”
    边景：“可能吧，老何没明说。”
    谢庭笑了笑，对他说道：“我这边倒是有点消息。”
    边景耳朵靠近他一点，看向他：“什么？”
    “湛宁大学的文学系凋零，近期有一场国际辩论赛在湛宁市进行，大学里是没人了，教育局的领导想在下面的高校挑人。”谢庭轻悠悠一句，对着边景：“你，被选中了。”
    曹伟吃完了，操了一句，重复问：“国际辩论赛？”
    谢庭点点头。
    “我淦！那不是全程英语辩论的比赛么？听说还有国际大学教授做裁判？比如麻省，斯坦福这些鼎鼎有名的大学。”
    谢庭再次点点头。
    岳阳激动崇拜道：“景哥，你以后就是我爷爷了！”
    曹伟跟着他一拜：“请受孙子一拜！”
    边景：“......”
    第十二章 前程似锦
    班主任找上他的时候，只给了他一些资料，说根据这里给出的题材，写一篇英语辩论稿，写完给她看。
    “不一定是我，事儿还没定。”边景从来不放空响。
    谢庭倒是一副老神在在地坐着，八风不动。
    边景被他这副模样搞得不太确定，问道：“真的假的？”
    谢庭眼皮抬了一下，那意思是：“你看我像是说假话的身份吗？”
    边景心里有些压力了，他高中是拿过不少奖，可没有一个是打辩论赛得来的。
    “那我赢了？算一中的还是湛大的？”
    谢庭想了一下，才说道：“算你的。”
    边景不明白，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辩论赛从初赛打起，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原本由湛宁大学的文学系跟商务英语系的学生参加，初赛险险赢了一场，进入复赛时候四位辩手的状态都不佳，高度紧张，被斯坦福大学教授带来的学生压着吊打，现在一比一平手。
    复赛完之后，我方二辩就住院了。
    据说压力过大，下楼时候，从三楼楼梯直接滚下一楼，那兄弟被抬走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拉着同伴的手庆幸得说：“我终于不用打比赛了。”
    要不是生命诚可贵，边景怀疑这位兄弟是故意的。
    老何是他的班主任，高中带了他两年，这次来带他比赛时候，比任何人都激动，跟他讲完规则又说了另一条潜规则。
    老何的眼睛闪亮发光，仿佛看到曙光一样，兴致冲冲得说道：“这次来看比赛的还有洛克教授，你知道是谁吧？”
    边景：“不知道。”
    “......”
    边景不知道很正常，他一个连省都没出过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个一听就是外国人的名字？
    老何恨铁不成钢，问道：“新闻，平时有看吧？”
    边景：“没时间。”
    确实没时间，写题打工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
    老何继续问道：“手机呢，把手机拿出来，现在搜。”
    抽条挺拔的少年站在教室办公室，慢悠悠拿出手机滑动。
    老何嫌他网速慢，心急直接跟他解释道：“洛克先生是新加坡SAID公益辩论组织的主席，自2003年开始在中国大学和高中推行辩论教育，他这次来老师还听说他代表斯坦福大学来挑选优等生进入他的辩论队。”
    “这说明什么？”
    边景心里有些清楚了，看着老何，老何脸上的笑容更盛，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边景，只要你这次在这次决赛中表现出色，那么十有八九被他选中，被选中就意味着你可以直接保送斯坦福大学，你明白老师的苦心了吗？”
    边景明白了。
    低着头，看着眼前给自己操了两年心的班主任，很难说出否认的话，他也知道以他的成绩，活该前程似锦一片光明。
    从教室办公室出来之后，边景手里又带了一堆资料，比以往的卷子都多。
    班里的人都在即将到来的月考做准备，边景坐在位置上，仔细研究卷宗资料。
    在看老何给的爱派里看这次竞争对手的视频，了解每个辩手的长处和短处。
    谢庭有时候不来上课，在家里学习，反正他家给他提供的教育资源远远比学校的好，听说这次特意请了外交老师给他突击英语。
    不求高分，合格就行。
    边景从卷宗中抬头时候，远方的云似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现在的境遇让边景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另一句。
    他与清风轻声说道：
    “我们半路相逢相陪一段，而后各奔似锦前程。”
    第十三章 我方辩友
    月考完，边景走出考室时候，脚步有些轻松，每考完一场他都轻松一场。
    岳阳跟边景是同一个考室，提前出来的，站在楼梯口等边景，边景一出来，就赶紧对答案：“景哥，考完了，我们来对一下选择题。”
    边景皱眉，有些为难。
    岳阳是知道他的，从怀里抽出一份试卷，指着题说：“我知道你从来不记答案，我顺走了一份空白试卷，你看，你就在这上边勾你觉得眼熟的答案就行。”
    边景接过，刷刷的勾起ABCD，到最后一道数学选择题，是几何题，他在BD之间犹豫不决，估计已经忘记是选什么了。
    一个声音在耳后响起：“选D。”
    边景本能性的信任他，勾了D。
    转身把试卷给岳阳，跟谢庭说道：“你考得怎么样？”
    谢庭挑挑眉，他一贯被家里要求不出头也不落尾，成绩保持在前五就行，这次题简单，家里给开了小灶，自信得说：“景哥，我觉得这次追在你屁股后面不是问题。”
    边景是年级第一个的钉子户，地位不可撼动，追在他后面边景后面也就是年级第二。
    边景跟他击拳：“可以啊小兄弟。”
    谢庭放下手，见岳阳还
    

 9

    在对答案，便站得近边景一点，说道：“毕竟，我也想让别人喊一次爷爷。”
    边景啧了一声，爷孙是这些中二少年必争的身份，永恒的话题，指了指自己：“那你希望落空了，他的爷爷只能是我。”
    谢庭也不勉强，耸耸肩看一无所知的岳阳：“那我当他爸爸也行。”
    “......”
    边景：“那你是我什么？”
    谢庭：“......”
    岳阳对完答案了，他刚刚没听清，只听到爷爷爸爸之类的词语，问道：“景哥庭哥，你们讨论什么呢？”
    他爷爷没回答他，只是拦住他的肩，又拦住他爸爸的肩，说道：“走啦，我的乖儿子跟乖孙子。”
    岳阳“去去去”挣脱他爷爷慈爱的怀抱。
    谢庭个子比边景高一点，腰站直一点就挣脱了。
    边景一个人走，口中哼道：“不孝子孙。”
    “......”
    边景考完要去隔壁的大学见辩友，一辩三辩四辩，都是湛大的人，边景到的时候发现一辩跟三辩是男的，四辩是个女生。
    出于礼貌，边景恭敬地跟三位师兄师姐打招呼，开始自我介绍。
    他的介绍很短。
    “师兄师姐好，我是边景。”
    关于历史成绩什么的边景没说，在坐的三位估计把他都调查了一遍，才同意他入队。
    先说话的是一辩，一个性格开朗一点的男生，自来熟。
    “你好小景同学，欢迎加入我们辩论队。”明栲是文学系的，他本地人，见过边景。
    坐在他旁边的三辩就冷静自持很多，只淡淡一句：“欢迎。”
    那位女生强势一些：“边景同学，欢迎来到湛大辩论队，我代表我们学校欢迎你的加入。”
    边景看了她一眼，说道：“谢谢。”
    雅婕没有想到一个高中生这么淡定，不过也好，辩论赛要的就是镇定理智的人才。
    听了一会赛情，跟三辩磨了一下细节，推敲几处对方辩友可能出现的错点漏点，边景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了。
    谢庭说下课来接他去买书。
    讨论小会结束后，边景赶紧收拾东西往校门口走，明栲在后面喊他都没听见，他没有带手机，谢庭联系不到他，估计等他挺久了。
    火急火燎得到了校门口，没见到人。
    边景以为他走了，心中一阵失落。
    即使现在谢庭有女朋友，人总是贪心的，跟喜欢的人待久一点，他也就这点私念。
    边景像颗莲子，白嫩一无所求的外表裹着苦涩的心，他想跟谢庭多相处几秒。
    大学的校门口跟高中很不一样，校门很恢弘，灯光明亮，有不少校园情侣手牵着手散步进门。
    边景站在一边，羡慕得看着。
    幻想如果自己牵着谢庭的手这样走，他想都不敢想。
    “想什么呢？”
    “！！！”
    边景“卧次”一声，粗口爆了一半，转身便看到谢庭那张英俊的脸，鼻头通红，估计等久了。
    “你刚刚在哪儿呢？没看到你。”边景问道。
    谢庭哈了一口气，指了指一小角落哪里的门洞，少许雪堆着，谢庭穿了一条白色长款的羽绒服，说道：“等了一会，太冷了，我到哪避风去了。”
    “哦。”
    “你刚刚想什么呢？我喊你都听不见？”
    “没什么。”
    “哦。”
    第十四章 夜市红绳
    边景跟谢庭在进行无营养对话的时候，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校内走出来，靠得很近，特别是开朗一点的那位辩友说着笑话逗话少的那位。
    话少的叫牧崎，听说也是湛宁一中出来的厉害学神。
    边景看到他们了，喊了一声，两个人本来靠的很近，听到喊声快速避开半个人身的距离。
    不知是不是天黑边景没看清，他看到这两位避开之前的手是牵着的，在宽大的衣服掩盖下。
    明栲看见他们了，招招手走近来，问道：“你还没走？刚刚看你火急火燎的，以为你早就离开了。”
    边景有些尴尬，害怕谢庭知道他火急火燎是以为怕他等久，岔开话题道：“还没，你跟牧师兄去哪里呢？”
    牧崎站在一边，安静等着明栲，不说话，眼神始终留在明栲身上。
    谢庭站在边景身后，围着围巾看着远方打电话，也在等他们说完话就走。
    明栲笑了一下，边景发现这个师兄很爱笑，笑起来温和从容，很亲切，使人不受控制得想亲近。
    “我们准备到夜市去淘点书，找点这次比赛的资料，唉，你们呢？”
    边景小小惊讶了一下，欢笑道：“我们也是到夜市买书。”
    “啊，这么巧了。”明栲说完转头问身后的牧崎：“崎哥，他们也去夜市呢，一起吧？”
    谢庭电话讲完了，闻言看向边景，边景也在问他的意见。
    谢庭自认不太想跟这二人同行。
    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谢庭觉得这两个人的气场有些微妙。
    “嗯。”牧崎很少有拒绝明栲的时候。
    明栲抬腿先走，赶上公交车停下，对落后几步的三个少年喊道：“你们快点。”又对司机说道：“师傅你等会，后面这三个帅哥也上车。”
    四人上了车，明栲先选了双人座，坐靠窗边，等牧崎上来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快来快来，我给你占座了。”
    牧崎移过去坐好，明栲自然而然地解了他右耳边的耳机，一副白线耳机，分了两个人戴，谢庭看了一眼，移开眼。
    边景也看到了，默默选了一个单人座。
    谢庭也坐了单人座。
    边景坐他后面，盯着谢庭的后脑勺看了一路，脑袋在放空，整个人在发呆的状态。
    后来有孕妇上车，谢庭让座，站到边景的座位旁，扶着他的椅子。
    边景让他把书包给自己，谢庭不让，说没多重。
    一车的人摇摇缓缓到了夜市，明栲在后面跟牧崎说笑，边景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明栲的声音大了他还是能听得见一些的。
    “像不像我们以前？”
    “也太羞涩了。”
    “不过比你好。”
    牧崎的脸色不自然，装没听见，不回答他。
    明栲对这位的不想回答就装听不懂听不见的德行了解个透，也不强迫他，继续说话逗牧崎。
    一路上，谢庭有些不太自然地走在前面，比边景快了一步。
    后来又等了边景一小步，等边景齐肩走，走着走着边景又落后一步，谢庭又等他，边景跟上，又落后。
    如此两三回。
    边景觉得谢庭的耐心快要用完了，果然，三秒后，谢庭站定，对他说道：“景哥，我发现你腿挺短的啊？”
    “滚。”
    “整个一柯基。”
    “.....
    

 10

    .”
    “你他妈给老子站住，敢说就别跑，狗操玩意！”边景挥着书包带子，瞄准谢庭。
    谁知道校霸腿长，身手矫捷，跑得没影。
    “不孝子！”边景跑了几步，喘得不行，牧明两个人不知走那条街去了，谢庭那龟儿子估计一头扎进新华书店了。
    边景落了一个人，逍遥自在。
    夜市卖的东西多，边景不好像个女孩子一样这也看看那也摸摸，维持着校园学神的身份，目光高冷得从各个摊位走过，心里布灵布灵得不行。
    这也想要那也想要，摸摸口袋，不能要。
    边景从高中开始就接受湛宁市教育慈善机构的资助读书，他的生活费都是平时打小工得来的。
    “你喜欢这些玩意啊？”明栲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对边景说道。
    边景手里拿着两条红绳，正在试戴，细瘦的腕子红绳牵着，趁着皮肤细白，明栲哇了一声，叫道：“哇，你戴起来很好看。”
    边景被他一夸有些不好意思，要解开红绳，明栲从他手中拿了一条，戴在自己手上，第一时间给牧崎看。
    “崎哥，好看吗？”
    牧崎点头。
    明大爷大手一挥，对摊老板说道：“老板，结账。”
    “跟他的一起。”
    “......”
    第十五章 我也比赛
    事情发展到最后有些迷，边景明栲人手一条红绳戴着，牧崎安静跟在身后，边景看不懂这位高深师兄的表情。
    但能感觉到他比之前更沉默了。
    秉着非直男的敏感心思，边景心中有个想法不敢说。
    到新华书店，在一堆编程书中找到谢庭，谢庭此人，做什么事情都认真，看书看到入迷了很少听得见声音。
    边景拍了一下他左边肩膀，闪到右边，然后看到谢庭头偏右看他。
    “.......”
    “景哥，多少年前的游戏了，你幼不幼稚？”
    “你闭嘴。”
    “......”
    边景蹲下来看他选的书，都是编程类书籍，边景看不懂，但是不妨碍他记书名。
    把书名默默记住，下次单独来买这些书。
    谢庭看的书，边景下意识得想看。
    等他回过神来，连他都不想不出这到底为什么？
    少年年少，不懂追逐情怀几深，只知道喜欢的人所喜欢的东西，自己也理应喜欢。
    “你读这些书干嘛？”
    谢庭目光还在书上，耳朵微微侧着，没听清楚：“嗯？”
    边景抱着书站起来，靠近他耳朵一点小声说话：“我说你读这些书干嘛？”
    说话时候，边景压低声音，喷出了几丝气息，暖和的气流沿着耳廓钻进谢庭的耳朵里，谢庭耳朵有点痒。
    伸手揉了一下，目光看向边景。
    莫名其妙笑了起来，表情有些炫耀，说道：“景哥，我也要比赛了。”
    “啊？”
    “全国青少年编程大赛，蓝桥杯，在首都举行。”
    “卧槽？”
    “是的。”
    “牛逼啊庭哥！”
    “......”
    边景喊庭哥，这是真牛逼了，他连谢庭什么时候学的编程都不知道。
    湛宁一中一个月两天月假，明天就是其中一天，谢庭回家，牧明两位回学校，边景自己一个人回堂叔留下来的老宅子。
    明天是堂叔忌日。
    边景爬墙进了宅子，边疆不在，估计又醉倒在哪个赌场了。
    趁着边疆不在，边景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入夜了，边景坐在厅门口发呆。
    他的身后就是堂叔一家人的牌位。上面没有他父母的，他父母跟堂叔隔着远房，不拱在这里。
    庭院很大，宅子是好宅子，全是松木建的，雕栏画柱，颜色艳丽，只不过年旧失修，很多地方都掉了漆。
    边景脑袋放空时候不知道想什么，脑壳里跟放电影一样。
    有时候是已经没有多少记忆的父母，也有是边疆那个混球，还有谢庭，甚至连老何的脸都闪过。
    边景发现这些人在他脑海里停留的时间都不会太久，谢庭倒是停的久一点，很快被边景关掉了。
    他这一生，年幼失孤，成了孤儿，辗转成远房堂叔的养子，堂叔的亲子怕自己抢了宠爱，整天打他。
    起初还只是在人后，后来长大了，堂叔管不住边疆，变成人前明目张胆的怒骂踢打。最后连护着他的堂叔都没了。
    边景到目前为止这一生，跟他此刻的脑海里的人脸一样，谁都没留住。
    迷迷瞪瞪得在厅口就睡着，早上起来给堂叔上了一炷香，又陆续说自己的成绩不错，能考上大学等等。
    边景对着牌位絮絮叨叨许久，听见门口响动，怕是边疆回来了，翻了后院的墙赶紧逃走。
    边疆打他打习惯了，他现在不想挨打。
    “小白菜啊地里黄，三两岁啊，没了娘~”边疆一大早就醉醺醺得回来，进了堂屋，给他爹上香。
    “老头，今天你忌日，儿子来看你了。”
    边景趴在墙角听着，心想，：“算边疆还有点良心。”
    又听见边疆突然大骂了起来，对这满堂的祖宗牌位：“就算你是我老子，我还是要说一句，自古以来，谁家的家产不是给亲儿子继承，你倒好，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远亲杂种，你看看，你这香火还不是要我延续，那个狗杂种给你上过一炷香吗今天？”
    边疆睁着他那狗眼，勉强看清楚灰炉里烧剩下的纸钱，操了一声，冲着老宅喊：“我操，边景你个狗杂种，竟然还有种来上香.......”
    边景拔腿就跑，生怕后面的狗追上。
    一大早跑出巷子口，往东南方向跑去，边疆没追上来，边景弯腰喘了几口气，才恢复平静。
    童年的记忆让他对边疆充满了恐惧，谢庭不在，他打死都不跟边疆碰上，碰上这人渣，估计能把他打到不用参加高考。
    边景跑了一身汗，准备找个地方冲一下，酒店他去不起，只能找路上哪家店里有水龙头伸出来的，他接点水。
    就在边景找水龙头之际，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被一个身材雄壮的男人带着，从酒店里出来。
    边景很快睁大了眼睛，口中自问：“校花？”
    第十六章 您要点脸
    边景再三确认，那个身材强壮，浑身社会气息的男人不是谢庭。
    背对着，校花脸上的表情边景看不到，在后面跟踪了一路，直到两人上了车才停下来，边学霸都不用发挥他聪明的脑子。
    嘴巴再次自问：“卧槽？”
    谢庭被绿了？
    被一个社会人绿了？
    边景快速掏出手机，拨通谢庭的电话，这个时候才八点，电话响了很久，谢庭沙哑的声音才响起：“喂~”

 11

    边景第一次发现这样的事情，有些紧张，吞了几口口水，张口：“你.....你....”
    你了个半天，说不出口。
    你被绿了，你女朋友跟一个男的从酒店出来，我亲眼看到的。
    谢庭起床气有些重，电话那边你你你了个半天，睁开眼把电话移到眼前看，确定是边景没错：“景哥，什么事啊？”
    谢庭这一声什么事啊~拉的长长，边景愣是听出了校霸不设防的撒娇？
    “没事，你睡吧，我打错了。”
    “哦。”
    谢庭挂了。
    边景捏着手机，松了一口气，你被绿了这事他说不出口。
    周一，谢庭觉得边景看他的眼神十分怪异，隐秘中带着怜悯，更多时候边景欲言又止，被他一问又被打岔过去。
    “到底怎么了？”
    “没事，写题。”
    .......
    “第十次了啊！”
    “啊，我不是看你。”
    “......”
    ......
    “不是，景哥，我今天就这么帅么？值得你一看再看？”
    “对，你今天特别帅。”
    “我帅你是第一天知道啊？哥帅十年八年了好吗？”
    “......”
    您要点脸。
    下午校花给谢庭送试卷，边景改看校花了，看的那个全神贯注目不转睛。
    直到校花要走了，边景还目光相送。
    “喂。”
    边景回眸：“嗯？”
    谢庭：“最后一道大题，答案多少？”
    作为学神，边景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被对答案。
    边景看了一眼谢庭的答案，说道：“你写对了。”
    谢庭：“哦”了一声，收起数学卷子，抽出英语单词小本本，开始背单词。
    边景眼睛都抡圆了，诧异问道：“你在干什么？”
    谢庭伸了伸手，问道：“不明显么？”
    明显，太明显了，高考3500快速记忆。
    谢庭平时是打死不会主动学英语的，之前上英语课他偷偷在课本上垫数学试卷，边景摸了摸他的头：“你发烧了？”
    谢庭躲开，脸色有些不自然得解释道：“没，前天带回那些书，我发现有几本看不懂的。”
    边景了然，这些编程书都是英文：“那你怎么不买中文版的？”
    “前天拿的时候没仔细看，买就买了。”
    “所以你这是被打击到了，开始重学英语？”
    “嗯。”
    边景一语双关鼓励兼安慰他：“庭哥，我就喜欢你这个人这个样，拿得起放得下，男子汉大丈夫。”竖起大拇指。
    谢庭嘿了一声，抽了边景一下：“真佩服就收起你那幸灾乐祸的嘴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七章 稀有矿土
    自从校霸同学要重新捡起荒废了多年的英语学科，高二A班就经常出现边景背稿子谢庭背英语单词这一幕。
    学神学习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校霸也跟着学，就有点不真实了。
    所以A班最后这一角场景经常跟玄幻一样。
    景：“我方坚持世界冠军不应该认回原家庭的观点......”
    庭：“We insist that the world champion should not recognize the original family......”
    景：“对方辩友的观点属于本末倒置......”
    庭：“本末倒置，英语怎么说？”
    景：“to put the cart before the house .”
    谢庭默写一遍，边景用英语夸他：good u is an intelligent boy。
    庭：“景哥教得好。”
    景：“不用客气，叫我爸爸就行。”
    庭：“爹！”
    景：“也行。”
    “......”
    岳阳问曹伟：“什么画风？”
    曹：“不清楚，神仙父子？”
    很快，边景辩论赛到了，周二到湛宁大学大礼堂比赛。
    是周二，一中还要上课，班里没人去当观众，边景也不需要加油打气，他知道自己要什么，穿好小西装，戴着红绳，深呼吸一口气，随着明栲的步伐稳重沉静走向反方辩台。
    ......
    谢庭到的时候，辩论赛已经进行到一半了，为了不引起骚动，谢庭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看着台上的辩手激烈辩论。
    大多数边景发言时间很多，也可以看得出他是下了功夫写稿寻找对方反驳点了，只可惜在牧崎冷静自持把控全场的节奏下，评委席能看到边景的能力估计是少之又少。
    谢庭这个时候才仔细看了一眼牧崎，很惊讶，市长公子，竟然选择了湛大。
    一般他们这个圈子的公子姑娘们，高考完，甚至没等高考就出国或者到A大去了。
    等散场时候，评委席已经主动喊了牧崎留下来，牧崎看了一眼评委席的评委，又越过边景，跟明栲说了一句话，才走向评委席。
    谢庭的目光在牧崎附耳跟明栲说话时，那温柔眷恋的眼神中，突然就寻找到了答案。
    这个答案，让他惊愕，不过从小到大的涵养让他脸上表情迅速恢复冷静。
    背起书包，往辩手后台走去。
    边景正在更衣室换辩手衣服，他皮肤细白，这种麻料衣服在身上穿久了，有些过敏，伸手在背上胸前都抓了几把，很快，瓷白的肌肤上迅速挂上几条红痕。
    谢庭到的时候，眼前正是这么刺激的一幕，刺激得他迅速转了个头，又转念一想，以前在宿舍也看过边景不穿上半身衣服的时候，估计那时候没有抓痕，所以他心无旁骛。
    现在刚刚得知了市长公子的事情，心中对同性上升了一个认知，生了别样心思。
    倒也不别扭，就是有些尴尬。
    谢庭走出更衣室，在门口等边景。
    几分钟后，边景收拾好自己走出来，在门口看到谢庭，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现在一中正在上课吧。
    谢庭朝他走来，脸上露了点笑，朝着边景击拳：“恭喜景哥。”
    边景也笑了笑，握拳跟他对击：“我没怎么出力，主要是三辩厉害。”
    一击拳之后，谢庭顺着他说：“牧崎确实厉害，但你也不差。”
    边景拎着辩手大袍往外走，笑笑道：“那是。”
    到了辩手厅，看到台上的人都走了，台下的观众也走得差不多了，只有牧崎跟几个评委在交谈。
    那些评委有中国人也有外国的教授，大多都是对牧崎的夸奖，市长公子大概见惯这种场面了，应付得游刃有余。
    坐在台下等他的明栲就没那么
    

 12

    悠闲了，他忙得很，双手捧着手机在打游戏。
    谢庭问：“要上去打个招呼吗？”
    “要。”
    谢庭见他要抓皮肤，说道：“衣服给我拿。”
    边景顺手一递，迅速走到明栲面前，明栲见是他，张扬起明媚的笑容跟他招呼道：“小景，我们等牧崎一下，雅婕组织了庆功宴。”
    扬起的手腕处红绳飘荡，很难有人能拒绝明栲。
    边景原想来打个招呼就走，不过也预想到大学里比赛后会有各种宴会，也就罢了，回了明栲，又走到谢庭身边，轻声问道：“庭哥，他们组织了庆功宴，你有时间么？”
    谢庭没事做，他回了家也是看书，便回答道：“有。”
    一人捧着手机厮杀变成三个人捧着手机厮杀。
    全都关了游戏声音，等牧崎回到明栲身边，发现他左边坐了谢庭，右边坐着边景，拿起书包，敲了敲明栲的桌面：“去换衣服。”
    明栲注意力很快从游戏上回归，看着牧崎说：“好。”
    “小景帮我挂一下机。”
    人就屁颠屁颠跟着牧崎后面走了。
    边景看着那两人牵着手离开的方向出神，直到游戏里的人物死了，谢庭隔着位置眼睛盯着游戏，喊道：“景哥，发什么呆啊？”
    边景用谢庭听不见的声音跟清风说道：“勇气，该是世上稀有矿土。”
    第十八章 谈个恋爱
    边景站在走廊里等牧明两位，等的有些久，边景怕谢庭耐心用光，找其他话题跟这位爷聊天。
    “唉，咱这次寒假有多少天？”
    谢庭靠在墙壁上，长腿屈起，思考了一下才说道：“不知道，不过听说上到年二十五才放假。”
    边景心中也有数，他问只不过是为了转移谢庭的注意力，嘴上应道：“啊，那年基本在学校过了？”
    谢庭看了他一眼，随便道：“对啊，听说年初八要来上课了？”
    边景：“我总算知道往届师兄师姐的痛苦了。”
    谢庭扯了扯嘴角不说话，低手玩手机，上面有他自己设计的游戏，有一种人他能无聊到自己为难自己。
    谢庭玩着自己为自己特制的数独游戏，换了边脚靠墙，这是他不耐烦的前兆。
    边景抓着明栲的手机，上面游戏已经结束了，向谢庭说道：“我去看看他们。”
    谢庭随口应了一句“嗯”，然后又反应过来边景现在去应该不方便，伸手想抓边景，只不过边景跑得比兔子还快，迅速就没了人影。
    一对情侣为了能在更衣室呆那么久不出来，谢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更担心，边景会看到什么。
    提起书包又第二度进去更衣室，不过一进去他就知道没来得及，边景在距离门口两三步的地方呆愣得站着，手上拿着明栲的手机。
    谢庭往里一看，自己的脸上也悄然爬上绯色。
    不过还好他反应迅速，迅速捂上边景的眼睛，对牧崎点头示意：“手机在这里，我们有事先走了。”
    说完从边景手里拿过手机，随手放在桌子上，不再多看那边一眼，扯着边景的后衣领子走了。
    直到走出湛宁大学，边景还是呆着的。
    谢庭不知他的心思，只以为是被这种场面吓呆了，艰难启齿安慰道：“景哥，这种事在大学里挺多的，湛宁也算是大城市，你......”
    边景很快打断他：“我知道，我没被吓到。”
    边景发楞发呆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胆子也太大了，更衣室的门就那样随便得开着，随时有人会闯进那小小更衣室，里面连个遮挡的物件都没有。
    那两个人便忘情得在里面亲吻起来。
    吻得神魂颠倒，不知天地为何物。
    甚至边景跟谢庭闯进来时候，牧崎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明栲被他遮挡着，看不清表情，不过那粗红的脖子跟耳廓出卖了他。
    谢庭挑眉，边景没吓到就好，他从小跟着父亲在高层圈子里混，比这个更过分的都见过，只不过那些人都碍着他没成年，不会给他引荐罢了。
    再说他也不好这口。
    不过他仔细看边景，边景很不自然啊，脸也跟着红了。
    谢庭怕他有心里阴影，张嘴问道：“景哥，你.....”
    边景低着头走路，知道他要问什么，安慰道：“我很好。”
    谢庭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见边景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也就收声。
    他这边沉默，边景那边耐不住，他第一次喜欢人，不敢表达，也不敢有任何暗示，他甚至连这份心思都降了很多。
    此刻是两个人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边景不想错过机会，于是，他问道：“庭哥，你对这事怎么看？”
    这事，指同性恋的事情。
    谢庭很聪明，他也一直都有态度，说道：“存在即合理，敬自由。”
    三言两语就把边景说明白了，他很快了然，心中冒酸，因为身不在其中才敬自由，像他现在，身在其中，他奢望更多。
    可是他不敢。
    谢庭对这事的启蒙都没有。
    他不敢冒险。
    一路上无言，雅婕打电话问他怎么不吃庆功宴就回去了，边景扯了个谎，说回学校上课了。
    湛大跟湛一不远，就隔着几条街，雅婕让他们下次有机会再聚。
    边景连连应下。
    挂了电话之后，谢庭察觉到边景的情绪不对劲，颓丧。
    他见不得边景这样，又起了逗他的心思：“景哥，要是咱两个也谈个，你觉得怎么样？”
    边景没反应过来，懵了：“谈什么？”
    “像他们那样，谈个恋爱？”
    边景彻底懵了，你搁这说什么屁话？
    谢庭笑起来有些邪，他突然觉得边景卸下所有防备，像现在这样懵逼的表情，超乎常人的可爱。
    所以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也谈个恋爱，你觉得怎么样？”
    第十九章 稍有起色
    这已经是边景不理他的第三天，谢庭在心里计算着。
    跟以前的漠视不同，这次的景哥是彻底的不理他了，谢庭没想到一句玩笑话能让边景介意这么久。
    所以这几天他铆足劲来上课，天天换着法儿哄边景。
    人就坐在他旁边，可不管谢庭怎么叫都不给回应。
    谢庭的耐心在逗边景这件事情上，不留余力，全身心的输出。
    “唉，英语试卷借我抄一下。”谢庭用笔点了点桌面，边景没有反应，继续刷他的题，眼神都不给个。
    前面的岳阳以为谢庭还没做作业，赶紧把自己的试卷供出来给谢庭，狗腿道：“庭哥，你抄我的吧，我也是抄景哥的，正确率百分百，绝对忠诚可靠。”
    说完还拍拍自己的胸膛，谢庭表情不变，看着岳阳。
    边

 13

    景从试卷里抬头，凉凉得瞥了岳阳一眼。
    岳阳在这一眼寒凉里马上收到讯号，对比与校霸的淫威，他更折服于给他作业抄的学神，于是又换了个说法：“不过景哥说了，凡事先动脑，做题要自己来才有诚意，庭哥，我这份是自己做的，正确率不高哈，您别抄。”
    谢庭就这样抱着胸看岳阳自己打自己的脸，又转头去看边景。
    这位哥儿除了给岳阳那一眼，一个字儿都不给自己。
    唉~
    谢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猪朋狗友不少，像边景这样好的很少，几乎没有。
    在他家庭这个位置的人，交友多少带了权利交易，像边景这种赤诚的更没有。
    等放了学，边景正要起来吃饭，谢庭跟着他到食堂，给他打饭给他倒水，他谢公子什么时候干过这些。
    就这，边景硬是一个眼神不给他。
    谢庭也暗恼，自己这次怕是真得罪狠了边景。
    千不该万不该，开玩笑那样说，那不是变相得说他景哥是同性恋了吗？
    这是事谢庭理亏再先，所以边景怎么生他的气都是应该的。
    边景不理谢庭，自己到窗口打了饭，倒了水，端到角落里吃，就是不跟谢庭一个桌。
    谢庭一个人面前摆着两份饭，挑了挑眉，也不跟过去，自己一个人吃起来。
    正打算一个人吃两份的时候，他对面坐了人。
    校花今天特意打扮过，寒冬腊月里穿的短裙，头发也梳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化了淡妆。
    坐下，笑得得体：“谢庭，一个人吃不了两份，给我吃一份吧？”
    谢庭想了想，不能浪费粮食，点点头。
    于是饭堂视觉中心全聚焦在这对养眼的男女身上，男俊女靓，不少低年级的同学都拿着手机偷偷拍起来。
    要不是碍着谢庭的气势，周围的人估计都明目张胆得拍了。
    边景在角落里吃得不是滋味。
    心里把谢庭问候了八百遍，骂他水性杨花，骂他不知天高地厚拿谈恋爱开玩笑，谁知道他有一瞬间的喜悦不受控制涌上心头，就要在脑袋里做出反应时，就听到谢庭说：“我开玩笑的。”
    他的心又沉入寒潭，这人可恶至极。
    这一冷一热的刺激，把边景折磨得翻来覆去，跟个烤鱼一样，烤完这边烤那边。
    校花含笑奕奕得跟着谢庭说话。谢庭听着，偶尔应两声，都是单音节的词语。
    边景又想起校花大清早跟个社会青年从酒店出来，不见得是多清白的人物，一面想，谢庭真可怜，被个女人绿了又绿，一面又觉得自己这吃的咸鸭蛋淡操心，关他什么事。
    这顿饭吃的膈应，扒拉两口就拿了水杯走。
    谢庭吃得快，还是很有礼貌得等校花一小口一小口吃完。
    等回到教室时，就看到边景蒙头在桌子上睡起来了。
    下午英语课，抽了谢庭起来回答问题，一问三不知，英语老师都习惯了，这位学生身份特殊，也只是敲打几句：“有不会的来问老师，卷子最好都做，不要留空。”
    谢庭是故意留空的，以往这种时候，边景都会偷偷把试卷右移，他看一眼就可以回答出正确答案。
    这次的景哥，不再给他提示答案了啊！
    “好的老师。”
    “有什么不懂也可以问问边景，人家英语卷子每次都写，错不到哪去，边景，这次150道题，错了几道。”
    边景站起来，答道：“2道。”
    教室里顿时生出一众佩服声音，岳阳直接回头佩服道：“我去，我错了二十几道，景哥，你果然牛逼。”
    英语老师满意得点头，还是叮嘱道：“做题不要粗心大意，我看你这次题型应该全对才是。”
    边景站着不说话，谢庭也站着。
    英语老师让边景把错的那两道题挑出来，给他讲解了为什么错，选正确答案之前要先练一下自己语感。
    做英语习题，排除语法词汇量，语感也是很重要的东西。
    “好了，你坐下吧。”英语老师说道，又看了一眼谢庭，让谢庭也坐下：“谢庭你多跟边景学一下，学习态度起码要端正起来。”
    这次谢庭回答得很轻快：“好的老师。”
    回答完看向边景，边景翻了半个白眼。
    不容易啊，有白眼了都。
    稍有起色。
    第二十章 兄弟情
    下午放学之后，谢庭不想回家吃饭，跟着边景，让他教英语。
    边景依旧不理他。
    不过多时，校花拿着物理卷子来跟谢庭请教，谢庭不好推托，物理确实是他强项，给校花讲了一遍，没明白，又耐着性子讲了第二遍。
    边景眼角余光总是偷瞄这边，在人家讲完题又快速收回目光，心情烦躁，最爱刷的数学题都没写得下去。
    烦躁得收拾了书包，校花见他起来，问道：“景哥，你要走了？”
    边景声音有些低，胡乱应了一声：“嗯。”
    谁知，谢庭拉住他的手腕，那处红绳衬着边景手腕跟手指都修长十分，皮肤嫩白滑腻。
    谢庭头也不抬，拦住边景，说道：“景哥，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边景挣脱了他的手，没理他，自顾自得往外走。
    校花看了一眼边景，皱起眉头，跟谢庭抱怨道：“他这什么态度？”
    “牛人的态度。”
    谢庭也开始收拾书包，边收拾边跟校花说道：“我觉得你这情况基本没救，你还是让家里给请家教吧。”
    说完就走了，留下气结的校花在教室里顿足。
    “景哥。”
    边景听见了，脚步没停，很快，身后一人跑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问道：“这都第三天了，还生气啊？”
    边景不理他。
    谢庭笑了，调侃道：“不是，景哥，你这样特别像我妈生我爸气的时候，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边景闻言心中一梗，一抖肩膀，把谢庭的手抖落下去，皱眉：“起开。”
    谢庭又跟上，重新揽上他的肩膀，正经道：“景哥，我错了，我认错。”
    边景住足，瞪着眼睛问他：“你错哪儿了？”
    谢庭摸摸鼻子，虚道：“我不应该开那样的玩笑。”
    边景又问：“就这？”
    谢庭承认：“我更不应该起了逗弄你的心思。”
    边景“哼”了一声，继续往前。
    “你去哪啊？”
    “去死。”
    “不是，景哥，你别想不开啊，我真的错了。”
    追在尾巴上缠了几回问去哪儿，边景被他又是搭肩勾背的搞地烦。
    谢庭自己倒好，胡言乱语勾得别人心烦意乱。
    边景没忍住，骂了一句：“去图书馆，你不许跟着。”
    谢庭怎么会那么听话，当然是跟着
    

 14

    。
    在两个人往市图书馆的公交上，边景压着谢庭背英语单词，谢庭心里乐，这是原谅他的预兆。
    勤勤恳恳背了几个单词，又被边景抽查了几个，勉强过关。
    边景看他那样，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考得上A大？”
    谢庭丝毫没有为自己前途担忧的觉悟，闻言问道：“怎么，景哥还想跟我一起上大学吗？”
    边景一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沉默。
    自己这鬼心思见不得人，身边又是个木头，心酸得冒泡。
    谁知谢庭下一句说道：“放心吧，景哥，我一定考上A大，到时候咱们继续做兄弟。”
    边景嘴上呵了一声，心中却道：“谁踏马乐意跟你做兄弟。”
    不过谢庭又问道：“景哥，你今年在哪过年？”
    边景一顿，嘴中苦涩。
    他无父无母，连个家都没有，去年的年都是在慈善机构过的，跟着一群人包饺子，包汤圆，场面都是热热闹闹的，可只有他知道，他是孤寂的。
    现在谢庭一问，倒是提醒他了。
    他过了年，就是十八岁了，应该自立成家。
    虽然他现在没钱买房，但手上做兼职还有些钱，得赶紧找个家才好。
    “要不，你来我家过年吧？”谢庭去年也是这么问的。
    不过，他知道边景不会去就是了。
    这次边景也是一样拒绝他，说道：“不去，我今年应该有去处了。”
    谢庭有些惊讶，但还是为了稳妥，提醒他道：“边疆那儿，你最好别去。”
    边疆经常打边景，虽然现在的边景长大了，有还手能力了，可谢庭还是下意识的不想让边景受伤。
    这种担忧感情太奇妙了，谢庭只能把他归为兄弟情。
    第二十一章 状元卖字
    从那天讨论过年问题过后，边景经常午休时间不在教室，到了下午上课才来，谢庭以为他回了宿舍，发现宿舍也没人。
    可能出校去了。
    就这样忙了两天，边景终于歇下来了。
    谢庭这天没来学校，估计又待在家里研究代码，边景不管他，自己这里还要在年前忙很多事情呢。
    校花会偶尔站在A班阳台，有时候是跟A班同学借书，有时候是说笑晒太阳，更多时候是往谢庭位置看。
    来多了发现谢庭没在，也就不来跟一班同学套近乎了。
    临近年关，街头挂起了红灯笼，卖年货卖对联的数不胜数，学校放假之后，边景终于可以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他租了个房子，就在一中附近，房东以为他是为了好好读书，不住宿才租房子，又知道他是年级第一的成绩，所以房租给他算的特别便宜。
    一室一厅，面朝南，有阳台有窗户，边景把慈善机构里的东西都搬到这十几平的屋子里，收拾了几天，终于搞出点家的模样。
    房租再便宜，他也是个学生，他要为未来打算，上大学的钱，读书的钱，交房租的钱，他都要张罗。
    这不，仗着字好，他在寒溪河边开了小铺子，毛笔一挂，墨水一磨，就开始在红纸上挥霍。
    岳阳跟曹伟也知道了这事，二话不说来摊前帮忙。
    这次寒假只有二十天，这两位的家里都拘着不让跑远，在家里闲的发毛了，出来帮兄弟吆喝几声。
    “各位各位，走过路过别错过啊，这一摊，是咱一中回回考年级第一的摊子，诺，你看，正在认真写字的就是我们的年级第一，得他一幅字，那是保证贵家学子成绩蒸蒸日上，望第一，稳第二，报第三呐，走过路过别错过了！”岳阳在路上吆喝着，边景听着还挺，这牛吹得不算离谱。
    “就是就是，我上次买了一副他的字，回去悬梁刺骨苦读，我年级进步了十五名不止。”曹伟一点也不输岳阳，他了解这些家长的心思，什么争几保几都虚的东西，能进步几名，最好具体落实到每一科的具体成绩，这些家长才会动了买对联买字的心思。
    边景心中叹道：“曹家不愧是做生意的！”
    岳阳一看，兄弟可以啊，这营销手段，偷偷朝着曹伟举了个拇指，继续发力：“还有啊，我们学霸一幅字不归，也就十块，各位想写什么写什么，我们学霸现写现卖，绝对新鲜！绝对热乎！”
    边景心中再叹：“我这儿，成包子铺了。”
    有这两位名嘴在外头给他招揽生意，边景坐在棚里，沉下心练字，写了几副出来，下笔利索，笔锋犀利，勾践成型，隐约透出傲骨。
    “好。”周围围了一圈人，很快有人下单买了第一幅对联。
    “50，这第一幅卖给我。”人群中一个少年喊道。
    边景对这人声音熟得不能再熟，抬头看了一眼，眼眸亮了亮，继续沉下去写第二幅。
    心中想的却是：也不知道岳阳这托请的靠不靠谱。
    只见岳阳在放假时间还能见到谢庭，简直跟见到菩萨一样，恭恭敬敬得跟谢庭说道：“这位客官，咱字只卖十块，挣点零花钱，多了不收。”
    谢大款拿出一张青色的纸币，对他说道：“爷有钱，爷乐意。”
    岳阳赶紧接过他的50大洋，点头哈腰：“是是是。”
    您零花钱不用挣，随便花，咱这三个还要为自己挣零花钱呢，人比人，可不得气死人。
    岳阳赶紧给他打包对联。
    谢庭见边景在棚内写得鼻头都冒汗了，给岳阳又提供了一条新思路：“听说你们这是年级第一出来写字，怎么只卖字，不卖笔记呢？”
    曹伟一拍脑袋，偷偷跟谢庭说道：“卧槽，我怎么没想到这茬。”
    岳阳反应快，迅速跟人群里排队买字的家长说道：“从现在起，接受未来状元笔记预定，50一科，三科特价120，先到先得！”
    边景在听到“未来状元”几个字时候，毛笔歪了一下，很快又顺回来。
    心中叹道：“这就开始诈骗了。”
    人群中很快有人上来询问，问是不是真的年级第一，有没有这么厉害。
    岳阳早有准备，从手机里拿出排的照片，上面是校园风云红榜，边景的头像跟连连看一样占据在大半避江山。
    每一张照片下面都写了因为什么得奖，得的奖都有什么等级等等。
    很快，有一中的师弟师妹认出边景，争着抢着买笔记。
    家长也半信半疑，说让笔记明天印出来再说。
    边景叹：“今晚又要通宵整理笔记了。”
    叹道这里，边景幽怨得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盯着他写字的谢庭。
    这托儿，有祸害人间的潜质。
    第二十二章 爷俩感情好
    谢庭这高中两年跟边景相处下来，知道边景自尊心强，轻易不接受别人的资助，就是这两年在慈善机构接受的帮助，他也都记下来
    

 15

    了。
    估计以后都是要还的。
    所以他跟岳阳几个从来不会说“借你一点钱”、“给你一点”、“我们捐的。”这类话。
    边景又确实困难，平时有奖学金都不会跟他争，也争不过。
    这次谢庭在家里码着代码呢，开年他就要去北京参加比赛了，被岳阳在群里艾特出来，问他有没有空，过来帮忙。
    谢庭点开岳阳发的视频一看，还挺有意思。
    刚到就听见岳阳缺个托儿，提个思路，顺水推舟的事情。
    “景哥，这个字写歪了。”谢庭指着一个景字说道。
    边景打死也不承认这是因为谢庭站在他旁边心里紧张的原因，否则他怎么会练自己的名字都写错：“这是艺术，你不懂。”
    谢庭也不揭穿他，在一旁乐道：“是是是，我不懂艺术。”
    边景瞪了他一眼，继续写。
    谢庭见旁边还有闲下来的毛笔，捡起来，自己搭了个台子，抽出几张废纸润笔，润完笔之后，开始找红纸。
    边景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谢大少爷一晒，义气道：“当然是为兄弟两肋插刀。”
    边景怕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您悠着点，别插死我。”
    说完意识到说错话了。
    谢庭听到笑眯眯得看他，：“景哥，思想不纯啊。”
    边景死鸭子嘴硬：“什么不纯？我听不懂。”
    谢庭找到红纸了，开始下笔，嘴上说道：“是，您不懂，您最不懂。”
    学神站在一旁，看这位英语不合格的选手能写出什么样的毛笔字，谢庭下第一笔边景就知道他有多少墨水了。
    感情这丫从小炼到大，行书狂草正楷随便挑啊。
    谢庭除了写上面正规字体外，他还自己写出了风格，行不行，草不纯草，一切随心所发，爱怎么写怎么写。
    写了十几幅之后，岳阳在外头开始催：“庭哥，你写快点，供不上货了。”
    边景这才反应过来，说道：“你不是来插刀的，你是来踢馆的。”
    谢庭刚好写完一幅字，接道：“不，我是来发展壮大的，景哥，咱一边人。”
    边景一个肘子给他：“谁跟你一边人，我从来不跟英语不合格的一边人。”
    谢大爷一晒，笑骂：“景哥，这就势利眼了啊！”
    岳阳在外头急啊，里头这两位谁都得罪不起，不敢继续催，就问曹伟：“这啥情况啊？”
    曹伟回头一看，谢庭脸上的笑容没散去，边景的脸上也还挂着哼唧的表情，高深得看着岳阳，喊道：“阳阳子。”
    岳阳：“？”
    曹伟：“你爸爸跟你爷爷......”
    岳阳：“？？”
    曹伟心中好几个词汇在心里滚过，都没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形容词，只能作罢：“爷俩感情真好。”
    岳阳：“滚。”
    谢庭又输送了几副字，他兜里手机响个不停，边景示意他先接。
    谢庭没看手机，只说道：“估计是家里来客人了，喊我回去接待，别管。”
    他就是嫌在家里的氛围才出来逛逛的。
    边景不置可否。
    有的人有家不回，有点人无家可回，命也，运也。
    他们这边的生意红火，寒溪河又靠近一中，有很多在附近活动的，聚会的同学都来这里一逛，发现学神校霸都在写字赚钱。
    这样勤工俭学的优良品质，被人拍上了微博，底下一层评论：“天哪这什么神仙学霸？”
    “这一对的颜值也太可了吧！”“楼上，我磕了！”“一中学霸CP锁死！”
    边景一概不知道这些，他也没时间刷这些小视频。
    一天下来，小两千块到手，边景给三位帮忙的朋友平分，可谁也没拿，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边景掂量着手里的钱，心中感激不尽。
    天儿黑了，准备收摊回去整理笔记。
    可摊前来了个不速之客，啥也没说，就吩咐几个狗腿子：“砸了，给我砸。”
    边景目露寒光，盯着面前这个废物。
    边疆上手拍他的脸，一声比一声重：“怎么？不服气啊？”
    边景偏过头，很快隔壁店家也看过来，有人不平道：“干什么干什么？人家学生碍着你了？无缘无故来砸场子是不是？”
    边疆长得凶恶，纹了青龙纹身，对那管闲事的婆娘喊道：“没你的事，不想被打赶紧滚。”
    边景也怕边疆混起来谁都打，示意隔壁摊：“您先走。”
    隔壁摊主也怕惹事上身，提着东西就赶紧跑了。
    边景被边疆捏着下颚，提溜起来，脚不踩地，悬空。
    眼中寒光诈现，一字一句问道：“你、想、怎、么、样？”
    第二十三章 欢迎
    边景的脸都涨红了，脖子在边疆的手里掐着，越收越紧，胸腔缺氧闷起来想要炸掉一样，光天化日，边景赌边疆不敢把他怎么样。
    “蛆虫又出来觅食了？”
    平时都在学校里，轻易见不到边景，这次，边景还敢出来摆摊，特意等谢庭走了，边疆才来堵边景。
    “小杂种，我要什么你很清楚。”
    边景的眼尾都泛红了，艰难道：“我、不、清、楚。”
    边疆被惹怒，把人往树干一甩，脚踩住边景：“你他妈还真敢吞下去！”
    趴在地上的人急促吸入空气咳嗽，半响，才眼含苦泪看向边疆：“想得到遗产，你还不配。”
    边疆凶恶的脸上目露凶光，踢了边景几脚，边景已经习惯性抱头等这场施暴过去，自从喝了假酒进医院后，他的身体比以前更虚弱了。
    以前打不过边疆，现在更打不过。
    周围很多人围了起来，边景的摊子被边疆带来的狗腿砸得七七八八，棚顶秃乱竖着桩。
    周围有人想上来劝，更多是几个被抢了生意的商家站在一边看着，边景抱着头，目光失望看着周围这一圈人。
    边疆在这一带作恶许久，这群人压根不敢上前劝架。
    直到，有一个人扒开人群走来，看到地上的人，喊了一声：“住手，城管来了。”
    边疆吐了一口口水，他每次见到边景都会打一次，不拿到他应该得到的东西，他有得折磨边景。
    听到城管来了，迅速带了人撤走，混混怕的就是跟公家对上。
    边景的脑袋嗡嗡作响，花了很长时间才看清来救他的人，明栲把他扶起来，问道：“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边景抓住他的手，阻止道：“不去。”
    去医院又要花掉很多钱，上次住院的钱花掉了他大半的积蓄，现在这点伤还可以撑过去。
    明栲很着急，他从这边路过买年货，就看到边景在地上挨打：“不行啊，你流血了。”
    边景扶着树干站起来，喘了几口气：“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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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栲扶着他，边景瘦的很，皮肤细白，不是莹白，是黄白，摸了一下他的手臂，瘦的像个竹竿。
    “那你去我家处理一下伤口吧。”
    边景头还是有点眩晕，应道：“好。”
    明栲的家在及第局，很破旧的小平房，住着十几户人家，都是平困户，明栲把边景放在椅子上，拿了急救箱给他包扎伤口。
    “刚刚那是什么人？”
    “堂哥。”
    明栲敷药的手一顿，惊讶：“啊？”
    “那怎么还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边景笑了，扯动嘴角的伤，刺痛一声：“大概有仇。”
    明栲摇摇头，他的亲缘也稀薄，有一位亲人算一位，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这么安慰，只能说：“那你下次见到他，赶紧跑。”
    边景看着他。
    明栲把消毒水收起来，摸摸头不太好意思说别人弱鸡，委婉道：“你太瘦了，你打不过他的。”
    边景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点头赞同。
    “唉，你吃饭了吗？我奶奶做了，你要不要吃点？”
    “还没有。”
    “那你在这里吃点吧。”
    “......好。”
    从小到大，便经常有人跟他说：“你来我家吃饭吧。”
    他每一顿都没拒绝，为了活命，为了维持身体营养需要，他也没一顿都没忘记，在谁家吃了多少顿饭，吃了几天，他都记着。
    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他更加懂得感恩。
    明栲是一中上一届的师兄，他读高一时候在学校里见过几面，人什么时候都笑嘻嘻的，身边经常站着的是牧崎。
    听说两个人也是高中就认识。
    那天撞见他们接吻的场面之后，边景对明栲心中多了一份信任。
    就像你在人群中寻觅，突然，看到一个同类。
    你不再是个异类了，有人与你一样。
    拥有同样的感情。
    边景看着明栲在天井处摘菜洗菜，不远处厨房里，明奶奶在灶台烧火做饭，明栲跟他奶奶说着话，奶孙两人相依为命。
    挺好。
    边景不是矫情的人，走出去跟明栲摘菜洗菜。
    明栲这才想起来有个事情要跟他道歉，小声压低声音对他说道：“那天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看到......”
    边景低头笑了一下：“没事，要幸福。”
    明栲受鼓励，狠狠点头：“嗯。”
    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厨房，问道：“那你是？”
    边景洗菜的手一顿，大方承认：“是。”
    明栲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欢迎。”
    “谢谢。”
    第二十四章 第三根肋骨
    在明家吃过饭之后，边景往新家走，走到半路又拐了个方向，到灯火通明的两层楼房面前，望向偏南方向的窗户。
    窗户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没有人在房间里。
    边景就这样双手插兜，在花坛圈上坐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他的目光放空，什么都不想，身上的疼痛并不影响他坐着发呆。
    时间到了之后，他站起来往他租房走。
    放肆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边景对谢庭的喜欢，他每天都压缩在一个小时内，想他。
    回家整理了学习笔记，一个通宵之后，岳阳来敲他的门，边景顶着两个黑眼圈开门。
    岳阳：“早啊景哥！”
    笑嘻嘻问早之后看到边景脸上的伤：“卧槽，你脸怎么了？”
    边景漱口，扯到伤口了，含糊道：“昨晚回来撞到人了。”
    岳阳看了一样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上挂了一块块淤青，明显不信：“你说什么屁话？这伤像是撞的吗？谁打你了？告诉我，我找几个兄弟给你揍回来。”
    边景刷牙不理他。
    岳阳以为他担心他们几个打不过，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摆出一个人是绝对靠谱的，问道：“这不是还有庭哥在吗？我听说庭哥背景不一般，他平时对你那么好，你把这事一说，他一准给你出头。”
    边景喝了一口水，摇头，吐水，漱口。
    这是拒绝了。
    谢庭救他一次，救他第二次，救他很多次。
    可以后呢，没有谢庭的以后呢。
    他除了考出这里，离开湛宁，远离边疆，这种挨打的日子就不会有了。
    边景埋头在脸盆里想。
    温水闷着脸，眼口鼻，一股窒息感从水面涌来，没有氧气，他以后的生活，要自己找氧气。
    岳阳见他问不出什么事情，学神只要不想说的事情，他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这才打量起边景租的这套房子，很小，一眼就可以看遍全景。
    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没了。
    “景哥，你这里也太简陋了。”都是被父母宠大的娃，岳阳还没住过这么差的环境。
    边景家里的情况在学校不是秘密，特别亲近的人都知道。
    岳阳鼻头一酸，跟边景说道：“景哥，咱出去买点东西添置一下？”
    边景摇摇头，从洗手间出来，指着课桌上的笔记，说道：“我整理了六科，你拿去复印一下，给他们派出去吧。”
    “好咧，那你去哪儿？”岳阳问道。
    “回慈善机构，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边景说道。
    两个人分道扬镳之后，边景独自往市中心走去，慈善机构的人都放假了，门锁着，边景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没人来开门。
    边景等门等习惯了，他小时候在堂叔家，堂叔工作没回来，他放学就在家门口抱着书包坐着等人回来开门。
    边疆把堂叔给他的钥匙抢走了，说这里不是他的家，不让他拿钥匙。
    所以他进不去。
    小小一个人儿从日落等到日暮，再等到漫天繁星，堂叔通宵工作的话，他就会在门口耳房处睡一晚。
    没有饭吃，等第二天去上学，才吃学校的两餐。
    更多时候，边景是被边疆锁着在门口，不让进去的。
    寄人篱下，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边景很感激堂叔的养育之恩，但恨边疆也是真的。
    两个小时没来人，边景站起来，拍拍屁股的草屑，往大街上走去。
    年二十八，街上没什么人了。
    如果有，那人也快速往家的方向赶去，边景就在这座从小长到大的城市漫无目的得逛着。
    卫衣帽子被他戴在头上，罩住脑袋，挡着风。
    逛了一圈之后，他往城西的步行街走去，到了地方，见门还开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鼓起勇气下定决定走进去。
    有些事，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店老板是个潮流人士，三十来岁，扎着马尾辫，人看起来很社会，见到有人进来，问道：“你好，纹什么？”
    边景拿出手机，按亮屏幕给他看：“纹这个。”
    想

 17

    了想，又添加一句：“加个字母。”
    店老板不是个八卦的人，每一个来他这里纹身的人都有故事，每一个纹身也都有自己的故事，点点头，指了指桌面：“你到那台电脑里设计一下图案，我准备工具。”
    “好。”
    边景打开电脑，自己动手设计了坐标字体，后面加了个字母，很简单的款。
    店老板看了一样图案，打印出来，问边景：“纹哪儿。”
    边景答：“第三根肋骨。”
    “行，躺哪儿吧。”
    边景躺在黑椅上，纹针滋滋得扎着他的皮肤，注入墨水又继续下一针，他从开始到纹完一声都不吭。
    店老板倒是很意外，说道：“你很能忍痛。”
    边景拍了一张照片，对他说道：“还行。”
    店老板什么都不问，他收拾好工具，往收银台走去，边景穿好衣服跟去结账，撇见许多工具下面遮着的一张白纸。
    上面赫然写着：招聘纹身师/学徒。
    店老板见他感兴趣，问道：“你想学啊？”
    边景点头。
    店老板又问他：“你为什么想学纹身？”
    边景很诚实，他没有那么多的热爱主义，坦然道：“为了赚钱。”
    店老板爽朗一声，笑道：“你小子倒是诚实。”
    第二十五章 一脑的豆（腐浆
    “那你这几天来吧，我正好放假。”店老板递给他一瓶修护膏：“这是涂你肋骨的，注意别碰水，养一星期颜色才好看。”
    边景没想到他这么快答应，连基本信息都不问他：“您就这样聘用我了？”
    店老板收拾好桌面，反问道：“不然呢？”
    指了一圈屋内：“你看我这里有值钱的么？”
    边景环顾一圈，纹身枪都被收起来放屋子里了，店面只有几张沙发跟椅子跟台灯：“那你请我有什么作用？”
    店老板：“为了有个人看着店，你知道吧，店门永远开着，那就是一份归宿，用你们现在小孩的话说就是永远有一盏明灯为你照亮回家的路。”
    没想到还是个暖心的店老板，边景觉得有些意思，问道：“那老板，你等谁？”
    店老板看着他，脸上表情陷入沉思，良久后，把店钥匙递给他，用玩笑的语气说道：“等一个未亡人。”
    未亡人，也就是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
    边景收起钥匙，揣进裤袋里，不置评价。
    “你今天就开始上班吧，我这你什么时候都能来，看你打扮，还是高中生吧？”
    边景动了动嘴唇：“高二。”
    店老板哦豁了一声，问道：“高二不在家写题，跑出来打工，对自己成绩这么自信？”
    成绩是边景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点头道：“还行。”
    店老板指了指他，笑道：“你这小子，问你什么，你都回答还行，是不是真行啊？我这可不做耽误人前程的事儿！”
    边景抬眸看他，淡定道：“也就年级第一吧。”
    “这叫还行？”
    边景眨巴了一下眼睛，店老板投降，人学霸可能真觉得年级第一就是“还行”，收拾了前台出来，腾出一人位给他，说道：“你要来学习也行，玩游戏也行，电脑密码我等会发给你，总之就是把这里开着，我回来你就回去。”
    边景点头，应了声：“好。”
    店老板：“来客人就给我电话，要是不是来找我的，就不用给我电话了，店里还有两个纹身师，我给他们放假了，你今天起就呆着吧，桌面这里的资料自己拿去看，等我有空教你东西。”
    “好。”
    边景送店老板出去，一个不问出身，一个不问薪资待遇，边景自己想着觉得搞笑。
    抽出放在桌底下的纹身知识开始看。
    看到晚上，天黑了店老板才回来，边景下班，往出租房走去，年二十八了，明天就是除夕。
    回到家依旧冷冷清清的，边景把电视打开，随意切换了个频道，看什么不重要，让屋子里出点声音就好。
    边景收拾好屋子后，岳阳给他来消息：“景哥，今天的尾款都收齐了，咱明天还卖笔记吗？”
    边景思考了一下，回复：“不卖了。”非法印刷大量出售是坐牢的事情。
    岳阳作罢，问道：“也行，今天庭哥也来寒溪河这边逛了，还问你为什么不在。”
    手握手机，在听到那个紧要的名字时候捏紧了一下，松掉平淡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岳阳嗐了一声，他多多少少了解边景，他不愿意说出谁打了他，岳阳就不会主动去跟谢庭说。
    “我只说你熬夜起不来，我拿了东西就出来了，他估计也不会去打扰你睡觉。”
    边景松了一口气：“谢啦！”
    “不过景哥，你不一定瞒得过去，班长今天组织还在市里的同学唱歌，庭哥也去。”
    “行，我知道了。”边景挂完电话，接着班长就打了进来，问他去不去唱歌。
    边景环顾一圈家里，冷清。
    “去。”
    估计是被家里拘疯了，班长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身边的同学七嘴八舌得聊着，音乐声已经响起，曹伟在那边已经开嗓了。
    “那行，我给你发房间号，你过来吧。”
    边景挂断电话，手机还没放下，很快又进来一个电话，边景拿起来一看，心中估摸着，这三位难道都排着队打的？
    一个接着一个，无缝衔接。
    “喂。”
    “景哥，在哪儿呢？”
    “家呢。”
    “下来吧。”
    边景有时候想，暗恋真踏马不是个东西，像下了迷药一样对一个人绝对服从，就在谢庭说“下来吧”，他连开窗确认一下都没有，就捞上围巾出门了。
    跟屋里着火一样跑了出去。
    幸好他还没失去理智，还知道关掉电视才跑下楼。
    楼下，谢庭依靠在路灯柱子上，光亮照着他浑身都发光，穿着长风衣卫衣长裤，戴的鸭舌帽压着眼睛，只看得见刀削的下颚骨和笔挺的鼻子。
    很日常在装扮，边景却觉得这人帅得像天神下凡。
    每看一眼，便沦陷一分。
    边景深切觉得自己智障的不是一点半点，那就是一脑的豆.腐浆。
    第二十六章 校霸的逻辑
    边景越是情绪波动大，脸上表情越冷淡，谢庭硬是从他脸上看出喜悦的心情，问道：“景哥，遇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边景不能说是见到他开心，扯了个实在的谎：“最近赚到点钱。”
    谢庭衣食无忧，虽然不能切身体会这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但也认同道：“确实是好事，记得请客。”
    边景走在他身边，大方道：“请！，你想吃什么？”
    谢庭指了指711的便利店，说道：“给我去买份鱼蛋吧，

 18

    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这一天干什么了？不会跟校花约会去了吧？”边景开玩笑道。
    谢庭心中还挺惊讶的，边景能在他面前单独提起校花，根据他的观察，只要校花在，边景的情绪就很异常。
    不是不理他就是疏离他，搞得他以为自己是夺人所爱才招来记恨。
    “还真是她家，来我家一天了，我睡到中午才醒，一醒就被我爸拉着见客。”
    边景两边腮帮子涌出苦水，哦了一声，酸道：“陪得这么认真？连饭都不吃？”
    谢庭手插在兜里，走近711，随意道：“是呢，这不是让你来请了吗？”
    说完拿起一个三角粽子，问道：“你吃了没？”
    边景摇头，他在纹身店一天了，没想起吃饭这回事。
    “老板，一份车仔面，一份鱼旦，两个咸粽子。”谢庭对售货员说完，拿出手机扫码，边景赶紧上前，阻止道：“不是说好我请吗？”
    谢庭已经付完钱了，扬了扬手机，把边景搂过来往窗边的吧台椅推：“下次，你请我，单独请。”
    “现在不是单独吗？”
    “现在我请你。”
    “这什么逻辑？”
    “校霸的逻辑。”
    “您还知道您是一中校霸呢？”
    “记着呢。”
    “......”
    饿了一天了，边景早就过了饿劲儿，等店员把东西都送上来，边景皱眉道：“点这么多？”
    谢庭剥开一个三角粽子，递到边景嘴边：“吃吧，赶紧吃点，等到KTV有他们灌你酒的时候。”
    边景张嘴小小咬了一口，咸粽子挺好吃，主要是谢庭亲自剥的。
    “为什么灌我啊？”
    谢庭搅着车仔面，吸了一口进去，才看着边景说道：“你还不知道？”
    边景又小咬一口粽子，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谢庭见他吃的小心翼翼，以为粽子不好吃，修长五指剥开剩下那个，吃了一口，还可以啊，为什么边景吃的那么小心？
    “您又考第一了。”
    边景考第一已经习以为常了，闻言：“哦。”
    “也对，您这第一钉子户也见怪不怪了，只不过他们肯定得寻这个由头灌你酒。”谢庭叉起一个鱼旦，送到边景面前。
    边景咬掉，小心在嘴里嚼起来。
    谢庭问：“不好吃吗？”
    边景摇摇头：“很好吃，好吃的要慢慢吃。”
    “瞧您这德行，老板，再来一份鱼旦。”
    边景阻止道：“吃不下这么多，买多了浪费钱。”
    谢庭笑道：“景哥，你在这儿管谁呢？”
    边景心中湖水泛着涟漪，嘴中说道：“谁要管你，您有钱，您贵家公子哥儿，您花，您请，您随便花~”
    见他那装腔作势阿谀小人样，谢庭抽起一份报纸，卷成筒，作势道：“抽你啊！”
    “......”
    两人慢吞吞吃完晚餐，才朝着KTV方向走去，等他们两个推开门，里面已经闹哄哄的一群人，气氛早就炒起来了。
    “哟，庭哥，景哥，你们来了！”
    岳阳首先看到他们：“迟来要自罚三杯啊！”
    众人用佩服的眼光看向岳阳，牛逼啊，不要命了，敢让谢庭罚酒。
    岳阳在众人目光中幡然醒悟，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缩紧脖子道：“庭哥，你随意，我就是一时嘴快。”
    谢庭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自然也是不喝的，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谢庭凭借自身气场喝多日来的校霸威望，能逃过一节，边景却不能，迟到跟考了年级第一，这两件哪一件都不能让他逃掉这三杯。
    “景哥，这三杯你得喝了吧？”曹伟已经喝了不少了，把酒敬到边景面前。
    边景爽快接过，一杯见底。
    一群被家长拘起来的高中生，在学霸豪爽手势下起哄：“喔~好酒量。”
    边景接过第二杯，继续见底，谢庭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岳阳有眼力见，快速倒了第三杯，就一半的位置，少了半杯。
    趁着灯光昏暗，赶紧轰道：“第三杯第三杯，景哥好酒量。”
    边景接过，一仰喉头，一饮而尽。
    谢庭带着鸭舌帽，眼神从帽檐看向边景仰着的喉头，看着他吞咽，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一遭，把酒水吞下去，多余的酒从嘴角往脖子下滴。
    坐在沙发上的谢庭也跟着咽了一口口水，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饮料喝起来。
    第二十七章 旺仔牛奶
    边景酒量不算好，主要他从小也没喝过这黄汤，三杯喝下去之后，还算清醒。
    耐不住陆续有人来敬他酒，五花八门的各种名头。
    岳阳打头阵：“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景哥在上酒在手，这杯不喝就是嫌我丑，我先干了！”
    边景手端着一杯，为难看了一眼酒杯，又看看岳阳，说道：“这杯真喝不了。”
    岳阳不服：“凭什么？”
    班长在一旁提醒他：“你刚刚说的，这杯不喝就是嫌你丑，景哥不能昧着良心喝下去，你确实......”
    “我擦，搞错了，重来。”岳阳又倒了一杯酒，重新说祝酒词：“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景哥，闷了。”
    边景笑了一下，心想岳阳都在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酒桌文化，抬高手腕，啤酒入肚，倒樽，一笑。
    岳阳鼓掌：“好！”
    谢庭就坐在边景旁边，在目睹边景唇角的酒珠诱惑之后，又目睹了边景那祸乱一笑。
    边景生的皮肤白，在五光十色的包房里也是扎眼的那一个，关键长得真不赖，之前谢庭就觉得认真的边景很帅。
    现在一看玩乐的边景，也不比认真的差那么一两分帅气。
    边景围巾进门就解了，随意塞在沙发上，隔着位置跟堆杂物一样，谢庭把他围巾挪一挪，挪到身后，两人的位置没有了阻碍。
    谢庭能感受到边景大腿从裤管下传来的热度。
    有的人，就那样冷冷清清地坐在人群中间，也难以忽视他的魅力，边景贪恋那一抹温度，舍不得移开腿。
    小枇杷从人群中挤到边景面前，用崇拜加羡慕的目光看着边景，手里端着一杯酒，跟边景说道：“景哥，我太崇拜你了，这辈子我见过最牛逼的人就是你，次次都是年级第一，从来没有人能撼动你的地位，太牛了，绝逼的牛！”
    边景很少跟女生有接触，他的心思不在这上头。
    不过这个小枇杷他是有印象的，就坐他前面，在边景刚刚出院回校那几天，经常关窗不让冷风吹进来。
    这杯必须得喝。
    边景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女生桌的饮料，把饮料给小枇杷，随后举着啤酒杯跟小枇杷的饮料碰了一杯。
    “谢谢。”
    

 19

    谢谢照顾。
    小枇杷感动死了，她不喝酒的，举着啤酒过来就是怕边景看不起她原本杯子的牛奶，才换了啤酒，现在边景不仅给她换了，还跟她主动碰杯。
    小女孩的感动就是来得如此及时：“景哥，你人真好。”
    边景笑了笑，不说话。
    他能感受到谢庭的脚动了一下，边景很快看向身侧，问他：“怎么了？要喝什么？”
    谢庭用下巴示意桌上一堆零食下的旺仔牛奶。
    边景拨开零食，拿出一排旺仔，用指甲刮了包装纸，拿出一瓶新的，摘了吸管，撸直，插进瓶子里，才递到谢庭手里。
    这一切在边景手里做的耐心十足。
    小枇杷看到了，心中感叹一句：“我偶像人真好！”
    寒冬腊月里释放着不要钱冷气的校霸乖乖接过，顺着吸管喝起来。
    谢庭不喝酒，也不唱歌，但他的身份在一群半大的孩子群里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有陆续喝大了的同学，壮着胆子来给他敬酒。
    谢庭皆是用旺仔牛奶对付过去。
    敬不到谢庭，坐他旁边的边景自然是那个“殃及鱼池”里的池鱼，一杯接着一杯灌进边景的嘴里。
    很多喝不完的琼液，顺着边景嘴角滑过下颚，滑过脖子，没入锁骨。
    在一轮敬酒笑闹人群散去之后，边景靠进沙发里，谢庭双腿交叠，懒懒的，也靠在沙发里。
    边景看着谢庭，笑了一下。
    谢庭嘴里咬着吸管，手机横屏，在玩他那个自己设计的游戏。
    边景看了一眼，已经过到第八关了，指了指屏幕：“庭哥，打这个。”
    谢庭抬头看他一眼，虽然灯光昏暗，谢庭还是看到了边景两遍颧骨聚起的红晕，乐道：“这是自己的塔，不能打。”
    边景打了个酒嗝，手指往对面一推：“那打这个。”
    谢庭手指动了一下，小人释放一个技能，马上对面的塔就收到攻击，但谢庭的经验值哐哐哐往下掉，边景急了：“这怎么还掉经验值啊？”
    谢庭说道：“景哥，我就是想告诉你，那是第三方塔，也不能打。”
    边景：“啊？”
    谢庭跟他说道：“中间这个才是敌方塔，这个才能打。”手在解释至于小人物又释放了一拨技能，经验值蹭蹭蹭回来了。
    边景这才缓了着急表情，往沙发上重新靠：“庭哥，我感觉自己醉了，这么弱智的游戏我都输。”
    谢庭看了他一眼，把剩下两关过了，才从桌上抽出一片纸巾，递给边景：“擦擦。”
    谁知边景行动迟缓得看了他一眼，吐着泡泡。
    “......”
    谢庭没有办法，估计是真醉了，手指伸长，顺着嘴角到脖子，擦掉那被酒落下搞出来的路线，从嘴角到锁骨。
    坐在远处的小枇杷嘴里还啃着零食，她想到边景那桌拿个鸡爪吃，准备起身就看到这一幕，嘴里“卧槽”了一声，
    那还是那个冷厉的校霸吗？
    谢庭神情温柔得擦掉边景脖子上的酒水，校霸的嘴角在看到边景吐气泡泡那一幕还笑了一下。
    小枇杷：“干？”
    不过这一幕玄幻的瞬间很快就消失，校霸学神跟没事人一样回复正常，坐着聊天。
    第二十八章 要擦要擦
    谢庭问边景：“景哥，今天心情不错啊？”
    边景是酒劲上涌了，但人还没真的失去理智，闻言说道：“你刚刚问过了，这是你问第二次这个问题了。”
    谢庭见忽悠不了他：“景哥不愧是学神，记得这么清楚。”
    边景伸手虚幻了一枪，“啪”一声，才说道：“景哥是记忆之王，你别想骗我。”
    “行行行，您最牛，学神的脑袋就是电脑120个G的容量。”
    “那是。”
    “那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开心了吧？”
    这次边景的答案不一样了，他不再敷衍说是赚了钱，而是认真看了谢庭一眼，手在谢庭的帅脸上拍了拍，才吐实话：“因为见到你这张帅脸了。”
    “......”
    谢庭只当他是真醉了，拿下他的手，吩咐服务员送点醒酒的进来。
    又环顾一圈，这群人都喝的差不多了，原本高中生是不给喝酒的，奈何这群人有几个是像谢庭这样身份的公子哥，KTV的经理巴结还来不及，哪里会真的阻拦。
    吩咐服务员按着人头上醒酒汤之后，谢庭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明天就除夕，这群人的父母也不会让他们玩得太晚。
    喝了醒酒汤之后，谢庭跟班长还有几个清醒的男同学商量把人安全送回家。
    谢庭说道：“班长你送女生回去，曹伟你送岳阳，剩下半醉的，自己能走就结伴走，走不了打个的。”
    班长点头：“行。”
    岳阳还记得边景，酿跄着走到边景身边，拍拍边景的脸，想把人叫醒：“喂，景哥，醒醒，回家了。”
    边景快短片了，“嗯”了一声就没了声音。
    岳阳想把他扶起来，手脚粗糙，在碰到边景的腹部时候，边景条件反射的“呲”了一声，痛的，捂着肚子半卷起来。
    谢庭安排完人之后，赶紧到边景身边，问道：“怎么了？”
    岳阳收起自己的手，一拍脑袋懊恼道：“我操，我忘记他有伤了。”
    谢庭上前把边景扶起来，靠在怀里，闻言看向岳阳：“什么伤？”
    岳阳看了边景一眼，他不敢说。
    谢庭知道边景的脾气，给了他定心丸：“你跟我说，我不会告诉他你说的 。”
    岳阳确定边景已经醉过去了之后才说道：“就是早上，我还看到他脸上有伤，估计是被打的，问他是谁打的，景哥不肯说。”
    谢庭手在边景的脸颊上抹了抹，抹到褐色的粉末，闻一闻，很快就闻出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在他妈梳妆台有不少，粉底液。
    一个担心被看出伤而抹粉底液的傻子。
    岳阳也想伸手去抹，结果手伸到一半被谢庭抓住，岳阳也喝的半醉了，谢庭怕他下手没个轻重，又弄疼边景。
    “别弄。”
    岳阳收回手，继续说道：“早上我不是又到寒溪河去派笔记吗？那边的摊贩说是昨天我们走后景哥被人打了。”
    谢庭眼眸寒光咋现，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问道：“谁打的？”
    岳阳摇摇头：“周围人说不出那混混的名字，只是听说两个人谈话可以判断景哥跟着人是认识的。”
    谢庭心中有数了。
    “我知道了。”
    岳阳有些担心，谢庭跟边景的关系好，听说两个人没上高中就认识的，问道：“庭哥，你要是需要我们兄弟几个随便说，干架我们还是有一手的！”
    谢庭眼眸眼神软化，说道：“这事不用你们，我会处理，回去吧。”
    

 20

    岳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另一端架起曹伟，说道：“那庭哥，我们走了？”
    谢庭点点头。
    等人都走光之后，谢庭问靠在他肩头的边景：“能走吗？”
    边景睁开眼看了一下谢庭：“能。”
    到底是不能走，边景走了几步，扯动淤青的地方，想弯腰缓解疼痛，谢庭一把抱起他，往外走。
    原本就喝的差不多，被抱起来天旋地转的，边景看着天花板，虚空问了一句：“我在哪？”
    谢庭不回答他，下了楼就打车往他出租屋走。
    边景躺到新租的家里时候，还是问那一句：“我在哪？”
    谢庭接热水拧毛巾，给他擦拭：“在你家。”
    谁知边景却质疑道：“我没有家，你别骗我。”
    谢庭手一顿，不知接什么话，只沉默地给他擦脸。
    校霸什么时候干过伺候人的动作，尽管已经放轻手力了，还是弄疼了边景。
    边景“呲”了一声，喊：“疼啊。”
    谢庭不知所措，丢了毛巾，他发现喝醉了的边景软乎乎的，碰不得，捏不得，得坏。
    边景见温热的毛巾不给他擦了，改口道：“不疼不疼，要擦要擦。”
    谢庭从脸盆里重新捡起毛巾，去换一盆水，接水回来看到边景已经在脱衣服了。
    “.......”
    第二十九章 怪梦
    校霸呆愣地站在房间门口，进不得退不得，他自从在湛宁大学撞见市长公子哥跟他男朋友接吻之后，就知道即使是同性之间，也要设防。
    但边景对他完全没有防备，脱剩下最后一条衣服，朝谢庭双手张开索要：“要擦。”
    这跟小孩子“要抱~”没区别。
    谢庭心都要软化了，败给醉酒的边景，拧干毛巾继续擦拭。
    温水擦拭过身体之后是很舒服的，这对醉鬼来讲，温水是天堂。
    得寸进尺之后，边景埋在被子里，够手去脱最后一件衬衣。
    谢庭的目光在看到边景的腹部，那淤青黑了半个肚子，明显是被人用脚踢出来的印记，目光再次冷然。
    边景脱到一半，手臂酸痛，脱到最后钻不出来，在衣服里发起火来，说要撕烂这条破衣服。
    谢庭没办法，他跟喝醉的边景完全不能讲逻辑。
    帮着他脱掉衣服，准备把睡衣给他换上，却骤然看见边景手臂挡住的肋骨处一块乌黑。
    以为是边疆下手这么狠，伤到皮肤发黑这得是伤得多重！
    谢庭哄着边景把手臂拿开，醉酒的边景乖得不像话，让干嘛就干嘛，手臂挪开之后，谢庭就看到一串数字纹身。
    数字是设计成尖锐字体，像一把鱼骨刺一样刺在肋骨上，末尾掩入肋下。
    最后一个T字字母像渔船的锚，狠狠扎入肋骨之下。
    纹身周边的皮肤还泛红，说明刚刚纹了不久，谢庭伸长食指摸上去，平时细腻嫩白的皮肤在纹身处有磨砂感。
    纹身结痂了。
    冷凉的手指在温热的皮肤上触摸出一阵鸡皮疙瘩，边景醉着，也知道躲闪，抱着被子埋入温暖。
    谢庭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把睡衣给他穿上收拾了一遍，才准备回去。
    “景哥。”
    边景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嗯了一声。
    谢庭拍了一下他的被子，说道：“景哥，我走了。”
    边景听说他要走，胡乱抓了一把，抓住谢庭的手往回扯，什么话都不说，睁开眼睛就盯着谢庭看。
    这个时候的边景眼睛纯真得像个孩童。
    谢庭被他盯着心中一紧，移开眼睛咳嗽一声，说道：“我要回去了。”
    说完谢庭就诧异看着边景抓住他的手，往嘴里送，谢庭要抽回手，边景还着急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谢庭的手背。
    谢庭猛地站直背，一瞬间，软糯的舌头刮过手背皮肤表层，向神经元传达一层有一层的触电感。
    “你......”
    边景跟啃猪手一眼，舔了一口，牙齿啃了一下谢庭凸起的指骨，然后把谢庭缩起来的食指含入口腔，嘬。
    “操.......”
    涵养了得的官家公子哥，受不了脱口而出的粗口把边景骂醒了一会，口中吐出手指，任由谢庭抽走，跟断片一样又倒下去睡。
    徒留谢庭食指沾着口水，晶莹水光在冷白炽灯下反光。
    “嘭”得关上的门表露出校霸此刻的慌张心里，谢庭拇指一直扣着食指，那一处上一刻还被舌头含住的柔软触感清晰可见。
    心慌乱得一批，谢庭真想把边景架出来抽一顿鞭子。
    许是十七岁的身体需要，谢庭胯下人跪着，吞吐他那物，弄得他欲生欲死，舒服得后仰，那个被含过的手指虚虚抵着胯下的人。
    欲拒还迎，那人弄得更加起劲了。
    时而含着下面，时而吞他的手指。
    谢庭想看清那人的脸，手推起那颗埋着的头颅时，那人呜咽一声，说道：“还不行~”
    不行什么？
    谢庭舒服得整个汗毛都在倒立，他拒绝不了那人灵活的口舌，只能口干舌燥地享受，许是刺激又或者第一次被这样。
    谢庭缴械投降得很快，最后一波快感还在脑中残留时候，他半梦半醒睁开眼睛。
    隔壁邻居放鞭炮噼里啪啦地把他炸得回魂。
    做梦了。
    谢庭快速掀开被子，往那处看去，目瞪口呆一阵，快速拿衣服往洗手间冲。
    少年早起的背景踉跄得像条断腿狗。
    余书记难得没有工作，提前放假在家，吩咐桂姨准备材料，她今天要亲自下厨包饺子。
    谢局也在家，不过家里陆陆续续来客人，谢局即使想跟余书记恩爱一把也没时间，书房来了一拨人又走一拨人。
    等谢庭收拾完自己下楼，便看到余书记醒好面了。
    “小庭，醒了？”
    声音不好，甚至有些虚：“嗯？”
    桂姨把他的早餐热了热，余书记见他神情不太对，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热了？”
    谢庭把他妈的手拿下来，他现在对谁的肌肤触碰都有抵抗力，赶道：“没，你赶紧去包饺子吧。”
    谢庭一整天都在迷幻中度过，坐在书房给父亲跟客人倒茶时候想的是早上那个离奇古怪的梦，看书眼前不自觉浮现昨天边景含他手指的一幕。
    他看了一眼手机，安静入鸡。
    边景没有给他任何信息，甚至可能还没睡醒。
    谢局看他儿子今天一整天都五迷三道的，神不在思，问道：“跟人打架了？”
    谢庭：“没有。”
    谢局：“那你一整天在想什么呢？”
    谢庭：“想男人应该想的事情，你不懂。”
    谢局：“？”
    第三十章 新年红包
    边景起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21

    他睡了一整天。
    在床上拥着被子躺了一会儿，硬是没想起谁送他回来的，衣服还给换了。
    楼下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边景刷牙时候往楼下一瞧，一堆小屁孩买了鞭炮在放，还挺热闹。
    他住的这一片是学区房，有很多小孩子。
    换衣服时候，掀起肚子，那一块青紫好像更黑了，收拾一下准备下楼买药涂一下，楼下热热闹闹的，边景买了药也不着急回去。
    坐在花坛边看小孩子放鞭炮，几个女娃拿的是满天星，点点星光在除夕夜里异常漂亮，边景自己都想上去放一把了。
    摸摸口袋，没钱，作罢。
    谢庭到的时候，见到边景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看那群小屁孩放炮。
    怎么会有人笑得这么傻。
    笑激动了还捂着肚子继续笑，等谢庭走到他面前时候，边景眼睛笑出眼泪了，眼泪汪汪得抬头看他，诧异道：“庭哥，你怎么来了？”
    谢庭把保温壶往前一递，说道：“余书记包多了，我猜你没吃东西，她让我送过来。”
    余书记的原话是：“饺子包多了。”
    谢局一向节俭，说道：“那放冰箱里，我明天吃。”
    谢庭：“我不吃隔夜东西。”
    谢局怼道：“对，就你娇贵，还男人，啧......”
    谢庭不理他的挑衅：“我同学吃。”
    于是，余书记赶紧装了一大份饺子，让谢庭送饭。
    谢庭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就出来了，走到学校附近，才看到边景像个傻子一样看人笑，不会是又喝到假酒了？
    “啊，谢谢余阿姨。”边景受宠若惊，他没见过余书记，可是余书记已经两次给他恩惠了，那一床跟谢庭一模一样的被子，今晚的除夕饺子。
    边景让谢庭上楼去坐，奈何谢庭现在对那间屋子敏感得很，他可不想再发生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了。
    冷硬道：“你就在这里吃，快吃完我要带碗回去。”
    “哦哦，好。”
    谢庭见到边景才想起他送这顿饭的目的。
    他想搞清楚边景知不知道自己昨天对他做了什么，出于什么目的才做出那样举动，导致他起了生理反应。
    “你昨天.......”
    这饺子是香菜猪肉馅的，边景最喜欢吃的香菜，津津有味得吃着，吃一个少一个，他遇到好吃的东西都会吃得很慢。
    之前谢庭剥的咸粽子是，余书记亲手包的饺子也是。
    边景嘴里塞着一个饺子，闻言问道：“昨天？昨天怎么了？”
    等饺子吐下去，边景才迫不及待得问道：“你知道昨天谁送我回来的吗？”
    “嘎嘣”谢庭觉得自己脑袋里某根弦断了。
    果然是这样，
    他还期盼一个醉鬼能记得什么！
    边景连谁送他回家都不知道，还奢望他记得后面的事情。
    校霸的脸色不好，胡乱说了一个名字：“岳阳送的。”
    边景又勺了一个饺子，这次吃的是水饺，满满的汤汁，喷了几滴出来，边景咽下去之后，才说道：“岳阳送的，那我要好好谢谢他才行，我昨天喝醉了，应该够折腾人的。”
    校霸心中冷笑了一下，心想，你岂止折腾，你那是折磨人！
    谢庭脸色不好，边景看到了，问道：“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谢庭冷声问道：“你准备这么谢岳阳？”
    边景想了一下，说道：“明年继续给他作业抄吧，包月。”
    校霸掂量了一下，这种报酬他不需要，他成绩还可以，所以就让边景继续误会着吧。
    “庭哥，我吃完了，我上去洗个碗再下来，你等我会儿。”边景提着保温壶说道。
    谢庭点头。
    边景快速奔上楼，准备把碗拿出来洗干净，却在袋子里看到一个红包，边景拿出来，只见上面写着：景哥，新年快乐。
    边景站在水槽边，笑得像刚刚在楼下看人放鞭炮那样，像个二傻子。
    把红包收回抽屉，他没准备红包在屋子里，主要是他没想到有人可以送。
    放下碗，快速又下楼，到711买了一沓红包袋，挑了最好看的一个，远远看去，谢庭还坐在花坛边。
    赶紧上楼，塞了两百块进去，在封面上，学着谢庭写字：“庭哥，新年快乐。”
    除夕夜，他收到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祝福红包。
    第三十一章 谢庭哥
    谢庭坐在楼下花坛边，很无聊，手机他又不想看，只能无聊得望天望大地，这一望不得了。
    谢校霸看到肖校花手挽着一个社会青年模样的人往小区走去，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边景住的隔壁那栋。
    不多一会，谢庭就收回目光。
    边景领着洗干净的保温壶飞奔下楼，谢庭看那矫健的身姿，估计是身上不疼了。
    “庭哥.......”
    边景跑得太快，有些喘，弯腰喘了一会，才站起来，从保温袋里抽出一个红包，递给谢庭：“新年快乐，庭哥。”
    谢庭有些楞神，他以为这个二傻子不会发现，没想到还是发现了啊！
    耳朵有些红，有些尴尬的接过红包：“你看到了？”
    边景笑呵呵的，特别高兴，他只要在谢庭面前就能像个傻子。
    “嗯嗯，我看到了呢，一下就认出是你的字。”
    谢庭的字写得有辨识度，很好认。
    谢庭摸了摸耳朵，有些难为情：“家里让我包红包，就给你也包了一个。”说完认真看向边景，祝福道：“新年快乐。”
    边景高兴点头：“嗯嗯，你也快乐。”
    谢庭见边景高兴，他也高兴，这种情绪很难形容，但总归得一个结论，边景总能轻易就影响他的心情。
    送谢庭回去，边景才回了家，翻出那个红包，里面有一百块，他也不会用这笔钱，把红包连同钱一个妥善放进抽屉里锁上才放心。
    这是谢庭送他的第一个东西。
    因为有了这个红包，新年第一天，边景早早起床买了菜回来做饭，做完才去纹身店看店。
    店老板见他年初一都来店里，也是挺不容易，抽出一个红包递给边景。
    边景犹豫了一下。
    店老板说道：“店里员工我都发了，他们昨天就领了，你昨天没来，我给你留着。”
    边景珍重收起红包，说了声：“谢谢。”
    店老板爽快人，见他没事做，自己也没事做，便开始教他东西。
    “以前学过画画吗？”
    边景摇摇头，主要从小到大没钱学。
    店老板也猜到了，不是贫困人家谁没成年就出来打工，说道：“那你用笔自己描一下这套图里的图案，我看你那天设计自己的纹身就很有意思，你接着描。”
    边景想起自己身上的纹身，恍惚记起来，岳阳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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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换的睡衣，那岂不是看到他身上的纹身？
    一中管得严，学生守则里明文规定学生不可以纹身。
    边景把这事放在一边，等开学见到岳阳再说。
    描了一上午，边景手累了歇一会，就见到店老板穿好衣服要出门，对他说道：“我有事出去，你饿了自己进去整点饭吃。”
    边景点点头。
    店老板也是孤家寡人，没有老婆孩子，边景来了两天，甚至连他的家人都没见到过。
    不过边景性格冷清，不会八卦别人的事情。
    坐到下午五六点，店老板醉醺醺回来，放假让边景回去。
    边景帮他收拾了一下店里，用酒精擦拭完设备，又到店老板房间帮他把鞋子脱了，盖好被子给他，才离开。
    殊不知，店老板在他离开那一刻，睁开眼睛，思索了一会，又闭上眼睛睡去。
    边景回到家，热了热饭菜，吃了今年的第一餐晚饭。
    班级群里很热闹，其中以岳阳最为活跃，新年红包连续发了三个，班主任都出来领了。
    接连着许多同学也都发了新年红包，边景一一点过去，有捡漏的，也有来慢了，红包已经派完的。
    爬了一会楼，边景自己也发了一个新年红包。
    并附字：“祝大家新年快乐~”
    岳阳好像等着他一样，第一时间跳出来：“景哥，你来了？”
    景：“嗯。”
    红包十秒就没了，群里五十个学生，个个在线等红包发红包，小枇杷还抢了个最佳手气，发了个跪着磕头的表情包。
    磕得嘣嘣响，边景隔着屏幕都觉得疼。
    谢庭也在他后面发了一个红包，不过校霸有钱，发的红包个个都领了十几块二十几块，边景竟然是最佳手气的那个，领了五十块。
    边景快速收藏了小枇杷的表情包，快速发出去，把头磕得嘣嘣响。
    谢庭：“.......”
    很快，边景发来私聊：“谢庭哥。”
    谢庭这姓两用，谢，庭哥，或者谢庭，哥。
    谢庭当他是后面这个意思，问道：“干嘛。”
    边景发完才觉得这一句有歧义，又发了一遍：谢谢庭哥。
    谢庭笑了一下，才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坐在他家的人。
    第三十二章 校花密事
    肖校花此人，长得美，家世也好，只可惜父母生而不管，从初中开始就在外面混，认识了一帮社会青年。
    来找过谢庭几次了。
    新年初一，随着父母又来一次。
    校花在父母长辈面前总是最听话乖顺的那一个，低眉顺眼地坐在厅下，如果谢庭不是见过这女孩在迪厅蹦得那叫一个火热，差不多就信了校花眼前这模样。
    余书记多少看得出来这闺女喜欢谢庭，据说当初还当众表白了，看了一下肖副局的方向，跟谢国强聊得火热，余书记便让谢庭带校花到花园里走走。
    谢庭知道他妈什么意思，他心中无感，站起来先走，肖蔷薇走在后头。
    到了花园，看不到花厅方向了，肖蔷薇一改刚刚的恭敬谦卑模样，揉了揉脖子，做伸展运动。
    “唉妈，累死我了。”
    谢庭靠在柱子上，看她表演。
    肖蔷薇见他这副鬼样子就来气，怨道：“你以为谁都跟你家一样父慈子爱啊，我一个不听话，家里能把我吊起来打你信吗？我不装一下我能行吗？”
    谢庭挑挑眉，不做评价。
    肖蔷薇站在亭子里放松完，拿过鱼食，撒疯般往鱼池里丢，谢庭阻止道：“这一池的鱼是我爸亲自买回来的鱼苗，亲手养大的，听说有几条还价值不菲，你要是喂死了，你得兜着走你信不信？”
    谢庭从来不说废话，他说兜着走就是兜着走，不是谢局让他兜着走，而是她爸妈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幸幸收回手，把鱼饲料放回原处，瞪了谢庭一眼，说道：“你说我当初那么一弄，是不是给你省了不少麻烦？”
    上学期，从圣诞夜校花表白之后，他的课桌里倒是少了许多情信巧克力，确实省了不少麻烦。
    但也给他惹了不少麻烦，比如边景的态度。
    肖蔷薇自知自己行为冒失，但她也是无奈之举：“唉，我这也是被逼的，你都不知道......”
    仿佛怕隔墙有耳一样，肖蔷薇凑近一点跟谢庭说：“那一阵子我爸都快查到他身上了，我才不得不扯了你当幌子。”
    被人当靶子什么的，谢庭当得很不舒服，把她推远一点，说道：“所以你爸就三天两头把你带来我家？企图让我跟你培养出点感情？”
    肖蔷薇也是明白人，她甚至还能揣测出肖志伟的真实想法：把女儿送给上司，跟上司亲上加亲，最好能坐稳他的位置，甚至踩着上司的肩头更上一层楼。
    “我爸那人就这么讨厌，为达他的仕途，无所不用其及。”肖校花提到原生家庭，就跟被晒死的蔷薇一样，提不起精气神。
    谢庭不好做任何评价，只意有所指：“那你也得收敛着点，太猖狂了迟早露馅。”
    肖蔷薇没听明白：“你指什么事情？”
    谢庭环视一圈花园，才说道：“及第小区。”
    说完肖蔷薇的眼睛迅速睁大，不可置信得看着谢庭，惊讶的口吻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庭不说话。
    肖蔷薇绝对不相信谢庭能去查她的私生活，估计是什么时候碰巧看到了，才会知道。
    “我也不是一定要忤逆我爸妈。”肖蔷薇摘了朵花瓣在手里蹂躏，花汁混在指甲缝里，很快染红手指。
    “只是我爸妈一定不会同意的，我了解他们。”
    谢庭依旧冷心冷情，说道：“那关我什么事？”
    肖蔷薇听他这么绝情，跟圣诞节那天拒绝她一样，丝毫不留余地，眼泪迅速聚拢在眼眶，哭腔浓厚：“那你就不能帮一下我吗？凭我们认识这么多年？”
    谢庭依旧冷淡无情：“不能。”
    又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还有，眼泪那一套对我没有用，我不是他。”
    闻言，肖蔷薇迅速收起泪水，呸了一声，变脸程度跟唱戏一样，说道：“以后谁喜欢你谁倒霉，这么冷面冷心，狼心狗肺。”
    谢庭气笑了：“我要是真狼心狗肺，现在就到厅上跟肖副局说明一切，然后让你爸给你送一个开年红。”
    肖蔷薇闻言哆嗦了一下，报紧手臂，怨恨地瞪着谢庭。
    肖家父母是生而不养，但从小没少打。
    谢庭见搬出她父母果然能吓到人：“唉，问你一个问题。”
    肖校花也是有脾气的，呵了一声。
    这摆明是不合作了。
    谢庭站起身，作势要往花厅走，肖蔷薇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赶紧道：“快问，我答。”
    谢庭这才满意坐回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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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道：“凭你的直觉，你觉得边景喜欢你吗？”
    第三十三章 偷偷思念
    肖蔷薇一懵：“啊？”
    又反应过来自己魅力无边，表情沾沾自喜：“他跟你说的？”
    谢庭皱眉看她，肖蔷薇耸肩，摆出无辜者的状态：“你说这也不能怪我，老娘长成这样，学神会动心很正常好不好？”
    谢庭追问：“那他给你递过情书吗？”
    肖蔷薇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你觉得我学习谈恋爱之余，还有空管谁给我递过情书吗？”
    “就算递过，我也不知道是他递的啊！”
    说到这里，作为一中校草，不得不歪题问起另一件事情，一个他一直困扰但也找不到更好解决办法的事情：“那你收的情书都是怎么处理的？”
    说实话，校草也有这种情书不知道塞哪里处理的烦恼。
    这就有意思了。
    肖蔷薇邀请道：“我家专门有间屋子是装情书还有别人送的一些奇奇怪怪玩意的，你要不去找找？”
    少年人的行动力是迅速的，马上到花厅跟长辈打过招呼，就跟肖蔷薇出去了，长辈们只以为这两个聊得来，同学之间要出去聚会，就准了。
    直到谢庭从肖家灰头土脸地出来，脸上沾着了一层灰，没有从肖家那间塞得满满当当的屋子里找到任何关于边景的字迹。
    所以，边景的态度异常不是因为喜欢校花？，那是因为什么？
    谢庭回家冲了一次澡，年初二，可以出远门走动了，余书记让他明天跟着去外婆家，边景这事的查证也到此一停。
    随着余书记在外婆家住一阵子，回到湛宁市已经差不多开学了，余书记给他张罗开学准备的东西，问他：“你这学期还住宿吗？”
    谢庭答道：“我们班的同学都要求住宿。”
    余书记想了想，虽然不能天天看到儿子，但也不好搞特殊，因为当初一上一中就没想过隐瞒，谢庭在学校受到的关注已经够多了。
    “那妈给你收拾行李，被子还是带去年那一套吗？”
    谢庭在看书，想到被子就想到边景也有一套这样的，说道：“带吧，去年怎么样，今年就怎么样。”
    余书记一想，儿子懂得勤俭节约了，跟老谢的脾气越来越像，这是好事。
    谢庭这边喜喜乐乐收拾行李，边景那边倒是也高高兴兴，主要是景哥好些天没见到谢庭了，思念疯长。
    意识到自己竟然这么不要脸，思念有主之人，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打完又想，我就放心里偷偷想，又不告诉别人，也不碍着谁，怎么就不能想了？
    于是，景哥偷偷在心里光明正大思念着谢庭。
    等到开学那天，班里好几个早到的，已经开始摆桌椅了，边景提溜着行李往宿舍先走去，开门见谢庭已经在里面了。
    “庭哥。”
    谢庭正在搭蚊帐，在白色帐子里晕头转向像个无头苍蝇，平时校霸高冷范全然消失了，他搞不定这东西，闻言一丢：“景哥，你也来了。”
    边景睡他对床，见他被蚊帐困扰得像个八爪鱼，放下行李，走过去，捡起蚊帐一角，让谢庭拉住，然后在床柱子上绑起来。
    谢庭在一些自己无能的领域一向很会服从，边景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某种程度来讲，喝醉了的边景跟无能的谢庭，神似也！
    边景见他那样，没忍住，笑了一下，谢庭牵着一角蚊帐，等边景绑到他这边，问道：“你笑什么？”
    边景：“没......”
    宿舍走廊很快传来岳阳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嘭”的一声推开门，见到边景谢庭，兴高采烈打招呼：“庭哥，景哥，新年快乐。”
    年还没过，边景跟谢庭也跟他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岳阳作为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三不好少年，自然也不会绑蚊帐，见边景给谢庭绑，赶紧道：“景哥景哥，你绑完给我也绑一个。”
    边景刚想应下。
    谢庭却拒绝道：“自己绑，凡事多自己动手，不要老是麻烦别人。”
    正在被麻烦的边景：“？”
    刚开学就被训斥了的岳阳：“？”
    “你咋还搞双标呢？庭哥，你这不是也让景哥绑吗？”岳阳过了一年，又跟谢庭喝过酒，自认胆子肥了不少。
    谢庭一梗，马上又想到话反驳：“你没看到我也在绑吗？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单方面帮忙。”
    岳阳：“哦。”
    曹伟来了，曹公子一拖行李进教室就察觉到气氛不对，连进门的脚步声都不敢大声，奈何岳阳看到他了。
    一见到他跟见到失散多年的亲爹一样奔过去抱住曹伟：“伟哥，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曹伟最烦别人这样喊他，嫌弃得推开岳阳：“滚滚滚。”
    岳阳作势擦掉挤出来的两滴眼泪，告状道：“庭哥说绑蚊帐要两两互相帮助，景哥帮庭哥绑去了，独家vip小说。资源群，原价108，现特价64元，每周14更新资源，你要的广播剧，钙片，海棠，连城，晋江都有！进群加l。yx775。15390。9，群内每月有月费。????注意，本群不是主攻群，本群是腐女群，钙片网址50元，你得帮我绑。”
    刚来到宿舍，气还没喘匀的曹公子就马上被指派干活，踢了岳阳一脚：“滚你娘的犊子，老子也不会绑。”
    最后边景凭一己之力替宿舍四个床位都扎上了蚊帐。
    并在宿舍三人略带崇拜的目光下，骄傲得扬起头颅。
    “蚊帐王子。”谢庭带头夸。
    “帐中之王。”曹伟跟着。
    岳阳就厉害了：“混帐王后。”
    边景：“......”
    美好的年纪里，记忆最深刻的事情大概就是与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享受当下阳光。
    第三十四章 暗恋校花
    高二下半学期有个重要的考试——学业水平考试。
    要考掉三小科，到高三就只需要备考六科。
    这小会考也是有要求的，考ABC三个等级，要上本科就要三科都是B，重本要三科都A，A的评分是90100分，B的评分在7080之间，不算难，如果偏科的同学，就很难。
    谢庭的理科动辄满分，文科的三小科就惨不忍睹，时常在70分的周围环绕，边景拿着他的成绩条发愁。
    政治78，历史60，地理65。
    三小科只有政治这一科是满B的。
    历史跟地理，边景很少见过谢庭主动学。
    “庭哥，咱打个商量吧。”边景看向谢庭，说道。
    谢庭还在弄他的游戏，过两天要去北京比赛了，头也不抬，问道：“嗯？什么？”
    边景见他本人都不着急，收起成绩条叹了一声，没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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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处这么久，边景多少知道谢庭的脾气。
    喜欢的科目使劲学，课外书看得像海一样宽都没关系，不感兴趣的科目就随便学个七八成，分数应付得过去就可以。
    遇到不喜欢的科目，比如历史这类要记要背的，那是勉强合格，不至于让余书记来开家长会难堪就是了。
    谢庭弄完游戏，过到终极那一关，才想起边景刚刚喊了他没说话。
    转过头问道：“景哥，你刚刚喊我？”
    边景从桌洞里抽出成绩条，点了点上面的政史地。
    谢庭知道怎么回事了，不甚在意道：“我知道了，这不是还有40多天才会考，我会赶上的，唉，你先来看看，我拿这个游戏去参加比赛怎么样了？”
    这个程序谢庭捣鼓一个寒假了，BUG都完善不少。
    边景提了些意见，谢庭忙着去改，又问边景：“景哥，我就要比赛了，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边景看着他:“蟾宫折桂。”
    谢庭压力不大：“行。”
    文科要考理科三小科了，理科也要考文科三小科，所以高二A班的同学经常有文科的同学过来请教理科三小科题目。
    所以高二下半学期一开始，各班走动频繁。
    肖校花在成绩上不敢懈怠，她要是一掉名次，回家就得家法伺候。
    已经谈个不省心的恋爱了，她成绩必须保持在前五，才能不被父母过度关注。
    “这题这题，什么电阻电流，你给我讲讲。”肖蔷薇一大早早读课就拿了试卷过来找谢庭，没办法，校花的人缘在女生那边吃不开，在男生这边她又不想找不熟的。
    谢庭是她唯一一个理科班熟悉且成绩又好的。
    只不过谢庭很烦她，校花的成绩都是死记硬背来的，脑子算不得很聪明那一挂，校霸最大的特点就是没耐性，说一遍你不懂那就是你的问题。
    边景坐在旁边，经常可以听到谢庭没有耐心的怒吼：“你怎么这么笨，这题都不会。”、“之前讲过了，你再翻一下以前的卷子。”，“讲过了，再问自杀。”
    心思敏感且脾气算好的学神心想，谢庭你这样对你女朋友，真的不会被报应吗？
    报应是很快的，肖蔷薇每天要装个笑脸去贴谢庭是很累的，关键还要做出亲密举动让学校里的眼线觉得她跟谢庭就是一对儿。
    所以在谢庭多次拒绝之后，肖蔷薇就找上了边景。
    反正听谢庭上次说，边景有可能喜欢自己？
    那就利用上啊！
    “边景，我有道题不会，请教一下你可以吗？”肖校花态度很好，语气声线都算温和从容，不卑不亢。
    边景即使拒绝也很难拒绝。
    “哦，哪道？”边景放下书包，放进桌洞里，他下课了还要去纹身店打工的。
    肖校花上前，坐在谢庭的位置，赶紧把试卷拿出来：“这道，最后一小问。”
    边景看了一下，最后一小问是最难的题，有十分，算是很大的失分率了，画好电路图跟开光，开始仔细讲。
    肖蔷薇跟着听了一会，发现边景讲题确实比谢庭好，主要是这人有耐心，不会时不时就骂她蠢。
    “听明白了吗？”边景问。
    肖蔷薇：“听明白了，我做一遍你看看对不对？”
    边景一边等着她做题，一边看手机，心中想：自己大概是最大方得体的情敌了。
    谢庭打完球回来了，见肖蔷薇在前面位置上转头跟边景在做题，边景脸上的表情有些着急了，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办。
    谢庭身上还趟着汗呢，把篮球往桌上一丢，质问道：“你们干什么？”
    肖蔷薇还在解题呢，她不想被打断思路，头也不抬就顶嘴：“写题啊，你看不见吗？”
    你瞎吗？
    谢庭一时脾气上来，有些大。
    踢了一下桌子，边景没有肖蔷薇这么心大，加上之前的事情，他理所当然得认为谢庭这是吃醋了。
    女朋友找比自己成绩更厉害的同学讲题。
    边景自己换位思考一下，确实是很容易吃醋，心中叹了一声，收拾好书包，那一问也不看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也没看谢庭一眼，就离开了教室。
    谢庭心再大也知道边景这态度异常是因为谁了。
    没给校花写过情书，但能帮校花讲题，而且还耐心撇下自己事情等校花答完题检查过了才走。
    这种种迹象表明，边景就是在暗恋校花啊！
    谢庭震惊了一下，不怕猜错，就怕不猜。
    理所当然的，谢庭把边景对校花的感情归拢为暗恋还不敢说阶段。
    醉酒那晚估计也是把自己当成校花了。
    第三十五章 滚开
    那肖蔷薇去年圣诞节跟自己表白，接着景哥就进了医院，这不是为爱买醉是什么？
    谢庭坐在位置上，脸冷着，仿佛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最重要的，他为边景那一晚的失措举动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酒后乱性，只不过乱的对象不对。
    那这么一看，怪不得边景会把房子租在及第小区，因为肖蔷薇也在这小区租房了。
    那边景知道肖蔷薇谈了个校外男友吗？
    这么一看，边景就是妥妥的苦情恋了？
    谢庭在心里为边景捏了一把汗。
    这都什么跟什么？
    肖校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谢庭发冷发呆，然后恶狠狠看着自己，警告道：“你以后少来我们班水性扬花。”
    校花暴起：“？”
    “我特么扬谁了？”
    谢庭冷冷看了她一眼，抱起篮球：“你自己心里有数。”
    元月的天还是挺冷的，边景回宿舍拿了一条外套，才往校外走，他办了走读，可以在宿舍住也可以在校外住。
    很多时候在纹身店看店太晚了，回不去宿舍，就在租房那边住。
    谢庭找不到他人，回到宿舍只看到岳阳在床上扣脚趾，扣了还按到鼻孔里闻一下。
    “.......”
    “看到景哥吗？”
    岳阳暂时先放下脚，答道：“看到了，不过他回来拿了衣服就出去了，估计今晚在校外住。”
    谢庭：“哦”了一声，说道：“我今晚回家。”
    下了晚自习只有接近十点了，余书记回到家发现儿子在家：“学校放假了？”
    谢庭在收拾行李，他后天要去北京比赛了：“没，你儿子要去比赛了，你不知道？”
    余书记一噎，她确实忙得忘记了，不过这儿子今天火气很大，余书记温和道：“好，妈妈是忘记了，行李放着吧，妈妈等会给你收拾。”
    谢庭不依不饶：“哼，不用了，你儿子我四肢健在，自己会收拾。”
    余书记不宠儿子这样阴阳怪气的，闻言道：“你今天吃火药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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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
    谢局也回来了，张秘书停好车之后，谢局开门就见到两母子在大厅互瞪，谁看谁都不顺眼，谢局灵活地很，家庭站队这事情想都不用想，二话不说指责谢庭：“是不是你这小子又惹你妈生气呢？”
    余书记人大度，跟老谢说道：“不用管他，估计在学校被女孩子甩了，回家里发火。”
    谢局闻言，果然，之前还说思考男人的问题，接着就被甩了，就喜欢看儿子吃瘪，这是天大的喜事，哄着老婆回房间，嘴上说道：“我猜也是八九不离十了，这玩意就知道回来窝里横，在女孩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谢庭只不过下楼收拾个行李：“......”
    将衣服往地上一砸，不收了！
    第二天谢庭没来上课，边景身边位置空空的。
    倒是肖校花一下课就拎着试卷往A班跑，一问问题就问到晚自习散去。A班同学唉声怨气，他们都还有题排着队请教学神呢。
    怎么你个外班的还插队？
    学神资源稀缺，年级前五名的，一个不来上学，另外三个不在自己班，只有学神一个人独挑大梁。
    一时间，高二A班的同学看校花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恨。
    肖蔷薇当然能感受到，要不怎么说是校花，最会做的事情就是维护自身的形象，跟周边八卦者有意无意间透露出学神是因为爱慕她，她才到A班去问题的。
    年级里，传的最快的就是八卦，何况还是学神跟校花这种全校瞩目的组合。
    边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对于感情这件事，值得他上心的不在学校，他每天下了课就往校外跑。
    压根没听到自己跟校花的绯闻。
    谢庭是自己一个人到北京去的，比赛完了还要等三天出成绩，成绩出来他才返回湛宁，只是一踏进校园，虽然同学的目光隐蔽，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这些人用或怜悯或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校霸心中困惑，他不在这几天，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刚踏进教室，就看到校花坐在他的位置上，歪过头跟边景请教问题，边景桌上摆着英语卷子，侧头给校花讲生物试卷。
    两科倒的有条有序。
    肖蔷薇这人就踏马是个妖精，爱着一个，又勾着一个，谢庭心中火气冒气，他终于知道校园目光是怎么回事了。
    在大家眼里，校花是自己的女朋友，不过这个女朋友在自己出个短途差就勾引上了自己的兄弟，两人在教室里暗度陈仓已久。
    而谢庭自己知道的真相又是另一回事。
    书包一甩，谢庭语气有些重，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女孩子这样说过重话：“滚开。”
    第三十六章 赌气
    边景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眸略带欣喜抬起，便看到谢庭那张冷厉表情盯着肖蔷薇.
    肖校花被自己男朋友盯得一哆嗦，抱起卷子就跑，嘴里还不饶人：“不就是坐了你位置嘛！还学会骂人了，谢庭，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
    边景敢肯定，对方要不是女的，谢庭估计早就抡起拳头砸上去了。
    等谢庭心平气和坐下来，边景才开口：“庭哥，回来了。”Ｙ。Ｕ。Ｘ。Ｉ。
    谁知谢庭没有跟往常一样喊他景哥，然后说回来了，比赛怎么样怎么样，谢庭的脸色还是很不好，他不知道从何劝起。
    跟边景说肖蔷薇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么光鲜亮丽，这女人从小在权宦家庭长大，又从小野蛮生长，心眼多得很。
    你喜欢她但她只拿你当个备胎。
    这些损人的话，谢庭即使涵养都喂了狗都说不出来，后面嚼人舌根太没武德了。
    憋了许久，谢庭拿出本书，呼了口气，对边景说道：“你以后少跟肖蔷薇走近，她问你题你也不要给她讲，让她有什么来问我。”
    边景听他说完，收起欣喜的表情，眼神落寞地应了一声：“哦。”
    又吃醋了。
    谢庭怕边景误会什么：“景哥，你别以为是我小气，你不知道肖蔷薇她......”
    边景心中吃苦得很，闻言把笔往卷面一丢，划出长长一条痕迹，口气有些呛得跟谢庭说道：“她怎么样我不想听，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您要是吃味，让她以后别来烦我就行。”“.......”
    边景生气时候脸上的表情都生动许多，没有了往日里的冷淡，委屈和苦涩在他五脏六腑夹杂着苦水混成一圈往喉咙涌。
    连眼尾都推起了红。
    谢庭没想到边景反应这么大，他只是想跟边景说肖蔷薇一句不是而已，都没说多，边景就跟他摔笔示威。
    自己这是操的哪门子心，不管了，爱怎么怎么！
    一时间两人气氛剑拔弩张，班里很多同学都在默默关注着后面这一排这一角，见到两个平时哥俩感情好得不行的兄弟竟然因为校花吵起架来了。
    一时间，大家脑补的对象都往狗血的方向走去。
    谢庭喜欢校花，校花喜欢边景这种狗血的三角恋走去，校园八卦又传起一阵一阵的浪花，即使边景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也多多少听到一些。
    那天一顿莫名其妙的脾气之后，谢庭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肖校花确实不来他们班了。
    这可造福了高二A班的同学，校花不来缠着学神了，那学神就都是自己班的了！
    时间紧任务重，距离会考没几天了。
    即使后面这一排的气氛不算好，学神跟校霸自从那天吵完架，一句话都没说。
    可考试要紧，边景的位置，同学拿着试卷排着队问问题。
    边景就像个客服中心，这个咨询完那个接着来。
    谢庭原本就喜欢安静，才选择跟边景坐一起，现在他们的位置跟个人才市场一样闹哄哄的，甚至有些排不到队的同学直接越过谢庭的位置，给边景递题目。
    自从吵完架，边景已经一个星期不跟自己讲话了。
    谢庭心烦意乱，他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得很好，一般人也很少敢给他甩脸色，说到底还是成长太顺风顺水了。
    导致他现在面对边景的冷战，手足无措。
    边景到教师办公室领了试卷到教室派发，发到自己位置上，目光一顿，然后心生寒凉。
    只见原本两个人的位置，谢庭把位置往后移，两个人变成了单人单桌。
    边景咬了咬唇，把唇色咬得翻白，一时站在空出来的位置上手足无措。
    谢庭出去打球了，岳阳也不在，体育课，留在教室里只有一些笨鸟先飞的同学，这些同学最会察言观色，在学神表情迷惘时候也不敢上前打扰。
    所以边景并不知道谢庭为什么要搬到后面去。
    给他旁边留了个这么大的空位。
    谢庭搬到他的后座去了。

 26

    从此上课，边景不再是侧头就能看到喜欢的人，也没人在他偶尔走神时候给他提醒老师讲到哪道题。
    边景是个能隐忍的人，边疆欺负他，他能为堂叔不在义子跟亲子之间为难，一个字都不说。
    所以谢庭自己搬到后面去，边景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上课刷题，下了课就把试卷带去纹身店写。
    又踩着点在宿舍关灯之时回到宿舍，一番洗漱之后，宿舍灯一关，夜晚黑乎乎的，岳阳跟曹伟呼呼大睡，说梦话两个人都能吵起来。
    这样谢庭更加找不到机会跟边景沟通了。
    谁都憋着一股气，谁也不低头。
    年少时候在意的人，往往察觉不到那是在意，只以为是意气跟尊严在作祟。
    等到年长一些，才知道那是难能可贵的纯真。
    第三十七章 摄影
    天气回暖，雪都融化了。
    草长莺飞的春三月，校园里枯树开始抽芽，嫩枝从校墙伸出去，路过的行人折一枝嫩柳，赶了一波潮流踏青。
    到处都是嫩绿的小牙尖儿冒头，木棉更是开在早春，在一堆青涩嫩绿里冒尖，火红的颜色是春景里最引人注目的那一批。
    边景用手机拍了不少发微博，还艾特了湛宁一中的官博和一些摄影话题。
    点赞跟转发的不少，他的号养了挺久。
    边景很早就有商业头脑，他的生活费和学费都要自己挣，比一般的同学更加早熟，别人还在担心考试不及格回去被父母骂的年纪，他已经开始思考挣钱出路了。
    现实里打工即消磨时间又赚的少，所以他把目光放在网络这一块。
    在各大视频图影平台都养了号，以后方便他做自营自媒体方向。
    这条微博一发，又碰上“十大最美高校”竞选活动，官博把他的微博一转发，带了＃十大最美高校＃话题，被湛宁一中的大大小小学子，毕业的没毕业的，都点赞转发了一波。
    下面纷纷留言：
    “我去，大神太牛了，我在一中这么久都不知道咱一中这么美。”
    “这摄影技术牛批！”
    “啊啊啊啊啊是我母校。”
    “一中出息了，登上热搜预备榜前三了。”
    “唉，别说，热搜榜了。”
    边景下完课，去纹身店的路上，打开手机数据，手机卡顿了几秒，一时间，成千上万的消息进来。
    大多是都是微博涌进来的消息。
    “某某关注了你的微博，博主快回关吧。”
    以这一类信息居多，偶尔也有私信，他打开微博，小人头哪里显示最近“您最近涨粉3000+”，他看了一下，是他无意拍的那组照片登上了热搜，大家都是在热搜关注过来的。
    连顺带湛宁一中的官博都被关注了一大批粉丝。
    学校学生会还给他致电感谢，学生会一直兢兢业业经营，涨粉都没这次来得快，致谢之余让边景如果能趁机多发些校园照片就更好了。
    边景拒绝了学生会。
    蹭一时热度，太快输出是会造为一时热度。
    边景要的不是一时，他看得长远，更新速度不快，一周到半个月发一条微博，微博里的粉丝催更跟吃饭打卡一样频繁。
    跟谢庭吵架冷战之余，唯一成就就是网络上这些支持者了。
    想到谢庭，边景眸光暗了许多。
    手里书写的速度快了几多，距离会考没有几天了，可谢大爷还是优哉游哉，边景看着都着急。
    谢庭最近脾气见涨，在家里被父母统一战线挤兑，在学校边景不理他，他也找不到好的机会跟边景破冰。
    一时间，校霸的人际关系降落到了最低点。
    岳阳倒是敢偶尔上来问他一两句：“庭哥，打球吗？”
    谢庭冷冷撇了他一眼：“快考试了你还有心思天天打球？”
    岳阳委屈：“我这不是怕景哥不在，您老憋得慌吗？”
    谢庭见他自己贪玩还扯边景做幌子，心中更气了：“你看看你那点成绩，能拿到3B吗？到时候上不了本科我看你跟谁哭去！”
    “您不是也没拿到3B吗？”
    “你还顶嘴？”
    “没.......”
    岳阳子委委屈屈回到自己位置，他的好心都喂了狗，被训得莫名其妙。
    曹伟过来安慰他：“阳子，不是兄弟说你，你这几天不知道庭哥跟景哥之间关系微妙吗？你还凑上去找骂？”
    岳阳更委屈了：“我这不是怕庭哥憋出个好歹嘛！那我也是为了他们好啊！”
    曹伟竖起食指，摇了摇，不赞同道：“能治庭哥的，只有景哥这一个人，你这么凑上去，铁定碰一脸灰。”
    岳阳是知道来龙去脉的，闻言一摔课本，狠道：“都怪肖校花那红颜祸水！”
    曹伟赞同，一致对外骂校花。
    肖蔷薇偷溜了自习课，跟男朋友在校外鬼混呢，若有所感得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第三十八章 等着
    春天的天气也不都是春和景明，偶尔一场倒春寒，冷过寒冬。
    边景在纹身店跟学校之间奔波，衣服带多了热，穿少了冷，从去年冬天那场雪开始，边景的身体素质就没那么好了。
    加上底子薄弱，不爱运动，一场倒春寒让他发起了热。
    不过他能忍，发了烫就捂起来，自认发一场汗就会好了。
    谢庭在最后一排，全班50个学生，正正好的两人25桌，他搬到最后一排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占了一整排，还好在最后一组，不算惹人注目。
    位置宽了之后，人也更野了。
    凳子只坐一个脚，三个脚悬空起来转圈，手里的笔跟随着他的野姿势转圈，相比坐姿端正的同学，比如边景，这姿势就野得没边了。
    坐后排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放肆得打量边景的背影。
    头发长了，过了耳朵，柔顺得贴着头皮，边景用黄色皮筋随意扎起个揪子在脑后。
    坐的端正，肩膀跟腰线是一条直线，只有偶尔的咳嗽声能影响这条直线歪曲。
    边景病了。
    谢庭知道。
    边景奋书疾笔，写到凌晨三四点的笔记整理完了，谢庭不知道。
    边景打算让谢庭即使没有兴趣也要死记硬背下来这些知识点，谢庭也不知道。
    所以当边景拿着三本三公分厚，上面贴满便签，红黑蓝笔写满的本子丢到他的位置上，什么话都不说，就回了位置时，谢庭甚至还有些发懵。
    他赶紧翻开第一页，上面一张黄色的便利贴上写了一个大写加粗的字：背。
    又翻了几页，很快明白这三本东西是什么之后，谢庭喜笑颜开，用笔帽戳了戳边景的背，凑近说了一声：“谢谢。”
    边景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是烧的，还是不好意思。
    挪动椅子往前坐，远离校
    

 27

    霸，人人有责。
    班主任老何早上巡班时候，发现早读课一般在做数理化题目的谢庭竟然背起了政史地，惊讶之余又庆幸这孩子在大局上总是把握得住方向。
    距离会考没几天了，谢庭不得不重视起三小科来。
    有了边景笔记做基础，谢庭自己底子不差，认真看书过几遍就能记起来，他的记忆法充满数理化的影子。
    别人记历史朝代用的是思维导向图，他不一样，他用跟边景相反的记忆法。
    画了数轴，从远古文明开始，到夏商周，到秦汉元明清，一条长长的数轴图，在封建社会结束之前算负极，在新中国成立，算正极。
    一条数轴就简简单单概括了中华上下五千年。
    边景不小心瞥了一眼之后，就发现谢庭还挺有方法的。
    “景哥，我们什么时候和好啊？”
    上历史课呢，边景耳后就传来这么一句，边景写题的手一顿，声音太充满蛊惑性了，他差点就点头说：“我们现在就和好吧。”
    握笔的手紧了紧，下了决定，看了一眼台上的历史老师，在老师转身写板书之际，抽了个便签，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丢到后面去。
    谢庭捡起来，一看。
    “考三个B，再说。”
    谢庭捡起笔，快速书写：“行。”
    边景收到便签时候，看了一眼，夹进书里。
    会考一模，一中把时间拍的紧，三小科用一个下午考完，老师紧赶紧改，第二天就出成绩，谢庭没有像往常一样对成绩无所谓。
    这次他亲自到风云榜前，从榜首看起，毫无意外，三小科的榜首依旧是边景。
    往下找了二三十个位置，看到自己。
    政治91，历史80，地理79.
    两个B，一个A。
    看到下面老师给的评级时候，谢庭满意拍下来，发给边景。
    “景哥，说话算数啊。”
    边景回复他：“我说什么了？”
    谢庭“啧”了一声，他压根没想到边景这么狡诈：“你说我考三个B，我们就和好。”
    景：“你有证据吗？”
    便签被边景收走了，没留证据。
    谢庭：“......”
    行，等着！
    第三十九章 三球
    边景在体育馆跟着岳阳野，他需要发一场汗。
    运转手中的篮球向三分线投去，就在以为这三分拿稳了的时候，中途跳出一个程咬金，弹跳力惊人拦下球，往反方向传去。
    周边的女孩见到谢庭那完美一跃，抢球传球一气呵成，尖叫声响遍半个校园。
    等着他在这儿呢！
    边景看着谢庭，他现在头昏脑胀，来打球不求输赢，只求发汗。
    谢庭对上他的眼睛，看着茶色瞳孔倒影出他的影子时，勾勾嘴唇，得意一笑：“景哥，比一场？”
    边景脱下一边护腕，丢给他：“谁输谁孙子。”
    谢庭接上蓝色的护腕，戴在手腕处，朝已经跑远的边景含道：“这次炸不了了！”
    众目睽睽之下呢！边景想赖也赖不了。
    两位大神破冰，最欢喜的就是岳阳。
    岳阳迅速分了两拨人马，分了篮筐，首发第一球也很戏剧性的给谢庭跟边景抢球，边景这一跳压根就没想过能跳过谢庭。
    果然，在他的手刚刚摸到球的那一刻，谢庭已经一跃，把球抢去了。
    谢庭朝他得意一挑眉。
    边景迅速防卫，跟他打的都是高三的师兄，过来发泄压力的，输赢都是秉着佛系的心态，谢庭这边都是A班的，岳阳跟曹伟都跟他一组。
    谢庭这组单方面碾压，分数差距越拉越大，打到天暗下去，高三那边的晚自习课开始前半个小时，那群师兄就先下场了。
    只留下谢庭带着A班的兄弟几个对阵边景一人。
    见这情况，谢庭也不以四打一，那不光彩。
    跟边景商量道：“景哥，你跟我单打，你带球，能过我三个球算你赢，和好的事咱改天再说。”
    边景没意见。
    暮色四合，天边稀稀疏疏得拦着横线，分别各带着蓝色护腕的两个少年，在战场上搏斗。
    谢庭防守防得严格，上路下路都突破不了。
    边景换了个方向，抱着球护在怀里，用背部往身后一撞，谢庭被撞了个满怀，脚步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撞，边景抓住机会，往谢庭的篮筐奔去。
    两步半，一个漂亮的灌篮。
    谢庭转身一看，边景双手抓在篮筐上，小腿勾起，一个正炫耀的姿势。
    身边的景物都在流转，时空以一种旋转的角度绕着谢庭的视线干扰，模糊不清。耳边为边景这一个球欢呼的声音他也听不清。
    唯一看得清的是那个挂在篮板上以一种极屌姿势的少年背影。
    意气风发，且动人心弦。
    那一撞，他胸膛里的心跳，随着边景的力度，漏了一拍，谢庭清晰地感受到了。
    就是现在，他的心跳还没有完全恢复到被撞前的状态。
    谢庭眨了眨眼睛，边景很快到眼前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向他挑衅：“没吃饭呐？”
    “呐”字尾音拖得长又轻巧，混着边景感冒发烧的鼻音，谢庭的灵魂都被问出窍了。
    第二个球，依旧是边景发球。
    边景赢了一个球，胜负欲激起，现在这一刻的心里，他只想赢，倒是没有发现谢庭看他的眼神里带了考究。
    好在谢庭长日来混在球场的肌肉记忆并没有散，即使他神不在思，也还是赢了第二个球。
    输赢的关键在最后这一球。
    岳阳在场下紧张，曹伟陪着他紧张。
    更紧张是小枇杷。
    “我赌五毛，景哥赢。”
    曹伟岳阳“咦~”的一声，嫌弃看向她，小枇杷加码：“加一包辣条。”
    岳阳跟进：“那我赌一杯奶茶。”
    曹伟家里经商的，他看得清局势，当下就说：“我做庄，赌平局。”
    不管赢了还是输了，曹哥都能获得五毛钱加一包辣条或者一杯奶茶。
    小枇杷跟岳阳啐他：“不要脸。”
    曹伟不在意，喊道：“快看快看，庭哥发球了。”
    这最后一球至关重要，这关系到场上两人的社会地位，也关系到场下的五毛辣条和奶茶。
    边景野了一下午，在夜色四合而学校的路灯还么亮起的时候，他的眼睛可视度降低，谢庭也看的不真切。
    他只是凭经验跟肌肉记忆过球带球。
    上路被边景防得死死的，谢庭专攻下路，边景近视，谢庭占了视力优势，左手给右手打掩护，一个虚幌从右边过了球。
    边景反应也快，在谢庭跃起投篮时候奋力一跳，球在飞出去那一瞬间，边景伸展五指尽最大的能力打偏球线。
    最后的这个球到底进没进
    

 28

    已经不重要了。
    两个人都张大的力气去跳，对能不能安全落地都失去衡量。
    最后谢庭落地被边景从上压下来倒地时候，瞳孔再次放大。
    岳阳的嘴巴也张成O型嘴，惊讶得看着球场中间那两个倒在一起的声音，景哥骑在谢庭的身上。
    “卧槽？”
    第四十章 没烧
    谢庭的双臂都张地半开，少年平时冷淡的脸上表情五彩斑斓，惊讶，期盼，懵然。
    边景在尽到最后一力之后，他身体的能量已经用尽。
    一滴都没有。
    所以当晕眩传来，他脸往下磕的时候，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磕到一块硬质骨头，牙齿碰上骨头由上颚传到头骨，最后在脑内颅骨形成回响，他还是记得的。
    “操！”
    谢庭甚至来不及扶住边景，这人就晕了，晕就晕，嘴巴张开吸气的时候没有闭上，磕下来把他锁骨都磕破皮了。
    远远看去这一幕简直堪称诡异。
    只见校霸夹着学神的两边夹肢窝，学神头埋在校霸的颈窝处一动不动，两个人躺倒在地上挣扎扭动。
    边景好歹一米八三，谢庭躺在地上，有多大力气都使不上劲儿，关键是边景从鼻孔里喷出来的呼吸炙热难忍，烫得他脖子都一缩。
    使了一会劲儿，完全挪不动边景，朝着球场边还在石化的人吼了一句：“都死了吗！”
    球场边的人这才奔过来，岳阳架起边景，曹伟拉起谢庭。
    曹伟这一刻才发现，边景晕过去了。
    “卧槽！景哥怎么了？”
    谢庭也不知道，半蹲在地上，让岳阳把边景放平，拍了拍他的脸，喊道：“景哥，景哥，醒醒。”
    躺在地上的少年脸上无异，只是怎么都叫不醒。
    “把他扶上来，我背他到医务室。”谢庭半蹲下来，岳阳跟曹伟三两下赶紧把边景扶起来，放到谢庭的背上。
    然后往医务室狂奔。
    边景中途有醒过来一次，他鼻子埋在谢庭的后颈窝，睁开眼看到一双熟悉的球鞋被穿着奔跑，奔跑的人时不时喊他一句：“景哥，景哥......”
    他喉头干烧得难受，艰难咽下口水：“庭......庭哥。”
    彻底昏睡过去那一瞬间，边景感受到少年人不算宽厚的背一个起伏，颠了他一下。
    .......
    “高烧高热还激烈运动，怎么？你们当自己身体是铜钱铁壁啊？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校医训着眼前这几个不省心的少年。
    难得的，没有人敢反驳。
    这他妈太玄乎了，小枇杷现在还没回过神。
    “是一般的昏睡，在这打完两瓶葡萄糖就把他接回宿舍吧，我这边要下班了，晚上没人看他。”
    岳阳接过校医给的药：“哦，谢谢老师。”
    “先别谢我，看他今晚还发不发烧，如果还发烧，随时打我电话，如果出现呕吐冷战等情况，不用等我，直接打120。”
    谢庭等人迅速点头，表示一切都听她的。
    校医见恐吓过头了，又安慰道：“一般不会那么严重，你们宿舍几个起夜轮流摸一下他的体温就可以了，年轻的小伙子，身强体健的时候，很快就好了。”
    谢庭等人深信，点头如捣蒜。
    “好了，回宿舍给他带一套衣服来换掉这一身球衣，不然这汗一激，没病都得病了”
    岳阳闻言赶紧往宿舍跑，还好今天周五，放假了，晚上他们不用上晚自习，不然现在铁定迟到再挨批。
    衣服拿来之后，谢庭的眼光往人群一扫，小枇杷自觉避让道：“非礼勿视非礼无视。”
    小短腿蹬蹬蹬跑出去了。
    岳阳看了她像个兔子一眼蹦出去，笑她见识少，转头看到谢庭那强势的眼神，非常识趣地拉着曹伟：“庭哥，那景哥就麻烦了。”
    一个两个都跑了，谢庭才松了一口气，小心抬起边景靠在怀里，脱掉衣服，视线在边景的纹身处滑过，擦掉边景身上的汗，套上干净的上衣。
    到了裤子，饶是谢庭，也感到几分无措。
    僵硬站在一边，不知从哪里下手。
    上次给边景换睡衣不包括睡裤，这次边景下半身也发了汗的，不脱很为难，脱也很为难。
    “衣服换好了吗？要上点滴了。”校医已经配好药水，问道。
    “哦哦......还没，很快。”
    谢庭头皮一麻，只当这是岳阳，尽量保持情绪不起伏，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三两下扒掉边景的裤子。
    拿上干净裤子，要给边景套上那一瞬间，还是移不开眼睛。
    妈的，又长又直，还白。
    这跟那些满大街只穿热裤的女孩对比，丝毫不差。
    谢庭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瞬，快速给边景套上裤子，拉到胯上，又想起自己某个清晨做的乱七八糟的梦，往那一看。
    还好还好，没有自己的鼓。
    谢校霸在边学霸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以及给某个男人特征打上大小输赢的标签。
    “换好没？”
    “可以了，老师。”
    校医端了几瓶针水进来，见谢庭脸上浮着可疑的红晕，吩咐道：“你也去测一下.体温，最近流感严重，别被传染了。”
    “好。”
    谢庭到外间的桌子上拿起体温枪，一滴，36.9℃，没烧。
    第四十一章 漂亮
    夜里306宿舍灯火通明。
    一人守一段时间，每人睡两个小时起来换岗，边景夜里发了一阵热，温度不高，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烧退了下去。
    最后一轮值班的是谢庭，等边景散了热，给他擦干净汗，又换了一套衣服，累得直不起腰。
    谢庭站在边景床边扶着腰，吐槽：“景哥，我从小到大就没这么伺候过人，第一次伺候你，你争气点，明天就给老子好起来。”
    床上睡着的人没有回应他，边景睡得踏实，双眸紧闭，嘴唇回了一点绯色，谢庭在白炽灯的灯光下，发现边景的唇有点薄，唇形倒是很好看，菱形唇，让边景的脸添了不少女色。
    在边景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谢庭目光放肆且张狂。
    岳阳半夜爬起来撒尿，见谢庭还在看边景，半眯起眼睛看路，打着哈欠说道：“庭哥，还没睡？”
    谢庭这才收回目光，回到自己床位：“睡了。”
    这一夜把306宿舍的几个都折腾到天亮，白天睡得跟死猪一样，到了饭点，曹伟把四份饭打上来，喊醒谢庭。
    “庭哥，吃饭了。”
    谢庭很快睁开眼睛，鲤鱼打挺起来，往边景那边看过去。
    边景还没醒，唇部因为缺水干裂，起了不少皮。
    “景哥还没醒？”谢庭问道。
    曹伟清理出一张干净的桌子，说道：“早上校医过来看过

 29

    景哥，说他这是累得，让他睡。”
    谢庭到边景床边站了一会，测了体温：“不烧了。”
    曹伟没见过谢庭这么关心一个人的时候，只当是他跟边景感情好，提醒道：“校医让我们想办法灌点水给他喝，不让睡一天不吃东西不喝水很容易脱水了。”
    谢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拿了洗漱用品进去洗手间，不一会出来，调了一杯蜂蜜水，他记得上次给边景喝的就是这个。
    “曹哥，我扶景哥起来，你过来喂他喝点。”谢庭喊道。
    曹伟诧异看了谢庭一眼，不可置信问道：“你刚喊我什么？”
    “曹哥。”谢庭重复了一遍。
    曹伟受宠若惊，谢庭跟他同班快一年了，上个学期偶尔还能喊错他的名字，现在都喊他“曹哥”了。
    谢庭见他还在发呆，丝毫不反思自己平时的作威作福，催道：“愣什么？赶紧过来端着。”
    “哎，好好。”曹伟同手同脚往边景床位走去。
    谢庭让边景靠在自己怀里，曹伟撬开边景的嘴，小心往里面喂水，一小碗蜂蜜水喂下去，边景的唇色湿润不少。
    特别人生病，唇红齿白的，曹伟自己都看呆了。
    “庭哥，你觉不觉得景哥，有点......漂亮？”
    谢庭当然觉得，他很早就发现边景长得偏秀气一点，现在边景头发长长了一点，只看脸，跟一般的假小子女生没区别。
    关键边景五官还比一般女生精致。
    “想什么呢？等他醒了抽你。”
    曹伟没见过边景打架，料想战斗力也不要怎么样，说道：“夸一下景哥漂亮怎么了？景哥就是很漂亮啊！”
    谢庭掏出手机，打开边景的聊天框，按下语音键：“来，你对着这儿说，等他醒了铁定能听到。”
    曹伟才不会上当，端着碗溜了。
    谢庭给边景盖好被子，目光在边景的脸上流连一会：“确实越长越漂亮了！”
    边景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三个人头在上空悬着，其中以谢庭的帅脸最为醒目。
    岳阳先松了一口气：“终于醒了。”
    曹伟也说道：“醒了就好。”
    边景还没清醒，有些懵逼看着头顶这三张脸，谢庭把他扶起来，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边景嗓子沙哑，干涸难受：“我怎么了？”
    岳阳心直口快，抱怨道：“景哥你可吓死我们了，你打着球就昏过去了，校医说你是发烧还体力透支，你回来就睡了一天一夜，刚刚我们商量你还不醒就喊你了。”
    边景撑起身体，道谢：“谢谢。”
    曹伟端来一碗白粥，说道：“都是兄弟，谢什么，是吧庭哥？”
    自从早上那一声“曹哥”之后，曹伟已经自认是谢庭的兄弟了，把粥吹凉了喂给边景。
    边景心中五感杂陈，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关照，有人夜日继日地照顾他。
    鼻头一酸，眼泪就这样掉进白粥里。
    谢庭受不了他掉眼泪，说道：“早上曹伟说你变得漂亮了，你现在还哭，这是往娘炮的道路上狂奔啊景哥？”
    边景推了他一把：“滚。”
    第四十二章 留学
    周一，谢庭早读课还在背政史地。
    班长兴高采烈得进来喊道：“庭哥，老师找。”
    谢庭丢下笔记本，到了教师办公室，边景也在，边景见他进来，眯起眼睛朝他笑了笑，像只狐狸。
    谢庭被他这一笑心里发毛。
    走近，发现班主任老何也同款笑容，校霸心里有些不安，问道：“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做，其他的都行。”
    班主任站了起来，笑道：“不用你去杀人放火，这次是好消息，你得奖了谢庭！”
    老何从抽屉里拿奖杯跟奖状。
    边景趁着这个空隙跟谢庭悄声说道：“庭哥，牛逼。”
    谢庭心里有数，知道是什么奖。
    班主任把蓝杯交到谢庭手里的时候，谢庭脸上没有欣喜的表情。
    班主任问道：“怎么？拿奖了不高兴啊？”
    谢庭：“没，在北京就知道结果了，现在没什么惊喜感了。”
    班主任：“别的同学一辈子都没有你这成就，你这是全国中小学的编程奖，这个奖的含金量有多少还用不用我跟你讲？”
    谢庭摇摇头，表示不用
    老何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嘚瑟，她的学生出了两个顶尖的尖子，高兴地不行，虽然他不要，但还是热心科普道：“你拿了蓝杯二等奖，也就是等于你一只脚已经跨进大学校门，还是全国最尖端的学府，这么高的荣誉，你说没有惊喜感？”
    边景与有荣焉，附和道：“就是。”
    谢庭不说话，他想拿的远远不止这个二等奖，只看向边景。
    班主任怕这一夸把谢庭夸上天了，又把话压下来，说道：“不过也不能骄傲啊！编程是兴趣爱好，现在最重要是准备高考，特别是眼前的会考，你上次考了多少？”
    边景快速补充道：“1A2B.”
    班主任拧眉：“哪两科B了？”
    边景：“史地。”
    班主任眉毛拧得更深了，骂道：“我就知道你偏科，这种背一背就能考高分的科目，你怎么就不能考高分一点？”
    谢庭自认已经比上上次高分不少了，张嘴想为自己辩驳，可老何不给他任何顶嘴的机会，下了命令说道：“还有十几天就要会考了，会考要是没有3A，你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谢庭只能点头：“是。”
    班主任见他识相，料理完他又笑脸朝向另一位，变脸之快堪比四川脸谱，笑眯眯地跟边景说道：“这次辩论赛是大学的赛事，咱能参加就不过了，结果也不要求最好，这次留学的名额就让大学一位师兄占去了，不过湛大给赢了辩论赛学生都发了奖金，老师给你领回来，两千块，你点点。”
    边景接过信封，没点。
    他关注点不在这里。
    问道：“老师你知道出国留学的是哪一个师兄吗？”
    无非明栲或者牧崎。
    老何想了一会，才说道：“我记得是一个姓牧的学生，听说以前也是咱一中出去的。校长这两天都笑出不少鱼尾纹。”
    边景知道了：“谢谢老师。”
    谢庭：“老师，我们先走了。”
    老何挥挥手让他们出去，又叮嘱道：“抓紧背点史地啊，考不到3A看我怎么收拾你。”
    谢庭已经出了办公室了，喊道：“知道了。”
    两人朝教室走去，谢庭见边景手里拿着奖金，倒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手里把钱拿过去，数了数，说道：“还真是两千块？大学就是便利哈，发个奖状什么的不如来点奖金合适。”
    边景想着明栲跟牧崎的事情，神
    

 30

    不在思得点点头。
    谢庭随手把钱塞回他手里：“拿好了，景哥。”
    边景：“好。”
    明栲毕竟救过自己一回，还有一饭之恩，如果牧崎出国留学，那明栲跟他，必定有个结果。
    而这个结果，大多数都是不好的方向。
    景：“在？”
    栲：“不在。”
    “......”
    景：“牧师兄的事情我听说了，晚上有空出来吗？”
    许是边景心里把明栲划为“同类人”，所以他自认能多担心一点。
    边景约了明栲今晚吃夜宵。
    谢庭见边景一下课就收拾东西，问道：“景哥，出校吗？我也出去。”
    边景：“你去哪？”
    谢庭从桌洞里拿出奖杯，举了举，说道：“这玩意放学校太碍事了，拿回家去。”
    主要是想回家跟父母炫耀一下。
    “哦哦，那一起走吧。”边景已经收好书包了。
    谢庭搭着边景肩膀往校外走去。
    边景到他脖子，人高马大的校霸生生比一八三的边景还高出半个头。
    谢庭的身高，一抬手刚好搭上边景肩膀，另一只手提着书包，优哉游哉挂着肩膀上，不少女生见到谢庭都害羞跑远。
    边景也帅，不过两个人的帅法不同。
    谢庭是正宗的男子阳刚帅法，边景把头发留长，还扎了半个头，透着阴柔秀气。
    自从边景留起了头发，全校女生暗暗给起了个绰号：“景美人。”
    谢庭上课无聊了，伸手抓前面的“扫把尾”，开玩笑道：“景美人。”
    边景会毫不留情回头，给他一拳。
    美人崇尚武力。
    第四十三章 牧明
    一中跟湛大就隔了几条美食街，谢庭看了一眼满目玲琅的美食，问道：“景哥，给我买个旺仔牛奶吧？”
    边景还担心着明栲呢，闻言从兜里抽出一张毛爷爷，敷衍往谢庭手里塞：“自己拿去买。”
    谢庭并不是真想吃旺仔，他想吃边景给他的旺仔。
    拿着钱，晃一晃说道：“景哥，你变了。”
    边景：“嗯？”
    谢庭：“你再也不是以前的狗子了。”
    对他都敷衍了。
    边景懒得跟他贫，拿了钱进去一家711，买了一排的旺仔牛奶给谢庭，自己拿了个灌装。
    谢庭看他区别对待，问道：“为什么你喝灌装，我喝纸装的。”
    边景理所当然道：“因为我出钱。”
    谢庭给他竖起大拇指：“间接性土豪。”
    边景也没忘记自己穷的时候时什么狗样，这个间接性土豪他认了。
    在路边等了一会，谢庭喝了两个纸装旺仔，边景灌装都喝光了明栲才从湛大门口跑出来。
    到了眼前，明栲喘了一会，说道：“抱歉，有点事耽误，迟到了。”
    边景从谢庭包里拿了一瓶旺仔，递给他，说道：“没事，就是随便吃个夜宵。”
    谢庭眼睁睁看着少掉的旺仔，不满。
    这边几所高校，烧烤摊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边景一个人寂寞久了，很喜欢这样的人间烟火气。
    职业病犯了，掏出手机拍几张。
    谢庭臭屁道：“把我背影拍好看一点。”
    边景损道：“只拍背影，正脸见不得人啊？”
    谢庭对自己长得帅这件事还是很有自信的：“我怕我正脸帅炸网络。”
    边景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不要脸。”
    明栲坐一边，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边景脸上一僵，他没想瞒过明栲，这种事情明栲估计一眼就能看穿，果然，明栲说完还给他眨了个眼睛。
    只有谢庭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搭着边景的肩膀，说道：“那是，我们认识三年了。”
    明栲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若有所指对边景说道：“还要走很久。”的路。
    边景怕谢庭听出什么，胡乱点点头，开了另一个话题：“牧师兄没下课吗？”
    以往这两个人都是形影不离的，今晚只有明栲出来。
    连谢庭也有些疑惑。
    明栲的脸色不变，轻描淡写说道：“他回家准备出国的手续去了，哦，你们还不知道吧，洛克教授看上他，带他入辩论队，要到斯坦福大学留学了。”
    边景问道：“那你们？”
    明栲知道他要问什么，摇摇头，说道：“我要分，他不肯，这事拖着，没法解决。”
    其实哪里没法解决，在一起需要双方都同意，分手只需要一方决定就可以了。
    一时间，餐桌都鸦雀无声，连谢庭都虚空看着某个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老板，来打啤酒。”明栲打破沉默，叫了啤酒，等酒上来，灌了几杯黄汤下肚，吐了个饱嗝：“其实他能走我挺开心的。”
    边景不明白，明栲不像不喜欢牧崎，相反，可能太喜欢了，怕抓不住。
    明栲又喝了一杯，看向边景，说道：“我们从高中就认识了，像你们现在这样。”明栲虚虚得点了谢庭跟边景。
    谢庭给他倒酒。
    “我很喜欢他，也舍不得他，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又碰上高考，跟所有的情侣一样，毕业即分手，可是他不肯，三伏天硬是把自己弄感冒，发着烧去考试，考出的成绩跟我一样，只能上湛大。”
    边景没想到牧崎那样话少，沉默内向的性格，还能有这样隐忍深情一面。
    谢庭拿起酒杯，明栲也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杯。
    边景解释道：“我感冒才好，今晚让他跟你喝。”
    明栲还有很多话要讲，闻言“嗝”了一声，：“行，你俩派个代表就行。”
    边景心里臊得慌，摸着旺仔往嘴里送，遮挡那一抹心慌。
    谢庭倒是大方，不知者无畏：“今晚，陪你喝个高兴。”
    明栲有些酒气上来了，继续说道：“我那个心疼，他考一科我便使劲写一科，把试卷写满，努力跟上他的脚步，终于九月我们都上了同一所大学。”
    “他家里让他复读，他都没同意。”
    “就是这样的性格，认准了就不回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谢庭陪着他喝，一杯杯啤酒下肚，明栲述说到最后，甚至连舌头都理不直了。
    “他要走了，特别好，我心里轻松多了。”明栲最后一句。
    话没有全然说明白，但边景却懂了。
    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走康庄大道，希望你被簇拥包围，希望你不用继续因为我蒙尘落灰。
    星星应该闪耀于星河，而你的荣光永远照耀在我心上。
    第四十四章 考差
    边景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明栲，问道：“怎么办？”
    谢庭今晚完全是来陪喝的，不过他酒量好，把明栲放到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谁的人谁管，让牧崎来把人

 31

    领走。”
    边景要去掏明栲兜里的手机。
    “不用，我有他号码。”谢庭说道。
    “你怎么会有？”边景问。
    谢庭掏出手机，拨号，看了他一眼，敷衍道：“两家长辈有来往。”
    边景知道了，官二代圈子的。
    谢庭从小就被父母带在身边，培养了这么久，有市长公子的电话不奇怪。
    清风明月的市长公子把人领走之后，边景叹着气往出租屋走，谢庭跟他走一个方向，见他垂头丧气的。
    心中自以为边景代入对校花的感情，同样的问题，爱而不得。
    所以谢校霸自以为高深地说一句：“不是一路人，最好别开始。”说完怕边景听不懂，又补充一句：“也别妄求。”
    谁知边景瞪了他一眼，心中苦涩：“知道了，情感大师。”
    谢庭：“.......”
    各自回了家，谢局见到儿子捧了奖杯回来，心底乐来了花，面上不显，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勉励一番。
    余书记倒是喜形于色，夸道：“我儿子就是厉害，给妈妈脸上争光不少。”
    谢局怕孩子这时候骄傲，影响会考，打压道：“有多厉害，我年轻时候比他厉害多了。”
    谢庭在心里白了一眼。
    谢局嘴上是说着不能骄傲，要收敛锋芒，低调做事。
    第二天却给谢庭换了电脑，买的都是最高的配置，五六万的小笔记本。
    谢国强从政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吃穿用度都跟一般人无差别，这次从自己零花钱里拿出这么多来给儿子换了电脑，疼得很。
    余书记见他在谢庭房间里忙前忙后装电脑，损他：“你当着孩子的面多夸几句多好，你多夸几句孩子还能不知道你的好吗？至于你偷偷摸摸来？”
    “啥叫偷偷摸摸啊，我儿子回来不还是看得到这台电脑吗？再说了，慈母多败儿，你也别太宠着他。”
    余书记知道谢国强要唱红脸，这么多年白脸自己都陪着他唱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你小心儿子长大了不跟你亲，专门孝顺我。”
    谢国强那胖胖的身子蹲上蹲下找插头：“孝顺你就是孝顺我，咱夫妻一体，孝顺你还能少了我这份孝顺不成？”
    余书记不跟他打这无头官司，拎着包上班去了。
    父母的嘴上官司，谢庭不知道，他这准备会考了。
    边景准备考试用具，给他也准备了一份，递给他：“庭哥，加油。”
    谢庭接过，边景不需要旁人给他说加油，他强大得像个神一样，成绩从来没有考过第二，但是谢庭还是要说：“嗯，景哥也加油。”
    边景点点头，两人朝考场走去。
    早蝉已经悄悄爬上枝丫高声歌唱，考室里，只有笔尖摩擦着试卷发出刷刷的声音，边景写完放下笔，远方浮云万里，天蓝得似空灵之镜。
    “唉，景哥，考得怎么样？来来来，我们对一下答案。”岳阳还是第一个上来找边景对答案的。
    只不过边景却把答案都记下来了。
    “CBADAAD.......”
    “我去，你全记下来了？”
    边景：“嗯，做完还有些时间，就记了一下答题卡。”
    “牛，学神就是牛，这记忆力，赶上最强大脑了。”岳阳夸道。
    谢庭从隔壁考场出来，闻言走过来极其自然得揽过边景的肩膀说道：“那是，我们景哥可是一中之光，记几个答案那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曹伟学了一句粤语，口音不正说道：“湿湿碎啦！”
    边景没跟他没贫，只抓着谢庭问：“你考得怎么样？”
    谢庭：“要不，你对对？”
    边景：“行。”
    四人在走廊对了一遍答案，岳阳对完嚎了一声，曹伟对完心中有数，跟他平时成绩相差不大。
    边景对完谢庭的答案，对谢庭的评级有了数。
    谢庭见他脸色凝重，问道：“景哥，依你看，老何能收拾我吗？”
    边景推了一把眼镜，高深说道：“我看，难。”
    那不就得了。
    有人考得好，自然就有人考得不好。
    边景的目光从校花那一脸菜色中转到谢庭脸上，问道：“不去安慰一下吗？”
    谢庭差点想脱口而出：“为什么要去？”
    又想到他不去边景去更不合适，减少这两个人的交集，才能更快得帮助边景从暗恋阴影里走出来。
    只是谢庭自己也不想去碰校花那脸色，考试前夜还跟男朋友在校外胡天海地会考得好？
    要是让谢庭评价，考得差是该的！
    谢庭不情不愿走过去安慰校花，边景本不想听的，只是谢庭一鸣惊人，他周围的人听了都替校花吐血。
    只见谢庭走到生无可恋的的校花面前：“看你一脸屎色，考差了？”
    校花：“......”
    边景觉得谢庭被打，也是该的。
    第四十五章 小小
    会考考完，再上个十天课就开始放暑假。
    只是这次暑假比任何一次暑假都短，只有半个月时间，到八月一号，他们这一批人，新一届高考生就要开始补课了。
    边景生在仲夏，记得他生日的少，以前堂叔还在，每年都给他煮个鸡蛋。
    现在堂叔不在了，边景自己也懒得煮，在暑假来临之末，抱着借来的相机就往郊区跑。
    他的微博陆续更新，摄影作品都不错，充满美感，边景自己学了不少摄影技巧，终于，有人约拍了。
    边景第一次接这种兼职，微博上联系他的是一个叫兰姐的人，开了一家淘宝店，工作室在郊区，让他过去给女装模特拍照。
    他到的时候天儿还早，买了个煎饼果子垫肚子，吃完上楼。
    这家淘宝店做的还挺大，卖的是时尚潮流女装，牌子走低端消费人群，主要走销量，所以请的模特跟摄影师、妆造都不会是大腕。
    不过老板却是个有个性的，整栋楼五层，外墙画了不少彩色涂鸦，走到里面却又是另一种风格。
    里面走的是冷淡工业风，采用灰色跟白色基调，挂了不少冷金属做装饰。
    边景在接待桌等了一会，联系他的人才上来，一个个性十足的男青年。
    “你就是边景吧？”
    “我是。”
    “欢迎欢迎，我就是兰姐。”
    “？”
    见边景存在疑惑，兰姐解释道：“不用惊讶，年轻人，慢慢接触这行你会发现更多有趣事情，比如，我明明是个哥，却被人叫姐。”
    边景尴尬笑了笑：“是我少见多怪了。”
    兰姐带着他走进摄影棚，这栋楼是出租楼改装，房间很多，每个房间都有模特跟摄影师在忙活。
    “我这里活多，版型也复杂，你负者那批货有些硬，模特我找好了，你等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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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她，以后没有意外的话，都是合作伙伴。”兰姐边走边给边景介绍，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点头示意。
    边景点点头，问道：“有些硬，是什么意思？”
    兰姐看他笑了一下，问道：“没交过女朋友吧？”
    “要先去交个女朋友吗？”边景疑惑问道。
    兰姐摆手，说道：“倒也不是，有些硬就是这批货对女性的身材曲线要求很高，干瘪一点的还撑不起货的型。”
    用手稍微做掩饰，说道：“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边景：“不知道。”
    兰姐的声音更低了：“因为上一个摄影师在拍摄的时候，硬了，模特看到觉得侮辱她的职业，让我们把摄影师换了。”
    边景懂了，硬的意思就是让他别硬。
    都十七岁了，再过几个月就成年，边景平时生理需求不大，如果没人提醒他这回事，他估计也硬不起来。
    他不是这款的。
    到了摄影室，果然见到一个女孩坐在一边沙发上，边景粗略扫了一眼，这女孩年纪不大，但长得确实可以。
    边景身边女性朋友基本没有，所以他对罩杯也没有概念。
    只知道一个概念，大！
    只是这女孩的眼光并不友善，从边景进来到现在，她一直用审视的眼光从到脚把边景扫描了几遍，边景不想招惹这类的，也就没管。
    “这是小小，模特。”兰姐为边景介绍道。
    又介绍边景：“这是摄影师，第一次合作，小小你关照点。”
    小小朝着边景笑了一笑，自以为很有魅力得朝边景伸出手：“你好，我叫小小，以后多多关照。”
    边景伸出手虚握了一下，就收回。
    收回的手在裤管边擦了一下，刚刚小小在握手时候捏了他的食指。
    “那行，你们快开始吧，我这两天就要上新，大家抓紧时间上工。”
    “是。”
    边景回到摄影位，白色的棚布照得他的脸更加惨白，四周的灯光往模特中心一打，边景的脸就埋在黑暗里。
    小小见他年级小，摆了几个造型拍了几套，就过来说要看拍的怎么样。
    边景给她让了一个位，女孩身上的香水味让边景喉头一痒，转头咳嗽了一声。
    小小看着他咳嗽而涨红的完美侧脸，有些满意。
    “哎呀，怎么把我拍的这么胖啦？”
    边景眉头一跳，他迟钝得回：“后期会修图的，会把你修瘦一点。”
    小小嘟着嘴，撒娇道：“啊，那你记得修好一点哦，人家要美美哒上版。”
    边景被她挤得又退了半步，点头：“嗯。”
    第四十六章 电脑
    结束一天拍摄后，边景回到出租房天已经黑了。
    看了一眼冰箱，什么都没有，抄起钥匙往外走，他时间急，不买菜做饭，在便利店啃了一袋面包后，又马不停蹄往网吧赶。
    在一群来网吧厮杀的青少年不同，他来工作的。
    图片有了，但还要修图。
    边景现在的钱不够买电脑，他只能来网吧修。
    “景哥？”
    边景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就见到他斜对面坐着岳阳，头戴耳机，估计刚结束一局，喝水间隙就见到边景坐在斜对面。
    “我去，还真是你啊？”岳阳摘下耳机，转到边景这边。
    边景敷衍道：“嗯，是我。”
    “景哥，在我眼里，您这里学霸就不会是来网吧的风格，说吧，来干什么坏事？”岳阳走到边景位置上，看到屏幕里那一张张大尺度的模特图。
    “卧槽，景哥，你胆子这么大，来网吧公然看这些？”岳阳惊讶极了。
    没想到一本正经的学神在学校之外竟然是这副面孔。
    仿佛抓到痛点一样，岳阳迅速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
    306寝室：
    阳：“抓到一个公然看片的景哥。”
    阳：【附图】
    曹：“卧槽？”
    曹：“没看到脸不算。”
    曹：“我景哥怎么会干这种独乐乐的事情，景哥，麻烦打包发到这个邮箱。”
    曹：【。】
    边景：“......”
    岳阳低头跟边景一起看电脑上的照片，疑惑道：“怎么都是一个女的啊？”
    边景看了他一眼，手点着鼠标不停：“你也发现了？”
    岳阳点头：“对啊。”
    边景又问：“那你看出这些照片都有什么风格了吗？”
    岳阳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说道：“有点眼熟，这.......？”
    边景换了几张图片，有正面有背面的，模特摆的姿势各异，几张连着看的话，就很容易看出来。
    岳阳不太肯定道：“我去，这淘宝风啊？”
    边景见他终于认出来了：“所以你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
    边景服了这人的联想力，解释道：“这是我接的兼职，给女装模特拍照和修图。”
    岳阳朝天哦哦了几声，讪讪道：“所以你不是来网吧，那.....那个的啊？”
    边景赖得理他，让他回自己位置上。
    阳：“我误会了景哥，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曹：“景哥给你了多少封口费？”
    阳：“.....”
    谢庭刚睡醒，考完试，谢少爷的作息乱得一团麻，白天睡觉，晚上活动。
    醒了到健身房健身，身边没有了同学，谢少爷无聊得要死。
    庭：“在哪？”
    阳：【位置分享】
    谢庭到的时候，边景还没修完图，等他从工作状态回过神来，伸个懒腰手触碰到人：“不好意思......庭哥？”
    “嗯。”
    谢庭带着鸭舌帽，这货大晚上还戴着一顶帽子，边景认了有一会才认出他。
    岳阳在斜对面又开了一局，跟边景喊道：“庭哥来有一会了，操，走下路啊傻.逼，蹲草丛里干嘛呢？等着送人头吗你个智障。”
    “......”
    谢庭穿了一条短T，少年单薄有力的身影透着庞大的性张力。
    边景在不知道多少罩.杯跟臀.围里都没硬了，看了谢庭几眼隐隐有抬头的姿势，赶紧心中默念：“圣人时间圣人时间圣人时间。”
    谢庭见他咬牙切齿地忍着，以为看了电脑里那些图片：“景哥，不至于吧？”
    边景不明白他问什么，懵懂看着他。
    少年人在接近十八岁已经眉目开始张开，谢庭居高临下得看着边景湿漉漉的眼睛，无辜且单纯地看着他，喉头涌上甜味，掩盖道：“没，没什么。”
    “哦。”边景若无其事看向屏幕，保存图片。
    谢庭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那一截欣长优美的后劲上，很难得有这样细腻白皙的皮肤，弧线优美没入锁骨。

 33

    谢庭看了有好一会才移开眼睛。
    问：“景哥，你最近又瘦了吧？”
    边景等图片一一保存进U盘，准备弹出U盘，删除电脑原件：“不知道，没称。”
    岳阳打完一把了，准确来说，骂完一把了。
    丢下耳机，喊了网管过来结账。
    “景哥，要一起结吗？我有会员。”
    边景收拾桌面，说道：“不用，我也要开个会员。”
    以后还有这类的单，也要用到电脑。
    谢庭问他：“干嘛在这地方开个会员？要来的多吗？”
    边景点头，跟他往前台走，说道：“接了个摄影的兼职，以后都要修图。”
    谢庭：“哦。”
    “我那儿有台电脑闲置......”
    边景瞪了他一眼：“少来。”
    谢庭知道他这脾气，将原本的意思改口：“我有一台笔记本用不上，便宜卖给你吧，电脑这东西我不想卖电脑城去。”
    边景继续瞪着他。
    谢庭心中叹了一口气：“八百八十八，行了吧？”
    岳阳跳着走过来，问道：“什么八百八十八？”
    边景看了他一眼，才对谢庭说道：“一千八百八十八。”
    谢庭第一次见人还价还往高里还的，一还一千起步，舌头顶了一圈上颚：“行。”
    第四十七章 镜头之内
    边疆最近谈了个女朋友，盘正条顺，特别那对大胸，让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失去母亲的安全感。
    只是这女孩有些势利眼，跟他要钱要车要房。
    边疆在湛宁混了这些年，没有参加什么正经工作过，平时就是收收保护费，欺负霄小过日子，要不是他爸给他留了房子，估计得去睡天桥底下。
    可这姑娘咋看咋喜欢，特别是朝他撒娇作嗲时候，他骨头一酥，头脑发热，连命都可以给她。
    姑娘的原话是：“你看我如果嫁给你，我们总得有个家吧？车就不重要了，是消耗品，买了靓车不如买一套房坐等升值，可你现在连一套房子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跟着你？”
    话是问得边疆无言以对，他是有家的。
    但这姑娘要的是新房。
    坐在老宅的门上思考了许久，盯着家里这每一条梁，一砖一瓦都是老头留下来的，要卖掉，着实舍不得。
    可舍不得也没办法，他一个人孤浪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想结婚，想有个家。
    人在外面浪久了，也想吃上一碗热乎的饭菜。
    坐了几个夕阳西下，橙暖的余晖照在这个混子的脸上，仔细分辨着他的纠结，撕裂，和挣扎。
    等天终于黑了之后，边疆咬牙关上了院门，往寂寥的巷子口走去。
    照拍了一半，小小要求中途休息。
    边景只好在一旁等她。
    等到助理都出去之后，小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动静挺大，边景往她那边看了一眼，继续摆弄镜头。
    “拍照呢？”
    边景按下拍摄键，用鼻音“嗯”了一声。
    “你怕我吗？”
    边景抬眸看她，否认道：“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敢在镜头之外看我？”小小靠近了他一分，女孩子身上的气息蓬勃而来，边景往后退了一步。
    边景低头笑了一笑，小小一个女孩子，看到那一笑，竟然觉得边景容貌盛极了。
    愣神了一会，听见一句冷语：“你的作用，只限于镜头之内。”
    小小：“你！”
    工作人员很快回来，布了一会景，边景像个无事人一样抬起镜头，对准布景中间小小那张脸和身材，拍了一张。
    镜头里女孩的脸上晕满怒色，仇视地瞪着她。
    如果是换个人，或许边景会有所收敛他的刺，可这女模特，他真犯不着求和。
    兰姐日常巡视，到了新人的摄影棚，一室的静默，只有边景手里的相机偶尔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兰姐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人，一看就知道摄影师跟模特不对劲，再看小小脸上的怒色，边景这边一脸风轻云淡。
    “关爷屌事！”此刻便是边景内心。
    “小小，这批货是要的是酷拽的状态，不是你这个被杀了全家的脸色，摄影师放下相机，让模特好好琢磨一下再拍。”
    边景听话放下手机，删除刚刚拍的那些废片。
    小小也走下布景台，尤其任性跟兰姐说道：“我要换摄影师。”
    兰姐捏着兰花指，转个身看向边景，边景抬眼看他，兰姐目光转向他的胯部，看了一眼，才面对小小，说道：“他没硬啊！”
    小小：“对，他没硬。”
    兰姐：“那你为什么想换掉他？”
    “因为......因......”小小努力想了一下理由，没有一个很得体的理由说服兰姐，只能车轱辘话转回头说：“就是因为他没硬。”
    边景：“......”
    兰姐兰花指夹着一支烟，吸了一口气，吞云吐雾一口烟，才对小小笑道：“能对你硬的你不要，对你不硬的你也不要，你要什么？”
    小小站着，我我我了一会都回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一直以来的虚荣心让她认为自己应该被所有男性捧起来。
    “总之，我就是不要他，有他我拍不出好片来。”
    兰姐抽完一支烟了，这就是有事了，掐灭烟头，招手让边景过来：“刚刚你们发生了什么？”
    边景看了一眼小小，又看了一眼兰姐，后者不是可以敷衍的人。
    有的人，他总在你情愿或不情愿的情况下把你看穿。
    “她刚刚问我，为什么不在镜头之外看她。”
    兰姐来了兴趣，哦了一声，问道：“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边景面无表情，把刚刚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我说，你的作用，只限于镜头之内。”
    摄影棚很闷，天气回暖，热了起来，三人站着，边景背脊生出一层热汗。
    说不紧张是假的，这是他第一份摄影兼职，做好了在这个圈子能混开，做不好他要继续花费大量的时间回去守着纹身店，拿回一小时十五块的时薪。
    第四十八章 宠坏
    摄影棚内一时间回到兰姐来之前的沉默状态，摄影师跟模特之间的气氛并没有缓解。
    兰姐叉着腰，无奈地笑了一下，对边景说道：“你给女孩道个歉。”
    边景看着他，不说话。
    小小的下巴要扬上天了，就等着边景给她低头道歉，然后她大方地说对不起。
    兰姐也跟边景对视，两双眼睛看了十来秒，边景才低下头。
    “对不起。”
    小小双手环胸，手臂把曲线挤出深沟，下巴依旧抬着：“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边景看了兰姐一眼，兰姐耸耸肩，示意他再说一遍。
    

 34

    这次边景的声音大了一点，头微微低下，对小小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小小得意地仰着头颅，骄傲地说。
    边景站直，看着兰姐，兰姐满意，朝他点点头。
    就在边景以为事情要完了的时候，听见抽烟抽出沙哑的声音对小小说道：“你也给他道个歉。”
    小小：“什么？”
    兰姐耐着心重复了一遍：“去给他道歉。”
    小小：“凭什么？”
    兰姐嗤笑了一下，充满嘲讽：“凭你贪图他的美色无法得到而故作刁难。”
    姑娘的脸涨得通红，从脸颊红到耳根，连带着胸前都是一片绯色：“你瞎说什么？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我会喜欢他？”
    兰姐的兰花指放下，用食指虚虚指着她，说道：“我谅你是女孩子，所以让他对你的不温柔道歉，但温柔这个东西，不是人人都有，像我，现在就没有。”
    “你道不道歉？”
    小小僵着，手抓紧衣线，拇指扣得食指皮肤泛白，脸上满是倔强之色，就是不认输。
    “小张，把她的合同拿来。”兰姐对助理道。
    助理快速出了摄影棚，朝办公室走去。
    一个迅速的声音：“对不起。”
    边景抬眸看她。
    兰姐说道：“他刚刚对你说了两遍。”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别拿合同......”一声对不起响彻摄影棚，姑娘的声音甚至带了尖细，布景师灯光师都看了过来，后面的话带着恳求，对兰姐说的。
    兰姐满意点点头。
    对边景道：“服吗？”
    边景：“服。”
    兰姐又看向小小：“你服不服？”
    小小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骄傲的脸色了，这份工作是她唯一一份工作，合同签了“模特工作期间如若违反条约工作不积极，赔款XXXX元。”
    小小咬着牙：“我服。”
    兰姐助理回来了：“合同拿来了。”
    小小眼睛一瞪，盯着助理手中的合同，咬着牙不说话。
    兰姐也看着她，良久，才对助理说道：“收着吧。”
    助理收回合同，兰姐看向双方：“既然你们都服对方，还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调解？”
    边景摇摇头。
    小小松开牙槽：“没有。”
    兰姐长腿一跨，跨过茶几，坐在沙发上，示意灯光师打灯，看向边景跟小小：“那行，工作去吧。”
    这一顿操作，整得边景挺服气。
    兰姐来这一压，拍摄进度加快，这批货的样衣拍完，兰姐当场给小小结了钱，姑娘走之前，还忐忑得求问兰姐：“您下次还找我吗？”
    兰姐抽着烟，颇为有江湖道义说道：“有这类样衣再找你。”
    有没有，决定于能不能想起你。
    小小走了。
    边景小心收着摄影器材，擦拭镜头，收进摄影箱。
    兰姐倚在沙发上，抽着烟看向角落里认真细致工作的少年，招手让他过来。
    “兰姐。”边景走近的时候喊了一句。
    “嗯。”兰姐抽着烟，食指跟中指夹着在嘴里吸，双眼被烟雾迷瞪了眼睛，半眯着回应。
    边景很少接触这类人，精明，世俗，为人处世都透着算计，但他有很讲原则道义。
    “今天这事，知道我为什么让你道歉吗？”
    边景想了一下，摇摇头，即使他知道为什么，他也不能说知道，因为怎么说，都不会是兰姐的答案。
    兰姐弹了一下烟灰，看着他，等他一个答案。
    这就是逼着他要说了。
    边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因为我对她不温柔。”
    兰姐点头：“是也不是。”
    边景疑惑看向他，只见这个男青年笑得极其魅惑，他说的话也把边景的头脑炸了一遍。
    “因为女孩子是用来宠着的，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因为她们很脆弱，动不动就哭，不哭也闹，所以一开始还不如就宠着，这样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边景不太赞成，没点头也没附和。
    兰姐换了一条腿，继续葛优躺，眼尾看着他，直点他的疑惑：“可能你会觉得这样把女孩子宠坏，让她们越来越无法无天，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们又不属于你。”
    边景惊讶抬眸看着他。
    把人宠坏，但不负责收尾。
    兰姐起身，在边景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边景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了几拍，眼底震惊之色无从掩饰。
    第四十九章 喜欢什么样的
    “景哥，在哪？”
    谢庭拿着手机按了几下，手里提着袋子，靠在路灯下，懒懒的神情表示他正在等人。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边景一手器材一手相机，压根没手去掏口袋，直到他走出创意园，那栋色彩斑驳的楼消失在身后，心脏跟脑子才回归正常。
    “男人，才是我们的猎物。”
    边景的阅读理解一般满分，很少被扣分，语文试卷卷面永远是答得最整洁最有条理的，语文老师曾多次表扬过他的字迹跟答题逻辑。
    表扬他每一篇阅读理解都能充分了解作者表达的中心思想。
    现在，这份理解能力被他用在了兰姐身上。
    身后的薄汗开始回干，水分闷在外套下，润着躯体。
    所以，兰姐发现了他的取向。
    尽管边景不想瞒一辈子，他身边也许会出现像兰姐这样历进沧海桑田的人，只需要一眼，相处几天，他就能在你情愿或者不情愿下把你看穿。
    边景打了一个寒颤。
    远远看见一个少年，提着一个黑色帆布袋，靠在路灯下。
    不知道的以为他在等红绿灯，边景知道，谢庭在等自己。
    “庭哥。”边景走近。
    “来了？”
    谢庭接过他一边手的器材，问道：“脸色怎么这么白？”
    边景看不到自己的脸上，也没有镜子给他参照，但知道自己为什么脸色苍白，无非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看出他喜欢男人的人已经出现。
    “没事，可能累了。”边景说道。
    “哦。”
    两个人身形相似的少年沉默走向公交站，谢庭看边景的神情不像是累了这么简单，但他不愿意讲，自己问了他也不会讲的。
    谢庭有时候对边景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的性格很无奈，还不能逼他。
    “工作很累么？”
    边景把摄像机斜背着，相机包的边带勒着边景的胸膛、腹腰，谢庭的目光从边景的脸移到那一寸细腰看了一会，才移开。
    “还行吧，就是碰到了不太好的模特。”
    谢庭问道：“很难缠么？”
    边景习惯用鼻音回应：“嗯。”
    “男的女的？”
    “女的，我拍的女装。”
    一问一答，话题
    

 35

    断断续续得拼凑了个全。
    “怎么样式的？”
    “就胸大，腿长，腰细，骄傲得像个公主病。”边景第一次评价一个女生，尽管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用词中肯。
    可还是带了被兰姐看穿的怒气，迁怒小小。
    谢庭靠在公交站栏上，他也不嫌弃灰尘，整个人懒洋洋的，偏头看向边景，边景跟他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站得笔直，挺拔像棵白胡杨。
    “你不喜欢这样的？”
    边景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情绪浓厚，带着怨怪，说道：“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
    谢庭想到肖蔷薇，肖蔷薇属于那种高中男生一看就喜欢的美人，清纯系的。
    这位模特明显跟肖蔷薇不是一款的，边景不喜欢很正常。
    “也对。”谢庭道。
    边景侧头看他，他们的问答都隔了几秒才聊下去，边景一边留意公交，一边留意他，没听清，问道：：“什么？”
    谢庭：“没什么。”
    今天的谢庭兴致不高，边景强烈感受到了。
    “在家被爸妈骂了？”
    天不怕地不怕，人人都怕的校霸在家竟然是末位的家庭地位。
    边景一想到这点就想笑。
    谢庭想起那一对腻歪的父母，早上他还看到这两个接了个早安吻，还互道早安。
    他真的被腻了一下。
    好歹七老八十了，收敛一下好么。
    “是啊，谢局跟余书记在家里压根没把他们的儿子当人。”能当人就不会当着儿子的面虐狗了。
    边景笑了，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平时冷厉的校霸现在表情充满委屈。
    边景走过去，靠在他靠的公交站栏上，伸出空闲的一只手摸了摸校霸的头，哄道：“好了好了，别委屈了，父母恩爱不好么，我觉得谢局跟余书记这样就挺好的。”
    谢庭白了他一眼，心道：“世界上果然没有感同身受这东西。”
    公交车还没来，边景跟谢庭两个人靠在栏上继续聊着天。
    突然，谢庭问他：“景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边景一顿，问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谢庭：“那不是说那女模特身材挺好的么？你这都不喜欢，那喜欢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
    边景在心中暗暗回答。
    “喜欢酷酷的，在学校没人敢靠近的，成绩好的，心肠也好的。”男孩子。
    边景答完两眼冒星光看向谢庭。
    谢庭却低下头，心中郁闷，除了第一条，肖校花哪条都中了：“这样啊。”
    第五十章 护着
    这是两个人正经得地讨论这类问题。
    边景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谢庭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平时在学校里收到情书不少，但他往往不知道情书对号的是哪一位同学。
    本人呢，在边景之外的地方，冷得要死，就是岳阳跟他同宿舍快一年，也还是怕他。
    曹伟心思巧妙，八面玲珑，前阵子才刚刚攀上“曹哥”这一个称号，还是 因为边景才攀上的。
    所以他的身边真没什么像样的女孩子做参考物。
    “我不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大概跟你一样答案？”
    边景无语了一会，吐槽道：“你连这种答案都要抄？”
    谢庭这时候欠扁一笑，对他说道：“没办法，景哥的答案就是标准答案，我辈永远臣服于标准答案。”
    边景面无表情被吹了一把，哭笑不得道：“彩虹屁。”
    “还想听吗？我能变着花样吹，边景，一中学神，永远的榜首，长得帅气迷人人人都爱.......”
    边景见周围有不少人开始注意过来了，捂住谢庭的嘴：“好了好了，闭......你闭嘴。”
    谢庭看着他，边景缓缓把手放下，车还没来，两个倚着栏的少年人笑得像个傻.逼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笑个屁啊”
    “没哈哈哈哈哈哈就觉得好笑。”
    “你他妈闭嘴，你别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交站有不少人注目过来，人长得帅，即使做着傻.逼的事情，路人也会多看两眼。
    边景好不容易收了笑，指着同样笑弯了腰的谢庭道：“二缺。”
    谢庭挺起腰，狂笑让他先前那懒懒的神色取了不少，他看向边景，边景脸上也没了菜色，才回道：“二货。”
    边景站回他这边，有辆公交到了，不是他那路，把位置让出来给路人先走，嘴中说道：“那我们就是缺货组合。”
    谢庭点头，庆幸道：“嗯，还好不是缺德。”
    边景看他一眼，又突然笑了起来，谢庭莫名其妙，等边景笑完，问道：“你这次笑什么？”
    “不知道，我就是想笑。”边景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
    “那您这笑点还挺低。”
    “......”
    边景皮肤白嫩，眼睛更是好看，一双瑞凤眼笑起来，谢庭突然就想起了香港女明星，一号号长得极其好看叫得出名的美人从他脑海里闪过，最终与边景的脸重合。
    这个想法在谢庭的心里一激。
    怎么会，把一个男孩跟一群女明星的脸重合？
    边景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没有备注的号码，按掉之后，对方继续打，在边景第三次按掉之后，谢庭问道：“怎么不接？”
    边景的嗓音都冷了几分：“是边疆。”
    谢庭：“拉黑吧。”
    “.......”
    第五遍响起时，边景按了接听键：“讲。”
    “我们见一面。”
    “行，我报个警。”
    边景对付边疆这几年也有心得了，贼怕官府，混混怕警察，边疆小进小出过社区派出所不下十回，是派出所十五天拘留的常客。
    “我这次不打你。”
    边景信了：“呵~”
    “周六晚上，鹭岛桥，我自己一个人。”
    边景挂断电话，皱眉看着手机，谢庭见到公交来了，拉起愣神的边景，开始排队上车。
    直到坐上位置，边景还是没想通。
    这是第一次边疆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像是一个偷惯了的人，突然告诉你他金盆洗手了。
    这消息假的跟世界末日谣言一样。
    谢庭见他久久不说话，问道：“他说什么了？”
    “约我谈话。”
    “时间，地点。”
    “周六晚上，鹭岛桥。”
    谢庭皱眉道：“怎么去哪里？”
    边景倒是知道一点，他跟谢庭不同，他从小就在边疆的手下艰难活着，现在快活出头了，边疆也快活到头了。
    所以他隐约知道边疆这一约是什么意思了。
    “决斗。”
    谢庭还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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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景色，闻言迅速转头看向边景：“什么？”
    边景心情很平静，他知道迟早有这一遭，就算边疆不提，他们迟早也有这一遭：“边疆，他约我，周六晚上，鹭岛桥，决斗。”
    “听明白了吗？”
    谢庭：“不是，我不是听不明白，我是问边疆怎么有这个胆色？他不知道你是我护着的吗？”
    他不知道你是我护着的吗？
    你是我护着的。
    边景眼尾泛红，鼻尖泛酸，喉痛收紧：“庭哥。”
    你也会有离开的一天。
    我不能永远被你护着，我胆小，懦弱，战战兢兢活这么多年，不能继续活接下来这么多年。我还有以后，而我们，没有以后。
    话在口中翻滚了几遍，边景还是说不出口，舌头舔了舔干渴的唇：“谢谢。”
    谢庭目光落在他被口水湿润的唇上一秒才移开目光：“景哥，我不需要这句。”
    生是坦荡性格，行的是磊落作风，家风秉承匡扶正义，谢庭要的不是边景的谢谢，但他要什么，心里也没答案。
    谢庭只知道，护了一次就得护第二次，第三次，第N+1次。
    说他充英雄也好，说他热心肠也好，他也只是遵从本心。
    本心告诉他，得护着，他就护着。
    第五十一章 跳绳
    “他说要怎么比？”
    边景在听着课，快期末考了，这张纸条已经第三次从他身后递过来了，跟前两次一样，边景并没有在纸条上落下一个标点符号，原封不动地递回去。
    谢庭当然知道他没回答，所以在边景左手往后面翻着丢纸条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腕：“回答。”
    边景手腕被抓着，左手反着往后面翻，臂弯跟视线平齐，这个姿势让他难堪，在一众乖乖学生里显得坐姿离奇。
    “你放开。”
    “不放。”
    “操，上课呢！”
    “你先回答。”
    “我不知道。”
    “你撒谎，我看到你写遗书了。”
    “......”
    这节课是班主任老何的课，老何快写完复习重点了，就差一秒转身就可以看到边景，边景一挣扎，手被反剪着出不了力，用肩背往后面一撞。
    谢庭的书和桌子都被他撞得移位，班主任迅速看过来。
    “干什么后排？”
    谢庭面不改色，站起来扶着边景的手，说道：“老师，边景的手折了，我带他去校医室看看。”
    “哪折了？”
    “手。”
    边景敢想喊：“我没折。”就被谢庭捂住了嘴。
    “呜呜呜~”
    “你看，他疼地都说不出话了老师。”
    班主任近视眼，看不太清，只看见边景脸上表情不对劲，挣扎着，以为是真的折了，担心道：“左手右手？这高三了，手可不能折，赶紧去看看。”
    “是，老师。”
    边景被校霸拖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了岳阳跟小枇杷同情的目光。
    岳阳双手在纸笔上写个不停，期末考了，这位哥终于知道认真学习争取不做倒数第一名了，连看都没看他的同桌，自言自语道：“终于......”
    小枇杷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他要说的就是自己要说的：“终于，校霸要向学神下手了。”
    隔空，两人的右手都拼命记着知识点，左手击了一掌：“漂亮。”
    出了教室，边景挣扎得更激烈了：“放开，先放开，啊，不放真折了。”
    谢庭放开他。
    边景叹了一口气，走在前面，谢庭跟着，蔷薇校道花开满地，一黑一白的少年前后走着。
    谢庭快一步，与边景齐肩：“景哥，我......”
    边景脸上还是有些怒色，快高三了，谢庭上课状态还是跟高二一样，想逃就逃。
    “闭嘴。”
    谢庭跟着一路沉默，终于到学校小卖部停下，边景打开冰箱，问他：“你爱吃什么冰淇淋？”
    “请最后一根？”
    边景气笑了：“你说是就是吧。”
    “那我不吃。”
    谢庭等边景从小卖部出来，果然，边景的手里只拿了一条冰淇淋，还是那种甜到发腻的牌子。
    这次轮到校霸瞪他了，边景故意问：“干嘛，你自己说不吃的。”
    谢庭三两步走回冰箱，从里面拿了一条棒冰，到了前台，喊边景过来结账：“快点。”
    边景伸出舌头舔化掉的冰淇淋，慢悠悠走过去：“阿姨，多少钱？”
    “一块五。”
    边景掏出现金，付完钱，看了一眼棒冰：“你爱吃这种的？”
    谢庭撕开包装纸，嘬了一口，看了一眼边景那根，冰淇淋在边景嘴里花开，把他的嘴唇冻得通红。
    “我不爱吃甜的。”
    边景看了一眼自己的冰淇淋，短短几分钟，已经被他咬掉一半了，疑惑道：“原来我爱吃甜的？”
    谢庭往树下走去，树圈用瓷砖贴着，体育课，很多学生喜欢坐树下乘凉，谢庭自顾自坐过去，拍拍身边位置，示意边景坐过来。
    这就是要长谈了。
    边景含着冰淇淋走过去，太冰了，又吐出来再含。
    谢庭看得目瞪口呆，想起那个离奇的梦，咳了一声才对边景说道：“你能.....别这么吃冰淇淋吗？”
    边景以为他说自己吃得慢，解释道：“慢慢吃才让这份快乐延长，你不懂。”
    谢庭又咳了一声，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于是作罢，问起正事。
    “边疆到底要跟你怎么决斗？”
    边景腿翘起来，搭在上面的腿摇晃了几下，还挺悠闲：“跳绳吧。”
    谢庭：“什么？”
    “不是，我发现你最近耳挺背啊？”
    谢庭没空跟他说笑，他听都没听过这词，问道：“什么是跳绳？”
    仲夏的风把少年情义吹散，又卷起落叶掠过蝉音，撩着风动不自知的枝丫。
    第五十二章 混混法
    “就是我们底层子弟的一种玩法。”边景说道。
    谢庭打断他：“谁是底层子弟？”
    边景指了指自己：“我，边疆，明栲........”
    谢庭皱眉，他是从小家境优越，但也不是什么都顺顺利利的，他没遇见边景之前的家境也没有现在这么好，对边景这样的划分不置评价，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边疆是从小在市井流氓堆里长大的，我呢，也没好过多少，父母在三岁之前就去世了，见过现在也没印象，三岁到了他家，那时候边疆已经十岁了，能跑能跳，经常被一群混混带着玩，堂叔管不住他，到了大一点，他自己成了混混，也就熟悉混混圈的各种规则。”
    “跳绳我见过一次，那是边疆......”
    边景停下来，想了许久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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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打败。
    “那是边疆打败老混混，成为这一带新混混头的杰作。”
    见谢庭皱着眉，边景笑了一下，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庭哥，说句实话你别生气，你虽然是校霸，但也是学校里单纯的学生封着玩的，我也没见过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谢庭的眉皱的更深了，边景又哄他：“不过你特别好，真的，我觉得你是一中校霸，也是一中最帅的，绝对一中最牛逼。”
    谢庭不在乎这些虚名，就是他校霸的称号也不知道谁起的，从高一起就被暗地里叫道现在，拍开边景的手：“说正题。”
    边景收回手，吃掉最后一口冰淇淋，棍子投进垃圾桶。
    “鹭岛桥，你知道吧。”
    谢庭当然知道，所以才问边疆约他干嘛
    “鹭岛桥是边疆打败旧混混头目的地方，那一带也是他的占地，现在说大本营也不为过。”
    “鹭岛桥是连接湛宁市跟鹭岛的旧桥，现在新桥建成，老桥被当初的工程队拆了桥面，不通车之后就作废了。”
    谢庭说道：“我见过那桥面，全是钢筋，横向的，纵向的。”
    边景点点头：“我当时年纪小，贪玩跟着边疆到那边，跳绳的跳就是跳这些钢筋。”
    谢庭没有听懂。
    边景补充道：“桥的空心板梁有许多横向钢筋，从一个桥墩到另一个桥墩，这些都是横着的，但也有纵向的，不是在梁的位置。”
    谢庭回想了一下，接道：“是在桥墩的位置。”
    边景点点头。
    突然，谢庭心底生寒，他明白了。
    “桥墩是老旧桥，三到五米一个墩子，我们跳的，就是这些一个个墩。”
    谢庭有点受不了这群人的脑残程度：“操。”
    “跳好了，就能过江到鹭岛，跳不好，就永远插在桥上，给老桥献祭。”
    谢庭站了起来，双目瞪圆，恶狠狠看着边景，问道：“没有王法了？”
    边景就知道他这样。
    太正直，没有见过美好之外的东西，甚至有些天真。
    就像此刻，问他：“没有王法了？”
    边景答：“有。”
    谢庭脸上愠色退去一些，接着便听到边景慢悠悠道：“但王法不管混混法。”
    “每个圈子都有它的生存法则，像我，年级第一，校园里的王者。”边景笑了一下，嘲讽道：“可我出了学校，那也就是平凡人。”
    边景拍拍屁股，站起来，往教室的方向：“边疆不读书，我不混混，但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迟早要解决一个。他不可能来学校里跟我比成绩，那么只能让我出了学校，跟他比混。”
    “这就是，他们的混混法。”
    谢庭沉默跟在他身边，不发一语，他不想对这些脑残说任何评价。
    心里甚至有些责怪边景竟然也跟着边疆脑残。
    果然，脑残是会遗传的。
    秉着打击多遍，不如一次打击完。
    边景在楼梯上顿足，下课铃刚刚响，学生还没涌出来，楼道里还是安静的。
    只听见少年音在回响：“边疆之前一直被你打，可能不是怕了你，也不是你能打，而是你的爸爸，是谢局。”
    “他不想惹事，边疆这种孬种，欺软怕硬这种混混必备的品质，他一个不落，全部具有。”
    谢庭的声音闷闷的：“我知道。”
    他再天真也不会以为自己真的厉害到能横着走，他是练了空手道，但言传身教的教练跟实战经验丰富的混混是不一样的。
    如果他没有局长之子这层身份，跟身经百战的边疆打起来，还不一定能赢。
    谢庭突然认识到，这次，他可能帮不了边景什么了。
    他不能像初见那样，救边景于生死一线。
    “不能不去吗？”
    边景的茶色瞳孔里倒映着少年满脸担忧，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能。”
    “你高考考出去，不回这个城市，不见他，不能这样吗？”
    已经陆陆续续有同学下楼了，不少人好奇得看着学神跟校霸在楼道里对峙。
    边景喜欢谢庭的天真，也对这份天真没有办法怨怪起来，只能说，他的父母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他没有见到过灰暗。
    “命是堂叔给的，人也是他养大的，就算养的过程磕磕绊绊，但那也是养恩。是恩就得还，父死子偿，边疆这次是逼我还恩。”
    “所以，庭哥，我必须去。”
    那天的天气挺好，万里无云，天空一碧如洗。
    蝉鸣鸟叫都掩盖不了谢庭的声音。
    上下楼的同学都能听到校霸吼的那一句，整个高三楼都能听见。
    “可你他妈也是我救的。”
    第五十三章 不能赢
    周四。
    一下课，边景跟谢庭往校外走。
    倒了几趟公交车，才到有名的鹭岛桥。
    这是连接岛跟陆地的地方，这一带有很多小商贩推着推车做生意。
    在不远处的新桥更是灯火通明，那一带建了不少板房，是工程队留下的，现在给来往两岸的车辆跟旅客休息。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边疆在这一带混得开，有许许多多的小弟，防止这些小弟认出自己，边景自己带了个黑色口罩，给谢庭也带了一个。
    谢庭这一晚上都没有张口说话。
    戴着口罩，边景也不知道他口罩下是什么表情，只留了一双凌厉的眼神上下扫射着边景。
    边景叹了一口气，怕后背给他盯出个窟窿来。
    “你再这样，我们就回去了。”
    边景的语气里无奈成分居多，谢庭不让他比，他不得不比，主动权不在边景这里，他怎么跟谢庭沟通，都不会出一个好结果。
    谢庭把目光移开，不再盯着边景的背影。
    心中焦虑。
    他还不能报警，说这里周六晚上要出事，有人聚众玩命。
    边景说他天真，他妈的，谢庭甚至觉得自己不止天真，他甚至觉得自己还能英雄一次，再救一次边景。
    “英雄主义永不过时，浪漫才能至死不渝。”这是他的想法。
    谢庭沉默跟着边景沿着河道走。
    旧桥无人再去，这一片的芦苇野蛮生长，在水分充沛的情况下，茫茫一片，连了天。
    谢庭脖子被芦苇叶子割了几口道子，边景走在前面开路更惨，手臂，脖子，脚这种露出来的地方都渗着红血丝。
    谢庭把边景往身后拽，自己走前面，挡了不少芦苇叶。
    两个人走到旧桥的桥头位置，谢庭拍了拍身上，嘲笑道：“这他妈还没开始跳，就先被芦苇收拾了一顿。”
    边景脖子痒，抓了几把，从下颚骨到锁骨位置，迅速出现几条红痕。
    谢庭发现边景的体质也太特殊了，随便抓抓，红痕要很久才能消去，
    

 38

    刚想开口让他别抓，又想到这脑残都要跟人斗命了，几条红痕算什么！
    不提也罢。
    边景却没理谢公子的埋怨。
    这一带山坡位置，地势往下走才能到桥墩，边景走到左桥墩，踩上第一墩的钢筋，钢筋上的铁锈被踩落不少。
    谢庭走到右桥墩，抬步跨上桥墩，他比边景重一些，所以站上钢筋面，钢筋迅速弯了个折角。
    谢庭迅速跳下来，走到边景那边，说道：“边景，这些钢筋随便踩踩就弯了，说明风雨腐蚀得只剩下钢心了，承受不了一个成年人跳跃的重量。”
    不开心所以直接喊全名了。
    边景跟没事人一样，说道：“没事，边疆比你还重，你都压弯了，说明他到时候更弯。”
    谢庭有些烦躁：“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
    边景：“我知道，我只能比，而且我还不能赢。”
    谢庭口罩上只剩下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瞳孔放大，只剩下边景站在单向钢筋上眺望远方的身影。
    风把边景的长发和外套吹得刷刷作响，甚至吹开拉链，白色外套像两个翅膀，谢庭稍微不注意，眼前这个少年，就能乘风而去。
    “我不能赢。”
    边景重复了一次。
    怕风声太大，边景说了第三次：“我没想过赢。”
    谢庭听见了，三次，都听见了。
    所以他把边景从钢筋上抱下来，边景在他怀里挣扎：“我一个大男人被你抱来抱去像什么话。”
    谢庭面无表情，哼道：“脑残不配说话。”
    边景被放下地，踩着过膝草，他裤腿上扎了不少草籽，这玩意扎上很容易，搞下来却麻烦得很，这条裤子回去不能要了。
    又看向谢庭胸前靠近臂膀位置，哪里扎了几颗，刚刚抱他带的。
    边景跟他打个商量：“庭哥，以后麻烦不要公主抱，行不行？”
    谢庭呛他：“你活得到以后再说。”
    边景无语，看向旧桥面，为了防止游人继续走这条桥，施工队把桥面都拆了，空心板梁掉了不少在河里，河滩浅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白色板梁的一头。
    河水深的地方，完全看不见河底有任何东西，这也恰恰封死了最后一条路，他不能赢，连“失足落水”都不能。
    谁都不能保证，下面不是空心板梁，跳下去撞上梁，一摔就死，不比被钢筋贯穿差。
    然而，谢庭却问他：“你会游泳吗？”
    边景知道他在想什么，摇摇头，说道：“不会，也行不通。”
    第五十四章 温柔至死不渝
    周五，谢庭下了课就往校外跑，边景也没问他什么事，他把底片交给兰姐，兰姐像个没事人一样收东西，给他结算工资。
    临走前，兰姐喊他：“这次拍的不错，下次有货再找你。”
    边景无畏无惧地看着他，笑道：“再说吧。”
    离开创意园，边景到老街那边纹身店打过招呼，说请几天假，如果几天之后不来了，就当是自己为了好好读书，辞职不干了。
    纹身店老板更潇洒，连这么错漏百出的借口都不问，挥挥手让他：“你自便。”
    边景人际交往关系简单，除了这两处，好像也没什么人能够告别了。
    他像一个慷慨赴死的勇士，给每一位过客留言告别。
    至于他最想告别的那一位，似乎并不把他当一回事。
    无聊走过绿荫路，徘徊在光阴之外的少年身影总是孤独的，漫无目的闲逛了一会，看了一场夕阳。
    沐浴在余晖之下的温柔，边景那一刻就想死去。
    到了晚上，边景在写字台上，面前摆着一张洁净无暇的白纸，边上放着一支笔，看着纸笔发了一会呆，终于决定，执笔落字。
    谢局回到家的时候，老婆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儿子不在，保姆放假了。
    五十多岁的老头轻手轻脚抱住余书记的腰，甜甜腻腻得喊了一句：“老婆~”
    余书记在做白玉烧，一道用白糖把红薯芋头滚一遭的甜品，谢庭不爱吃，谢局爱吃，余书记喂了一口给谢局。
    谢局竖起手指头：“手艺一点都没差。”
    余书记抿唇一笑，几条少见的鱼尾纹爬上眉梢，打开腰间的手：“你快出去喝会茶，我这边快好了，问问儿子什么时候回来，一块吃饭。”
    一家三口不是工作的就是上学的，保姆待在家里都比这三人多，能聚齐吃个团圆饭，也是很难得。
    谢局圆滚滚的身子走到沙发边，拿起座机打电话。
    “喂！在哪野呢？”
    “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谢局等电话一接通，没等对方说话就一通乱吼。
    门口玄关处还回响起他的这一顿吼声，谢局歪歪圆滚滚的身子，往门口一看，好家伙！
    “你这是掉水沟里了？”
    余书记提着锅铲从厨房出来，只见她平时帅气不凡的儿子此刻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问道：“外面下雨了？”
    谢庭兴致不高，两个晚上的体力透支，让他没有再对父母顶嘴。
    “嗯，我不吃饭了，睡会。”
    说完也不等父母反应，书包一丢，往二楼走去。
    他所过之处，家里木质地板上迅速出现几个深痕脚印，几滴水滴沿着脚印从楼梯滴向二楼卧房。
    余书记跟谢局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迷惘。
    “这小子干什么去了？”
    “不清楚。”
    “我去问问他。”
    “唉，回来，你没看到孩子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那他......”
    “行了，等晚上他醒了我亲自去问，你跟他问话，别吵起来就谢天谢地了。”
    “.......”
    谢庭这一觉却睡到第二天，晚上也没醒，睡到胃在抗议才起来，爬到厨房扒拉几口剩饭剩菜，围着房子走一圈，一个人都没有。
    叹了一口气，这一个两个周末都去上班。
    边景这边也起了，自己做了一餐饭，两菜一汤，奢侈一把，穿好衣服出门。
    边疆那个号码他还是没存，在他上公交时候对方发来信息。
    “七点。”
    把时间定在了暮色四合之后。
    天地是个穹庐，点点星光照不亮鹭岛桥，也看不到不要命的人往下跳。
    与此同时，另一个有备注的号码也发了一条信息，短短几语，边景看了只有灿烂一笑。
    “傻子。”
    可不是傻子么，天没黑，谢庭就往鹭岛桥赶。
    余书记在外工作了一天，回来扑了个空，家里空空如也，玄关上是他儿子留的字条：“吃过了。”
    把纸条收到一边，捡起地上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拿去洗。
    边景双手插兜，静静在山坡上看了一会夕阳。
    

 39

    天边的火烧云热烈又浪漫，绕着云层走了一圈又一圈，渐变色把天空画成名画。
    这个时候的晚风都是温柔的，像边景脑袋里的人。
    温柔至死不渝，浪漫向死而生。
    第五十五章 破土而出
    谢庭在鹭岛桥的另一边，他没有和边景站在一起。
    但他也看了整个夕阳。
    此刻的边景在想什么呢？
    谢庭不得而知，或许这脑残跟晚风说最后的遗言，或许也会想起自己为什么不跟着他。
    但那都不重要了。
    谢庭站在土坡上，直视夕阳，也直视自己内心。
    有些东西，在他可以掩盖之余，仍是破土而出，势如笋竹。
    边疆到的时候，正巧赶上夕阳美景的尾巴。
    “啧，到这时候了，还有心情看夕阳？”
    边疆说一个人来的，那他就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观念里，这是家事，犯不着请道上兄弟见证。
    边景把卫衣上的帽子脱下，回头仔细看了边疆一遍。
    二十四五岁的体格，比刚刚抽条拔节的十七岁少年人强健许多，边疆的脸在常年累积的戾气下显得阴鸷十足。
    一双鹰眼看着边景的时候，透着寒光。
    边景看着他，他从小就没好好看过这个人，一是害怕，二是憎恶。余希疃碓挣离。
    “来都来了，一起看吧？”
    边疆不知道他葫芦里买什么药，环顾一圈，周围确实没有第三个人，凭武力值，边疆自信百倍站在边景旁边。
    “你知道这一场比什么吧？”
    边景目光直视夕阳，没有看他：“知道，跳绳。”
    边疆脸上表情放松，笑道：“也对，小时候带你来过这地方，也看过我怎么玩的。”
    边景：“嗯。”
    白茫茫的芦苇一片，谢庭拿着望远镜蹲在草丛里往对面山坡看，即使看见，也听不见。
    边疆见边景无动于衷，一般人听说他们这种不要命的玩法早就吓破胆退出了：“你准备好了吗？”
    山坡上的少年朝他一笑，讽刺道：“你每次打我时候，也没问我准备好了吗？”
    “怎么现在要我命的时候，就问我有没有准备好去死了呢？”
    边疆素来知道边景的嘴皮子厉害，不然也不会哄得他爸临终都想不起还有他这个儿子。
    “少他妈跟我废话。”
    “现在说废话的是你，看个景都啰几把嗦。”
    “你........”
    边疆努力平复自己脸上因为生气而抽.动的肌肉：“这次决斗，就把我们的事情都了了。”
    边景赞同：“最好不过。”
    “这一场，我赢了，你把我爸留给我的东西给我，你赢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边疆说着游戏规则。
    边景知道他要问什么，刺激他：“堂叔走的时候，你没守着，挺后悔的吧？”
    看着边疆的眼睛一瞬间变红，不是怒的，那是悔恨。
    战前先败对方士气。
    边疆明知边景使的是这招，可还是中箭。
    “他走的时候，你在赌。”
    边景回忆了一下三年前那场景，老宅只有他，他也通知不到边疆，摸着堂叔的身体，体温一寸寸散去。
    只留寒凉。
    边疆赌博彻夜不归，到了晨三，边疆才回来，一回来看到堂上的父亲，以及跪在一边烧纸的边景。
    那一幕，永远刺激着他的脑膜。
    有那么一瞬间，懊悔，恼怒，死亡，悲痛全都汇集在他眼眶，随后又被边景那毫无掩饰的厌恶眼神激怒。
    借着追问遗产的名头，发泄心中愧疚，把边景打得半死，然后被谢庭救。
    边疆回忆到这里，环顾周围一圈，问道：“谢庭没跟你一起？”
    边景：“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不过你要是想他来，我就让他来。”
    边景说完就要作势打电话给谢庭，边疆在号码拨出去那瞬间，阻止道：“不用，家事家里解决。”
    边景也不拆穿他怂，只悠哉收回手机。
    天暗下来，从新桥处闹哄哄来一群人，边疆看向来人出处，只见一个女人走在前头，后面跟了一群他的小弟。
    看到前面女人的那一刻，边疆皱眉。
    等人到了跟前，问道：“不是让你别来，还带了这么多人？”
    小小做事一向高调，决斗这么大的事情，必须有一群小弟小妹给他们做见证：“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瞒着他们，你也不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话音落下，就见几个惯常跟他混的小弟在人群里起哄：“疆哥，我们是来给你助阵的，老大决斗 ，哪有小弟偷懒的事，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边疆见他们来都来了，也不过分约束，只吩咐道：“看就看着，别动什么手脚，这是我跟边景的家事，不管来了还是走了，今晚是个什么结果，出了这块地，我希望各位都把它忘一忘，谁提就是跟我边疆作对，听懂了吗？”
    “听懂了。”
    边景冷淡的眸子里像看智障一样看着这群人。
    小小听到一个耳熟的名字，问边疆：“你刚刚说跟你决斗的是谁？”
    “边景。”
    “.......”
    第五十六章 继续
    小小那波涛汹涌的胸上下几个起伏，才看清山坡上的少年，背光而来，像个判官一样降临人间给她判罪。
    这判官走到她的面前，只是笑笑：“你好啊，小小。”
    边疆马上察觉到不对劲，看向小小，问道：“你们认识？”
    小小尴尬得勾了勾头发，那脸上完全没有了刚刚大嫂率领一群小弟来给大哥撑腰的气魄，她害怕边景跟边疆说点什么，只能说道：“我们公司的摄影师，他给我拍过片。”
    好事的小弟有按耐不住的，听到“拍过片”几个字，“喔~”了几声。
    边景懒得理她，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五十九，还有一分钟，说道：“七点了，开始。”
    边疆没信小小那一套说辞，他在道上混这么些年，女人什么把戏他一看就知道，小小脸上刚刚闪过的尴尬和掩饰，他捕捉到了。
    走上桥头之前，边疆低头跟小小说道：“完事再收拾你。”
    小小哆嗦了一下，跟边疆撒娇撒痴：“那你平安回来哦。”
    边疆看了她一眼，稳步走向桥墩。
    不知是那个二货拉个破鼓过来，在边疆站上桥墩那一刻，鼓声响起，谢庭隔着岸都能听到“咚咚咚”声。
    边景在听到鼓声那一刻，耳膜跟心脏都兴奋起来。
    他从小懦弱，从来不会在边疆的手里反抗。
    这一次，他要为自己而战。
    有喊话的小弟在边上主持：“你们双方都是自愿情况下参加这场决斗，受伤或者掉下去都算输，所有
    

 40

    一切后果皆由个人负责，生则生，不生就死，输赢自判。”
    “决斗，开始！”
    鼓声落。
    谢庭的心跳跟着鼓声跳跃，在鼓声落下，四周静下来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边景纵身一跃。
    天黑，路远，夜视望眼镜在谢庭手里视距调到最大。
    为了方便运动，边景今天穿的是一身工装，上衣扎进裤腰里，裤腿收进马丁短靴，一身的干净磊落。
    纵身一跃也是。
    前后腿落地，谢庭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边景跳过了第一跨桥墩，稳稳落在了第二跨上，侧目去看边疆，对方落地姿势比他稳多了，不愧是有经验的老手。
    鼓声起，第二跨。
    边景数了一下，到目的地还有五跨。
    第二跨的桥墩在水面上了，鹭江水冷，铺面而来的寒气。
    第二跨没有了助跑，只能在桥墩上起跳，横向钢筋并不稳固，边景起跳的时候还是留了个心，专门踩那些细小的钢筋。
    钢筋越膨大，说明外圈生锈越多，看着体积大安全，实则不是。
    小钢筋是还没被腐蚀的，只是这些小钢筋难找，一般藏在受腐蚀的钢筋下面。
    天黑压根看不清，边景凭着近视眼，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跳。
    谢庭腿边的杂草都被他拔秃噜了，才看到边景落地第二跨。
    自己数了一下，还有四跨。
    也不知道这煞笔按不按照自己说的来。
    鼓声再起。
    这一跨谁都没输。
    第三跨的时候，边景明确地感受到了鹭江的水汽，往下一看，江水激流。
    随着鼓声断断续续，每次起跳，鼓声就起，跳落就停。
    天开始下起了小雨，边景看着眼前只剩下的两跨，这时候距离水面已经有十米高了，脚下的这一跨水面上，空心梁一角凸起在水面上。
    边疆身手都是经过实战练出来的，看了边景那边一眼，开始起跳。
    岸边的人看不清江心两个渺小身影，直到边疆起跳后鼓声才响起，却也恰好是边景起跳的声音，倒是像特意为边景助威的一样。
    边景鸭舌帽扣在脑后，目光直视下一跨，一跃。
    这一跨的纵向钢筋基本补满墩柱台面，就算边景努力计算了所有的落脚点，还是没有避开一纵。
    “啊！”
    边景额角的冷汗津津，人蹲下卷成一团，按着小腿，小腿处白色裤子迅速被血染红。
    谢庭在不远处看着，望远镜的焦点集中在边景的小腿骨处，他看不到小腿后跟，只看到了血把后裤腿染红，又迅速染红了前面布料。
    江的另一边也激动着，鼓声打得响彻两岸。
    “喔喔喔~”
    小小的脸上得意洋洋，之前被欺负的账在这一刻得到报复。
    边疆是距离边景最近的人，他在相对的墩柱上站稳，边景受伤了，他也没讨到好，脸上擦破皮，是没站稳被刺溜的，鲜血往下滴。
    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上一个跟我比的人，也是跪在了这一条桩。”
    边景看了他一眼，把脚从钢筋里抽出来，细筋插着他的血肉，抽离疼得边景忍不住喊出声：“操！”
    边疆看着他，嘴里说道：“你倒是能忍，我原本以为你能陪我跳完这条桥，可看你现在这样，估计也跳不下去了。”
    边景撕烂衣袖，绑在后腿骨位置，盖住那一处喷出的血，口中咬着牙，盯着边疆，眼中透着不服输的狠劲。
    “不生则死。”
    边疆佩服他这勇气，他没问题，转身向前，目视前方：“继续。”
    第五十七章 弟弟
    岸边鼓声这次敲的不再轰响，主要是岸边人没想到边景这么有种，还能比下去。
    边景疼得视线模糊，雨下得越来越大，滚着冷汗滴进他的眼睛里，他快看不清前路。
    也对，前方，原本没有路。
    在这种生死一线的一刻，边景挺佩服自己的，他竟然还能想到谢庭。
    他此刻在哪儿？
    拖着伤腿站到水泥板边上，看了一眼鹭江。
    这一跳，他自知怎么都跳不过去了。
    边疆已经在鼓声里，跳过了一跨，站稳后在等他。
    边景觉得自己要是跳不过去，有些话还要对边疆说清楚：“君和事务所，房契地契都在一个叫何芸的律师手里。”
    “堂叔临终前委托的。”
    边疆脸上表情边景已经看不清了，只看到他浓眉一横眉心紧皱，应该是惊讶。
    “我说的听见了吗？”
    边疆是很惊讶，他没有想过他爸把东西留在律师那里，而不是直接给边景。
    边景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站直腰，眼神望向对岸，看到一个红色的光点在小幅度移动，不断给他暗示。
    边景收回目光，看着边疆：“好奇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是吧？”
    风声雨声逐渐增大，雷声也滚滚而来。
    边景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因为你这个畜生才是他亲儿子！”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那蒲苇之姿，边景起跳，掉下去了。
    “不！”
    边疆还有很多话要问边景，谁知道边景像他爸突然离世一样，突然就掉了下去，一点质问机会都没给他。
    回响两岸的只有他挣扎的一句：“不要！”
    苍白无力，像面对他爸尸体时候一模一样。
    你永远无法跟一个死人对话，一个死人也无法给你任何回答。
    犹豫了十秒，鹭岛桥这一带的混混一霸纵身一跃。
    边疆跳下去那一瞬间，脑袋里是他爸刚刚收养边景时候拉着边景的手跟他说的话：“这是你弟弟。”
    所以，弟弟，不能死。
    在他跳下去之前，河岸对面早就有一个身影随着边景跳下去的身影一下子扎进鹭江水里。
    这个季节经常下雨，江河湖海的水量都大增，谢庭一头扎进激流，他将犹豫，懦弱，挣扎都抛在脑后。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边景说的那句“勇气，应该是世上稀有矿土”意思。
    如果是白天，可以清晰看到青色的江水在边景掉下去之后，血迅速晕染开来。
    不知是腿上的血晕开了还是边景撞到了梁。
    谢庭是在河床底找到边景的，那时候的边景落水已经没有了挣扎，手脚都舒张开来任由河水冲击。
    谢庭游过去，用手拍了几下边景的脸，没有响应。
    边疆在河底找到边景的时候，谢庭正抱着边景，嘴对嘴得给他渡气。
    “操？”
    人命关天，边疆姑且这样安慰自己。
    可直到两个人合力把边景从水里拉上岸，谢庭给边景做紧急呼救，那关心则乱的眼神彻底肯定边疆的猜测。
    “景哥，醒醒。”谢庭按着边景的胸口，一边给他人工呼吸。
    

 41

    直到边景嘴里吐出浑浊的河水，才脱力跌坐在芦苇上。
    边景被放在芦苇上，厚厚一层垫着，边疆也在着急等着边景醒过来。
    可边景醒了，看了谢庭一眼又晕过去。
    起码人是救回来了。
    边疆心中舒了一口气，跟谢庭一样跌坐在岸上，恢复了一点力气，想把边景搬离岸边。
    谁知他一动，谢庭马上给他一脚，把他重新踢回去江里。
    “少他妈碰他！”
    谢庭指着边疆的鼻子警告。
    边疆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只能指着边景血肉模糊的脚说道：“有蚂蟥，吸他血。”
    谢庭看向边景被袖子包裹着的后脚，那里的血迹已经被冲淡了，有两条蚂蟥闻着水声跟血腥味而来，准备爬上边景的伤脚。
    “靠，恶心东西，滚开滚开。”
    谢庭第一次见这玩意，软趴趴的身体，细细一条，还黏糊，恶心得很，主要是这东西还吸人血。
    边疆无语地看着局长公子不断泼水意图想把蚂蟥赶走，从江里起来，提醒道：“你还不如直接把边景挪走。”
    “要你管！”
    谢庭忍着恐惧把边景小心翼翼背上岸，接了个电话。
    “对，旧桥这边，有条小路能开进来。”
    谢庭脚步有些软，背上的边景在无意识情况下，昏沉。
    好不容易把人背到路边，救护车还没找到路进来。
    边疆眼疾手快，会看脸色，加上他也不想边景死，主动到大马路上拦车。
    救护车要从新桥那边开过来，路都被小摊贩摆满赌死了。
    “散开散开，让车进来，踏马没听到吗你？让你们移位。”
    小摊贩也认识这号人物，麻溜移开位置，让救护车开过去旧桥。
    救护车接上人，谢庭已经在里面坐着了，将要发动车辆离开，边疆扒开车门也想上车，护士问：“唉，你是谁？”
    边疆：“我是他哥。”
    第五十八章 你以后少跟他玩
    住院是个艺术活，时常能看到人间各色风景。
    “你离他远点。”
    “滚开，你他妈才应该离得远点。”
    同病房的病人跟看戏一样看着眼前这三位，躺床上的那位面无血色，而站在的两位男人却菜鸡互啄。
    边疆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这谢庭从昨晚边景抢救住院开始，又是付医药费又是跑上跑下张罗住院。
    最他妈重要的是，谢庭竟然亲自给边景脱衣换衣擦拭身体，那表情跟对待珍藏艺术品一样，那眼神，跟看自个小媳妇没区别。
    这他妈就是他敢对谢庭说：“你理他远点”的原因。
    他是道上混的，自然知道什么叫同性恋。
    他手下还有两对呢，那看对方的眼神也他妈跟谢庭看边景一模一样。
    这太邪门了！
    谢庭真要给边景换衣服，喂药把领口沾湿了不少，要换下来，边景这么爱干净性子，铁定受不了药汁撒身上。
    “你走开，让我来换。”边疆一把抢过谢庭手里的衣服，跟着就想解边景的病号服。
    很快，手腕被人抓住往后面折。
    边疆手一痛：“操。”
    “现在倒是会鞍前马后了啊？把他害成这样的是谁。”谢庭松开他的手，一刻也不想碰这人渣。
    “我.......”边疆我了几声，无从辩驳：“操！”
    边景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虚弱，小腿疼，还有非常吵。
    谢庭和边疆在吵架——这他妈诡异的组合。
    两人吵得热火朝天，也没听出吵什么，只见谢庭单方面碾压骂着边疆，边疆被骂得无从反驳，偶尔嘴硬一两句，气得脸红脖子粗。
    边景自己坐起来，撑着膝盖，手肘撑着下巴，好奇得看着。
    看了有好一会，这两人才发现边景已经醒了。
    谢庭率先过来，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
    边景摇摇头。
    边疆也想上前问候他，可是边景醒了，那凉凉的眼眸看着他的时候，他突然就熄火了。
    “我输了。”边景撑着下巴，慢慢说道。
    谢庭这时候恢复了一点理智，坐在椅子上，看着边疆，等他表个态。
    “我遵守规则，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边疆对他说道。
    “很好。”
    边景换了一边手撑下巴，消瘦的身材在宽大病号服里装着，像个火柴棍。
    领口被谢庭解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的锁骨跟前胸，皮肤白嫩。
    除去脸上带着病气，整个看起来像女人一样明艳妩媚。
    边疆的脸又看向谢庭，怪不得能引得谢公子折腰，这他妈怪只怪边景长得太好看了。
    “你掉下去之前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边疆问。
    边景索性把事情一次性讲明白，省的边疆以后又找自己：“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堂叔在临终前，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找了遗产公证人来家里托付遗产。”
    “他不给我，是因为我不是他亲生的，他的家业自然是要留给亲生儿子的。”
    “你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边疆昨天已经听得够明白了，只是他想再听一次，想从边景嘴里确认父亲并没有偏心养子。
    “自己滚去律师事务所找人吧，以后没事你别来找我，我们两清了。”边景给他下了逐客令。
    边疆心中也着急去确认这件事情，但他临走之前还是看着边景，略显为难和僵硬地提醒边景：“你以后少跟他玩。”
    “......”
    谢庭抄起凳子就想砸死这傻.逼。
    边疆出了医院大门，心中有事想着，头也不抬，没有看到医院门口等他很久的小小。
    小小见他从医院出来，以为是房产证有希望拿到了，脸上堆满喜色：“疆哥。”
    边疆抬头看她。
    “怎么来了不进去？”边疆问。
    小小笑道：“我跟他又不是很亲，有你进去看他就行了呀。”
    边疆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律师事务所走。
    他现在一心只想求证这件事情，并没有心情哄女朋友。
    “疆哥，你去哪里啊？”
    “去拿房产证。”边疆说道。
    小小喜上眉俏，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嘴里兴奋地说道：“那太好了，边景终于肯把房产证交出来了，这下我们可以卖了老宅，然后去买新房结婚。”
    小小搂着边疆的手臂，大胸有意无意得擦过男人硬邦邦的肌肉，说道：“这次新房子一定要写我名字哦？这样我才肯嫁给你。”
    边疆脚步一停，正儿八经地看着小小，问道：“卖了老宅？”
    小小点头肯定道：“对啊，老宅全是用木头建的，走两步吱吱呀呀地响，我们新婚怎么能住这样的房子？当然是住高档小区，高档楼房啊！”
    边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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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这套老宅就很好，赚到钱再买新房。”
    老宅是他跟父亲、边景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也是他父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边疆之前不知道他父亲的用心良苦，现在知道了自然是不会卖掉的。
    小小却不肯，她怎么可能在老房子里面结婚：“那你的意思是老宅不卖了？”
    边疆：“是。”
    “边疆，你怎么回事？你之前答应我可不是这样的，你他妈说卖掉老房子买新房子娶我，你现在说反悔就反悔啊？”
    边疆只是淡淡提醒她：“女孩子嘴巴放干净点。”
    小小一时气血上涌：“行，你不买房，我们就分手。”
    边疆那双鹰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气笑，道：“分吧。”
    第五十九章 谢局余书记
    边景等边疆一走，才靠在病床上，无语的看着谢庭，对方这一天一夜都没睡好，小胡子偷偷长了出来。
    问道：“你怎么跟他吵起来了？”
    说想到这个，谢庭心中郁闷：“他不知道是不是跳水把脑袋给弄进水，要亲自伺候你。”
    边景也恶寒了一下：“以后直接把他赶出去。”
    谢庭自然赞同，点点头，笑着看他：“你还是用了我的方法。”
    那眼里笑眯眯的，是邀功的笑容。
    边景靠着枕头，夸道：“是啊，庭哥游了两个晚上夜泳，鹭江河底有多少块石头都知道，我自然是相信庭哥的，庭哥让我跳哪儿，我就跳哪儿。”
    跟边疆发的催命时间信息不同，谢庭发的是：“第六跨左跨墩柱下面没有梁，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他当时笑着骂他“傻子。”
    谢庭有些囧，在后面偷偷做事被发现的窘迫：“你怎么知道我去游夜泳？万一我让人下去潜的呢？”
    边景喝了他喂到嘴边的白开水，说道：“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问你这两天怎么回去浑身湿透，我只能说是学校大扫除，不小心被浇湿了。”
    谢庭没想到是他妈这里泄露了消息，皱眉：“我妈怎么会有你电话？”
    边景提醒他：“你忘了你妈妈是教育局长吗？整个湛宁市的学生档案，她让人随便找找就能找得到。”
    谢庭彻底无语了。
    野天野地都野不出他妈的手掌心。
    谢庭这晚回去，谢局长跟余书记都在家。
    两位家长在厅堂上正襟危坐，脸色都不好，看见谢庭从外面回来，一身乱七八糟的衣服，又旧又臭。
    谢局冷哼了一声，跟余书记说：“这次是掉垃圾桶里了。”
    余书记没空跟他贫，喝道：“过来，坐下。”
    谢庭知道余女士这是动怒了，赶紧到凳子上坐下，低着头，认错态度良好。
    余书记冷眼看了他一下，回回犯错都是这样，一低头，装出委屈的样子，再低声认错，像想在这样。
    小时候认错还有小奶音，现在长大了没有小奶音加持，余书记的心也不那软了。
    “彻夜不归，事先也没有打个电话给我和你爸爸报备，我们两个在这里坐了一夜，也没见你回来，现在才知道回来，去干什么去了？”余书记质问的声音冷怒。
    起伏倒是不大，但是听着很有威严。
    谢庭偷偷看了一眼她跟谢局，坐了个鬼的夜，满脸红光的。
    谢庭认错：“我错了，不该夜不归宿。”
    余书记倒不是抓这点，谢庭又不是女孩子，夜不归宿也只有他去祸害女孩子的份，重复问一遍：“我问你，你这一夜去哪了？”
    谢庭绞尽脑汁跟余书记周旋，可明显余书记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所以他只能撤了一个慌：“妈，我有个同学叫边景，你知道的那个边景。”
    余书记前天才跟边景通过电话，自然记得：“关他什么事？你可别赖在人家身上，我听说边景这孩子的成绩好，次次拿第一，性格也善良。”
    谢庭在心里默默跟边景说了一声对不起，才对他妈说道：“那都是假的，昨晚他要跳江自杀，是我救了他，才弄得这样。”
    伸了伸手臂，示意父母看他一身破烂。
    余书记震惊，从凳子上站起来，担心道：“边景这孩子这么好，怎么会自杀？”
    谢庭眉眼耷拉着，神情悲伤且忧心：“其实他这样很久了，医生说他有抑郁症，加上高三快来了，他学习压力更大了。”
    “.......
    此刻，边景躺在病床上玩手机，手没拿稳，手机砸脸上：“操？”
    连谢局都信了，谢局虽然不管教育这块，但是老婆是教育局的，多少要过问：“你们老师知道这事吗？”
    谢庭摇摇头：“不知道，边景他不让说，爸妈，你们也知道抑郁症发作起来很折磨人的，边景他谁都没说，昨天要不是我尾随他到江边，他跳下去可能就救不上来了，如果他死了，湛宁市就少了一位冲击清北的苗子，这多可惜啊。”
    余书记已经着急走了好几圈了，手臂环着腰，一只手顶住眉心思考，嘴里念叨：“不行，学生心理健康这一块还是要重视起来，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就这样折损了，老师平时也应该多关注学生心理健康。”
    仿佛想起什么一样，朝谢庭说道：“明天，我要亲自去看看边景同学。”
    谢局工作之余一向妻唱夫随，他明天没工作说道：“明天我也去 。”
    余书记随他，看向谢庭，问道：“边景同学现在在哪里？身边有人照顾吗？”
    谢庭答：“在医院，没人照顾，他是孤儿。”
    余书记听完，眼中含了泪，手绢在她手里卷成团擦着：“多好的孩子，还是个孤儿。”
    谢庭心想：姑且就当边疆死了吧。
    在律所，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寒意从心起的边疆打了个冷战：“？”
    第二天，医生刚刚查完房，边景捧着手机玩，突然收到谢庭一条消息：“待会装得悲伤一点。”
    边景：“？”
    第六十章 邀约
    谢庭短短的几句话，就把两个人的命运安排得明明白白。
    谢局跟余书记提着补品上医院的时候，边景还是懵逼的：“？”
    谢庭跟在谢局后面，用口型对他说道：“装。”
    虽然不知道谢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很配合得装了起来。
    边景脸上兴致不高，腿上有伤，上面还有血，确实很像抑郁自杀的人：“叔叔阿姨好。”
    余书记身边没有带助手和秘书，也没有校长老师随行，所以这次是微服私访，边景喊的也是叔叔阿姨。
    余书记见他脸色惨白，神情悲戚，眉头皱着，一进病房，身边也没个人伺候，再看其他床的病人，人家身边都围着一两位家人嘘寒问暖。
    只有边景这床冷冷清清的，很凄凉。
    “孩子，你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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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书记是真的疼惜边景，现在听说他又患了心理问题，心中焦虑得不行。
    听说得抑郁症的孩子心理脆弱，余书记很多话都不敢说，只能关心几句边景，问他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想不想家。
    边景一一作答：“吃的挺好，住的很舒服，不想家。”
    余书记这才想起来，这位青少年跟一般家庭的青少年不一样，他没有家。
    余书记的慈悲心肠都要揉出苦汁了，拉着边景的手嘘寒问暖。
    只有谢局还存有一丝理智，脸色铁青示意谢庭跟他出去。
    劈头盖脸的就问：“自杀抹脚脖子？”
    “......”
    谢庭就知道没能瞒过他爸，好歹公安局任职十几年了，什么伤口刀口没见过，缩紧脖子跟他爸坦白：“其实没自杀，昨天他是跟人决斗的，我怕妈问起，所以撒了个谎。”
    谢局的脸还是铁青的，只不过谢庭用一句话就说服他了：“你觉得对一个母亲而言，儿子夜不归宿是因为在外面鬼混好还是儿子夜不归宿是因为去救人了好？”
    谢局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哼了一声：“这事饶过你，你愿意哄你妈，我更乐意哄老婆。回去把这事再给我交代清楚。”
    谢庭：“好咧。”
    谢庭安抚完他老爸，回到病房就看到他妈拉着边景的手，声音轻柔得不行，问边景：“快放暑假了，来叔叔阿姨家里住一段时间，对你......的病也好，你觉得呢？”
    卧槽？
    谢校霸诧异看着他妈，邀请同住，这他妈也太快了吧？
    见边景装的情绪低落又满脸迷茫，谢庭对他妈说道：“妈，人家有去处，你就别勉强人家来家里住了吧？”
    他自己平时放假在家，这二位看久了还烦他呢，现在想把边景接去照顾，这唱的是哪一出？
    余书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是不知道心理出现问题，就要家人朋友不断鼓励关心，处处照顾才能好，懂什么呢！愣头青一样的傻子。
    “你懂什么？”
    余书记教训完儿子又换了一张脸，笑眯眯得问边景：“你愿不愿意到叔叔阿姨家过个暑假？就当散心，主要把你的病养好了，再考个好大学，什么明媚前程都会有的，你不用压力太大。”
    边景满肚子的加大加粗问号看着谢庭，却也不得不回复余书记：“阿姨，那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
    余书记赶紧道：“怎么会，你来了真好监督监督谢庭学英语，我听说他的英语成绩快赶上你们班里倒数了。”
    边景：“没有，他一般考50名左右吧。”
    余书记问：“那你们班多少人？”
    边景：“55个人。”
    余书记：“这还不是倒数吗？”
    谢庭：“......”
    安排人者，始终会被人安排。
    谢庭送走了他妈他爸，回到病房，就看到边景坐起来，伤脚挪在一边，目光像个刀子一样瞪着他。
    “你到底跟叔叔阿姨说什么了？”边景气得拿起一个橙子丢他。
    谢庭稳稳接触，扒掉绿叶，在手里仔细剥起来，跟边景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夜不归宿，我爸妈盘问了我一晚上，我就扯了个谎。”
    边景接过橘子，抽掉白丝，塞嘴里一咬，满嘴香甜：“那关我什么事？”
    谢庭拉过凳子，大爷似的坐在凳子上，边景吃光一瓣他递一瓣：“我这谎扯的是你得了抑郁症，前天是因为你跳江自杀我救了你，所以我才夜不归宿。”
    “我操，你怎么不干脆说我死了得了？”边景也顾不得伤腿了，左腿完好站起来，抡起拳头就要打杀谢庭。
    “唉，景哥，景哥，小心伤。”
    没什么趁手的武器，边景抡起枕头，单脚往外蹦：“你他妈有种别跑！”
    第六十一章 成绩吊打
    边景单脚蹦着回去一中参加期末考试。
    这是跨进高三之前的最后一次考试了，边景蹦到警务室的时候，一群人从楼里出来，仔细一看，岳阳带头喊：“景哥，我们来接你了。”
    边景看那阵势，跟小小带一帮小弟给边疆助力有得一拼。
    人到了跟前，岳阳头子跟曹伟头子一左一右架起边景，还有人抬起他的脚。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岳阳架着他的手，说道：“给我们学神至高无上的荣耀。”
    曹伟对身边的同学说道：“同学们，走咯。”
    边景面无表情得坐在人型“王位”，被抬上了楼。
    “......”
    九点考试，现在八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教室后门，谢庭倚着门框，双手环胸，看边景被一群人架着，就像一只猴子被架着四肢要上台表演一样搞笑。
    “哈哈哈哈，景哥.......”
    边景丢人已经丢大了，刚刚整个楼的学生老师都看到了他这副模样，别说要脸，他觉得脸这东西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你闭嘴。”
    谢庭收起笑，看着岳阳把边景放下来，小枇杷第一时间把拐杖给边景，边景接过，说了声：“谢谢。”
    小枇杷被感谢脸一红：“不用谢景哥，待会数学给我抄一下就可以了。”
    岳阳赶紧上前：“还有我还有我。”
    曹伟怎么能少：“我数学英语生物化都可以，有哪科抄哪科，我不挑食。”
    “......”
    边景就知道这群人绝对没有那么好心，还把他抬上楼，原来在这等着呢，柱起拐杖，往这群混账身上打：“滚滚滚。”
    打完了一群猴子猴孙之后，谢庭把他扶回座位。
    期末考，他们两个都在本班考，成绩差点的，分到其他班去考，一中大考小考都是按照成绩排的，所以两人的位置隔得不远。
    谢庭从桌洞里拿出一个鸡蛋一个包子跟一瓶牛奶：“喏，我妈给你的。”
    边景接过：“替我谢谢阿姨。”
    谢庭说道：“不客气，她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让阿姨照着我的早餐多准备一份。”
    边景撕开吸管纸，插进牛奶里，吸几口，喷出几滴牛奶沫子，说道：“那也得谢谢啊。”
    可能感觉到自己吃东西不利索，伸出舌头在嘴唇上一舔，把沫子舔干净。
    谢庭为难地移开眼睛，片刻又移回来，跟边景说道：“景哥，咱商量个事。”
    “说。”
    “你吃东西能别这样吗？吃个冰淇淋也是。”
    边景没见过自己的吃相，他平时连镜子都不照的，也就是头发长了之后家里才买了镜子。
    “我吃东西哪样啊？吃的特别帅气吗？”
    “不是。”
    边景嘴里叼着吸管，慢悠悠吸着牛奶入喉，斜眼看他：“那是哪样啊？”
    谢庭顺势到他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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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翻笔跟草稿纸，附身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样儿。”
    “我靠。”
    边景把牛奶盒子往他身上一扔，骂道：“庭哥，我发现你最近真挺欠的，每一天我都想给你几拳，把你这张帅脸打残废了才出气。”
    谢庭拿了纸和笔，摇头晃脑地嘚瑟：“那你首先把脚养好，再把身体练出肌肉，最后再报一年跆拳道，这样就有可能打倒我了。”
    边景：“挺能啊校霸？”
    谢庭洋洋得意：“那是，毕竟一中校霸嘛，还是名副其实的。”
    九点到了，教务老师拿着试卷走进门来，边景盯着讲台上的老师，恶狠狠说道：“看我先用成绩怎么吊打你。”
    “.......”
    小会考考完了，期末考只考六科，考试模式全按高考来。
    考两天，边景放下英语卷子的时候，他习惯看天，湛宁还是一如既往的蓝。
    出了考场，谢庭在走廊上等他。
    边景看他那清闲样就生气：“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写题等考试时间到了再出考场吗？每次都是提前半个小时出来，还以为你全会做了。”
    谢庭无耐，他都没记多少单词，阅读理解是连蒙带猜的，英语作文更是不会写了，胡乱写了几行三年级的句式，才放下笔。
    即使这样，他还是提前半小时出考场，在走廊上玩手机等了边景半小时。
    按理说，没人敢在学校这么明目张胆地玩手机。
    可谢庭就敢，反正老师收了他手机也不敢去叫家长。
    “景哥，你不懂看天书的痛苦，提前出来已经是我对这场考试的最大尊重了。”谢庭说道。
    边景叹了一口气，背起书包：“看来阿姨并不是纯想把我接去养病，给你补习才是重点。”
    谢庭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你还真猜对了，她让我今晚就把你接到我家里去。”
    “辅、导、我、学、习。”
    边景：“不是，你妈怎么想的？给你请十个八个家教不行吗？非要逮着我教？”
    谢庭看向远处，那里岳阳跟曹伟还有几个女学生打成一团，胡天胡地谈天说笑，热闹得很，少年的声音有些低：“可能因为愧疚吧。”
    边景没明白，偏头看他：“嗯？”
    第六十二章 同居
    他没有父母，自然也不知道怎么跟父母相处，也不知道孩子跟父母之间微妙的关系。
    谢庭解释道：“我爸妈平时都忙得不着家，我从很小时候，一睡觉醒来家里永远都是空空的，父母一般是我睡下才回来，我醒了他们都出去了，很少有时间跟他们见面。”
    边景突然就懂了，父母陪着谢庭时间少，难怪养成谢庭在外冷厉的性格，也突然就懂了“愧疚”是什么意思。
    岳阳他们那帮人看到谢庭跟边景了，咋咋呼呼往他们这边走。
    边景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庭哥，我陪你。”
    谢庭微微侧头，看他，边景笑了笑，又重复一声：“我陪着你，在你所有寂寥的岁月里我都愿意陪着你。”
    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谢庭喉头酸涩：“好。”
    “景哥，庭哥，晚上去乐呵乐呵啊？”岳阳问道。
    边景看了看自己的脚，为难道：“我去不了。”
    岳阳的场子怎么能少了景哥这个大神，自然是劝道：“我们不去激烈运动的地方，就是我表哥盘了个场子，我们这不是刚刚考完，趁着成绩还没出来，趁我妈还没把我打得我爸都不认识我之前，我们就撒丫去疯一把，怎么样？”
    周围的人听到他说的那句“趁我妈还没把我打得我爸都不认识”哄然一笑，边景也被他逗乐了。
    笑着转头问谢庭的意思：“你去不去？”
    谢庭见他高兴，自然顺着他意思：“去，不过得先回去收拾东西去我家，我妈还在家等着。”
    边景点头，自然是要先去他家的。
    谢局余书记什么身份，竟然还在家守着他们回去。
    拉着谢庭的手，催促道：“那我们赶紧回去收拾。”
    岳阳没弄懂他们的意思，问道：“不是，景哥，怎么你要收拾东西去庭哥家？”
    边景只想着余书记在家等着，想也没想就回答：“他妈让我到他家住一段时间。”
    说完周围深呼吸了一口气，吓的。
    谢庭也挑眉看着边景，边景这才后知后觉，小声：“我去？”
    岳阳心直口快，惊讶之后再次确认：“所以你们要同居了？”
    边景：“......”
    谢庭：“.......”
    小枇杷像看未来一具尸体一样看岳阳：“你完了。”
    “不是，我是说，你们要住一起了？”
    边景被人戳着心窝子讲话，有些不自然道：“我们每天住宿舍，不也是住一起吗？那我们还是四人同居呢。”
    岳阳心中那一句“那能一样吗？”在校霸威胁表情下并不敢说出口，只说道：“那也差不多，呵呵呵呵差不多.......”
    *
    “你坐着，我自己收。”边景回到自己的出租房，按着要给他收拾行李的谢庭，说道。
    谢庭还记得上次来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闻言也不反对，乖乖坐书桌前，书桌上是他卖给边景的那台电脑，上面打开图片在修。
    谢庭关掉PS界面，熟练地打开系统自带的游戏，玩了起来。
    边景在阳台偷偷看他，见他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异常才松了一口气。
    太遭罪了，岳阳这条狗。
    “暗恋就是别人的三言两语围观能引发我内心山洪海啸。”边景边收拾东西边心想。
    边景的东西很简单，毕竟他这些年居无定所，也没什么大行李，收拾几条衣服跟内裤，再拿起他的电脑，相机，就跟着谢庭出门。
    到了谢宅，一栋两层的小洋房，跟外面风格不一样的是，里面的装修材料全是木质的，地板，家具，沙发都是木的。
    推开门还能闻见木香。
    边景随着谢庭进门，拘谨站在玄关处，谢庭从鞋柜里给他拿了一双拖鞋，他腿伤着，上蹲下蹲都不方便，谢庭干脆直接给他脱了鞋，把拖鞋按进边景的脚里才站起来。
    余书记已经在客厅上等着他们了。
    穿戴整齐，身边还跟着秘书，这一看就是要出门，不过还是专门为了欢迎边景等了这么久。
    边景蹦过去，喊了一声：“阿姨好。”
    谢庭喊了一声妈，就上二楼给他放行李去了。
    余书记见他一眼，喜欢一分，站起来让他坐下：“你来了就好好住下，谢庭他这人在家懒成鬼样，你好好监督他，你的病也要好好养，阿姨定期给你安排心理医生看看，不用紧张，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边景心中感动，怎么能不感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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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有人跟他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余书记见把他讲哭了，摸了摸他的长发，说道：“孩子，别哭。”
    边景把眼泪憋回去，心想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娘炮了：“知道了阿姨，您忙吧。”
    余书记欣慰一笑：“还是你懂事，阿姨要出差，陪不了你们多长时间，那阿姨先走了。”
    “好，阿姨，我送送您。”
    “不用不用，你脚还没好，坐着吧。”余书记安抚着边景，朝楼上喊了一声：“儿子，妈走了啊？”
    二楼的复式走廊并没有人走出来，谢庭在他房间里只应了一声：“哦。”
    余书记再看看边景，带着秘书，出门去了。
    边景看着二楼的房间，若有所思。
    第六十三章 郑雪
    岳阳的表哥把一个汽修店盘了下来，做成书吧和酒吧的结合体，一层是静吧，二层卖书，所以请了一群学生过去热闹热闹。
    这群平时号称只喝牛奶饮料的学生，到了静吧，一个个趴着柜台，让调酒师给他们夕阳落日。
    边景到的时候场子已经热起来了。
    爱看书的去二楼，想喝酒唱歌的在一楼。
    边景生活单调，不懂什么叫夕阳落日。
    岳阳让调酒师给他调一杯：“夕阳落日就是鸡尾酒，黄色橙汁混着蓝色妖姬，漂亮得像六点五十分的夕阳。”
    边景等酒调好，端上来，橙色的上层夕阳，下层深蓝，中间蓝黄渐变色，不由得赞一声：“哇，好看耶！”
    岳阳得学神一句赞也值得了，让调酒师再调一杯给谢庭，招呼其他人。
    “庭哥。”
    谢庭在二楼翻编程的书，手机振了一下，翻出来一看是边景。
    在他身边的女同学都看到校霸在回复消息之前，轻微笑了一下，低头快速回复：“怎么了？”
    景：【图片】
    景：“好不好看？”
    庭：“好看。”
    景：“像不像大海的夕阳？”
    庭：“像。”
    边景的拐杖拄在一边，低头含笑得回复消息。
    小枇杷等一众女生在吧台坐着，聊八卦呢，抬眸看向边景，只见学神长发微卷，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前面分垂的刘海把脸遮挡了个大半。
    只留下下颚线跟翘起的嘴角，只需要一角，就帅得这帮女生晕头转向了。
    “那是谁啊？”来暖场的除了A班的学生，还有隔壁附中的女生，是以前小枇杷的初中同学，问话的就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
    小枇杷说道：“我们学神，边景。”
    长发女生：“原来就是他啊，他很帅啊！”
    其他女生附和道：“天呐，我们以为成绩这么好的人应该长得丑绝人寰才对。”
    小枇杷也赞同：“是吧，长得帅成绩还好，简直了。”
    那一群女生里，刚刚讲八卦讲得最起劲的女生问小枇杷：“我听说他还坐你后面，你有没有对他....”
    小枇杷抓起一个枕头砸向她，嗔道：“你想什么呢你，你也不看看我陪不配得上人家。”
    岳阳转着圈地照顾客人，闻言插嘴问道：“什么配？”
    长发女生问在座的各位：“唉，你们觉得我配得上他吗？”
    小枇杷愣了一下，想提醒她别浪，谁知八卦女生已经迎合了：“郑雪你去肯定得行，咱们这里最漂亮的就是你了。”
    岳阳这才知道聊得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你们怎么不看看我呢？我也是个大帅哥啊，怎么没人来配配我？”
    小枇杷白了他一眼，眼睛看着郑雪的方向。
    边景的手机输入框里仿佛输出几个字：“我们去看大海夕阳，好不好？”
    逗号，问号都一一打上了，可见他对这场邀约很重视，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这句话还是没能发出去，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孩。
    “嗨，边景，我叫郑雪，雪景的雪。”郑雪在附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校花了，在她泡过的男生里，很少有像边景这款的。
    所以很是新鲜。
    边景听着“雪景”两个字，他就知道这女生来干嘛来了，由此对自己的自信又增加了一分，刚刚那句话应该发出去才对。
    “你好，有事吗？”
    郑雪直白且大胆：“没事 ，就是看上你了，想跟你处个朋友。”
    女孩穿的马丁靴配百褶裙衬衫，身高刚好高吧台一个头，伸出手来要跟他握手。
    边景突然响起兰姐跟他说的那句“对女孩子要温柔”的话，下了吧台凳子，站起来伸出手跟郑雪一握：“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郑雪笑了一下：“别那么紧张，我们只是做普通朋友。”
    边景笑笑，很快放开女孩的手。
    郑雪看到他的脚了，担心问道：“你的脚怎么了？划了一口子吗？”
    边景以为脚包扎成这样吓到她了：“啊，没事，小伤。”
    谁知这女孩着实大胆地很，伸手越过吧台上的绿植，从台前那一排的水果刀上抽出一把小刀，就在边景以为她要切水果的时候，他看见这个女孩用小刀在手心划了一口子。
    鲜血很快从女孩柔嫩的手心留出。
    边景眉心一皱：“你干什么？”
    郑雪把刀子抛回吧台面，歪了歪头，对他笑道：“两口子啊，你脚上划了一口子，我手上划一口子，那我们就是两口子了。”
    远处的小枇杷众人：“我去！！！”
    八卦女生：“我的妈，不愧是郑雪。”
    岳阳也被这女生的气魄震慑到了，一般人玩这种土味情话，都只是嘴上说说，这女生还真当着边景的面华划了一口子。
    岳阳问道：“她是谁啊？”
    八卦女生达道：“我们附中校花啊，男朋友无数的那个。”
    岳阳眼神看着那边，淡淡“哦”了一声。
    第六十四章 两弹两星
    边景也被这女生吓到了，让酒保拿来创口贴给这女生贴上，问道：“你一直都这样的吗？”
    郑雪把玩着手中的创口贴，抬眼：“怎么样？”
    边景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不过分的语气说道：“被拒绝之后用自残引起对方注意？”
    郑雪靠近他一步，问道：“那你注意了吗？”
    边景实话实说：“注意了。”
    郑雪这才把创口贴撕开，贴在手心，说道：“那不得了，过程不重要，结果是我想要的就行。”
    边景语塞了一下，他好歹是打过辩论赛的，怎么让个女生说得无言以对。
    郑雪又问他：“那你愿意跟我交个朋友嘛？”
    怕她又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边景说道：“交吧，趁着你这股劲儿。”
    姑娘是个有个性的姑娘，边景想，要是自己不弯，可能还真喜欢这种的，够劲儿。
    谢庭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手里
    


 46

    拿了两本编程书，他是属于那种喜欢一种东西就会花尽心思去研究的人，拿着书结了账。
    环视一圈，寻找边景，便看到岳阳那群在沙发上坐在人群中间的边景，刚要跨步走过去，就看到边景旁边一个漂亮女生抱上边景手臂。
    郑雪抱上边景的手臂，指着边景手里的牌，说道：“打对K，K是最大的了，他们一定要不起。”
    边景也习惯算牌，郑雪不说他也会出K，K之后没人要的起，一把顺子就过完了牌。
    赢了牌，郑雪高兴，举起手跟边景击掌：“耶。”
    谢庭看到到这里，眸色深了几许，拇指扣着新书封面，愣是扣出了个洞。
    “在哪？”
    肖蔷薇奇怪谢庭怎么无缘无故打电话给她，闻言说道：“陪我男朋友啊。”
    谢庭：“.......”
    校霸一副“全世界都瞒着我谈恋爱”的脸色，丢给肖校花一个威胁：“运河东路新开的吧，限你十分钟过来。”
    肖蔷薇：“凭什么？”
    她没问完，谢庭已经挂断电话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神经病啊！”
    正当肖校花气势腾腾杀到书吧，便见到谢庭脸色不好站在门口等她，等她人到了跟前，上下扫描一遍，评论到：“还行。”
    肖蔷薇今天穿的是长裙，复古式，头上戴的是贝雷帽，活脱脱从书里走出来的模特。
    “叫我来干嘛？”
    谢庭不直接说目的，只跟她说：“里面有个比你更漂亮的女生。”
    肖蔷薇其他的没有，对自己的美貌那是绝对自信的：“这不可能，这方圆百里的女生我都见过，没有任何一个比我漂亮的，除非附中的.....”
    谢庭不知道那女生叫什么名字，但他知道哪里来的：“里面就是附中大学生。”
    肖蔷薇疑惑问他：“对方不会是叫郑雪？”
    谢庭望天：“刚刚有听到别人这么喊她。”
    “我去，还真的是这个小婊子，你拿着，我知道怎么做了。”肖蔷薇从包里掏出口红跟粉饼，把小镜子递给谢庭。
    谢庭接过，肖蔷薇在他身前，让他挡着：“等老娘化个美美的妆艳压她。”
    校霸是第一次心甘情愿为肖校花做事，小镜子让抬就抬，口红色号选了又选，终于化出一个完美的妆容。
    “走，我们进去。”
    酒保在吧台收拾东西，抬眸看到一对手挽手的“情侣”进门，那男的还是刚刚跟他结完账的帅哥，此刻领着一个美女进来。
    “嘘~”酒保吹了一个口哨，肖校花朝他wink~了一个。
    等谢庭把人领到沙发边，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这对俊男靓女。
    附中的人问：“哇，这对谁啊？”
    小枇杷觉得这话好耳熟，刚刚还有人这样问过边景，现在一个附中校花，一对一中校花校草，一个一中学神，且颜值很快逼近校草的学神。
    两弹两星，小枇杷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妈呀，这场面要炸。”
    岳阳深有同感，跟她隔空又击了个掌：“我去把我哥找来，这场面要他才能稳得住。”
    边景看到谢庭身边站着肖蔷薇的时候，头低了一下，眼神黯淡，但很快抬眸跟谢庭打招呼：“庭哥，你怎么下来了？”
    谢庭脸上稳得一批：“微微说无聊，过来看看。”
    我特么问的是你，不是你女朋友怎么来了。
    似乎故意一样，谢庭把目光移向郑雪，对边景说道：“不介绍一下吗？”
    边景站起来，介绍道：“这是附中的郑雪。”
    又为郑雪介绍：“这是一中的谢庭，肖蔷薇。”
    郑雪对谢庭的兴趣不大，倒是另一位，跟她在贴吧撕了两年的人，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肖蔷薇不动声色上下审视一圈郑雪，在反复比较过鼻子眼睛嘴巴之后，才自认略胜一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肖蔷薇。”
    手伸的是郑雪的方向，郑雪自然知道她是谁，照片见过不下百张了：“久闻大名，郑雪。”
    岳阳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帅哥美女过招，招招致命，跟小枇杷说道：“我头皮要炸了。”
    小枇杷：“我也是，你看到了吗？我头发都竖起来了。”
    岳阳摸了摸她的卷毛，神奇道：“有静电。”
    第六十五章 厨房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举起手机偷拍了，俊男靓女的组合，还一来就是两对，这种场面错了只能再等两年。
    岳泰开这个吧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表弟的同学竟然个个来头这么大。
    听说来了两对，心想，好好的宣传机会到了。
    二十一世纪，只要你有网络，你就能红。
    当四人写真照曝光在网上的时候，迅速就冲到热搜预备榜，跟上次边景拍的照片上热搜借着“十大最美校园”的主办方力度不同，这次的热搜完全是一些颜狗刷上去的。
    是实打实的流量。
    “我去，这什么神仙组合？”
    “校园青春款搭配长发男神，文艺复古款搭配冷厉校霸，天呐，每一个都长在我的审美G.点上。”
    “楼上上去，说到我心坎里了。”
    “会说就多说一点。”
    “实名制求信息。”
    “湛宁市的一中跟附中学生，其中两个男的还是同班。”
    “本腐女不请自来，请问这两个男生感情好吗？”
    “额，挺好的，不过腐女是什么意思？”
    腐女：“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们好到什么程度？详细说说。”
    “额，就很好啊，我们学神还有微博账号你，指路。”
    一大波腐女迅速关注了边景的微博，然后迅速在边景微博下留言：“啊，哥哥，我们是新来的粉，宁拍的照片可真好看，神仙太太啊！”
    诸如此类的信息基本刷遍了他的留言，边景随便回复了一个新粉：“谢谢。”
    “啊啊啊啊啊！我被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边景不是很理解这种土拨鼠叫，点开岳阳表哥的微博，只见他发了了一张图片以及书店的定位。
    照片是谢庭、肖蔷薇、自己、郑雪挤在一张沙发上照的。
    他跟谢庭坐在中间，裤腿贴着裤腿，谢庭很认真地看着镜头。
    当你喜欢的人很认真看着你的时候，先动心的那个往往受不了先移开眼睛，谢庭的眼神不柔和，单眼皮让他甚至有些凌厉，整张脸已经隐隐有男人的轮廓了。
    坐在沙发两边的美女倒是隐隐有看不起对方的意思，肖蔷薇尽量已经压抑着天性，尽力扮演着校霸温柔女友的角色了，可还是看出她对郑雪的不屑一顾。
    郑雪更直接了，她不喜欢肖蔷薇就是不喜欢，连镜头不看，直拍了个侧脸。
    边景认真看了一遍照片，按定，保存图
    

 47

    片。
    谢庭自昨天聚会完回来，给他安排了个客房，人就很不高兴得回去自己房间捣鼓去了，边景睡得还挺好。
    谢家的被子都有定期晒，他盖的那一张是阳光的味道。
    早上起床玩了一会手机，边景还记起他来这里的目的，敲了敲谢庭的门，没人应。
    下楼到厨房，开了冰箱看了一下，有鸡蛋有面包。
    谢庭早起晨练回来便看到这一幕，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爸喜欢站在门口看他妈在厨房炒菜做饭了。
    因为那是烟火日子。
    可能因为刚起，边景的头发没扎，任它散落在脑后，肩上。
    明明没有染色，却让早阳的暖光打成淡黄色，晕成一圈光晕。
    昨天那张照片算什么，真应该把现在的边景拍下来，帅到没边了。
    谢庭走上去，伸手拦腰抱住边景，边景被吓了一跳，手中翻的煎蛋都散了，他的心跳差点跳出嗓子眼，问道：“你干嘛？”
    谢庭把头埋在边景的脖子，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学我爸，抱我妈？”
    边景以为他想爸爸妈妈了，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说道：“好了好了，叔叔阿姨要工作，你乖乖的哈！”
    说完翻掉那个已经糊掉的煎蛋，重新打了一个下去煎。
    谢庭松开他，笑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这样哄。”
    边景觉得他刚刚那样还真的像三岁小孩，问道：“难道不是吗？谢三岁。”
    “不是，我四岁了。”谢庭伸出食指，否定道。
    边景拿他没办法，继续煎蛋，摇摇头：“好的，谢四岁。”
    谢庭伸手偷吃那个糊掉的蛋，吃了一口往垃圾桶吐：“好苦。”
    家庭主夫边景说道：“焦掉的当然苦，你吃我煎好的那个。”
    另一边碟子上已经装好了一个煎蛋，谢庭要拿自然要抱住边景才能够到，所以当谢庭的气息第二次把边景包围的时候，边景连呼吸都不敢喘了。
    最后还是谢庭提醒他：“景哥，你这个又要焦了。”
    “哦哦哦，操？”
    第六十六章 洗个澡
    “今天什么安排？”
    两个人吃过早餐之后，躺在沙发两端，边景朝谢庭那边问道。
    谢庭不知道，暑假热，他连门都不想出，父母也不在家，这着实问倒谢庭了。
    边景试探性问：“要不，补英语？”
    谢庭望着天花板：“滚。”
    边景：“......”
    “过几天出成绩了，到时候看看你多少分，我再给你制定个计划吧。”边景倒不是真想把谢庭流放，他也不想强迫谢庭学，谢庭愿意学他就教，不愿意学就算了。
    他在谢庭这儿，完全没有原则。
    两个手长脚长的少年人四仰八叉的，腿碰着腿躺在沙发上，发呆。
    谢庭有话要问，自昨天到现在，就一直想问的。
    用膝盖碰了碰边景，边景正毫无防备全身放松仰躺着，被他这么一碰，脚胡乱地一踢，正好踢到茶几上。
    边景痛的：“操！”
    谢庭也没整明白他怎么就踢上茶几了：“操？”
    原本想问的话吞回肚子里，拿家庭医箱过来，说道：“脚抬起来让我看看。”
    边景：“不，不用了吧，我自己来。”
    谢庭已经倒好消毒水了，边景没有办法，只能把脚抬上茶几，谢庭为了方便涂药，一把把他的脚拽过来，放在大腿上。
    边景压根不敢动。
    这姿势太暧昧了。
    谢庭低着头涂药，边景这一踢把脚背磕破点皮，消了毒贴好创可贴之后，谢庭问道：“你另一只脚怎么样？昨晚回来换药了吗?”
    昨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加上刚刚来谢庭家，两个分开房间睡，边景除了床跟自己的行李，客房的任何东西都没碰。
    “没，昨天太晚了。”边景说道。
    谢庭皱眉，啧了一声，到他的房间里拿医院配的外伤药水，顺便看了一眼房间。
    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的，早上睡过的痕迹不深。
    谢校霸眉头皱的更深了。
    边景在回复郑雪消息，姑娘问他出不出来玩，他拍了张脚伤的照片过去：“不去了，有伤。”
    谁知人家姑娘说：“不用你走，我开车接你。”
    景：“你会开车？”
    雪：“嗯，我家里买的。”
    景：“你还没成年吧？”
    雪：“成了啊，我昨天生日。”
    景：“......”
    谢庭走到一楼大厅时候就看到边景仰着头往手机，手机没拿稳砸脸上，边景：“呲~”
    谢庭问：“你昨天睡哪儿？”
    边景从脸上捡起手机，揉揉鼻子，答道：“床上啊。”
    谢庭：“那床怎么不像被睡过的痕迹？”
    边景没有见过他的房间怎么样，也没见过他的床应该是怎么样的，说道：“哦，早上我起来整理了一下。”
    谢庭放软声音，问他：“你在这里住的自在吗？”
    边景想都没想就回答：“自在啊，你家......挺好的。”
    见他不信，边景又说道：“床也很舒服，卫生间热水器的热水更舒服了。”
    谢庭看着他，边景努力说服别人的样子让人不忍心拆穿，抬起他那伤腿，小心翼翼拆纱布，外面这两层还好，里面的，贴近伤口的地方渗着血。
    谢庭越往里面拆，脸色越难看。
    边景小心翼翼看着他，连气都不敢喘。
    谢庭没说，但他能感觉到，从昨晚开始，到现在，谢庭都是不高兴的。
    边景想张口说些话哄哄他，结果纱布揭开到最后一层了，粘带的死肉混着血水被撕开：“啊，痛。”
    混血的纱布掉落在地上，谢庭看向他的脸，因为疼痛，平时就很白的脸此刻更白了，叹了一口气，这火也不知道往哪儿发，只看着边景，说：“我昨天就不应该放纵你去。”
    边景忍着痛，消毒水一下去，刺得他膝跳一下：“我昨天自己想去的。”
    谢庭小心刮着死肉，边景咬着牙，额头开始有冷汗冒出：“呲，啊，好痛。”
    声音轻轻的，带着求饶的意味，谢庭眸色突然深了许多，那种感觉又来了，一股热流自小腹汇集，不断向下沉，在那处盘旋，最后在边景那句“你轻点~啊！”中奔溃。
    还好他今天没有穿灰色运动裤。
    不然隐隐抬头的小庭庭就要遮盖不住了。
    消好毒，上好药，急匆匆缠好纱布，谢庭从沙发上直直站起来，有些狼狈得说：“我刚刚晨跑回来没洗澡，我上去洗个澡。”
    边景痛得没力气说话，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但还是问一句：“要帮忙吗？”
    “.......”
    “我指拿个衣服什么的。”
    第

 48

    六十七章 脸红耳赤
    谢庭这个澡，洗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他冰火两重天，发泄过之后，欲望久久不下，又用冷水冲澡，冲到最后，皮肤都皱了才关水。
    即将成年的大少爷站在房间里，咬着牙分析。
    这可太邪门了。
    边景只是随随便便漏了几声呻吟，甚至人家是痛出来的声音，他都能反应这么激烈。
    要是正经那样这样，那不得？
    谢庭连想都不敢想下去。
    再想又得回去冲一次冷水澡了。
    他不开窍还好，自从边景从桥上跳下去那一夜，他彻彻底底开了窍之后，在边景面前就没有以前那么坦荡了。
    边景的颜，长发，皮肤，脚踝，甚至嘴唇，都是谢庭预谋许久而不得的地方。
    边景觉得对方这一澡洗得也太久了，试探性得敲门：“庭哥。”
    谢庭站在床前抖了一下，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惊慌，慌乱收拾了床上，把脏衣服丢进卫生间，关住门，找了条运动裤匆匆套上，才去开门。
    边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座机电话，应付着那边：“嗯嗯，您等一下，我把电话给他。”
    “啪嗒”门打开的时候 ，谢庭是裸着上半身的，淡定接过座机：“喂~”
    谢庭说：“嗯，买两个吧，景哥也要一个。”
    边景目光在谢庭精壮的上半身流连。
    这个年纪的少年，没有型男的肌肉块，但谢庭的腹部该有的肌肉块都有了形状，甚至胸肌，肱二头肌都凸起。
    边景微妙得吞了吞口水。
    谢庭打完电话，对边景说道：“我妈要买电子表，你一个我一个。”
    边景：“哦。”
    谢庭走上前，边景退后一步，靠着墙根，身体紧紧贴着墙，谢庭越走越近，逼得他无法躲之后，边景抬起手撑在他胸肌上，问道：“你干什么？”
    谢庭比他高半个头，手肘撑在墙上，沐浴露味道很清新，他看着边景的脸，突然视线落在边景的耳朵上。
    呵气如兰，声音低沉，带恶作剧的语气说道：“景哥，你耳朵好红啊。”
    边景心跳如雷，谢庭好像知道他要躲一样，弯下腰凑在边景的胸口听了一会，又说道：“心跳也快。”
    边景感觉有什么秘密要破土而出，就要被谢庭发现的时候，谢庭突然说道：“景哥，你是因为我这样的吗？”
    边景脸涨通红。
    谢庭又问了一次：“你是因为我心跳加速，脸红耳赤吗？”
    谢庭的脸就在边景上方，他努力克制，反复嚼烂答案，才说道：“不是。”
    谢庭不高兴了，问道：“那你是因为什么？”
    边景不敢看他深沉的眼睛，这样的谢庭太奇怪了，昨天他还是带着女友出席聚会的直男，现在的谢庭简直像要撩他一样。
    快速打开手机，点开郑雪的头像，点开郑雪发给他还没回复的图片，递到谢庭面前：“因.....因为她。”
    照片上是一双美腿，穿着JK跪趴在地上，照片只有下半身，上半身不入镜，在谢庭看到图片的时候，郑雪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好看吗？”
    谢庭的脸瞬间变了，他生气，很生气，对边景问道：“你看她都不看我？”
    边景觉得他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看你？”
    谢庭不管不顾道：“她这样的腿我没有嘛？”伸手撩起短裤，撩到大腿根，指着修长的大腿问：“我的不够长吗？”
    边景没搞懂他这样比较的目的是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脾气：“你的长点。”
    郑雪又发了一张图片，这次纯腿了，从上而下的视觉，腿前后站着，文字配的是：“我白吗？”
    谢庭摆出同样的姿势，眼神质问边景。
    相对较那个隔着网络见不到人的郑雪，边景自然是选择谢庭：“你的白一点。”
    谢庭这才放下裤子。
    满意，准备鸣金收兵。
    郑雪又发了一张图片，只有小腿部分，抹了护脚精油，少女的手搭在小腿骨上，文字问的是：“顺滑吗？”
    边景第一反应是去看谢庭的小腿，那里已经长了男人的象征——腿毛。
    谢庭的脸都黑了：“删了她！”
    谢庭的小腿上全是腿毛，并且，他没有精油。
    边景呆愣了一下，问道：“删了不好吧？这姑娘挺.......”
    边景想说挺会缠人的，他现在删了，估计这姑娘马上出现在谢庭家楼下，谁知道他话都没说完，谢庭已经黑着脸回了房间。
    门还甩上了。
    边景丈二摸不着头脑，盯着深棕色的门，无语。
    这门一关就到晚上，中午边景敲门喊他吃饭都不开。
    晚上，谢局吃完饭局回来，儿子大门紧闭，客厅地毯上，一个新儿子用他儿子的电脑在工作。
    边景的长发扎了个苹果头，专心修图。
    等到屏幕上倒印着一个圆滚滚的人影，边景这才反应过来，站起来喊：“谢叔叔。”
    谢局笑眯眯的，问：“在干嘛呢？”
    边景答：“一点兼职。”
    谢局惯常夸几句年轻人自力更生很是提倡等等，跟边景聊了半天，不见谢庭下来，问道：“谢庭这小子呢？”
    边景指了指楼上：“在楼上。”
    谢局皱眉：“在楼上干嘛？”
    边景：“刮毛吧。”
    “......”
    第六十八章 有毛的好看
    谢局推门进去的时候，谢庭正把长腿搭在窗台上，准备用刀片把腿毛刮掉。
    那一幕，不知道多诡异。
    谢局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他的刮胡刀：“儿子，你干嘛？”
    谢庭的目光从腿毛上移到他爸的脸上，脸上竟然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委屈：“脱毛。”
    谢局：“你脱就脱，你用我刮胡刀干嘛！”
    “切，小气。”谢庭把刮胡刀还给谢局，动身来到厨房，边景也跟在他身后，谢局也想知道他要做什么妖，只见校霸同学举起砧板上的大刀，对准小腿，准备下刀。
    谢局吓得心肝都乱颤，赶紧上去夺刀：“不是，谢庭，你犯什么病啊！”
    谢庭不理他，手中的刀被夺去，目光又去寻找下一把，在伸手拿水果刀之时，有个声音跟他说：“有毛的好看。”
    “......”
    边景看进谢庭的眼睛了，下一秒，谢校霸像个被满足的小孩一样，笑起了虎牙：“好，那我不刮了。”
    谢局越发看不透这儿子了，太难懂了，上一刻还对着腿毛要死要活，下一刻就笑脸晴天了。
    “去去去，出去。”谢局把儿子往客厅赶。
    又暗中自责自己平时太忙了，孩子在家都憋出毛病来，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来吓唬他。
    “景哥，要扶你出去吗？”
    

 49

    边景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用。”
    “那要倒点水给你喝吗？”
    “不用。”
    “修图辛苦了。”
    “嗯，坐着吧，别乱晃，我很快做完。”
    谢庭“全胜”郑雪之后，心情颇好，边景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谢局捧着茶壶来到客厅，准备跟儿子好好聊会天，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会有今天的举动：“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谢庭头都不抬，问道：“你没事做了吗？”
    谢局一噎，又听到儿子问：“要是闲了，就帮张秘书分担分担工作，不然就去读书，多提升提升精神层面，这样对党和人民都好。”
    谢国强竟然无从反驳。
    边景张眼看看谢庭又看看谢局，原来，他们家都是这种相处模式啊？儿子损爸爸，爸爸竟然还挺听话，马上进书房学习去了？
    虽然很早就知道了，谢庭家里的气氛应该很好，才养出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甚至，父母都宠爱纵容。
    边景看向谢庭：“我觉得你们家气氛还挺好的。”
    谢庭玩手机，看了他一眼，催道：“你修完没？修完赶紧给我补补英语。”
    边景：“你早上不是还不想补吗？”
    谢庭把手机屏幕递到边景面前，是附中的贴吧，指着上面的说道：“看到没有，这里，英语123。”
    边景看到了，问：“这谁的英语成绩啊？”
    谢庭：“郑雪的。”
    边景：“......”懂了。
    谢局学习党的X大精神半途暂停一下出来换杯茶，就看见客厅上两小子坐着听写单词，边景念，谢庭埋头写，听到不会的直接：“跳过。”
    然后边景就拿起笔在英语书上把那个单词圈起来：“这个单词你默写十遍。”
    谢庭还挺听边景的话，不做反抗：“知道了。”
    就这样，边老师戴着眼镜继续下一个单词，有时会读一些长的句子跟谢庭分析语法跟中文意思，谢庭都一一听讲。
    谢局换好茶之后，捧着茶杯往书房走，心道：“也只有边景能治治这小子。”
    补习补到晚上十点，谢局已经睡了，谢庭邀请边景：“景哥，到我房里打两局？”
    边景很久没有摸游戏了：“好啊。”
    早上来的时候没有进入房间，边景这次进了，仔细看看，房间还挺大，摆着谢庭从小到大的奖状和一些机器人模型。
    最熟悉的就是那个蓝桥杯。
    “庭哥，你从小到大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啊？还挺优秀。”边景从颜色最淡的奖状看到最近的奖状，一张张看过去，像是从小学开始，他从这一张张奖状里就参与了谢庭高中之前的人生。
    谢庭领着他的后领子，把人丢床上，说道：“我让你来打两局，不是来表扬我的。”
    边景挑眉，从今天的情形来看，谢庭此刻是心口不一，问道：“那你不喜欢我夸你吗？”
    谢庭：“你夸点别的，年级第一夸年级第二，有意思吗？”
    边景从床上坐起，问他：“成绩出来了？”
    谢庭从另一边上了床，腿半垂在床边，身体靠进枕头，点开手机，老何的头像，递给边景。
    边景为了拿手机，手臂趁着身体挪到他那边，手指在屏幕上把成绩单放大：“语文105，数学149，英语...90？理综280，总分624，排名2，可以啊庭哥，这次进步不少分了。”
    谢庭笑道：“你怎么一看成绩就看我的？你自己的不重要吗？”
    边景估分能力强，考完多少分他自己就知道了，应道：“我的不重要，你的比较重要。”
    话音一落，房间里开始静默，边景小心翼翼从手机里抬眸，就看到谢庭乌沉的眼睛看着他，里面浓厚的情绪压得边景的心一跳，开始加速。
    “我是说，我.....我估分......”边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开始，他不断在谢庭的眼神里沉沦，不知所措。
    谢庭见他这副模样，把脸上的心思收敛，摆出一副调侃的模样说道：“对，您估分厉害，从考场出来就知道考多少了。”
    边景眨了下眼睛，说道：“对对，我应该是635左右。”
    谢庭早就看过成绩了：“你还真是神了。”
    边景看着他，谢庭把成绩单放大，拉倒最后一排的总分：635，排名1：“您猜的一个字都不差。”
    “......”
    第六十九章 鬼片
    边景沾沾自喜，点开班级群里。
    班级群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偶尔岳阳发一两个表情包，没有人说话，俨然是还不知道成绩。
    边景问他：“成绩还没公布吗？”
    谢庭点开游戏，游戏开局的音乐声混着他的声音：“嗯，老何先给我看了。”
    边景问：“为什么啊？”
    谢庭看他，不知怎么回答。
    边景这才反应过来问错话了，谢庭这样的官家子弟，在老师那里明面上是没有任何特权，可暗地里老师还是会照顾一点。
    比如成绩出来第一个告诉他父母或者他自己，再比如报名跟住宿会优先问他的意见。
    边景在谢庭的眼神里投降：“啊，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
    谢庭没觉得什么，他以前的班主任比这更过分的，三天两次来家访，他那段时间学校里看到老师的脸，回家了还是看到老师的脸，都开始对老师两个字过敏了。
    谢庭选着人物开启游戏。
    边景也不再说话，专心点了个辅助的角色，谢庭在前面厮杀，他就在后面加血，最后双排五杀。
    对面的岳阳被杀得片甲不留，在世界频道里哀嚎：“景哥庭哥，刀下留人啊！”
    谢庭开第二盘，还是五杀，并且这次把岳阳虐得不敢打了，级别直接往下掉。
    岳阳：“遇见你是我的错，我马上从这个世界消失。”
    边景陪他演：“你回来，我再爱你一次。”
    岳阳：“Duck不必。”
    尔康手再见。
    “......”
    边景盯着尔康手的表情笑出声来，谢庭靠在他肩膀处，半搂着边景说道：“你这里应该加个们，我们再爱他一次。”
    他这样忽然靠近的举动，边景还是不太适应，在谢庭靠上他锁骨的位置，整个身体迅速竖起了防御机制，僵硬的不行。
    谢庭感受到了，退开几分。
    边景这才放松。
    时间还早，边景准备看会英语视频再睡，点开下载好的视频，谢庭眼尖看到一个：“这是什么？”
    边景看了一下，说道：“这是鬼片，岳阳下的。”
    谢庭的眼睛转了一圈，肯定道：“我要看这个。”
    “啊？”边景问道：“你确定？”
    谢庭点头：“我肯定，我还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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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式看过鬼片，以前不敢，现在有你陪着，肯定可以看完一部完成的影片。”
    边景怕他吓着，劝道：“要不，你别看了，我听说，这部还挺可怕的。”
    谢庭摇头，问：“郑雪会看鬼片吗？”
    边景想起今天早上郑雪约他出去的理由里就有去看鬼片的，说道：“她会看，她今天还想约我出去。”
    在瞄到谢庭又不高兴了的表情之后，边景迅速说道：“不过我没答应。”
    谢庭脸色这才缓和一下，更加坚定他的心了：“那我更要看了，她能看的我为什么不能看？”
    边景：“她胆子大，她连手说割了就割......”
    谢庭问：“你是说我鼠胆咯？”
    边景：“......”
    看吧看吧。
    边景已经放弃挣扎，点开鬼片，抽出自己背后的枕头，架好手机。
    影片的开头是个男孩在家里独居，父母常年不在家，邻居是个孤寡老人，后来这个老人死了，在家里散发恶臭，被这个男孩发现尸体。
    三九伏天里，尸体已经被蛆虫喝苍蝇分解了大半，导演为了逼真，镜头还给蛆虫慢镜头特写。
    边景感受到身侧的谢庭想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后。
    谢庭就势靠近他一点。
    接着剧情开始朝着灵异的方向发展，男孩自己在家独居，经常听到门口有声音，到了半夜，还有嘶哑的声音在男孩的耳边喊：“把我的肉还给我。”
    男孩自己在家害怕，打电话给父母，没人接听，终于决定自己开门出去看看。
    谢庭问：“鬼要出现了吗？”
    边景应道：“应该吧，按照这个剧情的话......”话没说完，就看到谢庭一八几接近一米九的手脚卷成一团，脚趾扣着床单，两边手遮住眼睛，只留下一条缝看向屏幕。
    “......”
    是真的怕啊。
    边景想都没想，坐近谢庭身边，半抱着谢庭紧张到极致的身体，哄道：“别怕别怕，都是假的。”
    这时，谢庭看到男孩打开门了，害怕捂起眼睛，往边景怀里钻：“出.....出来了？”
    边景看一眼屏幕，门外什么都没有，男孩开了门，孤寂站在楼道里：“没有，什么都没有。”
    谢庭依旧捂着眼睛：“你别骗我。”
    边景手在他头上摸着，细软的头发有些长了，说道：“我没骗你。”
    谢庭又偷瞄了一眼屏幕，很正常，这才放心继续看下去。
    第二天，小男孩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次是一个拐杖拄地声，木质的拐杖咚咚的声音，特别清晰，还是那个沙哑的声音：“把我的肉还给我~”
    谢庭试图跟边景讨论剧情：“我觉得是他死去的邻居化作鬼回来了。”
    边景点点头，一只手架着手机，一只手给谢庭呼噜毛：“我觉得也是。”
    “那肉是什么意思？”
    边景想说，可能就是他自己的尸体，但这话不能说，因为小男孩要第二次打开门去确认声音了。
    第七十章 独居
    谢庭吓得脚趾都要在床上扣个三室一厅了，边景揽了揽他的肩膀。
    这次跟第一次不一样，小男孩打开门就是个黑呜呜的身影，就在谢庭以为那就是影子的时候，影子动了，睁开了一双红色的眼睛盯着屏幕。
    “啊啊啊啊啊！草草草！”谢庭再也受不了了，惊恐把他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整个人钻进边景的怀里。
    边景见他实在害怕，丢了手机，两边手抱住他的瑟瑟发抖的身体，安抚道：“别怕别怕，假的，那是监控的眼睛，不是鬼眼。”
    谢庭还是很怕，在边景的怀里抖着，手紧紧抓住边景的衣角，嘴里声音哑了：“怕~”
    这一声“怕~”把边景的心都喊化了。
    哄道：“庭哥，要不咱们不看了。”
    谢庭虽然也想不看了，但是觉得效果还不到，故作勇敢道：“不行，我要看完。”
    边景依着他，说道：“那你害怕了跟我说。”
    谢庭点头，想抱点什么东西在怀里，可就两个枕头，一个架着手机，一个垫着边景的腿。
    于是，可爱又迷人且胆小的校霸同学提出：“景哥，我害怕就想抱着点东西。”
    边景想从自己的伤腿抽出枕头给他。
    校霸摇摇头：“不要，万一你腿痛了，要不我抱着你吧？”
    边景：“.......”
    体位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边景靠在谢庭的怀里，听着对方的心跳声看电影。
    他腰间还紧紧环绕着两只手，这两只手像铜墙铁壁一样，给了边景无限安全感。
    这样的姿势，果然能安抚谢庭的恐惧心里。
    除了偶尔有鬼出来的画面谢庭抱着他会抖一下，再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尖叫也没了。
    顶顶聪明的学神此刻看不到他背后的校霸同学，怀里抱着他放松香软的身体，嘴角勾起，表情愉悦地观影。
    哪里还有一刻钟之前的恐惧表情。
    两人安静相拥躺在床上看完了一部影片，最后小男孩从楼上摔下来，死了。
    凶手是谁，电影里没说，但跟新搬来的邻居绝对脱不了干系。
    看完电影之后，两个人还是意犹未尽，谢庭甚至有些入脑了，问胸前的人：“这还会有第二部 吧？”
    边景点点头：“是有，不过我没下。”
    在边景转头看向谢庭的时候，校霸同学迅速伪装出惊吓的表情，边景问他：“十二点了，你睡觉吧？明天八点起来背单词。”
    谁知谢庭抓住他要离开的衣角，把边景从床边拉跌回他怀里，谢庭重新抱住边景，说道：“我睡不着。”
    边景就知道他一定吓到了，呼噜呼噜他的头发，问道：“那怎么办？”
    谢庭的表情有些悲伤，有些压抑，咬着下唇，最后求边景：“景哥，你陪我睡好不好？”
    边景：“啊？”
    谢庭脸上表情染上落寞的情绪，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害怕吗？”
    边景不知道，摇摇头。
    谢庭说道：“因为我小时候也是自己长大的，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边景有些心疼他，这部名为“独居”的影片就是这样的宗旨，意为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不要让他们成为孤寡老人跟留守儿童。
    学神的心都要软掉半边了。
    校霸这时候又说道：“景哥，你说的，你愿意在我所有寂寥的岁月里都陪着我。我现在，不止寂寥，还非常害怕。”
    为了增强说服力，谢庭故作隐忍，不忍心强迫他一样。
    边景在他这里本来就没有原则，能宠着绝不顺着，忙答应道：“好好好，我陪你，我陪着你。”
    谢庭欣喜，抱着他拱了拱：“
    

 51

    谢谢景哥。”
    边景把埋在他胸口的脑袋推了推，说道：“那你起来，我去拿身衣服洗澡。”
    谢庭抬眸：“要不，你穿我的吧？”
    边景问道：“不好吧？你的.....”
    谢庭：“阿姨刚刚洗干净的睡衣，绝对不脏。”
    边景不是嫌弃脏不脏的问题，而是，穿谢庭的衣服，他想都没想过。
    谢庭趁机道：“可是我不敢出去，你出去拿衣服，我怎么办？”
    边景觉得没想过那现在就想，做人要敢想敢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最后，校霸找出自己的白色小背心和花裤衩，还有一条全新的白内裤，敲了敲浴室的门，边景在洗头，他的脚用胶纸带缠着，单脚站立，不好行走。
    闻声道：“挂门把手上，我等会拿。”
    谢庭乖乖挂在门把手上，坐在床上等边景出来。
    这一刻，谢校霸紧张得像个无头苍蝇，脑袋里全是边景穿着他的衣服站在房间里的场景。
    终于，浴室的门响了，从里面打开，一只湿漉漉的手从门把手上顺走衣服。
    第七十一章 特别的人
    边景站在浴室里，浑身赤裸看着那条白色内裤，脸上不知道是热水蒸的分红还是羞涩的粉红。胡乱穿了一身，单脚蹦出去。
    谢庭在玩游戏，消灭星星的声音他听着安心。
    “还挺合身。”谢庭看着边景身上这套，白色背心根本没有遮住多少肉，边景皮肤白得混着背心颜色，分不清是衣服还是他的身体。
    “嗯，你快去洗吧。”
    边景站在床边，他的手是环住胸的，这背心带子太细了，以至于他的小草莓在侧面一看就可以看见。
    粉嫩地挺翘着。
    谢庭到浴室快速冲了几下就出来，他跳上床的时候，边景甚至连脚上的胶带纸都没解开，诧异道：“这么快。”
    谢庭道：“那电影后劲太大了，我压根不敢自己一个人。”
    洗澡也是一个人，而且还是关在密闭的空间里，边景心疼地冒泡，呼噜一下他被水珠打湿的发尾。
    “别怕，国产的鬼片都是没有鬼的。”
    谢庭横眉：“景哥，你是说我胆小吗？”
    边景：“呃.......”
    学神有些为难道：“你胆子确实不大啊。”
    谢庭闻言，一笑，身体快速朝边景这边靠近：“所以我今晚要抱着你睡。你同意吧？”
    边景把胶纸带解开了，丢进垃圾桶里，白了一眼：“不同意有用吗？”
    谢庭已经抱上了。
    双臂环着边景的腰，头埋在边景的后背蹭来蹭去，像个只大猫。
    边景躺平，谢庭迅速爬上边景的胸口，在胸口继续蹭。
    “......”
    边景看着天花板，摸了摸谢庭的头发，发质细软，没有看上去那么炸毛敏感，心中叹了一声：“还真的是只猫啊！”
    双双无言，在床上躺了一会，谁都没睡着。
    边景在黑暗里看着胸口的你脑袋，问道：“你睡了吗？”
    谢庭回答他：“没有，睡不着，脑袋里全是那双眼睛。”
    那双监控眼，边景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眼睛退散眼睛退散。”
    边景持续呼噜着谢庭的头发，谁能想到平时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校霸在看了鬼片之后像只粘人的大猫，想撸就撸。
    特别解压。
    片刻后，谢庭提议：“反正我们都睡不着，不如来玩个游戏？”
    边景：“好，玩什么游戏。”
    谢庭说道：“数学我的强项，英语你的强项，单比这两个都不公平，所以我们来背课本吧？谁输了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
    边景在黑暗中无言，他是真的很无语。
    谢庭从他胸口处抬头，询问道：“景哥？”
    边景手摸着他的耳朵，说道：“背课文就不必了，你想问我什么就问吧。”
    “上道。”谢庭笑道。
    “那为了公平起见，一人问一个问题。”谢庭说。
    边景在慢慢酝酿睡意：“嗯。”
    谢庭第一个问题：“景哥，你从小到大，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边景摸着他的耳朵的手一顿，答道：“有。”
    谢庭：“谁啊？”
    边景睁开眼睛说道：“轮到我问你了。”
    谢庭：“哦。”
    校霸把身体往上面钻一点，跟边景躺平，肩膀碰着肩膀。
    边景转头，看他，夜里的光从窗户边照射进来，谢庭的鼻子挺拔布局在脸上，像一片山峦间撑起的山脊。
    片刻后，山脊逐渐位移，谢庭把脸转向边景，回应着他的视线。
    相对于谢庭的委婉，边景的问题就直接很多：“你长这么大，有没有遇到特别喜欢的人？”
    谢庭很快回答他：“有。”
    边景笑了一下，温热的呼吸喷在谢庭的脸上，谢庭痒得抬手抓了一下。
    “轮到我了。”谢庭说。
    他又问：“是郑雪吗？”
    边景在黑暗里笑得越发大声，如果能看到谢庭的表情，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十分郁闷，根本不知道郑雪有什么好的，提她就能让边景开怀大笑。
    “别笑了，快点回答。”谢校霸在黑暗里的声音不容置喙。
    边景笑着摇摇头，枕头被他带偏了一下，才说道：“不是。”
    谢庭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挺高兴的，喜滋滋得把他枕头摆正：“那是谁？”
    边景撇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老是不遵守规则啊？不是说一人一个问题吗？”
    “好好好，你问你问。”
    边景想了想，才慎重问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庭也认真思考了挺久，才说道：“他是个很优秀的人。”
    也不知道一句话边景未必就听懂自己的意思，谢庭开启夸夸模式：“他勇敢，炙热，善良，他像个永恒的星星挂在天上，在我眼里，谁都比不上他。”
    “他很好，他永远是我的后盾。”
    谢庭拍了拍他的肩膀处，看着边景。
    黑暗是最容易伪装一个人情绪的遮羞布，边景闭上眼睛装作听着听着就睡着的了模样。
    入睡之前，边景心道：“你永远是我的前锋。”
    第七十二章 离开
    边景早上起来的时候只感觉身边很热，特别是后背跟后腰的位置。
    移动了一下身体，往后面靠，撞进一堵铜墙铁壁里。
    谢庭从侧面抱着他睡，身前是他紧紧环住的手臂，身后是他的胸膛，边景进退两难。
    更尴尬的时候，天还在蒙蒙亮，他耳朵灵敏得听见谢局开车的声音。
    地下停车库的大奔引擎声音很小，但边景此刻很敏感，他需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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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不管是他，还是谢庭，身上都起了反应。
    他稍微挣扎一下，谢庭就把他抱得更紧。
    后腰处抵着一包散发着热度的东西，不一会，那东西自己长大，还慢慢有了番薯的形状。
    早上起反应是正常的，哪一个男生早上没有点反应？
    谢庭呼吸声喷洒在他的后劲上，那一块白皙光滑的皮肤上细细的绒毛被呼吸打得一晃一晃。
    边景等了好一会，他自己快下去了，可谢庭还没有，甚至，后腰的皮肤上都被滚烫着。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谢庭在睡梦中竟然蹭了起来。
    “......”
    边景被他蹭了好几回，他往身后看去，谢庭还没醒。
    蹭的动作缓慢且磨人，边景自己受不了了，他刚消下去的欲望又被重新勾起。
    “庭....庭哥。”边景张口沙哑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
    不过好在谢庭警醒，他声音小但还是喊醒他了。
    边景在他怀里挣扎，想起来。
    但是谢庭沉声道：“别动。”
    边景不敢动，推了推他：“你起来，去厕所......”
    早起的眼眸还是不清醒的，谢庭眯着眼睛看边景，边景尴尬回视他，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谢庭哑着声音问他：“景哥，我们互相帮助好不好？”
    “......”
    “不，不行，我握不住。”
    “......”
    边景浑身滚烫，身体哪哪都透着粉色，他也不知道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一场荒唐之后，边景在余韵里回不过神来，他先伺候的谢庭，最后谢庭才释放了他。
    把地上卫生纸收拾好，丢进纸篓里，拉起在枕头被子上装死的边景：“起来吃早餐？背单词？”
    边景脸皮哪里有他这么厚，身体又埋进被子里，闷声道：“我不去，我再睡会。”
    谢庭也不逼他，在他赤红的耳垂上摸了一下，才说道：“那我先去跑步了。”
    “你想吃什么早餐？”
    “鸡蛋。”
    “......”
    边景回想起刚刚那副场面，蛋这个词他再也不想讲了，像个鸵鸟一样埋进枕头里，自暴自弃道：“你自己看着买。”
    谢庭在他上方笑得胸膛都在震：“好，知道了，你再补会觉吧。”
    又摸了一下他的耳垂，轻声说道：“辛苦了。”
    边景等他出去后，才从枕头里露出脸，盯着门口的方向，恨恨骂一句：“混蛋。”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如果知道跟边景同居能有这等福利，谢庭应该早点跟他妈撒那个谎。
    谢公子一早上起来在大院里跑步，遇到不少熟悉的人，都很热情得打招呼：“爷爷奶奶好。”
    “哎，早上好。”
    大院里都是相熟悉的单位家属，有人问他：“谢公子遇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谢庭笑着跟他招呼：“没事。李叔最近起色不错啊。”
    李叔摇摇头：“你小子也不差。”
    谢庭跑完步，到街口买早餐提着回到家，三两步跑上二楼，推开房门，看了一圈，笑容凝固在脸上。
    边景不在他房间里。
    迅速找了客房，客房里也没人。
    “景哥。”
    “你在哪？”
    偌大两层别墅没有人回答他。
    惊慌感这才从谢庭的心底涌上来，边景走了吗？
    他为什么要走？
    因为早上自己那样强迫他？
    他接受不了吗？
    谢庭的脑袋乱成一团，任何时候都没有这一刻感到害怕。
    如果边景从此不理他了怎么办？
    早上应该不弄的。
    谢庭双手乱摸额前的发，抓了两把，很是懊恼。
    不难看出，这位刚刚开窍的少年此刻心中充满愧疚和悔恨。
    “景哥。”
    谢庭朝着空旷的屋子又喊了一句，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小时候那种面对满屋子的寂静和孤独感又来了，每一次睡醒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他自己爬起来，坐在楼梯上，搂着公仔，不断在屋子里喊父母。
    没有人回他。
    小时候不懂事，一次次睡醒，都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父母有可能不要他了。
    他现在喊的是另一个也很重要的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也没有回应他。
    谢庭还是坐在楼梯的位置，同样的位置上，从三岁到十七岁，他喊了无数次别人的名字，没有任何一次是得到回应的。
    “景哥。”
    第七十三章 早餐
    “景哥。”
    谢庭不记得自己喊第几次了。
    依旧是没有人回应他，颓然绝望身影往楼梯上靠下去的时候，门口处传来细微的钥匙扭动的声音。
    谢庭腰腹用力，迅速坐了起来。
    在看到一片熟悉的白色衣角之后，谢庭从楼梯上狂奔下。
    边景刚开门，就看见一个俊逸的身影从复式楼梯上向他奔来，穿过大厅，穿过玄関口，到他跟前抱住他。
    嘴里慌张得喊着：“景哥。”山与～息～督～迦。
    而边景则是习惯性的回应他：“哎，在呢，在这儿，景哥在。”
    连门口都没有进去，两个人在门口相拥一会，边景明显得感觉到谢庭的情绪得到一点点安抚，慢慢软化下去。
    边景怕大院里的人看到，拍拍他的背，哄着谢庭先进去。
    “先进去，帮我拿点东西进去。”
    “庭哥。”
    谢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举动过于激烈了，有些尴尬地接过边景手上的快递，少年眼睫毛垂下，看了快递盒上面的信息：“你买东西了？”
    似乎为了确认什么东西一样，又问了一句：“不是，你刚刚去拿快递了？”
    边景关好门，换好鞋子，点头道：“嗯，昨晚在同城书店下的，今天早上就到了，保安室不让快递小哥进来，我出去取的。”
    谢庭听他这么一说，把心放回肚子里，只要不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反感，然后招呼不打一声就离开就行。
    不过边景很奇怪：“你刚刚怎么了？”
    谢庭：“我回来没看到你，以为你因为早上......生我气，走了。”
    边景：“......”
    想了很久，边景还是觉得有必要说明：“以后你别这样了，虽然大家都是男人，那啥......也正常，但还是不要了。”
    谢庭疑惑看他：“为什么不要？”
    边景想说授受不亲，可去他妈的，他跟谢庭又不是男女关系。
    况且，住宿舍时候，曹伟撸，岳阳还帮忙递过纸呢！
    谢庭见他久久不答，心中着急，万一边景把他想差了就不好了，有误会要当场解开。
    于是边景听到谢庭问他：“早
    

 53

    上你没爽到吗？”
    从番薯头部爽到腹部，然后爽上大脑皮层，一层又一层的情欲波浪在大脑里炸着花儿。
    爽的感觉，边景记得太清晰了。
    “有吧，我是说......”
    边景想说的话被谢庭打断：“你不开心？”
    “没有。”
    谢庭把快递往鞋柜上一放，两人在挤压的玄关处讨论了起来，谢庭靠近边景，边景往后面退。
    那种感觉又来了。
    边景看进谢庭的眼睛里，谢庭也在看他，甚至有些逼问道：“你觉得那样，恶心吗？”
    边景摇头，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场面。
    最私密的地方在喜欢的人手里，那是种把命都献祭出去的感觉。
    谢庭又问他：“那你是觉得我恶心吗？”
    边景：“不，我是说，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原来是这样，所以边景一直误会肖蔷薇是自己的女朋友。
    也怪自己，自从肖校花告白之后，每次接近他都没有跟边景说清楚。
    谢庭在他耳边笑了起来，边景对他的笑莫名其妙，推开他：“你都有女朋友了还那样，这是不对的。”
    谢庭难得霸道一次：“哦，我怎么做才是对的，要景哥来当裁判了对不对？是这个意思吗？”
    边景语绝，他不是这个意思。
    可谢庭明显误会他了。
    他就不明白，好好的一早上，要在这样的气氛里破坏殆尽。
    “懒得跟你说。”
    边景住着拐杖上二楼，又想起药昨天被谢庭拿在楼下客厅了，不得不又下楼，看到谢庭已经餐桌上摆好了早餐。
    招呼他：“景哥，过来吃早餐。”
    边景：“气饱了，不想吃了。”
    谢庭勺粥的手一顿，走过去，坐沙发上，按住他自己消毒的手，接过棉签：“好了，是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边景瞪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谢庭在观看他的脚，今天不再冒血水了，开始结痂，说道：“你这修复能力还挺好。”
    边景一只脚被他按着，动不得，只能靠近沙发里，说道：“是啊，我身强体壮，之前好得快，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庭就是不回答他，消完毒之后，上药包扎。
    今天做这一切谢庭的手已经很熟悉了，没有碰疼边景，当然，也是为了防止边景再发出那样的声音，引得他神魂颠倒，理智不清。
    上完药之后，谢庭隔着裤腿又摸了一把边景的大腿，掂量几两肉，鄙视道：“就你这样的还身强体壮？”
    边景拿起药瓶丢他。
    谢庭闪身躲过，哄道：“来吃早餐吧？我跑了三个街口才买的小米粥。”
    边景磨磨蹭蹭在餐桌前坐下，享受着谢公子的帝王般服务。
    吃过早餐之后，开始复习，边景早上买的英语语法书丢给谢庭，给他布置了作业，边景自己打开电脑开始做兼职。
    兰姐让他如果有空过来工作室，有一批新货到了。
    是男装。
    景：“做起男装生意了？”
    兰：“工作室一直有做，只不过男人的钱没有女人的钱好赚，工作中心都在女装那边，这次是我一个朋友做的衣服，他没有渠道不好卖，当帮忙了。”
    “哦，那我收拾相机就过去。”
    “不，宝贝，这次不是让你拍照。”
    “那是干什么？”
    边景暗自想了一下：“我只会拍照啊。”
    兰：“不，宝贝，你还有很多没有被挖掘的潜能，拍照绝对不是你最会的。”
    边景：“？？”
    第七十四章 随便穿穿
    在谢庭家把脚养了好几天，边景才开始出门接活。
    这次假期不长，只有二十几天，八月一号就要开始第一轮复习，边景更要抓紧时间赚大学学费了。
    在谢家这几天，边景从第一天见过余书记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她人了，听谢庭说是要去山区一个贫困县考察教育资源。
    这种下底层的工作本来不需要余书记亲自去，可奈何余书记一腔赤诚之心，在山里只打了几通电话回来问谢庭吃得怎么样。
    “吃得挺好啊，景哥会做饭。”谢庭说。
    余书记那边欣慰笑了一下，不过还是叮嘱谢庭说道：“你不要使劲使唤人家啊，人家毕竟是你同学，不是桂姨。”
    桂姨就是谢家的保姆。
    谢庭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瘫着玩手机的边景，又看一眼搭在自己腿上的伤腿，说道：“我哪里敢使唤他，都是他自己要做的，我劝都劝不住。”
    边景察觉到他们母子在说自己，从手机里警惕抬头。
    余书记心疼道：“那是人家从小就生活困难，养就了一身少说多做的本事，我看你啊，还是要跟人家多学学动手能力，将来上了大学，没人给你洗衣服，没人给你做饭，你可怎么办？”
    “哦，知道了。”
    谢庭没有想过那么长远的事情，应付了他妈几句，挂断电话。
    “阿姨说什么了？”边景问。
    所谓人在屋檐下，边景还是很在意主人家的评价的。
    谢庭给他松腿，结痂了，伤口开始痒，谢庭按住他的手不给他抓，只能小小摩擦，拍拍给他缓解。
    低着头，小心松着：“我妈夸你贤惠能干。”
    边景耳朵一红，嘟囔道：“这不是夸女孩子的词么？”
    谢庭捏了捏他的小腿骨，说道：“是啊，我妈把你当女孩子夸了。”
    “......”
    边景双手撑着身体，看着谢庭完美的侧脸线条，闻言把脚一抬，穿进鞋子里，催道：“赶紧的，要迟到了。”
    下午约了兰姐两点钟到工作室。
    谢庭见他火急火燎的，吐槽道：“景哥，你好歹穿好鞋子再走啊。”
    边景低头一看，帆布鞋的鞋带散开在两侧，刚要蹲下系好，从他身侧伸出一双修长的手已经抓住鞋带，灵巧地系了个蝴蝶机。
    等谢庭从地上站起来，边景脸色不太自然地说道：“谢谢啊。”
    谢庭扶着他，自然道：“不用谢，请我吃饭。”
    “好啊，你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吧。”
    边景还在脑海里搜索哪一家饭店的糖醋排骨好吃，谢庭已经笑着说：“我要吃景哥牌的糖醋排骨。”
    边景给他一拳，骂道：“你大爷，想我下厨就直说。”
    这些天，两个人也不全是都在家里吃，很多时候，懒得顶着大太阳出去买菜，往往叫的是送上门的外卖。
    谢庭说道：“记不清了。”
    边景没明白：“啊？”
    “我大爷，我爸他们一家族都在北京，只有我爸为了我妈南下到湛宁来发展。”谢庭说道。
    边景：“哦。”
    谢庭：“所以你说我大爷
    

 54

    想你下厨，我说记不清了，但是我想你下厨是真的。”
    从那天早上边景在厨房里给他煎了个早餐蛋，谢庭就特别喜欢看边景在厨房里为他忙活早餐午餐晚餐。
    一日三餐，餐餐有他。
    “行了行了，下午工作回来早点，我们去菜市场买菜做饭怎么样？”边景出了门，伸手挡着门让谢庭出来。
    谢庭出了门，伸手锁上，两人走出院子。
    坐公交到创意园的时候，刚好掐着点。
    兰姐刚刚午休起来，突然见到电梯口走出两个身形相当的帅哥，架在鼻梁上的眼睛一滑，一双眼睛充满惊讶：“哦呦，买一送一？”
    边景已经到他跟前了，礼貌地打招呼介绍：“兰姐好，这是我朋友，今天送我过来。”
    兰姐应过他之后，脸上换上百倍笑容，热情灿烂地向气质不凡的谢庭伸出手：“你好，我是金兰，他们都叫我兰姐。”
    谢庭还在犹豫要不要握，出门嫌弃太阳太大，家里一副墨镜在脸上，嘴巴抿着，下颚骨位置线条凌厉。
    不说话，不笑的时候很严肃。
    边景伸出手碰了一下谢庭的手肘，谢庭这才伸出手握住，自我介绍：“谢庭。”
    不过脸上的墨镜还是没摘下来。
    边景在心里叹道，就是这样，谢庭只要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能释放着十足的冷气跟威慑力。
    这也是一般的小女生不敢靠近他的原因。
    兰姐倒也习惯了各色高傲的人，谢庭穿戴的这一身不凡，就脸上架着戴墨镜就是国际名牌滴答的经典墨镜。
    现在已经不生产，属于有市无价的商品了。
    再细数他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这一身行头加起来，逼近万元。
    既然是边景的朋友，那么想必也是高中生。
    一个高中生，能穿出这样的品味和价格，说明家里非富即贵，这一身也不过是随便穿穿。
    第七十五章 藏不住
    兰姐亲自给谢庭倒好茶水之后，赶紧拉过边景，问道：“你这个朋友是什么来头？”
    边景迅速防备起来，说道：“他家里就是普通家庭，有点小钱而已，您别想多。”
    兰姐知道他防备心强：“我不会想多，不过看他那样，是不是不知道你是啊？”
    边景这才想起眼前这位是唯一知道他性向的人，心里迅速筑起边墙，结巴道：“知不知道有....有什么关系？”
    谁知兰姐捏起兰花指，点着他胸前，自信道：“少来，你看他的眼神姐还不知道么？”
    边景往衣服里躲：“什么.....什么眼神？”
    “要吃了他的眼神，要贴在他身上的眼神。”兰姐戳破道。
    “啊？”边景没先到他这么直接，也没想到自己在同类人的眼里，感情根本藏不住。
    兰姐最后给他一击，提醒道：“只要你这个朋友不弯，但凡他是弯的，只需要看你一眼，就知道你这可掩盖不住的小鹿儿，是怎么在心口撞死的。”
    边景往旁边躲了躲，兰姐的指甲太尖了，戳得他胸口难受。
    “没，没这么夸张吧？”
    兰姐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指甲在涂了口红的唇部抵着：“嘘，不要挑战姐姐的权威，姐姐看人一向很准。”
    边景从更衣室出来，脑袋还是蒙的，眼神不敢光明正大地看谢庭那边，只跟着兰姐的脚步，脑袋里满是兰姐刚刚跟他说的那句：“爱是藏不住的，即使闭上了嘴巴，也还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所以，他这么明显了吗？
    他原本以为，可以掩藏一下的。
    “我刚刚跟你说的，听到了吗？”兰姐在前面问道。
    边景不愧是学霸，即使大脑在严重走神的情况下，还是用另一半的脑子记下了兰姐说的正事。
    “听到了，又摄影师转模特，帮你拍这批货的版，工资翻倍。”
    金兰抱着胸，欣赏道：“还不错啊，没有完全为爱情冲昏头脑。”
    边景见他提爱情这两个字，赶紧低声道：“你小声点，等会他听到了！”
    金兰见不得他那副如履薄冰的模样，切了一声：“胆小鬼。”
    “诺，进去吧，有二十多套，你看看先从哪套哪套拍起。”金兰把一排衣服推到边景面前，边景接过，翻了一下，都是一些比较正常的款。
    金兰：“你刚转模特，我也不给你难度比较大的款，你就先拍着这几款吧，等熟练了再给你安排难的。”
    边景点头：“行。”
    妆造老师开始在他脸上稍微化点妆，边景没化过妆，不知道面前这一堆瓶瓶罐罐干什么的，不过有一个倒是认识。
    反对道：“这个口红就不用了吧？”
    妆造老师也只是给他打个底，听说他不用口红，说道：“不用也行，你唇部本来就透着粉，用口红反而遮住了原来的健康色，显得娘气。”
    边景也赞同，点点头。
    妆造老师开始给他上发带，这次拍摄的全是青春运动款的男装，上发带啊护腕啊都是必备的装饰品。
    等边景上好装，换好衣服站在白布前，两边灯光一打，活脱脱的青春洋溢少年感，又嫩又白。
    金兰站在一边，跟助理说道：“模特看来没选错，能拯救这批压货。”
    网上买衣服的都是视觉动物，一个贴合衣服气质的模特能更好的给视觉动物带来冲击，下单是分分钟事情。
    边景第一次当模特，肢体有些僵硬。
    摄影师跟他说，就想象一下平时在学校会做什么就行，不用特意凹姿势。
    边景照着做了几个姿势，摄影师跟兰姐都没反对，越发大胆起来，直视镜头，给摄影师那边足够的互动。
    谢庭没有见过这样的边景，帅气，鲜活，特别看着镜头笑的时候，有三分痞帅的味道。
    看着看着，小小庭开始有抬头的迹象。
    “操？”
    谢庭匆忙出了摄影棚。
    边景换了几套衣服之后，张眼找不到谢庭，见他带来的高考必背3000本还在沙发上，就以为他只是暂时走开了。
    谢庭下楼，在创意园里胡乱溜达一圈之后才慢慢下去。
    到711里面买了个口香糖，两片夹着放在嘴里嚼，嚼了有半个小时才开始思考。
    现在的边景就像个辐射体，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关键边景自己还不知道这回事。
    棚里好几个小姑娘大姐姐的都盯着他，小鹿乱撞，芳心暗许。
    谢庭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对边景的感情是喜欢，可边景对他怎么样，他心里没底，但两个人都撸过了，这说明两个男的一起谈恋爱，对边景来讲，不是特别反感的事情。
    那么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边景心里的想法。
    想到这里，谢庭就开始头疼了。

 55

    就他知道的情况里，边景身边喜欢他的还不少，女性有郑雪，男性自己，还有个边景的白月光心头痣——肖蔷薇。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自己找肖蔷薇出来对付郑雪的原因。
    第七十六章 女装大佬
    校霸聪明的脑袋瓜里满是恋爱官司，就差用一个本子画人物关系分析图了。
    兰姐看着边景拍了一会，没崩，小伙子自己也稳得住，就离开这个棚，在走道上就看到谢庭戴着墨镜，一脸不爽地嚼着口香糖朝他走来。
    兰姐跟他笑呵呵打过招呼而得到对方漠视后，无所谓地朝自己的棚走去。
    他的棚里已经坐着一位姑奶奶了，见他回来，肖蔷薇马上丢掉手中的杂志，欢快跑上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甜腻腻得喊：“舅舅~”
    “......”
    金兰一指戳开她的脑袋：“滚远点，别把粉擦我衣服上。”
    肖蔷薇撅着嘴不依，靠得越近了：“不要，你推开我就喊你舅妈。”
    “......”
    “孽障，你妈又扣你零花钱了，跑我这里来撒野？”由于金兰做女装生意，也穿过不少女装，很多次，比如这次，就被肖蔷薇看到。
    这位外甥女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乖巧，甚至叛逆得很，在第一次见到他女装之后，就大胆喊他：“舅妈。”
    “对啊对啊，金花可抠了，我暑假的零花钱都扣没了。”肖蔷薇这次是来讨债的：“舅舅，你就给我点吧，我保证不把你穿女装的事情告诉我妈。”
    “我发四。”
    肖蔷薇举起四根手指对这天发誓。
    金兰的姐姐叫金花，肖蔷薇的妈。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穿女装是因为工作，不是你瞎想乱七八糟的。”金兰气得头疼。
    “哦。”肖蔷薇望天，状似无意得问：“那你现在不需要工作为什么还穿着女装？”
    “还涂指甲油?”
    金兰：“......”
    肖蔷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抓着金兰的衣服带子吐槽道：“舅舅你就认了吧，女装只有一次跟无数次，只要穿过一次，那就会继续穿无数次，个人爱好又不是什么大事。”
    金兰冷笑道：“不是什么大事至于你三番四次用来威胁我？”
    “额.....人家不是没有零花钱了嘛！”
    金兰气的还不止这一点：“你看看你，都快十八岁的人了，跟你同龄的都在我这里打工了，你倒好，还在伸手要钱。”
    肖校花最会装了，继续哄道：“那是因为我有个宠着我的舅舅啊，那些早早出来打工的一定没有人疼才会这样，我有舅舅肯定就不一样啦！”
    金兰捏了一下她鼻子：“哼，嘴甜。”
    “两千块，够你这个暑假了吧？”
    肖蔷薇接过，在金兰的脸上香了一口：“谢谢 舅舅，最爱舅舅了，么么么么~”
    金兰嫌弃她蹭了他一脸的口水，指着门口：“滚滚滚，拿了钱赶紧滚。”
    *
    即使棚内开着空调，边景反反复复穿穿脱脱也有十几套衣服了，还是弄出一身汗，心里又惦记着给谢庭做饭，动作快了许多。
    扯到没好全的脚，低低喊了一声，谢庭在沙发上听到了，敲了敲更衣室的门，问道：“景哥怎么样？”
    边景忍着疼，站起来，迅速把裤子扒掉，套了下一件：“没事，碰到了伤口。”
    谢庭：“你先开门我看看。”
    边景开门是在把衣服穿戴整齐之后，开了门，谢庭蹲下来看他的脚，戴着墨镜看不清楚，摘了下来，仔细一看，快要愈合的脚跟处划了一条痕。
    红红的，很痒，边景想伸手抓。
    谢庭抓住他的手，说道：“别动，我给你拍拍。”
    边景：“嗯。”
    摄影师在催：“模特呢，模特好了吗？”
    边景应道：“好了好了，马上来。”推了推谢庭的肩膀，说道：“庭哥，我要去了。”
    谢庭：“等下，我给你弄弄。”
    谢庭把边景伤脚的裤腿提到伤脚上面一点，另一边裤脚是稳稳扎在了脚腕处，谢庭站起身，把他细数扎进皮带里的上衣漏出半边。
    “好了。”
    边景照镜子，这样一改动，更显得随意懒散的姿态了：“庭哥，牛逼。”
    “快去吧。”
    “嗯，等我回来，马上，只有最后一套了。”
    谢庭推了他一下。
    或许是期盼着下班，边景最后这两套拍得快，十分钟内就完工了。
    边景换回自己的衣服，跟兰姐说了一声，就带着谢庭回家。
    谢庭在后面见他像个展翅的大鹰，笑着问：“景哥，为什么你这么高兴？”
    边景甩着衣服带子，这套是兰姐送他的，说道：“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如果天天这样跟你上班下班，好像还不错。”
    谢庭赞同：“那我们就一起上班下班。”
    边景也没有想过以后：“好啊，快走，公交来了。”
    谢庭拔步跟上。
    第七十七章 跑步
    回到大院已经七点了，农贸市场早就关了门，只剩下超市还在开着，边景存好东西之后，推了个小推车：“今天太晚了，我们就在超市买菜吧。”
    谢庭：“嗯。”
    边景又问：“你除了糖醋排骨，还想吃什么？”
    “粉藕丸子，酸菜鱼？”
    “你说简单的，我也不是什么都会做。”
    “肉，菜。”
    “这太简单了，你说难点的。”边景看着他，谢庭服了：“你做的都行，我都想吃。”
    最后这一餐在三菜一汤里解决。
    谢庭把排骨的盘子都啃干净，分工合作，边景做了饭，谢庭自觉去洗碗。
    在厨房里擦盘子的时候，边景偷偷拍了一张。
    一米八五的谢庭，隐隐有男人的样子，侧脸线条凌厉，眉峰隐隐约约藏着锋芒，尽管已经收敛眼神，可边景还是看呆了
    谢庭察觉到边景偷拍，转头问他：“景哥，我好看吗？”
    边景夸：“好看啊，帅呆了。”
    谢庭擦完最后一个盘子，收拾好厨房之后，走到边景身边。
    边景瘫在沙发上玩手机，他这个暑假因为脚的原因，在谢家基本都是这个姿势，摊床上，摊沙发上，看鬼片就摊谢庭身上。
    边·煎饼瘫·景头顶盖下一圈阴影，从手机里抬眸，看到谢庭弯腰，脸真对着他。
    他听到谢庭问：“我好看为什么不看我，看手机？”
    “......”
    边景能明显察觉到谢庭不一样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记不清，但是谢庭这几天很在意自己在边景心中的位置。
    比如郑雪，如果边景把郑雪摆在他的前面，他就会生气。
    边景只能短暂性地理解为这是一种争宠的表现。

 56

    “看你看你。”
    谢庭这才展眉，笑着在另一边沙发上瘫下。
    晚饭过后，难得的安逸，在摸到肚子上圈起的一层赘肉之后，边景安逸不起来了。
    颇为委屈地看过去：“我胖了。”
    谢庭正在闭眼假寐，闻言抬头看他：“嗯？”
    边景掀起上衣，用食指跟拇指捏起一层肚皮，说道：“以前我没有这层游泳圈的，这个暑假在你家过得都胖了。”
    谢庭眼神从他手指滑到那一层白皙的肚皮上：“这哪是游泳圈，不就是层肚皮吗？”
    边景不服，问道：“那你身上有吗？”
    谢庭想也没想就掀开衣服，摸了一把，他肚子上全是肌肉，捏不起一层圈：“没有。”
    边景绝望地望着天花板：“我从明天起要起来跑步。”
    不是谢庭看不起他，边景在学校都是踩着点进的教室，如果让他早起跑步，不如把他杀了。
    “认真的？”
    边景看着他，保证道：“认真，非常认真，你明天喊我。”
    第二天一早，谢庭起床洗漱好，穿好运动服，到隔壁客卧喊边景。
    边景夹着被子滚了一圈，口中含糊道：“明天，明天再喊我。”
    谢庭：“......”
    喊不起，看了一下他的脚，还没好全，谢庭也就随他去了。
    谢庭自己一个人跑步，沿着人工湖跑了几圈，就看到湖边的另外一栋白色欧式建筑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穿着睡裤，戴着发圈，脸没洗，眼屎还黏糊在她的脸上。
    谢庭嫌弃得打了个招呼：“肖蔷薇。”
    肖蔷薇眼睛都没睁开呢，眯着眼走路，应了一声：“哦。”
    大院都是相熟的人家，肖副局一家在不久前才搬来这片，占得还是人工湖边的位置，风景独家。
    就在肖蔷薇要错身而过时，谢庭问她：“你还跟展希在一起吗？”
    肖校花的瞌睡吓得马上没了，睁大眼睛警惕环顾一周，没有第三个人在这附近，她才放松下去，作势要打谢庭：“你要死啊，我家里要是知道这个名字，直接把我杀了。”
    谢庭躲开校花的花拳绣腿，跑了几步，说道：“你家还不知道这事吗？”
    肖蔷薇一听这话，非常想跟他倒苦水：“你不知道我爸那个人多势力，前两天我试探问了一下，他说看不起混混出身的，三下中农也不行，让我最好死了这条心，不然你以为我大清早为什么还在家，我应该在我展希希怀里醒来，然后甜甜地接个早安吻的好嘛！”
    谢庭在早安吻那一处嫌弃道：“女孩子，矜持点。”
    肖蔷薇跟着他跑步，无所谓道：“有什么所谓的，反正我们都睡过了。”
    谢庭：“......你闭嘴吧。”
    一大早受到刺激的谢大猫回来蹭边景：“景哥，我们什么时候......”
    边景还在睡，一巴掌拍开谢大猫的脑袋：“早餐你自己去吃吧，什么时候吃早餐这种事情别来问我了！！！”
    谢大猫委屈：“......”
    第七十八章 载体
    暑假的生活单调且无聊，谢庭跟边景都不是喜欢出门的人，整天除了窝在家里就是窝在家里，谢局三两天回一次，在确定家里两个儿子都活着的情况下，又继续出差。
    余书记在山里除了几通电话，什么消息都没了。
    这种情况对边景最好的处就是，他可以百分百监督谢庭背单词写作文搞听力，总之是全方位地提高谢同学惨不忍睹的英语成绩。
    边景放下红笔，看了一眼上面数字，说道：“还不错，这次101分了。”
    谢庭凑过来，这张卷子是边景找来的，边老师是测试+补习的模式给他补课，谢庭看了一眼就兴致缺缺：“哦，还行吧，凭我聪明的脑袋瓜。”
    边景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笑不说话。
    “景哥，考好了有奖励吗？”谢庭问。
    边景：“你要什么奖励？”
    谢庭竖起三根手指，说道：“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出过门了，景哥，你以前都是这样宅的吗？”
    “还好吧，我最长记录是一个星期不出门。”
    边景的假期都是在房子里度过，这也是他皮肤这么白的原因。
    能不见太阳，绝对等月亮出来再出门。
    谢庭跟着他这个作息，整个暑假还白了几度，面对白皮肤，谢校霸就很不待见了，说道：“我都白了你知道吗？”
    边景难以理解道：“白不好吗？”
    “真男人就应该拥有小麦色肌肤，而不是白的像个娘们一样。”谢庭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是把边景也骂了。
    “景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边景没介意这个，说道：“我白是天生的，没有办法改变。”
    眼睛转一圈，他的脚基本已经好，能够健步如风，只是小腿位置留了淡色的疤，粉红一条嫩肉疤。
    边景上楼拿钥匙，对谢庭说道：“我们出门吧。”
    谢庭腾得从沙发上坐起，问道：“去哪？”
    “回我出租屋，然后明天后天出外景，我给你拍照。”边景的脖子上已经挂好相机了。
    谢庭听到还有这等福利，麻溜上楼收拾衣服，把他最有型有款的衣服全带上，首饰都配了几条。
    “走。”
    边景先是回出租屋收拾了一下，才带着谢庭往红砖厂走。
    谢庭自从出了及第小区，就感觉有人跟着，到了红砖厂，这股视线更加猖狂了。
    边景毫无察觉地走在前面，跟谢庭介绍道：“这是解放初期的红砖厂，以前生产大队管的，后来政治改革，现在这一片都荒废了，不过来这一带拍，有大片的感觉。”
    谢庭环视一圈，确实有大片的背景。
    红砖厂砌的全是红砖，墙体是红色，仿的苏式建筑，原在这一带生活的厂工都搬出去了，这一带成了荒废地。
    不过荒野中，自有生机。
    边景让他随便往墙角一站，说道：“庭哥，你随便摆几个姿势，我看看。”
    谢庭照做之后，边景拍了几张不太满意，他想要的，是谢庭张狂着野性，在不熟的人面前那股高冷范。
    不是现在这副在他面前摆出剪刀手的憨样。
    边景又换了几个景，跟谢庭沟通过后谢校霸尽量眼神凶了一点，但是还不够劲儿，
    这一组照片，是拍给谢庭当成人礼的。
    再过几天，谢庭就迎来十八岁生日了。
    边景本来想拍高大上一点的风格，在他面前的谢庭高大上不起来，边景放弃挣扎，日常点也好。
    “我小时候来过这一带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找这种胸牌。”边景从地上捡起一个铁片子，继续解释道：“这个是以前的工人遗留下来的胸

 57

    牌。”
    谢庭接过，老旧的铁色胸牌上写着第几工区什么工人什么岗位：“你还喜欢这些玩意？”
    边景点头：“嗯，这一片都荒废了，但这些胸牌记录着曾经在这里的人。”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谢庭没他想的那么多：“哪里有趣？”
    “这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东西啊，工人就是砖厂的一切，一大批工人来这里建起了砖厂，然后生产出红砖，红砖销往外面的世界，在外面重新添起一砖一瓦，现在砖厂没落了，工人也都退休走了，但是这些小物件都记录着他们在这里奋斗过的青春岁月。”
    边景想了想，用一句比较文艺的话概括：“用现在网络上比较流行的话就是：我曾见过你盛极的模样。”
    谢庭把胸牌交给他，问道：“你这些想法有什么载体吗？”
    边景天性浪漫，他的世界观里，总喜欢找一些老旧的东西做记录，这在现今发展迅速的世界里，是相悖的方向。
    谢庭见边景摇了摇手上的相机说道：“这不是载体吗？”
    第七十九章 展希
    边景拍了几张断壁残垣的墙体，说道：“我打算把这些照片跟故事编成一篇文，注册个公众号，写点东西，然后发到微博上去，对了，我微博有粉丝的你知道吧？”
    上次的“两弹两星”照片上了热搜之后，谢庭也注册了个微博。
    只不过他跟其他人不一样，边景跟肖蔷薇还有郑雪都陆续转发了岳泰的微博，分别认领自己在照片的位置。
    只有谢庭没有转发，但他还是点赞了那条微博，并且保存了图片。
    说起来，那是他跟边景的第一张合照。
    谢庭看着这一片的红砖，点头称赞道：“嗯，景哥，你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
    边景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错，他甚至还有更大的想法，但是都没有实现，所以他并没有跟谢庭说。
    谢庭拿过他的相机，揽过边景的肩膀，说道：“景哥，我们来拍个合照。”
    边景挣扎：“我今天是来拍你的。”
    “来，笑。”
    “三二一。”
    “茄子。”
    “......”
    边景只来得及张牙，脸上的表情还没舒张出微笑，看了一照片，想吐槽。
    谢庭比他更快吐槽道：“假笑男孩？”
    边景准备把这张删了，按键还没按下去，谢庭阻止道：“别别，就这张，留着，这可是我拍的第一张照片。”
    边景：“那您这摄影技术可真烂啊。”
    谢庭恭维道：“哪能跟边大摄影师比呢，你说是吧？景哥。”
    两个人正闹着呢，突然谢庭的脚步就顿住，目光冷肃看着前方，边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护紧相机。
    谢庭揽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
    是个熟人。
    只见这个熟人戴着鸭舌帽，看不到眼睛，手里拖着一条棒球棍，擦着地走过来。
    等人走进了边景才看出来人的相貌。
    眉毛上一道疤，是利器从额头划下导致的，原本打他的人应该是想划瞎他的眼睛，后来被扭开了，所以就在眉毛处断开。
    这一处的伤给他整个脸润色很多，透着狠帅狠帅的感觉。
    这个断眉大哥长得有点眼熟。
    边景在脑海里搜刮了几遍，才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他。
    不过断眉兄弟明显是来找他们的，到了跟前站定，顿了棒球棍，朝谢庭的问道：“你就是谢庭？”
    谢庭气势上足，已经收敛起在边景跟前的憨样，身高腿长站在断眉兄弟面前，应道：“你有什么事？”
    断眉今天就是来找事的，冷笑了一声：“是你就行了。”
    边景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相机已经反应过来了，在断眉动手之前，迅速拍下断眉先动手的证据。
    这种找上门的架不打，那就只有挨打的份。
    谢庭手下也没想留情，迅速反应，回旋踢了对方腹部。
    断眉被他踢得后退了几步，夸道：“身手不错。”
    “也能保护她。”
    谢庭站定，他很少出手打架，但每一架都快准狠，以速度称绝。
    边景在墙脚给他扒拉了一根钢筋，害怕对方是来抢相机的，毕竟他们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部相机。
    “庭哥，接着。”
    谢庭接了过去，让边景闪远一点，边景闪到草丛里，举着相机留下实证。
    谢庭盯着断眉，沉声问：“展希？”
    展希没想到他还认识自己：“你还敢叫老子的名字？”
    边景看的莫名其妙，谢庭怎么还认识这个抢劫犯？
    谢庭冷笑一下，说道：“上手。”
    展希今天就是来找事的，在他的认知里，肖蔷薇家里把肖蔷薇已经送给这姓谢的了。
    这场架打到下午才散。
    虽然开始的原因莫名其妙，但两个人打到最后都脱力了，躺在红砖厂的草地上，气喘吁吁。
    展希还想站起来再打，谢庭止住了：“兄弟，我知道你找我什么意思，但是听我说一句。”
    展希盯着他：“你说。”
    “我没泡你妞。”
    “......”
    谢庭见他不信，挣扎着起来，从边景兜里拿过手机，拨了个电话：“红砖厂，马上来。”
    肖蔷薇在家里被困者，哪里出得来：“我妈不让出去。”
    “你是猪脑子吗？用我的名义出来。”
    也对，肖家本来就有意跟谢家走近，后辈能主动联系感情，自然是乐呵的。
    “妈，谢庭找我出去玩。”肖蔷薇跟她妈请示道。
    “谁？”
    “谢庭。”
    “那你穿漂亮一点。”
    “好咧。”
    谢庭确定对方能出来之后，才挂断电话，这期间都是开公放的声音。
    双方讲了什么展希都听得清楚。
    “半个小时她就能到。”
    “等她来了，把事儿讲清楚。”
    谢庭眼眸盯着展希，对方脸上的表情莫辩。
    边景看的稀里糊涂的，不禁问：“这怎么回事？”
    谢庭这才想起来边景喜欢肖蔷薇这回事，头疼，思考等会怎么让边景死心，但又能把伤害值降到最低。
    “景哥，等会肖蔷薇会过来，你.......”谢庭欲言又止。
    边景没明白，这三个人什么关系。问道：“他是谁？不是来抢劫的？”
    展希听到“抢劫”两个字冷笑了一声，问道：“你全身上下有什么好抢的？”
    边景护紧相机，展希见他那副老虎护食的样儿白了一眼，靠在墙上清理伤口。
    谢庭下手重，他脸上，腹部都伤了好几个地方，相比有边景清理伤口的谢庭，他这边没有那么幸运，自己摸着伤口擦了擦，也不包扎，草草了事。
    

 58

    双方人马暂停休战，半个小时后，寂静的红砖厂响起一道女声：“展希希？”
    展希抬眉看向出口处，一个身影向他扑了过来。
    “我想死你了。”
    第八十章 惊喜
    边景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开始石化，谢庭以为他看到校花奔向展希的时候是因为伤心才会呆愣，揽过他的肩膀，喊了一声：“景哥.....”
    “我知道他是谁了。”边景回神之后看向谢庭，说道：“庭哥，有个事情我一直不敢跟你说。”
    “你讲。”
    “你被绿了。”
    “......”
    日落下斜，肖蔷薇花了两个小时才向面前这三个大男孩解释清楚这几段乱七八糟的关系。
    “所以说，我跟展希希才是一对，我跟谢庭毛关系都没有，我跟学神你更不可能有关系了。”
    边景靠在墙上不说话，谢庭看着他也不说话。
    展希希更不可能说话。
    他心里藏着事。
    沉默半响，边景才难言道：“那你男朋友也不能随便打人啊，你看把谢庭打得，等余书记回来怎么交代？”
    边景把谢庭的脸转了个方向，对准肖蔷薇。
    肖蔷薇也不示弱，掀起展希希的衣服，露出肚子上的几条淤青，又指着他的脸，说道：“谢庭也没下手轻到哪里去好吗？”
    边景一噎，确实是这个叫展希希的这位兄弟伤得重一点。
    “唉，行了行了，把他们扶到社区医院上点药吧。”边景说道。
    一行四人，互相搀扶着走出红砖厂，长长的梧桐道上，谢庭被边景搀着，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边景身上。
    “所以，你还喜欢她吗？”
    边景莫名其妙：“谁？”
    谢庭咬了咬唇，指着前面搀扶着展希的肖蔷薇，说道：“她。”
    边景停下来，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他，问道：“谁说我喜欢她？”
    谢庭更不解了：“那你是不喜欢她？”
    边景：“当然不喜欢啊？”
    “......”
    “你们今天这场架打得奇怪，你都被打傻了？”边景问。
    谢庭像个愣头愣脑的傻子，如果边景不是喜欢肖蔷薇，那他之前的疏远态度是出于什么原因？
    难道......？
    谢庭的脑海里仿佛有一道雷劈下来，五雷轰顶在脑海里响了一遍，醍醐灌顶一般看向边景，哑声道：“你......”
    边景见他脸上的伤严重，还有肖蔷薇已经扶着展希希往社区医院走远了，如果他们跑掉，那谢庭脸上这些伤还要自己掏钱，赶紧重新搀上谢庭：“走快点，你这伤要让他们报销。”
    谢庭想让他停下来，可“边景或许喜欢的是他”这件事情让他不敢相信。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单相思，现在可能变成双向暗恋的状态。
    谢校霸突然被幸福砸晕了脑袋，无法思考，看医生整个过程都是懵着的。
    边景看他这傻乎乎的模样，以为伤到脑子了，准备带他去看脑科，如果脑震荡可不是开玩笑的。
    谢庭本来晨跑遇到肖蔷薇就是为了串通今天这一出，演给边景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边景对肖蔷薇死心。
    肖蔷薇被家里关了一个暑假，见男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出来见面，自然配合。
    只是，这个阴谋的后果，试探出了一个谢庭压根没有敢想过的结果。
    边景喜欢的是他。
    脑科的牌子在谢庭面前明晃晃立着的时候，谢庭才从天大的惊喜里回过神来。
    边景安抚他：“前面还有十个人，我们坐这儿等会。”
    谢庭拉住他的手：“景哥，我不做了。”
    边景皱眉：“不行，万一被打出什么问题我怎么向你妈交代？”
    谢庭改拉住他的手腕，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表示：“你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边景：“真的？”
    谢庭：“真的。”
    边景姑且信了，到一楼跟肖蔷薇他们汇合。
    展希的伤重一点，肖蔷薇的眼神跟刀子一样挖了谢庭一眼，点开微信：【尼玛，不是说做戏吗？怎么把我心肝打得这么重？】
    心肝。
    “......”
    谢庭嘴角抽搐，回道：【是你的心肝先动的手。】
    蔷薇：【那你也不能这样打啊。】
    庭：【没忍住。】
    庭：【我下次注意。】
    肖蔷薇抬头怒视，瞪他：“你还想有下次？”
    “......”
    第八十一章 遗书
    谢庭的脸上贴了创可贴，给他整张脸都带了不少禁欲气息。
    边景给他正脸侧脸都拍了特写，翻了一下前面的照片，从谢庭打架开始，那股狠劲就出来了。
    边景看得痴迷，谢庭要看成片，边景用手挡住了，说道：“过几天洗出来给你。”
    谢庭也不强求。
    红砖厂离出租屋近，两人便回了出租房住。
    谢庭犹记得在这间屋子，边景在醉酒的情况下，抓着他的手指吸.吮。
    一时间，谢庭看那张床都有点颜色。
    “你找个地方自己坐，到床上坐着吧，我修照片。”边景回了自己的地方，就不像在谢家那么拘谨了。
    谢庭没意见，还开玩笑道：“景哥，怎么这么快就让我上床坐着？咱们不应该循序渐进，先联络联络感情么？”
    说完就要去抱边景，边景推开他，说道：“你别跟我骚。”
    谢庭收回手，百无聊赖得躺倒他床上，这间屋子那么小，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写字台，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就是这样小小的空间给了谢庭无言的安全感。
    谢家那么大，庭院，一楼二楼，各个房间，都没有给他这种感觉。
    谢庭抱着边景的被子滚了一圈，等心情平复下去之后，才看向边景的背影。
    边景的身影单薄一些，细腰细肩长腿，标准的少年身。
    谢庭走过去，单手撑着工作台，附身跟边景的视线平齐，看着屏幕。
    边景的思绪全在照片上，鼠标不停地点着，手指偶尔在键盘上敲击几下，就是没看谢庭。
    如果他这个时候回头看谢庭，就会发现，谢庭离他好近，抬头就可以吻上谢庭的下巴。
    谢校霸见自己不能干扰边景工作，就在工作台上挑挑拣拣。
    工作台上放着几本书，应该是边景之前在这里住的时候放下的。
    挑起其中一本，准备翻开看，书页一下子就带到夹着纸张的那页，一份橙黄色的信封就这样跃上谢庭的眼睛里。
    遗书。
    所以，边景跳桥之前，真的写了封遗书。
    “景哥，这个.....”谢庭举着书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喊边景。
    边景目光从屏幕上
    

 59

    移开，工作的情绪还没完全收回来，就看到谢庭举着书，书上夹着他的遗书。
    边景像被电击一样，迅速做出反应，伸手抢过遗书，护在身后。
    谢庭见他紧张，忙说道：“我没看。”
    边景把遗书重新夹近课本里，压在鼠标下面，表情凌乱得应了一声：“嗯，你先去洗澡吧。”
    谢庭见他这副模样，挑眉，转身拿了衣服就进去洗澡。
    边景心乱成一团麻，这封遗书说是告白的情书也不为过。
    他那时候生死未卜，把能说的话都在这里说了，根本没想过活下来了怎么办。
    幸好谢庭家教涵养了得，根本不会乱看别人东西，特别是遗书这种私密性强的东西。
    边景趁着谢庭还在洗澡，赶紧看了一下房间，可悲的是，这地方小的一眼就能看透，压根没有办法藏。
    最后，往床底下暗格一塞，谢庭就打开浴室门出来。
    边景赶紧坐回电脑前，继续修图。
    谢庭洗完澡，就穿了件裤子，没有穿上衣，浑身湿润的水汽一下子朝边景袭来。
    边景心哪有这么定，在谢庭靠过来的时候，就推着他的肩膀：“那个，庭哥，你先穿件衣服。”
    谢庭没听，依旧靠过来：“大家都是男人，天又这么热，我不想穿。”
    “那你也离我远点，我热。”边景说道。
    “哦。”谢庭闻言抬起身体，不过他很快又采取下一步措施。
    边景的屁股就坐了一半凳子，剩下一半，谢庭突然就在他身后挤了过来，半抱着边景，怪道：“景哥，你这儿的椅子就一张，我跟你挤挤。”
    谢庭洗澡故意没擦干净水，一胸膛的水珠湿透了边景的后背。
    边景只能往电脑前挤，为难道：“庭哥，你先把水擦干，有事好好说，你被这样，我害怕。”
    “你怕啥，大家都是男人，还怕我吃了你么？”谢庭按住他握鼠标的手。
    唇部就在边景耳后，再凑近一点就能吻上。
    边景被他这一弄浑身都发热，心口发麻：“你有什么事，说吧。”
    谢庭放开他一点，把他转了个身，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边景挣扎，谢庭呵了一声，问道：“还要不要听。”
    第八十二章 解释
    边景这才放弃挣扎，僵着身体听他说。
    谢庭见他安静了，才把今天的事情给他理一遍：“我把今天的事给你理一遍，你认真听着啊。”
    边景点头，老实说，今天的事情，他也有点晕头转向的。
    谢庭不喜欢校花，校花的男朋友不是谢庭，这件事之前一直压在他心头，甚至校花告白时候，他还伤心欲绝，想死。
    “肖蔷薇呢，是我爸手下的女儿，他们家呢，投好我家，我爸这人对这种事情不是很热衷，所以他们家提议让我们两家结亲时候就没同意。”
    边景问：“还有这一层？”
    谢庭搂着他的腰，应道：“嗯，主要是，肖蔷薇她也不同意，但是她家里又给了她不少压力，所以她去年圣诞节搞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让她家里相信她追求我。”
    边景诧异看着他，眼睛里有被欺负强迫的水，湿漉漉的。
    谢庭被他这么看着受不了，稍微移开了点视线继续说道：“我看她困难也没拆穿，但是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这点你要清楚。”
    边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可怜的学神脑子这个时候只知道顺从，压根没想过谢庭为什么要让他清楚。
    “所以我是单身的，你知道了吗？”谢庭问。
    边景懵懵得点头，问道：“那今天那个男的才是她男朋友？”
    谢庭“嗯”了一声：“这又是另一件事情了，展希这人我很早就听说了，是职高的学生，跟肖蔷薇好几年了，肖爸一直不知道女儿在外面跟混混在一起，肖蔷薇撑着压力跟他私下好了几年，现在快成年了，肖家父母看得越来越紧，我估计这事得爆发。”
    边景也为肖校花这段曲折的感情皱眉，不过感情的事情，还有这些家事，都是他们管不了的，只能祝福：“祝他们好运吧。”
    谢庭闻着他身上的香气，问道：“你今天说不喜欢肖蔷薇，是真的吗？”
    边景觉得这份误会来得莫名其妙，反问：“谁告诉你我喜欢她？”
    “没，我自己瞎猜的。”
    边景戳着他的胸肌，说道：“无语。”
    “是，是我错了，我给景哥道歉。”谢庭道。
    边景在他腿上坐立难安：“行，收到了，能放开我了吧？”
    谁知谢庭把他圈得更紧了，手臂环住腰：“不，接下来才是重点。”
    边景瞪他：“你还要搞什么幺蛾子？”
    谢庭松开他，让他面对自己，眼对眼得问：“你不喜欢她，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边景：“......”
    校霸乘胜追击：“你之前说 遇到过一个很特别的人，是谁？”
    “我能知道吗？”
    边景被问得内裤都没了，城池尽失：“没有，你听错了。”
    校霸才不信：“景哥，我听得很清楚。”
    边景：“那就是我说错了，我说了胡话。”
    谢庭见他这样抵抗，喜欢了不敢承认，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叹了一口气：“景哥，你千万不要喜欢上别人。”
    在我还没追上你之前，千万不要喜欢上别人。
    边景想了一下，才对他说道：“不会的，我不会喜欢别人。”
    谢庭迅速抬头，把边景逼得退无可退，眼睛澄亮地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边景的眼睛同样睁开很大，心中惊涛骇浪翻滚着：“你怎么会这么问？”
    谢庭摸了摸他的长发，说道：“你不喜欢郑雪，也不喜欢肖蔷薇，不喜欢美女，那你是不是，有可能.....”
    谢庭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的喉咙跟打结了一样，声音都轻了，就怕吓着边景。
    “喜欢男孩子？”
    那你是不是有可能喜欢男孩子？
    仲夏夜微凉，穿堂风一场，引发蓬勃惊鸿雨过梁。
    边景看着谢庭的眼睛，那里闪耀着希望的锋芒，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肯定地说：“是。”
    第八十三章 心理医生
    余书记回来了。
    在这个暑假的尾巴，一回到家里发现儿子不在家，家里倒是不乱，估计是边景收拾的，拿起座机打给儿子，响了挺久才接。
    “喂~”
    余书记问：“儿子，在哪呢？”
    谢庭刚刚睡醒，看了一眼号码，是家里座机，反应过来是他妈回来了：“在景哥这儿。”
    余书记：“小景家吗？”
    庭：“是。”
    余书记：“那正好，你带他回来一趟吧，妈下午三点约了心理医生。”
    谢庭还是懵的
    

 60

    ，边景午休，就躺在他身边，问道：“什么心理医生？”
    “上次你跟妈妈说小景他心理出了点问题，妈妈担心，约了相熟的医生，你放心，这个医生很有口碑的，绝对不会泄密，心理问题得重视，不能马虎啊，乖，下午带小景回家。”余书记出差都还惦记着这回事。
    湛宁市教育局每年都有规划，在各大重点高中中培养一到三名高中生冲刺清北，这也是这座城市教育篇章最好的答卷。
    去年的清北苗子，也就是市长之子考砸了，这让余书记的政绩折了一年，今年，她重点放在儿子跟清北苗子上。
    如果今年再不考上两位清北的大学生，她就没法交卷了。
    “哦哦，好，我问一下景哥。”
    “行，妈等你电话。”
    谢庭挂断电话之后，推了推身边的边景，这几天都是在边景出租房住的，没回过自己家，老妈回来了他都不知道。
    “喂，景哥.....”
    边景被他吵醒，困难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两点了：“怎么了？”
    惯常的，谢庭不喜欢穿上衣，特别是七月底这种高热高暑的季节，这几天整天裸着上半身，睡觉也是。
    如果不是边景阻止，谢庭能秉承着在他家裸睡的习惯脱光了睡。
    此刻的谢庭手撑着床，盖在两个人身上的薄背滑到他的腰部，上半身就这样裸在边景面前。
    “我妈带心理医生回来了，让你跟我回去。”谢庭看着他。
    边景没开空调，只有阳台上的穿堂风徐徐吹着，三伏天的睡出一身汗。
    他这样体凉的不用说了，谢庭胸口，浅沟的位置都是汗水。
    边景这几天被美男图刺激地升了又降，降了又升，为了避免再闯祸，起床去洗脸，边走边问：“阿姨为什么要带心理医生回来？”
    “还有为什么要你带我回去啊？”
    睡醒的脑子总是迟钝的，等凉水往脸上一冲，拿过毛巾擦干净脸上水珠，边景这才反应过来，谢庭为了照顾他跟余书记撒的一个小小的谎言。
    “卧槽？”边景看向赖在床上的谢庭。
    “真的有心理医生？”
    谢庭找了条T恤床上，到洗漱台捧了一盆水洗了把脸，抬起头的时候水珠往下掉，顶着一张帅脸让人伺候：“是啊，我也没想到她对这事这么上心。”
    边景这几天已经伺候习惯了，拿了干洗脸巾抹掉他脸上的水珠：“那怎么办？我没病啊，这一看不就露馅了吗？”
    谢庭也没想到自己当初随口扯的谎，还能有后续。
    “要不，你说不愿意去，我马上跟我妈打电话。”谢庭提议道。
    边景拦着他拿手机：“哎，别，撒一个谎还要撒千万个谎去圆第一个谎，不累么？”
    谢庭看着他，问：“那你说怎么办？”
    边景皱着眉：“你先回阿姨说我们马上回去，其他的我看着办吧。”
    谢庭抿唇，放松，抿唇，放松，心想最不济自己撒娇吧，他妈最爱他撒娇。
    猛男撒娇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也是毁形象的事情，不到最后一步，谢庭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希望边景能保住他的形象。
    回到两栋小洋房，余书记已经换了居家着装，轻松温婉的一身连衣裙，跟上次见面的一声职业套装有很大差别，边景到了她跟前：“阿姨好。”
    余书记朝他笑了笑，仔细观察了一下边景，应道：“小景好，最近心情怎么样？”
    边景：“挺好的。”
    余书记让他坐沙发上，笑道：“谢庭这个暑假吵着你了吧？脚怎么样？好了吗？”
    “没吵，好了。”
    谢庭在一旁打岔：“妈，你怎么不关心关心你儿子啊？你儿子心理健康也很重要啊。”
    “你的心理你妈最清楚，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余书记说道。
    边景面对别人的好意不知道怎么拒绝，正要跟余书记说自己没有抑郁症的时候，门铃响了。
    余书记看了一眼腕表，说道：“医生还挺准时，说三点就三点，儿子去开个门吧。”
    怕边景心里有负担，余书记趁着医生还没来，安慰道：“就是跟医生聊聊天，你别紧张，阿姨跟谢庭都在，不用害怕，啊。”
    说完还拍了拍边景的手，示意他不要焦虑。
    边景抿着唇不说话。
    这心理医生，非看不可了。
    第八十四章 安全地
    进来的是个老头子，将近退休的年纪，圆滚滚的身材跟谢局有点像，边景看到他的时候一下子就产生了亲切感。
    心理医生到了厅上，首先跟边景打了招呼：“Hi~”
    边景略有紧张地站起来，回应：“您好。”
    “小朋友不用紧张，坐坐坐。”
    这个老头亲切地称边景为小朋友。
    跟边景打完招呼后，心理医生才看向余书记，余书记已经站起来跟他握手了。
    谁知这个老头热情地给了余书记一个拥抱：“余，好久不见。”
    余书记笑道：“是啊，你一直在国外，好不容易才回来。”
    “这不是一回来就为你效力来了。”
    边景看两个人的互动猜到两人早已认识。
    老头看见刚刚给他开门的小伙子一脸敌意地看着自己，问道：“这是你儿子吗”
    余书记拉过谢庭，说道：“是我儿子，儿子，叫李伯伯。”
    谢庭不情不愿喊了一句：“李伯伯好。”
    李医生笑着应一句，在厅上喝了一会茶，彼此都熟悉过后，李医生问道：“是哪个小朋友要跟我聊聊啊？”
    边景看他笑眯眯的，又想到这位心理医生在国外呆过，见的世面广，可以解开他的疑惑。
    “是我。”边景举起手。
    李医生看向他，鼓励的眼神很明显：“好孩子，在这间屋子选一个房间，我们就简单聊聊。”
    按常理，一般是求助者、来访者到心理工作室或者医院主动寻访看病，而不是心理医生上门。
    因为诊疗室的沙发和椅子，装修风格等，都能让来访者放松。
    李医生让边景主动选择房间，就是让他选一个自己觉得最放松的地方。
    谢庭和余书记都看着他，李医生依旧笑眯眯的。
    所有人都在等边景的答案，知道边景略作挣扎，才指了指二楼朝南的一间房间，说道：“那间吧。”
    谢庭有些得意。
    余书记倒是不解：“那是谢庭的房间，平时都挺乱的，桂姨不在，估计没收拾....”
    在喜欢的人面前，谢庭还是要点面子的，对他妈反抗道：“妈，哪有你这样贬儿子的？”
    余书记问他：“那你房间收拾了吗”
    谢庭回想了一下，跟边景离开家去拍照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匆匆出门的，谁都没想到余

 61

    书记会提前回来。
    “还，还好吧？”谢校霸有那么一丝丝不确定，垃圾桶里的纸应该倒掉了吧？
    那是他努力打枪挣下的子子孙孙。
    没等余书记回答，谢庭就自己跑上楼，检查房间，房间里的床单皱巴巴的，谢庭赶紧铺床，还有垃圾桶里的纸果然没倒。
    谢校霸把垃圾带扎好，这一刻也不能拿下楼丢，三个人在楼下眼睁睁看着呢，所以谢校霸把子子孙孙藏进衣柜里。
    又仔细观察了一圈，没有什么不妥之后，从隔壁客卧搬来一张凳子，跟他房间这张一起，就一共两张。
    够心理医生咨询的了。
    边景跟着李医生上楼的时候，谢庭跟余书记都目带担忧的尾随他们。
    直到房间的们关上之后，谢庭才将目光收回，对他妈说道：“妈，等会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不要骂他。”
    余书记自然知道，她从事教育事业多年，最初也是从一名人民教师做起来的。
    心理抑郁的孩子最需要的就是长辈的关心、理解、帮助。
    “妈妈怎么会骂小景，妈妈只希望他能够好起来，什么病都没有才好。”
    谢庭吞了一口口水，心想：“他是什么病都没有 ，所以才让您别责怪他。”
    边景进了门之后，李医生让他如果觉得缺乏安全感，可以把门开着，不过边景关上了门。
    李医生见过许许多多的来访者，关门做咨询的，也有很多。
    屋子里有两张椅子，一张靠墙，一张在课桌低下，李医生让边景先选。
    边景先选了课桌底下的那张，课桌是谢庭的复习资料，这张桌子他坐过几次了。
    李医生这就诧异了，挑挑眉，他坐了靠墙的那一张。
    李医生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量表和协议，放在桌面上，笑了笑，对边景说道：“首先，小朋友你在我这里所说的话，都有这份保密协议做保证，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尊重你的意见，在没有得到你本人的认可下，我们不会对第三个人泄露。”
    “这是保密协议，你可以看看。”
    边景拿起他递过来的一张纸，上面明确保密条款，阅读一遍之后，他逐渐有了安全感，建立起对心理医生的信任，提笔签字。
    签完保密协议之后，边景又填了几分量表，李医生看完他的的分数结果，皱眉，不过很快舒展开来。
    笑道：“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
    边景看着他，茶色的眸子透亮，漂亮得像个水晶琥珀。
    他坦承道：“其实您可以看出来，我没有心理疾病。”
    李医生没有想到他这么诚实，刚刚那些量表数值远远没有达到心理异常标准，不过李医生还是笑着跟他说：“是的，你的心理很健康。”
    边景还说道：“其实我撒谎了，我对余阿姨撒谎了。”
    第八十五章 心之所向
    李医生也猜到了，不过没关系，心理医生的职业病就是跟谁都想聊聊，聊什么都可以，聊的时间越多，他掌握的信息越全面，才能去判定一个人也没有异常。
    单凭量表是测不出来的，一些高智商高情商的犯罪分子往往会逃过量表试验，填写的数值完美得像个正常人。
    “嗯，没有关系，生活是需要一些小小的谎言来润色的。”李医生包容道。
    边景本能地相信他，开始聊自己的生活和学习，偶尔聊聊工作。
    难得的是，心理医生很少有插话或者反驳他的观点时候。
    李医生总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边景不是有个特别外向的人，他的倾述欲望不强，只偶尔挑着一些说。
    一旦气氛沉下去，或者边景停下来，李医生就会接话，重新引导他说起另一些话题。
    就这样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谢庭在楼下干着急，不断走来走去，看着腕表的时间，跟他妈说道：“这都过去四十五分钟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余书记哪里见过这样毛躁的儿子，皱眉道：“你过来坐下，小景看医生你着急什么？坐下，一点样子都没有，以后怎么稳得住事儿？”
    谢庭被他妈训得没脾气，在沙发上坐下之后，还是盯着自己的房间看。
    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
    门依旧没有被打开的打算。
    李医生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十七八岁，正好的年级，蓬勃的青春。
    这个男孩子的生活和学习都处理得很好，聊这两个方面的时候，边景的眼里都是真的情绪。直到李医生提起了：“在学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吗？”
    边景一愣，摇摇头，苦笑道：“我没有。”
    李医生只当他是晚熟，不过为了意外起见，他还是问了另一个方向：“那有没有特别留意的男孩子？对你来讲，比较特殊的。”
    这话问得很含蓄，但是问到边景心坎里去了，沉默了一会，才慎重答道：“有。”
    李医生脸上一点惊讶、反感、反对的表情都没有，这让边景松了一口气，他甚至生了主动倾诉的欲望。
    李医生点头道：“那挺好的，青春里总有一些人用强大的存在感让我们念念不忘。”
    一时之间，边景没有结果，他低着头，从开始到现在，他才进入打开心扉的状态，目光略过谢庭书桌上的英语练习册，上面有他无聊画的涂鸦。
    边景鼓起勇气问李医生：“您觉得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吗？”
    从开始聊到现在，李医生没有想到他的症结在这里，不赞同得摇头道：“不，孩子，性取向这个东西是多样的，并非只有异性才算是正常的性取向，同性之间爱慕也是正常的。”
    边景仍然疑惑与不安。
    然后他便听见李医生温和地对他说：“孩子，我在国外待过的时间比较长，也见过西方国家的情侣，他们男男女女的组合，都很正常的走在大街上，在他们的爱情观里，只有爱与忠贞，没有同性异性困扰，对他们来讲，世界上只有一种取向，那便是心之所向。”
    边景安静地听着，在最后那句话里盘旋，口中重复念了一遍：“世界上只有一种取向，那便是心之所向。”
    原来如此。
    他很清楚自己的心之所向是谁。
    仿佛混沌得到启发，拨开乌云见明月，天地万物都逐渐明朗一样，边景感激得看向李医生，感激道：“谢谢您，我知道怎么走了。”
    李医生嘴角含笑，鼓励道：“加油，孩子，这条路可能会很难走，但是也有千千万万的人走在了前面，你可以沿着他们的脚步去探索，去寻找你心中的答案。”
    他忐忑，他徘徊，他爱而不敢求，求又不能守，这些东西在他脑海里生存了几年。
    拖着他像海底沉去。
    可，爱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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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应该让人衍生出勇气，爱应该是强大的东西。
    在咨询阶段过去之后，边景留了李医生的联系方式，一次的心理咨询看不出什么，如果有需要，边景还可以继续找他。
    李医生在过程中还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会那么容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无论是圣诞之夜，还是跳桥那天，他都把自己生命排在了所有事情的后面，他没有想过好好活下去。
    这才是李医生最担心的地方，一个人没任何信念或者信仰生活，就会轻易放弃生命。
    这跟抑不抑郁无关，只是单纯的放弃选择。
    他这个来访者是孤儿，没有任何牵挂。
    是最容易在精神状态都正常的情况下放弃生命的类型。
    他也接触过这类自杀的人很多，许多国际案例留下的遗书真迹都可以看出这些人在生前是平静的。
    写的遗书语气平静正常，甚至有些写得很诙谐，读起来完全发现不了任何异常，但这类人往往都救不回来了。
    最怕的不是看到希望之后的失望，而是人间无望。
    边景朝他笑了一下，说道：“以后不会了，我找到我的信仰了。”
    第八十六章 遗书
    谢庭在楼下等了煎熬的六十分钟，那扇棕色的房门才打开，李老头从里面率先出来，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谢庭着急朝后面看，边景也出来了。
    不过边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看到他担心之后，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谢庭不知道他们之间聊得怎么样，着急跑上二楼，跟李医生错身而过，腿长，三两步就踩着厚重的地毯，到了边景跟前：“聊得怎么样？”
    边景安抚他：“没事，放心吧。”
    余书记眼睁睁看着儿子从她身边嗖的一下就串上二楼，到他同学跟前，紧张十分地问怎么样，心道：“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着急过？”
    余书记觉得谢庭这小子不太正常，非常关心边景。
    老母亲的内心还没想到其他方面，只认为可能是男孩子之间的情谊深厚，边景是他多次提在嘴边的人，自然紧张一些。
    李医生跟余书记汇报诊断结果：“小朋友没有什么大问题，也没有抑郁倾向，有些心理不健康可以干预。”
    又看向边景，叮嘱道：“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打给我 。”在耳朵便比了个六的姿势。
    余书记没反应过来，疑惑道：“没有抑郁倾向？”
    李医生看着她，虽然不知道谁之前给了她错误信息说边景有抑郁症，但是他还是必要提醒道：“余，你应该庆幸，他是个没有问题的孩子。”
    余书记是很庆幸，但是她还想不通，看向谢庭。
    谢庭知道这个谎言迟早会被拆穿，主动认错：“妈，是我撒谎了。”
    余书记这才了然，感情这臭小子耍了自己这十几天，都是耍着玩的。
    “等会再跟你算账。”余书记恶狠狠说道。
    “余，我还有事先走了。”李医生看了一眼腕表，他还有下一个行程。
    余书记说道：“我送送你。”
    谢庭很有眼色，他才撒了谎被戳破，自然是他去送，跟他妈说道：“妈，你坐着吧，出差辛苦了，我去送送李伯伯。”
    余书记随他。
    谢庭帮李医生提着公文包，不断打听边景的情况，只可惜李医生一个字都不告诉他，从门口到庭院，硬是被耽误了五分钟的路程。
    李医生被他磨得心烦，还要赶时间。
    谢庭：“您不说刚刚聊了什么，那您总得说说我能帮他什么吧？”
    李医生摆手：“他心理没有异常，不用你帮忙。”
    谢庭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景哥心理只是没有异常，那远远没有到心理健康的程度？所以说还是有问题，您就说点什么让我知道知道吧？”
    李医生眼看着车就在谢家门外，但是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少年，总是挡着他的步伐，让他停顿在原地。
    无奈道：“他会有想放弃生命的时候吗？”
    谢庭想了一下：“有。”
    李医生知道他知道边景的情况，不然余书记也请不到他，他咨询费用一个小时两千。
    “那他有没有写过遗书之类的信件？”
    谢庭征了一下，才迟缓得点头：“有。”
    李医生还真猜中了，边景的症结远远没有这么轻松，嘱咐道：“你想办法找到这份遗书，看看里面的内容，他写得，可能是一些很平静的遗言，但也有可能是他的牵挂。”
    “找到他，帮助他。如果有任何问题，打我咨询电话。”
    谢庭：“好。”
    从庭院走回屋里这段路很短，十几步的距离，谢庭却走得心事重重。
    到了大厅，看到边景跟余书记在认错：“阿姨，是我不小心伤了腿跌下河里，没人照顾我，庭哥才跟你撒了谎。”
    “您别怪他。”
    边景态度诚恳地跟余书记认错，余书记靠在沙发里，表情漠然，看到谢庭回来，目光随着他的脚步，盯着谢庭看。
    谢庭也知道自己错了，跟着边景一起认错：“妈，我只是怕您罚我。”
    余书记教育子女有一套，谢庭从小就胆大包天，但是还没有长歪，都跟余书记软硬兼施的教育观念有关。
    庭院里的门自动打开，谢国强回来了，到了厅上，见两个小子头都低着，老婆大人像个女皇一样高高在上坐着。
    谢局打趣道：“呦，这是捅了马蜂窝了，认错呢？”
    谢庭看了他爸一眼，就知道落井下石。
    余书记见老公回来，绷紧的脸缓解了下，跟谢局解释道：“这孩子心理没问题，刚刚李医生来过了。”
    谢庭坐在老婆身边，一把搂过老婆纤细的腰，恩爱如初。
    对老婆说道：“这不是好事吗？”
    没病总比有病好。
    余书记撑了一下额头，看着认错的两个混账，边景不好骂，但是谢庭是可以骂的。
    “这个混账撒谎，我就怕他以后出了社会也习惯这样，擅长用谎言获取便利，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第八十七章 颜值诱惑
    谢家以及谢局所在的社会位置都不允许有一个道德败坏，撒谎成习惯，以后有可能做出更多的错事的子弟。
    谢局一下子严肃起来：“谢庭，你妈说的都听到了吗？”
    谢庭站直脊背，态度诚恳：“听到了，我错了。”
    边景也跟着：“叔叔阿姨，我也有错。”
    谢局见他们态度认真，算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去把心经抄十遍，边景也去，没抄完不许吃饭。”
    等孩子们都上了二楼抄书后，谢局才抱着老婆的腰，舒服地瘫在沙发上，那姿势，跟谢庭如出一辙。
    不过余书记倒是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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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小景这孩子没抑郁症的事情，怎么一点惊讶都没有啊？”
    谢局“哼”了一声，眼里满满是对谢庭这小子手段的鄙视。
    “我是从刑侦科走向正处级的领导，我什么伤口刀口没讲过，还有，老婆大人，你见过有人自杀抹脚脖子的吗？”
    余书记搞教育的，不懂他刑侦那一套，闻言恍然大悟道：“也对哦，电视里一般自杀的孩子都割的手腕。”
    谢局嘚瑟道：“想对了吧？我从医院开始就知道边景这小子陪着咱儿子演戏，我就没拆穿。”
    余书记后知后觉：“原来你们三都合起伙来骗我啊!”
    谢局完全没想过老婆的矛头一下把他也圈了起来，赶紧道：“老婆，我是无辜的啊。”
    余书记瞪他，美目流盼，岁月美人的风韵十足，挣脱开他的怀抱，说道：“你今晚睡沙发吧！”
    谢局：“......”
    “老婆，我真是无辜的啊！！！”
    *
    晚上十点，谢局还是进不了余书记的门。
    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惨，所以把儿子喊下来陪着他惨。
    盯着谢挺抄书。
    “啧，你这个字还能写得再潦草点吗？重写。”
    “你这里抄错了啊，这张作废，重新写一遍。”
    “你这墨痕还没干就叠起来了，糊纸了都！”
    “......”
    谢庭被他盯着抄书，烦不胜烦，朝一楼主卧喊了一声：“妈，爸干扰我抄书。”
    余书记打开房门，骂道：“谢国强，他好不容易认真做点事，你围着转干什么，你给我滚进来。”
    谢局朝着谢庭竖起了大拇指：“儿子，强。”然后屁颠屁颠跑去主卧，搂着老婆甜蜜蜜睡觉去了。
    谢庭白了他一眼，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边景在谢家吃过晚饭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连带着毛笔跟墨水都带了回来，虽然谢庭抄书的态度极其不端正，但是边景对谢家父母的罚抄是很重视的。
    他一笔一划都写得极其认真。
    从小就没有父母管束过他，所以谢家父母暂时替行了父母的职责。
    一份罚抄，让他抄出了幸福的味道。
    微信特有的视频请求通话声音响起，边景放下笔，拿起手机，看到“庭”字时笑了一下，才接通。
    “喂~”
    谢庭把笔墨纸砚都带回自己房里了，二楼只有他一个人住，声音敞开了聊，看到边景在那边也抄着书，笑问：“景哥，你抄多少了？”
    边景答道：“我抄第五遍了。”
    谢庭叫道：“什么，你怎么那么快，我这才第二遍。”
    边景笑了一下，说：“那我抄完帮你抄吧。”
    谢庭阻止：“别，咱两字迹不一样，你那字端端正正的，我妈一看就知道你帮忙抄的。”
    边景在屏幕那边问：“那怎么办？”
    谢庭：“只能我自己抄咯，过两天开学，在开学之前抄完就行了。”
    边景看着屏幕里的他：“好吧，那你加油。”
    谢庭手机拿的角度刚刚好，45°角，可以完美展现他的侧脸以及鬓角，扯动嘴角露出个完美的笑容，应道：“好的，景哥。”
    边景看呆了他这副模样，谢庭也不提醒他，两个人对着屏幕彼端的对方发呆，有人是被帅呆的，有人纯属想多看几眼。
    空气中，网线里都透着微妙的氛围。
    边景猛地想到，这样的状态就像一对情侣，不舍得挂断视频。
    意识到这一点的边景，着急忙慌得要挂断：“挂......挂了啊。”
    谢庭依旧笑着，让那张帅脸发挥到极致：“嗯，去吧。”
    边景是真的有事，谢庭的生日往常都是在暑假里过的，八月七号。
    但高三从暑假八月一号就开始上课，所以谢庭这次的生日，在学校过。
    边景图还没修好，抄了一夜的书，第二天还爬起来修图。
    修完图还要送去洗出来，装成一册。
    就相册的外形，边景就跑遍了湛宁市但凡有点逼格的书店，最终选了冷淡工业风的外册，照片装进去，跟谢庭的风格很搭。
    就这样七忙八忙，中途边景还去兰姐那里当了一回模特，上次他拍的那一批衣服，模特帅且朝气蓬勃。
    帮兰姐清掉了不少库存。
    兰姐给他结了不少费用。
    小金库越来越鼓，边景开学前一晚，跟个守财迷一样把钱分类。
    这一笔是高三的学费，这是伙食费，这是教材费，分到最后，竟然还有七八千是留给大学用的。
    谢庭的视频弹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边景坐在床上，他周围围着一堆的钱。
    “景哥，干嘛呢？”
    “数钱。”
    “.......”
    谢庭都不想吐槽边景庸俗，这货发现有余钱能乐到开学。
    第八十八章 开学
    新学期开始，暑夏之末，湛宁一中迎来了他们的高考主力军。
    岳阳大包小包从家里搬来的时候，边景已经在挂蚊帐了，这次跟上学期开学还是一样，边景从谢庭的挂起。
    谢庭站在一边，刷着手机，压根没有帮忙的意思。
    岳阳以为今年玩的是你帮我挂，我帮你挂的游戏，可曹阳还没来，他只能到边景的床边，从床铺上撕开包装纸，准备帮边景挂蚊帐。
    边景在谢庭床上挂着蚊帐呢，也没仔细看，片刻后听到“嘶拉~”一声，看过去，好家伙，岳阳像个新娘一样，头上顶着一团白色蚊帐。
    “哈哈哈哈。”这笑声是谢庭的。
    校霸最近心情好，没有了之前的高冷范。
    岳阳在蚊帐里挣扎：“景哥，我本来想帮你挂的，可我搞不定这玩意啊！”
    边景帮谢庭绑好最后一个角，才走到对床把岳阳解救出来：“我谢谢你啊。”
    岳阳猛呼吸几口空气，懊恼道：“不用谢，忙没帮上，现在还把你的蚊帐撕烂了。”
    “没关系，我有空再去买一张好了。”边景说道。
    谢庭转了一下眼镜，不动声色得打量着那张被撕烂一半的蚊帐：“没事，景哥你晚上睡我的床。”
    岳阳：“啊？”
    边景：“......”
    谢庭理所当然道：“不然你让他睡没有蚊帐的床，被蚊子吸血吗？”
    岳阳当然不会这样，跑到自己的床位，从包里翻出自己的蚊帐，递给边景说道：“景哥，你先挂我的。”
    谢庭暗恨这呆瓜没有点眼力见，是上天派来阻碍自己跟边景的大傻瓜，把他递到边景跟前的蚊帐推开，嫌弃道：“你上个学期洗了吗？你闻闻这味，比你球鞋味儿都大，还好意思给别人用？”
    岳阳自己闻了一下：“确实不太好，味道。”
    又问道：“景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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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床，庭哥，你睡哪里啊？”
    谢庭按着他的脑袋，想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脑：“当然是一起睡啊。”
    边景收拾行李的手一顿，听到一起睡那一刻，还是淡红了耳朵。
    整个暑假，他差不多都在谢庭房间睡的，就算在自己的出租屋，那也是两个人一起睡的。
    睡习惯了。
    大概是环境问题，以前在家里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到了学校，单人单床的宿舍，才想起来自己跟谢庭抱着睡了一个暑假。
    边学神有点后知后觉的羞涩。
    而且，他发现整个暑假，谢庭好像都喜欢主动抱着他睡。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狂跳了一下。
    就在岳阳跟谢庭争论睡哪的问题时，曹伟这伙计跌跌撞撞开了门，大包小包往里面拖：“兄弟们，俺又见到你们了。”
    岳阳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盯着浑身发黑的曹伟：“卧槽，你到山西挖煤了？”
    边景直起腰，看到曹伟黑了十个度不止。
    快赶上黑人的皮肤了。
    一时间没认出来，边景试探性喊了一句：“是曹伟吗？”
    曹伟放下行李，朝他们三个狂奔而来：“是我是我，景哥，你认错。”
    在曹伟即将抱上边景那一刻，谢庭挺身而出，挡住他的头，按着不让他前进，嫌弃道：“你浑身的臭汗，还想抹给别人？”
    岳阳仔细闻了一下，呕了一声，更嫌弃了：“不是，曹哥，你这比我球鞋都臭，你赶紧去洗洗。”
    边景也闻到了，不过他没那么难受，这个宿舍最能吃苦忍耐的是他。
    其他两位公子哥都是家里千娇万宠长大的。
    对曹伟说道：“要不，你先去洗洗？”
    曹伟也被自己熏吐了，他刚刚在车上，一到校门口，被司机快速赶下车，赶紧拿了衣服进洗手间，喊道：“你们吃饭等我，我给你们讲讲我这个暑假的神奇之旅。”
    三人认为只要他去洗什么都好：“行。”
    边景爬上床给岳阳挂了蚊帐，又到有味的行李跟前翻出曹伟的蚊帐，帮他主动挂上，不过床上用品都是个人收拾的了。
    谢庭行李简单，一个枕头和一张被子，他住的不多，偶尔还会回去家里住。
    被子跟边景的是同款。
    余书记送的那床。
    岳阳曾N次羡慕过边景：“庭哥妈对你真好。”
    谢庭往往总会回答他：“如果你也考年级第一，次次竞赛给市里得奖，教育局局长对你比这百倍好。”
    岳阳自问考不到，他进A班都是吊着车尾巴进的，拱手道：“告辞。”
    边景：“......”
    第八十九章 爷爷辈
    岳阳在床上哼哧哼哧收拾自己的床上用品，曹伟在卫生间洗澡。
    谢庭移到边景床边，对正在整理的边景小声问道：“景哥，今晚跟我睡吧？”
    边景耳根一红，看了一下岳阳，对方没有听到，低声跟谢庭说道：“庭哥，这是在宿舍，咱不能跟家里那样。”
    谢庭暑假也就跟边景解决了一次，边景不说他都快忘记“在家那样”还能那样了。
    故意问道：“在家哪样？”
    边景脸红，看他那脸色，就知道想歪去了，用课本敲了一下谢庭的脑袋：“自己睡。”
    谢庭马上沉下脸来，不高兴得“哦”了一声。
    边景看他一不高兴就想去哄，可这事没法让步。
    万一岳阳跟曹伟发现点什么，两个男的睡一起，再蠢的直男都能察觉出什么了。
    谁知谢庭脑袋一转，又想到另一个方法，问道：“景哥，你要不要床帘？”
    边景也知道那玩意，女生宿舍用的多，因为女生换衣服不太方便，次次去洗手间嫌麻烦，很多人选择在床上就换衣服。
    所以女生在蚊帐的外围还挂了一圈遮挡光跟视线的床帘。
    边景问：“要这个干嘛？”
    谢庭已经打开淘宝搜索了，把屏幕点开给他看：“你看，这家店买床帘买一送一哦，你要的话，我买一份，送的那份给你用。”
    边景一听：“还有这种好事？”
    谢庭点头道：“对啊，我看群里小枇杷她们分享的链接。”
    边景掏出手机，点开班级群，刚刚开学，女生跟欢喜的雀鸟一样在群里叽叽喳喳：“分享好物，优惠又实用，买一送一。”
    “四人宿舍，买两份的钱就够买齐一个宿舍了。”
    分享了不少链接，有洗衣服浴巾洗发水的，也有床帘的，边景点开床帘那条，确实是买一送一。
    只要能省钱，边景肯定会感兴趣。
    “才39块，还包邮，挺便宜啊？”
    曹阳从洗手间出来了，滴着水呢，问道：“什么便宜？”
    边景：“小枇杷分享了一个床笠的链接，39块，买一送一，庭哥准备买。”
    曹阳也知道这玩意，确实方便他裸睡，说道：“庭哥，你帮我也买一份吧？”
    谢庭皱眉：“花两份钱买三个人的，不划算，自己买去。”
    岳阳收拾好自己的床了，闻言道：“什么三个人？买四个人的，送的那份算我的。”
    曹阳没意见，边景也没意见，谢庭动动手指，开始下单，把手机提到边景面前：“选这个图案可以吗？”
    边景点头，说道：“最好四个图案都选一样的，这样教官查房不会说不统一。”
    谢庭本来想买他跟边景一样的，边景都这么说了，自然是听他的。
    曹阳洗干净自己，搓出一层泥，整个人白亮了不少，拉着三个同学，开始讲他的奇遇：“我这次跟我爸到非洲去做生意，我的妈啊，非洲那地之前只听说穷，但没想到穷到这种程度，我都大半个月没洗过澡了。”
    边景有点兴趣，他连省都没出过，对出国是向往得很，问道：“你家生意都做到非洲去了？”
    306宿舍聊八卦的时候，只有岳阳好好听他说，现在，曹阳见学神竟然有兴趣，加大了他宣传力度，骄傲道：“当然，我家小本生意是跟着国家政策来的，国家对非洲友好，我爸就把生意做到那边去，就买点日用品，小本生意，小盈利。”
    岳阳损他：“少来，不想请客就直说，你家那还是小本生意，那我们就是贫困户了好吗！”
    曹伟：“我这不是谦虚一下吗？在庭哥面前要低调。”
    谢庭很少听他们讲八卦的，闻言抬头道：“你高调也行。”
    曹伟抱拳：“不敢不敢，咱宿舍永远是庭哥第一，兄弟们第二。”
    谢庭对他这话不认同，指着边景道：“你错了，第一的永远是景哥。”
    曹伟明白，朝着边景拱手：“大佬的大佬，就是我佬佬。”
    边景：“？”
    岳阳踢了他一脚：“啥玩意，我景哥
    

 65

    一男的怎么能成为姥姥？”
    边景赞同：“阳仔说的对。”
    派别一下朝两边立，谢庭曹伟姥姥派，岳阳边景是爷爷派。
    大佬的大佬，自然是景哥的，边景最后申辩一下自己应该是爷爷，才确定了辈分。
    边爷爷催他的孙子继续讲故事：“唉，你在非洲都遇到过什么？”
    曹伟开始细细给边景这一行的所见所闻，听得边景满目倾羡。
    谢庭在一旁看着，意味不明得“啧”了一声。
    第九十章 出圈了
    明天八月一号开学，加上一中又强制要求学生住宿，所有的住宿生晚上都得到教室自习。
    A班没有分班，上学期是哪些人，这学期还是那批人。
    换的只有偶尔考上年级前五十名的黑马，这次的黑马就跳上来三四个人，把原先在A班成绩垫底的三位挤了下去。
    岳阳摸着自己的桌子掏心掏肺得哭：“我的桌桌啊，爹差点就保不住你了。”
    “......”
    幸运的人总是那么幸运，岳阳是全班第47名，分数线在他后背划了一条线，险胜。
    新学期新气象，岳阳握紧小拳头发誓：“我这个学期一定要超英赶美，好好学习，争取进入安全区。”
    40名之前就是安全期。
    他的女同桌马上拆台：“你得了吧，你上个学期也是这么说的，对吧，景哥。”
    边景收拾课本，随便应道：“嗯。”
    小枇杷看他的书堆了整整一桌面，正在一本一本往桌洞里堆，堆得不够，还在杂物室拿了张凳子出来，放地上继续堆。
    小枇杷：“哇，景哥 ，你怎么把课本全带来了？”
    边景：“高三全是复习，没有新课的，上学期老何就跟我们说了，你们不知道吗？”
    不是不知道，而是放假前一天说的话，那时候期待放假的心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哪里还有人记得。
    边景环顾全班，只有极少数人拿了书来，都是班里比较听话的那几个。
    看了一眼后桌，谢庭还在玩手机，翘着二郎腿，四角凳子只有两只脚是受力的，半个身体靠在后墙上。
    鸭舌帽压着，气质凌厉。
    怪不得有人喊他校霸，这人随便坐着都能有霸王气质，喊校霸是真的不冤枉他。
    边景敲了敲他的桌子，问道：“要回来吗？”
    说完抬额头示意他身边空掉的位置。
    谢庭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游戏，真是关键时候，最后一局，通关了就赢了。
    抬眼看了一眼那个本来就是他位置的地方，说道：“我玩完这盘就搬。”
    边景随他，只是这一秒的停顿，却让别人抢占了先机。
    这时，班主任老何走进班里，同学都“喔”了一声。
    有人喊道：“老何，今年还是你啊？”
    高一老师跟到高三，跟完这一届才会轮回高一，如果教师资源没有例外安排的话，高一高二是谁当班主任，高三还是谁。
    老何敲了敲黑板，指着出头的曹伟说道：“对，还是我，失望吧！老娘跟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磕到底了。”
    教室里哄堂大笑，谢庭游戏打完了，收起手机，准备搬桌子。
    他们这排，动静只要不搞太大都可以自由活动。
    可班主任老何再次敲了敲黑板，三角尺在她手里“嘣嘣”声响，敲这么响，就是有正事要讲。
    “咱们班这个学期进了新同学，老师看到了，都是其他班考进来的，不错，但也走了几个老同学，这都是正常的，学校搞走班制，就是为了让你们适应恶劣的竞争环境，为了你们在学校受这点欺负，到了社会上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老何讲得掷地有声，谢庭想搬桌子也不好打断她，继续听着高三的第一堂班会课：“咱们班呢，不止上面这些同学流动，还转学来了一位，也是位成绩特别优异的学生，进来吧，新同学。”
    边景眼睛跟大读书同学一样转移到教室前门，只见一位穿着JK制服的女生从门口开始走进教室，教室里的男生都倒吸了一口气。
    妈耶，附中的校花竟然转来他们班了。
    这是何等的艳福。
    这次，一中一校二花二草，出圈了！
    都是5G冲浪的少年，自然知道暑假他们班校霸跟学神上了热搜的事情。
    本来跟两颗草在同一个班就很养眼了，现在还来了一朵花。
    A班的男同学简直不敢相信，女同学也有些爱好颜值的，激动得跟身边人讨论：“天呐，郑雪好漂亮。”
    “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
    边景收回眼眸，在纸上算着题。
    郑雪是很漂亮，但是他更头疼的事情是，他整个暑假都没理过郑雪，郑雪最后放下狠话说高三开学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这准备就是郑雪自己从附中转来一中了。
    这姑娘说风就是雨，雷厉风行的性格比一般男生都决断。
    就在郑雪在台上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边景能迅速感觉到身后凉飕飕的，谢庭在不要钱得释放着冷气。
    老何站在讲台上，给郑雪安排位置：“这都是双人双座，都坐满了，你看看你往后面坐坐吧。暂时这样，以后每个月月考老师都会按成绩调位置。”
    奈何郑雪并不听她的安排，指着边景旁边的空位问道：“；老师，边景同学的旁边还空着。”
    老何朝这边一看，还真的是：“行，那你坐那儿吧。”
    郑雪压着唇角一喜。
    “体育委员到一楼搬张桌子上来给新同学，新同学跟我去拿校服。”
    “是。”
    第九十一章 哄猫
    桌子椅子都搬好之后，郑雪收拾干净，坐在位置上，侧头看着边景发笑，趴在挂了毛茸茸小玩具的书包上，百媚一笑：“嗨，好久不见。”
    边景觉得身边空气都冷了几度，干笑道：“你好。”
    郑雪继续撩他：“哎呀，一个暑假不见，你好冷漠啊。”
    边景尴尬抽出一本练习册，挡在脸上露出半只眼睛，说道：“没有吧，我一向冷漠。”
    更冷漠的人在后面坐着，你再跟我说话，他能冻死全班人你信不信？
    岳阳趁着刚刚开学这股气还在，写着题呢，摸了摸冷飕飕的后脑勺，问小枇杷：“你觉不觉得空调开高了，我后脑勺好冷啊。”
    小枇杷自从郑雪踏进他们班开始，就感到有一股冷气从后面凉飕飕得吹来，裹紧外套：“有，我也觉得。”
    冷气在谢庭的那个角落，岳阳朝他喊道：“庭哥，帮忙把冷气升高一点。”
    可他看到了一双冷厉的眼睛，盯着他的脸毫无情绪，肆意将他凌迟，岳阳甚至感觉到了杀气：“不.....不用了，凉点挺好的。”
    第一晚自习课，郑雪大半的时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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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趴在桌子上盯着边景看：“你头发剪短了。”
    边景写题，随口应道：“嗯。”
    郑雪又说道：“我还是觉得你暑假那个发型帅，像李栋旭。”
    边景不追韩星，随口道：“不认识。”
    姑娘为了跟他有话说，来之前显然是做了准备的，上课不能用手机翻照片，但她早就打好了照片了，从毛茸茸的书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半裸着，皮肤白皙，肌肉块明显，但难得的是，这个男人看起来少年感十足。
    头发是卷的，在脑后扎了半个揪子，前额是半卷到下颚骨的卷发。
    跟边景暑假那个发型很像。
    “他有很多作品，最出名的就是鬼怪，你看过吗？”郑雪 眼睛里亮晶晶的，好似边景如果回答没看过，她就会非常失望一样。
    但边景是真的没看过：“额，抱歉。”
    郑雪还想继续找话题撩他，可她身后的响起一个阴沉的声音提醒他：“上课，安静。”
    姑娘这时候才回头，看到谢庭，颇为高兴得打招呼：“啊，是你啊？”
    谢庭看了她一眼，不做回应。
    郑雪这才反应过来，这真的是自修课，从书包里掏出习题，安静写了张卷子。
    “铃~”
    下课铃一响，边景就听到身后的人很不爽得起身，走了出去，走的时候带动桌子还撞了一下前桌的边景。
    “.......”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时机这个东西真的很微妙，谢庭就犹豫了一秒，下一秒就有人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
    随着谢庭的离开，边景也起来收拾东西离开。
    岳阳在发愤图强，发现学神都要走了，问道：“景哥，开学第一天就偷溜啊？”
    边景竖起了食指：“嘘~”
    岳阳比了个ok收拾，用气音跟他说道：“你有事先走，等会老何那里我帮你打掩护。”
    边景把食指换位拇指，比了个顶呱呱的手势，这是妥了。
    郑雪刚转来，床位还没安排，暂时走读，见他要走了，也想收拾东西跟着走，只是边景闪得快，她没跟上。
    站在三楼看了一下边景去的方向，是男生宿舍，那是她进不去的地方，作罢。
    曹伟交友广泛，跟B班几个人几个人中途放水回来碰到下课的边景，问道：“景哥，这么急干嘛去啊？”
    边景脚步不停，擦身而过：“哄猫。”
    曹伟没听清楚：“啥？”
    边景回到宿舍的时候，谢庭已经拿了衣服进去卫生间洗澡了，水声淅淅沥沥地响着。
    还有一节自修课，这个时候的宿舍是没什么人的，学生都集中在教室自习。
    边景抽出一本书出来安静看，等谢庭。予。溪。笃。伽。
    谢庭洗了澡出来，惯例地不穿上衣，下半身只穿了件短裤。
    边景皱眉，问道：“庭哥，在宿舍，能不能穿多点？”
    这又不是在他家或者边景的出租房。
    谢庭自由惯了，他体热，天气又热，能不穿就不穿。
    擦干头发，冷眼斜了一眼边景，问道：“不叙旧了？”
    “不了。”边景答道。
    谢大猫此刻傲娇得像个高岭之花，看他的眼神都是用眼尾看的。
    边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过宿舍中间的桌子，到了谢庭更前，谢庭随手套了件短T，面对突然到了他跟前的边景：“干嘛？”
    边景仿佛心知肚明一样，俯下身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挺，问道：“庭哥，你在吃醋？”
    谢庭穿衣的手一顿，推开他，否认道：“没有。”
    边景继续问道：“没有你为什么不上完自修课才回来？”
    谢庭：“我累了，想早点回来睡觉。”
    边景才不信，他说起另一件事：“心理医生曾告诉我这一句话。”
    谢庭抬眸看他。
    薄色的唇微启，边景看着谢庭的眼睛，说道：“世界上只有一种取向，那便是心之所向。”
    “庭哥，我的心之所向不是郑雪。”
    第九十二章 哄猫成功
    边景这话原本是想等谢庭生日说的，可现在明显等不及了。
    谢庭站起来，和他靠得很近，逼得他坐在书桌上，仰着头看谢庭，不点自红的唇瓣泛着光泽，嫩得让人想一尝芳泽。
    谢庭手臂撑在边景腰侧，问：“那是谁？”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影出眼前人的模样，等待着答案。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呼啸的穿堂风吹过，卷起桌角的书本，吹得书本翻了又翻。
    边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声：“是你啊，傻子。”
    “唔~”
    唇是微凉的，谢庭尝起来的味道却很甜，迅速撬开牙关，舌头在边景口腔内横扫几圈，又含着两瓣吸允了几分钟，细细碾磨。
    谢庭喘着气，额头抵着边景，眼睛看向被亲肿的唇：“我有没有说过我很想亲你？”
    边景被亲得腿软，还好此刻是坐在桌子上，不然他铁定站不住，可谢挺压过来，两人呈70°角倾斜。
    发红的眼角让人想狠狠欺负他。
    “不用说。”
    边景又凑上去，含住谢庭，从四瓣贴合的唇瓣缝隙里露出声音邀请道：“直接亲。”
    谢庭扫开桌上的东西，压着边景在桌上。
    亲得难舍难分，边景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栲跟牧崎在更衣室能浑然忘我了。
    他现在被谢庭亲得腿软，谢庭挤在他双腿中间，他难耐得用大腿摩擦着谢庭的大腿。
    谢庭压着他，唇舌都把边景唇腔搅了一遍又一遍，尚且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边景嘴角滑下，滴在桌子上。
    “甜丝丝的。”
    “窗~”边景推了他一下，怕有人突然进来，让他去关窗户。
    对面楼也是宿舍楼，他们这楼层低，三楼以上的都能看到宿舍里的场景。
    谢庭三两步关了门，锁了窗，重新回到桌前。
    边景双手撑着身体，锁骨凸出，谢庭落牙在锁骨上咬了一口，埋在边景的脖子上吸了几口，才低低笑起来。
    声音里带来得意之色，挑眉看着边景，把人往床位带：“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
    边景给了他一手肘：“你很得意啊？”
    谢庭半抱着他，靠在墙上：“景哥，我就是......很开心。”
    大猫在边景后劲上吸了几口，断断续续亲着后劲这一块的肌肤，亲上瘾了还上牙咬。
    边景抿着唇，也偷笑，心里很镀一层蜜一样，甜丝丝的。
    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你跳桥的时候。”
    边景：“嗯？”
    “那一跨梁是我潜水潜了两个晚上才找到的安全之地，但你不知道，你连提问都没有，你跳下去
    

 67

    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谢庭又在他后脖子上咬了一口，好像要撕咬掉那块嫩肉一样。
    “你把生命交到我手里的样子，特别惊艳，景哥。”谢庭把他转了个身，让他看着自己眼睛里的真挚。
    边景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又略微歪歪头：“那我从今天起，就有男朋友了？”
    谢庭亲了他一口，说道：“恭喜我的男朋友，喜提男朋友。”
    宿舍里一室寂静，只有谢庭这一张床上发出吱呀的声音，边景骑在谢庭的腰上，摸着他的唇，叫道：“男朋友？”
    谢庭应他：“哎。”
    边景又叫了一声：“男朋友！”
    谢庭亲他：“哎。”
    边景乐了，唇角根本压不住，啃了一口谢庭的肩膀，在肩膀上露出两圈牙印才罢休。
    “男朋友耶~”
    “哎，在呢！”
    两人在床上傻乐了一圈，边景止住笑，才夸道：“男朋友第一次接吻技术不错啊。”
    谢庭得意两只眉毛都要飞起来了：“是不错，但不是第一次了。”
    边景“哦”了一声，不经意问道：“以前还跟谁亲过啊？”
    “想知道啊？”
    “不是很想。”
    “那我不说了。”
    “......”
    边景瞪他：“您将喜提三分钟恋爱。”
    “哈哈哈哈哈哈。”谢庭抱着他，笑的不能自已：“男朋友，你知不知道你生气，威胁，被欺负等等之后脸上的表情都特别可爱？”
    边景翻了个白眼：“呵。”
    谢庭在他脸颊上香了一口，才说道：“跟你，还是跟你，上次掉水里，我一着急给你渡气，就亲到了。”
    边景靠在他身上，卷着他的上衣玩，闻言皱眉道：“禽兽啊，我都人命关头了，你还惦记着吃我豆.腐。”
    谢庭倒也坦荡：“谁让你那么让人.....心动呢，男朋友。”
    刚确定关系，两人一时都有些激动，边景问道：“我现在特别高兴，不知道怎么办。”
    谢庭搂着他：“要怎么办？”
    边景：“就....就特别想秀，你知道吗？”
    说完想到了一个可以秀的地方，掏出手机，点击微信设置，在个人签名处修改：哄猫成功。
    谢庭刷新了一下，看到这四个字，无奈笑了一下。
    配合他修改了自己的个性签名：喵。
    第二卷 慕合
    第一章 同床共枕
    两人腻歪怎么都不够，在床上你摸摸我，我逗逗你，一节自修课过得飞快。
    岳阳回宿舍时候，发现门打不开，拍门：“喂，景哥，你在里面吗？”
    隔了一会儿没有声音，又拍门喊另一个人。
    “庭哥，在不在里面？”
    这可把两个人互相蹭硬了的人吓了一跳，痿了。
    边景赶紧起来整理，谢庭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今晚过来睡。”
    “......”
    谢庭开门让岳阳这只狗进来的时候，岳阳怀里还抱着几本书和卷子，一见到谢庭就问：“庭哥，我爷爷呢？”
    谢庭指厕所：“在里面洗澡。”
    岳阳：“他都回来一节课了，这澡还没洗完啊？”
    谢庭：“......”
    实不相瞒，他刚刚进去。
    谢挺问他：“你有什么事？”
    岳阳把卷子往他面前一铺，说道：“没有景哥，问庭哥也是可以的，来，这道题我不会。”
    谢庭：“.....”
    曹伟跟许久未见的全校兄弟混个脸之后，熄灯前十五分钟才回到宿舍，一进宿舍发现气氛不对劲。
    边景在写题。
    岳阳也在写题，关键谢庭在给岳阳讲题。
    这他妈就玄幻了。
    “卧槽，你们都背着我偷偷学习是不是？”
    “......”
    三人分别看了他一眼，眼中包含失望，只有岳阳理他：“崽，我们高三了，不能再无所事事了，学习才是第一要务，我们这是光明正大地学习。”
    在曹伟听来那无疑是：“崽，我们都在学习，而你还在玩耍，你让我们很失望。”
    学习氛围是很重要的，以前谢庭很少在宿舍学，边景倒是经常学，但是有岳阳陪着浪，即使一个宿舍有两座大神，曹伟还是该玩就玩。
    谁知道这个学期开始，岳阳开始转性了。
    曹哥战战兢兢拿出张卷子，开始请教边景。
    其他宿舍经过306纷纷震惊，高三这么恐怖吗？连曹伟岳阳都开始学习了。
    熄灯过后，曹伟爬上自己的床，闻了闻被子，臭的他作呕：“我没洗吗？”
    岳阳一抖擞自己晒得都是阳光味道的被子，轻轻盖上，往被子里吸了一口：“都是幸福的味道啊！”
    曹伟马上钻过去：“阳仔，挤一晚，我的被子太臭了。”
    岳阳：“滚开。”
    “......”
    黑暗里，谢挺见这两货这么上道自己睡一起了，那自己现在喊边景过来睡，是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景哥，你那边有蚊子吗？要不要一起睡？”
    边景刚刚躺下，闻言耳廓在黑暗里红了一圈，犹豫了一下，朝着空中双手拍了一掌：“啪”。
    “有几个。”
    谢庭偷笑，还挺会配合。
    岳阳还没忘记自己惹的祸，朝边景说道：“景哥，你要不跟庭哥挤挤吧，我围着蚊帐都有蚊子来咬我呢！”
    曹伟适时在他脸上拍了一巴掌：“啪!”
    岳阳喊了一声：“喂，你干什么打我？”
    曹伟：“不是打你，刚刚有蚊子在你脸上吸血。”
    岳阳：“滚，我自己会打，你滚远点。”
    “......”
    边景磨磨蹭蹭抱着自己的小枕头，下床，朝岳阳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等边景一钻进蚊帐里，谢庭赶紧接过他的枕头，摆好，搂着人的腰狠狠吸一口，洗发水混着沐浴露味道，用气声说道：“好香。”
    边景怕岳阳他们听道，躺下来：“你闭嘴。”
    相对比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岳阳曹伟两人差点在床上打起来，谢庭这边和谐得不能再和谐。
    谢庭搂着边景的腰，头埋在边景的后劲处，睡得贼香。
    边景躺着，见他不再“捣乱”才放心睡去。
    本以为一夜相安无事度过，可六点的时候，谢庭醒了，甚至小小庭都醒了，在蹭着边景的大腿根。
    边景穿的短裤睡觉，那双笔直白皙的大腿隔着一层布料接触小小庭。
    边景又一次被蹭醒了。
    “你.....”
    “嘘~”谢庭在他上方竖起食指，用气音说道：“他们还没醒。”
    边景就怕人家突然就醒了，想去推谢庭，可奈何早上这回事，不是这么好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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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的，摩拳擦掌间，小小庭胀大得吓人。
    谢庭眼睛里含笑，撑在他上面，笑着低下头吻了他的唇：“早安，男朋友。”
    边景：“......”
    在牵着边景的手往身下去的时候，谢庭吻了吻边景的额头，眼睛，劝道：“我很快......”
    .......
    时间的指针走到七点，还有十五分钟起床号就响了。
    边景的手指就这样握着这玩意酸得不行，瞪他：“要起来了！”
    谢庭看了一眼上床位置，曹伟只是翻了个身，吻着边景的眼睛说道：“还没有。”
    “你快点。”
    “男人不能说快。”
    “......”
    人被欺负狠了是会反弹的，睡了一晚之后，边景就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回自己床上去了。
    谢庭撑起腿坐床上笑，看着边景气呼呼得去洗漱。
    曹伟在起床号响了三遍才爬起来，叫醒岳阳，朝已经很精神的谢庭：“庭哥，早！”
    谢庭心情好：“曹哥，早。”
    “.......”
    第二章 放水
    高三课业繁重，很多高一高二皮得跟个猴儿一样的同学，到了高三明显可以看到收心不少。
    其中以岳阳最为典型。
    平时这货上课不是玩小枇杷的头发就是跟前桌传纸条。
    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永远求助后桌的学神。
    现在上课他还能主动回答问题，老师一夸，尾巴就翘上天儿。
    “唉，景哥，刚刚老何夸我那话你听到没有？”
    “没有。”边景有些困。
    “那我给你重复一遍.......”
    “......”
    “我很困，麻溜转回去，不然我劈人了。”边景想趁着大课间睡会，可岳阳跟得了“夸夸病”一样，一刻不消停。
    郑雪在他身边坐着，听说他想睡觉，站起来把窗帘拉上，体贴道：“你睡吧，上课叫你。”
    边景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说道：“谢谢。”
    “不客气。”长得好看又乖巧的女孩甜甜一笑。
    看得岳阳晃神，偷偷跟小枇杷八卦道：“你这初中同学笑起来挺好看的。”
    小枇杷正在默写单词：“Unbelievable，u n b......你说什么？”
    岳阳：“没什么。”
    谢庭在球场上肆意驰骋，高三了，打球时间越来越少，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大课间下球场摸几把。
    预备铃响了。
    谢庭跟几个球友买水，发信息问边景：“男朋友，要阿萨姆还是营养快线？”
    边景没回他。
    谢庭自己做决定，拿了一瓶阿萨姆。
    到了收银台，收银大妈提醒道：“同学，这款饮料买一瓶送一瓶，要拿多一瓶吗？”
    谢庭掂了几下手里的矿泉水，放回去：“要的，阿姨。”
    提着两瓶阿萨姆回到教室，刚好上课铃响。
    谢庭见边景睡得脸上压了几条红痕，把阿萨姆递过去，冰着他的脸。
    “嘶~”边景接过，顺嘴道：“这下可彻底醒了，男......同学。”
    谢庭含笑坐下，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字：“男朋友，刚刚想叫我什么呢？”
    景：“想叫你男朋友啊，男朋友。”
    谢庭在后面弓着身子在桌洞里打字：“哦，那叫出口怎么是男同学了？”
    前桌的人白了一眼，看了讲台上的老师，没有注意到这边，靠到后桌撞了一下后桌的桌子，迅速打字：“不然呢？当众喊你爸爸吗？”
    庭：“不，您可是我们宿舍的爷爷。”
    庭：“我喊你爸爸。”
    景：“......”
    一节课互动发消息，没剩下多少时间听课的，边景收起手机的时候，郑雪看了他这边一眼，边景回看她。
    最后是郑雪败下阵先转头。
    而后姑娘迅速地回头撩他：“你刚刚发春的笑容，我好喜欢。”
    边景：“.......”
    什么玩意。
    谁发春？
    爷这是谈恋爱，小姑娘家家你不懂。
    边景在心里给郑雪的脑袋上崩了一枪，枪毙了。
    “爷爷，去放水吗？”谢庭在后面问，边景回眸一看：“去啊，孙子。”
    岳阳现在就像个腿部挂件：“唉，爷爷爸爸，等等我，我也去。”
    边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充满谴责，岳阳不明所以，问：“怎么了嘛？大家课间不都一起约着放水吗？”
    边景无语。
    谢庭拉开他靠窗的桌子，留出一条小通道出来让边景走，不然边景还要让郑雪起来让位。
    冷厉校霸的眼眸里没得感情，对岳阳说道：“你成绩不够，不能一起放水。”
    岳阳眼睁睁看着这两位勾肩搭背摩肩擦踵地走了，不岔道：“现在撒个尿还要成绩了？！”
    小枇杷跟郑雪在玩手绳，嫌弃道：“你要去赶紧去，再迟不给你让位了！”
    曹伟过来约他：“岳哥，放水吗？”
    岳阳莫名接受“成绩相等或相似能一起去放水”这一概念，答道：“你倒数第三，我倒数第一，行，我们能一起去放水。”
    曹伟：“......”
    边景被谢庭搂着脖子，半个臂弯圈着，眼睁睁被带下楼，挣扎道：“你带我到这儿干嘛？三楼不是有厕所吗？”
    湛宁一中好歹是市级重点教育机构，每层都配厕所的。
    谢庭不带他去同层上，却把他拐来极少人来的艺术楼上。
    “景哥~”谢庭趴在他耳朵边喊了一句，边景突然就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别，别扒......”
    “卧槽，来人了怎么办？别扒，说了别扒......”
    边景还是没护住自己的裤子。
    “你他妈，嗯......唔.......”
    ......
    “以后你自己来放水，我再也不跟你来了。”边景整理衣服道。
    谢庭站在一边，问道：“不爽？”
    边景耳朵涨得通红，像只龙虾，不太情愿回答他：“爽。”
    谢庭伸手拨弄了一下他有肉的耳垂，那里软乎乎的，很好摸，颇为正义道：“早上你帮我一回，我现在帮你一回，我很讲究公平公正的，景哥。”
    边景：“......”
    第三章 拜天地
    由于两个人放水的态度极其不端正，硬生生错过了半节英语课，英语老师见是他们两个，脸色不太好地教训几声就放了进来。
    两人从后门绕进来，边景先看到谢庭桌面上的英语卷子：“行啊庭哥，考得不错。”
    谢庭看了一眼他的卷子，也夸道：“还是景哥厉害，多了我二十多分呢！”
    边景故作谦虚，拱手一拜：
    

 69

    “小考一次，过奖过奖。”
    谢庭学着他，拱手弯腰：“抬爱抬爱。”
    边景又拜：“还是您进步厉害。”
    谢庭回拜：“是您教导有方。”
    “......”
    两个人浑然忘我地互相恭维，全然忘记这是在课堂上，全班人齐齐转头看他们这个角落。
    英语老师在台上也盯了半响，：“干嘛？你俩在后面，还拜上堂了？”
    “......”
    全班轰然大笑，谁也没见过学神跟校霸这样。
    边景耳朵顿时涨红，红的有肉耳垂都要滴出血来。
    英语老师在台上又问：“要不要帮你们喊个一拜天地啊？”
    “....”
    谢庭的脸都挂不住了，憋笑憋的。
    “不想上课拿着试卷到走廊上站去。迟到半节课还敢这么嚣张，老娘这次非得好好整治你们班这歪风邪气不可.....”
    教导主任日常巡查，小胖身材逛到三楼，看到两个人影被罚站，擦干净眼睛再仔细一看，顿时乐了。
    快步走过去，围着边景谢庭转了一圈，说道：“也真是奇了。”
    边景好奇问：“什么奇了？”
    教导主任指了指谢庭说道：“他混惯了，也不是没被罚站过，可奇就奇在，边景同学，你可是从高一开始就是三好学生的标杆，怎么你这次也被罚了？”
    边景：“......”
    谢庭站直，喊了一声：“报告老师。”
    教导主任：“讲。”
    谢庭引以为傲：“我们是因为在后面拜天地才被老师罚站的。”
    边景：“......”
    边景气绝，用手臂捅了捅谢庭：“你还敢说！”
    教导主任闻言竖起他的教棍，抽谢庭的小腿跟，谢庭被抽得在走廊上一蹦一跳，教导主任骂道：“你还拜？我看你小子是好好一个校霸不当，硬是要带坏我的好学生。”
    边景有话要说。
    谢庭拉着他的衣服示意别说，自己则继续跟教导主任贫：“对啊，我就是要带坏他。”
    教导主任抽了几下，自己累得大口喘气，指着谢庭鼻子骂道：“你要是敢带坏他，我马上告诉你妈，看你妈怎么收拾你。”
    边景握着衣服的手一紧，心中忐忑。
    只听见谢庭又说道：“我一闯祸您就告诉我妈？这跟小屁孩一打架就告诉家长有什么区别？主任，您能不能成熟点”
    教导主任横眉竖眼得：“没区别，就你这样就是个小屁孩。”
    谢庭：“.....”
    “还不快滚进去，站着耍帅呐？”教导主任到底不忍罚这两个爱徒。
    全校都当宝贝一样供着的宝贝，英语老师也是气头上罚站，大概过个十五分钟就让进来了，现在教导主任替她做了这个工作，赶紧趁着台阶下。
    “谢庭，边景，进来。”
    边景拿着卷子乖乖得走进教室。
    谢庭落后一步，一甩头发，跟教导主任说道：“您老看着，我这帅，不耍也帅。”
    教导主任把皮鞭一竖起来，谢庭赶紧躲回教室。
    教导主任在走廊骂骂咧咧走了：“臭小子，不要脸。”
    全班同学，包括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看谢庭跟教导主任斗宝，都忍俊不禁。
    唯独郑雪，看着边景刚刚坐下就红透了的脖子，陷入沉思。
    郑校花在附中也是人人都捧在手心的人物，到了一中，一进实验班，却发现世界架构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个班的人都隐隐约约透着慕强劲儿。
    他们有自己崇拜的偶像——边景。
    她问过这个班的同学，为什么那么喜欢边景？
    有人回答她：“我们景哥强啊，你见过一个人能在年级第一保持两年还拉第二名三十分以上的人吗？”
    “而且我们景哥不止学习强，那篮球打的也是NO.2，当然，第一是我们老老大庭哥。”
    “还有物理竞赛，辩论赛，全国奥林匹克等等比赛，我们一中拿奖全靠景哥好不好！”
    从那一刻开始，郑雪就知道，湛宁一中的高三A班跟附中的实验班不一样，这里的人爱慕的不是皮囊，是本质慕强。
    再回头看看自己，自己因为一见钟情，迅速踹了上一个男朋友，转学到一中，甚至得偿所愿坐到了边景的身边。
    可边景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
    有时候连她主动的示好都不回应。
    “你好”、“谢谢”、“客气”、“不用了”等等这些词汇，是她从边景嘴里听到最多的词汇。
    一股无力感从郑雪的心底冒起。
    “边景，很难追啊。”
    第四章 抱抱
    边大学霸在校园里上着课，刷着试卷，背着单词，跟男朋友在校园里偷偷摸摸谈着恋爱，隐秘又刺激，日子优哉游哉，甚至幸福地不像现实世界。
    浑然不知外面因为他的一组照片翻上了天。
    照片是某宝网络上的图，却被颜值大V博主转发到微博上，因为着装时尚潮流，还有那张清隽的脸，笔直修长的腿，迅速成了几个模特公司寻找的对象。
    兰姐打电话给边景的时候，边景第一时间就提出质疑：“不会是你买的数据吧？”
    兰姐在电话那边一噎，说道：“我闲的吗？你被人挖走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虽然边景在网络上走红给她带了不少货，甚至把他穿的那二十几套衣服都买断货了，可金兰真心不想让他就这么被挖走。
    边景拒绝了来找他的几个模特公司，还发了条微博。
    @景：太忙了，要参加高考，不考虑签约不考虑入圈，谢谢。
    一时间被小范围的大V转发，后来高考网的博主也转发了他的微博，并留言：景太忙了。
    高考网一转发，就引起了共青团的注意。
    共青团转发的留言是：“青少年人首要任务是参加高考，给自己的十八年人生提交一份满意的答卷，景同学没有被一时的走红蒙蔽了双眼，值得赞扬。”（竖起拇指）
    边景拒绝兰姐之后，安心上了一下午的课，甚至上了一个无波无澜的晚自习，直到晚自习下课，有同学捧着手机惊呼：“景哥，你又上热搜了！”
    谢庭从兜里抽出手机，点开微博，点击热搜，＃景太忙了＃＃参加高考＃词条贴上了热的标签。
    一次上两个热搜，边景也皱眉了。
    点开自己的留言评论，999+。
    皱眉，关掉微博，跟身后的谢庭说道：“庭哥，我好像闯祸了。”
    谢庭看他那委屈小模样，没忍住伸手去揉他的头发：“没事。”
    从那天以后，边景在学校里走哪里都被偷拍，甚至有些人把他的照片偷偷放上了微博，又引得一波点赞转发。
    男朋友过度被关注的缺陷就

 70

    是，谢庭这恋爱谈的越来心塞了。
    本来就要偷偷摸摸了，现在连摸都不能摸了。
    谢庭走边景后面，哀天怨地，仿佛一个被抛弃的怨妇。
    庭：“景哥，要抱。”
    景：“来，抱~”
    庭：“要真实的抱抱。”
    景：“......”
    边景站起来，转身，从谢庭留给他的那条小过道上走出去，走之前还偷偷瞄了一眼谢庭，
    谢庭是谁，一个求抱的缺爱少年。
    马上就明白他的这意思。
    等边景走后两分钟，也站起身，戴着帽子，匆匆下楼。
    岳阳在走廊上问：“庭哥，干嘛去啊？”
    谢庭头也不回：“买水。”
    “帮我带瓶冰红茶，要贼冰的，靠近冰箱壁的那种。”
    谢庭烦死他了：“知道了。”
    曹伟在一旁看他吩咐谢庭带水吩咐得顺溜，不禁羡慕道：“小阳仔，最近胆子见长啊，都敢吩咐庭哥给你跑腿了。”
    岳阳洋洋得意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曹伟：“知道什么啊？”
    岳阳：“我庭哥最近心情贼好，你知道吗？只要我庭哥心情好，叫他带水这种小事，一般都会答应的。”
    曹伟最近不管住宿还是教室，都能明确察觉到这点了。
    赞同道：“最近庭哥是笑得挺多的，可他这好心情从哪里来啊？”
    这点岳阳这孙子就没搞懂他的爸爸好心情从哪里来，只能推己及人说道：“肯定是成绩提高了呗，你看像我，上节课又被英语老师夸了，骄傲吧。”
    “我庭哥最近次次上课都被夸，能不高兴吗？”
    曹伟点头承认道：“是是是，人家英语老师是夸“这次英语进步进步最快的就是谢庭同学，直接挤进110分的范畴，让我们掌声鼓励，还有XXX，XXX，XXXX等等同学也都进步了。”你就是在等等同学里面。”
    “阳仔，咱这就是被夸了吗？”
    岳阳一扬脖子：“我怎么就不是被夸了，我就是那等等，我这次考的也进步了。”
    曹伟服了：“是是是。”
    ......
    边景在厕所第二隔间，他跟谢庭上次的隔间，等了两分钟。
    果然两分钟过后，谢庭来敲门：“我来送个纸。”
    压根没蹲坑的边景开了门把他扯进来：“送你个大爷。”
    谢庭笑道：“不，送个男朋友。”
    边景把他抱住，梭梭他的背，挠挠他的背脊线，把人抱在怀里了才觉得踏实：“我们抱满五分钟。”
    再有五分钟就打上课铃了。
    谢庭也把下巴磕在他肩膀上，环抱边景，笑道：“不对啊，男朋友，先求抱的是我，怎么你这比我还饥渴？”
    边景手在他背部拍了一下：“滚，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个人闹了一下，都狠狠收紧手臂的力量，把对方抱得更紧，谢庭说道：“太想你了景哥，我恨不得天天这样抱着你上课。”
    边景耳垂开始发红，骂道：“那不是连体婴儿吗？”
    谢庭埋头吸了一口，然后开始在边景颈窝处蹭：“连体就连体吧，我巴不得跟你连体。”
    边景梭梭他的背，说道：“闭嘴，安静抱会儿，等会回去上课了，别使劲撩拨我。”
    谢庭埋头在他颈窝处笑，不发声音那种胸腔共鸣。
    上课后。
    谢庭先回教室，岳阳见他两手空空，问道：“庭哥，我让你买的水呢？”
    谁知谢庭从边景桌洞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叼在嘴里，冷冷看了他一眼，问道：“我给你脸了，想使唤就使唤。”
    岳阳：“......没，您没给。”
    第五章 身影
    “你不签约模特公司，还来我这儿当模特吗？”
    兰姐在电话里小心翼翼，怎么说对方都是上过热搜三次的帅哥，他这小作坊不仅价格给不到这个地位，还不一定请得来人。
    谁知对方却一口答应：“当啊，不过我时间有限，只有半天时间，你看版多的话，要分开两次拍，我下周才能有时间了。”
    边景夹着电话，说道。
    “行行，只要你来，什么时间我都挪出来给你。”兰姐可高兴坏了，又补充道：“价格我给你提升了五倍，多了就超出我预算了，不过少我也不肯，咱边景同学，可是热搜上的帅哥。”
    边景刚要提醒他不要升价，可他又看了一下自己马上要退租的相机，说道：“行吧，周日中午十二点我就到。”
    “行，等你。”
    边景挂完电话靠在宿舍床上，相机要换，要用钱，跟庭哥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除了相册还要给他买个礼物，也要用钱。
    兰姐要给他提价，他就不拒绝了。
    话说谢庭的生日就在周日，边景想着拍完照，就赶回来给谢庭过生日。
    正打算着，裤兜里的手机振动，边景摸出来一看，眉头一皱，犹豫着划开绿键：“喂~”
    郑雪的声音混着风声：“边景，英语老师让你来教师办公室一趟。”
    边景没想其他，重新穿上鞋子：“哦，马上到。”
    郑雪自从转来一中后，就当了英语课代表，英语试卷和作业的收发都经过她的手。
    边景准备从宿舍出门去教师办公室，曹伟就回到宿舍门口，随口问了一句：“景哥，哪儿去啊？”
    “老师办公室。”
    推开门进去，郑雪已经在了，英语老师在位置上，看到他进来：“来了，正好，找你们来呢，主要是两件事。”
    边景站在边上安静地听着。
    “第一件就是老事了，每次开学典礼的致词都是你，这次郑雪同学说也想上台演讲，所以老师喊你来就是让你们分别出个稿子比一下，然后我决定用你们谁的，当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你们两个 。”
    边景看向老师，问道：“现在距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不用这么着急吧？”
    英语老师点头道：“是，我只是提前通知你们一下，一开学老师还有一大堆事情，忙不过来。”
    英语老师这次兼任了年级组长，一旦九月一号正式开课，事儿一堆一堆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广播站要换届选举，边景你作为广播站站长，赶紧选出下一任，把这责任卸了，好好专心投入高考复习中去。”
    英语老师非常看好边景，这个学生高中三年都没掉过第二名之外，一直在榜首钉着。自然是先帮他把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都卸掉，专心冲清北。
    “好，老师，我知道了。”边景点头道。
    英语老师见他欲言又止，问道：“你还有话说？”
    “是。”
    “说吧。”
    边景看了一眼一直安静站着的郑雪，对英语老师说道：“老师，我觉得我当了两年
    

 71

    的学生代表上台致辞，已经当够了，应该给其他同学一个机会。”
    英语老师收拾桌面的手一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你继续。”
    “广播站选举是面对全校，选的是声音有特色，且普通话标准还咬字清晰的，这类人才站在台上演讲能不怯场还能吸引师弟师妹们的耳膜，您觉得呢？”
    英语老师这才看向他，似笑非笑道：“你这是打算两件事一起办了？”
    边景：“是。”
    英语老师看向郑雪，提出跟边景争抢学生代表致辞机会的也是这女孩，问道：“郑雪，你怎么看？”
    郑雪面无表情地看了边景一眼，才说道：“我认同边景同学的观点。”
    英语老师没想到她这么快认输：“那你？”
    郑雪同学怎么会被这么轻易打倒，目光炯炯得看着边景：“请问站长，入职广播站的申请表在哪里申请呢？？”
    英语老师诧异道：“你要参加广播站的竞选？”
    郑雪依旧看着边景：“是。”
    边景看了她一眼，他都这样提了，这姑娘还能退步，不能跟他正面比赛，还能退而求其次去参加广播站的选举。
    不由挑眉，说道：“等会我给你一张申请表。”
    郑雪：“好。”
    两人出了教师办公室，边景率先问她：“你怎么会想做学生代表上台演讲？”
    郑雪见他主动跟自己说话，略微兴奋道：“你跟我讲话了？你主动跟我讲话了？”
    边景头疼：“不然我跟空气说话吗？”
    郑雪稳定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说道：“追一个人呢，要全方位去追，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引起他的注意力。”
    边景抱胸看她：“这就是你之前追那些男同学的手段。”
    郑雪：“你怎么知道我之前追过别人？”
    边景：“......”
    郑雪：“你去打听我了对不对？”
    边景否认道：“并不是，小枇杷他们在书吧八卦时候我听到了。”
    郑雪：“哦。”
    就在郑雪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楼梯转角处有一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颇为不爽的靠在墙上，身影懒洋洋得叫了一声：“景哥。”
    叫的不是郑雪，可郑雪突然打了一个抖擞，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第六章 撸大猫
    边景听到这一叫，略微欣喜看过去，在看到人影的那一刻眉开目笑：“你帮我拿下来了？”
    人影“嗯”了一声。
    边景跟郑雪说了一声“下周一把申请表给你”，就朝着身影奔过去。
    郑雪看着他们两个离开，心道这谢庭也太不懂事了，自己正泡着边景呢，好不容易说上两句话，这人跟什么似的，上来把人喊走。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边景把自己书包背上，说道：“我刚刚还想上去背书包呢，你就帮我拿下来了，够心有灵犀的啊男朋友。”
    谢庭在听到那句“男朋友”后，心中雾霾散尽：“是啊，我这儿时时刻刻挂着男朋友你呢，谁知道男朋友你这挂着跟美女聊天儿，还聊得姿势越来越近，啧啧，聊得好亲密啊。”
    边景听了，噗嗤一笑，手搭上谢庭的肩膀，说道：“庭哥，你这吃醋呢？”
    谢庭走着：“是啊，山西老陈醋了。”
    边景笑弯了腰，要不是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谢庭能把这人扛走，然后这样那样打屁股。
    边景自己也主动交代：“也没啥大事，就是这姑娘还那啥着我，估计想引起我注意力吧，想跟我争学生代表的身份，我估摸着家里放着山西老陈醋，那肯定不能跟她争啊，如果争的过程发生点什么，那我家里这瓶老陈醋是不是得翻了？”
    趁着没人，边景伸手在谢庭的帅脸上摸一把。
    谢庭由着他揩油：“您知道就好。”
    “所以我提议学生代表由下一届广播站站长来担当。”
    谢庭记得边景就是现任的广播站站长，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问道：“你不是这一届的站长吗？下一届还没选出来？”
    边景点头：“所以要选啊。”
    谢庭猜到了，郑雪一定追到广播站去，无奈站定，让边景把挂满脸的笑容收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边景：“找个机会跟这个姑娘说清楚呗，不过这姑娘胆子太大了，什么都敢想也敢做......”
    两人都走着，谢庭听见他这话，顿时不开心了，站定，皱眉看着边景：“你夸她。”
    边景没想到他好好走着就为这事停下来：“没，只是说话的逻辑关系。”
    谢庭坚持，抱胸，表情凶着，那表情跟大猫表情包似的：“你就是夸她了。”
    边景求饶：“好好好，我错啦，错啦错啦，我的大猫。”
    谢庭疑问：“什么大猫？”
    “我在心里偷偷给你起的爱称啊，庭哥，你有时候可爱到自己的都没察觉，像猫儿一样可爱。让人看见就像撸猫，吸猫。”
    谢庭听到关键点，赞同道：“这个名字我准了，希望景哥能多点撸猫，吸猫。”
    撸猫二字咬得特别重，边景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骂道：“你大爷，校园里呢，你正经点儿。”
    谢庭嘴角含笑：“我哪里不正经，不是你给我起的大猫名吗？”
    “不是，我是说，不是你这....强词夺意啊？”边景组织了很久的语言，还是无法反驳：“唉，行行行，我认输，我认输行了吧？”
    谢庭：“那你记得撸啊？”
    “行，给你撸，撸翻天都可以。”边景迅速在他耳边说完就跑开。
    谢庭身高腿长，跟在他身后，眉目含笑。
    “唉，你刚刚还没说完呢，准备怎么跟她说清楚？”谢庭追上边景后，说道。
    “委婉拒绝，实在不行就说心里已经有位貌美贤良的心上人，实在装不下其他人了，让她自己放弃对我的坚持。”边景说道。
    谢庭在听到“貌美贤良的心上人”时候心里心花怒放，点头赞道：“这还差不多。”
    “走，吃什么？我请你。”边景说道。
    “吃猫。”
    边景做出恐慌的表情，说道：“猫猫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猫猫？”
    谢庭：“.....”
    庭：“我要吐了。”
    景：“等会，把猫吃了再吐。”
    ......
    由于九月一号就是开学典礼，边景的选举要在一号之前就敲定下来，发了信息通告十五号之后广播站参加站长选举的人都要提前回校。
    这消息发出去，陆续有回应收到，但更多的跟他吐槽。
    “站长，怎么今年的大选这么快就要安排啊？以往不都是开学了才选的吗？”
    “就当帮我们站长放下重担吧，高三狗这个时
    

 72

    候已经开始补课，很不容易了。”
    “这有啥，我们站长学不学都是第一名。”
    ......
    边景在群里翻了一下他们的聊天记录，在看到学不学都是第一名的时候，手指顿了一下。
    还真不是，他的第一名都是努力来的。
    没有人的努力会被白费，也没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好成绩，这方面，边景深有体会。
    第七章 早起干嘛
    凌晨0：00
    谢庭睡在床上，手机叮咚了一声。
    “生日快乐，我的大猫。”
    谢庭笑了一下，敲字回应：“谢谢男朋友。”
    “怎么掐的那么准啊？”
    边景在另一边床抱着手机回：“59分就编辑好了，0点一来，迅速发出。”
    “唉，我是不是第一个啊？”
    谢庭说道：“是，还是唯一一个。”
    边景暗想，以谢庭的人缘关系，不至于这么惨淡啊。
    刚要敲字回，就看到对方的正在输入结束，界面跳出三个字：“过来睡。”
    边景犹豫了一下，仔细听了一下宿舍的动静，岳阳已经进入梦乡，曹伟都开始说梦话了。
    这两孙子当得真不称职啊，姥爷的生日都不祝福一下。
    谢庭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发来：“没事，这两个不知道我生日，而且，他们都睡着了。”
    “......”
    以谢庭的尿性，边景估摸着这人肯定不是想单纯的睡觉。
    于是：“厕所。”
    庭：“干嘛？”
    景：“吸猫。”
    “......”
    吸猫的后果就是，边景第二天的腮帮子都是酸的。
    连早读课都没来。
    他现在一张嘴说话两颊就酸得冒酸水，嘴里的温度仿佛还跟昨晚一样，烫得吓人。
    虽然早读课无能为力，可边景还是早早溜下食堂给他买了鸡蛋。
    谢庭早上起来的时候，怀里还有边景的余温，桌上也有边景打的小米粥跟红鸡蛋。
    边景在阳台漱口了，那两位还没起。
    谢庭走过去，关上阳台门，抱住边景的腰，摸了一下他的小腹，边景的小腹跟他的肌肉块不一样，软乎乎的。
    好像边景哪里都软乎乎的。
    谢大猫摸腰的手伸到后腰，钻进睡衣里，摸了一把边景的臀部，手感好的不得了。
    又摸了几把，边景听见岳阳起来了，赶紧阻止他：“先刷牙。”
    谢大猫欲求不满的脸蹭去洗脸盆处，看到边景给他挤好了牙膏，眉目明朗拿起来刷。
    岳阳早起还是懵逼状态，眼睛没挣，就撞上阳台的铁门，“嘭~”的一声把曹伟都吓醒了：“怎么了怎么了？”
    岳阳：“靠，谁关的门啊，把老子脑袋都磕破了。”
    “风吹的。”谢庭说道。
    岳阳不敢有疑惑，狠狠踢了一脚阳台门：“臭门，滚开。”
    “我去，阳仔你找点油涂上。”曹伟见无大事，又趴回去睡了。
    起这么早，太难为人了。
    一中高三没有周日这一说，一个星期只有半天假，那就是周日的下午，周日上午上自习，晚上也上自习。
    自习课有老师坐堂的那种。
    所以等曹伟睡醒，一看闹钟，九点了卧槽。
    鞋都不穿，穿双拖鞋就跑到教室，老何见他这么模样，硬是把他罚站一节课。
    曹伟罚完回到教室，抱怨道：“阳仔，你怎么不叫我啊？”
    岳阳顶着一头大包，无语看了他一眼，曹伟马上换上怜悯的目光关爱道：“哎呦，我的小崽崽，这头怎么了？”
    岳阳：“你早上是睡噬魂了吧？早上被门撞的，你不是喊我还拿油擦擦吗？”
    曹伟一拍脑袋：“妈耶，我还真噬魂了。”
    边景咬着鼻头，抬头跟他说道：“而且我们早上都叫你了，你让我们先走，你眯一会就来。”
    曹伟懊悔道：“我闹钟没响啊？我这一眯就到九点了，这堪比时光穿梭啊。”
    小枇杷在背语文课文，嘴巴抽空说道：“早上这一点时间，我再睡会，那基本就是穿越，你从早上七点一眯，嗖的一下，你大脑以为是五分钟，但其实已经过去两小时了。”
    曹伟赞同：“措不及防，我体验了一把，太可怕了。”
    边景提醒他：“你还是把闹钟调上吧，以前的周日不要上课，现在要的，估计你没调闹钟。”
    曹伟摸出手机，一看时钟：“景哥，你神了，这都猜到。”
    “......”
    边景：“早上十个八个迟到都是这理由。”
    曹伟反应过来：“不对啊，景哥，你平时不是都踩点到的吗？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边景一噎，不知道怎么回答。
    岳阳深深厌恶这种迟到还怀疑别人的同学，主动解围道：“早起的还有庭哥，还有我，我们全宿舍最懒的就是你了，你还问人景哥怎么起这么早，你怎么不问问他起这么早干什么！”
    边景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
    早起为了给我男朋友买早餐，买生日鸡蛋。算了，跟你们这群单身狗说了也不会明白的。
    因为毕竟你们没有男朋友。
    就在边景沾沾自喜的时候，身后的人敲了几下笔，笔帽敲打桌面声音特别响：“安静，自习。”
    拥有绝对领导力的人一发话，全世界都安静了。
    第八章 鬓边海棠
    早上自习课上完之后，刚刚适应高三节奏的这群人跟撒欢的家禽一样往校外跑，曹伟甚至高兴到跑掉一只鞋。
    而正好砸在跟小枇杷说话的岳阳头上。
    天降臭鞋使得阳仔暴怒：“你他妈给老子死住。”
    “......”
    边景快速收拾书包，郑雪已经早就被家里接走了，所以后面这排只有边景跟谢庭。
    俯下身跟谢庭说道：“庭哥，我下午去拍照，晚上等我，有礼物给你。”
    “嗯，去吧，路上小心。”谢庭难得没有粘他，边景好奇问道：“你下午回家吗？”
    谢庭说道：“回，亲戚都来了。”
    谢家成员说多不多，但是个个都顶聪明有才学之辈，这次为了孙子成年礼，老爷子从北京都赶过来给小辈庆贺了。
    边景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嗯，那你去吧，我们晚上见。”
    谢庭：“嗯。”
    边景背上书包要走的时候，谢庭突然道：“等一下。”
    边景：“嗯？”
    许是有半天假期太难得，教室里已经没人了。
    边景环顾一圈，确定安全之后，在谢庭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谢庭这才满意，放人走。
    边景走之前挠了挠他的下巴：“粘人精。”
    谢庭在写最后一道大题，边景话音一落，他刚好写完，抓了人
    

 73

    过来，揉了一会屁股，掐掐腰才放人。
    左磨右磨边景到创意园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
    不过还好他现在有些身价，那些人也愿意等。
    兰姐一见他进来，赶紧领了人去做妆造，还是跟上次一样，不涂口红，不粉底，只打了点腮红。
    许是这次的货比较偏个性化，兰姐给他画了眼影和鬓边花。
    在花朵形成时候，边景皱了一下眉，问道：“今天拍什么？要搞得这么花里胡哨的？”
    兰姐抱胸笑道：“说出来你一定高兴。”
    边景问道：“为什么？”
    兰姐：“这次拍的货全附合你的气质，美的跟个花儿一样。”
    边景反抗道：“先说好，我不拍女装啊！”
    兰姐白了他一眼，叉腰为女装说句话：“女装怎么了？女装不美吗？。”
    边景看了他一眼，浑身上下旗袍加披肩，旗袍开到大腿根，除了没胸，那屁股扭起来也是婀娜多姿，不比女人差韵味。
    “您风华绝代。”边景恭维道。
    最后衣服拿出来的时候，边景都呆了，问道：“这......这，这得很贵吧？”
    是一套汉服，名字叫“灵蝶惜花”。
    边景摸着刺绣做工的时候，感叹了一下，这样的技法和工艺不贵才怪
    “少见多怪。”兰姐扭着腰走过来，给他系腰带，状似无意得炫耀：“也就五千块一套吧，还要半年预定。”
    边景吸了一口冷气：“......”
    大概是为了好好抓住市场需求，这套衣服穿上身之后，在棚内拍了细节和整体呈现。
    金兰又带着团队和边景找了市内几个为数不多的旧院子。
    配了女模特一起拍。
    为了烘托情侣氛围，造型指导老师一直要求边景把女模特抱得更近一点。
    女模特跟边景都有些尴尬，陌生人哪会那么亲密，又想到这是工作，金主爸爸要求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边景抱着女模特的手臂紧了紧。
    女模特呼了一口气，调整呼吸：“为了工作为了工作.......”
    边景笑了，合起来的扇子点着鼻尖，问道：“抱紧点这么难受吗？”
    这一笑，很快被摄影师拍下来，当了单人景上传。
    女模特又呼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是我这套太紧了，不吸气怕衣服崩开。”
    边景：“......”
    跑了几个院子，拍了一套图，金兰看过成果之后满意道：“这下打进汉服圈有希望了，姐妹们辛苦了，货卖得好，每个人都有奖金。”
    周围的工作人员欢呼一声后才收工。
    边景看了一下时间，六点半了，催工作人员赶紧给他解衣服，女模特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儿，调侃道：“急着回去抱老婆吗？”
    边景耳朵红了一下，解释道：“不不是，我七点上课。”
    女模特：“你还上课？”
    边景：“嗯，高三。”
    女模特绝望一瘫：“江山代有才人出，前浪只能死在沙滩上。”
    边景：“......”
    衣服一脱完，边景跟兰姐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公交站跑，妆造老师在他后面喊：“唉，妆，还没卸。”
    兰姐见拦不住这小子，对妆造说道：“不管他，等他上大街引人注目就知道了。”
    边景的头发这次理短了一点，没有到扎小揪揪的程度，刚刚拍照套了头套，所以他的头发被用定型水悉数往后面梳成大背头。
    额角一只海棠花用的是红色颜料。
    没有卸妆水也卸不去。
    一路公交，尽管已经戴着口罩了，可还是有人拿起手机拍他。
    这种被人群高度关注的感觉，边景觉得不太自在，拉起衣服帽子盖上。
    到了学校都七点十五分了，他压根没时间去卸妆，只能匆忙进了教室。
    晚上是自习课，没有老师来坐班，边景跨步进去的时候，原本是静悄悄的。
    前排的女生抬眸看到他，卧槽了一声：“好帅啊！”
    第九章 再问自杀
    边景竖起的食指已经慢了一步，这一声好帅喊得A班人都看过来，都看到了边景额角的海棠花开得艳丽。
    边景尴尬了一下。
    “我草草草，哪里来的美貌小娘子啊？”曹伟脚踩在凳子上，激动半站起来喊道。
    边景的食指变成了中指竖在嘴边。
    “.......”
    班里人都哄笑了一下。
    这一出更加落实了“景美人”这一称呼。
    谢庭还没来，边景舒了一口气，这丢人样他还是不想让心上人看到。
    回到座位，平复了一下气息，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看着他。
    无奈看过去，郑雪的眼睛很漂亮，圆圆大大的，不闹事只这样看着你，你可能都软化。
    可这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弯了？”
    边景想都没想就否认：“我没有。”
    郑雪：“那你化妆？”
    边景生无可恋道：“这是工作，我下午去拍摄了。”
    郑雪：“哦。”
    “咔嚓”一声，边景瞪着她：“你删掉。”
    郑雪：“我不，你这一路回来都被人拍不少了，多我这一张怎么了？”
    边景从来没有讲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也懒得跟她理论。
    放好书包，抽出卷子开始做。
    过了几分钟，郑雪丢了一包纸巾过来：“轻便卸妆纸巾，用吧。”
    边景从她手里接过，打从心里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请我吃饭吧。”
    边景默默把纸巾给她送回去，反正全班人都看到了，等下课他就回宿舍卸掉，能不欠姑娘人情他就不欠。
    一旦欠上就给人无数幻想，这样不好。
    洁身自好的景美人说道：“我不用了。”
    郑雪朝他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我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让你怕成这样？”
    边景心想：“主要不是你可怕，而是我家的猫不同意。”
    郑雪看他沉默着不说话，泄气气球一样，说道：“用吧，不用你请吃饭，抠死你。”
    边景在心里偷偷解释一句：“不是因为抠门，主要是怕我家猫......”
    心里几次提了谢大猫，边景这才朝后桌看去，还没来？
    景：“庭哥。”
    庭：【视频】
    庭：“景哥，还在吃饭，迟点到学校。”
    ......
    主动交代行程什么的，让边景无限安心。
    景：“没事，你慢慢吃，我就是想你了，叫你一声。”
    庭：“我也想你。”
    景：害羞.JPG
    .......
    等到谢庭到了学校，才发现全班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一件他听不懂的事情。
    “卧槽，美人帅哥啊，你看

 74

    到没有？”
    “看到了，那气质那颜值，简直了。”
    “我之前一直觉得男的化妆也太俗了，可当我看到我景哥......”
    谢庭在听到关键词的时候，耳朵动了一下。
    庭：“你干了什么？”
    景：“......”
    庭：“全班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景：“......”
    庭：“你化妆了？”
    景：“......”
    庭：对方正在输入.....
    在没有输完之前，边景就发了一条：“再问自杀。”
    谢庭：“.......”
    看来事情很严重啊，一向冷清的景哥急了。
    两节自习课，语文老师占了半节，数学老师自己占了一节，讲了课还不算，试卷跟不要钱一样往下发。
    高三A的同学这才意识到，真他娘的高三了啊！
    在一圈青白试卷色里，全班哀声怨道：“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做得完啊！”
    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插着兜冷笑道：“孩子们，这一年才刚刚开始，皮都收紧了，以后这种铺天盖地的试卷将你这一年的所有记忆。”
    曹伟嗷道：“我失忆了，不治也罢。”
    “......”
    边景也在一堆试卷里发愁，他要摄影，当模特，修图出照片，还要到纹身店去看店，这么多事情都要做。
    最重要是，还要谈个甜甜蜜蜜偷偷摸摸的恋爱。
    时间被挤压得再挤压。
    边景只能花所有能见缝插针的时间都用来写题。
    谢庭敲了敲他的椅子靠背，边景在前面靠过来，听见身后的人问：“送我什么？”
    边景举起书本遮住嘴型，用最小的声音说道：“下课了给你拿。”
    谢庭终于熬到下课，率先回了宿舍，坐床上上网刷信息，看到他关注的博主发了边景的侧脸照。
    少年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瑞凤眼虚空看着前方，额角的一朵海棠花开得艳丽张扬。
    背景是在公交上，周围的环境都被虚化了，只有边景的侧脸和脖子线条露出来。
    下面已经一大堆的尖叫鸡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谢庭动动他的手指把那张艳丽高贵的照片保存下来，坐着等了五分钟，边景还没回来，等的他都有些急躁了。
    像索要糖的孩子，焦虑等着。
    边景下课就被岳阳拌住，刚发的试卷他只做了一半，岳阳做的比他慢，但是问题不少：“景哥，这道题，讲一下讲一下。”
    边景不好驳他的学习热情，花了五分钟终于把他弄明白。
    长了飞毛腿一样往学校后门跑，那里明栲已经在等着了。
    “对，对不起，我来晚了。”边景喘着气说道。
    明栲跟他隔着小门，把一个礼盒从门缝里伸进来：“我朋友代购的，小牌子就是好买，没有竞争压力，不过也是刚刚到，你看看。”
    边景打开盒子一看，满意道：“可以了，我钱微信转你。”
    明栲：“行。”
    出于朋友关怀，边景在急忙中还是问明栲：“你最近过得好吗？”
    明栲笑了笑，说道：“我都能给你来当跑腿小差了，你说我过得好不好？”
    边景收好盒子，看着他的眼睛，哪里已经没有了以前跟牧崎在一起时的明亮光彩，虽然现在依旧亮着，可已经缺少星光点点。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
    明栲难得沉默了一下，又抬眸笑道：“挺好的，边景，我能很好。”
    边景有些难受：“嗯。”
    “先走了。”边景跟他摇摇手。
    明栲应了一声：“嗯，快去吧，要勇敢啊。”
    边景：“知道了，你回去吧。”
    第十章 时针分针
    边景回到宿舍的时候，心突然就咚了一下。
    眼睛直了一样看向谢庭，只见谢大猫委委屈屈得坐在位置上，眼神更是委委屈屈到向他扫射过来。
    边景什么时候受得了这诱惑，赶紧过去抱着猫头梭：“我来晚了。”
    谢庭说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边景从书包里拿出锦盒，递给他：“来来来，我刚刚给你拿礼物去了。”
    谢庭接过，拆开来，是一只机械手表，简约不简单的款式，没有名表一样镶了钻石，整个表盘深蓝色显得成熟不缺活力。
    时针和分针都还在停着，边景问他：“喜欢吗？”
    谢庭用拇指摸了摸表，说道：“喜欢。”
    边景接过，把时间给他调上，分针开始跳动的时候，他说：“庭哥，这是你的第一只表，恭喜你踏入成年世界，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我陪着你走下去。”
    听他的动情表白，谢庭从座位上站起来，把他抱起来放在桌子上，低头吻了过去。
    炙热的呼吸混杂着，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更热，谁的更沉。
    相拥着呼吸，混着初秋的汗水，谢庭横扫一遍对方的唇舌口腔，看着边景的眼睛，说道：“我也会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爱你。”
    边景心头满足，抹了一下漏出来的津液，勾着嘴角笑道：“嗯，我记下来了。”
    谢庭以为边景就送了一个表，谁知，更重要的礼物还在后头。
    从小枕头底下拿了一本A4纸那么大的相册，冷淡的灰色封皮，谢庭看了就挺喜欢：“这是什么？”
    边景打开相册，给他看：“这是你。”
    谢庭接过，从头看到尾，在最后一张照片合影上，停下目光：“还有你。”
    边景靠在他怀里，淡淡应了一声：“你，还有我，都在这里。”
    谢庭把他拥得更紧，在岳阳他们还没回来之前，边景喊了谢庭一声：“庭哥。”
    谢庭翻着相册：“嗯？”
    边景回眸看他，谢庭的视线从相册里转到他脸上，就看到边景说道：“我从前一无所有，到现在拥有所有，如果某一天你想离开了，我还是永远支持你。”
    “告诉你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以后可能有些灰暗的岁月里你会想起，有一个人视你为全世界。”
    “他对你永远真诚，炽热，崇拜，尊重。”
    “如果以后遇到很难走的路，那也不要回头，往前走，直到摘到星光为止。”边景的手扶上谢庭的发尾。
    他理了发，短短的贴着头皮，有些扎手有些痒。
    谢庭却把他的手扒下来，在手里十指交扣，伸长脖子亲了他一口。
    “我不会离开，从决定跟你在一起，我就一直想谈恋爱。”
    边景回吻他。
    “希望我们，一直勇敢一直爱。”
    ......
    岳阳仔回来的时候，宿舍的门还是关着，这次他学精了，掏出钥匙自己开门，啪嗒一声响之后，还是没有开。
    “喂，有人在里面吗

 75

    ？”
    慌乱中，边景推开谢庭覆在他胸口的手，胸口两粒被摸硬像颗石子，着急起来收拾，开门。
    “哟，岳哥这么快回来了？不在教室多学会儿？”为了掩饰某种慌乱，边景难得主动调侃道。
    岳阳嗐了一声，说道：“别提了，教室那帮人不知道发什么疯，闹哄哄的，我回来宿舍学习效率高点，不过，景哥，你跟庭哥最近怎么老是待在宿舍里？回来的也快。”
    边景脚步一顿，说道：“我跟你一样，嫌教室吵。”
    “哦，就是，不止我一个人觉得教室吵了，而且，从这学期开始，我们班就莫名其妙多了两对情侣。”岳阳趴过来贼兮兮得说道：“你知道是哪两对吗？”
    边景不知道，也没什么兴趣，不过为了掩饰，他只能聊下去：“谁呀？”
    “体委跟娱委是一对儿，还要王老五跟姜妹妹是一对。”
    边景回想了一下，只能勉强记起体委的样貌：“后面这对是谁？”
    岳阳就知道他会问，说道：“就是新进来我们班的两三个中的两个啊！”
    边景连同班两年多的体委都没记住，这个更没印象了：“一起考的A班啊？这么牛气？”
    岳阳也觉得羡慕，特别是现在班里这对头靠头讲题，刺激他单身狗的视网膜：“谁说不是呢，夫妻双宿双.飞，这多举案齐眉的事情！”
    边景夸道：“进步不少啊！”
    岳阳还没明白：“什么？”
    边景：“你刚刚那一句话用了两个成语，语文水平进步不少！”
    岳阳最近被夸的机会繁多，闻言骄傲道：“这都是受景哥你的影响，都是您教得好。”
    一直没说话的谢庭，默默拿了衣服进去洗澡。
    如果岳阳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校霸欲求不满的脸以及被咬红的脖子。
    校霸不说话的时候，威压是极大的。
    岳阳八卦的声音都低下去，偷偷问边景：“景哥，庭哥他生气了吗？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边景写字的手顿了一下，他没有生气，他不说话是怕声音沙哑吓到你。
    “不清楚，他回来一直这样了。”
    “连你都不清楚，我听说他下午回家了，不会被家里训了吧？”
    边景想，那哪能呢，他家宠他宠得跟什么一样。
    “嗯嗯，估计是。”
    旁人都不知道谢庭家里成员关系颇好，只是知道他妈是教育局的，爸爸是公安局的，这样家庭的父母对孩子的学习自然给了不少压力。
    岳阳只能同情看着浴室门，叹道：“还好我没有一个教育局老妈，不然我回到家还得接受老妈的轰炸。”
    边景问他：“你现在回家你妈不也骂你吗？”
    岳阳竖起手指否定道：“不，我妈一般不骂人，她直接上手打！有时候我爸高兴了，就来个男女混合双打。”
    边景：“......”
    第十一章 还跑吗
    谢庭生日过后，边景明显忙了起来。
    通知广播站成员回来竞选站长，到兰姐哪儿当模特，自己接了点小单拍图修图，边景的日子忙得焦头烂额。
    谢庭在教室基本面对一个因为睡眠不足而瞌睡的背影，回了宿舍，边景还没回来，坐小凳子上等他回来，岳阳跟曹伟也已经回了。
    八月过去大半个月，再有一个星期高一高二就要开学了。
    岳阳把书包往床上一丢，问道：“景哥，回来了吗？”
    谢庭脸色不算晴朗：“没有。”
    曹伟都回来了，看看时间：“这都十一点半了，很快宿舍关灯了，那破广播站能忙成这样？”
    岳阳说道：“我昨天听景哥说到最后一轮选拔了，搞完这轮，景哥基本能卸了这任了。”
    曹伟否定道：“那还有一个星期呢，新站长演讲过后，才算真的卸任。”
    岳阳说道这里，就摩拳擦掌兴奋道：“说到这里，不知道这届高一新生有没有软萌甜美的小师妹可以撩拨？”
    曹伟的笑容也逐渐猥琐，说道：：“岳哥，等开学了到笃行楼瞧瞧？”笃行楼就是一中的新生楼，那基础设施比高三的都好。
    岳阳：“那必须去啊。”
    谢庭拿了手电筒就往宿舍门口走去，岳阳边脱衣服边问道：“庭哥，哪去啊？”
    谢庭没回答他，自顾自走出去了。
    岳阳又问曹伟：“曹哥，你有没有感觉庭哥的气势越来越强了？”
    曹伟摸摸下胡子，说道：“有，以前他一般是靠眼神肃杀众生，现在我发现他就安静坐在后面，你们那一片都是安静入鸡的。”
    “这大概是不动入山般的威压？”
    岳阳也摸着胡子，点头赞同：“有道理。”
    一中十一点半关灯之后整个校园都是安静的，除了球场的几盏夜明灯。
    谢庭在路上，就关了灯，全校跟陷入坟墓一样沉静。
    往艺术楼的阶梯教室走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谢庭是去接边景的。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这里结束，三天后还是这个地方，进行最后一轮PK，新一站广播站长将在你们三个之中诞生。”
    边景做着最后的会议总结，目光扫了一遍面前的三位。
    一位高二理科班的女生，一位高二文科班的男生，还有一位，高三的转校生，这人力资源是分配得很均匀。
    令边景没有意外的是，郑雪披荆斩棘挤掉了有经验的二十几号人，进入了决赛。
    “还有什么问题吗？”
    三人齐声：“没有。”
    “散会。”
    等人都走光之后，边景揉了揉眉头，慢吞吞收起桌面来。
    边景收到一半，听到脚步声，抬眸一看，郑雪去而复返。
    边景皱眉看她：“还有事吗？”
    郑雪上下打量了一遍他，递给他一杯姜茶，热的，说道：“虽然这种事情一般是男生对女生做，但是我追你，所以我做了。”
    边景嗓子确实哑了，主要是组织了一晚上的竞选，还有最近没日没夜的忙活：“谢谢，不用了。”
    郑雪手握着姜茶，缩回手，眼睛固执看着他。
    边景又揉了一下额头：“放下吧。”
    郑雪放下姜茶后，说了一句：“这不是贿赂。”才转身离开。
    边景收拾完桌面才知道“贿赂”指什么意思，摇摇头，无奈。
    心中暗暗把跟郑雪讲清楚自己不喜欢她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再拖下去，又是姜茶又是卸妆巾，怕是真越欠越多。
    姜茶拿在手里，他不打算喝。
    在锁上阶梯教室的门后，学校一瞬间就断电。
    边景在黑暗里摸索着前行。
    艺术楼像个环形的坟墓，以前一中就有这样的传说，说晚上十一点半之后千万别去艺术楼，有鬼。
    

 76

    边景还不信，现在全楼黑乎乎的，伸手看不见五指，从兜里掏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筒，发现手机没电。
    屋漏偏逢连夜雨。
    学神在心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好歹是鬼门关进过一回的人了，大鬼小鬼应该不会再来找他才对。
    安静走了两层楼，到一层的时候，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是从走廊尽头的厕所传来的。
    人一旦恐慌就将身边声音无限放大，那水滴声音平时听来很悦耳，现在听只觉得合着谁的脚步拍子在滴。
    边景的脚步慌乱踩空几个台阶，还滚了一圈，才滚到一楼的楼梯口。
    就在地上要爬起来时候，有个声音问他：“还跑吗？”
    “.....”
    第十二章 以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边景的惨叫声传遍整个艺术楼，在确定说话的真的是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操，吓死老子！”
    谢庭有些好笑地扶他起来，说道：“我从四楼就跟着你，谁知道你跑这么快，怕鬼啊？”
    边景微微凉的手指赶紧捂住他的嘴，说道：“别说，它们听得见。”
    “......”
    谢庭：“马克思说世界是物质的，而鬼神是精神的，所以物质的世界没有鬼神。”
    边景一下子被他逗笑了，连害怕都去了九分，出了艺术楼，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还拿了手电筒？刚刚怎么不开手电筒，吓死我。”
    手电筒现在也没开，他示意边景看那边。
    边景一看，好家伙，好几个教官巡逻，专门抓早恋跟打游戏晚归的学生。
    在教官的灯光扫到他这边，边景抓起谢庭的手藏在百年大树后面，等灯光过去之后，边景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差点被发现了。”
    谢庭被他压在树上，手扶上他的腰，问道：“你那么害怕干什么？教官看到打个招呼走就得了。”
    边景好久没有这样被谢庭抱着了，一时有些怀念他的胸膛温度，“我问你，学生守则第十条是什么”
    谢庭连英语单词都不会多背几个，怎么会去背学生守则这玩意，反问道：“是什么？”
    边景踮起脚，够到他耳边说：“是不许学生早恋。”
    谢庭被他气息呵得耳朵痒，又听到他男朋友说：“我们可是明晃晃违反了中小学生守则第十条的学生，见到纪律教官能不躲着吗？”
    谢庭连日来的阴霾顿时没有了，就算现在被教官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起，教官只会认为是两个打游戏晚归的男同学，而不是想到那层去。
    所以当边景说出早恋后，谢庭的心情晴朗了起来。
    被大大方方承认的关系是他一直想炫耀的：看啊，我男朋友是边景，特别优秀。
    谢庭埋头在边景的颈窝处蹭了蹭，软软的毛发把边景蹭痒痒了才罢休。
    黑暗里，亲了边景一口，说道：“我们快点长大吧！”
    这样全世界都不会与我为敌，就算世俗不接受，我也成年了，拥有更多的权利和脱去学校带来的条条框框禁锢。
    边景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哄道：“怎么了？”
    谢庭抵着他的额头，问道：“景哥，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边景没有想过，他能跟谢庭现在在一起已经是他八辈子修来的服气了。
    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他们会怎么样。
    谢庭见他沉默，也就知道答案了，因为没有想过以后，所以这个问题问的措不及防，问得能言善辩的边学霸无从答起。
    混在夜色里，谁都不能看清对方的脸色和表情，谢庭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景哥。”
    站直腰，不再靠在树干里，谢庭想走。
    边景拉着他的手，口中无措道：“我....我不是.....”
    谢庭牵起他的手，用手心温度温暖了很久他的凉手，才说道：“回去吧，你很累了，什么时候能忙完？”
    话题转得很快，边景下意识顺着他：“快了，开学我就忙完了。”
    谢庭：“嗯。”
    由于男朋友深夜的突然提问，让边景整晚都睡不着，还好大家都卖了床帘，离他最近的谢庭看不到他睁着的眼睛。
    还有偶尔轻微翻身的动静。
    谢庭也没睡着，他闭着眼睛梳理一下目前的情况。
    爷爷来湛宁吃他的生日宴，也不是无事而来的。
    老头子是北京人，谢局能有现在的成就，离不开他的教育和扶持。
    可谢局为了一生所爱，甘愿来湛宁发展，老爷子年轻时候没有扭得过谢国强，现在年老了，只能把希望放在孙子身上。
    好在孙子是争气的，各科成绩都好，没有什么不良嗜好，除了脾气臭点，人傲点。
    生日宴上，老爷子亲手拉着他的手问：“愿不愿意考A大，愿不愿意来北京跟爷爷生活？”
    这兼职就是问他愿不愿意继承自己的衣钵了。
    谢庭那天怎么回答的，全桌人都看着他，亲戚里有热切的有嫉妒的，只听见他跟爷爷说：“爷爷，我会有更好的成就。”
    一桌子人的脸色五光十色，真心为他好的欣慰笑道：“少年人有志向。”
    不真心为他好的，举杯抿酒，偷偷挂了白眼，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小小年纪不走铺好的路，想走满地荆棘的道儿。
    只有谢局欣慰看着儿子，在酒桌上喝了个大醉，母亲跟着照料。
    他父亲母亲恩爱半生，也是真的疼他。
    谢庭揉了揉眼睛，眉心穴，揉开后，掏出手机按亮：“过来。”
    第十三章 以后有你
    在边景翻了第五个身之后，手机来了短信。
    “过来。”
    “夫妻没有隔夜仇，今晚的事情今晚解决。”
    边景在屏幕上的两个字“夫妻”，按了一下，笑着打字回应：“谁跟你夫妻，老子夫夫。”
    庭：“行。”
    庭：“我夫边景，过来睡。”
    景：“.......”
    怎么能有人把这称呼叫得这么顺口，边景在黑暗里心思雀跃了许久，才慢吞吞起身，抱着小枕头准备到对面床。
    就听见岳阳睡得迷迷糊糊问道：“景哥，干嘛啊？”
    边景做贼心虚，抱着小枕头站直腰，说道：“睡前没放水，起来放个水。”
    岳阳：“哦，早点睡。”
    慌也撒了，边景抱着小枕头去洗手间呆了一下，冲水，关灯，然后看岳阳彻底睡着，曹伟都开始说梦话了才爬上谢庭的床。
    谢庭的胸前早就腾好位置给他了，他一上去就朝熟悉的位置拱。
    小枕头一直抱在怀里，头枕的是谢庭的手臂。
    两个人安静侧躺抱了一会，等宿舍都安静下去之后，谢庭才亲了亲他的头发心，蹭到耳朵边，对他说道：“我想过。”

 77

    边景眼睛睁着，看进黑暗的夜里，用鼻音问：“嗯？”
    谢庭在他耳边说道：“我想过我的以后有你。”
    边景的身体又放松状态进入微僵，他转个身，与谢庭面对面，手指在黑夜里从对方的眉骨滑到鼻梁。
    “谢谢你，庭哥。”真心实意的，为以后有个人的人生规划有自己一席之地。
    谢庭抱紧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轻叹一口气：“睡吧。”
    边景吻了吻他的耳朵：“晚安。”
    边景一整晚都没能睡着，为了让谢庭睡得好，从头到脚安静窝在他怀里，连呼吸都特意调节合着他的拍子起伏。
    睡不着，一整晚都胡乱地想问题，直到天明时候，闹钟在五点就响，然后边景爬起来回自己床上，继续睁眼睁到六点半，起床。
    “景哥，你昨晚做贼去了吗？”小枇杷来得早，准备掏出英语单词本背单词时候，扫到她后桌的边景顶着两个黑眼圈，萎靡不振。
    “怎么这么问？”边景早上起来没照镜子。
    小枇杷从书包里掏出小镜子，给他：“你看看，都赶上熊猫了。”
    边景接过，不仅黑眼圈中，脸色也白了许多，透着虚白，担心道：“我要是变丑了怎么办？”
    小枇杷赶紧狗腿：“景哥，就算你丑了也没关系，我永远是你的才华粉。”
    边景把镜子给她，笑道：“我的才华就是我的脸。”
    小枇杷批评他：“肤浅。”
    边景有些困意了，一夜没睡到七八点时候实在熬不住了：“我睡会，上课喊我。”
    小枇杷：“行。”
    谢庭买好早餐到教室，见边景又给他留了个趴着的背影，把早餐给他放桌洞里，坐稳后面，表情不虞地翻开英语单词。
    郑雪来到教室也看到一大早就睡觉的边景，问前桌：“他的年级第一怎么考的？”
    小枇杷颇为高深得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我们景哥就是天机。”
    以往考试之前边景都会小范围押题，当然，主要他这个成绩的位置，能压的只要最后几道大题。
    往往很多押中的题型都是他刷过的。
    这种情形导致很多同学考前都爱朝他这边走动，问他这次会怎么出题。
    边景觉得搞笑，说道：“我又不是老师，你们问我怎么出题，怎么不直接问我答案？”
    岳阳转过身来跟他调侃道：“景哥，主要是你战无不胜，你押的题百分之九十都会考到，大家这是膜拜，把您单神一样膜拜，盲目追随。”
    “......”
    边景懒洋洋靠在墙上，骂道：“滚啊，我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厉害。”
    “您这说的哪儿的话，您还不厉害，那我们直接不用活了。”曹伟都靠过来，问道：“您就说这次数学大题考哪些类型题目就行了，其他的不劳烦您操心。”
    边景在他递过来的习题册里，过了几眼，随意勾了几个：“不保证一定能押中。”
    曹伟跟捧珠宝一样捧走习题册，说道：“您押的哪有不中！”
    夜里睡不好，导致边景这段时间都有心慌心悸的现象，看东西都模糊许多，终于熬到月考结束，一中放了月假。
    说是月假，也就只有两天，一个月两天。
    “景哥，考完什么打算？”谢庭在跟前问道。
    考场里还有人，边景在第一考场的第一个位置，人来人往，只能用草稿纸盖着，在草稿纸下面勾着谢庭的小手指，用气音问道：“男朋友有什么打算？”
    第十四章 林深见鹿
    边景被带到有名的“竹深水库”的时候，人还是没反应过来，再次确认问道：“叔叔阿姨知道我们来吗？”
    “他们都出差了，不在家。”谢庭穿了一身的运动服，显得英俊非凡，活力四射，只不过这衣服是他自己在淘宝淘的，就是边景代言的那几套中的一套。
    他的是蓝色的，兰姐给边景的样衣是红色。
    边景跟他穿着情侣装，从车站到竹深水库这段距离，收获了不少目光注视。
    “所以我们就来了？”边景不太确定，又问了一次。
    谢庭牵着他走石路：“嗯，你喜欢外面的世界，所以我带你来了。”
    边景心里乐开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旅行？”
    谢庭在一个大石块上站稳之后，才把他接过来，两个人是脚踩在布满苔藓的石块上，面对面站着，谢庭的眼睛下垂就看到边景的脸。
    “上次你听曹伟说非洲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最近不是睡不好么？我定了山里的温泉度假村，住两天再回去。”谢庭低头亲了他一口。
    边景突然被人占便宜，想逃远点，可他一动，谢庭就搂住他的腰，说道：“别动，石头很滑。”
    边景站稳：“所以我这是来度假来了？”
    “嗯。”谢庭点头，开始走第二块石头，东西全背在他身后，可人还是走得稳稳当当的，不像边景，走两步滑三步。
    淌过小溪之后，边景背着相机，偶尔拍谢庭的背影。
    挺拔的，跨步的，向前的，怎么拍都不够。
    也有拍自己，拍自己跟谢庭背影的合影。
    谢庭发觉他的拍照记录之后，爬了一段时间就转身过来跟他合影。
    两人有搂着有抱着，更多时候还是跟最初一样，边景偷拍他的背影。
    这部相机是边景用最近兼职的钱买的，不贵，但好歹是拥有自己的相机了，所以随意拍，这里的容量都是自己的。
    谢庭把他带到瀑布旁，蓬勃的水汽从山下袭来，边景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山间呐喊了几声：“啊~”
    谢庭已经拿过他手里的相机了，在他身后站了一会，等边景喊完，说道：“景哥，我发现我们的合影太少了。”
    边景喊完头脑缺氧，只转了个头过来看他：“嗯？”
    谢庭二话不说，朝他亲过来。
    边景靠在他肩头，脖子扭向身后，突然被亲：“唔？”
    谢庭举起相机，在他们的前方按下拍摄键。
    “还可以。”谢庭拍完之后，仔细看了一下构图和光线，这张比他上次拍的“假笑男孩边景”那张好多了。
    边景伸过头来看，评论道：“男朋友的摄影技术有进步了啊！”
    谢庭搂着他，笑道：“这都是男朋友教得好。”
    边景拍了拍他的屁股，率先背上背包，超前走去：“走吧，在天黑之前要到山庄去。”
    谢庭跟上他。
    两个人一个背包，东西装得不多，只有几条换洗内裤以及一套换洗衣服。
    到了山庄，提交信息住宿，发现谢庭定的是大床房，进了房间，边景往两米的大床趴下去，头脸触上那柔软的被子和布满阳光的味道时候。
    不由得感叹一句：“男朋友好会享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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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啊，以前是不是跟什么人来过这里啊？”
    谢庭在他旁边也趴了下来，脸朝着他，故意说道：“是啊，跟一位漂亮的美人来过这儿。”
    边景声音拉得好长：“是~哪~位~美~人~啊？”
    对方笑了一下，手揉捏着他的后勃颈，捏了捏，问道：“景哥，你是不是没什么吃醋经验啊？吃得这么明显？”
    边景呲了一声，说道：“主要是我不吃吧，显得我不太在乎你的亚子。”
    谢庭靠近来，亲了一口边景的唇，才说道：“就跟我妈来过。”
    “那确实挺美的美人，不得不夸一句贼美啦~”边景学着小沈阳的口音说道。
    “不过，男朋友，我发现你最近挺爱亲我的啊？这是为什么？”
    谢庭干脆把他压在身下，说道：“不清楚，看到你就想亲......”
    两人都气喘吁吁之后才放开，边景问：“去泡温泉吗？”
    “好啊。”
    “话说泡温泉要全脱光吧？”
    “要的。”
    “能不能穿条内裤啊？”
    “那样很俗，男朋友。”
    “.......”
    在两人温泉里，胡天海地了一次，两个人都有些知足，回到房间谢庭搂着已经进入深眠的边景，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给边景任何压力，关于“以后”这种问题，边景没想好，那他也不逼他。
    甚至看到他连夜失眠，没有睡过好觉，心疼不已。
    这才有了这次短暂旅行。
    谢庭亲了一口边景裸着的肩膀，吻到蝴蝶骨的位置才停下来。
    “林深见鹿，入梦是你，梦醒也是你。”
    “晚安，景哥。”
    第十五章 新任站长
    周一，是广播站站长终选的日子。
    边景从山里呆两天回来，浑身充满灵气，连组织活动都活力许多。
    A班的人听说新站长马上诞生，精彩就在今晚，所以下了自修课，边景就看到岳阳曹伟几个往阶梯教室赶。
    等他拿着评分表到的时候，才知道怎么回事。
    只见高三A班的人拉个横幅，提前恭喜他退休。
    “恭喜景哥卸任湛宁一中第五十一届广播站站长职务。”
    横幅拉得整个阶梯教室的人都看得到，边景举着写字板挡着脸，悄悄走到评委席。
    可岳阳还是看到他了，带头鼓掌：“欢迎我们老站长。”
    “......”
    神他妈老站长。
    主要谢庭也来凑热闹，大爷似的坐在所有人的前面，大刀阔斧得翘着腿，黑色鸭舌帽下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笑着看他。
    边景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此刻的谢庭，主要是这人这一刻帅得让他马上公开出柜他都愿意。
    当评委席的也不止边景，管理社团跟学生会的两位老师也来了。
    都笑着跟边景说道：“小景，人气不错嘛！”
    女老师也附合道：“我管理广播站这么多年，只见过在站长换届选举的时候给新站长拉过横幅的，热烈送走老站长的还真没见过。”
    边景对她这一副“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场面还真没见过的”的表情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站起来朝后面的同学喊道：“可以了！”
    谢庭举起右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A班的同学马上停止应援，安静入鸡。
    边景对这群人能令行禁止非常满意，更对谢庭的绝对领导力崇拜万分。
    有些人天生就拥有领导力这个东西，他靠着万年不变的成绩和随和力才在A班有这样的地位，谢庭轻轻松松就拥有了。
    “老师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我宣布湛宁一中第五十一届广播站换届演讲开始，接下来我们进入普通话考核环节，有请我们三位竞选者。”
    “第一位，高三A班，郑雪同学。”
    “第二位，高二B班，洪原同学。”
    .......
    边景主持着竞选会，少年挺拔玉立站在台上一角，荣光却比中央位的任何一位选手都强。
    岳阳跟曹伟感叹道：“我真是庆幸在我年轻时候就认识了景哥，以后的景哥，必定也是人中龙凤，在社会上成就一番大事业。”
    曹伟认同道：“你不知道，我以后就想跟着景哥混了。”
    岳阳问道：“你能考上A大吗？我们景哥是要考A大的人。”
    曹伟摇摇头：“不能。”
    岳阳：“那你想屁吃。”
    曹伟：“.......”
    在扎了学渣同学一刀之后，岳阳又掰着手指头说道：“要说我们班有希望考上A大跟景哥继续做大学同学的也不是没有，像我们庭哥，就是最稳的一位。”
    台上的人在宣读绕口令一般的普通话测试稿，无聊且重复，谢庭听到后面的人在讨论自己，微微侧过头了。
    岳阳马上注意到谢庭的注意力在他这里，趴在谢庭身边的位置上问：“庭哥，你想考哪所大学？”
    谢庭：“A大吧。”
    岳阳得意跟曹伟炫耀道：“你看，我就猜中了吧！有景哥去的地方，庭哥肯定也去。”
    谢庭转头看回台上，岳阳很多时候人傻是傻点，说的话却很准确且中听。
    “好，请老师为第一轮竞选打分。”等了五分钟过去，边景在得到老师的提示后，才重新举起麦克风说道：“接下里，由我公布第一轮竞选结果。”
    本来是一场小小的换届选举，却在边景认真主持且流程清晰的情况下，不少观众都对这结果起了期待。
    “第一名选手，普通话考试获得分数是，7分。”
    边景宣读结果之后，都会习惯性看一眼被宣读的选手，看见一号选手郑雪在听到自己的分数后无波无澜的一张脸。
    边景很快宣读第二名选手的成绩：“洪原7分。”
    两个平分了，边景在看到第三个终于不是平分之后，启唇宣读：“简希，9分。”
    这个简希就是高二文科班的学生了，听说也是个学神。
    一轮的竞选之后，进入第二轮的读稿演讲，这次的郑雪，仿佛不满意第一轮分数一样，其他两位都是读稿演讲。
    只有她，脱稿演讲之后，还用英语翻译了其中一段稿子，读字清晰且思路明了，稿子没有写差，加上英语加分。
    这一轮，郑雪拿了10分。
    “好，接下来进入最后一轮竞选，这一轮根据老师随意给出的关键字进行即兴演讲，请亮关键字。”
    边景看了一眼帷幕掉下来的关键字，很老旧的题材：“青春。”
    五分钟的准备时间过去之后，三十秒的演讲时间开始。
    边景听了一下，这一场没有什么惊艳之处，题目出得中规中矩，竞选者短时间内打的腹稿也一般般。
    三局比下来，边景心中已经有数。
    三次的分
    

 79

    数比较过后，选择最高得分。
    “好，这次的竞选结果已经出来，让我们恭喜高三A班的郑雪同学或选湛宁一中的新一任站长。”
    后排高三A班的同学都欢呼了一下。
    郑雪从边景的手里接过站长印章之后，靠近边景身侧，说道：“我准备正式追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边景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警告道：“我不喜欢你，你应该知道。”
    郑雪：“知道，反正，你也没女朋友，追就追一下呗。”
    “.......”
    第十六章 公开告白
    新任站长确定之后，边景身上的担子就轻多了，会少了，要写稿的时间也少了，主要是能陪谢庭的时间多出来了。
    谢校霸对此，很满意。
    边景对交接过程中，对郑雪时不时的撩拨不怎么在意，可没想到这姑娘闯祸闯上天了。
    九月一号。
    雷打不动的全国中小学生开学日子。
    艳阳高照，水木皆清，校园里来了不少雀鸟叽叽喳喳得叫。
    这个学校终于集合了新一届的高一高二高三学生开个晨会，照常的升旗仪式之后，就是学生代表讲话。
    谢庭跟边景的身高很高，两个人跟拔竹子似的站在队伍后面，边景靠近谢庭，问道：“待会要不要去吃早餐？”
    晨会开得早，两人刚起来没吃早餐就过来开会了。
    “要。”谢庭答。
    趁着在队伍末尾，谁也注意不到这一块，边景大胆得往后面退一步，就差靠在谢庭身上了，问道：“你吃河粉还是肠粉？”
    谢庭看了一眼台上，手从兜里伸出来，摸上边景的腰，答道：“吃你。”
    边景：“......”
    好俗的霸道总裁风。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在这个难忘的日子里，我们相聚一堂，迎接我们即将开启的新学期校园生活。”
    “大家好，我是高三A班的郑雪。”
    边景听着，暗想郑雪台风逐渐走向稳定，气声跟颤音都没了。
    这稿子也是他审过的，没什么问题。
    奇妙的是郑雪今天穿的还挺漂亮，白衬衫百褶裙高马尾，活脱脱的青春活力学姐。
    底下一群高一小男生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打听她的名字了。
    谢庭也仔细看着情敌的表现，这演讲稿越听越不对劲，片刻后，听到边景名字的谢庭马上低头看向边景。
    边景已经在自己位置上站直了。
    嘴里暗暗的“草”了一声。
    “今天，是我第一次担任学生代表讲话，在这个难得的机会里，我想向一个人公开表白。”
    地下一群静默之后，爆发热烈的掌声，不少男生都起哄：“学姐牛逼。”
    “学姐要向谁表白啊？”
    郑雪停顿了两秒之后，站向面对高三组的方向，对这队伍末尾的边景露出了一个嚣张的笑容：“我表白对象就是我的同桌，边景同学。”
    “......”
    边景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谢庭，果然，谢庭脸黑色像个锅底，边景赶紧说道：“我不喜欢她。”
    谢庭乌亮的眸子像一滩死水，盯着边景说道：“我知道，你跟她说清楚。”
    边景无奈道：“说过了，没用。”
    谢庭问他：“要我出面吗?”
    “.......”
    当然不能让他出面，校霸一出手，郑雪就不是失恋那么简单，而是有可能缺胳膊少腿。
    就算高一新来的不知道边景是谁，可高二高三的同学可都在这位师兄的光辉下沐浴着长大的。
    不少人都像边景看过来。
    边景深切感到无力，心中把郑雪骂了千百遍。
    这时，郑雪在台上又喊了一句：“边景，我喜欢你，听到了吗？”
    “......”
    还好教导主任机智，上台把郑雪拖走之后，打了个圆场：“同学们，虽然现在二十一世纪了，婚恋自由，可老师还想提醒各位一句，早恋影响成绩，一旦我抓到早恋的，做出处分处理！”
    边景深以为然，主动鼓起掌来，后来却发现全程只有他一个人鼓掌，尴尬地放下手。
    谢庭在他身后叹了一口气，问道：“景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吃醋啊？”
    谢庭此刻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语气，他是很认真得表达，他吃醋了，这个意思。
    等队伍散了之后，边景拉着他去吃早餐，叫了两个肠粉，说道：“多吃酱油，别吃醋。”
    谢校霸的脸色还是不好，不情不愿接过已经掰好的筷子，开始吃。
    两人吃过早餐之后，回到教室。
    却发现教室里的气氛很沉默，甚至有很多同学在他进来那一瞬间的表情充满了质疑和不信任。
    郑雪不在，谢庭一贯不理会被人盯着看的眼光，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边景跟着他坐下之后，岳阳从前面转头过来，跟他说道：“景哥，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边景问：“有说什么事吗？”
    岳阳为难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边景以为老师是为了郑雪告白的事情找他的，心想也好，趁着这次动静这么大，一次说清楚。
    可当他进了教师办公室才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第十七章 年级第一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沉重，老师在他进来之后，都投来了跟A班同学一样的眼光，质疑以及同情。
    郑雪倒确实是在，不过是在走廊上被教导主任训斥。
    “老师。”边景走到老何身边，喊道。
    老何从成绩排表里抬起头：“坐。”
    边景坐下之后，老何摆出了跟他促膝长谈的架势，问道：“最近有什么事情困扰到你了吗？”
    边景点头，指了指走廊，说道：“有。”
    老何了解了，说道：“你放心，老师会正确引导郑雪同学，老师还想问还有其他的事情困扰到你吗？”
    “没有了。”
    老何把手里的成绩表给他看，边景大概知道什么事情了，从第一排开始扫过去，扫完高兴道：“谢庭这次考第一了？”
    老何头痛揉了揉额头，说道：“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啊少年！”
    “哦。”
    边景在第二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跟谢庭差了两分，嘴里喃喃道：“我就知道他英语补上来之后肯定超过我的。”
    英语老师刚好经过，站住，看着边景的表情，说道：“这话确实没说错，谢庭这次英语进了120，听说你有不少功劳？”
    边景谦虚道：“哪里，全都是英语老师的功劳。”
    英语老师：“你监督得好。”
    边景：“您教得好。”
    老何：“......”
    “看看你自己的成绩啊少年，先把谢庭放一放，你看看你自己是不是退步了？”老何忍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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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道。
    边景第一次跌出第一以外的名次，确实令她焦急。与一兮一湍一√。
    边景摸摸鼻子，有些心虚道：“可能最近太忙了，没空复习所以......”
    老何也不是非要他保持年级第一的称号到毕业，她只是着急这孩子最近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听他说确实是因为忙才这样。
    闻言把管理广播站的老师喊来：“李老师，我们班学生都高三了你还让他操心你们破站的事？你良心到底会不会痛？”
    李老师被她喷了一脸的口水不敢吭声，老师届也是有食物链的，老何市级特级教师的称号拿了三年了。
    “以后广播站的事情我们班同学一概不管，什么学生代表上台讲话也没高三的事情了，还有郑雪，她也马上辞去站长职务，早恋加成绩下滑，我看她这学是转错了。”
    郑雪在走廊被教导主任口水喷完，还被班主任喷，一顿下来郑雪的脸色也不好了，在台上勇气十足已经泄了大半。
    “郑雪，赶紧回去座位上反思反思。”老何喝道。
    见郑雪还不走，一双眼看着边景，老何叉腰都气笑了：“怎么？还想早恋啊，我告诉你们，这事没门，只有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们男女同学别想给我搞恋爱。”
    “......”
    卷起卷子往这两个的头上敲了几下，狠狠道：“革命尚未成功，还想不努力就搞恋爱了？放屁，你们两个回去就给我把位置分开坐。”
    边景快速回答：“好。”
    老何满意，看向郑雪：“你呢？”
    郑雪做了个鬼脸：“分开就分开，但是我迟早追到他的！”姑娘说完就跑了。
    徒留边景在办公室发四：“老师，我誓死不从。”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比她优秀一百倍。
    老何风风火火骂了一通之后，舒爽了，又想起另一件事情：“你考前是不是又给他们押题了？”
    边景：“是。”
    老何气又起来了，骂道：“我就说这帮兔崽子怎么错的全是同一个位置，原来是他背后的师傅没押对题，以往考的都是立体几何，这次没想到吧，出的是正反命题！”
    数学的大题边景全做对了，所以他这下更说不清了。
    给同学押题没押对，但自己却作对了。
    边景突然能理解同学们的质疑和不信任是怎么回事了。
    心中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次次都能押对啊！就像我不是次次都能考第一一样。”
    A班的同学气氛有些微妙，平时投机取巧的那一批人这次成绩下滑不少，反而是勤勤奋奋刷题背书的同学排名往前靠了靠。
    所以这次的按成绩换位置大幅度调动。
    老何为了防止这群人早恋，发展出一些不合时宜的感情来，把双人双座全拉开分了六组，成了单人单座。
    被拆散的情侣皆用哀怨的眼神看着郑雪。
    边景的位置倒是没变，只不过身边的人变了，前桌全变成不太熟的同学，在他右手边，原本是他同桌的位置成了小枇杷。
    值得一说的是，小枇杷这次的成绩进了前五，就排在边景的后面。
    “恭喜啊，小枇杷。”边景道贺。
    小枇杷日夜读书，终于有冒头的机会，闻言握住边景伸过来的手，习惯性回道：“同喜同喜。”
    又转眼一想，边景破天荒的成绩下滑，不应该是同喜，改口道：“独喜独喜。”
    “......”
    这更不对了。
    就在小姑娘一张脸纠结成菊花样之前，边景打断她：“你赶紧收拾吧，后面同学要搬了。”
    谢同学安排在第一排的后座，跟边景隔了四五条道。
    搬之前谢庭磨磨蹭蹭的，不舍得。
    两个人的手在桌子底下偷偷拉了一会，才松开，边景说道：“没事啊，一个月滚动换位置，你又在我左手边了。”
    第十八章 雪地企鹅
    虽然是一次小小的月考，不过谢庭终于压了边景一回，等人都散了之后，校霸偷摸摸去风云榜单上拍下名次。
    发给边景炫耀。
    庭：【图片】
    庭：男朋友，我在你上面。
    景：“......”
    景：“你幼不幼稚？”
    庭：“不啊，特别有成就感。”
    景：“你也就这一回，下回哥有时间复习了，铁定回到第一。”
    庭：“我拭目以待。”
    九月份的考试边景确实是回了第一的位置了，不过十月份他又下来了，谢庭上去了。
    十一月份边景争取回了第一，毫无意外，十二月份谢庭也不认输，又把他赶下来了。
    庭：“我总结了一下我们的成绩轨迹，大概就是时而你在上，时而我在上，总之第一第二来来回回都是我们。”
    边景就看着这人在三排位置，隔着两个位置都要发信息，无聊回应道：“是啊，整个榜单都是我们的恩爱痕迹，秀的别人都不敢插足了。”
    “......”
    小枇杷稳定保持在了前五，但总进不了前二。
    小枇杷也知道自己的实力，跟第一第二这种修罗场的位置差了十几二十分，也不去淌那浑水，状元榜眼留给谢庭边景争吧，我保持第三就好了。
    有自知之明的小枇杷缩紧脖子，看着榜眼跟状元厮杀。
    边景的位置很奇妙，谢庭在他左手边，小枇杷在他右手边，就这样，三足鼎立。
    小枇杷这小姑娘，从上了高三起，成绩就不声不响得爬上了前三，由于成绩得来的便利就是，开始有人追她了。
    边景从她桌洞里拿走一个巧克力，撕开纸丢进嘴里，调侃道：“可以啊，我们小枇杷都有人追了，老父亲的心里感到很安慰。”
    小枇杷的脸红了一下，说道：“没有啦~”
    谢庭戳了一下边景的脸颊，那里含着巧克力鼓了起来，对小枇杷说道：“老父亲心理+1。”
    唯独岳阳损道：“什么啊，她长这样都有人追，为什么没有人来追我啊？我成绩也进步啊！”
    小枇杷卷起一本书丢他：“岳阳，什么叫长这样？你给我解释清楚。”
    岳阳跑得人影都没了，小枇杷拿书砸他，教室里混乱一团。
    边景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闹，就笑。
    谢庭靠在他位置上，看着他笑，自己就笑。
    边景察觉到谢庭看他，不由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谢庭回答：“有。”
    边景摸了一下脸蛋，说道：“有什么？”
    谢庭笑眯眯的，眼睛都愉悦眯起来：“有好大一个帅字。”
    边景“......滚蛋。”
    临近圣诞节，湛宁市下了大雪，整个校园都白雪皑皑。
    在教室熄灯后，边景才恋恋不舍从教室出来，已经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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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冷，绝大多数同学都回了宿舍学习，只有边景写题写迷时间，没注意看，等熄灯了才反应过来十一点半了。
    谢庭陪着他一起学。
    两个学霸的思路转得快，边景现在都找些竞赛题给谢庭做，谢庭算的也认真，碰到不懂的捅捅身边的男朋友，男朋友从他算的一堆草稿纸里就知道他卡在哪一步了。
    稍微提点一下之后，谢庭就能完全算完一道竞赛题。
    后来竞赛题型做习惯了之后，谢庭摸出规律来，刷题竟然比边景都快。
    男朋友教出师了。
    老父亲心理+2。
    “唉，你等会儿。”两人原本插兜走着，突然谢庭喊住他，边景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匆跑远。
    然后从雪的那头并着两条长腿，成外八字，一小步一小步往外蹦跳。
    可爱又迷人。
    “哈哈哈哈，你干嘛鸭！小企鹅吗？”边景掏出手机朝他那傻样拍了拍，想跑过去跟他一起玩，却听到谢庭说：“你站那儿，别动。”
    边景站住，看他踩出一个个脚印，隐约有了形状，十几分钟后，边景接着操场的灯光看清楚，雪地上被谢庭踩出了三个字。
    两个英文IU，中间一个被射了一箭的爱心。
    边景突然就站在雪地里哭了，眼泪流出来冻在他脸上。
    谢庭问道：“我爱你，听到了吗男朋友？”
    边景抹掉脸上冰碴子，说道：“看到了傻叉，又把我搞哭。”
    谢庭搂着他的肩，调侃道：“哎呀，我男朋友是个娘炮，这可咋办？”
    边景给了他一手肘：“滚蛋，就你不娘，你他妈是个爹炮。”
    “.......”
    一番感动过后，谢庭提议：“你站爱心上，我给你拍个照。”
    边景站着，等他拍完，让谢庭也站在这个位置：“你在这儿等会，我要把你表白这一幕存起来。”
    说完人就往教学楼二楼跑。
    这三个字写得大，要在高处才能拍到全景。
    谢庭安静等着他拍完，搂着他的肩走。
    边景回头看那白雪皑皑处，问道：“不擦掉吗？”
    谢庭不甚在意说道：“没事，今晚一场大雪，明天全盖住了，不用擦。”
    边景听懂了他的意思，心里甜丝丝的。
    “我对你的爱意坦坦荡荡，即使大雪覆盖，它也依旧存在。”
    第十九章 洗洗
    圣诞节的雪过后，没多久就迎来了元旦。
    高三狗是没有资格放假的，但是众多狗的叫声感动了学校，学校还是给这群狗崽子放了一天的假期。
    “景哥，放假去哪里玩？”岳阳第一个收拾好书包，跑来边景位置问道。
    这货自从换座位之后，改不掉转头跟边景讲话的习惯，一下课就往边景这边跑，跑得多了，小枇杷开始有意见：“岳阳，把你屁股撅走。”
    岳阳撅着屁股朝她方向放了个屁：“就不。”
    “......”
    小枇杷从桌洞里掏出一把水果刀：“老娘了结了你！”
    “卧槽，你哪里来的刀？”岳阳站起来跑了。
    “管我哪里来的，你站住！”小枇杷举着刀全班去追岳阳。
    边景慢吞吞整理书包，把要看的书和试卷都收回书包里，摇头笑道：“这已经是多少回了？”
    谢庭在等他，校霸心情好，看着满班跑的那两位，摇头笑道：“记不清了，不过岳阳这小子怎么每次都来找你，一找你就惹怒小枇杷？”
    边景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他好像明白过来了。
    这种努力引起对方注意，但是又不敢明说的阶段，跟他暗恋谢庭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了一眼被小枇杷打成狗的岳阳，站起来攀着谢庭的肩膀，手卷成个喇叭状，跟谢庭偷偷说道：“我们的儿子长大了，有喜欢的姑娘了。”
    谢庭看了他一眼：“原来如此。”
    又补充道：“小枇杷这儿媳，我倒是喜欢。”
    边景：“......”
    看到边景的无语眼神，谢庭问道：“难道你不喜欢？哇哦，恶婆婆哦？”
    边景用手肘顿了他胸膛一下，反驳道：“谁婆婆，我公公。”
    谢庭摸着胸膛跟上边景，在他耳边问道：“今晚我们回出租屋睡？”
    边景耳朵一红，他还不知道谢庭的尿性，问道：“你......你不用回家啊？”
    谢庭说道：“家里没人，我爸妈到北京看我爷爷去了。”
    边景低下头：“哦。”
    少年低头露出一截白皙纤嫩的后颈，谢庭上手揉捏了几下，说道：“那就说定了。”
    边景被他推着走，脖子被捏得很舒服：“嗯。”
    边景比谢庭大两个月，谢庭过了生日之后，两个人便都正式成年了。
    边景走在路上，面红耳赤得想：“那成年人可以做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做了吧？”
    偷偷看了一眼谢庭，对方闲庭信步走在路上，见他看自己，还疑惑得转头问：“怎么了？”
    边景心跳快了一拍：“没......没事。”
    两人相顾无言走了一段路，从学校到边景租房，最多也就十分钟路程。
    到楼下，谢庭靠在门框上等边景从书包里找钥匙开门，目光在边景红透的耳朵上打量一会，才说道：“景哥，你耳朵有点红。”
    边景从书包夹层里抽出钥匙，钥匙叮叮当当的声音给边景鼓起不少勇气：“我耳朵我做主，我让它红它就红。”
    “......”谢庭等他开门之后，在电梯里盯着他看了一会。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边景的耳朵红开始连着脖子也红了，还问他：“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谢庭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电梯里的监控，低声问他：“你为什么让它红？”
    边景：“......”
    谢庭没有那么容易放过这个逗他的机会：“还是你想到什么，它就红了？”
    边景：“我想个屁。”
    谢庭抬高手盖住摄像头，宽大的外套罩住边景的脑袋，在黑暗里，吻了下来。
    在嘴唇接触到谢庭嘴唇的时候，边景推了他一下：“你干什么？有监控。”
    谢庭偷亲完，站直，恢复校霸冷里的样子，说道：“我只是让你的红变得更名正言顺点。”
    “......”
    边景批评道：“这不是你偷亲我的理由。”
    谢庭强势道：“我亲我男朋友不需要理由。”
    边景：“......”
    一场没有主题的辩论落幕，进了租房，两位辩手又进入了辩论前的状态。
    边景被抵在门上，钥匙甚至还没来得及挂好，书包已经因为主人无力背负而掉落在地上，这个吻来得理所当然又绵长。
    谢庭压着他，一条腿顶进他的两腿之间，手捧
    

 82

    着他的后脑勺，吻得他无从逃脱。
    “唔......歇......歇一下。”边景微微侧头呼吸新鲜空气，他被吻得腿软，只能要求中途停战。
    谢庭把他抱起来放在鞋柜上，拉低他的头，问：“好了么？”
    边景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谢庭在唇再度落下来之前，说了一句：“应该歇好了。”
    “......”
    一场亲亲游戏到最后总是凌乱的，鞋柜上的鞋子被踩得乱七八糟，书包玄关掉落一个，客厅也掉了一个，最后在床脚上挂着边景的裤子。
    “亲成这样，明天我怎么出门啊？”边景在洗手间用小小一块镜子照着脖子问那个罪魁祸首。
    谢庭在身后圈着他的腰，抱紧，在他耳垂上亲了一下，说道：“明天放假，不出门。”
    这跟“明天休沐，不早朝”有什么区别。
    边景咬着牙骂道：“昏君。”
    得罪昏君的下场是很严重的，边景的两边屁股蛋子被打得通红。
    谢庭这一晚在床上对他又咬又抽，就在他以为今晚逃不过的时候，谢庭的手指却停了下来。
    边景被他大半个身体压着，后臀还在他的手上，食指在那处抵着。
    边景推了推谢庭，为难说道：“我看片里都是要洗洗，我先去洗洗？”
    “......”
    第二十章 叫他起床
    谢庭趴在他的脖子上闷笑，最后变成大笑。
    边景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把内裤穿好，推了推他：“笑什么？”
    谢庭从他身上起来，跪坐上他身边，把边景拉起来抱在怀里，说道：“景哥，我不弄你。”
    边景没搞懂，问道：“你不弄我？”
    “嗯。”
    边景指了指这一屋的乱象，问道：“你不弄我，那这些是什么？”
    谢庭亲了亲他细嫩的脖子：“还没毕业，没有油和套，最好的水性润滑油要从国外定，我还没定，景哥，别急，等我做好准备。”
    边景推开他，骑在他的腰上，抵着他说道：“谁特么急，老子要不是看你急成那样，谁乐意让你弄，你行不行，不行让我上你。”
    谢庭也不生气，把他拉下来，亲了亲他的额头，用下面顶了顶他，笑道：“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边景趴在他的胸膛，支着下巴，说道：“不太知道。”
    谢庭抬手在他臀部打了一下，啪的一声在屋子里很响：“以后你会知道的。”
    “嘶~操。”边景爆了一句粗口，咬了谢庭脖子上：“要操给你操，好好说话，别打老子屁股。”
    “......”
    自从谈恋爱之后，边景就恃宠而骄，以前在谢庭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全没了，仗着有身份有地位，时不时反抗校霸的恶行。
    接下来一天，谢庭觉得边景到了叛逆期。
    假期就一天，谢庭压根没回过自己家，在边景这里腻歪。
    以往温柔体贴的景哥不见了，时时挑他的毛病。
    嫌他做的菜太咸，嫌他睡觉太热，不让他抱着，嫌他上完厕所不掀开马桶盖。
    各种鸡蛋里挑骨头。
    最大的叛逆就是嫌他站在这屋里多呼吸了一份空气。
    “......”
    谢庭打开自己卖给边景的电脑，胡乱设置了程序，让边景用的时候老是各种弹窗干扰得他烦躁。
    边景坐在桌子前，接了一个修图的单还没做完，忍无可忍得喊：“庭！哥！”
    谢庭戴着胶质手套从厕所出来，手里还提着马桶刷，明知故问：“怎么了？”
    “你对我电脑干了什么？”边景指着电脑问。
    谢庭哦了一声，面不改色道：“给你种了一些病毒，放心，都是防火墙可控范围的。”
    边景气死：“你为什么这么做？”
    谢庭更理所当然了：“干扰你啊。”
    边景气得捏拳：“你为什么干扰我？”
    谢庭问：“晚上睡觉让我抱着睡吗？”
    边景皱眉：“可是你太热了，抱着我热的睡不着，要开空调，空调费很贵。”
    “.......”谢庭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自己男朋友还是个铁公鸡，扣成这样一毛不拔。
    从兜里抽出几张毛爷爷，甩在边景桌子上，问：“够吗？”
    边景笑眯眯从桌子上捡起钱开始数：“一百，两百，三百......七百，八百...够了够了。”
    谢庭转身回厕所，出来时候手套没了，马桶刷子也没了。
    在边景的凳子后面抱着他，手从下衣罢处伸进去揉弄那两点，边景一只手点着鼠标，一只手嫌弃按住他的手，问道：“你手洗了吗啊？”
    谢庭：“洗了。”
    边景这才放开，嘴里嘟囔道：“就知道摸，光说不干假把式。”
    谢庭揉胸的手一顿：“......你以后最好别喊疼。”
    边景激他：“切，你进得来再说。”
    谢庭手中加大力度揉捏那两处，轻拢慢捻抹复挑，不一会，边景投降，把鼠标一丢，呻.吟一声，转头过来要亲他。
    谢庭头却往后仰，故意折磨他，问道：“舒服吗？”
    边景搂着他的头往回扯，亲他：“还要更舒服的。”
    谢庭败给他了，把人往床上丢，开始脱他衣服，信誓旦旦说道：“今天就把你伺候地舒舒服服的，让你知道知道，就算不进去，你一样能高C。”
    边景猴急得很：“快点，别说废话。”
    谢庭：“......”
    “操，牙齿....牙齿别碰到。”
    “嗯....妈的......”
    一天的假期有多长，他妈的，不就是两个夜晚起来就没了。
    这一天，除了买菜，两人就压根没出过门，谢庭把他弄了又弄，吸了又吸，揉得边景软成一团面团。
    “景哥，起来上课了。”谢庭站在床边，叫边景起床。
    边景抱着被子蹬了蹬，又滚了滚，最后趴在床边，抗议道：“我太累了，不想去上课。”
    谢庭诧异道：“景哥，你以前生病都去上课的，现在你变了。”
    边景抱着枕头又滚了一圈：“少来，我昨晚几点睡的？”
    “三点。”
    “谁弄的我三点睡？”
    “......”
    谢庭站在床边，无法反驳，为了报歧视之仇，昨晚是可劲儿折腾边景，看着边景到达极点时候抽搐的身体。
    谢庭就从内心深处得到满足。
    边景朦胧间知道自己赢了早上这一场，不由撒娇道：“庭哥，你刚刚叫我起床一点都不温柔，你重新叫.床。”
    神他妈叫.床，谢庭服了。
    耐下性子，哄道：“宝贝儿，起来了。”
    好听又悦耳的声音早早叫你起床，这是多美妙的体验，边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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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拱了拱：“再叫再叫。”
    “......”
    校霸的耐性是有限的，谢庭大力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啪~”
    边景瞌睡都被打跑了，爬起来捂着屁股：“靠TT。”
    第二十一章 秒杀
    “旁边的同学都互相交换卷子检查。”英语老师在讲台上说道：“这次考的模拟考，总体来讲，还算满意，可个别同学不应该错的地方就别错，写英语单词不要老是缺三少四，你说对吧岳阳？”
    岳阳嘿嘿了几声说道：“老师我下次一定注意。”
    英语老师走过他的位置，点头道：“嗯，认错态度积极，下次注意别漏了。”
    岳阳：“好的老师。”
    岳阳同学最近成了老师口中的口口夸，基本每科都在进步，再也不是吊在A班的倒数了。
    “还有啊，有些人不要以为进步了就骄傲，该背的英语单词就得背，不要上次考130，这次就考90，一下子就掉了三四十分，从珠穆朗玛峰掉到马里亚纳海沟，这种滋味可不好受，这种情况我就不一一点名， 你说是吧谢庭？”
    谢庭要伸手把卷子给边景检查，闻言把手缩回来：“......是。”
    全班哄堂大笑。
    边景也跟着笑，甚至很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谢庭看他，瞪他，都不收敛。
    为了早上那一巴掌，边景张嘴无声说了一句：“活该。”
    谢庭：“......”
    男朋友太记仇了。
    下午班主任老何的课，一进来数学卷子刚发下去，班里就哀声怨道，哀鸿遍野。
    老何敲了敲黑板，说道：“都拿到卷子了是吧？都看到自己考的那点分了？”
    全班有气无力的回答：看到了。
    边景偷瞄了一眼谢庭的分数，靠，150，满分，
    再瞄一眼自己的，147，错了一道填空题，心想这次又要被压了。
    谢庭就是这么神奇，就算英语只考了90分，其他理科也能迅速拉回分数，因为他的理科基本科科都满分。
    以前边景还没给他补英语的时候，他只能排在前五。
    现在英语补回来，虽然不稳定，可还是追得边景后面，或者偶尔一两分之差就压在了边景上面。
    “别急着伤心，接下来公布一件让你们更伤心的事情。”
    全班的人突然想被鞭策了一下，盯着老何，每个人的脑袋里都只有一个念头，该不会是......
    老何那张日夜为这群同学操心的老了十岁不止的脸扬起一个微笑，笑里藏刀道：“这个周末开家长会。
    “嗷！”全班的化身为狼，向长天悲鸣。
    “卧槽卧槽，我妈这次估计要来参加家长会，我才考了五百分，开完回去我就完了。”
    “你他妈闭嘴，什么叫才五百分，老子四百九的找谁哭去？”
    这位四百九就是曹伟，这次他是真的马前失蹄了，考的全是他没复习过的。
    “景哥，这可怎么办啊？我妈这次说要来参加家长会，虽然他们平时不怎么管我，但是这次肯定要骂我了。”曹伟抱着边景的裤腿哭。
    边景有些为难，要是其他事情还好，这件事情真的帮不了曹伟。
    岳阳考得不错，进步了三十分不止，排名一下子在年级里进了二十名，在班里进了十名，现在在安全区域呆着的岳阳老兄安慰曹兄弟。
    “唉，曹哥，考试这个事情讲究运气，你只不过是这次运气不好，考得全不会，你跟你妈说不考的你全会，保证你妈不会打你的。”
    曹伟擦了一把鼻涕，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样说不会被打？”
    岳阳嗑瓜子，说道：“我以前就是这么说的啊。”
    边景问：“可是你不是每次都被打吗？”
    岳阳嗑瓜子的手一顿：“也对，我这么说我妈不打我了，她专门指使我爸对我下狠手，哪里疼打哪里，人间点打机。”
    边景：“......”
    曹伟：“......”
    “景哥，我可怎么办啊？”曹伟嗷道。
    边景抽了抽被他拉低的裤子，说道：“曹哥，这个事情你找错人了。”
    曹伟一抹眼泪，说道：“为什么，你家长不会打你吗？”
    边景平静道：“我没有家长。”
    周围都沉默了一圈，边景见他愣愣的，估计被吓住了，用委婉的语气说道：“不会有人来开 我的家长会。”
    谢庭算题的手都停下来，鸭舌帽下的黑眸看向边景，只见边景平静的语气毫无波澜。
    仿佛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曹伟从地上起来，抹干净眼泪说道：“景哥....景哥对不起，我忘记这茬了。”
    边景手里还拿着一张卷子，空着的那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这事我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或许你可以问问庭哥。”
    曹伟的眼睛从边景身上离开，直直看向窗边的谢庭。
    谢庭抬了抬眸子，让他看清自己眼神，说道：“我妈市教育局的。”
    “......”
    “这次估计还是她来开。”
    “......”
    “教师组可能已经把我所有试卷都复印备份了一套给她。”
    “......”
    “如果我考得不好，我妈能亲自给我讲题并且把我打得渣都不剩。”
    “......”
    谢庭严肃地讲到这里，把曹伟糊弄得一愣一愣的，仿佛自己的情况比他考倒数这件事更严重。
    只是下一秒，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校霸同学笑得牙齿闪了一光：“不过不好意思，我这次考得挺好。”
    “所以我妈这次不会给我讲题也不会打我，她甚至奖励我出门旅游。”
    曹伟：“......”
    曹伟万念俱灰拖着残尸败体离开。
    边景问道：“庭哥，这次秒得也太狠了吧 ？”
    谢庭继续写题，嘴里冷哼了一声：“谁叫他勾起你伤心事。”
    边景：“......”
    你无父母关心，那么我尽量帮你不要想起这件伤心事。
    如果有人提起了，那么我会秒杀他。
    边景举着卷子遮挡在鼻子上，被青色试卷遮挡住的地方，嘴角上扬，无可抑制。
    第二十二章 家长会
    周末，在所有试卷都评讲完之后，校园里迎来了无可奈何的冬季家长会。
    曹伟大清早就战战兢兢起来，在宿舍开门进进出出好几回了，这让其余三个人很烦躁。
    就算岳阳这次进步了不少，还是爬起来吼道：“曹哥你消停一会，庭哥跟景哥还在睡。”
    边景已经被吵醒了，无言地盯着床板。
    谢庭有起床气，已经被进进出出的开门声吵醒了，爬起来抱着枕头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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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
    曹伟搓着手，紧张道：“庭哥，景哥，对不起，我......我就是太紧张了，这次听说是我爸从非洲飞回来，亲自来开这个小小的家长会，这太可怕了，我期盼他赶紧回去，非洲人民需要他啊。”
    边景：“......”
    谢庭抬起起床气满满的眼眸，冷冷得看了他一眼，曹伟的紧张感马上没了，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告辞道：“我马上到其他地方溜去。”
    岳阳被他吵醒也睡不着了，起来洗漱，跟谢庭说道：“庭哥，我去教室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景哥还没醒，你别吵醒他。”
    有人能为边景着想，就是为自己着想，谢庭给他一个早上起来最友好的眼神：“嗯。”
    等人都走光之后，谢庭才抱着自己的小枕头，钻进边景的床上，把小枕头一摆，抱着边景睡。
    边景模糊间问：“不用去接阿姨吗？”
    谢庭圈着他的腰，收紧手臂，让边景的臀部卡在自己哪里，磨蹭早起的抬头，说道：“不用，有的是人接她。”
    “......”
    谢庭这话也不是夸张，余书记来学校开儿子的家长会，这次模拟考的成绩早就有老师报给他的，甚至每科的试卷，错哪里跟错题分析，各科老师都写了分析报告给她。
    虽然余书记不止一次跟学校提过不用这么重视谢庭，可奈何这群老师就想认真表现一下自己工作实力。
    错题分析报告写了，就差夹道欢迎了。
    教育局直接统管着下面各所高校，就算是平时来检查，都是校长出门欢迎的。
    这次，余书记宠辱不惊下车，毫无意外的，校门口拉了横幅：热烈欢迎领导莅临我校指导工作。
    明显上了年纪，头发被自己抓秃的校长站在最前排，一张脸笑眯眯得上去跟余书记寒暄：“领导到我校指导工作，辛苦辛苦。”
    余书记伸出手虚握了一下他的手，指出批评：“我这次就是来参加我儿子 家长会，老许你不用搞这么大阵势吧！”
    老许校长笑道：“要的要的，咱们学校的教学楼能不能建成还要看您呢。”
    余书记头疼：“教学楼这事回头再说，我先去我儿子班里看看。”
    老许校长：“好好，要不要让谢庭也出来？”
    余书记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这种场面，就算老许去叫了也不会出来的：“不用，我就来开个会就走，还有。”余书记环顾一圈跟在校长后面的各科老师：“各科老师的教学工作做的都很细致。”
    后面一群老师内谦领导过奖了。
    余书记这边一大早轰轰烈烈的进了校门，到了教室，在位置上坐定，等开会。
    在她右手边的位置，也坐了一位家长。
    跟其他家长争先恐后的谄媚不同，这位家长从头到脚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余书记在职场挣扎了二十几年，早就养就了宠辱不惊的本事。
    在这位家长第三次带仇恨的目光看过来之时，偏头询问：“您有什么事吗？”
    边景难得睡到八点，谢庭已经起来了，洗澡洗头在穿衣服，穿衣服之余还抓了抓边景的脑袋，把那一摞呆毛压下去。
    庭：“景哥？”
    边景抬头：“嗯。”
    谢庭抓起毛衣下摆，把他整个头包裹进衣服里。
    边景还没醒透，这一弄他鼻子就这样尖尖撞上谢庭的腹肌：“靠？”
    谢庭头顶笑着问：“睡醒了吗？”
    边景还没来得及回答，走廊里快速就奔回来一个人，快速打开门喊道：“景哥，出大事了。”在室内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喊道：“卧槽，你们在干嘛？”
    岳阳震精了。
    只见谢庭站着，肚子上套了一个头，那个头在他喊过之后，迅速从衣服里挣扎出来：“我们......我们在？”
    边景自己脑海里都想问：“我踏马在干嘛？”
    谢庭悠悠收拾好自己的毛衣，说道：“我让他试试毛衣松了没有。”
    岳阳看他一直在扯毛衣的下摆，调整弧度，说道：“庭哥，这个毛衣我有经验 ，你越扯它越松，到时候就不暖了。”
    谢庭哦了一声，故意智障：“哦，这样吗？我以为它越大越暖。”
    岳阳痛心疾首：“记反了庭哥，你这个生活常识都不懂。”
    在岳阳要好心过来给他牵毛衣之际，谢庭快速躲过，问他：“你刚刚回来想说什么来着？”
    岳阳一拍脑袋：“景哥，出事了。”
    边景已经穿好鞋子了，闻言道：“什么事？”
    岳阳快速答道：“你不是说不会有家长来开你的会吗？可是你的位置上坐了一位家长，他对庭哥的妈可凶了。”
    边景扎鞋带的手一顿，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家长对庭哥妈可凶了。”
    第二十三章 那还好
    边景快速奔去教室，走廊上围着一群学生，一个个都仔细听着老师讲话，生怕班主任提到自己。
    边景挤开众人，往教室里一看，一口心头血差点喷出来。
    边疆这条狗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里就算了，怎么代表我家长来开家长会？
    他有什么资格？
    不过，岳阳说的边疆凶余书记没看到。
    余书记安静坐在谢庭位置上开会，讲台上的老何压力空前的大，讲两句就要开始看余书记的脸色。
    讲得好或者不好，全在余书记的眼神里。
    边景皱眉在窗边看了一会，边疆心有所感得抬眸望向窗边，就看到边景要杀人的眼神。
    在边景的眼神下，这傻叉竟然扬起了个明晃晃的笑容来讨好边景。
    边景眉头皱的更深了，低声骂了一句：“玛德。”
    谢庭站在他身后，边疆目光在接触到谢庭的那一刻，眼神迅速冷了下来，又不是很敢明目张胆瞪谢庭。
    只能改为斜视。
    最主要是他的手上还拿着边景的成绩条。
    边景焦躁在走廊上走来走去：“他要干什么？那个煞笔要干什么？”
    谢庭伸手拦住他：“景哥，你冷静点。”
    边景冷静不了，抓了一把长长的头发，烦道：“不是说比完两清？这煞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庭想了一下：“应该是学校短讯发的通知。”
    岳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哥，他不清楚情况，问道：“景哥，咋回事啊？里面是你什么人啊？”
    边景：“他是垃圾，不是人。”
    “......”
    谢庭只能代他解释：“是他堂哥，只不过两人关系不好。”
    岳阳哦哦了两声，说道：“关系不好怎么还来开景哥家长会？”
    谢庭摇摇头：“不清楚。”
    边景冷静了下来，他想起另一件事：“你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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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那人渣凶余阿姨，是怎么凶的？”
    岳阳说道：“就是眼神很凶。”
    边景皱眉：“.....”
    岳阳又道：“然后他还警告余阿姨，说看好自己的儿子，不要欺负别人的弟弟。”
    边景眉头皱得更深了：“......”
    谢庭突然就知道事情始末了。
    他没想到，当初情急之下的一个举动，让边疆发现了致命的事情。
    他跟边景在一起，一直都偷偷摸摸，但是现在公开对两人都是致命的打击，谢庭为了边景未来着想，自然不会公布早恋这回事。
    边景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等老师发言结束，家长代表发言结束，家长会散会之后，边景第一个冲进教室拖着边疆的衣领走出来。
    边疆没有反抗，老老实实跟着出去，手里还抓着边景的成绩条。
    在与后一步进来的谢庭擦肩而过的时候，边疆的表情非常复杂，想恨想骂却不敢，最后徒留白干的眼神盯着谢庭。
    谢庭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居高临下跟他错过之后，回复正常眼神朝余书记喊道：“妈。”
    余书记刚刚在眼神在三人身上来来去去观察了一遍，此刻脸上没有喜悦之情，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嗯。”
    然后说：“你跟我出来。”
    周日，平时空旷的校园此刻三三两两都站着人，学生拉着家长说话的，家长训斥学生的，还有差点动手家暴的。
    曹伟就是那个被家长追着满校园跑的。
    他爸是一个矮小，晒得黝黑的男人，追着他跑：“臭小子别跑，考这点分数，你还有脸跑。”
    谢庭跟在他妈后面体体面面走着，曹伟跑过他身边时还喊了一句：“庭哥，救命啊。”
    “......”
    余书记今天是以家长身份来参加的，不是公职人员，所以她也没有拦着。
    只在前面沉默得走着，找安静地方。
    谢庭摸摸鼻子，心里暗道：“连学生被打这种情况都无动于衷了，看来这次得好好哄才行。”
    余书记终于找到一个安静地方，站在榕树下，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儿子，皱眉问道：“边景那孩子的家长你认识吧？”
    谢庭手插兜里，答：“见过。”
    余书记不相信是见过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单纯见过，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儿子欺负边景，不对，本末倒置了。
    余书记想起重点来，问道：“你平时在学校有没有欺负边景”
    谢庭暗想，我早上刚欺负来着，只是这欺负方法不太一样而已。
    “怎么样的欺负？”
    “你校园暴力过他吗？”
    谢庭后仰身体，惊道：：“这怎么可能！”
    余书记料想也没可能，边景是自己儿子唯一一个带回家住的同学，关系应该非常好才对，但是家长有时候就是关心则乱。
    自己儿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举动让边疆误会了。
    于是余书记皱眉问道：“你的衣服是不是边景给洗的？”
    谢庭：“？”
    妈，你怎么知道这回事？
    景哥某些早上确实给我洗过内裤。
    余书记从儿子的表情中就读懂了，伸手捏住他的耳朵，骂道：“我说最近怎么不见你大包小包打包衣服回去洗了，原来在学校就知道欺负同学给你洗衣服啊？你妈就是这么教你欺霸同学 ，四肢不勤的吗？啊？”
    一米八几的大男儿，被他妈扯着耳朵喊：“痛痛痛，妈，我不敢了，我以后一定自己洗。”
    谢庭的心中的泪水比湘江还委屈，明明自己也有给边景洗过衣服，连袜子都给洗。
    可这事不能说。
    要是让余书记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仅早恋，还谈了个男朋友，那估计得翻天了。
    衣食住行，余书记还没问完。
    松开儿子的耳朵，问道：“你平时吃饭也是边景去打的？”
    这可不能承认，谢庭说道：“我们都是一起去吃的。”
    余书记对这条评判了一下，这不能算欺负，最多算协同。
    “那是你给的钱吗？”
    “当然是。”
    余书记满意点头，嘱咐道：“你爷爷还有你爸爸，我，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都不少，伙食费你还要边景给的话，我们谢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食问完了，余书记又问：“你住的宿舍是不是每周都有教官要检查？”
    谢庭：“是。”
    余书记马上问道：“谁给你收拾的？”
    “景哥。”
    “.......”
    余书记气了一记，暗恨：“我怎么生了一个四肢不勤的叉烧！”
    “你们同学平时出门都是用什么交通工具？”
    “走路。”
    “那还好。”
    第二十四章 娶老婆
    就在余书记盘问着谢庭的同时，校园另一个角落，边景也盘问着边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师发短讯说要开家长会，我就来了。”
    “你凭什么来？你有资格做我家长吗？”
    “我是你哥，怎么没有资格？”
    边景烦躁的踱步：“你是个屁，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你也配称我哥？”
    谁知边疆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被他激怒，然后拳脚相踢，只是很懊悔得低头，说道：“一直以来没跟你说过对不起，我现在正式道歉，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
    边景冷笑了一声，心中警惕道：“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边疆说道：“我就想跟你道歉。”
    边景又冷笑了一声，这一声比之前更残酷：“我不接受。”
    边疆沉思了许久，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以后慢慢再补偿你。”
    边景跳开半步，炸毛拒绝道：“我不需要你补偿，你马上滚出我的生活就是我最大的补偿。”
    谁知边疆这次却很强硬，说道：“不行，老头托梦给我，说这个世上只你这一个亲人了，必须抱团才能壮大我们边家。”
    “......”
    神他妈托梦。
    边景在学校里实在忍不住了，抬脚就踢了边疆一脚，谁知边疆却不躲，躺地上看着他，说道：“你打吧，把以前我打你的份打回来。”
    边景一点都没客气，下拳下脚毫不犹豫。
    拳打脚踢打到累了，才从边疆的猪头脸上起来。
    边疆被他打烂了一颗牙齿，满嘴的血，用衣服袖子擦掉，问：“气消没？”
    边景吃软不吃硬，见到他这样，喘着气踢了一脚：“赶紧起来，我同学看到了，丢人现眼。”
    边疆张嘴嘿嘿笑，满嘴的血，血盆大口挺吓人。
    对周边陆陆续续围着他们的同学吼道：“没事没事，我弟跟我闹着呢。”
    边景警告道：“别他妈说我是你弟。”
    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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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疆：“行，你不让说就不说。”
    “你到底来干嘛？”
    “参加你家长会。”
    ......
    相对于余书记那边的沟通良好，有问有答，边景这边车轱辘话又问回头。
    边景冷静了一下，从另一个角度出发问：“你为什么对余阿姨凶？还出言警告？我他妈允许你这么做了吗？”
    边疆提到这里也冷下了脸，吐了一口血水，说道：“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你在这个学校还挺管用。”
    边景：“呵。”
    边疆见他这副模样，压低声音说道：“你还不知道吧？”
    边景斜眼看他：“我应该知道什么？”
    边疆声音更低了：“谢庭那臭小子亲过你。”
    边景：“......”
    见边景呆住，边疆以为他不信，解释道：“当初你跳桥，他救你的时候，嘴对嘴亲过你。”
    边景不知作何反应。
    说我心甘情愿的，你别多管闲事？
    说我他妈早知道了，你还以为我不知道？
    说我不仅跟他亲了，他现在还是我男朋友，撸都撸过了，你信吗？
    边疆见他一副眉毛皱紧，快碰到一起了，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就以为他被吓到了。
    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事，你先别怕，同性恋这事不新鲜，涛子他们还搞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谢庭这小子不仅是同性恋，还踏马看上你了。”
    边景低着头，吞了一口口水，想说，是我看上的他。
    边疆让他：“你别担心，要是实在摆脱不了这小子，他家又权大势大，咱得罪不起，还躲得起。”
    “你从现在开始到高考，都耐心点跟他周旋，只要他不对你有进一步冒犯，你就别把这事挑明，等你高考完，我听老师说你这成绩能到北京去读，哥打工给你读，你走得远远地，再也别回这地方，谢庭这小子就缠不住你了。”
    “.......”
    边景看着他，这个混子从良之后，满头满脸都是为他打算。
    怕他被同性恋看上。
    怕他被世俗纠缠。
    从前，这混子只求着找到他打死他，边景以前也只想考出去，走得远远的。
    “你走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这地方。”这句话怎么都不会是边疆口中说出来才对。
    边景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不轻不重说了一句：“我谢谢你啊。”
    边疆听到这句，不太受得，摆手道：“你别说谢，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走了也好，读好书，以后长大娶老婆，生他十个八个儿子，我们老边家就不会断了香火。”
    边景：“.....”
    这个事情发展方向有些可怕，都开始谈婚论嫁给儿子取名了，浪子回头让边景有些恍惚，顺着他话题问：“你怎么不娶老婆生儿子？”
    边疆愁道：“那这一带的姑娘也没人肯嫁给我啊！”
    边景冷笑了一声：“这都是你做的虐。”
    边疆坐在花坛边上，抹了一把他那沧桑的脸：“我娶不到老婆也走不了多远，老头就留了一个老宅地，就得守着，以后我做点小生意生存，你不一样，你脑袋灵活，娶了老婆生孩子还能得个好基因，对我们老边家是好事。”
    边景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打算这辈子都不娶老婆生儿子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但这话一说出口，可能还引起边疆另一个层面的怀疑，也就闭嘴。
    边疆大概是从良后再也没有人听他说过这些心里话了，絮絮叨叨跟边景说了许多以后的打算。
    最后想摸烟出来抽，却从裤袋里摸出一张纸条。
    边景一看，这是自己的成绩条。
    边疆叼着烟，问道：“你这排名第二，第一名是谁？”
    边景：“谢庭。”
    边疆的烟掉到地上，惊讶道：“他这怎么？草草草，我就知道这小子心思歹毒，他考这成绩说明他脑子聪明，脑子聪明又对你有那意思，以后你跑不掉怎么办？”
    “......”
    边景心想：“我可能不想跑。”
    第二十五章 结婚
    “跑什么？”谢庭哄完他老妈，答应以后衣服全带回家让阿姨洗，还答应以后宿舍自己收拾，才把余书记哄走。
    来操场找边景。
    谁知边景陪着边疆在操场边发愁，听了一耳朵问边景：“你要跑步吗？”
    边疆在背后埋汰人被偷听，被抓了正着像只炸尾的猫，跳了老远，看到谢庭那张帅脸无可奈何。
    气得牙龈发疼。
    边景站起来拍拍屁股，指着边疆说道：“他要跑，别管他。”
    谢庭点点头，勾了边景的脖子准备把人带走。
    谁知边疆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抬手劈下来，把谢庭的勾手硬生生劈退：“你他妈别碰他。”
    谢校霸浑身上下做好守备，冷眼问道：“想打架？”
    边疆看到边景已经推到安全的距离，怂道：“不想，但是你别想纠缠他。”
    谢庭知道他看见自己亲边景了，也不怕，扭扭脖子活动筋骨，把指骨掰得咔咔响，说道：“我缠定他了。”
    边疆气绝，指着他骂：“你他妈不要脸。”
    谢庭大方承认：“对啊，我就是不要脸。”
    边疆抓了几把头发，原地走了几圈，想尽各种理由来骂他，可是没有想到任何一个得力的理由，突然脑光一闪，骂道：“他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不会跟你乱搞的。”
    “......”
    谢庭的眼神忽然就冷了下来，二话不说抬腿踢去，把边疆踢到三米开外。
    边疆在地上滚了几圈，不敢跟他硬碰硬，爬起来就跑。
    边景拉住他，不让他追，哄道：“他就是脑子有病，别跟他计较。”
    谢庭在空旷无一人的操场，突然就抱住边景，埋头在他耳边说道“我刚刚是恼羞成怒。”
    边景：“？”
    谢庭：“我那一脚是恼羞成怒，因为我想不出理由反驳他。”
    边景想起边疆说的那句：“他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不会跟你乱搞的。”
    “.......”
    谢庭松开他，问道：“你会结婚吗？”
    边景笑道：“我才18，没到法定年龄。”
    谢庭对他的答案不满意，重复问了一遍：“你会结婚吗？”
    边景看了他一眼，很认真回答：“如果可以的话，会结。”
    如果你同意的话，会结。
    谢庭的脸一下子就冷下去了，眼神都充满痛意的，站着后退两步，表情伤心又难过，边景有那么一秒从他眼里看到了水花。
    谢庭，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此刻无助得像个孩子，哽咽问道：“你以后.......”
    “不要我了吗？”
    你以后不要我了吗？你会跟别的女人结
    

 87

    婚生子是吗？
    谢庭的眼里充满悲伤，含着水汽质问边景。
    边景都傻了。
    “不...不是，我怎么不要你了。”
    “你说你以后会结婚。”
    “你要跟别人结婚 ，你还要生子。”
    边景也急了：“我没有，不是，你听我说......”
    谢庭的心肝都要被抓破了，疼得要死，可还是问清楚：“你以后结婚，就没有我什么事了是吗？”
    边景奇怪道：“怎么没你什么事？你不同意我跟谁结去？”
    “......”
    谢庭的心肝又好了。
    “操，你不说清楚点。”
    边景这才反应过来，这二货刚刚上演琼瑶剧呢。
    “你他妈什么智商，第一名抄来的吗？”
    “我他妈智商二百五，行么？”
    “行行行。你说行就行。”
    “......”
    操场上草叶枯黄，雪刚化，一地的水粘着泥土。
    两个少年站在其中，挺拔身姿让人想起芝兰玉树等词汇，这两位二缺相顾而笑，稍微矮一些的去摸高一些的泪水。
    嘴中宠溺道：“矮油，大猫落泪，痛彻心扉。”
    “滚。”
    “怎么这点事就哭了？”
    “这他妈怎么是这点事？”
    “结婚是小事，能结我们就结，不结我们就谈一辈子恋爱。”
    “谁教你说的这些情话？”
    “书上看到的。”
    “......”
    严冬艳阳，温了谁的寒凉心意，暖了少年惊梦一场。
    第二十六章 过年
    由于谢大猫误会了一场，回了宿舍整个人略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刚刚在边景面前落泪了。
    猛男落泪过后就非常的害羞内向，以至于晚上边景爬上谢庭的床，谢庭都没有第一时间抱他睡觉。
    边景侧躺着，疑惑地回头：“嗯？”
    见谢庭埋头在枕头里不说话，只露出半边帅脸，边景在那张帅脸上亲了一口，抱着谢庭睡去。
    谢庭失眠了，他拥着边景，一只手枕在脑后，盯着床板发呆。
    边景睡到半夜嫌热，自己滚到床边，睡了一会冷了，又滚回谢庭怀里。
    谢庭在黑暗里摸着他的脸，笑了一声：“去他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边景无形中又安抚了谢庭不太稳定的情绪，第二天神清气爽起来，到了教室看了一眼高考倒计时。
    距离高考还有145天。
    快要过年了。
    不过这个寒假比以往都要短，谢庭飞了北京跟父母团聚，爷爷对他宠爱有加，一大家子孙子里，独独叫了谢庭上前。
    侬长侬短的疼爱。
    其他堂兄弟有打趣有嫉妒的，谢庭一概不管。
    他虽然姓谢，可跟这帮正经姓谢的子弟却不熟。
    他在湛宁长大，如果不是大学可能在这边读，父母也不会频繁跟这边走动。
    “爷爷，我开车出去逛逛？”
    谢老爷子坐在堂上，接上来客的新年问候，还有空朝最爱的孙子问道：“开爷爷的车出去？”
    谢庭脚下一软：“不.....不用了，我就出门散散步。”
    标了红旗而且全国独一无二的车牌，谁敢开出去。
    谢庭抓了一把他爸的车钥匙，奥迪，车牌号也不是很显眼，算是能开。
    “早点回来守岁。”谢老爷子嘱咐道。
    “知道了。”谢庭抓了一条围巾就出门，大年夜路上的行人和车都少，车刚开出大院门，迎面就来了一辆卡宴，很骚包的款。
    谢庭的眼尾扫了一眼对方驾驶座，全黑的屏幕什么都看不到，却看到对方开往自己刚刚出来的院门。
    警卫颇为尊敬地给他开门进去。
    谢庭心想，这估计又是哪家的贵公子哥。
    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有接到边景电话了，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九点，谢家人刚刚吃完饭，散在客厅里聊天。
    谢庭没有父母那层玲珑心思，也少了那份应付人的耐心，抓了车钥匙出门兜风。
    大年夜的北京城，寂寥又无趣。
    谢庭想起远在湛宁的边景。
    这个点不上网不来电话估计还是睡着的。
    忍了一会实在没忍住，给他响了个微信电话。
    不过那边很快接起，闹哄哄的：“喂~”
    谢庭举着手机，对准自己那张帅脸，问道：“景哥，在哪儿呢？”
    有外人在，谢庭不好喊男朋友，只喊了一句景哥。
    谁知对方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走到阳台，关了门，对准手机轻声喊了一句：“男朋友，在家呢。”
    谢庭扯动嘴角笑了一下，满足。
    “跟谁在家啊？那么多人？”
    边景举着手机转了摄像头方向，对准在客厅里闹开的人群，举了一会，确认对方认出来了，才把摄像头调回来。
    问道：“认出来了吧？”
    谢庭当然认出来了，疑惑道：“岳阳这帮孙子怎么到你那儿去过年？”
    说到这个边景也很郁闷，笑着解释道：“曹哥家里限制他花钱了，你又不在，往年大家要在KTV聚改成我这里了。”
    屏幕那边的脸不太认同道：“让他们走之前搞好卫生。”
    边景举着手机：“知道了。”
    “还有。”谢庭咳了一声，才说：“我衣服都收起来了吧？”
    边景当然收起来了，在开门让这群猴子进来之前，迅速跑到阳台把谢庭过年前在这边遗留的内裤跟外套都收好，藏进床底下。
    “都收了。”边景对这手机，用气音说道。
    岳阳一门心思都在小枇杷身上，逗着小姑娘咯咯笑，皮实了又做一件放浪形骸的事，惹得小枇杷抓起抱枕砸他。
    边景靠在阳台上，隔着窗看屋里的人打打闹闹，看到开心的地方，还笑了起来。
    谢庭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讲着话，北京城偌大，身边却没有他。
    谢公子心中思念得很。
    “男朋友，想我吗？”
    边景对这手机香了一口，说道：“想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庭想了一下，安排道：“初六我们开课，我初五回吧。”
    边景趴在阳台上，兴致不高：“哦。”
    “这次好晚啊？”
    “嗯，老爷子说明年在北京读书了，让我提前熟悉熟悉这边。”谢庭解释道。
    他很想现在就飞回去，揉男朋友的狗头，抱着人软软香香睡一晚，从今年睡到明年。
    “那好吧，你在那边怎么样？”边景妥协道。
    “一般。”谢庭看他摄像头移到前面，拍了一屋子的热闹，有些羡慕道：“没有你这边热闹。”
    边景笑了一下，抬起手指摸了摸镜头，安慰道：“没事，我们陪着你热闹。”
    打开阳台门，朝屋里吼了
    


 88

    一句：“孙子们，来给你们爷爷拜个年。”
    曹伟冲上来，问道：“哪位爷爷这么大架子啊，要让小爷我拜年。”
    谢庭在那边安静不说话，车厢里都是曹伟的大嗓门。
    边景咳了一声，提醒道：“你庭哥。”
    “......”
    要不怎么说是商人的儿子，脑袋转得快，曹伟迅速凑到屏幕前，那张脸笑成菊花样，恭敬道：“那是得好好拜个年，老太爷，您过年好，新年吉祥。”
    谢庭：“......”
    这辈分托大了。
    岳阳终于记得自己还有一帮兄弟了，凑到屏幕前，给谢庭也拜了个年：“爸爸过年好。”
    这辈分才正常。
    谢庭笑了，抬手跟他们打个招呼：“你们也过年好。”
    小枇杷也垫着脚尖露出半个头，招呼道：“庭哥，新年好。”
    谢庭回应：“小枇杷，过年好。”
    一群人拥拥挤挤把边景的脸挤出框好几次，有问他在北京过年怎么样的，有问他吃得习惯北京菜吗，有问他这一刻开不开心的。
    热热闹闹一群人，把北京城寂静的街道都衬托的热烈起来。
    谢庭把手机立起来，单手开车，在街上溜达。
    不知那边谁爆了一句：“庭哥单手开车，帅呆了。”
    第二十七章 两张
    谢庭找了一家还没关门的私人菜馆，在门口远远地停下来。
    菜馆的门口挂了两个暖色灯笼，照得馆前的灯火通明，谢庭停好车，坐在车里跟这群孙子贫。
    “庭哥，北京妞是不是特辣？”曹伟问。
    边景挑眉，在屏幕那边抿着嘴，似笑非笑，等着对方回答。
    很奇怪，明明小小屏幕里挤着大大小小的脸，谢庭还是从一群人里挑出最惹眼的那张脸，看了边景一眼。
    对他的小心思知晓得通透，故意惹道：“是非常辣。”
    岳阳跟曹伟还有其他男生：“喔~”
    边景还是插兜依靠在栏杆上，听完也不说话，依旧似笑非笑。
    曹伟问道：“庭哥，详细展开说说，怎么个辣法？是不是这样，然后这样？”
    曹伟同学在胸前划了一个弧度，然后撅起屁股妞了个更大的弧度。
    小枇杷看不下去，踢了他屁股一脚，说道：“低俗 ，庭哥怎么会看上这种辣妹。”
    谢庭点头赞道：“小枇杷眼光不错，我确实不喜欢大的。”
    话题就这样被引到谢庭喜欢的类型上去，曹伟问道：“那庭哥，那你不喜欢大的，难道喜欢小的？”
    谢庭的目光不动声色得划过边景的前胸，对一群没谈过恋爱的小崽子炫耀：“我喜欢平的。”
    边景：“......”
    不怕流氓坏，就怕流氓不动声色的坏。
    边景拢了拢胸前的衣服。
    谢庭在那边抿唇笑，小枇杷倒是比较关心北京的风土人情，问谢庭：“庭哥，A大你去逛过吗？”
    “还没有。”
    “哦。”
    “你要考A大？”
    小枇杷在屏幕前挠挠头发，害羞内向道：“嗯，老何说我现在这个分数，可以冲刺一下A大。”
    岳阳与有荣焉，壮着胆子搂着小枇杷的肩膀，说道：“这事我听见了，当时老何的脸充满了期盼，她说要是没有意外，咱们这届能出三个A大生，全在咱班。”
    小枇杷抬手点人头：“景哥一个，庭哥一个，还有......我，不过我的分数还是有点危险。”
    岳阳：“危险啥啊，我看就挺好的了。”
    小枇杷推了他一把，脸红道：“哪能啊，要万无一失才好。”
    一群人隔着屏幕讨论一下要考的大学，谢庭在屏幕那边安静听着，岳阳考不上A大，但他也可以勉强上个北京的其他学校。
    曹伟没有远大志向，他的成绩也支撑不住：“我吧，我就考个二本院校，学个商科出来接管家里的公司 就行了。”
    众人对他这副“混得不行就回家继承千万财产”姿态很是唾弃。
    小枇杷问所有人的理想学校，问道班长的时候，班长说了一句：“F大。”
    众人：“啊？”
    曹伟对这个当了他们三年班长的班长很有感情，问道：“班长，大家都北上，你怎么南下啊？”
    班长稳重的很，他考虑很久的：“我对海洋生物很感兴趣，我想以后都研究这个方向，F大拥有最好的海洋考察研究团队。”
    边景倒是赞同：“班长好样的 ，这么快就确定目标了。”
    “嗯，很早就确定好了 。”
    很奇怪，没有人问边景和谢庭，好似大家都把这两个人捆绑起来，送到了A大。
    集体默认了这两个人高中在一起读，大学也会在一起读一样。
    当事人也是这样笃定的。
    边景站在阳台上，空气里混着鞭炮烟火的味道吹来风，他的头发又长了，
    这次没有扎起来，任由乱发披着肩头。
    等人都散去后，边景凑到屏幕前，笑道：“心情好点了？”
    谢庭嗯了一声，非常给脸道：“男朋友想尽办法哄，哪能不好呢。”
    边景朝着屏幕香了一口，指着屋内，说道：“那我挂了，他们喊了。”
    谢庭：“去吧。”
    在人影快闪走的时候，谢庭又把人喊回来：“新年快乐，景哥。”
    边景笑道：“你也是，新年快乐，庭哥。”
    “新年红包我放在枕头底下了，去拿吧。”
    边景睡了这么久的枕头竟然不知道底下还有红包，问道：“你什么时候放的，我怎么不知道？”
    谢庭：“你睡着的时候。”
    边景说道：“行吧，你的红包我也准备好了，回来拿。”
    “好。”
    边景迫不及待到枕头上翻出一个红包，依旧是谢庭的字迹写着：“景哥，新年快乐。”
    里面是两张一百块的。
    去年一张。
    今年两张。
    一年增长一张，直到暮年百岁。
    边景捧着红包，笑得像个傻子在床头站着。
    谢庭的浪漫藏在岁月里，无声无息，却也细润人心。
    第二十八章 景东
    谢庭在私人菜馆前跟男朋友视频完之后，放低位置，打开天窗，躺在位置上看没有任何星星的天空。
    发愣发呆到了十点，估摸着家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才准备启动车子回去。
    起火的时候，看到了刚刚擦身而过的卡宴，稳稳当当停在了他的前面，只不过跟上次不一样，这次他看到了驾驶室的男子。
    典型的北京公子哥，铁骨铮铮，眼神看人的时候带着邪性。
    只是这位公子哥耐心十足得打开副驾驶，朝着那里的人说了一句什么，副驾驶上钻出一个骨架偏小，通身温和秀气，充满江
    

 89

    南气质的小帅哥。
    那个帅哥倒不是很给这位公子爷脸面，下了车就进了菜馆，看都不看公子爷一眼。
    公子爷跟在他身后，大概是从小的反恐意识，在进去菜馆前，看了一眼路面安静停着的车。
    谢庭摇下车场，一张帅脸在车窗摇下来之后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
    公子爷见是一个大院里出来的车，认了一下人，食指跟中指并拢，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谢庭转动方向盘，开车离开。
    走在前面的那个小帅哥在位置上落定，嘲讽道：“又看上人家了？”
    公子爷邪邪靠在红木上，随意肆虐打量着对方，笑道：“没呢，你都没搞定，哪能又看上人呢？”
    小帅哥白了他一眼，拿过菜单点菜，这个点了，不吃年夜饭也还真只有他们两个。
    这一对的官司打得怎么样，谢庭无从知道。
    驱车回到谢宅，已经十点半了，客人都走了，留下来的只有本宗的子弟守岁。
    谢庭到老爷子跟前坐了一会儿，上楼回了几个电话，又下楼陪着老爷子守岁守到十二点。
    零点的钟声一响，春晚的倒计时结束。
    新的一年开始。
    谢庭，边景也都迎来了自己的十九岁，一个至关重要且深沉似山的一年。
    “阿庭十九岁啦，学业有成，老成持重，肩当男子重任。”谢老爷子对他说些期盼的话，谢庭都一一应下。
    谢国强滚着他那圆滚滚的身体靠在背靠里，也勉励道：“勤勉，上进，赤诚。”
    谢庭也应了：“好。”
    余书记倒没那么对儿子有那么大的志向，只说道：“学习之余注意身体健康。”
    谢庭应了：“好。”
    大家族就是这样，好话坏话都有得听。
    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辈分问题，谢庭在对一个刚刚会走路的小娃儿拜过年：“小堂叔，过年好。”
    抱着他的堂奶奶说道：“小堂叔说，小侄子过年好。”
    谢庭：“.......”
    年龄根本不是问题，谢庭拜完奶娃娃，就有人来拜他：“小叔叔，新年快乐。”
    谢庭面无表情从托盘里拿了一个红包，递给已经快要出嫁的“大侄女”：“你也新年快乐。”
    一屋子乱七八糟的称呼，什么都有。
    守完岁，大年初一起来吃了斋饭，又倒头就睡。
    老爷子见他在北京没有什么朋友和同学，让隔壁的小子来带他出去玩。
    谢庭只想睡觉。
    推了一回。
    年初二实在推不出去了，穿戴好衣服下楼，跟所谓的邻居出门玩。
    下楼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谢国强早就牵着余书记的手去爬长墙约会去了，只有一个年轻人陪着老爷子在堂上说话，还挺亲近。
    谢庭只看背影，以为是哪个大侄子，实不相瞒，他回来谢家过了几天，还没认全人，张嘴哈切道了一声：“大侄子，早上好。”
    谢老爷子指着他，给年轻人介绍道：“这就是我孙子。”
    年轻人站起来，谢庭这才看清楚那一张充满邪气的脸：“......”
    老爷子喝了一声，说道：“乱叫什么，这是你景东哥。”
    谢庭：“.....”
    昨晚之前，没印象。
    谢庭站在老爷子身后，伸出一只手：“你好。”
    景东站起来，扬起一个笑容，伸出手回握：“又见面了。”
    老爷子吹了胡子，问道：“怎么？你们之前还见过？、”
    谢庭收回手，插在兜里，说道：“昨天开车出去，在大院门口打了个招呼。”
    倒是闭口不提在私人菜馆前遇到景东跟小帅哥的事情。
    景东看了他一眼，谢庭站着回望。
    “行了，你东哥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对北京城熟，你们年轻人多聚聚，以后也好有个朋友。”老爷子本来就是为谢庭回京发展搭桥铺路的。
    让人认识之后，就把小伙子赶出去：“一天天在屋子里睡什么睡，别是睡傻了，赶紧出去行年。”
    行年是老话，就是出门踏年，走动的意思。
    “开你的车？”谢庭问道。
    “行，跟我走吧。”景东熟门熟路得领了人走。
    谢庭跟在这个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人后面，拐了一条小路，就到了陆家的车库，谢庭站在别墅门口，看了一下，谢家跟陆家还真是邻居，只不过隔了一颗老树。
    景东这人话不多，谢庭话也不多，一时间倒是有些你不说话我也不开口的沉默。
    到底还是景东年长一些，圆滑一些，问道：“我待会去接个人，你不介意吧？”
    谢庭后座按手机，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眼神，示意道：“副驾驶都给你留着了，接吧。”
    “行，上道。”景东打了个方向盘，车子往五星酒店开去。
    第二十九章 疯狗病猫
    谢庭不知道哪里得罪谢老爷子了。
    大年初二就把他喊出来被秀一脸。
    “吃吗？”
    “不吃。”
    “太甜？”
    “嗯。”
    谢庭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对面这对，十点出门，十点半，景东就把他，不，顺路带他来吃饭。
    不早不晚的时间，吃的哪门子饭？
    听对面聊了两句，原来是小帅哥刚起来，还没吃早饭，所以这餐算是早饭。
    景东跟这小帅哥的解释是：“这是我邻居的孙子。”
    “关我什么事？不用跟我介绍你的圈子。”小帅哥像个小辣椒，很呛。
    谢庭坐对面：“......”
    景东跟他抱歉了一声，继续投喂小帅哥。
    谢庭百无聊赖在对面，偷拍了一张发给边景，配字：“今天两千瓦。”
    “......”
    边景起了，在纹身店，打了个电话过去，笑了几声，才问道：“方便说话吗？”
    谢庭瞄了一眼对面，景东夹一块软糕喂小帅哥：“啊，吃了这块。”
    “不要太方便。”谢庭说。
    小帅哥看到对面的谢庭离开接电话，被塞的满嘴食物，推开景东靠上来的身体，怒道：“你他妈怎么还带人来？”
    景东用纸巾擦了擦嘴，解释道：“这小子刚回来，受人所托，带出来见见世面。”
    小帅哥倒不是吃醋，他是觉得烦，这个年被景东缠着不能回家过年就够烦了，本以为年初三之前景东都能给他放个假。
    让他在酒店好好睡一觉。
    结果这疯狗早起闹了他出来吃早餐。
    他从来不吃早餐的好不好。
    小帅哥看了一眼远处接电话的谢庭，再次警告景东：“我说了，不合适，你怎么还带人见我？”
    景东眼神冷了下来，听了那句不合适。
    看了小帅哥一会
    

 90

    ，小帅哥的脸色也没那么好，只盯着他。
    最后在小帅哥的呕吐声中结束这场火花带闪电的眼神杀。
    谢庭跟边景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服务生来收拾桌子，那些盘子里，装满了呕吐物。
    “这是怎么了？”谢庭人道主义关心一下。
    呕吐物明显是小帅哥吐的，他还在漱口，景东跟他解释道：“没事，他不习惯吃早.....”
    小帅哥打断他的话：“我是看着他恶心。”
    景东：“......”
    谢庭：“......”
    明撕暗秀，谢庭突然好想自己的男朋友。
    要不是边景不在身边，他哪里需要吃这样的狗粮。
    这个年，第一百零一次想景哥+N。
    此后，景东带着两个人逛了故宫，原本故宫是不开门的，可景东北京城脚下长大的，车停在大马路边上，带着两个人东拐西拐，从一个角门溜进去故宫。
    谢庭拍了几张，以示自己已经到此一游了。
    倒是边景收到他的来图，很是激动：“庭哥，你怎么不入画啊？故宫耶！”
    谢庭打字回复：“不入，等我们下半年来，再一起拍合照。”
    景：“好啊好啊。”
    谢庭准备问边景在干嘛，谁知被喊去给景东拍照。
    当电当泡就算了，还当免费摄影师。
    谢庭在心里“雪特”一声，不太情愿接过景东的手机，给这对疯狗病猫拍照。
    疯狗搂过病猫的肩膀，病猫挣扎开，站着离远一点。
    疯狗追过去，继续搂，吩咐谢庭：“快拍！”
    谢庭：“......”
    毫无人道。
    给猫狗拍完照之后，病猫过来看成片，发现拍得不错，夸道：“拍的不错，谁教的？”
    谢庭面无表情当个背景板：“朋友教的。”
    病猫又问：“你朋友是专业摄影师吗？”
    谢庭看了景东的表情一样，依旧无表情回答：“业余摄影师。”
    病猫夸道：“那你朋友挺厉害哦。”
    江南的男子说话也是软软糯糯的，谢庭听他夸边景这句，嘴角一弯，说道：“他是挺厉害的。”
    景东收回手机，揣进兜里，看了一眼两人，说道：“走了。”
    谢庭被猫狗带着在北京城溜了一圈，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家里喊回去吃饭了。
    谢庭坐后座，问边景想要什么北京特产，边景让他随便买，他带回来的都喜欢，对开车的景东吩咐道：“开到礼品店，我要买点东西。”
    景东：“......”
    从来没有人把公子爷当司机使，病猫在副驾驶偷笑。
    行。
    谢庭下了车，在礼品店逛了有一会，终于选定了一个北京套娃，模样讨喜，胖嘟嘟的，让人打包起来，准备送给边景的新年礼物。
    提着礼盒准备回车上，靠近车的时候发现车身摇晃了几下，谢庭绕去车头，就看到景东坐驾驶室。
    大半个身体都压在小帅哥身上，小帅哥的双手已经被景东抽出的皮带绑住吊在安全靠上。
    景东身下的小帅哥被激烈的法式热吻吻得迷乱，由最初的挣扎到最后顺从。
    谢庭在打开的车窗里，还听了一会漏出的声音。
    妈的。
    谢庭踢了一脚车轮。
    提醒这两位，现在在大街上，随时有人过来。
    不过这两位脸皮比城墙还厚，在街道边，车窗开着，亲了十多分钟，结束时候谢庭听到景东问：“你服不服？”
    小帅哥泼辣得很：“我服你爹！”
    在景东又要靠过去“惩罚”小帅哥之际，谢庭重重得干咳了一声：“咳！”
    景东看了车窗外一眼，才把小帅哥的手解开，皮带随意丢在中间位置上。
    谢庭打开车门进去，坐稳。
    景东把小帅哥先送去酒店，回大院的路上，两相沉默。
    突然，景东问：“恶心吗？”
    谢庭答：“还行。”
    还行，也就是可以接受，景东看了后视镜里的脸，笑了一下，邪气得很。
    第三十章 爹系男友
    年过完之后，谢庭从北京回来湛宁，余书记给他收拾行李，问他：“被子还是带去年的吗？”
    谢庭：“带。”
    余书记有些意外了，问道：：“儿子，妈买的被子就这么喜欢吗？盖两年了啊？还暖不暖啊？”
    谢庭哄道：“妈你买的被子当然喜欢啊，还暖和，不用换。”
    余书记满意：“嘴甜。”
    主要是跟景哥是同一套。
    到了学校，发现边景也还是用那一套被子，这叫什么？
    心有灵犀！
    谢庭从书包里拿出那套套娃，一套用贱兮兮的表情包彩绘的套娃，摆在边景的桌子上，刚好八个。
    边景从厕所洗完脸出来，看到那套表情包，哈哈哈笑了几声问：“你买的？”
    “嗯，送你的。”谢庭说道。
    岳阳问道：“庭哥，你带了礼物吗？怎么不送我一个？”
    谢庭玩着套娃，损道：“你不配拥有。”
    岳阳心都伤到太平洋了，捂着心肝哭诉：“庭哥你偏心！”
    趁着岳阳还在撒泼，谢庭快速在边景耳边说道：“这是男朋友专属福利。”
    边景嘴角勾起，趁着没人看到，偷亲了一下谢庭的嘴角，说道：“知道了，谢谢男朋友。”
    边景从书包里抽出红包：“诺， 给你的。”
    谢庭打开红包，四张一百块，比他多了一倍的祝福，就知道边景get到他的浪漫点了：“双倍爱意哦。”
    边景笑着给他整理床铺，直起腰，理所当然问道：“就许你祝福到暮年百岁，还不许我回双倍了？”
    谢庭搂着他的腰：“许许许，男朋友说什么都许。”
    开了年之后，学业更紧了，边景除了监督谢庭马不停蹄的背单词，凌晨五点就要起床背，边景也陪着默写。
    两个学霸都熬成这样，学渣岳阳跟曹伟更不用说了，熄灯后，306宿舍依旧亮着，许是大家的学习积极性互相感染。
    曹伟在市二模的成绩进步了二十多分，已经在42名的位置，本科是拿定了。
    不过小枇杷更拼，每天只睡是四个小时，听女生宿舍的人说，凌晨四点小枇杷就爬起来了，这可怕岳阳紧张坏了。
    一方面情动的男孩子怕意中人熬坏身体，也怕自己跟不上意中人的脚步。
    连宿舍都少回，天天陪着小枇杷学习。
    他妈给他塞的补品鸡蛋，全拿去供给了小枇杷。
    边景后期营养也不怎么跟得上，余书记来学校看儿子，看他瘦骨嶙峋的，也备了双份的营养品，谢庭有的，边景都会有。
    这是把边景当半个亲儿子养了。
    边景一边愧于接收，一边又感动。
    高三
    

 91

    的战争永远不是学生之间的战斗，更是家长的战场。
    每周日下午就是家长来送饭的日子，家长熬了各种补汤吃食，提前在食堂坐好，等学生自习下课。
    余书记有时候自己来，没空时候让桂姨来，不管谁来，都带了双份的鸡汤和饭菜。
    边景有时候吃着吃着，眼泪就掉进碗里。
    如果是桂姨，就会问他：“是饭菜不好吃吗？”
    如果是余书记，只是摸着他的头，什么话都不说。
    人接受的好处越多，越知道那是难能可贵的心意。
    边景除了好好考，努力考，加油去考，科科都力求接近满分点来报答，无他法。
    谢庭倒是越到后面越来越稳住，上课下课，刷题，忙里偷闲谈个恋爱，亲亲摸摸，厕所走廊等等地方。
    只要没有人的地方，都是谢庭朝男朋友下手的地方。
    只是，男朋友在亲亲摸摸的时候，嘴里还背着古诗文：“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这首诗必考.......”
    谢庭想要对方认真专注点搞快乐，只能下了嘴去咬。
    咬到边景胸口发疼，爽到了自然停下里应付他。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边景第二天起来，穿衣服摩擦到那两个点“嘶~”
    “肿了？”边景动了动胸前的两颗葡萄，肿得太大，穿衣服磨到疼，幽怨瞪对面床的罪魁祸首。
    谢庭丢开古文必背辅助教材，拿起钱包：“等着。”
    回来的时候，带了几包创可贴，撕开俯下身体给边景贴上，从外面回来略冰凉的手触碰到胸口温热的肌肤时。
    边景被冰的没忍住：“唔~”
    谢庭手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去把宿舍的门锁上，贴上另一边。
    贴好后，抬起边景的下巴，在起床的号角声里，深深接了一个吻。
    边景发现，谢庭接吻的时间越来越长，如果没有人的时候，他能亲亲停停半个小时都不腻。
    边景仰头被他吻着，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了，这严重违反了他到教室的时间，推开谢庭，着急穿衣服：“迟到了迟到了。”
    谢庭慢悠悠的：“还有半个小时才早读。”
    边景：“不行，这个时间是你背单词的时间，不背今天，明天就会累积，你更完不成考前的三千五个单词了。”
    谢庭：“........”
    有什么办法能让男朋友暂时忘掉高考这回事？
    答案：“没高考之前不可能。”
    论拥有一个爹系男朋友是什么体验？
    第三十一章 偷亲
    高考在即，边景停了所有的兼职。
    金兰那边兼职给的待遇优厚，当一回模特够他吃半年了。
    纹身店的老板倒是不用他提，在百日誓师的那天，把依旧来店里报道的边景给赶了回去。
    原话是：“去去去，不要以为我不读书不看历就不知道，离高考没几天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往我这里跑？哪儿来滚哪儿去，考不上清北以后别踏进我这里一步。”
    边景抱着书包被赶出门，望着落叶发呆：“......”
    衣食父母们的贴心谅解让他放松许多，晚上回了租房抽出自己的小金库，大卡小卡，现金钱包还有过年的红包都集在一起。
    扣扣算算，也有小三万块钱了。
    够他大学第一学年花的了。
    边大学霸开开心心收起小金库，放好，专心投入复习。
    越是临近高考，越是百态横生。
    班里的人都在拼命，这种时候越是能记多一点，刷多几道题，笔头就永远不会停下。
    边景算完一道题，抬头看窗外的时候，已经是明媚的五月。
    他往左手边看，是谢庭安静翻书刷题的侧影，往右边看，是小枇杷剪短的蘑菇头，而且还是一个多星期没洗的蘑菇头。
    小枇杷若有所感地从试卷里抬头，看到边景看她，傻笑一声：“嘿嘿，景哥，看我干嘛？”
    岳阳在她一旁，警惕道：“景哥，朋友妻不可欺！”
    边景还没来得及说滚，左手边已经有人对岳阳骂了一句：“滚！”谢庭说的。
    小枇杷也骂了一句：“滚！谁是你妻！”
    岳阳的不要脸在这后排引起了小小一会儿风波，抱着自己那张明显勾比叉多的卷子跑远。
    边景侧头看向谢庭。
    谢庭的头发跟边景长发不同，边景是越忙越懒得去打理自己的人，谢庭是越忙越喜欢剃平头的人。
    剃地干干净净的，只留了青色的一层贴着头皮。
    这样也省事。
    只是谢庭喜欢戴鸭舌帽，帽檐压着头皮，只露出后枕骨的位置。
    边景上手去摸，刺刺尖尖的，扎着手心，很痒。
    谢庭像一只安静的狗头一样被自家男朋友揉够了之后，才捡起帽子戴起来，问道：“你写完了？”
    边景帮他戴好帽子后，应道：“嗯，四张数学试卷，三篇作文，还有一张物理卷子，我一个早上就写完了。”
    说完到尾音还有些骄傲得挑衅校霸。
    校霸也不是吃亏的角色，淡定道：“哦，我除了你说的这些，还额外背了Y字开头的20个单词。”
    边景吃惊道：“你背到Y字了？”
    校霸骄傲矜持得点点头：“嗯。”
    在以为自己略胜一筹之后的校霸挑衅道：“你背到哪了？”
    学神挑挑眉，不太想打击他道：“我上个学期已经背完，现在只能算复习重温。”
    校霸：“......”
    全程听了他们对话的学渣曹伟哀嚎了一声：“妈的，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学神校霸一起挑挑眉，连眉毛的弧度都差不多：“.......”
    小枇杷的英语是跟边景不相上下的，以前高一高二还能参加竞赛的时候，小枇杷是经常跟边景一起参加的。
    闻言不屑道：“老娘高二已经背完了，而且老娘还跟美剧学了不少脏话，要听吗？”
    曹伟怎么可能留给她这个侮辱自己的机会：“不要，女侠嘴下留情。”
    “......”
    边景在旁边说道：“倒也不是很难记，一般的英语单词都是有关联法记忆的，曹哥，你要是想记，我可以教你。”
    曹伟抱着景爸爸的大腿哭泣：“景爸爸，你要是早一个学期跟我说多好，你看看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几天了？有记单词这功夫，我还不如多背几条公式，写公式有分，写英语单词没分。”
    边景：“呃.......”
    边景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面写着，距离高考还有35天。
    这么快了。
    各科老师在这个时候，布置的作业反倒少了下来，主要把时间留给学生梳理自己的知识体系。
    像曹伟这样的，理科尖子班里的差生，是破
    

 92

    碎片段的拼凑知识点。
    但是像边景谢庭小枇杷这样的真正尖子生，高中三年学下来，已经在脑海里构建了自己的知识体系。
    从语文出发，基础的声母韵母错别字以及成语，到文言文翻译通假字以及关键会考的名句，都记得差不多。
    三小科的公式和用法更不用说了，套谢庭的话就是：“看题干闭着眼睛都知道用哪条公式。”
    这位爷的做题风格完全是粗暴型，题干只扫一眼，就开始答题。
    边景不止一次告诫他不要粗心大意，万一看错看漏了怎么办？
    谢庭竖起食指，否定道：“就算我认错咱俩的内裤，我都不可能看错题型。”
    边景赶紧捂住这傻货的嘴：“......在教室呢，你小心声点。”
    谢庭拿下他的手，环顾一周，说道：“没事，班里没什么人了，你看离得最近的小枇杷，眼里只有卷子。”
    边景朝小枇杷那边看过去，果然，大概是刚洗了头没多久，那颗毛茸茸的一头碎发蘑菇头遮住了小枇杷那张笑脸，连眼神都没分过来这边。
    后排有一个好处就是，后面没人了，只需要前面挡住，就能大胆地做些什么事情。
    所以谢庭二话不说，挡住前面跟侧面一点，就偷亲了边景一口，还有一点点小小的“啵~”声。
    边景：“你！”
    小枇杷日常健忘，她爱做题做题就问边景公式：“景哥，牛顿第二定律公式是什么来着？”
    然后她就看到边景瞪着谢庭，眼里要喷火，两个人就要马上干起来的样子。
    小枇杷抱着自己卷子，连同位置都挪远一点，不安道：“庭哥，景哥 ，有话好好说，实在不行让我先走再打，我怕波及我......”
    边景：“......”
    谢庭低头笑了一下：“......”
    边景朝半点同学义气都没有的小枇杷吼道：“公式自己看书，高考我能坐你旁边给你提示吗？高考我能跟你一个考场，你还能在监考老师的目光下问我吗？”
    小枇杷就知道景哥被欺负了会恼羞成怒把火撒自己身上，赶紧夹着尾巴跑：“不能，我错了，我马上看书背公式。”
    边景骂了一通舒坦。
    谢庭在还依旧半个屁股坐在他的位置上，压了半张卷子，有些祸乱人间的意味，说道：“景哥，吼儿媳是不对的哦。”
    边景：“滚。”
    第三十二章 野草蒲苇
    高考前还是得提一下我们千里迢迢转学来追爱的郑雪同学。
    自从开学高调示爱之后，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甚至校长都找过谈话，车轮战一样轮着来。
    各位老师的统一意思是：“青春期的孩子会因为某些因素对异性产生恋慕之情是正常的，老师能理解，老师也经历过，但是，只要老师还没死，你这恋爱就谈不成！”
    “......”
    各科老师就是王母娘娘，生生掰断了她跟边景这一对牛拉织女相会的鹊桥，王母娘娘们甚至还大手一挥在边景跟她的中间搭建了一条银河——边景坐后排，她永远坐前排。
    且班里永远不会有轮坐滚动的换位置规律。
    甚至到高考最后三个月，位置已经没变过了。
    郑雪有时候上着课想回头看一眼边景那张帅脸。
    都被同学似有若无的竖起课本挡住视线，只能看到边景因为闷头睡而竖起来的呆毛。
    郑雪同学咬咬牙做决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乎朝朝暮暮，考完高考再说！
    所以郑雪同学就这样把边景放下，专心攻略高考。
    这女孩子性格雷厉风行，做事出格点，成绩却不差，一直徘徊在年级前十五左右，那是冲省重点的成绩。
    老师也很耐心指导她，让她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不要老是想着谈恋爱，谈恋爱是没有前途滴！
    这些话一旦所有人都在你耳边单曲循环，你也容易对自己的心意产生怀疑——我是真的喜欢边景吗？
    边景有我前途重要吗？
    在某个模拟考完之后，郑雪看了一眼自己排名前七，心中的恋爱火苗又燃起——凭什么我不能恋爱学习两手抓？
    两手抓的业绩才是千秋霸业。
    老娘考完高考就再跟边景告白，当然，为了防止老娘心上人对老娘过目即忘，老娘要时不时给他来点猛药。
    这些猛药具体表现为：夏天时候送手套（据说是她自己织的）、和冬天时候送雪糕（买的），以及不夏不秋送巧克力（晒化了）。
    还有偶尔出现在边景桌角的红玫瑰。
    边景看着这些很无语，谢庭更无语，他不知道这情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消失。
    所以谢校霸在边景收到礼物之时，就二话不说把东西丢到垃圾桶，并且毫无内疚之意无辜道：“手滑。”
    郑雪暗中观察，气得咬牙。
    送了几次之后也就不送了，浪费钱浪费表情还浪费生命。
    距离高考还有20天，班里的老师都停止复习，各科的老师轮着坐班：“老师不讲题了，这二十天留给你们自己复习，有不懂的上来问老师~”
    曹伟急的挠心挠肺，奔溃道：“老师，我哪里都不懂咋办？”
    老师会淡定回答他：“亲，这边建议你开机重启！”
    曹伟：“......”
    同一个宿舍的，也不是真看着兄弟死在高考这道鸿沟里，谢庭边景轮着给曹伟讲题，岳阳指望不上，他自己都得听小枇杷讲题。
    所以经常可以看到曹伟这孙子跟在谢庭边景后边跑。
    在浪漫的蔷薇校道上，谢庭刚偷偷抓上男朋友的手，马上曹伟从后面跑出来：“庭哥，这道题我不会......”
    吓得边景马上缩回手。
    谢庭给他讲完题，明示暗示他：“要体谅长辈，给长辈留点私人空间。”
    曹伟都急疯了，他现在满脑袋都是知识点，抓住关键字就问：“别说什么空间了，这条空间几何题怎么解？”
    谢庭：“.......”
    谢爸爸指着孙子的脸骂不出来。
    边景接过去卷子，手指在宽大衣袖下面偷偷勾住谢庭的尾指，单手给曹伟解题。
    解完一道几何题，曹伟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还能这样做辅助线？”
    在曹伟快要拿走卷子时候，谢庭另一只手快速指了一道函数题问：“这道题会做吗？要不要景哥给你再讲讲？”
    曹伟求之不得：“要要要。”
    于是，边景给曹伟讲了多久的题，谢庭的小手指就被勾了多久。
    这种隐秘又潮湿的心事秘而不宣。
    在一张张青色复印卷子下盖着，滋长了两位少年的所有心动，荒茫像野草，坚韧如蒲苇招摇。
    第三十三章 落后人士
    

 93

    “老师再说一遍，检查自己的考试袋，里面是不是装有身份证，准考证，2B铅笔，黑色签字笔，橡皮擦，直尺三角尺，最最重要的是准考证，都准备好了吗？”老何在讲台上吼得大声，整层楼都是她的声音。
    下面已经寒窗苦读十几年的学子更是精神：“都准备好了！”
    “很好，同学们，敌方水晶塔就在那里，推翻它干掉它，你们就能彻底解放，能做到吗？”老何跟打了鸡血一样。
    下面的同学像打了熊血一样，捶胸顿足：“能！”
    “very good，进攻！”
    “冲！”
    “......”
    教导主任寻着声来骂人：“冲什么冲，冲什么冲？整栋楼就你们班最吵，你们这一届就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还有三天才高考，现在冲什么冲？”
    老何顿时收敛了表情和笑容，二话不说把责任推给学生：“就是，曹伟岳阳你们几个带头闹什么闹？考不考虑隔壁班的同学需要安静读书？考不考虑？做人不要只想着自己，要多为学校纪律着想，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
    曹伟岳阳偷偷在心里骂了一句“雪特”，然后乖巧站起来背锅：“老师我错啦。”
    老何努力绷着脸，教训了几句：：“行了，坐下吧，好好备考。”
    “......”
    边景眯着眼睛笑，谢庭都有点绷不住。
    等教导主任一走，老何马上换了一张脸，跟背锅侠们道歉：“你们体谅体谅老师，要是教导主任知道是我带头吵闹，那我这个月的补贴就没了......”
    “......”
    日子在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间悉数划过。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日子终将来临。
    谢庭没回去家里，边景也没回租房。
    准确来讲，306宿舍，在最后一刻都没人离开。
    在6月7号的早晨，边景惯例的早起给各位君王打好早餐上楼，先把谢庭喊起来，偷偷摸摸得到了十几个校霸的赖床亲亲。
    然后面不改色得坐在位置上，喝着小米粥和吃鸡蛋。
    等校霸男朋友洗漱完再得一个充满薄荷味的早安吻：“早啊，景哥。”
    边景伸出舌头勾了一下谢庭的下唇：“早。”
    这些亲密的事情做完之后，岳阳跟曹伟才起床，两个人大概是一起床没反应过来今天要干什么？
    问边景：“景哥，今天是第一节 上什么课？”
    边景已经吃好早餐了，卷着垃圾准备丢，说道：“今天不上课了，高考了。”
    曹伟的瞌睡虫随着尿意一起被吓醒：“卧槽，这么快？”
    岳阳却又一种终于来临的感觉：“赶紧考完，老子要谈恋爱。”
    谢庭在一旁悠悠地喝着小米粥，眯起眼睛舒服在心里补道：“切，老子已经谈了一年恋爱了。”
    补完还说出口数落：“你们这群落后人士？”
    曹伟：“？”
    岳阳：“？”
    岳阳怎么都没想到，一大清早又被数落了，问道：“庭哥，我们怎么落后了。”
    边景赶紧打圆场，指着桌上的早餐，说道：“他的意思是说你们吃早饭落后了。”
    岳阳赶紧冲到阳台洗漱：“我们马上来。”
    吃过早餐，曹伟还抓紧时间看最后一眼知识点，第一科考语文，曹伟在背古诗词，争取拿下古诗词默写的六分。
    一分也不放过！
    谢庭跟边景这个时候却不看书了，谢庭吃完早餐，就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回顾知识点。
    边景也是，他坐在椅子上，扫了扫从高一到高三的课本，脑海里是知识体系的翻面。
    九点考试，这一个宿舍的人都分在本校考。
    八点四十分，谢庭掏出手机发信息，不一会，边景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点开信息看。
    “男朋友，旗开得胜。”
    边景嘴角一弯，回道：“你也是，男朋友蟾宫折桂战无不胜。”
    谢庭在看了几次那一行字，发了一个大猫拱人背部的表情。
    边景马上点击收藏表情包：“太可爱了。”
    庭：“我可爱还是猫可爱？”
    景：“你可爱。”
    庭：“那猫不可爱？”
    景：“猫没有你可爱。”
    “.......”
    庭满足离开手机屏幕，朝着隔壁床闪了一个win~
    八点五十，全体宿舍出动，避开了进考场的高峰期，通畅无阻进入考场。
    边景在监考老师发下卷子后，扫了一眼卷面，开始答题。
    考室里只有笔在纸张上发出唰唰唰的声音，等铃声一响，边景停下笔，等老师收卷。
    考一科轻松一科，边景心里的石头一颗颗卸去，被石头压住的青草萌芽，疯狂生长，又会是另一片天地之欢。
    第三十四章 他在这
    “庭哥，到哪里了？”话筒那边的风声有点大。
    “淮北路了。”谢庭毕业后家里就送了一台车，边单手开车边接电话，边景在副驾驶，接过电话说道：“你们今天穿什么衣服，人有点多，你们站路边。”
    “哦哦，我穿红色，小枇杷穿了绿裙子，我们在招手，你们看到了吗？”岳阳说道。
    边景侧头跟谢庭抱怨道：“红配绿，这两货什么品位？”
    这种时候谢庭也不想承认父子关系，说道：“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生的。”
    岳阳在那边耳尖听到了，抗议道：“我们说好一辈子祖孙三代呢？庭哥你这么快就像忘恩负义了？”
    小枇杷在那边笑得咯咯声，大概是考完第一次这么放松，女孩的笑声很爽朗。
    边景看到路边的他们了，招招手回应，挂断电话，朝马路边喊：“喂，我们在这儿~”
    岳阳牵着小枇杷的手过马路，那小心翼翼的姿势，酸得边景牙疼。
    “呦~儿媳妇啊？”边景等他两一坐上车后座，朝小枇杷打趣道。與。西。糰。懟。
    小枇杷的脸马上涨红，含羞低头。
    岳阳正了正坐姿，介绍道：“接下来正式跟爷爷爸爸们介绍这位高贵美丽的小姐——小枇杷， 我女朋友。”
    边景从前座抽屉里抽出一个红包，递给小枇杷，喊了一声：“孙媳妇，你好。”
    谢庭也从他的位置上抽出一个红包递给小枇杷，喊了一声：“儿媳妇，你好。”
    “......”
    小枇杷万万没想到在一起第一天就见了家长，还是三代那种家长，这比高考还紧张，小姑娘紧张接过红包，拜个早年：“公公们，过年好。”
    岳阳：“......”
    谢庭跟边景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这个称呼好！”
    “......”
    今晚谢师宴，定在了鼎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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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吃过饭，就唱K。
    一车人到的时候，已经很晚，直接进了KTV。
    边景环顾一圈，各科老师纷纷被敬酒，最醒目的就是班长去拉了一条横幅：将来人山人海，各有风雨灿烂，祝我们前程似锦，顶峰相见。
    这一条横幅拉出来，边景才真真实实感受到，他们毕业了。
    各科老师在这三年里都熬白了头。
    教导主任甚至更秃了。
    考完之后，也就过了三天，才组织这场谢师宴，可这三天里，同学们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如，从不穿裙子的小枇杷穿了一条绿裙子，清爽如雨后森林。
    再比如，8号考完的当晚，曹伟就去染了一头五彩斑斓的头发，此刻真在舞池上撒丫的疯，飘摇地像颗作妖的海草。
    郑雪一改甜美风格，终于露出了她原本的野色，铆钉加耳钉，扎了个太妹脏脏辫。
    肖校花不知道怎么也在他们班，风格没变，依旧是文艺女神......经。
    边景环顾一圈，再看回自己，白衬衫和牛仔裤，谢庭也是清清爽爽的一身工装裤，帅气又迷人。
    这两位名人一现身，就被同学拉走喝酒。
    其中边景的人缘好到爆炸，许多同学感激他热心解题，帮助自己成绩进步不少，算半师。
    半师不敢当，边景只能把所有敬来的酒都喝下。
    谢庭被老师拉着讲了许多话，老何讲激动了还让他去打听：“谢庭，你就回去问问你妈？老娘明年的一级教师能不能评上？”
    谢庭哭笑不得道：“评级不归我妈管。”
    哪有教育局主任管鸡毛蒜皮的事情。
    教导主任受校长所托：“那你回去问问你妈，咱教学楼的款什么时候批下来？”
    这个还真能管。
    谢庭点头道：“好，我回去问问她。”
    酒走了几圈之后，边景已经被灌得半醉，天旋地转，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撅过去的时候，身边坐了一个充满香气的女生。
    边景赶紧坐直自己的身姿，生怕谢庭看到他品行不端，在外招花惹草。
    郑雪今天喷了香水，熏得很，但是没关系，她不在乎，只见她问边景：“真的不能考虑考虑我吗？”
    边景摇摇头：“不能。”
    郑雪又问：“为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边景吐了个泡泡：“是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郑雪沉默了半响，才问出口：“她是谁？”
    边景打了个嗝，笑道：“他在这。”
    女孩子漂亮的杏眼环视一周，这些她刚刚认识一年的同学里，有熟悉的不熟悉的，但是凭着边景的目光，看上的人应该不会太差，于是，她猜：“是肖蔷薇吗？”
    边景醉了，摇摇头：“不是。”
    郑雪：“小枇杷？”
    边景脑袋晃的弧度更大了：“更不是了。”怎么可能是，乱.伦是违法的。
    郑雪又猜了一个女生名字：“郑佳宜？”
    边景趁着身体起身，脸颊被酒精烧的通红：“不是。”
    大概是有些恼了，谢庭那么好的人，怎么郑雪猜不到，是觉得自己跟谢庭不会在一起吗？不配对吗？
    边景竖起手指头，朝郑雪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你好笨。”
    “你都没猜对。”
    “你猜的方向不对。”
    “......”
    第三十五章 是我
    “景哥呢，看到景哥了吗？老何找他。”曹伟满场找景哥。
    边景到厕所里扣喉咙，吐了大半。
    吐得清醒了一点，才想起来十几分钟前自己跟郑雪说了什么，顿时吓得一身冷汗，洗了把脸。
    迅速回来包厢，环视一圈，只有少数人清醒。
    曹伟见到边景，赶紧拉他的手：“景哥，老何找你喝两杯，赶紧去。”
    边景到了老何跟前，老何已经高兴得载歌载舞了，见边景找她，还问：“唉，边景，找我有事吗？”
    边景：“......”
    曹伟吐槽道：“老师，不是你要找景哥吗？”
    老何：“哦，对对对，我得跟边景喝两杯，承蒙你的努力，老娘带你这三年，跟着拿了不少奖项补贴，谢谢谢谢。”
    边景把酒杯端得更低，哪里敢接这话：“老师，都是我应该做的。”
    敬了一圈老师，边景就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发呆，看着在高考后释放的老师和同学，这一晚是他最放纵的一晚。
    环顾一圈，谢庭不知道去哪里了。
    估计又是被那个小女生拉去表白了。
    边景在沙发椅上葛优躺，有些生气，掏出手机发信息：“男朋友，哪儿呢~”
    谢庭下楼拿快递呢，从国外买的水性油到了，回道：“拿个东西。”
    “哦，我以为你跟哪个天仙调情去了呢。”
    “也就一个叫景美人的天仙吧。”
    “......”
    边景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又长长了啊，即使已经扎好了小揪揪，可还是帅得有些过分漂亮。
    所以景美人这个称呼，过不去了。
    “快回来，你的美人醉了。”
    “得咧。”
    边景盯着手机有些好笑，得咧~这两个字都能想象得到对方迈着大长腿快速奔跑回来的急切。
    那一阵香味又回来了。
    边景睁开眼，努力看了一下才把郑雪的看清楚，伸出手指头比了比，在郑雪以为他又要比个鄙视手势的时候。
    这位学霸手指头只是晃了晃，说道：“你有两个头。”
    郑雪：“.......”
    郑雪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边景喝下去之后，舒服了不少，刚刚吐干净的胃被安抚。
    郑雪在他旁边，陪着坐了一会，见他清醒不少，才跟他说话：“你说方向不对？”
    边景慢半拍的脑子立马警惕起来：“我说错了。”
    郑雪继续道：“如果方向不对，猜不出来，那么这样做能不能测得出来？”
    女孩身上的香水味太重，边景即使醉了还是有很强的防卫意识，即使郑雪亲吻他，他还是偏了偏头。
    导致那个原本应该落在唇上的吻落到下巴上。
    只一秒，边景都没感受到皮肤触碰的温度，郑雪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拉起来抛出去。
    鸭舌帽下的脸在KTV五彩的灯光里还是看得出铁青：“你干什么！”
    边景见谢庭来了，憋着的酒气终于压不下去了，在谢庭拉起他的时候，头一歪，在他的肩头睡过去。
    还好这里是小角落，关注的人不多。
    有几个在附近坐的同学，也以为他们之间喝醉了，正常的推搡。
    直到谢庭那句：“你他妈碰他哪儿了？”才关注过来。
    曹伟跑过来，看见边景歪在谢庭的肩膀上，白衬衫的下摆漏出半截腰，
    

 95

    被谢庭迅速拉下衣服遮住。
    郑校花整个人错愕，不甘，委屈，惊慌，怒意全都堆满脸，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谢庭，嘴里说道：“原来是你。”
    又念了一遍，仿佛跟自己确定答案一样：“原来真的是你？”
    谢庭这个时候的火气已经达到一定程度了，他以为边景被亲了唇，被面前这个该死的女同学。
    所以，他大大方方地承认，宣布主权：“是我。”
    觉得不够，又补充：“你最好看清了，是我。”
    你最好看清楚了、认清楚了，是我的。
    你他妈一点也不能碰。
    郑雪的不甘以及诧异全在谢庭的眼神下退化，余留阴暗潮湿的心情沾满这一片角落。
    曹伟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这两个人说话没头没脑的，让人难猜。
    “怎么了怎么了？”
    郑雪在那一刻想要不管不顾得喊出来：“他们两个男的在一起了。”
    可在看到边景毫无防备在谢庭肩头酣睡，话在喉头又吞了回去，压得她胸腔发疼。
    郑雪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她想大声宣喊自己的委屈和压抑，张口却只成了：“好自为之。”
    提起包走了。
    谢庭的怒意在情敌走的那一刻消散，边景就磕在他的肩头，他微微一转头，唇部就擦到边景的额头以及几缕碎发。
    满包厢的人都盯着，谢庭不好抱人，跟老师打了一声招呼，喊曹伟过来：“曹哥，你帮我扶他一下。”
    “哦哦哦，好。”
    第三十六章 爬爬山、揉面团、偷番薯
    凌晨两点。
    边景被渴醒的。
    边景扭动了一下，身边的人还按压出他的双手，低声道：“别动。”
    睁开眼，谢庭那张越发有男人味的脸就在眼前。
    “渴。”
    “我去给你倒水。”谢庭掀开被子起来倒水。
    边景这才认了认，不是他家也不是谢庭家。
    白色被子和白色枕头，沙发茶具还有落地窗。
    认了一下落地窗前的标志，认出这里还是他们唱歌的酒店。
    谢庭拿了杯水回来，喂他喝。
    边景不太清醒的眼神一直盯着他，在他小心翼翼喂完谁之后，很确定的说：“你不开心。”
    谢庭平时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谢庭依旧对边景很照顾，很温柔，可是没有了那份轻松。
    他们之间的相处，应该是轻松且肆意的，毫无防备的。
    谢庭把杯子放好，上床拥着他靠在床头，说道：“男朋友被偷亲了，我能开心得起来吗？”
    边景努力回想了一下醉前的场景，身体朝他拱了拱，指着下巴和唇，说道：“她没亲到，我躲开了，只亲了这里。”
    谢庭手指在那处精巧的下巴上摩擦，说道：“亲这里也不行。”
    说完没等边景反应，便啃咬了起来，第一口便是啃在了下巴上，边景吃痛：“嘶~”
    可谢庭没有停，这个吻夹带暴风雨狂浪而来。
    从下巴到嘴唇，打开，深入，席卷，吞咽。
    细密的吻从唇部离开，入了脖子，到胸前两点，边景：“唔~”
    深浓的夜色阻挡不住少年慌乱的野心，鼎盛灯火通明，一处窗帘之内，春色韵浓。
    谢庭撑在上面，考虑，犹豫以及询问。
    边景勾着他的脖子：“快点。”
    “.......”
    咕叽咕叽。
    一根手指。
    “......”
    咕叽咕叽。
    两根手指。
    “......”
    边景汗顺着脖子滑入雪白床单中，表情痛苦又热烈，勾着谢庭一丝一毫都不分开。
    第三根手指进去的时候，边景咬了谢庭一口。
    “.......”
    等到那处完全湿软，谢庭才扶着东西慢慢来，亲边景的眼角，眼尾红得通透。
    边景难耐的时候，听见谢庭像下蛊的声音说：“宝贝，忍一下。”
    “.......”
    （为了过审，省略一百万字。）
    这一晚，边景像是去了全世界旅行一样，走过低谷，走过平原，走过风景秀丽的大山脉，他甚至还游过一大片汪洋。
    最后停留在珠穆朗玛峰，从山脚下开始攀爬，抓摸滚打，把山体抓出几条划痕，有些地方竟然红色山泉水渗出。
    好东西不能浪费，他只能伸出舌头舔这些山壁，不过珠峰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在他的舌头贴上那一刻，抖了一抖。
    然后他就听见珠峰说：“要命~”
    珠峰被爬的狠了也是会报复的，接着边景就感觉地动山摇般的震感，很强烈。
    地震来得最强烈的时候，他爬的更凶了，好似不爬就输了一样。
    当然，一切的攀爬都是有目的的，顶峰就是他们的目的。
    爬到山颠就算他们赢。
    等地震震够了，几下抽搐，终于，他们爬到了山顶，互相呐喊了几声，释放一圈压力。
    然后，雪花就喷洒了边景一肚子，
    .......
    接着他们就下了山，不过回到家里，谢庭说给他做面包吃。
    做面包之前一定要先揉面团，揉面团之前一定要向放水，避免面团太干不润滑，但也不要放太多的水，因为面团有自己的急脾气。
    如果慢慢来了，面团记起来会咬谢庭的手指。
    谢庭当然不能慢慢来，边景还饿着，越快越好。
    放好水之后一定要不停的翻滚揉搓，这样才会色泽粉嫩，口感才会更好。
    当然，美好的食物往往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面团肉好之后就要不断摇晃以及揉捏成小面团。
    最好插进一些猪肉馅和白菜馅。
    不过边景说他喜欢吃牛奶包，所以当晚谢庭往包子里加入最多的就是牛奶馅。
    细腻的牛奶加入粉嫩的面团里，一股奶香味顿时香飘十里。
    边景都馋哭了。
    一边吃一边哭，哭得那个可怜样儿，眼角的红一晚上都没褪去，太可怜了。
    爬完山，做完包子，按理说两个人都很累了。
    可是谢庭说家里没有番薯了，要到郊区偷点。
    边景又被他从床上拖起来，到了浴室（郊区），站着挖番薯。
    这块番薯地本来是有人种的，后来荒废了，让谢庭边景捡了个大便宜。
    这一块良田，有先前山上留下的清泉水滋养，还有农民做包子时候的巧劲儿，两人合力挖番薯，三两下就挖出了一个番薯头。
    那个番薯头好大好圆。
    边景从来没有挖过地，他可太高兴了，趴在番薯头上兴奋道：“它好大~”
    谢庭还在认真挖番薯，这个番薯头是他跟边景一起挖出来的，边景高兴他自然也高兴，只不过这番薯头离他最近，他不好
    

 96

    下锄头。
    于是他建议边景：“景哥，你转过去。”
    边景很听话，为了能有番薯吃，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谢庭用力一拔，像拔萝卜一样把番薯连根带叶都拔了出来，又插进另一个洞。
    用力过猛，锄头搞到边景，边景疼得闷哼了一声：“嗯......”
    谢庭怕这片番薯地的主人还会回来，赶紧捂住边景的嘴，劝道：“景哥，小声点，我们在偷番薯。”
    .......
    偷番薯一行很顺利，偷了好几次，大大小小的番薯仔都运回了家。
    累得边景连腿都抬不动了，只能靠着谢庭的肩膀。
    谢庭在回家前还给他洗了脚，特别清洗那个番薯洞。
    两人都洗干净后，谢庭抱着边景到床边沉沉睡去。
    落地窗前的月亮都羞得躲进云层——因为这一地的纸巾和衣服。
    第三十七章 毕业旅行
    边景六点半醒了一次，只是习惯性的条件反射往床头摸单词本：“背单词背单词.....”
    结果摸到一张人脸，边景眯着眼睛摸了一会不对劲，睁开眼看到谢庭那张帅脸。
    谢庭拉下他的手，在唇上亲了几口，眼睛还闭着，说：“考完了，没有单词背了，赶紧睡会......”
    边景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高考完了。
    在被窝里拱了拱，找个最舒服的角度睡去。
    只不过怎么睡都不舒服，菊花太痛了。
    闭着眼假眠，在将要入睡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边景摸到手机，滑开：“喂~”
    岳阳在那边卧槽了一声：“景哥，你嗓子怎么了？”
    边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嗓子哑了：“嗯，昨天感冒了。”
    事实是昨天喊哑了。
    岳阳“啊~”了一声，问道：“那怎么办？我们毕业旅行还去么？”
    边景为了证明自己能行，斩钉截铁道：“去！”
    “行，那你联系庭哥，我打他电话他没听。”
    边景看了一眼身边：“好。”
    “......”
    边景把谢庭摇醒，谢庭怎么都想不到边景竟然比自己醒得早，压着人啃咬道：“景哥，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哇~”
    边景脸红，推了推他要伸进裤子里的手，说道：“岳阳他们在车站等了。”
    谢庭睁眼看了一下时间，七点半，他们八点半的车，不情不愿得起来，收拾干净自己，又帮着边景穿衣服。
    昨晚太用力了，两边屁股肿了起来，边景穿裤子都疼。
    谢庭只能给他按摩，按着按着两个都起了反应，边景赶紧让他住手：“别按了，我不要了。”
    谢庭亲了他一口，笑道：“嗯，我们走吧。”
    在去车站的路上，余书记还打来了个电话，谢庭开车只能让边景接了开免提。
    “喂，儿子。”余书记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谢庭主动交代行程：“妈，我跟同学去毕业旅行，大概半个月，在成绩出来之前回来。”
    余书记知道这件事的，考试之前儿子就跟家里报备过了，闻言道：“妈知道，妈只是想问你出行的行李收拾好了吗？有没有带备用感冒药晕车药？”
    行李是边景收的，自然收了这些了，谢庭答道：“都准备了妈，你就放心吧。”
    余书记：“带了就好。”
    余书记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问道：“不过臭小子，你昨晚不在家里睡的吧？又到哪里野去了？”
    边景拿手机的手抖了三抖，惊慌得看向驾驶座，只见谢庭笑了一声，解释道：“妈，我们昨天班里谢师宴，跟同学聚会到凌晨三四点，这个点你跟爸都睡了，我就不回去吵你们了，在酒店开房睡的。”
    说的全是真相。
    只是漏了重点的重点——我还顺便睡了我男朋友。
    边景深深觉得谢庭脸皮之厚，绝对厚过城墙。
    “哦，那你小子还算体贴，我跟爸最近睡眠质量都不怎么好”余书记跟儿子聊了一下，又问起边景：“唉，你们这次旅行小景也去吗？”
    谢庭答道：“去啊，他还没见过海，这次我们去的海边。”
    余书记在那边问道：“那你们几点的车票，这个点还不上车？”
    从湛宁到海边可是有五百多公里，坐速度最快的高铁也要三四个小时才到，谢庭在车位上停好车，跟手机那边说道：“我们到车站了，妈，先不说了，我同学等我了。”
    余书记却敏感察觉到他的用词：“我们？你跟谁一起？”
    谢庭看了一眼边景，安静抱胸挑眉看着边景，后者吞咽了一口口水，反复打草稿，才出声跟余书记打招呼：“阿姨好，我跟庭哥一起到车站了。”
    余书记听到边景的声音雀跃了一下，语调松快道：“唉，小景也好，那你们赶紧上车吧，阿姨不耽误你们了，一路平安啊。”
    说完这句，边景就听到手机那边的谢局催着余书记出门。
    “好的，阿姨，你们也路上小心。”边景说道。
    挂断电话，谢庭已经拉着他们的行李箱走前面了，边景以一种特别小步的步调跑过去，主要是大步跑不了，屁股疼菊花疼全身哪哪都疼。
    谢庭在路过车站的名创优品时，停下来买了两个U型枕。
    边景以为他买一人一个，也就没多想。
    余书记那边挂完电话之后，心情颇好得跟谢局说道：“我看边景这孩子越看越喜欢，这孩子刻苦还努力，以后估计前途无量，老谢，你怎么看？”
    谢局挺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说道：“什么怎么看？你要认义子啊？”
    余书记穿戴整齐，边走边说道：“这么好的孩子，还没有父母，不招进咱家太可惜了。”
    谢局不甚在意道：“儿子跟他好得跟穿同一条裤子的亲兄弟一样，认不认义子关系不大。”
    余书记正是担心这个，皱眉道：“这也是我最操心的，过年回北京那段时间，我观察过，谢庭跟堂兄弟都合不来，跟每一个同辈交流都超不过三句，我生的儿子我知道，他这种性格高傲得很，看不上的人，那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对方多说的，你说他这个性格到了大学，还有以后，可怎么办？”
    谢局也担心啊，儿子说是自小在身边长大的，可他们夫妻大半的时间都献给了事业，在各自岗位上兢兢业业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最愧对的就是儿子了。
    儿子长到十九岁，陪伴的时间少之又少。
    “担心什么，哪个英雄汉不是从孤独堡垒里成长的，咱儿子以后还能混得比别人差？”
    第三十八章 出柜
    余书记为儿子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因为边景说过，在谢庭所有寂寥的岁月里，都会陪着他，直到他不再需要陪伴为
    

 97

    止。
    到了车站汇合，岳阳牵着女朋友，肖校花牵着男朋友，曹伟牵着一条狗等谢庭和边景。
    在看到谢庭的那一刻，曹伟兴奋得招手：“庭哥，这里，我们在这里。”
    一大早上，曹同学都在两对情侣的恩爱狗粮中被打击得像个落水狗，当然，他牵的那条狗不是真的狗，而是受不了自己没人牵在车站玩具店买的布偶。
    在看到谢庭跟边景，当然兴奋了，
    特喵的，终于有人陪着我单身了。
    谢庭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四人两狗组合，在心里嘲笑了一下曹伟。
    等边景跟上，才拉着人走上前。
    曹伟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揉了好几遍才确定，他妈的，谢庭是真的牵着边景的手来的。
    十指紧扣这种牵法还非常熟悉。
    因为身后这两对也是这样牵的。
    身后的那两对也是目瞪狗呆，四个人的内心纷纷拉着一行弹幕：“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等人到了跟前，岳阳旁敲侧击问：“景哥，你的行李呢？”
    边景指了指谢庭拉着的行李箱，说道：“在这里。”
    岳阳黑人问号脸：“？？？”
    你们已经好到可以用一个行李箱了吗？
    只有小枇杷反应快，她是接受过腐文化的小姐姐，不太确定得问出口：“你们是？”
    谢庭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他甚至说话前还紧紧牵着边景的手，跟面前这五位介绍道：“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
    晃了晃十指紧扣的手，炫耀的意思。
    “......”
    边景显然也没想到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出柜了，有些诧异望着他，在看到对方眼里的深浓爱意之后，坦然接受，面带微笑看向那五位。
    只见那五位表情各色不一。
    在场面沉默了十几秒之后，肖校花最先反应过来：“我去？”
    岳阳：“我了个去？”
    曹伟：“我他妈去？？”
    展希：“我就知道是这样！”
    小枇杷最开心了：“所以，我磕的CP是真的？”
    “.......”
    炎热夏日里，谢庭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里，公开向他的朋友们出柜了。
    导致他的朋友们上火车之后，还是精神恍惚的状态。
    互相把对方的脸掐出淤青都出不了这场梦幻出柜的场面。
    边景也是久久才适应，原来谢庭很早就说过的，他已经把自己划分到他的以后。
    那么自然会把自己介绍给朋友。
    岳阳在高铁上，抓住小枇杷的手，梦游般的声音说道：“你甩我一巴掌，看看是不是我没睡醒？”
    小枇杷有些为难抽回自己的手，说道：“我已经甩过你两巴掌了。”
    岳阳的左右脸颊都有明显的指痕，小枇杷：“再打一巴掌左右就不对称了。”
    岳阳：“.......”
    肖校花在错愕之后，是狂喜，跟谢庭说道：“你他妈终于有个把柄在老娘手上了。”
    谢庭朝她看了一眼，那意思就是：“你敢到处说试试。”
    展希点了点自己跟对方，在嘴巴上做了个贴封条的手势，谢庭点头，算是默认了。
    谢庭不跟肖家说展希，肖蔷薇也不会跟谢家说边景。
    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很快，虽然一路上谢庭对边景照顾有加，还把自己的U型枕给边景垫来坐，但已经基本接受他们两个是情侣的事实了。
    只有边景红着耳朵拒绝谢庭的U型枕，推道：“我不要，我没事，你戴好......”
    谢庭执意要给他，把人提溜起来，把U型枕垫到他屁股下，不由分说道：“坐好！”
    “我.....”边景还有些为难。
    肖校花坐他们对面，对边景说道：“你就坐着吧，这个时候矫情，受苦受累的只有自己屁股。”
    边景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谢庭一个杀意眼神过来。
    展希掰着肖校花的头往自己的肩头靠：“好了，宝宝，睡觉。”
    “......”
    这一行人，只有肖校花这对情侣是处得最久的，情侣之间的亲昵以及动作都是最自然的。
    新手情侣岳阳小枇杷偷摸摸跟对方学习如何谈恋爱，眼神斜视再斜视，紧密观察模范情侣的日常。
    只见校花舒服得靠在展希的肩上，安静又甜蜜。
    岳阳挺直自己的腰背，往小枇杷的方向挪了挪，做好了小枇杷如果累了随时靠他肩膀的准备。
    只是小枇杷是第一次出远门，在车上非常兴奋，只顾着看窗外的风景，丝毫没有看到男友挺了又跨，跨了又挺的肩膀。
    岳阳：“.......”
    半旧不新，已经暗度陈仓快一年的情侣，庭景这对，却是处的最轻松的一对。
    如果不是谢庭偶尔的照顾倒水喂人，揉肩捏背以及偏头小声问“还疼吗？”这些行为，路人是根本看不出这两个是情侣关系。
    只有曹伟，抱着他的狗迎着夏风流泪：“他妈的，这狗日子没发过了~”
    “.......”
    毕业旅行，就是在毕业的时候，约上平时是同学、以后会成为朋友的人一起朝最向往的地方去。
    当然，这一刻，曹伟并不想要这群朋友。
    他妈的，说好朋友一生一起走，结果只有我一个单身狗？
    “干！”
    当然，这种情况基本贯穿他整个旅行始末。
    在别人有人帮忙盖小被子，递水喂粮的时候，他只能抱紧他的布偶狗：“余生别指教了，我们两个过吧~”
    当然，布偶狗是不会反对的。
    因为它没有发言权。
    第三十九章 一路向南
    毕业之旅他们是往南边走，一路向南，不问西东。
    第一站就是青岛。
    边景第一次到湛宁以外的地方，他眼中满是对未知之地的好奇。
    举着相机四处拍，当然，拍的最多的还是谢庭的侧影，背影，以及他们的合影。
    在其他人强烈要求下，才拍合照。
    边景当然不愿意给他们拍合照的，每次都会占很大内存。
    他相机里所有的内存都是为谢庭准备的，别人哪怕挤了0.0001G，他都不同意。
    “喂，你别这么小气嘛！大摄影师给我们也拍个合照？”肖校花一身碎花裙，挽着小枇杷的手在沙滩上摆了姿势。
    作为旅途中唯二的两个女孩子，肖校花迅速跟小枇杷发展成好姐妹。
    甚至感情直线上升，导致他们的男朋友颇有微词。
    边景不情不愿给她们拍，只拍一张。
    肖校花看那一张，她还眨眼了：“不行，重新拍。”
    边景问：“只可以拍一张，那这张删掉？”
    校花：“你怎么抠成这样？快删快删。”
    

 98

    肖校花又拉着小枇杷摆姿势，边景好好拍了一张，肖校花跑过来看成片，满意点头：“嗯，拍的还不错。”
    “让我看看其他的。”肖校花把相机接过去，结果一按，全是拍的谢庭，弯腰捡石头的谢庭，无聊眺望远方的谢庭，正面的谢庭，伸手的谢庭，以及无聊打哈欠的谢庭。
    奇奇怪怪千奇百态的谢庭。
    “......”
    校花：“我去，你拍谢庭不腻吗？宁愿拍十几张模糊的谢庭都不愿意给我们拍多几张？”
    边景有些难为情：“可是你们男朋友也都有拍你们啊？”
    校花反驳道：“哪能一样吗？相机拍出来的成片跟手机拍得完全不一样好嘛！”
    谢庭也看到那一张张自己了，搂着边景的肩膀问：“我男朋友给我明目张胆的偏爱，你们有意见？”
    小枇杷立马把背一挺，机灵道：“不敢。”
    谢庭看向肖蔷薇，后者很有意见，可展希把她圈回怀里，哄道：“好了，宝贝，我也拍了很多你，看嘛？”
    肖蔷薇迅速放弃相机，专门看男友相机里的自己。
    十秒后，她满脸菜色略带嫌弃地回来问边景：“你拍一张多少钱？”
    边景还在看谢庭照片，闻言抬头：“？”
    谢庭双手撑着沙滩，问道：“展希不是给你拍了吗？”
    肖蔷薇奔溃道：“别说了，我宁愿要你这一张，我都不要他把我拍成一米五的侏儒，还有我各种吃东西长大嘴巴和迎风吃沙的丑照。”
    展希跟在后面解释：“拍照不就是要拍最真实一面吗？”
    肖蔷薇气道：“我在你眼里真实的一面就是各种沙雕瞬间吗？”
    展希吞了吞口水，为难道：“是吧？”
    肖蔷薇捡起石头朝他一抛：“我去你娘的沙雕。”
    “......”
    边景看着他们打闹，靠在谢庭的怀里笑得摇晃。
    谢庭偷亲了他耳朵一口，从兜里拿出几张内存卡，跟边景说道：“大摄影师，把我们的照片放在这里吧，剩下的卡给他们存。”
    边景接过，问道：“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之前买的。”
    “多久之前？”
    “很久之前。”
    “很久是多久？”
    “从你听曹伟说非洲那一脸向往开始买的。”
    “......”
    说到曹伟，边景举起镜头，朝远处一个人堆沙雕的曹哥拍了一张。
    边景看照片，点评道：：“还行。”
    谢庭也看镜头里的曹伟，点评：“这个背影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确实很行。”
    “......”
    青岛的啤酒有多好喝，边景不知道。
    他喝酒一般三杯就倒，一倒就趴桌子上睡觉，身上还盖了谢庭的外套。
    肖校花很鄙视他这酒量，拍拍桌子，喊道：“还是不是个男人，起来，喝！”
    回应她的只有边景在睡梦里的打嗝声。
    肖蔷薇是喝不醉的，她只会喝高，一喝高就喜欢喜欢上台唱歌，一唱就只唱唯一一首：“小白菜啊地里黄，三两岁啊，没了娘......”
    声泪俱下且感情丰沛，唱的边景从梦中醒过来哭：“唔~我没有娘......”
    当然，不是真哭，是人醉后随着周围的声音做出随波逐流的回应。
    谢庭只能示意展希：“管管你女朋友，别惹我男朋友。”
    展希何其无辜，耸耸肩：“......”
    万万没想到自己谈着恋爱还能被秀一把狗粮。
    小枇杷跟岳阳是新手情侣，所以在展肖跟庭景亲密喊宝贝给盖外套把人搂怀里腻腻歪歪的时候，岳阳学着展希喊小枇杷：“宝贝~”
    小枇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滚。”
    “......”
    当然，这种时候把镜头给到我们曹哥，哦，我们曹哥正在青岛的夜风里干掉了一打青岛啤酒朝天怒吼质问：“老天你他妈什么时候赐给我一个女朋友？”
    “......”
    第四十章 狗必杀
    领略过青岛啤酒的快乐之后，一行人继续往南，到了秦淮河畔的杭州，并去了嘉兴，还逛了姑苏城。
    这种江南特有的美景，古色古香的画面，边景手里的相机根本没有停下来过。
    他们租了汉服，拍了几个系列的照片。
    小枇杷身穿一套藕绿的齐胸襦裙，头发梳了双垂辩，活脱脱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豆蔻年华出行遇到了岳公子。
    岳公子在街上用扇子挑起小萝莉的下巴，问道：“小娘子，哪里去？”
    小枇杷练习了几十遍的娇羞表情，遮着嘴巴含羞笑道：“往郎君心里去。”
    说完两人都没忍住，在拍戏的小桥上，分别朝着两侧的溪水干呕：“呕~”
    “......”
    边景举着相机笑，抖得不行，拍的不清。
    肖校花靠在男友肩上，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庭也搭着边景的肩膀，笑得胸膛起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哦，让我们镜头给到曹哥，曹哥正在对秦淮河水伤春悲秋，并小声祈祷：“赐个男朋友也行，我不挑.......”
    拍完岳阳这对，拍展肖。
    肖蔷薇选的是宫廷装，展希饰演多情君王，肖妃在重重宫墙中对月发愁：“皇上的凤鸾春恩车什么时候来接我？”
    小枇杷串场回答：“娘娘，快了。”
    肖妃继续发愁：“皇上已经三天没有召我了，你说他是不是阳痿了？”
    这个时候准备出场的展希：“？”
    “这剧本谁写的？”展希问。
    导演边景说道：“没有剧本，演员随意发挥的。”
    展希：“......”
    肖妃看到皇上，明显兴奋奔来，问道：“敢问皇上的金箍棒尚在？”
    展希挺了挺胸，自信满满道：“自然在。”
    肖妃一勾他的腰带，快速解皇上衣服：“那让我检查检查。”
    导演把皇上腰带掉落的一幕拍下来了，随着又把皇上衣裳半解被强迫的样子拍下来了，最后在皇上的腹肌露出来，裤子快掉的时候按下最后一个快门就被谢庭捂住眼睛：“好了，别看了。”
    小枇杷的眼睛也被岳阳捂住了，当然，小枇杷也捂住了岳阳的眼睛，这一对新手情侣太过好奇，在对方指缝里看到肖妃正在强吻皇上。
    小枇杷：“卧槽，她好会~”
    岳阳：“妈的，舌头还能这样用？”
    “......”
    这个时候，镜头给到我们曹哥，我们曹哥已经问路边摆摊的婆婆买了一个符咒，嘴里祈祷：“老天爷啊，只要是人都行，我都不挑物种了......”
    

 99

    边景自己的写真是最后拍的。
    谢庭换完衣服出来，他眼睛都瞪直了。
    肖妃举着相机，吼道：“男二号男二号，把口水擦擦，开拍了啊！”
    边景这才反应过来，跟谢庭说了一句：“男朋友，真帅。”
    谢庭也夸他：“没有我男朋友帅~”
    围观众人：“.......”
    展、肖、岳、枇：“我明明谈着恋爱为什么还被秀恩爱？”
    曹哥在一旁白眼：“呵，我麻木了。”
    “.......”
    谢庭穿的是一身将军常服，衣袖被扎紧，玄色长袍挂身，只需要站在那里，便是千军万马之势。
    边景一袭白衣，从竹林里闲庭信步而来，公子世无双之姿。
    小枇杷看着他们：“是真的很帅。”
    肖蔷薇：“我同意。”
    展希、岳阳：“呵。”
    小剧本是没有的，但是边景之前跟谢庭沟通过粗略的小片段，大概是将军赋闲在家，闲来无事到山里转转，遇到惊为天人的白衣公子，上前讨要姓名。
    “这位惊才绝艳的公子，何姓何名？”
    台词是自己发挥的，边景答道：“姓边，名景，字仲庭。”
    仲庭，钟意庭。
    谢庭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唇角一弯，笑道：“好巧。吾名谢庭，字乐景。”
    乐景，通假字悦，悦景。
    围观众人再次被秀一脸，肖蔷薇吐掉瓜子片，朝竹林的两人吼道：“两位，拍点虐的。”
    场景再换，找了一家寺庙，将军的发髻被抓乱了几把，几条头发颓败垂下，白衣公子依旧世无双。
    谢庭提剑质问白衣公子：“公子入世，为何毁我河山？”
    白衣公子下巴微抬，解释道：“我受我师父所托，入世乱江河，何况，河山乃是展皇的河山，与将军何干！”
    被Q的展希迅速入戏，在宫门前自刎：“城墙已破，国破家亡，百姓哀鸿遍野，朕愧对祖宗啊！”
    肖妃狂奔而来，搂着皇上的尸体哭喊：“皇上走了，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皇上，等我一等。”说完撞墙而死。
    刚考上状元的岳公子在新婚之夜迎娶他的小娘子，听闻国破家亡，携带一身文人傲骨和新娘子往城墙上一跳，殉国了。
    这时，竹林里的谢庭与白衣公子激烈打斗，白衣公子不欲杀谢庭，因为早已假戏真做，仰慕将军已久，奈何将军执意刺杀他。
    所以两人执剑朝对方刺去，在千钧一发之际，边景的剑偏转，没有刺中谢将军，谢将军没有想到他放弃杀自己，错愕得看着已经刺入边景的胸膛。
    “你为什么不杀我？”谢将军错愕问。
    边景在奄奄一息之际：“我心仍仲庭。”
    谢将军难以接受就这样杀了意中人，朝天呐喊：“我悦景却误杀，我留命何用？”说完捡起边景的剑刺向自己的心脏，殉情死亡。
    全员灭亡。
    “......”
    肖蔷薇捏着帕子哭问：“怎么这么虐？”
    边景在一旁提醒道：“你也不看看我们总导演是谁。”
    肖蔷薇：“是谁？”
    众人把目光投向全场唯一没有参演的人——只见我们的曹大BOSS勾起一个大大的反派笑容：“杀狗者，狗必杀之。”
    “......”
    第四十一章 远方与港湾
    在江南的美景里停留一个多星期后，恋恋不舍离开，继续南下，来到厦门。
    住的是鼓浪屿。
    民宿的老板很亲和。
    一行人到的时候，正是鼓浪屿最热的时候，六月末七月初，满岛的凤凰树开得热烈，火红的花把这座小岛堆砌成火山。
    在火红的热情里，边景最喜欢拍冷厉的谢庭，
    转角一颗凤凰树，走出一个穿人字拖沙滩裤的少年，双手插兜，酷酷走来。
    边景爱得不行，趁着没人，赶紧去rua谢庭一口，然后迅速跑开。
    岛小，怎么走都不会丢，所以这次他们一行人是分开走的。
    谢庭把边景抓回来，把人拖进墙角，用身体挡住游人视线，抬起他的下巴跟他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边景的嘴里还有一丝丝甜味，那是吃了讲着闽南语阿婆的莲雾留下的，这种甜不强烈，就像丝丝清冽的山泉水一样，侵入心田，久久韵绕。
    不知什么时候，边景手里的相机被拿了去，谢庭专心接吻之余，还举起相机拍了个照。
    红墙脚下，边景被谢庭压着亲到腿软，仰着下巴迎接热烈的亲吻，双手撑在谢庭蓬勃的胸肌处，似抚摸似推拒。
    长发落在肩头，落在脖颈，也被谢庭勾起一束，撑着墙体的手从边景头发心取了一束玩弄。
    一个充满轻松惬意的吻。
    结束时候边景恋恋不舍，要不是一大批游客脚步声经过，他可能还会接着吻下去。
    海鸥在湛蓝天空下戏耍游鱼，旧船停泊在海岸做最后的告别。
    边景的脚踩过柔软的细沙，舒服得让他忍不住把脚踩得更深。
    远处的朋友们在嬉笑玩闹，小枇杷接了一捧水往校花身上泼，校花又泼回去，他们的男友更幼稚，不知哪里借来的的水枪互相攻击着对方的沙雕堡垒。
    远处两个被抢了枪的小朋友在沙滩上无措站着，想要回自己的水枪又不敢上前。
    “.......”
    边景的境框从来没有离开过谢庭。
    他录了视频，视频里，是他偶尔想起提问的问题。
    “现在是2012年7月3号，我们来到了厦门，在鼓浪屿上，远处是我的沙雕朋友们。”边景把镜头拍那两对幼稚的情侣，拍了一会，才把镜头换个方向。
    “这个是我们的大导演，曹哥，他正在躺椅上晒太阳，他旁边有一个喝了一半的椰子水，还有他随身带在身边的玩偶狗。”
    曹伟发现他在拍他，还朝他摇了摇手。
    边景伸出手在镜头里给他回应。
    接着镜头一转，入镜的是一个穿着沙滩裤太阳衫的少年。
    少年的架着黑色墨镜，边景清了清嗓子，才珍重介绍道：“这是我的男朋友，谢庭。”
    谢庭双手插兜里，闻言从脚下抬头，问道：“怎么到我这里，就只有一个介绍了？不说点我在干嘛吗？”
    边景努力持稳镜头，把镜头往下，露出谢庭牵着自己的手，笑着跟镜头介绍：“由于我的男朋友有意见，所以我准备好好介绍他。”
    “他在干什么呢，当然是牵着他的男朋友在沙滩上散步啦！”
    边景举着镜头，谁知谢庭否定道：“错了。”
    边景疑惑道：“哪里错了？”
    谢庭带着墨镜，走近来，每一步都朝着镜头靠近：“我不是在散步。”
    边景问：“那你在干嘛？”
    谢庭走得
    

 100

    更近了，伸手拦住边景的腰，镜头里只能拍到帅哥的下巴特写，最后连特写都没有了，镜头拍了天空，但是声音录了进来。
    “啵叽~”
    “我在心动，每一秒我都在心动。”
    镜头外的声音夹杂着海风，却清晰收录。
    两个人在游客稀少的海边，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在橙暖的天空下接了一个绵长又温柔的吻。
    谢庭额头抵着他，问道：“怎么办，我好像怎么亲都不够。”
    边景举着相机，逆光在夜幕降临之际，拍了两个人的轮廓照。
    山脊一样绵延的鼻梁，两个少年相拥在海边，马郎训练结束，策马而归。
    远处是他们的朋友们，朋友们同样在夕阳下山夜幕未来之际拥着各自的恋人接吻。
    边景拍完照，调了视频模式，拍下这一段浪漫且轻柔的瞬间。
    他被谢庭抱着，镜头举得远远，让所有人都入镜。
    谢庭的耳边是他说得缓慢又情深的话语。
    一开始，谢庭以为边景在念谁的诗，但后来他发现不是。
    那是边景自己的诗。
    “我看过山河湖泊，
    看过沙漠草原，
    看过飞鸟与海鸥，
    唯独羡慕海浪，
    它追逐又回潮，
    有远方也有港湾。”
    海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边景的长发在脑后飞扬，谢庭在他的长发间探出头，在他耳边念着自己刚刚写的诗。
    “马郎与马，
    海浪淘尽金沙，
    风与自由追逐着海鸥，
    而我的胸膛永远睡着我的港湾。”
    第四十二章 展肖
    当晚，谢庭就把边景折磨得死去活来。
    直到天空明亮，边景哭着推他：“不行了不行了，不要了不要了......”
    谢庭哄他：“再来最后一次。”
    边景推着他的小腹，让他离自己远点，哭腔浓厚：“你他妈两个小时前也是这样说的，真的不行了......我射不出来了.....”
    “.......”
    谢庭无奈放开他，收拾干净两人，已经是凌晨五点的时候了，怀里边景睡得人事不省，谢庭只能摸摸他。
    一般的旅行都是从早上八点就起来规划整天行程的，可这次，肖校花打着哈欠坐大堂上等谢庭下楼。
    等到十点都不见有人下来。
    肖大小姐生气了，问道：“他们这是干嘛？以为是国家总统吗？本小姐等他们整整两小时了！”
    展希安慰得摸摸她的头，劝道：“可能还在睡吧，再等会。”
    小枇杷拍了厦门的天空照片给她的小姐妹看，岳阳跟前跟后提包提行李，倒是没有等待的焦虑情绪。
    十一点的时候，旋转楼梯上终于出现了谢庭的人影。
    肖蔷薇刷得站起身，要开口指责这两个人迟到时，却只看到边景戴着宽大的渔夫帽，遮住了半张脸，只剩下下巴以顺畅的弧线露着。
    虽然已经尽力遮掩，肖蔷薇还是从边景衣领上看到斑驳的痕迹，以及颗颗巨大的草莓印，还有边景走三步打两个哈欠的精神面貌。
    肖大小姐指着他们两个说话磕磕绊绊，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你，你们两个.......卧槽.......这也太........？”
    小枇杷从窗边过来，看到一身清爽的谢庭一手牵行李一手牵边景，再看边景的脖子跟嘴唇上痕迹鲜明，目瞪口呆道：“太......太激烈了吧？”
    岳阳赶紧过来捂住小枇杷的眼睛，把人往旁边带，并说道：“小孩子不要看这些......唉，别回头看，你没看到庭哥那眼神在说谁围观谁必死吗？”
    “......”
    小枇杷一下子就安静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一行人商量了一下最后一站——广州。
    厦门到广州也就三个半小时，迟一点出发也没关系。
    边景已经不去想众人的眼神了，一路上能埋头绝对不跟人对视，太踏马惨了。
    谢庭开荤跟打开什么封印一样，十九岁的年纪，干得他下不来床这种话不是开玩笑的，他昨晚就是这样干的。
    一路高铁，边景都是睡睡睡过去的，
    小枇杷伸手拍了个照片，并发给她的新手男友：“太太太惨了。”
    岳阳小心偷瞄了一眼谢庭，谢庭的注意力全在边景身上，坐姿舒不舒服啊，头没有靠到肩膀啊，还有渴不渴啊，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私聊，这才敢打字回复女友：“我觉得也是，景哥太惨了。”
    “怪不得他们要十一点才起床。”
    “估计他们做到凌晨。”
    “你说他们做到几点？”
    “.......”
    岳阳皱眉看了一眼屏幕上女朋友发过来的三句，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你少看点耽美小说。”
    “男人怎么可能搞整夜。”
    “那不得精尽人亡？”
    “不对，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个话题？”
    “我是说，我肯定也能整夜.......”
    但是他还没发完，小枇杷就抬头用“原来你不行”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极力在屏幕上安慰他：“没事，你不能也行，我能就行。”
    岳阳：“？”
    小枇杷被屏幕照亮的脸泛着绿光，然后问他：“你知道第四爱吗？”
    岳阳：“？”
    这真的不知道，岳阳的性知识只限制于波多野结衣老师的传授，根本没了解过第四爱是什么概念，但没关系，有“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百度回来之后的岳阳小兄弟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脸上冒绿光的小枇杷，吞咽口水问道：“我们现在分手还来得及吗？”
    小枇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直接否定道：“来不及了。”
    “......”
    这一下子把岳阳整安静了。
    肖蔷薇也很安静，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一直看着窗外，整张漂亮的小脸没有表情，身体靠在座位上，全程没有一句话跟展希沟通。
    只有手紧紧抓住展希的手，十指紧扣。
    展希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如果仔细一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出他眼底的不甘和不舍。
    两个人一路不说话，直到广播播出：“亲爱的各位旅客，接下来是终点站——广州南站，请携带好您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肖蔷薇才扭扭脖子，侧头跟同样看着她的展希说：“到了。”
    展希回她：“嗯。”
    肖蔷薇故作轻松地起来，说道：“也行，接下来让我看看广州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魔力这么吸引你。”
    展希依旧平静得回她：“好。”
    边景睡醒一觉，渔夫帽下的眼睛看着展希那一对，不说话。
    然后偏头，看到谢庭已经在拿行李，准
    


 101

    备站起身，腰身一软，还是有些累。
    不禁想起早上警告的谢庭的话：“你接下来三天都没性生活了。”
    现在边景又做了个决定，接下来一个星期都没了。
    谢庭在外面很大胆，一行人又都知道他跟边景是情侣，在边景因为腰酸要跌回座位上伸手一捞：“景哥，还酸么？”
    边景瞪了他一眼，推开他。
    谢庭笑笑，收拾好行李牵着他的手走了，
    边景走在他身后，看了一眼周边，大家都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奇或者反感的眼光。
    这不仅让他松了一口气，甚至让谢庭更大胆起来。
    一边搂着他的腰，手在腰上按摩道：“等会到了酒店给你做个按摩？”
    边景脸依旧摆着，只要是怕他按摩时故态复萌，回绝道：“不用了，这次我们开两个房间睡。”
    谢庭：“啊？”
    第四十三章 愧疚感
    谢庭万万没想到这个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所以当边景跟前台的小姐姐说：“我们在APP上定好的房间给这位先生吧，帮我另外订一间，单间就好，这是我的身份证。”的时候，谢庭都慌了。
    谢庭：“不是，景哥，我们......”
    在前台小姐姐用偷笑的眼光看了一眼他们才埋头去办手续时，边景微微侧头斥了他一声：“闭嘴。”
    谢庭真的后悔莫及。
    “先生，这是您的房卡，在八楼。”
    边景接过房卡和身份证，拖着行李准备去乘电梯。
    谢庭急忙走过去，前台的小姐姐却喊住他：“那个帅哥，你还没办入住，身份证出示一下。”
    谢庭只能回来掏出身份证，前台小姐姐办完之后，把身份证和房卡退给他，说道：“先生，您的身份证和房卡，房间在九楼，电梯那边......”
    谢庭都没来得及听她说完，拿了房卡就急躁往电梯去，只见电梯已经在上升，没有追上边景。
    谢庭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拒之门外，所以在边景的房间门口敲了好一会门：“景哥，我不敢了，你让我进去吧？”
    里面没回应。
    谢庭继续敲：“我行李还在里面呢，景哥，开开门让我进去吧。”
    还是没有回应。
    这种耍小性子的脾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整得谢庭是心服口服胸口痒痒。
    肖蔷薇跟展希开的房也是八层，在看到谢庭蹲在8307门口的时候，肖蔷薇趾高气昂地路过：“呦，有人自出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守门口吧？”
    谢庭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
    肖蔷薇可不怕，准备再出口酸几句，展希捂住她的嘴巴把人拖走了。
    谢庭再次敲边景的门，这次边景开了，给他丢了一套衣服出来。
    谢庭接过衣服，短袖短裤以及内裤都有了。
    边景想要关门，谢庭赶紧卡住门框，急道：“我不要穿这条内裤。”
    边景看了他一眼，侧了侧身，恢复了一点的嗓子哑声说道：“要穿哪条自己进来挑，挑完回自己房间去。”
    谢庭赶紧挤身进去，边景被他动作挤到门廊口上，下一秒，谢庭把衣服丢掉，趁机壁咚边景。
    “景哥，生气了？”
    边景只看着他，那脸上都是微怒的表情。
    “中午坐车不是还好好的吗？一下车就翻脸不认人？”
    谢庭摸着他的手，说道。
    边景偏头咬了一口谢庭的手指头：“赶紧挑，挑完出去。”
    谢庭无赖亲了他一口：“不走。”
    边景：“行，你不走我走，我不能跟你住一个房间，你的房卡拿来。”
    谢庭一躲，躲开边景要探手摸他口袋。
    “没有房卡，我没开房。”
    边景质疑的目光看着他，只见谢庭特别坦承得说：“APP上我退了。”
    “真的，你不收留我，我今晚就睡走廊。”
    边景打开门，示意他出去：“去睡。”
    谢庭：“......”
    谢庭磨磨蹭蹭到门口，把门关上，抵着边景哄道：“我不睡，我要跟你睡。”
    边景有些皱眉，他是真的累，有人能一整夜像头狮子一样精力充沛，他却不能，最后一站了，他想好好逛逛广州城。
    谢庭用请求的语气说道：“我保证今晚不做了，好不好？”
    边景有些松动。
    谢庭继续说道：“油和套都没有了，今晚保证不做了。”
    双手发誓。
    边景看了他一眼，似乎要从那一眼中看出这句话的真诚与否。
    这时，谢庭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谢庭没接。
    等他响了十几秒，边景示意他：“你先接电话。”
    “不接，你不答应不接。”
    手机铃声依旧在响。
    边景只能无奈道：“你先接吧。”
    谢庭问：“那你答应了？”
    边景低低一声：“嗯。”
    谢庭欣喜接起电话：“喂，妈。”
    边景听闻对面是余书记，赶紧离谢庭远一点，假装收拾行李。
    其实心里在打鼓。
    余书记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但余书记对他像半子一样好。
    愧疚感像山和海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谢庭跟电话那边说道：“我们在最后一站了，玩完就回去。”
    “嗯，大概后天吧，要跟同学商量一下。”
    “好，回去跟你们说。”
    “嗯，好的。”
    谢庭挂断电话后，看向边景，说道：“我妈让我们早点回去，一起参考填志愿。”
    边景拿了睡衣去洗澡，路过谢庭：“嗯。”
    谢庭从这一声“嗯”中察觉到边景的情绪不高。
    第四十四章 手机壁纸
    大概是半个月来的长途旅行让几对情侣都累了，晚上谁都没在群里提出要去逛逛夜里广州。
    一觉睡到天亮。
    维也纳酒店的待客沙发上，率先坐满了一群颜值不低的学生。
    有进进出出的商务老板用粤语问前台的小姐姐：“靓女，那几个靓仔靓妹系咩人来葛？生得几有气质窝？”
    前台的小姐姐笑道：“北方来的客人。”
    商务老板以为是酒店的特殊服务，毕竟个个都张着一张帅/美脸，又都是青春活力的年纪，恰好嫩得跟葱一样。
    听说是酒店的客人，就没兴趣了。
    小枇杷无聊靠在沙发里，问道：“肖蔷薇什么时候下来啊？我都等两小时了。”
    这话听着耳熟。
    在厦门才出现过。
    真是风水轮流转，人不能太猖狂。
    岳阳安慰她：“再等等吧，要不我们去吃点早餐？”
    小枇杷刷得起身：“走走走，我们走吧，听说广州早茶很出名的，不提前排号没有位置的。”
    边景也同意，说道

 102

    ：“今天我们就分开逛吧。”
    一行人总有起得早起得晚的，旅行嘛，就是寻找一些舒适的方式，从自己的城市来逛逛别人的城市。
    谢庭起身，要牵边景，被边景躲开，牵空的了手假装无事收起插兜里，淡声道：“走吧。”
    就在他们要出门时，展希牵着肖蔷薇从电梯走出来。
    众人没想到这么巧，都纷纷停住脚步等他们。
    这次，轮到小枇杷吃惊了：“我的妈？”
    边景抬眸看向肖蔷薇，片刻后移开目光，这场景太熟悉了。
    只见肖校花的脖子到胸口，都是草莓印。
    广州天气热，穿了短裤的两个膝盖都是贴了遮痕贴的。
    大热天，肖蔷薇还披着一条披肩出门，在察觉到大家的异样目光之后，肖蔷薇轻咳了一声，不太自然道：“看，看什么看？”
    谢庭讥笑道：“风水轮流转，昨天自个还笑别人，今天就遭报应了吧？”说完目光轻轻掠过边景。
    边景尴尬地移开目光。
    肖蔷薇咬咬唇不说话，大概是这种气氛太尴尬。
    展希难得出来主持场面，说道：“我跟蔷薇今天有地方要去，我们分开逛吧？”
    岳阳早就想跟小枇杷独处了，最好在广州的街头都踩遍，除了给女朋友拍照，还能避开在场的各位老司机偷香女朋友一口。
    时刻在老司机情侣下的岳哥心里早就做好打算了，先酱酱后酿酿~
    在这里插句题外话，曹哥没来广州，在厦门他就顺路顺到四川去看他二叔公的女儿的表亲去了。
    主要是不想再留下来吃狗粮。
    最后一站没来。
    剩下三对倒也好分。
    谁跟谁的男朋友走。
    当然，男朋友也可以跟男朋友走。
    分开走的时候，边景首先找了一家街角便利店，找了50块散钱，随意找了一家公交坐上去，谢庭跟在他后面。
    陪着他从起点站坐到终点站。
    边景偶尔会跟他说说话。
    遇到有名的景点还会下来拍几张。
    特意去了华农，满校园的花开，纷纷香满路。
    逛累了找个书店，一呆就是一下午，这一期间的相机都在谢庭的手里，所以镜头里都是边景。
    弯腰找书的边景，跟白天的广州塔合影的边景，回眸的边景，过红绿灯淹没在人海里的边景。
    其中，在人海里的边景是谢庭拍得最多的，一张张淹没人海里的边景，谢庭还是一眼就可以找到他。
    “广州的人真多啊。”谢庭按着成片看。
    接近傍晚了，暮色四合，边景在这样的时刻总是很容易就沦陷。
    在一家小报亭买了廉价的烟和打火机。
    谢庭看完照片抬眸就看到站在路边的边景嘴里叼着一根烟，长款风衣穿在身上，抬手梳着长发。
    眼眸中涟着水光，大概是第一次抽烟还不习惯，眼尾憋得通红。
    那样子撩得谢庭二话不说举起相机。
    “太帅了，男朋友。”
    边景回眸，不太熟练地用食指跟中指夹下烟，从兜里取出烟和打火机，递给他：“要抽么？”
    谢庭走近，从他的另一边手顺着他的手背摸到手指，夹走烟：“要。”
    谢庭把烟嘴含在唇上，那上面还有一丝润意，是边景的口水，吸气抽了一口，被呛了。
    边景夺过他的烟，含在嘴里笑道：“看来抽烟这回事，还是我擅长点？”
    “是啊，男朋友，叼着烟头看人海的你，帅爆了。”
    边景拿过相机，看了几张，就刚刚拍的那张抽烟的最满意：“看来我确实有这个天赋。”
    “你站那，我给你拍一张吧？”边景指了指一个涂鸦的角落，说道。
    谁知谢庭却不同意，他等绿灯后，站在红绿灯旁，边景刚刚站的位置，从边景那里顺来烟，抬起下巴，眸子半闭，颇为高傲二逼地看向人海。
    “就这样拍，快。”
    边景笑着摇摇头，站远一点拍出大片感。
    按出两个人的对比照，有了鲜明的对比。
    边景站在人海里，叼着烟随波逐流俯视众生。
    谢庭站在人群的对面，绿灯没来，他对面都是人在等，所以他站在了人海的对面，叼着烟蔑视着众生。
    边景觉得这两张照片很有意境，马上传到自己的手机里。
    谢庭把照片也发了自己一份，自夸道：“男朋友，我觉得咱俩都帅爆了，这必须设置为壁纸。”
    边景要张口阻止，却看到谢庭兴致勃勃的表情把两个人的手机都设置了一遍。
    “好了，我的锁屏界面是你，你的锁屏界面是我。”
    谢庭笑着晃了晃手机，脸上的笑意让边景不忍拒绝，只说了一句：“二逼。”
    “.......”
    第四十五章 五年
    当晚的肖蔷薇没有回来，边景逛累了，回房间休息。
    快凌晨时候，展希才背着醉熏熏的肖蔷薇回房。
    谢庭是接过肖家父母电话的，电话里问他是不是跟你肖蔷薇一起旅游，谢庭说是。
    边景当时就在一边听着，谢庭也不算说话，确实是，但又好像不是长辈们以为的那一回事。
    肖家父母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放心不少，又跟他客套了几句话才挂断。
    两个房间都开在八层，离得不远。
    谢庭搂着边景睡觉到半夜，还是被走廊的声音弄醒。
    抱怨了一句酒店的隔音，抱紧同样被吵醒的边景想继续睡。
    边景平躺着，听了一会摇谢庭：“唉，好像是肖蔷薇在哭。”
    谢庭把头埋在他的脖子上，用鼻音说道：“不管她，我们继续睡。”
    “......”
    走廊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由哭声变为吵架声了。
    边景起来开门查看。
    谢庭无奈，只能套了条衣服跟着起来。
    这时，肖家父母的电话进来，谢庭眉头跳了一下，深更半夜打电话来肯定没好事，不接。
    等电话自动挂断之后，谢庭才开门出去。
    肖蔷薇满脸的鼻涕泡泡坐在床上，小枇杷在安慰她。
    展希站在窗口边抽烟，那个牌子今天白天，谢庭自己也抽过，是边景买的最便宜的烟。
    “怎么了？”谢庭问。
    展希转身过来看他，眼神里意味不明，但绝对不是好意的眼神。
    谢庭皱眉看向这一屋的乱象，床上的被子被胡乱掀起，估计是展希背着肖蔷薇回来准备安睡，结果被肖小姐掀起来了。
    边景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看肖蔷薇哭得可怜，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岳阳无措得站着，看看展希又看看肖蔷薇：“虽然我不懂，但是情侣之间床头打架床位和，这是小枇杷告诉我的道理。”
    谁知一直埋臂弯
    

 103

    里哭的肖蔷薇却激烈起来：“不会和了，我们要分手了。”
    岳阳：“啊？”
    小枇杷：“啊？”
    连边景都诧异看她。
    谢庭微微皱眉，来到边景身边坐下，示意岳阳去把房门关上。
    “深更半夜的觉不睡，把人吵起来，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肖蔷薇埋头继续抽泣。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她的哭声。
    展希抽完最后一根烟，掐灭烟头：“由我来说吧。”
    众人看向他，展希的声音平静又苍凉：
    “这一次的旅行，是我们的分手之旅。”
    “这一站，是我们最后的见面。”
    “过了明天，你们连带她都回去湛宁，而我，留在这里。”
    “......”
    良久，大家都花了点时间才消化展希说的。
    谢庭翘起二郎腿，问：“嗯？所以呢？这跟她这么哭有什么关系？”指了指肖蔷薇。
    小枇杷给她递纸巾。
    肖蔷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爸妈今晚打来电话。”展希继续说道。
    “当时她醉了，电话没备注，我接的。”展希看向肖蔷薇，那眼神里没有责怪也没有安抚，只有这段恋情坚持到这里的疲倦。
    边景不太明白，问道：“接一个电话没什么吧？”
    展希说道：“你不懂，她家看她看得紧，这次出来还扯了跟谢庭旅游的谎，要不是谢庭......这么久，我也累了......她离不开家，她家看不上我，算了吧。”
    那句“算了吧”之后，肖蔷薇从抽泣里抬眸，伤心无法表述。
    这一场分手之旅，在毕业之前就商量好了。
    肖蔷薇跟了这个男人五年，无数次争吵和分手都没能分开他们，直到现实摆在了面前，肖蔷薇要去上大学。
    展希要为生活奔波，在广州工作。
    异地恋是肖校花不会谈的恋爱。
    “所以，我们只能算了吧？”肖蔷薇那张脸，满是泪痕。
    展希只能过去帮她擦干净泪珠，断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掉，掉到最后，展希的眼里都有了润意。
    他靠着肖蔷薇的额头，那双眼眸里全是不甘和绝望。
    他最后一次喊肖蔷薇：“宝宝，我们都累了。”
    肖蔷薇眼珠打湿了被面，滴入棉花里无处可寻。
    房间里，一时间只有静默，只有谢庭的手机在振动，谢庭也没接。
    肖蔷薇抽泣问展希：“五年内，你会结婚吗？”
    展希摇头，拉着她的手：“不会结婚，我这辈子都不结婚。”
    肖蔷薇听到这句，含着泪珠的笑容在脸上显现：“好，你说到做到，给我五年，也给你五年，五年内我依旧回来这个酒店的这个房间。”
    五年，足够肖蔷薇离开肖家，独立，甚至经济自由，不受父母控制。
    “到时候，你要是不来，我就找别人结婚去了。”肖蔷薇小心翼翼地撒着最后一次娇。
    展希喉头发涩：“好。”
    第四十六章 回程
    广州的夜不开空调难以入睡，八九楼的高度屏蔽了楼下的烧烤摊上的吆喝声。
    边景静静躺在谢庭怀里，从呼吸上辨认，谢庭也没睡着。
    凌晨四点的广州，清晨前的露珠慢慢在街道上凝结，绿化带上的花儿树儿都被湿润唤醒。
    肖蔷薇的爱情暂时按下了暂停键，以后的肖蔷薇可能不再是那个爱撒娇有些小心机小手段的小女孩，她或许会迅速成长。
    也或许在异国他乡的街头颓废伦丧。
    这些，边景都不得而知，未来的事情，谁都不能预知。
    一路上，展希跟肖蔷薇都默契避开了分手这一说，所以在最后这一站，突然说分手，给边景的冲击力太大了。
    曾经他以为自己就是阴沟里的蛆虫，见不得人的心思得到了喜欢的人回应，又让他把这份心思摊开来晒晒太阳。
    现在见到展肖的结局，又映射着自己，他又太多不安和忐忑无处诉说。
    自己跟谢庭的这条路比展肖难走得多，可能连跟着踩的脚印都没有。
    广州凌晨街道有些冷，边景在黑暗里对谢庭说道：“庭哥，我们做吧。”
    谢庭在黑暗里睁开眼，他同样睡不着，肖家父母的十通电话都没有回复。
    侧过头看向边景，只见对方在黑暗里同样在凝视着自己。
    谢庭的手伸进去衣服里揉捏边景胸前两粒：“好。”
    ......
    一场痛苦又欢愉的活动在清晨进行着。
    屋内的粗喘和时而高昂的呻吟打破了广州宁静的夜。
    维也纳第八层落地窗上映着两个手印，手印是往下滑的痕迹，显示着主人正在承受一场难言的欢乐。
    ......
    天亮了，广州的茶餐厅开始营业，烧烤摊都收了起来，夜晚过去，黎明来临。
    展希不见了。
    肖蔷薇在床上坐了一夜。
    岳阳和小枇杷在床上紧紧抱着睡了一夜。
    而边景，在谢庭要求的各种姿势里跌落情欲的云端，又继续奔赴下一场鱼水之欢。
    每个人都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但可能没有了原来的面貌。
    来时是七个人，回程坐了飞机，却只是五个人的票。
    岳阳牵着小枇杷默默跟在队伍末尾。
    这一次，谢庭要照顾两个人，一个失魂落魄的肖蔷薇，一个精疲力尽的边景。
    肖蔷薇很安静，她不哭不闹，小枇杷坐在她旁边，时刻问她要吃点东西吗？飞机要飞五个小时才能到湛宁。
    肖蔷薇只是摇摇头。
    谢庭让小枇杷注意给她点水喝就行。
    坐回位置上，边景戴着口罩和渔夫帽，脖子上的痕迹被小枇杷的粉底液遮盖着，锁骨上的咬痕还是清晰可见。
    谢庭坐好之后把边景昏昏欲睡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膀，侧头亲了亲渔夫帽，低声说：“睡吧，睡醒就到家了。”
    边景“嗯”了一声。
    太难了，凌晨六点还在做.爱，八点就要起来坐飞机，那两个小时哪里够歇息。
    边景累得手脚都是软的，两个U型枕都垫着屁股坐。
    这一觉睡得特别漫长。
    他梦见了许多，无一不是他泥泞潮湿的心思。
    梦见了鹭江上冰冷的水，梦见圣诞节的雪花一片一片，就是落不到他的头上，也梦见了怎么抓都抓不住的谢庭背影。
    后来发现不是他伸手抓不住，而是有人在背后拽着他不能前行。
    边景惊吓起了一身冷汗，痛苦低声吼了一声：“啊。”
    谢庭就坐在他旁边，一直在牵着他的手，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边景抓到实实在在的谢庭才从噩梦中回过神来，有体温的肌肤接触，几乎让他感动涕零，摘下口罩，也不管
    

 104

    不顾旁边人的目光，伸直身体亲吻谢庭。
    谢庭承受着这个噩梦惊醒之后的求安慰之吻，在边景伸出舌头要进一步的时候，抬手按住他的腰，小声提示：“景哥，在飞机上呢。”
    边景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有在补眠的，也有三两个人在偷看他们。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迅速戴好口罩，假装没事发生窝在座位上。
    只有谢庭低声道：“小王八蛋，亲完口罩一遮，逃得倒快。”
    边景：“......”
    醒过来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眼睛看着斜前方的肖蔷薇，问道：“她怎么样？”
    谢庭：“难过呗。”
    边景：“展希真的消失了？”
    谢庭看向他，解释道：“我去查了，展希在广州的码头找了一份工作，估计是想发愤图强，好让以后的岳父岳母刮目相看。”
    边景沉默了一下，这个年纪的他们，还不知道现实多残酷，听到还有希望，边景心里还是为肖蔷薇高兴一下的。
    飞机降落在湛宁，谢庭给边景添加了一条外套。
    肖蔷薇强打起精神打车回家，边景却叫住了她：“你跟谢庭回去吧。”
    她跟谢庭住同一个大院，肖家父母都知道肖蔷薇跟谢庭去旅游的，边景这样安排也不算过失。
    “好。”一场恋情的告终，让这个彻夜不眠的女孩安顺起来。
    谢庭跨坐进出租车上，跟边景告别：“明天见。”
    边景跟他摇手：“好，再见。”
    在所有的告别里，我最喜欢你说的明天见。
    但我可能习惯且隐忍地说：“再见。”
    第四十七章 问话高迁
    谢庭回到家的时候，见到了肖家父母正坐在堂上，眉头一挑，忽略了肖家父母的脸上焦急神色，跟谢国强余红梅打了招呼。
    “爸妈，我回来了。”
    “唉，儿子赶紧进来。”余书记小半个月不见儿子了，只觉得儿子这趟出去晒黑了不少，见他没提行李回来，问道：“你行李呢？”
    “在景哥那儿，跟他的行李一起装的。”谢庭解释道。
    余书记的目光一凝，随后有些责怪道：“怎么又欺负小景？出去旅游还要人家提行李，你没手没脚吗？”
    谢庭不想过多解释这个话题，边脱外套边问：“妈，有东西吃吗？我饿了。”
    “有，妈给你下几个饺子。”余书记到厨房忙活去了。
    “叔叔阿姨。”谢庭经过堂上的时候，脚步不停得喊了一声，就回了二楼的房间。
    肖夫人想喊他坐下来，却没机会，只能干着急得等着。
    等谢庭磨磨蹭蹭洗完澡，也给了肖蔷薇收拾的时间之后，才下楼，到餐厅吃了余书记亲手下的饺子。
    才慢吞吞到堂上给长辈回话。
    肖夫人还想虚客套几下，问了谢庭旅行怎么样啊，去了哪些地方啊？
    谢庭都一一回答。
    只要对方不提，谢庭永远能稳住气面对这对不太喜欢的父母。
    最后还是谢国强看不惯他们打太极的样子，亲自问：“听说蔷薇也跟你去这次毕业旅行？”
    谢庭点头：“是啊，我们一起回来的，她这一刻应该在家了。”
    说完看向肖家父母，只不过这一对父母听到女儿平安到家却不是急着回去看看。
    而是继续坐下来套他的话。
    肖夫人继续客套道：“那她这次旅行有没有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啊？”
    谢庭说道：“没有，她基本很独立，而且她都跟女同学一起玩，对我没什么麻烦的。”
    肖夫人听他这么说，心头松了不少。
    又有些吞吐得问：“那蔷薇有没有带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见你啊？”
    谢庭皱眉道：“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我们这次倒是去了不少地方，见到都是没有见过的奇奇怪怪的人，你不知道阿姨你问哪一位？”
    口气有些呛人。
    余书记出声呵斥：“谢庭，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全程闭口不言的肖副局这才插话：“唉，红梅啊，不要说孩子，谢庭我瞧着就挺好的，都怪我夫人问话问得不对。”
    谁知谢庭却没有顺着肖副局的台阶下，只是凝眉一皱，横眼看向肖家父母，嘴里反问道：“问话？”
    谢国强看向他，知道这小子怕是不耐心应付了。
    要张口阻止却没来得及。
    谢庭的话像憋了许久的鞭炮，噼里啪啦说了出来。
    “我是犯罪嫌疑人吗？需要叔叔阿姨向我问话？还是说，叔叔阿姨想像控制肖蔷薇一样，时刻对我的行踪有所了解，深夜打了十个八个电话来，是不是想查岗？我父母都没对我的行踪提出疑问，叔叔阿姨倒是很热心，直接替我父母管教我了？”
    谢国强提声喝了一声：“谢庭！”
    谢庭看向他，在父亲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责怪，只有劝他不要冲动的意思。
    可见，谢局也不太赞同肖家父母的教育理念。
    肖副局被谢家儿子质问得说不出话，肖夫人急忙打了个圆场，两人才离开。
    等客人都走了之后，谢局才教育儿子：“总是沉不住气，你不呛他们这一场不舒服是不是？”
    谢庭有恃无恐得看向他：“爸，深夜被十个八个电话吵醒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撑得住气。”
    谢国强现在几年确实没有被半夜的电话吵醒过，主要是到他这个地位，已经轻易没有什么事情能半夜给他来电了。
    年轻时候局里倒是经常出案子，他跟着到不少危急现场。
    余书记问他：“那你跟妈说句实话，蔷薇那个孩子到底怎么了？老肖夫妇一大早就来我们家守着，就等你回来了解情况。”
    “他们那叫了解情况？就等着套我的话呢。”谢庭讥笑道。
    “套话？那说明蔷薇那孩子确实有些情况？你还帮着她隐瞒了真相？”余书记抓住他话中；漏洞问。
    谢庭一噎，没想到他妈这么聪明，只能和盘托出：“是，肖蔷薇谈了个混混做男朋友，两人好了几年，肖叔叔阿姨都没能发现......”他的语气里还是充满讥诮。
    在瞥到父母的脸色，才正了正身体，说道：“不过她们分手了，就在昨天，以后的肖蔷薇就能做回肖家的乖乖女了。”
    谢局余书记都能从他话里听出不少遗憾和同情，但也不好对肖家的家事做出评论，谢国强只能引以为戒，训斥儿子：“以后你谈恋爱让你妈省心点，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还有，少年人沉住气一点，你给肖振威难堪，他碍着最近的局势不好对你怎么样，只要这阵子一过，你这个傲慢的态度就给他记了个着。”
    “爸，我是十九岁，不是二十九，也不是三十九，这个年纪我不任性妄为或者意气风发
    

 105

    一点，以后可就没机会了......等等....局势？你说什么局势？？”谢庭原本只歪着身子在红木椅子上坐着，闻言坐直身体，认真道。
    谢国强颇为高深说道：“小屁孩不应该知道的就别知道。”
    又有些骄傲想跟儿子炫耀：“知道了也别往其他地方说。”
    余书记抢先一步说出真相：“你爸要高迁了。”
    谢国强：“......就不能让我说一次吗？”
    余书记笑道：“不好意思，我太为我先生高兴了，所以总是抢先说。”
    谢局的脾气打进了棉花里，发不出来，只能哼哼几声。
    “真的？”谢庭再次确认。
    谢局骄傲扬扬头颅，也就只有在儿子的面前露出骄傲之色：“那是，你老子厉害吧？”
    谢庭开心过去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兄弟，可以啊！”
    “去去去，谁跟你是兄弟。”
    第四十八章 有情况
    “过两天，你爷爷也会来湛宁，刚好你也要出高考成绩，到时候谢家双喜临门，一起庆祝了。”余书记的话语里带了喜色。
    儿子和老公都学业事业有成，怎么能不开心呢。
    余红梅的脸上笑意盈盈，谢庭觉得她都要年轻好几岁。
    “好，爸这次升了什么职位啊？”
    谢国强再次没有抢过余书记，余书记快速说道：“副厅。”
    谢庭伸手鼓了几掌，笑道：“厉害啊，谢厅。”
    谢国强在儿子的恭贺以及佩服眼神里坐直了圆滚滚的身体，特别听到那句谢厅，眉目都舒张开来，笑得小眼睛都藏在横肉后面：“那是。”
    陪着父母在堂上聊了几句，余书记问了不少旅途中的事：“钱够不过花啊，有没有欺负边景啊，自己勤快点，不要老是让边景给你洗衣服，你这样上了大学还是要自己独立的，家里可不兴给你请个阿姨伺候你那套。”
    谢庭听得头昏脑涨，问道：“余女士 ，你不舍得我就直说，不用这么啰嗦啊。”
    余书记话语一噎，儿子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本意，着实难为情。
    谢局看见老婆被儿子拆穿尴尬，只能幸灾乐祸提醒道：“你小子别在你妈这里逞能，上了大学就是爷爷那边管你了，你能在谢家立足，那才是本事。”
    七月中的湛宁，炎热非常，谢庭换了个坐姿，不怎么在意道：“立不立足的，我又不打算花谢家的吃谢家的，爷爷也管不着吧？”
    谢局精明的小眼睛一下子就看穿他的鬼心思，不抬确定问道：“你小子，干了什么？”
    谢庭一直在回复人信息，闻言从屏幕上抬头，略有些神秘地跟父母说道：“你们想知道啊？”
    谢局眉头一皱，小眼睛尽力睁到最大，连余女士都有些好奇，凑过来问：“你投资了？”
    “钱给你从小到大存着，别是干什么缺心的事去了吧？”
    谢庭用凡尔赛的口气跟他说道：“也没干什么缺心眼的事，就是办了家公司。”
    手机已经递到眼前，谢局睁大他的小眼睛，圆滚滚的肥手撑着红木椅子的扶手，连不戴的老花镜都戴起来了。
    仔细看清楚屏幕上的字：“公司已经注册好了，元昇建筑有限公司，什么时候来京？”
    谢庭：“看清楚了吧？”
    谢局看清楚了，很快镇定下来：“你这小子，办事情倒是不动声色，跟你鬼混的这小子是谁啊？”
    微信头像是一片黑，备注也只打了个感叹号，看不出对方的昵称。
    “什么鬼混，这叫合伙人，这小子就是景东哥啊，过年时候见过的。”谢庭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景东接他去逛北京城的时候，谢国强带着余红梅女士爬长墙去了：“哦，那天你们出去恩爱去了，没见到他。”
    谢国强吹鼻子瞪眼道：“我怎么没见过他，这小子小时候调皮得很，天天倒马蜂窝，被我打过几次屁股，过年那天怕是特意避开我的吧？”
    谢庭眉头一挑，他整个脸已经隐隐有男人的线条，这个挑眉动作颇为意外和稚气，问道：“还有这种事？”
    “那可不是！”
    谢庭听了一会合伙人的小时候丑事，在余书记面露疲色时候才提出：“爸妈，我今晚到景哥那边提行李，明天早上回来。”
    余书记问：“唉，你怎么一回来就往外面跑啊？家里留不住你啊？”
    “是留不住，毕竟景哥不在家啊。”谢庭心里暗暗回道。
    嘴上回道：“哦，我主要是去拿行李。”
    “那也不用拿整夜啊......回来吃点东西再走....”
    “不吃了。”
    “......”
    在这个毛头小子莽撞热诚直白的年纪，谢庭出门的脚步像装了风火轮，余女士的话都没说完他就跑了。
    余女士站在廊下，看着儿子背影没入夜色，嘴中问道：“儿子怎么火急火燎的，外面就这么吸引他吗？跟爸妈也相处不了几天了，怎么一回来就往外面走？”
    谢国强挺着圆滚滚的身体站在他身后，看着谢庭那猴急的身影，余书记的话让他眯起了眼睛，凭借着从业刑侦行业，从小学警做到副厅的刑侦直觉，说道：“这小子有情况。”
    余书记问道：“什么情况？”
    谢国强肯定道：“这小子谈恋爱了。”
    余书记：“啊？”
    余书记仔细回忆了一下，拍手道：“不着家，爱往外面跑，换洗衣服不在家里，那就是在外面有了住处，谢国强，你儿子不止早恋还跟人女孩同居了。”
    谢国强小眼睛一眯，暗想回头跟这小子注意点安全，别搞大女孩肚子，他这个年纪谈负责还不合适。
    余书记见他不回答，又想到肖家：“天呐，不是肖家那闺女？”
    “这你就没有我了解咱儿子了吧！”
    “你了解他什么？”
    “咱儿子看肖家闺女，没那回事。”
    “......”
    第四十九章 少废话
    边景怎么都没想到谢庭回了家，晚上还来敲自己的门。
    “你......你怎么又来了？”
    谢庭手里提着外卖，寄身进屋，说道：“我过来拿行李，顺便给你送晚饭。”
    边景皱眉，他还是有些累，谢庭看他眼底的黑青，有些怜爱地摸摸他的头，提议道：“景哥，明天你就跟我起来跑步吧，你这体力也太差了，没操两下就受不了......”
    边景耳廓迅速涨红：“你他妈闭嘴！”
    “......”
    谢庭抱过他，铁臂拦着边景酸软的腰肢，叹道：“怎么娇滴滴的还不让人说了？”
    边景拍了他胸口一巴掌，抗议道：“谁娇滴滴了，老子是男人。”
    谢庭亲他两口，看他嫌弃移开脸，笑道：“小娇夫，
    

 106

    还不让人说了。”
    “......”
    小娇夫白了他一眼，这一眼没使劲，娇嗔得很，看得谢庭喉头一渴，要去吻他。
    边景奋力挣开他的怀抱，后退两步远，伸手推他：“你离我远点。”
    谢庭就爱看他耍小性子，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伸手拉过人放椅子上坐下，打开外卖盒，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满屋。
    “来来，先把饭吃了。”谢庭喂他。
    边景迟疑一下，才张口吞咽。
    “好吃吗？”
    “还行。”
    “好吃下次还点这家。”
    边景嚼东西的嘴巴一顿，听闻他要一直吃外卖，有些心疼钱，不满道：“你不如把钱给我，我给你做一日三餐。”
    谢庭又喂了他一口，看他两遍脸颊鼓鼓的，才停手：“你说的，做一日三餐。”
    边景吧唧吧唧吞咽了几口反应过来他说的一日三餐跟自己说的一日三餐不是同一个意思，低声骂了一句：“老色批。”
    谢庭勺了一口蛋羹，继续喂他，低头笑笑不说话。
    黏黏腻腻喂饱了边景，谢庭下楼丢了垃圾，又回来看到边景在阳台蹦蹦跳跳，问道：“景哥，干嘛呢？”
    “吃太饱了，运动运动。”屋子就这么大，边景从房间跑到阳台，又从阳台跑到房间，来来回回。
    谢庭看他挺费劲，拉住他，问道：“床上运动运动，要不要。”
    边景：“滚！”
    “......”
    晚上谢庭也只是抱着他，两个人平躺在床上断断续续说话。
    “景哥，我开了家公司。”
    边景眯着眼睛，睁开眼惊讶道：“啊？”
    “跟朋友开的，注册地在北京。”谢庭说道。
    边景马上转了过来，恭喜道：“恭喜啊，男朋友。”
    谢庭拱了拱他的身侧，把被子盖好，才搂着他说道：“嗯，所以我暂时穷光蛋了，公司盈利再把工资卡给你。”
    边景：“啊？”
    谢庭亲了他一口，说道：“我所有的财产都属你管，做我的个人财务，可以吗景哥？”
    天气好的时候，湛宁市是可以看见星星的。
    点点星光穿透铁窗印在两眼的眼眸里，月亮都知情趣地躲进云层，只剩下一层乳白的光晕随着云层浮动。
    夜，是安静又撩人的夜。
    边景听着身边人的安稳呼吸声，从床头柜上摸出东西，翻身骑在谢庭的身上，开始埋头在他的唇上，颈窝，还有锁骨处留下痕迹。
    “戴上。”
    谢庭没有想到边景这么热情，这一刻他开始知道，边景喜欢他在床上说情话，越风轻云淡的说，边景越主动。
    “男朋友，这么主动？”
    边景开始扒他衣服，皱眉：“少废话，做不做。”
    谢庭：“......”
    在出租屋胡闹了一整夜，睡睡醒醒，上上下下，谢庭像个永动机，而边景软的像一滩春水，都不用动，谢庭就能沦陷进去，一直沉沦。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风雨，风卷雨啸刺激两人脑海深处的神经，穿堂风都成了助兴之物。
    谢庭最爱看边景在上面，那是边景是情不自禁地扭动着，每一个细微的毛孔，每一处表情，谢庭都把它刻在脑海里。
    久久不散。
    边景扶着他的胸膛，嘴里难耐的声音闭上了还是从唇缝里漏出来，他最爱看的是谢庭高.潮时的低吼。
    床上的谢庭跟平时一样，不爱说话，只有蛮劲儿，不要命地往里撞。
    但大多数时候的谢庭还是温柔的。
    一屋子的风雨催惨，花儿在床边在地上在窗边在被上被打地飘摇，绿叶抓住床沿，枕头，被单，所有一切能附着的东西。
    可还是没有敌风雨的力量，低低哭泣声从床上响遍全屋。
    直到天明才散去。
    第五十章 高考成绩
    “喂，儿子，快十二点了，查成绩了吗？”余书记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响起的时候，谢庭还是懵逼状态，惺忪睡眼看了一眼身侧，边景熟睡着。
    余书记有些着急：“今天15号啊，出高考成绩，你快查查，要不把准考证号告诉妈，我来查。”
    谢庭嚯得张开眼睛，这次他彻底醒了，应付道：“不用，我现在就查。”
    “好，那你快点啊，你爸着急等着呢。”
    “好。”
    谢庭挂完电话把手机一丢，没有像以往一样温柔看着边景醒来，摇晃把边景叫醒：“景哥，醒醒，出高考成绩了。”
    边景被他摇醒，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嗯....什么事啊，别吵.....再睡会。”
    谢庭被他打了一巴掌，也不生气，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喊了几声没见他清醒，自己打开电脑，连上网络，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文具包。
    一个他的，一个边景的。
    他的高考书跟文具试卷，都搬来边景这座小小的屋子，没有搬回家。
    当时针走到钟表正中间的时候，谢庭打开边景的那个文具包，从包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纸张，对着网页输入准考证号。
    边景迷迷糊糊地睡了五分钟，一直处于意识游离状态，脑海深处接收到外界信息，不断有话在他脑海里回响。
    “景哥，醒醒。”
    “出高考成绩了。”
    “高考成绩......”
    “高考成绩！”
    边景从睡梦中惊醒，迅速坐起来，掀开被子，从床底下找出手机（昨晚太激烈了掉床底下），那个准考证号，他会背。
    谢庭也没时间看他。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沉默着。
    网页版的太多人登录查询，谢庭刷新了好几遍才登录进去。
    边景快得多，他是根据学校发的短讯链接查的。
    一秒。
    两秒。
    三秒。
    “......”
    “操！”及第小区一楼层爆出两个少年人的惊喝声，然后这两个少年激烈拥抱接了一个热烈的吻。
    “考上了！”
    边景激动得抓出谢庭的手臂摇晃，又抱了抱他的肩膀。
    谢庭同样激动，热烈回应着边景。
    三十秒后，两个人都还在成绩出来的热烈中接吻，谢庭的手机等不及响起。
    “喂，儿子，查了吗？”余书记问道。
    “啊，等等，我还没.....”谢庭刚刚输入的是边景的准考证号。
    谁知边景抖着手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他眼前，小小屏幕上是他的成绩，谢庭的眼眸落在上面一秒，然后看向边景。
    在对方眼里看到同等情义，才哑然失笑跟他妈回复：“查了，730分。”
    余书记的欢呼声在那边响起，然后迅速跟谢局报喜。
    谢庭却挂断电话，把边景一抱，放在腿上，坐在电脑屏幕前，指着屏幕说：“景哥，看
    

 107

    看。”
    边景朝电脑屏幕瞄了一眼，果然，上面写的是。
    考生：边景
    准开证号：XXXXXXX
    考试成绩：总分731，在省内排名：第1名，在市内排名：第1名。
    边景笑道：“啊，多了一分。”
    谢庭有些郁闷得吐槽道：“怎么这么邪乎，我们往往不是平分，就是多一分少一分？”
    边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规律，只搂着他的脖子跟他打啵。
    片刻后，谢庭笑着调侃：“不过没事，景哥你有1命，没1运，只能永远当我的小娇夫。”
    边景：“......”
    神他妈有1命，没1运。
    边景在他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出气，片刻后，两个人的手机都陆续被老师家长打爆，谢庭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一直有人打进来。
    谢庭在这一刻却格外安宁，好像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一样。
    未来好像没有什么突变，边景跟他都会上同一所大学，以后他们有四年平稳的日子。
    谢庭安静拥着边景。
    边景也回抱他，两个人头抵着额头，都沉默不说话，平复着胸膛上的起伏。
    要出成绩的第一时间，他们查的不是自己的成绩，而是对方的，这份默契和厚爱，涌动着两个赤枕的胸膛。
    谢庭亲了他一口，拍拍边景腰侧，示意他先回老何电话。
    边景站起来，拿了手机到阳台上咳了几声，才接起。
    老何的声音在那边像鞭炮一样炸过来：“查了吗？多少分？排名多少？”
    边景稳住声音不波动，才笑着跟这位辛苦了三年的班主任汇报：“查了，731，省1。”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何像个土拨鼠一样尖叫了三分钟。
    “老娘带出状元了啊啊啊啊啊！”
    边景稍微移远一点话筒，等老何激动劲儿过去，就听见老何喜悦的声音说道：“老师马上去买鞭炮，不对，让学校买礼炮，大礼炮！”
    边景想张口说：“不至于吧？”
    可老何已经激动挂断电话，估计跟校领导汇报去了。
    边景又回复了几个同学的电话，才从阳台走进来，看到谢庭吊儿郎当靠在床上，悠哉回着电话。
    关心谢庭的自然比边景多。
    山。与。
    三。タ。
    父母自然不必说，刚刚下飞机的谢老爷子打来电话，谢庭应对着：“730，省2。”
    电话那边老头笑了几声，稳住夸了一句：“好样的。”
    谢庭还在跟谢老爷子聊着，老何的电话打进来了：“爷爷，不跟你说了，班主任打来了。”
    “好好好。”
    有了边景的成绩做保障，老何这次的声音沉稳不少，甚至很果断低低问：“谢庭，多少？”
    谢庭又把成绩重复了一遍：“730，省2。”
    饶是以及做好了准备，老何还像土拨鼠一样尖叫：“哈哈哈一门两清北，一状元一榜眼，老娘圆满了。”
    谢庭被她的笑意感染，抱着边景坐下来的身子，笑道：“老师，请吃饭啊？”
    “行行行，满汉全席都请。”
    第五十一章 状元榜眼传胪
    好消息远远不止这些，片刻后，群里开始报成绩，报完之后岳阳发了一整排的感叹号。
    岳阳楼：！！！！！！！！！！
    岳阳楼：“怪不得老何要疯，我要是班主任我都要中风了！”
    老何这个时候还有空出现：“说什么呢，谁中风。”
    岳阳楼默默退出群，在小群里撒花。
    “妈耶，这是什么神仙班级，一门两清北，状元榜眼传胪全在我们班，这让附中那帮嚣张的复读生还有脸往哪里搁？”
    景：“谁传胪？”
    岳阳楼连字都打出骄傲感：“我女朋友啊~”
    景：“......”
    庭：“恭喜小枇杷。”
    【红包】
    【红包】
    【红包】
    谢庭连续发了三个红包，每一个都是满两百的大数额，边景领了还皱眉问道：“不是说没钱了吗？”
    谢庭默默鼻子：“还有点。”
    边景：“呵。”
    “男人不偷偷存点私房钱怎么行！”庭哥心虚地想。
    “.......”
    大群都在刷屏，边景在群里发了三个红包，数额不大，但人人都有，红包夹杂着磕头的表情包，还有同学复制校讯通的成绩信息。
    有人快速把群里的聊天截图做成了短视频，配乐是锣鼓唢呐和鞭炮声，喜庆得很。
    班里不少人迅速转发成了朋友圈。
    边景点开朋友圈，清一色的视频，哑然失笑。
    “哦，好，我现在回去。”谢庭接到谢国强的电话，电话里问他：“你小子还在外面野呢，怎么还不回来，爷爷都到了。”
    虽然是叱责的声音，可那高昂的音调还是听得出谢局此刻比他高升还高兴。
    “我回家一趟，今晚你自己吃饭？”谢庭亲了边景一口，询问道。
    边景被他拍开，怒道：“少把老子当残废，老子能照顾好自己。”
    谢庭哑然失笑，又亲了他一口，才磨蹭去洗漱，意思意思捡了几条换洗衣服回去，大部分东西和衣物都还在边景这里。
    提着包从外面回到谢家的时候。
    那惹眼的红旗车牌已经在门口停下来。
    谢老爷子的御用司机见他回来，起来给他点头：“小少爷。”
    谢庭不太习惯老人的那一套，赶紧让司机不用客气，提着小包，到玄关门口把包给桂姨：“阿姨，这里的都要洗。”
    其实已经被边景洗过一遍了，谢庭还是为了打掩护，让桂姨再洗一边。
    “唉，好。”连桂姨的声音都喜悦。
    谢庭换好鞋，走到堂上。
    童颜鹤发的谢老爷子已经坐好了，拄着拐杖在首座上，听余书记说话。
    看到亲孙子回来，谢老爷子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马上笑成菊花：“小庭回来了。”
    “爷爷。”谢庭脚步轻快得走近，在首座旁边坐下。
    谢老爷子脸上笑容满面，问了具体每科成绩，刚刚太高兴了，谢庭只来得及扫了一眼，只记住了总分和省排名，没有记各科，在堂上重新查了一遍成绩，把手机递给老爷子看。
    老爷子的秘书马上递上老花镜，谢局也从裤兜里摸出自己的老花镜，跟谢老爷子两个人头凑着头研究。
    老爷子：“这数学考得可以，满分。”
    谢局点点头，点了点英语：“就是这英语还差点意思。”
    谢庭瞄了一眼英语成绩，126了，还差？哦，比景哥还是差点，他记得景哥的英语146来着。
    老爷子每一科成绩都点评过，最后落在省排名上，对排名2比较满意。
    谢局一

 108

    时得意，说道：“这小子怎么不直接摘了状元牌？跟第一名只差了多少分呢？”
    余书记是教育局的，第一手成绩资料在手里，闻言道：“也就差一分。”
    谢局哦了一声，指了指谢庭，说道：“都是这小子时运不好，差一分就丢了状元牌，硬生生被人压了一头。”
    谢庭不动声色，在压一头哪里不置可否。
    谁压谁啊，白了谢国强一眼，什么都不知道！
    谢老爷子瞥了儿子一眼，说道：“我看你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倒是忘了老祖宗的规训。”
    谢局见他爸把祖宗都搬出来，赶紧收敛道：“我看第二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也榜上有名了。”
    谢老爷子摸摸自己的胡子，赞同道：“我看小庭比你沉得住气，他不出头不落人后，不是跟你一直在官场运营的理念相符？”
    谢局什么都好，就是到了这唯一儿子这里就骄傲地失去分寸，闻言道：“是是是，这小子锋芒内敛，确实继承了我的脾性。”
    余书记手里传了本市的高考生成绩，跟老爷子说道：“要说这状元也不算外流人田，都是一中的，还是谢庭的同学。”
    老爷子颇有兴趣道：“哦，这么巧，今年一中出了两清北？”
    余书记今年可高兴了，一中今年的高考成绩报到省里，她走路都带风，只见这位在职场驰骋了十几年的女同志面带喜色说道：“可不是嘛，这第一名来过咱家，是个很好的孩子，我喜欢不得了，还跟国强商量过......”
    谢庭在听到长辈讨论边景时候，耳朵伸得长长，就怕漏了那一句。
    只听见余书记铺垫了那么多，跟老爷子娓娓道出自己的盘算：“那孩子叫边景，父母早亡，社会背景干净，跟谢庭的关系亲近，我想.....”
    谢庭的耳边嗡嗡响。
    “认他做义子。”
    “......”
    第五十二章 义子
    谢庭的耳边不止嗡嗡响，他妈简直给他下了一道惊雷，炸的他内焦外嫩。
    妈，你可不能这样。
    妈，我不想跟景哥乱.伦啊。
    他不应该是你义子，他应该是你媳妇子！
    谢庭心里的声音奔溃跟余书记呐喊。
    “这.....”老爷子摸着胡子，思考着。
    谢庭机警的目光迅速落到谢老爷子的脸上，希望老爷子能力排众议，把他妈这可怕的决定一票否决。
    “小庭是独子，如果有个干兄弟帮衬，倒也不是不可。”谢老爷子摸了半天的山羊胡，才憋出这句话。
    谢庭的内心已经崩溃得不成样子。
    爷，我不需要干兄弟，虽然你说的干兄弟我没有意见，但不是这个干兄弟......
    谢校霸被自己这个时候还能想着干边景震惊了。
    龌龊。
    “啪”的一声，谢庭朝着自己的脸挥了一巴掌。
    堂上就四个人，阿姨在庭院晒衣服，司机和秘书都站在廊下，谢老爷子和谢局两夫妇惊讶看着他们的傻儿子无缘无故在脸上甩了自己一巴掌，然后目带凶光的站起来反对。
    “妈，我不同意！”
    余书记没有见过这样的儿子，大多数的儿子跟老公都顺着她的，儿子今天不仅打自己，还反对收养义子的提议。
    心念一想，莫非儿子怕他们把宠爱分一半给边景？
    “小庭啊，你别担心，爸爸妈妈还是爱你的，不会因为收养了义子就.....”
    谢庭都没等余书记说完，整个人激烈得辩驳起来：“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不需要什么兄弟帮衬，景哥他很好，他非常好，但是......”谢庭在但是后面卡壳了很久，都没想到任何一个说得出口的理由。
    在这一刻他才发现，他跟边景这段感情，似乎无法大方得跟父母长辈宣之于口。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声音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余书记皱眉，仔细看了儿子脸上的表情，不是开玩笑，这个时候的谢庭来上表情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平时在宽松的家庭范围内，余书记甚至都忘记，儿子也会有自己的个人想法。
    他很反对，但是他说不出理由。
    余书记皱眉问道：“那你说个理由，说服我。”
    “因为......”谢庭那一刻的脑海里闪过千万个理由，快速过滤了一遍，甚至想脱口而出直接出柜。
    可看到恩爱的父母和年迈的爷爷，他又把那个念头压下去。
    吞咽了一口口水，才扯了一个最现实的谎：“因为他会分走属于我的东西。”
    这算是最现实的理由了。
    “......”
    余书记没想到是这样，沉吟半响，儿子有这样的担心也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儿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对家里的财物也不感兴趣。
    他从小收到的零花钱和长辈的补贴，都不是小数目。
    从小在经济条件优渥的情况成长，此刻多出一个人来分走他从出身就默认好的东西，确实难以接受。
    谢老爷子见余书记的脸上表情松动。
    大手一挥，作为大家长把这个决定延后。
    “这事，等我派人查过之后再说，现在先把这件事放在后面，我在湛宁呆一个多星期，有的是时间见见那孩子。”
    谢国强脸上表情一松，拍了儿子的后背一下，吼道：“小子刚才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呢？这么小气，以后怎么娶媳妇？”
    谢庭并没有因为他这逗趣的一句话而放松，脸上表情依旧绷着，只是走到余书记的身边，道了个歉：“妈，对不起，我刚刚.....”
    余书记摸摸他的肩头，谢庭已经高过谢局了，肩膀宽厚，腰腹有力，俨然已经是大男孩的模样，笑着安抚他：“没事，妈没在意，谢庭，你要记住，不管未来会出现谁，你都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儿子，唯一的爱。”
    谢庭表情松动：“好。”
    见这一对母子重归于好，堂上两代大家长都松了一口气，谢老爷子这个年纪，最爱看的就是家和万事兴。
    三子在湛宁发展，家业和事业都让他少操心不少。
    三子的家庭，也是最和睦的一个。
    相比留京的那几位混账，这边不要好太多。
    “好了，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和和气气，家业才兴旺，才能越走越远。”
    “是。”谢国强聆听教诲。
    “是。”余书记陪同丈夫聆听。
    谢庭看了一眼堂上的三位长辈：“是。”
    “今晚吃什么？”谢老爷子有意缓和气氛，问了个家常话题。
    余书记反应最快，答道：“今晚我下厨做爸您最爱的醉烧，国强来帮忙。”
    谢局给谢庭打了一个颜眼色，谢庭马上跟上余书记的身影，说道：“妈，我来帮你吧，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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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要跟爷爷聊会天。”
    余书记穿好围裙：“好，把生粉拿出来，还有料酒。”
    十指不沾阳春水，能叫外卖绝不下厨房的谢庭懵眼，问：“生粉是什么？”
    余书记：“......”
    第五十三章 海岸线
    谢庭陪家人吃完饭，才回房跟边景煲电话粥。
    对面这位差点引起家庭内战的小王八蛋听完，没心没肺抱着被子在那边滚了一圈又一圈，笑到打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惨了。”
    谢庭：“......”
    谢庭回想了一下下午的惊心动魄，也为自己捏了把汗，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能不能堵住余书记已经萌芽的心思。
    “虽然你迟早得叫余书记妈，但不是现在，景哥，你能明白我意思吗？”谢庭的声音在话筒那边轻轻传过来。
    边景收敛了小声，也轻声回答道：“我明白的，庭哥。”
    我们十九岁，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是嚣张肆意的。
    但我们爱上了对方，所以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我们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非常喜欢你，你也一样，所以我们才会举步维艰，潜伏下去。
    只希望有朝一日，我们的爱情能被世俗认同，以及得到挚爱之人的祝福。
    我们朝着这个目标，砥砺前行，毫无怨言。
    “我爱你，庭哥。”话筒是安静的，在这句飘过之后。
    谢庭坐在写字台边，手上翻着的书页停顿在某一页，少年潮湿喷涌的心意冲破喉头，甚至也想回答一句：“我也爱你。”
    最后只化为轻飘飘却黏糊的一句：“我想你，景哥。”
    谢庭没有翻页的那只手抹了一把眉心，把心中对未来的不安和忐忑都收藏进去，好看的五指搭着脸，唇角向下，抿着。
    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此刻的担心和焦虑。
    在他话筒对面的少年，轻轻打了个啵安抚道：“我也想你，庭哥。”
    互述衷肠后，只有电流的声音在话筒里回响，谁都安静了下来。
    边景只能先挂电话：“我洗澡了，先挂了啊。”
    谢庭：“好。”
    挂完电话后，谢庭心中郁闷难平，走到靠窗口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包烟。
    在广州，边景教会他抽烟之后。
    他的抽屉里就不知何时备了烟。
    点燃，星火燃烧，又扑灭。
    深吸一口，缓解了他的焦虑情绪。
    谢家最好的房间，朝南的房间，家里给他住。
    家里最好的资源，也会留给他。
    家里把最好的，最浓厚的，都给了他。
    可爱的人也是真的爱他。
    谢庭感觉无形中有两双手，把他往两边拉扯，中间是边景渐行渐远的身影，抓不住，甚至连迈开的脚步都不能有。
    少年长大到现在，没有什么过大的烦恼，似乎也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
    幼年父母忙碌无暇顾及他，留他独处的阴影又涌上来，整夜撕扯着谢庭。
    睡梦中，冰凉的海水拍打着他的脚踝，赤足走在岸边，绵长的海岸线上空无一人，他举目四下，只有看不到边的海和沙滩。
    半夜惊醒的时候，谢庭口渴下楼喝水。
    他睡了一身汗，喝完水之后快速冲了个冷水澡，就再也睡不着。
    盯着天花板发呆，盯到天明，穿好运动服，从谢家大院一直晨跑到及第小区，在及第小区门口坐了好一会。
    才上楼敲门。
    余书记早上起来，看到儿子的门开着，问桂姨：“小庭出去了？”
    桂姨早起买菜碰到谢庭出门，回答道：“是，他早早就出门跑步去了，年轻人，活力四射的，我看着都年轻几岁。”
    余书记一笑，来跟桂姨打下手，嘴中矜持道：“我这儿子其他方面都懒，锻炼身体这块倒是没松懈过。”
    边景一夜没睡，在凌晨五点睡下去之后，七点就被敲门声吵醒。
    “操~”学霸在床上滚了一圈，顶着一头乱发去开门。
    见门外是男朋友这张帅脸，脸色才好了一点：“干嘛扰人清梦啊。”
    “来给你送早餐。”豆浆油条肠粉包子都是楼下现卖的，谢庭深知边景的宅性，越宅越想宅，从星期一宅到星期七，门都不带出的。
    食物补给只能靠外卖。
    边景看他领了一大袋，无奈道：“喂猪呢，买这么多怎么吃的完？”
    谢庭把食物放在桌子上，拍拍边景的腰，劝道：“男朋友快去洗脸刷牙，来吃早餐。”
    豆浆现磨的，油条很焦脆，肠粉是广州口味。
    可这些吸引人的食物，还是熬不过瞌睡虫，只睡两个小时的人边吃边瞌睡。
    谢庭看他一点点的头，撩起他的长发，用条皮筋扎起来，温柔问道：“昨天没睡好？”
    边景摇头：“压根没睡。”
    谢庭问道：“干嘛不睡，男朋友。”
    边景顿了一下，才说道：“打游戏。”
    谢庭无奈，用纸巾擦干净他的嘴，哄道：“那你到床上睡会吧，我收拾干净就走。”
    边景困得要死，闻言恨不得马上就躺床上，但还是从床头柜上抽出一条钥匙给他：“诺，以后来别敲门了，吵死了.....”
    吵死了这三个字其实尾音很翘，有撒娇的意味。
    谢庭接过那枚冰凉的钥匙，装进裤兜里，帮边景盖好被子，把空调调高，把桌子上的垃圾收好装袋，这些事情他做的轻手轻脚的。
    怕吵醒床上的人。
    在出门的时候，谢庭俯下身体，运动过后强烈的男子气息涌来，轻轻在边景的唇上吻了一下，轻声道：“男朋友，早安。”
    边景在谢庭出门后，睁开眼睛，转了个身，抱着那个谢庭睡过的枕头，继续昏沉得睡着。
    “早安，男朋友。”
    下楼后的谢庭，登录边景游戏账号，看了一眼，边景昨天的登录记录为0次。
    第五十四章 庆祝
    谢庭若无其事地跑回家，来回晨跑了二十公里，累得在庭院里拉了会筋骨，松松肌肉，才跟早起的爷爷打招呼。
    没有人知道他在早上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内，去见了边景。
    就像没人知道他和边景的爱情一样。
    他从来都特立独行，心有定数。
    “小庭，来看看，爷爷在定餐厅。”谢老爷子在远处招手。
    本来这么小的事情，不需要谢老爷子亲自决定的，只需要吩咐秘书一声，秘书自然会把湛宁市最有派头的酒店定下来庆贺。
    可谢老爷子很珍惜重视三子的一家，连这等小事都要亲自过问。
    谢庭走上前，他擦着刚刚洗完澡的水珠，套了条衣服，坐在爷爷身边的藤椅上，随手指了备选酒店。
    “就这吧，离学校近。”
    谢老爷子的老

 110

    花镜一戴，看了一眼酒店名字，说道：“及第酒店，名字倒是好名字，应景，只是这酒店会不会太委屈你们父子俩了？”
    谢国强没在家，不能插嘴插手有意见。
    谢庭跟他爷爷低调道：“爷爷，其实我也是为了咱们家着想，你想啊，咱家最近风头太盛了，升官发财上清华，哪一个拎出去都够人眼红的，低调点好，不委屈。”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老何在统计完全班分数之后，全班55个人，重本5人，普通一本23个，剩下的全是本科以上。
    这是湛宁一中史无前例的骄傲成绩。
    大手一挥，这位人名教师拿出自己一整个月的工资和补贴，在及第酒店轰轰烈烈办了几桌，把班里的同学都召集起来。
    “这次谁不回来老师跟谁着急啊。”
    “酒店订好了，明天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
    几个同学说老师我已经不在湛宁了，老何颇为矫情地发了一句：“老师想再看看你们一眼。”
    那几个同学被这种分离、恋恋不舍的情绪感染到连夜定了飞机票。
    老爷子仔细考虑一下孙子的提议，心里已经同意了八分，靠在藤椅上，摇晃着说道：“你那几个堂哥，要是有你这觉悟，也不至于到了三十岁的年纪还一事无成，见天的包养小明星小粉头。”
    谢庭给他泡茶，递到跟前，劝道：“个人有个人命数，爷爷，你也不必太操心。”
    谢老爷子近些年是操不动心了，接过茶喝了两口，叹道：“那些个混账，老头我是操不动心了，只盼着你以后延续我们谢家的门楣作风，把谢家祖宗的骄傲延续下去就好。”
    谢庭吞咽了几口口水，心平气和地烧水煮茶：“会的。”
    *
    谢庭穿的很帅气，小皮鞋搭燕尾服，头发打了发胶悉数梳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个意气风发帅得像电视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谢局跟他穿差不多的西装，只可惜那滚圆的肚子和秃掉的头顶，比儿子逊色不是一分两分。
    谢国强趁着宾客落座的间歇，打量着谢庭，悠悠说了一句：“你爸年轻时候穿这一身比你帅多了。”
    确实是带了那么一两分嫉妒心理。
    谢庭看了他一眼，对来宾挤出个假笑，才悠悠回道：“你本来能一直帅下去的，奈何老坛酸菜面毁了你这个老帅哥。”
    刑侦支队的办公室，最不缺少的就是老坛酸菜牛肉面，以及卤蛋火腿肠。
    谢庭去给谢国强送过几次饭，在第三次被里面味道熏到呕吐之后，就再也没去过。
    “你懂什么？这都是人民警察的大义，为人民服务连夜破案，吃点泡面怎么了？”谢国强挺直腰板，把手一背，教训道。
    谢庭给他拱拱手，求饶道：“是是是，您大义，您辛苦了。”
    谢国强背手一哼。
    谢庭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厅，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了。
    边景穿了一身黑色风衣，刚刚进厅的衣角一转，看到了自己，眉眼弯弯的点头示意。
    谢庭两天没见到男朋友了，看到他心花怒发，面上稳得一批：“爸，我到我们同学的厅看看。”
    谢国强往对面那小厅一看，儿子的班主任也在，怎么说都是儿子三年的班主任，现在儿子高考取得好成绩，是应该过去感谢一声。
    谢国强特意等谢庭已经进了小厅，才踱步过去跟他们班主任说话。
    老何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平时余书记对她工作的指导和最近的感谢已经够多了。
    现在谢家真正的当权者，谢厅踱步过来，老何老远就腰板一挺菊花一紧，夹紧屁股等着领导问话。
    可这位领导笑眯眯地过来奉承：“何老师，辛苦了，一门三清北，悉数全本科，这可是湛宁市史无前例的教师高光。”
    老何哪里敢应下这话，闻言弯腰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党和领导指导工作做得好，孩子们也努力，还有各科老师的细心教导，才有这成绩，绝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你说的不错。”谢国强看了一眼时间，话题一转，来到他正在的目的话题上，摸查走访道：“何老师，听说我儿子在学校处了个女朋友？”
    老何的菊花一紧，心里快速思考着答案，是还是不是？关键谢庭谈了女朋友这事，她没听说过啊？
    还是校外的？
    那可不得了。
    谢家这样的门楣，子孙辈是不能随便谈恋爱的吧？
    在老何的脑海里演过了所有的婆媳大战，豪门权宦家族大战的狗血剧之后，这位不算年轻的年轻教师说道：“孩子们毕业了，谈恋爱正常的，只不过现在这阶段，可不属我能管的范围了啊？”
    意思是说，谢庭要真谈了乱七八糟的人，也跟学校和老师没关系啊。
    谢副厅你大人明察秋毫，千万别让余书记扣我们的高温补贴啊？？？
    第五十五章 不应该
    “你这......”谢国强的表情明显想对这位年轻教师提出批评，可转念一想，自己还想从这位恋爱嫌疑人的老师口中套话。
    缓和了一下眼色，那张脸笑眯眯地诱导道：“何老师，你别紧张，我只是问一下谢庭有没有谈恋爱就行，毕业了，学生早恋自然跟学校的纪律没有关系的。”
    老何在他保证的那句“学生早恋自然跟学校的纪律没有关系的”放松下来：“谢厅，要说谢庭这小子在学校里跟哪个姑娘走得近，我倒是没留意，主要是小姑娘都怕他。”
    谢国强听说自己儿子在小姑娘圈子不受欢迎，皱眉道：“这什么意思？”
    老何看了一眼厅内跟岳阳边景已经坐一堆聊天的谢庭，低声跟谢国强汇报：“听说谢庭是个校霸，小姑娘都不敢跟他表白，所以谢庭在学校，跟男孩子玩得可以，跟女孩子......”
    伪年轻教师摇摇头，那眼里的意味很是明显。
    你儿子想谈恋爱，做梦去吧！
    谢国强的小眼睛都快皱没了，那张脸皱成菊花。
    万万没想到，这小子长了一身好皮囊，却没小姑娘喜欢？
    谢国强在老何眼中明显嫌弃的眼色里停止了腰板，为老谢家找回最后一丝丝尊严：“什么没小姑娘喜欢，我儿子这不跟男孩玩挺好的吗？不招女孩子喜欢，招男孩子喜欢不行啊？”
    “......”
    老何像被天打雷劈一样，半响才呵呵笑出声：“您这思想，挺前卫啊。”
    谢国强撑着面子：“现在招男孩子喜欢的多了去了，你这年轻教师，也不要太古板。”
    老何把菊花一松：“是是是。”
    恭恭敬敬送走了谢国强之后，老何抹了一下额角的汗，心想，要是您儿子真是同性恋，怕是就没这么您说的这么轻松
    

 111

    咯。
    刚好有其他科的老师来跟她讲话，老何人逢喜事精神爽，主要是各种拿到手的奖金和一级教师的职评没跑了。
    春风满面跟科任老师调侃。
    谢国强回了座位之后，眉头紧锁，面色不虞。
    余红梅一身旗袍，婀娜多姿跟众人谈笑风生。
    余光瞥到老公的脸色，推了酒，到他跟前来，问道：“谢厅怎么了？”
    谢国强仔细端详着余红梅的脸，在看满意之后，又从怀里掏出小镜子，揽镜自赏道：“不应该啊。”
    余红梅问：“不应该什么？”
    谢国强说：“谢庭这小子，还是没遗传到我当年的帅气，不然怎么会没小姑娘喜欢呢？”
    余书记听了半响，原来是这事。
    小事情，不足挂齿，余书记又拿过一杯酒，跟谢国强面前这杯碰了一下，起身去应酬。
    谢庭两天没见边景了，想得紧。
    在酒店宽大的桌布遮掩下，拉着边景的手放在大腿上玩弄，尾指勾着尾指，拇指摩擦着边景的手心。
    桌布底下，暧昧得很。
    并面带笑容得接受同学们的恭贺。
    岳阳大大方方地牵着小枇杷的手，摇了摇，跟坐了满桌子的同学介绍道：“看到没有，我女朋友，清华生。”
    那样子骄傲得不得了。
    小枇杷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跟人解释：“他这两天只会说这句话，大家别理他。”
    众人大笑。
    谢庭桌布下牵着的手紧了紧，在边景耳边偷偷说道：“我男朋友，省状元，也是清华生。”
    边景侧头笑了一下，满目春色，他今天收拾了一遍，小胡子剃了，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刘海还用卷发棒卷了几圈，长款风衣修饰得他腰身腿长，帅得不得了。
    这一笑，桌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桌上的人只见到景哥在庭哥身边说了一句什么话，谢庭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两相望的侧脸，有人觉得太帅，举了手机拍下来。
    边景说：“巧了，我男朋友省2，也是个清华生。”
    谢庭在他口中听到男朋友的词汇，安抚了他近日来的焦虑，他一方面想确认着什么，一方面又焦虑着什么。
    现在，这些焦虑情绪轻易被边景安抚下去。
    “景哥，你别顾着跟庭哥说话啊，也跟我们谈谈当状元什么感受？”岳阳怕这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没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赶紧把目光打岔分散来。
    谢庭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等着身边的边景谈感受。
    “emmmmm.....就感觉.......”边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形容：“电话多了不少。”
    众同学：“啊？”
    “中国移动的，贷款上学的，捐精库的，各种胡七杂八的电话打来。”边景近期接到这种电话的不少。
    特别是今天这个，一接通，对方公式化地问了他姓名，问是不是毕业了，可以来我们华中精.子库看看，这么好的基因是众多不孕不育患者的渴求等等。
    边景当时哭笑不得得挂断电话。
    曹伟很会抓重点，疑惑道：“捐精库？要你去贡献子子孙孙啊？”
    边景脸色泛红，看了一圈同学都挂上了调侃的笑容：“是。”
    桌上的人都是刚刚跨过成年的门槛，低低吃笑起来。
    连谢庭都在旁边笑。
    边景给了他一拳：“笑个屁啊。”
    谢庭摆手：“对不起，没忍住。”
    边景：“......”
    “来来来，孩子们，上菜了啊。”老何笑容满面得跟同学打招呼，他身后跟着推菜的服务生。
    到了边景这一桌，看到谢庭还在，瞪圆了眼睛，问道：“谢庭你怎么还在这边，对面厅都开始了，你赶紧回去，你妈在大门口找你。”
    “哦，知道了。”谢庭站起来，扣上礼服的第二个扣子，帅气得做了一个扶额的动作，边景在旁边给他屁股一巴掌：“快滚。”
    “得咧。”谢庭连远去的背影都很帅。
    边景目送一会，才回眸，耳边是隔壁桌女生的低低八卦声。
    “我去，我才注意到谢庭穿的是西装。”
    “还是燕尾服，太帅了吧？”
    “何止帅啊，又帅又贵气，这简直了！”
    “好后悔当初没追他啊。”
    “.......”
    第五十六章 夏日心寒
    余书记一身旗袍配小香肩站在小厅口。
    看到谢庭出来，略微焦急得上前：“小庭，妈妈手机没电了，你手机借妈妈打个电话，妈妈一个姐妹没来。”
    谢庭掏出手机，问道：“电话号码多少？”
    余书记报了一串数字，谢庭等电话接通之后，把手机给她。
    余书记接过，催着那边。
    谢国强在看到厅口的谢庭了，招招手让他过来。
    谢庭看了一眼余书记，还在聊，手机在她手上，谢国强又跟他招了一次手。
    谢庭拔步走向谢国强，然后听他介绍道：“这是你刘叔叔，清华大学教授。”
    谢庭伸出手跟刘叔叔握道：“刘叔叔好。”
    在跟长辈闲聊之际，谢庭的目光还是扫向余书记那边。
    只见余书记眉头紧锁，跟电话那边说着：“那你别着急，人最要紧，不出事就行。”
    “好，你那你打车过来吧，及第酒店，很好认的。”
    “好。”
    余书记聊了足足有三分钟，才挂断电话，本来想把手机给回儿子，却看到谢国强拉着儿子在跟一位世家教授聊天。
    只能把手机揣兜里。
    在屏幕滑到锁屏前，余书记的余光扫到锁屏壁纸。
    只一秒。
    啪嗒一声，屏幕暗了。
    余书记的心头一跳，快速按亮手机，锁屏上的人她以为是谢庭自恋把自己当屏保，可明显不是。
    虽然身量差不多，可屏幕上的这个男孩气质比儿子更柔和一点。
    那一张侧脸和长发很好认。
    余书记目光一转，往小厅看去，屏幕上的主人拿着一个酒杯，被刚刚成年的同学像模像样得敬酒，可为人谦卑，即使是敬他的酒，还是把杯口放低。
    余书记的目光在边景身上看了好一会，谢庭才摆脱清华教授，到跟前来：“妈，打完了吗？手机给我。”
    余书记被这一叫，回过神来，把手机交出去，心中安慰自己，只是一个屏保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哦哦，好，你徐阿姨在路上出了点小车祸，你到楼下去接一下她。”余书记吩咐道。
    “徐阿姨？来过我们家里那位吗？”谢庭问道。
    “是，你快去接一下她。”
    “......”
    看着儿子拔腿奔去的声音，余书记心中暗下了个决定，隔了三分钟，才迈着小步伐走向小厅
    

 112

    。
    老何见余书记来了，刚刚坐下吃两口马上站起来，赶紧道：“余老师，您有什么吩咐吗？”
    余书记抬手安抚道：“没事，我是来找边景同学的，你坐着吃吧，这三年来辛苦了，下次我单独请你。”
    老何哪里敢让堂堂教育局书记请自己，卑躬屈膝道：“哪里哪里，都是我应该做的工作。”
    可是余书记没有听她客套完，脚步有些着急有些不稳走到边景跟前。
    轻声道：“小景，阿姨找不到谢庭，你方便借你手机给他打个电话吗？”
    边景喝了一杯酒，他酒量小，啤酒只能三杯，现在被敬的是白酒，很烈。
    闻言没有想到其他方面，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置顶联系人的电话：“阿姨，给。”
    余书记接过，等对方接通。
    楼下的谢庭很快接通，张口说了一句，问道：“怎么了？”
    余书记在那一句脱口而出的称谓里被打击得无法组织语言，那么习惯的一句称呼，那么快接起的电话，顺其自然到仿佛理所当然一样。
    边景看到余书记脸色不好，以为谢庭出了什么事，在已经逐渐喝高的周围声音里，焦虑问道：“怎么了？庭哥没接吗？他是不是出事了？刚刚还在这里的，是不是下楼去了。”
    余书记的眼眶里润出水珠，迅速掉了一颗。
    心头悲愤交集，只觉得怒火攻心，眉心皱紧，谢庭那一声“喂，男朋友，怎么了”刺激着这位年近五十的美人耳膜。
    迅速挂完电话，把手机按灭又按亮，看到屏幕上儿子那张脸，什么都明白了。
    用尽五十年来的修养把情绪稳住，抹掉眼泪，扯着嘴皮：“没事，他在楼下，阿姨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先过去了。”
    边景不知道对面的谢庭说了什么，这个时候的他酒意上涌，但还是坚持道：“阿姨，我扶你吧，有地毯不好走。”
    边景伸手过来碰到余书记，余书记跟被什么厉害之物碰到一样，迅速甩开他的手。
    边景一愣，他没想到温柔的余书记有这样的举动。
    呆呆站着。
    余书记用尽强大的定力平复，尽量用平稳的口吻说道：“没事，阿姨没事，阿姨能走。”
    边景回了座位上，呆愣坐着，身边来敬酒的同学他都不理。
    岳阳看他那样，明显醉了：“哎哎哎，别灌景哥了，他醉了啊，来敬敬我女朋友吧，她也考上了。”
    对于到处推销自己女朋友的岳阳，小枇杷带跟的鞋在桌底下一踩。
    岳阳“嗷”了一声。
    边景想不通余书记突然冷漠的态度，掏出手机，揉了一下模糊的眼睛，勉强看清屏幕，敲下一行字：“你刚刚说什么了？”
    对方没有回复他。
    楼下的谢庭接到人了：“徐阿姨，您终于到了，妈在楼上等您很久了。”
    “......”
    明明是晴朗的天气，和风微微吹着，边景在室内却从心底生起了一阵寒意。
    第五十七章 风雨相扶
    谢国强跟人应酬之余，看到妻子失魂落魄得坐着。
    忙把酒一推，过去扶上余书记的肩膀，问道：“红梅，你怎么了？”
    余红梅女士眼角通红，精神恍惚，似乎还在打击里回不过神来，看到谢国强那张明显担忧又很老丑肥胖的脸。
    嘴里说道：“谢国强，我跟你结婚二十多年来，风雨相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从来没有后悔过。”
    谢国强秃顶的脑袋瓜冒起三个问号：“啊？？？”
    余书记在他眼前掉眼泪，只重复说着一句话：“我持家这么多年，真的没有后悔过......”
    谢国强抱着她奔溃的身体，给她擦眼泪，嘴里慌道：“老婆，你别说这样的话，我怎么感觉你要跟我离婚一样，啊？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无缘无故，中年危机凸起的谢国强抱着他老婆的身体，抖擞得不行。
    余红梅在他怀里哭了有好一会，这一场几乎请了湛宁市局，公安局，教育局所有有头有脸的同事，以及清华教育界的教授都来了。
    没有什么好掩藏的目的，只为了给谢家这父子铺路。
    余红梅到底没有忘记正事，只能稳住心情，收拾眼泪，最后警告谢国强一声：“等会别喝多，我有事情要讲。”
    谢国强抓了抓秃顶的头，应道：“唉，好。”
    就怕应慢了，余红梅女士要跟他离婚一样。
    “妈，徐阿姨到了。”
    谢庭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领着徐阿姨到余红梅跟前，只见他妈的表情很正常，跟徐阿姨打招呼，问人有没有事。
    还说要是因为这一场小小的升职升学的宴会，路上出了事，良心难安。
    谢庭见他妈跟以前一样，压根没想到刚刚那个打了没有说话的电话，是他妈打过去的。
    谢老爷子端端坐在主位上，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站起来迎接的了。
    谢庭走过去，问道：“爷爷，还要好一会才开宴，您要不要吃点什么？”
    谢老爷子笑道：“爷爷不饿，爷爷兜里有点心袋子，你拿去吃。”
    谢庭拒绝道：“不用，爷爷，我也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应酬需要脑子，跟着伯伯弓腰哈背，跟那个叔叔点头称好，谢庭都快饿死了。
    边景坐在位置上，暖了好一会身，才起来说了一声：“我去上个厕所。”
    这一层大小厅用的是同一层厕所，满城权贵跟未来的新一代学子都在这一层相聚。
    可也泾渭分明，权贵是权贵，学子是学子，唯一能走两个场子的，只有谢庭。
    谢庭在小厅看不到边景身影之后，自然会来厕所找他。
    边景心中隐隐的不安，在谢庭久久没有现身的等待里焦虑。
    谢庭说的那句话至关重要。
    边景在心中祈祷，希望他不要跟平时一样，接了他的电话就开口黏糊。
    只需要这一次，赌一下谢庭的理智。
    边景静静靠着厕所大门大理石墙上，等人。
    听着大厅的主持人报幕过后，谢国强洪亮的声音穿透墙体：“今天是犬子的升学宴，也是我谢某人的升职宴，这两件事一起贺了。”
    边景安静听着，终于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谢庭整理着衣服往厕所走来。
    边景焦急上前：“你终于来了。”
    谢庭喝了点酒，眉眼一笑：“这么想见我啊？”
    人来人往的厕所门口，谢庭压根就没想过收敛，边景被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一梗，语气有些冲得问：“你看没看手机？”
    谢庭说：“没空看，来，进厕所，让我亲一口........”
    谢庭拉着他进了厕所隔间，把他推墙上，整个身体都压过来，嘴里都是酒气：“
    

 113

    我好想你。”
    “这是我今天刚见面就想说的话。”谢庭从同样酒味的边景口腔里吻了个周全，吐露心声。
    只是这次，边景没有陪着他沦陷，他等谢庭吻够了再说话。
    小小的厕所隔间里屎尿味浓重，即使有保洁每隔三个小时清理一次，边景还是从角落里闻到那股难闻的味道。
    谢庭捧着他脸的接吻，舌头伸了进来，诱哄着他：“张口。”
    边景随波逐流一样，把嘴巴张开，让他扫荡一遍又一遍，鼻子和眼睛却很灵敏得捕捉到这一方小格子里里外外难闻的味道。
    隐秘的，肮脏的，酸涩的，以前最喜欢跟谢庭在艺术楼的厕所隔间里亲密。
    可现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压在边景心头的大石一刻没有松动。
    他谈个恋爱，连接吻都不能站在灯光下，只能在这种昏暗异味的角落里偷情。
    边景猛地推开谢庭，用力之大，把没有防备，嘴角还挂着自己和他的银丝的谢庭推到隔间的门口上。
    重重撞了一声响。
    门外的人被吓了一跳：“谁啊？”
    谢庭这才发觉边景的异常，昏暗的隔间里彼此的表情看的都不是很清楚。
    谢庭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跨步捧着边景的脸，问道：“男朋友，怎么了？”
    边景脸色不好，甚至有些惊恐之下的慌张，他把声音降低：“开席前的那个电话是你妈打的，你跟她说什么了？”
    谢庭的脑海里有一道闪电闪过，刺得他眉心一痛：“什么？”
    边景把话又说了一遍：“我说你跟你妈说了什么？她在我面前哭了。”
    是什么打击让铁血娘子军能掉眼泪？
    第五十八章 东窗事发
    谢庭习惯性从兜里摸手机，花最快的时间稳住边景的情绪：“别，别急，或许声音太吵，她没听到。”
    边景奔溃耙了一把头发：“没听到她能那样反应？”
    谢庭捧着他的脸，干渴的唇印上他的，急切用吻来安慰自己和边景，说道：“没事，发现就发现了，没事，我已经......”
    边景眼角被憋得通红，他从来没有想过事情这么快就被余书记发现。
    那种从心底的寒凉和无措占据了他全身，比他跳下鹭岛桥准备赴死更壮烈的情绪，久久谴责着他的良心。
    谢家的人对他都很好。
    给他找心理医生。
    接他回家住。
    把他当半子，甚至想认义子。
    可就是这些足够的好，把他的愧疚逼近死路。
    逃不了跑不了，像个刀凶狠扎着他的心。
    谢庭一直在细细吻着他，安慰着他，边景缓不过来一样安静接受着这个吻。
    突然，边景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捧着谢庭的后脑勺，勾着他的脖子，激烈回吻。
    一吻毕。
    “待会结束余书记肯定问你，如果她没有把我喊去，你就说，这只是开玩笑，我们只是开玩笑，说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说我们已经分开了，明白吗？”
    边景压根没有给谢庭开口说话的机会，细细说着安排。
    “跟她说我们没有在一起，叫男朋友和屏保照片都是同学之间打的赌，岳阳小枇杷他们我去说服他们做掩护，你就说，我们不是那回事......”
    谢庭推开他，眼神愤怒：“这不可能。”
    “你就跟她说一下，哄她一下。”边景着急道。
    谢庭伸手推着他要上来的身体，不容置喙道：“我们不是玩笑，我们也没分开，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景哥，我们一起面对不好吗？”
    边景眼底的焦虑浓厚，他知道这样骗余书记很不应该，可是他同样担心另一件事：“那你的前程怎么办？”
    “你他妈谈个恋爱要把前程丢了是不是？”
    “我他妈要个什么前程？我的前程我自己会挣，不靠家里我一样能活，有什么前程是我挣不来的？”
    “可是，你不是走仕途.......”
    谢庭不想跟他争，打开厕所门出去，边景着急跟在他身后，却在出了厕所门的时候撞上谢庭僵硬的背。
    谢庭站住了，喊了一句：“妈。”
    边景在谢庭身后，面前这堵肉墙肩宽腿长，足以把他的身体全部挡住，可是，一直这样吗？
    边景挣脱谢庭把他护在身后的手，从身后站了出来，朝余书记平稳得喊了一句：“阿姨。”
    ......
    凌晨零点的谢家，灯火通明，无一人有睡意。
    “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谢国强在职场上叱咤，审嫌疑犯人的那种冷厉和威严把这句话里问了三遍。
    “情侣。”
    “同学。”
    两个声音在堂下回复他。
    谢国强气得血压飙升，从兜里掏出降压药，吞了一颗才继续问道：“同学？你们现在小年轻的同学关系都这么好了吗？好到用对方的照片当屏保？好到接到电话第一句能喊对方男朋友？”
    “还是你当我傻，看不到你们从厕所出来亲肿了的嘴唇和这满脖子的荒唐痕迹？”
    谢国强不愧是搞刑侦的，跪在堂下的两个人身上一丝一毫恋爱痕迹都没瞒过他那双眼睛。
    谢厅在警界闯荡多年，也没想到有一天要把刑侦技巧用在查自己家儿子私事上。
    余书记披着衣服坐在一边，谢老爷子年八十，凌晨还陪着这对情侣熬着，脸色非常不好。
    余书记担心他，劝道：“爸，你先回去睡吧，孩子......我跟国强慢慢教。”
    谢老爷子哼了一声，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了，京中那几个堂兄弟的混账事他料理过不少，他甚至对同性恋生出了反感之意。
    “我今天就坐在这里，听他们怎么说。”
    边景跪着，他头很低，无法抬眸看余书记的眼神，还有面对谢厅的责怪。
    他紧紧扣着裤边，跟谢庭一起跪着。
    谢庭低低喊了一声：“爸。”
    谢国强一转身，指着他：“别喊我，我怎么当得了你爸？啊？这么大的事情，你说做就做了。”
    谢庭着急道：“什么大事情，我不就是谈了个恋爱吗？这事情能大到什么程度？”
    谢国强被他理直气壮的狡辩气得血压飙升两百六：“你！”
    余红梅赶紧过去接过他倒下去的身体，喊家庭医生：“老刘，老刘，快过来给他降压。”
    谢庭从地上起来，帮他妈把谢国强接住，只是谢国强推了他的手：“走开，混账。”
    “我不，你先吃点药。”谢庭还是坚持扶他。
    堂上的家庭医生跟一家三口乱成一团。
    边景在堂下跪着，头低着，手指依旧扣着裤管边。
    良久，他听到一声老年的声音，喊道他：“你叫边景是吗？”

 114

    边景抬起头，飞快看了那个老人一眼，低声应道：“是。”
    谢庭扶着谢国强吃过药，见他爷爷要把炮火转到边景这边，赶紧回去堂下护着边景，跪在了边景前面，伸手在后面抓住边景颤抖的手。
    “爷爷，您有什么事情，问我就可以，别问他。”
    十九岁的少年，眼神慌乱，神色紧张，把身后的人护得密不透风，周围刀子一样的谴责眼神看不到身后去。
    “真像啊。”谢老爷子叹了一句。
    谢国强在躺椅上，头枕着老婆的腿，竭尽全力不动怒。
    偏头看着谢老爷子的神情。
    只见这位在全国范围内举足轻重的人物，面上没有什么怒色，只安静平稳地跟堂下这两个男孩说话。
    谢庭问：“像什么？”
    谢老爷子：“你这现在这样子，像极了你那三个堂兄带着他外面的粉头回谢家跟我磕头的时候。”
    谢庭一顿，他跟堂兄并不亲近，也不知道这回事，只看着谢老爷子不说话。
    老爷子的目光清明，他处理这种事情有自己一套。
    抓敌人应该抓他的要点，痛处。
    “你不必把他护着，让他给我见见，我跟他说几句话，你也听着。”老爷子平静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
    谢庭犹豫了一下，才抓住边景的手，和他并排跪着，让谢老爷子的目光直接落在边景身上。
    谢庭牵着边景的手，低声跟他说了一句：“别怕。”
    第五十九章 十年生涯
    边景贪恋得看了他一眼，应道：“嗯。”
    谢老爷子看着堂下的他们互动，旁边的余书记还在低低安慰着谢国强，让他消消气。
    “您想问什么？”边景牵着谢庭的手，放在他的风衣上，十指紧扣。
    谢老爷子看着这个刚刚高中毕业，还没步入社会，连脸型都还堆着些许婴儿肥的年轻人，长得五官柔和秀气，浑身气质也不是贪图他谢家权钱的人。
    “你喜欢谢庭？”老爷子问。
    “是。”边景答。
    “那么看得出来，我这孙子，也喜欢你。”谢老爷子说道。
    边景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静静等待着老爷子的话语转折。
    谢老爷子用笃定的眼神看着他们，边景不再低头，谢庭紧紧牵着他的手，以及那句“我不就是谈了个恋爱吗？这事情能大到什么程度？”给了他不少勇气。
    深吸了一口气，听见谢老爷子说：“你知道我这孙子跟他那三个堂兄有什么区别吗？”
    边景：“未曾得见，分不出区别。”
    谢老爷子笑了笑，胡子在笑意下飘了几下，说道：“区别在于，那三个都是吃祖宗基业的废物，跟他们的爸爸一样，守成可以，带领谢家走向繁荣却不能。”
    边景静静听着。
    “我对谢庭的喜欢，跟你一样。”谢老爷子目光炯炯，看着边景。
    边景在那目光里承认：“是。”
    “你希望他的未来人声鼎沸吗”
    边景咬牙：“希望。”
    谢老爷子又问：“那你希望他未来生途坦荡，成就配着他的个人，周围都是为他喝彩的欢呼和人声鼎沸的恭贺吗？”
    边景：“希望。”
    谢庭安静听着。
    边景在谢家人的目光之下，顶着强压。
    可谢老爷子的话题一转：“可孩子，只要还有你在，他收不到这些。”
    边景的背脊垮掉一节。
    “他即使优秀，他也收不到这些夸赞的声音，他甚至连一个普通的话题都不能回答，当别人问他的伴侣是哪家千金，他不能回答说，我的伴侣是个先生。”
    谢老爷子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落在边景的耳边。
    谢国强挣扎着起来，边景不是谢家人，谢老爷子不能一味得责怪边景，朝着老爷子喊了一声：“爸。”
    谢老爷子抬手，止住他要说出口的话。
    浑浊目光再次看向边景，刚刚那个脊梁挺得笔直的少年人，现在垮了一半。
    老爷子便知道他赌对了。
    没有呐喊，没有嚣张的宣白，甚至连最基础的“我爱他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跟他在一起，就因为我是个男的吗？”责问都没有。
    老爷子赌对之余，心中又落了一丝犹豫。
    他不再拿谢庭的前程攻击，他换了一个方向。
    “谢庭很优秀，喜欢他的男女都有可能，所以爷爷也不奇怪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你知道谢庭那三个堂哥带人回来给我看过之后，都是什么结果吗？”
    边景不回答他，他对别人的事情没有兴趣。
    谢老爷子碰了个软钉子，只能自说自话：“年轻人谈恋爱，都逃不过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你想试试吗？”
    谢庭问：“您想说什么？”
    谢老爷子给这个最得意的孙子一个答案：“解决办法跟你们三个堂哥一样，分开一段时间，要是真爱，他会回来找你，你也会单身等他。”
    谢庭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没有一口答应。
    身侧的边景跪着，他问：“分开一段时间是指多长时间？”
    老爷子心中暗暗给这两个年轻人的定性夸奖了一下，才扶着山羊胡子，用平常的语气说道：“十年。”
    谢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反应过来之后，他马上反驳道：“这不可能，我不要跟他分开。”
    谢国强都从椅子上挣扎着起来了，看着谢老爷子的脸。
    这招可太熟悉了，当初谢国强找了个北京户口以外的媳妇，还要陪着余书记在湛宁发展，谢家反对的理由就是这样。
    只不过，老爷子对女性的要求降低了一般，让他跟余书记分开五年，五年要是还有这样的心意在一起，那就随他们。
    结果他第三年偷偷跑来湛宁找老婆，先上车后补票，把孙子先怀上，在这边生了，谢老爷子不同意也要同意。
    可边景没法生孩子。
    而且，边景这样的在同性恋市场是天菜级别不用多说，他能十年不见谢庭，一直心里有谢庭吗？
    从东窗事发到现在厅审，余书记都一句话不说。
    她不知作何感想。
    她自责内疚。
    如果没有她上个暑假的自作主张，让谢庭把边景接回来家里住，让两人明显有了同吃同睡增进感情的时间，也许，她的儿子不会喜欢男人。
    她的目光落在堂上，地上跪着她都舍不得打骂一声的儿子，和今晚之前还很赏识的年轻人。
    阴差阳错，要是他们不是这种关系，那么她还会陆续说服谢庭，收养边景为义子。
    以后的谢庭如虎添翼，在事业还是生活上，都能得到异姓兄弟的帮助。
    余红梅女士的眼里，有深切的自责和后悔。
    “你觉得怎么样？”谢老爷子问的是边景。
    跪了一晚上，边景

 115

    问：“那三位堂哥的后来怎么样了？”
    谢庭错愕得看向边景：“景哥，你......”
    谢国强目光一寒，他此刻五味杂陈，即希望儿子的伴侣能跟他一样，承受这种时间和空间的考验，又不希望儿子从此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老爷子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有些微弱，但还是击打着边景的耳膜：“一个结了婚，儿子今年三岁，一个换了不少男女朋友，压根把第一个带回来的人忘了，还有一个，在谈女朋友，边景，你觉得你会是事不过三的第四个幸运儿吗？”
    谢老爷子杀人诛心，专门攻击人的弱点。
    第六十章 谈判
    “爷爷，我们商量一下。”谢庭快速打断边景要脱口而出的答案。
    他害怕，他怕边景真的十年不见他。
    这让他隔两天不见的人就想的发狂的人，怎么受得了十年。
    堂上的灯还亮着，余书记扶着谢国强进屋睡觉了，谢老爷子也早早在秘书的搀扶下，上楼睡觉。
    只有谢庭跟边景还在堂上跪着。
    夜太安静，谢庭起来，把边景扶起来，说道：“我们上楼睡觉。”
    边景应道：“嗯。”
    在谢庭要把人带上楼的时候，主卧室里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谢庭搭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住，跟身后的人说：“我送你回去睡觉吧，我们不睡这里。”
    一屋子的反对方，谢庭要想在家就跟边景睡一起，那是不可能的。
    谢国强那一声咳嗽是让他警醒一点，爷爷估计还没睡着。
    边景也知道境地艰难：“我们走吧。”
    凌晨两点，从谢家到及第小区十公里，走了半小时。
    谢庭没有开车，也不打车，他就牵着边景的手，在四下无人的街上行走。
    只有宁静的夜，才不会对这两个情侣投来异样的目光。
    边景任由他牵着，一路上都很沉默。
    谢庭不敢问边景的打算，爷爷给的是所有出柜后辈的条件，没有人能够坚持下来，十年的生涯，如果人只能活七十岁，算是短短一生中的七分之一。
    现在十九岁，马上踏入二十岁，他们的人生已经没有了两个七分之一，还剩下五个，五个中要去掉一个。
    谢庭的心一阵阵抽痛，他扣紧边景的手，把手指扣到泛青，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劲把边景勒疼。
    到了及第小区楼下，谢庭才察觉到这点。
    “你怎么不喊疼啊？”谢庭给他揉手，把泛白的指尖都揉出红迹来才放下。
    “我不疼。”所以不喊。
    边景看着谢庭，谢庭的目光根本不敢看他，就怕他说出什么决定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太忐忑了，少年人一颗心全在边景身上，只要这个时候边景后退妥协一步，谢庭就无法原谅自己。
    “庭哥。”边景喊了一声。
    谢庭装作没听见，手不停抓边景的手揉着，边景又喊了一声：“庭哥，看着我。”
    “你他妈别叫我。”谢庭放下了边景的手，双眼泛红。
    边景把他按回怀里。
    谢庭紧张地抱紧眼前人，嗓音不稳带着抖音：“你他妈也觉得十年没有什么，对不对？”
    边景把手放在谢庭的后劲上，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给这个炸毛的猫顺毛，叹了一口气：“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是不是？”
    谢庭挣脱开他的怀抱，手上抓住他的肩膀摇晃：“少他妈激将法，我对你没信心。”
    边景在他唇角吻了一下，说道：“不会的，庭哥。”
    谢庭：“什么不会？”
    边景又吻了一口，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我永远不会不爱你，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一件事可以持续不断的做，那就是爱你。”
    谢庭的眼泪也留了满脸，回应着这个酸咸的吻。
    边景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很难改变，在这个目标做出来之后，他的每一步，都在朝目标前进。
    洋紫荆花树下，满街的花香和落红，刚刚下过的雨在地下聚集像一片片打碎的镜子，映着两个少年人欣长的身影。
    边景踮起脚尖吻他，轻声问：“我们分开十年，好不好？”
    谢庭的眼眶都是红的，铁血汉子的泪水顺着他好看的下颚线留下，滴进地上的镜子，把镜子美好的幻影打碎。
    “好不好？”又是一吻。
    谢庭的双手握成拳头，极力隐忍。
    边景的嗓子开始有些哑了，这种哑音带着哭音，问出的每一句“好不好”都没有得来回答。
    谢庭把他带回出租房，粗暴得把人往房门上撞。
    边景感觉身体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痛感把他泯灭在这人世间。
    在谢庭的胸前摇晃，追逐，沉沦，以及溺亡。
    身体和精神都极度痛苦的情况下，边景脑海里被深深埋住的“向死”黑暗情绪又涌起。
    要不，就这样死去吧？
    成为谢庭心里永远不会凋谢的情人。
    谢庭把食指和中指并拢，伸进边景的嘴里搅弄。
    一场痛苦到极致的欢爱，并不能冲淡他们之间的悲伤情绪。
    在极致痛苦和欢愉的情欲里，谢庭甚至想，要不就这样吧，答应他。
    十年就十年，看谁能熬得过谁。
    边景浑身都是痕迹，屋子里纸巾和精.液，汗水的味道浓厚，以至于屋外的洋紫荆香气都不能覆盖。
    太痛了，也太爱了。
    边景在谢庭怀里昏过去之前听见谢庭恶狠狠的声音在他耳边：“你最好给我活到九十九。”
    谢庭把宽大的风衣盖在边景的身上，在天色将明之时，下楼给边景买了早餐，坐着看边景的睡脸看了两个小时。
    把薄翘殷红的唇，挺翘秀气的鼻梁，闭起来的眼睛，还有耳垂处一颗红色小痣，都刻在脑海里。
    边景肋骨上的纹身那么明显，谢庭早就应该猜到T，就是庭。
    所以他在城市刚刚苏醒的时刻，带着图案到纹身店，同样的坐标后面不是一个字母，而是一个嚣张的景字拼音，JING。
    纹的位置是小臂内侧，一翻手，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的位置。
    然后带着他的纹身，回去谢家找家长谈判。
    第六十一章 父母为谋
    一夜未睡的年轻人风雨不动如山坐在堂上，等着父母和爷爷醒过来。
    谢国强第一个起的，穿着睡衣睡意惺忪得走到厅上倒水喝，看到谢庭像个关二爷一样坐在角落里，吓了一跳。
    骂道：“你这小子不睡觉在这坐着干嘛！”
    年仅五十的谢国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跟儿子昨晚吵了一架，甚至有些撕破脸皮的程度。
    吼完就有点后悔了。
    讪讪看着关二爷。
    关二爷闭着的眼眸睁开，对他说道：“十年也可以，但是十年后我要求你们做
    

 116

    一件事情。”
    谢国强没反应过来：“啥？”
    关二爷脸上像锅底，眼神却很坚定：“由父母亲手撰写婚礼请帖，盖十年后谢家当家人私章，请满城的宾客来观礼，十年后，我要娶边景。”
    谢国强彻底被他震惊了，抖着茶壶问道：“你这个小子还要不要脸？”
    “这十年，希望你们珍重身体，十年后，都一一站在这堂上，听你们的另一个儿子喊爸妈！”谢庭说完站起来，目光紧紧看着谢国强。
    儿子强壮的身体走近来，谢国强这才知道谢庭说的话认真到不能再认真。
    楼上谢老爷子早起，同样看着堂上这对父子对峙。
    余红梅女士披着衣服从房门出来，目光不虞看着谢庭，儿子往日的吊儿郎当神情不见踪影，眼里破釜沉舟的情绪浓厚，是要一个许诺，也是要一份保证。
    良久，一个年迈的声音从楼上走下来。
    “答应他。”
    谢国强快速看向他的父亲，谢老爷子的杀伐果断是一辈子养成的，这一刻，他站在谢庭的面前，对儿子说道：“十年后，他们若还在一起，父母为谋，谢家掌权人为介，聘请边景为谢家异性子，为谢庭一生伴侣。”
    声音浑厚且洪亮，谢老爷子话音一转：“但这十年，你们不得相见，你能做到，我们也能做到。”
    谢庭：“能，那么各位，珍重身体。”
    话音一落，谢庭上楼收拾行李，余书记看到儿子决绝的身影，半刻不留出门去，便泪流满面，一早上就哭腔浓厚。
    “我这是做的什么虐啊！”
    谢国强赶紧过去安慰她。
    只有谢老爷子的脸色不变，看着谢庭走出谢家：“不必担心，这小子不用谢家，也能闯出一片天地，且等着吧。”
    谢家的事，还没离开湛宁的同学多多少少都听了一些。
    一些人震惊之余，又很羡慕谢庭跟边景的勇气，公开出柜，这得多大的勇气！
    没有被现实打磨过的稚子一辈，仍旧认为所爱可填山海。
    七月的湛宁炎热依旧，这个月只有两件事可做，那就是填志愿和等待录取通知书。
    谢庭的志愿很简单，很早就定好的目标，清华机器人工程学专业。
    谢庭早早就把志愿填完，提交，直到志愿截止那天都没上网页看过自己的填的东西，就像他不会回头一样。
    但是边景的出国留学申请，他研究材料研究了一遍又一遍，反复对比美国高校之间的安全性和专业性。
    最终选定了一所双一流大学，敲进去的每一个字母，都是谢庭沉下去的心。
    提交完，谢庭把资料一丢，抱着边景哭：“景哥，我真他妈后悔。”
    边景拍着他的背，宽厚的背在这个暑假消瘦不少。
    “这种亲手把你送出去的感觉，你他妈懂不懂？”谢庭嚎啕问。
    “我懂，我都知道，我知道的，庭哥，我知道的。”边景重复，苍白无力地安慰着他。
    离别的日子漫长又煎熬，可好像又很快，快到录取通知下来，快到行李装进行李箱里，快到谢庭快要抓不住边景的衣角。
    谢家小公子春风得意至极时，推掉了所有的聚会，就待在这二十平方的出租房里，每一秒都黏在边景身上。
    白天黏着边景，晚上顶撞边景。
    连续星期一到星期七都不出门也没关系，他顺着日子过星期八。
    但没有星期八，星期七之后周而复始回到星期一。
    谢庭多想日子就这样轮回着过，七天一个轮回，边景不用离开，甚至能陪他在二十平方的屋子里颠倒日夜。
    “庭哥，我们十多天没有出门了。”边景穿着短裤和背心，要不是怕着凉，谢庭让他不用穿，什么都不用穿。
    爱人之间是没有事情可以藏得住的，边景在谢庭谈判回来第一天就看到了谢庭小臂内侧的纹身。
    跟他的数字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问你知道这个纹身坐标是哪里吗？
    谢庭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你身上有的，我也要有。”
    边景哑然失笑。
    谢庭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外面的天色，艳阳高照的季节，闭起眼睛，嘴中闹道：“不去，哪里都不去。”
    把边景抱回怀里，深深吸着边景肌肤上的每一缕香气。
    边景的皮肉就没有一块好的，被啃被咬被故意留下的痕迹遍布全身。
    “岳阳他们说，我们再不出门，就来这里了。”边景搂着谢庭的肉，手指拨弄着谢庭的耳朵尖。
    “好烦，他们怎么那么烦？”谢庭皱眉道。
    边景拍拍他的肩膀，哄道：“起来换衣服吧，他们说今晚给我践行，以后有段时间没见呢，孙子们都想爷爷。”
    谢庭在听到“践行”时嚯得睁开眼睛，那里情绪很明显，恋恋不舍。
    “行吧，我们今天穿情侣装吗？”
    边景笑了笑，温柔道：“嗯，情侣装。”
    第六十二章 一尘不染
    谢庭用尽最后一笔积蓄，给边景买了春夏秋冬的衣服，每一套谢庭都有跟他一模一样的，谢庭把它称为情侣装。
    第一套就是长款风衣和黑衣黑裤，边景换好衣服之后，来到谢庭跟前。
    谢庭眼睛亮了一下，夸道：“帅啊，男朋友。”
    脱口而出的男朋友，在事情爆发之后，第一次听到，边景弯唇一笑，凑上去亲他：“你也爆帅的，男朋友。”
    昏暗简陋的出租房里，边景的长发剪短了，只到耳垂的位置，为了出门，他梳了个大背头。
    谢庭带着渔夫帽，遮住了全脸。
    修长的五指全部盖住边景的侧脸，只留下边景饱满的额头和几条掉下来的黑发。
    镜头里两人都长身玉立，黑衣酷帅，边景的头微微仰着，脖子上还有一个草莓印，任由谢庭吻他。
    这一张照片，拍出来的效果足以表明身份。
    谢庭第一时间把照片设置为微信头像，大大方方跟所有的亲友同学出柜。
    边景跟着设置成头像，锁屏壁纸，微信聊天背景，以至于微博头像。
    一时间，边景换头像的事情，震惊了所有的微博粉丝。
    在不断有人发私信来询问他是不是喜欢男性，还有这算公开出柜吗？
    边景干脆发微博公开，选用了女作家萨冈写给失明萨特的一封情书中最喜欢的一句。
    @谢庭，这个世纪疯狂，没人性，腐败。您却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边景的微博关注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谢庭。
    谢庭快速回关。
    同样的，也只给他一个人关注。
    这份狗粮，在微博上大大方方的秀着，比在现实里，更加勇敢的是，网络上的我们。
    谢庭牵着人大大方方走近曹伟定的私人会所。
    

 117

    曹家在曹伟毕业拿到录取通知证书之后，就放宽了他的财政限制，所以曹哥有钱了，第一件事当然是带兄弟们浪起来啊！
    包厢都是隐秘的，曹伟包了最大的一个，名酒贵茶泡着，包厢里有很多娱乐项目，桌球桌面足球还有高尔夫。
    都是奢侈富二代的娱乐项目。
    曹伟同志在拐去四川看完亲戚之后，跟打了鸡血一样复活，再次出现在这几对狗情侣的面前，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婊里婊气地戴了手表，手里拿着宝马I6的钥匙，喷了香水，骚里骚气得很。
    包厢里一群人对他恭贺：“曹公子终于成为太子爷了。”
    曹伟拱手谦虚：“没有没有，这离朕登基实现真正的经济自由还差一段距离，大家低调低调。”
    岳阳吐槽道：“这里最不低调的就是你好吗！”
    曹伟摸摸他的油头，三分炫耀跟岳阳说道：“岳哥，人的帅气是挡不住的，我也理解你的心情，请马上收起你的嫉妒之心，我们还是兄弟，我不能因为太优秀就让你自卑，我劝你还是......”
    没等他嘚瑟完，岳阳搂住小枇杷的肩膀，笃定说道：“你没有女朋友。”
    曹伟：“.......”
    “真是日了这狗X的，景哥呢，景哥还没来？谁踏马来管管这孙子。”曹伟问道。
    一个同样没有女朋友的兄弟推开暴跳的曹伟，安抚道：“没事没事，哥也单着呢。”
    这时，谢庭推门进来，渔夫帽一戴，遮住了大半个脸，只留下帅气的下巴在冷白灯光里。
    包厢一时间有些安静，看着门口，谢庭的冷厉气质在朋友面前毫无收敛，连打球的几个兄弟都轻手轻脚收住，看向这边。
    谢庭的目光从渔夫帽下观察着这边，如果有人一旦出现反感情绪，他马上带边景走，绝对不会让边景接受这些世俗的目光。
    只可惜，一秒的包厢静默之后，岳阳率先起来迎接他们：“庭哥来了，景哥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吗？刚刚曹伟那孙子找景哥，说要收拾我。”
    边景把谢庭推进去，把包厢关上，跟众人笑了一下，回应岳阳：“你又干了什么缺德事？”
    谢庭紧绷的神情一松，这是两人公开出柜之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听说过他们事情的，用好奇以及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
    没听说过他们事情的，迅速跟旁边人了解这一对帅哥，得知原委之后第一时间都竖起了大拇指。
    曹伟走过来，拍着谢庭的肩膀，说道：“庭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这一场主角是景哥，不熟的人我都不会请的。”
    换言之就是，兄弟你放心，人我都筛选过了。
    谢庭渔夫帽下的嘴唇轻启，跟曹伟道谢：“谢谢，曹哥。”
    曹伟一摆手：“谢啥啊，兄弟应该的。”
    说完曹伟拍了拍谢庭的肩膀，又拍拍边景的肩膀，说道：“瘦了啊，都瘦了啊！”
    边景笑意温柔：“我们都挺好的，别担心。”
    小枇杷眼眶湿润，小姑娘带着哭腔：“我们担心啥呀，那天你们被带走的时候，我们都紧张死了。”
    边景揉了揉她的头发，哄道：“我们小枇杷大姑娘了，别哭，花妆了。”
    岳阳上前给边景一个大大的拥抱：“到了国外也要常联系啊，别忘了我们。”
    边景回抱他，拍了拍他肩膀：“会的，忘记谁都不会忘记我孙子的。”
    岳阳破涕而笑：“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当你一辈子孙子。”
    边景拍了拍他：“行。”
    这一夜浓厚的离别情绪环绕着这群刚刚踏入成年世界的少年人，以后他们可能在某一领域成就一番，也有可能独自浪在中国外国不同地点，教学楼到食堂的距离成了他们永远回不去的回忆。
    封锁住的还有宿舍楼通宵挑灯夜读的灯光，操场上肆意欢笑的少年郎和一段段说不出口的涌动潮湿的心意。
    没有人能一直十八岁，但一直有人十八岁。
    第六十三章 总会有光
    “大家好像不一样了啊？”边景拿了一杯低度的鸡尾酒饮料，双手背身靠在阳台上：“不过好像大家都还一样。”
    谢庭就站在他旁边抽烟，冷厉的下巴上，烟丝云绕。
    边景就这样靠过去，从他还没吐尽的嘴里接了一口烟。
    谢庭手指夹着烟，捧着他的脸热吻。
    这两天，两人接的吻都够填补接下来十年的份量了。
    有时候，是很轻易的一个眼神，谢庭就靠上来吻他。
    有时候，边景微微一偏头，就吻上谢庭的唇。
    烟草味的吻算不上体验多好，美妙的是那一份心意。
    沉甸甸的，浓厚化不开。
    “咳咳咳。”路过阳台上的人咳着过去，打断这对黏糊的情侣。
    边景唇上水意湿润，看了一眼路过的那几位，还没有人来，又仰头，跟谢庭说道：“别管他们，接着亲。”
    谢庭暗笑了一下，继续吻他。
    “手机微信一直开着，没有流量我给你买。”
    “嗯。”
    “衣服收了几套，过海关不好带，你到了我再给你买，寄过去。”
    “嗯。”
    “他们说不让我见你，可我编了程序在电脑里，你把电脑带去,能视频。”
    “好。”
    “到了那边，不许把联系方式轻易给别人。”
    边景喉头一梗噎：“好。”
    “想我了告诉我，隔着时差我就算睡着了也能把一根神经留给你。”
    边景：“好。”
    八月末的风很温柔，从海岸边吹来，吹到湛宁时候已经没有了咸腥味。
    “我不想哭的 ，可是景哥，我好想你，太想你了，你就站在我面前我都好想你。”
    边景在渔夫帽下把头仰到最大弧度，喉结暴露在空气中，舌头接住一颗颗眼泪，舔干净。
    “到了清华不许跟漂亮女孩子走得太近，男孩子也不行。”
    “好。”
    “即使有遇到比我优秀的也不行。”
    “不会。”
    “他们可能比以前的我优秀，但绝对不会比以后的我优秀。”
    谢庭为他的自信暗笑：“嗯。”
    “每年都要回来湛宁看叔叔阿姨，他们......没有做错什么。”
    谢庭点头：“好。”
    “我用过的皮筋你都拿去，出酒局或者遇到新人就戴着，告诉他们你有主了。”
    “嗯。”
    “如果真的遇到特别喜欢的，不用告诉我........”
    谢庭吻他：“不会，不会遇到的，你就是我的特别喜欢。”
    边景自己的泪水都止不住，哗哗往下流。
    隔着玻璃门的小枇杷也埋头在岳阳怀里哭，呜呜声。
    岳阳像个真正男子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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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她，安慰：“宝宝，我们不会这样，我们永远不会这样分开。”
    这货在小枇杷考上清华那一刻，就带着小枇杷回家里见公婆了。
    把小枇杷跟岳爸岳妈吓得半死。
    岳爸挑剔目光在岳阳那句“她考上清华了，我没考上。”熄灭。
    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抽他：“你还有脸说，你是怎么做到拥有这么厚脸皮的？你就不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丢丢配不上这姑娘吗？”
    小枇杷要去拦岳爸，岳妈拉着她安慰道：“习惯就好了，他从小就这样，打一顿就好了。”转头就让老公把皮鞭替换掉鸡毛掸子。
    还吩咐道：“那鸡毛掸子能打得了几个疼，用皮鞭抽他。”
    小枇杷：“.......”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同情谁。
    互述衷肠后，边景的眼尾通红，鼻头也红，像被欺负狠了一样。
    谢庭把渔夫帽给他戴，拿了饮料给他润嗓子，自己进去厕所洗了把脸，出来眼里的润意已经强迫着收拾了七八分。
    牵起边景的手，边景打着哭嗝边用吸管吸饮料，可怜又可爱。
    谢庭没忍住，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跟曹伟岳阳打过招呼之后，就把人带走了。
    时间不多，这种聚会并不能绊住他们独处的步伐。
    谢庭牵着人回了湛宁一中，回去的时候刚好黄昏，温柔的时刻。
    操场上偷溜进来踢足球的初中生的奔跑着，欢笑着，两人一身黑衣，坐在水泥阶梯观景台上。
    谢庭长腿窄腰大马金刀靠在上一级阶梯上。
    边景窝在他身边，看着踢足球的男生出丑笑。
    安静又平和，边景一下子就想把生命缩短十年，如果这一刻，他们都二十九岁了就好了。
    离别那天，机场里都是迎来送往的人。
    他们抱在一起恋恋不舍的身影在一群失控情绪的人眼里并不突兀。
    一同出国的，还不止边景一个。
    肖蔷薇想早半个月飞去打工赚学费，可硬生生被谢庭拉着，说到时候一起出去，顺路，边景和她都不会孤单。
    顺路个屁啊。
    肖校花飞的是英国，边景飞的是美国。
    这两个国家，隔着北大西洋的好吗？
    肖蔷薇还是像以前那么漂亮，只不过她的穿衣风格没有那么嚣张百变了，选了舒服的料子。穿身上这套，就是简单的卫衣搭阔腿裤。
    每个人都在改变，每一份感情都在经历着世俗的变迁而沉淀。
    “走吧，要登机了。”肖蔷薇静静站在他们身边，劝道。
    边景松开谢庭，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等我回来。”
    机场人来人往，两个不算年迈的身影继续奔来，也只赶上边景检票和谢庭一直站着不肯离去的身影。
    谢国强圆滚滚的身体喘得不行：“我就说赶不上别来了吧，你还要来！”
    余红梅看到那个男孩子拎着行李进去，儿子一个人站在外面，久久站着，不离开。
    余红梅跟谢国强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样孤独的背影。”
    谢国强知道她自责愧疚，揽住她的身影，往机场外走：“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要走的路还长，我们不支持不提倡，走吧。”
    等人消失在通道口，谢庭才跨步离开。
    边景走了，带着他的灵魂远赴另一个国家。
    留下来给他的，只有一副空壳。
    谢庭拖着空壳的躯体，踏上了北京，这十年里，他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蜕变和成长可能迟到或早到，但希望和出路，总会在前方，向前进，总会有光。
    第三卷 与归
    第一章 第一年谢庭
    华能人众多，遍地都是学霸。
    去了建筑公司报到过后，不久就开学。
    门口一大群大二大三的学姐在等着新生，遇到好看的迅速上来帮忙提行李和引路。
    只有谢庭温和得拒绝了：“谢谢，不用，我认识路。”
    清华那么大，谢庭也是第一次来，他怎么可能认识路。
    只是不想给人觉得有机会的念头罢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宿舍，一宿舍四个人，两个保送的，一个拿特奖直接进来清华园的，只有他一个是这正正规规考进来的。
    比成绩那天，所有人都说：“终于遇到一个参加过高考的了。”
    语气里不泛是这群年轻骄傲学子的不屑，可当谢庭报上分数之后，这份不屑马上被收敛。
    有人给他递凳子，有人给他倒水。
    还有人不抬确定问：“你这个分数没有算送分的部分吧？”
    谢庭喝着水，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没有送分部分。”
    也就是实实在在考得730，差20分满分。
    谢庭听到他们吸起了一口凉气，扯动嘴皮笑了笑。
    不久后，遇到一起参加过蓝桥杯的竞赛朋友，问他怎么那么晚才来，聊着聊着寝室三人都知道，这位低调的帅哥，人家不是没有资格被保送，只是把保送资格留给更需要的人。
    反正他又不是考不上清华。
    牛人多，牛人之间的攀比跟臣服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宿舍三人很快排起了排行，谢庭为老大。
    谢庭不愿意，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寝室老大就意味着要给这三孙子擦屁股，所以他就挑了个称号，老三。
    至于为什么不称老二，谢庭是这样说的：“老二是那玩意。”
    下巴微抬，谢庭示意他们看了某个地方，众人恍然大悟：“卧槽，少年，挺黄啊。”
    谢庭笑笑不说话，拿了衣服去换，下楼跑步。
    黄昏时分，边景那边刚刚早起，边景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给他语音早安。
    谢庭也避开宿舍那群闹哄哄的人，到操场找个角落视频。
    来来往往不少来训练，强身健体的，不少人都能看到一个长相很俊朗，身高腿长的帅哥在跟电话那边说着什么。
    很轻易就笑起来。
    这个帅哥被人发了帖子寻人，有人在底下透露是机器人学专业的，未来的科技大牛。
    一时，谢庭课上会经常被问问题。
    有认识的同系的同学，有男有女。
    也有不认识的外系同学，拿着机器人学的题来问他，他学着边景耐心的样子给他们答题。
    也不管他们懂不懂，不懂就会给她们讲第二遍。
    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边景之前给肖蔷薇补理科三小科的时候无奈的表情。
    想到又暗笑，原来那时的边景不是喜欢给人讲题的，是有人来请教了不得不讲。
    不讲就会显得自己高傲，会得罪人。
    所以机器人学的谢庭同学成了最受欢迎的难题解答老师，因为他耐心十足条理清晰逻辑顺畅。
    这些人怎么都不会知道，这些耐心是另一个

 119

    男孩子教会他的。
    知世俗而不世俗，是边景教会谢庭的人生道理。
    分开的第一年最难熬，谢庭任何一个场景都会想起边景，回想如果没有被发现，那么他现在应该能跟边景在清华园的每个角落，谈着黏糊的恋爱。
    想到这里的时候，谢庭的脸总是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以至于他身边的女同学都会问：“跟我在一起就这么开心吗？”
    谢庭收起笑容，说道：“不是，是想到其他的开心。”
    不是因为你开心，是想到了其他的人其他的事，所示我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清华园的女孩子绝大多数都尊严和智慧大于恋爱脑，身边的女孩听他这样说，自然也就了解了，笑着试探道：“那她给你不少开心的回忆咯？”
    谢庭又笑了：“是的，他很好，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
    女孩失望走了。
    不是女孩不优秀，是谢庭眼里可能看不到她的优秀。
    就像边景说的，遇到优秀的人可能比以前的我优秀，但是不会比以后的我优秀。
    因为景哥无所不能，每一秒都在前进。
    作为景哥的第一粉丝兼男朋友，谢庭马上捧场：“景哥永远牛逼。”
    分开后的谢庭第一年，在岁月间，两人孤苦的思念间，清华园的繁重学业间溜过去，留下最多的就是谢庭每天跟边景发的：“景哥 ，我想你。”
    “.......”
    我以为十八岁的夏天过去了，就是十九岁。
    十九岁的夏天过去了，就重回十八岁，这样我们永远踏不进二十岁。
    十九岁的我站在分离的街头，并不知道这个夏天一去，便不再回头。
    第二章 第一年边景
    相比于谢庭在国内的心理上依赖和思念的难熬，边景在美国的身心都难熬。
    他一落地美国的国土就病了，水土不服，又吐又晕。
    吃点东西下去都会吐出来。
    每天还要按时按点起来跟谢庭视频，极力维持良好的精神面貌跟谢庭见面。
    有时候熬不下去，他会提早起来上妆，说来惭愧，他不会化妆，技术很差，可是谢庭这个没有直男命一身直男审美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只要他不涂口红，那么他在谢庭眼里就不算化妆。
    来之前联系的是一个寄养家庭，距离他的学校也很近，骑自行车就能到。
    他从国内带来的东西，在陌生环境里，每一件都成了宝贝，夜里睡不着就抱着这些东西睡觉，特别是那件谢庭穿过的黑色大衣。
    房东跟房东老公感情不好，深夜还能听到他们讲着英语叽里呱啦吵架。
    因为这样，边景的英语听力得到飞速提升，上课勉强能跟上教授的语速。
    三个月后，他的英语表述能力在课上被教授表扬了，说他对英语的理解通透，能准确得表述出正确的词汇。
    他实在不好意思跟教授说，我都是听墙角听来的效果。
    也有好学的各国同学跟他请教中文发音，他教了半个月，勉强有两个同学区分了“吃饭”和“司半”的发音。
    他暗自笑了很久。
    头发变长了，在美国理发要花很多钱，边景从来没有舍得去剪过。
    他都是自己拿剪刀剪个七七八八，反正平时都带着鸭舌帽渔夫帽，同学也看不到他狗啃的发型。
    只是有一次，谢庭跟他视频，对他的狗啃刘海笑了很久。
    “笑个屁啊，你自己来剪个试试。”
    谢庭坐在操场上，他身边偶尔有球飞过，被他机敏躲过了才回答：“对不起，景哥，实在没忍住。”
    边景会跟以前一样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句good day然后挂断准备出门上学。
    骑车在路上的时候，边景的耳机里不断循环着谢庭爽朗的笑声。
    每天的联系都被他录下来，反复播放才能度过这难熬的一天天。
    谢庭的各种笑声和叫的每一句“景哥”被他剪辑成一个音频，每天循环播放，如果有新的，他会重新剪进去。
    他学的是心理学专业，一开始很难懂，弗洛伊德荣格弗里兹.李曼等大佬的理论在他脑海里炸开花，还有他们代表的各个流派，一不小心就会记串了。
    可他的教授很喜欢他，说中国来的小子很努力。
    每次回答问题都很积极。
    这样当着大家的面前夸奖的后果就是男孩子迅速嫉妒起他，女孩子见他并不开朗也不喜欢跟他同桌。
    边景陷入了史无前例的人际交往关系难题里。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担忧。
    在美国，似乎平易近人并不能获得良好的交际关系。
    在课题选伙伴上，没人愿意跟他搭伙做课题，教授也只是告诉他：“景，这是你应该想的办法。”
    大学的教学理念跟高中很不一样。
    国内高中填鸭式教学，学不进去老师拿着枪指着你头学，大学是你学不进去不会有人管你，只会有人拿着枪在街头抢劫，然后盯上你：“嘿，我看哪个小子很弱，我们上。”
    边景疯狂地跑，躲进小巷子，躲进厕所垃圾桶才能逃过一劫，从此他不敢在很晚的时候回去。
    他会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去学校，完成他一个人的课题。
    最后他的研究成果在课堂上被宣读分析，教授问他一起做的伙伴是谁，他说：“没有人，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完成。”
    话很酷，英语发音很纯正。
    周围的学生都开始“喔~”了起来，眼里都是对这个黄皮肤黑眼眸的中国人佩服之意。
    边景目光淡淡扫了一眼人群，就坐下。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露出笑容，谦虚说没有做的多好。
    他这次选择坦诚，老子就是做的比所有人都好，不服来撕。
    就是这样酷我的态度，让他突然在校园里走动的时候，听到一个白人同学跟另一个说：“就是他，这个小子酷毙了。”
    边景把露在唇边的笑意收敛起来，他学着谢庭的表情，淡淡地一个横眉扫过去。
    那两个在舆论他的同学，快速离开。
    他开始表情冷漠，全心学习，学的东西越来越多，心理学的东西一旦学透了，看人的目光也就淡了。
    走在路上，他能从一个人的细微表情和肢体语言上快速分析出对方的身份，以及有没有攻击性。
    人在他面前，开始只是一个穿着衣服的透明体。
    心理学学得多，接收到的人性就越复杂，他的心态也就越冷漠。
    头发还会不断长，他在被一个强壮充满阳刚之气的男孩堵在墙角，提出交往要求时候惊醒。
    有人看上他了。
    他仿佛对不起谢庭一样。
    跟那个鼓足了勇气的男孩说：“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男孩不信
    

 120

    ，直白问他：“你为了拒绝我随口说谎？他人在哪里？”
    边景说：“他不在这里，但他是我的灵魂伴侣。”
    Soul mate一出来，这个男孩子消停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跟他说：“good luck。”
    边景道谢：“thank you.”
    从那以后，边景花20美刀买了一个推子，把他及肩的长发剃个精光。
    谢庭看着他的光头，又笑了好久。
    边景：“......”
    金玉不管怎么样都是藏不住的，他剃了头发之后，脸上轮廓的柔和之气没有发丝修饰，开始显得他凌厉起来。
    然后他就招来了更多的身体柔软，皮肤白皙屁股翘的男孩来跟他打招呼。
    边景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这时候，谢庭在屏幕那边终于紧张了：“然后呢？”
    边景无语了一下：“拒绝了啊，但是还有一些，拒绝不了的。”
    谢庭紧张道：“那怎么办？”
    边景在那边忧郁得像个诗人：“人生就像一场苦难之旅，一边行走一边拒绝小0。”
    谢庭没忍住，笑得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也会有些女孩子来，边景对女孩子又残酷又温柔：“I am gay , but i am short of a friend.”
    那些女孩失望的脸上马上扬起笑容：“Me too.”
    一代妇女之友在太平洋彼此开始崛起。
    第三章 改变
    大二，谢庭终于从繁忙的课业中抽出时间管理公司了。
    陆景东不知道干什么的，开家建筑公司跟玩一样，他本人的意思是让谢庭管，在公司亏空之前，谢庭捡起了这个烂摊子。
    想办法接到标，周旋在业主监理还有设计院之间。
    他从不喝酒，却陪着这些人喝了一场又一场，在业主喊了一个小妹来的时候，他表明：“我喜欢男孩子，并且我有男朋友了。”
    酒肉场上怎么可能留着一个干净的人，大家都沉沦唯独你清醒那你就是原罪，在业主单位负责人冷下脸之前，他先问：“有没有长头发的男孩子？”
    业主并不知道谢庭的身份，他来了北京就没以谢家人的身份出现过，不靠谢家，自然从做低伏小做起。
    陪着喝了酒，签了工程款，才把半死的公司救活。
    那些男孩子，迫于他的强大气场，也只敢在他身边坐着，最出格的就是虚虚靠在他身边。
    散场后，开好房给那些人，自己也开了个给少爷，吩咐他自己睡，然后谢庭回到没有暖气的地下室，抱着边景枕过的枕头入眠。
    当然也有一些被边景发现的唇印，印在他洁白的衣领上。
    边景从来不会主动去问，只会隔几天不理他，下午按时的视频电话也拒接。
    谢庭在三天之后跟边景解释：“公司有个项目回款了，前两天陪着参建方喝了几场，叫了些人，我没碰。”
    边景“嗯”了一声，油盐不进，表情冷淡。
    谢庭就开始装病：“酒喝多了，好像胃痛了怎么办？”
    边景会很淡定地问他：“这边药挺好的，要寄点回去给你吗？”
    谢庭：“我错了，景哥。”
    边景叹了口气，眼神真挚得看着他：“我不是吃醋，我是觉得好像帮不了你什么？”
    谢庭打断他：“你陪着我，不要不接电话，每天给我说早安，晚安。”
    边景：“好。”
    谢庭这一年，也才21岁。
    但他不是这样计算的，他算这十年的倒数。
    “还有八年，景哥。”
    边景在那边抱着谢庭寄过来的玩偶，点头：“嗯，知道了，我们庭哥八岁了。”
    自从边景出国后，谢庭就没过过生日。
    边景知道他不会过，倒还是每年八月五号给他发生日祝福。
    每年的生日礼物从他打工工资里买，寄回去。
    谢庭把这些礼物用透明盒子装起来，放进他刚刚租的单身公寓，电视机上最显眼的地方。
    每个晚归的夜晚，一开门就能看到这些可可爱爱的玩意。
    谢庭第一年没有回去过年，他就算再努力学着圆滑，也还是过不了回去面对父母那关。
    他怨过，恨过，想不明白不就是谈了一个恋爱，为什么会引来家里那么大的反对。
    可在看到谢国强稀少那几根头发变白、余红梅脸上的皱纹之后，他开始怨不起来了。
    父母都在老去，可父母还在忧心。
    所以第二年，他回去过年，在一屋子的探究和异样的目光里，呆了两个小时。
    谢国强跟余红梅的年，基本都飞来北京过。
    可还是没有跟儿子呆得了多久，一场恋爱，让这对跟儿子无话不说的父母开始小心谨慎，就怕说了一句什么话让儿子不开心。
    谢庭离开之前叹了一口气：“你们没有必要这样。”
    再多安慰的话，他说不出口，只承诺每年回去湛宁看他们。
    谢庭回去湛宁的日子也挑得很奇妙，八月底，边景离开的那几天。
    父母都发愁，儿子没有办法忘了边景，所以用这样的方式也来提醒他们，也别忘了他们的约定。
    建筑公司管了三年，从负资产到开始盈余，陆景东一直以来都不管事，只有在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出现。
    那个陪在他身侧的小帅哥，谢庭开始知道了他的名字：席璟言。
    小帅哥一开始偷偷打量他，后来变成明目张胆的看，谢庭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劝你一秒钟收回目光。”
    小帅哥切了一声：“拽什么，跟条咸鱼一样。”
    谢庭跟陆景东告了一状：“你老婆很嚣张。”
    陆景东笑道：“他说的是实话。”
    “何以见得？”
    陆景东靠在老板椅上，从头扫到脚：“你现在的状态就像一条咸鱼，没有活力。”
    谢庭当晚回去自我审视，头发长了，用边景留下来的发圈绑起来，也不染色，乌黑的一辩在脑后，加上他五官线条凌厉，一头温柔的黑长直跟他的气质很冲突。
    他怕的不是这个。
    边景在美国受到的诱惑那么多，如果他外表没有吸引力，可怎么办？
    他当晚问边景：“你觉得我现在还帅吗？”
    乌黑的黑眼圈跟消瘦的身躯看起来真不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边景习惯性夸他：“帅，你怎么样都帅。”
    谢庭从他口中得到了答案，所以第二天，他抽出半天的时间去染了一头白发，跟边景视频的时候，吓了边景一跳。
    谢庭不知自己凌厉五官和笔挺的鼻子配着一头白发是多帅，忐忑问边景：“这样改变，行吗？”
    “帅。”
    “
    

 121

    看起来有活力吗？”
    “已经雌雄同体。”羽曦犊＋。
    谢庭还是不太自信，犹豫的看着边景。
    “你拍一张自拍，我发到微博去。”边景提议道。
    “好。”
    自从在意自己的外在之后，谢庭的拍照角度不再是死亡角度。
    他安静坐在地毯上，背景墙是边景送的生日礼物，一声棉麻白衣，开了电风扇在那边吹，照片定格的时候，头发飘出几缕。
    美的不像个凡人。
    边景发完微博之后，让谢庭自己去看，谢庭去围观了一圈，在网友一声声称赞之后，满意关上微博。
    之后上热搜还是转发过量已经不重要了。
    边景跟打工的轮胎公司请病假，快速回房间，关上门，开始脱衣服，谢庭就那样看着他，知道边景顶着小帐篷跟谢庭说：“男朋友，我硬了，这可怎么办？”
    谢庭在屏幕那边得意的笑了起来。
    第四章 流放
    隔着屏幕的粗喘，让谢庭脸红了起来。
    即使已经躲进厕所戴好耳机，听着那边的声音，他也快速起了反应，两个人第一次隔着视频做这种事情。
    刺激又难耐。
    都解决之后，谢庭坐在马桶盖上，一头白发散了一圈，跟那边同样狼藉的边景说：“景哥，想亲你。”
    边景把手机镜头举到面前，“啵”了一口。
    谢庭嘟起嘴，等着柏拉图式亲吻。
    跟谢庭开始留起的长发不同，边景一直把头发推得短短的。
    只有青色的一层在头皮上，整天戴鸭舌帽，最爱穿黑色，灰色，驼色长风衣。
    走在校园里，很嚣张很酷。
    跟他表白的人越来越来越多，五花八门什么口味都有。
    有些大胆的男孩子直接约他到图书馆的厕所，说要给他口。
    边景被诸如此类的追求手段干扰地烦不胜烦，人也只能变得越来越冷漠。
    冷漠的外表果然帮他推掉不少追求者。
    美国大学里，长成边景这样的大帅哥没有男女朋友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边景的禁欲气息方圆百里都能知道。
    连导师都私下约谈过他：“年轻男孩应该生活更放纵一些。”
    “Professor，我有爱人。”
    导师：“这个我听说过，那么你这是在为他守忠吗？”
    边景答：“是的。”
    布满络腮胡的导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夸道：“很不容易，希望对方与你一样。”
    由于长久没有伴侣出现，也不接受任何人的追求，在第三第四年的时候，圈子里开始传他是个不举的，边景哭笑不得，却从不解释，误会了更好。
    留学的圈子边景也有接触，大多数人都跟他一样，在课业中焦虑，在孤独的环境里抱团取暖。
    其中来自上海北京广州这些地方的学子最多，在大学第四年里，这些人已经顺利毕业回国，就在大家都以为边景会迫不及待回去见他的柏拉图之爱时。
    边景申请了博硕连读。
    所有人都跌破了眼睛，问他：“你不想回家吗？”
    边景点头：“当然想。”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我在被流放。”
    “......”
    这些同学学成归来后，大多数都是留在北上广深一线城市，一腔火热投入回报祖国的基业建设中。
    此时太平洋彼岸的边景，开始跟着导师做项目。
    心理学要做大量的社会调研，他硕士期间做的最多的就是统计数据，为他的课题做理论依据。
    毕业那年，房东太太跟出柜的丈夫终于过不下去了，开始分财产，边景搬了出来。
    带他的教授提议住宿舍，边景觉得不太方便，谢庭这两年半夜睡不着，会给他打视频，还有某些羞涩的事情要隔着屏幕做。
    这些时刻，都会打扰到室友。
    边景重新找了房子，房东是一个独居的老太太，为人很和善。
    边景入住的那一天，她找来附近的邻居老头老太们来庆祝边景搬家，边景给每个老头老太们都准备了礼物。
    一些小件，袜子啊，毛衣啊。
    房东老太太问他：“这些都是你织的吗？”
    边景嘴角一抽：“不是，买的。”
    老太太们：“景，我们很喜欢你的礼物，但是有一种办法不用买，我们自己会织。”
    然后这群老太就拿出他们的毛球和棍子，说这都是社区老人关爱中心教会他们的，会织很多款式，圣诞帽，小袜子，还有喜庆的毛衣。
    关键这些老太还给他布置了任务，让他织出一条毛巾，送给最心爱的人，爱人戴着会平安健康。
    所以硕一这一年，谢庭打视频电话，会经常神奇看到边景坐在院子里，跟一群老太太请教针法。
    谢庭脑子怎么聪明都拐不过这个弯来，问道：“不是，景哥，干嘛呢！”
    边景从一堆乱七八糟毛线里伸出头看向桌上的谢庭，无奈道：“打围巾。”
    堂堂学霸在异国他乡织起来围巾。
    谢庭看他那副绝望的表情就想笑，笑声把老头老太引来。
    这些老人戴起老花镜，问边景：“这就是你男朋友？”
    边景点头：“YES。”
    其中一个老太太夸道：“HIS IS SO HOT。”
    这时的谢庭依旧一头白发，帅得雌雄莫辨。
    边景代谢庭道谢：“Thank you.他听到很开心。”
    边景有个柏拉图爱人，所有人都知道，留学圈子知道，学校老师同学知道，连刚刚认识不久的房东老太太都知道。
    跟高中时候偷偷摸摸秘而不宣的恋爱不同，边景把谢庭的存在告诉所有人，并宣布自己是个同性恋。
    年轮岁月间，边景已经不再去恐惧那些世俗的目光，他毫无秘密的内心沐浴在阳光下，接受着周围的水分和阳光，开始萌芽成长。
    半个月后，谢庭收到了一条织功不算好的围巾。
    房东老太太也从邮递员的手里收到一份巨大的包裹。
    以为是远在波士顿的儿子寄来的东西，打开一看，上面用英文写着一封信：“亲爱的房东女士，很感谢一直以来对我爱人的照顾，这里准备了一些薄礼，送给您和您的朋友们。”
    边景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信，跟房东老太太解释：“是Ting。”
    礼物不多不少，刚刚够经常来房东家聚会开老年派对的那群老人。
    老太太还挑剔说了一句：“干嘛要算上波斯那个女人，我最不喜欢她。”
    边景哑然失笑，美国人的感情表达都很直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当天，边景提着这些礼物，一家一户敲门，并介绍：“这是我爱人送的。”
    老人很开心，本就是孤
    

 122

    独久的群体，有人隔着山海来关爱，自然是幸福的。
    “你的爱人特别好。”
    边景基本都会得到这句夸赞。
    第五章 团队
    谢庭大四那年，忙成狗样。
    公司暂且不说，谢庭大四那年，要带团队到世界各地、各个城市打比赛。
    机器人的发展在国内算起步阶段，而谢庭要把机器人研究用在工业上，这无论对数学基础和编程需要极深的知识支撑。
    他的导师也只能在关键时候给他指引方向，更多的研究和突破需要他自己去摸索。
    他用建筑公司赚到的钱，在清华园组建了一个团队。
    这个团队的工资由他发，取得每一项成就报上去给国家，申请专利。
    一个优秀的人，往往会吸引一群人追随。
    谢庭已经完全蜕变在高中时候的样子，他开始变得耐心十足，圆滑有余，每天都温和地面对每一个来跟他讨论知识的人。
    他从大二那年就知道，什么高冷什么狗屁冷厉，那都是有人宠的人设。
    现在，他知道圆润宽和，对每个人都礼貌接待，才会在社会上受欢迎，才会有人追随你的脚步。
    霸道总裁只存在于言情小说，高冷人设也只是虚无的东西。
    想要做事，除了他天生的领导力还要有从边景身上学来的凝聚力。
    没有人能一直高冷面瘫，除非他不需要生活。
    所以每年一聚的高中聚会上，小枇杷都惊讶于谢庭的改变。
    以前那个冷厉的庭哥不见了，谢庭开始跟人谈项目，跟团队技术负责人解释高深的编程知识，以及会偶尔朝他们露出笑脸。
    这些变化，都隐约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所以小枇杷每次聚完会，都跟岳阳说：“庭哥不容易啊，他们太不容易了。”
    岳阳大学毕业就参加了工作，进了鹅厂，很了解谢庭这些变化源自于社会的历练，但他跟边景联系多，偶尔聊天视频，也从边景举手投足间看出变化。
    “如果你见过现在的景哥，你就会知道景哥也在改变。”岳阳说。
    小枇杷问：“景哥变得怎么样了？”
    岳阳在INS和微博上找了许多边景的照片：“景哥变冷了，他在周围砌起了一圈围墙，虽然他自己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小枇杷看完那些照片，又要哭了。
    “他们都朝着曾经的对方改变。”
    岳阳难得文艺一次，搂着女朋友的肩膀45°角看天：“不，是他们分手后，都活成了对方的模样。”
    小枇杷马上否定道：“不，庭哥说了，他们永远不可能分手，这是异地恋。”
    岳阳低头揉了揉小枇杷的小脑袋，叹道：“老婆，你就不能顺着我一次吗？”
    小枇杷作为清华大学的高材生，而且一毕业就进了最高法院实习，怎么会错过这个辩论的机会，拿起她的法律条款：“根据XX法，庭哥可以告你刚才的话诽谤造谣。”
    岳阳无奈：“行行行，我收回分手那句，行了吧。”
    小枇杷：“当事人认错态度良好，取保候审吧！”
    跟一个未来法官聊天是聊不赢的，岳阳只能赶紧催她：“你快睡觉，明天要回家了。”
    他们商量好一毕业就回家领证。
    “唉，没想到我的单身之夜竟然还是跟你过的。”
    岳阳给她收拾行李，叉腰问：“要不然呢？”
    ......
    谢庭带着团队打过大大小小的比赛，从一个默默无名的队伍，成为清华园的代表队，他也申请了博硕连读。
    边景在国外流放了自己，他在国内，禁锢了自己。
    每年会回家两次，一次过年，一次八月底。
    谢老爷子的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他在谢庭本科毕业时候，给谢庭明路暗路塞过相亲对象，在一个女孩子跟踪他到他的住所之后，谢庭终于回去谢家老宅，杜绝谢老爷子给他相亲的意图。
    谢厅开始不断升职，每一步都没有走错，升到警号排到001。
    谢庭每次都给他恭贺，可谢国强听着不是那么个意思。
    儿子这几年的变化看在眼里，那些做父母都教不会的处事规则，边景轻轻松松就让谢庭做出改变。
    职位越高，谢国强越愧疚。
    谢老爷子给的十年也不是乱给的。
    这十年，谢庭的19岁到29岁。
    还有谢国强的50岁到60岁。
    十年后，谢国强和余红梅都光荣退休，体制再也不会制约谢庭什么，到时候，一介商人的谢庭，想到国外注册结婚，有什么不可？
    谢老爷子不愧是掌了谢家风风雨雨几十年的人，他精密计算到子孙后辈的每一步。
    不知道谢庭明不明白他爷爷的良苦用心，谢国强自己倒是去看他爸爸的时间多了起来。
    偶尔还能一起围着电视看谢庭的比赛视频。
    赢了，谢老爷子指着电视机笑骂：“看把这小子嚣张的！”
    如果输了，谢老爷子就会顿着拐杖叹气：“还是沉不住气啊！”
    谢庭24岁的时候蜕变了所有的少年气
    带着耳机耳麦沉稳得操控机器人比赛，他的每一个侧脸都认真像雕刻过的一样。
    娱乐圈给他抛过橄榄枝，谢庭想都没想拒绝了。
    他没有兴趣把事业成就在公众的视野中，他的事业野心，在他敲下的每一个编程和创造出来的机器人身上。
    甚至连清华园的教授都找领导叱责过那家娱乐公司，怎么，还想来清华挖人啊？
    比赛赢得多，受到的比赛邀约更多，世界各地都去，一出发就是一个团队，十几个人。
    靠学校补贴的那点钱是不够用的，谢庭只能继续用建筑公司的钱填补，把陆景东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抓回来，盯着他行总经理职权，正式管公司。
    陆景东就像一场无云的风，整个人邪气得很，这次很难的低头：“行，我就帮你管两年啊，两年后你都28了，别这么拼了。”
    陆景东怎么都没想到当初玩票一样注册了家公司，最后升级了资质，成为一个集团。
    底下子公司的职能五花八门，建筑的，电商的，还有谢庭那个团队代表的庭景科技有限公司。
    陆景东是理解不了有人能把公司名字直接写CP名。
    这他妈不是太高调了吗？
    席璟言冷冷怼他：“这叫深情，傻叉。”
    陆景东把人圈过来坐大腿上，危险地问：“屁股不要了是不是？”
    席璟言马上夹紧菊花开溜：“流氓。”
    “......”
    第六章 误会
    地球是个圈，太平洋彼岸的谢庭在玩命一样为两个人争取前途。
    边景也没闲着，他开始单独发表学术论文。
    获大奖三篇，小学术
    

 123

    圈奖的十九篇，在摘得最高的论文奖之后，他就开始选修机器人专业。
    不止谢庭担心自己的颜值身材没有吸引力，边景也担心自己跟不上谢庭的脚步。
    心理学高材生开始从零学起，他经常去旁听技术大牛的大课。
    他的衣服穿了几年，还是谢庭最开始买的那几套，后来谢庭发现这个问题，从牙缝里挤出钱买几万块一条的牌子货寄过去给边景。
    前前后后寄了十几万的衣服，导致边景穿着一身的人民币出街怕被抢。
    第七年，边景硕士毕业，看着楼下的毕业同学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校园，回到他们各自的国家，边景不无羡慕。
    掰着手指头算，还有三年。
    教授问他：“景，以你的成就，完全可以毕业回国，为什么还在这里，是因为舍不得我这个老头子吗?”
    边景给他的教授一个大大的拥抱，亲吻他的脸颊：“是的，我舍不得您。”
    边景开始读博士，教授给他丢了一个本科生让他带，叫佐罗，意大利人。
    这位本科生并不聪明，却选择了最难学的心理学专业。
    边景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给他解释理论知识，高冷的前辈用生硬的口气跟佐罗说话的时候，佐罗总是很容易害怕。
    边景问：“既然你不喜欢心理学，为什么还选择这个学科？”
    “因为父亲喜欢。”
    佐罗生的肤白貌美，边景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心理实验室，而是应该在镁光灯下，演美剧里的小花。
    佐罗胆小，敏感，人不坏，但是就是不聪明。
    边景带的很累，但他从来没有跟教授抱怨过，直到教授看出来，问边景：“需不需要我劝退他，他不是这块的料。”
    边景夹烟的手抬起来，否定道：“Professor，再给他一次机会。”
    边景始终相信，没有天生的智者，只有不肯努力的笨牛，
    智商147的学霸永远体会不到不聪明的人学的多吃力。
    佐罗不是这块料，但他也努力去学。
    教授也私下找过他：“或许你可以换一个专业？”
    佐罗否定了教授的提议：“景，他很好，他能给我更好的帮助。”
    几次碰壁之后，教授对这一对难兄难弟也不管了。
    谢庭好几次打电话给边景，边景都在给一个本科生补习，虽然边景讲解的语气不温和，甚至严厉冷硬，可谢庭还是察觉到了危机。
    他在国内，手足无措。
    燃点终于在边景遗落手机去厕所，被佐罗接起的那一瞬间爆发。
    “喂。”
    “This is zero。”
    佐罗接了谢庭的电话，谢庭的焦虑在那一瞬间涨大到极点。
    “景呢？”
    “他在床上。”
    “他累了。”
    “......”
    没有来由的恐慌，有心底的不安引发，夹杂着焦虑和无能为力，彻底爆发。
    谢庭握着手机努力平复呼吸，找回理智：“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实验室为一个愚笨的本科生答疑解惑，并不会在床上。”
    这是他说过最长的英语句子。
    用尽了他的所有忍耐。
    佐罗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实验室外，边景还没回来，快速跟电话那边说道：“我们的课题告一段落，没有问题可以问了，景他给我们放了一天假，先生，你有INS吗？去看看我的照片吧，我很漂亮的。”
    碧蓝色的眼眸里，都是炫耀和算计。
    谢庭把手机摔出去，焦虑地在实验室里暴走。
    手臂上的青筋涨起，紧咬着牙齿，额角的青筋显示着这个平日里成熟稳重宽和待人的boss在暴怒。
    研究生们一时都不敢进去他的办公室，隔着透明的玻璃观望。
    谢庭突然后悔了，他后悔把边景送出去。
    他身边出现的诱惑许许多多，不保证有哪一个就能得逞的。
    就像佐罗这样的卑鄙小人，可能还要很多。
    谢庭抓起外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往外冲。
    连他们的带队教授都问：“谢庭这是怎么了？家里人出事了？”
    研究生都是跟谢庭日夜相处的人，自然知道谢庭应该联系的是一个叫景的爱人。
    “可能是老板娘出事了？”
    带队教授一吓，赶紧道：“快快，联系陆景东，这事不得了，赶紧联系你们二老板。”
    陆景东赶到机场的时候，只看到坐在凳子上的谢庭刷着INS一个特别漂亮的男孩子照片。
    陆景东跟个人精一样，作为弯成蚊香的前海王，哪里还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夺走谢庭刚买的新卡和新手机：“兴许是个误会。”
    谢庭的眼眸乌黑沉亮，把手机拿回来：“我知道。”
    陆景东是知道谢老爷子跟边景的约定：“知道你还去美国？你知不知道这持久战只剩下一年？一年你们就能胜利了？”
    谢庭：“我知道。”
    陆景东：“知道你还去？”
    谢庭：“我想见他，现在就想。”
    八年的异地恋生涯，击垮了谢庭所有的自信，他担心受怕，他由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一个在爱情里极不自信的青年。
    他怕万分之一，他不敢确定边景在异国他乡是不是真的接受那么一刻的寂寞安慰。
    如果是，他怎么办？
    “别去，听哥的，你现在一出国，谢老爷子马上就知道你出国航班信息，你就完了。”陆景东说道。
    等最近一班飞机需要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谢庭尝试着用新卡打电话给边景，没有一个是接通的。
    终于，在谢庭的手机电量耗尽，响起了边景那边比较冷淡的语气：“hello？”
    谢庭握着手机，不敢开口说话。
    边景：“hello？This is jing。”
    谢庭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用颤抖的声音问：“你能劝退那个本科生吗？”
    边景语气不再那么平淡，开始有些雀跃的起伏：“庭哥，是你啊，怎么用这个号码打电话？这是你的新号吗？我存一下。”
    边景热情起来的语气并不能安慰到谢庭，谢庭重复问了一遍：“你能劝退那个本科生吗？”
    电话那边，边景的声音充满疑惑：“为什么，佐罗快毕业了，如果这个时候劝退，那他这四年全部白费，而且他最近的课业完成的不错，再说我也没有那个权力劝退一个本科生，庭哥，你怎么了？”
    以前的谢庭不会提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求，边景在电话那边皱眉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谢庭的声音沙哑又无力。
    在听到边景连贯说的那些不能劝退的理由之后，谢庭剩下的自信心一点点土崩瓦解，挂断电话，沉默得看着机场里的登机信

 124

    息。
    十分钟后，谢庭把机票给陆景东：“帮我退了吧。”
    陆景东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退票，把人接回去，谢庭失魂落魄坐在研究室办公室里，研究生开始下班。
    只有他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陆景东拎了酒进来，抽走谢庭手里的材料：“看不下去就别看了，走，跟哥出去喝几杯？”
    第七章 大人
    谢庭那一通电话之后，边景打回去几个，但都没接。
    接下来他要开始忙博士毕业论文，还有找工作，国内给他递了不少橄榄枝。
    忙完毕业的事情之后，边景开始盘算回国的事情。
    本硕博连读，花费九年。
    在流放的日子将满之日，边景的心都在抖。
    就算有日常的联系，可边景还是生出许多担心。
    谢庭过得好吗？
    清华园应该有遇到很多优秀的人吧？
    他们或者她们专业对口，又一起打过比赛，过命的交情，应该有更多话题聊才对。
    那么，他回去能跟他聊什么呢？
    那通电话之后，边景去问过佐罗，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然谢庭一个连研究生名字都记不住的人，怎么会记住佐罗这个人。
    可佐罗说，没有，他没有做什么事情。
    佐罗毕业，也就是边景毕业。
    佐罗的毕业论文写得极好，这让边景吃惊，原来并不是不会，而是藏拙。
    他这么做的目的边景无从得知，临近毕业，他也很忙。
    忙到都没反应过来，谢庭已经很久没有接过他的电话了。
    只有微信的寥寥几句回复。
    边景本能地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但是他猜不出来。
    或许，谢庭只是真的忙，前阵子不是说要打一个比赛，这场赢了，他们的团队就能走出清华园，被国际承认。
    这个比赛对谢庭来讲，应该跟边景博士毕业一样重要。
    只是有一个不请自来的人像踩着风火轮一样从英国飞来。
    “我踏马终于找到你了。”
    肖蔷薇穿着精致的香奈儿套装，现在她已经是模特了，气质和装扮都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边景看她急的上气不接下气，问道：“找我？什么事？”
    肖蔷薇“咕咚咕咚”喝了一瓶水，才喘过气来，她接收到消息，就打飞的从英国飞过来看边景是不是真的出轨了。
    “你是不是出轨了？”
    边景：“？”
    “你身边有个很漂亮的男孩子是不是？”
    说到漂亮，白人男孩子里漂亮的有很多，但边景第一个就反应是：“佐罗？”
    肖蔷薇指着他鼻子骂道：“妈的，你果然有鬼！”
    边景打开她的食指：“女士，你好歹是公众人物，注意点形象。”
    两人谈话的地方是个咖啡厅，肖蔷薇虽然不是顶级名模，但也小有名气，夹紧她的香奶奶，用中文快速问：“你是不是出轨了？”
    边景莫名其妙：“怎么可能？”
    肖蔷薇：“我前两天飞回去国内看过展希希，好巧不巧，我兜北京转机的时候，看到谢庭那副要死不活的样，他周围的人都不敢劝，也不敢跟我说是怎么回事，他这人我了解，出柜都没能让他陷入困难境地，肯定是你这边出事了。”
    “然后我打听到他们实验室的一个学生说，他从接了一个电话就这样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边景终于知道不对劲在哪里了，半个月了，谢庭不见他，连电话都不接。
    本来隔着网线的异地恋异国恋就难以维持，如果失去信任，那么不用出什么事情，自我怀疑就能要了对方的命。
    “他出了什么事？”边景冷静问。
    肖蔷薇说道：“不知道，陆景东带他去输过几次液，都是营养针，说他吃不下东西，就他爆瘦成那样，还要带队打国家赛，我看着这会打完，估计又送医院去了。”
    边景马上编辑信息解释那天的事情，可苍白无力的解释，隔着网线的寥寥数语，能安抚到谢庭几分？
    边景痛苦地闭上眼睛，冷静道：“让他撑到我回去，我还有毕业答辩，答辩完我马上定机票回去。”
    肖蔷薇问：“你就不能现在回去吗？”
    边景抿着唇，朋友圈子里都知道他们的事情，十年的流放，就是博士毕业，还剩下一年的约定期限。
    “蔷薇。”边景说。
    肖蔷薇无端生一阵寒意，看着眼前这个在美国度过九年的人，边景很冷静，甚至变化很大，以前的柔和秀气蜕变成尖锐的气息。
    这么喊肖蔷薇的时候，肖蔷薇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好话。
    可边景也只是说：“谢庭不是小孩子了，他是个大人。”
    肖蔷薇不懂，问道：“什么意思？”
    “没事，你把话带到就行。”
    第八章 支教
    毕业前，边景收集材料跟学校举报佐罗骚扰他，并对他的私人生活造成了极大干扰，请学校学业委员会慎重考了他的毕业资格。
    佐罗曾经半夜打过电话给边景，深夜发过骚扰信息，还曾经邀约过他去打炮。
    边景把这些信息都打印出来，递交了上去。
    坐飞机回国那天，老教授给他发来信息，学校尊重他的个人请求，只授予佐罗结业证书，并不授予毕业证书。
    边景把手机关机，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谢庭还是没有联系他，边景回国后，没有地方可以去，之前租的小房子不知退了没有。
    十年了，他也没有带钥匙出国。
    出租房回不去之后，边景开始发现，他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家可归。
    肖蔷薇说谢庭出院了。
    景：“好。”
    蔷薇花：“不来北京看一下他吗？”
    景：“不了。”
    边景回国后，收到了老教授发来的处罚佐罗的处分，资料整齐，后面还有边景举报文件。
    边景把这些资料转发给谢庭。
    同样的，微信页面还停留在边景解释的那一页。
    边景不知道谢庭看了他的解释没有，或者看了没有回？
    谢庭成了边景挂在心上的人，却又是隔着国内几条山河不能相见的人。
    流放徒刑还有一年。
    边景这一年扎进了山里，在四川的深山深处，开始支教。
    他一个月才出一次山，基本都是食物补给以及买一些学生文具。
    这期间，手机开机，都是没有信号的，边景爬上屋顶，只能接收到微弱的一格信号，发文字信息都发不出去。
    支教的边景，就像失踪了一样。
    在四川层峦叠嶂的山里，信号全无，人烟罕致。
    边景在这山里，突然沉淀了下来。
    以前，有一个叫
    

 125

    未来的手在他后面推着他前进，上学，考试，升级，毕业，出国，毕业，硕博。
    他接近三十岁，好似已经看过人上人海，也正处于人山人海。
    大山能让他心里平静，路过的云，吹来的山风，都让他平静。
    山里的人民教师，由两部分组成，本地识点字的老翁，以及每年毕业来支教的大学生。
    大学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这所小学一共也就一百来学生，一个人民教师兼职语文数学英语音乐绘画课，基本十项全能。
    日子苦也是真苦，边景想洗个清水澡，都要拿好衣服翻过一座山沟，到前溪去洗。
    边景知道自己迟早会走，他不属于这里，但他跟所有刚刚毕业的青年一样，想为这里做点什么。
    或者说，他在逃避什么。
    都在同一片土地，隔着几条山河，只要他想，他能马上见到谢庭。
    可山里日子久了，他又贪图这里偏安一隅的宁静。
    外面的事情没有那么单纯，中科院、科技公司、心理咨询室都给他递过橄榄枝。
    以前的九年，像走马观花一样每天入睡前在他脑海里放电影。
    这场电影最终的结局也都只有一个，一个名叫谢庭的归途。
    “边老师，这是阿姆让我给你的土豆。”
    边景带的六年级一个叫阿鱼的小男孩给他一大早带来了一筐土豆，全生的。
    “好，老师拿一点，剩下的给妈妈送回去，说老师吃不了这么多。”边景伸手从框里拿了两个土豆，摸摸阿鱼的头说道。
    阿鱼站在他的门口还没走，边景放好东西问：“怎么了？还不回去？等会天黑了，路不好走。”
    阿鱼脸晒得黑黑的，有些高原红，这些孩子都是藏族孩子，穿着藏族服饰，有种纯真美。
    “阿姆说要全部给边老师。”阿鱼说道。
    边景指了指他房间的角落，哪里堆里一堆的农作物，南瓜，番薯，土豆，面粉，都是这些山里的孩子父母给的。
    有些已经在角落里生根发芽。
    “你看，老师吃不完，不如你带回去给弟弟妹妹吃？”
    男孩已经十二岁，虽然营养不良，但是能衡量边景说的是真话还是客套话，站在门口思考了很久，才妥协：“好吧。”
    “阿鱼，帮我谢谢你妈妈。”
    “知道了。”
    边景站在门口，就看着那条土坡路飞奔下山的少年身影，笑了一会，抬眸看了一眼夕阳。
    夕阳正好，橙暖的颜色。
    “景老师，咱下山去采购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问话的是老校长，这一片管区主任，巴萨。
    “不用了，我没什么缺的，您早去早回。”
    “好。”
    山里的汉子声音都大，一个好字振响山涧，惊走飞鸟。
    边景坐门口盯着太阳，一盯就是一下午，直到夜色四合，他才开始打开昏黄的灯备课。
    管区给他分配了宿舍。
    住在一层小平房里，冬天没暖气，夏天没空调，全靠一个电风扇过日子。
    这还要是在有电的情况下。
    很多时候，边景备课时间，都会突然断线，管区的电供不上来了。
    不过听说这一片要搞风力电车工程，以后这一带都能供上电。
    第二天一早，巴萨从山下回来，就召开了所有老师，包括学生都开了会。
    “咱们这山里，要来一队工程队，工程队，娃娃们知道是什么东西吧？”巴萨明显很高兴，他那张黝黑的脸笑成菊花，只露出常年吸烟的黄牙。
    “不知道。”孩子们睁着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回答。
    边景看着那一张张求知欲的脸，突然觉得日子苦中带甜。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叔叔来给我们村做建设，建几个好大好大的风车，以后我们学习就都能用上电了，风扇啊，一直会转，不会停，灯也会一直开着，有光.......”巴萨解释着。
    村里几个本地教师文化都不高，闻言也都高兴，搞风力电车工程的事情，政府来规划几遍了，现在终于开始动工，这对这个管区的十几条山村来讲，都是天大的喜事。
    一时间，几条村的村长合计着，杀猪迎接原来的客人。
    边景也去帮忙，猪崽被他追得满山跑，赶回圈里时候，猪崽一急，还在他身上拉了耙耙。
    “我操？”
    虽然在山里什么情况都见过了，但是这种场面真没见过。
    周围围着一群年轻的，老的都不知道从哪里笑起，巴萨过来吼道：“都别围着，景老师赶紧去前溪洗掉，太大味了。”
    边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撒丫朝前溪狂奔，在溪水里洗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起来。
    边景裸着上半身回到学校时候，学校围起的围墙已经停了好几辆土黄色的工程车，心道这支工程队的动作倒快，正准备回宿舍穿条衣服（沾屎的那条牌子货已经被他丢了）。
    就听到一个熟悉到玄幻的声音在他后面喊：“景哥。”
    第九章 山里帅哥
    太踏马不真实了。
    像做梦一样，梦里的那人也喊他景哥。
    碰着门把手的手都不敢动，就像碰着一个泡沫一样，一动泡沫就破了，一破，环境就消失了。
    “景哥。”
    那人又喊了一句。
    边景脑子嗡嗡的，怕是刚刚河里洗澡洗得脑子入水了，一晃，全是水的回响声。
    使劲摇晃了几下，把头发上，脖子上的水珠都晃掉。
    身后有脚步声，走了几步靠近，边景这才真是得感受到，真的不是在做梦。
    快速转身，看到谢庭那一刹那，边景的瞳孔紧缩。
    不太正确得看着面前这个人。
    谢庭惊喜地看着他。
    山旋地转，边景想一直被放在滚筒里滚下山的老师，滚得头晕目眩。
    身后的门把手被他拧断了。
    “啪嗒~”
    边景懵懵看着手里的木头，轻到不可再轻的一句：“我擦？”
    “我手劲这么大？”
    不远处有人笑了一下，正准备上前来，却听到一个声音喊他：“老板，村长找你，说可以开饭了。”
    “老板，老板，你在哪？”
    “老板，老.......？”
    “卧槽，好大一个帅哥。”胖子是元昇集团的技术负责人，这次风力发电工程的技术总，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嗓门大。
    他这嗓子一喊，跟着谢庭来的都是年轻的技术辈，很快，学校食堂涌出十几号人。
    “哪呢哪呢？”
    “帅哥在哪？”
    胖子手一指，指着还没穿衣服，浑身湿透，上半身光裸，露出腹肌的边景：“那。”
    “我去，真帅哥啊！”
    “我他妈以为咱们老板已经够帅了
    

 126

    ，是知道这山沟沟里还有这么大一个宝贝？”
    谢庭往边景跟前一站，挡住这些饿狼般的目光，偏过头跟懵逼的边景说道：“景哥，先进去穿衣服。”
    “哦哦哦好。”
    边景的脑子还没回来，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换上，打开门那群年轻人已经被谢庭赶过去食堂坐着了。
    谢庭还站在他门口。
    边景站在他身后，贪恋地打量了好几遍谢庭的背景。
    背没有以前那么宽厚了，变得很薄，非常薄，薄到有一种病态的程度。
    边景不仅想起半年前，肖蔷薇找他说过的话“陆景东带他去输过几次液，都是营养针，说他吃不下东西......”
    原来那不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是谢庭真的暴瘦成这样。
    个狗操玩意，是真的吃不下东西造成这样的？
    边景的心脏像一片暗流涌动的大海，那儿澎湃着又沉寂着，摸了摸他的胸膛，心跳得太过厉害了，导致他有些眩晕。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不在你身边时候你过得比谁都好，他妈一出现，你就心动得不像话。
    谢庭若有所感得回头，边景开门出来了。
    白上衣军绿裤，头发理得短短的很整齐，不是他自己理的，估计是刚下山五块钱一个头，十块买二送一理三个头那种理发店理的。
    “你......”
    “我......”
    四目相对，同时开口。
    “老板，吃饭了，饿死了啊。”胖子的嗓门大到两个人想忽略都不行。
    谢庭收回沉重的目光，用轻快的声音说道：“先吃饭吧。”
    边景沉默跟着他身后，走到食堂去。
    说是食堂，也就是有些用旧了的课桌椅子拼起来一个几平方的桌面，大盆猪肉煮着白菜，烤串一串串的堆着。
    从城里来的年轻技术团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为了进这山，已经在山路上开三天的车了，吃的全是压缩饼干矿泉水。
    此刻看到热乎乎的猪肉排骨，那一双双眼睛跟刚刚看到边景一个样儿。
    都冒着绿光。
    来迟了，巴萨村长给他留了身边两个位置，谢庭率先坐下去，抬眉等着他入座。
    边景觉得今晚可能去河里洗澡，是真感冒了。
    不然眼睛里怎么烧出不少星星来？
    条木凳子，一个凳子坐两个人，刚刚好，肉贴肉，腿贴腿。
    边景入座后不太自然的抬腿往边上挪一挪。
    谢庭坐的笔直的身子跨了一下，边景又不动痕迹地把屁股挪回来。
    “来来来，咱村子能不能通上电，还要各位师傅的帮忙，今天，这坛老酒我从土里挖出来的，敬我们的工程队了。”巴萨村长用尽毕生绝学说着官话。
    风车团队里有一个四川的小伙子，用四川话回他：“老村长，我们吃了你这顿猪肉，巴适了干活就得劲了！”
    老村长见技术团队里竟然有他们山里的娃子，举了酒杯激动起来：“好好好，我们喝一杯！”
    黄酒入喉管，辛辣烧下去胃，边景等着口腔内的那股后劲过了之后，才夹了一块猪肉吃。
    尽管不去注意身边的人，可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
    两个帅哥齐齐整整坐一起，气氛还特别奇妙，要人不注意也难。
    胖子被推出来，拿着酒杯出来问话：“老板，你跟这个老师认识啊？”
    谢庭看了边景一眼，跟边景的视线触碰，边景快速移开。
    心中暗道：“这胖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就这么跟谢庭八卦？这要是搁以前，曹哥八卦一句，谢庭能把人盯死。”
    就在边景以为谢庭不回回答胖子问题的时候，就听到谢庭的声音说：“嗯，认识。”
    胖子叽叽呱呱地叫：“哇，天呐，真认识？他好帅，我能跟他说句话吗？”
    谢庭把把腿一收，胖子挤着桌子过去，三两步挤到边景跟前，边景还端着碗吃饭呢，被胖子这坐下来挤得碗都端不稳。
    胖子还把他挤出圈来，边景往谢庭的方向挪一挪，一挪，大腿就贴着谢庭的大腿。
    一贴，边景吃惊起来，这腿，全是骨头。
    “帅哥帅哥，我叫陈圆圆，你叫我胖子就行。”
    “你好。”边景说。
    “呃，你有些冷啊。”胖子说。
    “习惯就好。”边景说。
    第十章 我盖他的
    谢庭只安静吃着碗里的菜，时不时去夹盆里的菜，但都是菜。
    边景注意到了，谢庭不吃肉。
    “帅哥，我听他们叫你景老师，那么我们叫你景哥好了？”胖子问。
    谢庭这时朝他看了一眼。
    就在边景以为那一眼是威胁否定之余，胖子却接收到他老板的信息：“对了，我们老板说就叫你景哥。”
    “......”
    “景哥，你是这里的老师吗？还是当地人？”胖子问。
    边景夹了一块肉，不理他。
    作为团队里的交际花，陈圆圆怎么可能会在开头就放弃，他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盘查这位山里帅哥的八卦。
    “唉，你长这么帅为什么来山里教书？”
    “因为闲。”
    “哦，那你觉得这山里的环境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我们今晚住哪儿你知道吗？”
    “没兴趣。”
    “.......”
    直到一顿饭结束，巴萨村长跟四川老乡喝得红光满面，谢庭早早放下筷子，周围一圈村民已经收拾好东西下山了，胖子还是没能从边景嘴里套出一点有效信息。
    就在边景开始烦了，谢庭才阻止胖子：“你别犯病，他不爱别人查他。”
    陈圆圆作为交际花，也只是为了能更好融入未来两年都要待在这一块工作的地方，老板都发话了，他自然转个方向，跟巴萨老师八卦去了。
    只可惜巴萨老师喝醉了，嘴里讲的全是方言，只有那位四川兄弟听得懂。
    陈圆圆端着碗：“老村长说什么呢？”
    刘小川：“他说我们今晚就住这里，空着的三间宿舍都是我们暂时的宿舍。”
    陈圆圆：“这感情好，省去不少花销呢。”
    巴萨老师叽叽咕咕看了陈圆圆一眼，跟刘小川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胖子能明显察觉到这几句话说的是自己，赶紧问道：“老村长又说了啥？”
    刘小川说：“他说你太胖，学校的床估计睡不下，让我们把后院那排老房子的门拆了，给你重新搭张床睡。”
    胖子：“.......”
    虽然巴萨明显是好心，但是胖子感觉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工程队十几个人先来搭建项目部，山里大货车根本运不进来整个集装箱，只能小四驱把泡沫板一张张运上山，在学校不远处搭建了一个简易项目

 127

    部。
    这一行人就是先来探路搭项目部的。
    边景跟本地几个老师安静收拾着碗筷，收到谢庭那一个碗的时候，看到剩下的半碗米饭。
    另一个老师收过来，看到碗里剩了那么多，用川话问：“他是不是嫌我们饭不好吃？这都没吃多少？”
    边景把碗筷一收，跟那位老师说：“不是，他饭量小，就吃这么多。”
    “哦哦，那这里他吃的最少了。”
    边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嗯。”
    “碗筷收好了，那我们先下山了。”趁着夕阳还没下山，几个本地老师结伴着走，边景把他们送到土坡路上，摇摇手才回来。
    这三两个老师明早上五点从家里出发，六点半回到学校，开始一天的教学。
    边景身高腿长，三两步沿着上路走回来学校之前，夕阳还没完全落下山。
    最后那一片橙暖色余晖照在谢庭的脸上。
    他就在边景门前坐着，双手抱着岔开的膝盖，像个山里老爷爷的坐姿。
    夕阳光把他的侧脸一打，显得他瘦下去的眼眶更深邃了，只有两扇浓密的睫毛扑棱几下。
    “老大，你晚上睡哪间房？”胖子已经抱着被子开始分配床位了。
    谢庭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指着身后的房门说：“这间。”
    “哦哦，你要跟景老师睡啊？”
    “嗯。”
    “行，我给你送一床被子。”
    “不用，我盖他的。”
    要说两个男人这种荒郊野岭环境刻苦的情况下睡一间房，那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
    可是明显有空余被子的情况下，老板还要跟景老师睡一张被子，那问题大了呀！
    谢庭这次带的工程团队不是研究院的那批人，是建筑公司的工程师，并不知道谢庭这两年的情况。
    但是隐约听说老板是个弯的。
    在陈圆圆的眼睛一亮，已经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边景出声说道：“你跟他们睡吧，我房间没有多余的床。”
    谢庭的眼神在那一刻突然黯淡了下来，头发也搭笼着，如果有猫耳朵，这只大猫的耳朵肯定也是搭笼着的。
    边景故意不去看他，跟陈圆圆说道：“在这间房给你老板准备张床铺吧。”
    陈圆圆在冷漠帅哥的眼神下，麻溜去办：“哦哦，好的。”
    边景从兜里掏出钥匙，耳朵边是工程师们搬床拆板的声音，杂七杂八，可他还是听到谢庭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服。
    走到他身边，问他：“景哥，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边景把钥匙插进钥匙洞，一扭，开门进去。
    第十一章 马郎与马
    这是陈圆圆第八次从窗户伸长脖子，伪装成一只成年的长颈鹿观察外面。
    “一支，两支，三支，........我去，九支烟，就这一会子的时间，老板快抽完一包烟了。”
    刘晓川洗漱回来，他刚刚从走廊下走过，看到老板那孤独背影心一痛：“这肯定是景老师的错，自从他拒绝老板跟他睡之后，老板就陷入抑郁情绪出不来了。”
    “你知道他们的故事？”陈圆圆从床上跳下来，振得梁都掉了几片灰：“我就说老板跟景老师的磁场不对，他们肯定是有事。”
    刘小川说：“我也感觉出来了，不过老板刚带我们，还是不要多事好。”
    陈圆圆说：“什么呀，我们能为老板上刀山下火海，老板一句话我们就往前冲，唉，这个，你把漱口水给我。”
    “唉，你要干什么？干......你他妈干了什么？！！！”
    刘小川本来就是老实人，陈圆圆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碗里的漱口水往一张干净的床铺上倒去。
    “你疯了，这是老板的床。”
    “你才疯了，老子这是为老板两肋插刀。”
    “你听我说......”
    边景在备课，明天要教三年级的语文，四年级的英语，还有六年级的数学。
    十项全能老师在山里的教学环境刻苦，边景近视，他开了一盏昏黄的灯还不够，还用手机打开手电筒当写字台灯用。
    写着写着，就听见门外的声音吵闹。
    “你他妈干什么污蔑人，刚刚明明就是你的水倒的，还血口喷人。”
    边景眉头一皱，写字的手停顿下来，听到另一个带四川口音的人回击：“明明是你抓住我的手倒的，你是不是对老板有意见，你干什么弄湿他的床，他今晚睡哪？”
    边景听懂了。
    这两个人打翻水把谢庭的床弄湿了。
    打开门出去，这群做工程的糙汉子是真大胆，在这山里大吼大叫也不怕招来山熊把他们都吃了。
    “吵什么？”
    陈圆圆见鱼儿上钩，赶紧过来把边景拉走：“景老师，你看我们老大的床湿成这样，今晚怎么睡？”
    边景看了一眼床铺上的水摊，三分之二的位置都湿了，夜里湿气重，人和着这一床水，明天是很容易感冒的。
    这山里的医疗条件，不像城里出门看诊所那么方便，要到二十里地以外的赤脚医生哪儿看。
    边景皱眉，盯着床铺为难。
    谢庭这时候走过来，说道：“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坐一晚。”
    边景抬眸看他，心理学博士对词语的敏感性快速抓到一个重点，失眠？
    暴瘦，失眠，食欲不振。
    这可不是好兆头。
    “把他的被子打包过来我这边，他跟我睡。”边景说道。
    “好咧，马上办。”陈圆圆等的就是这句话。
    边景又回了他的桌前，批改作业。
    他的房间进进出出的人影晃动，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打扰他，所有人都快速把谢庭东西搬过来，然后快速溜出去。
    大门开着，谢庭不敢进屋里来，只在门口的土埂上坐了大半个晚上。
    还是边景改完作业，备好课，把东西一收，走到门口：“要怎么请才肯进来？”
    谢庭快速回头，从地上起来，欣喜地乱滚带爬进了门。
    边景在屋里白眼一翻，什么德行？
    “你睡里边，我睡外面，明天我起得早，要去接学生，外面动静小，不会吵醒你。”边景铺着床铺说道。
    “好。”谢大猫安静站在床脚应答。
    边景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补充道：“两床被子，一人一床。”
    谢大猫乖顺得很：“好。”
    边景站直身体，看了他一眼，太乖了，让边景没有办法挑刺。
    “要我请你上床？”
    谢庭三两下解了鞋，快速爬上床，开始脱衣服，在衣服脱光之前，边景移开目光咳道：“山里夜晚很冷，要穿条衣服睡。”
    谢庭脱衣服的手顿住，把衣服拉下来：“哦。”
    “睡吧。”边景穿好睡衣，关了灯，爬上床
    

 128

    盖好被子。
    谢庭看了一眼手机，才九点。
    他睡不着，但是不敢动，边景就睡在他身边。
    快十年了，边景终于又睡回他身边了。
    这跟做梦一样，这一幕美好地像一场梦。
    他帅了很多，谢庭想。
    脸上褪去婴儿肥，行事作风也冷厉有度，雷厉风行。
    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景哥了。
    当然，他自己也不是边景认识的那个谢庭了。
    十年了，大家的变化都太大。
    小枇杷跟岳阳的女儿三岁了，肖蔷薇开始做模特，有时候还满场做化妆师，展希希十年间也终于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成为了广州有五套房的中产阶级。
    并且跟落魄的肖家父母提了亲，很快就要举办婚礼。
    所有坚守的结果都能得来好报。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的户口本上你是户主。
    谢庭偏着脸看边景的睡脸，盯着看了两小时都没有睡意。
    突然，边景说话：“如果睡不着，跟我冥想这样一段场景。”
    “深呼吸，吸气，吐气，现在想象你正在一片沙滩上度假，海鸥追逐着落日，夕阳美好，橙暖的光散在大地上.......”
    谢庭很快意识到，边景用轻柔的声音在给他做放松训练，缓解他的焦虑情绪。
    “你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温柔吹来的风，非常舒服.......”
    谢庭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冥想他跟边景去过的那片海滩。
    “马郎与马，
    海浪淘尽金沙，
    风与自由追逐着海鸥，
    而我的胸膛永远睡着我的港湾。”
    黑夜中，边景终于舒出一口气，终于睡着了啊。
    只是，睡就睡，干嘛串过被子来沾人便宜，还抱着他睡。
    “我的胸膛永远睡着我的港湾。”
    谢庭睡之前脑海里一直是这句话。
    第十二章 小米粥
    边景果然早起，他要到山脚下接学生，三年级以下的学生，学校都要求父母送来。
    可山里能有书读都不错了，父母要顾着庄稼还要顾着娃，顾不过来的时候，父母都是把娃送到山脚下，反正离学校也不远了，让娃自己上去。
    老师是不放心的，轮流着去接学生走这段山路。
    轮到边景，早早六点就起床，从谢庭怀里挣脱，顺便把一个枕头塞回去给他抱着，才穿衣服出门接学生。
    七点学生都到了，开始早读，朗朗读书声就是这群工程师的起床闹铃。
    陈圆圆敲着铁架床：“兄弟们起床起床了，娃都起来读书了，你们还睡懒觉。”
    有人拿枕头砸他：“八点才上班，你个死胖子。”
    刘小川嘟囔：“让我再睡会，昨晚没睡好，娃要读书我又不要读书。”
    陈圆圆只能站在门口叹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这些前浪，只能被拍死在沙滩上。”
    谢庭是在“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中起来的，一时起来还回想不起来这是哪儿，看到桌上的那一排套娃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边景的宿舍。
    这是在山里。
    他中了个不赚钱的标，自己请命要来山里驻扎的山里。
    抱着胸前那个有边景味道的枕头吸了几口，才起床洗漱。
    洗漱完，准备带队出门地勘。
    谁知碰上第一节 课下课的边景，边景没有情绪的眼眸扫了他一眼：“跟我来。”
    谢庭让手下人都等一下，跟着边景进了食堂。
    来到一排小锅前，边景拿了个勺子勺了一口咕咚咕咚冒泡的小米粥，下了点盐，再试一口：“嗯，刚好。”
    然后拖了跳椅子过来，指着谢庭：“坐着。”
    谢庭很听话，坐下来。
    边景从那咕咚咕咚的小米粥里勺出来一大碗，给他配了碟榨菜：“快吃。”
    谢庭乖乖听话接过勺子，开始喝粥。
    边景就在一边看着。
    陈圆圆眼尖：“唉，景老师是带老板往食堂方向去了吧？”
    刘小川推推眼镜肯定道：“是的，我们昨天吃饭的食堂。”
    陈圆圆瞪大眼睛：“我去，开小灶啊？”
    众人：“才知道？”
    “这还说两人没事，我都不信。”陈圆圆掏出手机，准备跟集团里的人打探消息，问问认不认识一个叫边景的人。
    可他刚开手机，四格信号那里有一个大大的×：“我擦，中国移动呢？中国移动不管管这山里信号吗？”
    刘小川本地人，说道：“最近的信号塔离这里二十多公里，咱们能把风车建好了，中国移动的信号塔也能建到这里来了。”
    也就是现在想做个消息灵通的小灵通，还真做不了。
    陈圆圆胖乎乎的手收回他的手机。
    小眼睛眯起来：“算了，下次再说。”
    谢庭吃得很快，他已经好多年没有主动吃过早餐了，可这次，他连碗都要舔干净。
    边景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憨样，一早起来煨的小米粥也不至于好吃成这样：“别舔，锅里还有，还要我给你盛。”
    “还要吗？”
    “不要了。”谢庭摇摇头。
    “行，我洗碗了。”边景说。
    谢庭还有话要说，可忙碌洗碗洗锅的边景明显不想听。
    欲言又止站着，过了十分钟，上课铃响了，边景赶去上课，看到他还站着，挑眉问：“还不去工作？”
    谢庭马上拔步，用期盼且恳请的语气问：“我晚上还回来？”
    边景乐笑了，回道：“你没搭好项目部之前，都得回这里。”
    谢大猫满意地走了。
    边景推开六年级的门，里面十个学生，有一个问：“边老师，你为什么那么高兴啊？”
    边景马上收敛笑容，解释道：“老师养的猫回来了。”
    “哦，是黄色的那只吗？”
    学校有只不知道哪家人丢掉的猫仔，在学校里养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跟山里的野猫走散去哪里了。
    近段时间，胀大着肚子回来了。
    边景答非所问：“是。”
    心情好，万物都晴朗，天空也明媚。
    边景上完早上的课，吃了食堂的小米粥，回宿舍午休两小时，床上的被子被谢庭叠成豆腐块。
    边景哑然失笑。
    不一样了。
    是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的谢庭睡觉起来，起床气重，从来不叠被子。
    睡过一个香甜的午觉之后，边景开始上下午的课。
    在夕阳落下之前，谢庭带着队伍从山里回来，一脚的泥，好几个第一次出现场的，还摔了一身泥巴，都在衣服上结块了。
    边景坐在土坡前看夕阳，见这群人泥人样，组织队伍，让他们拿好衣服跟他走。
    趁着太阳没下上，前溪还能见到河底。
    这毕竟是山

 129

    里，晚点河里有蛇有虫怕是看不到，不太安全，趁着太阳没下山，让他们赶紧去洗澡。
    “就是这儿，学校里没有水源供洗澡，我们都来这条小溪洗。”边景站在岸上，看着这群二十出头的工程师一头扎进水里游了个来回 。
    “谢谢景老师，我可太舒爽了。”
    胖子白花花的肉浮在水上，不知从哪里顺来一只椰子，吸着椰仔：“巴适，我已经五天没洗过澡了。”
    刘小川扑棱了一下水花：“当度假了。”
    边景抱着胸看着这群人闹腾，二十出头，不是两岁。
    还能在水里打水仗？
    淡色眸子一转，看向谢庭：“你不洗？”
    谢庭脸色没有那么自然：“洗。”
    “那还不下去？太阳下山，水就冷了。”
    谢庭犹豫了一下，开始脱衣服：“好。”
    边景等他把衣服脱完，看到他手臂的纹身，肩胛骨上的骨头凸起，一条滚珠从脖子到内裤，两排肋骨根根可见。
    肚子上的腹肌寥寥无几。
    边景终于知道谢庭不肯下河洗澡的原因了。
    瘦，太瘦了。
    瘦出骷髅架来。
    平时穿在衣服里，还感觉不到。
    昨天谢庭抱着他睡，他就应该感觉到了才对。
    边景的脸色微霜，开始盘算着下山采购食物。
    第十三章 下山
    晚上谢庭还是来边景宿舍睡觉，还搬来一张桌子，放他们工程图纸。
    就出地勘一天，翻过两座山，才确定第一座风车的位置，还七八座要确定。
    边景也忙，六个年级的作业，还有备课，偶尔想尽办法把他为数不多的音乐细胞搞出来，给这山里的孩子搞一节音乐课。
    一时间，谢庭霸占着东南角，开了一盏台灯研究图纸。
    边景霸占着床头，批改作业备课。
    谁都没说话，谁手里都有事，只余一室安宁和隔壁的吵闹声。
    晚上九点，边景准时爬上床，准备睡觉。
    谢庭看他爬上床，也赶紧上床睡觉，就怕边景落下他，自己一个人睡着了。
    “今天怎么样？”边景主动问。
    谢庭跟汇报工作一样：“去了第一座风车的基点，测量定点了，明天准备去第二座。”
    “我不是问你这个。”
    “.......”
    边景知道他像只惊弓之猫，放松语气，跟谢庭说道：“我是说，你今天能自己睡着吗？”
    良久，黑暗里的谢庭才回答：“应该不能。”
    “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
    谢庭的每个字都跟雕刻一样慢：“你失联之后。”
    黑暗里的边景吐了一口气，过去的事伤害已经形成，他不想旧话重提。
    “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谢庭：“没有找，就是想找个地方逃避一下痛苦，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良久的良久，谢庭从他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准备越过另一张被子抓住边景的手，边景开始了昨日的放松训练。
    “来，跟着我呼吸。”
    谢庭把手缩回被子里，照做。
    这一次，谢庭入睡比昨晚快，小小的进步。
    第二天周末，边景没课，但他一早就起来了，还把睡眠浅的谢庭也吵起来。
    “今天周六。”
    边景没课才对。
    “嗯，我下山。”边景答。
    谢庭跟着起床洗漱，边景还是下了米给他熬粥，这次还下了点猪肝猪肉。
    是巴萨村长上次去买的肉，放在冰箱里，边景拿了一点给谢庭熬粥。
    今天的谢庭依旧是个乖乖喝粥的宝宝。
    只是他把猪肝猪肉都挑出来，放到小菜碟子里，推到边景跟前，不言而喻。
    边景咬着勺子，不容置喙道：“你吃。”
    谢庭喝了一口粥，才说道：“我不爱吃肉。”
    “你以前爱吃。”
    “我现在不爱吃。”
    “什么时候开始不爱吃的。”
    “你失踪后。”
    “.......”
    话题又重回昨晚的尴尬。
    边景沉默着把小菜碟子挪过来，吃干净上面的肉，然后开始洗锅洗碗。
    谢庭看着他洗完，跟他出食堂。
    陈圆圆他们才起床。
    “啊，山里的空气就是好了，鸟语花香，唉，景老师，你也起来了。”陈圆圆伸了一个没有腰的懒腰。
    “嗯。”边景很冷漠，只是给了一个单音节词。
    相比于景老师的冷漠，自家老板就温和多了。
    “老板，早啊。”
    每天早上都有小米粥喝的谢庭回他：“早。”
    巴萨村长两三天都会下山去采买，边景坐在他的拖拉机里，一路蹦蹦蹦下山。
    拖拉机是巴萨村长开了十几年的代步车了，把机头摇上火之后，在山路里开起来震天动地。
    看得陈圆圆大开眼界，呼朋结队围观：“我去，景老师坐个拖拉机怎么跟做皇帝那把金龙椅子似的？”
    谢庭也在看着远去的边景，说了声：“因为气质。”
    回头拍着陈圆圆滚圆的身躯，说道：“这玩意，你没有，别试图理解。”
    陈圆圆：“.......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刘小川跟随谢庭步伐：“老板这是嫌弃你太关注景老师了。”
    “.......”
    “我就是八卦八卦，我也不是弯的啊？”
    “八卦也不行。”谢庭说的。
    边景下山，到小镇上，着重采买食物，谢庭不爱吃肉，怎么都要搞点肉末和在粥里给他吃。
    还有买些他爱吃的青菜。
    给他买几套睡衣。
    还有昨天摔跤把鞋磨破了，给他买双鞋。
    不爱吃肉，只能买点瑶柱鱿鱼给他煲海鲜粥。
    小米粥吃腻了估计不肯吃，那要买点杂粮，放点糖，肯定爱吃。
    边景满镇子乱串，全是要给谢庭买的东西。
    镇子太小，都没有规模商货，跑遍了所有的店，买不到瑶柱鱿鱼，后来一打听，这种山里根本没有海味卖。
    边景只能跑到一家民宿的屋顶，刷淘宝网，发现网络太差刷不出来。
    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留在广州发展的展希希了。
    给展希希发文字信息：瑶柱5斤，鱿鱼5斤，药材若干，寄来这里，谢谢。
    展希希以为是什么推销信息，准备把他删了，拉黑。
    结果，对方发来：我是边景，麻烦一定要寄来，谢谢。
    十年没联系过的人，突然让你寄瑶柱鱿鱼小鱼干，这他妈是什么场面？我是猫吗？
    马上联系远在英国的老婆。
    结果肖蔷薇一边做指甲一边说：“是的，我听说他到山里支教了，估计买不到这些，让你寄吧，你就给他寄呗，顺便再给他寄点补身体的药材之类的，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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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山里也不容易。”
    展希亲自去采买这些，还寄了好几味壮阳补肾的药材。
    边景下午把菜买完，又坐着巴萨村长的拖拉机，嘟嘟嘟上山去了。
    这次他到学校时候有点晚，天都黑了。
    拖拉机嘟嘟嘟到土坡上的时候，有一个人影远远立着，近了才发现是谢庭，边景从他那拽得跟个万岁爷一样的王座上起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
    “......”
    像过去九年一样，我习惯性在等你。
    第十四章 尾指
    回到学校，巴萨村长跟边景卸了货，边卸边跟边景商量学校的事情：“娃们下册课本还没着落，过两天我到县里问问，看看县里怎么安排。”
    边景把东西给谢庭带回宿舍去，抽出一根烟派给巴萨，两个男人坐在土坡上开始吞云吐雾，边景说道：“四川山里我们这种规模的小学校有两百多所，国家是实现了九年义务教育，可读不起书的人还有很多，读了书进了学堂的领不起课本的也很多，我看二妞和三笑都是用一本书上了一学期了？”
    巴萨老师为难道：“是，他们两个家里堂兄弟，把书背回去还能一起学，现在是愁下学期的课本啊。”
    边景问：“以往县里怎么说的？”
    巴萨老师：“也没怎么说，就说审批程序慢，我们去领课本时候要把钱交的够够的才给领走，有年学校快办不下去了，开学一个多月才有课本来。”
    边景沉默了一下，拍拍巴萨老师的肩膀，说道：“总会有办法的。”
    巴萨村长拥有藏族男子的魁梧和黝黑，那张脸上不太好意思说道：“景老师，你来我们这儿大半年了，我们学校都没给你发过工资，实在不好意思......”
    边景抽了一口，他习惯吐烟的时候，仰着脸看天空，这个时候天空星星点点你，山里的空气清新得让他想起小时候学的一篇老狼卖空气的课文。
    “没事，我来支教也不是为了工资来，只是半年后，学校要留意一下新老师。”
    巴萨村长点头：“嗯，我知道的，你半年后要回去了。”
    边景：“嗯。”
    事情聊完一阵，两人又抽了几根烟，都是劣质烟，抽的边景喉咙发渴发痒。
    “咳咳......”跟巴萨村长分开后，边景到教室检查了一遍门窗是否关严实了，又把今天下午买的东西放到冰箱最里层，才回到宿舍。
    今天没有课，明天也没课，周一的课也不急着备，所以一时间边景倒还不知道要干嘛。
    经过工程队那两屋，陈胖子热情地喊他：“景老师，进来坐会啊？”
    边景经过他那屋，看了一眼鞋子袜子乱丢还掺杂着一股咸鱼味，果断拒绝：“不了。”
    山里没有娱乐，边景只能回自己的宿舍。
    推开门，看到谢庭的背影在角落里打着光看图纸。
    谢庭听到他回来，迅速回头看他。
    边景被他看得正着，喉管那股痒意又上来了，咳了一声：“咳......”
    谢庭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桌面上：“喝了吧。”
    边景过去接了喝，喝下去之后有一丝丝的甜意涌上喉头，问道：“你放了什么进去？”
    谢庭把桌子挪到他的桌子边上，说道：“蜂蜜。”
    “你哪来的蜂蜜？”
    “今天上山采的。”
    “哦。”
    话题一落，边景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谢庭这时候却不着急看图纸了，他嘴巴张了又开，开了又张，似乎有千言万语跟边景说，最后出口的只有一个暖暖弱弱的称呼：“景哥。”
    边景揉了揉眉头，被他这一喊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逃避也不是办法，现在两个人住一屋，迟早得谈，
    边景拉开椅子，示意谢庭也坐。
    “我们来谈谈。”
    谢庭赶紧坐下。
    边景谈判第一句很明确，从源头上杜绝沟通不良的情况出现。
    “我没有出轨。”边景说。
    “我知道。”谢庭说。
    边景眉头一凝，看不透似的。
    昏暗的灯光下，谢庭尽量坐的看尽灯光一点，他想把所有的表情都露出来，让边景可以看到。
    “材料我看了，景哥，对不起，我.......”
    边景打断他：“什么材料？”
    谢庭看着他：“就是佐罗结业跟你举报他的材料。”
    边景回想了一下，博士毕业时候确实给他发过，不过谢庭没回，他还以为他没收到。
    “景哥，我错了。”谢庭伸出手，去摸边景的尾指。
    谢庭的声音软软的，让人提不起气来，微凉的手指触碰到边景搭在裤子边的尾指时，冰的边景有那么一刻是激灵的。
    心中叹了一口气。
    听谢庭继续说：“当时我急昏头了，我想马上就见到你，非常想，想马上看到你说他什么都不是。”
    “他确实很漂亮。”谢庭感觉到自己的喉头紧着，接到那个电话的所有委屈，他都想倒出来。
    怕吓到边景，又极力隐忍着。
    “你看过他的照片？”边景问。
    谢庭点头，手指抓着边景的尾指，想努力确认真实感。
    “嗯，他让我上INS看的，拍了很多，女仆装，驯鹿装，女装，网袜.......”
    边景心中诧异，当初那个胆小敏感的佐罗，在网上竟然是这种风格，警告道：“你少看这些。”
    谢庭抬眸看他，眼中扑朔着亮光：“我后来没看了，我连INS都卸载了。”
    “行，挺乖。”
    得到夸奖，谢庭问道：“景哥，你原谅我了吗？原谅我没有像你信任我那么信任你。”
    边景尾指被他握在手掌里，松了松，又得寸进尺，手指穿过手心，摩擦着手心最敏感的地方，给边景大脑带来一阵阵的舒服感。
    “可以原谅。”边景说。
    谢庭脸上的笑意很明显，那是一瞬间就鲜活起来的表情，他又问：“那我可以不当大人吗？”
    边景想起回国前让肖蔷薇带的话。
    “谢庭不是小孩子了，他是个大人。”
    .......
    边景站起来，他走到床边去铺床铺，手心还有酥麻感。
    谢庭缠上来抱着他的腰，问道：“可以吗？”
    边景转身，把他黏贴上来的身子推远一点，拒绝道：“不可以。”
    谢大猫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迷惘，紧接耷拉着眼角，失望且沮丧。
    边景见不得他这么软这么受欺负模样，摸了摸他理短的头发，说道：“我可没有恋童的爱好，所以你只能当个大人。”
    不跟儿童谈恋爱，那么跟大人谈恋爱，这是答应复合了。
    由沮丧转为欣喜，也
    

 131

    只是一秒的事情。
    边景叹了一口气，猫是会骗人的，以后千万别心软。
    第十五章 辣椒粥
    周日没课，不过边景的生物钟使然，早上六点就睁开眼了。
    谢庭温热的呼吸还喷在他的后劲上，边景转了个身，看着谢庭的睡颜。
    很奇怪，哪里都瘦了，可脸上却没多少变化。
    谢庭侧躺着，眼睫粗长，盖着眼睛，一睁开，边景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深情。
    现在闭着挺好。
    边景安静看了他一会，在把自己看硬之前，果断起床。
    从他怀里挣扎起来，给他塞了个枕头，边景才穿好衣服出去。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峦叠嶂的山峰间照射过来，边景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往食堂走。
    在山里睡了好几天，工程队的这群年轻人终于从都市圈的作息调整成山里老人作息了。
    早上六点多，开始有人起床慢跑。
    看到边景拿着小锅下米下调料就跟他打招呼：“早啊，景老师。”
    边景身上有一股释然过后的轻松劲儿，回道：“早。”
    刘小川原地跳着正步，问道：“这是给我们老大煮的吗？”
    边景淘米水的时候一顿，干脆承认道：“是。”
    片刻，疑惑道：“你为什么叫他老大？”
    刘小川下腰拉筋，解释道：“我们老大很厉害的，他是清华博士，专门研究机器人智能方向，这次这个风车工程，也只有我们集团才有这个能力接，他参与设计和研究，已经快五个月了，这期间，我们发现他是真的厉害，所以我们都愿意喊他老大，而不是老板。”
    也就是以技术服人，不过，等等，边景弯腰淘米，站直，眯起眼睛危险得看着刘小川，嘴里重复道：“五个月？”
    刘小川毫无察觉，说道：“对啊，从项目立项到财政审批设计，走五个月的流程下来，算是最高的效率了！”
    边景问：“也就是五个月之前他就决定要来这里了？”
    刘小川答：“那当然！”
    很好。
    死猫又骗了他一次。
    “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谢庭：“没有找，就是想找个地方逃避一下痛苦，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什么逃避痛苦，搞得边景以为他真那么痛苦似的，全是骗他博取同情的。
    淘米的手要把米粒捏碎，揉成粉末，喂给猫吃。
    七点，谢庭起床。
    精神饱满，心情愉悦踏进食堂。
    就看到边景抱胸在等他了。
    他的面前照常盛了一碗小米粥。
    只不过谢庭看到那晚小米粥的颜色，眉头跳了一下。
    红色的粥，不，准确来说，辣椒粥。
    这是什么黑科技？
    边景见他顿足在门口不肯进来，下巴微微抬了一下，示意：“怎么不进来喝粥？”
    谢庭重进走过去，把粥挪过来，小心翼翼抬眉，问了一句：“今天的粥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边景嘴皮一扯，给他一个假笑：“这是四川这边的特色粥，我特意煮的，你尝尝？”
    谢庭勺了一口吃。
    麻辣的触感一下子滚满他的口腔，甚至还有苦涩的咸味。
    又辣又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昨天两人才释怀，肯定不是什么小事能让边景这么动怒，不过没关系，谢大猫已经对道歉这件事情已经很熟悉了。
    “景哥，我错了。”
    “错哪了？”
    “......”
    谢庭并不清楚自己错哪了，低着头眼睛往上抬：“给个提示？”
    边景气笑了，盘问他：“你五个月以前就计划好来这里搞项目了？”
    谢庭消瘦的背一僵，一时间不知道回不回答。
    边景拍了拍桌子：“说实话。”
    “是。”
    “但是为什么没有来？”
    “没做好心理准备见你。”
    “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我怕你生气，怕你不肯回心转意，怕你不要我了。”
    “.......”
    语气很委屈，表情也很委屈，手指抓着裤子边表明在紧张，暴瘦，失眠，这次应该不是撒谎了。
    边景在心里判断着。
    “我给你换一碗粥。”边景站起身，到砂锅边开始勺粥。
    谢庭长长得松了一口气，抓裤腿的手松了松。
    换上来的粥有两碗，边景跟着他一起喝。
    一时间，空旷的食堂里只有两人喝粥的呼噜声，很安逸。
    可谢老大此刻在盘算着怎么宰掉那个通风报信的人。
    食堂外，啃着面包方便面的工程师们伸长脖子看向食堂，一人羡慕道：“我也想有热乎乎的小米粥喝，老大这个什么同学来的？什么交情啊这么贴心，天天早上给煮小米粥？”
    陈胖子已经从集团内部人员那里得到密级情报了，颇为高深地端着一碗白开水，啃着硬邦邦的馒头，跟那个羡慕的人说：“你以后会懂的？”
    “懂什么？”
    “你现在不懂。”
    “我不懂什么？”
    “哎，要不你别懂了。”
    “我到底应该懂什么？”
    “你什么都不要懂最好。”
    “？”
    “陈哥，你耍我是不是？”
    “不是，是世道耍你，不是我耍你。”
    “那我应该懂什么？”
    “你最好别懂。”
    “........”
    又绕回去了。
    食堂内，边景没课，他问谢庭：“我跟工程队到山里转转吧。”
    谢庭求之不得：“好啊。”
    第十六章 一百一张
    只有两套测量设备，谢庭分了两队人去测剩下的五座风车基点。
    陈胖子背着全站仪和水准仪，身后跟着一队小弟，咋咋呼呼朝着另一边山去了。
    剩下的五六个人是谢庭带队。
    出发前，谢BOSS问一个问题：“早上谁起得比较早？”
    刘小川举手：“我。”
    谢庭邪魅一笑，报复心上来，指着有十斤重的测量仪，说道：“很好，你今天背测量仪。”
    “啊，为什么，昨天就是我背的啊，轮到小伞背了吧？”
    刘小川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抗议道。
    谢庭在边景换好衣服出来之前，一脚踢在刘小川屁股上：“让你背你就背，哪来那么多废话？”
    刘小川欲哭无泪，揉揉屁股瓣，委委屈屈背起测量仪。
    边景这时候刚好换了一身运动装，脖子上挂着相机，谢庭才想起来，高中时候，边景就是个摄影师，还给模特拍过照。
    谢庭上前去把边景的摄影包背在身上，让边景一身轻松跟着队伍走。
    “走吧，我们出发。”
    一路上跋山涉水，爬过一座座山峰，趟过河溪，中午
    

 132

    就吃了点干粮就继续往前走，在下午三点时候，终于找到第二座风车基点。
    测量，放线，做标记，放定位器，砍伐杂木，清理出空地。
    谢庭完全不像一个老板，他更像一个技术人员，在测量仪前计算坐标和基准点，对着仪器计算到分秒。
    边景好久没有给谢庭拍过照了。
    现在，他的镜头内又出现了旧人。
    “咔嚓~”边景拍下谢庭穿着黑色工装服的侧影。
    谢庭察觉到边景在拍他，站直腰朝着边景笑了一下。
    边景快速收集这个笑容。
    谢庭给他片刻回应后，又快速按着仪器工作。
    随行的工程师看到边景拍照，喊道：“景老师，给我们也拍一张。”
    谢庭抬眸，看了一眼手下，说道：“一张一百块。”
    “太贵了，便宜点。”
    “九十九。”
    “......”
    边景知道谢庭是不想他拍别人，召集五六个人，选个构图，让他们站过去，说道：“那就免费拍一张啊？”
    刘小川抗议道：“就一张啊？”
    边景一边调试摄像机，一边理所当然地解释道：“拍多了占内存。”
    刘小川继续抗议：“那我们老大呢，你刚刚给他拍起码二十多张了。”
    边景挑眉：“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吗？”
    边景看着他，意味高深说道：“你不懂。”
    早上那个跟陈胖子打哑谜的工程师跳出来，吼道：“我他妈到底应该懂什么？”
    “......”
    定好点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谢庭组织队伍回程。
    工程行业的工作是枯燥无味的，谢庭跟边景走在队伍后面。
    谢庭看了一眼队伍前面的人，为了好走，三两个工程师都是手牵着手借力走的。
    谢庭手缓缓移动到边景垂在两侧的手，鼓足勇气伸过去好几次，都没牵上。
    边景被他磨磨唧唧的态度一烦，低声说道：“要牵赶紧牵。”
    谢庭那点小心思被点破，欣喜若狂，抓过边景的手就十指紧扣，脸上透着乐。
    边景的手很白，但过了半年的支教日子，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细腻，掌心甚至有了死皮，谢庭的手却不一样。
    那是一双搞科研打比赛的手，
    除了指腹位置长期打键盘有些茧子外，掌心的皮肤是薄弱的，透着温度。
    谢庭俏咪.咪地跟边景表达自己的心情：“景哥，我有点开心。”
    好不容易牵上手了，边景故意问：“只是有点开心啊？”
    “不是，是很开心，非常开心。”
    边景一路嘴角上扬，就没掉下来过。
    不过他问：“你带队来山里了，机器人科研队那边怎么办？”
    谢庭说道：“前阵子带他们打了国际赛，赢了，我决定让他们都把心沉淀沉淀，沉淀一段时间后再去打比赛。”
    边景不太了解他那边的进程，听说不耽误事，也就点点头默许了。
    与此同时，远在北京城的科技园里，元昇集团办公室。
    一个痛苦的声音嚎啕：“老大什么时候回来啊？不是说好了只去半个月吗？怎么还不回来啊？明天的比赛怎么办？”
    陆景东摇晃着老板椅安慰这个庭景科技队的二把手：“别急，你们老大是追夫去的，又不是去旅游的，哪能三两天内就回来了？那不得阔别十年后重逢，彼此熟悉互诉衷肠后解开误会，腻腻歪歪个两三个月才回来吗？”
    二把手叫李晖，跟谢庭一眼，科学博士。
    可这位博士此刻只想宰了那个言而无信的老板：“那还要多久才回来？”
    陆景东把钥匙一抛，摊开双手恼道：“我怎么知道，我也是被他骗来当长工的好吗？我长工都当两年了，我有什么意见了吗？”
    李晖却不信他：“你是老板好吗？再说了，你当长工是因为言哥在这里上班，要是言哥不在，你早脱缰野马不知朝哪片青青草原奔去了。”
    陆景东却不否认，圈过他们言哥的腰，把他从旁边带过来，说道：“是啊。”
    席璟言从电脑里抬眸，看向李博士：“纠正一下，我不是在这里上班，我是被这个傻叉绑来上班的。”
    李博士问：“啊，你不是自愿的？”
    席璟言竖起中指：“从来没有自愿过。”
    陆景东让李晖出去，门一关上，陆狗就跟急色鬼一样开始解开席璟言衣服，落下吻痕：“谢谢老婆，为了报答老婆帮我管公司，我决定身体力行报答老婆。”
    席璟言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在这个办公室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然这个透明玻璃窗的办公室也不会改成密室，还是贴了隔音板的密室。
    “你快点，我还要签文件。”席璟言说道。
    “马上来。”陆疯狗不要脸道。
    第十七章 反攻
    边景让展希寄的东西到了。
    拿回来的时候没注意，让谢庭自己分门别类放好，结果谢庭打开袋子，最上面透明袋上竟然是一条牛鞭。
    还有一些谢庭能辨认出来的壮阳中药材：巴戟天、羊火叶、阳起石、大云、菟丝子......
    看得谢庭头脑一热，并露出深切思考的表情。
    边景上完最后一节课，才匆匆赶回宿舍，就看到谢庭摆了满桌子的壮阳药。
    谢庭本人在边上不解地看着他。
    “不是你听我解释......”边景上课上的口干舌燥，连个思路都没，怎么解释？
    边景接过谢庭倒的温水，喝下去之后，才说道：“这是展希从广州寄来的，我本来让他寄点恢复元气的药材，谁知道这狗竟然给我寄壮阳药？”
    谢庭拍拍他的肩膀，把桌子上的东西收起来：“没事的景哥，我知道了，只是这些东西不好放食堂冰箱，我放这里吧？”
    谢庭放的是房间的一个角落，哪里堆满了学生家长送的番薯土豆，好多已经生根发芽生机勃勃。
    边景看到那些个头大的番薯，脸又热。
    他已经十年没有正经有过性生活了，心上人又在眼前，他最近早上起来都要缓好一会才起床。
    “嗯，你放着吧。”边景随口道。
    山里的夜是漫长的，边景的心是滚烫的。
    谢庭在摸他。
    从大腿开始，从两张被子变成一张开始。
    “你别.......”边景紧张道。
    隔壁就是工程队的青年们，一点什么声音都能听到。
    边景抓住谢庭作乱的手，按住在肚子上，警告道：“别乱动。”
    谢庭安静躺了一会，不甘心，拱过来亲吻边景：“你来可不可以？”
    边景没反应过来，顿了有几秒钟才不确定道：“操？”
    谢庭继续
    

 133

    舔着他的脖子锁骨，在上面咬了一口，确定道：“嗯，干我，你来。”
    ......
    山风是凌冽的，耳畔是温柔的，而谢庭又香又软，虽然瘦的有点膈手，但是摸上去的屁股细滑滑的。
    上谢庭！上谢庭！！上谢庭！！！
    有三分钟的迟疑时间，边景脑壳跟放弹幕一样循环这三个字：上谢庭。
    “唔~”边景咬紧牙，才不让呻吟声漏出去。
    谢庭没有得到他的许可，已经含着小小景吞吐了。
    全硬之后，边景只来得及挤了半瓶护手霜抹在谢庭的屁股上，两人在黑暗的掩护下，情动难忍。
    边景还在犹豫，谢庭已经坐在他身上了。
    扶着全勃的番薯，屁股下坐。
    边景胸膛起伏着，一个翻身，把谢庭压在身下，掌握了主动权。
    谢庭见他终于有了反应，主动用腿圈住他的腰，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景哥，干我。”
    .......
    边景哪里受得住，他顶进去之前还满脑子想着：这样的庭哥太软了太软了太软了。
    他第一次用前面，喘得厉害。
    谢庭趴着，枕头垫在他胸前，他安静地趴着，任由边景在他身上开发。
    边景在上面，也在里面，可是他喘得比在下面时候更勾人。
    而谢庭，趴着捏紧了枕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疼的。
    .......
    长达十年没有性生活，边景以为自己持久且热烈，结果，十几分钟他就射了。
    射了谢庭满背。
    抽过纸巾赶紧给他擦擦。
    在谢庭翻过来，眼神似有若无落在角落那一堆中药材上，边景瞄到他这样，把纸巾一丢，辩白道：“我只是太久没有.......”
    然后谢庭就给他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
    “我太急了.....”边景还想为自己争辩。
    “景哥，上来，抱会儿。”谢庭侧躺在床上，张开双臂。
    边景受不了他这么软，赶紧收拾好爬上床，给他盖好被子，磨蹭许久才吞吞吐吐问道：“什......什么感受？”
    谢庭拱着他的胸膛，头发扎得边景痒痒的：“要听真话假话？”
    边景搂着他：“废话，当然是真话啊。”
    谢庭想了一会，才说唯一的感受：“挺疼的。”
    边景：“.......”
    “还有点快。”
    “我都没射。”
    “技术很差。”
    “好......好了，你闭闭闭嘴......”边景想一拳锤爆他的猫头，最后没舍得，搂在怀里揉了又揉。
    埋头在怀里的人伸出舌头使坏，打着圈弄他胸前小石头，边景被他舔得舒服，呻吟声不自觉漏出来。
    谢庭还用脚顶了顶边景的胯，在边景有反应之后，掀开被子。
    边景诧异问他：“还来？”
    谢庭的笑有些坏，他亲了亲边景的唇角，用已经硬了的器官顶着边景穴口，笑道：“换我来。”
    ......
    一整夜，他妈的，来了一整夜。
    边景后面跟第一次做的一样，火辣辣的，红呼呼的。
    但他还是七点就爬起来上课了。
    谢庭还睡着，边景上课之前还在谢庭额头上吻了一下。
    谢庭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屁股了。
    一睁眼，三四个半大的孩子站在床边好奇得看着他。
    “嚯，卧槽？”谢庭下意识爆了一句粗口，搂着被子盖住他半裸的身体。
    有一个孩子用生硬的普通话问他：“你为什么还在睡觉？”
    谢庭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我马上起来。”
    “哦，你是景老师的哥哥吗？”
    谢庭从床脚勾过衣服，小孩不懂什么叫同性恋，只能把自己的定位归为哥哥：“嗯嗯，我是他哥。”
    “那太好了，景老师让我们找你过去喝粥。”
    “哦哦，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谢庭穿好裤子，看了一眼快速跑出去跳绳的学生，擦了擦额头上被逼出来的汗。
    景哥太他娘的损了。
    第十八章 谢宝钏
    谢庭耷拉着眼神到食堂的时候，看到边景就站在火炉边，要笑不笑的看着他：“起来了？”
    谢庭气不过，拿衣服抽他：“多损呐，万一我裸睡没盖被子呢？”
    边景开始给他洗碗勺粥：“那我就带二娃阿鱼他们去前溪洗眼睛。”
    谢庭接过粥开始喝，喝了一口听到他这话：“滚 。”
    边景怂着肩，笑得一抖一抖，在谢庭第二脚踢来之前，快速闪过，才止住笑意。
    摸了摸男朋友的腰腹，虽然依旧瘦，可总算养回点肉了。
    摸摸，拍拍，揉揉，得意道：“这都是我养的。”
    谢庭端着粥喝，警告道：“别摸，起反应了啊。”
    边景这才收回手。
    “今天打算做什么？”边景问。
    谢庭呼噜呼噜把一碗粥喝完，夸了一句：“瑶柱粥还挺好喝的。”
    “跟胖子他们搭项目部，八座风车的定点已经定好了，现在时不时去查看一下定位器有没有被风吹走还是有野兽叼走，剩下的，就是等大部队来到这边，正式施工。”
    边景自己也快速喝了一碗粥，听到这里，皱眉道：“你要走了？”
    谢庭靠过来，下巴磕在他肩膀上，看着他洗碗：“舍不得啊？”
    边景侧头亲他的脸颊，强调一下程度：“是比较，是非常，舍不得。”
    谢庭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也不是一直走，我就带他们去打一场比赛就回来了。”
    边景：“嗯。”
    谢庭亲亲他的后脖子，问道：“你还要在这里支教多久啊？”
    边景说道：“做到过年吧，不过也说不定，看接任的支教老师什么时候来，来得早或许能早点走。”
    谢庭怜惜地用头拱拱他：“快来吧，我博士毕业的男朋友，可不是躲在这山沟沟里教一辈子书的。”
    边景把碗洗干净，叹道：“其实我倒是挺喜欢这里的生活的。”
    谢庭看他流露出不舍，赶紧道：“那你舍得我再守寒窑十八年吗？”
    “谢宝钏啊？”
    “是啊。”
    “不要脸。”
    “不需要脸。”
    “......”
    谢庭说去打比赛回来，就只是打个比赛回来。
    连集团都没回，更不用说回谢家了。
    还好谢老爷子的秘书在机场截住了要马不停蹄登机飞四川的人。
    “老爷子身体不太好，让少爷您回去一下。”秘书说。
    谢庭脚步都不停，直直往登机口走：“身体不好找医生，见我就能好了？”
    秘书一噎，把话往重里说：“老爷子最近精神越来越不好了，时长念叨着你
    

 134

    跟.....你那位，这次恐怕是有什么安排，要不，你回去看看？”
    谢庭停下脚步，口罩下的眼睛明亮锐利，看着他问：“他提到景哥了？”
    秘书：“是。”
    谢庭行李箱转了个方向：“那快走啊。”
    “......”
    谢老爷子年近九十的高龄，身体着实算不上好，谢家已经有了正式的当家人，今年的谢国强也从任上退了下来。
    谢家的当家人，就是谢国强。
    而谢国强迟早要把位置退给谢庭。
    只可惜，谢庭不接，即使谢庭的实力已经在一圈京城公子里得到了认可，可谢庭就像个闲云野鹤一样。
    过去十年，就做两件事，成立元昇集团，把业务扩广，第二，带队打比赛，从无观众的小团队赛到国际赛，打赢一回，谢老爷子就后悔一分。
    如果当初没有把边景送出去，孙子也不至于跟谢家陌生成这样。
    连儿子儿媳妇这十年都生了不少白发。
    说他不孝，他逢年过节也回来，亲戚要是有个什么需求，他也都满足。
    从头到脚扮演者一个听话争气的谢家子弟。
    可就是见不到半分真情。
    谢老爷子坐在轮椅里，发须苍白，眼神浑浊不清，耳朵却很好使。
    “是小庭回来了吗？”
    照顾他的保姆远远就看到谢庭跨步踏过庭院而来：“是。”
    “你下去吧，我跟他说会话。”
    谢庭一身风尘站到谢老爷子面前，谢老爷子打量了一会，才叹道：“比年初那会胖了一点。”
    谢庭也不想瞒着自己跟边景已经见上面了，点头，拉过一个椅子坐下，说道：“是的，景哥给养的。”
    边景成了谢家不敢提起的话题，跟其他三个不得善终的堂哥相比，边景，确实一直爱着谢庭。
    谢庭等爷爷咳完，递给他一杯水：“喝水缓缓。”
    谢老爷子喝了一口，才缓过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的惊讶：“他挺会照顾你的。”
    谢庭腿一搭：“是啊，毕竟是我的终生伴侣。”
    谢老爷子沉默了一会，眼睛一直盯着池鱼落花，爷孙俩互相拉拔，对峙。
    终于，是谢老爷子低了头，无奈接受：“有时间把他带回来我瞧瞧吧，趁着我还在，给你们兑现当年的承诺。”
    谢庭听到这里，才眉目舒展，重新给谢老爷子泡了一杯茶，说道：“我那还有上好的碧螺春，明天让东哥给你送过来。”
    谢老爷子见他那殷勤劲儿，哼了一声：“让他别来，现在陆家看见他都烦，别来招惹我。”
    陆景东十几岁就出柜了，现在陆家烦的是，陆景东竟然要娶个男人回家。
    这跟公开出柜是两回事。
    谢老爷子实在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你说你们怎么回事， 一个一个都爱男人，女人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谢庭说道：“女人也挺好，只不过尝过了男人，就娶不了女人了。”
    谢老爷子把茶杯一放，懒得听他的扯，说道：“推我去花园里走走。”
    “好咧。”
    “过年把景哥带回来给您看看，这十年他变化挺大的。”
    谢老爷子开了口，自然是把事情办妥的：“抓紧时间，我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多气几回，恐怕活不到过年。”
    谢庭推着他：“爷爷，你说的哪里话，您一定长命百岁。”
    “哼，没百岁也九十了，这辈子也是赚了。”
    谢庭否定道：“哪能这样算呢，我是打算活到九十九的，跟我的景哥一起活到九十九 ，出国之前他就答应我了，绝对不走我前面，以后啊，多的是我们享福的日子，两老头也像现在这样，或者我推着他走，或许他推着我，但总归是无限美好立黄昏的......”
    谢老爷子头疼，特别疼：“好了，你少说点。”
    第十九章 最后记忆
    谢家都回了，元昇怎么说也要回去一趟。
    谢庭全身黑，一身凌厉气息到总部的时候，连前台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快速鞠躬：“老.....老板好。”
    谢庭鼻梁上架着墨镜，抬手回应一下，往顶楼走。
    陆景东每天无所事事，就是围观老婆工作，顺便偶尔偷个香。
    席璟言被资本压榨地一滴都不剩的时候，指着陆景东威胁：“分手，他妈的老子要跟你分手，老子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陆景东晃晃悠悠的，皮笑肉不笑：“想都别想，你跑哪里去我都能抓回来。”
    席璟言真想砸了这个办公室。與。夕。糰。懟。
    “嫂子，火气这么大呢？”谢庭插兜，突然出现在门口。
    陆景东像条狗看到骨头一样：“卧槽，回来了？”
    席璟言快速把老板椅让出来：“来来来，工作工作。”
    谢庭死都不肯坐下，跟两位说道：“我就是回来看你们一趟，等会得走。”
    陆景东的鼻子像个狗一样灵：“还没追到了？”
    谢庭：“呃.......”
    不太好意思摸摸鼻子。
    陆景东这辈子最讲义气，火速定了机票：“快滚快滚，追不到别回来了。”
    席璟言连谢庭的衣角都没摸着，谢庭就飞走了，气得他跟陆景东打了一架。
    到四川的时候，是边景来接的他。
    开着工程车，一路风尘到了机场，接到人，隔着车窗接了个热烈的吻，才说道：“上车。”
    谢庭把鼻梁上的墨镜拿下，用迫不及待的语气跟边景说了谢老爷子的意思：“爷爷让我们过年前回去一趟。”
    边景挂挡加油踩离合干脆利落，闻言，颇为惊讶道：“老爷子妥协了？”
    谢庭看着一路夕阳美景，说道：“这是本来就约定好的事情，景哥，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
    等红绿灯期间，边景探身，勾过谢庭落寞看夕阳的侧脸，温热的唇落在谢庭的唇上，撬开牙齿，呼吸沉沦。
    “我也等十年。”
    “我们还有很多个十年，庭哥。”
    谢庭笑着吻他：“嗯。”
    红灯一过，车子往另一个方向驶去，谢庭问：“不回去学校吗？”
    边景把车开到一百迈，在无人的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不回去，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在日暮彻底来临之前，才到地方。
    “这是哪？”谢庭下车，周围都是山，唯一的一条街就是脚下这条，在街的尽头，大山的门前，一家客栈停下。
    客栈是小院加两层木质楼房建的，古香古色，原木色的建材，院子里种了花花草草，有些谢庭认识，有些不认识。
    客栈里人听到车声，打开门，看到边景，欣喜道：“老板，怎么突然来了？”
    边景从车后座拿下行李，牵

 135

    着谢庭的手进去，大方介绍：“我跟你们老板娘过来度个假。”
    小姑娘在“老板娘”那几个字眼里捂紧嘴巴，快速问好：“老板娘好。”
    谢庭：“......”
    边景熟门熟路地打开二楼朝南的一间房，只见木质结构的房间内，面朝山峦那一面是落地窗，窗前是浴缸。
    边景一进屋就开始脱衣服，往浴缸里放水。
    谢庭在他快脱光之前，按住他的手问道：“窗外有人看到。”
    “放心吧，这一带都是一层小平楼，不会有人看到的。”边景干脆把最后一件衣服都脱了。
    谢庭也随他，自己脱了衣服，往浴缸里泡。
    边景泡到一半，湿漉漉起来，往开放式厨房走去，不久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回来。
    “喝点？”
    温水湿润着全身，谢庭有些困了：“嗯。”
    边景听着他拉长的鼻音，就知道他要睡觉了，倒酒的动作停住，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到床上睡？”
    谢庭睁开眼睛，长臂一伸，把边景拖进水里：“给我讲讲这里吧，我错过你好多东西。”
    边景被他拥着，看着窗外的山，夜晚的山只有一层层影子，众山间，有一小方湖泊，叫后海。
    “其实是刚刚回来时候买下这里的，本来只是想在国内置个家，后来装修成客栈，请了个本地的小姑娘看着，在山里累了，偶尔会出来这边过个周末。”
    边景的声音落得轻，谢庭磕在浴缸边沿的下巴点点，良久，谢庭才睁开眉：“以后，你在哪我在哪。”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你的家在哪，我就跟你在哪。
    边景靠过去吻吻他的眼睛：“睡吧，睡着了等会把你抱上床。”
    谢庭：“.......”
    虽然坐了一天飞机，但谢庭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证明一下男性实力。
    在浴缸里操得边景喵喵叫之后，把人抱起来擦干，丢床上去继续操。
    身体力行告诉边景，什么叫男人！
    星星开始褪去，月亮也躲进云层，黎明破晓之前，谢庭才放过边景。
    这次，边景只有一个感受：“妈的，又是一整晚。”
    .......
    人一旦确定了某个目标，那么日子就会如白驹过隙，高考的考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考上好大学。
    农民也只有一件事，盼着是个大丰收。
    边景也只剩下一件事，等待新老师来，交替工作。
    山里的孩子知道边景要走之后，每天下了课都舍不得走，拉着边景玩他们的游戏，一次次表达对景老师的喜爱和不舍。
    边景好几次被这些纯真的感情感动哭，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路不在山里。
    “景老师，再见。”
    边景坐上离开的车时候，全校的师生都站在田埂上跟他道别。
    “嗯，回去吧。”边景也朝他们招手。
    车子发动，孩子们都跟着车跑，边景让谢庭停车，下了车跟他们一个个都拥抱过去：“回去吧，好好读书，考出去，景老师在外面世界等你们。”
    孩子们：“好。”
    孩子们回答的声音整齐响脆，惊起大山往南飞的雁，稻穗和野草都听到，点头似的弯了弯腰。
    那是边景对一年支教生涯的最后记忆。
    第二十章 骄阳艳好
    不知是谁走漏了边景回来的消息，肖蔷薇从英国飞回来，展希从广州飞北京跟老婆团聚，岳阳跟小枇杷带着四岁的女儿来，还有曹伟从非洲飞回来。
    这群独自浪在中国外国不同地点的人，又聚在了一起。
    市中心高级公寓内，边景穿着家居服打开门的时候，眼眶一热。
    门外的几位已经，特别是女的，见到他已经哭成狗。
    小枇杷干脆上来抱住边景，拍着他的肩膀哭：“终于回来了。”
    边景揉揉她的小脑袋瓜：“唉，我们小枇杷还是那么爱哭啊。”
    “......”
    肖蔷薇去年才见过边景，还好情绪能控制住：“再迟点就赶不上老娘的婚礼了。”
    边景拍着她们两个肩膀，那些艰难的岁月都过来，边景反而轻松了下来。
    谢庭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说道：“堵门口干嘛呢，进屋。”
    岳阳跟小枇杷留在北京发展，跟谢庭是时常见面的，岳阳怀里的小橘子见到他，伸长手要抱抱：“庭叔叔，抱抱~”
    谢庭越过人群，抱上小橘子，逗道：“这是景叔叔，喊人。”
    小橘子被家里教养得很好，甜甜喊了一句：“景叔叔好。”
    边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当叔叔了，从谢庭怀里把小橘子抱过：“哎~”
    小橘子嘴里含着大白兔奶糖，她从小就喜欢长得漂亮的哥哥叔叔，跟边景熟悉之后，一嘴的口水混着黏糊糊的糖往边景脸上招呼。
    “漂酿漂酿~”小橘子鼓着掌跟妈妈说。
    边景茫然盯着小橘子，不是很懂她讲的婴语。
    小枇杷跟边景解释道：“景哥，她说你漂亮~”
    “.......”
    边景跟小橘子在地毯上玩，他又把长发留回来，而谢庭在山里被边景养回以前的体重后，头发剃得只剩下轻轻一层头皮。
    他们又变回了高中时候的彼此。
    “小橘子也好漂酿。”边景说。
    小橘子四岁，正是好动的年纪，跟着新认识的漂亮叔叔玩，把这两百多平方的屋子跑了个全，最后跑累了，边景把她抱去客房睡。
    边景给小橘子盖好被子之后，撑着腰出来，吐槽道：“带孩子也太他娘的累了。”
    岳阳已经是个父亲，成熟稳重不少，笑道：“你不知道，她现在就是最好动的年纪，能生生把我妈折腾不成样。”
    边景过去，抱个抱枕躺下，随口跟他们聊天：“伯母来北京给你带孩子啊？”
    岳阳：“嗯，她非要来，我跟小枇杷都想请保姆，她非不让，说孙子自己带着放心。”
    小枇杷跟肖蔷薇在聊穿搭护肤：“哎，我那条百褶裙，就是你给我带回那条，搭配什么上衣好？”
    肖模特说：“一条长袖毛衣，再搭个贝雷帽，整个文艺女青年，能让你年轻十岁。”
    小枇杷摸着自己嫩得能掐出水的脸，担忧道：“怎么办啊，明年我就30了，要是长皱纹了怎么办？”
    肖蔷薇给她推荐抗皱的护肤品。
    展希安静在一边给老婆剥橘子，去皮去丝，喂到嘴里。
    岳阳跟曹伟谈论股票基金。
    屋子里的小橘子睡得香甜。
    屋子里各种各样的声音，都以边景熟悉的样子在耳边响着。
    “真好啊。”
    十年，大家都还像以前那么熟悉，只是从考差考好的烦恼变成了孩子上哪所学校护肤品用什么抗衰老。
    

 136

    唇上一凉，谢庭穿着围裙，手里举着水果沙拉，吻一吻思想微醺的人。
    边景够长脖子，露出喉结，跟谢庭隔着沙发靠背，接了这个吻。
    众人磕着瓜子：“啧~”
    肖蔷薇：“来个人把谢庭手上水果端过来，我要吃瓜。”
    小枇杷二话不说，照着肖女王的意思，快速飞过去端走水果沙拉，回来分瓜。
    肖蔷薇吐出一颗瓜籽，问身边的人：“谢庭伸舌头了是吧？”
    小枇杷举着手机录像：“是，但我看到是景哥先伸的。”
    岳阳催促道：“快快，架起相机，这都亲三分钟了，记一下时间，看看能亲多长时间。”
    “我猜最多十分钟。”
    “不可能，我赌十五分钟。”
    “我看这情况，半小时起步。”
    “......”
    边景的耳边是能听到这些声音的，但他思想微醺时刻只想沉沦，并不想清醒。
    高级公寓的落地窗能明晰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一名男子穿着围裙弯腰低头轻吻另一名男子，他们头倒对着头，身体却在沙发两边，边景靠在沙发背上，回应着谢庭的情不自禁。
    窗外的大雪似乎没有停下的征兆，白茫茫一片冷意，室内开着地暖，他们的朋友在一旁记录，而他们，在热吻。
    “我对你的爱意坦坦荡荡，即使大雪覆盖，它也依旧存在。”
    大雪覆盖下的爱意，它时隔十年，隔了重洋厚海，鸾山叠风，隔了一年又一年的年花，直到穿过岁月间的阻拦，冲破世俗的眼光，它依然存在着。
    雪过天晴，风过留痕。
    亘古不变的是，他们的骄阳艳好。
    ——全文完。
    番外一：岁岁贺岁岁
    谢家这个年，过得是极其慌乱以及紧张刺激。
    因为谢家要添新人了，以往的新人都是娶媳妇进门叫添新人，可这次，怎么说呢，也是娶媳妇，不过不叫娶媳妇，叫填半子。
    大年初一，谢老爷子勉强起来，穿着唐装，精神抖擞地坐在堂上。
    一双老眼浑浊，眯着眼睛看门口进来的那一对新人。
    新人跨过火盆，胸口都戴着红花，红花下面是新郎二字，红花陪在黑色西装里，很是惹眼喜庆，衬托得两位新人越发丰神俊朗，意气风发。
    谢庭走到跟前，率先跪下，磕头，喊了一声“爷爷。”
    边景等他跪完，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跟着谢庭喊了一声：“爷爷。”
    旁边有人端了茶水来，新人端过头顶。
    谢老爷子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一人给一个红包，开始照着每次晚辈结婚都说的新婚祝词：“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新婚夫妻....咳，新婚夫夫。”
    大概是口滑，也有可能是还没习惯，谢老爷子改口的称呼并不是很顺溜：“要互勉互容，扶持共进，风雨同舟，夫夫恩爱到白头。”
    不知是不是边景眼花，他认真听训导的时候，看到谢老爷子的脸在“夫夫恩爱”那处抽搐了一下。
    庭景：“是。”
    边景许久没有见过谢国强和余书记了，现在两老都退休，在北京陪着老爷子养老。当茶水端过头顶，平稳端到他们跟前。
    边景低声喊了一句：“爸妈，喝茶。”
    余红梅哽咽着接过，喝了一口，扶起边景：“妈喝了，妈知道了。”
    妈妈承认了你们的爱情，所以妈妈知道了怎么继续爱你们。
    谢国强头顶已经秃得澄亮，这十年，他老得最快，鬓边已经生了不少白发，对儿子和新认的半子说道：“一路走来，你们相知相守相爱比谁都不容易，以后，好好过日子，过好自己，好过许多人，就是不负对方。”
    “是。”
    收了他们的红包后，谢庭领着边景跟许许多多的堂兄堂伯拜礼。
    这十年都在北京，见得多了谢庭终于认全了这些人，那些人里，各色各样的目光都有，钦佩他的，羡慕他的，不可明说悔恨的，以及最多的祝福的。
    这些目光他都一一收下。
    边景也不再是十九岁那个惶恐的少年，他二十九岁，刚刚入职中科院，是位前途无量的心理学院士。
    繁琐的新年见礼也不全是枯燥无味的。
    某些时候就很哭笑不得。
    谢庭领着边景到一个三岁娃娃跟前，在跪下磕头之前跟边景解释：“这是三叔公。”
    边景看着面前这个奶娃娃，他甚至还在流口水：“啊？”
    拜完奶娃娃之后，开始接受平辈和晚辈的拜年，余红梅已经替他们提前准备好了红包，边景只需要在平辈来见礼或者晚辈来拜年的时候，递一个就好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堂下这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来给他拜年的晚辈，竟然是他小孙子？
    “给叔爷爷叔奶奶拜年，新年好。”老翁朝着他们鞠躬的时候，边景从椅子上跳起来，赶紧扶他：“快快请起。”
    谢庭抿着唇，嘴角有很明显的笑意，也扶着老人的另一边：吆吆“八孙请坐。”
    边景腿有点抖，不太确定问谢庭：“剩下的没有这种情况了吧？”
    谢庭回想了一下，说道：“是没有白头翁了。”
    边景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他就看到鸦雀无声的堂下，走出一个年轻人，带着眼睛，金色的眼镜链显得人很文质彬彬且充满禁欲气息。
    此人走到跟前，朝着他们一拜：“给叔爷爷叔奶奶拜年，祝.......”
    边景这次真的坐不稳了，赶紧扶住来人的手，磕磕巴巴说道：“谢安院士，您......您快快请起。”
    谢庭明白得快，问道：“这是你跟我说的谢院士？”
    边景对这一大家子乱七八糟的族谱很迷茫，应道：“是的，我的上司，谢安院士。”
    谢庭：“........”
    谢安也没想到自己新晋的叔奶奶竟然是刚刚来的下属，一时间，谁都相对无言，欲哭无泪。
    “红包红包。”边景赶紧从锦盘里拿了两个厚厚的红包，递给谢安。
    谢安接过，还有心思开玩笑道：“这算收贿赂吗？”
    谢庭：“当然不算，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嘉奖。”
    边景眉头抽了一下，不过很快，下面排着队见礼的后辈来了，谢安退下去，边景才松了一口气。
    谁特么能知道中科院的上司竟然是自己家的孙子？
    新婚即新年，按照习俗，新婚头三天要在老宅过。
    谢老爷子觉少，他往往四五点钟就起来了，在小花园里锻炼身体总是不能幸免听到一些不该听的声音。
    新婚夫夫的房间就在二楼朝花园的方向。
    初时，是他孙子的一声闷哼：“嗯~”
    天起露白时，是孙半子的高亢兴奋的一声：“啊~”
    如果细听
    

 137

    ，还能听到他们商量的声音：“要不别在这儿，弍灀花园万一有人，听到不好。”
    孙子的声音：“哪个脑壳残了这么早起床？不会有人听到的，景哥来，坐上来。”
    “......”
    作为一个脑壳残了的老年人，谢老爷子在花园内气得拐杖都在颤抖。
    照顾他的保姆，只能劝道：“年轻人，火旺，早上这样也正常的，他们不是故意骂您.......”
    谢老爷子把拐杖一丢，花园的草露都惊掉大半，嘴里问道：“明天初三，过了三早赶紧让这两个孽障搬出去 。”
    保姆点头：“是。”
    浑然不知已经得罪一家之主的新婚夫夫在二楼房间翻天覆地的闹，在太阳升起之前，才堪堪睡下。
    年过得也快，开年的时候，谢庭领着老板娘到公司露脸。
    “这是景。”谢庭跟庭景团队的研究生介绍道。
    一群研究生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这个团队的名字，大赛小赛上都可以看到报道，无数人问他，庭是谢庭，景是什么？
    现在，景出现了。
    “老板娘好。”
    边景经过谢家那一战之后，已经能很坦然得接受谢庭的亲友圈了。
    从口袋里抽出红包，派发：“新年快乐。”
    “谢谢老板娘，祝老板和老板娘天天十八，夜夜洞房。”
    “......”
    谢庭的办公室装修得很简单，黑灰色调，清冷又禁欲。
    边景进去就出来了，下楼给他买了几盆绿植，才让谢庭办公室恢复点人气。
    谢庭穿着白大褂从科研室出来，接过他手中的绿植：“我很少在办公室，大多数时间都在那边。”
    边景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蓝底白字的三个字：“科研室。”
    “嗯，要把绿植放那边吗？”
    谢庭把绿植端回自己办公室，放在桌子上，选了个角度，让他从电脑抬头就可以看到绿植的角度。
    “以前，在哪里都可以，现在不一样，我以后都在这里办公。”
    边景勾了勾唇角：“哦。”
    以前你不在，在哪里都可以，现在你来了，那我就在这里。
    等年真正过，谢庭从书房捧出一个箱子，示意边景打开：“这里给你存了压岁钱，一年一个，正好十个。”
    边景从兜里拿出一个大红包，大红包里还包了十个小红包：“这么巧，我这里也存了十个，都是给你的。”
    谢庭接过，一个个拆开，细细数了一下，果然比自己准备的多了一倍。
    岁岁贺岁岁，爱意复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