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之城开》 分卷阅读1 题名:清平乐之城开 作者:呜呜张 简介:如果徽柔经历过无爱婚姻的伤人伤己,明白了自己最想要想守护的是什么,重新来过那一切会怎么发展呢。国朝最尊贵的女子,怎么和她自认卑微的影子长厢厮守?懂了爱的徽柔撩深情隐忍的怀吉。 为自己心目中的徽柔怀吉发电,会坚持更完的 ☆、第1章 ============================== “公主是国朝最高贵的女子,臣怎能配得上公主。。。”惶恐不安的男声唤醒了徽柔的神智。都说人死之时会想起生平最在意之事,我耿耿于怀的竟是曹哥哥当初拒婚之事吗?我以为的两情相悦,终究是痴情错付。徽柔对自己临死时想起的是那个风流的少年郎曹评,也颇为不解。 “徽柔,你也听到了”怔怔的看着爹爹走到面前,“连我们昨日商量好的,一生不为官,终身不纳妾,所生长子姓赵的三个条件都来不及同他讲。”看着记忆中年富力强的爹爹向她走来,徽柔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快步走过去扑进他的怀里,闻着爹爹身上熟悉的味道,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发出压抑的抽泣声,低声不停的唤着“爹爹,爹爹。。。” 宋仁宗赵祯此时也慌了手脚,他想过被他千娇百宠的徽柔听到喜欢的少年郎拒绝会气恼,会羞愤,会怪他让她难堪。却没想到徽柔会因曹评的拒绝这么伤心,像受伤的小兽似的在他怀里发抖哽咽。他以为徽柔是因曹评的相貌才华钟情于他,原来徽柔竟对曹评已经用情这么深了吗?是他,错了吗? 被女儿的哭泣乱了心神,他语气有些急切的哄到,“徽柔,别哭,爹爹在这,这事是爹爹思虑不周,咱们从长计议。”久违的听到爹爹哄自己的声音,徽柔抬起头,看着爹爹关切的目光,慌张的面容,哭着娇气的说道:“爹爹,爹爹,徽柔好难受,徽柔好想爹爹想姐姐。” 听到女儿如此委屈的声音,赵祯当机立断,“怀吉,快叫人宣苗娘子过来。”“是,官家。”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少年躬身答道,步伐略带急促的朝殿外走去。赵祯感觉到怀里的女儿似是颤抖了一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徽柔稍等一下,爹爹陪着你,你姐姐马上就来了。”徽柔不自觉的攥紧了爹爹的衣裳,因为那个熟悉的名字,眼泪更是不停却什么也不敢说,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大殿因福康公主的哭泣颇为混乱。正在此时苗娘子急匆匆的进来了,看见女儿在官家怀里哭泣,心疼不已。但不得不按下心头情绪,俯身向官家行礼,声音焦急的问道“官家这是怎么了。”听到苗娘子的问题,赵祯略显不自在,“先别问这些,你快哄哄徽柔,她哭了好一会儿了。” 苗娘子听了,顾不上什么礼仪,快步走到官家身边,轻拍女儿的背,温柔轻声的说:“徽柔不哭了,再哭下去该不漂亮了,时间不早了,姐姐带徽柔回去休息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说。”听到姐姐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徽柔跟被蛊惑似的,点头说:“好,姐姐带我回家。” 徽柔终是忍不住痴痴的看了眼站在姐姐身后的少年,虽然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挺拔恭敬的身姿与其他内侍并无区别,可徽柔却能感觉到他的担心和不安。终于要解脱了,能再见爹爹姐姐怀吉一面便足够了,徽柔不想再让怀吉为自己忧心了,便没有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乖乖的跟着苗娘子离去。 看着母女二人离去的身影,赵祯深深的叹了口气,心口和脑袋也隐隐作痛,不由沉声问道:“是朕做错了吗?徽柔哭了那么久定是极伤心的。”殿里一片寂静,怀吉听到了官家的问话,可是公主的抽泣声仿佛还在耳边,一向沉稳周全的他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他心中也认为风流多情的曹评配不上公主的钟情,更何况官家与皇后娘娘的关系颇为复杂,还有高门显贵规矩森严的曹家,单纯善良的公主怕也是应付不了。他知道公主总是要嫁人的,他只是希望公主能嫁个让她一辈子快快乐乐的人家,这也不行吗。 “怀吉,是朕做错了吗?”官家又一次问道。罢了,还是公主的心意最重要。什么都不比公主开心重要,他会豁出性命去着护公主,只要她快快乐乐的。怀吉心里有所决定,随即跪下答道“官家一片慈父之心,定是为公主思虑的极周全的。”叩首继续说道,“可想来公主也是有自己的心思,此时怕也是真真难过的。”赵祯长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起来吧,伺候朕更衣。” 看着衣服上大片的泪痕,赵祯再次晃了晃神,对怀吉说,“你带上一盒蜜饯去趟苗娘子那,告诉她给徽柔择婿一事,朕会再好好考虑的,叫她不必担心,也。。。”停顿了一下,摸了摸衣服的湿处,“也看看徽柔的情况,回来告诉朕。”怀吉行礼答道“是,官家。” 怀吉躬身退出殿门,提上食盒快步朝苗娘子殿中走去。跟着领路的宫女一步入殿中,便看到一向温婉柔顺的苗娘子,坐在殿中愁眉不展。“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见怀吉进殿,不等他行礼便急忙问道,“怎的徽柔就哭成这个样子,竟伤心成这样。”怀吉躬身将今天的事情禀告给苗娘子。 “曹评,曹评竟敢拒绝公主,真是胆大包天。”苗娘子怒极而道,狠狠 分卷阅读2 的喘息了几声方才冷静下来,沉默后又略带哭腔的说“这可怎么是好,徽柔这孩子可怎么办啊。我的徽柔。”说着说着还是抑制不住的抽泣起来。怀吉急忙安慰道:“娘子不必太过忧心,官家让臣转告娘子,关于替公主择婿之事,官家会从长计议。还让臣带蜜饯给公主,官家想来也是极心疼公主的。” 苗娘子她一向温婉柔顺,以官家为天,皇后为地,徽柔的事情涉及二位,她真真是六神无主。听到怀吉的话瞬间如释重负,略带宽慰的说:“你是个好孩子。去看看徽柔吧,好给官家回话。她哭累了,你把蜜饯送去她房中吧,她看到或许会高兴的。” 怀吉捧着蜜饯,快步向公主房间走去,身影带着些急切。 作者有话要说: 新手上路,为爱发电。尽量日更,有存稿,有事会请假。 ☆、第 2 章 ============================== 这房中的一切怎的这么真实,徽柔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未出阁时闺房的模样了。怀吉离开后,与李玮的婚姻生活,把她的神智都消磨掉了。在爹爹离世后,身负爹爹遗命的她孤身一人又回到李府,住着最破败清冷的厢房,对着李府那些厌恶不屑的面孔。好在所有深爱的人都不在了,不过是一日一日的熬着罢了。现在这一切是什么,是黄粱一梦,或是神仙施法,徽柔都不想深究,只想沉溺在里,永远都不要离开,徽柔坐在柔软的床铺上失神的想着。 “公主,官家让臣给公主送公主最喜爱的蜜饯过来,臣可以入内吗。”怀吉的声音把徽柔从回忆里唤醒,她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头发,整理颈间的首饰,颤声说:“你等一下。”突然像是被惊到一样,慌慌张张的扑向铜镜。她恍惚记得自己给厢房的炭盆加碳时,被溅出来的火星灼伤了面颊。 “不能让怀吉看到我的伤,我不想他跟着我难过。许久不见,我想让怀吉看到我漂漂亮亮的样子。”徽柔喃喃自语,鼓足勇气,泪眼婆娑的看向铜镜。铜镜映出的是一个懵懂活泼的少女,白皙细嫩的面庞,双眉轻蹙,眼眶微红,双目含泪。“这是我。。。这是我”徽柔颤抖着轻抚自己的面颊。温热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这真的是梦吗? “公主可好了,请准许臣入内服侍公主。”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又悄无声息,怀吉不由有些着急的说到。听到怀吉担忧的声音,徽柔回过神扬声道:“你进来吧。”停了停又补充道:“只准你一个进来。”怀吉一下捏紧放蜜饯的盒子,几息之间又恢复沉稳的姿态,跨步走进房去。 听到身后的响动,徽柔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来人。穿着内侍服的少年捧着蜜饯站在她面前,稚嫩的怀吉让徽柔有些恐慌。“怀吉。。。”徽柔有些迟疑叫到,“臣在。”少年立刻回答。听到怀吉沉稳的回答,她霎时安心,“怀吉。”,“臣在”。“怀吉。”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肯定,却一声比一声哽咽,一声比一声心酸的唤着“怀吉。”少年的声音总是那么包容宠溺,“臣在,公主怎的又要哭了。是臣惹公主不开心了吗。”怀吉终于抬起头,看着泪眼朦胧的少女,有些慌了神。 徽柔深吸一口,见怀吉还捧着蜜饯,便坐回床边,叫怀吉把蜜饯放过来。趁着怀吉弯腰起身的功夫,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狠狠的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公主这样不合规矩。”怀吉一下子僵住,想推开怀里的人却又不敢碰触公主。从未见过公主如此伤心,他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能让公主好受些。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公主闷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怀吉,我好难受。”公主的眼泪落在他的颈上,流进了他的心里,他被她的泪烫的六神无主。“哥哥,抱抱我。”怀吉轻叹一口气,抱住怀里的女子,希望她能好受些。尽管理智不停的咆哮,他不配。他怎能如此对待公主,他亵渎了公主,他应该被杖责被赐死。可理智使唤不了他的身体,他只想紧紧的抱住公主,安慰公主,只要公主能止住泪水,他什么都愿意做。 在怀吉的怀里,实实在在的拥着他,徽柔慢慢找回来理智,轻声问道:“哥哥,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徽柔的话仿佛惊醒了怀吉,感觉到他又抗拒起来。徽柔呵斥道:“哥哥不许动,回答我的问题。”徽柔又紧了紧双臂,在怀吉肩上示威似的轻轻蹭了蹭,“就这么说。” 怀吉的心又软了些,她总是知道怎么让他束手无策,“是真的。”公主因曹公子的拒绝竟反应如此之大,顿了顿接着说,“公主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儿郎。不是公主的,只不过不够好而已。”怀吉一直这么想这么认为,世上哪有比公主更好的女子呢。抚了抚她头发,力道轻到徽柔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碰到她的头发。 “我值得最好的。”徽柔轻声重复。“是的,官家想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公主。”我也想,怀吉在心里说。听到怀吉的话,徽柔撑住他的肩膀和他面对面,看着他的眼睛又问道:“世间最好的,只要我想要,爹爹都会给我吗?”看着公主信任的眼神,怀吉沉声说,“会的,官家最是疼爱公主。”徽柔听到他的回答,终于露出了笑容,神色安宁的趴回到怀吉身上。 “公主,臣扶公主去榻上歇息吧。”怀 分卷阅读3 吉看到公主的笑了,心神安定了下来,后知后觉的感应到了怀里公主的温度和柔软,压抑住不自在和颤抖说道。“好啊,可是我腿麻了,动不了了,你抱我过去。”徽柔眼睛转了转,带着笑意说。怀吉十分惊讶硬着头皮说:“公主千金之躯,这样于礼不合。还是叫宫女进来扶公主去歇息吧”看着怀吉为难的样子,徽柔的笑意越发明显,“那就不上塌歇息了,这样子也很好,我只是怕哥哥累而已。”说着又朝怀吉的怀里钻了钻。 感觉到怀吉动作轻柔却稳稳的将自己抱起来,徽柔在怀吉的怀中狡黠的笑开了。怀吉还是怀吉,真好。躺在床榻上,对着准备告退的怀吉说“你回去告诉爹爹,今日是女儿失态了。明日就去给爹爹道歉。叫爹爹不要生气,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怀吉见公主恢复如常,舒了口气。去正殿向苗娘子告退后,便去向官家复命。 躺在床上的徽柔,盯帐顶,看着看着便笑了。这次她想恣意的活一回,不强迫自己,顺心而为。她不想怀吉再离开她身旁,不想爹爹晚年再陷入无子的困局。“虽然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可是我要试着做些什么,试着保护我爱的人。”带着决心徽柔很快就入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小说只觉得唏嘘,感叹怀吉和徽柔生不由己,看完小说许久也只是遗憾。可是电视剧改的吧,太想把男主宋仁宗写正,想把选李玮改的父爱合理,倒显得男主心口不一。又想给婚姻失败埋下婆婆的引子,更让人觉得男主眼瞎。我是不能懂,口口声声爱女儿的爹,明知道女儿不愿,婆婆粗蛮,就因为个蜜饯,认定女婿好,非要把女儿嫁过去。电视剧把命运弄人的悲剧改成了人为不讲理造成的,凯凯王的颜值都没法撑着我继续追了。 评论收藏,会增加我码字的动力,视情况周末会加更的哦!!! ☆、第 3 章 ============================== 听着梳妆的婢女叽叽喳喳的聊天,徽柔大概算是搞清楚了情况,现在是爹爹替她择婿的时候。爹爹钟意的是母家的李玮,而她钟情的是皇后的侄子曹评,模糊的回忆里似乎曹评也不是对她无意,但终是拒绝了指婚。爹爹因忌惮曹家,又想尽孝于生母提拔李家,最终赐婚的是他母家的李玮。 记得自己当时年轻气盛,恼怒于曹哥哥的拒婚,对爹爹把她指给李玮,虽不甚满意,可也不认识其他男子,没有其他人选。再加上指婚后爹爹对姐姐多有封赏,并许诺怀吉会陪着自己出降,便只是使了使小性子,并没有激烈的反对。可惜李玮与她终是成不了眷侣的,她该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件事呢。 “徽柔不要怕,你爹爹已经答应了再想想你的婚事,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先不要急。”不知何时,苗娘子走到她身后。看着神思不宁的女儿,摸着她的头想要宽慰她。怀柔有些意外,之前好像是没有这回事,爹爹对赐婚的决定可是很坚定的。不过爹爹能有所动摇,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因女儿家对婚事的娇羞,她从不曾向爹爹姐姐坦诚过自己的心意,看着担心自己的姐姐,便试着说“我知道了,姐姐。我只是真的不喜欢李玮,也和他没什么可聊的,要嫁给一个陌生人我很害怕。”轻轻抱住姐姐的腰,撒娇说“曹哥哥与我更相熟些,我想玩什么曹哥哥都会。再说我喜欢嬢嬢,觉得嬢嬢的侄子一定也会很好。嫁给认识的人我也没有那么害怕。如果可以的话,徽柔谁都不想嫁,就想在宫里一辈子陪着爹爹嬢嬢姐姐。”苗娘子听到她孩子气的话,笑出了声,拍着徽柔的背说“如果可以姐姐也舍不得你离开我身旁。”母女二人依偎了片刻,苗娘子替徽柔整了整衣衫,说道“不是说要去给你爹爹认错吗,去吧,姐姐做好吃的等你回来。” 才到殿外就看见怀吉在门口站着,徽柔小跑到过去,“怀吉,是爹爹让你来接我的吗?”看见公主笑容满面的样子,怀吉也笑着回答:“是的。官家早早便让臣侯着公主。”徽柔看着怀吉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今天好看吗?”怀吉在心里说了声好看,面上却恭敬的说:“官家等着公主呢。” 徽柔知道怀吉的性子,昨日的事已经是极限了,今日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想要的话了。便冲着怀吉撅了撅嘴,跟着他走进殿里去了。还没看见到人影,便爹爹,爹爹的叫起来,惹得爹爹在殿内发笑,一见到爹爹行了礼,依偎在爹爹身旁撒娇。 赵祯看徽柔如此这般,心里觉得熨烫,便玩笑的说:“不是说来和爹爹认错的吗?怎的光撒娇,不说话呢。”徽柔依恋的靠着爹爹,不论何时看到爹爹她总是安心,娇娇的说:“那人家不是知道惹爹爹不开心了,不好意思开口么。”说着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着赵祯说“爹爹生徽柔的气了吗?”赵祯摸摸徽柔的头,柔声说:“不论何时爹爹都不会生徽柔的气。只会气别人而已。” “这世间对徽柔最好的人就是爹爹了,徽柔知道爹爹做的一定是对徽柔好的事情,也不舍得爹爹为徽柔的事情烦恼。”徽柔望着爹爹的眼睛,“可徽柔想和一个和爹爹一样英俊又有才华的人在一起,这样就跟还在爹爹身边一样。爹爹的家人定是极好的,可他怎与爹爹一点都不相似。”话尾又不经意的带 分卷阅读4 些娇气。 赵祯笑出来声,“还是个孩子。那依你这么说,曹评就与爹爹相似了。”徽柔略带苦恼的说,“其实也不相似的,世间哪有像爹爹这么好的人呢。可是曹哥哥教徽柔击丸的时候,像极了爹爹教徽柔写字的样子。嬢嬢又一直对徽柔和姐姐很好很照顾,喜欢爹爹却端庄得体,默默的替爹爹打理一切,徽柔想曹哥哥也会和嬢嬢一样吧。” 听到徽柔提到皇后,赵祯不由得想着丹姝略微出神。曹丹姝能文能武,处事极为周全妥帖,这么多年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宫内宫外都颇为信服。听她说起过幼时的家教,她的侄子想来是不差的。明明与皇后是心有灵犀的,可这些年却只能做到相敬如宾,这种状态也让他困惑不解。 “徽柔心里其实不想嫁人,很怕离开爹爹身边。看见熟悉的人,便没有那么怕了。可爹爹要是真觉得李玮好,徽柔都听爹爹的。”看着女儿满脸慕孺,充满依赖和信任,赵祯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也不是那么确定了,“叫爹爹再好好想想。”仿佛昨日还将徽柔抱在怀里一转眼徽柔都到出嫁的年龄了。看见爹爹神色舒缓,徽柔赶紧接:“徽柔不想离开爹爹。” 送走了徽柔,又赏赐了她些新鲜玩意。赵祯站在窗前出神,原本感念李玮对徽柔一片赤诚,堪为良配便想将徽柔许给他,可仔细想想李玮的才学相貌确实不够出众。曹评倒是样样都好,可却对徽柔没有这份赤诚,顾念家族便放弃了徽柔,怎能指望他护徽柔一世周全呢。徽柔是他的掌上明珠,对徽柔他总是忧思甚多,有操不完的心,只怕徽柔不快乐。 “官家,苗娘子求见。”怀吉的禀告打断了他的沉思,“让她进来吧。”赵祯唤回思绪。“见过官家。”苗娘子行礼道。“禾儿可是甚少来朕这的,今日怎么过来了。”赵祯温和的看向苗娘子,他与禾儿青梅竹马,少年相伴,她为他生儿育女,如同亲人一般,是陪伴他最久的人了。 “禾儿此次来是为了徽柔。”苗娘子温婉一笑,“说来惭愧,身为官家娘子,却没能为官家绵延子嗣,只留住了徽柔一个,还要因私情烦扰官家。”本想继续说,却被赵祯打断,“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禾儿向来是最让朕舒心的。徽柔是咱们的女儿,为她忧心是父母之情,何来烦扰。”赵祯有些生气,看禾儿有些被吓到,放缓了口气说“我只怕为徽柔考虑的不够,怕她不幸福。” 苗娘子的心略微安了安,便接着开口说:“记得先时有幸陪伴大娘娘,大娘娘有意指我出宫,可顾念我对官家有情,便问我说,想要一辈子陪着官家吗。我就说想啊做梦都想,只怕自己能耐不够,给官家添麻烦。”苗娘子极幸福柔和的娓娓诉说,“我是有幸梦想成真,一直伴在官家身边,还能为官家生儿育女。虽没法日日见到官家,可看着徽柔我就知足了。”看见赵祯颇为动容的神情,苗娘子继续说,“在择婿这件事上,徽柔让官家烦忧了。我不懂这些,想着官家选的一定是最好的。可又见这孩子是真的钟意曹评,便也想全她的心意。” 赵祯看着苗娘子,眼睛有些发热,声音微涩的说,“要是被辜负了怎么办。”苗娘子直视赵祯的双眼,眼里似是有泪,语气却一贯温婉柔顺的说,“那也是很幸福的,能伴在喜欢的人身旁,能看着他侯着他,就足够了。” 苗娘子离去后,赵祯不自觉的又沉默出神了许久,对禾儿他终究是有所亏欠。深宫的岁月没有改变禾儿的温婉和善与对他一贯如初的贴心深情,反倒是他,他心里装了太多东西,太多在意的事情,好像没什么能给予禾儿。“罢了,罢了。”赵祯轻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b站刷到一个视频:要是张贵妃是徽柔的母亲会怎样,看完真是舒爽。剧版苗娘子就跟背景人一样,疼女儿却什么都不做。弃剧了,只看cut,记不清太清宫人的名字,可能会自由发挥,请大家不要在意。 ☆、第 4 章 ============================== “。。。晋苗娘子为淑仪,钦此。”内侍的话音落下,一切尘埃落定。如同之前一般,为了之后的公主出降,姐姐被晋封了淑仪。不同的是,这回驸马都尉不是官家母家之人,而是皇后的侄儿曹评。徽柔想到新的赐婚旨意,心里欣喜若狂,而面上却只带着淡淡的笑意,既往的事能一点一点被改变就好。 “公主,这是官家让臣送过来的一些新鲜玩意,给公主打发时间。”怀吉躬身禀告。看到怀吉,徽柔脸上的笑意才真心了起来,娇声说道:“怀吉你好久没来看我了。快把这些东西放一边,陪我出去走走。”“可是,”怀吉还想推辞,却被徽柔打断,“没有什么可是,你今天必须陪我,爹爹打发个人去说一声,爹爹不会不准的。” “公主是官家爱女,是国朝最尊贵的女子。虽然是钟情于你,可你却万不能失了分寸,好好改改你的性子,踏实些专心学问功课,日后要跟公主好好相处。”曹皇后看着前来谢恩的侄子,语重心长的叮嘱到。心里难免有些担忧,评儿和徽柔能两情相悦的走到一起是件好事,可官家一直不喜评儿作风,对他颇有偏见,虽因徽柔不会苛责,可若是评儿与徽柔有什么争执,定是不会轻饶了他的。年少 分卷阅读5 时情动容易,夫妻相处却不是那么容易。 “侄儿谨遵姑姑教诲,还请姑姑放心。侄儿对公主也是,也是有心的,定会好好待公主的。”曹评略带羞涩的答到。对于赐婚他是欣喜的,公主那样单纯高贵的女子他怎会不喜,只不过先前碍于家族,他不得不婉拒公主,本以为今生与公主无缘,没想到柳暗花明,如今失而复得自是喜不自禁。 亲眼瞧见侄子高兴的样子,曹皇后也开心了几分,慈爱的说“好了,在本宫这动嘴皮子可没什么用,你心中有数便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去拜见苗淑仪,然后回去准备婚事吧。一定要仔细,万不能出任何岔子。”给了些赏赐便让侄子离开了。曹皇后至今膝下没有子嗣,对于这个看着长大的侄子颇为用心,看着曹评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忧心。 “怀吉,你看今日天色多好,你看这花开的多好看呀。”徽柔放下心事,自然是看什么都好看,又有怀吉在一旁陪着,更是喜上眉梢。“公主就如此开心吗?”怀吉低声问。听到指婚旨意的那一刻,怀吉是替公主高兴的。公主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与曹公子郎才女貌极般配了,日后定能琴瑟和鸣,恩爱白头。可真当看见公主如此的欣喜,那些被他忽略的晦涩情绪不禁慢慢涌上心房。“你说什么开心。”徽柔没听清怀吉的话,歪头凑近问到。 “公主妹妹。”徽柔正看着怀吉说话,顺着怀吉的目光,看到了向她走来的曹评。少年身姿修长,眉目如画,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怀吉就从不曾这么笑过,他就算是极高兴也只一笑便敛了笑意。怀吉也从没有这样直视过她,也没有大声的叫过她的名字。想到这原本的喜悦也淡了下来,要是什么时候怀吉也能这样大笑着和她在一起便好了。 “曹哥哥好。”徽柔规矩的问好,笑容淡了些,却显得矜贵得体。“臣从姑姑处谢恩出来。”曹评微笑着向徽柔解释到,“正要去苗淑仪处谢恩。”徽柔听了面色不变,柔声说:“那曹哥哥快去吧。”曹评见状有些诧异。往日公主见到自己总有说不完的话,今日似是冷淡了些,是听自己说谢恩害羞了吗?自以为猜中公主心思的曹评,没再说什么笑着向公主告退了。怀吉对准备离开的曹评行礼,眼前闪过二人刚刚说话的样子,闭了闭眼,感觉今日的阳光真是刺眼。 徽柔也没想到自己见到曾经钟情的曹哥哥竟会如此,如此的心如止水。其实她也不记得见到曹哥哥应该是怎样,毕竟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是合适的夫婿人选,曹家高门显贵,御史谏台不敢轻易弹劾,又规矩森严,即便是出了什么岔子也传不到外边去,这就够了。倒是怀吉刚刚跟自己说了什么呢? 两人各怀心思的逛了一会儿,徽柔转身看着身后的少年说:“怀吉,我饿了。”怀吉语气淡淡的回应,“公主既然饿了,那臣便送公主回去吧。苗淑仪定是准备好了吃食,等着公主呢。”看着怀吉规规矩矩的身影,徽柔气不打一出来,又不忍心对他生气,只能委委屈屈的说“你烤芋儿给我吃。” 怀吉扇着眼前的炭火,不由得气自己总是对公主心软。一旁的徽柔倒是兴致勃勃,咽着口水等着芋儿。“还要多久啊?”感觉到徽柔贴在自己的耳边说话,怀吉险些跌下凳子。定了定心神,硬着头皮说“还需一会儿功夫,这边儿烟大,公主坐远些,别熏到公主。”怀吉不敢直视公主,只能紧紧的盯着炭火。 徽柔却越发靠近,“这可是上好的银丝碳哪来的烟啊,怀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感觉到公主的动作,怀吉想闪躲,却又怕摔到公主,正是进退两难之际,听到公主孩子气的话,笑了起来。“总算是见到你笑了,怀吉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嫌我烦啊,今天从见我起你就不太开心。”徽柔见怀吉笑了,得寸进尺的靠在他肩上问到。“臣怎么会嫌公主,只是公主这样于礼不合。”故意忽略怀吉的第二句话,徽柔问到“刚刚在花园,你问我什么开心?”怀吉想起刚刚的画面,默不作声,他有何资格问公主问题。 “只要怀吉在我身边我就开心。”见怀吉不说话,徽柔主动说到。“公主慎言。”怀吉慌忙想起身打断公主,却被徽柔一下子抱住了手臂,不得动弹。徽柔愈发大胆的蹭了蹭他的颈,又问,“怀吉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吗?”怀吉僵直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捏紧手中的蒲扇,喉结颤了颤,尽量平静的说“臣愿一辈子陪着公主,做公主的影子,守着公主笑,陪着公主哭。这便是臣最快乐的事情了。”徽柔握住怀吉紧攥蒲扇的手,不出声,只是看着他。 怀吉能感觉到公主的目光,用所有理智克制着自己不去直视公主。可当看到覆在自己手上,那只纤细白嫩的手,所有的理智瞬间瓦解,他终是忍不住回头望向公主。 见怀吉终于看向自己,徽柔拉住他的手,凝视着他的眼睛,掷地有声的说,“影子在徽柔脚下,”慢慢的牵着怀吉的手停在自己的心房,“怀吉在徽柔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修改的时候丢了两回,差点原地放弃,自抱自泣ing。审核要好久啊,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看见,默默提前了更新时间,希望大家能早点看到。 ☆、第 5 章 ======================== 分卷阅读6 ====== 怀吉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怀吉在徽柔心里”这句话,不停的在回荡。直到手上传来温软的触感,他才微微回过神。指尖感受到的心跳仿佛砸在他的头上,一下两下三下,他惊慌失措的跪下,不敢抬头,颤声到:“臣失仪,请公主赐臣死罪。” 没有听到公主的回答,怀吉跪的越发的低。他恨自己的放纵,一次一次的亵渎公主。公主单纯善良什么都不懂,他怎能利用公主,利用公主的单纯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心里隐约的欢喜,更加清晰的提醒怀吉,他是一个多么卑劣的人。他罪该万死,恨不的杀了自己。仿佛过了一世,徽柔的声音才幽幽响起,“怀吉,你看这芋儿是不是烤焦了。” 怀吉听到公主依旧亲昵的话语,颤抖的抬起头,看了眼炭火,但却又没看清什么。他低下头闭上眼睛轻声说,“是焦了。时候不早了,臣送公主回去。”怀吉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语感到羞愧,但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佯装无事的呆在公主身边,他,舍不得公主。屋内的炭火没有管人们离开还是守着,自顾自的燃烧着。而炉边的泪痕却很快消散了,没有留下一丝踪迹。 没有人会明白,自公主开始择婿以来,怀吉是多么的煎熬。他早就明白,他与一般男子是不一样的。所以他喜欢公主,便更不能越雷池一步,他给不了公主幸福。怀吉只能将悉数喜欢藏在心中,尽他所能的陪伴公主,在公主不注意的时候望着她。 怀吉只想忧公主所忧,喜公主所喜。可公主几次的亲密举动,让他溃不成军,既定的事实在脑海中也变模糊了。他忍不住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奢望。 怀吉在脑海里不停回忆公主与曹公子在一起的画面,想让心痛抑制住那些虚妄。公主即将嫁给自己心仪的人,她会拥有平安喜乐,圆圆满满的一生。怀吉不允许自己破坏公主的人生。 看着熟悉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徽柔愈发不甘心,想要看怀吉的眼睛,找到些什么,却只能看到他低垂的头。徽柔有些不安的确认:“怀吉,影子在哪里?”然后不管不顾的执拗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守门的宫人渐渐注意到了这边,怀吉注意到了已经有人进殿去禀告了。“公主。”怀吉压低声音提醒,没有抬起低垂的视线。 “影子在哪里?哥哥你告诉我。”徽柔略带哭腔。怀吉似有些挣扎,但依旧没出声。“丢了影子我会死的。”徽柔丝毫不转移目光,紧紧的盯着怀吉,一字一句的说。 怀吉被公主的言语震慑到了,诧异的微微抬头,对上了公主含泪的双眼。他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回答说“影子在公主脚下。”说完只觉得喉咙发涩,胸口胀胀的。听到怀吉的回话,徽柔破涕而笑,忐忑的心情顿时安稳了,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怀吉不会骗我的。”说完便提起裙摆朝殿内跑去。怀吉目送公主活泼俏皮的身影离开,踌躇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苗娘子见徽柔半晌都不曾进来,正准备叫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便见女儿欢天喜地的跑进来。“都是订亲的人了,怎的还冒冒失失的。”苗娘子笑着拉住她的手说,“不是说怀吉送你回来的,怎么不见他人。”徽柔甜甜的笑了一下,“他陪了我一天,着急回爹爹那去。我就没叫他送我进来,左不过就两步路,再不回去怀吉就该急了。”苗娘子温柔的点点她的脑袋,“你就耽误怀吉当差吧。”徽柔皱皱鼻子,娇蛮的说:“我就要耽误怀吉,一直耽误他。”许久没有见到徽柔这么开心了,苗娘子舍不得说她,只能摇摇头。 怀吉强压一切情绪,向官家复命,陪官家处理事务。可再怎么假装无事,还是做不到不露端倪。终究还是被赵祯看了出来,想到怀吉一向稳妥细心,见他难得神色有异,便准他早些回去歇息,还叮嘱他真有不适,不许强撑一定要请太医。 怀吉游魂似的回到自己房间,强撑的镇定全都消失。他思绪太过复杂,不知从何理起。他不知道公主到底在想些什么,又为什么和他说那些话。公主已经得偿所愿要嫁给曹公子了,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还有自己,自己怎能对公主作出那样的事,说出那样的话。怀吉的心里,又喜又酸又惶恐不安,不知如何对待公主。他丝毫不担心自己,左不过一条贱命而已,只是他不愿公主受到非议,不愿公主因他有暇。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公主。 眼看天明怀吉还没有头绪,并且头疼欲裂,只得唤小黄门替他给官家告个假。一闭上眼全是公主,公主看着他,公主和他说话,公主靠着他,公主在他的颈边撒娇。他不由得摩挲了一下右手,那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手上。脑海里砰砰砰的全是公主的心跳。 怀吉猛的坐起身,跌跌撞撞走到桌边,狠狠的灌下两碗凉茶。冰凉的茶水下肚,怀吉仿佛找回了些镇定,他想起从前公主看曹公子欢喜羞涩的模样,他又想起昨日公主看见曹公子那平淡的目光,丝毫不复往日见曹公子时的欢喜娇羞。像曹公子这样天仙似的人物,公主说淡也就淡了,他又何德何能。猜不透公主的心意,他只能好好地伴着公主,直到被她厌弃的那一日。 怀吉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眼底有些发热,这才是他唯一能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坚定不移的怀柔党,只是实在不愿意把我女儿配给李玮。只能 分卷阅读7 让我儿子委屈一下,多吃几章曹哥哥的醋了,这三个人在一起才有修罗场的氛围,可以期待一下。和李玮在一起的时候,老有种人家两人天生一对,哪轮到你个妖怪从中作梗的感觉。怀吉有些难写,生怕一个不小心崩了他隐忍人设。沉迷码文,怀柔cut都是有空才去补的,他俩有爱的小片段我会写进文里的,顺序不一定按照电视剧,万分珍惜不多的怀柔糖。 会坚持日更的,为了感谢一周目留评收藏的小可爱,周日双更。以后每逢收藏或评论破百,第二天都会加更一章。谢谢大家支持,给我日更的动力! ☆、第 6 章 ============================== 有亲人和爱人陪伴的日子,徽柔过的十分惬意。快乐到连张娘子时不时的挑衅,徽柔都毫不在意。爹爹嬢嬢和姐姐都不停的夸她长大了懂事了,变得稳重了不少。为此爹爹更是三番五次的赏赐于她,对她与张娘子和睦相处的局面十分欣喜。想来以前,爹爹没少在女儿和宠妃之间为难。 徽柔不明白,这宫里明明有端庄守礼的嬢嬢,温婉和顺的姐姐,和其他那么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妃子,爹爹为何那偏偏么宠爱张娘子。在以前的她眼中,张娘子不通诗书不讲道理,只会一味的跟爹爹撒娇撒痴,因为她爹爹没少遭御史谏台进谏。可爹爹却毫不在意,对张娘子依旧宠爱。现在想想那么明艳鲜活,又一腔炽热的女子爹爹喜欢也是人之常情。 被爹爹如此盛宠的张娘子,算是这宫里最恣意的女子了,嚣张跋扈的到处耀武扬威。可她也不见得多幸福,张娘子对爹爹的爱太过在意,在意到些许小事都能让她患得患失。再加上所出子女没有一个留住的,在身边的只有位份赏赐这些虚物,每每有些风吹草动她便惶惶不安,害怕连这些的留不住。她不得不紧紧抓住爹爹,以此证明她依旧是官家最宠爱的女人。可叹可悲,不过又是一个宫城里可怜的女子罢了。 徽柔想到自己,她是官家长女,人人都说她是国朝最尊贵的女子。可她之前依旧过的不幸福,爹爹离世后更是受尽苛待。世人总是对女子要求甚多,不论是公主还是农妇,总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时时刻刻的束缚着她们。哪怕她爹爹是这天下的主宰,也改变不了这些,她终于认清了现实,一世头破血流才换来这份明白。 世人不在乎徽柔怎样,也不想知道她是善是恶,是美是丑。他们只想看到公主是他们想象的公主的样子,高贵大方,矜持得体,贤良淑德,堪为天下女子的典范。所以,徽柔不再奢求人们会理解她,明白她。世人想看什么样子她就装个什么,左不过一面而已,他们又不会时常伴在她身侧。 转眼间就到了公主出降的日子。徽柔满心欢喜,这一切都如她所愿。今日,她终于要走出这四方城,感受一下这城外略微宽松自由的生活了。梳妆完毕,徽柔扬起笑容,问站在门边侯着的怀吉,“怀吉,你看,好看吗?”徽柔柔情似水的轻轻转身,看向怀吉。 怀吉今日穿着一身官服,爹爹允准怀吉和嘉庆子陪公主出嫁。怀吉依旧任公主府勾当之职,一身官服衬的他文质彬彬,俊俏非凡。徽柔望着怀吉想着,她的怀吉不论学识文采,还是声乐画艺,没有一样不如那些官员们。学什么又快,是她见过最厉害的人。 今日是公主大喜的日子,怀吉不想在顾虑太多,只想让公主开心。怀吉笑着郎声回答:“美,公主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听到怀吉的回答,徽柔笑的愈发灿烂,周围的人看见公主如此开心,更是拼了命的奉承夸赞,营造出一室的喜悦美满的样子。在他们眼中,公主如愿以偿的嫁得了如意郎君,今日定是欢喜极了,他们总是认为他们想的理所当然,谁会在意她的真实想法呢。 “走吧,该去拜别爹爹嬢嬢和姐姐了。”徽柔不去想那些伤春悲秋,却无法改变的事情。又对着镜子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装扮,“这身朝服也太重了,怀吉你过来扶扶我。”怀吉像捧着珍宝似的,稳稳的扶住向他伸手的女子。拜别官家娘娘的时候,一向肃穆威严的官家都红了眼,强忍着不舍注视着公主行礼,目送公主离开。除了公主入轿时稍有停顿,其他所有的礼仪进行的丝毫不差。 公主娇美端庄,大气高贵。拜别父母,拜堂仪式,礼仪丝毫不差,雍容得体,尽显天家公主风范。直到将公主送入新房,观礼的人仍旧在感叹陛下长女福康公主的风姿仪态,目之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祝福赞美。好一幅祥和圆满的场面,宾主尽欢。 徽柔静静的坐在新房里,怀吉和一众宫女候在一旁,她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直到内侍传话说,驸马已在廊外候着,询问公主是否召驸马入内,徽柔笑容凝固了一瞬,很快展颜柔声说:“召驸马进来吧。”看了眼屋内笑容暧昧的宫人,又对一旁侍候的乳母郭氏说“辛苦嬷嬷留两个宫女,在伺候守夜就行了。累了一天了,其余人都去领赏下去休息吧,明日再过来当值。”一旁的郭氏当即应声。 从出宫之时,怀吉便一直有些恍惚,感觉公主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此时这不对的感觉愈发强烈,正细细回想今日之事,便听公主身边的嬷嬷,带着喜意的说:“怀吉,公主唤你呢,还不快来领赏 分卷阅读8 谢恩。”他一抬头就看见笑盈盈的公主正注视着他,压下心头疑虑,怀吉恭敬的谢恩领赏。 “这是我亲自准备的,只给怀吉。”公主娇羞的看着他。怀吉忍不住多看了公主两眼,想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驸马到。”内侍的声音传进室内。怀吉收回了目光,“怀吉,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徽柔仿佛没有听到驸马二字,只专注的和怀吉说话,怀吉恭敬的退到一旁。 嬷嬷迎着驸马入内,不带重样的说着吉祥话,忙前忙后的替公主驸马张罗着新人仪式。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怀吉面上笑着,心中却与喜悦的氛围格格不入。怀吉领着全部宫人向公主驸马行礼,不留痕迹的看了眼并肩而坐的新人,心不由紧了紧。安排宫人有条不紊的退下,留下几个机灵稳重的服侍公主驸马,又细细叮嘱了一番,便回房间去了。 怀吉离去的步伐略微急促,仿佛身后有什么追赶他似的。好在大家都沉浸在赏赐的喜悦之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狼狈。关上房门的瞬间,他失去所有的气力。想到那对看起来无比般配的新人,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我都有看,谢谢大家的支持鼓励。看到什么问题,能解答的第二天会留言的,沉迷修文码文,就不一一回复大家了,再次感谢,么么哒。看文嘛,开心最重要。 ☆、第 7 章 ============================== 不知道在门口失神了多久,怀吉只感觉双腿有些发涩。抬头便看见桌上摆放着带着喜意的酒水点心,怀吉慢慢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他慢慢的饮,细细的品味着公主喜酒的味道。怀吉斟酒斟的越来越快,喝的也越来越急,又急饮完一杯,他喃喃的说:“影子就在公主脚下啊。”言语间已是泪流满面,他有些恨,有些累,有些不甘,他应该要祝福公主的啊,怀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怀吉放任自己毫无仪态的趴在桌上,趴了一会儿隐隐感觉胸前被什么东西一直搁着。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糊里糊涂的在怀中摸索着摸索着,摸到了一个的荷包。怀吉疑惑的睁开眼睛,上好的红色的锦缎触手微凉,一面用乱乱的绣线绣着些什么,他看不太出绣的是什么。这是公主刚刚在新房时给他的,怀吉捧着荷包一下子坐直身子,手摩挲着柔软的绸缎半天没有动作,只是痴痴地看着荷包出神。慢慢的怀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怀吉,我要你一辈子记住我今天的样子。”公主上轿时在他耳边轻语,“记得真真切切的,永远不许忘。” 从公主上轿时回忆中醒过神来,怀吉似是下定决心,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荷包。荷包里面是一缕头发,还有一枚玉戒。怀吉捧着荷包的手更加颤抖,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把手小心翼翼的伸进荷包里,细细的摸索着,想要找到只言片语,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他像是被扎到似的,猛的将手抽了出来。 呼吸越发急促,酒意伴着热意爬上了他的脖子脸颊和耳尖,怀吉仿佛要将荷包盯出洞似的,狠狠的看着它,月上中天,也片刻不曾移开目光。怀吉步伐不稳的起身,倒在床榻上又将帐子也全部打了下来。他温柔的将发丝和玉戒放在胸口,小心翼翼的将荷包翻面。借着透过来的月色,怀吉在帐子里也看清了荷包里面绣着一对儿十分精致的鸳鸯,活灵活现的浮在红色的锦缎上。 怀吉的情绪已经无法再抑制,他的脑袋被喷涌的感情激荡的一片空白。笨手笨脚的将荷包恢复原样,又将它狠狠的按在胸口,像是想把荷包活活嵌进胸口似的。怀吉无声的喘息着泪流满面,泪水打湿了枕头。 略微带着些醉意的曹评走进新房,平日里如玉的脸庞此时红了一片,意识稍微有些飘乎,眼里只能看见端坐在一片喜意里的徽柔。周围人说了些什么,他都漫不经心的应着听着,按照指导一步一步的行着新人礼仪。想起在前厅敬酒时,兄弟友人颇为暧昧的打趣起哄,他虽面上镇定自若,可手心里不住的冒汗。侍奉的宫人何时离去曹评不是很清楚,只是看着徽柔一脸的温柔与欣喜。 感受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意识到这新房中只剩下他与徽柔二人,面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些许紧张和羞涩,他忍不住稍稍别过头,看向一旁的红帐子。徽柔的笑意从怀吉离开之时便不曾改变,她克制住自己不去想怀吉,怕自己再想下去会毁了这个花烛之夜。徽柔清楚她必须要度过这个洞房花烛才行。 徽柔清了清嗓子,轻轻唤了声:“曹哥哥。”曹评见公主出声,心情突然稍微放松了些,故意想逗一下公主,便笑着说道:“都这时了怎么还这么叫。”稳了稳语气,缓缓的说“徽柔该换个称呼才对。”似乎对曹评的话有些意外,徽柔低头细声说:“我是觉得驸马这个称呼,略显生分,曹哥哥多亲切啊,再说我也唤习惯了。所以我就在想,在外边还是按礼称呼驸马,其他的时候还是叫曹哥哥。曹哥哥觉得可好?” 看着徽柔低下头,有些羞涩的样子,曹评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呢,虽然他想听的并不是这两个称呼,但不忍拂了徽柔的意,只能柔声说道:“好,徽柔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徽柔的。”顿了顿,看了看窗外接着 分卷阅读9 说,“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我们就寝、可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忐忑,将话说的磕磕绊绊的,曹评有些不好意思,脸也有些发烫。听到徽柔肯定的回答,他才安心下来。 曹评刚准备伸手揽徽柔,便听她略带紧张的问:“能先把帐子放下来吗。”曹评听到徽柔的话,见徽柔如此害羞,被忽略的紧张又冒了出来,笨手笨脚的将帐子放了下来。思虑了一下,轻手轻脚的将徽柔抱了起来,将她轻轻的放在红艳艳的喜床之上,俯身覆了上去,两人的身影一同隐到帐子里去。 龙凤红烛彻夜燃着,映得新房里的一切都那么的暧昧不清,曹评拥着徽柔觉得一切似幻似梦,除了开始时徽柔哭的有些可怜,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徽柔柔柔的攀着他的颈,他克制着力道揽着徽柔的腰,怪不得有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古人诚不欺我也。看着徽柔带着红晕和泪痕的小脸,曹评不再去杂七杂八的乱想,压住激动轻轻吻吻了徽柔的发,抱着疲惫的她,感受着她轻轻打在胸膛的呼吸,沉沉睡去。 听到曹评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徽柔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他,眼里带着愧疚和泪光。望了曹评许久,原本充斥在徽柔眼里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消失,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徽柔在心底说了声,对不起曹哥哥。她止住泪花轻轻翻身过去,背对着曹评累极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猝不及防破百,还收到一瓶营养液(也不知道干啥的),撒花撒花,今日三更,谢谢大家给我动力 ☆、第 8 章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周目感谢第二更 天色才微微发亮,一片喜庆的公主府就已经忙碌起来了。□□有方的宫人们鱼龙贯入,一部分围在公主驸马身边伺候二人更衣洗漱;一部分轻声步入新房内收拾床铺,看到凌乱的喜床,无声的露出心照不宣的暧昧神色。曹评早一步收拾妥当,见徽柔还在梳妆,宫人们收拾忙碌,只有自己一人无所事事,便去外室坐着等候了。 曹府的下人一早便到公主府候着了,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使人为其通传。得到许可,为首的婆子躬身步入新房,向公主行礼,对正在梳妆的徽柔带着喜意的说“老奴给公主请安了。今早从曹府过来的,老太太命老奴禀告公主,请安随时都可,还请公主身子舒爽了再去。” 注意到曹府来人,有些放心不下徽柔,曹评便想过来陪着徽柔。听到老太太的话不由有些出神,是啊,公主怎与普通的新妇一般,一切不过都全凭着公主的心意罢了。虽心里觉得徽柔不是娇蛮不讲道理的人,却也不敢肯定,万一徽柔今日确实不适呢。他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徽柔的反应。 徽柔对着镜子看新妇的装扮,听了这话笑着说:“哪里就这样的娇弱。”转头对身旁的嬷嬷吩咐道:“去看看曹哥哥准备好了吗,叫宫人们手脚快些,别耽误了请安。顺便再清点一遍我准备好的礼物,不要出什么岔子。”听见徽柔的话,曹府的婆子松了口气,欢喜的说:“那老奴便先下去准备,好给公主驸马带路。” 曹评心里觉得熨烫,大步走向徽柔,满是柔情的说“徽柔今日真是好看,发髻梳的精巧,妆容也精致,搭配的簪子戒子也都别致极了。”徽柔微微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戒,冲他笑了笑,道:“曹哥哥来了,那咱们便走吧,别让长辈们久等了。” 曹家不愧是高门显贵之家,一路走来下人的规矩都是极好。曹府家大业大,人丁兴旺,断没有娘亲随着驸马一起住在公主府一说。拜见长辈,敬茶认人,交换礼物,一切和睦有条的进行。长辈们都和蔼亲切,却也极注意分寸,把对公主的尊敬和对新妇的叮咛,处理的分毫不差,既不过分尊敬显得见外,也不过分热络失了对天家的敬畏。徽柔满意极了,听着阿嫂表示不会对公主与驸马的事情过多干预,只叫她有什么不满的尽管来说,徽柔的笑容也更真心了些。 嫁到曹家徽柔虽也有些自己的心思,可见到曹家人如此知礼识趣,她也愿厚待几分。便张口说到:“徽柔初入家门,对曹家的规矩知之甚少,还请阿嫂多多教诲。还有一事想要请教阿嫂,不知请安可有什么惯例。”曹家人见公主如此懂礼,更加不敢拿大。曹评的母亲倒是有些犯难,曹家的女儿是日日要去老太太处请安的,不知该怎么和公主说。但公主的问话又不得不答,想了想便说,:“公主的礼仪已是极好的了,哪里有什么需要教诲的。不过有些需要交代给底下人的事,稍后我会派身边的嬷嬷,去公主那走一趟。至于请安之事。。。” 见媳妇有些迟疑,曹家老太太便接过话头道:“君臣有别,怎能叫公主请安,这岂不是折煞了我们。”曹母随即也在一旁附和。曹家小辈听了祖母的话,不由偷偷看向公主,曹评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担心徽柔应付不来。 只见徽柔笑容不变,娇声说:“以前徽柔也是经常去向爹爹嬢嬢请安的,祖母这么说就是和徽柔生分,不喜欢徽柔。”老太太看见公主确不是场面话,便和蔼的说:“我这人老了精神也有些不济,不比从前,公主何时有空过来便是了,怎会不喜公主 分卷阅读10 。”曹母也顺着老太太的话说,一副全凭公主做主的样子。 徽柔起身略略施礼,说道:“徽柔本该日日来向祖母和阿嫂请安,但一来不敢日日打扰祖母阿嫂清净,二来公主府距曹府有些距离,出门又颇为兴师动众,恐惹旁人非议。便想着每逢初一十五,来向祖母问安,阿嫂那里是也一样。还望祖母准许,成全徽柔一片孝心。”老太太和曹母都颇为满意,拉着徽柔又是好一通闲话。 留在曹府用了午膳,曹评与徽柔便起身离开。曹评与朋友还有些事情,徽柔便独自回到公主府中。交待宫人好生招待曹家的婆子,徽柔便准备小憩片刻。却又想起今日还未曾见过怀吉,不知他是否喜欢自己亲手准备的礼物,便让人唤怀吉过来。对着镜子来来回回的照,确认自己妆容是否精致。 突然想起什么,对一旁的嬷嬷说:“嬷嬷盯着些宫人,别与曹家下人起什么冲突。让怀吉进来给我念念书,我有事情与他说,还请嬷嬷帮我注意着些。”“公主放心,老奴晓得了,会替公主看着的。”嬷嬷信誓旦旦的应下。 片刻后怀吉走了进来,这屋里终于只剩他们二人。感受到怀吉的气息,徽柔终于安心了些,微微闭上双眼说道“怀吉,到我身边来。”不见任何动静,徽柔又睁开眼睛看向怀吉,“我有事要和你说,你到我身边来。” 看着怀吉轻轻走到身旁,面色有些严肃。徽柔笑着对他说,:“礼物怀吉可还喜欢?”怀吉低声说:“我竟不知公主还擅长女红。”徽柔知晓怀吉看见了那对鸳鸯,继续说:“这可是我的第一件绣品,怀吉可喜欢?”怀吉从怀中拿出那个一直在他胸口的荷包说:“公主的绣品该给驸马才是。” 徽柔听到怀吉提起驸马,不知从何跟他解释,面色顿时有些发白。她看着怀吉手上的荷包,又将目光移到怀吉脸上,有些虚弱的说:“怀吉要是不喜欢的话,把它剪碎也好,扔了也好。它是你的,随你怎么处置。”不去看怀吉的样子,徽柔自顾自的起身。 片刻后白嫩的玉手将一个匣子递给他,“这些都给你,替我收着。”怀吉疑惑的看向公主,“这里面装的是我的陪嫁清单和我手上有的下人身契,今日起就由你替我打理。”怀吉的目光被公主手上的玉戒烫了一下,猛的抬起头看向公主的双眼,似是要看透公主似的。 徽柔毫不闪躲,看到他注意到戒指,便故意伸出戴着玉戒的手,握住怀吉的手,看着怀吉的眼睛说:“哥哥这世上我只有你。” ☆、第 9 章 ============================== 三日后是要回宫谢恩的日子,曹评回想起之前官家见到他同公主在一起震怒的样子,不由有些心虚。他忍不住同徽柔说到:“我感觉官家好似不是很喜欢我,明日。。。”徽柔见曹评有些不安的样子,想了想似乎爹爹以前确实对曹评不甚满意,但她又不能这么同曹评讲,只能尽量安慰的说到:“以前你是个想要抢走爹爹宝贝女儿的坏小子,如今你可是爹爹的女婿,他定是对你有所改观,不然也不会同意将我指给你。再说还有嬢嬢和姐姐,她们也不会任由爹爹为难你的。” 公主之前去曹家请安,并没有叫他陪同,应该是不想他看见她与驸马柔情蜜意的样子,怀吉心想。看见驸马同公主一同向他走来,驸马扶着公主的手将公主送上鸾驾,意气风发的骑上骏马,往宫城走去。怀吉跟着上马,神思不嘱的想,他本就是伺候公主的侍奉之人,驸马是公主的丈夫,也是他的主子,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避讳的,是公主多虑了。要是被驸马看出些端倪,公主只会更加难做。怀吉想在驸马面前他定要打起精神,用心应对。 公主与驸马先去拜会帝后,一片祥和中仪式结束了。官家偷偷差人将怀吉留下,细细盘问这几日公主与驸马的事情。徽柔只好跟着嬢嬢和曹评朝后宫走去,去拜见姐姐。男子不能在后宫久留,与公主一同叩拜苗淑仪,又隔着屏峰向诸位娘子行礼后,曹评便独自回官家那里去了。 后宫娘子齐聚苗淑仪处,陪着回宫的徽柔说话,没了张贵妃,不,应该唤温成皇后,这后宫安静祥和了许多。见着徽柔气色极好,精神饱满,皇后苗淑仪都松了一口气,心情不错的和一众妃嫔闲话家常。苗娘子不放心的又细细叮嘱徽柔要同驸马及其家眷好好相处,母女俩温馨的说了会儿话。见公主小女儿情态,便有妃嫔打趣她早日开枝散叶:“公主与驸马都尉都是神仙似的人物,这要是有了孩子,不知得精致聪慧成什么样呢。”看皇后和苗淑仪皆是一脸喜意,便接着说:“官家娘娘都盼着呢,公主可要早日开枝散叶,圆了大伙的愿啊。”徽柔带着笑意应承下来,又被大家一番取笑。 去向官家告辞时,虽然看女儿神色便知道她过的不错,可赵祯还是不放心,毕竟膝下多年就徽柔一个子嗣。徽柔出降,温成皇后离世,让赵祯难免感到有些疲惫,见到女儿忍不住又一遍确认:“徽柔可好,可开心,与曹评可和睦。” 看着爹爹慈爱又略显疲惫的面容,徽柔轻轻抱住爹爹,柔声安慰说:“女儿一切都好,爹爹也要照顾好自己。”摸摸女儿的长发,赵祯又有些不舍的说:“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有什么就和爹爹说,有爹爹在徽 分卷阅读11 柔什么都不用怕。”见爹爹略显疲态,徽柔便又呆了许久,细细宽慰了爹爹一番。 婚后在曹府的日子,徽柔过的极为舒心。没有胡搅蛮缠的家姑,没有毫无感情的丈夫,没有孤立无援的崩溃。曹评对她很好,还抽空带她出去游玩,一时间都是她与曹评夫妇情深的传闻。怀吉忙着替她打理嫁妆,虽不是时常在她身边,却也默默的照顾着她的衣食住行,还时不时带给她民间的新鲜玩意。 和顺的日子让她在回宫参加宫宴,碰上国舅夫人与李玮时,心情都没有起半点波澜。平心而论,李玮是个踏实憨直的人,也曾对自己不错。若是自己与他能和睦相处,又能像待曹家人似的待国舅夫人,也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徽柔虽贵为公主却也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不论她爱或不爱,愿或不愿。所以她没法面对那个与她没有丝毫情分的驸马,更别提他那个蛮不讲理的娘。每当看到李玮她都会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珍贵的物件罢了,被赐予谁只是为了给那个人添上荣光,让大家看到官家对那人的宠爱。就像他娘说的那样,公主又怎样,嫁给了她儿子就得尽□□本分,侍奉丈夫婆母,做不到就是罔顾人伦,官家和御史谏台们不会赞同她,世人更不会站在她这边。 最可笑的就是这个她认为粗鄙无知的妇人,都比她清醒比她看的明白。徽柔明白爹爹对她还是疼惜的,虽然分开了她和怀吉,可还是替她挡住了天下人的口诛笔伐,让她短暂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爹爹离开后,那些没了顾及的人,一窝蜂的指责她,娇蛮任性,不敬驸马,殴打婆母,与侍人形容暧昧。。。连李府的下人都对她这个公主十分不屑,觉得李玮对她苛待都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徽柔却清楚的知道,不论从来多少遍,她都不可能和李玮有什么和睦。若是此生还是不得不和李玮一起,她不会再选择委屈自己,对他们视而不见,求什么和平相处。她会做一个新婚守寡的公主,李玮不在了,没有人会为难一个愿为驸马守节一辈子的公主,世人会感叹她的“情深”,会赞美她的坚贞,更没有人能阻碍她和怀吉在一起了。 如果可以徽柔不想嫁给任何人。嫁给曹评她终究还是贪心了,她不应该将曹评这个无辜的人拉入其中。可她舍不得再看到爹爹晚年被人逼迫,她想要还爹爹一个孩子。一个有着曹氏血脉的孩子,想必会令所有人都满意的吧。既能报答爹爹多年的养育之恩,嬢嬢的疼惜之情,也能让姐姐在后宫一辈子安稳无忧。 所以徽柔没有选那条有前世经验,会熟悉简单的路。尽管每每与曹评相处时,感受到他的疼爱怜惜时,徽柔都会愧疚。徽柔知道这样对曹评不公平,可她的心早在怀吉离开她身边的那一刻就死了。现在的徽柔,只有看着怀吉念着怀吉才能活着,怀吉是那么温柔的陪着那个疯癫阴郁的她,是她在痛苦婚姻中的唯一慰藉。徽柔会尽量做好妻子的本分,不拈酸吃醋,宽容大方。 徽柔摸着平坦的小腹,心里暗暗乞求,希望能早日有个孩子。徽柔怕日子拖久了,自己会动摇,怀吉会离她而去。尽管怀吉还是如以前一般,陪在她身边,可这样对怀吉不好。尽管看到她同曹评在一起怀吉都佯装无事,可她又怎会看不来呢,她舍不得怀吉难过。徽柔将陪嫁悉数交给怀吉,除去信任也是希望怀吉能分些心神,不要亲眼看着她与曹评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破百和初次收到营养液一更,撒花庆祝 ☆、第 10 章 ============================== 转眼间大半年就过去了,除夕马上就到。临近年关,怀吉处理的事物暂时告一段落,最近日日都能陪着徽柔,她感觉时间都过的快了些。与之相反,曹评却在年关来临之际,忙碌了许多,日日需访友探亲。只要每日能看见怀吉,徽柔便什么都不在意,只想着要和怀吉做些什么。 听说临近年关,城里的坊市有许多新鲜玩意。徽柔便以给爹爹选些新鲜玩意儿的名义,拉着怀吉和她偷偷的出门,凑一凑热闹。“上次来还是多年前和爹爹嬢嬢一起的,这坊市比起那时更加繁华呢。”徽柔和身边的怀吉边逛边说:“要是能日日都和怀吉出来玩就好了。” “公主想出门,我随时都愿意陪着公主,可这身衣服是再不能穿了。”怀吉被徽柔磨了许久,才换上文人服饰陪她出门。“我知道啦,下次不穿成这样出门了,你别以为我没注意到那些小娘子们都在偷偷看你。但是我喜欢你这样穿,很好看。怀吉以后就穿给我一个人看吧。”徽柔自顾自的说着,想起之前确实因这文人服惹出一场风波,兴致便淡了些。 怀吉笑而不语,在湍急的人潮中伸出双臂护着徽柔,不让她被拥挤的人群碰到。两人顺着人流走到河边,徽柔看此处人少些,便卸下遮脸的斗笠,略有兴奋的说:“还没到除夕竟也有河灯吗?”徽柔站在河边高兴的看着坠着点点灯光的河流。 怀吉替公主拿着斗笠,看着站在河边的徽柔,答到:“我也甚少来这些地方,只知道节日里会放河灯。”静静地看着公主高兴的样子。“小官人这就不懂了吧。”一旁卖花灯的小贩插话进来。徽柔凑近 分卷阅读12 躲在怀吉身后,拉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接话,怀吉便挡住公主问道:“不知这里面是有什么讲究吗?”小贩笑容暧昧的解释到:“年节里要走亲访友,与亲人齐聚一堂。一直到元宵有情的官人娘子都见不上面,便只能在年前一起放盏河灯遥寄相思了,小老儿家的河灯可是这附近做的最精致的了。小官人不妨给你娘子也选上一盏。” 怀吉听完觉得摊主误会什么了,又不方便解释,便想带公主离开。只听见公主在身后说:“怀吉我想要盏河灯。”怀吉轻声答:“河灯,不该是与我,咱们回去吧。”公主没有做声,站在他身后,大力的抱着他的臂膀,赌气的说:“那便不回去。”一边是摊主在一旁让他买盏河灯哄徽柔,一边是徽柔在他背后生闷气,抱住他的手不肯走。怀吉转过身,温柔的给徽柔戴上斗笠,看见徽柔眼眶微红要哭的样子,无奈的说:“不是要河灯吗?不带斗笠怎么去选。” 徽柔选了喜欢的河灯,看见旁边有笔墨,在怀吉耳边说:“我想写:只愿君心似我心。”见怀吉看向她又催促道,“快去写啊,时候不早了,快去,我到河边等你。”又嘱咐怀吉要给摊主赏钱便走了。怀吉提笔顿了顿,最终写下了但愿人长久,便和公主一起去放河灯。 回到公主府怀吉写了好几幅字,才冷静下来,他从来不求什么不负相思,只要能在公主身旁就足够了。书桌下扔掉的,被团成一团的纸上写着: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驸马似乎有些日子没来看公主了。”怀吉看着正在挑选除夕宫宴礼服的公主说道,“公主应该多和驸马相处才是。”徽柔听到怀吉这么说,顿时就不开心了。她摔下手中的衣服,气恼的说:“你就这么不愿意陪着我吗?”越想越生气,这才和她呆了几天呀,不由得眼泪也落了下来。 怀吉被公主的怒气吓了一跳,又看见公主落泪,急忙哄道:“哪能不愿意,我恨不能日日伴在公主身边。”公主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那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怀吉见公主抽噎,赶紧倒了杯茶送到公主嘴边,赔礼道歉的说:“是我失言,惹公主不高兴了。公主罚我便是,快别哭了。”听到罚字徽柔破涕而笑,娇声说:“是你自己讨罚的哦,可不能不认账。” 怀吉见公主笑了哪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松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认账,公主尽管说便是。”看见公主眼睛滴溜溜的转,怀吉便知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 “就罚你,罚你替我挑选除夕宫宴的礼服,连搭配的首饰也得选好。”公主笑盈盈的说。怀吉不愿再惹她不快,没说什么就起身去挑衣服了。依着公主的喜好,怀吉从诸多礼服里选定了两件,拿去给公主瞧问公主:“公主看这两件,公主喜欢哪件?” 徽柔看着怀吉为她忙前忙后的就开心,满心欢喜的回答:“怀吉喜欢哪件,徽柔就喜欢哪件。”徽柔盯着坐在她身旁,为她选首饰的怀吉,看着看着就困了,闻着怀吉身上传过来淡淡的好闻的味道,忍不住合上了眼睛。 怀吉一抬头便看见公主脑袋一点一点的样子,不由得发出了轻笑。只见公主迷迷糊糊的说“怎么啦怀吉。”只好柔声对徽柔说:“公主累了,我扶公主去休息吧。”都睡着了公主还不忘对他说,“那我去睡一会儿,你不准走陪着我,我一醒来,你就要把选好的首饰拿给我看。”怀吉动作轻柔的扶起公主,轻声说:“好,一醒来公主准能看见。” 安顿好公主,看了公主毫不设防的睡容许久,怀吉轻轻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房门。先是吩咐宫人去准备些好克化的食物,等公主醒来了传用。又唤来了时常跟在他身边的张承照,俯身交待了些事情,叫他抓紧去办。看着张承照离开的背影,怀吉自语道,“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吧。”整了整衣角,回到公主房间,继续替公主挑选首饰。怀吉看着手里精致的簪子,喃喃道:“想来在公主鬓间一定会更美。”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曹哥哥也很好,但徽柔是为怀吉活着的,他们心中只有彼此。曹哥哥虽然也喜欢徽柔对徽柔好,但他心里装的太多了,不然他也不会选择拒婚了。所以怀柔坚定不动摇,看到评论有小仙女猜到一点故事走向,不妨再大胆一点。 ☆、第 11 章 ============================== 除夕宫宴热闹非凡,大宋国富民强,虽也有过些不太平,但总体还是一个安稳的盛世。朝庭之中更是人材辈出,吏治清明。御史谏台在这样的日子里,也稍稍放下唇枪舌剑,齐齐歌颂大宋海晏河清,赞美官家仁厚圣明。徽柔穿着怀吉选的礼服,看着这些人你来我往,把玩着一日不曾离身的玉戒,耐着性子终于等到了开宴。 平日里总觉得宫里的歌舞精妙绝伦,今日徽柔却有些兴致缺缺。但见爹爹正在兴头上,她也不好贸然离场。坐在位置上,品尝起满桌佳肴,连往日可口的菜肴她今日也觉得不甚合口,只能和姐姐闲话家常打发些时间。不一会儿就见爹爹亲切的叫李玮上前说话,询问他一些功课起居的琐碎之事。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爹爹都是一如既往的疼爱看重李玮,将无处安放的孝心一股脑的寄托在李家身上。不想再去看那幅画面,徽柔扭过 分卷阅读13 头去和身边的姐姐撒娇,得到允许便带着怀吉出去散心了。 “你看那些御史谏台,平日里看什么都能挑出毛病来,日日缠着爹爹纳谏。难得今日顺着爹爹,说了几句人话。”徽柔与怀吉调笑到。怀吉见徽柔宫宴时兴致就不高,便想逗她开心:“可不是么,官家是躲也躲不过,只能听着。时不时回殿还得洗把脸,大人们说到激昂之时,唾沫星子都喷到官家脸上了。”徽柔听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说:“真是难为爹爹了,那些御史谏台每每与爹爹谈话时,都是一副不纳谏,随时要碰柱而死,好留名青史的样子。” 听着公主的趣言,怀吉觉得好笑的很,见她说的稍微有些离谱,正准备转移话题。就听到几个夫人在一边闲话,其中一人不似其他人低声私语,口无遮拦的说道:“话说这公主岀降可是有段时间了,怎也没什么动静啊。官家都快而立之年才有了公主,至今膝下也没有个儿子,这公主不会也是如此吧?”周围的夫人都被她不着调的话惊到了,连忙呵到:“国舅夫人慎言。” 可国舅夫人杨氏不以为意,继续说:“官家当初还想把公主指给我的玮儿,幸亏没成事,不然可不得把我急死,我可是盼着早日抱孙子呢。要我说身为女子身份再尊贵有什么用,若是不能给夫家开枝散叶,那便是天大的不孝。不知道公主的家姑急不急。” 不知尊卑的话语一下子戳中了徽柔的痛处,要是不在意也就罢了,可她也是盼着能早日有个孩子,好与曹评做个了断。徽柔也怕自己子嗣艰难,担心她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白白浪费时光。徽柔怒不可遏,不给怀吉阻拦的机会,一下子走到众夫人面前,厉声说到:“阿嫂怎么想徽柔也不知道,待徽柔见到阿嫂一定替诸位夫人问问她。”众人见公主突然出现,纷纷惊慌不已,急忙下跪请罪。 徽柔视而不见,紧盯跪在一旁的面色讪讪的国舅夫人,嘲讽呵斥道:“国舅夫人还真是消息灵通,不知是谁与你说的这些子虚乌有之事。我就想问问你,是爹爹亲口与你说的吗?不然你怎么如此言之凿凿。”国舅夫人被公主的怒气吓到了,不知如何回应才好,口不择言的解释说:“这、这官家的意思大家都清楚啊,也不是臣妇一人知道。” 徽柔见她还敢回话,更加怒不可遏的呵斥“你大胆,竟敢、竟敢随意揣测圣意,我定要。。。”话没说完,徽柔眼前一黑,只感觉到身旁的怀吉急忙过来接住了她,便不知人事了。 怀吉一把接住公主,疾声吩咐当值的内侍传太医去苗淑仪寝殿,再去和官家娘娘禀告情况,一把抱起公主,看了眼跪还在地上的人,沉声说道:“夫人的话,臣定会一字不落的和官家娘娘禀报的。”说着便快步抱着公主离开了。 无论多么忧心公主,官家娘娘也无法撇下宫宴不管。只有苗娘子独自一人率先赶了回来,竟比太医来的更快些。苗娘子看着脸色雪白的徽柔,着急的问怀吉:“这是怎么回事,太医怎么还不来,再叫人去请。”话音刚落,太医便急匆匆的赶到了。苗娘子起身让太医为徽柔诊治,叫怀吉到一旁细细询问发生了什么。 “恭喜淑仪,公主这是有娠了。”太医说是道喜,语气却喜意不足:“公主之娠已有月余,但仍是不稳之期,今日宫宴本就有些疲惫,又怒极攻心,如今竟有。。。”见太医长篇大论,又吞吞吐吐的,苗淑仪焦急的问:“有什么,你快说啊。”怀吉安抚住苗淑仪,示意太医继续。太医跪下叩首:“如今竟有滑胎之兆。” 苗娘子听了太医的话,浑身发软,被怀吉扶着才勉强站住,瞬间方寸大乱。还是怀吉继续问道:“公主可有大碍,可有医治之法。”太医颤颤巍巍的回答:“臣只能先给公主施针,再开些安胎的方子,剩下的还得靠公主自己。”怀吉见苗娘子低声哭泣,便说:“有劳太医了。” 怀吉见太医离开,虽不放心公主,但还是先将苗娘子先扶去了正殿。怀吉对着苗娘子叩首说:“娘子心疼公主,可这么哭着也不是办法。待会儿官家来了,定是要问话的,娘子不妨想想该如何向官家回话才是。” 苗娘子此时才从徽柔有了孩子又可能要失去孩子的消息中缓过来。听见怀吉的话想到徽柔的遭遇怒声说:“自是原原本本告诉官家,叫他惩治了那不分尊卑的恶妇。”怀吉不曾抬头,继续说:“在咱们眼里公主糟了大罪,可归根结底国舅夫人不过是闲话两句,官家怕是、怕是不会严惩。”苗娘子想到官家对李家一向的偏爱,十分不舍徽柔平白遭罪,恨恨的说:“就这么便宜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收到营养液后我都有勾选感谢,现在都没找到在哪看营养液名单,哭泣ing,只能在此再次感谢送营养液的两位小可爱,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虽然想叫怀柔一直甜甜的,但是我想写的是另外一种可能,所以不能只甜。想尽量让每个情节都发展的合理些,所以可能会有不那么合情的情节,一切都是我的脑洞,希望喜欢的小可爱支持,纯粹为爱发电,再次谢谢大家支持。 ☆、第 12 章 ============================== 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怀吉清楚的知道这宫城是多么的残酷,稍有不 分卷阅读14 慎就会丢掉性命,人命怕是这宫里最不值钱的东西了。见过许多人无辜丧命,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他初入宫闱之时,就因为爹娘取得名字没有避讳官家,冲撞了官家,差点被处死。哪怕他当时不过十来岁,连官家名讳都不曾得知。本是难逃一死,恰逢公主诞生,官家大赦,他才在这宫城里活了下来。自那之后怀吉便一直谨言慎行,不想因一己之私连累旁人,都是些同样可怜,身不由己,命如草芥的人罢了。 怀吉从不曾有过害人之心,可想到公主雪白如纸的面容,他沉声回答到:“若只是闲话惹怒了公主,并不是什么大的罪责。可国舅夫人口口声声官家无子,公主怕亦是如此,这可是在诅咒官家子嗣,是大不敬。”怀吉知道自己冲动了逾矩了,可他没法宽恕伤害公主之人,看到公主倒下那一刻,他心跳都要停了。殿里一片寂静,苗娘子被怀吉的话点醒,细细思索着。 还不等苗娘子与怀吉说些什么,官家与娘娘便匆忙赶到。苗娘子不顾皇后在一旁,扑到官家脚边,抱着他的腿放声大哭。赵祯见苗娘子如此失态,身形也颤了颤,将苗娘子揽到怀里,与面色沉静如水的皇后一同入座,两人刚从宫宴离开便急忙赶来看徽柔。皇后不清楚具体情况,担心徽柔万一有什么,曹评不在官家会对曹评发怒,便在来的路上派了人确保曹评得知消息。 帝后看着跪在下边的怀吉,顾不上叫他起身,着急的询问怀吉详细情况。听完了怀吉的禀告,赵祯怒极粗喘,心绞痛都犯了,痛苦的捂住胸口,又有些不知该拿李家怎么办。想要孝顺一下那没被他叫过一声娘的母亲怎么这样的难,他枉为人子,在亲娘还活着的时候只当她是普通妃嫔,连音容笑貌都记不太清。直到大娘娘刘氏离世,他才得知自己的身世,可子欲养而亲不在。所以他千方百计的找到了母亲的家人,李家本就出身市井,当初就是因为家计艰难他亲娘才会卖身为奴。这些年几番赏赐拉拔才有了他舅家如今的光景,他们怎就这么不争气,他舅舅怎么就有这么个夫人。皇后,苗娘子看着官家激怒的样子,一时都没有做声。正当此时太医出来了禀告:“官家娘娘,臣已为公主施针,可效果不大明显,臣无能,只愿公主服了安胎药能有所好转,不然恐怕。。。” 赵祯今日大怒大喜又大悲,听完太医禀告一下子有些力竭,硬撑着继续和太医说:“朕命你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公主的胎像,你若做不到朕便斩了你满门。”转头又对门口的内侍叫道:“去,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给朕叫来,去取最好的药材过来。”说完赵祯眼前有些发黑,看见苗娘子在他怀里痛哭垂泪,紧紧的抱住她,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安慰自己:“禾儿不哭,徽柔会没事的,徽柔和孩子都会没事的。”苗娘子放声大哭,嚎啕到:“我可怜的徽柔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接到内侍消息的曹评,才赶来便听到苗娘子的哭号,有些腿软的走进殿内。皇后见状强行打起精神,安排太医继续会诊徽柔,叫怀吉去陪着公主有消息了及时禀告。皇后抽空和曹评说明了原委,两人相顾无言。他们都清楚,官家对李家有多偏爱,所以纵使两人此时多悲痛,他们都明白他们什么都不能说。一向妥帖的皇后看着双目血红的曹评,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提醒:“把你的眼神收一收,在官家面前你可以痛可以悲,但你不能恨,整理好情绪了再过来。”皇后说罢佯装无事在门口等着,留曹评一人默默流泪又迅速整理情绪,收起愤恨的曹评随着皇后回到正殿。 苗娘子看见官家的神色又有什么不明白,果然被怀吉猜到了。可徽柔也是她的命根子,苗娘子挣开官家的怀抱,朝外冲去。皇后见苗娘子迎面冲过来,连忙与曹评一起拦住她,官家随即蹒跚着跟过来,苗娘子跪倒在官家怀里大声哭喊到:“官家,我要去看徽柔,我要和徽柔在一起。官家,几个孩子我都没留住,最兴来更是、更是眼看要长成了,又离我而去。我是那么悲痛欲绝,恨不能同他一起去了,我只剩徽柔了啊。” 赵祯不禁悲从中来,可又想到生母舅舅又有些犹豫:“禾儿你冷静些,现在最要紧的是徽柔,其余事等徽柔好起来咱们再说。”苗娘子似是没有听见他的话,拉着他的袖子哭:“一想到我的徽柔也有可能面对这些,我的心啊,官家,若是有个什么,就叫我们母女二人一同去见最兴来吧。官家,官家,我要去求求菩萨,求菩萨不要叫国舅夫人的话应验。求求菩萨保佑我的徽柔,她可从未做错过什么,不要让她也承受丧子之痛啊。”听到这曹评终是忍不住也低声抽泣起来。 苗娘子自撕伤疤,同时也毫不留情的直戳赵祯最痛心的事。赵祯想想国舅夫人毫无敬畏之心的言语。又在殿中环视,看着曹评一言不发的低头痛哭,看着皇后样子镇定却难掩悲痛,看着苗娘子似失了神智,只是不停的哭喊叫着徽柔和最兴来的名字。赵祯施力扶起瘫软的苗娘子,沉声吩咐内侍传唤皇城司,夜开宫门去国舅府捉拿杨氏,先将她关起来,待徽柔醒来再做处置。 苗娘子听到官家的处置安静了些,靠在官家怀里不住的流泪。大殿里诸人一同沉默着等待徽柔醒来,等待太医前来报信。 作者有话要说: 正常每日10点一更,收藏或评论破百会加一更。 设置更新时间的时候其实还没破2 分卷阅读15 00,但想到今天520,算是提前发加更福利吧。今日两更!!! 徽柔设定是重生,上辈子又惨,至少在我眼中没有ooc,预警一下我的脑洞开的很大。。。 ☆、第 13 章 ============================== 徽柔浑浑噩噩的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有李玮的公主府。一会儿看到李玮站在自己床边,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一会儿看到杨氏对着自己和怀吉破口大骂;一会儿又看到怀吉离开的背影,再也找不到他了;一会儿又回到了那个破败的厢房。徽柔怕极了,她害怕现在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她怕再回到没有怀吉的日子。 “不要,不要。。。”昏厥的徽柔低声梦呓,“怀吉,怀吉。。。”看见徽柔不省人事还在止不住的发颤流泪,怀吉抑制住自己想要抱住公主的动作,慌忙问太医:“太医您快来看看公主,公主好似梦魇了,该怎么办才好?”太医看见公主确实不大好的样子,神色紧张的说:“你先和公主说说话,想办法安抚一下公主。我与其他太医稍稍商议一下,即刻禀告官家。” 怀吉点头示意,有些慌乱的扑到公主身边,柔声细语的和她说话:“公主不要怕,怀吉在呢,怀吉在呢,怀吉陪着公主呢。”见公主好似没有太大的反应,怀吉悄悄的握住公主的手,凑近在她耳边叫道:“徽柔,徽柔不要怕,怀吉一直守在徽柔身边呢。怀吉还等着明年除夕前,与徽柔再去逛一次坊市,再去放一盏河灯,这怀吉一定写徽柔想写的。。。”眼看着徽柔安稳了许多,怀吉的泪脱眶而出,掉了下来,握紧她的手无声低泣。 正殿这边,官家听了太医禀报徽柔不好,心口愈发心痛,他想起身去看徽柔一眼,刚站起来就一下子倒在了座位上。太医连忙上前替官家诊脉,张罗汤药,又是一番兵荒马乱。皇后苗娘子陪着官家,却又丢心不下徽柔,皇后看着略显慌乱的殿内,对曹评说道:“你去陪着徽柔吧。官家这边有我和苗娘子。”看见官家点头示意,曹评赶忙行礼告退,转身朝徽柔房中走去。 曹评一走近房内,便看见怀吉趴在徽柔床边,他略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屋内怎就梁先生一人在侍奉公主?其他人呢?”曹评与这位梁先生相处不多,以前在宫里时常看见他跟在公主身旁,可到了公主府后就没怎么见到了,只知道他很得官家娘娘和公主的信任。此时觉得有些奇怪就发声询问道。 怀吉不动声色的松开公主的手,迅速抹去泪痕,起身退到一旁回答:“太医们会诊结束便去禀告官家娘娘前去煎药了。公主入宫赴宴,人手本就带的不多,只带了两个婢女。一个去太医那候着公主的药,另一个刚刚去禀告官家,公主情况稍有好转,便只剩臣一人在此守着公主。”曹评觉得怀吉的说辞没有错处,可心头总觉得有些异样,正在思考间,就见婢女拿了药走进来。 曹评赶忙接过药碗,俯身坐在公主床边准备喂公主吃药。可徽柔紧闭双唇,死死咬住牙关,小半碗都撒在了锦被上。曹评眼看喂不进去药,沉声吩咐婢女去请太医,顺便叫人再煎一碗药过来。看见公主喂不进去药,又有些不好了,怀吉不安的上前对曹评说道:“公主无法进药,叫太医们来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为今之计只能强喂了,还请驸马打开公主牙关,届时臣喂药进去。” 曹评审视了怀吉片刻,起身坐到床头,扶起徽柔轻轻靠在他的怀里,略施巧劲捏开了徽柔紧闭的牙关。一边示意怀吉喂药,一边哄着徽柔,“徽柔忍忍,等进了药就好了,就不难受了。”这样虽然喂进去一些,可徽柔不自觉地抗拒,吐了不少出来了,曹评用来给徽柔擦嘴的锦帕都湿透了。 怀吉见状心里愈发的焦急,思索片刻,他轻声哼唱起了从前哄公主入睡的歌谣,听到歌声的徽柔没有那么抗拒了,怀吉将剩下的药都顺利喂了进去。曹评安顿好公主,嘱咐回来的婢女替徽柔擦洗,更换被褥。便带着怀吉去了室外,他看着怀吉颔首立在他后侧,问道:“从前就曾见过梁先生与公主合奏,那时便知晓梁先生精通音律。没想到梁先生连声乐也如此出色,不知梁先生刚刚唱的是哪首名曲?”怀吉沉声答:“不是什么名曲,只不过是从前苗淑仪哄公主时哼唱的小曲罢了,担不起驸马如此夸赞。”曹评若有所思,没有再追问,二人都没再出声。曹评审视着怀吉,怀吉有所感应却不曾抬头。 天色渐明,除夕后首个大朝会,官家不能缺席,便带着曹评离去了。只能嘱咐怀吉若是徽柔醒了赶紧报信给他。皇后与苗淑仪忙了一夜,听说徽柔进了药安稳了些,便回去稍事休息,整理仪容。怀吉送走他们,立刻回去守着徽柔。他给徽柔整理被角,忍不住轻抚徽柔雪白的小脸,轻轻说:“徽柔快些醒过来吧,怀吉、怀吉担心极了。”声音有些哽咽。 徽柔在梦里一直找都找不到出口,怀吉的声音若隐若现,她循着怀吉的声音一直跑一直跑,终于看见了光亮。怀吉摸着她的脸,红着眼眶注视着她。“徽柔你终于醒了。”怀吉激动的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看见徽柔动了动,便急声说:“徽柔要什么叫我便是。” 凑近徽柔便听见徽柔说:“怀吉,哥哥你抱抱我,我好疼。”怀 分卷阅读16 吉紧紧抱住徽柔,眼泪汪汪。徽柔恢复了些力气,轻声说:“怀吉吓到了吧,我没事,你不要哭,你这样我会心疼的。”怀吉又抱紧了怀中的女子,两人无声的依偎着。 许久,怀吉松开公主,摸摸她的头发,柔声说:“徽柔累极了吧,我守着徽柔再睡会。”哄着徽柔闭上眼睛,见她很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转身走出寝室。先是吩咐人去请太医,再来看看公主,又安排人去给官家娘娘报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来了!!! 徽柔不知道的对峙,不知道大家觉得有没有修罗场气氛? ☆、第 14 章 ============================== 经过太医诊治,得知徽柔已经度过了那最凶险的时候,怀吉一宿都七上八下的心,瞬间安稳了下来,又问道:“那公主腹中的孩子可有大碍。”太医语气略显忧虑的说:“目前看着是暂无大碍,可公主和孩子现在都比较虚弱,需要卧床静养,待到胎像完全稳固才是真正的无碍了。”怀吉想起来他还没有顾得上和公主说她有娠之事,心里想着等公主醒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公主。 怀吉细细询问了安胎时需要注意的各项事宜,听到官家娘娘都到了正殿,便带着太医前去禀告了。经过一夜忐忑不安,终于等来了这个好消息,官家娘娘都高兴极了,听闻公主需要静养,不等苗娘子请求,便安排公主留在宫内养胎,直到胎气稳固。笼罩了一夜的愁云终于散去,见官家娘娘们露出喜色,宫人们松了口气,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赵祯本就子嗣艰难,人到中年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孙子,他是真的高兴极了。想到宫中不许男子留宿,徽柔和曹评小两口怕是要分开一段时日了,看见曹评面带喜色的站在一旁,并不介意徽柔留在宫里养胎。又想到毕竟是因他舅家的缘故,害曹评差点儿失去孩子,出于补偿一下子将他官升两级,又给曹府和公主府赐了许多珍品,嘱咐他:“你可以时常入宫探望徽柔,等她和孩子一切都安好了,你再来接她回去。去吧,去好好陪陪徽柔。” 说罢又看向一旁垂首站着的怀吉,大声说:“怀吉是个好孩子,不枉朕如此信任看重你,此番你照顾公主有功,朕也会赏赐于你的。”怀吉谢恩道:“照顾公主乃臣分内之事,怀吉不敢受赏。”赵祯高兴的说:“好孩子,好孩子,你要继续好好照顾公主。”怀吉沉声说:“臣领旨。”便退出了正殿,留赵祯皇后苗娘子在一起商量公主安胎之事。 在昨日皇城司夜出宫门捉拿杨氏之时,众人便隐约猜测到发生了些什么,毕竟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杨氏口角而后晕倒,就是想瞒也瞒不住。随着今日的赏赐,公主有娠一事瞬间传遍了朝堂内外,顿时又是一片人心浮动。今上至今无子,若是公主能诞下皇孙,那这以后的事情可真不好说。一时间各家都准备起了礼物,想和曹家和驸马结交一下。 怀吉刚走到公主房门口,就听到曹评略带焦急的声音说:“徽柔你别激动,是的,你有了咱们的孩子,但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能大喜大悲,要好好养着身子。官家娘娘准许你在宫中养胎,直到身体安康。”听到公主在曹评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怀吉迟疑了一会儿终是转身离开了。 徽柔做梦都没想到,她日夜期盼的孩子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她冷静下来,顿时就觉得精神不济,来不及问一句怀吉就又睡着了。整整半个月徽柔都是这么昏昏沉沉的,睡着喝药又睡着。等她清醒过来才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怀吉了。徽柔难免有些闷闷不乐,连曹评过来陪她时,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借口累了让曹评早些回去。 曹评向苗娘子告辞时,想起公主最近心情有些不乐,便微红着脸向苗娘子说:“我见徽柔近来有些闷闷不乐,想来是整日喝药又躺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有些闷了。想请娘子教我哄公主睡觉的曲子,我想演奏给公主听,给她解解闷。”苗娘子见曹评对徽柔如此上心,自然喜闻乐见,慈爱的说:“难得你有这份心了,不过那曲子还是怀吉教我的,你若是想学我叫怀吉同你细细讲讲。” 曹评尽管思绪万千但面色不变的说:“那还是不麻烦娘子了,既是梁先生的曲子,我改日亲自向他请教便是了。我想起来前几日画了幅元夜灯会图,想先将这幅画送给公主让解闷。”苗娘子见公主驸马如此和睦,满心欢喜。又与曹评说了些徽柔的喜好,才让他离开。 曹评从知晓那首曲子是怀吉的便心不在焉,他在回公主府的路上一直在思考。怀吉到底是什么心思;公主可否知道,又是否有所察觉。还是一切都是他多思多虑了,一首曲子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怀吉从小伴着公主长大,了解公主也是人之常情。徽柔还怀着身孕,他应该更加仔细的照顾她才是,怎能如此揣测于她。曹评压下所有疑虑,仍有一丝无法驱散的怀疑也被他抛之脑后。 曹评愈发频繁的去宫里陪伴徽柔,经常一呆就是大半天。又给徽柔写了许多诗词,画了许多画作,待她愈发的细致周到。宫里本就人多眼杂,在这曾经拆散她和怀吉的地方,徽柔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曹评又经常陪在她身边。再加上怀吉一直躲避她,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无计可施,只能 分卷阅读17 安心养胎,盼着能早日出宫去。 驸马日日陪着公主,与公主吟诗作画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宫城,连驸马写给公主的诗也在宫人之间偷偷流传开来。无人不说公主与驸马是金童玉女,再加上公主有娠,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恩爱夫妻。 这消息传到怀吉耳中时,他已经能不悲不喜了,他每日依旧照料着公主的饮食起居,甚至比以前更为用心,只是再不曾出现在公主面前。甚至连公主的传唤,他也找借口不曾回应。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他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不能伴着公主的日子,若是幸运,等公主诞下孩子,他还能求公主让他去陪着小主子。 怀吉不想也不允许自己成为公主幸福的绊脚石。只是丢心不下有孕在身的公主,他就在暗中照顾,哪怕他自己再怎么苦涩,他都不能再出现在那对璧人周围。怀吉想起陪公主岀降之时,宫里的老人告诫过他,主子们的和睦安宁,是做奴才的最大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5 23:31:06~20200516 17:3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幽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5 章 ============================== 在宫里养胎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回到未出阁之时,爹爹嬢嬢姐姐都对她千依百顺,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终于太医宣布,公主胎像已稳,之后只要注意保养即可,适当的也可以活动一下筋骨,不必在日日躺着了。 爹爹得知这个喜讯,高兴的又是一番赏赐。趁着此时,徽柔提起了出宫之事:“不知不觉我在宫中都待了两个多月了,如今胎像已稳,想来是时候回公主府了。”看着爹爹嬢嬢姐姐不舍的神情,徽柔继续说:“因为我爹爹狠狠的罚了国舅夫人,本就有不少人觉得爹爹对我过于偏爱,若是我身体已经大好还在留在宫中,怕是又要给爹爹添麻烦了。” 看着女儿懂事的面容,赵祯感动极了,慈爱的说:“惩戒杨氏是因为她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若是真放在朝堂分说,此事怕是不能善了,所以才只是说冲撞了公主。徽柔不必放在心上,此事与你无关,安心在宫中待着,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即可。” 皇后知道赵祯在兴头儿上,可又不得不尽皇后劝谏之责,笑着接到:“官家一片慈父之心,想来大家都是理解的。可就怕那些人又把矛头对准徽柔,指责她不懂推辞君恩,倒让她平白担着罪名,到时候跟着生气。”皇后见赵祯苗娘子都听进去她的话,再接再厉:“官家若是想徽柔了,就叫评儿陪着徽柔时常进宫就是。这样也叫群臣知道官家慈爱,公主守礼从不曾恃宠而骄,父慈子孝岂不更好。” 赵祯想到了御史谏台,便嘱咐皇后:“皇后说的是,那皇后就操办一下徽柔离宫的事,将这几个月她爱用爱吃的东西都给她带上,再准备些补身体的药材,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列个单子我看看,都给她带上。”敲定了离宫之事,殿里就只剩一片其乐融融。 看着公主离宫的阵仗,大家不得不再次感叹官家对公主的宠爱,这回府的排场比富贵人家嫁女儿都大。徽柔在离宫车队里远远看了一眼怀吉,再想找他之时便又不见了人影。转眼间会公主府也有些时日了,她竟然不曾见怀吉一面。徽柔早就察觉到有些不对了,在宫里还能安慰自己宫中事多,此时再无法说服自己了,顿时心乱如麻。 嬷嬷走上前来说:“今日见公主咳嗽了一声,就准备了一碗梨水,加了公主喜爱的桂花糖,公主赶紧用了吧,这时候可大意不得。”徽柔心不在焉的接过来,搅了搅碗中的梨水,突然说道:“今日我在花园之时,嬷嬷不曾在我身边,怎知道我咳嗽了。”见嬷嬷面色有些为难,没有作罢继续问:“在这公主府之中,嬷嬷还有事瞒着我。” 一听瞒字嬷嬷就心慌了,赶紧解释到:“是怀吉和我说的公主咳嗽之事,又说他最近事多,没办法陪着公主,叫我不要提起他,徒惹公主烦恼。”徽柔听了若有所思,饮尽了梨水,将碗递给嬷嬷说:“嬷嬷也是为我着想这回就算了,希望以后嬷嬷不要再有事瞒着我了,下去吧。唤嘉庆子和笑靥儿进来陪我说说话吧。” 第二日用了午膳,见天色正好徽柔便带着嘉庆子和笑靥儿在宅子里散步消食。走到湖边,觉得风光旖旎便决定坐下歇一会,她安排嘉庆子去另一边的亭子准备准备。片刻后,笑靥儿也带着宫人们离去了,只剩徽柔一人站在湖边,突然徽柔一声惊呼,跌倒在湖边。 怀吉从徽柔到湖边便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见她跌倒身边又没有人,顾不得许多赶紧跑过去,扶住公主焦急的说:“公主可有摔疼了,有哪里不舒服的吗?臣马上传太医过来。”只见公主死死攥住他的衣袖,抬脸看着他,带着哭腔的说:“怀吉,怀吉,我终于见到你了。你到哪里去了?” 怀吉不理公主的问话,再次急声说:“公主不要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公主能站起来吗?臣扶公主起来,地上凉对公主身体不好。”徽柔见怀吉不回答她的话,急红了眼:“无关紧要,什么事无关紧 分卷阅读18 要。我都有五十四日没有见到你了。找不到你了,我都快疯了,在你心中还无关紧要吗?”见怀吉还是沉默,徽柔一把推开他,大声的说:“你走,不用你管我,反正你也不在意我了,就让我一直坐在这里吧,病入膏肓才好。” 怀吉见公主情绪不稳,又伤害自己,跪在一旁叩首:“公主不快,责罚臣便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赌气,臣怎配公主如此。”徽柔见怀吉与她这样的生疏,更加不安,失神的说:“你不是怀吉,怀吉不会这样对徽柔的。怀吉到哪去了,你们把怀吉藏到哪里去了,你们为何一定要分开我和怀吉。”徽柔猛的扑到怀吉身边,失了神智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哭着说:“我都如你们的愿了,与驸马和睦相处,你们为何还要带走怀吉。不管了,我都不管了,我要去找怀吉,找不到他,我就和他一起死。” 怀吉被公主疯狂的样子吓到了,一不留神就见公主站起来往湖边冲,他赶紧抱住公主,却见公主拼了命的挣扎,只喊着“我要怀吉,还我怀吉。”他泪流满面的死死抱住公主,安抚她:“怀吉在这,怀吉在这,怀吉在这。”直到公主力竭,他赶紧抱起公主,走出去便见嘉庆子被笑靥儿拦住在说什么。怀吉大声说:“快去请太医,准备好热水伺候公主洗漱。” 宫人们听见怀吉的呼喊赶紧动了起来。太医诊治公主情绪起伏过大,有些动了胎气,接下来需要卧床静养几日,一定要保持公主心情开朗平和,不要再刺激公主了。怀吉安排嘉庆子去伺候公主,带着笑靥儿去外边问话。怀吉目光严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笑靥儿:“你明知公主有孕在身,怎能留公主一人站在湖边。公主要是有个好歹,你有几条命可以担待。”从未见过怀吉如此严厉,笑靥儿哭着解释到:“是公主吩咐我这么做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怀吉听了心里有些猜测,继续厉声说:“还不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等驸马来了你要如何和驸马解释。” “公主说好久不曾见到梁先生,想试试能不能把你引出来,叫我帮他。公主说她会支开嘉庆子,届时叫我带随侍的人走远些,不准任何人过去。我只是按照公主吩咐办事,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笑靥儿哭倒在地上。 没想到为了自己公主竟然会出此下策,置自己的安危不顾,他心情复杂极了,刚准备斥责笑靥儿为何不阻拦公主。嘉庆子跑出来对怀吉说:“梁先生你快去看看公主吧,公主摔着东西把我们赶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了请假条来着才发现改了一次也没有显示,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把角色和演员分开。失望在所难免,但是吧。 回来更文了,今天起恢复日更。 感谢在20200516 17:32:42~20200517 17:2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幕下的星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6 章 ============================== 怀吉跑进房中,看见徽柔将所有东西都扔在地上,见他进来示威似的又砸了两件。怀吉拾起被徽柔扔在地上的枕头,用手拂了拂,走到徽柔床边,一边将枕头垫在她的腰后,一边柔声细语的哄着:“是我不对,是我不该让公主见不到我,我知错了,公主想怎么罚我都行,切莫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了。”看着公主一动不动气呼呼的盯着他,怀吉笑着继续说:“我会担心公主的,我舍不得公主难受。” 徽柔听到怀吉温柔的话语,眼眶慢慢红了,委屈的说:“那你还敢不敢这样不见我,让我找不到了。”怀吉看着公主依恋的样子,柔声劝导:“公主如今嫁人也有段日子了,又怀了孩子,该花些时间多与驸马相处,这样对公主也好,对孩子也好。”怀吉越说声音越涩,“公主与驸马和孩子才应该是最亲密的一家人。不论公主看得见看不见,怀吉都是陪着公主的。” 徽柔见怀吉笑的苦涩,想到了什么,疑问的说:“为什么一切不一样了。”她抬起头直视怀吉的眼睛:“是因为这个孩子,那若是没了。。。”徽柔的话被怀吉厉声打断,“公主。”徽柔头一次见怀吉如此生气,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一时间不敢言语。 见徽柔有些被吓到的样子,怀吉喘着粗气说:“公主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小主子要是听到该如何伤心。”徽柔不知如何是好,小声说:“怀吉你不要生气,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我、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不爱听的话了。”怀吉此时真的头疼欲裂,他不知怎么才能劝谏公主不要再想着他了,他想起湖边公主发狂的样子,又看着面前公主小心翼翼的样子。 怀吉起身想离开冷静一会,他想自己整理一下思绪。谁知他刚起身,公主便迅速抓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对他说:“怀吉,你要去哪?”又看到公主手上的玉戒,怀吉叹了口气,坐回去看着公主:“想去给公主拿杯水,公主渴了吧。”徽柔紧紧的握住怀吉的手:“我不渴,你哪都不许去。”说完不自觉的舔了舔唇。 怀吉看见公主跟受惊的小兽似的,身体紧绷神色紧张又惊慌,终究是于心不忍。怀吉伸手把 分卷阅读19 公主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徽柔不怕,不怕了。怀吉不走,怀吉就在这里陪着徽柔。”感受到怀吉的安抚,徽柔终于放松下来,她将头埋在怀吉胸前,委屈的抽泣着。 怀吉一直这么温柔的哄着徽柔,感受到她安稳了下来,轻声说:“不哭了,不哭了。徽柔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孩子,怀吉希望孩子能像徽柔一样,健康活泼,好好照顾他,好不好。”徽柔沉默了片刻,她抱紧怀吉说:“那以后你每天都得在我眼前,所有的事情都要禀告了我,得到我的允许才可以,再也不能叫我找不到你。” 怀吉柔声答:“好,好,都听徽柔的。”感受到公主在他怀里慢慢睡着了,他轻轻给公主盖好被子,转身走出房门。今日的事情他还没有处理,怀吉出门便看见,今日陪着公主的下人全都跪在门边。他沉声说:“我们伺候主子,要为主子考虑,而不是一味的顺着主子,谄媚主子。”怀吉说着扫了一眼笑靥儿。 对所有宫人说道:“公主一人在湖边差点摔倒,好在并无大碍。若是酿成大祸,我们谁都担待不起。今日随公主出去的人全部罚俸一个月,嘉庆子未能及时返回罚俸两个月,笑靥儿没跟在公主身边伺候罚俸三个月。而我身为公主府勾当更是难辞其咎,自请罚俸一年。等驸马回来,我会亲自去向驸马请罪。希望诸位引以为戒,此等事件不要再发生了。”怀吉厉声说。吩咐宫人们散了各司其职,又叮嘱张承照若是驸马回来,第一时间传话给他。 嘉庆子与笑靥儿跟着怀吉回到公主房中,嘉庆子不知道内情,十分自责没有照顾好公主。怀吉安慰了她几句,叫她去准备些公主喜欢的晚膳,顺便将公主的药端过来。嘉庆子离开后,怀吉注视着笑靥儿一言不发。笑靥儿颤抖着跪倒在地上,请罪到:“奴知罪了,求梁先生宽恕。”怀吉厉声说:“以后不许再做媚主之事,今日的事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不然没人能保住你。”不去听笑靥儿保证的言语,“起来收拾收拾,去内室守着公主吧,嘉庆子马上回来了。” 怀吉见时候差不多了,吩咐嘉庆子笑靥儿准备晚膳与汤药。怀吉将公主唤醒,伺候迷迷糊糊的公主用了晚膳和汤药。被公主拉到窗前坐着,听公主抱怨汤药难喝。怀吉看着眼前的公主,感觉恍如隔世。他怎会不知道公主已经五十四日不曾见他了,他一直默默的伴着公主,看着她一点一点精神起来,看着她的小腹一点一点鼓起来。 怀吉想制止公主对他的依恋,想以孩子为契机劝公主回归正常生活,可他没想到公主会如此抗拒,险些崩溃。毫无疑问他是爱公主的,可他更清楚他早早便没了爱一个女人的资格,所以他只能把公主当作比他的命还重要的宝物守着呵护着。怀吉感觉到驸马怕是察觉了什么,那时他方寸大乱露出什么端倪也不奇怪,不想影响公主他才选择了回避。若是日日在公主身边他没有把握能不动声色。他得重新考虑如何护着公主。 怀吉顺着徽柔与她一起待了很久,直到她露出倦意。哄着徽柔休息之后,怀吉不停在脑海中想着要如何与驸马解释今日之事,直到月上枝头都不曾见人传信。怀吉觉得有些不对劲,唤来张承照询问此事。 ☆、第 17 章 ============================== “驸马可有派人回来知会什么?”怀吉问张承照。看着怀吉的神色有些捉摸不定,张承照小心翼翼的回话,“驸马并未遣人回来送信,之前派出去留意驸马行踪的人,也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只说是驸马常与几个朋友吟诗作对,虽有女子作陪,但不曾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怀吉听后思索了片刻,沉声问到:“驸马若是回来了立即告诉我。”张承照离开了后,怀吉不由揉了揉眉心。 第二日怀吉一早就来到了公主房外候着,伺候公主用了早膳,看着公主不挪开眼睛的盯着他,怀吉笑着说:“公主就准备这样一直盯着我吗?”看公主不说话,怀吉接着说道:“不若我给公主读会儿书吧。”徽柔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怀吉读书。怀吉知道之前他避着公主的事,还是吓到了她,只能更加贴心的照顾着她,顺着她,陪着她。一日下来,公主明显放松了不少。 直到伺候了公主睡下,都不曾见张承照找过他,怀吉的心不由得坠了坠。正准备找张承照问话,就见他急急忙忙的过来了。“驸马昨日与几位交好的公子,去了郊外的一个温泉庄子。昨日傍晚进去了一批女子,听说是被唤去助兴的。”张承照不安的看着怀吉明显不好的脸色,更小心的回话“咱们的人见到晌午都不曾有人出来,便赶紧回来报信。” 张承照低着头有些胆战心惊,知道了主子此等秘事,若是处理不善,他怕是头一个要被处置了。他紧张的抬起头,想要得到怀吉一些指示:“这该如何是好,咱们可要、可要禀告公主。” 怀吉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嘱咐张承照留意驸马行踪,是注意到驸马陪伴公主时间少了些,但一直没有异样,怎会在此时出事,明明之前驸马与公主还吟诗作画十分亲密。怀吉沉声嘱咐:“公主尚在孕中,况且宅子内发生了什么,咱们谁都不知道,更不能妄加揣测。此事先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继续派人 分卷阅读20 注意着,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见张承照神色不安,怀吉便又对他说:“此事是我的主意,我自会妥善处理的,若是有什么我也会一力承担。”安抚了张承照,怀吉一个人静思了许久。公主今日精神才好一些,此时告知她这事,怕又刺激到公主,影响公主安胎,还是再缓一缓吧。希望驸马不要真的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才好。 徽柔在怀吉的陪伴下,吃得好睡得香,日子过的十分逍遥。不知是不是白日睡的太久了,又想到怀吉答应她明日带她去相国寺散散心,徽柔到午夜都不曾睡着。她起身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想偷偷去看一眼怀吉。徽柔小心的躲过了守夜的嘉庆子,蹑手蹑脚的往怀吉房间走去,路过下人房时,她突然听到了些奇怪的声响。凑近些便听到女子如咽似泣的声音。 徽柔自是明白那是什么声音的,只是这后宅之中都是宫里的侍人,难不成是伺候驸马的人胆大包天的摸了进来会情人。徽柔想知道究竟是谁便凑近了些,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叶儿,冤家的。徽柔顿时没有去找怀吉的兴致了,没有惊动嘉庆子回到房中。她一直在想宫女的名字,完全想不起那个叶儿是谁。 第二日梳妆之时,徽柔旁敲侧击的问起嘉庆子,可有叫叶儿的宫女,也没有得到什么答案。坐在马车上的徽柔,偷偷的向外张望着,看着繁华的街市,把什么都抛诸脑后了。看了一会儿就有些无聊了,问在一旁坐着的嘉庆子和笑靥儿什么时候才能到。两人见公主有些无聊,便说起了趣事,一唱一和的把徽柔逗开心了。 一会儿功夫相国寺便到了,徽柔拜了菩萨添了香油钱,便出了大殿。怀吉说这里的炙猪肉十分有名,便去给她买些尝尝鲜,叫她先去后院赏赏桃花,歇着等着他。带着婢女刚走到后院,徽柔发现给怀吉求的平安符被她弄不见了,叫一贯细心的嘉庆子回去替她找找,之后直接到和怀吉约定的亭子等她就是。 徽柔已经有五个多月身孕了,她的身形并没有怎么改变,只是腹部高高隆起。毕竟身子有些重了,徽柔便没有朝桃花林里走去,怕有个什么不注意,怀吉又要担心,便带着笑靥儿在桃花林的外围转了转。没有怀吉陪着自己,这灼灼桃花她一人也没什么意思,徽柔待了会就准备离去了。“公子真就如此绝情吗?”一道哀婉的女声,挡住了两人的脚步。怕撞见人徒生尴尬,徽柔示意笑靥儿安静避一避。 徽柔也曾在戏文里看到过这些,今日碰上了更是止不住的好奇,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奴自知出身卑贱,能清清白白的跟了公子,便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了。本也无意纠缠公子,可谁知楼中知道奴破了卖艺不卖身的规矩,非逼着奴侍奉他人。奴实在是不得已才来寻公子的,求公子怜惜。”徽柔听了这女子的哭诉都有些心软,更好奇这男子要怎么回答。 “奴知道公子与公主情深。。。”听到公主二字徽柔不禁握紧了笑靥儿扶着她的手,“奴不会不自量力的奢望什么,只求有个容身之地。”徽柔听见熟悉的男声说:“我会遣人去打点的,算是补偿之前的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不知林中的人是何时离开的,徽柔对身边的笑靥儿说:“此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徽柔带着笑靥儿回到凉亭,看见怀吉已经有些急了要去寻她了,赶忙对怀吉一通撒娇。吃了怀吉买的炙猪肉,徽柔一点不快都没有了,和怀吉在桃花林漫步的时候,她脑中想的是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啦,劲头上被泼冷水有点卡文,但依旧顽强的码字,谢谢大家支持,收藏破300,明日双更。 ☆、第 18 章 ============================== 坐马车回到公主府,徽柔佯装有些累了,在怀吉的侍奉下洗漱了便上塌休息了。怀吉本想叫住笑靥儿问问公主在相国寺可有遇上些什么,却不想公主嘉奖嘉庆子找回了护身符,赏了些东西叫她早些回去歇息,留笑靥儿守夜。怀吉确实不曾发现公主有什么不对,便想着明日再问,嘱咐笑靥儿仔细照顾公主,就退下了。 徽柔看着不发一言跪在一旁的笑靥儿,轻声问:“你这是做什么呢?”笑靥儿不敢回话,想到桃花林遇到的事情,又见公主留她守夜,跪的越发低。“说起来,昨夜我有些睡不着,自己一个人去转了转,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下人房,听到些奇怪的声响。”徽柔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笑靥儿,见她有些发抖,笑了笑继续说:“靥儿,笑靥儿,你知道那间房里是什么声响吗?”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笑靥儿不住的磕头,哭声哀求。“你自小就在我身边伺候,若是有了两情相悦的人就禀了我,我怎会不允,何苦做出这种私相授受的事。”徽柔叹息到,“你回去知会那人一声,叫他去和驸马禀报,你二人先在府里过了明路,等过些日子孩子降生,趁着喜事我会替你们和爹爹说情的。” 听见徽柔替她如此着想安排,笑靥儿颤抖的愈发厉害。徽柔见状皱起眉头呵道:“那人难道不是驸马身边的人?此时你还不回话,是想到宫里去说个明白吗?”笑靥儿被宫里二字吓破了胆,哭着给公主磕头,求饶解释:“求公主开恩,求公主饶命啊,不要把奴送回宫里,奴说,奴 分卷阅读21 全说。与奴。。。之人不是驸马身边之人,是、是常跟在梁先生身边的张、张承照。”用尽浑身气力,磕磕绊绊的说完,笑靥儿瘫倒在地上,哭泣着有些无地自容,等待公主的处置。 徽柔半晌没有发声,她按了按脑袋,沉声说:“你管好自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行事注意着些,别被旁人发现了。先好好当差,别露出马脚,等我想想怎么处理此事。”笑靥儿无声的退出去了,她松了口气,公主是最善良心软的主子了。虽然公主从不曾苛待她,可她到底没有嘉庆子与公主贴心。公主身边婢女又多,亏了与张承照在深宫中互相扶持,她才能在公主身边站稳脚跟。好在是被公主发现的,笑靥儿在黑暗中无声叹息。 徽柔慢慢躺在床上,苦笑一声,这算不算有其主必有其仆。要不是晚膳间走神,恍惚间听见嘉庆子叫笑靥儿听成了叶儿,有些怀疑便试探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她。好像前世也有这么一桩事,他俩被杨氏撞破当引子,闹了个天翻地覆,她和怀吉也是焦头烂额。这回该怎么办呢?她与驸马是没办法做恩爱夫妻的,驸马有了其他人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徽柔胡思乱想着,便愈发精神不济,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一早怀吉便趁公主洗漱的功夫询问了笑靥儿,得知当真无事发生,只是赏花耽误了会儿,见笑靥儿脸色不佳,让她早点回去休息,便安下心去陪伴公主了。笑靥儿稳住心神,找了个由头去见张承照,与他将事情和盘托出。“你且安心便是,公主的性子最是柔软不过,想来咱们是性命无虞。”张承照安慰着笑靥儿,“你多留意着公主与梁怀吉,适当替公主遮掩。” 张承照与笑靥儿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平日的事总是比旁人多注意几分,看出了公主与怀吉不对,只是不曾表现而已。这边他仔细嘱咐着笑靥儿往后的行事,想着公主可能的处罚,为他二人的将来细细盘算着。 怀吉扶着用完早膳的公主在窗前坐下,笑着问:“公主今日想做什么?”徽柔看着沐浴在晨光里的怀吉,心里一阵柔软,想了想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昨日与怀吉在相国寺赏的桃花十分好看,只可惜不能经常出去走走。”公主哪能经常出去,怀吉不忍公主遗憾,便说:“相国寺的桃花年年岁岁都会盛开,公主想看了明年咱们再去就是了,只怕公主看厌了呢。” 徽柔捂嘴笑着说:“怀吉陪着我,我不会厌的。我知道咱们今天要做什么了,我想让怀吉帮我把相国寺的桃花画下来。这样若是明年去了,我也好看看是哪年的开的更好看些。”怀吉笑着应下来,去准备给公主作画的工具。 看着忙前忙后的怀吉,徽柔觉得自己十分幸福,又不由得想起了笑靥儿。她与怀吉尚且难以相守,她一直小心的克制着自己,平衡处理着与驸马的关系,让自己不要像之前一样依恋怀吉,免得最终重蹈覆辙。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有办法,可以毫无顾忌的与怀吉在一起。 公主这个身份是她华丽的枷锁,她还不如一个宫女自由。徽柔不想再与怀吉分离,所以她虽贪恋着与怀吉在一起的时时刻刻,但她也在惊醒克制自己。徽柔终于明白爹爹说的,喜欢不要表现的太明显,越是喜欢越要隐藏,越要小心翼翼,因为她的喜欢可能会给怀吉带来灾难。爹爹会保护她,可爹爹护不住他们二人。 那我能护住他们二人吗?徽柔问自己,不管怎样她想试试。昨日太过仓促,笑靥儿与张承照的事她也没有仔细询问,等改日有时间她先弄清楚事情始末再说吧。徽柔坐着想了会儿事情,便觉得身上有些发麻,为人母真是不易,她摸了摸圆圆的肚子,扶着腰起身走到怀吉身边。 怀吉起初是陪着自己学画,结果反而比她画的更好。徽柔看着画里的她站在一片美轮美奂的桃花中,鼻尖仿佛都嗅到了浅浅的桃花香。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淌着,怀吉仔细的修饰着画中的她,徽柔想要是时间停在这里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小说和剧都看了,所以有些情节会混在一起,一切都是为了推动怀柔! 感谢在20200519 18:44:48~20200526 21:37: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幽琰、4483037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9 章 ============================== 第十九章 陪着怀吉做了会儿画,徽柔便觉得有些困了。注意到公主强撑瞌睡陪自己作画,怀吉笑了笑轻轻放下笔,扶着公主往内室走。徽柔倦倦的问:“怀吉你要带我去哪啊?”怀吉轻声说:“公主站在我旁边打瞌睡,我时刻都注意着公主,反而不能专心作画。公主去休息会儿,等醒来了就能看到我画好的画了。”怀吉服侍着徽柔睡下,便起身继续去作画了。 怀吉想着昨日与公主漫步在桃花林中,想起公主吃炙猪肉是贪吃的样子,拿着画笔就笑了起来,思索着画上再画些什么好,让这幅画更加圆满呢。嘉庆子快步走进来,没见到公主,便向怀吉禀告说:“驸马来了。”怀吉收敛了笑意,放下画笔,整理好 分卷阅读22 服饰走出去。 曹评坐在外室等着公主传召,他避了公主好些日子了。公主尚在孕中,他却在此时做出了对不住公主的事,他一时无法面对公主。都怪他心智不坚,醉酒误人,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曹评独自平复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来见公主。心绪不宁间见到怀吉从公主房间走出来,曹评沉下脸看着怀吉。 “见过驸马。”怀吉向坐在上方的曹评行礼。“免礼吧。”曹评虽疑惑怎么怀吉从内室出来,却不动声色的说。“禀驸马,公主用过了早膳,坐了会儿觉得有些乏了,便睡下了,实在不知道驸马会在此时前来。”怀吉恭敬的向曹评说道。“不碍事的,不要打扰徽柔休息。”曹评站起身,整了整衣衫说:“我进去看看徽柔,梁先生不必跟着了,照顾公主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怀吉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合适的理由开口,只能按下言语向驸马谢恩,看着他走进公主房间。曹评轻手轻脚的走到徽柔床边,制止了嘉庆子的行礼,轻轻的坐下生怕惊扰了徽柔的好眠。看着徽柔柔美的睡颜,又看向她高高耸起的腹部,曹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有些日子没见徽柔,她的肚子都这么大了,曹评忍不住伸出手,想隔着锦被摸摸孩子。却看见徽柔皱了皱眉,侧了侧身子。收回了手,轻声细语的哄着徽柔继续睡。 曹评示意嘉庆子一起出去,走到门外,曹评细细询问了徽柔的近况,仔细的听着嘉庆子答话:“公主每日都有按照太医嘱咐休息、活动,有时孕中实在难受,便叫梁先生读书给她听,奴在一旁给公主按摩,按着按着公主就睡着了。驸马放心,梁先生十分仔细周到,公主已经许久没有难受过了,奴们会精心照料公主的。”曹评听着梁先生、梁先生,有些刺耳,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夸赞他们照顾周到,赏了些银钱,说晚间再来陪公主便走了。 曹评离去不久,怀吉就过来看公主,听嘉庆子说了情况,轻声说:“照顾公主是咱们分内之事,不必在驸马面前过多提起,公主的事情才是驸马想听的。”嘉庆子轻声应好,又说了句:“驸马对公主十分上心呢,不在这些日子的事情都细细的问了。”怀吉听见了,沉默了片刻说:“主子们的和睦,是咱们做下人的最大福份。” 徽柔睡醒没见到怀吉便叫来嘉庆子,听见嘉庆子说曹评嘉奖怀吉准他早些回去休息,晚间会过来陪她用膳,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晚膳前曹评就来陪着徽柔了,他先是解释了这些日子应酬比较忙,最近会空出日子,多腾出些时间陪着她。徽柔完全看不懂曹评是什么意思,只能陪着假装无事,现在不是捅破窗户纸的合适时机。 趁着身子还算轻便,徽柔便想着回趟宫,看看爹爹嬢嬢姐姐。爹爹隔三差五的赏赐这赏赐那的,她也得回宫谢恩才是,再过些日子,到身子愈发重了也就不便回宫了。在姐姐的陪伴下,到了皇后殿里。徽柔才在嬢嬢的殿里坐下,爹爹便赶到了。 赵祯一听说徽柔今日要进宫,便放下手头的事情往皇后殿里赶。这孩子身子都这么重了还谢什么恩,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进殿看见徽柔挺着肚子又要站起来行礼,赵祯一把摁住徽柔,宠溺的说:“你好好坐着便是了,和爹爹不讲究这些虚礼。”扭头叫其他行礼的人起身,赵祯坐在皇后身边,看向徽柔问道:“爹爹之前送你的那些玩意儿喜欢吗?你现在不方便走动,便先玩着打发打发时间。怎的想起要进宫谢恩,你这样折腾自己和孩子,爹爹可是要生气的。” 徽柔听着爹爹一顿唠叨,无奈的和姐姐对视一眼,笑着回答:“那些玩意儿精巧的很,女儿爱不释手,好好收着等将来给孩子玩,爷爷给的孩子肯定也很喜欢。女儿是想着月份大了,怕是有些日子没法儿进宫探望爹爹嬢嬢姐姐了,所以就趁着还方便走动赶紧进宫,感觉好久没见到爹爹嬢嬢姐姐了。”苗娘子看见女儿进宫就开心的很,顾不上与官家娘娘搭话,只是不错眼的柔柔的注视着徽柔,时不时递给她些吃的喝的。 赵祯朗声大笑,说:“喜欢就好,等孩子出生爹爹自会有其他玩意儿给他玩,爹爹都准备好了,徽柔的留着自己玩就是了。不愧是要当娘的人了,徽柔越来越懂事了。”皇后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么,臣妾的娘亲前些日子进宫请安,还说徽柔身子重还去曹府给老太太问安,被老太太禁了,还时常派人去给老太太送些新鲜玩意呢。” 皇后看到徽柔与曹评和睦,对曹家人也十分礼遇,满意的不得了,一个劲儿的夸赞。赵祯听到皇后夸赞自己女儿也十分高兴。看着怀孕的徽柔,赵祯眼里都是期待,不禁想起徽柔出生时,他的喜悦紧张与期盼。当时抱着襁褓之中的徽柔在怀里,他发誓要让他的女儿做整个大宋最快乐的姑娘,如今看着徽柔幸福美满,他真的十分欣慰,现如今只等着孙子孙女出生了就更加圆满了。 徽柔与爹爹嬢嬢姐姐,说了好一会儿话,等曹评来接她,一起用了晚膳才回公主府。 作者有话要说: 破百第二更。 ☆、第 20 章 ============================== “怀吉已经出门了吗?”徽柔坐在窗前问嘉庆子。“已经出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买齐公主 分卷阅读23 列的单子恐怕得费些功夫,怕是晌午都回不来。”嘉庆子回答说。徽柔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笑靥儿,转头又对嘉庆子说:“你去叫张承照过来,我有些事问他,你在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打扰。”徽柔说完,静静看向窗外,不去管忐忑不安的笑靥儿。 “臣见过公主。”回过神来,张承照已经跪了好一会儿了。徽柔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没有怀吉斯文隽逸,但能进宫当差相貌是不差的,徽柔清了清嗓子道:“你可知叫你来是何事。”徽柔一发声,笑靥儿也急忙跪下来。张承照叩首回答:“臣罪该万死,请公主责罚,此事是臣任意妄为,臣恳请公主只责罚臣一人。”话音刚落,笑靥儿跪着辩解道,“此时奴难逃其罪,还请公主重重责罚奴二人。” 徽柔看到这情景,一下子笑了出来,随即又正色道:“这事若是在宫里,那是犯了极大的罪,可现在你们也不在宫中了。笑靥儿在我身边伺候多年,我是无法狠心处置了你们。”看见他二人有些许放松,徽柔继续说“可你们也知道,这事自古以来便是秽乱宫闱之罪,若是叫其他人知道了,或是闹大了,谁也保不住你们。我只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现,接下来该如何就看你们自己了。” 徽柔想来想去都不知要如何处理他二人,索性就当不知道由着他们去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看着眼前不住谢恩的二人,徽柔不由得叹气,她自己深陷其中,尚无法成全自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不知道他们能走到哪。 知晓张承照平日长跟在怀吉身边,徽柔有些好奇便问道:“你常跟在怀吉身边,怀吉平日里都让你干些什么呢?”张承照与笑靥儿通过气,知道公主仁善想来也不会重罚他们,却也没想到公主竟然毫不处罚,全当无事发生。此时听见公主问起怀吉,张承照有些了然的答道:“梁先生不嫌臣粗笨,留臣在身边就做些闲杂事务。” 听他这么说,徽柔愈发好奇,怀吉不在她身边时都做些什么,“那你就说说怀吉最近让你做的事情是什么?”张承照十分为难,最近他是一直在留意驸马行踪,这该怎么跟公主说。见张承照半天不回话,徽柔收起脸上的笑意,语气有些不好的说:“在这公主府里一个个的都瞒着我,是觉得我平日太和善了,不拿我当回事了。”张承照赶紧磕头谢罪,:“公主息怒,是梁先生嘱咐不要拿这些事情打扰公主,臣实在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徽柔听到是怀吉嘱咐的,略微放松了些,“我不会和怀吉讲的,就是好奇他平日里都陪着我,其他时间都干些什么。”张承照见公主穷追不舍,只好战战兢兢的答:“平日里就是替梁先生出去采买些东西,最近、最近恰巧和驸马身边的人比较熟识。”徽柔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怀吉怕是早都看出曹评的端倪来了。只是不知道怀吉都知道些什么,徽柔沉声说:“说清楚些。” “梁先生见驸马陪公主的时间少了些,便让臣注意些驸马的行踪。本一直无事,只是。。。”张承照吞吞吐吐的说着,徽柔不想听他含糊不清的话,直接问道:“怀吉何时吩咐你留意的,最近驸马和那女子有什么消息吗?”张承照见公主没有遮掩的意思,顿时回话也利索了起来:“年前就开始留意了。驸马差人安置了那姑娘,便没在去过了。但那姑娘还在楼里卖艺,这些日子说是身体不适休息了,臣找诊脉的郎中打听了,说是、说是有娠三月余。” 殿里一片寂静,空气仿佛都静止了,跪在地上的两人放轻了呼吸,紧紧趴在地上,生怕惹公主发怒。听到张承照的话,徽柔反而笑了问道:“驸马知道吗?”张承照答:“应该还不知晓,臣是拦了从楼里出来的郎中才知道的。”徽柔笑着说:“差事办的不错,怀吉若是问起来不要叫他知道了,以后有什么消息叫笑靥儿来禀我。”打发两人下去了,徽柔一个人陷入沉思。 三个月,呵,这胎气都稳固了啊,徽柔仔细思索着该怎样应对这件事。都请了郎中了,想来曹评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了,她见曹评对那女子不太上心,反而时常伴在她身边,一直担心这事就这么了了。这女子倒是没叫她失望,想起桃花林远远望的那一样眼,果然不简单啊。这事也轮不到她来烦恼,等捅出来的那一刻她只要做好伤心人的样子就好了。 转眼间嘉庆子都进来问她是否摆晚膳了,还不曾见怀吉回来。徽柔轻蹙眉头问道:“怀吉呢,怀吉还没有回来吗?”嘉庆子摇了摇头,见公主愁眉不展,便安慰道:“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公主先用晚膳吧。”徽柔没有做声,只是望着门外。嘉庆子轻声劝说:“梁先生早上走时还嘱咐我好好照顾公主,等他回来知道公主没有按时用晚膳,定是要心疼公主,责怪我的。” 徽柔知道怀吉最不喜她不爱惜身体,便让嘉庆子伺候着,随便用了几口晚膳。用完膳便等着怀吉回来。还不见怀吉回来,徽柔便更急了些,又问嘉庆子怀吉走时可嘱咐什么,没有得到什么信息。徽柔便更加坐立不安的等着,站在门边等了怀吉一会儿,被嘉庆子劝了回来,坐在位子上,还不停的向门口张望着。怀吉到底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徽柔不停的问嘉庆子。 徽柔见天都黑了,还不见怀吉人影,愈发的焦急。 ☆、第 21 章 == 分卷阅读24 ============================ 天光大亮,公主府门口一片嘈杂,怀吉刚下马就被等候的人围住,听到嘉庆子说公主等了他一夜,怀吉快步往公主房间走去。“我怎么劝公主都不肯睡觉,就坐在房间或者站在门边等你,到夜中都不见你回来,气你毫无音讯又怕你出什么事,就一遍遍的问怀吉呢,怀吉还没回来吗。问着问着就急的掉眼泪了。”嘉庆子跟在怀吉身边,和他讲公主昨夜的行为。 怀吉进门前缓了缓一路快走有些急促的呼吸,拂了拂身上赶路沾染的灰尘,一进门就看见公主坐在榻上生着气,听到他进来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怀吉扬起笑脸说:“公主,怀吉回来了。”徽柔看都不看怀吉,气冲冲的说:“你还知道回来,竟你敢夜不归宿。既然外边有你落脚的地方还回来做什么。”越说越气,冲着嘉庆子她们说道:“你们把他给我打出去。” 笑靥儿与嘉庆子对视,偷笑了一下,伸手将怀吉的包袱接过去,退到门外留怀吉哄生气的公主。怀吉自知昨日行为不妥,叫公主担心了。只好陪笑着解释到:“昨日采买细细的选着公主要的东西,没注意时间一出来天都黑了,想着回来也得到后半夜了,怕惊扰公主休息。又想起公主之前说过相国寺的炙猪肉不错,便去了相国寺借宿一晚,赶早买了新鲜出炉的炙猪肉,选了最美味的一块儿带了回来。”边说边将放在胸口的炙猪肉拿出来。 捧到公主面前,徽柔见到炙猪肉有所动摇,可想到昨晚的心焦,气的又扭过头去。怀吉将炙猪肉摆成方便公主吃的样子,一边向公主再次认错:“我再也不敢夜不归宿让公主忧心了,还请公主看在这,我用心选的炙猪肉的份儿上,原谅我这一回吧。”怀吉将炙猪肉捧到公主面前,笑着跟公主认错。 徽柔闻见炙猪肉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刚拿起一块儿,看见怀吉笑盈盈的看着她,徽柔娇气的收回伸出去的手,说:“拿走拿走,我才不吃呢。”怀吉看见了公主的小动作,觉得公主可爱极了,拿起一块儿炙猪肉,轻轻递到公主嘴边,哄着:“公主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一直在怀里暖着呢,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徽柔听到怀吉柔声哄着自己,气消了大半,低头吃起了怀吉手上的炙猪肉。怀吉又喂了徽柔几块肉,贴心的递水到徽柔嘴边,细致周全。怀吉起身收起剩下的炙猪肉,看着恋恋不舍的公主,笑着说:“公主昨夜没休息好,一大早不宜吃太多油腻的,剩下的留着午膳再用,我服侍公主睡一会儿吧。”徽柔见到怀吉紧张了一夜的心情骤然放松,不知不觉困倦袭上心头,便点了点头。 徽柔躺在床上,柔柔的拉住怀吉给她掖被角的手,说:“怀吉不要离开我,再有下次我就真的生气了。”怀吉轻轻的捏了捏公主的手,柔声说:“不会有下次了。若是再有公主便照顾好自己,安心等着,怀吉绝不会离开公主的,就算遇上些什么,怀吉也会排除万难尽快赶回公主身边的。”徽柔被怀吉温柔的声音蛊惑,迷迷糊糊的说:“好,徽柔会好好的,一直等着怀吉的。” 怀吉待到公主睡熟才起身,一出来就看见嘉庆子侯在外间。两人走远了些,嘉庆子看了怀吉一会儿,轻声说:“怀吉,我希望你离公主远些。”怀吉被嘉庆子突如其来的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回话便没有接话。“公主本就钟情于驸马,与驸马是天作之合,现在又有了孩子,慢慢的公主会逐渐将身心都放在孩子身上。女人一旦有了孩子,生活就有了重心,你与公主保持些距离,对你对公主都好。”嘉庆子说道。 怀吉知道嘉庆子是为自己和公主好,他又何尝不明白嘉庆子说的一切呢,只是他无法对嘉庆子说明自己的心思。“公主与驸马与孩子才是最亲的人,等公主不需要你了,到时候你要如何自处呢?”嘉庆子有些语重心长,她与公主与怀吉在一起很久了,她看着这两人亲近,越来越亲近,她不想公主因一时心动,做出些什么难以挽回的事。若是有一天公主厌了,到时候怀吉不会有好下场的。 嘉庆子说完便走了,留下怀吉一人。一下子忘了自己出来是要做什么的怀吉,便转身回到公主身边守着。怀吉痴痴的望着公主的睡颜,突然被公主皱起的眉头惊到,察看发现是公主的腿有些抽筋。随着月份渐长,这是时常发生的事。怀吉轻柔的按着公主的腿,哄着公主继续入睡,他看着公主愈发高耸的肚子,目光温软,这样守着公主便足够了。 重新出现在公主身边那一刻,他就斩断了退路,他知道他只要回到公主身边,他就无法再回到臣下的位子了,不管公主是一时兴起,或怎样,他只想陪着公主。徽柔仿佛感受到怀吉的目光,轻声呓语:“怀吉,怀吉。”一直到公主不需要他了,怀吉低头继续为公主揉腿。 徽柔醒来见到怀吉守在她身边,高兴极了,躺着对怀吉说:“要是每天醒来都能第一眼就看到怀吉就好。”怀吉冲着徽柔笑了笑,轻手轻脚的扶徽柔坐起来,说道:“公主不能再睡了,仔细夜里睡不着。”徽柔顺势抱住怀吉,窝在他的怀里说,:“我要再躺一会儿。”说完轻轻闭上眼睛。怀吉轻轻整理着公主微乱的发丝,答:“好。” ☆、第 2 分卷阅读25 2 章 ============================== “公主您这身子都这么重了,还要进宫赴宴吗?”怀吉颇为担忧的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徽柔,劝道:“太医说过了八个月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咱们要不和皇后娘娘告个假,想来娘娘也不愿公主勉强自己。”徽柔兴致勃勃的挑着发簪,对着镜子比划着:“太医一个月前就说了这话了,我在府里等啊等啊,可孩子就是不出来,把我都憋坏了。”拿不定主意,便看向怀吉:“我就去散散心,露个面坐一会儿就回来。怀吉你陪着我还能有什么啊,快,怀吉你帮我看看这两只簪子那个比较好。” 怀吉看着公主高兴的样子,微微叹气,只好多带些人照顾公主了。接过公主手上的簪子,在公主鬓边仔细的比了比,又看了看,说:“这只好一些,衬的公主雍容华贵。”说着将手上的簪子,轻柔的插进公主发丝间,:“石榴花寓意也好,公主今天可要注意着些,等小主子降生,公主就能松快了。”徽柔看着镜中怀吉温柔的动作,笑着回:“我天天盼着他出来呢,怀吉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怀吉扶起公主轻声说:“我也盼着呢。” 做了周全的准备,带着嬷嬷和经验老道的稳婆,怀吉陪着徽柔进宫去了。一进宫殿,苗娘子便迎出来,扶住女儿的手说:“身子这么重怎么还进宫了?”徽柔挽住姐姐撒娇说:“我在府里呆的实在太无趣了,就进宫凑凑热闹。姐姐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待在您身旁,略坐一会儿我就回去。”苗娘子无奈的看着徽柔,轻轻揽住她说:“真拿你没办法,若有什么不适及时和姐姐说,不准强撑。”母女二人,携手进入宴席中。 皇后也叮嘱了徽柔注意身子,便宣布开宴了。女人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大家交头接耳,其乐融融的欣赏着歌舞。突然,一个小太监踉踉跄跄的跑进来,到皇后身边时险些摔倒,他跪倒在地说:“娘娘大事不好了,今日下朝后司马光大人面见官家,参了曹府一本。说驸马私德不检,近来时常出入青楼酒馆,曹府诸人不加以劝谏,还偷偷接了一女子入府。。。” 徽柔听到这便明白曹评的事终究是东窗事发了,她看见姐姐沉下了笑脸,越来越气愤。怀吉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她身边,轻轻扶住她,打量着她的神色。徽柔见怀吉也铁青着脸,看向她的目光里全是担忧,她握住怀吉扶住她的手,冲他示意自己无事。“官家听完司马大人的话,气的心痛难忍晕倒了,已经宣了太医了。张督知派臣来禀报娘娘。”内侍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徽柔听到爹爹晕倒了,不由攥紧握着怀吉的手,出声打破寂静:“爹爹可有大碍?”皇后此时找回些理智,沉声宣布宫宴结束,吩咐宫人送诸位夫人出宫。随后带着苗娘子一众人往官家殿里赶去。怀吉见公主心急如焚,在公主耳边轻声说道:“官家会没事的,公主注意身子,不要太忧心。”稳稳的扶着公主上轿,随着皇后娘娘出发。 下轿时徽柔一时腿软,还好怀吉时刻留意着她,眼疾手快的接住徽柔。“怀吉,怀吉,我有些不舒服,我肚子有些疼。”徽柔倒在怀吉怀了,带着哭腔说。苗娘子也看到徽柔险些跌倒,见怀吉接住了她,刚松一口气,听到她喊疼又揪心起来,扑到徽柔身边道:“徽柔,不要怕姐姐在呢。”冲周围的宫人喊道:“快传太医。” 怀吉一把抱起徽柔,边走边冲跟着的苗娘子说:“想来此时太医都在官家殿中,臣从公主府带了稳婆,先让稳婆看看公主。”苗娘子急忙应到:“好,吩咐身边的婢女,你去和皇后禀明情况,尽快带太医过来。”怀吉将徽柔放在榻上,轻声坚定地在她耳边说:‘公主不要怕,没事的,怀吉在呢。“起身让出位置给苗娘子,安排稳婆查看公主情况。 稳婆飞快的上前询问查看公主,对苗娘子禀告:”娘子,公主动了胎气,如今是临盆之兆。请娘子赶紧差人准备生产要用的器具,奴这边会照应着公主的。“苗娘子和怀吉听了稳婆的话,心定不少,赶紧吩咐人去做准备。殿里一片忙碌之时,太医气喘吁吁的进来,正在给公主请脉,外边便报说官家皇后来了。 苗娘子示意怀吉陪着徽柔,便起身出去了。只见官家被内侍掺扶着,同皇后到了殿外,苗娘子迎上去,扶住官家说:”徽柔要生产了,太医和稳婆都在,想来是无事的。官家顾着点自己,咱们先去外殿坐着吧,生产之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的。“官家听见徽柔无事,便同苗娘子走了。太医诊脉后,见怀吉一脸焦急便说:”公主无事,只待生产了。“便去了殿外给官家娘娘禀报。 一进殿中赵祯刚刚被苗娘子扶着坐下,皇后便一言不发的跪在下首。苗娘子看看皇后又看看官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太医进殿了,看见皇后跪着,战战兢兢的禀告:”请官家放心,公主身子康健,如今也是即将足月,公主与胎儿的脉象均是沉稳有力,想来是不会有大碍的。“赵祯听见太医的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皇后也暗自庆幸松了口气。 苗娘子坐在官家身边,替他顺着气,听见女儿无事安心了,注意到皇后一直跪在下首,便对官家说:”徽柔生产想来得耗费些时辰,官家不如先让娘娘陪着回去休息会儿,等有消息了,我一定立刻禀告官家。徽柔要是知道您强撑 分卷阅读26 着陪她,也不会安心的。“赵祯拍拍苗娘子的手,说:”我无事,我要在这里陪着徽柔。叫他们把药端进来,我在这里用。“又对太医说:”告诉公主朕无事,让她安心生产,朕在这陪着她呢。“太医应声告退。 ☆、第 23 章 ============================== 太医退下后,苗娘子服侍官家用了药,轻轻给官家顺气,看了眼一直笔挺的跪着的皇后,轻声劝道:”这人来人往的,官家叫娘娘起来吧。“赵祯看了眼皇后,沉声不悦的说:”皇后想跪便跪着吧。“殿里一片寂静,看见苗娘子有些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赵祯厉声带着嘲讽的问:”呵,你可知曹府为何悄无声息的接那女子入府吗?” 话是对着苗娘子问的,赵祯的眼睛却撇着眼皇后,无人接话也不影响他嘲弄的说“那名女子有娠六月余了。”苗娘子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磕磕绊绊的说:“那岂不是、岂不是。。。”赵祯终于看向皇后,狠狠的盯着她,:“那岂不是曹评在徽柔有孕身体刚刚康复之时,便与其他女子有了首尾。”赵祯目光锐利,审视着她的每一丝表情,“曹评和你们曹家真的是胆大包天,朕就想问问朕的皇后,知不知晓这件事。” 曹皇后强装镇定的叩首解释说:“臣妾确是不知。是曹家与驸马对不住官家和公主,臣妾知罪,还请官家息怒。”皇后一边请罪,一边暗自叹息曹家此事做的难看,直戳官家心肺。看着官家怒不可遏的样子,皇后心中祈祷徽柔不要因此事与曹评有了嫌隙,盼着徽柔能平安无事诞下孩子,希望看在徽柔和孩子的份上,官家能过饶恕曹家,饶恕曹评。 苗娘子见到如此情景,便熄了替皇后求情的心,心中更是埋怨曹评行事不端。可又想到徽柔正在内室命悬一线的生产,便问道:“驸马此时在何处,徽柔正在生产,不要让她不安心啊。”听到苗娘子忧心的话语,赵祯略微清醒了些,吩咐内侍:“去叫曹评从朕的殿门口起来,到产房跪着去,不要惊扰公主,在庭院里候着吧。等徽柔平安诞下孩子了,朕在处置他。”又看着皇后,知她不知情,有些于心不忍:“皇后随意吧,朕顾不上你。” 皇后知道官家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可她实在忧心曹家,希望自己一直跪着,官家能顾念着些与她的情分,从轻发落曹家。皇后如此想着,便没有起身,默默的跪着。赵祯见皇后不曾起身,有些生气,一言不发的扭过头去,不看跪着的皇后。苗娘子恨不能去守着徽柔,又忧心她知道曹评的事之后,会如何伤心,也没有开口。 怀吉知道徽柔没有大碍,就专心守着她。听人说了官家的话,趁着稳婆做准备的功夫,凑在低声呼痛的徽柔身边,握住她的手说:“公主不怕,苗娘子和官家都在外殿陪着公主呢。”见徽柔没听进去的样子,又凑近了些轻声唤:“徽柔、徽柔。”见公主看向了他,继续说:“徽柔不怕,爹爹嬢嬢姐姐都陪着徽柔呢。徽柔要勇敢一点,怀吉就在门外,等着徽柔和孩子。徽柔要好好的带着孩子见怀吉,徽柔和怀吉约定好,好不好。” 持续的疼痛让徽柔无神顾及其他,在怀吉的呼唤中才些许回神,看着怀吉担心的目光,听着他鼓励的言语,徽柔被汗水打湿的脸上微微扬起嘴角,说:“好,我和怀吉约定。”看怀吉起身准备要离开,徽柔不顾自己有些虚弱拉住了他,说:“我不在意曹评,他有了其他人我是高兴的,因为我心里只放得下一个人。如果,万一我。。。” 怀吉握紧徽柔的手,无声的打断她,听到万一两个字,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你要替我守着孩子,好好的活下去。”徽柔坚持说完这句话,便笑着目送怀吉离开。做好准备的宫人们有条不紊的围了上来,徽柔想着怀吉,这个她世间最丢心不下的人。人们都说妇人生产是一只脚跨进了鬼门关,所以徽柔强撑着和怀吉说出心声,她希望怀吉能好好的。 怀吉静静的守在门外,面上不显却心乱如麻,他望着产房,听着徽柔的呼痛声,不停的祈求着徽柔平安,徽柔平安。如果他能选择的话,他只要徽柔,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徽柔的孩子一定很可爱,但孩子有爷爷奶奶等等等等,可徽柔有什么呢?怀吉想这次他不能听徽柔的,如果,如果发生,他会随徽柔而去,陪着她守着她,不叫她孤零零的一人。 脑海中胡思乱想着,怀吉忐忑不安的守在门口。他等着等着,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终于,响亮有力的啼哭声响起,稳婆欢天喜地的说着吉祥话,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出来了,“官家大喜,公主平安诞下金孙,母子平安。”稳婆是公主府出来的,在怀吉面前站定禀报。怀吉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了,确认了公主无事只是脱力睡了过去。怀吉小心翼翼的掀起锦缎,看了眼红彤彤的小人,赶忙吩咐稳婆乳母照顾好公主和小主子。 这是公主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怀吉平复着激动的情绪,准备去外殿向官家禀告,此时才注意到跪在庭中的曹评。怀吉路过曹评略微施礼停顿,借机对跪着的曹评低声说了句:“母子平安。” 进殿跟官家娘娘们禀高了这一喜讯,官家激动的脸都红了。“赏,全都有赏。我要去看看孙子,怀吉你快带我过 分卷阅读27 去。”官家顾不得什么天家威严,高兴的就像个寻常老人。一群人进偏殿探望,被乳母精心照顾的小主子,官家顾忌着今日身子不适,忍住没有抱一抱那小小的人儿,只是站着看了孩子许久。“官家看孩子眉眼,与徽柔刚出生时一模一样呢。”苗娘子去看过徽柔,对呆站着的赵祯说。 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给沉寂许久的宫廷带来了久违的生机与活力。 ☆、第 24 章 ============================== 赵祯怎么看都看不够孩子,这是他的孙子啊,是他最爱的女儿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可是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赵祯无奈的收回目光,吩咐宫人照顾好公主和小主子,便恋恋不舍的走出房门,带着众人与跪在庭中的曹评回到外殿。 “传朕旨意,今日公主喜得麟儿,减免百姓一年徭役,大赦天下,为公主与孩子祈福。”赵祯刚坐下,就宣布了他的决定。看到襁褓里的孩子赵祯仿佛是回到了徽柔第一次被抱出来见他的时候,这孩子眉眼与徽柔有些相似,更像。。。赵祯想着,心里的激动半天不能平复。皇后虽然觉得旨意有些过于隆重,可又想到如今她与曹家自身难保,便只好按下谏言,不发一言静静的侯在一旁。 传旨的内侍离去后,一时间殿里没了声响。赵祯好不容易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想与皇后苗娘子说说孙子,一抬头便看见跪了一天,脸上有些苍白的曹评。赵祯脸色顿时有些不好,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许多,情绪颇为复杂的对跪在殿中的曹评说:“本身朕并不想听你辩解,知晓你的那些风流韵事。念在徽柔和孩子的份上,朕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曹评叩首谢恩,伏在地上说道:“是臣对不住公主与官家,不求官家宽恕臣,只求官家不要怪罪皇后娘娘与曹家。是臣自己心智不坚,因为些闲言碎语,便喝酒误事。臣清醒过来就自知罪该万死,安顿了那女子,就不准备再与她来往了,想等徽柔生产后再向她坦白请罪。可谁知就那一回那女子便有孕在身。”说着说着曹评哽咽了一下,:“臣得知消息时,已来不及挽回。徽柔单纯善良,平日里连小动物都不忍伤害,臣实在是不忍伤了她的福报。。。” 赵祯听着曹评声泪俱下的解释,心情不由的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曹评本就是京城中才学人品俱佳的儿郎,众所周知的翩翩公子。若是没有尚公主,本该是朝廷的栋梁之材,京中炙手可热的佳婿。他就是对曹评起了惜才之心,可却又不能不顾忌着驸马不能出仕的祖宗规矩,只在私下里常召见曹评,与曹评谈论些国家政事。京中流言他也有所耳闻,说都是因为他宠爱徽柔,才对驸马青眼相看,每每他对曹评有所赏赐,流言就愈发的甚嚣尘上。 赵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问道:“那怎的又接了那女子回曹府?”曹评听出官家语气少软,有些委屈的,一股脑儿的说:“有不少人想抓曹家把柄,臣一人实在无法解决此事。曹家不想此事被有心人人利用,影响徽柔和孩子,便想着悄悄接她入府,待徽柔生产后,绑了臣向官家负荆请罪,可没想到。。。”曹评忍不住身形晃动,倒在地上喘息。 皇后见曹评突然倒地,赶忙跪在赵祯身边说:“臣妾的父亲,性子最是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他知晓了评儿的事,定是已经狠狠的罚过他了。不管官家想怎么处罚,都先叫个太医来给评儿瞧瞧吧。”赵祯示意内侍扶起曹评传太医,果不其然曹评本就带伤在身,又在烈日下跪了一天,此时力竭气弱,十分虚弱。 曹评坐在椅子上缓了片刻,又强撑着力气跪在皇后身边,道:“这件事归根结底都是臣的错,臣请官家只责罚臣一人,宽恕了臣的家人。”赵祯看着跪着的姑侄俩,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有些头疼。弄清楚了前因后果,殿里的人觉得驸马也有几分可怜。此时,怀吉上前行礼跪下说道:“还请官家听臣一言。”赵祯看向怀吉,目光变得柔和的说:“怀吉说就是了。” “臣受皇命随公主出降,一直在公主身边服侍。驸马与公主一贯和睦,从不曾有过争执。想来公主定是不愿因她让官家为难,臣以为驸马一事不妨等公主醒来再议。”怀吉劝道。苗娘子听怀吉如此说,有些心软便跟着劝道:“官家本就身子不适,如今徽柔与孩子一切安好,官家更应该保重身子,接下来养孩子还得费心神呢。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就先不提烦心事,臣妾服侍官家歇下吧。” 赵祯重罚曹评的心早就动摇了,见状便顺势说:“都累了一天,那就陪朕去休息吧。”站起身冲苗娘子招手,又不经意的说:“剩下的事,皇后看着安排吧。”皇后得了官家的话喜不自禁,恭送官家离开后,赶紧招呼太医照看曹评。怀吉见状准备退下去陪着徽柔,却被曹评叫住:“谢过梁先生。”皇后也颇为感激的看着怀吉。“臣只是如实禀告,担不起驸马一声谢。”怀吉不卑不亢的回话退下。 去看了眼睡的香甜的孩子,怀吉便去徽柔殿外守着了。产后的事情一应由公主府的嬷嬷和婢女照料,怀吉插不上手只能远远的候着,等徽柔醒来。夜半时分,徽柔被饿醒了,在嬷嬷的伺候下用了点汤面,略微精神了点,隔着屏风说:“怀吉 分卷阅读28 ,你在吗?”怀吉走近屏风,说:“我在呢。公主身体可有不适?”徽柔听见怀吉的声音,身心放松:“我没事,就是有些累。”怀吉赶忙说:“那公主快些休息吧。小主子是个健壮的男孩,哭声强健有力,眉眼像极了公主。公主且放心,我会好好照应小主子的。” 说了几句话徽柔就有些精神不济了,只嘱咐怀吉下去休息别守着她了,便沉沉的睡过去了。怀吉在确认公主熟睡后便下去休息了,其实他心里开心极了怕也是睡不着的。可想到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忙,便回去歇着养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8 22:30:24~20200529 22:3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enn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5 章 ============================== 赵祯来看过孩子便去上朝了,昨日召见了司马光晕倒,以及宫宴的半途终止的事,怎么也得给群臣一个交代。赵祯心里想着今日早朝怕是又得一通进谏,唇枪舌战是少不了的。果不其然,刚一上朝群臣便就昨日宫宴之事议论纷纷,进谏的谏言层出不穷。 有的说曹家藐视天威,理应严惩;有的参曹评私德不修,大不敬需要加以惩治;有的谏官家对公主过于宠爱,应该加以节制,以示公平。群臣言语间刀光剑影,争论不休。此时有内侍来报,曹家老太爷跪在殿外请罪,霎时间群臣没了声响,一片寂静。 赵祯本就奇怪今日上朝曹家竟然没有动静,原来是请了老爷子出山。看着原本在朝堂中,叫喊着严惩的臣子噤声不语的样子,赵祯忍不住扬了扬嘴角,高声说:“快请进来。”这位虽退出朝堂,甚少理会朝堂之事,可是个连他都得礼遇三分的大人物。 老爷子老当益壮的走进殿跪下,曹家的人也跟着跪下,:“老臣治家不严,实在是愧对官家。”赵祯昨日知道了内情,也知曹家不易,吩咐内侍:“扶曹老爷子起身。”大臣们互相交换着眼色,见官家不像是要严惩的样子,司马光站出来又复述了一遍昨日的谏言,俯身请官家严惩。想要扳倒曹家的臣子,见司马光出头,纷纷站出来附议。 曹老爷子声音刚直道:“老臣愧对先帝,更是愧对官家,特来请罪。”说完便叩首伏在地上,想要搀扶的内侍不知所措看向官家。赵祯沉声说:“还不扶老爷子起来。”笑了笑说:“驸马本就只任官职,没有实权。说起来这理应是公主与驸马的私事,轮不到拿到朝堂上说。” 司马光又准备说什么,被赵祯制止,对这位敢于直谏的臣子他真是又爱又恨。看出来他被人推出来当挡箭牌,感叹他还是太年轻,没看到曹老爷子上殿后,原本中立不参与此事的老臣都站出来求情了吗。“小两口儿的事就叫他们自己解决吧,身为父母最多也就是从旁劝着些,怎么还能插手其中呢。”赵祯看向曹老爷子,温和的说道。 曹老爷子听到赵祯的话,没有恃宠而骄起身,依旧跪着请求:“官家如何惩罚,老臣与曹家都心服口服,绝不会心生怨怼。此时本就是曹家有错在先,愧对官家出降公主之恩。”催促示意内侍扶起老爷子,说道:“朕不想贸然插手公主与驸马之事,等公主身体好些,朕听听公主怎么说,再替她做主。” 早朝尚未结束,皇后就接到张茂则派人递来的消息,得知官家将此事大事化小,当作家事处理,想来是愿意饶恕曹家。她略微安心,望向徽柔的宫殿方向,心想现在就要看公主是何态度了。皇后想着便吩咐人从她的陪嫁里,准备些精巧细致的妇人孩子用的东西。带上诸多礼品,往徽柔殿里去了。 苗娘子正抱着孩子和徽柔说话,听到通报赶紧迎出来,“昨日累了一天,娘娘怎的不好好休息。”皇后握住她的手,和和气气的说:“我这上了年纪本就觉少,又念着徽柔和孩子,便过来看看,昨日也没顾上和她说说话。”苗娘子扶着皇后,走进徽柔寝室,招呼着皇后。 皇后看看孩子,满脸慈爱的隔着屏风对徽柔说道:“昨日也没顾上给孩子见面礼,今日便赶紧送过来。这里有些药材和补品是给你补身子的,徽柔要好好注意身体。”又冲苗娘子说道:“给你也带了一份,咱们也到了好好保养的年纪了,你这若是少了什么,可不要和我见外,一定要告诉我。”皇后亲切的拍拍苗娘子的手。 苗娘子知道皇后来意,也感谢这些年皇后对她的照应。可受委屈的是徽柔,她没办法替女儿原谅,便没有开口。皇后毫不在意,笑意不变的说:“这个项圈是我出生的时候,我祖父送我的。那是他们都以为会是个男孩儿,东西都是照着男孩儿准备的。”皇后拿起项圈,带着怀念爱惜的摸了摸。 “如今,刚好给徽柔的孩子。还有这个平安锁,是我母亲给孩子准备的,她素日信佛亲自供奉在佛前;这是我兄嫂为孙子准备的镯子,依着曹家子弟的排序制作的。。。”介绍了东西,皇后顿了一下,接着说“昨日听说徽柔平安生产了,母亲连夜将东西整理出来,侯在宫城外等城门开,一早送进宫来的。” 苗娘子 分卷阅读29 看着玲琅满目的贺礼,有些感动于皇后和曹家众人的用心,不由的看向屏风后的徽柔。皇后顿了顿,慢慢从袖口的拿出一块儿玉牌,让婢女递进去给徽柔:“这块儿玉牌是评儿托我转交给你的,这是他亲手给孩子刻的。因不知是男是女,他便刻了祈福的经文,亲自送去供奉在相国寺,请僧人诵经七七四十九日,保佑孩子平平安安。” 徽柔看着婢女呈上的玉牌,听着嬢嬢的解释,伸手接过玉牌,不发一言的端详着,若是嬢嬢不说,她怕是以为是哪名巧匠制作的呢。皇后见徽柔接过玉牌,暗自松了口气,笑着说道:“现下知道是个男孩儿,评儿以后便知道怎么准备了。”皇后没有再多言,仿佛只是来送礼而已,略坐了坐便离开了。 苗娘子送走皇后,入内便看见徽柔将玉牌放在一旁发着呆,她拿起玉牌叹了口气说:“这玉牌做的真精致,比宫里的匠人也是不差什么的。”徽柔听见姐姐的话,笑着与她说:“姐姐先替我收着吧。”看见苗娘子欲言又止,徽柔笑着趴进她怀里,搂住她靠在她肩上说:“我心里有数的,姐姐莫要担心。”苗娘子不再言语,如往常一样轻轻的抚着徽柔的背,抱着女儿无声的支持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9 22:36:10~20200531 19:1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enne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6 章 ============================== 赵祯处理完政事,便迫不及待的来看孙子,听说孩子在徽柔这里便过来了。徽柔正逗着被怀吉抱在怀里的小人儿,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好奇的看着她的孩子。听见爹爹来了,就知道爹爹来看孩子,便示意乳母将孩子抱出去。 怀吉听到官家来了,也跟着乳母出去了。赵祯一见到孩子便及其耐心的看着他,问了问孩子今日的状况,想起他不只是来看孙子的,便叫乳母和一众宫人下去了。留下怀吉和几个心腹,赵祯清了清嗓子,慈祥的说:“徽柔身子好些了吗?”徽柔温声答:“好些了。爹爹看了孩子才想起我,哼。” 见女儿撒娇不高兴了,赵祯赶紧哄着说:“是爹爹不对,徽柔辛苦了,爹爹应该先问你的。”徽柔没有纠结于此,转移话题说:“爹爹给孩子请名字了吗?今日逗他时都不知道要叫什么。”赵祯听着徽柔孩子气的话,笑着说:“都是当母亲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小字爹爹想好了,叫来哥儿,怎么样?他是我们盼来的孩子。” “来哥儿,爹爹起的名字真好听。我看见他时,便觉得这孩子和、和弟弟有些像,来字我觉得非常好。”徽柔开心略带迟疑的说。赵祯听到徽柔说弟弟,声音有些颤的说:“徽柔觉得像最兴来吗?我还以为只有我看出来了呢。”徽柔不忍爹爹伤神,故作娇俏的说:“弟弟也是我看着出世的,我记得那时我有些害怕,爹爹还抱我在怀里安慰,还捂住我的耳朵呢。” 赵祯被徽柔带进回忆里,眼睛有些发涩,略有些生硬的说:“名字爹爹还没想好,论起来男丁是宗字辈。爹爹想选个寓意好的字。”徽柔觉得爹爹这么说既有些意外,宗字是她这一辈赵氏男丁的用字。可想想又觉得其实是在情理之中,犹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这个字他能用吗?” 赵祯听到徽柔的话,没有片刻犹豫,语气坚定地说:“当然可以。就是另一个字爹爹还没想好,徽柔有什么想到的吗?”徽柔静了想了片刻说:“元,元亨利贞的元字我很喜欢,不知道。。。”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你说元亨利贞的元字,徽柔觉得这个字好在哪。”赵祯有些急切的打断徽柔问道。 “按理来说应该要避讳爹爹的字的,可就是因为这句话里有爹爹我才觉得好,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徽柔细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赵祯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合适,十分合适。元亨利贞,元者,善之长也。爹爹也觉得特别好。”徽柔透过屏风都能看出爹爹有些激动,“爹爹是徽柔心中这世间最好最厉害的人了,希望这孩子长大能与爹爹有几分相似就好了。” 赵祯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抑制着激动说:“来哥儿的大名就叫宗元。咱们先叫着小名,等到了他的满月宴上,爹爹在亲自宣布他的名字好吗?”徽柔慕孺的说:“徽柔都听爹爹的。”知道爹爹来不光是来看孩子的,徽柔便主动开口说:“看到爹爹来陪着我,我这才想起,来哥儿还没见过父亲呢。” 赵祯本就是看着情况,想与徽柔商量一下怎么处理曹评。见徽柔善解人意的主动开口,赵祯又想到站在男子的角度上,他可以理解曹评宽恕他;可是站在父亲的角度上,他无法轻易原谅伤害他女儿的人。赵祯有些小心的询问:“曹评受了罚一时来不了。关于此事,徽柔是怎么想的,跟爹爹说,爹爹会替你做主的。” 怀吉与她说了曹评的解释和早朝时候的事,徽柔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便成这样,爹爹,是我耽误了曹哥哥,当初我不该求爹爹将我指给他的。”徽柔想起前世曹评也是颇受重用的臣子,虽爹爹因 分卷阅读30 她不是很喜爱曹评,但也爱惜他的才学。赵祯颇为感叹的说:“夫妻之间,哪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再说了下旨的是爹爹,怎会是你的错呢。” 徽柔本想着借此事装作被曹评伤了心,与他不再相见,可知道了曹评也算是被她所累,怎么也开不了口。徽柔想了半晌说:“这事就算了吧,我、我不怪他。”自己若是不原谅,怕爹爹是不会放过曹评的,“就是、就是。。。”赵祯见状柔声引导说:“徽柔怎么想的便怎么与爹爹说,爹爹不会怪你的。” 徽柔下定决心说:“就是我暂时不想见他。”又补充道:“我不拦着他见来哥儿,只是我。。。”赵祯听见女儿这么说,心疼她的善解人意,便说:“不想见便不见了,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再让他来见你。”徽柔放下心又说:“那女子便先安置在曹府吧,等我回公主府了,再叫她到公主府去,她现在去了公主府也没人安顿她。” 这就是他的徽柔,从小到大被他千娇万宠,却单纯善良从不曾蛮横任性。赵祯想到徽柔此时还能想着要安顿那女子,不禁对徽柔更加怜爱,“徽柔不必勉强自己,一切有爹爹在呢。”徽柔笑着说:“爹爹不用忧心女儿,女儿没有勉强。权当是给来哥儿积福了,爹爹不要为难。” 官家离开后,怀吉看着徽柔欲言又止。徽柔笑着对怀吉说:“有你,有来哥儿,就够了。”徽柔注视着怀吉问,“怀吉你原本是叫元亨对吗。”怀吉失态不已的叫到:“公主。”徽柔一瞬不曾移开注视怀吉的目光说:“我喜欢听你叫我徽柔,我希望来哥儿。”徽柔更加温柔坚定的说:“宗元也能像你。你要一直在我们身边呀,怀吉。” ☆、第 27 章 ============================== 怀吉注视着徽柔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闪躲,他直视着徽柔的眼睛,看清了徽柔眼里的情谊、信任和依赖。怀吉笑着回望着徽柔,将自己的情谊暴露在徽柔的眼里,他语气坚定的说:“我是不会离开公主身边的。”见徽柔没有应答,怀吉反应了一下又说:“怀吉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徽柔身边的。”徽柔一下子笑开了,冲怀吉招手。怀吉顺从的走过去,被徽柔牵住手坐在床边,徽柔甜甜的笑着说:“有怀吉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两人相视而笑,徽柔轻轻靠入怀吉的怀里,怀吉顺势就这样揽住徽柔,一刻也舍不得放手。 徽柔环着怀吉的腰,软软的解释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和你在一起,相守一辈子。可是很多事情,就算我贵为公主也无法选择。所以尽管我的心里只有你,可还是不得不拖了曹评入局。”怀吉轻轻摸着徽柔的头,无声的安慰着她。“我其实早就知道那女子有娠了,本想顺势而为与曹评分开,可转念一想,归根结底是我害了曹评,毁了他的仕途。如果这时候我非要与他分开,爹爹一定不会饶恕他,所以。。。” 怀吉抱住徽柔,将她拥紧了些说:“我懂,我知道你是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他本就是你的夫婿,其实你与他要是能幸福的在一起是最好的结局了。我自入宫那一刻就再不曾有过任何奢望,只要能活下来就行了。可是遇到你之后,便有了,我希望你能幸福。”怀吉明白徽柔想和他解释什么,可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我无法给你幸福,每次我想靠近你,我都不断的提醒自己,我入宫那一刻就不再同寻常男子一般。” 徽柔听着怀吉的话,渐渐捏紧了他的衣服,怕他又想要离她而去,不安的唤道:“怀吉。。。”怀吉轻抚着徽柔的背,安抚着她柔声说:“可当我几次看到你命悬一线,我便想通了。徽柔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用我的命护着你。”徽柔将头埋进怀吉怀里,喜极而泣,她的怀吉从来没有变过。所有人都放弃过她,只有怀吉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一直在她身边不曾离开。 徽柔在怀吉怀里平复心情说:“这是最后也是唯一一次,此后我与曹评就算是两清了。那个女人和孩子我会照顾,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公主府不差这两口饭吃。”怀吉十分清楚就算徽柔是官家最宠爱的公主,夫婿花天酒地的事也是无可奈何的。大长公主那样尊贵,还不是认下了已故驸马养的外室子女,虽博得贤名赞誉,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甚至有些苛刻,公主受万民奉养,更是一举一动都被万民关注,容不得丝毫逾矩懈怠。 怀吉心里明白,却还是不忍徽柔受委屈,想了想说:“不如就将他们留在曹府养着,左右你都已经宽恕了他们,不一定非要接回府中。”徽柔心里暖暖的,仰起头目光缱绻的看着怀吉:“怀吉对我最好了。你都说了左右我都宽恕了他们,那就不必再做留下话柄的事情,落人口实了。与其等着事情平息,时过境迁到孩子大了,让言官上谏叫我尽妻子本分,教养庶出子女,还不如现在就送佛送到西。一来,把他们放在眼皮下我才安心;二来,他们在府里一日,就是提醒着众人,驸马和曹家是怎样对天家不忠不敬,公主又是如何委屈求全,宽容大度的。” 怀吉看着徽柔的目光有些复杂,他不知何时天真烂漫,一团孩子气的公主竟能想的如此深远,顾虑周全。如果可以,他希望公主一辈子都不要懂这些,就 分卷阅读31 单纯快乐的生活。注意到怀吉疼惜的目光,徽柔靠在怀吉的肩上,蹭了蹭他的脖颈儿说:“我不能永远都单纯天真的活在你们的保护之下,我也得学着保护你们呀。”怀吉无法用言语形容徽柔带给他的感动,只能紧紧的抱住她,支持她说:“我明白了,待会儿你休息了,我便回公主府安排下去,准备接驸马妾室入府的事宜,我会打点好一切,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和来哥儿。” 徽柔在怀吉颈边点了点头,抱紧了他,他是她重活一世唯一的执念,只要怀吉在她身边,她便无所畏惧。如今,她与怀吉说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又得到了怀吉的回应,她是真的别无所求了。希望日子就这么继续下去就好,她守着怀吉和来哥儿便足够了,徽柔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怀吉陪徽柔呆了会儿,保证宫门关前一定会回来,确认她睡着便离开了。 怀吉向苗娘子禀告了要回府处理些事务,取些公主惯用的物品。苗娘子也知道怀吉要处理什么,轻声叹息,目光慈爱的开着怀吉说:“你是个好孩子,有你在徽柔身边,我就放心了。去吧,赶不及便住一宿再回来,注意身子。”怀吉躬身向苗娘子行礼,转身离开宫城朝公主府而去,他感觉今天的天气都格外晴朗。 官家最是宠爱公主,这公主府就设在距宫城最近的街上。几盏茶的功夫,怀吉便到了公主府。守门人见了他,也颇为意外怀吉没有伴在公主身边,只身返回公主府。怀吉冲前来迎他的侍人吩咐道:“召集所有管事到议事厅等我,我稍作准备,随后便到。”语罢,怀吉便朝自己房间走去,进宫人住宿的院落,走了片刻都没遇到人,正感奇怪便听到不同寻常的声响。怀吉轻手轻脚的靠近,秉神细听,不禁大为失色,脸色愈发严峻。 这动静他在宫里没少撞见,怀吉抬起眼锐利的望向发出声响的房间,环顾这空无一人的院落,看来这人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31 19:16:28~20200604 19:1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enne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8 章 ============================== 怀吉此时才明白为何进了这院落不曾看到一人,听到远处渐渐传过来的喧嚣声,怀吉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只见一个小黄门慌里慌张的跑进院里来,与他目光相接瞬间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小黄门见怀吉站在廊下,自知冲撞了大人物,颤抖着跪下请罪。怀吉示意小黄门去叩门,坠在他身后慢慢走向那房间。听到些许声音的小黄门惊吓不已,可不敢违抗怀吉的命令,毕竟这府中谁都知道怀吉在公主面前最是受宠,甚至连宫里的官家娘娘都十分喜爱他。 “师傅,梁先生突然回来了,召集管事去议事厅。”小黄门颤颤巍巍的叩门,压抑住自己的心慌,尽量镇静的说道。里面的声响停住了,片刻功夫门开了,恼火的询问着:“怎么回事?不是吩咐你在门口守着吗,你怎么跑进来了?”小黄门支撑不住跪倒在门口,气急败坏的声音又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连个门都守不了。”伸手就要打人。 怀吉快步走上前去,拦住恼羞成怒的张承照。果然是张承照,亏他还抱有一丝期望,想想也是,谁会跑到别人房间行这见不得光的事。在这公主府撞破这种事,让怀吉不禁怒火中烧。徽柔待侍奉的人一向和善,从不曾苛责下人,就算是真遇到犯错的人,也都是小惩大戒。想到徽柔如此宽容和善,张承照还在府中如此行事,给公主脸上抹黑,让他怎能不生气。 怀吉不顾张承照惊恐的目光,一把推开门走进去,刚好看见笑靥儿衣衫凌乱的从床塌上起来。怀吉怒极反笑,撇了眼凌乱不堪的床铺,和见到他摊软滑倒在床边的笑靥儿,转头盯住站在门边的张承照,走到他身边说:“张管事好大的本事,连公主的侍女都敢染指。”小黄门跪在门边连头都不敢抬,恨不得消失,生怕惹火烧身。 张承照听说公主在宫内平安产子,驸马也没有受罚,悬着的心放下来,便以为高枕无忧。恰巧公主这回赴宴带的大都是年纪大的嬷嬷,婢女就只带了嘉庆子一人。笑靥儿留守在府内,照管着府内的事务,他从旁协助。听到消息后赶忙告诉笑靥儿,让她放心。 他二人自从被公主发现之后,许久不曾见面,眼见着此时府里没有主事的人,便借此机会幽会,不成想被突然回府的怀吉抓个正着。张承照赶忙跪下,请罪求饶,看着怀吉脸色铁青,丝毫没有宽恕的样子,便叫喊:“我们是得了公主允许的。”喊完后,自觉失言,可又期盼怀吉听到公主能网开一面,放他们一马。 怀吉停下脚步,猛的走回到张承照身边,抓住他的领子说:“你再说一遍。”怀吉看着张承照的心虚的目光,“公主心软和善,不知道怎么处置你们,你们倒好竟敢打着她的旗号,光天化日行苟且之事,简直是胆大包天。”怀吉松开手,扔下张承照说:“张承照趁府中无人,欺压宫人,勾结婢女笑靥儿意图盗取府中财物,如今人赃俱获。”怀吉冲着 分卷阅读32 门口的小黄门说道:“去叫人来将他们分开关押。” 小黄门慌忙跑出去通传,怀吉走出房门冷冷的说:“一会儿功夫人就来了,整理一下,管好自己的嘴。”走到门外,怀吉叹了口气,暗叹徽柔怎能轻轻放过此事。回房间取了东西便朝议事厅走去,在院门口碰到了前来拿人的宫人,怀吉沉声说:“此等事件绝对不允许有下次,看好他们,等公主回府处置。”对着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的小黄门说:“随我来,你先跟在我身边。” 怀吉带着小黄门走进议事厅,众人停止议论,恭敬的站着候着。怀吉扫视堂下的各位管事,严厉的呵斥:“诸位都是得官家娘娘信任才派来这公主府的,千万不要想着公主仁慈心软,便对差事疏忽怠慢。今日之事是刚好被我撞破了,若是叫外人撞到了,咱们谁都别想逃过责罚。若是有人不想在府里伺候了,别的我做不了主,送个人回宫还是可以的。” 敲打了众人见他们都噤声不语,怀吉说起来正事,吩咐下去:“准备个离公主住处最远的院子,东西就按照寻常待客准备,不用太好,也不能滥竽充数,失了公主府的体面。”怀吉沉吟了片刻,又说道:“人手的话,派几个沉稳严厉的嬷嬷去照应着,其余的就选些忠厚本分的人去伺候。先准备起来,过些日子我会派人回来查验的。” 公主与驸马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满京城是无人不知,是百姓时下茶余饭后的谈资。公主府的人自然也都知道,见怀吉吩咐如此准备,忍不住问道:“公主是准备接那女子到府中吗?”怀吉扫过众人沉声道:“公主此时身体尚未恢复,可不忍让驸马的子嗣流落在外,便吩咐府中先准备着,等公主身体好些,便接人进府。我等只需听公主命令行事,切不可失了公主府的颜面。” 怀吉安排好此次回府的要事,带着小黄门回到自己的屋子。怀吉刚坐下,小黄门便跪在他脚边,看着这孩子十岁左右,瑟瑟发抖的样子,怀吉语气柔和了些询问:“你叫什么名字,今日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便不会有事的。”小黄门今日受了许多惊吓,还算是有条理的说道:“小人名叫张应景,随公主出降来到这公主府。师、师傅知我与他同姓,便收我做了徒弟,平日里帮忙跑跑腿。今日师傅叫我守着院门,不准入内,有人来了就大声,叫他知晓就行。小人实在不知师傅在院中做些什么,还请梁先生恕罪,饶过小人。” 怀吉听了问道:“那我来时你怎么不在院门口?”张应景不敢抬头,赶忙解释:“先生回来,府中众人都去听先生的安排,我被管事看见,指挥着去传话。我装着走远,折回来想通知师傅,进院、进院就撞见了先生。”怀吉本就奇怪张承照做这事竟毫不遮掩,此时搞清了前因后果,想来若不是他突然回府,此时是不会被人知晓的。 怀吉思索着该如何处置此事,看着跪着的张应景,阴差阳错的将他卷了进来,也得妥善处置才是。怀吉想了片刻说:“你先安心待在府中,此事绝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等我从宫中回来,你便跟在我身边吧。”张应景喜出望外的说:“小人必定守口如瓶,谢梁先生饶命。”叫住不停叩首的张应景,带着一些徽柔惯用之物,怀吉踏上了回宫的路程。 ☆、第 29 章 ============================== 怀吉满腹心事的回到苗娘子殿中,拜见了苗娘子,便先去安排琐事。将带回来的一应物品都交与底下人,让他们伺候公主时替换上。想着要怎么与徽柔商量处置张承照的事情,怀吉换了身衣服便朝徽柔房里去了,徽柔正在和来哥儿玩,见他进来高兴的说:“来哥儿看看谁来啦,挥挥手,怀吉回来了。”见来哥儿被徽柔逗的泫然欲泣的样子,怀吉笑着走过去抱过来哥儿哄着:“不哭不哭,咱们跟娘亲说,以后不许她这么作弄来哥儿了,乖哦。” 徽柔听到怀吉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还不是他出去办事了,自己闲得慌就陪来哥儿玩会儿。看见公主羞恼却一言不发的样子,一旁伺候的人都笑了。怀吉将来哥儿交回乳母怀里,正色说到:“公主是最和善不过的主子了,若是有什么,尔等可以直言劝谏公主。在小主子的事情上,万万不能大意疏忽。”乳母连同伺候的人连忙应声。 怀吉转过身躬身对徽柔行礼说:“臣有要事禀告公主。”徽柔见怀吉语气郑重,交代嘉庆子照顾好来哥儿,赶忙便屏退下人与怀吉说话。看见伺候的人全部都退走了,徽柔冲行礼的怀吉娇声的说:“怀吉有什么事直接说给我听便是了,做什么这么郑重,快过来坐下说。”见徽柔撒娇的拍着床沿,怀吉有些无可奈何的走过去坐下。 “徽柔可有事情瞒着我?”怀吉正视着徽柔问道。一听怀吉这么问,徽柔小心的瞄了瞄怀吉的脸色说:“没有啊,那女子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这事我也和你说过了啊,还能有什么瞒着你啊?”怀吉见徽柔这般模样叹了口气,便知道她想不起来,低声说:“我今日回府撞见了张承照与笑靥儿。”徽柔听到这两个人名一起从怀吉口中说出来的瞬间,就不由的红了脸,有些不敢看怀吉,扣着锦被小声说:“怎么回事,我都警告过他们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不与我商 分卷阅读33 量?”怀吉抓住徽柔祸害锦被的手问道。“当时我尚在孕中,本就心烦不安。知道你在忧心我与曹评的事,不想再叫你烦心,便没和你说。再加上,见到他二人情深意重,我一时有所感怀就不知道如何是好,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徽柔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谁成想他俩让我撞见还不够,还被你也撞到了。” 怀吉看着徽柔不知所措的模样,长出了口气说:“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可他二人是断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看着徽柔不解的眼神,怀吉继续说:“以前这府中就你与驸马二人,可转眼间这府里人马上就要多起来了,人多难免口杂。何况他二人也不知收敛,现在是被我们发现了,还有机会送走他们,留他们性命。可若是叫有心人发现,不仅会引起轩然大波,让你的名声受损,他二人定是要没命的,这世间的礼法容不下他们。” 徽柔听着怀吉的解释,心中微酸,是啊这世间容不下他们。徽柔抬头难过的看着怀吉,怀吉轻轻握住徽柔的手,想让她安心便说:“送走他们,离了你身边就能少些注目,他们平日里只要注意些,至少能性命无忧。”徽柔想起从前爹爹对她说的,爱一个人就不要表现出来,不要对他有太多的关注,将他放在众矢之的。 如今听到怀吉这么处理,简直与爹爹的话如出一辙,徽柔不禁有些迷茫的说:“怀吉,你想,你想离开我吗?”徽柔光是说出这话,就有些困难,她紧盯着怀吉的眼睛,想看清他的每一丝表情,“是不是其实你离开我身边,反而更好,反而更安全。怀吉,我是不是做错了?”一直以来是她不想与怀吉分开,不顾他的躲避,逼他回到了她身边。 怀吉握紧徽柔的手,笑着看着她说道:“怀吉是徽柔的影子啊,没有人的影子怎么能独立存在这世间呢。我从不愿为了自己而离开你,只要你开心幸福,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包括我。”看着怀吉一脸坚定,徽柔安心又惶恐的抱住他,像是怕他消失似的有些慌乱的说:“你怎么是不重要的,怀吉,你是我、是我最重要的怀吉。我不想你出事,我怕你离开我,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都是有影子的,只有鬼魂才没有。”言语间有些哽咽。 怀吉见吓到了徽柔,赶忙安慰她:“会的,影子永远都在徽柔脚下,我不会离开你的,不要怕,不要怕。”在怀吉的轻声安慰下,徽柔慢慢冷静下来了,她不能放任这些危险留在她和怀吉身边,之前是她思虑不周。“找个合适的时机,送他们离府吧。去个富庶的庄子当管事,没人认识他们,他俩也能好好的在一起。”徽柔说着,心里想着若不是她的身份,与怀吉一起离开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这样做还是有隐患,可怀吉明白徽柔是感同身受,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果,罢了便如了徽柔的意吧。怀吉轻声说:“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以后遇事记得要与我商量,不要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徽柔在怀吉怀里答应了他,祈祷平静的日子不要再生波澜了。 之后的日子如同徽柔祈求的一样,平静如流水般划过。曹评知道她不愿见他,只隔三差五的来送些东西,看看来哥儿。因着爹爹日日都来看来哥儿,曹评与来哥儿相处的时候,总会拘谨些。怀吉看着她坐月子,监督她养身体。 ☆、第 30 章 ============================== 转眼间就到了来哥儿满月的日子,宫里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这一个月大家是都知晓了官家有多么看重这个外孙,日日见都见不够,还时常抱来哥儿在怀里,给他读书讲故事。今日满月宴更是大宴群臣,举国同庆。 坐在席间,徽柔听着周围夫人们的奉承夸赞,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赵祯听着大家对来哥儿的夸赞,也是笑的十分开怀。“官家,时候差不多了。”皇后在一旁笑盈盈提醒。赵祯听到立即说:“那就正式开席吧,叫乳母把来哥儿抱上来,见见诸位叔伯兄弟。”官家娘娘的喜悦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众人心里各自思量着,面上却不改喜色。 赵祯见乳母抱来哥儿上殿,一把抱过来哥儿,,皇后也在一旁笑着,满脸慈爱的看着官家怀里的来哥儿,注意到一旁的夫人们不好凑到官家身边去看孩子,皇后开玩笑似的对赵祯说:“官家带来哥儿见过了诸位叔伯,该轮到臣妾带他见见他的婶娘姐妹了。”赵祯笑着将孩子放进皇后怀里,与上前恭贺他喜得金孙的叔伯们饮起酒来。 几盏酒罢就听见来哥儿的哭声,赵祯回头就看见皇后有些慌乱的哄着来哥儿。离得近也没什么顾忌,赵祯上前将来哥儿抱回自己怀里哄了会,见他啼哭不已,就拿起随身的玉佩逗他。没想到来哥儿见了玉佩,没一会儿就停止了哭泣。哄好了来哥儿,赵祯大笑着说:“好好,来哥儿果真与先帝有缘,这玉佩就赠予来哥儿了。来人传朕旨意,公主之子赐名宗元。” 众人听官家传旨,即刻跪在地上听从官家的旨意,一听又是赐先帝玉佩,又是赐名宗元,不免小声议论。皇后本是笑意满面,听到旨意有些错愕,不由发声:“臣妾知道官家宠爱公主,宠爱来哥儿,可这宗字是官家下一辈男丁的序字,赐予来哥儿未免有些。。。”赵祯就知道有人会反对,早都想好 分卷阅读34 了应对之策,“这名字的父皇赐给玄孙的,朕昨日受先帝托梦,本是有些不敢相信,故而拿出先帝所赐玉佩一试,果然是来哥儿与父皇有缘。” 官家是当着他们的面解下玉佩,来哥儿也确是看见玉佩才不哭的。官家这么一解释,众人也都看出来官家赐名的决心,便都顺着官家的话,称赞先帝与官家,一场抓周礼便在这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里结束了。赵祯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徽柔主动上前说:“女儿送爹爹回去休息吧。”看见嬢嬢看向自己,徽柔笑着解释说:“明日女儿便要回府了,今日想多陪爹爹一会儿,还请嬢嬢放心,女儿会照顾好爹爹的。” 徽柔扶着爹爹走了一会儿,赵祯被风吹散了酒气清醒了些,便屏退下人与徽柔在花园散步,说些贴心话。徽柔挽着爹爹的手臂,轻声说:“爹爹真厉害。”赵祯笑着看向徽柔,“怪不得爹爹老拿那块玉佩逗来哥儿。”拍拍笑的一脸狡黠的徽柔,赵祯牵着她慢慢往前走。“回去了若是不开心就与爹爹说,爹爹给你做主。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来哥儿,万事有爹爹在呢。”赵祯语重心长的叮嘱徽柔,牵着女儿走进月色里。 有怀吉在一旁打点,回到府里徽柔也累的够呛。在怀吉的陪伴下,小睡片刻歇了会儿,想着还有不少事要处理,便打起精神吩咐下去,叫人将张承照、笑靥儿带过来。室内徽柔就留了怀吉一人,看着憔悴了不少的笑靥儿,徽柔轻声叹息说出了与怀吉商议好的决定。笑靥儿哭着说:“奴婢自小与公主一同长大,实在是舍不得公主,求公主不要赶奴婢走啊,求公主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见笑靥儿哭的可怜,徽柔有些于心不忍,张承照见状,叩首说:“此事全是奴才的错,求公主不要怪笑靥儿,要罚就罚奴才一人吧。”徽柔见张承照待笑靥儿也算有情有义,刚想开口却被怀吉接过话茬:“你们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你们犯的事在宫中都是怎么处罚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公主和善只是将你们迁出府中,还是派到富庶的皇庄里,这你们还不知足?” 怀吉出声徽柔收起来恻隐之心,说:“就是念在笑靥儿与我主仆一场,张承照也算是有情有义,我才从轻发落了你们。回去收拾东西,赏给你们的东西都可以带上,这些日子就不用当差了,准备好了叫人禀一声,早日出发吧。”徽柔明白怀吉的处理方式是最好的。 张承照见事情没有转圜余地,便磕头谢恩了,笑靥儿见状也哭哭啼啼的谢恩了。徽柔还想与笑靥儿说两句,嘉庆子便进来禀报:“那女子进府来拜见公主了。”徽柔皱着眉头说:“不是叫她安顿好,明日再来吗?”见嘉庆子也是一脸无奈,“罢了,传召她进来吧。”徽柔按了按额头,对跪在地上的二人说:“你们下去好好准备吧。” 二人刚退出房门不久,嘉庆子便带着那女子进来了。“妾身柳如烟拜见公主。”是林中那女子,徽柔见她与那日除了肚子大了,并没有其他变化,徽柔坐在纱帘后想着。“起来吧。”徽然叫她起身,本是不想为难她赐坐的,可又想到是她执意今日来拜见,便没有多此一举。“妾身不敢怠慢公主,便即刻前来请安。”柳如烟轻声细语的解释,恭敬的站着。 徽柔轻笑了一声说:“罢了,那就今日一并处理了吧。嘉庆子。”嘉庆子躬身上前,想公主行礼,得到徽柔示意后,上前对柳如烟说:“公主怜惜驸马子嗣,叫你明日修养好再开,既然柳娘子执意今日拜见公主,想来是身子强健,那就请仔细听奴婢的话。”柳如烟听见嘉庆子的话,面上一瞬难堪,随即又笑着应声听话。 “接柳娘子入府是公主开恩,从今日起您便是公主府的柳娘子,还望柳娘子安分守己,不要坏了公主府的规矩。未经公主与驸马传召,不得擅自离开院子,柳娘子有什么需要的,叫安排的嬷嬷禀了院里管事即可。柳娘子的院子稍后会有人带柳娘子过去的。”嘉庆子威严的说道,柳如烟静静听着。 嘉庆子见她没有异议,又说:“送柳娘子来的人,可以下去领赏出府去了。”此时柳如烟行礼说道:“妾身身无长物,只有这婢女小云随妾身入府,还请。。。”还没说完就被嘉庆子打断:“柳娘子请注意您的称谓,在公主与驸马面前您应自称奴婢。”柳如烟停了一下,继续说:“奴婢还请公主开恩,准许奴婢将她留在身边。” 嘉庆子看见徽柔颔首,便说:“公主准了,柳娘子需要将奴婢今日所说的谨记在心。公主府其他的规矩,明日起会有人教授您和您的婢女的,希望二位恪守规矩,安分守己。”嘉庆子带柳如烟出去,徽柔起身走到窗边。 怀吉看着徽柔站在窗边,默默陪在她身边。“希望我的决定是对的。”徽柔看向怀吉。怀吉上前扶住她,“惜不惜福,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来,顺从本心即可。”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时有些懵了,还以为满月抓周是一回事,修改了bug,谢谢指出的亲,也谢谢大家的阅读和支持。大家放心不会把徽柔写成包子的,毕竟电视剧都够憋屈了,敬请期待。 ☆、第 31 章 ============================== 一回府就听说徽柔已经见过柳如烟,将她安排妥当了,曹评 分卷阅读35 难免有些心慌,他还没来得及亲口与徽柔解释这件事呢。曹评赶忙换了身常服,朝徽柔院子里走去。今日解决了笑靥儿和柳如烟两件事,着实费了徽柔不少心神,又听到下人禀报曹评来了,徽柔心想真是所有事情都赶在一起。 “带驸马去外殿等着,我马上过去。”徽柔站起身来整理衣裙吩咐到,又对在她身边帮着整理的怀吉说:“晌午之后就没见过来哥儿了,不知道他怎么样,怀吉替我去看看来哥儿吧。”怀吉没有多问,他明白徽柔是不想他在驸马面前太打眼,替徽柔整理好衣服便走了。今日徽柔原本只准备将笑靥儿的事情处理妥当,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也是舍不得的。可既然都已经见了柳如烟,便没有不见曹评的道理。 曹评在外殿看着手边的茶盏出神的等待着,心里盘算着要与徽柔怎么解释。徽柔走进来,他赶忙起身迎上去,见徽柔在他身边坐下,他又松口了气跟着坐下。这是他自徽柔生产后,第一次这么近的和徽柔待在一起,他压住满腔心事说:“怎的这么快就将他们接进府里,等你休息好了再说也不迟。” 听见曹评的问话,徽柔说:“迟早都是要接进府里的,总不好叫孩子在曹府降生。驸马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驸马的妾室安分守己,不会有人为难柳娘子他们的。”曹评听到徽柔的话,心里有些难过,张口想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徽柔接着曹评的话说:“这本就是为人妻子的本分,驸马放心我就算是公主也不会仗势欺人,罔顾纲常礼教的。” 徽柔看得出曹评是真的不在意那女子,可她不想再给曹评错觉:“我不怪驸马,来哥儿还小需要精心照料,柳娘子那边也快要生了,我这才刚回府事情有些多,就不留驸马了。”曹评听到徽柔一口一个驸马的叫着,无比心慌的问:“徽柔这是恼了我,不准备理我了吗?”徽柔笑着开口:“驸马相见来哥儿了,随时都可以去看他。” 曹评不明白徽柔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生没生他的气,他在徽柔脸上只看到了平静。注意到曹评一直注视着他,徽柔又解释说:“驸马若是有心,好好待来哥儿就行了,我只是不想爹爹迁怒嬢嬢和曹家。”曹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徽柔,他有些心痛有些难堪,慌乱的留下句:“我改日再来看你。”便离开了。 曹评被徽柔心平气和的话击的溃不成军,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从徽柔院子出来,曹评打发了下人,想独自走走整理思绪,一个人来到花园里,静静看着湖水发呆。“驸马是否意外公主为何会如此绝情。”曹评被这句话惊到一瞬,转身循着声音望去,“何人在此鬼鬼祟祟的?”一片阴影中张承照慢慢走出来,跪在曹评脚边。 “你是何人?”虽然看见对方穿着内侍的衣服,可曹评不曾在徽柔身边见过他。“小人张承照,平日跟在梁先生身边做事。”张承照回答,“驸马与公主一贯恩爱,驸马难道就不奇怪为何公主因这一点小事,便与驸马如此生分吗?”曹评本就是想清静片刻,听他这么说有些恼意的说:“你专门在此等候我,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张承照与笑靥儿从公主处出来,碰巧看到与驸马有首尾的女子大着肚子来拜见公主。张承照若有所思,冲笑靥儿使了眼色,两人避人耳目在一处僻静的假山后相见。笑靥儿离开时看到张承照的眼色,便来到两人有事相见的老地方,疑惑不解的压低声音问:“都要出府了,不回去打点行装,你还叫我来此处做什么?” 张承照愤愤不平地说:“方才公主顾念情分,分明都要松口了,可恨那梁怀吉张口就坏了咱们的好事。”笑靥儿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公主一刻都离不开他,最听他的话。”张承照接着说:“本想着至少能保全你,还有个人能在公主面前说上话,总好过咱们二人一起出府。没成想公主竟被梁怀吉迷惑至此,一句话就叫她改变了想法。我看公主这边有他在一日,我们是不可能回来的了。” 笑靥儿有些不耐烦:“公主都叫我们出府了,如今想这些有什么用。公主都说了派咱们去富庶的皇庄,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的。”张承照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笑靥儿的脸:“你与公主倒是一样的单纯。皇庄只是叫的好听而已,说白了就是给公主供奉新鲜瓜果的农庄。日日要与那些粗人打交道不说,你这细皮嫩肉的能受得了田里的风吹日晒吗?” 笑靥儿恼羞成怒,瞪着张承照打掉他摸着自己脸的手说:“你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事到如今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张承照毫不在意笑靥儿发脾气说:“这公主府可不止公主一个主子啊。就算这里是公主府,可公主不还是得认下驸马的风流韵事,成全驸马的脸面吗。咱这位驸马背后站的可是皇后和曹家,不是公主可以随便揉捏的。” 张承照看到了笑靥儿脸上的惊慌失措,他拉住笑靥儿的手,笑着对她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们又不是要背叛公主,捅破她与梁怀吉的丑事。咱们这是在帮公主,帮她认清小人,与驸马和好如初。”听到他的话,笑靥儿忍不住发抖:“你可别忘了,咱们也是有把柄在梁怀吉手里的。” 张承照将发抖的笑靥儿带进怀里,和声细语地说:“等到他身败名裂,便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了。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去了那农庄,我不过就是过回原来的苦日子 分卷阅读36 。可你呢初入宫闱时是吃了点苦头,不久就被我安排去了公主身边,过的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好,你可过的了那农妇的日子。”虽然看不到笑靥儿的表情,可张承照能感觉到她的犹疑,“去不去农庄一切都听你的,你只要做出决定,其他的我自会替你考虑周全。” 张承照轻轻的拍着笑靥儿,神情轻松笃定的等着她的决定,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在宫里和这公主府,他过的比寻常老爷都气派,有机灵懂事的徒弟有才貌俱佳的相好。可惜梁怀吉就算攀上公主也没用了,可惜了。。。 ☆、第 32 章 ============================== 早在除夕前梁先生就吩咐小人注意驸马行踪了,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曹评脑海里还一直回荡着这句话。是梁怀吉自己的主意,还是徽柔让他这么做的,难道徽柔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他吗?曹评整晚都没思索出些许头绪,第二日便告假没有出门当差去。 “梁先生。”张应景那个帮张承照看门的小内侍,一早就等在怀吉门外,怀吉一出来便迎上前去,“昨日师傅在湖边与驸马相谈许久,就他们二人我没法靠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看着驸马离开时脸色不太好。”怀吉早就料到张承照不会善罢甘休,乖乖的去皇庄的,嘱咐了应景盯着些他,只是没想到张承照这么急不可耐,昨夜就找上了驸马。 “做得好应景,你可知我为何叫你盯着他吗?”怀吉看向这个半大的孩子。“我不知道。明明公主已经宽恕了他们,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做。在宫里犯下这等大罪的宫人都是被处以极刑,以正宫闱法纪。”张应景想不通他师傅为什么要找上驸马。怀吉看着他不解的脸庞,微笑着说:“有时候酷刑才能镇压住变化莫测的人心。张承照入宫比我早些,在宫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从小内侍做到公主府的管事,尝过权利富贵不愿意轻易放手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怀吉说完停了一会儿,他看着应景稚嫩的脸庞,语重心长地说:“你也在宫里待过,应该明白荣华富贵是多么轻易的就可以改变一个人。从今天起你算是正式跟在我身边,我不收什么徒弟,但你既然跟在我身边,我对你就有教导之责。你入宫是为了什么?”怀吉突然提问张应景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说:“要不是家里穷的过不下去了,谁愿送自家儿郎进这皇宫。” 怀吉听到张应景地回答笑了,他看着张应景的眼睛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在这宫里能独善其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稍有不慎还会连累宫外的父母兄弟。我今日想告诉的就是,在宫里当差最重要的是本分,不可因主子的青眼相加或是不闻不问就忘记这一点。”张应景本就不笨,知道怀吉这才是真的为他好,教他这宫里的生存之道,赶忙躬身说:“谢梁先生教导,应景会时刻谨记在心的。” 怀吉打发走了张应景,站在窗前思量了片刻,还是想着这事涉及驸马,定是要告诉徽柔一声。才走出门院子便被人拦住,说是驸马传他走一趟,怀吉心里了然没多做迟疑便跟着去了。怀吉进了驸马的书房便看见曹评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怀吉行礼:“臣见过驸马。”曹评并没有看他,背着身问:“听说梁先生对我的事情颇感兴趣,不知梁先生有何指教,不妨直说。” 怀吉姿势不变,不卑不亢的应到:“臣何德何能敢指教驸马,臣不过是盼着主子和睦。”曹评转过身看着行礼的怀吉,笑着问说:“那梁先生觉得如今主子们和睦吗?”怀吉答:“公主贤良尚在宫中之时就操心着驸马子嗣,一回府就妥善安置了柳娘子,让驸马毫无后顾之忧。”曹评笑容不变,继续说道:“从前我便觉得梁先生才学兼备,诗书礼乐无一不精,是难得一见的通透人,今日和梁先生一谈更觉得是如此,难怪徽柔如此看重梁先生。” 怀吉听到曹评提起徽柔,更加谨慎的应对:“驸马谬赞,臣愧不敢当,不知驸马今日召臣前来是为了何事。”曹评和气的说:“我是欣赏梁先生的才学,日日拘在这府中怕是屈才了,想问梁先生可愿意跟在我身边,随我外出行走,一来开拓眼界,二来日日跟着我也好叫梁先生安心。”怀吉正在心里措辞,怎么婉拒驸马。 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嘈杂,徽柔带着嘉庆子和笑靥儿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徽柔看见怀吉还保持着给曹评行礼的样子,顿时气上心头:“不知驸马叫我身边的人来做什么。”见徽柔冲进来曹评一时也有些错愕,又听见她气势汹汹的质问,顿时也有些生气“公主以为我叫他来是做什么。”一时气氛十分尴尬。 怀吉赶忙上前解释:“驸马只是问臣一些琐事,都是臣不好没去当差也没和公主告假。”怀吉看到笑靥儿也在就觉得要坏事,连忙打圆场。曹评没有理会怀吉直接说:“正好公主也来了,我正和梁先生商议,叫他到我身边来,我好带着他在外行走,不枉费他的一番才学。”徽柔本有些不好意思,一听到曹评要怀吉,她无法冷静地说:“曹评你不要插手我身边的事,动我身边的人。” 怀吉一听就知道坏了,立刻跪在地上请罪:“请公主驸马息怒,万不要因小事伤了和气。臣才学浅薄,不堪重用,管理公主府尚不能周全,不敢耽误驸马要事 分卷阅读37 ,谢驸马厚爱。”徽柔看见怀吉下跪,注意到他不赞同的眼神,徽柔压下怒气说:“驸马听到了,既然如此想来是无事了,那我就先带人回去了。” 曹评注意到徽柔的变化,心下顿时明白了然,他语气变的冷硬,冰冷的说:“既然公主舍不得梁先生,那便算了,我看往常跟在梁先生身边的张承照不错,便调他来我身边吧。”徽柔本就因为曹评叫了怀吉心慌,此时也不开心的说:“驸马这么想要人,我允了驸马可满意了。”曹评继续说:“我这书房还缺个细心的人,反正公主要打发婢女走,便叫她来书房做事吧。” 此时徽柔终于明白了是自己关心则乱,一听笑靥儿来禀报曹评传了怀吉问话,怀吉半天都没回来就失了方寸。徽柔回头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笑靥儿,怒极反笑的说:“驸马不嫌弃这两个罪奴粗笨,办事不上心便都拿去吧。”徽柔不想再停留,甩了袖子就转身离开了。 怀吉深深的看了眼跪在门边的笑靥儿,冲曹评叩首说:“驸马万万不要为了小事伤了与公主的情分,还望驸马三思啊。”曹评此时再没有刚才的和气,他冷笑的看着怀吉不屑的说:“是公主要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内侍伤了和我的情分。”怀吉没因曹评的话有丝毫气愤,平静的说:“驸马与公主置气,伤的是夫妻情分。公主不是不讲道理之人,驸马与她。。。”“够了,不用你教我怎么和公主相处。”曹评生气的打断了怀吉的话。 怀吉叹了口气知道此时驸马是听不进去他的话的,他恭敬的向曹评行礼后告退了。怀吉走出驸马院子外,便看见了张承照,他冷漠的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样子:“这就是你想的脱困之法,想来张先生是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张承照笑容满面的说:“攀上公主又怎样,梁先生终究是棋差一招啊。”说完张承照便得意洋洋的走了,怀吉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转身往徽柔院子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要出去玩几天,请个假,下周一恢复更新,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 33 章 ============================== 怀吉踏进房门便看见徽柔趴在窗边生闷气,他笑了一下走上前去。在回来的路上他想了许多,担心曹评在张承照的挑拨之下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可看到徽柔的这一刻他却释然了。怀吉知道是他的存在让曹评心生不悦,但是徽柔已经站出来保护他了,他便不会退却。怀吉刚刚想对曹评说,驸马与公主若是能和睦,他便是消失了也会替主子们开心的。 徽柔感觉到怀吉进来了,她知道今日是她关心则乱,彻底让曹评看出了端倪,她也知道怀吉不愿意看她与曹评起冲突,尤其是因为他。“怀吉,你怎么不怪我莽撞。”徽柔闷闷的说。“我怎会怪你护着我,只是如此一来,你与驸马要如何。。。”怀吉有些担心,怕此事愈演愈烈,无法收场。 徽柔一下子坐起来,“曹评他还敢对咱们指手画脚,他的庶子眼看就要出生了,我没与他和离已经是顾念情分了,他若是非要为难你,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怀吉看见徽柔发怒的样子就像小奶猫挥舞着爪子要挠人的样子,一下子笑出了声。徽柔被怀吉的笑声打断了狠话,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有些恼羞,“我会护着你的,怀吉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离我身边的。” 怀吉赶紧正色躬身说:“那我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给徽柔了。”抬头便看见徽柔扑哧一声,两人相视而笑。徽柔看见怀吉便无比安心,想起听到笑靥儿说怀吉被曹评扣住了,她瞬间就慌了心神,“以后就没有笑靥儿这两个人了,此后我再不会对他们有丝毫恻隐之心了。”徽柔幽幽的对怀吉说。“我知晓了,这一早不得安宁,你定是没好好用早膳,我去吩咐他们早些备午膳上来。”怀吉见徽柔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看到嘉庆子焦急的站在门口,怀吉平静地吩咐下去徽柔说的事情,对站在一边的韵果儿说:“以后你便接替笑靥儿侍奉在公主身边,不愿的话此时便说,有着前车之鉴若是还做不好,便不用呆在公主府了。”韵果儿诚惶诚恐的谢恩,怀吉安排韵果儿去准备午膳,对被他冷落多时的嘉庆子说:“今早的事情你也在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嘉庆子听了这话,原本的焦心怒气被浇了个干净,她不提本要求情的话,转头说:“公主与驸马因你闹成这样,你准备怎么做。” 怀吉明白嘉庆子一心为徽柔着想,他便开口解释:“我不准备做什么。驸马想让我离开,应该与公主商量,只要是为了公主好,我绝不会推辞。驸马与公主是夫妻,可绝没有让公主屈尊降贵迁就驸马一说。”嘉庆子直视怀吉追问:“你当真愿意。”怀吉轻笑:“就与你当初明知官家不喜公主与驸马过从甚密,若是被发现定会被官家狠狠责罚,你还是为了公主帮她与驸马私会一样。粉身碎骨我也毫不退却。” 安排了琐事,怀吉和嘉庆子便回到徽柔身边,两人心照不宣说起来来哥儿的趣事,想让徽柔开心些,“说起来一早上忙乱的都没仔细看来哥儿,嘉庆子你赶快去把他带过来。”徽柔想到孩子确实开心了不少,嘉庆子刚准备出门,就见韵果儿气鼓鼓的进来了,徽柔也瞧见了,示意嘉庆子询问 分卷阅读38 吧。“怎么去个膳房还气鼓鼓的回来,可是没讨到吃点心。”嘉庆子打趣的问道,徽柔和怀吉都笑了。 “不是,我也没那么贪吃,会为个点心不高兴。”韵果儿偷看了一眼徽柔,“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给公主听。”徽柔见状白了她一眼:“说就是了,我会给你做主的,别的不说,要是点心肯定给你管够。”怀吉笑吟吟地看着徽柔逗韵果儿,仿佛回到了从前徽柔调皮捣蛋的时光。“在膳房正好碰到了膳房的人正在帮柳娘子准备吃食,见我吩咐了他们便赶紧准备公主的午膳。谁知柳娘子自己带的那个婢女,跟我说什么他们娘子双身子,叫我行行好给他们娘子一口热饭吃。”瞧见徽柔脸色不太好,韵果儿赶紧解释“有人在准备柳娘子的膳食,只是大部分人都忙起了公主的午膳,她叫住我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我就斥责了她几句。” 徽柔心想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一个一个的都是看她平日太好说话了。徽柔冷笑一声:“嘉庆子,你去柳娘子那一趟与她把事情说清楚。”怀吉知道徽柔善良,一向对下人宽容,可才出了笑靥儿的事,此时若是再这么算了,怕是会令人心更加浮动。怀吉刚准备开口,听见徽柔说:“带上刑房的人,照规矩处置了这犯口舌的下人,逐出公主府。伺候柳娘子的人罚俸三月,我是怎么吩咐他们的,若下次再玩忽职守,定不轻饶。晓谕全府,公主府不留不懂规矩不听吩咐的下人。” 嘉庆子应声便要离开,怀吉开口说道:“公主才与驸马有些争执,便罚柳娘子的人怕是难看。叫嘉庆子将准备好的稳婆送去,再带些补身体的药材,让柳娘子知道虽是刁奴生事,但公主不愿与她计较,叫她今后安心养胎。”徽柔看了怀吉一眼,对嘉庆子说:“照怀吉说的办。”出了这一档子事,眼看徽柔好一点的心情又没了,怀吉说:“我去带来哥儿过来吧,一早没见娘亲,来哥儿定是想你了。” 徽柔目送怀吉离开,心里觉得好笑,这些人一天天的生事真是烦人,看来她以往只想守着怀吉让这些人当她好欺负了。徽柔望向窗外,怀吉是她的善心也是她的决心,她不会再让怀吉置于险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久等了,今天起恢复日更,请大家继续支持,笔芯 ☆、第 34 章 ============================== 柳如烟听着嘉庆子传的公主口谕,眼看着自己的婢女被拖到院中杖责,她有心求情,还没开口就被嘉庆子堵住:“娘子应当知晓这里是公主府,一切都要按照公主的心意行事,当初准你留下这婢女如此,如今打发她出去亦是如此。”嘉庆子说话时仔细审视着柳娘子的表情,若是看出些什么端倪,定要禀报公主早做防备。 没想到柳如烟听了她的话,便歇了求情的心思,一脸柔顺又不忍的站在房中一言不发。刑房的人走进来嘉庆子便知道事了了,她面无表情的像柳娘子行礼:“过些时候会安排本分的婢女来服侍娘子,稳婆已经在娘子院中安顿下来了,这些是公主赏赐的药材补品,还望娘子安心养胎,奴婢告退。” 随着嘉庆子的离去,院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服侍的上下皆被罚了月俸,更是谨小慎微的行事,生怕触怒公主被赶出去。柳如烟默默的扶着腰走到榻上坐下轻声叹息,她自小便被亲人卖进青楼楚馆,看尽人情冷暖,能当上头牌不止靠的相貌才情,更是靠她善于察言观色。一入公主府便明白了形势,只是还来不及嘱咐随她入府的婢女,便发生了今日之事。 这都是命啊,柳如烟心想,她仍记得公主出降那一日,十里红妆一对璧人,那景象让天下女子多么羡慕,可惜她是没有这个命。柳如烟一直知道自己的出身,明白自己不过是达官显贵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所以不论人们怎么称赞追捧,她都不曾迷失自己妄想一步登天。在宴会弹琴助兴,柳如烟不止一次见过曹评,毕竟像他这样相貌家世才情样样拔尖的儿郎,走到哪都受人追捧,可她谨记身份从未动过心思。 直到年关前得空出门散心的那日,柳如烟在河堤边看到了一起放河灯的公主与另一个男子,举止亲密。见她一直望着他们,摊主主动搭话说刚刚那对小夫妻是在他这里买的河灯,她知道了前因后果,柳如烟远远的跟着他们,这么远她都能感受到两人的情意。所以当遇到失意的曹评时,柳如烟便知道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楼里已经开始培养更鲜嫩的面孔了。 铤而走险的她没有失败,曹评是个谦谦君子,悔恨却没有迁怒于她,叫下人打发了她就再不曾出席宴饮。随后公主有娠之事传遍京城,驸马公主琴瑟和鸣的消息也传开来,明白跟着曹评怕是没有希望了,她便主动找上曹评,只求日后安稳度日。感谢命运终于眷顾了她一次,靠着肚子里的孩子,峰回路转的进了公主府。 柳如烟清楚的知道自己与公主是云泥之别,她从未曾想与公主争,也不敢与公主争,她只是尽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过的好一些。拜见公主时见到陪在公主身边的男子时,柳如烟忐忑不安的心瞬间放下了,她知道自己赌对了,公主不会为难于她。经过今日之事,柳如烟更加明白公主不曾将她放在眼里,也更加明白公主是个宽容的主母,只要安 分卷阅读39 分守己她便能和孩子安稳的生活在富丽堂皇的公主府。 自徽柔带着怀吉离开后,曹评便将自己关在书房,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呢?曹评问自己,不过是徽柔被花言巧语迷惑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没能好好陪伴徽柔和来哥儿,叫小人钻了空子而已。只要他与徽柔和好如初,处置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他最初也没打算为难梁怀吉的。眼前闪过徽柔护着怀吉的画面,曹评按了按发疼的头。 小厮目睹了今早发生的一切,不想再触怒曹评,便在门外三言两语禀报了公主口谕和柳娘子的事情。曹评听到柳娘子不忍轻叹,也是他有错在先,发生这样的事,徽柔要与他和离怕是官家都会准的,是他受人挑拨被怒气冲昏了头。“将公主留下的婢女送去服侍柳娘子,另外那个宦官打发的远远的去,不要叫他再出现在我和公主面前。”曹评听着小厮离开的声音,一个宦官而已,怎配让他与徽柔生气。今日闹的有些难看,容他想想怎么哄徽柔回心转意。 嘉庆子回到公主身边,就看见公主和怀吉一起陪来哥儿玩,她看见了公主发自内心的笑容,看见了公主注视怀吉缱绻的目光,嘉庆子不忍破坏这幅美好的画面便守在外室,公主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她不该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公主。嘉庆子暗自发笑,谁又能比怀吉更了解公主,为公主着想呢。 室内的人儿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徽柔看着温柔的哄来哥儿的怀吉,“怀吉比我还心疼他,你不能这般宠溺他,这样会把他宠坏的。”怀吉笑着将来哥儿扭乱的衣服拉平整,“公主小时候应该也是这样吧,见到公主时已经是体贴懂事的少女了,我也想看看你蹒跚学步,调皮捣蛋的样子,如今算是有机会了。”徽柔恬静的注视着怀吉,轻声说:“你要好好陪着他,教导他。” 可能是当下的时光太美好,今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徽柔忍不住问:“怀吉,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怀吉扶着来哥儿的微微顿了一下,他笑着看向徽柔:“在公主身边我就觉得平静祥和,现在的日子是我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徽柔忍不住将头轻轻靠在弯腰站在榻边的怀吉的肩上,“现在的日子也是我不敢想的。”徽柔轻轻闭上眼睛,“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有波折但不分离。” 徽柔嗅着怀吉身上的味道,感觉自己今日的疲惫一扫而光,她直起身来看着怀吉逗来哥儿玩。如今有了来哥儿,与前生凄苦无依的生活已经大不相同了,身在皇室哪里有真正平静的日子呢,她该知足才是。经此一事徽柔也明白了,她不该心软,对曹评对笑靥儿,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嘉庆子走进来说午膳备好了,徽柔让乳母带来哥儿下去喂奶,怀吉看着乳母带走来哥儿,陪着徽柔去用午膳。“公主多进些,别被小事烦心。用完膳趁日头还不大,我陪公主散散心消消食,回来服侍您小憩一会儿。”徽柔点点头。午膳结束,徽柔不想走远,便和怀吉就在院里走走。“过几日我叫匠人在廊下装个秋千,和宫里的一样,到时候公主就可以带来哥儿荡秋千了。”怀吉说着院里要添置什么,徽柔笑着点头。 怀吉看着韵果儿给徽柔散开发髻,嘉庆子走进来禀报了驸马对笑靥儿二人的处置。徽柔示意韵果儿继续动作:“驸马要的人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柳娘子那边该送的人你还是送过去,叫他们用心伺候,听柳娘子差遣,公主府容不下不安分的下人。”嘉庆子应声退下,韵果儿替徽柔打理好,也退到外室去了。 怀吉扶着徽柔躺下,“公主歇息吧,我守着公主。”徽柔闭上眼睛,“怀吉我想听你念书。”怀吉给徽柔盖好锦被,坐在床边给她念起她平日最喜欢的诗集。 ☆、第 35 章 ============================== 自那次冲突之后,徽柔待人接物就有些改变了,不复之前的天真懵懂,彻底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一夜之间变得成熟稳重起来,也变得有距离。现在徽柔的样子,真的就像是大家所能想象到的国朝公主的样子,优雅大方,端庄娴静,让人无可挑剔。让那些原本等着看天之骄女公主与驸马小妾之间笑话的人都傻了眼,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公主府一直风平浪静,公主甚至还专门请人为驸马的庶子开蒙,悉心教导。 “公主,柳娘子带着明哥儿来请安了。”婢女进来传话,嘉庆子和韵果儿正围着徽柔梳妆。“拿些点心给他们,我稍后就到。”徽柔今日要进宫请安顺道接来哥儿回府,一早就起来收拾了。“他们过来请安我才想起今日都是十五了,这次爹爹竟然都留来哥儿住了十二日了,我可不想御史又进谏烦爹爹,你们备好车架,我见完明哥儿咱们就进宫。” 韵果儿应声下去准备,嘉庆子笑着逗公主:“公主是想来哥儿了,还是想陪来哥儿进宫的其他人了。”徽柔脸微微泛红,“你这坏丫头现在什么都敢说,再梳不好我就罚你了。”嘉庆子最后又检查了一遍公主的发饰妆容,扶着徽柔往正房去了,边走边说:“公主别急,怀吉心中有数的,今日您就算不进宫接来哥儿,想来怀吉也会请旨回府的。”徽柔步伐不变,“就怕是有个什么让怀吉也不好开口,往常最多就住十日,我还是进宫看 分卷阅读40 看他们才能安心,快走吧。” “给公主、母亲请安。”柳娘子和曹明见徽柔进了坐下便给她请安,这些年柳娘子算是安分守己,对自己一贯恭敬,徽柔也不曾为难他们母子。这些年徽柔对曹评尊重却冷淡,曹评起初还花心思想哄她回心转意,见她不为所动也渐渐冷了下来。曹评是世家公子有他自己的骄傲,尽管心中对她有微词,但是面上还是能相敬如宾,不曾对外人提起什么,好在有柳娘子在曹评身边伺候,徽柔也觉得松一口气。 “快起来吧,明哥儿可用了早膳?”徽柔待这个庶子算是颇为上心的,来哥儿常被爹爹留在宫中陪伴,见到与来哥儿差不到半岁的曹明,徽柔算是有几分慈母之心。“孩儿起的早已经用过了。”曹明懂事的回答。“明哥儿如今刚开蒙,不要太辛苦了。你要照顾好他,若是缺什么报上来便是。”徽柔对柳娘子母子说道。“谢公主延请名师教导明哥儿,有您这样的母亲是他的福气。”柳如烟向公主叩首,乳母也带着明哥儿跪下。 徽柔伸手扶起懵懂跟着跪下的明哥儿,轻轻摸摸他的头,和善的说:“读书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刚开始可能觉得无趣,但是这样才能成为明理懂事的人。明哥儿要好好跟着先生学习,有什么不惯的事情也要及时说与你小娘,不要强忍,知道吗?”明哥儿乖巧的点头,徽柔又嘱咐了几句便叫他们下去了。 徽柔进宫先去向皇后请安,皇后慈爱的说:“徽柔真是越来越大方得体了,难得你还操心着明哥儿的学业,评儿忙的都还没想到呢。”徽柔笑着说:“来哥儿也是三岁开蒙的,只不过他的事情都叫爹爹一手操办了。”徽柔与皇后闲话几句的功夫,来哥儿便带着怀吉进了殿门,“给祖母,娘亲请安。”曹皇后见了来哥儿整个人更加慈祥,“好孩子,快起来吧。你们母子也许久没见了,带来哥儿去玩会吧,这些日子官家亲自教导来哥儿读书写字,他都快闷坏了。” 徽柔顺势起身带着来哥儿走出殿外,一出门来哥儿便凑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可有乖乖听祖父祖母的话。”来哥儿乖巧的点点头,蹭着她的手臂,“来哥儿想娘亲了。”徽柔点点他的头,“想娘亲了怎么不回府呀,我看还是不想我。”来哥儿眼巴巴的看着徽柔,“是祖父不让我回去的,我可想娘亲了。”徽柔笑着揉了揉来哥儿的小脸,看向一旁的怀吉。 怀吉一直看着母子二人互动,看见徽柔看向自己便说:“小主子不是说御花园有朵特别好看的花,要给娘亲看的吗,在哪呢?”来哥儿听怀吉提起高兴的说:“昨日祖父带我来御花园,那朵花特别好看,我去拿给娘亲看。”说完便跑出去,一旁的宫人赶紧跟上,怀吉嘱咐张应景跟紧来哥儿,便和徽柔往一边的亭子走去。 “前些日子官家见来哥儿在做先生留下的功课,询问了几句来哥儿答得很好,官家高兴极了,赞他天资聪颖,常常陪着来哥儿做功课,给他答疑解惑。”怀吉说着这些日子的事,“前日晚间给来哥儿讲解功课时,突然晕眩险些摔倒,官家不肯请太医只说是白日累了。来哥儿有些害怕想多陪官家几日。”怀吉看见徽柔有些发愣,走上前轻轻扶住她。 徽柔不自觉抓住怀吉的手,“爹爹可有大碍?”怀吉想安慰徽柔但语气无法轻松:“听苗娘子说,官家身体是没有往常康健,太医嘱咐要好好修养,不可劳心费神。”徽柔喃喃自语:“来哥儿今年四岁,我已成婚五年了,五年了。。。”怀吉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徽柔神情不安,赶紧扶她坐下柔声安慰:“刚好今日公主进宫了,官家最疼公主,定会听公主劝言的。官家一向康泰,虽不比从前,好好修养想来不会有大碍的。” 时间过的太快了,有怀吉和来哥儿陪伴着,她竟没有留意到爹爹已经年过半百了,徽柔依稀记得爹爹前世的寿数只有五十二三。徽柔心里乱成一片,今生没有她与李玮的纠缠,爹爹不必夹在母家和女儿间左右为难,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娘亲,看花。”来哥儿扑在徽柔怀里,举起刚刚摘下的花,“是不是特别好看。” 徽柔接过花抱住来哥儿,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感受着他散发的温度,心慢慢安定下来。一切与前世不同了,爹爹也定会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的,“好看,娘亲特别喜欢。”来哥儿围在徽柔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徽柔笑着温柔的看着他,不自觉捏紧手里的花茎。 作者有话要说: 搞不太清应该怎么称呼,就按照老百姓的来了,请大家多多包涵。大家的评论和收藏是我写文的动力,谢谢大家支持 ☆、第 36 章 ============================== 徽柔陪来哥儿玩了会儿,便带他回苗娘子殿中了,苗娘子见到女儿和外孙开心的不成样子,见来哥儿玩的满头大汗,赶忙叫乳母带着来哥儿下去洗漱,怀吉也随着来哥儿退下,留母女二人说话。苗娘子拉住徽柔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小声说:“徽柔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姐姐说,拼了命我也会护着你的,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苗娘子在宫里多年一向温婉娴静、安分守己,哪怕随着徽柔出降,来哥儿诞生被封为贤妃也不曾改变,仅有的几次向官家请求,也都是 分卷阅读41 为了女儿。苗娘子听到宫人议论知道了徽柔给曹评庶子延请名师的事,虽人们都赞誉公主贤惠大度,可她这做娘的生怕徽柔为了名声委屈自己,一见到徽柔就观察着她的神色,看出了女儿隐藏的忧愁。 徽柔反握住苗娘子的手,让她宽心:“稚子无辜,大人这些事与他们无关。我是听来哥儿说爹爹身体有些不适,有些忧心爹爹而已,姐姐也要多劝着爹爹些,好好保养自己。”苗娘子听了徽柔解释安下心来,正准备说什么,便听见外边禀告官家来了,和徽柔一起起身迎接官家。 赵祯一进殿便说:“不用多礼,徽柔今日进宫,午膳就摆在这里,咱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苗娘子和徽柔起身,笑盈盈的迎着赵祯坐下,“那我得去小厨房看看,准备些你们爱吃的菜肴,徽柔和你爹爹说说话,忧心的事自己和爹爹说。”苗娘子点点女儿的头,说完便留下父女二人去小厨房了。 赵祯慈爱的看着徽柔:“有什么就说给爹爹听,爹爹在呢。”听见爹爹一贯疼惜的话语,徽柔鼻头微酸眼眶都有些红了。赵祯看到徽柔泫然欲泣的样子,屏退宫人将徽柔叫到自己身边,将她揽在怀里:“怎么了,说给爹爹听,可是曹评对你不好?爹爹不会叫旁人欺负你的,爹爹给徽柔做主。” 徽柔一时失态没想到爹爹这么紧张,赶忙解释:“没人欺负我,就是听说爹爹身体不适,担心爹爹。”徽柔抬头看着赵祯,“爹爹要好好照顾自己,长命百岁的,一直陪着徽柔。”看着女儿依恋的神情,赵祯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准备张口就看见来哥儿跑进殿里了。赵祯只好笑笑说:“爹爹知道了,可别叫来哥儿笑话你啊。”来哥儿站定行礼:“给祖父请安。” 赵祯看着女儿外孙满腔柔情,席间来哥儿还童言童语的劝自己保重身体,惹得大家开怀大笑,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了午膳。用完午膳,赵祯与苗娘子坐在上首,徽柔陪在一旁,来哥儿精神百倍的在殿内玩耍,一会儿腻在徽柔身边,一会儿依偎在苗娘子身旁,一会儿趴在赵祯膝上。直到赵祯要离开去处理政事,徽柔也带着来哥儿给皇后请安后离宫了。 因着这次来哥儿在宫里待得久了些,徽柔短时间内不准备带他进宫了,来哥儿虽然记挂祖父,但到底是个孩子,回家了比什么都开心,徽柔差人告诉曹评来哥儿回来了,一家人一起用了晚膳。用完膳不久,曹评正在听来哥儿说自己在宫里的事,就见柳娘子院里的管事急匆匆的进来,说是明哥儿突发高烧不退,曹评听见就起身告退。 徽柔自是不会阻拦,只是曹评离开了来哥儿便有些闷闷不乐,小脸绷的紧紧的。徽柔注意到来哥儿的异样,将他抱在怀里:“弟弟生病了,来哥儿想想生病多难受啊。”徽柔对曹评冷淡,可从不阻拦来哥儿与曹评亲近,见来哥儿因为曹评有些难过,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来哥儿还想和爹爹讲话,爹爹没等他说完就走了,他有些生气,但听到弟弟生病了,又心疼弟弟,靠在徽柔怀里:“那我想去陪陪弟弟,我还带了玩具给他。” 徽柔低头看了看来哥儿的小脸,确认他没有不高兴,“好啊,明日叫怀吉陪你去,弟弟见到你定会高兴的。”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来哥儿又和徽柔说起他明日要带什么去看弟弟,直到嘉庆子进来提醒时间不早了,徽柔便亲自陪着儿子回房,直到他睡下才离开。一出门便看见怀吉提着灯,在门外候着她,徽柔打发了其他人回去准备洗漱,和怀吉漫步走在夜色中。 “明哥儿烧已经退了,明哥儿傍晚就有些发烧,晚膳前请了府医,一直不见烧退,才叫人来禀告。”怀吉说着情况。徽柔轻叹一声“我是完全不在意的,只是来哥儿。。。”怀吉照着脚下的路,宽慰徽柔:“来哥儿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与他解释清楚,想来不会有什么的。”徽柔慢慢走着“我怎会不知来哥儿懂事,只是看他难过我也跟着难过而已。” 二人沉默片刻,怀吉率先说:“这些日子公主多陪陪来哥儿。”徽柔点点头,“明日你陪他去看明哥儿多注意着些。”怀吉应声:“我知道的,公主放心便是。你抬头看看,今夜的月色真美。”徽柔抬起头便看见一轮明月,徽柔低头笑了笑:“怀吉你看,月色下也有影子呢。”怀吉回首看着徽柔笑着说:“影子会一直跟着公主,公主看着脚下的路便是。” 徽柔拉住怀吉的手,“怀吉,你真的愿意这样一直陪着我?和我一起困在这连夜色都是四方的宅里?”看着徽柔满面愁容,怀吉执灯立在夜色中,笑着回答:“我早就被困住了,但不是被困在这宅子里。”徽柔上前半步抱住怀吉,埋首在他肩上,怀吉一手扶住她的腰,听见徽柔在他耳边呢喃:“被我困在心里吗。”怀吉一下下的轻抚着徽柔的背,“是啊,我早就被公主困在心里了,自愿不挣脱不躲避。” 夜色洒在二人身上,灯笼轻晃,人影拉长。徽柔牵起怀吉的手向前走“有怀吉陪着,这夜色都明亮了。”怀吉看着徽柔的侧影轻笑,“公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怀吉一直陪着公主。” ☆、第 37 章 ============================== 张应景捧着来哥儿准备的礼物,和怀吉一起跟在来哥儿身后,往柳娘子 分卷阅读42 院子里走去,“不知道弟弟要吃多久药,那么苦弟弟真可怜了。”来哥儿小大人似的叹息,怀吉被他逗笑“是啊,不知道明哥儿会不会要人哄着才肯吃药。”来哥儿小脸微红,强装镇定:“那是药太烫了,我让你帮我吹凉。”怀吉笑了笑没有做声,一旁的张应景也跟着笑了。 来哥儿进院子便直奔弟弟的房间,示意下人不要出声,想给弟弟一个惊喜。“明哥儿最乖了,吃了药身体才能好,爹爹喂你吃。”来哥儿在窗前站住,“爹爹药药苦,明哥儿不想吃。”他听见弟弟带着哭腔撒娇的声音,“明哥儿都开蒙了,是个男子汉了,你之前不是想放风筝么,你乖乖吃药,等你好了,爹爹便陪你放风筝,好不好。” 张应景看着怀吉的脸色,见来哥儿呆站着想做些什么,还没等他想出来,怀吉说:“二公子定会喜欢您专门给他挑的礼物的,不过您昨晚咳嗽了一声,今日不能久留,公主嘱咐您见过二公子便回去。”来哥儿听到怀吉的话,便恢复了正常,朝明哥儿房子里走去。进门后,面色如常的向坐在床边的曹评行礼:“给爹爹请安。”怀吉张应景也跟着行礼,“给驸马请安。” 曹评听见怀吉的声音便放下了药碗,“来哥儿来看明哥儿了,快过来,用过早膳了吗。”来哥儿上前将东西给曹评和明哥儿看,“用过了,这是我从宫里给弟弟带的礼物。”曹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哥儿的衣食住行几乎被官家一手包办,大些了又时常被官家留在宫里小住,再加上这些年徽柔待他愈发冷淡,他与来哥儿相处不多,对来哥儿的慈父之心都转移到了时常在他身边的明哥儿身上。 看着站在面前年纪不大却已经有些气势的儿子,曹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哥儿时常被官家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又宠爱有加,不知不觉来哥儿身上竟有了几分官家的影子。“你来与弟弟说话吧。”曹评向来哥儿招手,“娘亲还等着儿子呢,只是着急给弟弟送礼物,也不想打扰弟弟养病,等弟弟好了再来和弟弟玩儿。”张应景赶紧将礼物交给一旁的下人,跟着来哥儿告退了。曹评想送来哥儿出去,听见明哥儿一阵咳嗽,又止步去照顾小儿子。 来哥儿走出房门停了一会儿,听见里面的咳嗽声,又慢慢往前走,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院子。“都下去。”来哥儿爬上自己的床榻,对着墙壁坐着。下人看着怀吉的眼色,都退了出去带上了门。怀吉静静注视着来哥儿,发现他的身子轻颤,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他从来没有哄我吃过药,也没有说要带我放风筝。”,来哥儿哭着说,“他都没看出我不高兴,也没来寻我。” 怀吉将来哥儿抱起,轻轻的摸着他的头,无声的安慰着他,等来哥儿在他怀里慢慢冷静下来,怀吉轻声和他解释:“来哥儿身边有很多人疼,宫里的祖父祖母,曹府的祖父祖母,爹爹或许不知道你也需要他哄吃药,想放风筝呢。”来哥儿红着眼睛看着怀吉,怀吉替他擦掉眼泪,“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我们都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来哥儿有些不明白:“可祖父,娘亲还有你,我不说都知道我想要什么,为什么我要告诉他他才知道。”怀吉看着来哥儿懵懂的脸,“我们时常和你在一起啊,爹爹他有些忙,不能经常陪你,不了解你也是正常的,我们往后多和爹爹在一起就好了。”在怀吉的安抚下来哥儿好像明白了,早起心情又起伏很大,来哥儿在怀吉的怀里睡过去了。 怀吉轻手轻脚的将来哥儿放在床上,吩咐张应景打水过来,帮来哥儿脱了外衣,轻轻给他擦拭着小脸。曹评在门外看到这样的场景,脸色有些不好,走近又听见来哥儿轻呓了声爹爹,转身就跨出房门。怀吉听说曹评来了来哥儿院里,又没见到曹评人便知不好。吩咐应景守好来哥儿便去公主那里了。 “今早驸马专门来看明哥儿,亲自给明哥儿喂药,大公子来了也没太理会,我就知道驸马最宠爱的还是咱们明哥儿。”明哥儿的乳母对柳如烟说道,“这些年我看着驸马最常宿在您的院中,对明哥儿也是亲自教导,虽说那头尊贵您越不过她去,可是这孩子怎样还是得看父亲教导的。”当了明哥儿的乳母,荣华富贵就与他绑在一起。 柳如烟听见乳母的话,心思有些恍惚,乳母见状继续说:“您不为自己也得为明哥儿着想啊,他不像大公子有的是人替他考虑,明哥儿可就只有您和驸马了。”是啊,大公子从出生起宫里隔三差五的就有上次进来,他母亲是官家最宠爱的女儿,他是官家最疼爱的孙子,她的明哥儿就只有父亲了。 “我听说驸马去了大公子院里,不知怎的很快就出来了。”乳母说道。“今天是谁陪着大公子来的。”柳如烟问道。“大公子的侍从张应景,公主还派了身边的梁先生跟着。”听了乳母的回话,柳如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些年眼瞅着公主与驸马越发冷淡,她真没想到公主对那个梁怀吉如此深情,不惜与驸马翻脸。 柳如烟一直努力了解曹评喜好,公主有资本冷待驸马,可她还要靠着驸马生活。这些年她一直温柔小意,随着明哥儿出生,驸马对她们母子也是有几分情分的。可是,究竟要不要利用这些事做些什么,她还得仔细思量,毕竟公主对她们母子已经足够宽容照拂了。 ☆、第 38 章 分卷阅读43 ============================== 怀吉照顾来哥儿的样子一直停留在曹评脑海里,曹评一方面迁怒他们的亲近,一方面意识到自己对来哥儿确实有些疏忽了,他已经失去了徽柔他不想再失去这个孩子。曹评开始试着接近来哥儿,来哥儿在府里时陪他玩耍,指导他的功课。来哥儿感受到曹评对自己的疼爱,也会直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父子俩一时亲近了许多。 徽柔听怀吉说了来哥儿那日伤心的事情,也气曹评,可她与曹评之间的关系复杂,她也不知该怎么帮儿子与父亲亲近。如今看见父子俩和睦相处,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乐见其成,徽柔看见怀吉高兴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来哥儿哭了一场可把怀吉吓坏了,他最近自责又忧心,好几次自己唤他时他都走神了。 世事总是如此,有人欢喜有人忧。柳如烟询问授课结束的儿子:“爹爹可说了什么时候指导你的功课。”明哥儿:“先生说了近日爹爹比较忙,让我好好跟着先生学好基础,等过几日爹爹不忙了再来指导我。我要好好做先生留下的功课,等爹爹来了给他看,小娘我先告退了。”看着一脸单纯的儿子离开,柳如烟叹了口气,有些人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一切;有的人苦心算计,争来争去也是一场空,她早已明白这个事实,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儿子说,告诉他,他与来哥儿是不一样的。 在柳如烟的迟疑中,宫里突然传来消息,官家下朝召见大臣议事时昏倒了。消息传到公主府,徽柔失手摔坏了她的箜篌,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叫人准备马车她要进宫。“公主不要急,咱们这就进宫,官家定会平安无事的。”怀吉扶住徽柔向外走安慰她。“不,你留下,咱们都走了来哥儿会害怕的,你都说会无事的,我一个人进宫就行了。”徽柔留下怀吉独自进宫。 赶到爹爹殿里时,后宫的娘子们都到了,徽柔向嬢嬢请安焦急的询问:“爹爹可有大碍。”皇后见到徽柔解释说:“官家已经醒了,太医在里面诊脉。”徽柔瞬间安心了许多,走到苗娘子身边等着太医出来。“官家本就思虑过度,一时怒急攻心才晕了过去,臣会与其他太医商量,斟酌一个合适的调理方子。最重要的还是要官家保持心境平和,不要思虑太重才是根本。”太医说完就下去了。 “都听到了吧,官家日日思虑国家大事已经十分劳心劳力了,本宫希望后宫不要给官家添麻烦了,诸位娘子约束好自己和下人,此时生事者本宫定严惩不贷。”皇后趁机敲打后宫众人,按了按发疼的头,突闻官家晕倒她也忧虑不已,看见官家身边的人走出来,皇后赶紧坐直:“可是官家有什么旨意?” “娘娘辛苦了,官家还在休息,不愿诸位娘子等候,让大家都回去休息。”皇后听了便叫众人都散了,见传话的人还站在一旁,皇后问:“官家还有其他旨意吗?”宫人回答:“官家听说公主赶来探望,召见公主。”殿里的人都看向徽柔,在皇后和苗娘子的示意下,徽柔独自走进爹爹寝殿。 赵祯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徽柔能明显的感觉到爹爹的虚弱和操劳,她走到床边不自觉的泪如雨下:“爹爹你要保重自己,徽柔害怕,徽柔不能没有爹爹。”徽柔轻轻的握住爹爹的手,泣不成声。赵祯轻轻摸摸女儿的头:“爹爹这不是没事吗,不要担心。”凝视着徽柔伤心的面庞,赵祯想安慰她,可他知道自己的身子确实大不如前,再加上膝下空虚,朝堂民间一直议论纷纷对他更是无比大的压力。 “别哭了,爹爹叫你进来是有事和你商议。”赵祯轻轻拂去徽柔的泪水,见她抬头看向自己,“今日晕倒时是在讨论立储只是,爹爹膝下无子,如今年事已高,朝臣们也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和支持的对象,宗室也是花样百出。”赵祯说到这里忍不住咳嗽几声,自己坐在这个位子上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当年与大娘娘对峙时都不曾如此无力,没想到今日因立储倒是感觉到了。 徽柔赶紧帮爹爹顺气:“爹爹定会长命百岁,别与这些人计较。”赵祯笑了笑,拍拍徽柔的手示意自己无事,“爹爹知道自己的身子,是该早做打算了。”徽柔听到这些话心底便忍不住一阵紧张,看着爹爹望着自己的目光,她有些慌张。“你可舍得来哥儿。”看着徽柔慌乱的脸,赵祯有些不忍但还是开口了。 母子分离赵祯自己就深深的体会过,年少时他曾一度恨过先帝恨过大娘娘,是他们让的他一日都没孝敬过自己的生身母亲,让他一辈子想弥补都弥补不了这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要是来哥儿出生的再晚些,他就算是有心也无力扶持了,老天总算是对他还有一些仁慈。 早在赵祯发现来哥儿的聪慧时,他就萌生了这个念头,本以为自己还能撑一段日子,等来哥儿再大些,学问更出色些,更好堵住悠悠众口。今日的昏厥给他提了醒,有些事还是应该早做准备,来哥儿是这世上与他血脉最亲近的人,是他最心仪的立储人选。 ☆、第 39 章 ============================== 徽柔失魂落魄的出宫回到了公主府,见她这般模样怀吉吓到了,没听到宫里传来什么消息,不知徽柔是怎么了 分卷阅读44 。怀吉接徽柔回到房里,嘱咐嘉庆子守着,给徽柔倒了杯茶水,柔声问:“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说。”徽柔怔怔的看向怀吉,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她一把抱住怀吉,埋首在他脖颈失声痛哭。 “爹爹也不想让你们母子分离,可是、可是爹爹实在没办法了。你回去好好想想,爹爹等你的答复。”赵祯对徽柔说了许多。虽说当初徽柔那么执着的想要个孩子,是为了给爹爹一个选择,一条退路,她不愿看到爹爹无力的被有意皇位的王爷逼迫,被心系天下的群臣逼迫,每当提起立储就是一次一次的在提醒爹爹他膝下无子,他后继无人。 还记得爹爹驾崩的时候,哪怕是她因为与怀吉分离而浑浑噩噩,她到现在也都记得爹爹临终时心力交瘁,无能为力的的样子,徽柔从未见过爹爹那般模样,她也不想再见到。赵宗实即位不久后,就尊称自己父亲为皇考,是因为爹爹认他为子他才当上官家的,他如何对的起爹爹。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反对声音也大不过皇权,嬢嬢最后也妥协了,只可惜她当时困于李府,无法为爹爹讨一个公道。 无法否认她生下来哥儿,就是怕事态又发展到这一步,可是真当爹爹提出了这件事,徽柔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答,那是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母子连心她怎么舍得呀。徽柔抱着怀吉哭了许久,抽噎着轻声说:“爹爹想立来哥儿为储。”怀吉抚慰徽柔的手一下子僵住,那看似至高无上的位子是多么的难坐,跟在官家身边的他非常清楚。 “你是怎么想的?你可,舍得?”怀吉抚着徽柔的背问道。徽柔沉默了片刻,哑着嗓子说:“我舍不得来哥儿,可我也舍不得爹爹。”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父亲和儿子徽柔不知道怎么选择。怀吉思索了片刻“不如听听来哥儿的意思吧。”怀吉扶起徽柔,看着茫然失神的她说:“来哥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听听来哥儿怎么说吧。”徽柔看着怀吉坚定的目光,点点头,“来哥儿呢?”“驸马带来哥儿和明哥儿出去玩了。”怀吉将茶水递到徽柔面前,“喝点水,想想怎么同来哥儿讲。看看天色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我去门口候着,带来哥儿过来。”徽柔摩挲着茶碗,思索着怎么和来哥儿解释这些事,怀吉默不作声的退出去,嘱咐嘉庆子照顾好公主。路上怀吉想着这件事,来哥儿作为外孙立储,史无前例的事,官家公主来哥儿都要承受不小的压力。 站在门前怀吉还一直在想此事,车架停在门前张应景唤他,他才回过神来,走到马车前接来哥儿。“给驸马请安。”才说了一句来哥儿就揭开车帘,看到真的是怀吉,便冲他伸手:“孩儿先行告退。”来哥儿没有看曹评,趴到怀吉的怀里一句话都不再说。怀吉感觉到来哥儿不开心,抱着来哥儿向驸马行礼告退:“公主从宫中回来便等着见小主子,请驸马谅解,臣告退。” 曹评知道今日来哥儿定是不开心了,“来哥儿先去见公主吧,晚点爹爹再去看你。”来哥儿还是一言不发,没听见似的。“小主子玩累了睡着了,臣先带他回去,还请驸马准许。”怀吉感觉到来哥儿攥住了他的衣衫,出声解除尴尬。曹评不想理会怀吉,但来哥儿不出声,他也无法便叫怀吉离开了。 怀吉没有问来哥儿怎么了,抱着他捡小路往公主院子走去,张应景跟在一旁不敢出声,怀吉轻柔的拍着来哥儿的背,这无声的温柔与疼爱让来哥儿忍不住倾诉:“放风筝时弟弟摔倒了,爹爹跑去扶弟弟,风筝飞走了。”简单的几句话,怀吉听了便明白了症结所在,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是围着来哥儿转的,他本就对曹评充满孺慕之情,今日被爹爹抛下定是伤了心的。 “你还有娘亲和祖父祖母,有时,要多看看自己拥有的。”怀吉身份尴尬不知该怎么安慰来哥儿,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是自己让他的爹爹娘亲变得形同陌路,不知道他会不会恨自己,怀吉稳稳的抱着来哥儿,感受着此时他的依赖,心底却有些害怕。“要是爹爹和怀吉一样就好了。”来哥儿低语,怀吉脚步微顿,瞬间恢复如常,他带着来哥儿洗漱,哄着他入睡了。 在来哥儿院门口怀吉碰见了曹评,“给驸马请安,小主子已经睡下了。”怀吉上前向曹评行礼。“不是说徽柔等着见来哥儿么?”曹评问到并没有正眼瞧怀吉。“臣见小主子累极了,便先送小主子回来休息了。”曹评听到怀吉的回答,目光冰冷的看向他,“梁先生受宠,便不将主子的吩咐当回事了。”怀吉保持行礼的姿势答:“臣不敢。” 曹评冷笑一声走到怀吉身旁:“这公主府里还有梁先生不敢的事情。”讥讽的看着这个低贱的宦官,“梁先生这伺候人的功夫,要不是少点什么,我这驸马怕是都要退位让贤了。”曹评不想和怀吉说话,他的存在已经让自己面目无光了,可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拉进的父子关系,经过今日又降到了冰点,曹评怒不可遏的想,要是没有这个贱奴,自己与徽柔来哥儿会是多么和睦美满的一家。 “驸马慎言。”只要不涉及公主,曹评对自己的讥讽他都可以不当一回事,怀吉抬头看着发怒的曹评。“慎言,我这驸马还要被你一个奴才指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是真当公主护着你,我便不能把你怎样了是吧。”曹评控制不住自己,直视着怀吉的目光,“跪下。”怀吉跪下却依旧直视曹评:“还请驸马慎言,不要损 分卷阅读45 毁公主清誉。”曹评忍不住发笑:“损毁公主清誉的究竟是我,还是你这个媚主的小人,你自己心里该有数才是。” “你们在做什么?”徽柔等不到怀吉,又下人说怀吉带来哥儿回院子休息了,便带人来一探究竟,走过来便看见怀吉跪在曹评面前。这些年徽柔与怀吉一直心照不宣的让怀吉避开曹评,怀吉是因为觉得愧对曹评,觉得是他破坏了公主与驸马的感情;曹评虽然一直表现的不在意,可徽柔还是注意到了曹评看向怀吉那视如草芥的目光,她生怕曹评会对怀吉不利。 曹评回首看到徽柔,更是忍不住大声讥讽怀吉:“梁先生当真是公主身边的第一人,公主还真是护你护的紧,我这驸马也是自愧不如。”徽柔走过来便听到曹评的话,她真想直接告诉曹评她就是喜欢怀吉,爱怀吉,可理智提醒她,她不能。“驸马今日累了,回去休息吧。”徽柔冷冷的看向曹评。 看到徽柔有些嫌恶的目光,曹评心头一痛,深深的望向徽柔想看看她眼底对他还有没有情谊,可是他却发现徽柔心疼的看着跪着的怀吉的目光,曹评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都是我的脑洞,是我认为最贴合的发展,喜欢的亲们请支持,看文最重要的是开心啦,笔芯。还请大家多多评论收藏支持哦,谢谢大家鞠躬。 ☆、第 40 章 ============================== “娘亲,祖父生病很重吗?”轱辘轱辘行进的马车中来哥儿爬到徽柔膝上问道,徽柔将儿子揽到怀里,“祖父没事,就是需要休息。”来哥儿稚气的说:“祖父最喜欢我了,我多陪陪他,他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娘亲不要担心。”徽柔眼眶有些湿润,她看着来哥儿说;“待会儿祖父会问来哥儿一些问题,来哥儿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我们都非常非常疼爱来哥儿,没有人会生你气的,好不好。”来哥儿看着娘亲郑重的表情,认真的点点头。 “祖父,来哥儿来看你了。”来哥儿一到殿中就朝赵祯常待着的地方跑去,徽柔有些踌躇,怀吉上前扶住她,一同朝殿中走去。赵祯见到来哥儿喜不自禁,抱着他说话,见徽柔进来问道:“怎么今日就待来哥儿过来了?”徽柔行礼坐下,看着爹爹认真的说:“来哥儿也懂事了,他的人生,我想让他自己决定。”赵祯看着女儿的表情,轻叹了口气。 “祖父,来哥儿已经长大了,娘亲今日的裙子都是我选的。”赵祯被来哥儿的话逗笑了,他摸摸来哥儿的头,有些不忍,最兴来这么大的时候,还缠着他抓蟋蟀呢,轮到了来哥儿却要面对这些本不该他面对的事情。赵祯忍不住有些怪自己,他将难题摆在了女儿面前,他将重担压在了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身上。 看着来哥儿天真无邪的面孔,那些话竟然如此艰难的说出口,可是,赵祯清楚自己身体大不如前了,宗室的王爷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位子,他不愿将龙椅交给那些野心勃勃的外人,来哥儿是他女儿的孩子,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赵祯思量再三,还是开口了:“祖父每日要处理太多事情,太累了才会生病,祖父想问来哥儿愿不愿意帮帮祖父?” 高处不胜寒,没有人比赵祯清楚这至高无上的位子是多么难坐,有多少事情不是他本意,但他又不得不那么做。赵祯看着来哥儿,如果孩子真的不愿的话就罢了,他在宗室仔细挑选,选一个宽容仁善的孩子,能替他照顾他的孩子们。所有人都等着来哥儿的答复,徽柔的心更是七上八下,她怕来哥儿答应,她又怕来哥儿不答应。 “来哥儿愿意帮祖父,往后每日都让娘亲带我来祖父这里,我们一起帮祖父。”来哥儿天真的回答让赵祯眼底有些泪意,“这些事你娘亲不懂,只能来哥儿一个人帮祖父,而且会很忙很累,比读书还辛苦,没时间出去玩,也不能经常见到爹爹娘亲了。”赵祯顿了顿,摸摸来哥儿看向自己的小脸,“这样来哥儿还愿意吗?其实祖父一个人也可以的,来哥儿不愿意祖父也不会怪你的。” “比读书还辛苦啊,祖父好可怜,来哥儿想帮祖父,可我,我舍不得娘亲。”来哥儿为难的说,“不出去玩儿,读书都没关系,来哥儿想和娘亲在一起。不可以又帮祖父,又和娘亲在一起吗?”听着来哥儿为自己着想的话,赵祯说:“祖父会想办法让来哥儿和娘亲在一起,这样,来哥儿愿意吗?”徽柔见来哥儿一口就要答应,忍不住说:“若是答应了,便不能反悔说是不做了,不论多苦多累都要坚持下去。”徽柔看着儿子,“来哥儿可以做到吗?” 赵祯和来哥儿都看向徽柔,徽柔不敢看爹爹的眼睛,赵祯看见徽柔的躲闪,对膝上的来哥儿说:“是的,就算到时候来哥儿哭鼻子,答应了就得一直做下去。”来哥儿看看祖父,又看看娘亲,为难了半天说:“要是来哥儿做的不好,祖父会生气不喜欢来哥儿了吗?”赵祯认真的看着孙子:“不会,祖父会陪着你,一点一点的教你,做成什么样祖父都不会生来哥儿的气。” 祖父经常给自己好吃的好玩的,自己想要什么祖父都帮自己实现,来哥儿常听娘亲说要听祖父的话,来哥儿想来想去还是答应了,“娘亲和祖父陪着我,我会认真给祖父帮忙 分卷阅读46 的。”赵祯颤抖着手抱住来哥儿,不住的说:“好孩子,好孩子。”徽柔见尘埃落定,失神的靠在椅子上,看到爹爹抱住来哥儿,她无声的哭泣。 “帮忙不急于一时,来哥儿去院里玩会儿吧。祖父做好准备再叫你过来帮忙,去玩吧。”赵祯轻轻把来哥儿放到地上,来哥儿应声便往徽柔身边跑,徽柔赶紧擦去眼泪,笑着看儿子:“去玩吧,注意安全,不要乱跑。”目送来哥儿跑出去,赵祯走到徽柔身边,擦去她流下的泪水,把她搂进怀里:“是爹爹对不起你。” 徽柔知道接下来爹爹和她还有来哥儿要面临什么,她在赵祯怀里放声哭泣,许久才平复下来。徽柔抬眼望向爹爹:“爹爹准备怎么做。”赵祯瞬间不再是慈父,而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帝王:“这几日我会召集心腹商议,最近你就不要进宫了,多陪陪来哥儿,直到立储的旨意传到公主府。”赵祯又叮嘱:“不要理会任何人,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来哥儿。” 赵祯突然看向徽柔身后的怀吉:“照顾好公主和小主子。”看见怀吉跪地叩首。赵祯又对徽柔说:“爹爹会安排好一切,为你为来哥儿做好万全打算,一时的委屈是难免的,不要怕爹爹会护着你们。”赵祯想,要趁着他还算康健,做好万全准备,就算有一日他不在了,他的孩子也不会无依无靠。 ☆、第 41 章 ============================== 回到公主府后,徽柔将来哥儿搬到了她的院子,加强了院子的守卫,整个公主府即日起闭门谢客,除了日常采买,任何人进出府邸都要经过她的同意才可以。徽柔和怀吉并肩立在窗前,看着霞光却感到风雨欲来,徽柔拉住怀吉的手,怀吉无声回握,两人携手支撑着彼此。 昨日与徽柔的争执,让曹评心烦不已,他不想一个人待着便往柳如烟的院子去,在柳如烟的院子他能些许感觉到自己不是孤家寡人。果不其然,柔顺体贴的柳如烟,活泼依恋他的明哥儿,让曹评的心情放松了些。柳如烟说去煮茶半天不见回来,明哥儿巴巴的看着他说要小娘,曹评嘱咐下人照顾好他,便起身去茶房。 “公主今日因梁先生与驸马有些争执。”乳母说道。“嬷嬷慎言,公主与驸马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置喙的。我感激驸马给了我安身之所,能做的便是伺候好他,不要惹他和公主烦恼。”柳如烟边冲茶边说。“也是与娘子说了又有什么用,娘子也是见过公主与那梁先生是多么亲密,下人们私下都传开了,梁先生才是公主府第一人,驸马也得靠边站。娘子平日还是多宽慰驸马,别叫他与公主置气,叫小人钻了空子。” 柳如烟回来便看见曹评坐在上位:“驸马请用茶,明哥儿呢?”曹评端起茶杯:“我有话与你说,便明哥儿先回去了,怎么煮茶去了那么久。”柳如烟柔声说:“之前一壶不小心打翻了,又煮了一壶,多花了些时间,让驸马久等了。”曹评重重的放下茶碗:“我方才去茶房寻你了。”柳如烟一下子跪在曹评脚边:“下人胡言乱语,还请驸马责罚。”曹评不为所动:“你何时见过公主?” 曹评凝视着跪在脚边颤抖却一言不发的柳如烟:“连你都隐瞒于我,我再问一次,你何时见过公主。不说,从今往后就不要见明哥儿了。”“驸马不要。”柳如烟跪着抱住曹评的腿,颤声说:“几年前的除夕,亲身在赏花灯时见过公主。”曹评拨开柳如烟的手:“详细说与我听。”柳如烟看见曹评面沉如墨,低声说起了她遇见公主与怀吉的情形。 茶碗摔碎在柳如烟身旁,她才发现曹评的愤怒远比她想象的严重,曹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柳如烟赶紧抱住曹评的腿:“驸马您冷静些,您又能质问公主什么呢。”曹评冷笑:“我倒要看看公主是要我这个驸马,还是要那个宦官。”柳如烟正在想怎么劝曹评,曹评从她这离开就去质问公主,公主定会迁怒于她,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只是想在驸马心中埋下一根刺而已。 “驸马,曹府派人请驸马,说是事关重大,还请驸马即刻动身。”下人的禀报解救了柳如烟,曹评离开后她仍摊在地上无法动弹,直到笑靥儿进来扶起她。柳如烟怕被笑靥儿看出什么端倪,只说自己失手将热茶洒在驸马身上,惹得驸马勃然大怒,叫笑靥儿帮着收拾收拾。柳如烟坐在榻上,心里盘算着如何是好,派人候着驸马说是要给驸马请罪。 曹评离开公主府徽柔是知道的,看来曹家已经得到消息了,徽柔喝了口茶嘱咐怀吉,“曹评明日估计就要找我了,你最近避着些他,别叫他迁怒于你。”怀吉点头,“公主也让着些驸马,父子变君臣,想来驸马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徽柔也表示自己知道,“累了一天了,扶我去休息吧。” 怀吉给徽柔盖好被子,看见她眉头轻蹙,抚了抚她的眉间安慰说:“官家会安排好一切的,公主宽心。”徽柔抓住怀吉的手问:“怀吉,你说我做的对吗?来哥儿将来会怪我吗?”突然门外一阵嘈杂,徽柔坐起身来,怀吉将她护在身后:“公主别动,我出去看着。”嘉庆子奋力拦着曹评,追着曹评出现在徽柔和怀吉面前。 室内一阵安静,怀吉坐在床边将徽柔护在身后,曹评怒视着他们,嘉庆子刚想解释,曹评怒吼:“滚出去。 分卷阅读47 ”连徽柔都被曹评的样子吓了一跳,也有些生气:“驸马深夜闯进来是要做什么?”曹评注视着徽柔:“公主不怕下人知道你的丑事,咱们就这样说吧。”嘉庆子赶忙望向公主,叩首带着侍人走远些守着。 曹评上前一把抓住怀吉的衣领,一拳上去将他打倒在地,徽柔怒吼:“曹评你这是做什么?”曹评充耳不闻,还按着怀吉打他,怀吉无法还手只能被动挨打,徽柔冲下来推开曹评,问怀吉:“怀吉,怀吉你没事吧。”曹评被徽柔撞开,倒在一边笑着流下眼泪,看见徽柔怒视着自己,笑的愈发大声。 “曹评你究竟要干什么,大晚上的跑来发什么疯。”徽柔怒气冲冲地说。曹评盯着徽柔:“公主为何要嫁给我,这些年你可曾真的当我是夫君。”曹评自嘲的看着徽柔的眼睛,笑了笑,“也对,公主从未叫过我一声夫君。”看着曹评的眼泪,听着他质问的话,徽柔怒气全消,无言以对。曹评见徽柔沉默继续说:“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犯了错,有了妾室和孩子,你恼了我气我才与身边的宦官来往,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曹评踉踉跄跄的走到徽柔身边,抓住她的肩膀质问:“公主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和我说个明白。”怀吉被徽柔护在身后,看到曹评抓着徽柔的手青筋都爆了出来,抓住曹评的手说:“驸马与公主坐下说吧。”曹评一把挥开怀吉,死死的盯着徽柔:“你早就与这个宦官暗通款曲,在外面还以夫妻相称,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看着面容狰狞的曹评,徽柔慢慢站起身,“坐下说吧。”徽柔扶起怀吉,走到窗边坐下,直视曹评的双眼:“那今日咱们便说清楚吧。”曹评紧盯着徽柔平静的面容,攥紧拳头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摊牌后就快完结了,本身计划五万字,一不小心就写多了。 ☆、第 42 章 ============================== “驸马一进府便朝公主院子去了,奴才悄悄跟着去看了一眼,驸马硬闯了进去,动静不小。”被柳如烟派去候着曹评的人回来禀告。柳如烟打发走他,六神无主的抓住明哥儿乳母的手:“完了,全完了。我只是想叫驸马知道公主与梁怀吉早有来往,加重他心中的嫌隙,叫他冷了公主母子。没想到驸马竟然会与公主闹成这样,驸马明明早就知道的啊,这几年也都一直相安无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柳如烟慌乱极了,事情的发展完全失控了,“嬷嬷我该怎么办啊,我也没想到驸马会如此恼怒,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求驸马不要迁怒明哥儿才好。”乳母握住柳如烟的手,叫她冷静些,“事已至此,只能闭紧嘴巴,再不要提起您曾见过公主与那位夫妻相称出游的事,是咱们错估了驸马对公主的情谊。驸马与公主争执不关您一个娘子的事,万不要露出马脚叫公主的人看出些什么。” 柳如烟的心怦怦的直跳,都怪她心急了,想趁着驸马与大公子关系僵住推他们一把,好叫她与明哥儿能在驸马心里更重些,没想到弄巧成拙,为今之计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希望驸马与公主不要闹的太大。若是被公主知道了,她会一力承担,哪怕以死谢罪,只求明哥儿能好好的。恍惚间好似有什么闪过,不安的柳如烟丝毫没有注意到。 此时一样忐忑不安的还有怀吉,看着相对而坐的公主与驸马,怀吉头脑一片空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若是叫官家娘娘知道了,他定是难逃一死,因为他原本恩爱的公主驸马分崩离析,怀吉心中自嘲一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不可否认他的存在使事情到了今日的局面,怀吉目光晦涩的望着徽柔和曹评。 “我无数次问过自己我到底想要什么。”徽柔带着苦涩的声音响起在昏暗的内室,“我也一直在怀疑我是不是做错了。”徽柔看向曹评,“我想要的其实就是有个人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管因为什么都不会放开我。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那个人,可我还是执意嫁给你,或许是因为不甘心,或许是因为别无选择。” 徽柔突然笑了,“我确实心里一直有别人,所以我能容下你的拒绝你的妾室和你的庶子,我本身想着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下去,只要我们能互不干涉。”长舒了一口气,“最开始是我的选择,那么结束就交给你。”曹评突然想起与徽柔初见的情形,想起太学私会时她娇羞的样子,是他不懂徽柔,“你就那么相信你心中的人不会放弃你?” 听到这句话怀吉的心被提起来,偷偷望着徽柔的侧影,“信,一直都信。我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问过,就是一直陪着我。我曾经也这么相信过你,也没有什么原因,就因为你是曹哥哥。”怀吉猛的低下头,原来公主什么都知道,之前他将公主的变化都归结于被曹评拒婚,后来他渐渐的也看不懂公主了,明明嫁与了如意郎君,却还一直和他纠缠不休。其实公主一直没变过,她的爱恨向来都是那么简单。 一瞬间室内陷入了沉默,徽柔的一番话打乱了曹评的思绪,他回想起傍晚他被召回曹家,祖父告诉他官家要立来哥儿为太子,还说了许多,他只记得这对曹家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祖父叮嘱他管好自己,和公主好好相处,最好能再诞下一个嫡 分卷阅读48 子。听着祖父为曹家的谋划,想起梁怀吉来接走来哥儿,原来就是因为此事啊,可笑的是他是来哥儿的父亲、公主的丈夫,竟然还要曹家告诉他这个消息。 几件事情积攒在一起,让他不顾一切的冲到徽柔面前想要要个说法,他苦笑一声,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曹评问自己,慢慢的思绪冷静了下来,他抬眼看向徽柔:“从别处得知官家有意立来哥儿为储,是我冲动了,此时不能轻举妄动。今后,我不会再干涉你的事情了。”徽柔惊诧的看向曹评,“我希望来哥儿能记在皇后娘娘名下。”惊诧变成一声冷笑,曹家匆忙召回曹评怕也是为了这件事吧,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 徽柔直直的看着曹评:“为了曹家你不顾情谊拒婚于我,为了曹家你不与我和离,从此不干涉于我,我真好奇为了曹家你还能做出什么事。”看到曹评躲闪的目光,徽柔接着说:“不过你们的算盘打错了,这些事我是不会干预的,一切爹爹自有安排。”徽柔看到曹评无言以对的样子,瞬间觉得厌烦:“你若是想要和离了再来找我,没事的话我不想见你。” 曹评看见徽柔厌烦的目光,他心里自嘲一笑,“我要见来哥儿。”该做的他还是得做,这是他身为曹家一员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是来哥儿的父亲。”徽柔不再看曹评,只说:“你作为父亲陪伴他我不会阻拦,可若你有什么其他想法,来哥儿也可以没有父亲。”见曹评不回答,徽柔继续说:“希望你别忘记你是来哥儿的父亲才好。” 曹评什么时候离开的徽柔都没注意到,直到怀吉轻轻拂去她的眼泪,她才回过神来,徽柔看着怀吉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在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只能无助的掉着眼泪。怀吉叹息一声将徽柔揽进怀里:“我一直担心你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怕你有朝一日会后悔莫及,我还当你是那个月下祈祷的小姑娘呢。突然发现那个小姑娘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一下子长大了,已经能为自己的事负责了。” 感觉到徽柔抱紧了自己,怀吉抚着她的头发:“不必和我解释,只要你现在做的事让你快乐,我就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徽柔不需要怀吉的那一天。”徽柔听到怀吉的话,渐渐哭出了声音:“我想一辈子和怀吉在一起,就我们两个人,可是、可是我做不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重来一回又怎样,徽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有没有意义,“怀吉,你告诉我,你想离开吗。” 怀吉能感受到徽柔是多么的犹疑不安,他抱紧徽柔:“影子怎么能离开主人呢,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就算我不明白你在做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怀吉,徽柔幸福快乐,那么怀吉就在,没有怀吉,徽柔才能幸福快乐,那么怀吉就不在。” 徽柔抱紧怀吉泣不成声,怀吉对她的包容让她控住不住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也觉得对不起曹哥哥,但想想电视剧里他明明对徽柔有意,却又拒婚,书里就让徽柔虐虐他吧。最后会从另外一方面补偿曹哥哥的,尽力让剧情合理,谢谢大家的评论,每条我都有看,你们是我写文的最大动力,谢谢大家支持。 ☆、第 43 章 ============================== 折腾了一天徽柔第二日晌午才起身,嘉庆子进来伺候徽柔洗漱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情绪,看她确实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告诉她昨日笑靥儿在柳娘子处听到的事情。兴许是昨天发生了太多事,徽柔听了竟不怎么生气,她拨弄着鬓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柳娘子院子里下人全部发买了,从今日起公主府不经手柳娘子的任何事情,告诉驸马明哥儿先生的束修,我也只交到这个月。” 徽柔弄好了头发交待嘉庆子,“你去安排这件事吧,天气不错来哥儿之前说想钓鱼,安排人去花园准备一下。”嘉庆子躬身退下,怀吉进来告诉她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怀吉扶着徽柔往外走,徽柔不想和不想干的人浪费时间,她想多陪来哥儿一会儿,没必要让其他事情扫了兴致。 曹家替曹评告了假,让他这段日子多陪陪来哥儿和公主,曹评刚准备去找来哥儿,公主的旨意便传过来了。曹评不是傻子,柳如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冷静下来也明白过来了,曹评忍不住叹息,带着人朝柳如烟院子走去。好在明哥儿一早就去先生那里了,柳如烟站在兵荒马乱的院子里,听着下人的哭嚎声,忧心着自己的命运。 曹评看见呆站着的柳如烟,颇为无奈的带她走进房里说话,“公主的旨意你也知道了,近日朝堂不安宁,为了避免事端,暂时不能采买下人,我已经派人从曹府先调来几个伺候你和明哥儿。从下月起,我会送明哥儿去曹氏宗学里读书。”曹评说完就想准备走,柳如烟猛的跪倒在地:“妾身谢过驸马。”狠狠的磕了几个头。 迟疑了片刻,曹评扶起柳如烟:“好好照顾明哥儿,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柳如烟哭着说:“是妾身糊涂,今后定会安分守己。”这些年柳如烟和明哥儿给了曹评不少安慰,在他们面前他才觉得自己像个丈夫,像个父亲,“这些日子便先忍忍,今后有事便差人报给我的小厮,好好过日子吧。”在柳如烟的泪眼里,曹评走远了。 公主府里的 分卷阅读49 风波过去了,朝堂上却是暗潮汹涌,官家要立公主之子为太子打的朝臣和宗室措手不及,掀起了轩然大波。接连数日,朝堂上争论不休,奏折和谏言更是像雪花一样朝赵祯飞来。赵祯冷眼旁观,任由大臣们争吵,随着王爷们上蹿下跳,对于反对的奏折全部留中不发,反对的言论更是充耳不闻。 半月过去了,仍是没有定论,皇后在后宫也是急的不行,本身她认十三团练赵宗实为子,等赵宗实登基她自能稳坐太后之位。可官家变了心思,相扶来哥儿登位,她的心思自然也跟着变了,来哥儿是曹家的血脉,若是她与官家能有个孩子,也该是来哥儿的样子。得知消息皇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曹家,她与曹家会全力支持来哥儿,现在只盼着早日尘埃落定。 朝堂的局势愈发紧张,几位有望立储的王爷联合宗室大臣准备对官家发难,公主外嫁所生之子并不是赵氏血脉,而是曹家子孙,官家要立储应当在宗室里选择。眼看官家年老,自家有望登上皇位,谁也不可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原本相互戒备的王爷们连成一气,准备共同向官家施压。 第二日上朝,几位王爷便按照计划好的开始进言,直到支持的朝臣全都站出来,官家不仅不为所动,还笑着问还有人附议吗?这时众人才察觉出不对,官家的心腹今日竟没有站出来同他们争论,但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事关江山社稷,还请官家三思。” “来人,将这些结党营私的乱臣贼子拿下。”赵祯一声令下,戎装的将士瞬间将大殿围住,此时喊着三思的大臣宗室立刻高喊冤枉。司马光出列诵念:“十六日,翰林学士李文书,礼部侍郎元明,夜入邕王府,子时一刻各携宝箱回府。。。”随着司马光一条一条念着,不断有人面如死灰的跪下。 “口口声声立储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枉你们满口仁义道德,一个一个还不是中饱私囊。邕王你府里平白没了的人命,还用我一一说给你听吗?”赵祯大声呵斥着群臣,“朕不愿将百姓交与你们这群狼子野心之辈,即日起宗元过继于朕,赐名赵宗元,记在公主生母苗氏名下,钦天监择吉日举行立太子大典,而后朕会亲自教导太子。”群臣被赵祯的雷霆手段震慑,话音刚落便高呼:“官家圣明,臣等谨遵官家旨意。” 公主府内徽柔接到立太子的旨意,有些愁眉苦脸:“将来哥儿记到姐姐名下,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嬢嬢想必定是难过的吧。我还以为爹爹会将来哥儿记在嬢嬢名下,这样也更名正言顺一些。”怀吉将圣旨收好,对徽柔说:“若是记在娘娘名下,曹家怕是风头过盛,同时占着名分和血脉,将来外戚怕是要成了祸端。” “我倒没有想的那么长远,明日我得进宫一趟,看看姐姐,突然接到旨意她定是吓了一跳。怀吉你留下陪着来哥儿,我们二人不能同时离开他身边,嘱咐应景机灵些看紧来哥儿。”徽柔忧心忡忡地说。“我晓得了,不过到了外边公主这称呼也应该改一下,要换成宗元才是。”怀吉叮嘱道。 是啊,从今往后没有徽柔的儿子来哥儿,只有她的弟弟赵宗元了。 ☆、第 44 章 ============================== 来哥儿,不对,宗元根本不明白太子意味着什么,只知道祖父赐给他了好多好多宝贝,开心的摆弄着那些赏赐,怀吉看着这样的宗元,忍不住笑出来声,“难道是准备要看上一天吗?来哥儿今日想做什么,娘亲进宫去了,只有我陪你了。”清楚该唤宗元才是,可来哥儿还搞不清楚宗元也是在叫他,怀吉只好先唤着来哥儿,等徽柔回来再仔细解释给来哥儿听。 “怀吉,这个玉佩挺好看的,给你吧。”来哥儿捧着玉佩跑过来,怀吉接过来故意说:“这可是赏赐里最好看的玉佩,就给了我吗?”来哥儿用力的点点头,“来哥儿有玉佩,娘亲也有玉佩,这下怀吉也有玉佩了。”摸摸来哥儿的头,“那怀吉谢过来哥儿,说吧你今日想做什么,我一定奉陪到底。” 来哥儿想来想去,钓鱼昨日娘亲陪自己钓了,今日做什么好呢?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要放风筝,怀吉陪我,这次一定要放的高高的,好不好。”来哥儿期待的看着怀吉,见怀吉点头,高兴的叫应景把风筝拿出来,拉着怀吉的手就往花园冲。才走了几步就碰见了曹评,来哥儿松开拉着怀吉的手,行礼:“给爹爹请安。”怀吉与应景下人们也齐声请安。 曹评注意到应景手上拿着风筝,笑吟吟地问道:“今日天气不错,来哥儿可是要去放风筝,爹爹陪你一起去吧。”来哥儿起先一乐,又有些迟疑:“那弟弟可要一起?”曹评注意到来哥儿情绪的变化,笑着解释:“弟弟一早就去宗学读书了,今日爹爹就陪着来哥儿。”说罢,牵起来哥儿的手,怀吉确认来哥儿没有勉强,便跟在后面,听着来哥儿问曹评什么是宗学,他要不要去。。。 在曹评专心的陪伴下,来哥儿放风筝放的十分尽兴,看着高高飞起的风筝,来哥儿兴奋的喊着,转头对怀吉说,这次风筝比上次放的还高,说自己都快看不到风筝了。来哥儿激动的围着风筝跑来跑去,怀吉和曹评的目光相遇,难得曹评心平气和的与怀吉说话,“我还以为你会拦着我。”曹评拨弄着手里 分卷阅读50 的风筝线。 怀吉看着来哥儿跑动的身影不卑不亢的说:“臣从来没有阻拦驸马的资格。”怀吉移回目光看向曹评:“驸马可以认定一切都是臣从中作梗,但其实,臣从来都不影响驸马想做的事情。”曹评没有回答,目光转向风筝,拨弄着风筝线,唤来哥儿:“来哥儿快看,风筝是不是又高了些?”来哥儿跑到曹评身边,大声的说:“真高,爹爹真厉害。” 徽柔想着刚才宫人回话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今日见不了公主了,心里明白嬢嬢这是不开心了。走进苗娘子殿中徽柔拉住迎着她的姐姐说,“我刚从嬢嬢那里过来,嬢嬢没有见我。”苗娘子拍拍徽柔的手,“官家旨意下来那天,娘娘就告病了。”母女二人都颇为惆怅,徽柔问道:“姐姐接到旨意想必吓一跳吧?”苗娘子笑了笑,慈爱的说:“刚接到旨意是有些惶恐,你爹爹来与我讲明白了,我便安心了。我会精心照顾来哥儿的日常起居,你放心吧。” 徽柔抱住苗娘子的手臂,撒娇说:“我哪能不放心呢,姐姐照顾来哥儿比我亲自照顾他都叫我安心,就是要辛苦姐姐了。”苗娘子揽住女儿的肩膀,苦涩的说:“好孩子,好爱子,苦了你了,能照顾来哥儿我开心还来不及。只是这圣旨一下,你与来哥儿便不是母子了,你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说着苗娘子忍不住抽噎。 徽柔赶紧抱住苗娘子,忍住泪意:“还是一家人,我也、也没有那么难过。”苗娘子听了徽柔的话哭的愈发伤心,连带着徽柔的份一起哭出来,紧紧的抱住女儿,许久缓过神哽咽着说:“你还年轻,与曹评好好的,我的徽柔定会多子多福的。”徽柔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为了让姐姐宽心,笑着点了点头。 徽柔陪着苗娘子做针线,闲话家常,时间转瞬即逝,直到宫人禀报官家来了,二人才一起迎出去。赵祯看出苗娘子和徽柔哭过,没有说破,起了别的话头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直到徽柔说要回府,赵祯便提出刚好去花园走走。父女二人走在小径上,赵祯主动问到:“可是哭鼻子了。”没听到徽柔的回答,却感觉到徽柔挽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不管是什么名分都改变不了咱们是最亲的一家人,爹爹近而立之年才有了你,那些个王爷们比你尚且都年长许多。” 徽柔从没有想过这些,赵祯继续说:“你若名分上不受些委屈,宗元本就年幼,辈分再低一头,他将来怕是不好应对这些宗室的。爹爹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徽柔突然出声说:“女儿没有,女儿明白爹爹做的定是有道理的,只是、只是有些心疼嬢嬢。”赵祯愣了一下又笑了:“徽柔可听过,至亲至疏夫妻。”赵祯拍拍她的手,领着她继续往前走。 “你嬢嬢文韬武略样样不输男儿,正是因为了解她,来哥儿才不能记在她的名下,为了来哥儿也是为了她。你一直被爹爹捧在手上宠着,所有你不看重荣华富贵、权力名望,你也不知道这些是多么轻易的就能改变一个人。”赵祯做出这个决定也觉得有些对不住皇后,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陪着来哥儿走多久,本就是主少国疑,他绝不能再留下独掌大权的太后给来哥儿。 “你要学着考虑这些,爹爹会尽力为你们安排好一切,可注定爹爹是要先你一步离开的,到时候谁来保护你和来哥儿呢。”赵祯不舍得看着徽柔,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辈子都不懂这些。徽柔偷偷拭去眼泪:“女儿知道了,一切都听爹爹的。”赵祯停顿了一下:“叫怀吉陪着来哥儿进宫吧。”徽柔有些僵硬,爹爹是知道了什么吗,忍住心虚说:“来哥儿身边已经有贴身内侍了。”赵祯停下脚步,看向徽柔。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官家到底要不要看出些什么,头大 ☆、第 45 章 ============================== “怀吉陪着来哥儿入宫,你与曹评两人好好相处,来哥儿本是曹家的嫡子嫡孙,如今改名换姓了,曹评膝下难免有些空虚。”赵祯发现徽柔避开了自己的目光,沉吟片刻:“你可以生他气与他闹脾气,但不能真的冷了他,曹评是要照顾你和来哥儿一辈子的人。”见徽柔还不答话,赵祯牵着她继续往前走着,徽柔与曹评之间的冷淡他怎会看不出来,但是他不想y太正式的与徽柔说这些,给她压力,只是作为父亲,有些事情他得为女儿考虑。 “爹爹就这么肯定曹评能照顾我一辈子吗?”徽柔轻声问道。赵祯轻轻拍着女儿的手,“爹爹把你交给谁,爹爹都是不放心的,只是爹爹知道自己照顾不了你一辈子。以前担心曹评性子浮躁、没定性,对你的喜欢没个长久,如今日子长了能看出他是个好孩子,爹爹希望你幸福。”走了两步,赵祯继续说:“怀吉陪着来哥儿,你也放心,他是个沉稳周到的,我也放心。”徽柔听着爹爹拳拳爱女之心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绝,沉默的没有搭话。 直到徽柔坐在梳妆台前,爹爹姐姐劝她和曹评好好相处的话交替响在她的脑海里。直到怀吉走了进来,她拉起怀吉的手,疲倦的闭上眼睛,靠着他身上。“爹爹要你陪着来哥儿进宫。”怀吉听了并不觉得意外,笑着安慰哭泣的徽柔,“来哥儿只身进宫我们也是无法安心的,我替你陪着他。” 分卷阅读51 徽柔觉得自己总是哭,总是要怀吉安慰她,可她一想到要和怀吉分开,她就不能控制自己。徽柔明白自己还是太弱小了,她和他都无力反抗自己的命运,一直被推着朝前走,尤其是这些善意的关爱。 “怀吉,我们能在一起吗?”徽柔问。怀吉摸着徽柔的头,娓娓道来:“公主不只是个称呼而已,它也代表着责任和期望。此番能替公主守着来哥儿,是怀吉的福分。怀吉从不奢望公主属于我,能陪着公主从孩提走到白发,便足够了。”怀吉温柔的话语,愈发让徽柔感觉无力,她不舍的说:“可是我舍不得你。”怀吉没有再说话,他也舍不得公主,可他们都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只能陪着徽柔慢慢缓和悲伤。 纵然千般不舍万般不舍,还是到了来哥儿进宫的日子,徽柔和曹评站在门前,送别来哥儿和怀吉。“要听祖父祖母和怀吉的话,乖乖的别让娘亲担心,过些日子娘亲去看你。”徽柔抚平来哥儿衣服的褶皱,此刻她体会到了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真意,她是真的舍不得。曹评见状接过话,“来哥儿是男子汉了,要照顾好自己。”又说:“天色不早了,启程吧。”怀吉带着来哥儿行礼告别,扶着来哥儿坐上起程的车架。 来哥儿还只当是如往日进宫一般,但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同,他懵懂的看着怀吉,“这次要住几日啊?”怀吉笑着抱住他,“可能要多陪祖父几日,还记得娘亲同你说的吗?”来哥儿点点头:“来哥儿也叫宗元,要叫祖父爹爹,听祖父的话。”怀吉赞许的看着来哥儿:“宗元真厉害。” 站在门前目送车架的徽柔和曹评此时的心情十分惺惺相惜,曹评上前一步想扶徽柔进去,却被徽柔错开,曹评佯装无事的收回手说道:“进去吧,照顾好自己,别叫,别叫他们担心。”徽柔点点头,一步一回头的走进公主府。曹评为了转移离别的悲伤说起明哥儿,“他很喜欢宗学,那边有人陪着他一起,昨日他说想你了,问能不能来给你请安。”徽柔迟疑了一会儿,不忍心伤害孩子:“过两日带他来吧,这几天我想一个人待着。”曹评点头表示同意,“这些日子我会回来陪你用饭,告诉你关于来哥儿的事情。”徽柔转过头深深的看着曹评,没看出什么异样,便点头同意,带着嘉庆子走远了。 怀吉带着来哥儿给官家和娘娘请过安后,来到了苗娘子的殿里,苗娘子叫怀吉不要多礼,便将来哥儿抱进怀里,“好孩子,祖母可想你了,快进来,叫祖母好好看看你。”祖孙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来哥儿逗得苗娘子笑容满面,苗娘子不住的搂着他唤心肝儿。一会儿后,来哥儿有些累了,苗娘子更是亲自带着来哥儿洗漱睡下。苗娘子离开时,看着怀吉轻声叹息,“来日方长,好好陪着来哥儿吧。” 傍晚,赵祯来苗娘子殿里陪着来哥儿和苗娘子用饭,看着来哥儿鲜活的面容,赵祯感觉这暮气沉沉的深宫都变得鲜亮了。饭后赵祯叮嘱了来哥儿一些事,陪着他玩了会儿,便叫苗娘子带着来哥儿去散步了。收回注视着他们背影的温软目光,赵祯看向一旁的怀吉。感觉到官家锐利的目光,怀吉俯首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赵祯看着怀吉沉默了许久,目光复杂有欣赏有痛恨,最后化为一片平静,他沉声说:“不罚你,是不值得为了你大动干戈,而不是你犯的罪不重,公主驸马因何失和,你又隐瞒了多少,朕不是不知。”看着怀吉一动不动的身姿,赵祯收回目光:“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好好伺候来哥儿。等公主与驸马和好如初,朕再处置你。”怀吉叩首:“谢官家开恩。” 怀吉退出殿门,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早都知道这一日逃不过的,官家这样怀吉反而心安了。 ☆、第 46 章 ============================== 宗元和怀吉进宫之后,徽柔愈发低调安静,除宫宴外她本就甚少出席其他宴饮,如今干脆闭门谢客,只在初一十五去相国寺祈福求平安,独自吃一份炙猪肉,虽说与怀吉买的味道好像有些不同了,但也能让徽柔开心一点,跟怀吉说起他也会开心一些。这些年进宫时,她没有什么和怀吉单独相处的时间,只能趁着见宗元的空隙,看看他好不好,也尽量把自己无恙的一面展示给怀吉看,好叫他安心。 赵祯不仅手把手的教导宗元为君之道,更是指了韩琦、范仲淹、司马光三人担任太子太傅,轮流为太子讲经论文、探讨时事,宗元过了六岁生辰之后,三不五时的带着他在周围走访,亲身体会民之辛苦,让宗元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到底是什么。曹评作为太子生父,在曹家的支持下,在朝堂上虽无实权,但也站稳了一席之地,隐隐有成为曹家领头人之势。 赵祯年轻时从先太后刘氏手中接过政权,大费周折、几番算计,所以他时刻注意着分寸,将苗娘子从贤妃升至贵妃,减少宗元与皇后的相处,一切都是为了有制衡皇后之力。可赵祯清楚,这些都不是根本之法,关键还是要宗元立得住,能担起帝王之责。好在,宗元不曾让他失望,成长的十分优秀,又是血脉相连,皇后也不曾有什么动作。 深夜,张茂则偷偷来见皇后,“娘娘,官家这些年待你愈发冷淡,对公主和苗贵妃多番封赏不说,还有意无意的阻止您 分卷阅读52 与太子相处,这样下去如何是好。”见皇后不出声,张茂则继续说:“此次番邦进贡的珍品,官家全部赏赐给了太子、贵妃和公主。”此时,曹皇后算是明白张茂则为何不顾官家猜忌,冒着风险深夜来见她了。 曹丹姝嫁与赵祯几十载,她仰慕他,敬畏他,理解他。赵祯年轻时受制于先太后刘氏,他既欣赏仰慕先太后的睿智多谋、杀伐果断,同时又深深的忌惮这样的女子。所以与她相处时,总是想靠近又克制,想坦然以对又防备重重,谁叫她曹丹姝是与先太后一样的女子,甚至她比先太后出身更好。开国元勋曹家已经足够让人忌惮,再加上她这个能文能武的皇后,丹姝能理解赵祯的所作所为。 “不过是一些俗物不打紧,太子身上留着曹家的血,官家只要还指望着曹家帮太子坐稳江山,本宫便稳如泰山。苗贵妃本就家世不显,为人柔顺;公主是我看着长大的,纯孝有余、计谋不足。官家想怎么宠都不要紧,咱们看长远些。”丹姝对张茂则解释说,这些年一如既往真心待她的也就只有他了。 “我是怕娘娘不知道这些,娘娘心中有数便好,臣告退。”张茂则知道官家忌惮他与娘娘来往,已经把他调离了身边,但他只要在这宫里一天,他就会用尽方法为娘娘谋划。“茂则你多注意着自己,别心急,来日方长。”丹姝叮嘱张茂则,注视他消失在夜色里,她与赵祯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真心以待,他们之间夹杂着太多太多。 徽柔本以为日子可以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直到张应景带着暮色出现在她面前,“梁先生让奴才带着公主即刻进宫。”嘉庆子闻言立刻出去唤人准备车架。徽柔压下恐慌尽量平静的问道:“怎么回事?”伸手扶着张应景往外走。“晌午时分官家晕倒请了太医,奴才出来时,官家心腹严督知来带走了太子,梁先生嘱咐奴才赶紧来带公主入宫,他跟着太子走了。”张应景手心里全都是汗,紧张的气氛从怀吉说出这句话他就感觉到了。 公主车架行驶到宫门前,张应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好在顺利进宫,张应景带着公主便朝官家殿里走去,走了两步徽柔停住了:“应景,你回怀吉那去,我不能就这么过去,快走,听怀吉安排。”张应景不敢违抗,也不敢多问,只能加快步伐朝官家殿里赶去。徽柔深吸一口气,扶着嘉庆子说:“去姐姐那里。” 徽柔进宫后冷静了下来,便知道她不能跟着应景去爹爹那里,怀吉能叫她进宫定是看出了什么,可这不代表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姐姐在宫里知道的消息怎么也比她多,若是有什么,也有人会去传召姐姐的。徽柔一边祈祷一边朝苗娘子殿里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苗娘子面色沉重的走出来。 见到徽柔苗娘子心中一喜,不动声色的牵起她上了车驾,低声解释:“官家不好了,我接到消息想派人去告诉你,结果发现宫城已经戒严,无官家娘娘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徽柔与苗娘子对视一眼,她们心里都清楚,官家尚在病中,下旨戒严的就只有皇后娘娘了。“我终于酿出来姐姐说的那种酒,便想赶紧告诉你,爹爹怎么会这般不好。”徽柔用眼神示意苗娘子,苗娘子微微颔首揽住她:“你爹爹见你定会开心,然后逢凶化吉的。” 皇后见到徽柔同苗娘子一起进殿,上前拉住徽柔:“刚刚派人去召你,你就来了。”一丝异样都让人看不出。徽柔连忙问:“我刚好进宫找姐姐,爹爹怎么样了。”皇后刚准备开口,严督知就走出来:“公主可算到了,官家召您进去陪着太子,太子有些吓到了。”皇后无法只能目送着徽柔走进去,她协同苗娘子坐下,心里叹息终究是棋差一招。 ☆、第 47 章 ============================== 赵祯没想到自己的身子这么不中用,当他意识到不好,叫人去唤徽柔已经有些晚了,好在朝臣们已经都传召了,他看着年幼的宗元,准备将一切嘱咐给怀吉时,怀吉轻声说:“公主已经在宫中了,官家安心。”听到徽柔的声音,赵祯安心不少,“带着宗元稍微到门边,守着。”宗元红着眼眶看着走进来的徽柔,徽柔只能轻轻摸摸他的头,与怀吉交换了眼神变走了。 “爹爹。”徽柔扑到赵祯床边。赵祯睁开眼睛看向她,想抬起手安慰他也没有力气,便长话短说,拿起一封信塞给她:“收好,爹爹能见你一面,无憾了。”徽柔将信贴身收好,抓住爹爹的手,才想说些什么,便听到怀吉说:“给娘娘请安,公主陪着官家,让臣带太子去洗漱一下,臣先告退了。”徽柔哭喊着:“爹爹你不会有事的,药呢,太医怎么还不送药进来。” 皇后允了怀吉离开,听到徽柔哭喊赶忙进来,“徽柔别哭了,好好陪着你爹爹。”她拭去泪水对赵祯说:“官家,大臣们都在偏殿,可要传他们进来。”赵祯虚弱的点头,“让禾儿也进来吧。”苗娘子泪人似的跪在赵祯身边,徽柔跪在一旁扶住她,怀吉也带着宗元进来了。赵祯拉住宗元的手,“记得爹爹的教导,我不算是个好官家,希望你能是。” 赵宗元哭着点头,跪在徽柔身边,皇后走上前也跪下,此时朝臣也都进来了跪倒一片。赵祯看着皇后:“这些年辛苦皇后,日后还是要辛苦你教导宗元 分卷阅读53 ,让他像你一般文韬武略样样出色。”说着撕心裂肺的咳嗽,皇后跪着上前给他顺气,泪流满面:“臣妾遵旨,官家快别说了,好好休息。” 赵祯拉住皇后的手,冲她摇摇头,示意她扶他起来。赵祯靠着皇后,对朝臣说:“尔等今后定要好好辅佐太子,到他十四岁亲政前,帮着皇后打理好朝政,三位太子太傅,外加,咳咳,外加驸马一同辅政。兖国公主晋封为护国大长公主,可随意进出宫闱,可参政议政,可罢免辅政大臣。”赵祯体力不支停下呼吸。 赵祯已经没有气力理会那些反对的朝臣,接着说:“其他事朕已经立好旨意,尔等听旨便可。”赵祯看向徽柔:“封赏徽柔的旨意,便交给宗元,剩下的随他添加吧。”赵祯靠在皇后怀里,垂下了头,皇后哭喊道:“官家。”在一片哭声里,赵祯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他十分安详,他在最后安顿好了一切。皇后最先从悲伤中缓过来,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安排。 嘉祐八年,三月二十九日,先帝赵祯于汴梁皇宫驾崩,享年五十四岁。先帝按照祖制下葬后,四月初一,曹皇后宣布遗诏,年仅七岁的新帝赵宗元登基,改年号为治平;初二大赦天下;初四,新帝奉先帝遗诏命:嫡母曹氏为母后皇太后,垂帘听政直至帝十四亲政;生母苗氏为圣母皇太后,代其打理后宫;兖国公主晋封为楚国大长公主。 一切都按照赵祯的安排进行,可是关于徽柔的封赏却在朝堂引发争议,曹太后与曹家都不满先帝赋予公主的极大权力,但公主又是曹家妇,他们无法指责公主,便将先帝遗命传扬出去,一大群信奉礼教的朝臣便联名上书反对。年幼的宗元此时才明白失去了先帝,他是多么的无助,坐在龙椅上听着朝臣争论,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帘后的曹太后,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曹太后感觉到了官家的目光,可她装作不知道听着朝臣争论,辅政的几位大臣还没有开口,她不宜表态。宗元听着大臣们抨击徽柔,快要坐不住起身,却被怀吉的目光制止住了。“爹爹,您走了还不到一月,您托孤的这些大臣就罔顾您的遗命,任由别人逼迫官家。”徽柔穿着公主朝服,哭着走到殿上。 “太后,儿臣实在不忍心看官家被如此逼迫,还请您下旨,免去先帝给儿臣的封赏,让您如此为难,儿臣什么封赏都不要了。”徽柔哭着跪在殿前,抹着眼泪。曹皇后给曹评使眼色,他赶紧出列扶起公主,徽柔哭泣着跪着上前,“按祖制,驸马也不应担任朝中要职,还请太后免去先帝对我们夫妻二人的封赏,不要让官家为难了。” 曹太后用力捏住裙角,韩琦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韩琦上前说:“公主慎言,先帝遗命岂是说免去就免去的。”曹太后松下一口气,不再左右为难,命人打开垂帘:“快扶公主起来。”曹太后扫视群臣,“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尔等的圣贤之书都读到何处去了,是想要官家成为不忠不孝之人吗?” 宗元起身冲太后行礼,说到:“朕自幼受教于先帝,先帝对朕亦是拳拳爱护之情,朕从不敢违背先帝遗命,愿为先帝守孝三年,还请母后成全。”曹太后扶起宗元说:“官家年幼尚且比你们明白事理,拟旨:楚国大长公主晋封为护国大长公主,可随意进出宫闱,可参政议政,可罢免辅政大臣,另外公主可随意在宫中长住,直至官家成婚。” 群臣叩拜遵旨,徽柔叩首:“谢官家太后。先帝薨逝,儿臣悲痛欲绝,实在无力参政议政,自请为先帝守孝三年,愿陪伴官家太后,还请太后允准。”曹皇后与曹评都松了口气,曹太后说:“驸马快扶公主起来,官家与公主纯孝,堪为天下表率。” 曹评扶着徽柔走出朝堂,往宫里走去,曹评偷偷看着徽柔,他从不知徽柔还有如此坚毅的一面,他印象中的徽柔是单纯的、柔美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很多还是让官家如期下线了,有爹爹在徽柔一直是个小女孩。 ☆、第 48 章 ============================== “你与徽柔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曹太后下朝安抚了官家几句,回宫后唤来送徽柔离开的曹评询问。徽柔是官家的生母,先帝最为宠爱的公主,现在又被先帝给予了极大的权利。其实在丹姝的印象里徽柔还是围在她身边叫她嬢嬢的小姑娘,先帝薨逝的那日,她下令戒严宫禁,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小人趁机作祟,另一方面她确实有几分阻挡徽柔入宫的想法,在她看来对她太后权柄威胁最大的就是徽柔,和她两宫并立的苗太后她都不曾放在心上。 今日朝堂之上的徽柔真是让曹丹姝大吃一惊,是徽柔用礼法用感情用曹家,逼得她打乱了自己的谋划,站出来替官家下了那道旨意。曹丹姝此刻非常需要知道曹评和徽柔的真实状况,不能再像今日一样被徽柔用曹家胁制。曹丹姝看着曹评一言不发的样子:“你与徽柔的关系,现在不仅是你们二人的事情,还关系着我和曹家今后要怎么处理与公主之间的关系。姑姑希望你能如实相告,不要隐瞒。” 曹评想了又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我们与公主和官家难道不是一起的吗?”丹姝轻笑一声,看着曹评:“评儿,我真没 分卷阅读54 想到你会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她注视着曹评:“我与你姓曹,官家和徽柔姓赵,姻亲让我们成为一家人,血脉相连,可今日你也在朝堂上,徽柔说的话你是没听到吗?”丹姝走到曹评身边,“我们都是站在官家身边,支持他的,可我们之间难免会有分歧。” 曹太后走到曹评的身边,给他带来了不少压力,他抬头看向太后:“姑姑,我和徽柔尚好,先帝薨逝对徽柔的打击太大了,她一时走不出来,是真唱的。”丹姝微微一笑:“尚好,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再有个嫡子?你是官家生父不假,可他早已过继于先帝名下,你膝下现在只有明哥儿一个孩子。”曹评听了颇为难堪的低下了头,看见了曹评的样子,丹姝了然于心,果然评儿与徽柔出了问题,“姑姑盼着你与徽柔好,曹家今后还指望着你,你心里有数就好。” 看着曹评离开,张茂则上前,“东西准备好,去苗太后殿里。” “怀吉,大娘娘为何不愿封赏姐姐。”宗元下朝后有些不懂,怎么一切都和爹爹在时不一样了。“太后不是不想封赏公主,只是不愿意公主拥有制衡朝堂的权利。”怀吉温和的看着宗元,细细讲给他听,“官家现如今不用管这些,专注自己的学业才是正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官家可还记得学的这句话。”宗元点点头,“今后官家会看到更多这样的事情,是非对错,功过成败,官家要学会看透这些,不要被任何人左右。”怀吉十分心疼宗元,小小年纪被推上高位,面临这些连成人都不一定能处理好的事情。 “我们都会陪着官家,保护官家,官家不用害怕,安心跟着太后和先生学习。”宗元点点头,去书房做功课了。先帝心腹严督知走到怀吉身边:“就这样让官家对太后毫无防备吗?”怀吉对他行礼,解释说:“官家与太后血脉相连,如今还不满七岁,今后都要仰仗太后辅佐,两宫失和,对官家百害而无一益。”严督知此时才扶起怀吉:“如今你我同为督知,不用同我行礼。我明白了,今后如何行事我心中有数了。”怀吉起身还欲说什么,被严督知打断:“我自小跟着先帝,只愿官家能如先帝期望一般,继承先帝意志振兴大宋。能在旁侍奉官家,替先帝守着官家,其他别无所愿。” 曹丹姝到苗太后殿中,将宫廷琐事细细交代与苗娘子,亲切的叮嘱有不懂的随时可以问她,徽柔坐在一旁,气氛一时十分融洽。说完宫中琐事,曹太后开口:“徽柔与先帝父女情深,愿为先帝守孝三年,我也不能不允她这份孝心。只是。。。”徽柔柔顺的看着曹太后:“嬢嬢有什么顾虑与徽柔说便是。”曹太后看了一眼苗太后,开口说:“只是评儿如今膝下实在空虚,至今没有嫡子,如今徽柔又要守孝三年,评儿该如何是好?”苗太后一听就跟着担忧的看着徽柔,曹太后也说出了她的担忧,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与徽柔说。曹太后接着说:“评儿膝下只有明哥儿这一个庶子,实在是有些单薄。” 徽柔起身跪在两位太后面前:“儿臣愧对驸马,愧对曹家。但先帝对儿臣。。。”苗太后见徽柔哽咽,连忙扶起她:“先帝最是疼爱你,定不愿你这样。”徽柔没有起身说:“还请太后替驸马择一佳人,为驸马开枝散叶。”苗太后听了徽柔的话,十分震惊,对稳坐在一旁的曹太后说:“娘娘快别听徽柔胡说,此事咱们应从长计议。”曹太后点点头,对徽柔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长辈对你们这两个小辈放心不下,才提出来与你商议。”徽柔叩首:“儿臣知晓两位太后对儿臣一片爱护之心,可儿臣深觉无颜面对驸马,恳请太后为驸马另择佳人。” 曹丹姝本是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来试探徽柔的,如今算是看得清楚明白,她亲自扶起徽柔:“如今尚在国丧之中,你姐姐说的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徽柔回去也和评儿商议一下,你们小两口的事,我们长辈也不好贸然插手。”徽柔起身点头同意。丹姝与苗太后又说了些闲话,便起身离开了。 ☆、第 49 章 ============================== “太后。”张茂则看着曹丹姝一脸凝重,担心的叫到。“我无事,其实上午召见了评儿,看他说话的样子,我便心中有数了,只不过我心里还是希望他们二人能和和美美的。如今看明白了徽柔的态度,我也知道今后要如何行事了。”曹丹姝叹息一声,“可惜了当初的两情相悦,评儿和我一样,无福。”张茂则陪着曹丹姝慢慢在宫中漫步,见她愁容满面便知道她想到了自己。 太后是张茂则见过最智勇双全的女子,钟情先帝却与先帝一生疏离。看着其他人为先帝生儿育女,看着先帝宠幸那个哪哪都不如她,只有一张脸能看的张妼晗。那泼妇恃宠而骄,活着让太后受了不少委屈,死了还被先帝追封为温成皇后,让太后又受了不少闲话。好在如今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官家与太后血脉相连,太后总算是有所依靠了。 曹太后离去后,苗太后与徽柔相顾无言许久,之后还是苗太后打破沉默:“徽柔,你可想好了。”徽柔抬头看向苗太后,“你主动给驸马纳妾,可有想过驸马会怎么想。你们之间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苗太后一心盼着女儿能幸福 分卷阅读55 美满,她也有注意到徽柔和怀吉之间有情,可怀吉毕竟是个宦官,她不想徽柔以后后悔。徽柔看着姐姐目光坚定:“我心里有其他人,他也有其他女人,我与曹评是再没有可能了。姐姐若是真的疼我,今后便不要管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了。”苗太后深深的注视着徽柔,看着女儿毫不避讳的坚定目光,终究是她先败下阵来。 晚间徽柔过来探望宗元,嘱咐他认真跟着太后先生学习,其他的不要放在心上。母子二人一起用了晚膳,严督知陪着宗元去做晚课,宗元吩咐怀吉送徽柔回去。月色映在徽柔脸上,让怀吉看清了她脸上的坚定,“公主是下定决心要参与进纷争之中了吗?”徽柔听见了怀吉的问话,并没有停驻脚步,“宗元被立为太子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在纷争之中了。”怀吉都以为徽柔不会回答了,没想到徽柔的声音幽幽响起,“爹爹走了,宗元一定很害怕,我得保护他支持他。” 怀吉扶着徽柔向前走,“我明白公主一心为了官家,可您今日出现在朝堂上,不是曹家与太后愿意看到的。”怀吉有些担忧。徽柔稳稳的向前走,“我知道,可我不能辜负爹爹对我的信任,我得替他守着宗元。”徽柔说完笑了笑,“等宗元长大了,我便能无牵无挂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徽柔握紧怀吉的手,“怀吉你能等我吗?”怀吉展颜一笑,回握住徽柔,“公主在哪怀吉便在哪,我只希望公主不要难过就好。”徽柔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还有时间,我们可以慢慢筹划。我前半生无愧于国朝和亲人,后半生只想做赵徽柔,守着我爱的人。”两人相携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日官家的旨意便下来了,除了晋封徽柔的旨意外,还有一道是宣布先帝庙号为仁宗。徽柔听了莞尔一笑,仁字形容爹爹真是最合适不过,他爱民如子、宽厚仁德,宁愿克制自己,也不愿劳民伤财。想着想着徽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不论外人眼中怎样看待爹爹,在她心目中爹爹都是这天下最好的男儿。嘉庆子见公主哭泣,赶忙安慰说:“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后,京师里罢市巷哭,数日不绝,就连乞丐与小儿,都焚纸钱哭于大内之前。奴婢还听闻就连偏远地方,都有人为先帝披麻戴孝。”徽柔听了擦去眼泪,“爹爹若是知道定会开心的。” 徽柔接下圣旨之后,便如她在大殿所言,并没有干预朝堂之事,只是住在宫里,陪着苗太后诵经礼佛,打礼宫闱事务。曹太后见状,松下心中紧绷的弦,专心于处理朝政和教导官家,一时间朝堂后宫都处于平衡之中。毕竟在国丧之中,人人都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被参上一本,按个不敬先帝之罪。怀吉陪着宗元亲自照料他,让徽柔安心不少,徽柔知晓如今她是万众瞩目,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她,除了去探望宗元时见上怀吉一面,她前所未有的克制自己。 徽柔明白能护着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如今她不止要自己保护自己,还有护着宗元,容不得她丝毫的懈怠。后宫有她,前朝有曹评,徽柔十分敬佩爹爹算无遗策。曹评任辅政大臣,很好的制衡了曹家与曹太后,让保皇党能安心辅佐官家,也能从曹评的行事中窥探几分曹家的意图。而在外人看来,官家虽然年幼,但辅政之人均是官家血亲,大宋朝堂团结一片,安定了天下臣民之心,不再过于担心官家年幼,无人理事。 一切都朝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臣民也慢慢的从国丧的悲痛之中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事请假两天,谢谢大家的支持,等我回来更文哦。 ☆、第 50 章 ============================== 曹丹姝试探过徽柔之后,双方心照不宣的和睦相处起来,先帝崩逝时间不长,官家又是年幼,本就是人心浮动的时期,同是官家的近亲定是要同气连枝,安稳朝政人心才是。徽柔在宫中每日里跟着苗太后礼佛,帮衬着处理些宫务,主要是悉心照料宗元的饮食起居,陪他面对失去至亲之后接踵而来的变化;曹太后打理朝政,处理政务,闲暇时与曹评一起教导宗元,指导他的学业。一时间朝堂、后宫微妙的平衡起来。 曹太后与徽柔心知肚明:宗元年仅七岁登上帝位,朝政全都要依靠太后处理,曹家在朝中扶持,徽柔自知她没有打理朝政的才能,那些宗室大臣也不会臣服于一个只有先帝宠爱的公主;宗元失去了先帝的保护和教导,懵懵懂懂坐上了皇位,不论他说与不说,无措与惶恐曹太后也都看在眼里,她无法替代徽柔给年幼的宗元安全感和心理上的慰藉。 时间在孩子身上的痕迹最是明显,转眼间过了十二岁生辰的宗元已经颇具帝王之相,行为处事颇能看出几分先帝的仁善之风,但也有几分曹太后将门之家的坚毅果决。负责教导辅政的大臣们皆是对官家充满了信心,曹太后也是十分欣慰,看着官家在政事上能举一反三,渐渐的有自己想法,有时甚至能提出些她都没想到的事情,她满怀欣慰,也更为用心的教导官家。 先帝的旨意是太后于官家十四岁还政于官家,此时距离官家亲政就只剩两年了,都说成家立业,值此之际官家的婚事自然而然的被提上了议程。此事一经提出,无疑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巨石,瞬 分卷阅读56 间波澜四起,人心浮动。官家有太后保驾护航,又颇具明君之风,帝位自是稳固无虞,那么皇后和后宫的嫔妃自然成了至关重要的位子。毕竟什么能比得上姻亲更让人安心呢,官家少年意气,若是自己女儿能得官家欢心,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下朝后,曹太后看着清隽挺拔的宗元,也不禁感叹:“整日看着官家,还觉得官家是个孩子,今日听大臣们提起成婚,哀家这才想起官家也是到了成婚的年纪了。”看着少年意气风发,生机勃勃的官家,丹姝发自内心的笑了,“这是你的人生大事,官家可有什么想法?”政事上从不曾语塞的宗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说道:“儿臣还年幼,只想专心跟着大娘娘学习处理政务。” 曹太后看见官家不自然的回答笑了起来:“自然还是得继续学习处理政务,可你的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立后事关国本,不是一下子能决定的,先着人将家世年纪都合适的女孩子挑出来,到时候咱们再细细挑选。”曹太后知道官家对成婚一无所知,便安排了起来,这事情她也得仔细思量。宗元见状便应了下来,又与太后商量了一些政事,便带着张应景离开了。 回自己殿里的路上,宗元不经意又有些清冷的问:“你说成婚有什么意思。”张应景不懂他为何突然发问,想了想回答说:“官家成了婚自然就知晓了,洞房花烛夜可是人生幸事之一呢。”瞧见官家脸上平静无波,张应景小心翼翼的又说道:“官家,好似不是很有兴致。”宗元想了想徽柔和曹评,并没有回答张应景的问题,只说:“一切自有太后和大臣们张罗,朕等着就是了,回宫处理政事吧,晚上还要去姐姐那里用膳,别叫她等久了。” 宫中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徽柔,一夕之间官家成婚立后之事传遍了宫里宫外。百姓们自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想着官家大婚亲政后,大宋会是怎样的新局面。“曹家怕也是有意后位的。”此事关系重大怀吉不放心他人,趁官家去太后那,亲自来对徽柔说,“公主对官家的婚事怎么看。”徽柔沉思了许久,面色凝重地说:“曹家本就是功勋之家,太后、官家又都是曹家的血脉,在世家中已是显赫之极,不需要后位增添荣光了。” 怀吉给徽柔斟了一杯茶放在她手边,沉声说“这是公主的想法,现在显赫之极,自然盼着能一直显赫下去。就放在眼前、唾手可得的机会,没有人会任它溜走的。”怀吉一直伴在官家身边,看事情自是比全然不懂朝政的徽柔远些。看着听了他的话,表情凝重的徽柔,怀吉轻笑了一声:“不管谁家女当皇后都不会太大的影响,用不着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 听见怀吉打趣的话,徽柔瞪他了一眼,见到怀吉的喜悦被愁绪所替代。徽柔知道若不是有什么大事,怀吉是不会轻易来见她的,这些年怀吉极力避嫌,从不与她和曹评出现在同一场合,也不随着宗元在外行走,只是默默的替她守着宗元,守在宗元的书房和寝殿。“怕旁人会错意,我亲自走一趟才安心,若是曹家女不行,咱们也要早做准备。”怀吉看着徽柔,不想错过她的表情,只看见她的眉头愈发紧锁,怀吉知道心中猜测的最坏局面还是要发生了。 宗元并不上心此事,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意。午后曹评便进宫面见太后,商谈官家成婚一事。“进宫侍奉哀家,这关头打着哀家的旗号把嫡女送进宫,家里这算盘打的,将其他人都当傻子不成。”曹太后不悦的看着曹评,这些年大权在握她已经很少这么明线的动气了。年近而立的曹评在太后的不悦之下,面色不改的沉稳回答:“太后即将要还政于官家,后宫之中苗太后打理已久又占着名分,徽柔是官家生母占着情分,我虽也占着生父情分,可到底是男子,又隔着宫墙,与徽柔在宗元心中的分量比不得,皇后若是再与太后不同心。。。曹家可是插手不到后宫之中。” 官家没有记在自己名下,是曹丹姝一直的心结,每每看到官家的聪慧有礼、进退有度,曹丹姝就越发遗憾,怪先帝丝毫不顾念自己,也害怕自己这么用心的教导官家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全为他人作嫁衣裳。此时被曹评挑明了她一直隐隐担心的事情,曹丹姝有些失态的问:“曹家是担心哀家晚景凄凉,还是担心家族权势不复。” 面对太后的嘲讽曹评丝毫不慌乱,面带微笑的说:“家族自是替姑姑着想的,与其到时候事不由人,不如早做打算,不知姑姑意下如何,不过一切还是全凭姑姑做主。”曹太后冷静了下来,看着曹评想了许久说:“不用进宫侍奉哀家了,平白跌了曹家女孩的份,哀家自有安排,叫家里的姑娘们好好准备便是了。” 曹评起身行礼应声,又说道:“侄儿不便直接参与此事,一切便全凭姑姑周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太后宫中,看着万里无云的艳阳天,喃喃自语:“多好的天啊,可惜还是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让大家久等了,这次会日更到结局的,我终于码完了。写文赶不上更文,还有可能几天码不出一个字,或者写出来不能看的。我以后尽量写完再开新文,放出的几个坑都会填完的。再次感谢支持的小天使们。 ☆、第 51 章 ========= 分卷阅读57 ===================== 徽柔听着宗元和她数落大臣,笑着给坐在身边用膳的宗元盛了一碗汤,放在他手边:“爹爹之前被大臣喷一脸口水都拿那些臣子没办法,我不懂这些只能盯着你多用些膳,好有体力与他们周旋。”笑吟吟的看着宗元端起汤碗,“至于怎么对付他们,你还是得请教大娘娘才行。”宗元听到徽柔的话扑哧笑了一声,“对付这两个字也只有姐姐会与我说,其他人都是劝我,多听大臣们的,大臣们也是为了我好。” 宗元用完了徽柔亲手盛给他汤,接过一旁的帕子打理好自己,扶起徽柔走出殿里。“我曾经以为做官家会是这世界上最威风,最让人开心的事情,管着天下人,坐拥天下城,享受着世界最好的一切。可慢慢的我发现,官家其实也是最可怜的人,他不能有喜怒哀乐,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的事情太多太多,因为天下人都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喜欢个蜜饯,都会让青梅天价,有人因此家破人亡。”徽柔扶着宗元的手说着。 宗元握住她的微微冰凉的手,“夜里有些凉,姐姐可是冷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徽柔感觉到宗元传递给他的热量,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在御花园的一个亭子坐下,宫人们有条不紊的布置好,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宗元斟了一杯热茶,放在徽柔手里,静静地听她说。“生你之前,我曾想过若是这个孩子能替爹爹分担些,那是再好不过了。可当爹爹真的叫我送你入宫,我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不舍,不舍得你去吃那些万人之巅的苦。我是看着我的父亲怎么一步步的走过来,我不舍得我儿子去经历他经历的那些。” 看见徽柔无声的泪流满面,宗元带着笑意蹲在她身旁,轻轻的帮她擦去眼泪。徽柔看着宗元芝兰玉树的脸庞,想起来那年街上那个神仙似的后裔,又想起那个总低着俊秀脸庞却温柔陪伴她的哥哥。“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没有为你做过什么,甚至没能给你一个父慈母爱的家。爹爹给我万千宠爱,让我成为了国朝最尊贵的女子;我的儿子,你,延续了我的尊贵荣光,可我却没能替你们分担什么。” 宗元站起身来将徽柔揽进怀里,不由得出神,母亲的感觉还是那么温暖,他感觉鼻头微酸眼底有些发热:“懂事起我就知道自己是公主之子,被祖父看重,受尽万千宠爱,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我想,公主一定很厉害,不然怎么就因为是她的孩子便如此尊贵。我慢慢却的发现,看到那些珍宝,听到那些恭维的话,还不及看到我写给你的字,让你开心。” 徽柔听到儿子安慰的话语,徽柔更加愧疚,不由的攥紧他衣襟,思绪混乱地说:“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我应该满足,我应该快乐的。可是,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现在比以前还糟糕呢。曹评是我选择的驸马,可我骗了他,住进了宫城,与他形同陌路。你是我送到爹爹手里的,是我让小小的你替我扛下了风雨。甚至我最想厮守的人,是我将他拖进我的感情里,却和他咫尺天涯。是我,是我不顾你们的意愿,打乱了一切。” 在大娘娘那里听到自己要成婚了,宗元一下午都心绪不宁,脑海里全是大宅子里,郁郁寡欢的徽柔的身影。经常听到其他人羡慕他的母亲,羡慕她出生帝王家,羡慕她备受宠爱,羡慕她的夫君风流倜傥,羡慕她的儿子也备受宠爱。他想告诉他们,你们无比羡慕的这个人,她并不快乐,她一个人时总是心事重重,摇摇欲坠。 就如同今夜在他怀里无声哭泣的徽柔。人们常说母子连心,宗元今日见到徽柔的第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至少现在的他,可以给她一个依靠。“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就像你想我开心一样,有你陪着我什么都不怕,我希望有我在你也能什么都不怕。”宗元想安慰徽柔,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给她安慰。 宗元能感觉到这些荣光封号压的徽柔喘不过气,只有看见他的时候她才能有片刻喘息,所以每日再怎么忙碌,他都来陪她用晚膳,他不知道他还能有什么可以做的。今夜她的崩溃让宗元明白了些什么,他陪着徽柔哭泣,陪着她发泄,等着她平静。宗元本想着婚事由他们去吧,现在看来他得慎重处理才是。 “你要成婚了,我竟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今日怀吉问我意见,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快乐。这些年,不,从小到大,你什么都学得很快,做的很好。从不在我眼前露出半点儿不快,我好像没有什么能帮你做的。”徽柔闷闷的声音,从宗元的胸口传出。感觉到徽柔平静了些,宗元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帮我多选些,我看多些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只一条,样貌至少得清秀才行。” 徽柔扑哧一下笑出声,听见徽柔笑了,宗元也跟着笑了,“我帮护国大长公主挡着,您快整理整理,咱们该回去了。”准备扶起整理好的徽柔,却被她握住掌心,宗元对上徽柔目光:“我不想你当什么明君仁君,我想你快乐,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宗元展颜一笑,施力扶起她,“好。我现在就在做想做的事,当官家可是我自己选的。该回去了,我明日还要早朝呢。” 回到寝殿便看见怀吉提着灯侯着他,宗元不想对上他关切的眼神,赶忙轻声说道:“我今日不想听到婚事两个字了,被姐姐拉住问了一晚了,现在只想 分卷阅读58 休息了。”怀吉了然一笑,对宗元行礼说:“是,早就备好了就等着伺候官家洗漱了,官家明日还要早朝,是得早些休息。”宗元达到目的,便对怀吉说“梁督知快起来去休息,洗漱有其他人伺候呢。” ☆、第 52 章 ============================== 在宗元面前哭了一场,徽柔发泄了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做出了决定,徽柔坐在窗前对着月亮低语,请爹爹原谅我这个不孝女,徽柔有负爹爹的嘱托。闭上眼便想起爹爹临终时交给她的那封信,前面工整的内容告诉是她,为了防止太后专权,在赏赐的番邦贡品中有一道让太后为他为大宋祈福的谕旨;而后又潦草的加了一句,曹氏女不可为后。 想来那日曹太后封锁宫门的行为让爹爹更加疑心,才会临时加上这句话,并且对她加以封赏,授予权柄,是怕极了他们孤儿寡母无力对抗太后和曹氏一族。徽柔不愿相信那个悉心教导她与宗元,总是知书达理、进退有度的嬢嬢,有一日会与她和宗元站在对立面。明明嬢嬢是那么喜欢爹爹,喜欢到对她爱屋及乌,对温成皇后也百般容忍。 先帝去世,官家又年幼,这京城中已经很久没有大喜事了。官家成婚一经传出,在民间备受关注不说,连朝中平日里唇枪舌剑、争执不休的大臣们,都齐心合力很快便将适龄的官眷女子挑选了出来。曹太后拿着手上的册子对徽柔说:“你姐姐一心礼佛,这些琐事就不去打扰她了,到选秀的时候帮着官家长长眼就行了。”徽柔坐在一侧,面带笑容附和。 太后看着手上的册子话锋一转,“哀家看这册子都看的都眼花缭乱,挑不出合适的,这册子上写的再详尽还是不如亲眼瞧瞧的好。”见徽柔望着她,太后放下手中的册子,“哀家想着不如以哀家的名义办一场赏花宴,叫官家亲自看看,好心里有个数。徽柔觉得怎么样。”徽柔点了点头:“太后的说的极是,想当初我与驸马也是在宴会上,经太后相识的。” 太后脸上的笑容不自然了一瞬,“是啊,没想到你们能走到一起,宗元都到了成婚的时候了。”徽柔起身走到太后身旁,扶起她:“今日天气不错,女儿陪嬢嬢去看看花园里哪出花开的最好,到时就把场地设在那里。”看着公主扶着太后走出去,张茂则带着人远远的跟着后面,留给两人谈话的空间。 “很久没和嬢嬢这样走走了。”徽柔扶着太后走在御花园里,“真怀念以前陪着嬢嬢读书写字的日子。”曹太后也被徽柔的话带回了以前,那时张贵妃嚣张跋扈,每每故意给她难堪,她不以为意,反而是年幼的徽柔气的不行,与张贵妃针锋相对只为替她讨个公道。太后拍拍徽柔的手说:“等宗元成婚亲政了,担子交给他们夫妻,咱们便有的是时间了。” 徽柔莞尔一笑,“我不在意是谁家的姑娘当皇后,我相信嬢嬢不会让宗元吃亏的。只希望他能选个合眼缘的,想携手的,不怀疑不疏离,白白蹉跎时间,耽误自己也平白耽误了好姑娘。”曹太后停下脚步,审视着面带笑意的徽柔。徽柔毫不在意,直视太后说:“长辈走过的弯路,不要叫他再走一遍。” 太后的赏花宴转眼间就到了,宗亲们齐聚一堂,看着花园里精心打扮的姑娘们,翘首等着官家露面,好第一时间看看官家属意谁。曹家姑娘更是紧张不已,家里嘱咐过听太后安排,在官家面前好好表现,心跳加快的注意着四周,好第一时间在官家面前表现。 片刻后,徽柔扶着苗太后走进了,注意到周围没见到官家的失落眼神,她笑着对坐在上首的曹太后请安:“嬢嬢这赏花宴百花齐放,我便央着姐姐带我来凑凑热闹。”曹太后笑容满面,“就你会说话,快扶你姐姐坐下。”转头与苗太后闲话家常。众人看见长公主和深居简出的苗太后都来了,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经意的四周观望。 徽柔坐在上面,对花园里的情形一览无遗,暗自发笑,宗元这要是来了,怕是要被这眼神点着了。徽柔喝了口茶水,与两位太后说着闲话,应付着宗亲的寒暄。几盏茶后,苗太后张口:“娘娘。”这么多年她,她对曹太后尊敬依旧,哪怕如今二人平起平坐,她也不曾变过,“快到我下午礼佛的时间了,我就先回去了,辛苦娘娘了。” 看着苗太后头上都有了白发,却数年如一日的恭敬温婉,曹太后拉住她的手:“礼佛也要照顾好自己,咱们还要等着喝儿媳妇敬茶呢。我就不留你了,回去吧。”苗太后点点头:“娘娘事务繁忙,更要保重自己。”依旧行礼后才退下,徽柔也跟着苗太后一同告退。看着花园里翘首以盼的年轻面庞,曹太后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 片刻后,张应景进殿请安,“禀太后娘娘,官家受政事困扰,今日实在无心赏花,让奴才给娘娘告罪。”众人面面相觑,官家这般不顾太后,屏息等着太后反应。没想到太后笑意不变,说着不碍事,反而劝官家不要过于劳累。张应景赶忙说:“官家还有许多疑问要请教太后,晚间会去给太后请安,陪您用晚膳。” “官家如此勤政,哀家欣慰极了。”曹太后笑吟吟地说,“哀家那日日备着官家喜欢的菜肴,赶紧回去伺候官家吧。”母慈子孝的场面,让众人一愣,回过 分卷阅读59 神来赶紧夸赞官家与太后。无视花园里失望的眼神,安抚了亲眷,随后就安排散席了。 宗元带着怀吉走在回宫的路上,怀吉见他兴致缺缺,主动问起:“今日花园真是国色天香,不知道有没有入了官家眼的。”说完自己都笑了一声。宗元听见怀吉的笑声,回头瞪了他一眼,“和平日的御花园没什么区别,不知道你哪里看出国色天香了。”怀吉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们都希望你能选个合眼缘的,别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心思。” 宗元许久没有出声,在怀吉以为这个话题要结束的时候,突然问道:“喜欢是什么感觉,或者怎么知道喜欢还是不喜欢。”怀吉被宗元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沉默片刻说:“喜欢啊,是陪伴是保护是奉献。”怀吉想到了徽柔,又将目光望向宗元的背影,“我只能给你普通人的答案,但这不是帝王该有的喜欢。” 宗元听到怀吉的答案笑出了声,他回头看见了怀吉脸上温润的笑容,“先帝曾告诉朕,朕可以宠世间万物,但是不要爱。朕不会辜负姐姐的好意的,朕知道该怎么做。”看见怀吉面上有些惊愕,停顿了片刻笑着又说:“回吧,陪我把最近的不解之处整理一下,晚间好跟大娘娘请教。” 怀吉跟着宗元,何时开始他也看不懂宗元的心思了,终究是长大了。 ☆、第 53 章 ============================== 原先官家对婚事一直是兴致缺缺,赏花宴更是连面都没露,晾了宗室和诸多大臣子女。自那之后后宫就不曾再有什么动静传出,所以选秀一直没有正式被提上议程。就在众人皆以为立后之事要被搁置时,没想到今日,突然有消息传出,官家在十五家宴上提出,两宫太后年事渐高,不忍心让太后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着礼部挑个黄道吉日,进行大选。 消息一出不仅百官震惊,连宴席上的徽柔都颇为震惊,宴席结束后叫住宗元问道:“怎么突然要选秀,这是你的人生大事,可以慢慢选合心意的。”宗元毫不遮掩的直视徽柔,“这几日在外行走,碰上了个合心意的女子,总归是要立后的,她的家世年龄都合适,便想着就是她了。”说完朗声大笑。看见宗元笑容满面,徽柔点头附和,开心地说:“你中意便是差点儿也没关系,是哪家的姑娘。” 宗元故弄玄虚的说:“选秀那日姐姐就知道了。”徽柔见他确实没有勉强的样子,便点点头不再追问,还帮他向两宫太后回了话,替他打了掩护。放下心来的徽柔,用心的筹备着大选之事,直到曹评找到她。 看着对面而坐的曹评,徽柔不经感叹,中年的曹评更加风流倜傥,没有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却有了沉稳内敛的感觉,这些年他带领着曹家蒸蒸日上。“你,最近好吗?”还是徽柔张口打破沉默。“公主府一切都好,我,我也好。”曹评笑着回答。“那就好,那就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徽柔低头喝了口茶水。看到徽柔的不自在,曹评不再迟疑问道:“我是想问问,你对选秀可有什么想法。”徽柔抬头直白的回答说:“宗元说他有属意的人了,我只想他选个喜欢的,旁的都无所谓。” 听到她的回答之后,曹评许久不曾出声,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徽柔有些不知所措。“喜欢的。”曹评轻声说,“喜欢又有什么用呢。”他抬起头,毫不避讳的直视徽柔有些惊慌的双眼,“有时候喜欢的伤人更深不是吗?再说喜不喜欢的,很容易就变了不是吗。”看到了曹评眼底的复杂,徽柔不再闪躲,也是该与他说清楚了,正色道:“年少时的徽柔对曹哥哥的喜欢从没有变过,街上望向后裔那一眼的惊艳了,我到现在都能回想起。只可惜之后的徽柔和曹评之间却夹杂着太多东西了,你能为了我站在曹家对面吗?”知道等不到曹评的回答,徽柔叹息一声说:“我从不准备干涉宗元的任何决定,是不是曹家女我也不在乎,只要他喜欢,你明白吗。” 曹评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宫里的,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公主府,他在书房静静想着他与徽柔相识到如今的种种。“老爷,可要去柳姨娘那用晚膳。”管家在门口问道。“不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明日叫明哥儿随我外出,下去吧。”曹评平静的回答到。呵,喜欢,曹评必须承认这两个字在他的人生里没有太重的分量。他很清楚,他与徽柔之间隔得不只是柳如烟和梁怀吉,更是天家与曹家。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没办法让他为一个女人损害家族利益,哪怕那个女人是公主,是他喜欢的公主。 “来人,叫明哥儿准备一下,现在随我就回老宅。”曹评没时间伤春悲秋,还是得早做打算,连徽柔都不知道官家看中了哪家姑娘,曹家就还有机会,就算不是皇后,在后宫曹家还是得有一席之地,需要商讨安排的事情太多,得让家中做好嫡女为妃的准备。太后在这事上态度不明,之后曹家与太后的关系也得修复才是。 准备了几个月的选秀,一天就尘埃落定,落下帷幕了。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家世不算出众的三司度支判官王安石之女王氏被立为皇后,官家表亲曹家嫡女被封为妃,韩家嫡女与司马家嫡女被封为淑仪。初次选秀,受封的高位嫔妃不少,更别提还有些低位秀女。官家与皇后 分卷阅读60 大婚后,其他妃嫔按位份,择吉日入宫。 徽柔欲言又止的看着宗元,宗元见她这般模样,抿嘴一笑率先说:“我送姐姐回宫,和姐姐好好解释一下。”宗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她父亲提出的谏议颇为有趣,那日碰见她为父辩驳,便想着这样的女子为后定不会无趣。至于其他人皆是亲近之人提起过的人选,不好让他们寒心,那日赏花宴我也是看过的,觉得并无不妥便都选进来。” 看着徽柔盯着他,宗元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都相处相处才知道更喜欢谁啊。”徽柔愣了一下,摇摇头:“既然都是你选进来的,便好好待她们。与皇后要举案齐眉,切不可做出宠妾灭妻之事。”徽柔是个女子,不懂为夫为帝的事情,只能简单的嘱咐几句。 晚间怀吉问起选秀之事,徽柔笑着对他说:“都是宗元自己的主意,就随他去吧。”看着怀吉徽柔牵住他,“等宗元的事都定了,咱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放下京城的一切,寻一个清静的地方,相伴余生。”怀吉看着徽柔向往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拦住她。希望一切能如徽柔说的一样发展,怀吉也不想去想那些可能,摸着她的头,同样满怀期待。 许是心头大事落地了,徽柔身上愈发惫懒,甚少出门,开始期盼着宗元大婚了。一切都会好的。 ☆、第 54 章 ============================== 平静的日子如流水般不经意的划过,帝后大婚三月之后,所有的妃嫔也都顺利入宫。后宫安定之后,官家也顺利的从太后手中接过朝政大权。大家所担心的太后不肯放权之事,不仅没有发生,甚至在官家刚刚大婚之后,太后就主动要还政于官家,最后体谅官家与皇后新婚燕尔,才再三月之后正式交还政务,不再垂帘听政。 “还政于官家之事,姑姑怎的也不和家里商量一下,就这么。。。”曹评满脸复杂的看着摆弄花草的曹太后。“宗元做的很好,可以独当一面了,再说还政不是迟早的事情吗,做什么大惊小怪的。”太后怡然自得的修剪着手中的鲜花,不以为意的说。曹评深吸一口气,“是迟早的事,可我们也应该商议一下,怎么还政不是吗?” 曹太后莞尔一笑,将花枝插入瓶中,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扭身看向曹评:“还政是太后与官家的事情,有什么好与家里商量的。评儿,月盈则缺,水满则溢。官家亲政少不了心腹的支持,也免不了杀鸡儆猴。这才是你该与家里商量的事情。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打扰姑姑休息了。”笑着目送面色不太好的曹评离开,随即正色看向一旁的张茂则:“都准备好了吗。”张茂则点头回答:“臣亲自安排的,定是万无一失。”太后颔首不再言语。 独当一面的上朝,处理政事,宗元一下子忙碌了起来,日日扑在政务上。今日结束的早些,便说道:“许久没去看姐姐了,刚好去请安顺便用晚膳。”张应景应了一声就上前伺候,准备随宗元出门。宗元收起奏折,不经意的说:“怀吉跟我去吧,让应景早些休息。”怀吉不明所以的应下跟着官家出门了。 不许通传悄悄溜进殿,在门口便听见徽柔的咳嗽声,宗元一下子敛起笑意:“好好地怎的咳成这样,姐姐可召了太医。”被突然出现的宗元和怀吉下了一跳,徽柔的咳嗽愈发剧烈了,宗元赶紧轻抚她的背帮她顺气,接过怀吉递来的茶水送到徽柔嘴边。片刻后徽柔才好了起来,而面前的二人却面色凝重。 “秋季本就干燥,太医给我开了方子,我一直吃着。”徽柔解释说。宗元皱着眉头问:“吃了多久了还咳得这么厉害,怀吉传太医再过来瞧瞧。”怀吉应声就要向外走,徽柔感觉说:“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我也不会咳得这么厉害。我已经好了多了,明日本就是请脉的日子,不用叫太医再跑一趟了。” 看出徽柔的坚持,宗元不发一语的坐下,迟疑了一下说:“那便算了,明日太医来请脉,我会叫怀吉过来替我看着。姐姐有不舒服要立刻召太医,万不可讳疾忌医。皇后若是有不周到的,也不可以忍着,说与她听便是,她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徽柔见宗元替皇后说话,笑着应道:“知道了,皇后是个好孩子,日日都来请安,劝她休息都不听,没有不周到的。” 尽管昨天再怎么解释,第二日一大早怀吉便来了徽柔这儿,陪她等着太医请平安脉。“我真的没事。”徽柔悄悄地拽了拽怀吉的衣袖。怀吉不容拒绝的握住她的手放下,“太医瞧了我和官家才能安心,你有不舒服怎么也不派人知会我一声。”徽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的是无大碍才不说的,最近宗元刚亲政,我不想你们担心。” 太医看见官家身边的亲信守在一旁,认真的请过脉后回话说:“公主脉象并无大碍,方子继续吃些时日就好,平日里多注意保养,生冷不好克化的食物要少用些。”亲耳听见太医的话,怀吉才安心下来。亲自嘱咐了徽柔,得到她的保证,又叫来嘉庆子,仔细叮嘱了一番:“切不可万事都由着公主的性子来,你平日里要多注意些,提早防范才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可以和我商量,万不可让公主伤身。” 将徽柔安顿好了,怀吉才回到宗元身边,和他仔细禀告了徽柔的情况。听完后宗 分卷阅读61 元松了一口气,注意到怀吉担忧的面色,偷笑了一下正色说:“姐姐老是由着性子胡来,别人管不住她。等我这边将朝政上手的差不多,你便回姐姐身边去,替我看着她。”看见怀吉的动摇和迟疑,宗元接着说,“不然我这老记挂着她,难免分心。”怀吉按耐住心中的惊喜,故作平静的躬身应下。 怀吉的欢喜张应景也能隐隐感觉到,更何况宗元,看到平日里谨慎周到的怀吉如此开心,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记事起怀吉便陪在他身边,悉心照顾到年幼的自己一度以为怀吉是他爹爹,再加上因为明哥儿与曹评相处时有些别扭,怀吉在他心目中如父如友。他们为他付出了 的宗元都看在眼中,对于不对,能与不能,都不重要。他希望他们都能开心,就像他顾忌着曹评,一直对曹家一些野心勃勃的行为睁一只闭一只眼。 想到这里宗元微微叹息,连太后都冷待了了曹家,希望他们能早些清醒,别太过分,不然就算曹评怨他,他也容不得会危及江山的隐患出现。好在一切尚在掌握之中,曹家在他亲政之后给了他支持,帝王之术讲究制衡,等他忙完了也该与曹评好好谈谈,只要曹家不逾矩,那么曹家会一直是世家之首。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是向着好的方向蓬勃发展之时,刚刚入冬,徽柔突然咳疾加重,咳血之后晕厥了。接到消息的宗元和怀吉难以置信,太医一直说徽柔并无大碍,怎么会如此。 ☆、第 55 章 ============================== 宗元很快冷静下来,沉声吩咐:“太医一直跟朕禀告公主并无大碍,如今公主这样定是有什么蹊跷,传令下去给朕查。”本想交给怀吉,却看见他六神无主的表情,明白他此时定是心乱如麻,“公主病成这样才来禀告,伺候公主的下人如此大意,朕还怎么安心处理朝政,粱督知去替朕守着公主,有什么情况直接禀报朕。” 怀吉听到宗元的吩咐,慌慌张张的行礼之后,便朝着徽柔殿中赶去。怀吉离开后,宗元脑海中闪现了许多,不知望着何处,厉声吩咐:“张应景,此时交给你,不要惊动任何人,给朕仔仔细细的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殿中只剩宗元一个人,没人听见他晦涩低语:“希望不是朕想的那样。”静坐了半晌,宗元扬声吩咐:“备轿朕要去看望公主。” 看着徽柔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怀吉带着嘉庆子走到一旁,厉声询问:“你就是这么照顾公主的?不是让你有什么及时和我商量,怎的公主就吐血昏厥了?”嘉庆子眼睛红着,不知所措:“我真的不知道,太医请脉一直说的是公主无碍,而且这些日子公主确实不怎么咳嗽了,谁知今日突然就这般了。”说着又低声哭泣。 怀吉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你仔细想想,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不要错过。待会儿官家来了定是要问的,你在这仔细想想。”怀吉对自己说,不能慌乱,公主还躺在那里呢,他要是也慌了公主怎么办。听着隐隐传来的苗太后的哭声,他在门外整理思绪,确定自己理智回来了才走进去。 “太医正在会诊,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事的。太后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怀吉安慰着苗太后,知道她的性子,温声劝导着。“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怀吉,徽柔定会无事的,对吗。”苗太后问道。怀吉坚定的看着她,“会的,所以太后要保重自己,不然公主醒来要为您担心的。”苗太后忍住心慌颔首。 “官家到。”听到内侍的声音,怀吉看了一眼内室,前去迎接官家,和官家禀告了解到的情况。“太医怎么说。”宗元问道。“还在会诊中,公主的贴身婢女暂时也为想到什么不对之处。”怀吉在一旁回到。“官家来了。”苗太后上前一步握住宗元的手。“太后不必担心,有朕在呢,这里就交给朕,您先休息一会儿。”宗元安抚了苗太后,他的到来让苗太后更加安心。 “曹太后到。”内侍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曹太后的身影快步走进来,“徽柔怎么样,可有大碍?”宗元一边回答一边注意着她的表情:“太医还在会诊。”曹太后面色担忧的点点头,拉住苗太后的手:“徽柔不会有事,你看你哭的,我陪你去整理整理,省的徽柔醒来看着担心。这里有官家在,不会有事的。” 目送两位太后离去,宗元坐在位置上仔细回想着曹太后的行为,直到太医战战兢兢的出来禀告:“臣等无能,公主的脉象突然之间恶化衰弱,有,有油尽灯枯之势。病势汹汹无迹可寻,不知诱因,臣等一时间束手无策。”宗元大怒呵斥:“束手无策,朕养着你们是要听你们说出这样的话吗?公主早就不适,你们日日请着脉,什么都没发现不说,现在还不知如何医治。” 太医跪倒在地不敢抬头,颤声说:“臣等翻遍典籍也没有相似记载,公主病势颇似痨病后期,但又不尽相同,臣等无能只能先开些止咳温补的药,等公主醒来,臣等才能进一步治疗。”宗元听了太医的话,声音似能掉出冰碴儿:“朕不想听这些,朕只要公主康复,若是办不到你们也不用留在太医院了。” 太医离去之后,殿内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快听不见了。这时,曹太后一人走进来:“哀家见苗太后强撑着, 分卷阅读62 安抚她去休息了。徽柔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宗元面色阴沉的回了话,看见太后脸上的震惊不似作伪,按了按跳动的额角,不再说话。沉默许久,曹太后看了看天色说:“天色不早了,官家明日还要早朝,回去休息吧。哀家今夜就留在这里,替官家守着。” 宗元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怀吉打断:“有什么消息臣会第一时间禀告官家的,还请官家保重身体。”宗元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太后行礼:“姐姐就拜托大娘娘了,朕就先回去了。”曹太后点点头,目送官家离去。收回视线,对怀吉说:“进去守着公主吧,哀家就在这里,有事立刻出来禀告。”怀吉行礼走进徽柔房中,曹太后深深叹气:“怎么会这样呢。” 午夜时分徽柔醒来了,怀吉赶紧叫等候在一旁的太医去诊脉,自己和太后禀告:“公主醒来了,太医正在诊脉。”曹太后点点头,怀吉继续说:“太医说了,公主醒来便可对症下药,夜深了,太后也要保重自己才是,还请太后回宫休息。有什么消息臣会第一时间禀告太后的。”曹太后坐在这里确实也累了,便嘱咐了几句回宫了。 回到寝殿洗漱完,曹太后说:“你亲自去安排的,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张茂则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跪下解释:“臣也不知道怎么会是昏迷。”张茂则曹太后自是相信的,两人仔细思考着到底哪里出了差错。“难道是药量出错了。”曹太后按了按发胀的额角说道:“确定都处理干净了,查不到你身上吧。”张茂则点点头。曹太后轻声说:“那就好,这事不能和我们扯上关系。” 曹太后与张茂则不知道,他们离去后,怀吉站在原地,深深的望着他们的身影,直到太后消失在夜色里,许久后,他才握紧双手回到徽柔身边。 ☆、第 56 章 ============================== 整个皇宫被紧张的氛围笼罩,宫人们都不敢再说笑玩闹,护国长公主病重,太医院束手无策的消息人人都心知肚明。太医们天天扎在公主殿中,可公主丝毫不见起色,每日被官家和两宫太后问罪,搞的宫中人心惶惶,愁云惨淡。 “朕究竟要你们何用?”茶盏被扫到地上,太医宫人们瑟瑟发抖,跪倒在地上一言不发地承受着帝王的雷霆之怒。“三日过去了,倾尽太医院之力,公主不仅毫无起色,你们连个缘由都说不出,太医院平日就是如此尸位素餐吗。”宗元怒不可遏的训斥,得到的只是诸人的惧怕,可对姐姐的病情却毫无帮助,宗元心中明白,可却无计可施。 “官家息怒。”曹评见两宫太后都不发一语,只能在心中叹息站出来劝说官家,“当务之急还是公主的病情,等太医们研究出治愈方法,再追究他们失察之责也不迟。”宗元忍耐了几天终于还是发了脾气,发火之后冷静下来,知道徽柔的病情还是要靠太医医治,于是顺着曹评给的台阶下来了。曹评在徽柔病倒第二日便日日进宫陪伴探望。 “宫中药材随太医院使用,不吝惜任何灵丹妙药,缺什么禀告上来,哪怕是龙肝凤胆朕也会派人寻来,朕只要公主康复,明白了吗?”宗元看着跪在下首的太医们,一字一句的说,表明自己的态度,“下去守着公主吧。”宗元无力的挥挥手。大家都知道官家对待公主的态度,可公主与贴身婢女都说了,近来公主起居饮食毫无异样。无法知道缘由,依着病症下药又不见起色,太医们真的是焦头烂额,无由之症往往最让人心惊。 外殿的紧张气氛没有影响刚刚清醒的徽柔,她看着怀吉憔悴的面容,担心的问:“怎么不听我的话,去休息休息呢?你这幅样子,让我更加担心,比担心我自己还要担心。”怀吉试着牵动嘴角,想要给徽柔一个安心的笑容,却发现自己办不到,只好低头看着药碗说:“我去休息了,只是总是睡不踏实,要是担心我,公主就快些好起来。”舀起一勺药喂到她嘴边,又一次确认,“真的一点不对之处都想不起来吗?” 徽柔听到这话,借着擦嘴角低垂眼眸说:“我没想起自己的起居饮食有什么变化,嘉庆子不也说了如同往常一样吗?”徽柔抬眼深深的注视着端着药碗坐在床边的怀吉,拿过药碗放在一边,拉住他的手,看着他的双眼说:“怀吉,答应我你要好好的,不管我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的。”不给他打断的机会,“我看见你这个样子,非常难过。是我拖累了你,没法对你全心全意,只享受着你对我的好,从未问过你愿不愿意,就把你困在我的身边。” 怀吉红着双眼唤了声公主,徽柔虚弱的笑了笑继续说:“我如果能好起来,咱们两个便再也不分开,去看看京城之外的风景。如果不能......”轻轻拭去怀吉落下的眼泪,“如果不能,我想怀吉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好的活着。”徽柔怎么都擦不干怀吉的泪水,怀吉抓住她的手捂着自己的双眼,无法控制的泪如雨下,这几日强压在心底心底的惊慌、无措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 怀吉脑海里闪过了太多太多,命运怎么总是对他这么无情,残缺不全的身体还不够,连他最爱的人也要夺取了,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他,怎么不干脆点要了他的命呢,只要徽柔能健健康康活着,他什么都愿意做。很久很久之后怀吉冷静了下 分卷阅读63 来,他对上徽柔的眼睛:“能困住我的只有我自己,是我只能守在你身边无法离开。你会好起来的来的,你得好起来,你答应了我,要和我在一起,不可以骗我。”在怀吉颤抖的话语中,徽柔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徽柔和怀吉注视着彼此,不再言语。曹太后走进来看见这一幕叹息了一声,故意弄出了点动静,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说:“有些紧急政务,宗元带着评儿去处理了。晚些时候你姐姐来陪你,我让她先去休息了。”曹太后毫无异样的坐在床边,对怀吉说:“太医想确认一下徽柔的饮食状况,你去和他们仔细说说,徽柔这里有我呢。”确认怀吉走远后,看到张茂则守在门口,曹太后开口问道:“徽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徽柔病倒当天,曹太后一回宫便和张茂则又确认了一遍。“那药是张茂则亲自确认过药效的,服用过后只会让人身体虚弱。”曹太后拉住徽柔的手,罕见的失措。徽柔回握她,笑着说:“不关嬢嬢的事,这都是徽柔的意思,是我的命。”看着徽柔虚弱的样子,曹太后担忧的说:“你的身体最重要,咱们把药交出去,让太医对症下药,你的身体最重要。”徽柔坚定的摇头:“是我想借病离开,也是我求嬢嬢帮我的。此时说出来只会陷嬢嬢于不义,若是因为此事让宗元与嬢嬢心生芥蒂,那我才真的是日夜难安。” 徽柔笑笑说:“便听天由命吧。若是万一,只求嬢嬢替我照顾宗元,放怀吉自由,那徽柔便心满意足了。”怀吉回来后,曹太后便失神的离开了,怀吉只当是她为公主忧心并没有再多想。 ☆、第 57 章 ============================== 曹太后回到宫里,只剩张茂则在一旁时,她撑住额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娘娘,这也不是您愿意发生的事情,是我的失职,还请娘娘不要过分自责。”张茂则看见太后伤神忍不住说道。曹丹姝久久没有说话,她闭上眼就想起徽柔生机一点点流失的惨白面容,徽柔是她看着长大,用心教导爱护的孩子,和亲子一样,填补了她孤寂的深宫生活。 想到这曹丹姝自嘲的想,亲子一样,若是她真的当徽柔是亲女儿,她就不会为了不与宗元产生芥蒂而放弃徽柔可能得救的机会。说到底她曹丹姝还是有私心的人啊,那日她叫茂则处理干净痕迹,就说明了一切。她怕徽柔和宗元说出一切,今日以退为进试探徽柔心意,徽柔的回答显得她更加卑劣。 “吩咐曹家,在民间寻访名医灵药,哀家能为徽柔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注意到太后面色的变化,和此时的自嘲落寞,张茂则跪在她身旁:“是臣办事不力,没有考虑到公主金枝玉叶同旁人不一样,错估了药效。娘娘将臣交出去,臣会一力承担,绝不给娘娘添麻烦,如此娘娘便可不必忧心公主的病情了。” 张茂则俯首叩在地上,曹丹姝看着这个一心为她,陪伴了她许久的人,曹丹姝眼中不禁有些泪光,这世上最懂她的人就是他了吧。曹丹姝俯身扶起张茂则,心中却又是欣慰,又十分苦涩,“你明白的,推出你,与是我没有分别。就算是徽柔求我的,就算你亲眼看人试了药,也与徽柔说清了利害,可徽柔的病情摆在眼前,没有人会相信我不曾谋害过她,甚至会利用此事攻歼曹家。” 这些他们二人心中都明白,只是张茂则不愿看着曹丹姝自责为难,想替她分担些,这些年她真的太苦太苦了。所有人一边依靠她又一边怀疑她,大宋的江山,曹家的未来,都压在她一个女子身上,靠她苦心孤诣的周旋、平衡。曹丹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我从未想过弄权执政,所以率先还政于官家,同时也是想给曹家留下一条后路,若是有那一日,希望官家能看在我的情分上,放过曹家。如果和徽柔病重扯上关系,这些心思便白费了,所以我不能,不能陷家族于囹圄。”语气渐渐果决。 与此同时,宗元在书房里皱着眉头看着张应景呈上来的调查结果,心中想着:太后,是太后啊。顿时觉得头痛难耐,按住额头说:“应景,不要声张传个太医过来。”张应景见官家面色一下子苍白了,转身就要跑走,“叫一直给公主请脉的太医过来,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朕找他询问公主病情。”张应景应声后消失在月色里。 转眼间数十日又过去了,公主的病情丝毫没有好转,日趋加重。官家和太后也从震怒中转为了压抑,宫中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压抑。两宫太后不是在公主身边就是在佛堂为公主祈福,连官家都亲手抄了佛经供奉在相国寺,祈求公主早日康复。有太后官家在前,这几日京城中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民百姓,都纷纷为公主祈福,盼着她早日康复。 怀吉站在门边看着憔悴不已的徽柔,压下心中的难过,换上笑容端着药碗走进殿里。若无其事的和她说着天气和琐事,笑着喂她服药。看着徽柔精神不济,轻轻扶着她躺下,理了理她的发丝说:“公主睡一会儿吧。官家说相国寺主持为公主祈福抄了一份佛经,让我去取回来,放在公主枕边。”痴痴地看着徽柔,“这么多人为公主祈福,公主一定会好起来的。”是说给徽柔听,也是说给自己。 徽柔扬起笑容,“我知道了。”眼珠子转了转又说,“那怀吉要带 分卷阅读64 一份炙猪肉给我。”许久不曾看到徽柔贪吃的模样,怀吉俯身点了点她的鼻尖,“小馋猫,等你好了我天天带你去吃炙猪肉,刚出炉的炙猪肉更加美味。”徽柔眼睛亮亮的点了点头。安顿好徽柔,怀吉转身就要离开,“怀吉”,怀吉回头看向徽柔,“我等你。”相视一笑,怀吉便离开了。 傍晚时分,公主殿中传出了凄厉的哭声,“护国长公主薨了”伴随着丧钟敲响,由宫里向民间层层传递。适逢官家和苗太后正在陪伴公主,太后年事已高、又承受丧女之痛,终于撑不住晕倒在公主床前。曹太后急匆匆的赶到就看到宗元红着眼眶,强撑着吩咐宫人安排公主的身后事。 曹太后抹去眼泪上前抱住宗元,带着哭腔安慰:“不要怕,大娘娘在呢。”一句话让红着眼的宗元落泪,“好孩子,大娘娘会陪着你。”感受到宗元哭了出来,又渐渐平静,曹太后开始询问状况,派太医去给苗太后诊脉,安排后续的事情。宫人们都离开了,曹太后问起:“怀吉呢,守在公主身边吗。”宗元哑着嗓子回答:“去相国寺取经书了,今日回不来。” 受徽柔嘱托照看怀吉,曹太后十分担忧怀吉的状况,怕他想不开,听到怀吉不在也是松了一口气:“也好。”两人坐在殿中木然地看着宫人进进出出,“我进去再看一眼徽柔。”听到曹太后的话,宗元仿佛被惊醒一般看向太后:“大娘娘不要留我一个人。”曹太后没有出声的坐回去,拉住宗元的手,陪着他。 整个宫城灯火通明,悄无声息的变化着,一夕间就被白色覆盖,与夜色一起显得肃杀沉默。一阵马蹄声打破寂静,侍卫们绷紧神经注意着发出声响出,拦住跌跌撞撞冲过来的人影,大声呵斥:“何人竟敢擅闯宫门。” ☆、第 58 章 ============================== 出了宫门怀吉一刻不敢耽误到了相国寺,安排随从去买炙猪肉。自己去寺中奉旨取经书。迎接怀吉的小僧人疑惑的说:“阿弥陀佛,经书还供奉在佛前,清晨主持便带领寺中高僧一起诵经七七四十九遍,还需要些时候,施主在厢房中稍后,仪式完成主持会送经书过来。”怀吉记挂着徽柔归心似箭,可身负皇命,只能静坐在厢房里等候。 心绪不宁的怀吉终于等来了方丈,接过经书向主持道谢后,便跟着引路的小僧准备离开,刚到寺门口便听见皇宫方向传来的钟声。怀吉被这声音震的一片空白,定在原地,听到寺里传来一声声:“阿弥陀佛。”猛然被惊醒,抓住随从:“是皇宫方向吗。”没有等回答,又喃喃自语,不是的,不是的,不会的。随即翻身上马,朝宫城奔而去。 直到被守城的侍卫拦下,还不肯相信,双目赤红问道:“宫中可有什么变故。”侍卫并不答话,只是驱赶着怀吉,离开宫门。怀吉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一个侍卫,叫喊到:“宫里出了什么事。”见他形状疯癫,侍卫们抽出随身佩刀:“敢在宫门口撒野,不想要命了吗?”得不到回答,怀吉无视刀剑绕开堵门侍卫,往宫门口冲,侍卫一时不备竟被他绕过,立即转身捉拿他。 被按倒在地怀吉还叫喊:“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护国长公主是否安好。”废了一番功夫才擒住他,侍卫们没好气的回答到:“没听到傍晚的丧钟吗?护国长公主薨了。”怀吉失去浑身力气,流着泪看着宫门:“薨了薨了,一定是假的,我要进宫,放我进去。”又挣扎着要往宫门冲,侍卫们不耐烦准备的挥起刀柄,“住手。” 守城的官员见动静半天不停,走过来便看到正要打怀吉的侍卫,刚忙叫住:“胆大包天的东西,还不快放开粱督知。”说着谄媚的走过来扶起怀吉,解释道,“臣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粱督知海涵。督知也知道宫里的规矩,宫门一旦关闭,无令任何人不能进出。”发现怀吉不为所动,继续说:“更何况护国长公主薨逝,宫城全面戒严。。。” 怀吉终于死心了,承认了事实,没人敢公然诅咒公主,其实听到钟声时的心慌意乱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一直自欺欺人罢了。“粱督知外出办事晚归臣不能放督知进去,不如请督知到别处等候宫门开启可好?”负责守城的官员看怀吉站在原地劝到。“我就在此处等。”嘶哑着说出这句话,怀吉不再出声。随后赶到的随从见状便站在怀吉身后,陪他一同等待。 清晨的阳光刺的怀吉闭上了眼,泪水重新打湿了脸庞,怀吉拖着僵硬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宫门走去,迈过宫门颤颤巍巍的走着,身后的随从随时准备扶起摇摇欲坠的他。狼狈不堪的用尽全身气力往徽柔殿里赶去,不顾宫人们异样的眼光。 突然一顶软轿停在身边,“扶粱督知上来。”曹评远远的就看见踉踉跄跄的怀吉,发现怀吉仍旧不管不顾的向前走,“不要耽误去见徽柔最后一面,上来。”注意到怀吉停下来脚步,随从赶忙扶住他上轿。看了眼满眼血丝憔悴不已的怀吉,曹评闭上了眼,谁也不知道他也是心急如焚,一夜未眠。 被满殿的白色恍花了眼,怀吉跌跌撞撞的扑到放在殿中的黑色棺木旁,哭着唤着:“徽柔,徽柔,你不是说等我的吗?”他不管不顾的抱住棺木放声大哭,和徽柔在一起时,怀吉总是克制着,他不敢有丝毫差错 分卷阅读65 ,只怕给徽柔抹黑,如今徽柔都不在了,他还怕些什么,陪徽柔走完最后一程,他就去找她,然后两人再也不分开。 宫人们都在准备今日众人前来拜别公主的事宜,灵堂留守的人不多。张茂则心中叹息,走向曹评行礼,然后到棺木旁扶起昏厥的怀吉。张茂则一早就在这里等候怀吉了,预想了各种状况,做好了准备。张茂则把怀吉送到房间,派人替他洗漱并且守在门口,之后便默默的坐在一旁,低吟一句痴男怨女,等候怀吉醒来。 怀吉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里面,他无法控制的走到一处宫墙边,看到墙外枝头挂起的绸带,奇异的不再慌乱。他一日又一日的过来,直到再也见不到绸带挂起,他发疯似的在宫城里奔跑,跑着跑着跑到了一间厢房里,他看到了徽柔,她气息微弱的躺在单薄破旧的床榻上,脸上带着烫伤。他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徽柔没了气息,看见有人咒骂着她一口薄棺带走了她。 怀吉挣扎着清醒过来时天光大亮,看见张茂则的时候,他迟钝的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无力的躺倒,连梦里他都不能和徽柔在一起,上天对他真是没有丝毫怜悯。压抑的哭声一丝丝的传过来,张茂则静静地在一旁等待,直至没了声响他才幽幽的开口:“公主拜托娘娘放你自由,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希望你好好活着。” 张茂则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怀吉也不知道,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怀吉闭着眼睛想,脑海里浮现出徽柔病中带笑的脸庞,轻柔的对他说:“如果不能,我想怀吉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好的活着。”明明紧闭着眼睛怎么还会有泪水流出来了呢?“我想做的事情就是陪在你身边啊。”怀吉在无人的房间里回答说。 第二天夜间怀吉衣着整洁,面容憔悴的出现在了徽柔的灵前,一言不发的守着直到天明。就这样白天把自己困在房间,夜晚守在徽柔灵前,直到停灵结束。这些天怀吉没有说过一句话,每日都是魂魄不全浑浑噩噩的样子,好在白日里送进去的吃食都用了些,不然张茂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张茂则跪在怀吉身旁,添着纸钱说,“明日公主入了皇陵,娘娘会跟官家提出赐你荣归故里。”怀吉呆呆的看着棺木,好像没听见似的。 ☆、第 59 章 ============================== 绵延不绝的白色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城外走去,官家太后亲自送棺到宫门,目送队伍远去直到不见踪影。大家心知肚明长公主名义上是官家长姐,但分量却是国朝中最尊贵的女子,所以官员们将白事办的极尽哀荣,明面上是公主规格,实际却比太后也不差些什么。 宗元亲自送苗太后回宫后,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曹太后先他一步在殿里候着他,下首站着憔悴消瘦了许多的怀吉。宗元坐下端详了怀吉许久才开口说道:“太后跟朕提了赐你荣归故里,朕觉得甚好,你陪着长公主和朕许久,没什么不能答应你的。所以朕想问问你的意思,没有异议的话,朕会安排好一切的。” 怀吉听了宗元的话十分感动,跪下叩首说:“谢官家与太后厚爱,只是臣本就孑然一身,无处可归。臣愿终身为长公主守陵,除此之外别无所求,恳请官家太后应允。”看着怀吉跪在地上的身影,太后忍不住先开口:“怀吉,你可是想清楚了守陵清苦,长公主定不愿你如此。”怀吉不曾抬头,坚定的说:“怀吉陪着公主惯了,恳请官家太后成全。” 太后还想开口劝说,宗元又说到:“若是不想出宫,便留在朕身边吧,从小到大都是你在朕身边,朕也舍不得你。”怀吉抬头面向官家再次叩首:“怀吉谢过官家厚爱,臣别无所求,只求终身为公主守陵。”太后轻声叹息,解围说:“此事容后再议,给怀吉些时间,让他再想想吧。今日哀家也累了,便先回去了,官家也早些休息。” 太后走了很久,怀吉和宗元都没有动。“陪着朕不好吗,朕已经失去了姐姐,不想再没有你了。”宗元有些落寞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怀吉抬起头慈爱的看着他说:“皇陵离这里太远了,我怕她一个人害怕。”感觉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出来,“陪着你进宫的时候,我担心你不适应,害怕你哭鼻子,可担心的都没有发生。这些年我陪着你一点点学习成长,看着你慢慢接手政事,突然明白天了生帝王是什么样子。说句大不敬的话,你比先帝更适合这个位子,仁善却不优柔寡断,果决却不刚愎自用,你做的很好,宗元。” 宗元在怀吉慈祥的目光里想起来自己刚以太子身份入宫的时候,他不怕是因为日日跟着的是疼爱自己的先帝,还因为他知道徽柔,曹评还有怀吉都一直陪着他。这些年他们都为他牺牲了许多,“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至于分隔两地。你带着她的份一直陪在我身边,如今,便带着我的份去守着她吧。” 怀吉深深的伏地叩首:“还望官家保重。”站起来又一如往昔的温润一笑,同往常一般叮嘱道:“宗元你要好好的。”直到看不见了怀吉的身影,宗元笑了一下唤:“来人。”张应景快步走进,“安排下去吧。”张应景又快步走出殿门。天生帝王吗?宗元坐在案前想,或许吧,跟在先帝身边看到了他许多的无 分卷阅读66 能为力。 宗元那时就在想,怎样才可以成为一个随心所欲的帝王。都说无欲则刚,没有软肋便能只用帝王之心去衡量,去做决定了。先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将自己的为君之道与失败之处细细讲给他,生怕时间不够。所以自小就被灌输帝王之道,他已经无法单纯的去喜欢爱一个人。 曹家的存在,让先帝和他都无法全然信任太后和曹评,他心底唯一的柔软便是徽柔和怀吉,这世上除了他们也再没有一心只为他的人了。也好,从今往后便只有官家赵宗元了,他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一展抱负,重振大宋风采。 护国长公主离世,官家悲伤难抑,辍朝三日,生怕在这关口惹官家不悦,前朝后宫都小心翼翼的。今日一早官家便下旨,忧心公主无人伺候,三日后派公主府旧人前去守陵。还有几天就要离开这呆了半辈子的地方,怀吉不舍得的却只有宗元。“官家处理起政事便没日没夜的,你要及时提醒官家用膳和休息。官家就寝时要检查好门窗,有时官家吹风后会忘记关窗。。。” 寝殿里怀吉带着张应景,一点一点的叮嘱着他关于官家的琐碎小事,宗元站在门外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自己这么不让人省心啊。“官家,驸马到了。”宫人看见官家站在门边,轻声说道。宗元点头示意,朝处理政务的殿里走去。一进门就注意到曹评清减了一些,刚准备询问,曹评却开口了:“是他自请守陵的吗?”宗元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曹评又说到:“还算他识趣,本来今日我打算请旨派他去的。”曹评似乎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宗元轻声说:“如今姐姐不在了,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我们都希望你照顾好自己,你瘦了好些。” 曹评慈爱的看着宗元说:“我知道了,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往后若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可以和我商量,我。”停顿了一下,“不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发现曹评有些不对劲,宗元没有多问乖乖的点了点头,又与他说起家常。“有件事先说给你听,曹家有意给我续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宗元没想到曹评会这么直接的说给他听。“最快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只是想亲自告诉你。”曹评平静又慈爱地说。 宗元明白曹评的责任和处境,便理解的说:“其实姐姐一直自责于你子嗣单薄,这样也好,她也能安心了。”曹评微微笑了笑说:“不怪她,我自己没有时间,也不愿。人选我会仔细挑选后,和你商量的。”曹评如此坦诚,一时间父子二人的气氛温馨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太后那。”宗元点点头,曹评便转身离去,快到门边停下说:“爹爹,一直以你为傲。”尽管曹评说的很轻,宗元还是听到了,不曾出声只目送曹评离去。 一直以来在妻儿和家族中周旋平衡,如今终于不用了,曹评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太后说清楚,一切便能结束了。 ☆、第 60 章 ============================== “姑姑,你帮徽柔取药时,有动用曹家的关系吗?”曹评一见到曹太后行了礼坐下,省去了寒暄直接看门见山的问道。“没有,为了不惊动你,我还吩咐专门避开了曹家亲信。”曹太后有些诧异曹评的问题,迟疑片刻回答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曹太后坐在上首,审视着曹评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发出一声嗤笑:“呵,本身我是察觉不到的。徽柔出事了,我便叫人去查了张茂则的行踪,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就在三天前,也就是送徽柔去了皇陵是我当天夜里,有个曹家家仆去张茂则借宿过的农家,送了一大笔银子。” 看着曹太后脸上震惊的表情,曹评似笑非笑的说:“看来姑姑确是不知情啊。”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我又重新派人细问了那家人,之后便顺藤摸瓜的都查出来了,更蹊跷的是那个家奴送了银子后便踪迹全无。我就在想,不是我也不是您,那会是谁呢?”说完曹评便端起茶盏细细品起茶水,留给曹太后充足的时间理清头绪。隔了好一会儿曹太后语气严肃的开口:“曹家。”姑侄俩四目相接,确认了彼此的猜测,之后便又是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 “当时徽柔病情突然加重,我一时顾不上其他,所以忘记了将人撤回来。”曹评平静的说道,“昨天我被召回了本家,说的是我续弦的事情。我是无法对自己的家族下手,可我也无法容忍他们伤害我爱的人。以后,我会保护宗元。这就是侄儿今日想对姑姑说的事情。”曹评说完便离开了,留曹太后一人独坐在殿中沉思,她只能叹息一声,她年纪大了管不了这么多了。一切就都交给宗元,她陪着宗元,和禾儿诵诵经文,若是能看看孙子就更知足了。 “官家,驸马已经离开皇宫了。”宗元正站在书架前,看曹太后过往批复过的折子,他听到张应景的禀报却凌然不动,说起了不想干的话:“怀吉要离宫的准备都做好了吗?给他带把伞,看这天像是要下雨了。”张应景应声退下。宗元转过头望着窗外,怀吉也离开了的话,他就真的是没有牵挂了。想到宗元抿唇笑了笑,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不需要他们牺牲自己照顾他,他已经可以为亲人遮风挡雨了,可惜,他们却都离开了。 怀吉的房间里,他与张 分卷阅读67 茂则对面而坐,怀吉恭敬的给张茂则斟了一杯茶,双手递到张茂则手边:“谢谢先生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和提点,只可惜怀吉终究是辜负了您和太后的一番好意。”张茂则微笑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到桌上说:“现在还有回转的余地。”怀吉没有回答而反问道:“先生觉得怀吉做错了吗?”张茂则抬眼直视怀吉:“我初见你就觉得咱们二人很像,虽然没有什么名份,但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着你,时不时的提点你,就是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忍不住叹息一声,“终究咱们还是处在了相同的境地。我无法评断你的对错,只能最后告诉你一句,无悔便无错。” 张茂则与怀吉静静地坐着不再言语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半晌过后,张茂则起身告辞:“今日就此别过,明日就不来送你离宫了。若是有什么难处,就差人送信给我。”张茂则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和他命运如此相似的男子,带着微笑转身离开了。是他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没有了那个人,权利、名望、财富和自由,这些都是无谓之物了。现在的日子,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只有他自己明白,每时每刻他都心怀感激。 傍晚时分就下起了大雨,接连不断落下的雨水冲刷着宫城,仿佛能洗净一切。 曹评站在窗边不曾转身,对身后的明哥儿,现在他膝下唯一的孩子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后宅之事往后自有主母料理,你抓紧时间跟着我和先生多多学习才是。”曹明看着窗边伟岸挺拔的父亲,眼前闪过姨娘忧心父亲续弦的样子,突然醒悟他做了件愚蠢的事情。是他逾矩了,就算没有了公主,父亲的妻子也是轮不到姨娘的,他不应该因为他是父亲膝下唯一的孩子,被眼前虚无缥缈的权利和宠爱冲昏了头脑。放眼整个京城,再没有像他们母子二人一样过的这么舒服体面的妾室和庶子了。久违的想起公主和蔼的面容,曹明明白了他们是该知足恪守本分才对,只要他立住了,姨娘自然会在后宅过的好。 曹丹姝也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场大雨,张茂则在身侧陪着她。“茂则,一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啊,可你看这宫里的景色,好像从不曾变过,还和我进宫时一模一样,就只有我们老了而已。”张茂则温润的注视着她的侧影:“御花园种下了两位太后喜欢的花草,官家给长公主移了一小片芋头,大体没有变,但有很多小地方因人而异了。娘娘忧心的事情太多了,以后要多保重自己,才能有功夫发现这些变化。”曹丹姝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此时,恰巧宗元与怀吉也在看着这场大雨,怀吉看着雨势说:“不知道会不会一直下到天明。”宗元玩笑似的说:“那就等天晴了再走。”怀吉被他突然孩子气的话逗的笑了起来:“那岂不是得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宗元也跟着笑起来,“你若是改变主意,我现在就下旨留下你,那就是奉旨行事了。”怀吉与宗元笑而不语,都不再出声了。 过了许久怀吉张口说:“今夜,就让我给官家守夜吧。”宗元点头应允:“好。” ☆、第 61 章 ============================== 怀吉离开皇宫的时候,只有张应景奉命送他到了城门外,陪着他登上了去皇陵的车驾。听到车夫要出发了,怀吉掀开窗帘看着张应景说:“保重,伺候好官家。”最后看了皇宫一眼,便放下窗帘离开了。车驾缓缓向城外行驶,张应景遥遥冲着车驾行了一个大礼,转身朝皇宫走去。 张应景走回熟悉的宫里,看了眼这数十年如一日的四方天,心底盼望梁先生往后的日子能平安顺遂,万事胜意。梁先生是他张应景的贵人,于他有再造之恩,没有梁先生,就没有今日的张应景。所以尽管他再怎么渺小卑微,他也愿意为梁先生竭尽全力。胡思乱想的功夫,他已经回到了官家殿外,张应景整理好思绪,进去复命。 “走了。”宗元低着头写字,头也不抬的问道。“臣亲自送梁先生上车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官家放心。”张应景恭敬的回答。一直以来官家都被称颂仁爱温厚,他自跟着官家起也从未见官家暴怒惩罚过人,可张应景却清楚的知道那是因为一切都在官家的掌握之中,官家其实远比所有人想象中的更加深不可测。两位太后,公主驸马,甚至梁先生,心底里总是将官家当孩子,所以没有察觉,只有他明白官家是如何的冷静睿智,杀伐果决。宗元写完了一篇字,将笔放在一旁,静静地端详着自己的字。 怀吉坐在马车上心底空空荡荡的朝皇陵赶去,终究是离开那承载了他一生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宫城了。他回想起被舅母送进去时的惶恐不安,曾经怀吉以为自己会在宫中无悲无喜的度过这一辈子。一切都从遇到那个在月下祈愿的小女孩时便悄然变化,又在棺椁离开皇城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没想到老天爷给他这个微不足道的人,也安排了这么精彩的一生。 “大人,到了。”车夫的话打断了怀吉的回忆,怀吉带着自己的包袱走下来,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色问道:“这是哪里,我是要去皇陵。”车夫见怀吉不明所以,赶忙解释道:“这是官家身边的张督知吩咐的,皇陵清苦官家为您置办了这处私宅,吩咐小的将您送到这里来。皇陵 分卷阅读68 那边也安排好了,您随时都可以去拜谒。每三日便会有人前来给您送些瓜果蔬菜,您要有什么吩咐说给来的人即可。请大人放心,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您的。” 怀吉笑着长叹一口气,不想辜负宗元的一番心思,只好走了进去。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干净整洁,后面是一片竹林,旁边还有些空地,在半山腰上,隐隐地能看见远处的皇陵。怀吉走进里面的卧房,将随身的包袱放在桌上,又往里面走了两步观察着房间的格局,突然身后传出来一些响动,怀吉一回头便呆在了原地。 “没想到怀吉你这么快就到了,昨天下了一夜雨,我还以为你会晚到些。”来人说着话,上前拉着他在桌边坐下,又问道,“这里怎么样,我简单的布置的差不多了,刚刚去另一边的小集市买了些你能用上的东西,要看看吗?对了怀吉,你用过早膳了吗,这会儿饿吗?” 怀吉怔怔的看着围着他忙前忙后的徽柔,仿佛置身于梦境中,他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幻境,只是眼睛不由自主的分秒紧盯着徽柔,害怕一不留意错了眼她就消失了。徽柔从未和怀吉分开过这么久,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一时也没注意到怀吉的异样,问了很多也不见怀吉回应,看向怀吉才发现他眼眶红着死死的盯着她。 见到怀吉这般消瘦憔悴的模样,徽柔瞬间就有落泪的冲动,她坐到怀吉身边紧紧的抱住他,在他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埋首在怀吉肩上唤到,“怀吉,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感觉到徽柔温热的眼泪滴在他皮肤上,怀吉方才回过神来,狠狠的回抱住徽柔,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喃喃念着:“太好了太好了,如果这是梦就不要让我醒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直到徽柔肚子叫了一声,怀吉胸腔微微震动,带着笑意说:“饿了吗。”然后又问道,“之前都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吗?我去灶房试着弄些吃的来。”徽柔牵住怀吉的手,莞尔一笑,“我们一起去,我慢慢将发生的事情说给你听。”怀吉点点头笑着拉着徽柔走出房门,走到院子里感觉到阳光和清风拂过面庞,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徽柔,与她四目相接,怀吉想着其实什么不知道,只要能就这样下去就好。 “爹爹留给我了一道遗旨制衡嬢嬢,为了宗元的婚事,再加上我也不想害嬢嬢伤心,所以我提出假死离开,如此嬢嬢便可以一心辅佐宗元。张茂则给我送药的时候被姐姐发现了,她知道我想假死和你离开,却给了我另外一种药,说若是大家都以为我真的死了,没有后顾之忧,你能离开的更容易,一直为我诊脉的太医也是姐姐的旧识。”怀吉听着听着有些奇怪:“可是这个宅子是官家安排我来的。” “本身我们的计划是这样,可是事情被宗元察觉到了。那日他跟我和姐姐说,不要拖下去了,是药三分毒。”徽柔这才知道宗元已经知道了一切,“他说虽然万般不舍,但更希望我们幸福,在宫里万众瞩目他也害怕会护不住我们。我醒来后一直在这里休养由一直诊脉的太医照顾,直到三日前听说你要去替我守陵,宗元才托太医告诉我,你今日会过来。” 怀吉细想了一下,那日他也是奉旨去相国寺取经书的,如今想来是故意支开他,好方便将徽柔送出宫,等到他回宫的时候,便什么都尘埃落定了。徽柔出事之后,他心慌意乱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正常,可最后陪伴宗元的那几天他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徽柔的话打断了怀吉的思路,“宗元说了,在京城时咱们可以在这里落脚,若是要去别的地方,在这屋子里留下消息就可以了。”徽柔不知道在怀吉想些什么,独自开心的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怀吉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徽柔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看着怀吉的眼睛,十分认真的回答:“因为我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我想知道你在我身边,陪着我照顾我,你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怀吉放下手中的东西,将徽柔额前的发丝理顺,温柔的直视她回答说:“我可以说出千万个愿意的理由,但究其根本只有一个,我心悦你。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两辈子这个彼此心知肚明的话,今日终于有人说出来了,徽柔非常满足的笑了:“我也是,徽柔也心悦于怀吉。” 从今往后,朝阳是你,明月是你,风霜是你,雨雪是你。任由四时变换,斗转星移,我的身边只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全文完结,撒花。看情况往后会写写番外,大家想看的话留言告诉我。 ☆、番外 ============================== 赵宗元坐在书桌前处理政事,看着折子放下手里的笔问:“赏赐送过去了吗?”如今他已经亲政四年了,朝廷政务,宗亲大臣,边境关系,前朝诸事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制衡处理。后宫里有两宫太后坐镇,皇后悉心打理,再加上他一直以来雨露均沾,不曾对任何人格外偏宠,前朝后宫他算是都兼顾到了。 “昨日已经送去驸马的曹府了,驸马还细细询问了臣官家的近况,嘱咐臣好好照顾官家,才准臣离开的。”张应景恭敬的回答。宗元笑着看向他:“得了不少赏赐吧,曹府好东西可不少呢。”时间可真快啊,一转眼他都为姐姐守了三年孝,终于要再娶了。姐姐离开一年 分卷阅读69 后自己和大娘娘都劝过,可他就是不愿,如今有人能照顾他陪着他真好。 宗元时常在想,他也算是将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了。大娘娘为了先帝和他,处理朝政数载不输男儿,最后又干净利落的放手交还给他,如今在宫中和苗太后诵经念佛,侍弄花草,悠闲自得。曹评抗住曹家的压力一声不吭的为姐姐守孝,带着他的心腹支持实施自己的政见,直到今日才松口再娶。徽柔,先帝和自己捧在掌心的人,抛下京城的一切,如今和怀吉大江南北的游玩,乐不思蜀。 只有他,只有他为了皇权,在发现苗太后帮助徽柔准备假死离开时,非但没有阻止而后还将矛头转嫁给曹家,以此离间了大娘娘曹评与曹家,确保了大宋江山不会有外戚之乱。如今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大娘娘曹评对他的关心与支持,他算是明白了怀吉之前为什么说他是天生帝王,好像确实是这样,尤其在他亲手送走他最后的软肋后。 只要他们不要威胁到江山社稷,他会尽心尽力的荣养他们,孝敬他们,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纵容他们,就像他给予张茂则一定的权利,好让大娘娘安心荣养;他让曹明的仕途畅通无阻,好让曹评安心。就一直这样下去吧,让他能安心的扫除大宋积贫积弱的状况,一展抱负重扬大宋威名。 曹评送走最后一批前来贺喜的宾客后,疲倦的坐在书房中不由得有些失神,今日让他想起了他和徽柔成婚的情景,那时是多么美好啊,可惜他没能把握住,在曹家和徽柔中摇摆不定,最后一无所有。“老爷,该去新房了。”管家轻扣房门提醒道。“知道了。”曹评起身整理了一下红的刺眼的喜服。 曹评无法让自己明媒正娶的新人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各种曲折一切她都毫不知情,十□□的小姑娘甚至是满怀期待的嫁给了他,是他点头答应的婚事,他不能伤害无辜的人。揭开盖头那一刻,曹评仿佛看到了徽柔,紧张的眼神羞涩的笑容和憧憬的神情。罢了,只要她不惹是生非,他会护着她的,连同没护到徽柔的那份一起。 如今京城乃至整个大宋,都流传着曹评与徽柔的爱情故事:天之骄子一见倾心,少年爱慕的公主不惜违抗父命执意嫁与驸马,成婚后两人琴瑟和鸣生儿育女,又共同辅佐新帝稳固大宋江山。可惜造化弄人公主不幸因病离世,驸马为亡妻守孝不愿再娶,可家中忧心驸马膝下只有一庶子,子嗣为大守孝三年后驸马才松口续弦。人们都感叹公主驸马的情深似海,惋惜他们的天人永隔,曹评因此超越了诸多少年郎,成为了女子心目中最佳的夫婿人选。 曹评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故事,他遗憾后悔的心竟然被一个故事安慰了,收藏了各个版本的话本在书房一角。话本主角是曹评和徽柔,人们口中只有他和徽柔,史书记载也只会有他和徽柔,这当一切都如传言的这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