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山间水蜜桃》 分卷阅读1 富丽山间水蜜桃 作者:苏七妹 文案 “那是什么?” “摸摸你的胸口。” “感受红色胸章的温度,那是守卫疆土的使命。” “师父,我可不可以贪心一点,这里除了祖国我还想守卫一个人。” “怕不怕?” “我怕什么,有你陪我一起死。” “傻瓜,我怎么舍得你死,我誓死护你周全。” 灰色坡道,孤身一人的孩童震颤纸飞机,他仰望着天空,一张虎牙笑脸浮现脑海,纵然他向往自由却也留恋人间,若她浮生未清醒,他会投入青空的怀抱,化作了一条了然无心的航迹云。 如果你死后成海,我会变成岸上的鸟,躲过人群往海的深处寻。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桃子 ┃ 配角:池风+唐记年+李微笑+汤嘉宁+初渐梨 ┃ 其它:暗恋+青梅竹马+悸动 一句话简介:懂爱、给予爱、接受爱、感悟爱 立意:真正的爱必须被接受,若给予便是爱,岂非以假爱之名强迫束缚之实。 ================== ☆、一颗水蜜桃 夏日炎炎,绿茵场里站着一群穿着制服的学生,从远处看,塑胶跑道上方的景象被灼热的气浪扭曲着,女生娇嫩的肌肤晒得泛红,颜色像极了她们手里的蜜桃汽水。 “不要吵!大家静一静!我知道天气很热,但是摄影师还在三班那边,一会儿会有校领导来,你们必须保持安静,同学们先去那边的树荫下集合。” 晒得冒烟的学生稀稀拉拉走向年级主任指向的那块阴凉处,是学校里的一颗百年大树,树旁边就是要合影的阶梯场地,而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句:“班主任在楼梯那。” 平日里格外调皮的几个捣蛋鬼飞奔上去,抱着班主任不肯撒手,不知是即将到来的高考,还是即将告别的时刻,平日里百般嫌弃的老师,这一刻突然有些不舍。 “好了好了,大家按照高矮顺序站在阶梯上。”班主任扶了扶镜框,反光的镜片遮住了双眼。 班长点了点人数,嘟囔了句:“怎么这种日子还有人迟到。” 班主任踩着矮跟鞋,一阶一阶的点人数:“怎么少了这么多。” 话音刚落,她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了轻快的奔跑声,光听这脚步声她就能知道是哪几个小子。 第一个到的是池风,他人高腿长,走的都比后面跑的人快,池风白色的校服被汗水微微浸湿,后背的肤色若隐若现,后来的几人同他一起被罚站在大树下,虽然有遮阴的树枝,但热气是直接从地底下冒上来,一分钟不到,几个人的脸上已经大豆小雨地下了起来。 一旁的小个子方远抹了把汗,仰头幽怨地看了眼池风:“你刚刚是踩在高跷上走路吗,怎么那么快,累死我了。” 池风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不远处,年级主任环胸冷眼看着他们,一向温柔的班主任也不得不做做样子罚站他们,台阶上的同学大气不敢出,都在心里替他们捏把汗,这几个平时就没少惹祸,今天偏偏撞枪口上。 “桃子。” 阶梯上同胡桃子平肩站的同桌李微笑轻轻唤了声,胡桃子抬起袖口遮住阳光,转头看去。 “以后我连偷看他的机会都没有了。”李微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伤感,但是胡桃子却出了神,脑子里满是明天要复习的试卷内容和要背的化学公式。 胡桃子知道李微笑说的“他”是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巨大的树荫下,一排白衣少年负手而立,一米八三的高个少年在水平直线的队列中有些显眼,他皮肤白皙,五官拆开单看柔美,凑在一起却有些薄凉,尤其是那双眼眸,盯着看久了,会有一种温柔到心碎的错觉。池风可谓是浔海市中学的风云人物,不少女生为了和他搭上话,不知丢了多少根笔和学生证在她们班,倒是他同桌方远,三年都没再买过笔了...天天捡漏。 胡桃子心虚的移开目光,随口应付:“是啊。” “嗳?桃子你也这样觉得吗。”李微笑投来了惊讶的目光,她承认自己是个腐女,贪恋男色,什么时候桃子也深受其害? 胡桃子低头,慌乱中扯了扯洗得快透明的衣角,脸颊烧得火红,李微笑一旦嗅到八卦的味道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桃子,你居然有悄悄闷着喜欢的人…说,什么时候的事?” 台阶之间本来就挤得慌,少女们的三两心事也是快溢出心口,那种悸动随着高考的兴奋劲一路高涨,胡桃子抬起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她拨开中分的刘海,羞涩一笑,双眼皮像月牙一般弯了起来,杏仁眼珠清澈透亮。 分卷阅读2 胡桃子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故作神秘:“秘密。” “小咸鱼.....胡桃子也开窍啦?”前排的唐记年是出了名的年级公告板,班级大喇叭,好死不死被他听见了。 唐记年挑眉道:“课代表,看在你平日里没少给我抄作业的份上,我今天帮你一把,干脆.....”他拖着慵懒地嗓音卖着关子。 李微笑突然“啊”了一声,脑中精光一闪:“要不我们来做毕业的最后一个游戏,名字叫不能说的秘密,我群发游戏规则,你们注意看手机奥。” “叮咚” “叮咚” 他们纷纷低头拿出手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 胡桃子望着手机屏幕,无奈的笑了笑,意图寻找班主任的身影,老师没找见,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池风正在看着她,她的心突然跳漏一拍,扑闪着大眼匆忙收回视线,只觉太阳仿佛就立在她头顶,又热又亮,晒得她快站不住脚,身影轻晃,定睛细看却发现池风端倪着的貌似是她前斜方的初渐梨。 初渐梨,温柔的学生会副主席,学习好得一塌糊涂,人缘更不用说,整个学校的男生几乎都想当她的“好朋友”,她乌黑柔顺的头发笔直地分在胸前两侧,雪白的牛奶肌在阳光底下散发着金光,裁改的超短校裙底下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每一次见到她和池风,胡桃子都觉得是漫画走出来的男女主,而她则....普普通通,丢在人海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头顶的太阳仿佛换成了乌云,胡桃子低下头,别扭地崴了崴脚。 像胡桃子这样的胆小鬼一旦有什么秘密,宁愿永远埋在心里那颗大树底下,发烂发臭。 唐记年干咳两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脖子开始发红,咳了半天没动静,又卷了卷袖口,终于朝着天空大声地喊了出来:“我们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要各奔东西!”唐记年的“西”破了音,一开始大家哄笑起来,片刻后又安静下来,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不明的情绪。 “如果不可以说我喜欢你,那…我只想好好和你说再见。” “哇”一时间,耳边响起了低声惊叹,全班同学都向胡桃子投来羡慕的眼光,而她一脸心事重重,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微笑实在看不下去点了点她的脑袋,她一脸懵地抬头,那句话是唐记年在对她说? 一时间,胡桃子的脸像煮熟的虾一样,红得直冒烟。她慌乱中下意识看向池风,而池风也正朝她的方向望过来,虽然是漫不经心地一瞥,但也重重击中了她心里的某个角落。 这是他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完完全全因为她而看她,虽然眼神的碰撞没超过三秒,胡桃子立刻低下头去,因为她并不想回应唐记年,更不想传达出对唐记年有意思的错误讯息。 唐记年捂了捂滚烫的脸颊,羞涩的低下头,再要抬起头去看胡桃子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圆滚不明物堵住了他的视线。这圆润的曲线,熟悉的味道,头皮发麻的感觉,不正是年级教导主任李国良么。 “唐记年,刚刚声音挺大啊,听你们班主任说,上课回答问题的时候声音可没这么大,看来爱情的力量还是很大嘛。”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刚刚还一脸慈祥的教导主任一下子板起脸:“笑什么笑,你们都一样!别忘了,还有三十多天就要高考了。谈恋爱急着这一会儿吗?彼此喜欢就没遗憾了吗,孩子们,几百张的聊天记录都抵不过那一张录取通知书啊,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唐记年要是换做以前,早就被骂得像埋土的鸵鸟一般,而此刻他却站得笔直,脸不红心不跳,一脸轻松愉悦。 “你们几个罚站的,入列!” 方远个子矮去了前排,就在胡桃子的前面,而池风个子高则站在最后一排,刚好在胡桃子的旁边。教导主任没说几句,校领导就来了,隔壁班也在一旁排起了队列,摄影师姗姗来迟,拿起相机还没停顿十秒就开口:“同学们,准备…” “高三一班,茄子~”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秒,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一卷胶片留住了时光,一张试卷却考散了一班人。其实,胡桃子收到的游戏规则是向喜欢的人悄悄比心,而她却没有那个勇气.... 大家开着玩笑如愿以偿向喜欢的人比心,没有人知道几分真假,胡桃子和池风站在一起,画面定格一瞬间,她…向前面比了个耶,该死的是由于手太长戳到了方远的背,以至于方远在毕业照上留下了狰狞的表情,而旁边的他依旧是那个淡漠少年,板着脸面无表情。 高三一班的同学以军训口号“一二一”开始,以拍毕业照的“三二一”结束,除了胡桃子,谁都没有遗憾了吧。 解散后,大家闹着还要合影,胡桃子一个人坐在树下静静看着他们打闹,池风耐心的一一应了班里女生的合影要求,在那皮笑肉不笑的“一二三”。 “嘿。” 唐记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的领口微微敞开,一副痞痞的模样,他弯下手肘撑在了草 分卷阅读3 地上,在胡桃子身边躺下。“刚刚只是游戏,你别介意。” 胡桃子一愣,怪不得一向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唐记年刚刚这么认真,原来只是在玩游戏,许是李微笑给每个人发了不一样的指令,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胡桃子在心里也只能把他的表白当作一场游戏。 “这么喜欢,连合影都没有,遗憾么?” 胡桃子不说话,白了他一眼,装作没听到。 唐记年扯了扯领口,春光乍泻,露出好看的锁骨,胡桃子眼神飘忽,她看向远方在女孩堆里搜寻池风的身影,这个冷淡却不懂拒绝的笨蛋还在绅士的合影,她回过头问唐记年:“哎,我说喜欢你的女孩这么多,当你的塘主不香吗?” “喂,喜欢池风的女孩可以排队到校门口,你干嘛非挤着进大海。” 胡桃子涨红了脸,连忙扑过去堵住他的嘴:“喂,姓唐的,你能不能不要瞎造谣。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喜欢谁了!” 唐记年被胡桃子满脸通红地压在草地上,他似乎怔住了,眼神看向胡桃子身后,唐记年笑着扒开她的手缓缓道:“只要你开心,我怎样都可以。现在开始,我闭嘴,听你的。” “行,你说的,听我的…闭”嘴字还没说出口,身后就响起冷冷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齐刷刷转过头去,一双雪白的鞋子踩在绿茵地上,向上看去,池风两手插兜,板着冷若冰霜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没看见我们正忙着吗。”唐记年对于池风的到来语气有些不耐烦,可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胡桃子欲爬起来,唐记年得意一笑,把胳膊挂在她脖子上,压得她动弹不得,胡桃子脖子上像压了座泰山,气得她脸更红了:“你快放开我!” 池风微眯了眼,一向温和的他,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唐记年看见他这个样子,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了,仿佛等着他下一秒的动作,谁知池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胡桃子望着池风离开的方向许久,“啪!”一巴掌朝唐记年的脸扇过去,丝毫不在意过路人的表情,扇完耳刮子,胡桃子红着脸跑走,把还在合影的李微笑远远忘在脑后。 李微笑看见慌忙逃走的她,连忙喊:“桃子!你去哪!” 唐记年缓缓摸上有些辣痛的半边脸:“我去,这丫头下手真狠。” 远处,初渐梨一身雪白连衣裙,站在人群旁似乎在等什么人,没多久看见池风过来立马自然的挽上他的手臂,两坨红晕分布在她脸颊两侧,也不知是晒伤还是害羞,她欲语还羞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清纯:“池风,我妈说家里今天有宴会,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吧。” 池风没有看身边的可人儿,不留痕迹的抽出手,面无表情道:“随便。”初渐梨被抽空的手有些尴尬,一般应该就到此为止了,可她不。 “正好我妈从欧洲回来,让我亲自带一件礼物给韩姨,我还是和你一起走吧。” “你自己去吧。”说完,池风将单肩包利落地甩在肩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唐记年望着池风与初渐梨走远的身影,慢慢放下捂住脸颊的手,深邃的眼眸褪去刚才的明媚,笑容瞬间消失。 ☆、两颗水蜜桃 富丽山是S市有名的郊区,因为设计师是留学生的原因,富丽山间的别墅设计风格很特别,不同于传统的现代风格,山间里的每一条路,每一朵花,每一只过路的野兔,看似简单随意,其实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像精灵世界里与世隔绝的森林,烟火尘世里藏匿的一处幽境。刚搬来这里的时候胡爸胡妈不满意,觉得没有广告牌里描述的那么高大上,然而,胡桃子却十分喜欢这里。 这天下午天气格外炎热,胡桃子两脚刚一下电车就被烫得缩了回去,沿着公路边的绿色防护栏向外望去,绿色风景中点缀了些许明黄,仔细一看原来是复式小型别墅。胡桃子每次放学路过这里时都会看好久,她常想,什么时候,她也可以拥有一套那样别致的大别墅。 耳边传来夏蝉的鸣叫,有些急促,它们仿佛被热得不耐烦。走过电车旁的联排别墅区,胡桃子就快到家附近,这边水泥路蜿蜒交错,高低不平的地势形成就了上有公路,下有民房的格局。 “下学啦桃子,嗳?微笑没有和你一起吗。”路面下传来李微笑妈妈的声音,一个女人在公路下方从二楼的窗里伸出半截身子。 “微笑她好像被我忘了……”话音刚落,“胡—桃—子”李微笑突然从身后跑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猜我刚刚看见了谁?” 胡桃子一脸茫然。 “初渐梨和池风!” 胡桃子心一紧,余光瞥见刚刚路过的联排别墅区,似乎想要看到什么身影,除了空旷的公路和伸出围栏的绿枝,再无其他。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李微笑惊讶之余仿佛还有些气愤。 “李微笑!还不赶紧回家,皮子又紧了是不是!”李妈妈看 分卷阅读4 她迟迟没有回家的意思,直接开吼。 李微笑皱着苦瓜脸无奈道:“ 桃子明天见了。” 胡桃子挥了挥手:“明天见。” 黄昏的光影在乳白色居民楼的墙面上摇曳,一眼望去,全是白花花的棉被,她最喜欢睡胡妈晒过的棉被,柔柔软软,梦里还有阳光的味道。 还没打开防盗门,里面就传来咋咋唬唬的声音,这中气十足的嗓音除了胡妈还能有谁,她关门时顺手拿下挂在门口的牛奶,又是她讨厌的纯牛奶。 “妈~我回来了。” 胡爸胡妈没注意有人进门,依旧在语气高昂的激烈讨论,要不是习惯了十几年,胡桃子可能会担忧一下父母的感情问题。 她脱鞋后直奔厨房,把牛奶放进冰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蜜桃果汁,用嘴咬开瓶盖后咕噜咕噜喝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冰凉地散开。 “老胡,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必须摊牌,胡桃源是咱爸一手经营起来的,不能说卖就卖了。”胡妈从厨房里走出,一手拿着锅铲,一手端着糖醋排骨。 “桃子回来啦。”胡爸朝胡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胡桃子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事。她眯着眼嗦着手里的蜜桃汁,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把他俩盯着。 “桃子你干嘛呢,不去端饭在这盯着你爸妈干嘛,盯得怪瘆人的。”胡妈索性在餐桌边坐了下来,眼神瞥过她手里的果汁时,神情不自然的僵硬了下。 胡桃子狠狠吸了一口蜜桃汁,全数吞下后畅意的“啊”了一声,她满足的跑去厨房盛饭端菜,隐约听见外面叽叽喳喳,但是一出厨房便安静得出奇。 吃饭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句:“刚才,我好像听见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卖地,打官司,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胡桃子看他们只知道埋头吃饭,就是想瞒着她一个人,于是赌气说:“你们不告诉我,我可以去问胡椒爷爷,胡桃源是胡椒爷爷的,你们休想卖掉!” “你这孩子,瞎说八道。”胡爸眼看瞒不过去,放下碗筷无奈道:“胡桃源是爷爷的没错,傻孩子,但是那块地不是你爷爷的呀,咱们家只有五十年的使用权,但是现在,有人要把那块地拿来建房子,逼着你爷爷关了桃源呢,你这会儿去烦他,他可得被你烦得撞豆腐不可。” 胡桃子气焰一消,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本来留着胡桃源就是爷爷的一个情怀,那是他想念奶奶时常去的地方,只有在那里爷爷才会开心,如果有一天没了胡桃源,她不敢想象胡椒爷爷还会不会是胡椒爷爷。 “行了,这都是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奥。马上就要高考了,功课复习得怎么样,哦对了,听说我们家下面姓池那家的小子这次模考又是全校第一,你呢?”说完,胡妈给她夹了个鸡腿,数落归数落,犒劳还是要有。 “我…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不用抱着侥幸的心理,自信一点,说出你们心里的答案。” “又是倒数第一?”胡爸特意上扬了尾音,不可置信中还带着意料之中的感觉,这可真是他亲闺女。 胡峰看她那默不作声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又无奈叹了口气,胡桃子低着头,极为乖巧地“嗯”了声。 “你说池风那孩子怎么这么聪明。”胡妈夹着一块豌豆放在嘴边,实在咽不下去。 池风虽然和她同班,可整整大了她两岁呢,以为人家那两年白长了吗…… 晚饭后,胡桃子回到房间,刚打开练习册拿出这次的模考试卷,准备订正她那张三分的化学卷子,手机突然叮咚一声。 池风发来一个黄色微笑。 胡桃子先是愣了三秒,然后欣喜若狂地蹦到床上,猛地掀开被子一头钻进去。 还没来的及想池风为什么会突然发消息给她,手就开始在编辑文字,打了串【怎么突然给我发消息,有什么事吗下午我和唐记年不是你想的那样……】后来觉得有点不太矜持又删掉,最后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胡桃子捂着心口足足等了一分钟,这一分钟比一个小时还漫长。 池风:明天放学来我家。 胡桃子直接傻了,脑子里飘过一串问号,她性格慢热,与池风同班三年,同在一片社区好几年,除了基本的见面打招呼,能和他说话的次数用脚趾头都数的过来,突然搞这么一出,有些不太对劲呀。 胡桃子发了一个特别傻的表情包,问他为什么。 池风继续发了那个冰冷无情的黄色微笑,并说:为了F2005。 胡桃子:??? 池风:你只管来就好了,带上脑子和试卷。 池风是出了名的有钱,胡桃子每次路过他家附近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六层复式大别墅,一个厕所比她房间都大,院子外还有大泳池,爸妈都是S市的风云人物,虽然两家经常来往,但她和池风的交集是不多的。 逛市场的有一天,她突发奇想,实在好奇问了胡妈,为什么 分卷阅读5 这么平凡的她能和池风住在一个社区,她妈的回答是:咱们家住这里是因为咱们穷,池风住这是因为可以停私人飞机…… 因为她的贫穷,让他们相遇..... 胡桃子思索半天,发了个猫咪无奈的表情,等了许久,那边简短回了句:去复习吧。按下关机键,哪里还有心思复习,心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时,胡妈敲了敲她的门,端着热好的牛奶走进来。 “池爷爷让你明天去找池风,让他和你一起做作业,顺便帮你辅导一下。” 胡妈那微卷的头发揉在一起颇有些像泡面,胡桃子每次都会盯好久。 胡妈将温热的牛奶放在书桌上,顺势扫了一眼她的功课,一张合照吸引住她的目光。 “不是还有三十多天才高考吗,毕业照这么快就照好了?” 胡桃子蹦下床,穿着袜子跑到书桌旁,沾沾自喜道:“学校提前照了毕业照,说是要大家抓紧只剩下的日子,怎么样你女儿还算上镜吧。” 胡妈虽然没什么好话,但是她笑出的法令纹出卖了她:“我家丑女儿也不能再难看了,扎双马尾的是微笑吧,真随了东狮女士,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像她的教导主任爸,哎哟,你们班这群孩子长得好看的是真好看,不过还是池风最好看,这孩子又乖成绩又好,唉家里基因强大。” 胡妈惆怅的放下照片,想到家里那位,顿时有点冒火:“别玩手机了!快点睡觉,要是池风爷爷告诉我你明天打瞌睡,回来就让你体验下混合双打的感觉。” 胡桃子诧异:“池风的爷爷?” 虽然她知道胡椒爷爷和池风爷爷以前是战友,交情十分不错,但是突然的关心还是让她有点受宠若惊,毕竟池风爷爷常年在国外,最近才回国。 “池风成绩这么好……给你这个笨蛋补习功课,真是幸苦他了....喝了牛奶就赶紧睡吧,省的明天人家给你讲题你去会周公。” 胡桃子内心:这可真是她亲妈…… 书桌前的白纱草莓窗帘被风吹来,一阵热热的晚风拂过洗完澡的肌肤,躺在下午晒过太阳的棉被上,正准备入睡,手机叮咚一声,胡桃子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 原来是李微笑发的消息。 李微笑:桃子,你完了。 胡桃子:什么??? 李微笑一张手机截图发过来,是她和唐记年下午在草地上的照片,满脸通红的她身下压着看起来一脸享受的唐记年。 胡桃子:这是什么鬼? 李微笑:你赶紧去学校贴吧看看吧,好在这个照片像素实差,不过作为你多年的同桌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是你。 胡桃子立马打开学校贴吧,果然一进主页就看见了置顶标题。 贴吧寻人:这是哪两位同学 她十分纳闷这中规中矩的标题是谁起的,不太像同龄人的样子,点进去发现图片确实非常模糊,甚至有点失真,右下角还有日期和时间,看起来有点儿像监控录像的截屏。 一楼:哇,大型吃瓜现场。 二楼:糊成这个鬼样子,他妈都认不出吧。 三楼:草地……真刺激…… 四楼:男的看起来腿挺长,头发有点像一班的唐记年? 回复四楼:别瞎说,我男神才不会这样。 五楼:不认识……可能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六楼:要是被找到,这两人就死定了。已经在年级主任的死亡名单里了…… 胡桃子机械的划拉着留言,脑子一片空白,一种做贼心虚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如果被发现,下个星期一在升旗台上凌迟处刑的人可能就是她,光是想想就已经头皮发麻。 她连忙打字:有没有人可以删帖子,要是被教导主任发现就完了。 本来是发给李微笑,结果手一抖点到池风的头像。 “啊,真是要死了。” 胡桃子连忙撤回,结果池风秒回:我看见了。 …… 胡桃子:你看见什么了? 池风:想让我看见的我看见了,不想让我看见的我也看见了。 胡桃子不知道怎么解释,赶紧把消息复制给李微笑发了过去。 李微笑:这个帖子就是年级教导主任发的[捂脸] 胡桃子:[惊讶] 我完了 李微笑:还来的及,他不知道是谁,如果监控录像被删掉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胡桃子:我总不能跑去监控室吧。 李微笑:淘宝找HK吧。 胡桃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李微笑:要不你问问唐记年?不过他应该不着急…… 胡桃子:我这个学期都不太想和他说话。 李微笑:明天再和你说,我妈过来查岗了拜~ 李微笑哆啦A梦的头像迅速灰了下去。 胡桃子盘腿坐在床上,沉重叹了口气,扶额叹气:“我去哪里找HK啊……HK?”b 分卷阅读6 r ☆、三颗水蜜桃 今天天气不错,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唯一的一片乌云却笼罩着胡桃子的头顶。 她随便装了几张试卷就出门,沿着绿色护栏走,很快就看到不远处那一片别墅区,山野苑门前,站岗的保安笔直地伸出手将她拦住,询问了姓名打了电话才让她进去。 虽然是联排别墅,但是每一家的风格都不一样,池风家在最里面的75号,整个后山都算是他家后院,听说山顶改成了私人飞机场。 “叮咚” 她在门外按下门铃,池风家的大门有一点中日风格,灰原石砖砌起高墙,中间是精致的原木门栏。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纯黑长裙的女人来开门,她满脸笑容,好像早就知道胡桃子这个点会来。 “是胡小姐吗?” 胡桃子轻轻点头,有些拘谨。 “快进来吧。” 进门有一处庭院,灰褐相间的鹅卵石铺出一条小路,两侧草坪上几个有巨大的白色太阳伞,伞下摆放着精致的小桌子,墙周围种了不少山茶花,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非常闲情雅致。 黑裙女人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背后,胡桃子跟在她身后四处张望,不时将她打量,黑裙女人走路迈的步子极小,速度均匀,每一步就像是精心测量过,绝不差分厘。 不远处的一处别墅吸引了她的目光,整个房子都用了原木,有一点度假风,别墅中却透露着庄严的肃穆,左侧是湛蓝的泳池,一楼是开放式的榻榻米,夏天躺累了一个翻身就可以跳进泳池游游泳。 黑裙女人颔首转头轻声说:“前面就是了。” 进门后,一股淡淡的熏香飘进鼻尖,有个身穿民国时期流行的长衫老爷爷正坐在客厅长桌上喝茶,见胡桃子来了立马站起来迎她。 “池爷爷好。” “好好好,欸都长这么大了,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娃娃,骑在你爷爷脖子上愣要爬树上去摘桃子。哈哈,转眼就这么高了。”池爷爷胡子发白,身着灰色宽松长衫,虽然慈爱地看着她,但是眉眼之间依然透露出一丝严厉,眉头中有些很深的褶皱,似乎是常年皱眉的缘故。 胡桃子腼腆的挠了挠头:“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池爷爷胡子一吹:“那当然,那会儿你太小了,我也还算年轻呢....想当年....”池爷子架势要来一场回忆杀,突然想起了正事:“你爷爷回来了没有?” “爷爷还在乡下老家,他舍不下胡桃园。”胡桃子老老实实答话,她在长辈面前格外乖巧,更何况还是在这么厉害的池爷爷面前。 他张了张嘴还打算说点什么,刚才带胡桃子进门的女人来了:“池老爷子,池风刚吃过早餐,现在正在房间呢。” 池爷爷反应过来:“对对,你爷爷长时间都不联系我,昨个晚上好不容易给我打个电话,一直在说你功课不好,我寻思池风这小子成绩虽然一般,但是多少可以帮帮你,你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你池风哥哥,在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这是月姨,她会带你去找池风。” “嗯!”胡桃子用力地点点头,那样子能有多乖就有多乖,比起他口中所谓学习一般的全国奥数冠军池风来说,她在池爷爷面前只能做到乖巧了。 “池老爷子,该去吃药了。”黑裙女人抬手低头看表,又叫了声“小庭”,接着一个稍年轻点的女人走过来,要搀着老爷子回房间。 池爷爷走之前还一步三回头的交代月姨:“好好照顾桃子。” “桃子小姐,跟我来。” 跟着月姨上了楼,心里略有些忐忑,还有一丝小兴奋。 “扣扣” “请进。”房间里传来池风平稳的声音。 “桃子小姐来了。” 胡桃子从月姨身后钻了出来,尴尬一笑,胡桃子来之前没意识到原来自己会这么腼腆。 池风在书桌前背对着她们,听见声音才转过椅子,他幽黑的目光淡淡扫过胡桃子,又转了回去。 他的房间也是十分简单,一张原木大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纱,一些绿色盆栽作为装饰,再无其他。 “你们好好复习功课,我先下去了。”月姨摸了摸她的脑袋便带门出去,留下胡桃子一人面对这沉重的气氛。 她率先开口:“咳,那个……我带了化学卷子。” 池风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垂在把手上的手白皙透亮,他指了指离他较近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胡桃子捏紧了帆布包,朝着小椅子一屁股坐下,对于待会儿的化学试卷补习,她内心非常抗拒,在一个常拿满分的学霸面前,那可怜的三分连人家一个题的分值都没有,这对她来说完全是耻辱刑,她余光不小心瞟到桌面,原木书桌仿佛用小刀刻着一行字。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行字大概是......“你是我想要成为的人。” 胡桃子没来得及细看,那行字就被 分卷阅读7 池风用书不留痕迹的遮住了。 池风没有多余的客套,似乎对她的课余生活没多大感兴趣,少了些寒暄的招呼,直接单刀直入开始了讲题:“这次的模考试卷难度不大,主要考察的都是教材上常见的练习题,超纲题几乎没有。拿出你的卷子,我给你讲讲错题。” 胡桃子内心os:池爷爷对于学习,到底是什么标准,这样的成绩也算是一般?那她的智商岂不是连菜瓜都不如…… “啊?哦。”胡桃子缓慢地拿出试卷,心里想,其实整张试卷都讲一遍也没差的…… 见她迟迟不摊开卷面,池风终于忽地笑出声,话里含着笑:“怎么?舍不得让我看你的卷子么。” 胡桃子噎红了脸:“才没有。” 她呼啦展开试卷,一个鲜红的阿拉伯数字三赫然在上。 池风喉结滚动,轻声道:“没事,进步空间很大。” 他没说什么话,胡桃子脸却红得更厉害。 “像这样的题,你要配平,如果化学公式没有配对平,后面的结果算出来也是错的,像这样……”池风拿出草稿纸,认真的算起了质量,而胡桃子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神颜吸引住,粉嫩而丰满的嘴唇一张一合,好性感……呸,她在想什么呢。 “啪”她用力的甩了甩头,一巴掌给自己的脸呼清醒。 池风动作一顿,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要是困了可以先休息会儿,不过,我们好像才刚开始。” “扣扣”门外有人敲门 是月姨,她缓缓走进来,身后还有四个年轻人其中李微笑和唐记年是同班认识的同学,另外一个看起来也颇为沉稳的男生依稀有点儿印象,他是李微笑的堂哥,而堂哥身旁的那个男生她是第一次见,上挑的丹凤眼微微低垂,不说话却很有存在感,他身上别具一格的气场很难令人注意不到。 “你们几个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尽管说。” 月姨像一个慈祥的老母亲,对他们嘘寒问暖,有求必应。 胡桃子正好有些口渴,高举着手道:“我想要一杯蜜桃汽水~” 月姨一愣,差点忘了胡桃子是新来的客人,便耐心解释道:“不好意思,桃子小姐,我们家没有蜜桃汽水。” “那橘子汽水好啦。” 月姨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橘子汽水也没有,橘子是有的。” “那我喝白开水好了。” “需要早点吗?” “巧克力……”胡桃子有些迟疑。 “没有巧克力呢,家里没有零食甜点。”月姨不耐其烦的解释着。 “那好吧,没关系,我不饿。”胡桃子心想算了,自己不能白吃白喝还那么多要求。 “桃子啊。”唐记年每次要开口喷粪的时候都会在她名字后加个“啊”,这令她非常讨厌。“怎么读书不行,脑袋也不太好使。”唐记年想到什么,微愣了会儿恍然大悟道:“这是因果啊。” 池风冷不丁从书中抬起头,说了句:“我从出生就没见家里出现过零食。” 汤嘉宁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鼓捣着迷你投影那玩意儿,听到这他也忍不住吐槽一句:“桃子,你好歹也在富丽山住这么多年,连池风家的头号规矩都不知道,看来你这个邻家妹妹可不称职哦。” 胡桃子瘪了瘪嘴,每次路过池家她看见就怕,绕路都来不及......哪怕是李教导主任都不及池风妈妈的万分之一恐怖。 胡桃子:“可是学习这么苦,当然要吃点甜的啦。” 唐记年若有所思:“你这么矮,少吃点甜食对你发育有好处。”说完还把她上下打量一番。 发育有好处…… 李微笑大概是被教导主任——她爸李国良逼着来,也没成想会遇见汤嘉宁,两个人仿佛,哦不,是李微笑仿佛与汤嘉宁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两人之间隔着唐记年离得远远的,似乎就像两个陌生人,刻意的没有产生交集。 唐记年为什么会来呢,一向不屑于学习的他出现在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唐记年躺在盘坐在地毯上的何天淼的腿上,望着汤嘉宁道:“嘉宁哥不是出国深造了么。” 李微笑一僵,掐进肉里的指甲似乎不知疼痛,没人观察到她发白的指节。 汤嘉宁曾经是浔海高中的天之骄子,却在临近高考前一个月休学,他失踪了很久,后来才传出他出国深造的消息。 那边你一言,我一语,断断续续,声音慵懒,语调轻缓地回忆着过往,调侃着现状,胡桃子突然觉得这样的氛围很好,新欢与旧友,相遇与重逢的碰撞,一切仿佛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们三人自然与学习八杆子打不上一块,在一旁鼓捣着投影仪看起了电影,池风准备继续讲题,而胡桃子被唐记年那句【你这么矮……】惊得久久不能平复,她撑着重重的脑袋,扛着大大的疑惑。 她承认一米六不算高,但是也没有很矮吧……低头看了看,虽然确实前不凸后不翘,但是妈妈经常告诉她,女孩子自信最重要,她承认这 分卷阅读8 样的自我安慰还不错…… 胡桃子时常忍不住偷看一旁的三人,心也跟着跑进电影里,她以为池风没发现,正偷着乐时,脑袋一沉被他用手扳了回去。 “皂化反应需要什么条件?”池风修长的食指放在化学方程式的等号上,秀气的葱指和歪歪扭扭的字迹形成鲜明对比,那是胡桃子写错的一个方程式。 胡桃子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的脸,假装在想到底要什么条件才能产生皂化反应…… 这个答案她有印象!什么来着,就在脑子里却找不到形容词.....“干柴烈火?”胡桃子一脸茫然。 池风捏着钢笔的手指微微蜷缩。 “不对的话……熊熊烈火?”胡桃子在危险边缘试探。 池风扶额,脸色有些复杂。 “我知道了!” “加热就可以……”池风害怕再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回答,索性说出了答案。 胡桃子瘪嘴:“这不是和我第一个回答差不多嘛……” 池风微张着嘴,了无言。 唐记年远远的听到他俩的对话,忍不住对胡桃子喊道:“……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是什么构造。” 胡桃子可以认识任何人的轻蔑,唯独唐记年会令她很冒火,因为他是真的狗。 “啊喂!大喇叭,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不要再贩卖毒气了,求求你闭嘴吧。” 第二天 胡桃子勾起脚尖站在镜子面前,拿着一件红色格子裙在胸前比划,嘴里还不时哼着小曲儿,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桃子啊~”房外传来胡妈的声音。 胡桃子以为又在催她:“来了来了,马上就好。” 用红色丝带捆好马尾的她一打开门,就看见胡妈靠在门边,略带可惜道:“今天池风去她姨妈家参加家宴了,下个星期再去补习吧。奇怪,这孩子最讨厌家庭聚会了……。” 胡桃子肩膀一垮,瞬间没了兴致,脱下白色中袜,起身一跃,把自己摔进软软的床上,郁闷了…… 不能去见池风,让她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周日,她脑光突然一闪,从被窝里拿出手机,给李微笑发了条消息。 胡桃子:“还在写作业?” 李微笑:“没呢,我妈出去了,在打王者。” 胡桃子:“啧啧,像什么高三的样子……” 李微笑:“别五十步笑百步奥。” 胡桃子:“好无聊啊……” 李微笑:“今天不用补习?占公共资源还不珍惜,小心我打你奥。” 胡桃子:“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池风今天去他姨妈家,没空帮我们辅导。” 李微笑:“他姨妈?不是初渐梨妈妈吗…他不是一直不怎么喜欢初渐梨吧,这么乖的池风也有讨厌的人,初渐梨真是不容易,到底做了什么啊。” 池风该不会是在故意躲她吧…… 过了几分钟,李微笑又发来了消息。 “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重新穿上中袜,无视老妈在厨房的呼喊,郁闷的胡桃子无论如何也要出去。 “臭丫头,记得早点回来,一大堆衣服还没洗就跑出去玩!” 胡桃子看了看手机屏幕,才上午九点,奶茶店里基本没什么人。 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一个黄色上衣白色超短裙的齐刘海女孩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她站在不远处望了一圈,一眼就找到了胡桃子。 “桃子~!”李微笑厚厚的齐刘海有些被汗浸湿,里层的刘海像海带一样紧紧吸附着她丰满的额头。 “你猜我刚刚看见了什么?!”李微笑性格大大咧咧,说话经常咋咋唬唬,和她说完话后胡桃子时常会有种耳鸣的错觉。 胡桃子掏了掏耳朵,仰起头配合她:“看见了什么?” 李微笑激动地坐在她对面,手舞足蹈地说:“超级好看的哥哥,天呐,怎么会有人可以长成那样。就是昨天在池风家见到的那个人!” 那个人?能被李微笑这样称呼的只有何天淼了吧,他和其他人都不熟,除了汤嘉宁,昨天是汤嘉宁带他来的。 作为李微笑的同桌,她深深的感受过花痴的恐怖,以及野兽般的求爱方式…… 胡桃子吞了吞口水,庆幸她当时没在李微笑身边,不然肯定完了……李微笑这个怂货只有身边有人的时候才会放浪形骸,好死不死,她常常就是李微笑身边那个人,现在学校周边长得好看的哥哥遇见她基本都会绕道走,可是苍天知道,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噯~李微笑你要拉我去哪里啊!”胡桃子被她绑架式的拉扯带到了街上。 “趁他还没走远,我们去要微信好不好,昨天就想的,但是该死的汤嘉宁在。”李微笑停下来,一脸期待。 胡桃子挣扎了会:“不好吧,这样他会觉得,欸~这样的女孩子好随便。” 李微笑望了望不远处的黑色身影,挣扎半天还是决定拉着胡桃子去要微信,毕 分卷阅读9 竟人间的仙男这么少,见一个少一个,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哎呀不会的,你长得这么甜一定能要到,昨天他就一直在偷瞄你,到时候我请你吃烤鱼!”李微笑咬了咬牙,下了血本。 何天淼穿着黑色衣服,背对着两人,在一家咖啡厅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 胡桃子只觉两条腿仿佛不是自己的,整个人几乎被她拽得腾空了起来,眼看就快接近目标,然而,何天淼仿佛听见了身后的声音,微微转头,就在转过脸的那一刹那,胡桃子发现被他背影遮住的方向原来还有另一个男人。 那个人在与前面的人说话,不时侧过脸,不经意间露出流畅的下颚线,似精心雕琢过的一般。他两指夹着香烟随意垂在腿中线的位置,烟雾中,那是一张绝美妖冶的脸,白皙的皮肤,深邃迷人的眼眸,微微一笑,眼睛就像月牙一样弯了起来,然而,在看到李微笑两人后,他脸色渐渐发青,停止了交谈,而他那似笑非笑的嘴唇也慢慢僵住,仿佛看见了来自地狱的怪物。 “汤嘉宁?” “微笑?” ☆、四颗水蜜桃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惊呼出声。 前者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喉咙深处的惊喜,而后者则是恐惧中带有一丝无奈,此时的李微笑十分诧异,嗓音又大了好几分贝。 “你怎么在这?” 何天淼一脸疑惑,走到旁边与汤嘉宁并排,以至于让汤嘉宁完全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中,李微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他是汤嘉宁,虽然除开昨天见面,她已经有三年没见过他。 汤嘉宁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色衬衫,面料高级的黑色西装裤以高端精准的西方工艺将修长而笔直的双腿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站在那一如某个富家贵公子,连抽烟的姿势都优雅到极致。 汤嘉宁靠在墙边,修长的手指将细长的香烟放在唇边,轻轻一抿,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后腰用力,借着墙的支撑站直走了过来。 胡桃子看向李微笑,此时的她仿佛有些……羞涩?她的眼里现在只有汤嘉宁,恐怕早就把后面那个好看小哥哥遗忘了。 好看小哥哥可能以为他们只是简单打个招呼,于是站在那没有过来。 李微笑两眼无神,仿佛被抽离了魂魄,没有了刚才那股咋呼劲儿,她将手心往裙子上擦了擦,又匆忙拨了拨刘海,待汤嘉宁走到两人面前时,李微笑俨然已是一个腼腆小淑女。 她首先出声:“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汤嘉宁勾起一边的嘴唇,笑有些敷衍。 意识到面前是两个未成年,他走到一边掐灭了烟蒂再过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许是气氛有些尴尬,稍微年长的汤嘉宁引导着话题。 然而,李微笑并没有回答他:“你为什么突然回国?” 汤嘉宁用一个看起来十分礼貌的微笑当作回答,并没有做出其他解释,李微笑此时尴尬到了极点,她十指相扣放在腿间,片刻,又松开交叉在腰后,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胡桃子一直低着头,直到……头顶一个好听的声音喊了她的名字。 胡桃子一愣,抬起头,汤嘉宁那勾人的狐狸眼正把她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读高中那会儿,微笑总爱带你来我们院,老远都能听见你被欺负得嗷嗷叫。”汤嘉宁说到这时,仿佛想起了一点回忆,眼中终于有了笑意。 李微笑难得不好意思的喊了句:“嘉宁哥~” 胡桃子余光发现不远处的那个黑衣男人眼神一直盯着李微笑和汤嘉宁,他皮肤格外白皙,仿佛常年不晒太阳,一双深邃的眼眸透露着漫不经心,环胸靠在墙边冷冷地看着,给人感觉有些不可一世,又给人一种,冷是因为孤独的感觉。 突然,何天淼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不知道是给谁打电话,神情严肃。 “我哪里有欺负她,其实你们只看到表面啦,她外表乖乖巧巧,柔柔弱弱,其实打人比谁都痛,我小时候瘦得跟干柴似的,被她打得嗷嗷叫,你听到的是我的惨叫好不好~”李微笑一直以野蛮的形象存在于汤嘉宁的心中,今天她终于把多年的苦水倒了出来。 “所以说,这么多年我错怪了你咯,那么我家胖基的毛不是你剃光的?门口的麦仙翁也不是你掐掉的?”汤嘉宁憋笑,看着她满脸通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赶快回家吧,不然姨妈又得骂你了。”汤嘉宁摸了摸李微笑的头,正准备走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李微笑身边的马路冲过来一辆红色跑车,急刹车导致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一阵呛鼻的焦油味散发开来,胡桃子吓得动弹不得,眼看那辆车从小斜坡冲上来,即将撞上李微笑,她想要推开李微笑却踩到一颗石头摔到一边。 “啊!”李微笑惊呼一声,情急之下用力推开汤嘉宁。 汤嘉宁被推得一个踉跄,眼看车要撞上眼前的人,他惊恐 分卷阅读10 之余,一个反手将她拽入怀中,结果两个人双双摔向地面。 汤嘉宁背部着地,李微笑摔在他身上没有受伤,她的后脑勺被死死抵在他胸前,耳边传来一声闷哼,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几秒,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 汤嘉宁仿佛像个没事人似的,轻声安慰怀中的人:“没事了。” 胡桃子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准备去扶他们两个,谁知道一个黑影冲了过来,抢先她一步,胡桃子躲避不及,前脚套后脚再一次摔个狗吃屎,这次是脸着地。 “呜呜好痛……”她慢慢爬起来,看着汤嘉宁怀里的李微笑,这臭丫头正一脸幸福,以及夺命般速度冲向汤嘉宁的何天淼,而一个人她远远的跌坐一旁,没有人发现。 一股不知道打哪来的委屈涌上心头,脸上火辣辣地痛着,眼泪不争气的啪嗒啪嗒掉落下来,又是一阵辣痛。 那道目光将一切看在眼里,红色跑车副驾驶的窗子缓缓摇下,一双浅色眸子淡淡看过去,那个委屈巴巴的背影跌坐一旁,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一耸一耸的肩膀像是在哭。 “完了完了。”驾驶座上的女人脸被吓得发白,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老公,我出车祸了……” “什么?在哪里?好,我知道了,这就过来。”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嗓音雄厚,沉着稳重。 女人刚挂了电话,发现旁边的座位空无一人,原来是她儿子开门下了车。 “池风!你去哪里?给我回来!”女人不停呼喊,后来发现他儿子好像并没有走远,还没来得及镇定一下,车窗就被敲响,女人一抬头,便看见一个身穿荧光绿的交警。 “呜呜呜……”胡桃子正伤心的抽泣,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拍,她侧过脸一边抽抽一边问道:“干嘛?” 身后没有声音,只有一只熟悉的手递来一张纸巾,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双手居然让她想起了池风…… “哇呜呜~”于是,她哭得更大声了“歪~神~莫~鹅,届~莫~铜呜呜” 胡桃子没有接那张纸,哭得酣畅淋漓,仿佛能把所有的委屈和压力发泄出来,那双手停了片刻就收了回去,在她以为人走了以后,突然有双手从她的胳肢窝穿进,将她扶了起来。 池风把她摆正面对自己,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孩一愣,发红的脸颊挂满了泪水,鼻子通红有点破皮,大大的眼睛像只麋鹿,湿漉漉的挂着泪珠。 胡桃子没想到池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胸中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宣泄口,洪水决堤,瞬间扑了上去,池风的手一开始抵住她的肩膀拉开距离,大概他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姑娘竟然有拉三头牛的力气,只能任她的脸在身上蹭。 他只觉胸口有些湿湿的,“我的衣服……”池风有些无奈的语气丝毫没有令她停止。 胡桃子又抹了把眼泪,从他的怀中抽出,抬头望向他:“你怎么在这?” 池风望向一边,眼神似乎有些闪躲,没有回她的话,却重新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下次遇见事情,不要呆呆躲在一边哭鼻子。” “下次不要再躲着一个人哭了哦,我会陪在你身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小女孩的模样,人还没凳子高就垫着脚替罚站的他擦眼泪,傻傻的跟在一旁站军姿罚站。 池风愣了半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个画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池风!” 池风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去,对着车边的女人喊了句:“妈。” “伯……伯母?”胡桃子一脸震惊,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敢看池夫人的正脸,仔细去看,她似乎比妈妈们年轻很多,一点不像当母亲了的人。 女人收回严厉的目光,转向一旁的交警,伯母神色紧张好像出了什么事。 胡桃子看了看一旁被撞坏的石头墩,和凹进去的跑车屁股,瞬间明白了原来这场车祸的始作俑者是池风的妈妈。 李微笑跑着过来,拉着胡桃子的手左看右看,自责地说:“脸都摔成这样了……都怪我。”忽然看到那辆跑车,仿佛一下子明白了:“我让哥处理这件事,你放心,这就让他们赔死。” 胡桃子赶紧拉住这头冲动的魔鬼:“别,车主是池风的妈妈。” 李微笑这才发现胡桃子身后站着的人是池风,一瞬间哑巴吃黄连,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搞半天这场车祸的肇事者和受害者竟是是同班同学。 李微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池风,又看了看跑车,她拉过胡桃子的手,拿出湿纸巾帮她擦掉伤口上的泥巴。后来池风爸爸来了,追尾池风妈妈的车主也终于下了车。 黑色的车门打开,高跟鞋首先踏出地面,一双细白的腿出现在众人面前,带墨镜的女人脸上扬着自信的笑容,直接无视掉交警,从容不迫地向他们走来。 “是她?”李微笑忽然收住笑容。 胡桃子朝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池风妈妈的宾利跑车后是一辆黑色法拉利,出来的那个女人 分卷阅读11 身材高挑,一身黑色吊带裙将婀娜曲线显露无疑,长至腰线的长发披在肩后。 胡桃子盯着她,想知道她要去哪里,没料想,那个女人走到了汤嘉宁的面前。 “嘉宁~”女人一摘下墨镜就开始撒娇,嗲得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刺激到李微笑。 李微笑手上不停帮胡桃子擦伤口,眼珠子也没闲着,看着他俩是越看越气。“撕,轻点……痛痛痛。”于是,胡桃子再一次成为这场无声硝烟中的受害者。 “彤彤?你怎么在这。”汤嘉宁刚给家里打完电话,一抬头,女朋友就出现在面前。 王雨彤摇肩跺脚,嗲声嗲气地抱着他撒娇:“那个警察好凶哦,吓死宝宝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汤嘉宁脸色一沉,收到来自交警的眼神,点了点头,推开王雨彤,盯着她的眼睛说:“我看见你的车超速了,不管是谁,犯了事要和人家道歉,有错咱们一起承担,乖,听话快去。” 汤嘉宁都这么说,王雨彤知道自己再闹就没意思了。 这边的交警等了许久,王雨彤还没过来,他给一旁的池南明递了根烟,池南明婉言拒绝,没接。 对于这场车祸,他本想教育一下,罚个款就了事,没曾想,肇事车辆竟然是池南明的妻子,对于他妻子虽略有耳闻,是S市的一个有名律师,但从没见过也自然认不出,但池南明在政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光是每天晚上七点的新闻联播,一个星期就能见上好几回,想认不出来都难。 “池先生,最近……”交警靠在车边酝酿了好久,打算和他聊聊最近的时事,没想到那个女人又过来了。 交警正色道:“说说吧,你们俩个的车是怎么回事,追尾很危险知不知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韩心雨率先开口:“交警先生,我一直正常驾驶,没有违反交通规则,但我后面的车一直在超速,没有与我保持安全距离,为了拉开距离我又差点撞上前面的车。” 王雨彤急了,她抢着解释:“胡说,是你一直在缓慢行驶,车流量那么快,你这么慢很容易出事故的,责任应该在你不在我。” 韩心雨懒得和她争辩,直接拿出了行车记录仪,画面里显示行驶过程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无违规操作,直到最后突然被撞击,方向盘才失控撞向行人道。 韩心雨讥讽而不失优雅的对她一笑,将画面调到车祸之前,再播放一遍。 “警察先生,你看这里,在进入春光道之前她就与我平行,不停向我靠拢,意图把我挤到人行道,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这样的行为一定是违法的。”韩心雨将这场事故的缘由理出脉络,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并且丝毫没有给她留颜面:“小姑娘,你长这么好看出来骗人可不行,碰瓷儿的话你还嫩点,要是害人的话可别怪我不留情,做人呐要善良,可别白瞎了这么漂亮的脸蛋。” 交警执法这么多年,也看过不少碰瓷,最近就新出了一种手法。 一汽车旁若是有电动车在道路上行驶,后面的汽车千万不能超车,若是超车,必定会惨遭挤压,然后酿成事故,最后通常由超车人买单,不过,今天的事故可不太像这种碰瓷儿的手段。 王雨彤恶狠狠地瞪着韩心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她也丝毫不示弱:“这位大姐,这么大年纪了说话也别太难听,哦对了,你的修车费我全包,怎么样,满意了吧,反正我男朋友有的是钱。” 王雨彤不知是害怕还是气急了,甩下狠话就走了,走之前还故意说难听的话给她听:“可怕的老女人,切……” 韩心雨也没和她计较,她从容一笑,自知自己理不亏。 一旁的交警摇了摇头:“现在的女孩子真没素质,简直不知羞耻。” 韩心雨冷哼一声:“她是被我踩到痛点,做贼心虚,不过,现在的女孩子确实应该多学学礼义廉耻。”说完,双眼一凛,望向了胡桃子。 ☆、五颗水蜜桃 “你们的柠檬冰茶,请慢用。” 李微笑用纸巾擦了擦汗,狠狠地嘬了一口冰茶,她看到眼前的胡桃子时突然一愣:“桃子……今天真是对不起了。” 胡桃子放下脸上的冰袋道:“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汤嘉宁的女朋友,这么笨就不要开车嘛,简直是马路杀手。” 李微笑冷笑一声:“你真的觉得她笨?” 能够在这么多人中杀出重围,成为汤嘉宁的女朋友,李微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她笨,这么一个浪公子能舍得放弃花花世界,守着她一个人,呵呵,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还真做不到。 “不过,你表哥的女朋友真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他居然喜欢这一类的。”一想到刚才那嗲到头皮发麻的声音她就不行了。 李微笑表情有些怪异,她不自然的将头扭向窗外,底气不足道:“他玩玩而已啦。”似乎想到什么,她又补充:“从小到大,院子门口来找过他的漂亮姐姐都能组好几个旅游团了,更别说这几 分卷阅读12 年他在国外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又有一打妖精围着他转。” 胡桃子好像闻到有些酸酸的味道,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打开微笑少女第一扇心门的人,就是汤嘉宁。汤嘉宁并不是她血缘意义上的表哥,但却有法律意义上的血缘关系,说白了就是她姨妈的养子,也是她们家族后代颜值的希望。 当时的汤嘉宁读高三,而李微笑才初三,在他的学校门口,李微笑拿着情书堵着他深情表白,那里人来人往,李微笑对汤嘉宁的当众表白可以说激起了他们学校女生的群愤,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人言可畏。 后来……还没来得及被那群女生打死,就被李微笑她妈一路打回了家,回家后还被她爸李国良暴打三天,从那以后她便和她表哥就断了联系,两家一度尴尬到过年都没拜访,然后汤嘉宁出了国,这一去就是三年。 后来的李微笑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她那河东狮吼的妈会出现在学校门口,甚至因为这件事她一度离家出走,为了联系上汤嘉宁还有出国的念头,奈何她当时还是个未成年,离家出国也就不了了之。 李微笑与她妈妈关系缓和还是在知道那件事的真相以后,原来她妈妈来学校都是因为汤嘉宁的短信,是汤嘉宁通知陈晓卿女士,也就是微笑妈妈,让她去一趟学校门口,所以,一切美好幻想,以及对汤嘉宁的憧憬都在那一刻碎成渣渣飘向远方。 胡桃子的思绪从远处飘回,感慨道:“如果没知道汤嘉宁的所作所为,你还一直觉得是你妈阻挠了你和汤嘉宁,幸好一切真相大白。” “是啊。”李微笑喝了口柠檬汁,一切恩仇过往仿佛都被吞下肚,她涩涩开口:“若不是现实打脸太快……我还以为……”他真的有那么一刻喜欢过她。毕竟,若不是喜欢到极点,又怎么有勇气主动表白,若不是曾经给了她希望,她又怎么会深陷其中。 “桃子,你知道吗?” “嗯?”胡桃子以为她要煽情一番,谁知道画风突变。 “苍天有眼,阿哈哈哈。”李微笑突然恐怖地大笑起来,这样的李微笑让她想到了葫芦娃里的那个蛇精。 “收。”李微笑一秒停了下来,继续道:“苍天有眼,又把这个渣男送到我面前,三年前的奇耻大辱,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胡桃子看着她担心道:“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啊就是太怂了,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咳咳……话虽然不能说太满,但是这个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李微笑=胆大的=死的很惨 “复仇的时候到来了,我李微笑要咸鱼翻身了。” 胡桃子依旧保持理性,冷静道:“可是,你拿什么翻身,白天那个女的……不是我打击你啊微笑,她身材又好,又漂亮又会来事……你……” 在李微笑的世界里,长得丑不等于丑,长得美可以等于美,但是长得丑还不会打扮那简直是在犯罪。 说完,李微笑默默打量了番自己的行头,以及对面的胡桃子。 “不行,我们两个太没有吸引力了,贸然行事又是自取其辱。哎呀,桃子,你马尾上的丝带好幼稚哦……” 胡桃子认真脸:“你的齐刘海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对于如何打扮更显魅力这个话题又进行了一番深切的研究…… 胡桃子小时候就特别渴望长大,因为长大就可以穿上美美的高跟鞋,去年生日的时候还和李微笑约定好,十八岁生日要送彼此一双闪瞎眼的高跟鞋,然而她现在快十八,到了可以穿高跟鞋的年纪,对高跟鞋的欲望反而没有那么强烈。 两人都低头沉默,各自安静了会儿,李微笑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桌子。“我知道为什么我追不到汤嘉宁了,在性感面前,可爱根本就不值一提。” 胡桃子没听懂,难道不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么,并不是所有男生都喜欢性感的类型吧。 李微笑看出她的疑惑,“诺。”李微笑打开手机,将屏幕怼在胡桃子面前,那是李微笑用小号关注的账号。 屏幕中,一个棕红发色女人上身一件白色紧身肚脐装,下身一条黑色牛仔裤,露出曼妙的腰肢,她随心散漫的躺坐在沙发上,侧肩微收偏向下巴,两手随意搭放在腿侧,这样的姿势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那原本就精致的锁骨,更多了几分性感的味道。 虽然P图痕迹有点严重,但还是可以看出是白天那个女人,随着李微笑一张张照片的划过,几乎都是性感到流鼻血的微博照。 胡桃子很实诚的点了点头:“长得确实不错,给人一种很撩的感觉,我要是男生我也喜欢。” 李微笑收回手机,夸张地皱了皱眉,再看那张图片:“……” 胡桃子心想,池风该不会也喜欢这种成熟性感的女人吧……所以他才在学校对所有的女生视而不见?因为太幼稚? 李微笑仿佛受够了性感女人的阴影,划拉着微信里的消息界面,转移了话题。 “我表姐邀请我去她的生日会,你 分卷阅读13 要不要和我一起,帮我完成复仇大业吧~” 胡桃子吃蛋糕的动作一顿,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都快考试了,还是老实点吧。” 听完这话,李微笑失望地垂下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下一秒,两人就出现在附近商场。 李微笑:“好想去染个头发……” 胡桃子:“要是想让你妈把你打断腿丢到马路上的话,你就去吧……” 李微笑:“算了……忍到毕业那天,任我作天作地,染成绿的她都不会管我。” 胡桃子:“哇,微笑快来,这顶假发好适合你哦!” 李微笑:“我要买这个口红,好好看,我还要买一瓶粉底!” 两个小时后,血拼完的两人提前买完了原本预计毕业后再解决的清单,化妆改造的大业也早早的提上了日程。 “桃子拜拜,记得下个周末来我家哦~” “没想到在我们浔海高中竟然出现了如此恬不知耻,不知好歹,胆大包天的学生,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起恋爱,不知廉耻的行为不仅严重违反了学校的规章制度,还严重损坏了学校的名誉!”李国良一脸愤怒地站在主席台上,他恨铁不成钢地放下话筒歇了口气,又继续道:“是哪两个,自己站出来,学校会看在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酌情处理。” 台下乌泱泱一片,鸦雀无声。 学校上空的大喇叭再次传出他那带着颤音的怒吼:“没有人是吗!告诉你们,学校已经列好开除名单,你们两个不过是垂死挣扎,再不站出来连酌情处理都没有了!” 胡桃子洁白的校服映衬着她惨白的脸色,她的拇指用力陷进食指的肉里,一颗心跳得生疼,早晨天气凉爽,可她脑门早已布满薄汗。 站在斜后方的李微笑担忧地看向胡桃子,还好她提前通知胡桃子,无论今天发生什么都不要主动站出去,因为昨天晚上她在房间听见她爸和校长讨论,他们要假装校方已知道那两位同学的名字,以此向学生施压让他们主动承认,然后马上开除。 此时,李微笑的爸爸李国良还在发表着礼义廉耻的长篇大论,胡桃子像只胆战心惊的小白鼠,紧张得浑身僵硬连头都不敢偏,生怕被李国良怀疑。 “噗斯~噗斯~”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唐记年。 胡桃子犹如提线木偶,咬着后槽牙说道:“你不说话,不会有人觉得你是哑巴。” “小桃桃,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 声音仿佛贴着耳边,胡桃子一转头,唐记年就在她身后。 “你什么时候换的位置?”胡桃子嫌弃地往前挪了挪,唐记年也毫不客气地贴了上来。 “小桃桃周末有没有想我啊?”唐记年淡棕色的碎发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亮,他剑眉微挑,似笑非笑。 胡桃子在心里骂了句臭不要脸,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你们站远一点。”耳边突然响起清冷的嗓音,胡桃子寻着声音去看,原来是池风,学生会例行检查,今天轮到他值日。 唐记年向旁边望了望,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唐记年,衣服扣好。” 一把尺子抵在唐记年的衣领,将他的衣领收拢。 唐记年伸出两指移开长尺,玩笑道:“主席大人,这样我会被热死的,我可不像你自带冷却技能。” 池风一如既往的冷淡,没再说话,走过胡桃子身边时,他停了下来,胡桃子纳闷地看着他,突然想到什么,脸涨得通红。 池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的衣服盯出个洞来,他没有起伏的嗓音缓缓道:“你的衣服。” 胡桃子不知道今天要检查,穿的是改良版的校服,此时此刻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池风看起来与世无争,淡淡然的处事风格,可他一旦做起事来却无比认真,他拿出长尺对着胡桃子的裙长量了起来,大腿根部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胡桃子怎么扯都改变不了校服违规的事实。 在他量肩宽的时候,耳边传来他冷冷的嗓音:“裙子过短,违规。上衣太紧,违规。” 不知道池风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清晨的阳光洒在他柔顺的碎发中,低头写字时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眼睛,鼻梁高挺却没有一丝攻击性,那双丰满的嘴唇拥有着令她羡慕的粉嫩唇色,原本没有吃早餐的她饿得饥肠辘辘,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秀色可餐。 突然,一袋东西丢到了胡桃子怀中,她下意识一接,发现竟然是一套新的校服? “课间去厕所换掉。”说完,池风转身又去检查其他人的校服,一一掠过便走向主席台。 胡桃子将校服拿了出来,好像刚好是她的尺寸,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穿什么号……一般她这样的身高都穿中号,可是由于她胸太平只有穿小号衬衫才不会隆起一坨空气。 学校的大型喇叭穿出一阵刺耳的噪音,安静下来后,李主任的声音又出现了:“同学们按顺序离场, 分卷阅读14 离场过后回到教室不要乱跑!” 人群集体倒喝一声,占用课间操休息时间的做法显然引起了群众的不满,但是并没有什么用,还是老老实实回到教室。 ☆、六颗水蜜桃 “桃子,你好了没有?” 胡桃子在卫生间扯了扯有些皱巴巴的校服,来不及照镜子便走出洗手间。 李微笑从手机中抬起头,挑了挑眉:“你确定池风没有拿男生的校服给你?” 胡桃子甩了甩长出一截的袖子,低头看了眼长至膝盖的校服群,无奈的耸了耸肩。“有男生穿裙子吗.....” 李微笑沉思半晌,说道:“池风也太苛刻了吧,人家检查都是做做样子,他是来真的。” 别人不了解,胡桃子可十分清楚,池风父母都是政界精英,爷爷年轻时是军队长官,家风严谨,家庭传统,就连零食都不许出现在家中,可想而之从小在这样环境下长大,池风对于规章制度的执行过于严格也不意外。 胡桃子正准备给她解释,突然,身后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回头看去,正好迎上与同伴来洗手间的初渐梨,两人相视,简单的点了点头以示问好。离开洗手间那一瞬间,她听见了里面传来爆笑声。 “不行,我尴尬癌都要犯了,身材这么差居然还敢改叉小号,太丑了。你看,连池风都看不下去了。” 初渐梨声音较轻,不过依然一字不落地传入她的耳中:“别这么说,池风只是秉公办事。” “噔噔”尖锐的高跟鞋从隔间传来,似乎是换脚时鞋跟不小心撞到地面的声音。 乔灵顿了顿倒也没顾及,继续道:“不是谁随随便便改个校服就能穿出你这样的,她太自不量力,你看池风就很关照你,连他这样的男神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乔灵你说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 胡桃子与李微笑上了楼梯,纷纷缄默,她原本想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倒是李微笑憋不住,想要回去打抱不平被她拦住。 “凭什么她的裙子可以这么短,长得有一点姿色了不起啊,没想到池风也是这种滥用特权的人。我们桃子哪一点比不上她,只是不爱打扮罢了,要是打扮起来 ,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胡桃子没有说话,并没有觉得他应该让初渐梨换上丑丑大大的校服,毕竟人家好看是事实,他们两人家里是世交也是事实,有特殊关照也不过分吧...... 李微笑侧目瞧了她一眼,胡桃子没有任何反应,头低得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桃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许有自己很差劲的想法,也不要觉得比不上别人。”李微笑拉过她面对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即使你成绩不好,或者腿不是很长,时不时爆两颗痘痘,但是你就是你啊,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你,对于某一个人一定是不可替代的。” 胡桃子缓缓抬起头,感激道:“其实你前面那句不说也可以的.......” “叮铃铃~” “糟了,要迟到了!” 走廊书声朗朗,在铃声停下的那一秒,两人成功跑进教室,后面的初渐梨与乔灵则慢吞吞走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年级教导主任。 胡桃子喘着粗气翻开语文课本,眼睛盯着逍遥游那一页,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李微笑,装作读课本的样子说道:“你爸怎么来了?” “什么?”李微笑诧异地抬起头,与李国良恰好扫过来的的目光相撞,随即心虚地低下头,小声地说:“我爸怎么来了。” “砰砰砰!”李国良用力敲了敲黑板,扶了扶因为过于用力而下滑的眼镜说道:“先停下来,我说个事。” 晨读声一点点停了下来,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鸟啼。他顿了顿,像要宣布重大事件一般沉着脸道:“你们班一米六以下的女生和一米七八以上的男生都给我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匪夷所思。 班里除了初渐梨以及个别女生是高挑身材外,差不多一半的女生都是一米六以下,而胡桃子刚好一米六的个子则在进退之间踟蹰。 “你!愣在那干嘛。”李国良站在门口点人数,一转头就看见一个两眼发直的女生站在座位上。 胡桃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等她回过神时,李国良已经在她面前。 教导主任面如核桃,本就不怎么灵光的眼神带着狐疑眯了起来,仿佛在超市抓到形迹可疑的小偷。胡桃子方才那几秒的犹豫引起了他的注意,她手心紧张得直冒汗,生怕一开口那颤抖的声音就把自己全盘拖出。 “老师,我.....这一米六的身高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呢?” 李主任皱起的眉毛一松,似乎有点失望的说:“出来吧。”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走廊上一排开去都是低着头的女生,遭受着唾沫风暴的洗礼,说话的人是一个声音尖细的女人,应该是教务科的女老师,她看见姗姗来迟的胡桃子更是气不打 分卷阅读15 一处来:“还愣着干嘛!赶紧站好!” 胡桃子望了一眼隔壁的男生,也没比她们好到哪里去,像一排做错事的犯人被骂得抬不起头,可唯独除了一个,他的背挺得笔直,像一个出征前的战士,面对的仿佛不是辱骂,而是战鼓擂擂的城门,又或许他早已习惯这种呼啸的“暴风雨”。 就在她要移开目光的同时,他望了过来,那眼神里有着她没有的光亮,又或者说.....沉稳的自信,白色的楼道外照进一束光,打在他的周身,光影在他雪白的鼻尖跳跃,昨夜小雨刮过似乎还能闻到泥土的味道,耳边传来三两蝉鸣,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那场景是胡桃子如何搜肠刮肚都形容不出,只记得几十年过去那一幕、那种悸动依旧难忘。 站进队列十几分钟后,女老师似乎一点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话音一转,突然盯着前方,她目光灼灼,即便是站在最偏的位置胡桃子都能看见她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女教师踏着刺耳的高跟鞋步步逼近对面的女生,眼神如鹰一般锋利,直勾勾地望着她的校服,一字一句道:“谁让你把校服改成这样。” 女生似乎想辩解点什么,可是女主任丝毫没给她辩解的机会,一把揪住领子扯了出来,女生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有开口的机会,人已经被带到隔壁男生面前。 “抬头!”女老师一声大喊,满脸通红的女生和对面一排的男生都抬起了头,女老师弯着手肘一推,女生踉跄向前,她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整张脸戳上胸口。 李国良一时间被那一声吼叫吓到,默默往后退了两步,保持缄默。 “说出你叫什么名字。” 女教师没正眼看她,倒是一直打量着对面男生的神情。 “我、叫乔灵。”声音有些颤抖,头发虚掩下的脸满是愤怒与羞耻。 听到回答后女教师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你们觉得她这样好看吗?” 自上而下,丰满傲人的曲线,盈盈一握的腰肢,白嫩细腻的大腿,他们顺着女教师手比划的方向望去,吞了吞口水,求生欲促使他们连忙摇头。 女教师冷哼一声,侧目看了她一眼,乔灵此时的羞愤不仅是老师对自己的羞辱,且是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被她扒光放在阳光底下曝晒,让所有人以及她自己,认为自己是如此丑陋,乔灵没想到在厕所里那一声突兀的高跟鞋声,原来是她灾难的源头,女教师要审视的不仅仅是她身上的校服, “好看不单单是从一个人的皮囊来评价,想要学会怎样更好看,首先要学会怎样做一个更好的、人。” “咳咳”李国良在一旁忍不住了,他轻声提醒:“韩老师,学习,学习.....” 韩伊男侧翻了一个白眼,挽了挽耳边的碎发补充道:“同时,学习是重要的,但在如何做人面前,学习不是首要的,你叫乔灵是吧,嗯……名字算是有印象,成绩也不差,可是我不会让一个仅仅学习好,但是满腹毒瘤的人享受着三好学生的荣誉,成为大家的榜样,因为你还不够格。” 李国良此时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是来进行扼杀早恋教育的嘛? “咳咳,韩老师啊......”李主任欲凑上前,韩伊男手撸着袖子一扬打中李主任送上来的下巴。 “哎哟。” 韩伊男有些错愕:“李主任,没事吧。” 李国良隐忍地皱着眉笑道:“没事没事。” “我呢,虽然是个新来的老师,说话是狠了点,不过我也是对事不对人,脾气就这样没办法,有什么说什么,你们要恨我也无所谓,这是对你们、以及所有人负责,我要说的就这么简单,先学会做人再学习!”韩伊男一转头,却找不见李主任。 “李主任?” “我在这呢。”身后突然探出一个头,差点吓韩伊男一跳。“呵呵,这不是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嘛。” 对面的男生们头一次见李主任这么怂的样子,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韩伊男理了理身上的藏蓝色制服,抬起金色腕表道:“我建模还没弄完,你继续,我先走一步。” 李国良从见到她起嘴就没合拢过,他不停点头哈腰,还送她到楼梯口,直到人走远才松了口气,他摸了把脑门的虚汗:“空降兵还真是不简单。” ☆、七颗水蜜桃 “叮铃铃~~~” 下课铃一响,语文老师还没抄完诗句,于是索性不抄了,他将粉笔一丢:“下课!” 铃声刚响完,广播的电流声滋滋开响,一个普通话十分不标准的声音响起,这略带湖南方言的塑普正是李主任:“经过学校领导一致决定.......” 广播关闭后,胡桃子一桌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场闹剧最后殃及的池鱼竟然是乔灵,原来早上的审讯是按照监控里的身高来查人,好死不死乔灵撞上了枪口。害她挨了个记过处分胡桃子心里开始滋生了歉意,直到放学都久久难以释怀。 分卷阅读16 黄昏的余晖将泊油路上的影子拉得老长,胡桃子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坐在广告牌边的长椅櫈上,前面是电车轨道,电车显然还没有到站的迹象,李微笑从不远处的冰淇凌贩卖机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看起来甜得腻人的甜筒。 “下个星期就是我表姐的生日了,汤嘉宁一定会去。”她恶狠狠咬了一口冰淇凌,仿佛把它当作汤嘉宁的头,后槽牙打了打颤,冰凉的感觉仿佛侵入了太阳穴。 “那你有什么计划呢。”胡桃子慢条斯理舔了舔融化的雪糕,仿佛有些心不在焉。 李微笑凑过来,搭上她的肩头在耳边轻声说道:“到时候.....” 听到她的计划,胡桃子原本耷拉的睫毛立刻扑闪张开,震惊又错愕:“这样不好吧,万一搞砸了你表姐的生日你非得掉层皮哦。” “放心吧,没事的。”李微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暗暗心想,你汤嘉宁的好日子到头了。 “哐哐哐” 耳边传来叮当铃声和风的呼啸,柔和光影笼罩着山头,绿茵茵的远处有些泛黄,似乎被扒开了绿衣。 “来了!”人群涌动,胡桃子紧紧攥着手里的冰淇淋,她被挤得左右晃动,好不容易上了电车松口气,终于在椅子上再次释放了自己的屁股,不过,冰淇凌好像被谁碰掉了一个缺口,胡桃子抬起快速融化的冰淇凌,盯着缺口处却看见了斜对面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带上蓝牙耳机望向窗外,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他的表情却一直未变,那惊为天人的侧颜令人移不开目光,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窗下是被缩小的房子,向来有恐高症的胡桃子也尝试着去观察窗外的风景,一眼望不到头的天际蓝得泛青,微风吹过,彩色民房旁的青枝刮起了叶浪,白色的小鸟自由盘旋似乎永不知足,欲与天公试比高。 池风不知是在欣赏天空还是在观察白鸟,直到到站都没回头。 快到夏天最炎热的时候,路边的小树总是越长越密,直到两侧的青枝相遇,围成遮阴的小棚,李微笑在分岔路兴奋地摇了摇手:“桃子明天见~”她走进了绿荫中。 阶梯上的胡桃子目送她走下去,直到看见她进了家门才转身继续向前,扶着公路边的绿色围栏一直走,脑海中不停浮现那张侧脸,记忆中他似乎常常像刚刚那样望着天空,他的表情说不上忧郁但是却感觉开心不起来。 远处的山头一直被政府意图规划为景区,但最近却愈来愈奇怪,不少被剥掉绿衣的黄土暴露出来,看起来颇有些违和。 “啊!”猛地撞上一个硬物,胡桃子吃痛地捂着脑门。 “看什么这么出神。”头顶传来好听的声音,似乎还很熟悉。 胡桃子遮住刺眼的阳光,眯着眼抬头看去,逆光中居然是池风的脸。 “你特意在这等我?”此话一出口胡桃子就后悔了,她干嘛要学电视剧里的烂台词。她咬了咬嘴唇,又道:“没想到这么巧哈。” 池风轻笑一声,淡淡的酒窝在嘴角边展开,他看起来并没因为被突兀的撞击所影响:“有没有被撞痛。” 他在关心她?看来也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不知人情世故嘛。 她摇头,余光被他手中的纸飞机所吸引:“原来你停在这是因为这个。”她指了指池风手中的纸飞机,似乎和普通的纸飞机不太一样,大概是经过他的改造设计,机头和机身有些特别。 “你觉得他能飞多远?”池风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纸飞机,将它抬起,跃跃欲试。 胡桃子看了一眼围栏外,很远的对面是一座有些斑秃的山头,山那头与他们之间隔着许多小别墅,蜿蜒曲折的现代街道,地势由高到低,兴许冲一冲能够飞到最远的那栋房子。 “那!”胡桃子指着远处的黄色房子,兴奋道。 池风摸了摸下巴,思索道:“真的?” 胡桃子也发怵,如果这时候来一阵风可能会成真的吧,在她的犹豫中,池风又道:“好像不够呢。” 他调整单肩包的位置,嘴角不由自主上扬,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真是该死的帅气,胡桃子晃了晃脑袋,意图将脑子里令人脸红的想法甩出去。 池风随手一扬,纸飞机轻轻一跃,如一片长了翅膀的羽毛盘旋在天空,直线飞行,又绕了几个弯,自旋三百六十度后飞入远处的云里不见踪影。 胡桃子惊讶得合不拢嘴:“哇,哇,哇,它飞进对面的山头了。”横跨了整个别墅区。 “池风,你今天让我见识了那句话。” “什么?” “a pig can fly.”胡桃子学着猪叫,拉着鼻子,这模样逗得他忍俊不禁,池风笑起来齿如瓠犀,眸若星辰,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大概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过度的兴奋冷却后,空虚钻入全身的缝隙,池风的笑容渐渐凝固,上一次玩纸飞机这么开心还是初中的时候。 那时候池姜还陪在他身边,而现在..... “时候不早了,赶 分卷阅读17 紧回去吧。”池风仿佛又把自己收入那个冰冷的壳中,对她的态度变得冷漠。 一时间没有缓过这态度差,胡桃子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太逾越,毕竟他是池风啊。 池风前脚刚离地,身后就传来唐记年的声音:“啧啧,被我抓包了吧小咸鱼,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约会,嗯?” 胡桃子在心里骂了声,不耐烦转过头:“怎么哪都有你。” “嘬嘬,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女人真是善变。”唐记年单手插兜,酷酷地走过来,骚包的伸出食指,试图戳她的脑门。 胡桃子左闪右躲,像闭躲瘟神一样逃到了池风的身后。 “啪” 池风一把抓住他的手,那眼神淡漠得不能再淡,却有一秒真真把他震慑到。 “你、你干什么。”唐记年别扭的抽回自己的手,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池风的声音轻飘飘的,说出的每一个字却不容质疑:“她不是女人,也不是你的女朋友,别人会误会。” 唐记年也毫不示弱盯着他的眼睛,缓缓抽出荷包里的手,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这么说,她是你女朋友?” “不是。” 唐记年冷笑一声:“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不敢承认,小桃子,看见了没有这就是渣男。” 胡桃子心想,她又不是池风的女朋友,“你才是渣男。”胡桃子躲在池风身后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唐记年装作有些受伤的模样:“小桃子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嘟嘟。”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路边,不停按着喇叭。 三人都被那辆车吸引,纷纷转过头,黑色的车窗缓缓摇下,西装司机伸出半个脑袋说道:“少爷,夫人催您了。” 唐记年收起玩笑的表情点了点头,语气仍旧轻浮:“小桃子我先走了,记得想我哦。” 唐记年住在离这十公里远的紫荆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来得及思索,池风已经大步流星转身离开。 “池风!等等我~” 回到家,饭菜在桌上摆好,胡爸胡妈却不见人影。“爸?妈?”胡桃子手撑鞋柜,脱下鞋子。 她回到卧室,将双肩包搁在书桌上,找不见他两的人影,屋里有一些小小的话语声,似乎是从阳台传来。她蹑手蹑脚,刚走到阳台,就听见女人的呜咽声,她小跑过去,原来是妈妈,她一把抱住胡妈试图把她扭过身来面对自己,白碧兰慌忙拭去脸上的泪珠,露出一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妈,你怎么了,爸爸欺负你了?”胡桃子在心里揣测过各种结果,外遇?离婚? 没想到胡妈委屈巴巴抬起头,道:“他凶我。” 胡桃子心里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这么多年了他从没像刚才那样吼过我,他变了……”说着,胡妈又开始抹起了眼泪,一场大雨说下就下:“我就知道结婚以后他就会露出狐狸尾巴,什么温柔体贴,细水长流都是假的……呜呜。” 胡桃子努力憋住笑意,故意逗她:“别嚎了,再这样嚎下去邻居家的三宝还以为我们家养狗了。” 三宝是只二哈。 胡桃子的笑容在胡妈的眼神下逐渐消失。 胡妈又白了她一眼,不过胡桃子的话挺奏效的,她一下就不哭了。 “爸怎么会无缘无故凶你,铁定是你说了什么话才这样的。” “嘿,我啷个又凶她了嘛。”这时,胡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概是听了许久的墙角,急得蹦出不知道哪学的方言。 胡爸一脸无奈,坐在离得老远的沙发上,时不时偷偷瞅胡妈两眼,虽然气势有些弱,但是意志坚定不移:“平时什么事都可以让着你,但是原则性问题坚决不妥协。” 胡桃子纳闷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们两个如此反常。 还没等她问,胡妈就攥着纸巾抹眼泪细细说了起来:“刚刚有房地产商来家里,你爸不是胡桃园的法人代表么,他们要给你爸一笔巨额资金买下那块自留地,你爸这个死脑筋就是不肯。” 胡桃子嘬了嘬嘴,没等她说完就举手示意:“我支持我爸,他就是给我们家几十个亿我都不干。” 白碧兰这会儿气得眼睛都直了,本以为回来个帮忙的,谁知道是个来砸场的:“你们爷俩傻了是不是,五百万呐,卖一辈子水蜜桃能挣这么多吗,胡桃子,我就问你还想不想读大学了,生活费学费哪来?你以后嫁人了谁来给我们老两口养老?以后我们要是不得病还好,生了病谁来管我们,谁拿钱治疗?你么,你还得养活你自己的家庭和你另一半的父母。我知道,你们不愿意辜负奶奶,爷爷也不愿意.....算了,我跟你一个小孩说这些干嘛。” 一时间,客厅里安静得有些闷人,饭桌上的菜也凉了七八分,白碧兰起身端菜去厨房又热了一遍,她嘟囔道:“得,坏人都是我来做,还得伺候你们吃饭。” 饭桌上没了以往的热闹气氛,变得特别“规矩”,回房间后,胡桃子特别懊恼自己的不争 分卷阅读18 气,如果自己成绩像池风那样拔尖奖学金拿到手软,再考一个免费的师范大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妈妈也不会这样。 自那以后胡桃子跑去池风家补习的频率越来愈高。 ☆、八颗水蜜桃 “池风爸,乌龟把~反动分子不得了,贪污腐败样样搞!” “你们再说一句,我就撕烂你们的嘴!” “喔~小乌龟生气咯。” “啊!打人了,救命啊。小杂碎,我打不死你!” “住手!你们干什么!”大人一来,犹如树倒猢狲散,但是一个没跑脱。 碗大的太阳似乎不晒融大地誓不罢休,小洋房的院子里一个六七岁的赤脚小男孩站在没有任何植被的地面上,头顶着大砖,鼻青脸肿的模样十分稚嫩,但那倔强的表情似乎超乎年龄,远处走来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开裆的红色背带裤,胖嘟嘟的小脸满是心疼。 院子外,几个虎头猪脑的小男孩探着头看好戏,时不时眼神挑衅着罚站男孩。“快看呐,他被罚站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我们。” “哥哥的脚一定很痛。”她随手拿起脚边的石头也学着他的模样高举在头顶,小小的身子肥蠕蠕的,时不时盯着一旁的男孩,有样学样。“以后不要悄悄躲在一边哭鼻子了喔,我会一直陪着你。” “谁哭鼻子了,这是汗水。” 耳廓微动,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毛扇动几下,睁开玻璃般的淡棕色眼眸,他眉头轻皱,被楼下轻微的响动吵醒,数不清是第几次做这个梦,最近频频梦到。 池风披了件宽松睡衣下了楼,底下谈话声越来越大,似乎听见了爷爷的声音。 “那时候啊你还没板凳高,陪着池风罚站,冲那几个小孩一虎一虎的,可把我和你爸给逗得。”池爷爷摸着花白的胡子,眼睛一笑就眯成了缝,眼珠子完全不见踪影。 胡桃子挠着头,尴尬一笑,心想她小时候有那么刚吗,居然敢骂高干子弟:“我都不记得了。” 池爷爷似乎来了兴致,许久没人听他唠叨,这憋屈久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倾听者可得唠叨个够:“那是我年轻时候几个对头的孙子,喊的那个顺口溜贼厉害,没多少墨水的人还真教不出来,那几个可喜欢在池风跟前晃,把他给气的,这小子脾气虽好,但还是和人家打了一架,把自个儿打得鼻青脸肿人家一点事没有,人家还跑咱家闹。” “所以您就罚站他了?” “出手打他们没错,我罚站他也没错。” “换做谁都会气不过吧。”胡桃子在心里是与池风一条战线,自然要替他说两句。 “当时没办法,那时候食堂打饭还得站队,别说搞政治的了,领导垮了下面的也跟着遭殃,不被人泼大粪算是不错了。你长大就明白了,罚他是为了他好。” 胡桃子细心琢磨池爷爷的话,更觉得这是一个有大智慧的老人,怪不得培养出一个有血性有教养的孙子。 池爷爷突然扭过头,道:“你还打算在楼梯口站多久。” 胡桃子云里雾里跟着望过去,原来是池风,他余光中发现胡桃子看了过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走到一楼开放式厨房泡杯咖啡。 “桃子啊,打算报什么专业呢。” 胡桃子想也不想:“师范!” “小风呢?” 池风在她对面坐下,闻言,抬了抬眼皮,倒也没动静,但在在爷爷强大的气场下还是开了口:“飞行技术。” 池爷爷笑容渐渐消失,面容微慍,感觉下一秒就要大发雷霆,他扶着拐杖头颤颤巍巍站起来,呵斥道:“胡闹!” 池风深吸一口气,将咖啡搁在茶几上,似乎察觉到胡桃子在盯着他,四目相对,她躲之不及。胡桃子吓得赶紧低头,再抬头时,池爷爷仍怒视着他,似乎不听到孙子认错就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池爷爷,飞行技术有什么不好吗。” 池老爷子当着胡桃子的面不好发作,硬是将胸口那团火压了下去,他坐回沙发沉重地叹了口气:“他小子哪里是想开飞机,他是想开战斗机!”老爷子捂着心口,苍老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乞求:“你换一个不行吗,非要步你哥....的后尘么。” 池风眼帘微垂,无人知晓他此刻在想什么,半晌,他抬眸淡淡道:“不行。” 老爷子捂着心口的手掌收紧,揪得发皱的衣服一如他老人家此刻的心情。“只要我还活着,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学飞行技术,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池爷爷....”胡桃子百思不得其解,池爷爷究竟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我答应了方远下午去打球,先走了。”池风脸色也好不到哪里,不顾仆人阻拦,穿着睡衣就要出门。 方才池老爷的喊叫引来了月姨,她连忙端来水给他服下定心丸。 “桃子啊,麻烦你跟去看看,这傻孩子太倔了。” 分卷阅读19 她早就想这么做,得到命令后连连点头,招呼没打就马不停蹄地追了出去。“池风!” 冲出去后找了一路都没找见池风的身影,短短一分钟他能去哪? 突然,脑瓜中精光一闪,她两腿像插上翅膀一般跑到半山腰,果然在那天下午放纸飞机的地方寻到他。 她轻轻走过去,在他旁边的阶梯坐下,温柔道:“池爷爷为什么这么反对你学飞行技术?”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隆隆”声,湛蓝的天空被划破一条白色的口子,是飞机驶过。 池风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天空,撑着背后的阶梯长长舒了口气:“小时候池姜经常说,想他的时候就望天,一直望总会看到他,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想告诉我,蓝天中的每一架飞机都有可能是他。” 她以前听妈妈说过,池姜是池家的大儿子,在十年前死于飞机失事。 “怪不得池爷爷他....对不起.....” “没事,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你不用觉得我很脆弱,我不想.....”得到同情。 胡桃子连连摆手:“我没有同情你,真的!你学习又好,人又长得帅,家里又有钱,我有什么资格来同情你,我才值得同情好不好。” 池风一愣,突然笑出声来:“你为什么要帮我说话,要不是我爷爷,我可不会帮你补习。” 胡桃子一顿,脑海中浮现出农夫与蛇的故事,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哼。 “为、为什么?”她脑袋飞速运转,想了个蹩脚的理由:“毕竟我们一个社区的嘛,互帮互助是美德,呵呵。” 池风眉毛一挑:“果真?不是因为.....” 胡桃子打起十分的警惕:“因为什么?” 池风唇角微挑:“算了,不说了。” 胡桃子舒了口气,还好..... “胡桃子,你脸红什么。” “脸红?”她飞快捂住双颊,眼珠子一骨碌,朝他一拍:“开玩笑,我会脸红吗?” “嗯....好像更红了。”池风缓缓凑近,近到可以清晰看到他脸上的绒毛,清澈的眼眸微动,好像可以吸住人的灵魂。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胡桃子动都不敢动,平视只能看到他脖子以下的位置,胡桃子下意识闭上眼,耳边吹来热气,痒痒的,酥麻的电流瞬间窜上头顶。 “你肩上有只毛毛虫。”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穿破丛林,枝头的鸟群被惊得四处逃窜。 周六 除了胡桃子,其他人都是打着补习的借口来池风房间看电影。 电影刚开场,窗外就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和白墙上的鬼片颇为应景。 方远也被邀请来到这次的补习,显然,他看到唐记年表示很意外:“唐记年,你是抽了什么疯,成天缠着池风阴魂不散。” 唐记年撕开一包虾条,往嘴里塞,吐词不清道:“你是眼睛长到后脑勺了吗,我是来保护桃子的,万一他对我可爱的前前桌动手东脚怎么办。” 胡桃子握笔的手一颤,本子上划拉着一条又长又歪的斜线,又来了又来了,她抬头望天,努力保持着女孩子的涵养不对他破口大骂。 李微笑盯着电影,目不斜视,伸出手道:“桃子,再给我一包零食,还有果汁儿!” 汤嘉宁一巴掌拍掉她的手,道:“人家学习呢。” 李微笑不满的转过头,道:“我们几个高中生补习,你在这是怎么回事?大叔!” 汤嘉宁知道李微笑是在故意气他,他被气得笑出声:“池风是我好兄弟,我怎么不能在这,再说了你们几个魔王在这没个大人怎么行,要不是我在,池风才不知道怎么办。” 方远吵着要出去打球,汤嘉宁又是呲牙咧嘴又是苦口相劝才把他稳了下来,“池风啊,对他们就得凶一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看了看池风那呆萌的样子,摇了摇头“算了,哥来帮你收拾他们就好,你继续。” 李微笑从鼻子冷笑一声:“怪不得能把后宫佳丽三千管得服服贴贴,真有你的。” 一直坐在角落的何天淼听闻,抬起头,冷冷道:“汤嘉宁后宫三千?”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句话有一点惊讶和不满,甚至有一点点质问的感觉。众人都不说话了,总觉着一场世纪大战就要开始。 汤嘉宁一顿,“死丫头,瞎说什么。” “话说,学校贴吧里的那张照片怎么回事?” 方远不提这件事胡桃子差点就忘了,学校不可能因为打了一只出头鸟就放弃对那张照片的纠察,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竟然没了下文。 李微笑拿起蜜桃汁喝了起来,擦了擦嘴道:“听我爸说,学校领导不让查了,说什么影响学校名誉。” 方远点头,“确实,但也是学校说要揪出那两个人以儆效尤,这么草草收尾不对劲啊,肯定有人插手了。” “究竟会是谁呢?” 分卷阅读20 是啊,胡桃子也在纳闷,究竟会是谁呢,她抬头无意中看见池风的脸,他认真看书的脸毫无波澜,似乎没有被一旁的吵闹影响分毫。 “扣扣” 月姨送来了一碟点心,她被房内的场景吓得呆住,满地的虾条和未开封的零食,她回过神来才想起老爷交代的事。 “小风,你爷爷让你去他书房一趟。” 池风从书里慢悠悠抬起头,反应了几秒后才动身。 瞳色酒吧 夜里,高楼璀璨,灯红酒绿。这家酒吧在深夜以后进入嗨吧模式,现北京八点,些许白领打扮的姑娘小伙会来这小酌几杯,一到半夜,他们就像灰姑娘一般,过了十二点就变身,公司职员变辣妹,IT□□丝变男神。 吧台兼职的方远同学擦着酒杯,一不留神就迎来了他亲爱的同桌,注意这不是静止画面,他看着眼前的人彻底呆住。 “你怎么.....” 画面一转,两人已经在卡座喝了起来,方远拍了拍池风的行李箱,打趣道:“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带着全身家当来酒吧找我喝酒。” 池风笑了笑,一口闷掉手中的啤酒,他将自己狠狠摔进沙发,嘴里的啤酒都变成了泡沫,他皱着眉头咽下去。 他还是不喜欢啤酒。 方远从来没见他这样过,不禁担忧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厢传来闷闷的声音:“爷爷不同意我当飞行员,还要我和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孩订婚。” “订婚?”方远第一次听到离他如此遥远的词语。 “想不到吧,我才高三,就把我老婆的事安排好了。” 方远弱弱地问句:“安排的谁啊?” 池风嘴巴微张,唇型看起来像在嘟嘴。 “初渐黎?” 方远的猜测得到了池风的点头回应。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兄弟,这绝壁是你们家的政治联姻,其实,我觉得她长得好看,身材又好……” “可是我不喜欢她。”池风坐直身体,拿起高脚杯,倒了些红酒,他轻轻摇晃,盯着鲜红的液体,似乎渴求这些酒精能给他一个答案。 “你有喜欢的人?”方远试探。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有。” 池风一顿,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笑脸,压抑的情绪似乎得到一丝缓解。 方远露出八卦的表情靠近了些,道:“没关系,你不知道,我来帮你。” 浔海高中北门奶茶店 “什么?油漆?”李微笑提高八个音调的嗓门成功引起了整个奶茶店的注意。 “是啊,还是红色油漆。”胡桃子将下巴枕在桌面上解暑。 “这些丧心病狂的房产商,竟然因为小区看起来不美观要把你们家的胡桃园拿来做绿化?真的太可笑了,社会已经畸形到这个地步了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永远不要踏入社会。” 胡桃子摆了摆手:“算了,不说那些烦心事了,说说你吧,和汤嘉宁怎么样了。” 李微笑那精心勾划的欧式眉一挑,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她从兜里掏出手机兴奋的扭着脖子:“铛铛铛!” “手机?和汤嘉宁有什么关系?” “错! 是微信,我加了他微信。”李微笑点开微信,打开聊天记录框,递给胡桃子。 “你们不是在一个家族群里嘛,干嘛还加微信,小心被骂哦。”她接了过来,被李微笑的头像惊得目瞪口呆:“这谁啊,你?这么性感,不怕被你妈像拍黄瓜一样拍死?” “不!她是安妮宝宝。”李微笑迷之笑容。 “拉倒吧,这不就是你么。”胡桃子将手机放回原位。 “你品,你细品。”李微笑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搞得胡桃子很迷,又拿回来继续看记录。 “这是你的小号!!!”胡桃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没错,哈哈哈。最近汤嘉宁的胖基生病了,作为一只橘猫它成功胖成了一只巨猫,因为太胖所以患了新肌肥大性心脏病,可怜的小猫咪...所以唐嘉宁带它去了宠物医院,我就用小号装作那个医院的护士姐姐...”她激动地挑了挑眉:“加他。” “然后他同意了?” “嗯哼~” 还真是来者不拒啊。 胡桃子好奇,她怎么能够骗到汤嘉宁那个老狐狸:“你们一般聊什么,不会露馅吗,他这么了解你。” 李微笑伸出食指摇了摇:“一般情况下可能会露馅,基于他爱猫心切的心情,当然无暇顾及那么多,我是以帮助胖基治疗心脏病的目的去的,他不太可能会拒绝我。” “然后时不时半夜发点性感的私生活照?”胡桃子打开她的朋友圈,几乎都是令人血脉喷张的性感辣图,其中还有制服诱惑的主题,当然胡桃子一看就知道是网淘的。 李微笑得意地说:“没错,半夜还少不了嘘寒问暖的问候,对了,我还约了 分卷阅读21 他后天见面。” “见面?”胡桃子的神经已经被李微笑丢来的一个个炸弹嘣得稀碎,真刺激。 “后天不是我表姐生日嘛。” “哦~”不知道李微笑打的什么鬼算盘,她已经开始同情起汤嘉宁了。 手心一麻,原来是手机震动,她将手机递给李微笑。 李微笑诧异:“方远?”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现在在哪?” 李微笑看了胡桃子一眼:“学校北门奶茶店呢,和桃子在一块。有啥事儿?” “那刚好,你们俩一块来一下呗,我们在酒吧呢,池风喝醉了。” 那边传来池风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清醒:“我没醉。” 方远:“废话,谁喝多了说自己醉了的。” 李微笑指了指手机,用唇语告诉胡桃子池风喝醉了:“不是,池风喝醉了你打给我干嘛,你要打给他爸妈呀。” “是不是兄弟,好歹你们也曾贪恋过池风的美貌吧,见死不救吗。”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们来了。” ☆、九颗水蜜桃 来到“瞳色”,一进门左边角落里的卡座就是那二位。 桌上的吃食纹丝未动,红酒开了两瓶,啤酒开了四瓶,玻璃杯里还盛有白色液体,也不知道是水还是白酒。 李微笑惊叹三连:“哇哇哇,池风也喝酒?!真是活久见!” 池风闭着眼睛仰躺在酒红色卡座里,酒吧上方的灯球呈蓝色,微暗中,微醺的池风浑身散发着邪魅的气息,白得没有血色的肌肤在黑色衬衣的映衬下更显妩媚,他的领口微敞露出引人注目的锁骨,身旁还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看起来好像刚离家出走。 胡桃子走过去,身旁的凹陷感似乎有些打扰到他的休眠,长长的眼睫毛微弱的颤抖,又陷于平静。 胡桃子轻声道:“池风?” “不用喊了,他喝醉了,好家伙桌上全是他的杰作。”方远在池风另一边坐下,无奈道。 “喝这么多,多伤肝啊。”酒吧里播放着一首缓慢的民谣歌曲,有些许催眠 方远摇了摇头:“为生活所困呐。堂堂池家大少,居然无家可归。” 酒吧中央的舞池缓缓开启,民谣一下子换成了慢摇,夸张的节奏、摇曳生姿的背影,男男女女享受着被荷尔蒙包围的感觉,肢体间若有若无的触碰令人心间一麻。 有一桌贵宾卡座格外显眼,前赴后继不断有女孩上去搭讪,其中一抹扎眼的绿色头发尤其引人注目,他狭长而上挑的单眼皮好似画了眼线,右眼角下天生泪痣,绿色小哥哥似乎与友人攀谈得十分开心,他将手搭在身边的友人肩上,大笑时会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白如编贝,但似乎编贝的主人羞于将它们展示出来,会用手轻轻遮挡。 胡桃子没有看错的话,绿色小哥哥旁边的友人正是汤嘉宁。她扯了扯李微笑的衣服,指了指对面的贵宾卡座:“你看那个黑衣服的像不像汤嘉宁?” 李微笑放下手中的爆米花,朝那边望去,汤嘉宁一身黑色休闲衬衫,左耳带着不显眼的十字架耳钉,他头戴黑色鸭舌帽,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和丰满红润的嘴唇,低头玩手机时帽子两侧坠着的细长金链时不时碰到他的脸颊。 “这哪里是像,他就是汤嘉宁。” 就在李微笑确定他是汤嘉宁的同时,隔壁桌的一个长腿美女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她身上那件人鱼色吊带亮片长裙颇为闪眼,只不过,她那犹如涂满高光粉的双腿更甚一筹。 李微笑冷眼笑道:“好嘛,是他喜欢的那类型。大胸,黑长直,杀人最为无形。” 胡桃子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踟蹰道:“微笑啊,汤嘉宁这种王者级别的海王你还是别招惹了,我怕最后出不来的还是你自己个儿。” 李微笑眼睛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似乎听不见胡桃子的话,直勾勾望着那边:“汤嘉宁还在笑,笑得那么迷人想勾引谁啊。我去,他们加微信了。” 就在此时,胡桃子的电话响了:“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成熟,应该是个女人。 “请问池风和你在一起吗?” 胡桃子堵住另一边耳朵,不由得提高了音调:“您好,有什么事吗?” “喂?” “怎么不说话,不好意思,我这边听不清,等我出去接,稍等。”胡桃子正准备起身,那头一下就把电话挂断。 “哎?怎么挂了?” 方远凑过来问:“谁啊?” 胡桃子盯着那串陌生号码摇了摇头:“不知道,还没听清就挂了。” “桃子桃子快来。”李微笑趁她接电话的时候不知去哪里搞来了一把剪刀,二话不说就朝她锁骨处剪了一刀。 “啊!! 李微笑你疯啦,干嘛剪我的衣服。”呜呜,她最爱的迪斯尼Polo领设计款。 “桃子,帮我个忙,求求你了。”李微 分卷阅读22 笑嘟着嘴像招财猫一样做拜托。 胡桃子叹了口气,随她摆布。 “嘶!”衣领下的布料被撕开,酒吧的冷气从锁骨处钻入,原本普通甚至有点幼稚的po领学生装变成了性感妩媚的一字领,立领变成项饰在视觉上拉长了脖子,她第一次穿一字肩,李微笑惊喜地发现胡桃子有天鹅颈,这可比大长腿还有杀伤力。 李微笑将她自己的短袖t恤剪成肚脐装,这若隐若现的腹肌,可是她忍痛割爱戒掉宵夜,坚持仰卧起坐一个月的成果。 胡桃子别扭的拉了拉肩头摇摇欲坠的布料,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整理头发的李微笑放下小镜子,道:“我要让汤嘉宁见识我的魅力,让他后悔错过我这么有魅力的女孩。”说完,李微笑十分自信的耸了耸肩,随即拉着胡桃子进了舞池。 方远被经理叫去吧台给客人调酒,骤然发现舞池中央有两个扭得不咋地的女孩颇为眼熟,其中一个长头发一脸不情愿,他揉了揉眼睛:“怎么这么像她俩,不是,衣服怎么不一样呢。” 他小跑回卡座,一看,果然两人不在了。 “池风,快醒醒。” 感觉有人在推他,池风睁开沉重的眼睛,体内的酒精被分解得差不多,没有刚刚那般头疼欲裂。 方远:“她们两个吃错药了?你看舞池里是不是她们。” 池风眯着眼睛在舞池中搜寻,在酒红色的灯光下看见了胡桃子,她似乎渐入佳境,舞池原本稀疏的人群逐渐增多,大多数还是男性。 池风盯着她,眼眸里多了某种不一样的情绪,语调平静道:“帮我拿一下眼镜,在行李箱上的背包里。” 方远递了过去。带上眼镜的池风看得更清楚了,她那暴露无遗的天鹅颈,上下起伏的波浪舞姿,突然,一股无名火从小腹窜上心口。 李微笑转过头发现胡桃子与她渐行渐远:“桃子!你别离我太远了。” 胡桃子根本没机会对她喊话,她不断被挤着往前,身后总是有人贴着她的背部,她不爽地扭过头去,是一个长头发的大叔,看着是个文艺分子,可身体却总想占她便宜,甚至把魔抓伸到她的臀部。她不想再继续呆下去,准备转身就走,谁知道那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还笑得一脸猥琐:“别走啊美女,跳得不错啊。” 胡桃子嫌弃地一把甩开,好在人多,绕过几个人猥琐大叔就找不见她了。她意图穿过人群回到卡座时,有一堵人墙将她困住,她往左移那人也跟着左移,她后退那人便往前,她有些生气,抬头怒视却看见一张干净得像天使一般的脸,金色边框的眼镜折射着变幻的灯光,反光镜片后是一双温柔的眼睛,他红唇微抿,看起来与平时有点不大一样,但又具体说不出来哪不一样。 “你醒啦?” 池风看着她一声不吭,带着些许寒意的眼神下移至锁骨,再到胸口,似乎要透过物质看进她的内心深处,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正要走的时候前面传来一个声音:“嗨,总算找到你了。” 猥琐大叔不知道从哪钻出,颇为油腻撩了下刘海,打趣道:“这你朋友啊,长得真帅!” 池风缓缓看向他,口吐芬芳:“滚......” 胡桃子朝大叔做了个鬼脸,他似乎有些吃瘪,无奈离去。 “池风!你拉我去哪!”胡桃子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也没敢看他的表情,隔着胳膊长的距离都能感觉到来自北极深处的寒冷,也不知道是不是脖子漏风的原因。 池风拉着她来到洗手间后面的过道,这里基本没有什么人路过,稍微比前面安静,一到没人的地方他就撒开她的手,此时的胡桃子因为手被拽着一路小跑,一字肩滑落至臂膀,她随手一提,殊不知这个动作可谓是彻底惹怒了池风。 “砰。””“啊!” 池风将她抵在墙边,身体与她严丝合缝贴在一起,他胸口有一团火,一团无名之火似乎要将他湮灭,他咬着后槽牙道:“跳舞跳的挺开心哈?” 说罢,他凑近胡桃子的嘴唇,却没碰上去,身体渐渐前倾挤压着她,惹得她轻吟一声。 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池风你干嘛。” 胡桃子挣扎道:“放开我。” 池风不想听她解释,也没把解释听进耳,他压制住扭动的她:“别动。” 胡桃子听出他声音的异样,于是乖乖不动,扼住她左腕的手渐渐松开,抚上她的腰肢一直向上,右手的写字茧摩挲着她的锁骨,池风有些赌气道:“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这样,不论是在酒吧还是学校,我讨厌别人看你时的目光。” 她突然被一件外套裹住,外套还散发着他独有的气味。 耳廓有些酥痒,他的嘴唇有意无意碰上她的耳垂,说话时带着酒精的风钻进耳洞,害得她又是一阵扭动。 “池风,你醉了。” “我没醉。” “你醉了。” “我说了我没醉。” “好吧,你没醉。”话音刚落,耳垂被一股温暖包 分卷阅读23 住,一阵电流窜进小腹一阵翻搅,她被那股电流搅得心烦意乱。 “池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胡桃子试图推开他,但是挣扎无效,她不得不撇开头,却把白花花的脖子送了出去,池风的吻轻轻点点落在她脖颈,然后渐渐加重了力度。 “嗯....”胡桃子一个没忍住,听到自己声音差点吓一跳。 末了,吻似乎停住了。 她低头去看,池风竟在她胸前睡着了..... ☆、十颗水蜜桃 “你们在这啊。”救兵方远及时赶来。 她稍微拉开距离,方远将趴在她身上的池风接了过去。 “这人怎么这么重啊。” 胡桃子想起自己好像又撇下微笑一个人走了。 方远将池风放躺好,不经意瞟到胡桃子脖子上的淤青,眼神闪过一丝光亮,随即拍了拍池风的大腿:“好家伙,这会儿知道了吧,本来还想说帮你一把,自己挺争气啊。” 胡桃子踮起脚尖,往舞池的人群里快速扫描,李微笑果然没发现她不在了,一个人跳得正起劲。 “喂,帅哥,要不要加我的微信?”李微笑撞了撞旁边男人的肩,被撞得连退三步的对方先是一愣,然后礼貌的摇了摇头,抱着怀里怒气冲冲的女盆友往边上挪了挪。 李微笑纳闷,已经是第十次失败了,难道这个酒吧里的人眼光就这么差? “嗳?嘉宁,那是不是你那妹妹,她一个人来酒吧啊?”何天淼端起高脚杯往李微笑的方向指了指。 汤嘉宁仔细端倪,确实是她:“她搞什么。” 何天淼将方才的画面一一告诉汤嘉宁,“她这样很容易被人胖揍的。” 随即,汤嘉宁大步流星走了过去,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般揪着她的耳朵回卡座。 “哎,哎疼,疼啊。” 李微笑被摔在软软的坐垫上,面对一众美女帅哥奇异的眼神着实尴尬,这结果怎么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李微笑,你是胆子肥了还是不想活了?穿着奇装异服混迹酒吧?” 李微笑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们:“谁奇装异服,他?” 汤嘉宁顺着李微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遇上何天淼一脸问号的表情。 汤嘉宁:“她欠揍惯了,回头我就告她妈。” “这不是那天的好看小哥哥嘛,是受了什么刺激染一头绿色。”李微笑似乎没意识到汤嘉宁的尴尬,小嘴巴拉巴拉还打算吐槽旁边美女的眼影颜色。“漂亮姐姐,你的眼睛像被人打肿了一样......” “你给我出来....”汤嘉宁忍无可忍,额头的青筋突突直疼,他把她带到了门口。 李微笑气势汹汹把腰一挺:“你休想让我回家,回家我就告诉姨妈去,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在酒吧泡妞。” 汤嘉宁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现金,只好用滴滴,他一边打开微信一边说:“小鬼,哥哥我是成年人,这个时间在酒吧无可厚非,你可是马上高考的人,小心回家腿给你打折。” “那我回家也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陪我打游戏!” 汤嘉宁没过脑子就一口答应了,等反应过来时,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打什么游戏,等你高考完再说。现在你还是学生,主要的任务是学习知不知道....” “行了你别罗嗦了,像我爸一样。你快回去喝你的酒吧,我和同学一块回去。”李微笑使劲把他往回推,两人又回到酒吧内。 汤嘉宁狐疑:“什么同学,可靠不可靠。” “呐,我们学校的大学霸。”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池风,虽然他看起来仍处于昏睡状态。 “那行吧,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汤嘉宁走后,李微笑的嘴就没合拢过。 “桃子你脖子怎么了?” “没怎么,刚刚不小心磕的。” 李微笑又问:“你脸怎么了,怎么这么红呀,你没喝酒吧?” 方远背起沉睡的池风,将行李箱递给她俩:“现在他家是不能回的了,也没地方去,只能在酒店凑合一晚。” 她们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方远将池风放入出租车的后排,他独自坐到副驾驶。“李微笑,刚刚那个绿发男人你认识?” 李微笑忙着微信打字给汤嘉宁发微信,头也没抬:“嗯呐,我哥的朋友,好像是叫何天淼,怎么?” 方远摸了摸头,似乎有些苦恼:“没事,我不是经常在瞳色兼职吗,他们那一桌是熟客,尤其是你哥和何天淼我印象特别深刻。” 李微笑从手机中抬起了头:“怎么说?” “你哥特别容易招蜂引蝶,奇怪的是别人都评价他不近女色。还有那个何天淼是gay吧里的名人,他们俩不会是一对儿吧。” “噗。”如果此时李微笑口里有水的话非得喷他一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分卷阅读24 ,我哥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么。” 方远从后视镜望了过去,道:“男人的直觉也很准的,若不是两情相悦,单相思也有可能。” 胡桃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奇怪的想法在她脑中闪过。“那天在奶茶店外面遇见他们的时候,何天淼似乎给谁打了个电话,然后王雨彤就出现了,该不会.....” 李微笑一口否决:“只是巧合罢了。” 方远提高了音调:“王雨彤?这名字好熟悉,经常在结账的时候看见她,是不是高高瘦瘦有点茶里茶气,喜欢戴墨镜?” 胡桃子:“这样的女生很多,不一定是你认识的那个。” 方远:“但是经常在汤嘉宁身边的只有她。” 李微笑突然认真:“你继续。” 方远换了个坐姿,又道:“她是何天淼的闺蜜啊。” “什么?” “什么?” 信息量太大,太复杂,胡桃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这时,司机师傅转过头道:“澜派商务酒店到了,现金还是微信。” 方远扫微信的同时,胡桃子开门下车被方远叫住:“你就别下来了,池风交给我,你们快回去吧,十点也不早了。”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你辛苦一下。”胡桃子关上车门,从车窗目送他们进去,直到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 与李微笑道别后,她迟迟不敢上楼,衣服被剪得不像样万一要是被爸妈看见可就惨了。偷偷摸摸地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兴许爸妈都睡着了,她摸着墙边往里走,正打算开闪光灯照明,“啪”一声,客厅里的灯亮了,胡爸胡妈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把她望着。 “啊——”胡桃子被吓得不轻。 “你们干嘛呢,黑灯瞎火不开灯坐在这,怪慎人的。”胡桃子捂住心口,眼睛不小心瞥见茶几上的鸡毛掸子,这样的场景加上诡异的气氛,胡桃子有些后背发凉。 胡妈妈缓缓站了起来,她面无表情,颇为严肃:“你这一天都去哪了?! 知不知道我们打了你多少个电话?你再不回来我们都打算报警了!” “没那么严重吧。”胡桃子将信将疑,不过是晚回家了点罢了。 胡爸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也在生闷气,胡妈这才注意到胡桃子被剪破的衣服,些许线头如柳絮一般呲了出来。 “你衣服怎么回事?这么暴露?赶紧给我回房换掉,像什么样子。” 胡爸闻言抬头,胡桃子从他眼里看见了嫌弃,他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摇头,胡桃子见状忙不迭跑回房,没成想换好了衣服后又被抓出来继续□□。 胡妈皱眉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胡桃子知道这是一道送命题,知道也不是不知道也不是,反正最后都是挨骂,她索性不说话。 “都十点了还不知道回家的,就算是家里养的一只鸡都晓得天黑要回笼了。”胡妈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用力地敲了敲,震得胡桃子直哆嗦。 胡桃子的小心脏也随之一颤,以往回家晚了也是要挨说的,没想到今天似乎格外严重,她又迫于池风的原因不能同他们解释。 “怎么不说话?” 胡桃子弱弱的抬头,哪敢说话呢,说什么都是错。 “行,翅膀硬了,居然给我犟。不说是吧,我……”说罢便扬起了鸡毛掸子的棍棒,正要打下去的时候被胡爸抓住。 “桃子知道错了,你就别打她了。” 胡妈一记白眼过去:“你看她那样子像知错了吗,要是真出什么事,我看你哭都来不及!” 胡桃子知道自己成绩不好一直是妈妈的心里的疙瘩,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学会懂事,即便在池风面前再尴尬也会不耻下问,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打不掉那个差生的标签。 心里有股酸涩涌上眼眶,她努力憋住,憋了许久的委屈似乎要喧嚣而出,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胡妈一把推开拦着她的胡爸,用力的打在胡桃子身上,一棍一棍似乎打在她的心里,那种切肤之痛完全没有心理的煎熬来得难受。 “让你不长记性!” “够了!”胡爸一把拽过桃子护在身后,激动的情绪令他涨红了脸,他颤抖地吼道:“我们的错误为什么要让孩子来承担?” 胡妈一愣,她急于反驳,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她倒退两步,小腿撞到沙发无力地跌坐下去,最后掩面痛哭。 胡桃子从来没见到父母这样一面,这样的脆弱,似乎轻轻一捏就会粉碎,她的世界也会随之崩塌。 胡桃子跑到她身边,紧紧搂住:“妈,我错了,我再也不会晚一分钟回来,你不要这样。” 白碧兰惭愧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抱着胡桃子的头又是一阵痛哭:“是我们没用,没有钱保住胡桃园,就连保护我们女儿的能力都没有。” 胡桃子用手抹掉妈妈脸上的眼泪,道:“谁说的。” 白碧兰心疼的摸了摸胡桃子被打红的手臂 分卷阅读25 :“疼吗?” 胡桃子摇头道:“出什么事了,你不要瞒着我,你们这样我只会更没心思学习。” 胡爸走了过来,递给她手机,里面是一条短信,胡妈伸手欲抢,她不想让胡桃子看见,可还是慢了一步。 短信是一串虚假号码,内容写道:“一个月内不转让胡桃园,杀光你全家!” 胡桃子震惊,恐惧,最后转为愤怒,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今天会这么担心,原来是因为野混子的恐吓信。 黑心房地产商经常会花钱请一些不要命的混混做这些事,这些人无帮无派,群散居好跑路,他们是刀尖上舔血的人,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听说前段时间江海区发生一件极其恶劣的事件,因为一群野混子诱骗高中生吸犊,最后要债把那个男生逼到跳楼自杀,这件事情一度轰动全国,最后却一个人也没抓到,于是各地的散户混混更加嚣张。 说不怕那是假的。 胡爸叹气道:“给五百万或者给胡桃园,只有这两种选择。” “咱家哪来这么多钱。” 胡爸皱着眉头点了支烟:“钱是小事,咱家拿出所有积蓄再借个一百万就行了,只不过以后的日子会紧张些,你以后要注意安全,上下学一定要结伴同行。” 胡桃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家哪里拿得出四百万,爸估计是打算把房子卖了。 这一夜是胡桃子辗转反侧最为艰难的一夜,凉风习习,窗纱轻飘,她的脑海一直闪现那个吻,池风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颈间,时而又浮现母亲痛苦的脸,她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漫漫长夜一秒未眠。 ☆、十一颗水蜜桃 次日,天气很热,但却不见一丝阳光,犹如闷在塑料袋里一般,直令人喘不过气。还是学校门口的那家奶茶店,李微笑早早地坐在那等她,胡桃子放下背包,在她对面坐下。 李微笑今天穿了一件暗黑系的吊带丝裙,颇为性感,她惊讶道:“我的天啊,桃子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顶着鸡蛋大的两个黑眼圈。” “是吗?”胡桃子无精打采地看了看暗掉的手机屏幕,一头没有灵魂的熊猫把她望着。“好像是有点。” “今天晚上的爬梯你就穿这个?”李微笑指了指她的白色t恤提醒道:“池风好像也会去柘也哦。” 听到那个名字,胡桃子脸突然一红。 “我.....。” “叮铃铃” 李微笑放下奶茶,按下接听键:“喂?Tina姐,我们等会儿就过来,嗯嗯,记得的过年的时候我还去过呢。” 挂断电话,李微笑道:“好姐妹,你可不能让我独自美丽啊,咱们去逛一下给你买件裙子?” 胡桃子捏了捏荷包,为难道:“不了,我妈昨天还因为那衣服骂了我,我再穿成那样回家非打死我不可。” “哎。”李微笑撑着下巴似乎想起了什么:“今天王雨彤一定会来,之前我姐打电话说我一同学也会来,我猜了好久她都不告诉我,我估计是唐记年。最近哪的聚会都有他,真不愧是要继承信天集团的人。” 胡桃子笑了笑没说话,李微笑的表姐算是小资家的千金,说是表姐其实中间也隔了几家的关系,也就是远方表亲,过年偶尔串串门的那种,甚至过年串门李微笑都不乐意去,用李微笑的话来说,有钱人都喜欢用下巴看人,所以许媞娜家她自然是不常去的,李微笑为了报复汤嘉宁可谓是豁开了脸皮。 “走吧,滴滴在门外了。” 胡桃子犹豫了会,还是跟着出去了,临上车前天空狠狠打了个响雷,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如何的一场闹剧。 车子缓缓从市井小道开进康庄大道,许家将晚宴开设在市中心的柘也酒店———繁华地段中城堡一般的存在。 进入正道的马路上停满了各种豪车,整齐有序的泊车员从酒店门口走出,一一将它们开向停车场。 “就在这里下吧,再往前我也过不去了。”滴滴司机有些尴尬,也许之前也有客人要进去大概被酒店工作人员拦过一次。 胡桃子一下车就后悔了,她应该把新买的小礼裙穿来,看着衣鲜亮丽的酒店工作人员,她有点心虚。 李微笑拎着裙子,无措地看着车子驶向远方,此时的她大概在烦恼怎么穿着十厘米高的鞋子走到那头的酒店门口。 绕过收费栏,李微笑在门口徘徊了会,她道:“我承认,我这一秒有些后悔了。” 胡桃子点点头:“我也是......”尤其是酒店服务员对着来往的客人毕恭毕敬,走过她们身边时却装作没看见一样,这种尴尬真令人头皮发麻。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微笑?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默契的回头看去,穿着黑色西裤的大长腿从车门处着地,汤嘉宁弯腰从跑车中走出,顺手关门,将钥匙丢给了等候在一边的泊车员。 李微笑正纳闷怎么没看见王雨彤那个女人,下一秒就听见了那娇滴滴的声音 分卷阅读26 :“阿宁~等等我。” 李微笑原本就站得颤颤巍巍,此时更为激动,需要扶着胡桃子的肩膀才不至于摔倒,汤嘉宁走到她们面前,看了看李微笑的防水台高跟鞋,蹙眉道:“怎么穿这么高的鞋子?” 李微笑没听出话里的关心,以为又在责怪她奇装异服,于是赌气道:“要你管。” 王雨彤走过来,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汤嘉宁顿了顿,对她说道:“彤,去把车箱里的备用鞋子拿过来。” “拿鞋子干嘛?你什么时候....” 汤嘉宁打断她道:“快去,等会宴会就开始了。” 王雨彤瘪了瘪嘴,十分不情愿的去拿。 “嗨,怎么在门口站着啊。”金黄的大堂里走出一个穿得极为素雅的女人,她越过胡桃子一眼看见了李微笑:“微笑啊,好久不见。我妈还总说你这个小丫头怎么都不爱来我家玩,这次有你嘉宁哥,你才舍得来啊。” 李微笑光着脚丫站在那,尴尬得差点当场抠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雨彤拿了鞋走过来,大方的打了声招呼:“媞娜,好久不见。” 许媞娜露出标准的空姐笑,礼貌的点了点头道:“好久不见,美女真是越来越美了。” 听到这样的夸赞,王雨彤脸一垮,似乎开心不起来。“娜姐,叫我雨彤就好。” 许媞娜笑了笑:“别愣着了,赶紧进来吧。” 汤嘉宁接过鞋子,一把拉住李微笑:“光着脚还想跑去哪?快换上,酒店冷气特别足,到时候感冒了有你受的。” 许媞娜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这位是?” 李微笑道:“她是我朋友,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接过汤嘉宁手里那双黑色带钻单鞋,犹豫着换上脚。 许媞娜带着一行人从大厅进了观光电梯,直到第三十层才停下,期间,虽然胡桃子一直紧闭双眼,但光是鼻子就闻到满满的金钱味,黑暗中感觉钻石和黄金的光芒闪得她眼疼。 “欢迎光临。”一声整齐有序,训练有素的口号在电梯门口响起。 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行人从电梯走出。 “亲爱的,你回来啦,信天集团的公子也刚到,你快去招呼下吧。” 胡桃子余光瞥见,说话的是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丰满的身段以及满脸的“人工胶原蛋白”使她看起来才三十出头,实际上许媞娜已经23,她母亲也五十多岁了。 胡桃子脚踩柔软的欧式宫廷大红毯,在她眼里这种几万块的地毯与网上上几十块的波西米亚红毯没什么差别,反正都是用来踩的。 他们刚一走到自助区,就不断有人上来打招呼,很明显全都是来找汤嘉宁这颗行走的摇钱树,这不,远处又走来一个婀娜多姿的美女。 “嗨,嘉宁。刚回国?” 王雨彤已经放弃挣扎,即便酸得能泡醋黄瓜也改变不了她男朋友优秀得令所有投资人和女人垂涎三尺的现实,她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汤嘉宁礼貌的接过淑女递过来的香槟,答道:“回来一阵子了。” 这个女人好像也无视了眼前的两个小女孩,她们索性趁汤嘉宁不注意暗自离开,两人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坐在沙发上密切地关注大厅内的一举一动。 胡桃子小心翼翼地从海鲜区夹了几个鲍鱼,又夹了一块牛排,回到小角落,感慨道:“原谅我这么粗鲁,我真的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李微笑低头鼓捣着手机,头也不抬,手指飞快地敲击屏幕,对着备注着汤渣男的微信对话框发了一句:“嘉宁哥,我好像看见你了。” 发完这句,她抬头寻找汤嘉宁的身影,似乎好奇收到信息的他会是什么表情,即便她知道自己不是安妮宝贝,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乎他能对安妮宝贝有什么好感,但她似乎对自己塑造的虚拟人物寄有莫大的希望。 胡桃子吃了两嘴鲍鱼便把盘子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她似乎无福消受这种昂贵的山珍海味,实在腻人。 “笑笑啊,你到底要干嘛,这里好无聊。”她环顾四周,到处充斥着商业的气息,虽说是一场生日宴会,但似乎每个人都在谈论几百万的大生意,或者就是客套的嘘寒问暖,问问令尊最近的商业计划云云。 忽然,场内的谈话声停下,所有人望着前方的高台,这时她才注意到彩色大屏幕上闪过一行字幕:“感谢诸位来宾的光临,同时感谢信天集团对本次宴会的友情支持......” “喂喂?”方才进门时看见的富贵女人站在高台上,手持话筒,不断调着音。 汤嘉宁这会儿才抽空回了消息。 “叮咚” 汤嘉宁:在哪里? 李微笑给胡桃子看手机屏幕,问她:“我要不要如实说?” 胡桃子一脸疑问:“我可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同时,耳边响起了话筒声,无非是一些客套话,直到听见从她嘴里传出了唐 分卷阅读27 记年的名字。 “有请。” 在一片热烈的鼓掌声中,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单手插兜走上了讲话台,那不可一世的模样褪去青涩,露出鲜有的认真。 一番淡淡的言语,道出他急不可耐的雄心壮志,听得在座的无不动容,纷纷鼓掌。 唐记年顿了顿,眼神看向台下某一处,放缓了声调:“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但是我相信凭我的实力,和我刚才说的无人管理模式,未来的浔海市一定会超出你们的想象。” 胡桃子大概听懂了,唐记年说了一个利用AI计划达到全市无需警察,服务人员,甚至公共交通工具的城市,说他是天方夜谭,又不可否认信天科技集团也许会有这个研发能力,但这样的城市真的很好吗,除了冰冷,她再也感觉不到其他。若谈到利益,一旦梦想成真,信天集团光是收专利费就足以富可敌国。 “感谢唐少爷的赏脸发言,接下来我们到了游戏环节,请大家移步二楼。” “桃子,趁大家排队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我们……” 两人避过人群,打开红色大门,来到一处过道,看起来像柘也酒店的客房区。 “微笑,你哪来的房卡?” 李微笑神秘一笑,道:“和一个帅哥借的,我说想去上个厕所,谁知道他自己就把房卡掏了出来,哼,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用对他客气。” 刷开302的房门,李微笑一进去就插上各种电源,开着电视煮着热水壶,空调开到最冷,凡是房间里能用的大功率她都用上了。 十分钟过后…… “奇怪,柘也酒店应该是这个用电上限啊……” 胡桃子:“原来你是想让这个房间断电?” 李微笑停下检查床头总闸的动作,道:“只要这一层的一个房间断电,整层的用电用户都会被断,到时候我想汤嘉宁他……” 突然,灯光一黑,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李微笑伸手不见五指。 “桃子?” “桃子你去哪里了?” 突然,门开了,有脚步声缓缓走近。 李微笑提高警惕:“是谁?”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安妮宝贝?” 李微笑一顿,片刻露出诡异的笑容:“是我,嘉宁哥。” 沉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李微笑想到他那结实而性感的腹肌不由得心间一颤:“阿宁,我好想你。” 汤嘉宁似乎在黑暗中消失了,李微笑一慌,错过这等好时机,下次可就没有收拾他的机会了。 “嘉宁哥?” 突然,身后贴上了一股热度,有不知名的触感在耳边厮磨,喷洒出的热气令她涨红了脸,明明是作戏,为什么她有了反应。 一只大手从她后脖子伸至胸前,缓缓向下,他在腹部停下,肩头一沉,汤嘉宁在她耳边戏谑道:“你可比照片里……有趣多了。”耳边响起一阵冷笑,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猛地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不能再下去了,那是最后的底线。 “等一下!” “嗯?”汤嘉宁音调懒懒地,手里却不停歇,他力气很大,带着她的手往她自己的身上游离,李微笑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她双手被控制在身后,汤嘉宁的右手由她背后从她大腿处伸出,左手拦着她的腹部将她用力一抱,李微笑腾空了起来。 “啊。”伴随着细碎而娇软的轻吟,她被摔倒大床上。 身体一阵阵酥麻似电流通过一般,她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无法挣扎只能任人摆弄。 “嘉宁哥,你不要这样,我错了,我再也不耍你了,我是……” 还没等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柔软的触感堵住了她的呼之欲出的名字,生生吞了下去。 肌肤被迫暴露在空气中,她的双腿无声的上下起伏,双手不受控制的四处乱抓,最后只抓到一点枕头,她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害怕?紧张?还是没准备好的恐惧? 身体一痛,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胡桃子一个爆栗敲过去,大声道:“李微笑!你耳朵怎么了,喊你这么多遍都没反应?” “啊?”李微笑睁开眼,自己仍躺在床上,可怀里却是一个枕头! “啊什么,刚刚你说着说着自己爬到床上去了,怎么喊都喊不醒。” 李微笑摸了摸吃痛的额头,原来都是幻觉啊。 “叮玲玲” 李微笑接听电话:“喂?好,这就下来。” 胡桃子问道:“怎么?” “表姐让我们下去看赛车,既然A计划失败,那就执行B计划。” ☆、十二颗水蜜桃 到了二楼,胡桃子似乎依然没有看见心里想的那抹身影,她喃喃道:“奇怪,他还不来?” 李微笑:“嗯?你说池风?听我表姐说他今天在柘也有活动,不过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了 分卷阅读28 。” 二楼是一处很宽敞的商务大厅,四处都是透明玻璃,距离地面也不高,最右侧是阳台门,外面是足以容纳一百人的露天阳台,现在聚集了一大堆人群,也不知道在干嘛。 胡桃子被李微笑拉着过去,刚一走近门边就听见一群机车的轰鸣和主持人激动的嗓音。 “现在介绍的是二号赛道,赛车手来历可不小,虽然入职业赛刚满一年,可国内国外大大小小的奖杯可是拿了个大满贯,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战车F2005,殿堂级黑马战车,价值百万的战车加上势如破竹的种子选手,究竟有谁能打破记录,夺得百万大奖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阑干外,广阔的广场弯弯曲曲设成若干条蓝色赛道,中央上空悬挂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画面切换到主持人,他夸张的介绍让胡桃子对二号赛车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向围栏走去,想一睹他的真容,谁知这一眼直接给她看愣了,走向2号赛道的那个男人不是池风吗。为了再三确认,她仔细观察大屏幕里的他,真的是池风! “二号不是池南明家的公子吗,池家的少爷居然跑来赛车?” 身边也有人认出了他,这令胡桃子更加肯定,那就是池风。 “想不通他家里有钱有势还跑来开什么赛车啊,他爹随随便便一挥手天上岂不是几千万的掉哈哈。” “你可别乱说,这里人多嘴杂,到时候让别人听了去再传到池爷子耳朵里,你那小破国企也别干了。” 胡桃子向四周望了望,这哪里人多嘴杂,明明只有她一个好吗…… “预备……开始!” 随着一声枪响,赛道上百车齐鸣,速度快到她要转着脑袋眼睛才能跟上池风的速度,很快,池风超车了,他享受赛车的速度,而胡桃子感受心跳的速度,看着他势不翻车不罢休的架势,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加油!”她忍不住大喊,所有人朝她投来了目光,有惊讶,有鄙夷,但她都不在乎,她知道那一百万对池风意味着什么,她想让他知道,这个赛场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 “池风!加油!”无论他是否能听见,胡桃子都不在乎,她这一刻除了激动还是激动,除了呐喊她什么也做不了。 “池风!”他好像听见了,从大屏幕能看见他在车窗里往外看了一眼,这个动作太危险,她还是专心看赛就好,免得他分心。 “加油……唔!”一阵香水扑鼻而来,有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用力敲打,摸到了那人袖口的一排扣子,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小姐,你这么目中无人的大声喊叫已经影响了大家的观赛体验,你没发现他们很嫌弃你么。” 唐记年说完,松开了捂住她的手。 转过头,唐记年一身黑色西装制服,俨然的斯文败类。 “我才不管他们。” 唐记年轻笑了声,倚在围栏边,看着她道:“你还真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胡桃子收回落在赛道上的目光,看向他:“什么意料?” 唐记年沉吟片刻,缓缓道:“被我征服的时间……嗯,有点长。” 胡桃子翻了个天际白眼:“你别总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好吗,不是所有女生都拜金的,你有钱了不起吗,有钱我就要喜欢你啊?” 唐记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挑眉道:“哦?你喜欢池风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拜金呢?据我所知,他家的地位在浔海市可不一般,我承认我们企业家族除了有钱一无是处,可他们家除了有钱还有权,你要是嫁给他直白来说哪怕世界第三次大战爆发,你也能跟着他们全身而退。”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从现在开始,我保持沉默。” 唐记年低沉着嗓音轻笑两声,不走也不说话,只是陪着她静静地看赛车,激动的时候也同她一起尖叫两声,似乎褪去唐家继承人的身份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热血男孩,毕竟谁会在热爱游戏,赛车的年纪,去做那些无聊且烦闷的商务谈判呢。 “啊!赢了赢了!池风赢了!”胡桃子眼看他的车冲过红布成为本赛场的第一名,她忍不住大声尖叫,站在领奖台上的池风似乎看见了激动的她,向她的方向挥了挥手。 主持人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作为今天的冠军,池风您有什么感想?” 他接过话筒,沉默了许久,在主持人以为他不打算说感想准备救场的时候,如清风一般的声音响起了:“这个奖对我而言很重要,因为这个奖属于一个独立个体,池风。” 胡桃子缓缓垂下挥舞的手,原来,他一直活在池家的光芒之下,他很优秀,但是外界的声音太苛刻的,池家的光芒太耀眼,其实他也需要一句肯定的嘉奖,这是严苛的池家难以给他的。 “那您有没有想要感谢的人呢,比如父母?听说他们对您的赛车行业不是很看好。”主持人一脸八卦,他也许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池风居然认真的回答了他。 “会感谢他们,毕竟他们是我的父母。但是我更想感谢另外一个人,是她让我做出 分卷阅读29 这个决定,我感谢她让我看清自己。” 主持人连环发问:“是女朋友吗,她知不知情。” 池风沉默良久,他看向远方,那是胡桃子所在的位置。 “她……不知道。” 胡桃子已经听不清广播里在说些什么,她的耳朵像被轰炸了一番,她好像有些找不到方向,下意识想逃离,走了两步又停住,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究竟在害怕什么?胡桃子在怀疑中肯定,又在肯定中否定,显然,池风的一番话已经不能让她淡定的呆下去了,她需要冷静冷静。 比赛结束后,李微笑找到胡桃子,又风风火火拉着她上了第三十层。 电梯回到了一楼,一群人奔过,夹杂着激烈的尖叫,那阵势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来了,池风在众多车粉的簇拥下与他们擦肩而过,车粉们也被拦在了一楼,甚至连累池风没赶上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池风回头,与胡桃子目光相撞,交汇仅仅停留一秒,却被电梯门无情夹断。 “听说政界大佬池南明停了池风的所有经济来源,所以他才来比赛赚钱的。” 电梯和厕所永远是八卦最多的地方,但是关于池风的事情,胡桃子不管真假都格外上心。 “好像是拒婚吧,所以离家出走,像他这样的少爷脱离家里还能撑多久?”谈话的两个女人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胡桃子一直板着脸,终于到了三十楼,她迫不及待地逃离电梯。 “你别在意,那些女人就是这样,工作环境太压抑,不损嘴就浑身不舒服,池风就算不靠家里也比她们强。”李微笑安慰了下她,也让她别想太多。 胡桃子听不清李微笑说的什么,脑子里一直重复回荡着拒婚两个字,他什么时候拒了婚?拒婚的对象会是谁? 心好乱,脑子好空。 李微笑抬手看表,已经快八点,许缇娜一定会从房间里换装出来,果然在八点零一分的时候她在客房区门口堵住了她。 “表姐!哇,今天这么靓,在场的男士有眼福了,不过……”李微笑欲言又止,把许缇娜说得眉头一皱,低头打量自己哪里不对劲。 “感觉脖子太空了呢,要不你回去带个项链?” 许缇娜摸了摸空落落的脖子懊悔道:“项链丢了!” “啊?”李微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道:“不会是丢在二楼了吧,赶紧回去找找,应该还没被捡走。” 看着许缇娜匆忙下电梯的背影,李微笑露出皎洁的目光,因为她知道所有人会在许缇娜房间里给她一个惊喜,而她此刻让她下去找项链无非是想拖延时间。 “桃子,总闸那石头绑好了吧。” 胡桃子做了个ok的手势,虽然第一次干坏事有些心虚,但为了姐妹的幸福,只能壮着胆子豁出去。石头是李微笑提前给她的,她将系线的石头放在十厘米高的冰块上,冰块融化需要二十分钟,待冰块融化为一滩水以后沉重的石头会垂直下落,线的另一端便会拉着电闸关下,到时候整个会堂一片漆黑。 距离停电还有十五分钟。 李微笑看着他们陆陆续续躲进许缇娜的房间,意料之中的少了汤嘉宁,因为她提前几天就用微信约了他今天晚上,只不过还没告诉他地址,这会儿他不在三十楼,估摸着在二楼准备走了。 现在,李微笑拿出手机,约他在柘也三十层3050见面。 而胡桃子则混入了大伙的队伍,蹲挤在3050的阳台外边。 今晚的天空格外晴朗,一片云都没有,风都是温热的,阳台外所有人守着蛋糕,等待许缇娜的到来,许久,门开了。 他们没有立刻起身,因为据说还有一个惊吓环节,当然这个据说嘛,自然是李微笑说的。 像蒙上眼睛一般,在黑暗中听觉被无限放大,高跟鞋缓缓接近阳台,众人屏息憋气,突然一阵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响起,好像又进来一个人,带着微微的酒气。 床上端坐着的李微笑站了起来,她知道,他是汤嘉宁。 “安妮?”他一出声,所有人都认出了他是汤嘉宁,只不过大家格外好奇他口中的安妮是谁,俗话说看热闹不嫌事大。 李微笑走近他,拉住他的手,能感觉他明显一震,她慢慢摸索着他的指腹。 “你不是安妮。”汤嘉宁没有抽开手,但他一秒能认出一个不存在的人也是十分惊人了,这情景超出李微笑的意料。 李微笑以不变应万变,她压低声音,将头靠在他的背上:“我是。” 汤嘉宁轻笑一声,胸腔传出震鸣,他推开她想要开灯,反反复复按了几下,没有任何光亮。听到他的动作,李微笑掩饰不住的勾起嘴角,低沉着嗓子故作成熟:“阿宁,其实我约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汤嘉宁停下动作,听觉告诉他,安妮走到门边锁住了他的出路。 汤嘉宁大方坐在床沿,不紧不慢地问她:“和胖基有关?” 李微笑迈着猫步,腰肢随步伐的走动而 分卷阅读30 摇摆,在窗纱的丝丝光透下更显妖娆。汤嘉宁喉头一紧,抬起臀部往旁边挪了挪,李微笑却不依不饶,在他身边慢慢坐下,一手搭在他肩头,用极其魅惑的声音说道:“好像怀孕了呢。” “怀孕?”胡桃子在阳台外听见了汤嘉宁的惊呼。 汤嘉宁心想胖基那只小太监还能怀孕?这真是撞了邪了。“嘘。”李微笑将食指抵住他的唇,手感软蠕细腻,红晕悄悄爬上她的脸,她硬着头皮凑到他耳边,故意说话吹气,像一根羽毛钻入他耳中撩拨一番:“阿宁,开不开心啊。” 李微笑伸出虎狼之手,食指抵住他的胸口,用力戳进肌肉里,缓缓向下,直到小腹处,汤嘉宁依旧坐怀不乱,这开始让她讶异自己是不是堵错了人,难道是进攻不够猛烈?说是迟那时快,她吻住他的脖子,嘴唇刚贴上去就被一把推开,李微笑被用力甩开,“鹅!~”她一阵惊呼,摔在柔软的床垫上。 汤嘉宁一顿,这声音? 他猛地回头,向那边的人凑了上去,试图接着微弱的月光看清她的脸:“是笑笑?唔!” 李微笑趁他说出更多之前一个翻身将他捂住压在身下,谁知翻身前用力太猛没收住,手肘猛地撞上床头突出的电插头,痛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喉咙里溢出“嗯啊~”的声音,手肘传来一阵酥麻,完全没了支撑的力气。 她无力的趴在汤嘉宁身上,等待麻感过去,突然,她感觉有一个东西正在渐渐膨胀,越来越硌得慌。 “嘉宁哥你......” 一时间,两人都尴尬至极。 一个暴露身份,窘态百出。 一个毫无抵抗,起了反应。 正是这安静到诡异的气氛,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似乎还夹杂着男女的喘息。“哐”一声,门被撞开,床垫凹陷,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丢了上来,李微笑被弹了起来,接着这股力量离开了汤嘉宁的怀里。 床的那头似乎是两个人?还有奇怪的吸吮和吧唧声,他俩一动不敢动,直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鹅啊! 唔....” “宝贝,好黑哦。”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床垫被摇得上下颠簸,李微笑和汤嘉宁在黑暗中等着铜铃大眼,在上下起伏间努力寻找平衡。 “啪!”灯被打开,许媞娜脖子上璀璨的珠宝闪着精光,使房间看起来比平常更亮。“你们在干什么?!!” 床上,李微笑已经衣冠整齐的端坐在那,汤嘉宁倒是没急着起来,他枕着一只手靠在床头,直直望着前面的人,眼底没有任何波澜。 床尾的两位后知后觉地爆发一阵尖叫,被惊吓的男女高音连绵不断,余音绕梁。“啊~~~~~~” 那个男人慌忙之中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啵。”一声奇怪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随即王雨彤匆忙套上裙子,准备下床夺门而出,谁知在她脚尖着地之前,阳台外冲出一群人,伴随着热闹的喊叫声:“surprise ! 生日快乐~~” 一群没有眼力见的还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你,媞娜生日快.....”唱着唱着,声音便低了下去,好像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究竟是发生了一场计划好的惊喜,还是一场意料之外的惊吓。 就在这时,那个剪着锅盖头的男人连衣服都不要,披着酒店的被子夺门而出,届时,众人终于惊觉他们全程目睹了汤嘉宁被绿的过程,甚至汤嘉宁自己都不知道,他看的是自己的热闹。 王雨彤可能出于羞愤,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起来,似乎要哭断气一样。众人纷纷向汤嘉宁看去,想看他被气得发绿,他看起来却一点不难过,甚至还说了一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喔!”人群中有人开了香槟,洒在了所有人身上,除了许媞娜像吃了屎一样难看的脸色,其他人照嗨不误,甚至因为刚才的香艳场景更加兴奋。 汤嘉宁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王雨彤身上,他动作极为轻柔,温柔到让外人看来他其实没有被绿,一切好像是提前安排的恶作剧,只有王雨彤清楚听见耳边的声音,他的嗓音没有一丝留恋和难过,像往常问她“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一样干脆、温柔,他这句话似乎等待了很久:“王雨彤,我们到此为止吧。” 王雨彤忍不住情绪的奔溃,掩面逃离那个房间,闹剧...也就此收场。 回家路上李微笑似乎心情不错,不停哼着小曲,她的嘉宁哥恢复了单身贵族,她又成功地一洗雪耻,任意一个都能让她开心小半年。 “叮咚” 池风发来一条微信:今天在柘也二楼的是你么? 胡桃子秒回:恭喜你啦,成功夺冠。 直到手机息屏她才把目光挪向窗外,对于笑笑的话她有些心不在焉。 “你知道吗,那个男的也是个富二代,虽然没有嘉宁哥那么有钱,但是他比嘉宁哥爱玩多了,从外人的角度来说,王雨彤真的很蠢了,有了嘉宁哥居然还脚踏两只船。” 汤嘉宁虽然长得帅,但 分卷阅读31 是风评一直不错,没想到也会有被绿的一天,她感慨道:“真是太惨了,但他今天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难过。” 她们都知道汤嘉宁的个性,直来直去,不会藏着掖着,更不要说假装坚强,所以他今天晚上是真的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这点令胡桃子感到十分奇怪。 ☆、十三颗水蜜桃 回到家后,池风的信息才回过来,他说:不如明天请你吃东西,也算是为了感谢。 她开门后,一路低着头打字,连鞋都忘了换。 胡桃子:感谢我什么? 池风:明天来了你就知道。 “回来啦?”胡妈取下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好香啊。”她放下手机后才闻见满屋子飘着一股甜蜜的味道,有点像蜜桃又有点像粽香。 “妈,你们还没吃饭吗,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胡桃子走进厨房,对妈妈的大肚腩爱不释手,惹来胡妈一阵嫌弃:“让开让开,别在这碍手碍脚。” “哼。”胡桃子撒开手,抝了一块炸好的果肉干放进嘴里,“嗯~好好吃。” 胡妈将鸡蛋里的蛋黄与蛋清分开,在盛蛋黄的碗里放了些许白糖,知道胡桃子看见碗槽里洗好的粽叶才明白妈妈这是要包粽子。 “端午节要到我高考以后去了呢。” 胡妈拿起一片粽叶包成敞开的圆锥形,将盆子里洗好的糯米放入其中,糯米占三分之一,再将切好的鲜肉放在中间,最后再添三分之一的糯米,然后系紧。 这是胡桃子最爱吃的口味,每年胡妈都会自己做,她常说超市里边买的桃子吃不过瘾,一个粽子全是糯米,还卖出猪肉的价格,不如自己在家做,这一做就是十多年。 “这不是想让你在高考前吃上一口心心念念的肉粽子嘛,省得你这只馋猪在考试的时候一心想着肉粽子的味道。” 胡桃子嘿嘿一笑,她帮不上忙,于是只能在一边瞎转悠,“妈,今年怎么包这么多?还有糖心蛋黄口味和红枣蜜桃口味呀?” 胡妈一边包着粽子一边说道:“是啊,每年只给你包一种口味不是老说不过瘾嘛,今年也要给爷爷包点送去,就多包了几种甜口的。” “今年要去爷爷家过端午?”胡桃子很久没去乡下老家了,她甚至有些怀念村门口的小卖部,爷爷家不远处的小麦田,还有那凉凉的晚风,田间的蝉鸣蛙叫,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乘凉的感觉。 “是啊,等你高考前我们去一趟,顺便拜拜祖宗让他们保佑你考试顺利,高考只剩半个月不到了,你要加油。” 谈到学习,胡桃子的兴致丢了一半,她道:“最近没有以前那么吃力了,多亏池风教的秒杀法。” 胡妈抬头,没听懂又重复了一遍:“秒杀?” 胡桃子帮忙装糯米,自顾自的说:“就是数学选择题能够很快选出来的办法,还有化学也是。” “奥。”胡妈其实没听懂,也就这么顺着说了下去:“池风这孩子一向很乖……明天你也送几个粽子给他吧,人家教你也不容易。” “嗯。” 早晨,胡桃子是被太阳晒醒的,睁开眼的一瞬间她仿佛有些失忆,慢慢回想起昨晚她是如何回到房间睡觉的,她最近经常会莫名出现这种感觉,不论是坐公交打盹还是在学校趴着午休,都会在醒来的一瞬间忘记自己是谁,甚至需要一两秒的时间回想她是谁,在哪里,没想到在家也出现了这种感觉,这让她时常幻想自己是不是老了会得痴呆症,然后下一秒就去查如何预防痴呆症。 在她拿起手机百度时,她看见四十分钟前,也就是早上六点的时候池风发来的一条信息,他说早上八点学校门口见。 “糟了。”她差点忘记今天的约会了……等会,已经快七点了,只剩下一个小时! 抓了几个蒸好的粽子放进手袋,她急匆匆地出了门,温柔的阳光洒在她的头顶,因为奔跑而飞扬起来的裙摆像一条飞舞的白色丝带,她穿过盘曲的马路赶上了去往春花路的公交车,车上在放一首钢琴曲,舒缓的节奏稍抚平她急躁的心情。 “林业局即将到站,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下一站是水南路口。” 车门开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下了车,随即又有几个黄头发的青年窜上了车。今天是周末,公交车上格外的拥挤,前门直接被人群堵住,部分乘客只能从后门挤上车。 “后面上来的乘客把车费交了!”司机盯着圆形的后视镜迟迟没有发车,即便没人再上车。 熙熙攘攘,你挤我退的后车箱中几个穿着校服看起来是去补课的学生用手指点了点胡桃子:“姐姐,麻烦您帮我传过去一下。” 她帮着将一卷皱巴巴的零钱传了过去,直到看见零钱进箱才放心地收回视线,突然,她看见了刚才上车的那几个黄头发青年,心想着也许他们也需要帮忙递钱于是多看了他们几眼,可是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看了他们几次都没有动作,胡桃子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其实并不 分卷阅读32 打算找她帮忙,而是要逃票。也许是她频繁的目光或者是他们做贼心虚的心理,当胡桃子不经意看向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个亚麻发色的男生对她骂了起来:“看什么看,看你妈了个巴子。” 就是这样一句莫名其妙,不大不小的骂声,整个车厢朝她投来异样的眼光,胡桃子涨红着脸,低着头说了句:“不好意思。”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春花路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下一站第三中学。” 胡桃子连忙起身,飞奔下车。她总算逃离那辆公交车,就在她呼出一口气时,身后传来一句呼喊:“喂!前面的妞给我站住。”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刚刚骂她的那个男生,她现在才看清他的脸,非常普通的一张脸,两侧的颧骨有些外扩,厚厚的上嘴唇向外翻,就是黑帮电影里活不过三十秒的群架小弟面孔——在胡桃子眼里,所有电影里喜欢打群架的小混混仿佛都长得一模一样。 “你想干嘛?”胡桃子后退了两步,显然有些被他吓到。 那人上前一步,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出现的牙签,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小爷我交了车费。” 胡桃子二话没说,立刻转身就跑,谁知身后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她回头大喊:“你追我干什么?!” 男生气喘吁吁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追你,你跑什么,加个微信呗。” “不要!” 也许是她跑得太快,一边奔跑一边回头,生怕他追上,胡桃子丝毫没留意前方的路况,她意料之外地“砰!”地撞上一堵柔软的“电线杆”。 “干嘛这么着急,我也刚到。” 胡桃子抬头,不知不觉跑到了学校门口,眼前的人正是池风,他好像刚洗了澡,头发末端还未干透,白色的衬衫短袖里散发出好闻的水果香。 “你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身后的黄头发男子在她身边弯腰停下,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抬头的一瞬间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看见了一个长得比这个女孩还好看的人,他看呆了,竟然忘了自己是打算要那女孩微信的。 “你好。”黄头发少年有些拘谨了,完全没了刚才的气焰。“请问可以加个微信吗?” “嗳?”胡桃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池风,瞬间从被骚扰对象变成了吃瓜群众。 池风反应迅速,立马摆手道:“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黄发少年有些失望的垂下脑袋,看起来自卑极了:“是我太丑了,没资格加你微信。” 望着黄发少年离去的背影,胡桃子久久未能换缓过神,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孩要她微信和要池风微信的时候判若两人,她曾经在一本书里读到一句话,在你真正喜欢的人面前,再外放的人都会自卑。 胡桃子承认自己是一个容易自卑,且内向的人,所以她分不清自己是只有在池风的面前会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会有这种感觉——自卑。 “这是我妈包粽子,她特意让我给你带的。”胡桃子从手袋里拿出还热乎的绿色粽子,心理忐忑他吃不吃得惯,毕竟他家里人都不让他吃零食,话说,粽子应该不算零食吧。 池风接了过去,他放在鼻下闻了闻,似乎非常喜欢粽香的味道,他开心得笑了起来,道:“谢谢白阿姨,我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粽子。我要开吃了。” 因为胡桃子说粽子要趁热才好吃,池风在马路边迫不及待地拆开吃了起来,一路赞不绝口,看着他斯文的一口一口消灭掉她最爱的口味粽,她非常满足,比她自己吃还要满足,后来的池风经过再三要求,家里的月姨每年也会尝试着做粽子,他也才知道原来冷粽子也可以很好吃,甚至更q弹,呐,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胡桃子坚持认为热乎的粽子更好吃,所以两个人每年都会因为这个话题争执一天。 来到学校附近的食街,考虑到池风不吃炸鸡,所以在她的提议之下他们进了一家常去的砂锅饭店,点了一桌的小菜。 “这么多,我们吃得完吗?”胡桃子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担忧道。 “没关系,吃不完的菜我打包回去,对了.....”池风招了招手,叫来了服务员。 “您好,两位的砂锅饭,注意有点烫哦。”服务员戴着厚大的手套,将滋滋冒烟的砂锅端到她面前,打开盖子,一股米饭香扑鼻而来。“这一碗是锅巴多一点的。”她推到了池风面前。 “服务员,麻烦您照着我们点的菜再炒一份,我们走之前打包给我。” 胡桃子闻言抬头:“干嘛还要一份?” 这时服务员已经去别的桌忙了,池风撑了撑筷子,示意她吃菜。“打包一份你带回去给叔叔阿姨,这样阿姨中午就不用做饭了。” 胡桃子心里一暖,掏出手机发信息让妈妈下午不要做饭。“要不是你我都没想到,我妈挺乐意不用做饭的。” “那天.....” “那个.....” 两人同一时间出声,又默契地抢说:“你先说。” 分卷阅读33 胡桃子“噗”地笑出来,她道:“还是你先吧。” 池风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她碗里,然后盯着自己的碗缓缓道:“我刚刚说我有女朋友,你就不想问问吗?” 胡桃子吃饭的动作一顿,她联想到那天赛车领奖时主持人提到他女朋友,他似乎也是默认了,难道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 胡桃子摇了摇头,嘴里却诚实的问了句:“她是谁?” 池风忍不住勾起嘴角,他慢慢嚼着嘴里的肉,似乎故意吊她胃口,等他咽了下去,胡桃子整个已经僵硬得像个机器人,一个迟钝而机械的吃饭机器。 “她是个傻瓜。” 胡桃子心猛地一揪,曾几何时,他好像也这样喊过她。胡桃子心不在焉地问:“是么?” 池风乐此不疲道:“是啊,是个功课很差劲的小傻瓜。” 池风女朋友功课也很差劲吗,胡桃子一直以为聪明的人应该喜欢比他更聪明的人。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电视里演冠军拿奖都喜欢啃一啃金牌,你有没有试过?是不是真的金子啊?”胡桃子扯开话题,将注意力放在他的金牌上面。 “你是说这个?”池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他将盒子打开,一块金黄的圆形奖牌躺在里面,幽幽地散着金光。池风将金牌拿了出来递给她道:“你咬咬看。” 胡桃子真就听话地拿了过去,放在嘴里一顿啃,她皱眉道:“咬不动。” “送你好了。”池风连盒子一并递给了她。 “啊?不行,这可是你的第一块金牌,它不是对你很有意义吗?” 池风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说的也是,不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送给你。” 胡桃子私心作祟,她承认,她很想要留下这块对他而言有着特殊意义的金牌。“什么条件?” “做我女朋友。” “......”胡桃子大脑卡机十秒。 “不愿意啊?那还我好了。”说着,池风便装作生气的样子,伸出一只手。 胡桃子急了:“没有,不是。嗨呀,你这样说像我是为了你的金牌才和你在一起的!” 池风一愣,忽而大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的。” “谁说要和你在一起啦。” “傻丫头,还嘴硬。那金牌还我,我送给别的妹妹。” “不要,好啦,我喜欢你还不行嘛。” “蒽.....好牵强,还是给我吧。” “池风,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这才乖,终于肯说实话了。”池风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一顿饭胡桃子也没吃多少,一碗砂锅饭还剩下一大半,池风二话没说端过去替她解决了,胡桃子还记得去他家的时候他空荡的房间令她记忆深刻,月姨后来告诉她,池风随他妈妈有洁癖,他索性断舍离,丢掉一切不必要的东西以方便打扫,胡桃子看着低头吃饭的池风感觉像做梦一般。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你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你。 ☆、十四颗水蜜桃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从小学到高中,从相识到相熟相恋他们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也许爱慕的种子早早就在心里扎根种下,但青涩和懵懂让这颗种子迟迟不敢发芽。 记得胡桃子第一次见他,那是十年前的端午节,她和爸爸去到池家第一次正式拜访,烈阳当头的天气,一个看起来比她稍大一点的小男孩赤着脚丫站在院子里,他身后高大恢弘的洋楼把他衬得十分渺小,她目睹了小男孩被欺负的全过程,本来以为大人的到来可以把那些坏小孩狠狠惩治一顿,没想到被罚的竟然是他。小小的胡桃子看着他倔强而坚强的脸庞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看起来很孤独,于是她松开爸爸的手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和他并肩站列,当时的她完全没想到,小小的一个举动让他记了一辈子。 在所有人不看好他的时候,她选择了和他站在一起,即便是在旁人的嘲讽之下。 是她给了他孤身作战的勇气。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半个月,今天周一学校要设考场所以休息两天,胡桃子回学校拿了模考成绩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李微笑拉去交换同学录,写到一半妈妈打来了电话说已经等在门口了,她匆忙收回发出去的同学录,夹进书本里奔向校门口。 人来人往中,路边一辆银色的小汽车停在一旁,早晨的一缕光芒从天中拨开云雾,洒在银色车顶,胡桃子眯着眼看见妈妈坐在副驾驶朝她大挥手臂,她兴奋地跑了过去。 “妈~爸~你们怎么来了。” 胡峰调整坐姿,朝胡桃子挤了挤眼:“还不是你妈想着让你这个高三生少走两步路。” 白碧兰:“快上车吧,咱们得在吃午饭前赶到爷爷家。” “哎哟喂,这安全带怎么越来越紧,真勒得慌。”胡峰拍了拍自己胀鼓鼓的肚子,有些苦恼。 分卷阅读34 胡桃子身体前倾,凑在胡爸靠枕后瞧了瞧:“老爹,你这个肚子真的够了,再不减肥猪都要嫌弃你了。” “你这倒霉孩子.....” “准备好,发车咯~” 窗外风景不断倒退,她带起耳机,手机里循环播放周杰伦的疗伤烧肉粽,欢快的节奏一如她此刻的心情,幻想着高考那天她也可以和池风手牵手走出考场,这是她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初夏的微风从缝隙里钻了进车来,夹在书本里的同学录也被吹来起来,她拿起来一一过目。 李微笑:桃子知道吗,三年级之前我最讨厌老师点名,最讨厌同桌和我搭话,最讨厌交作业,最讨厌课代表,最讨厌开班会,最讨厌补课,但是.....自从遇见你,带着我融入那些看起来不太友好的圈子,那些我讨厌的都变成了最喜欢和你做的事,快要毕业了,好舍不得呀。 晓霞(课代表):我们终究成了老师口中的上一届;我们终究成为了学姐;我们依然是老师口中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我们终究是.....毕业了。毕业快乐。 唐记年:梦想是环游世界,理想是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小桃桃看到这里应该在感慨竟然如此优秀吧........其实,我应该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了,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答应我,毕业以后还要做那个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小桃子,也一定要原谅我。 胡桃子皱着眉,始终没想明白要原谅他什么,唐记年说话总是这么云里雾里。剩下关系一般的同学卡片都是一句带过,刚放下,突然,她看见一张非常特殊的卡片被夹在她语文课本透明的书皮里,上面的字非常秀气工整,与胡桃子那毛毛虫一样的字截然不同。 署名是池风,好看的字迹印在灰色的卡片上,似乎还带着水墨印:灰色坡道,孤身一人的孩童震颤纸飞机,他仰望着天空,一张虎牙笑脸浮现脑海,纵然他向往自由却也留恋人间,若她浮生未清醒,他会投入青空的怀抱,化作了一条了然无心的航迹云。 小心翼翼折好那张灰色卡片,胡桃子侧头望向窗外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开始向往那片蓝天,心中的目标也愈来愈明确。她一定要考上和池风一样的大学。 路过村口的时候,老爹刹了一脚说是要买点水果结果被妈妈劈了一顿,“果园子全是水果你还掏钱买水果,我不说你爸都会说你。”老爹要买炮仗说过节也要有个过节的气氛,也被麻麻以不安全的理由拒绝了,最后在麻麻的领导下买了几箱牛奶和好几十斤肉。 村口小卖部的大婶一边给他们打包牛奶一边感慨道:“你是胡家的小儿子吧,好多年没看见你了,你们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也忙得越来越难见到了。” 白碧兰掩嘴一笑:“哪里哟,这年头生意都难做。” 小卖部大婶的儿子帮忙把那几箱牛奶抬上后备箱后,走过来道:“对了,你们最近回家可别往山上跑,山上不安生。” 胡峰递给他一支烟,道:“怎么回事?” 大婶儿子用手掩着火,眯着眼点燃了烟道:“最近熊出没,在山上打死几个人了,前几天报了警还没抓到,那群警察蹲在山上没啥动静,我看啊,那只熊成了精铁定不会再留在山上估计会下山,我妈都打算关店直到抓到那只熊。” 胡妈有些被吓到,张着嘴一度表情失控:“这么恐怖,怪不得刚刚马路边都拉着警戒线,原来是不允许入林阿。” 胡桃子对熊的概念还停留在软萌的印象,也没想太多,装好肉以后一家人又继续往前,路上一度有些沉默,听说后天要封山,老爹和老妈可能在想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开了不到十公里,路过一片粉色地带,不远处就是爷爷家了,熟悉的原木房子熟悉的爷爷家味道,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睡阁楼,也不知道现在那阁楼的小床还容不容得下她。“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在表哥表弟们的热情欢迎下,一家三口捂着耳朵从“枪林弹雨”中穿过。 胡爸一副早有料到的样子,他对胡妈道:“你看,我不买也躲不过。” 他们老家有用鞭炮迎客的习惯,可想而知,他们真的是很久不登门的“贵客”了。 一个穿着军绿色汗衫手持长杆烟斗的老爷爷走了出来,胡椒爷爷面色红润,欣喜地把他们迎进屋,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好一阵转悠,胡椒爷爷开心得忙上忙下,爽朗的笑声在屋子里回旋不停。 “来,桃桃吃橘子。”胡椒爷爷抱了一大捧橘子放在她桌前,发白的八字长胡上是略微发红的圆鼻头,爷爷在对面坐下,拿着她的成绩单上下打量。 “考航天大学?”面前的胡椒爷爷手持烟吐了口烟圈,胡子有些立了起来。 “爷爷,你这样问是不相信您的孙女吗?”听说他们要回老家,对面的大表哥胡鑫和小表弟胡囡都来了,一家子围坐在堂屋研究她的成绩单,胡桃子心想她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带着成绩单回老家。 胡椒爷爷沉寂半晌,道:“悬。”他继续道:“要不....选个稳点的? ” “这孩子有野心是 分卷阅读35 好事,现在还有半个月呢,等考出来再说吧。”胡妈拎着一大袋粽子走过来,分给了几个孩子。 胡妈不声不响地替抓耳挠腮的胡桃子解了围,又默默去了厨房准备午饭。 “爷爷啊,听小卖部的大婶说最近山上有熊出没,你没再去胡桃园了吧?” 胡椒爷爷端着烟杆子直摇头:“不敢去了,就在我们后面那李家的小儿子他妈前天上山收菜正面就遇见那黑熊,她儿子躲在草丛里眼看她妈被一掌拍死,连尸体都被拖走了。” 胡桃子像听恐怖故事一般,后面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得留下多大的童年阴影啊。 “你们几个千万别好奇贪玩跑上山,那可不是熊大熊二,到时候连皮包骨都没剩的。” 胡桃子连连点头,别说上山了,她现在是连下山都不敢。 回到阁楼,手机响了,是池风打来的。 低沉好听的嗓音靠在耳边轻轻响起:“在干嘛。” “我在爷爷家过端午,等会儿把阁楼收拾一下就去吃饭。” 那头安静了,似乎在想什么:“端午.....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端午节么。” 她不自觉的咧开嘴角:“当然啦。” 那头放软了语气,“想和你一起过端午.....”这样温柔的哀求令她的心变得酥软软的,她柔声道:“你要是来了我可就不能专心学习了,我决定要考航天大学,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 池风愣了三秒,他发出酥耳的笑声,道:“小傻瓜,万一考不上呢。” “所以我要抓紧时间,还有半个月不到,我一定可以提分。” 浔海高中是市重点,当初胡桃子中考分数刚上线浔海高中,同时老家的星子第二中学招生办打电话给她,二中给出每年七千奖学金以及免学费的条件让她去尖子班,然而在鸡头凤尾的抉择中,胡桃子选择了后者。虽然高中三年成绩看起来平平,但是总体实力在整个浔海算是中等偏上,对于胡桃子,与其说高考是和整个浔海市的学生竞争,不如说高考其实就是同浔海高中的那一百名拔尖生文科生竞争,竞争范围较小,可要想超越上一名一分都很难,大家都很优秀,你在慢跑中保存实力决定最后奋力猛冲拉开距离,可人家却是拼了命地全程冲刺。 所以她不能停滞,在最后关头,所有人都放缓了节奏———这是很奇怪的一种现象,就连他们班的那群学霸都开始懈怠了起来,老师说最后半个月成绩基本定型,越到临近高考大家越放松,这是她弯道超车的大好时机。 在老家的这两天虽说是来过端午,可样样活动她都没参与,一天的时间里吃饭只用两分钟,上厕所时背单词,走路默背古诗文,睡前整理一天的知识点,除了做梦可能干点别的,其余时间都在学习。 这天,胡桃子被模考试卷最后一道数学题难住了,看解析也看不懂,她急得直挠头,感觉时间在钝化的脑子里一点一点流逝,她接下来所有的计划被推迟,意味着必须熬夜才能做完,熬夜过后必定失眠,第二天起不来一整天又泡汤了,这一瞬间有点万念俱灰,似乎这一道数学题成了她高考的拦路虎。 “呜呜呜....”她好没用,为什么知道了公式也做不出来。 长期的压抑和她自己给自己的压力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越哭越不会,越不会越想哭,她捧起数学书用力一甩,书飞撞墙上,像一只折翼的大鸟无力的滑落在地。 熟悉的手机铃响起,她看着来电显示,平复了心情按下接听:“池风?” “你感冒了?” 胡桃子委屈道:“没有....”她用笔戳了戳稿纸,不知不觉白纸已经被她画满了乱成一团的麻线。“你不看书啦?” “嗯,都看完了。” 胡桃子更加失落,她到底要怎样才能赶上他的脚步,越想越堵得慌,她语气也就锋芒了起来:“你总是打电话给我,我的思绪都被你打乱了啦,你可以写写别的题嘛,那么多书总归是看不完的。” 池风那头沉默了许久,胡桃子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可现在又没心情向他道歉,谁知那头传来低低的声音:“我就是想你了...” 她低垂的眼帘微抖,什么时候她已经开始向池风乱发脾气,而池风又是什么时候褪去荆刺.....那个害羞幼稚的女孩仿佛停留在昨日,她似乎只能从高考这扇虚掩的大门窥探她的未来,那扇门后究竟是怎样,她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如果不能推开那扇门,那么池风的未来与她无关,胡家的未来也暗无天日。 ☆、十五颗水蜜桃 “我也想你。”说完这句情话,胡桃子打算挂电话,可池风非说要送她一件礼物让她选,胡桃子内心是高兴极了的,可她必须成为这一段感情的冷静剂,于是装作很淡然的样子说要一只兔仔就挂了电话。 再提笔去写那道数学题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工东工东的声音,本就一团乱麻的心思更是被那雷响一般的噪音弄得心神不宁,她跑下楼梯 分卷阅读36 ,看见堂屋里乱作一团,胡鑫与几个人穿着黑色背心的肌肉男扭打在一起,胡囡看起来是在拉架却暗自踹了那个掐着他哥脖子的人,胡爸护着身后的胡妈和一个穿着西装的刀疤男在争论什么,唯独胡椒爷爷像个旁观者一般,像一个没有魂魄的雕塑,胡桃子鼻子一酸,跑过爷爷身边拉了拉他的手,还是温热的。 “爷爷,爷爷,这是怎么了?”胡桃子从小到大没见过家里乱成这个样子,她声音有些发抖,想哭但是忍住了。 胡椒爷爷好像没听见她声音,连触觉也一并没了,他直直望着门外,眼里没了一丝光亮,直到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把他的魂拉回。 “啪!”胡峰震惊的看着他妻子,白碧兰已经站在他身前,右手红肿,而那刀疤西装男左脸印着火红的巴掌印。 “你们混蛋!无耻!” 白碧兰典型的家里横,除了敢和宠她的老公大喊大叫,与旁人再没有争个脸红耳赤的时候,哪怕是去菜市场买菜都不会还价,俗话说为母则刚,任何事她都可以躲在胡峰的身后,可一旦涉及胡桃子,要她与面前面目可憎的男人拼个你死我活都可以。 “妈!” 听见她的呼喊,爸妈和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一起回头。 “给我上楼去!” 胡桃子红着眼眶摇头,向前迈了一步,接踵而来的是胡妈更激烈的声音:“想气死我是不是,给我上去,我数三声,三” 胡桃子缩回脚步,旁边的胡椒爷爷拉着她的肩膀把她送到了楼梯旁,她不肯回头,眼睛直勾勾望着堂屋,直到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眼前的一幕令她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颅顶,她瞳孔放大,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不要!” 刀疤男人拿出了匕首指着胡妈的鼻尖,她听不清那人说了什么,胡妈的表情很不屑,一定会惹怒他,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挣脱爷爷的拉扯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就在快要按下按键的那一刻,警察来了。 胡桃子永远记得刀疤男被带走时望向他们一家人的目光,那个眼神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你这傻孩子,你能打得过他们吗,下次不准这么冲动了。”白碧兰拿着碘酒给胡鑫擦伤口,胡鑫的白背心东一点西一点染着血色,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没见血。 胡椒爷爷远远坐在一旁,眉头紧锁,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胡桃子坐在门槛上,她没想到胡桃园纷争已经上升到这个程度,再一次刷新她对房地产商下限的认识,原来挡住一个人为了发财,真的可以做到丧心病狂。 胡爸有些欲言又止,他的神情似乎告诉胡桃子他改变了想法,但是又不好开口说。 “卖了吧。”胡椒爷爷的妥协打破了沉寂,他看起来极为平静,也许早在刚才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秒的结局。 胡桃园是爷爷年轻时祖上传下来的家业,奶奶和爷爷在胡桃园相识相知相恋,小时候听爸妈 说奶奶是果园的采果女,胡椒爷爷对她一见倾心,结婚以后爷爷应征入伍,奶奶为了追随爷爷也一同跟随爷爷的队伍去到朝鲜,抗美援朝胜利以后奶奶走散了,爷爷回国以后没有回部队,而是回到胡桃园十年如一日的守着它,白驹过隙,瞬息万变,土泥路变柏油路,灰土朝天的农村变成钢筋水泥的城市,唯独那一片粉红色的桃园始终没变,爷爷心里始终期望有一天奶奶能回到浔海。 看见胡桃园,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爷爷苍老的面容透露出憔悴,他叹了口气,望着门外自顾自道:“淑德可能已经不在人世,50年前她没回得来,以后也不会回来。” 胡桃子忍了许久许久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忍不住,她泪流满面,但是只敢趴在双腿上无声流泪。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能见到奶奶,她不敢想象爷爷是如何度过那几千个日夜,唯一的信仰大概就是相信胡奶奶活着,一直盼望着,总有一天会把她盼来。 如果没有爱上池风,她可能永远不能想象那种与心爱之人离别的痛是如何的钻心。 “爸?你想好了?”一直吵着要卖掉胡桃园的白碧兰红了眼眶,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胡桃园是她一手抚养的第二个孩子,要论舍不得她比谁都舍不得。 胡椒爷爷抖了抖烟灰,怅然道:“我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当初一个一个桃子凑齐了峰儿的大学学费,胡桃园也算功德圆满。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有本事,他们倒是不需要胡桃园来糊口,卖了就卖了吧。晚上……去村长家一趟,把土地承包转让公告发出去吧。” 大家都知道胡椒爷爷避重就轻,可谁都不愿去揭开那道旧年伤疤,也就这样默认罢。 吃过晚饭,胡桃子找了个木桶泡澡,正躺在水里,村里的广播喇叭突然播放一条紧急通知:广大村民请注意,广大村民请注意,有目击者称黑熊下山了!在星子村村口有疑似黑熊出没,请大家务必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出门,千万不要出门,千万不要出门! 糟了!爸妈刚陪爷爷出门,村长家在离这车程10分钟的村口,万一…… 分卷阅读37 胡桃子慌忙之中扯过浴巾在身上随便围了一圈,拿起手机颤抖着拨出妈妈的电话,结果楼下传来一阵手机铃响,老妈出门居然没带手机? 她再打老爹的电话,嘟了一分钟,无人接听,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路上这么静什么情况会无人接听? 她急得只能原地打转,又不敢出去,在微暗的灯光下她看见木窗边一个巨大的影子走过,虽然是远处的光影投射,但还是把她吓了一跳,熊会不会一路走上来,听说它的老穴在山上,回家路上总要带点吃的回去吧……脑海中恐怖的念头一直盘旋不去,她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一边不停拨打老爹的电话,一边哭着写题,连衣服都忘了换,裹着的浴巾都已经被风吹干。 “咚咚咚”就在这时,她的木门被敲响了,她欣喜若狂,以为爸妈回来了,不然谁会有堂屋的钥匙? 走到门边,斜对面家的车灯没关,直射她的木窗,而木窗上的一幕吓得她立刻缩回了开门的手。她突然想到,这是房间的侧门,楼梯是外置的可以不用经过堂屋,而进入堂屋的主门没有一丝动静。 那是一个硕大的影子,她站在门前错愕地侧头,脖子仿佛僵住了,对面的车灯熄灭,旁边木窗上的影子也消失了。 “咚咚咚”木门被剧烈的敲响,毫无规律,越来越大声,一如她此刻的心跳。 是个人都不会这样敲门吧?就像畜牲闻到猎物的气味急不可耐地想打开食物的包装…… 门被撞了一下,就在她以为弱不经风的木门要被撞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桃子?” 池风的声音略带焦急,似乎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胡桃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打开门。 池风左手抓着两只兔耳朵,灰色圆润的小兔子被命运擒住了耳朵,晃着脚丫左右转身,可爱死了。 胡桃子身体一僵,凉凉的冷风拂过裸露的肌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伸出脑袋往门外看了看,道:“赶紧进来。” 池风进门刚一松手,兔子灰溜溜地落地,跑到衣橱下的空隙躲起来。“刚刚怎么不出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胡桃子关上门,摸了摸额头的虚汗道:“我还以为是黑熊,吓得我半天挪不动脚。” “我是怕打搅了叔叔阿姨还有爷爷所以没喊你,我给你带了一只兔子,喜不喜欢?”池风走在衣橱边蹲下,在手心放了一些胡萝卜,耐心的等它出来。 人家明明要的是玩偶…… “嘬嘬,桃子乖,快出来吃萝卜了。”黑暗中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池风手里的胡萝卜,橙红色的胡萝卜在他白皙透亮的手里显得更红,毛绒的兔子匍匐着想要出来,刚露出个毛球脑袋一把被抓住捞了出来,池风惩罚性的揉了揉它的肚子。 “这才乖,我总算逮到你了,你这个桃子比她那个桃子还淘气,不让人省心。”池风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拎着“战利品”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看它,可不可爱。” 胡桃子看见它那可怜巴巴的眼睛,便把它从池风手里接了下来,像捧婴儿一般抱在怀里,摸着兔子柔软的毛,想到附近还有一只同样毛茸茸的生物,不过那只毛熊只会令她胆寒。 “桃子?”他手臂一紧,原是胡桃子抓住了他的臂膀,她追问:“你怎么上来的?没遇到黑熊吗?” 胡桃子紧张兮兮的模样令他想起路上听见的广播,她抓住池风的动作稍大,胸前的浴巾松了开来,“啊”她轻呼一声,懊恼刚才没人在家就把衣服留在了楼下的厕所。 她两手捂住胸口,下坠的浴巾低至胸口,由于两臂的交叉挤压露出若隐若现的阴影,幽暗的橘光下白色浴巾里面的双腿光滑细腻,犹如橱窗里木质人模的双腿,被打造磨练得发亮。 池风眸子一暗,移开目光,匆忙背过身。 “对不起……我”难得看见他眼中闪过慌乱。 胡桃子调整了浴巾的紧度,将末端死死卡进胳肢窝夹着。 池风的背影有些僵硬,连耳朵都烧红了,他听见胡桃子起身的细碎声音,道:“我帮你拿一套衣服吧,你不方便走动。” 从衣橱拿了一件睡衣,他背身递过去,很快身后传来悉悉数数的声音,池风的脸也开始烧起来,许是闻声成画,听着声儿脑子里浮出了每一帧的画面。 “好了。转过来吧,噯?池风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感冒了吗。”胡桃子走近他身边,拉着他弯下腰用额头替他量温度,还好没发烧,她再用手心手背量了量,动作间她的胸口不小心蹭到池风的衣服,兔子不知是怕冷还是怎的,也跳到了两人之间。 池风和她贴得极近,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鼻间,他哑着嗓子道: “小东西,你在危险边缘跳来跳去知道么。” “嗯?”胡桃子低头,捧起了小灰兔“乖,一边玩去,小心大灰狼吃了你。” 池风喉结滚动,眼眸更深一分:“小东西,我说的是你。” ☆、十六颗水蜜桃 胡桃 分卷阅读38 子一愣,还没来的及反应,唇上压过来一片柔软,带着香香的果味,他蜻蜓点水一般温柔得令她呼吸不过来,她感觉浑身像通了电,有些酥麻,痒痒的感觉令她脖子后缩,他直接上手扣住她后脑勺,丝毫不让她有躲的机会,她承受了他给予的所有,他轻吻,重咬,以及用舌头温柔地临摹她的唇线,最后含住所有,她化成了一滩水无骨地被他抱在怀里,所有动情的嘤咛被他吞下肚去。 灯光微闪了下,他长而卷曲的睫毛也如蝶振翅,隐忍的闷哼了声,他的吻在锁骨停住,他告诉自己,不能再往下。 他替她整好凌乱的衣服,恋恋不舍的在她额头留下深情一吻,拨开她的碎发,两坨潮红在她脸颊两侧绽开,扑朔迷离的眼有些意乱情迷。 “好美,你怎么这么可爱,真想一屁股坐死。” “唔……?”胡桃子被他狠狠拥入怀中,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难受,她问:“难受吗?” 听说男生一旦开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不解决生理需求好像会特别难受。 池风嗓子有些哑涩:“你说呢。” 对他来说,她身体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令他痛苦的催情剂,她的唇,她的身体,她的嘤咛,她的欲拒还迎…… “没事,就这样抱着一会儿就好。” 胡桃子就这样任由他抱着,两个人紧紧贴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一切,似乎想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池风贪婪地吸着她颈间的味道,以此得到满足。 静悄悄的夜,两个人的心也逐渐静了下来,即便家里没人,胡桃子依旧轻声细语:“那天,在酒吧……你是真醉还是装醉?” 脖子痒痒的,池风轻笑了声,他道:“装的。” “小东西,我不喜欢你在别人面前穿那么少,那天被你气得肝疼,不惩罚你不解气。” 胡桃子嘟了嘟嘴:“小气鬼,那下次你惹我生气我就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你敢。” “哈哈哈,好痒啊,不要,不敢我不敢!”胡桃子像一条毛毛虫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夹着两边胳肢窝不让他挠。 两个人这样抱着过了很久,久到快要睡着,胡桃子轻声说了句:“傻瓜,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样来找我有多危险。” 池风抬了抬惺忪的睡眼,道:“想给你一个惊喜。” “差点惊喜变惊吓。” “叮咚” 胡桃子背后像粘着一个“树袋熊”,拿手机也把她搂着生怕跑了似的。 信息是老爹发来的,老爹:黑熊上山了别管我们你快睡,闷在被子里别出声! 这时村里广播又响了起来,与刚才不同的是播报人语气慌张,蹩脚的普通话一点也不专业:“村民们注意,黑熊在村口重伤一人逃往山上,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现警察带队前去捉拿,尤其是妇女儿童一定不要出门,黑熊闻到妇女儿童气味会寻着来!千万不要出门!” “桃子?桃子?”池风拍了拍怀里的小人,没有反应,他低头望去桃子像丢了魂一般。 “池风,会不会是我妈出事了?”那个重伤的人,和老爹发的奇怪消息令她心神难安,右眼皮突突跳,跳得她抓狂。 池风下意识扣住她的腰腹,令她挣脱不开:“别去,广播说了这只黑熊喜欢吃妇女儿童的肉,因为鲜美易食,你出去就是送肉进熊嘴。” 胡桃子被他这么一说更是铁了心要去找他们,“放开我,嘤!”她挣不脱,累得直喘气,她急的胸口剧烈起伏。 “求求你,让我去好不好。”她几乎是哀求的语气,男人根本受不了。 “我陪你去。” 胡桃子记得爷爷有一杆□□,里面只有三颗子弹,不过也够了。 “你知道那只熊有多大么。”池风背着□□搂着胡桃子走在只有月光的小道上,两侧都是紧闭的房屋,要想去到村口必须经过一段没有人的山路,那里非常危险。 “多大?”胡桃子僵着脖子四处打量,她不敢盯着周围的山看,黑漆漆的夜色下,茂密的山林里散布着张牙舞爪的树枝,树枝后仿佛有许多怪物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看它脚印起码有两米高。” “你看见它啦?!” “没有,看到路被封了,我抄小道上来的。” “我怎么没听说有小路去村口?” 胡桃子怕在大路上遇见黑熊,毕竟吃过人的这只熊胆子很大,它不怕撞见人只怕遇不见人,于是两人去了那条小路,说是条小路胡桃子压根没觉得那是条路,倒像是踩得多了踩出来的一条丛林道。 “从这穿过去真的能直达村口?” 池风佝偻着身子,这条道高度不高,倒是挺宽敞,两个人可以并肩走,胡桃子只有一米六可以直立行走。 两人走了有五百米,胡桃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问:“你之前是从这上来的?” “嗯。” “那你看到的熊掌印也是在这啦?!” 分卷阅读39 “嗯……” 两人停住,不再往前,胡桃子心想这该不会是黑熊拱出来的一条路吧,这高度也不对啊。 “广播说黑熊往山上逃了,不会在这,就算它来我也会一枪崩了它,绝对不会让它伤害你。” 胡桃子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时候走回去没准真会碰上,他们还在前面等着呢! “走吧。”胡桃子往池风边上靠了靠,只有挨着他才有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前走,她越来越不安,心里不断默念老妈要平安无事。 “等会儿。”池风拉住她,开始叫停。 “怎么了?”胡桃子这会儿有一点动静都能吓破胆。 “你有没有发现特别安静?”池风声音很平静,但胡桃子听来却觉得瘆人的很,她怕得抱住了他的腰。 “一般电影里说完这句话就出事,你不要吓我呀。” 池风拍了拍她,以示安抚,他道:“刚刚确实很安静,但是安静中不失活气仍有鸟啼,蛙叫和其他动物的动静,到了这里就像活物都死绝了一样,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到诡异。” 池风猜想巨型黑熊应该在附近,所以其他鸟兽都没敢出声活动。 “哥,我怕了,你别说了,我们……”回去吧三个字她还是没说出口。 “再往前走走?”胡桃子有深海恐惧症,但是现在更有密闭恐惧症,虽然这条林道不是小房子,但黑暗的压迫依旧给她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两侧的树枝像张牙舞爪的鬼魅仿佛随时都会从里面冲出什么东西,前方像一个无底黑洞,似乎再走一步就会掉下深渊,她不禁联想到宇宙黑洞,她似乎就处于那个黑洞中心,两侧的丛林黑到几乎不存在,除了她和池风两个人就只剩浩瀚无垠的黑色宇宙,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我好怕。”胡桃子紧紧拽着他的手,跟着他往前走,突然,池风捂住了她的口鼻,往一处很深草丛里钻去。 “唔!” “别出声,它来了。”池风说完也把自己的口鼻捂住。 这一刻,真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耳旁只有鼓动鼓动的心跳声,她的心悬到嗓子眼,如果真是黑熊的话,那不得不说它简直成精了,知道人类会在山上埋伏抓它索性就呆在山下,让他们扑个空。 没有想象中的巨大脚步声,它走路甚至可以说很轻,大概是因为四肢行走,脚掌有肉垫的缘故,除了踩到树枝会咯吱响基本没有声音,在没看到它之前胡桃子以为眼前已经够黑了,直到一团黑到完全看不见树枝的巨影经过,她才意识到熊来了。 口鼻被捂得更紧了,胡桃子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被闷死的时候,池风松开手。 两个人害怕熊没走多远,迟迟不敢说话。 胡桃子发现自从黑熊走了以后,视线都变亮了,抬头可见的月亮悬挂在前方的树梢上,隐隐泛着光。 “走吧,这下可以放心地开手电筒了。”胡桃子准备开手电筒,手机刚亮屏就被池风抢了去“别开。” 胡桃子眼睛有点花了,她竟然看见月亮黑了一下又亮!她拿回手机,想接着屏幕的光去看那是什么,她看见了一双野兽的眼睛,棕黑的毛发,那毛发油光水滑似乎还沾着未知粘液。 “池风!跑——” 显然池风比她反应更快,在她喊出声的时候已经被拽着跑起来,她急忙关掉手机光源,发了疯的狂奔,池风拽着她跑得飞快,情急之下她唤醒Siri拨打了报警电话,告诉了他们所在位置有黑熊出没。 “啊”耳边呼呼的风声,胡桃子回头望的时候被拦出的树枝划伤了脸,原本没有动静的身后渐渐响起了脚步声。 她能分辨黑熊此时在快走,与刚刚在草丛里蹲着时听到的脚步声不同,有些急促,她能感觉到黑熊的兴奋。 “快到了。”前面的出口有隐约的光源! “池风,等会儿跑到出口我们立刻向左跑,左边直走就是村长家!” 黑熊一开始的快走变成了奔跑,估计它是害怕光源吧,玩弄猎物的心态崩了只能全速追击。 “左转!”胡桃子在左转之前松开了他的手,跑进了右边的林子,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公路那边,池风还没反应过来。 对不起,原谅她这次的自作聪明,她脸上的血越来越多,和她在一起就根本就不能摆脱掉黑熊的追击。 胡桃子跑进了一个从未来过的树林,即便来过她也不可能认识了,茂密的树叶遮住所有的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她胸口剧烈疼痛,仿佛回到当初体测八百米的时候,她玩命地跑,由于太黑她撞树好几回,跌倒了又飞快爬起来继续跑,她知道池风一定脱离了危险,因为黑熊一直跟在她身后。 黑熊此时又放慢了速度,但她一点都没敢懈怠,就像猫抓老鼠,猫在吃掉猎物之前总是会先玩猎物,估计它是想把她累死然后直接吃现成的? 她往山上的方向跑,由于是上坡她实在没力气冲刺了,只能扶着树一点一点往上 分卷阅读40 爬,心想着也许再爬两步就能遇到巡逻的警察。 她累到完全没力气也没遇见警察,喘着粗气靠着一颗大树坐了下来,“就这样吧,我跑不动了。” 胡桃子忍不住回头看,在一公里外下面有一颗巨大的黑影,看起来像黑熊的脑袋,它四处张望,不紧不慢地爬上来,黑熊的嗅觉很灵敏,它闻到附近有人类女孩血液的味道,迟早会找过来。 她缩回头,惊魂未定,努力蜷缩着身体不露出树干外,静静等候着死亡倒计时。 好困,眼皮子似乎在打架,如果就这样睡过去死得会不会舒服点…… ☆、十七颗水蜜桃 “嘟嘟嘟~”警车的声音! 胡桃子想呼救,转念一想恐怕还没等警察找到她,她就化身一堆白骨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重新爬了起来,慢慢从树后伸出脑袋观察黑熊的踪影,奇怪……不见了? 树林里又开始死一般的寂静,这只死黑熊吓唬人很好玩是吗? 她犹豫了,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池风的喊叫:“桃子!” 他还是来了……虽然很不希望他来,但是她好像又活过来了一般,不争气地抹了把眼泪,正打算回应他,突然,她看见正斜对面的一颗大树后有个黑影跃跃欲试地动了下。 不要过来! 她好想大声喊叫,让池风不要过来,但是她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像被棉花堵住了一般。 求求你不要过来。 脸上一阵辣痛,嘴角尝到了腥咸的味道,似乎是眼泪和血液的混合。 池风没找到她,声音渐渐远了一些,声源从正面输出变为左侧面,两人与熊的距离从三十度的等腰三角形变成了一百二十度的等腰三角形,现在是她离池风最近,他离黑熊最远的时候。 说是迟那时快,胡桃子蓄足马力往上冲,黑熊犹豫了会儿,还是追向胡桃子。 跑到快休克的时候,她终于跑出了树林,但她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是半截式断崖。 胡桃子在山谷前猛地刹车,前面还是一片树林,只是中间隔着一处凹陷的山谷,往下看去是黑不见底的大洞“完了,天要绝我。” 此时能够很清晰的看见天空中的圆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胡桃子猛地回头,接着月光看清了来者,是池风那疲倦的脸。 他白色的衬衫已经全部染上了泥,看起来有些狼狈,月色照在他的脸上尤为惨白,也不知是不是剧烈跑步的缘故,唯一有血色的就是他慢慢回血的嘴唇——在找不见胡桃子的那一刻被吓得发白。 “桃子……” 感觉一阵风袭来,胡桃子被紧紧拥入他的怀抱,池风长舒了口气,“总算找到你了,傻瓜,下次再这样丢下我一个人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你说过的,你会永远和我站一起……” “吼!”黑森林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咆哮,接着就是冲破天际的枪声,沉寂已久的鸟兽被惊得四处逃窜,纷纷飞出森林。 “它应该死了吧?”胡桃子抬头去看他,他姣好的面容被泥巴包围,她替他擦去那些污垢“怎么这么多泥巴,跑摔了吧。” 擦脸的手被他突然握住,对上他那严肃的眼神,她有些心虚。 “答应我,以后不论是有危险还是有困难不要自己一个人扛,好不好?” 面对他不容拒绝的眼神,胡桃子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不要有瞒着我的事。” “嗯!” “有困难只能找我,不准找别的哥哥。” “不找别的哥哥!” “乖。” 当两人还沉浸在相遇的喜悦中时,危险再次逼近…… 两人手拉着手准备离开去找巡逻队时,胡桃子再一次看见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双“月亮”。 “风,等一下。” 顺着胡桃子的目光看过去,池风立即拉着她后退,黑熊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直到这时胡桃子才看清它身上根本就不是什么粘液,而是血,它手里还拿着一根腿骨!些许肌肉还存留在上! “那是什么?” 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它嘴里咀嚼着的是……人类,残留着藏蓝色的布料难道是…… “救我们的警员牺牲了……吗”胡桃子感觉浑身都在颤抖,胸腔里满是悲痛。 黑熊直立了起来,它足足有两米高! 胡桃子回头去看池风,只是一眼,他们达成了从未有过的默契,十指相扣的手越来越紧,紧到重力都无法分开彼此。 他们纵身一跃,飞入谷间,故事也许到这里就完了,至少胡桃子在跳下去之前是这么认为的,跳下去那一刻她心凉了一下,以为睁眼就是天堂,谁知醒来时还在池风温暖的怀抱。 戏剧性的一刻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没有摔得粉身碎骨,而是跳到了一块距离刚刚的崖上不过十米的平面,身底下还有很多草。 分卷阅读41 “池风你怎么样?!”她从池风身上爬下,落地时池风着地,虽然只有十米但也相当于从一楼摔下。 “咳,我没事。” “砰砰砰!” 上方又传来几声枪响,不断在山谷上空回荡。 这下应该彻底结束了那只黑熊吧。 “救命啊!来人啊,这里有人受伤!”胡桃子拼了命的喊,可是迟迟没有人发现他们,直到嗓子沙哑都没人下来。 她打开手机,关键时候居然没信号。池风颤颤巍巍拿出一个小火箭的模型,模型底下有一个指环扣,看起来像钥匙扣里的小物件。 “拉下指环。” 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但她还是听话照做了,一扯下指环,小火箭头就向天空迸发出信号弹,速度之快堪称火箭。 池风虚弱道:“这是刚刚一个民警给我的,他说我执意要去的话把这个带上,还有……会叫一个警员跟着我。” 说完,他闭上了眼,紧皱着眉头。 胡桃子知道对于那个警察的牺牲他很内疚,她想要抚平他紧锁的眉,可是怎么都抚不平,就像一道无形的伤疤,长年累月的印刻在那无法抹去。 一个警察的牺牲,又是一个家庭的崩溃。 在等待救援的时候,池风主动说起了那件事:“小时候,我哥很爱我所以什么都依我,大概是同情我俩相同的遭遇吧,家里管的严,所以他希望我的童年能完整,他延长一天假期陪我看想看的电影,去没去过的游乐园,随便吃路边的零食。我私心的认为有哥在,爷爷和爸妈就会宽限我一天的快乐。” “可是我太自私了,明知道他有试飞任务还让他延长一天假期。他试飞那天是星期一,在拉萨上空遇见空难,因为紧急避让他改变了航线,原本他可以走的,可是他却倒了回去试图用战斗机托住极速降落,重达几百吨的民航飞机。” 池风没再说下去了,胡桃子也不敢问,她静静聆听,轻轻拍着他的肩,像哄孩儿睡觉一般,想要安抚他充满罪恶感的心。 “我害了他,如果他星期天试飞就不会遇害,如果我不这么自私……对不起,我好像还是很自私,因为想着救你就搭上了无辜人的性命。” “池风,你不要这样……你无法改变这些,你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谁都有私心,你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桃子,知道这样的我,你还喜欢么。” 胡桃子当时说的是喜欢,很多年后她常常回想这一幕,她很懊悔为什么不说真话,她明明很爱他,她为什么不说“我爱你。” 就像男孩女孩之间总爱问的那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又或者你爱不爱我,她从没有说出“我爱你”那句话。 营救队是半夜来的,估计搜寻花了很久的时间毕竟那么黑,他们位置又那么隐蔽。黑熊已经被愤怒的村民大卸八块,受害者家属从它肚皮里领回了骨头,很庆幸那晚爷爷和爸妈都躲在村长家,而村长家通讯信号不好,所以老爹在那看了一晚上的中国达人秀。 他们离开的时候向所有参与捕抓和营救的警察,特警们敬了个礼,她也深深感受到那句话的意义: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回家的路上她特别不舍,爷爷送他们上车时随口一句“下次再来不知道我还在不在咯。”戳中了她的泪点,爷爷始终不愿意跟他们回富丽山,大概老一辈都不愿意远行吧。 窗外,胡鑫表哥搀着胡须发白的胡椒爷爷,爷爷不舍地跟着车子走了好久好久,他挥舞着手,在以为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抹掉了眼中的泪花,车子驶出村口,爷爷的身影被缩得很小,很小,直到成为黑点,消失不见…… ☆、十八颗水蜜桃 “这节语文课我花十几分钟说一下这次月考的成绩,我还是那句话一定不要上课做其他的,考一百以上的我无所谓你在我课上干什么,写英语也好,数学也罢,但是不及格的那群同学你们好意思吗?语文都不及格还不听语文课?嫌我教的不好?这次有几位同学进步非常大,你们别看不起语文……” 李国良顿了顿,拿起一张卷子,继续道:“这个时候数学英语想提分已经很难了,语文作为咱们的母语想提个十几分也不是很难的事,这次咱们班进步最大的是胡桃子同学,145分,年级第一。” “哇……”班里一阵哗然。 “还有程晓霞,进步也挺大,以前不及格现在能看一百一,她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我的课都在听……” 下课后,胡桃子领到了那张被拿去展示的答题卡,145……有人怀疑她作弊,有人说她运气好,这些都无所谓,她终于实实在在把努力的结果拿在了手上,那种踏实和欣慰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无法感同身受。 “桃子,你太棒了,以后我要和你混!”李微笑从小卖部回来,给她带了一瓶牛奶放桌上,她继续道:“我爸这几天天天在家念要我跟你学习,他说你继续保持下去211,985是没问题的。” 分卷阅读42 胡桃子笑了笑,道:“你啊,先把这些小说收起来吧。”她指了指李微笑那机关遍布的课桌,藏手机的,放小说的,堆积木一般的书本新得可以拿去送人。 谈笑间,她手机在课桌里振动,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是池风的妈妈,放学后我们一起吃个饭吧,电话联系。” 这个号码……似乎是上次酒吧里打来不说话的那个。 铃声一响,椅子划拉地板声尤为刺耳,人群蜂拥夺出教室,知道的人晓得是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地震了。她望了望后面两张空桌子,一个是唐记年,他已经两天没来学校,还有一个是初渐黎,她比唐记年请假的时间更长。 “值日生留下来打扫卫生!” 胡桃子将书一一沓好,道:“笑笑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去一趟市中心。” “那好吧,先走咯。”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夕阳快藏进山头的时候她才起身。 “咳咳。” 咦?教室还有人。 她回头看,高大的身影走来,窗外射进的红光照在他脸上,像一幅色调偏暖的油画,她就这样看呆了。 “你还没走?” 池风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陪一个小傻瓜咯。”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小傻瓜这回考了第一名,嗯……是聪明人里的小傻瓜。” 胡桃子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没敢接,看池风的样子大概也不知道他妈妈找她的事。 “怎么不接电话?” 面对池风的目光,胡桃子支支吾吾,他好像察觉有些不对劲,拿过她的手机看见了那串号码,对于那串数字他再熟悉不过。池风本想按下接听,被她夺了过去“不要。” “你先回去吧。” 胡桃子的眼神很坚定,她不需要池风的帮助,如果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让池风妈妈留下不好的印象恐怕以后都难反转了。 愚善的胡桃子不知道,讨厌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踏入寒气逼人的宾利汽车那一刻,胡桃子看见了窗外的池风,他没有跟上来,远远地把她望着,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纠结与挣扎,一如她此刻在车内的坐立不安。 韩心雨一身黑色修身的职业套装,高级底妆修饰着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庞,年轻的面孔却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强大气场,令人猜不出她的年纪。 胡桃子毕恭毕敬地喊了句:“韩阿姨好。”然后乖巧地扣上安全带。 韩心雨不为所动,只是冷淡的对司机说了个地名,车子便启动了。 胡桃子感觉浑身发冷,不光是因为车内的冷气,还因为她旁边坐了个令人喘不过气的冰疙瘩。 实话说,胡桃子在韩阿姨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池风,他们都长得惊为天人,笑起来时也很好看,但是那种笑容带着不可一世,三分讥笑,二分淡泊。 “韩阿姨是刚下班吧,其实可以不用来专程接我,这样太幸苦了。”胡桃子心想,阿姨大概是拉不下脸皮主动和小辈搭话吧,于是她尝试率先迈出一步。 “胡桃子同学,到了,下车吧。”韩心雨露出淡淡的笑容,示意她下车。 胡桃子被眼前的建筑惊到了,如果说上次的柘也酒店像堡垒的话,那眼前的酒店应该就是真正的城堡改造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黄红相间,优雅高贵的欧式复古窗,建筑顶是椭圆的拱顶和印度最大的孟买酒店有点相似,但却远比孟买酒店大的多。 胡桃子跟在韩心雨的身后走进了旋转大门,她理了理身上的校服,告诉自己要打起精神,一切都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坏,至少韩阿姨对于这次见面是极为重视的不是么。 “池夫人下午好。” 一路走来,许多衣着光鲜的服务员都朝她们投来友好的目光,似乎韩阿姨是她们的贵客,他们冲胡桃子笑了笑,她也回以最诚挚的笑容。 来到用餐区门口,胡桃子鞋带松了,她弯下腰去系鞋带,再起来时韩阿姨已经进入餐厅门口,她急忙赶过去却被门口穿着燕尾服的服务员拦住。 “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入。” 胡桃子着急的解释:“不是,我是和刚刚那个阿姨一起来的,就是韩阿姨。” 服务员露出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但是口气依然客气,道:“不好意思,进入餐厅需要衣着正式,您这样贸然进入是对我们客户的大不敬,请理解我们的工作。” “我只是系了个鞋带……” “真的不可以,里面都是一些成功的商业人士,把穿成这样的你放进去是对他们的侮辱,你明白吗?” 胡桃子和他们解释了很久,急的差点哭出来,而他们就这样礼貌地,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手足无措非常焦急的样子,似乎在说不赶走你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服务员这一秒还沉浸在自己的敬业和仁慈中,下一秒经理就走过来在他耳边轻轻了说一句,他脸色难看了下,又向胡桃子堆起满面笑容:“小姐, 分卷阅读43 您可以进入了。” 胡桃子抹掉眼角的泪珠,怀疑道:“真的吗?我这样进去好吗……” “我尊贵的客人,您的到来令我们餐厅蓬荜生辉,客人们当然喜闻乐见,请进吧。” 跟着餐厅经理来到了靠落地窗的餐桌,餐厅里很大,很豪华,但是她已经没有刚才兴奋与欣喜。 “来,点餐吧。”韩心雨点了点桌上的菜单,她好像对刚刚发生的事没有反应。 也许不捅破就是尊严的最后一道底线。 但胡桃子想多了,她拿起法文菜单,上面是一些她从来没见过的字体,而韩心雨已经用流利地法语点好了她要吃的菜,很明显她只点了一个人的。 身旁的经理在等着她的菜单,似乎想要看她出糗的模样。 “我和池夫人一样,谢谢。” “好的,稍等。”餐厅经理在夹板上疾书写了一些字,优雅的将钢笔别入左胸的西装口袋。 韩心雨抬起高脚杯喝了口水,在仰头的瞬间,落地窗洒进的夕阳印射在她身上,胡桃子清晰地看见了她的颈纹,原来,她也不是那么无懈可击。 “你们家是在15号吧。” 胡桃子低着头,手里不停揉搓着桌布:“嗯。” “听说家里是做生意的?” “嗯。” 安静了片刻,菜上来了。 服务员花了将近五分钟摆放餐具,从左到右两侧摆放了很多刀叉,形状不一,大小也不一样,她不知道从何下手。 “会吃西餐么,这是名媛的必修课,对了,差点忘了你们家是做水果生意的。” 胡桃子心凉了半截,她终于明白了池夫人的用意。 她就这样笔直地坐在那,看着池夫人优雅地吃点盘里的“美食”——牛舌。 “吃啊,怎么?不合胃口吗。我以为你知道是牛舌。” “我看不懂法文。” “这样啊,池风最喜欢吃牛舌了,他初中的时候在这吃饭认识了一个法国人,还和他用法文谈论经济,我当时就想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让他青睐呢,真是好奇……” “桃子你也不小了,读完书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候池爷爷也会帮你一把找个门当户对的。” 胡桃子的心咯噔一下,原来在这等着呢…… “池风呢,还是太年轻,以后他会后悔的。” 胡桃子“腾”地站起身,她不卑不亢:“我嫁什么人是我自己的事,就不由您费心了,您慢吃我先走了。” “等下!”韩心雨拿起餐布轻轻擦拭,不紧不慢地道:“听说你们家最近很缺钱,和池风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只要你离开他,我帮你们解决胡桃园的事。” “不用。” “哐啷。”胡桃子故作镇定地离开座位,却不小心打翻桌上的装饰,她说了句不好意思,狼狈地逃离了那个地方。 原来,只有你真的足够强大世界才会对你美好。 ☆、十九颗水蜜桃 很长一段时间胡桃子都在躲着池风,她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自尊心作怪还是在生他的闷气。 也许是他强硬的态度,池夫人妥协了,同意池风报考飞行专业,让池风搬回了家。 某天,她偶然发现房间掉落的一张同学录,是唐记年写的,她看着那张纸莫名其妙的内容联想到那条下午在富丽山的偶遇,直觉告诉她,也许胡桃园的事情和他有关…… 时间一晃就到了高考,教学楼里出现了“下雪”的景象,白花花的试卷和各种书籍被他们从高楼丢下,好生壮观。 胡桃子没有参与“降压”行动,她一声不坑的整理好书籍,准备搬回家,高高的一摞书挡住她的视线,什么时候撞上墙她都不知道,奇怪,这个墙还有些软软的。 “你准备躲我到什么时候。” 胡桃子从书堆里探出脑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谁躲你了,我只是想专心准备高考,别拦着我,我等会还要回去背英语作文。” 那头往前逼近了一步:“还说没躲我,自从见了我妈以后都没和我主动说过话。” “……”好重,她的书要掉了…… 池风步步紧逼,胡桃子一退再退,直到身后只剩一堵墙。 “池风……”她无奈地喊他的名字,他一怔,把她堵在黑板报前,胡桃子抬高手里的书,害怕他在学校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 “等到高考结束再说好不好……” 高考最后一科结束,胡桃子走出了考场,抬头望天,呼出了三年以来最轻松的一口气,似乎全身轻得可以飘起来。 许多情侣成双成队,高调的从考场走出,她有些失落,池风不在本校考,她自然不能同他一起。 正想着,校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桃!” 她闻声望去,在一群家长挥舞的手臂中看见了池风,他个子高出一截一眼就能看到。 分卷阅读44 胡桃子欣喜若狂地奔了上去,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他怀里,闻着他的味道。 “考得怎么样?” 路上他们手牵着手,从校门口走回家,一路上见过的没见过的面孔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她全都看不见,因为此时此刻眼里只有他。 在成绩出来之前,贴吧一度崩溃,谩骂诋毁的帖子络绎不绝,也有祝福他们的,胡桃子曾经想到过可能会遭到一些攻击,什么“德不配位”之类的也能承受,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手机也被打爆了,她随手接听,是李微笑打来的:“桃子!你这个坏蛋,谈恋爱了都不告诉我!” “我……” “好啦好啦,我理解你,我打电话是想提醒你,小心初渐黎哦,她肯定气坏了。” “嗯,不过……我应该也和她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毕业聚会你忘啦?下个星期还有毕业聚会,对了她还在群里说让大家去她家参加她的成人礼,拜托她那种大小姐的排场我们去了干瞪眼吗,都是一些商业吹嘘,我们又不是去拉投资的……” 拉投资? “不说了,我要陪我的嘉宁哥吃鸡去了,他朋友语音的时候吐槽他是妹控耶,好开心,我就知道他对我是不一样的哈哈。” 胡桃子本想说点什么,那头就传来嘟嘟的忙音。 虽然她不常打游戏,可是妹控在吃鸡里不是喜欢玩MK4的意思吗? MK?妹控? _ “你在想什么。”池风凑近了她,想要从那双棕色琉璃眼中看出个所以然,他好像有点看不太清,也不知是不是近视的缘故。 “你说妹控是什么意思?” 池风长舒了口气,重复了那个词,若有所思,他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妹控(Sistercon)指热衷于妹系的情结。现在多用于吃鸡游戏里MK4□□。 ” “笑笑这个家伙。”胡桃子无奈地笑了笑,到了吃饭的地方后,他们在门口等了会儿,好不容易找到房间号却发现大家都来齐了只差他们俩。 池风推门进入,胡桃子怯羞羞地躲在他身后,门开了,里面发出耀眼的光芒,整齐端坐的教室一下子变成了围圈而坐的酒桌,还是熟悉的欢声笑语,大家的样子都没变,唯一变了的是身上那股劲儿。 有人起哄:“哟,两位大学霸姗姗来迟啊,罚酒三杯快快快。” 李微笑向她招了招手,胡桃子拉着池风坐在了给她留的位置上,对面正对着唐记年,许久不见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长出的胡茬没来得及刮,有点颓废。 “来,敬你三杯。” 胡桃子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她还是一头长发,穿着一身紫色连衣裙,脸上不再是以往的清纯模样,她略施粉黛看起来年长了几岁 ,却依旧明艳动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初渐黎最后半个月没怎么出现在学校,再见面时她也没想到竟是这种局面。 “第一杯,祝你高考顺利,成功上岸。” 胡桃子没含糊,一口闷掉手里的那杯白酒。 “第二杯……好好照顾池风。” 所有人顿住手里的动作,惊讶之余仍面不改色该干嘛干嘛。 胡桃子已经有些面红耳赤,酒劲儿很快上来了,一只手握住了她:“别喝了。” 她拿来池风的手,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我的男朋友我肯定会好好照顾。” 听到她的话,胡桃子感觉初渐黎的眼神想把她拆筋拔骨活吃了,她虽是面带笑容但那双眼睛幽幽地,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 “第三杯,”初渐黎也上了头,愈发摇晃,若不是旁人扶着她可能就要倒下,她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祝你……无所谓了,你最好有福消受我的祝福,呃。”初渐黎打了个饱嗝,幽怨地盯着她,酒后吐真言。 “我替她喝。”池风终究是按耐不住,他一口喝掉胡桃子手中的白酒,像个没事人一样扶着胡桃子坐下。 胡桃子摸了摸自己两颊,烫得火热,抬眸时正对上唐记年的目光,他慵懒地将手放在靠椅上,说不清那是什么眼神,自上而下透露着傲人的优越感,却不经意透露出一丝受伤。 她躲开了唐记年的目光。 他,不可信。 席间,身旁的李微笑不停地灌酒,不论胡桃子怎么劝都劝不住,方远也看不下去了过来使劲地摇她:“李微笑,你抽什么疯喝这么多?你别喝了!”他推掉李微笑拿起的酒瓶,有些愠怒。 胡桃子:“笑笑,别喝了。” 李微笑自嘲般笑了笑,像是吐槽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真的是傻得彻头彻尾,桃子你知道吗,我当着全队的面说他喜欢我,我心想大家伙不都知道了嘛,承认有这么难吗,他还说我像猪一样,呜呜你知道吗,汤嘉宁那个混蛋说我是猪,我又不知道妹控是把枪哇啊啊,好丢人呐。” 胡桃子一把搂过她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丢个人嘛,明天就没事了。”b 分卷阅读45 r   她低头去看,笑笑在她怀里睡着了,她翻了翻手机通讯录一不小心过汤嘉宁的号码,她没有主任的电话,只好拨通汤嘉宁的电话,很快那边接通了,他听到笑笑的情况后立马就赶了过来,胡桃子和池风目送他把笑笑塞进跑车,望着跑车疾驰而去才安心回去。 “我们去散散步吧,正好吹吹风,我的头好晕。”胡桃子靠着池风,有些重心不稳,头顶喷洒着灼人的热气:“我送你回家吧,你喝醉了。” 胡桃子撅着屁股不服气道:“我才没醉,我还能喝,只不过我不想,酒好难喝。” “池风!”方远走了过来,火烧眉毛的样子:“笑笑呢?” 池风想了想,那个人也算李微笑的亲戚吧,便说:“被她家人接走了。” 方远听闻便松了口气,忽然看到胡桃子那神智不清的样子,又急了起来:“她没喝笑笑面前那瓶白酒吧!” “好像……我不清楚。” 方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全起见你赶紧带她回去观察一下,那瓶白酒是上一桌留下的,里面估计放了什么东西,有男同学中招了,现在里面尴尬着呢,你们就别进去了。” 池风挑眉:“尴尬什么?” 方远把两人往外推,脸色潮红:“就别问这么多,快回去吧。” ☆、二十颗水蜜桃 20 胡桃子不知道昨天那一晚是怎么过的,只觉浑身热一阵冷一阵,像是有谁给她泼了一盆水,然后赤条条的进了一个冰窟,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池风守在床边,轻轻一动他便醒了。 “怎么样,感觉有没有舒服一点?”他嗓音有点沙哑,满是疲倦。 “我昨天……”脑子抽疼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些许片段,记忆中她像吃错药一般缠着池风索吻,脸腾地红了起来:“不知道是怎么了。” “没事了。”他温柔的摸了摸她的碎发,昨天那种事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 “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指的是哪种事?” “就是那种……” “那种是哪种?”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在被子里蹬了一脚:“讨厌!” “这样就生气啦?昨天差点把我逼疯。”他看着她,有点埋怨。 “所以我还是做了什么对不对……”她唰地掀开被子。 “虽然你抱我,啃我,还试图撩拨我……”池风凑了过来,单手撑着她身旁的床垫,两人靠得极近,胡桃子不觉往后缩了缩。 “但在你意识清醒前,我不会碰你。” “所以你是用手解决的嘛?” 池风一顿,脑门掉下三条黑线。 “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让你帮我解决。” “啊”她大叫一声,跨步飞下床。 吃了早餐后他才走的,胡桃子恋恋不舍地关上门,她双手缓缓环胸,靠在门边良久,回过神来时嘴角上扬太久已经有些发酸。 时针很快指到八的方向,昨晚爸妈不在家,电话也没给她打一个,她从床上找回手机拨号,嘟了好几声才响:“喂?” 老妈声音有些疲倦,好像一夜没睡:“桃子?” “你们昨天没回家?” 那头沉默了会儿,才嗯了声,似乎心情不太好。 “那,要不要给你们留中饭?” “不用了,你爷爷昨晚昏倒,忙了一晚上才办好住院手续,这医院太挤了,早上才有空的床位。” “住院?” “其实,你爷爷的事已经有一个星期,我们怕影响你高考才没告诉你,医生说是长期郁结,主要是心病。” 胡桃子脑子嗡嗡作响,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也不知道,她急忙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医院,可临到了出门的时候她清醒过来,爷爷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她不急着去医院了,反而打了个电话,怀着忐忑的心情,电话接通了,声音有些呕哑,听电话的人说她是初家的管家。 “徐老管家好,我想请问初小姐的成人礼是什么时候?” —— 胡桃子穿着小礼裙上了电车,显然她有些窘态,来自于看着十分豪华的礼裙,长至脚踝的裙摆被旁人踩出了丝,她尴尬地拢了拢蓬松的裙子,逃似的下了车。 她凭感觉走到了一个庄园,远远地望去是无尽的“绿墙”,她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为了拿到投资,她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您好,有请柬吗?” 门口的女士客气地将她拦下,胡桃子摇摇头,只说:“我是初渐梨的同班同学。” “好像有听初小姐说过,但是还是需要请柬呢。” 正在她准备走的时候,身后有人把她叫住:“让她进来,她是我同学。” “原来是唐少的同学,进来吧。” 眼前的唐记年一身藏蓝西服,他身 分卷阅读46 姿挺拔地端着一杯酒,眉宇间英气逼人。 “挽住我。”他侧出手肘,目视前方。 花园酒会中鲜少有人注意到她,她迟疑片刻,挽住了他的手,耳边传来他的低语:“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胡桃子闻之嗤笑一声:“什么叫我不该来的地方?” 他知道她会错了意,张了张嘴,也没做解释。 “哟,唐大少,这是你的新舞伴?” 横路拦出一个女人,她身穿酒红色深v礼服,但她丝毫不用担心走光,因为她颈间那串巨大的珠宝项链占满了暴露的空间,他人的目光休想窥到一二。 “这是我的同班同学胡桃子。”他转头对她解释:“这是红星影业的大股东宏敏,人称京都红姑。” “嗨哟,又把我吹上天了,就是一卖小电影的,胡小姐我喜欢你这条裙子,太漂亮了,看起来至少二十万。”不知是否由唐记年引荐的缘故,这位京都红姑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三分欣赏,这令她站立不安。 三人又站着多聊了两句,无非是那些名利场的事,不知怎的红姑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胡桃子小姐在哪高就呢,令尊在单位任何职啊?你看咱俩聊半天微信都没加呢吧,加个微信吧。” 胡桃子慢悠悠拿出手机,她心想,这不就是她来这的目的吗,还犹豫什么。扫了二维码后,她回答红姑的问题:“我刚毕业,家里是做水果生意的。” “水果生意啊,产业园多大?” 胡桃子被问得一愣,道:“没,没有产业园,自家的地。” 红姑“奥”了一声,音调由上而下,她眼神飘忽上下打量着她,那眼神里似乎也没了欣赏,也没有厌恶,似乎连她的倒影也没有了。 红姑很快就走了。 这个地方没有阶级之分,但每个人都想成为规则的制定者,划分层级唯他是从。 唐记年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一些可以让她自欺欺人的话,对此她很感谢。 绿茵茵的草地被高跟鞋扎得千疮百孔,场上的淑女们似乎没有被此影响分毫,华尔兹的舞姿依旧绚丽多彩,她透过灯光看见珠宝的闪耀,手里的白兰地也像液态的结晶一般诱人,只不过她大概是糟蹋了这杯白兰地,让它失去了自身的价值,想到这她又把酒放了回去。 “喝过的酒不要放回去!” 胡桃子转身,看见音乐喷泉的位置走来一个女人,一身碎钻点缀的黑色连衣裙,原本笔直的黑发烫成了波浪卷,走起路来头发也跟着上下弹跳。 初渐梨和她的姐妹走到她面前,目光如刀,刀刀致命。 “你怎么来这?” 在她听来,初渐黎是在责怪她不该来。 “我……”胡桃子想解释些什么,可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解释。 “我记得你是邀请你同学来参加。”一旁的女孩看不下去,便替胡桃子找个阶梯下。 “姐,我是让他们去另外一个趴,这唱合让那群乡巴佬来也不合适吧。” “黎,你说什么呢。”白衣服女孩看起来也比她们大不了几岁,但初渐黎似乎很忌惮她。 初渐黎自知说错话,但毫无悔过的意思,反而像是故意气那白衣女孩一般,说得更过分了:“哦不,像她们这样的农民不配进我们初家。” 白衣女孩有着生气,妹妹与她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居然敢当着外人的面臊她的脸“初渐黎,你别忘了你之前是谁,谁不是农民过来的,你的命值钱农民的命就掉价?爸以前也是农民,这话你敢当着他的面说吗。” 面对初寒抈的灼灼之词,初渐黎哑口无言,只剩下一双瞪得要掉下的眼珠无言地表达愤怒。 “抈?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就别乱跑。” 唐记年不知什么时候窜了出来,他脸上闪过焦急,那是她在他身上从未见到过的。 仔细一看,白衣女孩脸色确实不太好。 “我没事。”初寒抈不着痕迹地扒下扶着她的手。 “初渐黎又欺负你了?” 抈浅浅一笑,发白的嘴唇饱满细腻,她在夜色下的冷白皮散发着一股病态之美,令人望而生畏。“她能欺负我?我是谁呀,美少女战士……咳咳。” 她剧烈咳嗽了起来,似乎要将整个肺都咳出,那瘦弱的身躯仿佛随时都能化作一缕烟,随风飘去。 她巨大的咳嗽惊动了家仆,家仆叫来了主人,也就是初震国,他脸色一白,疾声训斥:“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连一个小姐都看不好!” 有人弱弱的说:“二小姐陪着我们才……” 初震国猛地看向初渐黎,食指用力地指向她,却不说话一双眼瞪得简直能喷出火来。 唐记年一把抱起初寒抈,一行人护送着回了房子,留下她和初渐黎。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胡桃子的脸猛地歪向了一边,她被打的那一刻感觉脖子都快扭断了,脸上像被刀割然后灌辣椒水一般火辣 分卷阅读47 。 她从鼻腔里笑出声,缓缓看向她,道:“原来,这个城堡并不属于你,你,也不是这个城堡的主人。” “你只不过是……”“啊!”胡桃子的话戳中了她的痛点,她不是表面上这样光鲜亮丽的名门之后,也不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二小姐,她是她自己最讨厌,最看不上的那种人。 胡桃子的头一痛,初渐黎扑过来抓住她的头发,所有的屈辱她要让胡桃子承受,这不是她应得的,不是她应得的待遇! 胡桃子与她扭在一起,一个不稳倒地,随手扶到喷泉的池边,初渐黎看准机会将她的头死命地按进水里。 “咕噜咕噜” 她趁抬头间隙呼救,没一秒又被初渐黎狠狠按了下去,冰冷的水浸湿她的衣裙,钻入她的鼻腔,她的肺感到刺痛,只有拼命的扑腾,她以为巨大的水花能引起围观人的怜悯,然后拉她一把,她等了好久,久到干脆放弃了挣扎,像条扎在水里的死鱼,最后耳边清静了,身上也没有初渐黎的重量。 在呼吸散尽之前,水中传声,她好像听见了池风的声音,她的双臂不知道被谁轻轻握住捞了起来,模糊中她似乎看见了池风的脸,焦急地在说什么,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完全听不见说什么,越来越困,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闻讯赶来的服务员将一旁的初渐黎拉了起来,她的头发全部湿透,不停有水滴流下,她收起了愤怒,化作柔弱的模样,哭泣道:“池风,我好怕,她刚刚还想把我拽进水池里,要不是你来晚一步你一定会看到她可怕的那一面。” “你说够了没有。”池风没有回头看她,甚至一秒都不想看见,他攥紧的拳头砸向池边的瓷砖,把初渐黎和围观的人吓一跳。 池风脱下外套给胡桃子披上,众人安静得不能再静,他们懊悔,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出手相救,池家公子看起来很在意那个女人。 “还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池风发飙了,初渐黎后退了一步,她从来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没想到有生之年看到了竟然是因为她! 这个贱人! “初渐黎。”她的名字从池风嘴里叫出来原本应该是欣喜的,但她现在没有欣喜,只有恐惧。 “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踏进池家的门一步。” “哎哟。”人群被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吃惊地捂住嘴,将初渐黎拉进怀里:“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湿透!啊!那个人是?天呐。” 韩心雨走到池风身边,看清了昏迷女孩的脸,她的脸被水泡得发白,些许肌肤组织被不明物刮伤,伤口边缘发白,内里粉红,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尸体。 韩心雨伸着手想要试探她的鼻息,被一只冰冷的手迅速抓住,池风隐忍着情绪,咬牙道:“妈,别碰她。” 救护车终于来了,闹剧散场,围观者像是从梦里惊醒一般,后知后觉地去安慰初渐黎,而初家老爷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初渐黎无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她本就不是公主命,又怎么看不透这些人的虚情假意。她是一个继女,比好命比不过初寒抈这个掌上明珠,比幸运又比不过平平无奇的胡桃子,她想要的很多吗?她也不过是想要更被人尊重,想要被人疼爱而已啊,为什么她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她不服,不服! ☆、二十一颗水蜜桃 “等会儿他们来了,你不要说我去过初家拉投资。”胡桃子忧心忡忡,一遍遍叮嘱池风的说辞,只怕漏了馅。 池风刮下最后一片苹果皮,递了过去:“知道了。”他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疲惫的神态里流露出心疼。 “桃子……虽然我知道你会不喜欢,但是需要钱为什么不找我,你知道我可以……” “嘘。”她及时堵住了他的嘴,等到一旁的护士走了才开口:“我知道,你们家很有钱……但是池风,我不想欠你们家的人情,我欠不起。”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什么欠不欠。” “你不懂,正是因为我在乎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更不能要你的钱。” 池风正欲反驳,胡家两口子推门而入。 “桃子,你怎么……”白碧兰欲言又止,短短一天不见,女儿就脸色苍白地躺进了医院。 “到底是怎么回事?池风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忙不迭就从康静医院赶了过来,你爸在你爷爷那守着呢,天呐,怎么祸不单行,你爷爷还没好,你又伤到了肺。” 说着她就擦起了眼泪:“怎么这么不小心掉池子里,走路这么不小心。” 胡桃子笑了笑,替她抹去眼角的泪,就在这一刻,她发现妈妈老了许多,鬓角全白,皱纹也逐渐遍布全脸,印象中她的妈妈可是个大美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眼里渐渐噙满了泪,白碧兰以为女儿是疼出来的,她的心刀绞一样,只恨自己没有个三头六臂。 白碧兰在病房里住了小半个月,后来高考分数出来了,胡桃子在老妈和池风的陪伴下 分卷阅读48 颤颤巍巍的打开手机网站:“等等,还是先看池风的吧。” 两人出奇地同步:“快点……” 在那个圈不知道转了多久后,一个猩红的数字转了出来。 “625……” 胡桃子呆了,她做到了,她终于做到了! “池风!” 回头看去,池风的目光却僵在他的手机屏幕,在胡桃子望过去的同时他按下了息屏键,一声还好就一笔带过。 “什么还好呀,快让我看看。” 这会儿最高兴的就数白碧兰,她笑得嘴角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别看了,650有一门单科考差了。” 胡桃子和白碧兰足足愣了五秒,然后回过神来。 白碧兰:“孩子,650分已经很高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池风淡然的打开电视,也不知有没有听清电视播送的内容,他道:“去年各地区的理科状元最低也是七百多。” 胡桃子记得是这么一回事,也猜到家庭因素在无形中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她拍了拍池风的背:“分数线还没划出来呢。” 他们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分数线,理科一本475,是有史以来最难的一次高考。胡桃子全市前二十,池风全市第一,距离第二名仅差0.5分,而胡桃子距离上一名只差一分,甚至出现许多分数相同的排名。 他俩不约而同报考了浔海航天大学,一个聚集全国精英的航天学校,胡桃子所有志愿都填了相同的学校,不成功便复读。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成功的被航天大学的空乘专业录取了,而池风也如愿以偿进去了航天大学的飞行专业。 “桃子啊,这学费挺高啊,怎么选了这个专业,空姐吃青春饭,能飞多少年啊?选这个专业以后考公务员都难,你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就报了呀。” 听着老妈的埋怨,胡桃子内心毫无悔过之心甚至还有点开心。 “哎呀妈~航天公司待遇不低,我攒够了钱就可以自己做生意嘛,再说了学习八门语言我跑迪拜去捡垃圾也不会饿死嘛。” “你这孩子。”她妈放弃了,随孩子去吧。 胡桃子表面乐天派,可她夜夜发愁,爷爷住院需要钱,她的学费又是一比不菲的支出。 这天,她去了劳力中介公司,她谎称自己是高中毕业,这样一来就不会被当作学生而开出白菜价,然而到她手里的三分工作都是去非洲! “怎么都是在非洲啊,摩洛哥?撒哈拉沙漠?那地方有什么工作月收入三万?” “小妹,我们都是按照你的要求给您筛选的,只有这三份符合您的高薪要求,一个是摩洛哥马拉喀什的矿工,一个是撒哈拉沙漠的绿洲志愿者,还有就是……哎!别走啊,还包吃包住咧……” 她算找兼职找得比较晚的,于是只找到了限时一个月的餐厅服务员,暂时顶替那个回老家有事的正式工。 “看看今天吃什么?”老妈从背后拿出一个黑色袋子,故作神秘。 “难道是我馋涎已久的大闸蟹?” “真聪明,不愧是我们家的大学生。” 胡桃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突然想到什么:“对了,爸还在医院吗?” 似乎有很久都没看到他。 “你爷爷身体还是那样,但是家里要开销,你爸找了个护工照顾爷爷,我有空也会去医院,可怜你爸打三份工还得操心胡桃园那个烂摊子。” 胡桃子洗菜的手顿了顿,三份工……怪不得老爸每天都是天黑不见回,天亮不见出。 “妈,我在西餐厅找到了份兼职,顶班一个月有两千包吃中饭。” “那也不错,一个假期三个月也能凑出一半的学费。” 她不敢告诉老妈,根本上不到三个月。 她后来有联系李微笑,她出国去念金融,而汤嘉宁学成回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人又天南地北相隔两地,在电话里她能听出李微笑大概是彻底放下了吧,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胡桃子一概不知,不经意间想打探她对汤嘉宁的态度,笑笑却一反常态,及其严肃地让她不要再提起汤嘉宁。 巧合的是胡桃子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汤嘉宁打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迫,他问笑笑的下落,而胡桃子则表示隔天再回电话,她实则需要时间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再次联系上了笑笑。 原来,那天毕业聚会后李微笑喝下了掺有催情成分的饮料,接她的汤嘉宁并不知情,在他察觉到李微笑的异样后已经来不及,她已经发作得非常严重,他慌忙之中送她回酒店,面对李微笑的痛苦和他内心的隐忍挣扎,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了…… “你说什么?”胡桃子捂住嘴巴躲到被窝里。 “我怀孕了。” 这无疑是一个惊天响雷,把她雷得透透的。 “怎么会一次就中!那孩子呢?” “那天……两个人都很冲动,所以没做安全措施。 分卷阅读49 ” “可是!汤嘉宁他……” 李微笑知道胡桃子疑惑什么,曾经她也是这样想的。 “其实……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过着正常人的生活,顺利继承家业。” “是不是汤嘉宁妈妈威胁你了?” “没有,是我自愿退出的。孩子……我打掉了。” 胡桃子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边,还是一个孩子的笑笑痛失爱子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难以想象笑笑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第二天,她回了汤嘉宁的电话,非常凶狠地告诉他,不要再去找笑笑,她已经不爱你了。 那头沉默了很久,突然爆发出震破耳膜的怒吼:“她李微笑凭什么!凭什么说走就走?原话告诉她,我是那种让你撩完就走的人么,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胡桃子激动地想要把这句话告诉笑笑,按她那个尿性没准就回来了呢,他们的结局可以皆大欢喜! 可是,她联系不上笑笑了。胡桃子听着电话里冰冷的女音,这一刻才明白李微笑是下定决心和过去断个彻底,也包括她。 ☆、二十二颗水蜜桃 “护士姐姐,求求你了告诉我池老爷子在哪个病房,我想去见他一面。”美丽的天使姐姐没能抵挡她的哀求,偷偷告诉了她贵宾病房的门牌号。 这是一家非常有名的私人医院,住院费非常贵,即便是如此昂贵的医院也依然不能在与死神的比赛中做个常胜者。 来到门口,她攥紧了手里的花篮,犹豫着敲了门,很快门就开了,开门的人是韩心雨。 胡桃子在门缝中看见了池风的背影,他坐在病床旁一动不动,他的背影很难过,她曾经认为他的背影是她见过最孤独的,可现在,那个背影除了孤独还给人扑面而来的绝望,让人心疼得想给他一个拥抱。 “阿姨,我是来看池爷爷的。” “出去说。” 在离得很远的一个玻璃走廊上,胡桃子第一次看见池风的妈妈点烟,烟雾缭绕在她那精致的倦容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无情岁月又成功摧毁了一个人。 “离开池风,算我求你。” “阿姨……”胡桃子颤抖的手快要拿不住花篮。 “难道真的要我给你跪下吗?”韩心雨转过身将烟头用力的按在垃圾桶上。 韩心雨的肩膀微微颤抖,是最后一丝尊严让她没有哭出声,她转过身的同时情绪迸发,大声咆哮:“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那是我的半条命,现在连我最后半条命你都要夺走吗!” 巡逻的保安走了过来:“你们小声一点,医院禁止喧哗。” “叔叔对不起。”胡桃子对他鞠躬,好说歹说他才走。 “阿姨,我没有要害池风,我今天只是想来看看池爷爷,可以吗?” 韩心雨在气头上,她气的手直抖:“不可以!你不配进那个病房,如果不是你,老爷子不会一看到池风的录取通知书就被气得心脏病发作,如果不是你池风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池风从小多乖,他随我,整洁爱干净,房间的玩具不超过两个,不爱吃零食,不与别的野孩子鬼混,他一直按着我规划的最好轨迹顺利成长,如果没有意外他现在已经被医科大学录取,这个意外就是你!自从你进我们家,池风变得叛逆,他的房间堆满了你的零食和飞机模型,他开始离家出走,还报考飞行专业,他气的爷爷心脏病发,拒绝家里给他安排的婚事,他现在活成了一个逆子,拜你所赐!” 胡桃子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一字一句道:“你错了,你从头到尾没有把他当儿子,他在你心里只是一个附属品,一个被你绝情断欲的傀儡。” 她突然不害怕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此刻是有生以来辩论得最冷静的一次:“你说他不喜欢玩具?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拥有玩具的机会。你说他不爱零食?哪个孩子不爱零食,只是你的严厉抹杀了他的天性。他不爱玩吗?他只是没有朋友,这很容易理解,玩伴叫你两三次都不去,下次,下下次他们都不会叫你,甚至还会孤立你,说你是异类,这就是池风的童年。” “我不让他出去玩他能有现在的成绩吗,你看区里爱玩的那几个有谁考出池风这样的分数?” “那你有问过,这是他想要的吗?你在乎过他是否开心么?” 胡桃子的问题问倒了她,她沉默了。 “我再怎么样也是池风的妈妈,我做的这一切都不会害他,而你怂恿池风离家出走,怂恿他报飞行专业,害惨了他的爷爷。” 心理强大的韩律师很快就恢复了战斗力,她的目光里闪烁着笃定:“你在酒吧接的电话是我打的,没想到吧,被我发现了你的另一面,你要自甘堕落我可不会放任池风和你一起,你,斗不过我。想进病房?那里不欢迎你,给我滚!” 胡桃子离开了医院,没错,她灰溜溜地逃了,韩心雨是一 分卷阅读50 个很成功的律师,她懂得抓取对方的弱点,并给她致命一击。胡桃子在离开医院那一刻,哭着跑回去,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池爷爷在视频里那虚弱的样子,一个声音缠着她,要将她逼疯。 “都是因为你,都怪你,你不配,你给我滚!” 她窝在西餐厅任劳任怨半个月,被惨无人道的餐厅老板剥削了整整三十天,胡桃子终于挨到了领工资那一天。 “来,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胡桃子接过,点了点“不对,怎么多了五百?” “这是奖励你的辛苦费。”程老板捋了捋脑门前那三根油到干的刘海。“你这个月干得挺不错,完全颠覆了我对当代女大学生的看法。” 胡桃子呵呵一笑,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呢。 “那个请假的员工已经被我辞退了,你明天就来正式上班吧。” 胡桃子回家的时候,挤电车两个小时都是开心的,虽然这份工作离家远,但是离她的大学特别近,这样她就可以半工半读减轻老爸的负担。 “妈~我回来了!” 胡桃子飞快地甩脱鞋子,跑进厨房,却发现不是老妈在那。 “爸!” “回来啦。”胡峰正在烧菜,头也没抬,他看起来非常疲倦。 “终于有一回在家看见你了,我来烧菜吧,你去外面歇着。” 胡峰守着锅铲不让抢,“快了快了,我菜都烧好了你捡现成的,快去盛饭,喊你妈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她告诉他俩以后可以给她减半生活费,俩人紧皱的眉头松了不少。 “你爷爷最近好多了,护工也可以辞退了,咱们家这一关总算是捱过去了。为我们的胜利碰杯。”白碧兰许久没这样开心过,她迫不及待的重启生活。 “敬我可爱聪慧的女儿,美丽贤惠的老婆大人,欸,小孩子别喝酒,喝你的蜜桃果汁。” “最后一个吃完的洗碗。” 老爸嘴里还嚼着排骨,看了看母女俩精光的碗,得,又是他。 “你们两个姑奶奶,我这辈子算是栽你们手里了。”胡峰虽是抱怨,可心里老乐意了,用他老爹的话来说,这是痛并快乐着。 胡桃子躺在沙发上给老爸削了个苹果,打算等他洗完碗好好犒劳他,没成想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接着就是一阵“叮当哐啷”的声响。 母女俩瞬觉不妙,一进厨房就看见躺在血泊里的胡峰。 “嘟嘟嘟嘟”救护车的疾声响破天际,像死神的镰刀划破星月一般,城市上空笼罩着无穷无尽的黑暗。 而胡桃子的眼前是一片无穷无尽的绝望,医生站在她面前,她什么都没听清,医生走了她也像丢了魂魄一般,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反应过来,她身处医院,里面抢救的人是她的老爹。 “妈……”她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她实在想不通,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命运弄人。 白碧兰比想象中的坚强,她揩去眼泪鼻涕,冷静道:“你爸因为过度操劳昏倒在厨房,晕倒过程中不幸蹭到菜刀掉在他的大腿,砍到了大腿动脉,现在……”她没忍住,还是呜咽了。 “现在命运未卜。” “桃子,其实没有谁可以陪谁一辈子,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妈,妈,妈。”胡桃子摇头,她的泪水也从眼眶里被摇了出去:“不会的,老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胡峰家属家属在哪?”一个护士出来了,手里拿着不知名的单子,把老妈叫了过去。 挨到后半夜,医生终于走出来说:“病人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还需要住院观察。” 胡桃子松了口气,终于在医院的椅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打了池风好多个电话都没接,但她需要一早赶去爷爷的医院接爷爷出院,也就没在意那么多。 到康静医院之前,胡桃子已经提前做好各种练习,绝对不能透露一点老爹住院的事情。 进门之前,护士姐姐还和她开玩笑,胡椒爷爷是她见过最乐观的老头,能够成功治愈也是她早就料想到的。 一进门就听见胡椒爷爷那爽朗的笑声,他正拿着手机和谁视频,笑着笑着然后偷偷移开摄像头抹眼泪。 “我说老池啊,我们俩到底是好兄弟,连住院都撞一块了,我可警告你奥,你这条命是当初用我的命换来的,你不许走我前头。” “老池,你看你平时这么威风也有不能还嘴的时候,年轻那会就喜欢板着个脸,老了还皱着一堆褶子,你快给我笑笑。” 说着说着,胡椒爷爷像是累了,声音缓了下来:“老池啊,你还说等国庆七十周年,抗战胜利七十五周年的时候咱们要一块去□□,我当时就想啊,咱们那几十个兄弟活到现在就剩咱俩,别到最后只剩我一个了……” 他不敢想象普天同庆,盛世繁华的时候,诺大 分卷阅读51 的花车只坐着他一个,而所有座位都只能放着照片,他不敢想象自己要独自承受一个时代的结束,一代人的逝去。 视频那头原本沉默的池老爷子从眼角滑落一滴泪,原来他不是不想动不想说,而是不能动不能说,他的鼻子插着氧气机,浑身不能动弹,靠输液维持生命,甚至连眨眼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我们真的老了……” 挂断了视频,胡椒爷爷才发现房间多了个人,而她的孙女发傻的望着他,“爷爷,池爷爷他……” 胡椒爷爷望向窗外,窗边那干枯的树干冒出了许许多多翠绿的芽尖,似乎能听见它们破出树干那一刻的喜悦。 “池老头子要不行了。” “看那绿芽,今年的秋天一定会很美。” ☆、二十三颗水蜜桃 “动作快一点,客人催得急。”这是老板第三次进后厨催她,胡桃子不由得加快洗碗的速度,用清水洗干净的碗碟很快就被人拿走急用。 “催催催,生意这么好就不能花点钱多买几个碗吗。”胡桃子边洗边嘟囔着,没多久,餐厅经理又过来催她端盘子了。 “稍等一下,还有五个盘子要洗来急用。”胡桃子匆忙将一叠盘子从水中捞出,打算经过厨房的时候拿给厨师,谁知道地板太油她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盘子应声而碎。 “啊,我的手。” 听见声音的老板赶了过来,“喂,你搞什么啊,怎么笨手笨脚的!盘子钱从工资里扣。” 她赶紧爬了起来,继续在餐厅外端盘子收桌子,血染红了她的左手,有一桌客人是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却惹来餐厅老板的咒骂。 “你下班了赶紧去医院处理一下吧,千万别伤口感染了。”客人惭愧,不仅没帮上忙还害得她再次被骂,胡桃子很感激她的帮助,一直将她送到门口。 时针很快指到十点,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也终于闲下来处理伤口,简单用清水冲干净血渍用纱布简单包扎就完事,她也不打算去医院,医院是什么地方,去一趟她这半个月就白干了。 “接下来报道一则体育新闻......” 没有客人而大屏幕还播放着,老板看见又要扣工资,她走过去打算关掉电源却听见了池风的声音。 “池先生,恭喜您又打破记录拿下全国冠军,下一步是不是要进军国际赛场了呢?”电视新闻里播放着记者的采访,画面里的池风穿着一件正式的白衬衣,在略显刻板的新闻背景下正襟危坐,从容不迫的回答记者的问题。 胡桃子憋了一天的委屈总算能有个安慰,只要看见池风,听见他的声音,她的伤痛似乎都不治而愈。 “作为参加过抗美援朝的高级将领,池老爷子住院一事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不知您可否透露他现在身体如何?” “尚在治疗。” 面对不肯多说的池风,记者没有过多逼问,话锋一转,问到了他的私人生活:“最近有新闻报道,您参加赛车和高考志愿一事是加速池老爷子病危的□□,对此您有什么解释吗?” 一旁传来了工作人员的异议,记者反应迅速的又换了个问题:“听说您与从前有很大的转变,是与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对您有很大影响的人有关吗?是您当初的恋人吗还是朋友?” 胡桃子盯紧了屏幕,不知为何心里揪得慌。 池风沉默了很久,直到工作人员咳了好几声才回答。“是曾经很要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 “这么说感情一定很好。” 池风想到什么,眼神黯淡了下去:“曾经确实很好。” “哐啷” “呀呀呀!你又打碎什么了!”老板叫嚣着跑出来,看到一地的碎片和撞歪的桌子,愤恨地闭上眼,骂骂咧咧地离开。 胡桃子低头去捡那些碎片,她小心翼翼,那些碎掉的瓷片即便可以修复还是会留下痕迹,即便修复了也不能无所顾忌的去使用,接连不断的水滴滴在她的手背,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她根本看不清自己了....她究竟算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她拨通了池风的电话,那边嘟了很久才接通:“桃子?”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还在医院吗?” “嗯...今天估计得在医院通宵,月姨今天休息别人我都不放心。” “你....” “嗯?今天在餐厅累不累,听你声音好像没什么精神。” 她说不出话,眼泪却像决堤一般,一股一股地冲出眼眶。他总是这样,从来不说自己的幸苦,从来不说伤人的话,从来都是这样温柔的照顾她的情绪,也从来都不将自己的心扉袒露,究竟谁能这么幸运,能让他袒露所有,放下所有。 “累,但是再累只要还能有说话的朋友我都不会觉得苦,以前那么难过,但是有微笑在身边,什么都和她说,而 分卷阅读52 现在我连听见她的声音都只能是一种愿望...”想到微笑,她心都酸了,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为什么偏偏这时候不在身边,为什么偏偏要离开他们.... “我呢,不能找我么。” “你有没有过,那种只要见到她心情就会很好,所有的烦恼可以因为她全部忘光光的人,那种即便很久不联系再见还是很多话想对她说的...朋友?” “朋友?” “对!不是恋人。” 那头似乎想了很久,“嗯.....曾经有过一个。” 够了,有一个答案就够了,她还在奢望什么呢,妈妈说过,人没有谁可以陪着谁一辈子,即便再难忘在他身边的人也不是她,不是么? “她从小住在我家附近,瘦瘦小小的,脾气还特别大,喜欢跳着奇奇怪怪的舞姿,成绩总是垫底,她很善良,善良到被人揍了还会问他痛不痛的人,可惜上天总是喜欢为难人,也总喜欢把重要的人从我身边夺走,你知道那种感觉么。” 胡桃子下意识摇头,苦涩的眼泪流到嘴里也索然无味,还有什么能比她的心更苦,那种苦味从心散到舌尖再到五脏六腑,区区眼泪已经清甜如水。 听筒里还有声音,但她一句都不想再听,抬头看去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已经快十一点半,漆黑的橱窗倒映着一个女孩的身影,她哭成了一个泪人,眼睛又红又肿,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壳全部被血染红。如果有一天终会失去,那她这么努力去得到又有什么意义? 浔海市的夏夜总是格外凉爽,尤其到深夜,她甚至感觉有些冷,路过药店的时候刚要进去买就关门,这时隔壁橱窗外的声音格外引人注目。 “妈,我要去这里买!刚刚那不是耐克专卖店!”男孩大概十三左右,拉着他的妈妈要进去。 男孩的妈妈似乎非常窘迫,周围已经有些许看客,怒斥道:“刚刚那家店和这橱窗里的鞋子一摸一样怎么就不要那个!” “我不要假货,看着一样,甚至穿着也没差别,但是假货就是假货,我才不要廉价的替代品。” 周围的人都在唏嘘不已,说怎么把孩子教得如此虚荣,而胡桃子却被“廉价”和“替代品”刺痛,她一声不坑抬脚离开了那个街角。 ☆、二十四颗水蜜桃 说不清是执念还是爱情,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原本的华灯璀璨一瞬间成为了海市蜃楼,她犹如沙漠中的最后一株绿草,随时都能被暴沙湮没。 眼前的霓虹灯闪烁着不知名的颜色,光圈逐渐变大,眼前的景象被冲淡,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风吹拂着她的衣裙,穿过挂天桥上显得尤为无力。 “胡桃子?”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她反应迟钝的回过头去。 那男人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认错人,可他再一次上前重复了她的名字。 “你是胡桃子对不对!我记得你。” 胡桃子勉强对他笑了笑,心中实在没印象,不由得有些尴尬,毕竟这样的老同学她没认出来的时候不在少数。 “你好,你是……?” “我是马飞啊,你忘啦?以前咱们还是同桌呢,虽然我六年级才到班上还转校了,但是我对你印象特别深刻!”说完,马飞脸上浮起潮红,羞涩的摸了摸后脑勺。 胡桃子这才将他看清,白色的衬衫因为一天的奔波有些褶皱,他胳肢窝下的公文包在隐藏的角落有些褪色。 “你……没上学了吗?” 也许是没意料到她的观察力如此之强,窘迫之下又挠了挠头,道:“是啊,高中就没读了。对了,过几天是你生日吧?我记得就是一个星期后,那个……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胡桃子怔了怔,小学同学的名字她都记不太清了,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人能记得她的生日。 她礼貌的笑了笑,又问:“在哪高就,也不知道帮帮老同学,我这段时间正愁找工作呢。” 听到这,马飞的眼睛亮了起来“早说啊,我就是中介!你放心工作包我身上,我绝对给你介绍时薪最高的工作,你刚高考结束吧,兼职最近都招满了,不过还有一个非洲的志愿者在招人,临时工也要,就是……” 又是非洲,胡桃子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她在非洲帮黑人干苦力的样子…… 胡桃子摆了摆手:“还……还是算了吧,我再看看。” “那好吧。” 加了微信后,马飞赶着回家两人也没再多聊。 “桃子啊,你找什么呢?” 白色的书桌被翻得七零八落,她的碎发从耳后跑了出来,胡桃子从柜子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铁盒子,她翻了翻,找到一封黄色的信,署名是马飞。 “没什么,整理一下东西。” 胡妈眉头一皱,走了过去,胡桃子不露声色将信封塞了回去。 “收拾什么,越收越乱,赶紧休息吧。” 胡桃子 分卷阅读53 将书桌整理好,坐回床边:“爸最近怎么样,餐厅忙我都没时间去看他。” 胡妈面容软了下来,沿着床边在她身旁坐下“你爸好多了,就是之前晕倒的原因还要再做个全身检查。” 白碧兰摸了摸她的头发,瞬间觉得她的女儿长大了,她声调轻柔,似乎与窗外吹进的风同声同步,飘飘柔柔,低声侬语:“小时候你最让我操心,喂饭要追着喂,教作业气的我摔断笔,上下学没敢让你在学校多等一刻,我好几次在奔波中想,人生是不是就这样了,不能再为自己而活,后来我不再一味追求人生的意义,只为活着而活,踏实的陪着你们的每一天。” 白碧兰望着窗外的月亮“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是心里越来越笃定,越来越踏实,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反而会觉得可能会离不开你,但是桃子啊,你要记住,没有谁可以一辈子陪着你,人生的路你要自己走,有许多人,只是你风雨兼程路上的一处风景,一个过客,她也许对你做了什么事情教会了你一些东西,也许他陪着你度过一段时光留下遗憾或是回忆,但一切终将逝去,到最后你只有自己。” 胡桃子侧过头,看见窗外的那轮圆月,清亮透彻,冰清玉洁,那团水汽凝结在了眼底,被她使劲缩了回去。 “妈~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碧兰露出一抹淡淡的,有些释然的笑:“不论好坏,我都接受。” 因为,这就是生活。 她的母亲已经因为生活开始种桃树,胡桃子说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学费和生活费她自己出,但是妈妈不听。 母亲总想着要给女儿最好的生活,怀着这份愧疚她重新开启了胡桃园,哪怕是在有限的期限内。 胡桃子最讨厌种树,她更不喜欢妈妈干农活,于是愈发下定决心要赚更多的钱。 “喂?”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听起来是在市场。 “胡桃子?” “马飞,上次你说的那个非洲志愿者是什么工作内容。” “那个是月薪三万五,有保险,入非洲境内的疫苗费用都是志愿者协会出,包吃住,因为条件艰苦招了很久还差几十个女性名额。” “可以帮我保留一个名额吗?我……” “没问题,保留多久都可以,这个项目常年招不满,因为要接触非洲病人和精通外语,许多女孩不愿意来。哦,对了,你会护理吗?” “我被空乘专业录取,大学应该会学。” “那就更好了,到时候你联系我,我帮你报申请手续。” “好,谢谢你了。” 挂掉电话,胡桃子心里舒了口气,非洲志愿者的月薪不低,刨除对非洲土著的恐惧,她还是有想法要试一试的。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看见来电显示后,她急忙按下接听。 “池风?” “桃子。” 他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不少,也许池爷爷好转许多。 “爷爷怎么样?” “这段时间大伙陪着,吃的饭多了,说话也有力了。” “那就好。” 那头沉默了会儿,又道:“但是病房里还是不能没人,今天就我有空,所以……” 胡桃子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快一秒开口,故作轻松道:“我妈说今年是我成人礼,要在家好好庆祝,她做了好多我最爱的菜。” 那头久久没有回话,沉默的片刻就像无言的嘲笑,在讽刺着她的谎言。 但是池风信了,因为他没有再接着那个话题。 今天是她的生日,因为所有人的忙碌,所以过着一个人的生日。 “今天月亮好圆好亮。” “是吗?” 她哪有心思关注月亮圆不圆,余光瞟到电视,正播送着一则新闻:“银座酒庄集团董事痛失爱女,银座股票却一路高涨,他此刻的心情必定五味杂成……” 池风略带孩子气的催促她:“你也出门看看,真的好美。” 她趁老板没注意溜了出去,黑漆漆的天根本就没有月亮。 突然,她的眼睛被一双温热的手捂住,身后一阵阵热气。 “猜猜我是谁。” “池风,这一点也不好玩。”她拿下眼皮上的手,握在手心。 “想给你个惊喜。” “你现在应该陪着爷爷……”话还没说完,她的目光被池风拿出来的几个小火箭给吸引住。 “这不是上次那个民警送你的信号弹吗?我记得只有一个来着。” “我又想着法子去弄了几个,作为你的生日礼物。” 胡桃子有些气,一下子气的笑出声:“你这个傻瓜,哪有人生日送人家求救信号的。” 天空黑蒙蒙的,却充满了粉色气息,一辆浑身闪着灯的夜航飞机在天空中驶过,飞过两人头顶,那划破天际的呼啸声在她听来,此刻竟有些浪漫。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以后想我的时候 分卷阅读54 就望天,也许抬头就能看见我。” 胡桃子接过他的三只小火箭,将指环扣进自己的钥匙串。 池风看她的眼神很温柔,温柔得能溢出水来:“想我的时候就打开小火箭,我会第一时间冲到你身边。” 胡桃子与他四目相视,差一点在他的眼神里沉沦。她收好钥匙,再抬头时,眼里已是淡然。 池风一把拥着她,这次换成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化那颗冰疙瘩。 “你怎么了,因为胡叔的事放心不下么?” “没有。”胡桃子忍着情绪,她枕着池风的肩仰着头,狠狠的掐着虎口提醒自己,不要沦陷在这个怀抱里。 池风摸着她的头,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口气:“我会想办法。” “池风。” “嗯?” “我们分手吧。”她突然出声,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池风的脸虽然白皙,但此刻看来却是惨白。 “为什么?”他的手有些颤抖。 “因为我不爱你。”她受够了自己的猜疑,从他的怀里挣出,胡桃子回答得决绝,眼神却一直回避地看向远处。 “胡桃子,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他的拳头因为用力已经发白,眼神在她的脸上扫视,不一样放过一丝破绽。 “是我妈的原因是不是。” “不是。” “叔叔的病我一定帮你找最好的医生,你不要有负担。” “都不是!”胡桃子突然大喊,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憋屈,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分手。 “原来,我还是做不到让你爱上我是么。” 胡桃子感觉下雨了,脸是湿的,地却是干的。 “池风,我们之间是不是爱情,你最清楚。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 说完她急忙背过身,不想让他看见她如此狼狈的眼泪。 她急着走,双脚却像注了铅,沉重而缓慢。 她没出息的后悔了,她心里在喧嚣,叫我,叫一声我就回头,马上回头。 可是,她走了很久都没有声音,走到下起磅礴大雨都没听到一句挽留的话。 没有月亮的夜色变得有些氤氲,车水马龙的街道像模糊的彩画,来来往往,去去回回,不断流动的人们与静止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谁都没想到,最后,一个要走,一个没留。 ☆、二十五颗水蜜桃 “学费一万五,还要八千的培训费和服装费啊? ” 白碧兰在电话里短暂的沉鸣,很快,她又振作起来:“没事,再过些时间就有收成了,我多雇些人和我一起干,不累的,你在餐厅打工也要注意身体,少熬夜,对了,别再吃人家剩下的面包了,我给你寄点腌肉过去。” 胡桃子拿着手机,低着头嗯嗯嗯,她没敢跟老妈抱怨,即便她听见老妈的第一声就想暴哭,但她忍住了。 她时常用老妈的话来麻痹自己,以为时间久了,那些记忆也能淡去,自己能够很淡然的在以后的岁月里回想那个曾经的生命过客。 但是现在,她还做不到,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脑袋不去想他。 也控制不住的懊悔和愤恨,悔自己的冲动和恨他的决绝。 也许,他并没有那么爱你。 不,他根本就没有爱过你! 胡桃子使劲的甩头,刚下肚的一杯长岛冰茶还肚子里火辣辣的。 果然,酒是能够麻痹神经的,她好像渐渐不疼了,甚至还出现了幻觉,她摸了摸湿漉漉的脸,抬头看见了唐记年。 胡桃子使劲睁开沉重的眼皮,她脸颊绯红看起来有点像寿桃馒头。 “你怎么会来这?”她是一个酒量不好的人,所以只酌三两杯,目前神经是麻醉的,脑子却还算清醒。 唐记年在她对面坐下,将一个档案袋放在桌上,向她推了过去。 “你看起来好像又老了几岁。”胡桃子借着酒劲儿损他,她知道唐记年不会再和她开那些暧昧的玩笑,也不会跳脚地吵嚷着让她做他女朋友。 唐记年惨白的笑了笑,他确实憔悴不少,一向考究的唐家大少不可能连穿两天黑T恤,而他此刻却穿着有些泛白的黑衣出现在高档餐厅内。 这时她想起了以前一个服务员的话,指着他的脏衣打趣道:“你穿成这样进我们餐厅,就不怕被赶出去。” “我知道你不会。”唐记年打了个响指,老板又送来了个酒杯。 “小胡,你怎么还不回去。”老板很诧异到点就跑不见人影的员工怎么到了下班的点还在这。 “我也想当个消费者,就让我享受一天。”胡桃子趴在桌子上,摇摇晃晃地伸出一根食指。 老板走后,唐记年点了点桌上那份档案袋道:“不打开看看?” “哼。”胡桃子哼哼唧唧爬起来,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分卷阅读55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么?” 唐记年一惊,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们男人?” “喂,拜托,我这两个孔”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不是用来出气的。你那几根叉肠我还不知道么。” 胡桃子认真地撑着脸颊,端详落地玻璃窗外的霓虹闪烁,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你看初寒抈的眼神里有光,而骗我的时候,眼神会闪躲。” “你应该多照照镜子练几遍啦。”她说这句话的同时向前甩了甩手。 “你故作轻松的时候动作会很夸张。”唐记年喝下手里的威士忌,眉头都不皱一下。 胡桃子一愣,忽而笑出声:“没想到,我们已经这么了解对方。” “我们是朋友对吧?”胡桃子看着他,渴求他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在她的目光下,唐记年点了点头。 “朋友可以是一辈子,而情侣却会有分开的那一天。但是我警告你,你不要像李微笑那个人一样,某天一声不吭就消失,如果这样的话我会提着刀满世界追杀你的。” “呵。”唐记年终于笑了,虽然他笑得很含蓄,与以往的爽朗不太一样。 “其实……”唐记年停顿,似乎害怕接下来的话题。 “不要婆婆妈妈,快说,你真的很奇怪耶,自从上次看见寒抈以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是不是又要开始装深沉了。” 听见初寒抈的名字,唐记年浑身抖了一下,那种微乎其微,只有他自己能察觉的抖动,是那种小心翼翼缝好的伤口突然被撕开的心痛,他下意识一颤,却牵动了全身的损伤细胞,痛得难以呼吸。 “她……已经过世了。” “什么?”胡桃子放大了声音,之前明明还站在面前笑声朗朗,元气十足的女孩一下子就不在人世,她有点难以接受。“怎么会!” “她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不知道会来得这么痛…… “其实,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之一。”唐记年拿起桌上的牛皮纸袋,将封口上缠绕的线圈解开,一份转让合同出现在她面前。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真心实意的对不起。我承认,我曾经想过欺骗你,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你一心只想着池风并没有上我的套,而胡桃园地产,也是我做的……” 唐记年低下了头,胡桃子很气愤,她气得快把手指掐出血来,但她一看到唐记年那张憔悴的,忏悔的面孔,她怎么也恨不起来,也许此时对那个人的恨意已经不能让她再全心全意地恨另一个人。 “我派人以子公司的名义收购胡桃园,还派人威胁胡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你打我骂我只要能出气,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胡桃子异常冷静地听完这一切,她抬起手,唐记年下意识一躲,却没有想象的疼痛落在头上。 “我有猜到是你。”胡桃子接过那份合同,送来的大礼不要白不要。 “这一切并不是我的本意,是初渐黎,她想要成为银座酒庄的继承人,她也知道自己不够资格,虽然患病的抈威胁不了她,但她缺少一个让伯父肯定她是继承人的理由,而池风可以成为这个理由,一但她嫁入池家,那初家就能在政界站稳脚跟,这也无疑巩固了她在初家的地位。” “初渐黎用极其卑鄙的手段威胁我帮她,她的骨髓可以救抈,但是抈却没能等到那一天。” “这也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唐记年,你害惨了我。”胡桃子不能承受,她承受不了唐记年的爱与痛,他们家承受不了,也不应该来承受,因为代价太大。 伤害就是伤害,没有什么对与错。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唐记年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真正的悲剧缔造者又是谁,是借刀杀人的初渐黎吗? 活在这样一个畸形的环境下,造就了自私自利不择手段的她,也不知是可怜还是可悲。 胡桃子收好合同,道“那天下午你出现在富丽山,以及那个司机喊你的那声少爷令我有一点怀疑到你。” “那个司机是不是脸上有道疤?”胡桃子问。 唐记年点了点头,他伸过头去问:“你怎么知道?” 胡桃子一掌过去拍他个眼冒金星,“大哥,你以后能不要让这么有辨识度的人干坏事了好吧,我简直是过目不忘。” 唐记年吃痛大叫。 “你这个傻瓜,被人卖了还帮着贼人输钱。” “呐,我可没说原谅你啊,这件事没完。”胡桃子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被那句话戳痛,身边的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有多像池风喜欢的那个女孩,越是这样她越不想像她,于是她似叛逆少女一般狂喝桌上的酒,醉了以后还嚷着让唐记年背她。 唐记年无奈之下背着她出了餐厅,他抖了抖背上的人,“别睡啊,喂,我司机没来我不知道怎么去你家啊,喂!” 此刻,胡桃子已经在他背上睡得像猪一样,还打起了鼾。 醉酒的胡桃子总觉得遗 分卷阅读56 漏了什么,却如何也想不起来了,那个疑问就这样一闪而过,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二十六颗水蜜桃 开学前一天,方远来找她,听到池风的名字后,她没给个好脸色。 “你到底对池风做了什么,他整天行尸走肉,我说来问问你,他非不让,我偏不,我今天要问个清楚!”方远在餐厅门口堵住她,金铜色的手臂青筋暴起,强撑住门框不让她走。 胡桃子挽了挽耳边的头发,漫不经心道:“我们分手了,以后他的事不用告诉我。” “你们究竟怎么了?”方远急得上前一步,她却纹丝不动。 “和平分手。” “呸!和平分手他还能那样?” 她想到了她生日那晚的雨,好大,她在街角撕心裂肺的哭喊,好痛,池风决绝的离开,好冷。 一如她现在的目光,她此刻的心情,心寒胆碎。 “我明天要新生报到,现在真的很晚了,你确定还不回家吗?新兵蛋子。” 方远大一就要入伍,知道这件事的同学表示,再合适不过了,他健壮的体魄简直是为了守卫疆土而生。 他的眼里有不甘,虽然不想就这么放她走,但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去阻拦了。 不知道为什么,胡桃子有些欣慰,也许是离开了她,还有人对池风如此推心置腹。 “后悔有期,新兵蛋子。”世界依旧五彩缤纷,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胡桃子没有回头的摇了摇手,渐渐隐匿在人群之中。 这一刻,她想起一句话。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未免不是一种自我保护式的爱恋,对于胡桃子的龟壳人生,也再合适不过。 浔海航天大学门口停满了大巴,芊芊学子汇聚一堂,他们以及他们的父母洋溢了整个夏天的笑容终于被眼前恢弘的建筑惊掉,转而露出恐色,其中也包括胡桃子。 她呆愣愣地看着古堡式的建筑,以及一眼望不尽的大门内,深深地感叹了句:“卧槽。”这学校消费很高吧…… 这时,学校的接送大巴陆陆续续下来许多人,一个极其嘈杂炸耳的声音传来:“窝!卧槽卧槽卧槽!” 胡桃子被这巨大的嗓音吸引,转过头去发现那个女孩也刚好转过头来看她。 “啪”她身后的中年女子毫不客气的用力拍歪她的头“叫你平时多读点书,连句话都不会说,就知道瞎干吧乱叫。” 胡桃子一个人提着24寸的行李箱,面对“古堡”门前巨高的楼梯摸了把冷汗。 “小姑娘,你一个人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胡桃子转头去看,原来是刚刚那个妇人。 那妇人哼哧哼哧提着棉被,她女儿在身后咋咋唬唬地跟着,妇人一停,她撞上妇人的后背也停下来,抬头,她愣了三秒。 “嗯,我家里人都脱不开身来送我,其实也没多远,我是本地人,听口音你们是外省的吧?”胡桃子才上两节阶梯就已经开始喘了起来。 她瞧见妇人身后的少女,礼貌的对她点了点头。 “你看看人家。”妇人转身数落了她女儿一番。“也没多远你还非让我送,有什么可送的呀。” 胡桃子知道,妇人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落寞才扯开话题。 “我压力好大。”那女孩看着也不娇气,轻的东西都是妇人拿,她自己倒是全拎了重物。 “你知道就好,上大学以后别像脱缰的野马撒开脚丫子只知道玩,该考的证一定给我考咯。” 女孩低下了头小声说道:“谁说学习了。” 陈金金埋头不说话了,她时不时听着妈和那个看起来很好看的女孩子聊天,时不时停下来喘粗气,休息的空隙陈金金再一次偷偷打量她的侧颜。 难道好看的大学,收的学生也都很好看?她的五官说不上深邃,但是张弛有度,该深的深,不改深的地方也很丰盈。比如她的鼻子,直挺的山根非常自然,鼻梁的宽窄恰到好处,正面看去像立体的钝化的倒三角,线条再沿着山根处缓缓下移,最后在收窄的鼻沟处结尾。 除了鼻子,她的眼睛也很勾人,又圆又大的杏仁眼型,却带着上挑的眼尾,白里透粉的下眼睑自带眼影,清纯得楚楚动人还略有一丝娇媚。 不得不说,陈金金有些羡慕她的回头率。 美人在骨不在皮,更有甚者,她美在不自知,相比那些美女刻意做作的姿态和自以为瞩目的神情,陈金金更爱胡桃子的自然、腼腆。 “对了姑娘,你是哪个专业的啊?”终于到了门口,妇人已经满头大汗,但仍心心念念着她的专业。 “空乘。” “空乘啊!和我们家金金一个专业。” 陈金金扛着箱子哼哧哼哧加速走上来,兴奋道:“你也空乘专业啊!好巧啊!” 胡桃子笑了笑,道:“是啊,我特地最后一天,学校群里面的人好像都来得挺早的。” “太好了 分卷阅读57 !”陈金金手舞足蹈,一旁的陈妈妈也很高兴:“你们俩要是一个寝室就更好,你们一定会非常合得来。” 上了楼梯,之前被楼梯遮挡的景物都清晰了起来,硕大的红色充气横幅盘旋着金色的巨龙,校长在上头提字:恭贺诸位“战士”劈荆斩棘,乘风破浪,来到浔海航天这艘梦的航舰。 蓝色,红色,绿色的“阵营”铺满了校园,各院的学长学姐高举广告牌,乐此不疲地迎接新生。 一个在桥边“站牌”的学长热情地走了过来:“你们是哪个院?” 胡桃子与陈金金面面相觑,不确定的反问:“空乘是规艺院的吧?” 戴眼镜的学长想了想,又望了望四周,道:“我们学校好像不是吧,你们去前面的飞行学院看看吧。” 顺着学长手指的方向,她们看见大石桥旁一座紫色的帐篷,那里不同于其他帐篷的热络,但是却汇聚着所有帐篷的目光,那些身材高挑,五官精致,肌肤白皙的男女安安静静的排着队,缓慢的移动着。 “飞行学院……”一个不好的预感在胡桃子的心中产生。 “我压力好大啊。”陈金金紧张而兴奋着,她挺了挺腰板,让她看起来不至于太胆怯。 胡桃子前面是一个非常高的女生,从她不时侧过头的侧脸看来,是一个气质型美女,白皙的肤色加上时尚的粉棕卷发看起来很洋气。不知是因为身高还是什么,胡桃子似乎与她打不上照面,高个子美女目不斜视的目光好像根本看不见她,好不容易垂帘看见她的时候又飞快的移走了。 最后,胡桃子放弃和她搭话。 “哇。”一阵奇怪的惊呼后,紫色帐篷周围又开始静得出奇,时不时走来两三个已经报道完毕的女生,刻意的装作平静的路人,却抖着眼睫毛偷瞄某处。 耳边传来低声细语:“我好后悔不报这个院的专业,那个男的好帅啊。” “是啊,普普通通的一件T恤都遮盖不住他那帅气的光芒。” “真的要死了,怎么才可以迅速拿到他的全部资料?” 两个女生沿着队列走下去,在后面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后面几个人能听见。 前面什么人能引起这样的“围观”轰动,她有点好奇。 “花痴。”胡桃子前面的女生侧目瞧了一眼,讥笑一声与友人相视,又聊了起来。 “他过来了,走过来了。”不远处的桥头是人文院的站点,那里人头攒动,一排女生呆愣地朝这边看来。 胡桃子的手臂被人拽住,她一回头,满脸涨红的陈金金张着嘴要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就直着眼睛哑住了。 顺着陈金金的目光回头看去,并排走来几个男生,他们高大的身影走来时似乎刮着一阵风,差点迷了她的眼。 中间那个男生她再熟悉不过,她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看了过来,熟悉的画面,熟悉的人,她的心一揪,连忙低下头去。 池风英挺的鼻子下微抿着双唇,他曾有他的傲气,是她一手摧毁,如今却连个招呼都懒得。他向来不会示弱,垂下的眼帘抬眸,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他身旁的男友人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池风,你慢点。” 胡桃子待他走远了才发现手发酸,她拳头握得太用力,自己都没发觉。 手臂一紧,陈金金的手不但没松开还愈来愈紧。她无力道:“妈呀,脚软了。” 她身后的陈妈妈朝陈金金屁股一拍,无奈道::“瞧你,出息……” ☆、二十七颗水蜜桃 自早上那“惊鸿一瞥”过去已有四个小时,胡桃子依旧心神不宁,心中老想着自己有没有哪个眼神不对劲,细细侦查发现没有露出马脚后已经快到下午两点,寝室的室友也快来齐了。 寝室安排到最后一天略显随意,大家先到先得,陈金金自然与她分到了同一寝室,而后,其他两个室友也相继出现。 “大伙都来齐了?”门口出现一个高挑身材,她上扬的尾音不知为何有点耳熟,打扫卫生的胡桃子回头看去,门口的正是早上排在她前面的粉棕发色女生。 “没呢,还差一个。” 那女生进来的气场不像她们的室友,倒像是来查寝的女教官,她听到回答点了点头,把门一关,打开行李箱收拾了起来。 “最好别再来人了。” 陈金金听闻与胡桃子对视,神情复杂。 寝室格局不大,四个上床下桌,一个淋浴室,一个蹲坑厕所,外头一个小型的开放阳台。 三人默不作声的收拾东西,很快,胡桃子把床铺好了。 “扣扣扣”这时有人敲门,三号四号离门最近,在床上铺床的木子归没有下床,门还在响,木子归像带着隔音耳塞一般,胡桃子只好匆匆叠好被子,急忙下床开门。 门开了,最后一位室友看起来是很明朗的性格。 “哇有人,我差点以为寝室没人,哈喽哈喽你们好。” 分卷阅读58 她雷厉风行地又从楼下搬上好几大袋行李,吃的食材,炒菜的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我叫罗小黑,以后多多指教,只剩一号床了是吗?” 罗小黑看起来并不黑,后来我们看了花名册才知道那是她的小名,她的本名叫洛小白。 一直铺床的木子归走了下来,她环视一圈,直言道:“我们打扫完卫生了你才来,待会儿买东西一起去吧,缺的东西恐怕有点多。” 罗小黑把桌子板凳擦干净后坐下道:“我爸妈还在楼下等我,要不你们先去我把凑的钱微信转给你们。” 木子归有些不乐意了,她不说话,等着其他人表态。 胡桃子将垃圾袋捆好,放在门口,她道:“你去吧,我们买回来算了钱你给我们就好。” 于是,罗小黑又急匆匆下了楼。 场面又一度陷入尴尬,胡桃子简单冲了个澡,一会儿还要去餐厅兼职,于是提议先去把东西买了,陈金金表示赞同,木子归从罗小黑走后都没再说话,听到这她也赞同去超市。 胡桃子打开衣柜,半遮半掩的换下睡裙,她的后背没长眼睛,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并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她猛地回头过去,是木子归。 “你看我干嘛?”胡桃子利索的换好衣服,身后冷不丁冒出声音:“你认识飞行班的池风?” 胡桃子动作一顿,“不认识啊,怎么了?” 木子归收回上下打量的目光:“没怎么,随口问问。” 胡桃子笑了笑,背过身去时笑容凝住。 她找了个借口去楼下,陈金金出门的时候会叫她,寝室楼下有一口湖,湖边栽满了杨柳,柳絮下就是一处木纹走廊,一到夏天藤蔓就爬上去做绿布,尽管夏夜的长廊蚊虫再多也打搅不到热恋的情侣,那是他们幽会的最佳地点。 胡桃子现在就在长廊尽头的凉亭内,吹着晚风,欣赏着孤暮落霞。 总之,只要不在寝室呆着,她就胸腔舒畅。 一安静下来,她开始东想瞎想,寝室门禁十一点半,而她又常常十二点下班,况且因为湖边的宿舍楼有留学生的关系是男女混住,寝室阿姨最为严格,别说晚半个小时,晚半分钟都不让你进。 旁边坐了一对情侣,听他们闲聊好像是信息安全工程专业。 “听说系里要办联谊活动还要求每个人参加。” “听说了,挺烦的,让单身的去参加不就得了,我警告你奥,别打什么歪主意。” “我哪敢啊,空乘专业都是什么,可望不可及的仙女们,我倒是想,人家得愿意啊。” “嘿,找打是不是,我看你是皮子痒了。” 突然,手机震动,是陈金金打来的。 “喂,你们下来了吗?” “好的,我在凉亭,你们下来就能看到我。” 三人似乎各有心事,一路不怎么说话,就在这时,木子归开口道:“我叫了一个新生群里的同学,他和我们住一栋楼。” 陈金金反问:“是我们班的吗?” 木子归摇头,三人已经走到了校门口,停下来等那个木子归口中的同学。 “不是,我们院的都住那栋楼。他下午帮我搬东西来着,去超市买东西还是叫他吧,男生对这些不仔细。” “哦~”陈金金露出八卦的笑容,道:“你男朋友?” “不是。” “那你喜欢他?”如果说直女可以打排位的话,那陈金金一定是最强王者。 木子归面无表情道:“不喜欢。” 陈金金纳闷了,这已经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不喜欢他,也对他没意思干嘛那么替他着想?奥,我应该知道了,放心,我们会帮你保密的。” “你别想太多,就是朋友。”木子归竟然出奇的有耐心,解释这么多,她越解释,陈金金就越肯定。 胡桃子抬手看了看表,快五点半了。 桥上走来两个人,落日红光闪耀着,让人看不清面孔。木子归看见不远处的身影,大力挥了挥手臂。 待他们走近,胡桃子吓得屏息,那一刻她怀疑自己心跳骤停。 “周州这是你同学啊?” 叫周州的那个男生也很高,与同行友人齐肩站一起的时候,胡桃子的脸已经布满了阴影,落日余晖一点也没能照着她。 “我室友,池风。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木子归,空乘一班……其他两位美女……”周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池风淡然道:“不用介绍知道。” 这是一句歧义句,三人听出了三种不同的意思。 周州不清楚,到底是不用介绍都知道,还是不用介绍给他知道,正纳闷。 而胡桃子则听出“我认识她,但不熟”的意思,也许是心虚,但这样的意识一直围绕着她。 陈金金圆场道:“是啊,不用介绍,干嘛这么正经,待会儿逛一圈就都热了,不不,就都熟了。” 话毕,陈 分卷阅读59 金金用唇语朝胡桃子说了句:好高冷。 “听说军训过后有联谊活动,你们参加吗?”木子归拿起一卷卫生纸放进购物车。 周州闻言,露出一排白牙笑容,他道:“我们俩还用参加联谊活动吗?我们池风可不想自找麻烦。” 说完他给池风递了个眼神。 池风正在两款黑色和云南白药的牙膏中纠结,也就随口一问:“空乘班与哪个专业联谊?” 他这一问把人给问倒了,周州只知道有联谊,却不知道哪个专业与哪个专业联谊。 这时,胡桃子正想去女性用区看内衣,她想到之前那对情侣的谈话,脱口而出:“信息安全工程。” “对,好像就是这个专业。”周州想起来,今天报道的时候学姐说的就是这个专业。 在场的女性有些失望,她们不是没注意到行政楼拐角那处红色帐篷,清一色的格子衬衫,黑色眼镜框,找个人就像现场连连看一样。 “得了吧,我就不凑热闹了,他们专业男生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啊,我不想自掘坟墓。”木子归表示退出群聊。 陈金金倒是有不同看法,她的眼光和她购物车里的东西一般奇特,木子归的购物车里全是些日用品,护肤用品以及少许高档红酒,而她则挑了一堆五颜六色,造型各异的娃娃。 “不觉得那些男孩子清一色打扮,远远的看像一排男仔娃娃,可可爱爱吗?” 周州用两只指头从她购物车里拎起一个玩偶,道:“像这样?” 陈金金点头,像母鸡呵护小鸡一般夺了过去,五指并拢顺着它的毛摸了摸:“这是我的睡眠守护天使。” 周州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忍住笑道:“你晚上抱着它们睡觉?” 陈金金不打算理他,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推着车子走了一段路,她这才发现胡桃子不见了。 周州若有所思道:“女孩子真是一个神奇的生物。”他想到什么笑出声:“可可爱爱。” 胡桃子早就来到了内衣专区,她一路挑挑拣拣,自言自语:“这个不行太厚了,不通气。这是什么啊?” 她翘起兰花指勾住一条绳子,目光上移,竟然是条小内内! 她虚心的左右张望,还好没人,她若无其事走到一边打折区,内裤三条打折39元,但内衣单买比套装贵。她甚是苦恼,到底是分开买,还是直接买一套,就在这时,她旁边伸出一只手向她递了过来。 她简单瞄了一眼,看都没看就说:“我要成套的,有没有打折的内衣?”那个身影一顿,她看过去,导购个子似乎有点高,目光缓缓上移,一张俊逸的脸出现在眼前,这哪是什么导购小姐,分明就是池风。 “你的东西掉了。” 她才反应过来,他手上是一排挂钩,胡桃子立马翻了翻购物车,确实是从她那掉出来的。 啊!什么时候掉出来的?他跟着她多久了? 她默默从他手里接过,眼神歪向一边不敢看他。 池风垂眸注视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变化。 “买新内衣?” 胡桃子脸有点发热,她推搡着让他到另一边去,池风屹立不动道:“我也要买。” 得,这下她也没理由赶他走了。 说是要买,但他迟迟没有移步到男区。 这时,开小差的导购回来了。 “看内衣啊?” 导购小姐没有讶异池风的存在,她习以为常,不过通常都是男朋友陪着女朋友一起来。 “有没有打折的成套内衣?” “成套的,有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导购小姐的笑容有点诡异。 “这是最近我们卖得最火爆的一款,很多回头客,有些男孩子一买就是好几件呢,说是送女朋友。” 池风脸色有点奇怪,他一向也没什么表情,说不出哪里奇怪,就是站在他边上冷得慌。 “你看,这款是三排扣,舒服简约,不紧绷,穿上它,呼吸自由,不会有任何的不适,你可以试试。” 导购小姐的话令她有些尴尬,她直言不想试,导购使劲浑身解数留着她继续道:“实不相瞒,这一款之所以这么畅销,有一个重要原因。” 她笑了笑,道:“我自己穿的也是这款,它的扣子是特殊设计,以前我老公和我做的时候老是被内衣扣卡住,卡好几次我就生气,什么兴致都没了,自从穿上了它啊,紧致有弹性,衬托完美胸型,关键时刻再也不卡了,老公和我啊从此顺顺利利过上了□□生活。” 胡桃子 _ “……” 池风 — — (暗自猜测这丫头是不是有新欢了,突然要买成套内衣。) 池风突然拽住她的手,冷冷道:“不买。”随即拉着她转身就走。 “你放开,拉拉扯扯像什么。” 池风又忽然松开她,胡桃子一个趔趄差点扑他身上,这个人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她说:“看点别的。” 分卷阅读60 “你们去哪了。”陈金金找到他们,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气得像窝瓜。 “随便逛了下。”胡桃子刻意与池风拉开距离,等到木子归来的时候,一切又恢复正常。 胡桃子看了眼手机:“我该去兼职的地方了,去结账吧。” 木子归看了看自己的购物车,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走吧。” 她赶去餐厅的时候正值吃饭高峰,一直不停歇地忙到十一点,期间随意吃了点面包当晚饭,宿舍还有老妈给的熟腌肉还能撑一段时间。 “老板,我们学校门禁十一点半,我十一点就必须回去了,你看工资扣五百让我提前下班怎么样?” 老板正在找车钥匙要出去,听她这么一说就急了:“你早说干不了我换人啊,你十一点就走了谁来收拾?我扣你那五百块再请一个小时工?” “不好意思老板,我没考虑到门禁这个是我的问题……”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说了,要么走人,要么十二点下班,我还有事。”说完,老板找到车钥匙就出去了。 胡桃子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失神的坐在椅子上,这份兼职不能没有,她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指望着它。 胡桃子再三恳求,后厨的助理终于同意帮她顶班一个小时。 她在公交车上怅然若失,一路的高楼大厦,霓虹彩灯无不彰显着这个城市的繁华,七彩的光折射在她脸上,犹如夜间的彩虹,她被那些光闪痛了眼,华灯万千,迤逦无限的都市似乎不会给挣扎在底层的人留一口喘气的机会,每当她以为遇到转机的时候,总是有各种危机在后面等着她。 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二十八颗水蜜桃 打开寝室门,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勾起了她好不容易镇压下去的饥饿。 “好香啊。”胡桃子光闻见香味,但没有看到任何吃的。 床上的木子归用鼻子发出了“奥”的一声,她道:“和你说一声,我们回来的时候食堂关门了,本来想不吃了,但是看见你桌上好像有腌肉,于是我们就用小黑的锅煮来吃了。” 胡桃子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饿极了,也没有去计较。 “小黑的锅在哪。” 木子归听闻,很惊讶的问:“你要煮东西?” 胡桃子刚想说她还没吃晚饭,但是去看桌上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不好意思啊,我们太饿了,本来是说给你留的,金金吃得太多了。” 一直沉默的陈金金终于说话,她走到木子归的床下叫嚷:“什么我吃太多了,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你动桃子的肉,说也不说一声,我盛的多是因为你都没打算留,吃得像猪一样。” 木子归满不在意:“什么说也不说一声,刚刚不是说了嘛,不就是一顿肉嘛。” 说完,她走回自己的位置,从桌上拿了一大碗肉出来,里面还有些肉丸。 “不好意思桃子,这些我都没动,就吃了一点我自己带的肉丸,不过现在不能储存太久了,你最好今天全部吃完。”陈金金愧疚的脸快要低到地板里去,胡桃子那一腔闷气没地方发作,她只得将难过和着那盘肉一起吞下去。 在木子归看来不过是一顿肉,但是,那确实胡桃子这半个月改善伙食的口粮。 “还有这么多你再吃点。”她让陈金金再去拿碗来分,自然也没冷落木子归:“木子,你再来吃点吧,我们两个吃不完。” 木子归这时又摆起了谱子,她道:“那肉太老了,吃得我这会儿牙疼,不吃了。” 陈金金抬头,眼睛都快瞪出来,先是甩锅到她身上,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不可理喻。 “对了金金,我还没办水卡,先借你的用一下。”话是这么问,木子归这时已经从她桌上拿起水卡,径直往淋浴间去了。 陈金金没搭理她,她只在心里呐喊,她到底是触了什么霉头,遇见这么一个室友! 还有三天自由活动的时间,胡桃子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看房子,她决定用五百块租一间房住校外,与其让老板扣五百不如用来租房,更何况老板还不乐意要她这五百块。 陈金金起的时候木子归还没起,听说她去看房也要跟着一起。 陈金金洗了个澡,很快两人就出门了。胡桃子坐八路公交车直接在餐厅下车,离学校没多远,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她和陈金金沿着周围逛了一圈,都没有价位合适的。 两人从一家民宿走出来,陈金金感慨道:“五百块连个单间都租不起吗,有空调的要八百,没空调还六百。” 胡桃子没有事先在网上看看行情,她犹豫着要不六百就六百了。 突然她看见对面的大厦走出一个撑着白色蕾丝太阳伞的女人,她一头卷曲大波浪在太阳底下闪着金光,身旁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看起来三十上下,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女人时不时笑得仰头,自然而然的倒在 分卷阅读61 男人的肩头,他们进了一辆加长轿车,扬长而去。 “初渐黎?” 陈金金:“什么?” 胡桃子收回目光,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欸,那有便宜单间!” 就在那栋大厦旁边,一个醒目的红色广告牌写着五百单间,她们兴冲冲的跑进去问,得知原来是地下室。 “没关系,地下室也可以。押一付三是吗?” 她极其迅速地将手续办好,生怕有人半路杀出将她的单间抢了去,殊不知,这间单间已经三年没有出租。 她拿到钥匙,和陈金金一起走进这栋大厦的地下室,除了信号不好,家具有些生灰,冬冷夏热以外,一切都还令她满意。 幸福不是有多家财万贯,锦衣玉食,而是懂得满足,施瓦茨提出过一个选择悖论,即幸福意味着拥有自由和选择,但更多的自由和选择并不能带来更大的幸福,相反,选择越多,幸福越少。 或者说,欲望越少,你就越快乐。 胡桃子能看出,初渐黎在那个男人身边并不快乐。 ☆、二十九颗水蜜桃 军训那一个月的太阳蓄足了火力,整整三十天没有一天下过雨,开开心心进校的“白萝卜”们成功晒成了“黑珍猪”。 “今天晚上就要联谊了。”陈金金语气有些担忧道。 胡桃子不以为然,樱红的嘴唇微抿,吸入一口冰奶茶。 两人坐在食堂里,透过玻璃门向外望去,炎炎夏日,地面像镀上一层金光,但那些兴奋的人儿似乎不觉烫脚,雷打不动站在那发传单,做宣传。 陈金金舔了舔手里的雪糕,眼睛却直勾勾看着外边儿,眼里满是羡慕。 “你看人家飞行专业多牛,多高大上,斥巨资打造密室逃脱游戏。比我们专业吃西瓜,讲笑话,嗑瓜子可有趣多了。” 胡桃子将胸前的乌发往后拨了拨,天气本就炎热,瀑布般的秀发从肩头倾泄而下,每一根发丝都微微湿漉,这样倒显得她尤为动人。 “无所谓,反正我是冲着学分去。”胡桃子道。 陈金金一口咬掉最后一口融得差不多的冰棍,起身道:“走吧,今天不回宿舍,咱们去你那。” 换掉军训服,两人又在市区逛了许久,直到脚丫子完全没知觉才回地下室。 一进屋,陈金金直接卷着上衣脱掉,露出丰满而白皙的上身。 “呀,陈金金……” 胡桃子打开冰箱,在那散了散热气,拿出两瓶饮料。 陈金金以葛优躺的姿势趴在沙发上,道:“听小白说,木子归替上一任男友堕胎过,是一个狠人了。” “啊?!”胡桃子坐下,认真听起来。 “看不出吧,听说是她先追的,但是男方劈腿,她中标后就去打了。” “小白怎么知道的?”胡桃子半信半疑。 “小白和其他院几个女生玩得不错,她们以前和木子归一个高中。”陈金金一板一眼,说得跟真的似的。 胡桃子从刚才的惊讶变为沉默,半晌,她道:“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不知从哪传起的事更不能考量真假。” 陈金金意图说服她相信木子归的事情,还爆出更大的消息:“木子归私底下的感情生活本来就很混乱,据说男友出轨给她打击很大,看她用的东西也都不菲,说不定还在外面做外援。” 胡桃子蹙眉,有些厌烦,她借口晚上要上班便去做饭,从这一晚上过后她再也没邀请陈金金来地下室,陈金金也没在和她一起去过食堂。 翌日,博文广场。 “大家不要吵,我们专业今天的联谊活动改为户外,现在等其他专业的人到齐我们就开始。” 胡桃子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五颜六色的防晒衣折射着阳光,晒得她眼花。 “桃子!”是陈金金格外兴奋的声音,她带着一群新认识的小姐妹来到胡桃子面前。“这几天你怎么都不找我,我看你去食堂也是一个人。” 胡桃子逆着光看向她,道:“一个人方便些。” 陈金金和她的小姐妹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胡桃子,道:“太孤单了就找我,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胡桃子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她们走远。 很快,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面孔都不算很熟。那些高大的身材让胡桃子周围的高温瞬间低了下去,胡桃子浑身的汗被风吹得清爽,那些高个却开始汗如雨下。 空乘班的女生有些躁动,她们抛弃了仅有的几个空少,跑去和其他专业的男生搭讪。 “奇怪,这不是飞行技术专业的么?” 班长拿起大喇叭,喊道:“由于之前的那个专业临时有课,咱们联谊的专业改为飞行技术。现在!大家来我手里牵绳子,两人一组!” 由于人数是单数,大家蜂拥而上,生怕自己被落下。 而胡桃子则慢悠悠走过去,心想,要是她一个人倒还好 分卷阅读62 了。她特意等人都抽完了再去。 抽到的那根绳子很长,不知道对面乌泱泱那片人里谁牵着另一头,绳子穿过地上一个大木箱,木箱即将被揭开。她静静等待,希望自己手里是一根短绳,那头被断在箱子里。 突然,她手里的绳子动了动。 她匪夷所思地抬头,一眼就看见了箱子对面站着的白衣少年,他正低着头研究手里的绳子,感觉到目光,抬头的一瞬正对上那双失神的眼睛,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勾起了嘴角。 “好激动,不知道谁会拿到池风的绳子。”陈金金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 胡桃子没注意身边站的是木子归,木子归这会儿安静极了,她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上次看见她这个样子还是当着全校上台发言的时候。 “要不我和你换?”木子归冷不丁出声,半晌她又道:“算了算了,我还是拿我自己的吧。” 胡桃子想,她大概在猜谁拿的是池风的绳子。 “接下来就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刻,大家千万不要眨眼哦,一、二、S……等下。” 众人唏嘘。 “忘了介绍,这个活动由浔海市吓吓乐工作室倾力资助,大家体验过后觉得好玩可以领代金券,再玩半价!”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快揭晓吧,不然我的男朋友要跑了!” “好了,不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各位寂寞的野兽哦不,恐怖的……不好意思口误,可爱的女生们,答案揭晓了!……不是,等下,这个锁怎么开啊,谁拿的铁锁……” 这时,周州突然搭在池风肩上:“好兄弟,幸苦了。” 池风一拳打在周州腹部,惹得他闷哼一声:“好兄弟,你干嘛偷袭我。” 池风冷冷道:“不再往下已经是我给你面子了。” “咳咳。”明明打的是肚子,周州却装作伤到了肺。 “不行了,我要死了。”周州要走,又被勾着脖子抓了回来,池风咬牙道:“以后这种事,不要再让我参加。” “我错了大哥,我不该偷偷给你报名,我也是没办法,院里强制这么多人参加。”周州自从当上班长以来,干的都不是人事。 突然,胡桃子手里的绳子一动,她用力抓住,手里的热度上升,那根绳子犹如烫人的火线,她双脚站定,似乎像插在水泥里的木桩,一动不动。可绳子那头却来了兴致,不停地轻微拉扯。胡桃子放眼看去,每一条绳都在地面上乱动,像一群躁动不安的蚯蚓。 手里的绳突然被猛地往前拉,她一个不留神被拉着踉跄了出去,齐刷刷的冰刀看向她,胡桃子有些莫名其妙,再往前看去,她似乎明白了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原因,池风那头的绳子被他卷了两卷,像钓鱼一样拉扯试探。 胡桃子转身看向木子归,礼貌一笑,本想将绳子给她,但就在这时,巨大的喇叭音又出现了:“好了!锁被我砸开了,打开情缘之盒的时刻即将来临,大家不许放手。不要说话!慢慢拉扯收紧手里的绳子,走过去。” 木子归似乎没听见,径直走向对面,而胡桃子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 ☆、三十颗水蜜桃 “牵着同组伙伴的手,不要走散了。” 黑暗中,胡桃子不知道牵住了谁的手,那双手光滑细腻,中指却有一个不小的笔茧,领队的话她已经听不清,耳边是有节奏的呼吸声,均匀有力,像钢琴的节奏打在她的心跳上一般。 “这次逃脱的主题是逃离监狱,两组一队,留在一层楼。” 胡桃子尽量去忽略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怪声,周围漆黑一片,只能依稀感觉到身旁的池风状态有些游离。 这种状态保持到周围完全黑下,胡桃子不由得想到在深山遇见黑熊的那一晚,只不过时过境迁,此时的心情不能同日而语。 直到,走廊尽头的灯忽闪了起来,让她看清破旧不堪的墙体有些脱落,甚至还有些紫红的不明液体,胡桃子不安的靠近身旁的人,突然,他们的正对面的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红衣女人,看不清她的脸,五官像消失了一般。 “池风……你看见了没有。”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看见了。” “她是演员吧?”胡桃子努力镇定下来。 淡定的池风似乎察觉到胡桃子的紧张,主动握起了她的手,缓缓向后退:“我们进房间。” 说着,他带着胡桃子进了一间旧卧室,微弱的灯光从床头柜散射出,旁边是带血的蕾丝床,恐怖程度不比外边差。 “要不我们下楼吧,这里感觉怪瘆人的。”胡桃子的手心冒出了汗,她才不要在这里被吓到丢人的尖叫。 “这里有门,应该是可以下去,走廊的门是出不去的。”池风看了看四周,发现了一个手电筒,和门边的奇怪字母。 胡桃子一向不擅长解密游戏,干脆给池风撑起手电筒。 有那么一瞬间,胡桃子似乎觉得他们好像从来没分开过,像亲人一 分卷阅读63 般自然的关系还在,什么都没变,谁也没离开。 池风的侧脸被柔和的灯光照得有些透明,细小的绒毛发白地反光,隐约还能看见脖颈皮肤组织下的毛细血管。 “开了。”池风接过她手上的手电筒,拉着她头也不回的踩了下去。 没错,踩了下去! 门后边是向下的楼梯,空旷而黑暗,胡桃子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她不知为什么感到十分压抑。 “我不想玩了,我们回去好不好?给班长打电话。”说着胡桃子拿出了手机,被池风按住。 “分手的话说得那么决绝,怎么,连下个楼梯的勇气都没有么?” 胡桃子承认,她有被池风的激将法激到,可是她真的不想再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不不,我就是个胆小鬼,你太看得起我了。” 池风扭过头,他害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心软。 “呵,我怎么会高看你,你可是池姜青睐的人。” 胡桃子觉得池风这句话有些耐人寻味,她从来没见过池姜,怎么会让他青睐呢? “什么意思,你哥不是十年前就不在了吗?” 池风的眼神有些躲避,他不敢直面胡桃子的眼睛,和她的问题。 “走吧,再耽搁下去我们就真出不去了。” “别别别。”池风要拉着她走下去,可胡桃子一看到那黑不见底的楼梯她就腿软,“我真不能走……腿,腿软了。” 她尝试迈了迈腿,发现无果,可怜巴巴地用眼神祈求他不要下去。 胡桃子似乎听见池风叹了口气,下一秒自己就腾空了起来,耳边痒痒的,是池风的热气:“怕就闭上眼,到了我叫你。” 胡桃子也没再抵触,她缩紧了身躯埋在池风的怀里,紧闭的双眼让她听力格外清晰,她听见了怪叫,来自楼底下的声音越来越近,可这并没有阻挡池风的脚步,这一刻,更令胡桃子发毛的是池风异于常人的冷静。 他究竟会害怕什么? “睁眼。” 像过了许久,胡桃子缓缓睁开眼,她似乎做了个梦,梦见在富丽山她和池风一起在山头种水蜜桃,树种了一颗又一颗,花开了一亩又一亩,漫无边际的粉色花海一到有风的天就吹得满地都是。那是一个很浪漫的梦,她却像被石头堵住了胸口,后来池风不见了,她使劲地找,像胡椒爷爷那样在花海里望穿秋水,始终没有出现他的身影。 刺眼的光在头顶转悠,原来是一颗灯球。 “你们……” 周围都是系里的同学,他们正以一种惊谔的眼神把她看着。 “胡桃子,你是被吓晕了吗?”周州跳了出来,此情此景他只能想到这个理由来解释。 “怎么英雄救美这样的好事总让你遇着了。”周州开着玩笑,伸出手在一旁护着胡桃子下来。 “桃子,你没事儿吧?”陈金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上下打量着胡桃子,一副很担心的样子。“池风,辛苦你了,照顾我们桃子,下次请你吃饭。” “不用。” 周州看池风又恢复生人勿近的冰山脸,他立马解围道:“还好桃子和我们不近女色的池风分到了一组,要是遇见其他居心叵测的人,那还真是有点恐怖。” 陈金金脸色一变,问:“池风看起来不像有女朋友,都没见到过。” 周州从池风背后搂住他的肩,玩笑道:“岂止有女朋友,人家那叫未婚妻。” 胡桃子揉了揉肩膀,借此挣脱陈金金挽住她的手:“我累了,先走一步。” “桃子,你脸色不太好看,我陪你吧。” “不用了,我不回寝室。” 胡桃子婉拒了陈金金后,她的脸色突变,似乎在怪她不给面子。陈金金转回头打算再和池风他们说几句的时候,人却不见了。 胡桃子走出吓吓乐的门口,一抬头,天都黑了。 “你不回学校?”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她吓一跳。 “我在外面住。”胡桃子本不想和他解释那么多,可当池风一出声时,她接话就像本能一样,自然得令他有一种错觉。 他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却迟迟不走。 半晌,“我能去看看么。” 虽然胡桃子说了不方便,但池风却一直保持着距离在身后跟着她,直到她进了大厦楼,他才没有跟过来。 刚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她的手机响了。 “喂?妈,怎么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我马上就来。” 胡桃子疯了一般跑出去打车,但是没有一辆空车,她心急如焚,拦住一辆车就使劲地拍窗,她看见里面的人,直接呆住。 “是你?”她又忽然变得欣喜,因为终于有一辆车可以送她去医院。 唐记年扯下墨镜,同样有些惊讶。 在去医院的路上胡桃子得知唐记年在浔海市一所知名大学读金融。 “桃桃,你太不应该了,真的。”唐记年望 分卷阅读64 向窗外,短短一年,他变得沉稳了许多。“你为什么和池风分手,气着自己还便宜别人。” “我有什么好气的。” 唐记年一副我才不信的表情,他道:“你骗的了别人你还能骗我?看着深爱的人成为其他女人的伴侣,你会生不如死。” 唐记年故作轻松,从车厢里拿出一只雪茄,“不介意吧。” 胡桃子道:“介意!别抽烟,对身体不好,戒了吧。” 唐记年一顿,转过头去默默放下了雪茄:“从来只有人给我递烟,除了她还没有哪个人让我戒烟。” 很快,医院到了。唐记年瞄了一眼,记住了医院的名字。 “我今天还有事就不陪你上去了,代我向叔叔问好,改天来看他。” 充满消毒水的走廊静悄悄的,走廊的座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瘦得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她驼着背椅在靠椅上,似乎在等人。 “妈!” 白碧兰抬头,苍老了十岁。 胡桃子忍住不争气的眼泪,坐了下来,她道:“爸怎么会严重,不是说只是低血压么?” “你爸爸他……今天下午突然脑溢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胡桃子看着一向坚强的白碧兰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她瞬间觉得天都塌了,以前发生什么事妈都可以冷静地开导她,像最后的锦囊兜住一切,可如今,她自己却成了妈唯一的依靠。 胡桃子冷静下来,做手术住院费需要一大笔钱,去哪弄? “妈,咱们和胡鑫他爸借些钱吧,伯伯不会不管的。” 白碧兰的碎发从脑后飘到额前,一天了,她都没有好好梳过一次头发。“借了十万,多的他们也拿不出了。” “我记得去年来我们家那个满奶奶他儿子挺有钱的,要不……” “不可能。”白碧兰打断了她的话,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只道:“穷人闹市无人问,富人深山有远亲。能借的人我都打了,没有一个……” “房子……”胡桃子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头也不回地冲出医院。 “桃子!你去哪?!” 十月的天依旧烈日当头,胡桃子等在门口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进出她的家,人走以后她缠着房产中介不停问:“怎么样,他们喜不喜欢,可以全款吗,第一家看起来好像很满意。” 中介默默在房门口贴了一张待售的广告,叹气道:“他们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如果可以分期的话,第一家就要了。” 可是,胡桃子就是需要一大笔钱急用啊,分期怎么能行。 她赶回医院没多久,隔着玻璃窗看见插满各种仪器的胡峰虚弱的躺在里面,还没陪着他们半小时,下午的第一节课就要开始了,于是她又匆匆赶了回去。 结果很显然,她又迟到,成功被请到班主任办公室喝茶。 “你怎么回事?三次迟到记旷课知不知道,听说你还在外面租房子,学校明令禁止学生在外兼职,你居然还在外边租了房子,当查寝阿姨死的吗?你们是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这样的年纪就应该让家里父母给生活费,你只要专心于学习就好了。” 带着黑框眼镜的女教师喝了口水,又继续道:“最近班里有你一些不太好的传言,我这次叫你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接下来你要诚实回答,有没有,在校外做外援?” 胡桃子一愣,立马脱口而出:“没有!” 尽管她的回答是否认,班主任还是再问了一遍,以至于办公室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听见了。 “是陈金金告诉你的么?” “不管是谁,现在不是纠结是谁告诉我的问题,这种事总不会空穴来风,我们现在要解决这件事,毕竟已经影响到学校的声誉。” “我是说,外面租房的事是陈金金告诉老师您的吗?” 租房事只有陈金金一个人知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三十一颗水蜜桃 在回寝室的路上,胡桃子巴不得插上两个翅膀,嘭地一声踢开门质问陈金金为什么这样做,她出办公室的一瞬间响起了下课铃,形形色色的人从教室里鱼贯而出,很多女生在经过胡桃子的时候不停打量她,那种打量的眼神在胡桃子看来绝不是善意的。 “听说她……”一群女生从对面走来,她们接头交耳,不时看向胡桃子,甚至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撞向她的肩,头也不回地走。 胡桃子又气又难过,她也不可能冲过去质问她头上的眼睛长脚拇指上了吗?虽然她很想。 一路上许多人有种奇奇怪怪的眼神,胡桃子安慰自己是她太敏感,可接下来的路不是有人撞到她就是有人踩到她,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就走了,甚至还有女学生跟在胡桃子后面闲言碎语。 “听说她是个绿茶,在密室里勾引别人,还装晕倒。” 胡桃子加快了脚步,身后那群聒噪得像母鸡打鸣的声音却始终摆不脱,她背后发凉,一种被人盯得不 分卷阅读65 自在的错觉爬上了她的背。胡桃子猛地刹车,身后的人也突然停住,她索性不走了,看她们几个要走不走! “搞什么,神经病。”有一个女生不满胡桃子的突然停住,骂了一句就挽着小姐妹一扭一扭地走了。 “无聊。”胡桃子真的觉得她们很无聊,明明就不同路,非跟在她后面。 进寝室的气势没有她想象中的有杀气,面对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陈金金,胡桃子不知从何开始质问。 “什么?那个死女人居然这样说你!我发誓我没有去过死女人的办公室!”陈金金三指朝天,一副不怕天打雷劈的样子。 “那就奇怪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她怎么知道的?”胡桃子真的很不希望把话说得太难听,毕竟以后还要相处三年。 “那天联谊以后会不会有人看见你没回学校就知道了呢?”陈金金试探着问,似乎抛出了一个可以择清自己的理由。 那天,确实有一个人知道……但是池风不可能这么做。 胡桃子心里知道,八九不离十就是陈金金,从她开口污蔑木子归的那一刻胡桃子就决定与她保持距离,她那天可以这样说别人有一天就会这样说她胡桃子,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你们在说什么啊。”洛小白裹着浴巾,身上还没擦干就跑了出来。 陈金金迫不及待地给她解释来龙去脉,急得像自己被泼了盆大的脏水一般。 “这么说金金知道桃子在外边租房,桃子怎么可能会外援,她做什么都是和我一起的。”小白这么一说,陈金金很惊讶。 她道:“小黑你和她一起?” 洛小白用干帕子擦着头发:“嗯呐,你喜欢和人文院那几个班的女生玩,我又一个人,我就天天和桃子,她下课了都是在图书馆,更离谱的是她手机联系人都不超过十个,怎么可能是她们说的那种人。” “太离谱了。”洛小白摇了摇头。 陈金金坐回自己的座位,像在书桌上写什么,背对着她们,看不清表情。 胡桃子冷静了下来,这时,寝室的门被“怒气冲冲”地打开又摔关。 进来的木子归一脸平静,脸上没有一丝怒气的痕迹,她经常这样大声开关门,即便是在寝室午休时间,她们已经见惯不怪了。 “我回来听见一件了不得的事,你们要不要听?” 洛小白敷上面膜,撅着嘴巴平静道:“关于桃子的谣言就别说了,再提就不是好姐妹。” 木子归用脚勾住她的板凳,一金属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她坐下道:“害,这有什么,要是行得端坐的直,还怕人说?” “这和行得端坐得直有什么关系,别人说就算了,一个寝室的还要让桃子闹心吗?”洛小白有些生气了,虽然她知道木子归是直肠子的性格,但她的话此刻说地却十分没脑子。 木子归不服气地噤了声,她又没做错什么,搞得像她散播的谣言一样。 陈金金突然大叫了一声:“游戏直播开始了!你们别吵。” 陈金金是个游戏迷,但是她格外钟爱3546小游戏。 “我今天一定要知道怎么通那一关!” 一场风波毫无预兆的平静了,但胡桃子知道没完,谣言就像亚马逊热带的那只蝴蝶,最后会卷起通天的灾难,而她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等着那一天到来。 翌日,阴天。 天闷热得像浸湿的棉袄包裹着全身一般,胡桃子像往常一样出门取快递,只不过和她一起的由陈金金变成了洛小白,她昨天第一次发现小白身上有一股侠义之气。 “桃子,你要是一个人在外面住害怕就打电话给我,我陪你一起住校外,我就不行黑曼巴还能把我们俩怎么着。” 胡桃子的肩被她挽着,如果不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柔软,胡桃子还挺希望她能是个男孩子,超有安全感的说。 “好哇,但是我那可能有点热,又没空调。” “没事,心静自然凉。” 两人快走到食堂门口,突然一辆闪着银光的校车刹出老远。 “吓我一跳,开这么快赶去投胎吗?”洛小白捂着心口,刚刚那一幕仍心有余悸。“那辆车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去的。” 胡桃子没看清车牌号,她确实感觉白色的车离她们很近:“校园里还飙车?” “走!去看看谁这么拽。”洛小白拉着她就要去讨伐,刚走到图书馆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好像出了什么事。 洛小白一惊:“不会撞着人了吧。” 她们去看,却发现不是车祸,而是人祸!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一个女生在叫嚷,像不走心的群演,连拉都不去拉一下。 两个男生试图去阻止,却被人拦住,仔细一看那个人是周州! 地上,一个男生被一拳打倒在地,他躺在地上不断痛苦地□□,而打人的那个人却背对着群众,他解开领口的扣子,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反倒不停激他: 分卷阅读66 “起来啊,不是很能打么,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说罢,他捡起地上的外套,不羁地要转身走,却在转身那一刻看见了胡桃子。 “池风……?” 周州也不用再拦着“救人”的那两位,他似乎没发现胡桃子,而池风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离开。 人群也渐渐散去,但,有几个女生于心不忍,把受伤者送去医务室,在她们经过胡桃子的时候猛地一惊,似乎被吓到。 “她们好像是和陈金金玩得好的那几个。”洛小白喃喃道。 “周州?” 周州从图书馆走出来,同时也看见了她们。 “胡桃子?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胡桃子说出她从打架的时候就一直在这。 周州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说。 “池风怎么和别人起冲突了。” “害,要怪就怪那家伙嘴臭,说了难听的话被池风听见了,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生气,他打人还是头一回。” 胡桃子想到什么,脱口而出:“打人他可不是头一回。” 小时候院里,被他打的那几家熊孩子现在都不和他说话。 “对了……最近学校里有些传言你也别在意,我看就是有心人耍坏心眼,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 周州表示他相信她,一如池风相信她。 胡桃子那一刻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信她,站在敌对她的那一面,她无所谓,也正因为她的无所谓,不解释让这一切愈演愈烈,而让有心人趁虚而入。但,池风的态度,她是意外的。 “桃子?桃子?你在想什么呢,周州都走远了。” “啊?”胡桃子才回过神,她有发呆很久了吗。 “你从刚刚就一直魂不守舍,我叫你半天了。” “怎么了?” 洛小白指了指那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人。 是那辆泛着银光的车,走来的那个人是初渐黎,她变得越来越有名媛气质。 “小白你帮我把快递拿回去,我一会儿回来。” “奥,好吧。” 等小白走远了,胡桃子才走过去,直觉告诉她,初渐黎来者不善。 “好久不见。”初渐黎说话还是那么客客气气,可心里明明恨她恨得要死。 “你……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初渐黎笑了笑:“当然不是,我是来找池风的,以……未婚妻的名义。” 胡桃子被当头一棒,但她稳住了,道:“既然你来找他,那我就不耽搁你了。” “等等。” 胡桃子转身,疑惑地回看她。 初渐黎一脸淡然:“唐记年什么都告诉你了?” 胡桃子顿了顿,点头。 “不恨我?”初渐黎走近她,“恨也没用,就算你告诉池风,他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胡桃子慢慢转过身,正视她,气势毫不逊色:“你凭什么?” “哈哈,我不凭什么,倒是你,亏池老爷子对你那么好,却最后一面都不来送他,啧啧,真是对一个白眼狼掏心掏肺。还好姨妈向着我,否则我也不可能和池风订婚……奥对了,我们订婚的事还没公布,不过也快了,到时候和微笑一起来吃酒奥。” 胡桃子像被雷击中了脑仁,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池爷爷他……” 初渐黎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怎么?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才没有告诉你,不过那天是你生日也难怪不来。” 生日那天?难道……那通电话…… “不和你说了,池风还在等我呢。” 初渐黎走远了,她的车也一溜烟飞得不见影,而胡桃子却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三十二颗水蜜桃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没有挽回和重新选择的机会,如果时光能倒流,胡桃子一定选择不去看那则采访,不去问池风心里还有谁,不去任性的提分手,也不会在他接听电话前先走,如果……没有如果。 距离池风宣布订婚的日子已经快三年了,却迟迟不见他的好消息,而她也从近千个或撕心裂肺或一蹶不振的夜晚中醒悟,她用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像虔诚的基督徒一样自残般的方式惩罚自己。 “你男朋友今天还来接你啊?”洛小白替她拿下头顶的些许雪花。 十一月的冬天已经冷得刺骨,罕见的飘起了雪花,胡桃子被冻得发红的脸缩在黑色毛线帽里,只露出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她把带着手套的双手从白色羽绒服里抽出,揉了揉洛小白的手。 “这双手这么温暖,从来不需要手套的大暖炉今年冬天就要去温暖哦不,便宜周州那个小子了。” 洛小白红了脸:“你瞎说什么呢,某人男朋友来了哟。” 分卷阅读67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带着它的b字小翅膀缓缓停在路边,两个脸被冻得通红的小女孩喊着救命跑上去。 “快冻死我了。”胡桃子一屁股挤进了后座。 “为什么每次都不坐我旁边,仙女专座都替你布置上了你还要怎么样。”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过去,那丫头丝毫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气的他右手朝后一捞,对着她粉扑扑的脸蛋狠狠掐了一把。 “啊!唐记年你要死啊,给我松手。” “松手。” “一,二,三……” 洛小白对着窗口哈口气,画了两只狗“为什么每次都要喂我吃狗粮,真是够了。” “周州怎么还不来,一个大老爷们吃顿饭还要精心打扮一番吗?”胡桃子一巴掌把脸上的爪子拍下去。 “他原来不这样的,可能是因为今天你男朋友也来的缘故吧,男人嘛,都爱面子。” 话音刚落,洛小白就看见她男人穿着黑色呢子外套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像是来打架一样。 “爱面子”的男人姗姗来迟不但没有不好意思,还堂而皇之的让他们再等等。 “还要等谁,今天可是我女朋友的生日,谁这么大牌。”唐记年按了按喇叭,有点迫不及待。 周州站在车门边,手撑在车窗边,他道:“一个老朋友。” 虽然今天是胡桃子生日,但她丝毫高兴不起来,本来也没打算过生日,可唐记年再三要求,还搬出替小白庆祝脱单的理由。 “说了只是简单吃个饭,别搞那些有的没的,不然我可翻脸了。”胡桃子每年生日都是池爷爷的忌日,她很敬重他,所以也不想大张旗鼓的庆生。 “来了来了,池风这儿呢。” 周州的声音一出,车内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各怀心事。 对于洛小白来说,她和池风接触不多,但印象非常深刻,如果不是他,周州也不会和她在一起,说来话长,还得从陈金金污蔑胡桃子的事败露说起,在那之前周州正在追陈金金,谁知陈金金同他好只是为了接近池风,而陈金金没算到池风虽然是一个面冷寡欲的人,也会为了兄弟的幸福不惜冒着关系破裂的风险给周州看那则来自陈金金的暧昧短信。 分手伤心之余,托木子归火爆脾气的福,陈金金丑闻曝光,瞬间成为高校的众矢之的,也在这样一个鲜明对比下,周州意外发现洛小白这颗宝贝。用周州的话来说,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爱上个周芷若,但不是谁都可以遇见自己的纪晓芙。 “池风?”老相识见面不是情敌也分外眼红,唐记年大抵还是在意高中时候池风老和他做对。 “哟,几年不见愈发成熟。” 池风的头发变成了短寸,即便是这样也掩盖不住他的英气,校园里人来人往,过路的女生频频侧头,都在好奇那个穿着绿色大衣的帅气男人是什么人物。 “你看你一回学校她们就不安宁。”周州拉着他塞进了车里,他挨着胡桃子,本来话就不多,闭关训练了两年话更少了。 关上车门,车子就像剑上的弦一样飞了出去,不得不承认,有些怒火的成分。 “快给我们说说这几年你在秘密基地训练有什么好玩的事。”周州惦记着这事很久了,他要不是视力没过关又不想做手术,他也被招上了飞行员。 “没有好玩的事。”池风淡淡道。 洛小白的手被周州握在手里当暖炉,她看周州那孩子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傻瓜,训练哪有那么多好玩的事,你以为是在学校呢。” 周州:“听说那个训练营里还有特种部队,他们真的每天都在做防暴演练活动吗,听说他们出任务都是和国际恐怖分子真枪实弹的干。” 胡桃子听得一惊:“这么恐怖啊,演练应该会保证安全问题吧。” 洛小白以前在军事频道上看过,她道:“有时候太认真,或者有失误也会要命的。” 胡桃子握紧了拳头:“池风,你也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届时,胡桃子终于能体会池爷爷和池夫人的感受,谁会想让自己最重要的人身上随时绑个□□。 “听上级指令。” 胡桃子心一凉,她注定与他愈走愈远,正如现在,明明离得很近,但却一点儿也看不透他。 “我理解你,毕竟谁要是像你一样被一个疯女人逼婚都会想找个刀枪不入的地方藏起来吧。” 周州道。 藏起来……难道池风去那个秘密基地训练有一那么一点私念是为了延迟与初渐黎的婚礼? “到了。” 自助烤肉店,胡桃子最爱的那家。 唐记年迟迟不打开车锁,他反问:“你们确定不去我预定的那家酒店?” 周州迟疑了会儿,虽然他很喜欢吃烤肉,但更想去五星酒店吃山珍海味。不过,没等他说话,池风已经开口:“就这吧,桃子爱吃他们家口味。” 一行人拥挤地坐在桌子旁,炭火渐渐烧得火旺,服务员盖 分卷阅读68 上铁板,又铺了一张特殊的纸。 胡桃子盯着滋滋冒油的牛肉,瞬间被拉回到刚进校的时候,那时候家里遇上一些困难,一年没有几次能来吃和牛,白碧兰一人撑起一个家,只有在秋天可以带着一家人来到这家烤肉馆,初冬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你要说和牛有多好吃也不过那样,最令她珍惜的是那样的时光,那样简单纯粹的日子,现在困难过去了,可有些人却不在了。 她坐在这怅然若失,身边的画面扭曲起来,到处都在闪着光,就像在记忆的长河里,拾荒,捡回一些过去遗失的宝贝。 “最近有很多国企来学校招人,有个国际航空公司还不错,我们一起递简历吧。”洛小白最近一直在关注招聘的事,那些航空公司的群加了一个又一个。 “可是还没毕业答辩呢,你先准备下周的最后一门考试吧。”胡桃子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最后的那门考试,那是她的薄弱项,如果这次不过就有可能要延迟开题答辩。 “池风,你这次回来也是答辩了就走吧?”周州给肉撒了些孜然,瞬间就令肉的香味拔了一个等级。 “嗯。” 胡桃子用公筷给肉翻面,一个又一个,有点心不在焉。 “桃子,那面才翻过……”洛小白看出了胡桃子的心神不宁,同时看了眼对面一言不发的池风。 就在这时,唐记年拿着饮料走了过来:“啥也没有,这些饮料先将就着喝,我已经让酒店的人送好酒来了。” 胡桃子了解他一贯的作风,劝也没有用。 “又破费,我就喜欢喝可乐,那些洋酒你们喝吧。”她接过那些饮料,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一想起她和唐记年在一起的那天,她依旧觉得很荒唐,当她父亲出院的那天晚上,唐记年拿着存折塞进她手里说:“做我女朋友吧,我养你一辈子。” 胡桃子震惊之余有些害怕:“我拿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气愤的把存折塞到他怀里,道:“才两年你就忘了抈么,这就是你深情的保质期?” 当然,她至今也没忘了那时唐记年的笑容有多么苦涩:“她临走的时候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件事,虽然她以前就经常给我介绍对象,我只当她开玩笑,但是她是认真的,她要我娶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女人,我想我是做不到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老母,假装我女朋友行不?” 胡桃子惊得眼珠子都掉地上,她道:“原来你小子是想拿钱诱惑我当你女朋友,没想到我不吃那一套吧?” 现在想来,她和唐记年怎么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情侣,一个是82年的拉菲,一个是新鲜出厂的可乐,他们并不在一个台面,况且拉菲是不可能为了可乐自降身价的。 一伙人喝了点酒,又吃了点肉,一个个飘了起来,还唱起了歌,众人皆醉我独醒,却发现还有一个比我更清醒。 胡桃子觉得有些闷去外面透了口气,正好遇见出来点烟的池风,两个人就这样呆住了动作,他的烟什么时候被风刮走了都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 胡桃子本来有些心虚,想想又不是自己偷人怕什么! “有一年了。” “我们走走吧。” 深冬的夜巷毫无人烟,似乎是特地为两人营造的气氛一般。 “最近过得怎么样?”池风在一个巷口前停住,倚着墙点燃了刚才没点着的那支烟。 胡桃子想说,过得很不好,每天都在想你。可是……“过得挺好啊,每天看看书打打游戏,约约会,唐记年对我很好。” 池风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冷笑了一声:“真没想到,高中那会他居然没死心。” 等了这么多年,可真够有耐力。 胡桃子心血来潮,害我难过这么多年,今天可要好好出一口恶气:“其实也没有多好啦,也就三五天搞个浪漫的惊喜,对了,过几天我们也要订婚了,到时候你……唔!” 胡桃子被抓住肩膀,只觉一个天旋地转,再睁眼就被按到墙上,被他强吻! “唔!”她想说放开她,但是说不出口,因为她的嘴已经被严严实实堵上。 池风抓住她两只挣扎的手高举过头顶,狠狠地吸吮她的芳香,惩罚性的让她喘不过气。 “呼气。” 她好不容易有说话的机会,吸够了氧气后还没三秒又被狠狠地吻住,胡桃子反被动变主动,她迎了上去勾住他的舌头,温柔的描绘着他完美的唇线,却在下一秒被猛地推开。 “不是你起的头吗,怎么,嫌我脏了?” 池风冷冷地看着她,懊恼自己的冲动“你以前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 “不假。”胡桃子从容地整理了被揉乱的衣服。 “那你不爱他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池风攥了攥拳头,胡桃子一下子知道他把自己看成了什么人。 “如果你觉得我是那种人,那为什么两年前会因为一句话而出手打人,那时候你就该庆幸和我分手了 分卷阅读69 啊!” “你想知道我是哪种人,不必试探,今天晚上十点川河酒店来验明正身。”说完,她妖冶一笑。 “你还知不知羞耻?”池风攥紧了拳头,他忍了忍,一拳打在胡桃子耳后的墙上。 胡桃子畅怀大笑,“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廉耻,我只知道要怎么活着!”她咆哮后冷静的片刻,一滴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池风摇了摇头,后退两步,头也不回的离开,像那晚一样。 胡桃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缓缓蹲下,抱头痛哭。 明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自己还在期待什么,期待他像以前一样奋不顾身么,可是她先做错了啊。 池风回到烤肉店拿回自己的东西,简单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他一路向北开,没有目的地,他不知道可以恨谁,恨爷爷留下的允诺么,还是恨自己的自私,他好恨,却找不到一个真正可以恨之入骨的人,他承认,他还爱她,看见她就想奋不顾身地将她带走,可是他不能,他已经因为自己的任性失去太多,甚至失去了最爱自己的人,他不能一错再错。 池风走了以后,胡桃子在门口补了很久的妆才走进去。 “听说池风今年必须和初渐黎完婚,池夫人以死相逼。”唐记年说完,胡桃子震惊的抬起头。 周州喝了口酒,替他不值:“池风究竟还要怎么做她才能满意。” 唐记年提到池夫人就不得不提池姜,那个池家引以为傲的男人。 “池夫人只是不想让他步池姜的后尘而已。”唐记年突然看向胡桃子,那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你怎么这么看我。” “哭过了?” 胡桃子照了照镜子“神经病啊,外面风太大把眼睛吹红的。” “别说了,我们喝一杯,等会儿还要回寝室呢。” 在零下十度之前,四人出了烤肉店。 “怎么越来越冷。”胡桃子双手环抱上了车“这天简直不让人活了。” 洛小白提议:“要不别回寝室了,我去你租房那睡吧。” 自从胡桃子当上餐厅经理后,老板把她从地下室拯救了出来,她可以暂住在餐厅上的阁楼,享受着一年四季的免费空调,一到期末她就和小白窝在楼上看书。 打开卷闸门和那三把大锁,她们腾腾腾直往楼上跑,洛小白哆嗦着打开灯,“嘶,好冷。” 就这样,她们在临考前一天接到了木子归的电话:“今天查寝,记得回来。” “知道了。” ☆、三十三颗水蜜桃 于是两人又卷着一堆书回了寝室,楼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搬了出去,而胡桃子也早在半个月前就把大部分东西寄回了家。 “你们在干嘛。”洛小白从门外接了杯热水,回头就看见陈金金和木子归在腿上抄着什么。 “不做些准备我肯定过不了。”木子归除了腿,手心里都抄满了黑色字体。 洛小白搁下杯子,连忙阻止:“别抄了,你们忘了老刘说的啥啦,宁可补考也不要作弊!” 木子归反驳:“他懂个屁,他就是不想我们过,假仁义。” 陈金金没有抄在身上,她准备了几张小纸条,把可能考的题抄在了纸条上:“桃子你不准备准备?你不作弊的话你能过?” 胡桃子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她宁愿延迟答辩也不想作弊,毕竟一个是学习问题,一个是诚信问题。 陈金金看她满不在乎有点气:“你每次都险过,这次可险不了了,理论太难了。对了木子,你别抄和我一样的,到时候我俩相互对抄。” “知道了。” 木子归已经决定冰释前嫌,暂时和她抱团作弊,而对于洛小白和胡桃子的态度则是:你俩看着办吧,过不了了别怪我没提醒。 到了考前那一天,胡桃子和洛小白依旧在互相抽问答题,直到进考场最后一秒。 “考试时间为两个小时,不得提前离场。” 试卷发下来那一刻,她们寝室四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木子归:抄了一晚上,总算没白费! 陈金金:这个大题我没有!木子归抄了! 胡桃子:这些题我全背熟了! 洛小白:妈呀,答案什么来着,趁着还记得赶紧写! “时间还有一小时,不允许提前交卷,写完的同学再检查检查。” 胡桃子已经将空白的试卷满满地答完了,监考官在考场走来走去,胡桃子环顾四周,似乎大多数还在咬笔头抓脑门,洛小白答完了和她相视一笑,这次绝对稳过! 胡桃子自信满满,所以放肆地在考场发起了呆,她也不管监考官投来的目光,反正她都答完了怕什么。 “噗呲噗呲。”响尾蛇一般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胡桃子微微侧头,她后面的后面是陈金金,而她前面就是木子归。b 分卷阅读70 r   在两个监考官咬耳朵的时候,陈金金捏起一个纸条越过高山弹到了胡桃子的桌子上。 胡桃子先是一愣,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瞬间警惕了起来,她也不敢动,目不斜视假装桌上没有任何东西。 监考官早就看陈金金不顺眼,半个小时前就在那东张西望,贼眉鼠眼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扭扭屁股就知道要干什么。 老师从讲台走了下去,带着鹰的眼神走过胡桃子身边,就在“鹰”过去的那一瞬间胡桃子松了口气,下一秒,一只手就从天而降拿起了她桌上的纸条,问:“这是什么。” 胡桃子浑身的血液冲向心口,她紧张地解释,“我也不知道是谁弹过来的。” 老师看了一眼内容,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正在这时,巡考进来了,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凝重。 监考老师照着纸条念了出来:“桃子,最后一个大题怎么写?” 巡考一听,就走了过来。 胡桃子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只能看见巡考身上挂着的那张红牌,恐怖又刺眼。 “完了,一切都完了。” “老师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这样,我不知道哪来的。” “别说了,你们套路说词都一样,名字都写在上头了,到时候调监控那个给你递纸条的一样也跑不了。” “真的不是这样!” “有个学生之前给学校下跪都没用,他也说只是用手机看时间,学校早就说了哪怕手机关机在你桌子上也算作弊,你虽然没有作弊成功,但你已经动了作弊的心!” “回去等通知吧。” 胡桃子真的就回去等通知了,因为她以为学校会调查清楚给她一个交代,可是并没有,她等来的是一个红色成绩警告和记大过处分,有人安慰她没被开除就不错了,也有人数落她为什么要作弊。 可笑的是,这些人曾经还因为作弊得来的成绩而沾沾自喜,以搏得老师重视为荣。 “胡桃子,你给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碧兰把收到的处分和成绩单砸在桌子上,她气的两手发抖,辛辛苦苦培养她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你知不知道作弊记录档案以后有什么后果?” 胡桃子低头,她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取消所有奖学金助学金的资格,记录档案,不能参加下次补考,延迟毕业答辩,延迟毕业,拿不到学位证,没有学位证就不能参加事业单位考试和公务员考试,永远记录在个人档案里。” 白碧兰恨铁不成钢:“胡桃子啊胡桃子,你真是糊涂啊。” “如果我说,我没有作弊,你信不信我?” 白碧兰沉默了。 胡桃子遭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学校也不去了,任何人都不想见,曾经她以为的尊师都对她敬而远之,陈金金也没有受到应有的处罚,因为当天并没有开监控,而监考老师为了隐藏自己这一职业疏忽而放过了陈金金,这样一来,就成了她单人作弊。 恨,胡桃子不是没有想过去纪委举报这个老师的包庇行为,但转念一想又作罢,何必呢,已经不能改变她作弊的“事实”。 “桃子,快出来,池风来看你了。”白碧兰在门外,她后悔前些天那样对她,当妈的怎么不心疼孩子不吃不喝不说话,她已经一个星期没出过门了。 “扣扣扣”这样有节奏的敲门声不是池风还是谁。 “你回去吧,我谁也不想见。” 池风现在门外,他不知道胡桃子已经走到门前。 胡桃子这几天都避人不见,谁来都都只问:“你信不信我没有作弊。” 所有人都沉默,他们只是来安慰她看开点,不过是一个小挫折而已,却没有人真正在意她有没有作弊,他们只是秉持着谁没做过弊,你只是比较倒霉而已的态度。 “信。” 而池风不一样,他了解她,他知道她为什么难过。 胡桃子终于扯了扯嘴角,有了一丝笑容。她趴在坐在门前,隔着门板,惨白的嘴唇不见一丝血色,却开心得像个孩子。 “我这次来是与你道别的。”池风犹豫,还是说了出来。 池风等了片刻,门那头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其实我知道那天你问我那个问题的用意,你只要知道我从始至终爱的只有你一个就足够。如果说我有隐藏的私心的话,大概就那一个。” “这次出去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我……答应了我妈,回来就娶初渐黎。” 胡桃子在听,但她没有回应,三年前的那天她再也不想提起,那个该死的问题她也不想再提起,不管他心里曾经有谁现在都和她没关系了,因为他的妻子不可能再是她。 她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可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和我说么?”池风攥紧的拳头松了松,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缓缓放在 分卷阅读71 地上。 “我曾经说过,死也不会让她踏进池家的门,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初渐黎,一个成为她终身噩梦的名字,如果不是她,胡桃子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一个境地,一个还算小康的家庭变得穷困潦倒,一段可以开花结果的关系变得面目全非,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突然,她想起了唐记年说的一番话,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细节隐隐令她不安,似乎有一个沧海遗珠的答案,不断咆哮着要呼之欲出。 门外。 池风将双手插入发间,清凉的触感没能令他冷静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最后一次,最后任性一次,如果她让他留下,他一定不顾一切带她走,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国度。 良久,那头终于出声。 “你走吧。” 她不能再耽误他,那种隐约的不安令她害怕,她和池风都没有什么能再失去了,保持现状就是最好的选择。 “一路顺风,我……会和初渐黎等你平安归来。” 许久,门外都没了声响。 胡桃子迟疑地打开门,她捡起地上的纸飞机,洁白的纸上印有一滴水印,还留有池风的余温。 “对不起。” 这一次,是真的放手。 ☆、三十四颗水蜜桃 “妈~我那些卡片你给我丢哪了?”胡桃子盘坐在毛毯上,她的前方摆放着一个敞开的行李箱。 白碧兰抱着一堆衣服走进来,道:“哎哟,去非洲带什么卡片。” “我只想最后再看一眼。” 白碧兰递过来一个铁盒,里面是一些黄色的信封,还有一些邮票和发卡,她翻了翻找到马飞的那封离别信,要不是上次遇见他,这封信恐怕也早被她遗忘。 信口被开过,估计自己以前看过,但是她已经没有一点印象。 大概看了五分钟,信里面提到他们是在星子小学的同学,等等……“很高兴能认识你和池风?” 她小学就和池风认识了吗,她怎么没印象?可在她的记忆中,她不是搬到富丽山后才认识池风的么,那时她已经初三升高中。 “妈,我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池风?……甚至还认识池风的哥哥?” 白碧兰叠衣服的动作一顿,她脸色怪异:“谁说的?” 胡桃子指了指信:“马飞。” 白碧兰放下衣服,将信一把夺过去:“瞎说八道,快收拾,明天误飞机就别去了!” 胡桃子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她来到书桌旁摊开一张新的信封,犹豫良久,终于下笔写了三个字:致微笑…… 国际机场 一身非洲探险家打扮的胡桃子带着一顶咖啡色的宽沿帽,她用力挥手和远处的白碧兰道别:“快回去吧,别送了!有空给你写信。” 是的,她老妈可舍不得接长途电话,不过,也不否认白碧兰要收藏她每封家书的可能。反正她说了,别打电话,打了可能也不接,要联系就写信。 胡桃子想了想,也是,她可以花十分钟打一个电话,可写信要花一个小时呢。 在登机前十分钟,她收到了马飞的电话。 “喂?” “桃子啊,国内这一批还有个小伙子,他也是今天的飞机你们俩可以认识一下,能有个照应,关键是他英语特别好,你跟着他,我也放心些。” “谁啊?” “吴雨。他是老职员了,之前在野生动物园工作时受伤休息了一阵,这次志愿任务是他第一天复工。” “知道了。” 最后检票登机的时候她听见工作人员确认了一遍她前面那个人的名字,也叫吴雨,是个瘦瘦高高的,有点视觉性驼背的一个男孩子,上了飞机才发现,他就坐她旁边。 吴雨扶了扶黑框眼镜,朝她打量了一下,似乎想说点什么,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胡桃子第一次签了一分正式的工作,她十分严谨,打开之前准备的攻略,她开始在刚果金的地图上涂涂画画了起来。 画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总觉得身边的这个吴雨阴沉沉的,要不是他戴着眼镜不然总觉得他在侧着偷看她。 “你是去刚果旅游?” 略带沙哑的声音,与他白净的外表丝毫不符。 看胡桃子没回答,他又补了句:“刚果可没地方让你买纪念品。” 胡桃子准备得匆忙,对刚果金可以说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从机场随手拿本地理图册来做了解。 “那刚果什么地方可以买?” 她就想找个市场那样的地方,虽然她做好了在非洲当土著的准备。 吴雨“嗤”地笑了一声,“小妹妹,刚果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来旅游的地方,下一站就下机回国吧。” 胡桃子一开始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叫来了空姐,用流利的英语说要把她送去下 分卷阅读72 一站的中国领事馆。 “Nonono!”这下急得她英语都飙出来了,想当初她可是空乘专业语言科的学霸,谁还不会个英语了。 她用英语告诉空姐,她买了机票,任何人没有权利不让她到达目的地。 “你怎么回事儿啊,我告儿你不是闹着玩儿的,你知不知道刚果是什么地方?” 胡桃子一脸认真:“刚果是什么地方啊。” 她真的不知道。 吴雨扶额,单手叉腰,他只想说此刻的心情真的很吴雨。 吴雨心想一定要把这个姑娘劝退:“首先,刚果是一个法外之地。” 胡桃子面无表情。 “其次,刚果政局很乱,每天都是炮弹绕在头上飞。” 胡桃子一脸“那又怎样?” “最后,刚果没网。” 胡桃子大惊:“什么?不可能吧!都21世纪了还有地方没通网呢!” 吴雨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 “我还是不会回去的。” 吴雨突然觉得好像什么都不能阻止她去刚果了。 “不是我说姑娘,你有什么事想不开要去送……刚果啊?” 胡桃子瞪了他一眼,那你又是为什么想不开。 “等等。”吴雨突然环顾四周,发现就他们两个亚洲人。 “你不会就是那个和我一起做世界共同体志愿服务的女孩儿吧?” 胡桃子心想,大哥,你终于知道了,还想着把我劝退呢? “是的。”胡桃子又接着琢磨起了地图攻略。 被他一把扯下,“别看了,都是假的。” “不啊,我觉得这沙漠挺美的,他们穿着好特别啊。” 吴雨撇了一眼画册,叹了口气。 很快,两人在一个黄土飞扬的泥巴广场下了飞机,夹着黄沙的风差点吹飞胡桃子的宽沿帽。 “美么?” 除了泥土就是黄沙,望不到头的黄草地下到处是动物的骸骨,一片荒凉,萧条。 “刚果可不是纳米比亚哦。”吴雨淡定地扶了扶镜框,道:“记住你现在的肤色。” “咱们从哪出去啊?”胡桃子有些茫然,远处环绕着飞机场的保护栏有点古老,似乎和她老家猪圈的那款木头有点相似。 “哪人多,就往哪去。” “嘭”“咻” 两人呆了一秒。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啊”突然人群尖叫着集中往外边跑去。 胡桃子也急了起来,黑人们跑什么?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一串机关枪的响声差点震破她的耳膜。 吴雨大喊,快跑! 哪里人多往哪跑! 跟着一群黑黑的人疯了一般往外跑,看似不经事儿的木围栏关键时刻还挺抗造,一点没有要被挤垮的样子,关键是它也不抗子弹呐!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尖叫在她耳边响起,胡桃子瘦小的身躯在一群膘肥肉厚的黑人大妈里显得格外弱小,她已经感觉不到双腿是否还踩在地上,只觉两个肩膀像核桃一样被铁箍夹着,这比早上在北上广挤地铁还有的一拼。 前面的一个非洲妇人惊慌失色的回头,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两个眼珠子吓到一弹,立马变大眼,黑厚的嘴唇不停颤抖地甩着口水,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突然,她听见吴雨大喊了一声:“胡桃子卧倒!” 她没来得及反应,使劲低头往地上贴,但周围的人太多太挤,她趴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几脚,就在她以为要被踩死的时候,有一双手在她身边捂住了她的眼睛。 耳边是尖叫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小孩儿的呐喊……一片混乱,她还听见了马的啼哭,畜生的嘶喊,机关枪还在突突地扫射,一股体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来,即便她闭着眼也能感觉有黄沙吹进了她的眼角。 “快跑。”吴雨又拉着她起来了,胡桃子已经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这和她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他们跑进了机场大厅,恐怖分子随时会冲进来,有几个黑人试图把大厅的门关上,遭到了妇女强烈的反对,她激动的说些什么,可胡桃子完全听不懂。 吴雨也注意到了,他们停下了脚步。 “她的孩子还在外面。”吴雨不是第一次来刚果,只是没想到刚下飞机就遇上了暴乱。 玻璃门外有许多人拼命的拍打,他们当中有小孩,有老人,也有成年的壮汉,可此刻他们在危险面前没有区别,都是如此的脆弱。 胡桃子很气愤:“这些傻逼。”她用不太熟练的英语朝他们咆哮:“你们这群傻子在干嘛,玻璃门只能挡住他们的生路,根本挡不住子弹啊!” 他们根本听不懂英语,即便能听懂在这个时候也没人理她。 他们把门锁上以后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分卷阅读73 因为恐怖分子已经提枪赶了上来。 “把门打开。” 其中一个小孩哭的格外伤心,她的父亲已经躺在刚刚的降落场,而她的母亲因为想开门救她而被那些人拳打脚踢。 胡桃子和吴雨快速地解开玻璃门上下的铁栓,正要开门的时候,小女孩的脑袋被子弹射穿,然后是老人的胸腔,男人的眼珠,血,糊了满门。 “啊啊啊啊!席勒!呜呜。” “没时间了!”吴雨和胡桃子拖着那个妇人跑出去。 她的腿跑得快要没了知觉,为什么警察还不来,特种部队呢? “快,那辆大巴要开走了!我们回首都就安全了!” 大巴边上的售票员满身是血,恐怖分子是从南边来的,北部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还剩一个良心司机在等最后一波人。 就在他们离大巴只有十米的时候,售票员大喊了一声,躲进车子里,这次她听懂了。 眼看车子要发动走了,胡桃子此时无比绝望,这是最后一辆。 “Please !help us!” 大巴开得极慢,这已经是司机仁至义尽,就在这时,那个非洲女人有点跑不动了。 “Hdndnkdkkdkdnndndnhcfxhdn。” 胡桃子感觉她的意思是让他们别管他,跑吧。 可是两人都不想放弃她,吴雨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推上前,这让原本就透支体力的吴雨彻底没了力气。 售票黑人大叔又戴着铁锅冒了个头出来:“Come on!quickly one by one!” “桃子,你先上。”胡桃子已经跑得满头大汗,她感觉肺都快炸了,再不上车不被打死也要猝死了。 她拉住黑人大叔伸出来的手,用力一踏上了车,而后,她立马转身把手伸给那个非洲女人,她吃力的奔跑着,脑袋上落下豆大的汗水,不能再拖了,胡桃子已经看见一群穿着黑衣蒙着三角巾的人扛着枪从机场门口出来了。 胡桃子大急,在风中大叫,她发誓这辈子没这么害怕过:“快点啊!他们来了!” 这个距离,一枪就能爆头。 司机也察觉到危险的逼近,他说“不能再等了,我要加速了。” 胡桃子要哭了:“不要,再等等。” 一旦加速,两个人都没有生还的机会。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非洲女人推开她身后的手,一把抓住吴雨的胳膊,她发出了恐怖的嘶吼,像一头用尽全身力气的猛虎将吴雨那瘦瘦的身躯甩向前,吴雨有了一个加速度同时触上了胡桃子和黑人大叔的手臂,他被一把拉了上去。 司机眼看救得一个,立马踩了油门。 他们没有放弃,依然在门边伸手要救她,可非洲女人已经没了力气,她越跑越慢,越跑越慢。 她的表情很痛苦,她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就在快要抓到吴雨的手的那一刻,一颗子弹击穿了她的心脏,她瞪大了双眼,动作像被放慢一般,沉沉的,永远的,倒在了满是黄沙的公路上。 “不!” “不要啊!” 这是胡桃子永生难忘的一幕。 ☆、三十五颗水蜜桃 什么时候到的领事馆她已经忘了,胡桃子呆呆的坐在大厅的板凳上,脑海里是那个女人倒下的最后一幕,她苍凉的眼神里除了绝望还有一丝解脱,毕竟痛失爱女和伴侣,任谁都无法独活于这样一个乱世。 身旁是在包扎伤口的吴雨,他的手臂被大巴的铁门划伤,血不停从他深绿色的衣袖渗出。 “没想到首都也乱了。”吴雨这句话极为平静,胡桃子听来觉得格外可怕,原本以为的安全地带原来早已沦陷为一座死城。 她打着哆嗦,第一千零一遍后悔没从飞机上跳下去,只要不落在刚果,哪儿都可以。 “你们就是国内来的志愿者吧?”一位穿着高跟鞋,白色西装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此时,胡桃子感觉她看见了天使。 她激动地握住天使的手:“能听见中国人的声音真好。” “保护野生动物的志愿活动怕是不能举行了,经过协会一致决定,在中国军队的保护下活动暂改为救助帮扶。” 胡桃子震惊:“这里有中国军队?” 天使姐姐笑了笑:“没错,咱们领事馆是安全的,中国维和军队就在附近。” 胡桃子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咱们这个国际志愿者协会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啊,我真想不明白马飞怎么给我介绍了这么一个活儿。”她瘫在长椅上,仰望天花板,生无可恋道。 吴雨看了她一眼,目光瞬即移到兵荒马乱的门外,幽幽道:“今年局势格外紧张,你不该这个时候来。” “刚果消息闭塞,国内很少知道现在真正的刚果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吴雨转念一想,不过作 分卷阅读74 为一个中国人,这里倒比门外的世界好了不知千百倍。 “你现在要走还来得急。” 胡桃子一个鲤鱼打挺“真的吗?” 吴雨看她终于有了要回去的念头,转头就打通一个电话:“你好,是……吗?” “打就打嘛,还悄咪咪的。” 几乎是在他挂断电话的一瞬间,一群身材高大威猛的绿衣军装出现在了门口,他们遮住了门口所有的光亮,逆光看去,只能看见他们肩下红彤彤的国旗。 “中国军人耶,吴雨你快看。” 许是听到了有中国公民的声音,长官微微侧头,他蹙眉对身后的军官道:“是不是还有中国公民没撤离?” 听见声音的天使姐姐从里面匆忙地走了出来:“刘长官!” 那个叫刘长官的皮肤黝黑,上半身呈倒三角,贲张的肌肉似乎要将薄薄的衣料撑破,气势颇为威武。 他极度气愤地大吼:“怎么还有中国公民没撤离!我说了十分钟之内恐怖分子会将这里炸毁,没听清我的指令么?所有人统统撤离!” 天使姐姐头一次被凶得要哭了,她无奈道:“已经没有飞回国内的航班了,刚果的飞机都不飞了,没人敢飞。” “那就用我们自己的飞机送回去!” 胡桃子远远地听着这一切,头一次因为自己是中国人要感动得痛哭流涕。妈妈!呜呜害怕! 那群军官似乎注意到了这边弱小无助的她,嗯……有那么几个长得还不赖,白白净净的,鼻子挺挺的,咦?怎么还有个老眯着眼盯着她瞅呢。 好眼熟啊…… “报告长官,我可以护送他们回国。”说话的人是刘长官最得意的学生,也是他最不放心的,毕竟还年轻再加上太有主见,不易远程控制,万一空中遇见什么突发事故可完了。 刘长官细细一想,不行。“不可,让熊上尉去。” 这边,胡桃子问吴雨刚刚打给谁了,吴雨说,协会总部。 说什么了?胡桃子问。 吴雨犹豫片刻,道:“帮你辞职。” “什么?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工作,你给我辞了?你个居心叵测的坏人!”胡桃子追着他打,气得她心脏都要爆炸了。 “你知不知道年薪四十万的工作有多难找!我又没学历没阅历的,好不容易找到个高薪的工作,你给我辞了!” 吴雨捂着伤口满屋子跑,他道:“你不是要回去嘛?干嘛,要钱不要命啊?” “有本事把你那份也辞了呗。” “我和你不一样!” 胡桃子快抓到他了,谁知他往门口跑了:“站住!” “我和你不一样!傻妹子!”吴雨飞奔到那群军官堆里。 “你别跑,有本事就出来,躲在人身后算什么男人!”胡桃子手里拿着备用拖鞋指着吴雨道。 那群士兵图个热闹,倒也跟着起哄来:“是啊,躲在我们身后算什么男人,别让你女人把你瞧扁了。” 刘长官这会儿子正闹心呢,他大吼:“你们凑什么热闹。” 就在这时,刘长官身边和旁人交谈的军官转过头来,无意一瞥,只是一眼便再也移不开。 他缓缓走过去,拨开挡在前面的军人们,喊了句:“桃子?” “池军官,怎么,是你认识的人啊?” “你怎么不告诉她别来刚果啊。” 池风震惊之余,有些不敢相信,他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士兵们。 “我不知道她会来……” 同样惊得不能说话的还有胡桃子,吴雨在她身边怎么拍打也闹不醒她的神。 “你怎么,傻啦?得了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的病?” 胡桃子无视掉吴雨,走了上前,有些颤抖又带着责备问他:“你说去很远的地方就是来刚果维和?” 一旁的士兵有些纳闷了,她不是那个小伙子的女朋友吗,怎么感觉又有点像他们池少尉的女朋友? 池风英挺的身姿在她面前,她有一种感觉,这里的池风和她认识的池风不一样。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向刘长官敬礼报告:“报告长官,池风申请护送这两位中国公民回国。” “不行,我已经命令熊奇上尉执行这项任务” “报告长官,我申请执行这次护送任务。”池风这一遍的声音更为洪亮,坚定。 刘长官缓缓正视他,双手叉腰,一种强大的气势逼来,他不怒自威:“池少尉,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池风:“服从命令。” “大声点!我听不见!” “服从命令!” “可是。” 刘长官已经要失去耐心:“没有可是!” 胡桃子弱弱地向前试探:“那个,不要吵了,我不会回去的。” 她心想,她又不是军人,不服从又能怎么样? ☆、三十六颗水蜜桃 分卷阅读75 刘长官一脸菜色,池风也顿时被噎住,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合着他们说空气呢。 吴雨噗嗤一声笑出来。 “姑娘,你不走等着炸成灰呢?”刘长官没了刚刚的凌厉,倒像是苦口婆心的老父亲,“你知不知道这里现在有多危险,家里父母会有多担心。” 胡桃子像吃了铁秤砣,油盐不进。 “我听从组织安排,我的工作还没.....” 胡桃子还没说完就被池风一把拉到一边。 “放开,你打死我也不会走的。”胡桃子挣扎着叫嚣。 池风愠怒:“你闹够了没有,回去。” “凭什么你可以留在这我就要回去!” “你怎么任性都可以,但这次必须听我的。”说着池风就要带走她,却转身遇到一堵人墙。 吴雨倚在墙边,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那:“刚刚还哭天抢地的要回国呢,女人可真善变。长官,你女朋友?” “你也一块儿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突然,刘长官收到对讲机里的消息,大声喊道:“快!撤离!!” “来不及了。”池风一把敲晕胡桃子抱起,随军队出去,此时,四面八方像针眼般 大小的子弹突然近在咫尺,似乎每走一步下一颗就会打在身上。 风,在城市中心盘旋,炮灰被卷到空中,像张牙舞爪的鬼怪,嘲笑、讽刺着人类的反目。 军队直升机不停在支零破碎的城市上空来回旋转,就在这时,所有的战士并肩作战,用他们的身躯筑起了最坚硬的盾,中国领事馆门口缓缓走出整齐的黑色盾墙,那堵墙很长很长,每一个盾都印着白色的中国字:特种部队。 一如那千年的鸿沟和石城,忠诚地守卫着身后的子民,它没有名字,人们却叫它万里长城。 “你们先走!”刘长官咆哮的嗓音被螺旋桨的声音吞没,但长期的默契令所有人听懂了他的指令,可却没有一个人先走。 “突突突突突突突。”敌人的□□越来越猛烈,眼看他们的防御值就要下降至零。 “熊奇,带着他们先走!”刘长官侧头发现上尉一直在身边同他作战。 “不,我不走。” 池风毫不犹豫将怀里的人儿交给吴雨,他郑重道:“照顾好桃子。” 吴雨两臂一沉,还不知道怎么办,却见池风用力将枪一扳,抬手打中墙后面的蒙面人。 他们现在腹背受敌。 “洞拐收到请回答。” “立刻降落。” “洞拐收到!” 一条长长的铁链长梯从空中缓缓下落,狂暴的风似乎有一种要将整个领事馆吹倒的气势。 刘长官看了眼手里满目疮痍的护盾,气愤地骂了句脏话:“他娘的,老子和他们拼了。池风!送他们上去!快!” 池风点头,吴雨将晕倒的胡桃子轻轻放在他的背。 “一队的人跟着上去!” 由于恐怖分子只能在地面袭击,“穿山甲”小队善后能有效保护他们三人的安全,但地面的情况可就不太乐观了。 风,撕扯着她的衣裤,一度要被吹到脑震荡的胡桃子悠悠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半空中。 “怕不怕。”身下背着她的池风一边要稳住她的身体,一只手还要不断用力上爬,说话好像还不费劲。 “我怕什么,有你陪我一起死。” “傻瓜,我怎么舍得你死,我誓死护你周全。” 胡桃子鼻子一酸,用力打他一拳:“谁让你死啊死的,我们都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她想她现在懂了,也许真的要经历死的意义才能明白生的伟大,她无谓死亡,却敬畏生命。 死多么容易啊,活下去对于席勒以及无数个似席勒一般的人,却是那么难。 “子弹!上子弹!”刘长官手里的□□已经弹尽,“熊奇,你也撤退。”他紧紧盯着前面障碍物后的敌人,用手捅了捅身旁的熊奇上尉,没有任何回应。 再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但手里仍紧紧握着枪支,对着敌人的方向。 熊奇立即被身后的士兵拉了下去,胸腔的血止不住地流了满地,这一幕刚好被回来的池风看见,他痛心大喊:“上尉!!!” 池风疯了一般,不顾头顶的枪林弹雨冲到盾后方,只为了再看一眼他的师父,他的战友。 熊奇虽然只带过他一期训练营,但数以千计的日子,他们同甘共苦,一同拟战,一起流血,一起挥汗。 “小弟,军人的天职除了服从命令,还有这个。” “那是什么?” “摸摸你的胸口。” “感受红色胸章的温度,那是守卫疆土的使命。” “师父,我可不可以贪心一点,这里除了祖国我还想守卫一个人。” “傻小子。” “小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声铃响就是战斗的呼唤,我渴望和平, 分卷阅读76 但我不畏惧战争,答应我,一定回来找我喝酒。” “一定!” 师父,小弟替你报仇! “啊——”池风嘶吼着,愤怒地开火。 “突突突突突突突” 刘长官看见回来补位的池风又喜又恨:“你怎么又回来了!” “刘长官,我们必须撤退!” 刘长官满脸的血和汗,他看着身后战友的遗体,已经不多的子弹,还有不断猛烈的敌火,只能忍痛下令撤退。 一夜之间,繁都沦陷,一时间,哀嚎遍野,血流成河,无辜子民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生在乱世,生而为人。百年之后,这一场灾难会被记在史册,屈辱会警示后人,可那些英雄冢又能否被这些异乡人铭记? ☆、三十七颗水蜜桃 漫无边际的沙黄澄澄的,在日光下像极了发着光的黄金沫,若要真是这样,这地方怕是更要生灵涂炭。 一阵沙漠之铃悦耳地响了起来,在这般艰苦的营地,除了子弹飞打的声音,就是聒噪的鸦叫。 那是一串挂在病房前的风铃,与其说是在病房前,不如说它是挂在一处临时搭建的木屋檐下,这个木屋里除了伤病就是老弱妇孺,纳西就是其中一个,她也是那串蓝色风铃的主人。 纳西的眼睛细细的,皮肤黑黑的,却长得颇有一种灵气,自从前日从战地撤出,维和军队和志愿者们便撤到了安全的军营基地。 “如果不是中国维和军队,我早就死在了那伙人的炮弹下。” 这是纳西不知道第几次向她说起的话,胡桃子帮她换下绷带,叮嘱她不要抓挠伤口。 “桃子小姐,你真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中国女孩,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细心的照顾我。” 胡桃子愣了愣,她记得护士长曾告诉她,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孩子幼时被遗弃,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本应该像国内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的上学,享受父母的疼爱,但往往事与愿违。 在一周前,玛丽亚圣医院遭受袭击,接着是政府大楼,黑天使孤儿院…… “如果姐姐你不是女人的话,我一定会嫁给你,但是我现在更想嫁给白长官!” 胡桃子一愣,纳西口中的白长官…… “白长官!”纳西独特的嗓音令屋外的军官停下了交谈,他朝对面的士兵点了点头,不时往这边侧目。 一个穿着黑皮短军靴的男人走了过来,他那能自动隔绝紫外线的肌肤如珍珠一般在阳光下闪光,珍珠外壳是墨绿的,仿佛刚从海里捞出来一般。 “我姓池。” 纳西发不出吃的音,所以她经常叫他white sir ,叫这个名字对他似乎很有效,因为全军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和他一样白的人。 胡桃子装作病人还很多,她很忙的样子,正要走出去,一只手把她拉住。 “我刚来你就走,我这是身上绑□□了?” 胡桃子用手刀搓下他的手:“长官,你自重。” 池风歪嘴一笑,环胸倚在门边道:“不知道谁喊着不回国,要与我同生共死,拉拉你的手而已,这会儿又怪我不自重了,胡桃子我是不是太好欺负了?” 胡桃子不示弱,将箱子放地上与他理论起来:“我欺负你?是谁三天两头勾搭小护士,害得人家芳心暗许天天给你送好吃的!” “我是有苦难言,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指不定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笑呢!” 纳西躺在床上吊着一直胳膊,头也跟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转啊转,她转得头有些晕,便问道:“你们是在吵架吗?” 天呐,白长官吵架的样子都好帅,她的血槽空掉了。 两人同时回头,他们差点忘了纳西,还有……一屋子黑压压把他们望着的病人。 池风看了胡桃子一眼,对纳西道:“不好意思吵到你,她吃醋呢。”说罢便要拉着胡桃子出去。 “等等!”在纳西艳羡的目光下,两人顿住,回头。 “谁吃醋了,池风这么久不见你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白长官!” 纳西神情异样叫住池风几次,两人终于发现她不对劲,胡桃子急忙跑过去查看伤口却发现没事。 “明天我就成人了……”纳西的表情似乎很纠结。 “恭喜你,纳西。你想要什么礼物?”池风认为纳西这样开朗的黑人女孩很少见,所以他尽可能尊重纳西某些略显幼稚的行为和言语,他不想破坏纳西身上难得的自信和天真浪漫。 胡桃子看出纳西似乎有心事,她捏了捏纳西的肩膀:“纳西,你在担心什么?” 纳西支支吾吾,那种事有些难以启齿:“我们这有一个成人礼的习俗,成年的少女会在成人礼那天进行割礼,我很害怕,我渴望成人因为那样我就可以嫁人,可我又害怕,因为很痛,而且 分卷阅读77 会死的!我已经有好几个姐妹因为割礼后就死掉,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死,所以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我害怕。” “割礼?” 在纳西解释完什么是割礼后,胡桃子愤怒了,池风沉默不语。 “怎么会有这种恐怖的成人礼,这样极有可能感染细菌而死的!”胡桃子极力反对。 可是她反对没用,这是她们族人断定女孩圣洁的标准,也是让她们永远保持身体纯洁的方式。 “白长官,桃子姐姐,你们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不让我死对不对?”面对纳西殷切的希望,胡桃子心想一定要帮她。 池风将她拉出病房,道:“你有什么办法。” “带她逃离这个地方。” “逃离?去哪?去送死么。” “那我就去说服纳西的族人。” “要是他们族人要杀你呢?” “……” “你答应之前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吗,他们几百年的习俗会因为你一个外人改变?” “我……” “你既然改变不了,就不要给她希望。” “难道你忍心看她遭受打着成人礼的名号实则是犯罪的行为吗?” “他们国家的法律没有规定执行割礼是犯罪。” “池风,你好残忍,你太冷血了!” “是你太天真。” 胡桃子认为她被蔑视了,在她看来,池风口中的天真可不是什么好词。 于是,他们又冷战了。 池风不让她乱跑,恨不得时刻把她拴在裤腰上。 “病房那边你别去了,你就负责我这边的文档管理。”池风好不容易不用操练,这个下午他一会儿让她扫地,一会儿让她做饭,现在直接让她负责他的办公室工作,岂不是变相的拴住她? “我不是来这给你专人服务的!”胡桃子把扫把一扔,不干了。 “哐啷” 不知哪来的铁皮桶子咕噜咕噜滚进池风的营房,一个满是黄泥的人颤抖着双臂从木阶梯爬上来。 “救命,呕。” 胡桃子从他嘴边上吊着的眼镜框认出,他是吴雨。 “妈耶。”胡桃子捂着鼻子靠近他。 “你是掉进粪坑了吗?” 吴雨缓缓靠坐在墙边,虚弱道:“不,我洗了个澡。” “哈?” 在沙漠里,滴水成金,千金难得一桶水,虽然军队有供应的淡水,但是极其珍贵,只有一个月一次的洗澡机会,对女性优先。 所以自然而然,吴雨只能去体验当地的洗澡方式——泥浴。 除了当地人洗澡用天然泥沙,还有当地的大象,它们用泥水降温和清洁。 “妈的,我被几个黑人大哥带着去洗澡,他们还拍着胸脯保证是个好地方,一般人发现不了,结果……是大象的粪堆!特么的,粪和泥都分不清吗?!” 胡桃子觉得他好惨,又好想笑。 “你可以去我房里用水冲冲,虽然水不多,但洗完应该要比你现在舒服些。”池风走出来道。 “真的吗?!”吴雨觉得他遇见了圣人! 他正要起来给池风一个大大的拥抱,吓得池风战略性后退几步。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吴雨开心地捡起他的铁皮桶子冲向里面的冲凉房。 胡桃子看他蹦哒得那么有劲,不排除故意在粪堆里打滚的嫌疑。 “那可是你一个月的淡水。” 胡桃子默默肉疼。 ☆、三十八颗水蜜桃 “哐!” “噼里啪啦动工动工” 一个铁皮桶子从灰布帐篷里被丢出来,桶里面的水洒了一地,下一秒又扑出一个男人,他趴在地上用力扒拉着渐渐深入地里的水,但水已经干了。 “哎,别动手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嘛。”胡桃子被福利院院长赶了出来,还有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挥着拳头吓唬他们。 “我的水啊!”吴雨哭喊着捶地。 “要不是在军队帮忙,他们肯定把咱胖揍一顿。”胡桃子失神地看着地上的水渍。 回到军营,发现纳西不见了,问了军队护士才知道她病愈出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纳西都没来找池风。 “叮铃铃。” 那串蓝色风铃,纳西留在了这,她说白长官看见风铃一定会想起她。 “成人礼后,我希望能向白长官表白。虽然是我的痴心妄想,可我只要他知道就足够了。”纳西最后把风铃仔细擦了遍,于是它闪烁着整个沙漠最美的蓝色之光,吹奏着最神秘的沙漠之音。 两天后,她从院长那得知纳西死了,细菌感染而死。 她抓着院长的肩膀痛骂她,如果不是她不同意放弃割礼,纳西就不会死! 多可笑,纳西躲过了子弹,躲过 分卷阅读78 了战争,却没能躲过愚蠢的封建习俗。 院长很镇定,她认为那是纳西的命。 “与其肮脏的活着,还不如去死。纳西圣洁的离去,一定会在天堂为之自豪。” 话毕,院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胡桃子。 在纳西割礼的帐篷后,十几个少年,头插鸟羽,脸涂垩粉,肩披兽皮,腰系树枝,手携木棒,一边喊叫,一边在小路上奔跑,他们正在为几天后的割礼祈祷。 回到军营后,胡桃子取下了那串风铃,她带着去找池风。 “纳西死了,因为割礼感染败血症。” 池风接过那串风铃,说要把他挂在纳西的碑前。 “纳西喜欢热闹。” 除了那串风铃,以后的这片土地没有人会记得去看她。 “桃子!” 不远处,一身非洲土著的吴雨打扮兴冲冲的跑过来。 “我学会打针啦!” “所以你穿着奇怪的衣服,激动的跑过来是要和我们说这个?” 池风突然站出来挡住胡桃子的视线,他盯着吴雨挡住裆部那几片少得可怜的羽毛。 “过两天咱们得给军队的兵哥哥们打第二针疫苗,咱俩得去沙漠边那个小镇取药品物资。” 胡桃子一顿,白沙镇在沙漠最南边,可这里的交通方式只有骆驼,还得拉物资。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哈?” 吴雨向当地人借了三匹骆驼,这是全镇的三匹骆驼。 胡桃子看着焉下去的驼峰心里有些打鼓,可这时他们已经出了镇口。 军营在沙利镇的后方,他们穿过沙利镇去往南边,走路要花三天两夜的路程,骑骆驼只要一天,他们打算在白沙镇喂饱骆驼再启程,可还没走出五公里就遇上了沙尘暴。 仅有的一升水被吹得滚到了地上,胡桃子下去捡,那水瓶像长了腿似的越滚越远,她跑,吴雨也跟着跑,渐渐的,他们偏离了轨道。 “骆驼呢?” “刚刚还在这啊?” 胡桃子:“不对!骆驼没动,是我们迷路了。” “那可怎么办,我不认路!” 只有骆驼知道怎么去南边的白沙镇,可是现在他们找不到骆驼原来的地儿了! “怎么办?” “走!还能怎么办。” 一直向南走,他们总能找到白沙镇,但他们只有只有一升水,能不能撑到镇上还是个问题。 “好渴。” 男性的能量消耗和新陈代谢比体型娇小的女性快,吴雨又一次畅饮,很快水壶就要见底了。 “没有食物咱们能活一个星期,没水我可是三天都撑不过,你悠着点喝。”胡桃子走不动了,她现在只想找个东西把汗接着,没水了的话…… “我突然有个想法……” “什么?”胡桃子侧头。 “我有点尿急,可又不想浪费……”吴雨盯了盯水壶。 胡桃子一把抢了过去:“别打什么歪主意,要是让我喝你的尿活下去,我宁愿渴死!” 两人走到了晚上,找了个地方歇脚。 “也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吴雨叹了口气。 胡桃子往地上一躺,只觉得腰间有个什么东西膈应得狠。 “你说,会不会有去白沙镇的人经过?”吴雨想到什么,看着远处。 胡桃子正想嘲讽他两句,没力气便作罢。 “真的,你说他们路过会不会救我们?” 胡桃子一个翻身,摸了摸腰间那个膈应的硬物。 “你可拉倒吧,镇里的三匹骆驼都被咱借了,他们拿什么去白沙镇?” 吴雨擦了擦镜片,木讷地看着远处,那黑暗中缓缓亮起的光芒正在向他们靠近,他像获救一般高兴地摇了摇手臂大喊:“我们在这!” “喂,别喊。”胡桃子不知为何警惕了起来,她压低嗓音警告吴雨:“别出声!” 吴雨充耳不闻:“救命!我们在这!” 很快,那抹光清晰了起来,吴雨的声音也弱了下去。 四五辆车绕着他们转,刺眼的灯打在他们身上,车轮卷起的滚滚沙尘眯了胡桃子的眼。 车突然停住,四面八方地将他们围住,从车上下来几个蒙着奇怪图腾三角面巾的人,他们壮硕如牛,单手抗着机关枪就过来。 胡桃子只觉得两条腿抖得不行,一股奇怪的膻味飘来。 吴雨往地上一坐,裤腿全湿了。 “我憋了一天的黄金……” 蒙面人一口大舌头音,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杀他们。 一个看起来像头目的男人丢开枪,不怀好意地摸了摸胡桃子的手臂,突然,男人把她压倒在地,周围发出了恶心的哄笑声。 “滚开!别碰我!” 吴雨冲向胡桃子身上的男人,用钢铁水壶不停砸他的 分卷阅读79 头,不知道谁开了一枪,吴雨抱头一缩躲在后面。 挣扎间,胡桃子急中生智,她掏出了腰间的火箭信号弹,冲着天空将指环一拉,绚丽的花火在沙漠的上空飞溅,绽放出一片铺满天际的红色星点。 胡桃子身上一轻,她快速地爬了起来,势要抵死反抗。 “$@@”有人冲上来大喊了一句奇怪的语言。 大概猜出了这是军方的信号弹。 那伙人没有杀了他们,反而将两人绑起来,好吃好喝招待着。 “他们是中国军方的人,这次探查果然不虚此行。”吴雨悄悄给胡桃子翻译他们的对话。 “有了人质,就不怕中国军队不来。” “这次他们火力最猛,一定要给他们致命一击,我们不是好惹的。” “不,我们要用人质威胁他们交出军火,退出刚果金。” 胡桃子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她的信号,不过现在这群恐怖分子肯定是不会让他们死,毕竟还要靠他们来威胁军队。 车一直开,眼前是漆黑一片,吴雨像个窝瓜一样在后备箱滚来滚去。 “我说你不能消停会儿吗?”胡桃子觉得光听见那声儿她就头晕。 “我……我也要能停下啊,这车这么颠簸。” “你说,他们会来救咱们吗?” “如果他们不认为那是普通烟花的话,咱们应该还有生机。” 别人她不知道,池风定不会认不出火箭的信号意味着什么。 那是胡桃子过得最漫长的一夜,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天光,几缕阳光通过缝隙照射进后备箱。 一片刺眼的光芒快要戳瞎她的眼,胡桃子的耳边响起了热闹的叫卖声,他们似乎在集市? 难道已经到白沙镇了?或者更远的地方? 突然,熟悉的中国话在外边响起。 “你是说那两人没来过白沙镇?” 吴雨和胡桃子同时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胡桃子想要探出脑袋看个明白,却被一只手按了下去,沙哑的嗓音凶狠地说:“给我老实点!” 不知道为何周围的人对这些打扮怪异,行为诡异的人没有半点怀疑,要是搁国内早就被警察叔叔请喝茶了。 等了许久,没有再听到中国话,胡桃子松了口气。 没多久后,他们大概是采购了足量的物资,车再一次发动。 再看见阳光的时候,胡桃子和吴雨直接被揪出后备箱,狠狠摔在地上。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地下室,这个地下室有许多油桶,看起来是个废弃化工厂。 一个凹眼睛大鼻子的白人卸下黑色背包,从包里打开一个电脑。 “啪” 胡桃子左脸一疼,脑袋都被扇歪。 “给我哭。” 胡桃子没说话,缓缓回头盯着他。 “啪”又是一耳光。 “不哭我杀了你。” 胡桃子已经肿起半边脸,那个男人接下来的几掌依旧打在同一个位置,紫红的血缓缓从她的嘴角溢出。 “算了,就这样录吧。” 那个白人开始对着她和吴雨录像,同时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吴雨低着头在一旁没再给她翻译那人说了什么。 那则录像被发送到中国领事馆,很快池风在搜寻胡桃子的同时接到了刘长官的指令。 技术人员摘下耳机道:“根据发送录像的IP地址侦查到他们的位置在白沙镇的一个废弃工厂内,四周有不少刚果金人驻扎的帐篷,十公里外还有一个市集,就是人质出发要去的目的地。” “集结一分队,咱们去白沙镇营救他们。” 刘长官想到什么,觉得不妥,补充道:“再叫上拆弹排雷小组,安排一辆直升机。” “报告!池风申请驾驶!” “批准!” 刘长官匆匆离开,池风头顶上的手缓缓放下,仍微微颤抖。 螺旋桨巨大的噪音在头顶萦绕,池风冷静下来,快速扫描地下,发现一处风蚀地貌后可以作为距离工厂较近的隐秘降落点。 “池风,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留在原地待命。”刘长官要下飞机,池风目不斜视,突然抓住他的手。 “求您,我要去。” “不行,太危险了,我知道那姑娘对你意义非凡,正是因为这样你会失去理智。”刘长官二话不说,一跃而下。 黑压压的一片特种兵已经集结,他们穿着与黄沙融为一体的迷彩服,头戴钢盔,缓缓地匍匐前进。 视线被无限放大,八倍镜下的沙漠看起来平静极了,就连风都不大吹,什么风吹草动都没有,当然地里的那几颗沙棘可以忽略不计。 八个背着AK步:枪的彪形大汉站在工厂屋顶上开回踱步,他们此刻虽然占据着最高的视野,可以说难守难攻,要是敌军装备到位分分钟能给秒成渣,但他们有两个王牌,可以保命,故而也颇为嚣张。 分卷阅读80 “我上去谈判,到时候你们听我指令,我喊冲再冲。” 此时一部分人已经绕着沙脊悄悄挪到了工厂后方的一公里,正对面是占据着最清晰视野的狙击手,可以说只要不出意外,没有一个犯罪分子能逃出生天。 “听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刘长官一个箭步踏上越野车,独自一人开向了废工厂。 池风踢了脚地上的沙子,他急得团团转,实在没辙,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正打算点燃发现没带火机。 “哥们,借个火。” 挺得笔直的哥们听见长官声音突然就愣了,他面露难色:“报告长官,这里有许多□□炸弹不能出现明火。” 池风一顿,忽而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报告刘长官,一号位置十二点方向发现八名目标,他们手持□□分别分布在一点钟至十二点方向,密度在间隔两米左右。” “收到,一号二号架枪掩护我。” 刘庆平一脸无畏继续向前开,直到他看见了那座废工厂,接着是子弹冲破空气的爆破音,他的车爆胎了。 他知道对方让他在这下车。 “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下车就下车。” 刘庆平“碰”一声关掉车门,双手叉腰站定,对着对面楼上八个赤老比了两个中指。 “突突突”他脚下很快出现了无数个小萝卜坑。 他扶了扶墨镜,大步往前走。 “哐哐哐”刘庆平像上门要债的债主一般,不但没一丝害怕,还边砸门边叫嚷着:“你爷爷来了还不开门,躲在里面吓得尿裤子了吧?” 他们尿裤子没有不知道,吴雨反正撑不住了。 ☆、三十九颗水蜜桃 “那个,我的屁股有话要说……” 其中一个看守的在收到头目的眼神后上前查看:“你说什么?” “噗——”吴雨放了个又臭又长的屁。 “我想拉屎。” 一直没说话的大黑胡子走过来,他擦了擦手里的匕首:“不想让你的粪从肠子里流出来就老实点。” “他来了。”另一个黑人打起了精神。 楼上的铁门又被砸了起来,大黑胡子使了个眼色,有人上去开门。 很快,他们纷纷警惕地调整好持、枪的姿势。 “荷,家伙不错啊。”刘庆平就像杂货店的熟客一样,看起了货。 “说吧,你们的条件。” 大黑胡子缓缓走到吴雨身边,用枪抵住他的腹部,道:“维和军队退出刚果,留下你们的物资和军火,我就放了他们。” 刘庆平微微皱眉:“嘶,那万一我们东西给你们了,人也离开刚果了,人质还不放怎么办?” “我们是有诚信的人,不可能不放。” 刘庆平冷笑一声,眼袋一抖,他道:“我们可不是在谈生意,再说了我凭什么信你。” 黑胡子两手一摆,翻了个白眼:“Fine,那退一步,只要你们交出所有的重兵器,军火物资,我就放你们走。” 刘庆平叼了根烟,为难道:“这,你们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此时,他的耳机里传来声音:飞鹰已进入工厂。 很好,现在所有人都没发觉他们的部队精英已经将这个工厂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哐!”黑胡子愤怒的将匕首插进身旁的铁桶,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么照做,要么现在就送你们三个回老家!” 刘庆平哈哈大笑,只要他一声令下,眼前这只不知所谓的黑毛立刻就得缴械投降。 “啊” 胡桃子脖子一紧,被一股巨大的手劲掐住,她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一个人!”黑胡子似乎察觉到什么,一把掐住胡桃子挡在他身前,而他的同伙也朝他聚拢,随时要开火的架势。 刘庆平语气软了下来,安抚道:“我保证是一个人,绝对没有同伙。” “我最痛恨亚洲人,你们就是天生的骗子。我在楼顶的伙伴会每间隔一分钟给我信号,而超过一分钟过去了,我的蓝牙耳机里始终没有声音!” 刘庆平摊手一笑:“刚果信号本来就不好,这能怪我吗?” 他们对视一眼,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砰!” 刘庆平一下子跪倒在地,他的膝盖处缓缓流出暗红色的血迹。 “谁开的枪!笨蛋,谁让你开枪了!” 黑胡子朝那个技术白人男的头锤了一坨,他愤恨道:“你会害死我!” 刘庆平认为恐怖分子和赌徒没有分别,他们在赌。 “兄弟,别冲动,你看,我中了一枪你们也没事对吧,我真的一个人,不信你们可以派人上去看看。”刘庆平瘫在地上,嘴唇开始发白。 他的行动暗号是同意交出军火物资, 分卷阅读81 一旦他与这伙人达成共识,那潜伏的飞鹰队就会立刻将他们拿下。 “长话短说,关于你们的要求我……” “等等。”黑胡子以防万一,派了那个白人上楼查看。 “如果他一分钟没能下来,我立刻引爆厂内的炸弹,这里都是汽油桶,你们到时一个别想逃。” 刘庆平脸色一青,这个工厂虽然是化工厂,但场内的易燃易爆物品早就被转移,在军队来此之前就排查过小镇每个角落,不要说炸弹,就连白磷都是禁止买卖的违禁品。 现在赌局转到了他的面前,究竟有没有炸弹,能不能行动,筹码太大,他不能赌。 “你们压根就没想好好谈吧,你看我还没说什么就成这样了,算了算了。” 楼顶及地下室楼道的飞鹰队没等来行动的命令,反而收到了撤退的口令,但是,那个察探的白人已经被他们绑起来了。 飞鹰队面面相觑:“这?” “哐噹”一声,一个铁桶从门口摔进,破开的铁桶流了满地的汽油。 当看清门口逆光的身影后,所有人都倒吸口凉气。 “池……池风?”吴雨先是一惊然后一喜。 “你……”刘庆平闭上了眼,没想到他还是来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池风!”胡桃子绝望地摇头,她看见池风穿着炸:弹衣站在门口那一刻,她心就凉了半截。 池风目视前方,扫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黑胡子身上:“我换她。” 黑胡子愣了片刻,他的话语权一瞬间被抢走,他没有商量的余地。 “行,换也可以,不过你必须脱了那身衣服。” 池风冷冷一笑,抬起手里的炸弹遥控:“我不想再废话第二遍,让他们走。” 黑胡子立刻送开胡桃子,像抛烫手山芋一样。 “池风,你别做傻事!”胡桃子扑在池风怀里,她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乖,听话,带着刘长官和吴雨先走,我马上就来。”池风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像哄小孩一样“再不走,刘长的血就要流干了。” “不,我不走。我不走。”胡桃子疯狂的摇头,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两手相扣死死环住他。 池风看着黑胡子:“我要看他们离开白沙镇,否则我不会脱的。”他将胡桃子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扒开,将一个东西塞进她手里。 “吴雨,带他们走。” 刘庆平被吴雨扶了起来,在经过池风身边的时候,他轻声道:“撑住,他们一定没有炸弹。” “走吧,你在这不但帮不上忙还会影响池风!”吴雨使劲将胡桃子拖走,刚到门口又被她挣开,胡桃子死死扒在门边,她叫嚷着,哭喊着,池风回头对她温柔一笑,他的嘴一张一合,但她听不清说了什么, “我爱你。” 画面最后定格在他那抹温暖的笑容上,胡桃子被抓着上了直升机,她一直没能回过神来,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她说不出什么滋味,就像快要死了一样,胸口闷闷地痛。 “等等,池长官没和你们上来吗?他说到时候我要帮他拆□□啊!” 胡桃子捂着胸口,快要喘不过气,眼泪和着鼻涕流下,想要喊却喊不出声。 刘庆平急红了眼,一把抓住那个兵的领口:“你说什么?” “池长官要炸弹衣,但我们组只准备了定时的,他再不回来就要爆炸了!” “混蛋!” 胡桃子拼命地拍着窗户,她想跳下去,她竭尽全力地嘶吼着:“啊——” “嘭!” 一朵绚烂的橙色蘑菇云在金黄的大地绽开,它像精确计量好的一般,除了那个废工厂,丝毫没有波及到周围的建筑。 所有人沉默了,他们眼含泪水,愤怒,悲伤,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朵蘑菇云冲向天际,绽放,停格,萎缩,消失不见…… 一道凄厉而沙哑的哀嚎响起,胡桃子用尽力气也没撞出去,她晕了过去。 “桃子!” 一片绚烂的白光过后,她的身体似乎变得轻了起来,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眼前的白光突然变作一片火光,耳边是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一幕幕画面像过电影一般划过,她在池风家过暑假的日子,池姜带他们去游乐园的画面,她在池姜葬礼上痛哭的糗样,以及最后那场爆炸……她被路边的自燃汽车炸伤,昏迷不醒。 “池风很孤独,你要多陪陪他哦。” “笨蛋,我才不需要女孩子陪我。” “喂,你初中同学录上的偶像为什么要写我哥。” “干嘛表情这么臭,我就是喜欢池姜哥哥怎么样!” “花痴……” “池姜,长大以后,我会成为飞行员,一定不比你差。” 眼角湿湿的,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太阳穴划过,深入发际。 “桃子你醒啦!” 身边的吴雨第一时间将 分卷阅读82 她扶起,他看起来憔悴不少。 “你都昏迷两天了,吓死我们了。” 胡桃子眼神呆滞,她问:“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我梦见爆炸了,池风没能逃出来。” 吴雨顿住,眼里满是悲哀和自责,他低头揪住自己的头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我们就不会被抓,池风也不会死,该死的是我,我该死!” 胡桃子淡淡看向窗外,忽然看见了那串蓝色风铃,心里猛地一紧。 “和你没关系。” 吴雨看着眼前这个丢了魂的姑娘,愈发痛恨自己为什么还在世上苟且偷生。 “其实,最应该死的是我,我已经苟活这么久了,还搭上池风的性命救我这条不值钱的命,早知道结果是这样,我就应该换他留下。” 胡桃子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地走了出去。 月光朦胧地洒在她白色的长裙,一如她惨败的脸色。 “纳西,我好傻,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 她取下那串蓝色风铃,上面似乎还有他指尖的香味,她抱在怀里,深深地轻吻着冰冷的风铃。 吴雨缓缓走到她身后,看着跪坐在纳西碑前的女人,“你现在宁愿和死人说话也不愿意搭理我了是么,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看看这个吧。” 胡桃子缓慢地回过头,他手里的正是她在军营第一天还给池风的纸飞机。 “这是从你手里掉出来的,我一直帮你收着。”吴雨递过去。 胡桃子想起来,这是池风临走前塞进她手里的东西。 她接了过去,纸做的飞机这一刻在她手里却是沉甸甸的。 “桃子,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在与池姜喝酒了,我还是对母亲食言了,替我向她说声抱歉。傻桃子,我知道就算我说一百个理由你现在都不会相信,我从头到尾只爱过你,喜欢池姜的胡桃子我爱,失忆的胡桃子我更爱,但我怕爱而不得,所以骗你这么多年,我很抱歉。如果有一天你会把我忘记,虽然我会很难过,但那是最好的结果,好好活下去,要找个像我一样爱你的人结婚,生好多好多孩子,最后……忘了我,就像你忘掉池姜那样。” ☆、终章 今年的冬天是浔海市最冷的一个冬天,海面结了厚厚的冰,市民又多了几项饭后活动——冰上运动,临近春节,街面也都支起了年货架。 屋檐下的流水凝冻成了冰锥,一排过去像溶洞一般。 “桃子啊,这房子地暖是不是有问题,怎么这么冷,难道是房子太大了?” 白碧兰紧了紧衣服,她刚送走搬家公司的人,一进来就觉得像进了一个冰窟。 客厅有一扇玻璃墙,透过去看外面的草坪,白雪皑皑,闪得眼花。玻璃前有一张躺椅,胡桃子盖了张毛毯阖眼躺着,自从刚果回来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白碧兰特意搬离富丽山,想找个环境好的地方让她舒心,这就搬来了浔海市的黄金海岸地带,这个小镇临海,有山,人也不多,偶尔几波游客来时会嘈杂一些。 “桃子啊,醒醒来喝汤,妈给你煲了乌鸡汤。”白碧兰多盛了一碗放在胡峰的灵前,随后打开电视,电视里的广告音一下子令屋子热闹了起来,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气氛。 胡桃子摇了摇头,一到冬天她就睡不醒,只想懒在这,动也不想动。 这时电视里的响起了新闻联播的前奏。 “上百万中国军人满怀报国激情踏上维和战场,有些人从此魂断异国埋骨他乡,他们在刚果政府和中国政府高层的努力推动下,以一种特殊方式踏上回家的路,他们的骸骨将在战友、亲人、故乡人民的迎接下,下葬在浔海市富丽山间维和烈士陵园。接下来转接到我们户外的记者朋友画面,您好,李治记者,现在是机场交接仪式现场吗” “是的,现在我身后的军人们整齐排列在机场中心,可以看到是非常的多,接下来画面交给我们的无人机。” 胡桃子听见声音,迅速的跑到电视下,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航拍镜头里,整个机场都是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绿色军人方阵,他们的身躯伟岸挺拔,他们的面色沉重严肃,在国歌下一步一步与刚果军正对,接下沉甸甸的覆盖着红色国旗的灵柩。 胡桃子找了很久,她不知道哪一个是池风,她找得眼睛都花了,雾了。 “桃子!”白碧兰刚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这样一幕,她的女儿爬坐在地上,不舍的贴着电视,哭得一塌糊涂。 “妈,你说人死后会去哪里?那里有没有人爱他?” 白碧兰快速揩下流过的眼泪:“他可是池风啊。” “妈,池风怕冷,但更怕孤独。” 白碧兰将她拥入怀里,这么久她从来没有离开女儿一步,她害怕哪一天世界上就剩她一个孤寡老人。 “傻孩子,你好好好活着,这才是池风希望看到的,否则他的死将毫无意义。” “ 分卷阅读83 我会活着,带着他那份好好活下去。” 池风死了,她的青春也死了。 海风没了咸味,但却冰冷似刀,无尽地冰川在眼前铺开,天际冲破一束光照在远处的冰山一角,胡桃子的发丝随风而动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逝,吴雨裹着长长的大衣站在她身后,眼前的画面就像一幅画,背景是灰冷的冰河雪地,画里的女子长裙曳地,黑发飘拂,女孩笑着望向那束光,下一秒她的灵魂却挣脱躯壳跃入海底。 吴雨伸出冻红的手,有一种抓不住她的错觉。 他问:“决定了吗?” 胡桃子颔首:“嗯” 吴雨深深呼出一口气:“看来世上少了一个将死之人,又多了一个凄凉之人。”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去刚果金么,我明知道会死,可我还是义无反顾。” 胡桃子凄凉一笑:“我现在懂了,其实…我们一样,没什么不同,都只不过是游离在世上,人间毫无留恋。” 吴雨摇头:“我当初觉得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我该死,癌症让我苟延残喘,吞药是死,跳楼是死,割腕也是死,但我不想死得这么窝囊,我宁愿将身体奉献给任何一个陌生人,救他的命也好,就那样被炸死也好,但是…老天就是这样不公平,狠狠给我一击然后再跟我开了个玩笑,找到了和我匹配的心脏,却是我那出车祸的未婚妻。” 胡桃子一愣,没想到吴雨竟有这样的过去:“那你…” “可是,不知是我太悲伤还是她太难过,我的身体出现了排异反应,本来就时日不多,于是毅然决然去了刚果金。” “可是你经过医生的药物治疗已经没有排异了不是吗” 吴雨微微一笑:“如果说医生拯救的是我的身体,那么池风是拯救了我的灵魂。” 此时,天空出现一架飞机,轰隆的声音从耳边飞过,似乎还能听见纸飞机的震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