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妻望舒》 分卷阅读1 ?匪妻望舒(1v1 古言h) 作者 桃红抹茶一点甜 內容簡介 严恪十六岁时便被父亲扔进军营历练,转眼近十载,他也官拜振威校尉。本以为能荣归故里,过几天舒服日子,却没成想真等他带着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归乡,却发现父母早已仙去,佣仆皆做鸟兽散,只留给他一间野草丛生的旷大古寨。 幸而严恪生的乐观,毕竟日子还得过。 一日,严恪发现了父母留给他的万贯家财,和一张他与林家小姐的婚约,想来也算是新的开始,他简单收拾一下便上门提亲。 林老爷位高权重,并未嫌弃严家落魄,只积极筹备两人婚礼,以期严恪能与尚未谋面的林家小姐林家小姐尽快完婚。 严恪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多年,深知自己是个粗人,唯恐自己不会揣摩姑娘家心思,更不会说些好听的哄娇妻开心,纵使是拜堂成亲入了洞房,也依旧紧张不安。 然而他也没想到,自己朝思夜想心尖儿上的可人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林家小姐林望舒,被严恪摘下盖头以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 “你鸡巴大吗?掏出来我看看” ———————————— 1v1~ 存稿中 一身蛮力的大老粗将士vs生性不羁的美艳娇妻 ———————————— 簡體版1V1H古代 序 严恪曾在脑中设想过不少自己荣归故里时候的场景,纵使不说锣鼓齐鸣,长迎十里,最起码刺史知县皆该出城相接。 离开时自己不过束发之年,踩着城外泥泞小路入了军营,一晃近十年,他也早从毛头小子摸爬滚打成了一军之长。自年幼时岁大军从京都一路北上,铲民匪、败敌寇,带轻骑奇袭敌军粮草大营,立下赫赫战功,直至平定边乱,打得那贼国连连求饶,签订国书,以玛瑙美玉相献,誓言再不相犯。 数月前,承蒙皇恩浩荡,对营中将卒逐一论功行赏。 严恪无意栖身官场或是拜将封侯,只求能早日归于故里、为父母双亲养老送终,便只索了个瀛洲司马的闲职。 然而真等他驾神驹,带着几个和自己出生入死数年的弟兄回到瀛洲时,才发现时过境迁,一切都与他设想的完全不同…… 1 归乡 严恪拽着缰绳,力气似乎比平常大了些,扯得黑云有些不太舒服,连喘气都重了几分,有些烦躁得甩着尾巴。 大家——连黑云都看出来严恪不太高兴了。 严恪神色凝重一言不发——自己官拜振威校尉,虽不是什么大官,可好歹也是正六品上的官级,本地知县见了他该鞠躬行礼才是。可现在他带着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驾马归乡,非但无人相迎,甚至于,他们绕着护城的围墙走了大半圈才找到进城的守卫大门。守城的侍卫又不甚识字,连严恪的瀛洲司马任命状都看不懂是何物,非将他们当成兵匪,二三十人冲出来将其团团围住,气得林牧抄起那近六尺长的龙牙刃就要砍,险些出了人命。最后还是城守官出面,再三确认军状无误后才连连作揖,将他们一行人迎进城里…… 只可怜了那二十多个被小楠撂倒的城卫,怎么想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几天。但退一万步讲也算是他们福大命大,小楠性子温和,不喜下死手,若真是林牧或着荣祁发了狠,现在他们早该是尸首了。 进了城,严恪命其余三人把那骇人的刀刃收起背在背后,省的吓到平民百姓。可刚刚的一幕还是让其他三个人疑惑得很——怎么,自家老大把去京都当大官的机会都放弃了,甘愿屈身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州郡当司马,这本地的人不说热情相迎就罢了,怎么回乡第一天就对老大刀剑相向?他们也配? “老大,你确定你没带咱们走错地方么?”林牧架着马,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四周张望——许是他们一行人,四人四马四件兵刃太过高调吓人,路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满是惶恐。而走在最前面的严恪从刚刚的满心期待到现在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直觉告诉他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切都太过于反常。 可这里是严恪从小生长的地方,虽然一别近十年,城里也有了些变化,可他总不至于忘了回家的路。 “老大,你还好吗。”小楠拽着缰绳往前追了几步,跟严恪并排。 “无事。”严恪沉声道,突然快马加鞭,朝一小巷奔驰,其他三人见状也随即加快速度跟上。 b 分卷阅读2 r 离严府愈近,严恪的不安便愈加重几分,直到他终于亲眼看见檀灰的府门、满是锈迹的门钉以及破落的牌匾。门口杂草丛生,起码已经有些年月无人打理;门两边的石狮上被刻上了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右侧的脑袋上还有个拳头大小的坑洞;地上堆着些垃圾,有断掉的木轮和秃了的扫帚。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周荣祁、林牧和尹小楠三人谁不敢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站在严恪身后。 严恪铁青着脸,下马,上前推开了尽是灰渍的大门。门上有细碎的木屑落下,还有连片的蛛网,正门连门栓都未曾拴上。 其余三人将马束在门柱后也连忙跟上——屏风已朽得七七八八,却还能看出金丝楠的影子。院子里,杂草长了数尺高,有惊鸟看见人进来了连忙扑棱着翅膀飞走。 这府,怎么看都已经荒了数年。 “老大,这……”林牧刚开口,便被小楠拽住了袖口,摇摇头。 “让老大一个人静一会吧。”小楠轻声道。 严恪自诩见惯了风浪,唯独在这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像是敌军朝他投来枪林弹雨,他却只愣愣地站在原地,忘了躲闪。 突然,严恪想是想起什么一样,快步往宅子更深处走去。 “把草处理了。”严恪冷声道,随即又补了一句:“别弄坏东西。” 余下三人立刻听懂了命令,掏出兵刃开始劈砍院中杂草。他们手中握着的可都是在前线砍下千百敌军头颅的神兵利器,现在却被握紧了除草,还要小心别砍坏了院子里陈旧的石桌或是圈椅。想要快点弄完却又不敢用力,三个在战场上叱咤惯了的人此时束手束脚的怎么都别扭,场面有些好看。 三步并作两步,严恪几乎是朝祠堂冲了过去。 那本应闪着光的精铜门扣已经锈得不成样子,门面上的红漆脱落了大半。 推开祠堂大门,尘土飞扬,蛛网遍布,这不是他印象中祠堂该有的样子。在严恪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里,这里都该是给下人们日日打扫小心维护的地方,至少门上的铜器需要日日打蜡保养,先祖牌位前供奉的香火、糕点、瓜果必然旬旬换新——严家组训训导严家子孙需“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世间万般事物,唯有祭祀不可怠慢。祠堂本该是严家最庄重严肃的地方,现在竟然如此颓然。 严恪上前,扶起自己父母双亲倒下的牌位,擦掉看上面记载的生卒年月,竟已逝三年有余。 三年,三年…… 仿佛上一秒他还因为顽皮被父亲责骂,罚他跪在祖宗牌位前静思己过,那严厉却慈祥的教诲还在耳边回响;转眼间,物是人非,自己倏然间成了父母双亡的世间遗孤。 严恪的手有些发抖,他从未想到自己归乡后要做的第一件事竟是为双亲守孝。 一别十余年,他几乎月月给家中写信,却甚少收到回书。一开始,月月有家信,再往后便是三五月,再往后,近乎一年才有一封。 严恪给家中写信总是报喜不报忧,而父母又何尝不是这样。母亲总叮嘱他要穿好吃好,别染了风寒,父亲总告诉他大男人需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可万不敢在战场上苟且偷生,让敌寇看了笑话。末了,他们又总会说,家中一切都好,让他勿要挂念。 他总以为是因为自己时常随着军营迁徙,家书是在战火中遗失了。 却没成想……却没成想…… 扑通一声,严恪的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 “爹,娘,恪儿回来晚了。” 2 守孝 严恪准备为父母守孝三天,期间不会离开祠堂半步。开始前,他令其他三人先将府宅内外简单打扫,又散了银锭,让小楠先去买些下人回来。 这里毕竟是严恪的家,而家要有家的样子。 小楠将祠堂大门慢慢关上,严恪在蒲团上跪得笔直,他的手稳稳搭在腿面上,壮阔的背肌耸起,像一堵墙,带着不动如山的气势。 “好啦,现在——”林牧一脸兴奋,声音却拖得老长。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却又没心没肺的时候。漂亮又有些粗粝的脸蛋上,眉毛有些夸张的扬起。说实话他并不太理解老大为什么情绪这样沉重,或许是因为他从小便父母双亡,“父亲”“母亲”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意象,在他心里掀不起什么波澜。 “我们要做什么呢——”林牧问道,兴奋地在原地蹦来蹦去——这可是他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城郡,刚刚骑马从外面走了一遭,虽说只是粗略地看了看,花花绿绿的那些没见过的稀罕玩意还是让他心里痒痒的。只是几乎是一瞬间,林牧伸手从小楠腰间顺走了满是银锭的荷包,不费吹灰之力,还炫耀般得拿在手中抛起又接住,道:“我们去找个铁铺,给兵刃重新淬淬火嘛 分卷阅读3 ,我感觉我的龙牙刃都快钝了。” “你是没听到刚刚老大说什么吗?”荣祁弹了一下林牧的后脑勺,道:“老大说了,让我们把这宅子上下内外好好打扫清理一遍,然后再去买几个下人。”说着,荣祁伸手把荷包又从林牧手里夺回来,重新交给小楠,道:“我看你是又想跟老大‘切磋’了?” “才、才不是!”虽说听到“切磋”二字林牧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哪怕听起来是切磋,倒不如说是被老大修理——老大一身蛮力下手没轻没重,他可不想再一身青紫了。 “老大刚刚说的是,让小楠去买几个下人,可没说我们两,所以完全可以楠哥去买佣人,我们去干点别的嘛!”林牧噘着嘴说道,又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小楠——严恪不在,楠哥说了算。 “小牧说的也有道理,”小楠淡笑道:“老大确实是这么说的。” 林牧刚要高兴,下一秒,小楠便悠悠地补上了一句:“虽然我也知道你就是想四处玩罢了。” 几乎没花什么时间三个人便达成一致,先用半天的时间大概收拾好宅子,再一起出去买些丫鬟下人,但若是遇到了稀罕好玩的铺子,也可以进去逛一逛。 严宅比他们想的大得多。 荣祁跟着严恪时间最久,但即使是他也只是模糊地知道严恪其实本不必要跟他们一样在军营里吃苦受累——老大是有大来头的,他只知道这个。而真等到荣祁亲眼看着这宅子——即使破败,却还能看出严家曾经有多么家大业大,现在也不过是一时颓然罢了。 “荣祁!楠哥!你们过来一下!”林牧突然喊道,他正在清理其中一个侧卧,这房间看样子许是严恪曾经的屋子——墙上挂着木制的长剑,床边还摆着个喜人的小木马,只是上面尽是灰尘,遮住了本来的色彩。 “怎么了?”荣祁和小楠几乎是一起赶了过来,问道。 “这个,这个——”林牧指着床铺的方向——床板莫名弹开,里面的东西便露了出来。 林牧本是看到了个造型精巧的小玩偶准备拿起来擦洗,没成想似乎是触动了什么开关——老大曾经的床像个大箱子一样打开了上盖,里面…… “这…我们也没办法处理。”小楠有些无措道:“只能等老大自己来看看了。” 三天时间过得飞快,林牧说他似乎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轻松过了——荣祁和小楠又何尝不是。不用担心敌军偷营,不用躺在草地里过夜,现在可是太幸福了,幸福得有点不真实。 严恪从来不会担心那三人办事不力,或许在军营中他会担忧三人安危,在城中他会忧心林牧别不小心伤了平民百姓,可——严恪从来不会怀疑他们,无论是什么事情,有那三个人都一定可以做到。 这不,小楠只用一天时间便基本上摸清了城中现状——何处有集市,何时应宵禁,还像本地人一样跟各商户讨价还价,采购了不少东西,买了些使唤丫头,又招了几个厨子,一切都很顺利,除了买家丁的时候,林牧非要跟那些男人比比拳脚,扬言一定要胜过他才能在严府当差,结果一下午过去竟没有一个人能撑过林牧三招,最后还是小楠出面,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也还算不错。 所以等严恪从祠堂中出来的时候,整个府宅已经跟他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杂草枯木被除得干干净净,荒废了许久的院子被重新种上了花草,各种金属器具也打上油好生保养;破败的家具全部换新,重新上了漆——林牧甚至买回来一只会说“恭喜发财”的鹩哥。 “辛苦了。”严恪看着日渐繁荣起来的老宅,有些虚弱道。三天时间未进水米,纵使体格壮如严恪也有些吃不消。 “嘿这有什么呢!”林牧蹦蹦哒哒地拽着严恪往正堂走,饭菜都已经上桌,就等严恪开饭了。 饭食间,家里新来的下人们排好队让严恪认了认,都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小子,严恪挨着问了问名字便让他们下去做自己的事了。 “他们的月钱怎么计?”严恪搁下筷子,问道。 “城里其他人家招下人,多的有给每月三钱的,大多都是两钱,少的也有只给一钱的,”小楠认真回答道:“咱们府上包吃住,我给开的两钱银子一个月,可能个人间稍有些差异,大概是差不离的。” “给四钱吧,”严恪柔声道:“他们也不容易。” “嗯。”小楠点点头,随即挥退了下人,免得扰到严恪吃饭。 3 婚约 许是三天没见了,林牧也不说话,坐在饭桌边用两只手托着脸颊,定定地看着严恪吃饭。荣祁坐在旁边给他的虎刀上油——或许小牧说的没错,是该找个铁铺给兵刃淬个火了。 “啊对!”林牧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突然道:“老大你吃快些,有个事儿得你亲自处理才行喔——就你的房间 分卷阅读4 里。” 他说的是严恪床铺下面的东西。 这几天下人们把严府上下都打扫了一遍,除了严恪的卧室——小楠之前已经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不得涉足那个房间半步,违者需领杖责五十。 “我的房间里?”严恪皱眉,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他们三人都处理不了的事情。 真等见着那弹开的床板,严恪愣在原地——自己的床变成了个储物间,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金条银锭,填满了整个床洞,金灿灿银闪闪,晃得人眼晕。 他之前是知道自己卧室有这样一个机关的,他小时候体弱多病,那时候瀛洲还不像现在这样繁华,多少有些强盗贼寇在四处流窜。家里担心他被人掳了去,便请高人往严恪卧室里设了机关,外面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立刻躲进床下面即可保性命无恙。 那个高人没过多久便仙逝了,所以这世上只有严恪和父母双亲三个人知道这个暗格。 可现在——这个他从没用过的小密室,竟是塞满了金银——严家二老,纵使临死都没等到儿子回来养老送终,却还是担心严恪会过得不如意,给他攒下了万贯家产,只愿能保他一声衣食无忧——他们相信严恪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总是需要用钱的,所以把一辈子积蓄都放在了这个只有他们跟严恪知道的地方。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世间万般遗憾,唯独这一条让人永难释怀。 “这是什么……”林牧眼尖,在严恪将自己完全沉浸于思亲情绪之前,大声发问道。他指着钱堆里的一个有些不起眼的信封,里面会是是老人的遗言吗?还是些什么给严恪的叮嘱…… 拆开信封,是一张已经发黄变脆的纸片,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却还可以勉强辨认——竟是一纸婚约: “严家小子严恪与林府千金,经媒妁之言,预结秦晋之好。唯望二子,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左下角是两方已经发黄的红印,一方是严父的,还有一方上书“林嵩”。 “老大竟然有婚约了?”荣祁站在一旁感叹道:“老大竟然会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先娶上媳妇儿的?我一直以为老大会排在牧儿后面。” 严恪转头瞪了周荣祁一眼,后者立刻咧开嘴求饶般笑笑。 但是说实话,他们三个人确实都觉得他们老大找媳妇应该会很困难,自己也都做好了打一辈子光棍陪老大终老的打算——毕竟严恪确实看样子就像是要孤寂一生——虽说老大确实长得不赖,浓眉大眼且五官坚毅端正,妥妥一副北方大汉的模样。只是他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数十年,身高八尺有余,体格健壮力大如牛就不说了,那胳膊看着都有姑娘家家的腰身粗了,一般的小姐们怕是看到他的体格就该吓得不敢说话,更别说跟他谈情说爱了——退一万步讲,万一真有姑娘喜欢他这身材的,严恪也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姑娘相处——别的后生春心萌动、学着怎么去说俏皮话讨姑娘欢心的时候,严恪正在营地里抱着长矛大刀劈砍着粗矮的木桩。 军营里嘛,一是基本上看不见几个女眷;二是,大家日常相处往来也多是简单直接的发号施令,严恪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为人也惯于直来直去——要严恪去揣摩姑娘那些含糊其辞的撒娇和欲拒还迎?那可真比登天都难。 严恪是真不会跟姑娘相处,没人教过啊。 而现在,他竟是从天而降了个媳妇?看样子还是个有婚约的大家闺秀? 你看,这老天爷待他确实不薄。 “你说二老把这一纸婚约放在这里,说明了什么……?”荣祁轻抚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说明二老最最挂念的是老大的终身大事,”林牧抢话:“二老知道老大什么都好,就是可能找不着媳妇!” “哎,这个事情嘛,虽然我们都知道……”小楠慢悠悠道:“但也不该像现在这样当着老大的面说啊……” “……”严恪不想说话,他知道自己身形骇人总会吓着姑娘家家的,可现在——怎么连小楠都这样取笑他。 “咳咳,不开玩笑了。”小楠笑道:“我觉得二老的考虑确实周全。咱们现在回这瀛洲了,也算是落在这儿了,不出意外,咱们四个都得在这里安家落户。老大不是再过些时日还要去府衙报道吗?所谓成家立业,先得成家后才能立业啊。” “就是就是,”荣祁补充道:“我想若是老大真能娶回这林家小姐,也算是了了二老的遗愿吧?” “那……我是该……”严恪有些不确定道。 “老大你该准备准备去提亲啊!”林牧兴奋道:“你想想,你都离开瀛洲快十年了,林家什么样,林家小姐什么样,你都不知道,最起码你也得 分卷阅读5 先上门提亲去试探试探啊!” 严恪又看回那纸婚约,上面似乎确实留了一个“良辰吉日”,竟就是数周之后! 纵使离乡近十年,严恪却仍旧刚好在婚期前赶了回来,或许这便是天意? 成家立业,先成家后方能立业…… 如果这便是父母所期望挂念的,如果这即是二老临终遗愿,那严恪定是无论如何也要将林家小姐娶过门了,只期望她依旧待字闺中,还在等他。 4 酒楼 提亲毕竟是大事,不是那种一拍脑门便能决定的了的,问名纳吉、三书六礼、桩桩件件都得合乎礼数。幸而还有几周富余时间,四个人决定从长计议,好生准备。 二老走了三年,严家上下连仆从都早已做鸟兽散,其现在在瀛洲城里的地位定是没有当年那样举足轻重——可现在严恪带着赫赫战功回来了,纵使严家曾经没落了几年,现在也该从新兴盛起来了。 确实,这严府上上下下,什么都好,万事俱备,只差一位女主人了。 坐在瀛洲最好的酒楼,一行四人特意选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挑担的货郎声音绵长而中气十足地吆喝,还有小童嬉戏追逐。在擂鼓轰鸣的军营里呆久了,这种满是烟火气的、平头百姓的日常生活对他们来讲反而既稀罕又弥足珍贵。 林牧吃完了第四盘烧鸡,却还是觉得意犹未尽。他本就自幼习武,又天赋异禀进步神速,体格素质远跟不上他武艺精进的速度,再加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四肢跟抽条一样长的飞快,,因此饭量奇大。 可林牧一抬头才发现其他桌的客人都在看自己、甚至还在窃窃私语捂嘴偷笑,霎时间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他那乡下人的吃相——八辈子没吃过饱饭一样……”林牧听到有人这么说他。 十六岁的少年嘛,脸皮可厚可薄,纵使他也没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在营里他不一直都这样嘛,可现在——怎么就引人侧目了呢。 看看自己面前的大方桌,只有自己这边堆满了小山一样的鸡骨头——老大、荣祁还有楠哥,都吃得不紧不慢,怎么只有自己狼吞虎咽得像个饿死鬼。 这种有点羞怯的情绪一下涌上来,林牧整个人都觉得别扭——在战场上他是如鬼魅般行踪飘忽善与人缠斗、出其不意巧取敌方性命的小阎王,可现在,在这装修豪华还有些富丽堂皇的酒楼里,自己被人指点侧目,让他觉得又委屈又格格不入,一瞬间便涨红了脸——毕竟、毕竟他又不能在这里动武。 老大告诉过他,习武是为了保护百姓,万不可对平民百姓刀剑相向。 要是在敌营,他早都提着龙牙刃杀他个七进七出,可现在、现在…… “小二,再来两盘烧鸡。”严恪突然朗声道,打断了林牧乱七八糟的思绪。 “得嘞爷,马上!” “别、别…”林牧有些别扭地阻拦:“我、我不吃了……” “嗯?”严恪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小牧:“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怎么行!” “我…我饱了…”林牧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我不吃了…” “是菜不合你的胃口?还是想吃点别的?”严恪语气缓和了一点,好声哄劝道:“咱们现在不是在营里,没人跟你抢,听话。” “是啊小牧,”荣祁端起青菜又往林牧的碗里扒拉了一半,道:“长身体呢,不吃饱可是会长不高的,蔬菜也要多吃一点——不然再来碗汤吧?” 邻座的窃窃私语声音更大了点,这回连其他几个人都听见了。 “你看,你看,还能吃,跟饭桶一样,哈哈 。” “可不是,你看那饿老鬼的吃相,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厮来吃霸王餐的?” “不清楚,面生啊,哈哈,可真能吃啊!像猪一样!” 5 护短 严恪听见了,也大概知道小牧突然的脸红和别扭劲儿的怎么回事了。他们家小孩儿才十六岁,可经不得别人这样嚼舌根。小楠和荣祁的表情也很不好看——荣祁是把不爽写在脸上直接拍了桌子,而小楠的脸上则是一如既往地深不可测。 站起身,严恪往旁边桌走去,或许是林牧的错觉——整层楼都跟着老大的步伐开始有些晃动,他本想伸手去拉住老大,却被严恪轻轻甩开了手。 荣祁跟小楠也跟了过去——他们深知严恪虽绝不是莽夫,日常待人接物都极为克制,算得上是温柔有礼,可若是真与人起了冲突,场面依旧会很难看。 严恪在邻桌旁站定——像一堵墙似的遮住了背后那格窗户里透进来的光——就好像,一瞬间天都阴了。 “过去,道歉。”严恪道,声音 分卷阅读6 低沉,是不容置喙的语气。他抱着胸,胳膊上的肌肉夸张地隆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张桌子上的两人。 “凭、凭什么!”其中一个公子打扮的有些尖嘴猴腮的人尖叫道,一边喊还一边用折扇不住地扇风:“我又没说什么!” “就是就是!”旁边另一个人跟着附和道:“我们又没指名道姓!!怎么这么心虚?” 严恪皱眉,他确实不善辩驳,也实在是不想跟这些人费口舌,索性直接伸手拽住面前两人的衣领,直接把那两人从凳子上提溜起来——以他的性格是乐意把他们轮着甩几圈的,可又担心会撞坏这桌椅板凳,想了想,他直接朝窗边走去。 两个人突然被提起来吓得像受惊的兔子,扑扑腾腾地对着严恪的胸膛和胳膊连打带踹不住叫骂,而严恪像是没知觉一般,一用力便把两人悬在了窗外。 “我再说一遍,给他道歉。” 虽说只是二楼并不算高,可这样吊在窗外还是吓人得厉害,一楼窗沿上的瓦片有不少被这两人蹬掉,他们像两只小鸡崽一样被悬在那里示众——街上的路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朝上看,大肆地嬉笑起来。 “听说,像你们这样总在背后嚼人舌根的,”小楠靠在窗边看着两人,笑得一脸淡然,道:“死后……可是会下拔舌地狱的……” “何止!那可不得先下油锅再挖眼,最后才是拔舌头!”荣祁站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道:“得整条舌头连着喉管子一块拔下来才行。” 被悬在外面的两个人又怂又怕,一瞬间便开始哭爹喊娘——要是严恪现在松了手,两个人纵使不会送命也得至少摔断肋条鼻青脸肿。 “爷,大爷,您、您息怒,息怒啊!”酒楼的掌柜从二楼撵上来结结巴巴地劝,生怕一不小心又惹着严恪,道:“我代他们两给您赔不是,您看,这这都是小摩擦,我们这也是小本生意,不至于、不至于啊……” ——不至于弄出人命啊。 吃饭的馆子要是整出人命,他这酒楼还开不开了。 “算了老大,”林牧也起身道:“算了,走吧。”他知道老大是在为自己出头,可他不想因为自己给老大惹上更多麻烦。 严恪低嗯一声,把那两人从新拽进窗内,直接扔回凳子上——那两人惊魂未定吓出一身冷汗,似乎连裤裆都湿了。 “小二,”严恪沉声道,一旁被吓呆的店小二连忙诚惶诚恐地凑上来,点头哈腰道:“爷、您、您吩咐。” 一锭银子被抛至店小二掌中,其余三人也跟上严恪的步子起身离开这酒楼。 “这、这太多了……”店小二哆哆嗦嗦把手里的银锭给掌柜看——他们这一顿至多不过吃了两钱银子,这怎么直接扔了十两过来……这、这怎么…… “不用找了,”荣祁走在最后,回头道:“饭钱、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哦对,可以给那两位公子买条新裤子。” 毕竟被当众吓到失禁——可真不是什么光荣事。 6 林家小姐 一行人重新换了家设在竹林里的僻静酒馆,酒馆门口有一汪小泉,清风入林,竹叶窸窣,清冽泉水叮咚作响,尽是风雅。 最近可是难得的闲暇,怎能不好好珍惜。 店家上了壶清酒,虽说没有军中供酒那样辛辣,入口却也是带着苦涩的,细细品才能尝出回甘来。 林牧不喜欢这个味道,太苦,也不够烈,尝了一小碟便开始吐舌头。倒是小楠又笑着摇摇头,问店家讨了蜂蜜过来,一点点帮他拌进酒盅里。 严恪其实也有些后悔选了这么个地方——酒一上桌他就后悔了,这里僻静倒是足够僻静了,可这酒壶酒杯也太、太小家子气了,在军中他们可都是拿着泥碗抱着坛子喝的,现在桌上这一壶酒…也就一大碗的量吧?还有这小酒杯,简直是薄如蝉翼,他都只能用两根手指小心收着劲儿去捏,感觉稍不留神一会还要再给店家赔杯子钱。 啧…… “所以,老大,你有什么打算呢?”荣祁喝完了自己面前的,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玩弄着杯子,道。荣祁毕竟富人家出身,举手投足间还是带着点公子哥儿的味道,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更是气定神闲悠闲自在,不像严恪或者林牧,总觉得有些别扭。 “嗯?什么打算?”严恪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提亲呐!”林牧兴奋地提醒道。毕竟是小孩子,刚刚的情绪瞬间便被抛到九霄云外。 “老大娶媳妇又不是你娶,你兴奋个什么劲儿。”荣祁调侃道:“怎么,小牧也想找媳妇儿了?这各方面条件都达标了吗?” “别打岔!”林牧噘着嘴瞪了荣祁一眼,他才不信就只有自己对这个事儿感到兴奋。 分卷阅读7 “这,咋说呢……”严恪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虽然知道该去提亲,可这礼数什么的,咱也都不懂,这贸然上门,不太合适吧……”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那啥,你们谁,懂这些吗……” 四个人面面相觑,这都是王老五,也没结过婚,刚从军队里出来,上哪懂这种事情去…… 没办法,小楠只得准备就这两天去拜访一下城里有威望些的媒人,她们总该知道这些繁杂礼数的。 身后那一桌的客人突然诗兴大发,一言一语地作起诗来。严恪深知自己是粗人,对于这些文人墨客心中满是敬畏,便稍微留神听了一下—— 云青日薄竹间客 山暮水晚苦情人 一厢思情无地诉 孤坐桌前自忳忳 许是严恪听错了?或是邻桌那吟诗者确实有些啜泣? 他能懂这首诗主要是写相思之情,毕竟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大作,只是……倒也不至于这样抽抽搭搭吧? “陈兄,哎……”隔壁桌的公子似乎是在安慰:“这世间有情人,或许都会经历这等相思之苦吧……” “可毕竟你的心上人实在是那水中月、镜中花,可望不可即啊。” 另一个人接话道。 严恪悄悄回头,看那吟诗者仰头喝完了那一壶清酒,有些自嘲道:“可不是,我除了在这边自怨自艾、自嘲自扰,又还能什么呢……” 其他三人看到严恪的反应,也都安静下来听隔壁桌说话。 那个吟诗的人满面愁容,先是摇摇头,随即又趴在桌上,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 “可这话又说回来……”一旁的公子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道:“这瀛洲里的公子,谁能不对林家小姐动心啊……” “不是说了么,林家小姐啊,是水中月镜中花,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至多不过看看小姐的手稿黯然神伤罢了……” “也不知哪家少爷最后能那么幸运……哎,你们说这林家小姐,是不是真天仙下凡啊,怎么能有那样又沉鱼落雁又妙笔生花的可人儿啊……” 说到动情处,三个男人竟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这可真是让严恪他们大开眼界了,不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这怎么还能为某家小姐哭成泪人…… 这城里的公子,怎么都这样奇奇怪怪。 等等……林家小姐……林家小姐…… 四个人似乎是同时反应过来——他们是在说那个跟严恪有婚约的林家小姐吗?? 这瀛洲城,有几个林家? 7 胡思乱想 这样打耳一听,严恪又有些没底了——这样秀外慧中又人见犹怜的好姑娘,或许早已有了心上人,甚至,或许早已经许配了人家?哪里犯得着为自己这样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莽汉等待这些年?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毕竟还是得人家姑娘愿意才行,自己也不是什么土匪头子,非要强娶了人家。 再说了 ,严家二老三年前就已经找仙去,严家的地位在这城里也早不如当年订立婚约时那样位高权重,或许林家早都想要单方毁弃了婚约也不一定。 但要真是那样,严恪反倒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严恪可实在不想因为不过一纸婚约便委屈了好姑娘——这样一想,严恪反倒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他实在是怕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平白辜负了佳人。 “可得赶快了!”荣祁兴奋地用指尖敲打着桌子:“没想到这林家小姐还是个香饽饽,全城的男人都牵挂着——” “就是!”林牧起哄道:“要我说,老大就该今天去提亲!” 小楠像是看出了严恪的心思,轻笑道:“纵使你担心那林家小姐芳心许给了别人……或是,已经与旁人定了终身,你也总得上门说清楚。” “你要迎娶林家小姐也好,林家现在变卦、看不上严家式微,单方面要跟你解除婚约也罢,”小楠悠悠道:“都得把话放在台面上挑明了才行。” 许是严恪实在不够深邃,跟他们三个人相处时总把心思写在脸上——又或是小楠实在懂得察言观色洞察人心,总之严恪几乎立刻便被小楠说服了——小楠说的实在在理。他自己这样胡思乱想总是无用的,婚嫁毕竟是两家的事,谁都不能做了对方的主。 “今天天色渐晚,还是算了,最早也得等明天。”荣祁摸摸下巴,道:“咱们提前备好礼物,可以借口老大归乡所以上门拜会,纯粹是出于恭敬。” 小楠补充道:“对,借此顺便问问 分卷阅读8 婚约的事,也不算突兀无礼。” 严恪心情有些复杂——林家若是看得上他那自然是最好,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能迎娶林家小姐也算是告慰双亲在天之灵;若是林家看不上他,似乎也无可厚非,毕竟严家已不是当年。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他能掌控的。 第二天,严恪起了个大早,好生洗漱后,带着礼物驾马拜访林府,荣祁陪着他,小楠跟林牧留在府里照看。 “楠哥,你说,老大他……”林牧把自己倒挂在院子里的兵器架上晃来晃去,有些欲言又止,他看到今天老大离开时表情可严肃了。 “嗯?”小楠坐在石桌边,放下了手里的账本,微微皱眉道:“你说老大上林府啊?那可不好说。” 林牧留意到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只在脑后简单束了个髻,一直垂到了后腰。明明都是一起在军营里滚泥地的,怎么楠哥这才刚进城里没几天皮肤就又白跟雪花似的。 啧,楠哥好漂亮,有点雌雄莫辨的味道。 “想什么呢?”小楠伸手在林牧面前打了个响指,引得刚还在愣神的林牧一个趔趄,从架子上直接翻身结结实实踩在地上——像猫儿一样。 小楠笑道:“怎么老大上门讨媳妇,你跟丢了魂似的。” “嗨我这不是好奇嘛……”林牧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小楠腿边,道:“你想啊,万一老大真要娶亲了,这府里可就要多个女人了……” 林牧挠挠头,他没怎么接触过女人,总觉得女人挺——挺深不可测的。 “多个女人怎么了?”小楠用手掌撑着下巴,反问道。 “万一,万一嫂子不喜欢我咋整……”林牧吞吞吐吐道:“嫂子是大家闺…林府的大小姐……万一她不喜欢我呢…嫌弃我是个没文化的小痞子,咋整…老大是不是……我是不是就…不能住在这儿了…”他本就是孤儿,在这世上无亲无故,连名字都是严恪给取的,若是离了严恪,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想什么呢,”小楠笑道,伸手用力地去揉林牧的脑袋,随即认真道:“老大不会不要你,我也不会——荣祁也不会。” “咱们四个是拜过把子的,那就跟亲兄弟一样了,哪有人会不要自己亲弟弟的。” 顿了顿,小楠轻声道:“若是被老大知道了你这样想他,他该伤心了。” ———— 8 提亲(100收藏加更) 天色渐晚。 严恪跟荣祁是午时出发的,一去几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林牧实在沉不住气,若不是小楠按着他真恨不得直接冲去林府问问。 “急什么,这种时候,没消息才是好消息。”小楠尝了口厨子新炖的桂花莲子羹,悠悠道:“他们若是早早便回来了,那只能说明林府有意发难让他们吃了闭门羹,现在嘛…没准都已经在详谈婚礼事项了。” 听楠哥这样讲,林牧也觉得有理,稍微冷静了一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楠哥一样处事不惊又从容不迫啊!楠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林牧正准备起身去吃点东西,就听到门口马蹄踏踏的声音——严恪和荣祁回来了。 下人们忙去打开门,又牵着两人的宝驹去马棚安顿好。林牧按捺不住,运起轻功,几乎是踩着风朝大门口奔去,又没能刹住脚,直直撞上了严恪胸口。 幸好严恪身子结实,只是身形微晃。而林牧则是差点被弹开,若不是荣祁眼疾手快扶住他,怕是要摔跤。 林牧绝对不算瘦弱,只是严恪实在魁梧得不似常人,两个人的体型还是差了不少。 “怎么了这样风风火火的?”严恪笑道:“小楠欺负你了?” “老大你快别卖关子了,赶快说说林家什么情况。”小楠跟上来,戏谑道:“你若是再晚回来几个时辰,小牧都该去林府门口候你了。” “嘿嘿,怎么说呢……”严恪挠挠头,带着几个人往正堂走去。 “总而言之就是——非常顺利。”荣祁接过话来:“林家态度很积极,林老爷子对老大非常满意,说林家小姐待字闺中,一直在等老大回来。” “哇——”林牧兴奋地蹦来蹦去,道:“那你们见到林小姐了吗?” “那倒没有。”严恪用手指轻轻蹭了蹭鼻子,不好意思道:“我问来着…但是人家说拜堂成亲前是不能 分卷阅读9 见新娘子的,有忌讳。” “那也就是说…老大真的马上就要成亲了!”林牧的眼睛闪闪发光,道:“这也太有意思了!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该筹备起来了!” “林老爷体谅咱们刚回瀛洲城,还没站稳脚跟,一切事宜都由林府负责包办。”荣祁道:“咱们只用配合着就行。” “这倒是意料之外……”小楠思索道:“感觉林府也太积极了点。” “嗨那肯定是因为对老大满意嘛!”林牧笑道,一切都太顺利了,简直不可思议。 “我也提了,能不能婚典相关事宜在符合礼数的前提下一切从简——毕竟我现在还算是服丧期,过分大操大办不太合适。”严恪道,脸上还是忍不住洋溢着笑。 “林家也答应了?”小楠有些诧异。 “答应了,很痛快。”荣祁回答道:“或者说……根本就没提什么意见。” “我知道这样可能有点委屈望舒……哦对,望舒就是跟我有婚约的姑娘的名字,”严恪挠挠头,道:“我本来也没指望林家能同意,结果我刚说了半句,林老爷就说没问题,都按照我说的来……我本来是想跟他们商量着把婚期往后延延,过了我的服丧期,我定能给望舒一个风光宏大的婚礼,但林老爷表示没关系,要按照婚约上定的日子来,婚礼简约一点也没关系。” 严恪傻笑道:“感觉顺利得不太真实……” “妈耶,林家这是有多满意老大啊!”林牧感叹道:“这也太好了!” 小楠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转念一想怕又是自己多疑的老毛病犯了,便把那疑虑的话咽了下去。马上就是老大大喜的好日子,他没必要去煞风景。 “嘿嘿,是啊。”严恪笑道,之前纠结迟疑的情绪一扫而空。先成家而后立业,二老在天之灵也会为他高兴吧。 —————— 9 心思 时间过得飞快,几周不过眨眼之间。 林家派了个主事的管家两头跑,有什么进展都亲自上门汇报。两三周下来,林家那富态的胖管家活活瘦了一大圈。 虽然严恪提前跟林家达成了一切从简的共识,可这婚礼的繁杂程度还是超过所有人的想象:大到接亲的轿子用什么木头什么帷幔,小到新娘子头上凤冠点什么珠翠,桩桩件件都要严恪点头同意才算数。 还好是由林家主导负责,要真让严恪来,估计哪怕精明细致如小楠也得被这些事情逼疯。 严恪总想着要给自己的心上人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纵不说举国皆贺,也该宾朋满座,十里红妆。现在这时间卡得尴尬,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望舒。 不知这世上有没有补办婚礼的习俗?若是有,严恪想再过些时日——等他在这瀛洲城站稳脚跟,再跟望舒重新举办个隆重又盛大的婚典。 婚期将近,严恪的心情也复杂起来,不似一开始那样单纯地兴奋和期待。 木盆里刚烧好的洗澡水冒着团团蒸汽,严恪脱下亵衣,现在铜镜前发呆。 抬起胳膊,这耸起的肱二头肌,是不是太大了点……还有这胸肌,是不是有些发达得不正常……? 严恪想了想几周前在酒楼里遇到的几个公子,也太瘦弱了,都文绉绉的,感觉那五个人加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这样的男人才招城里姑娘喜欢? 严恪皱着眉,转了个身—— 肩背也太宽了,跟熊瞎子似的…… 唔,其他男人下腹也会有这么多又黑又粗的毛吗…?是不是有点太吓人了…… 严恪从来不觉得自己的体型有什么异于常人,更没有刻意去锻炼——非要说也不过是行军带兵过程中那些常规操练罢了,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万一吓着望舒怎么办啊…… 严恪有些烦躁得在原地转来转去。 虽然他还没见过望舒,但怎么想望舒也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娇贵又不刁蛮,又擅长诗文,才华横溢整个瀛洲都赫赫有名。 这样的才女娇娘,配自己这样的莽汉,怎么想都有点不搭。 自己虽然能识文断字,可远没有到能作诗的程度——这望舒嫁过来,他们每天该聊什么呢?万一望舒就喜欢吟诗作对,这、他现在学,也来不及吧? 他又不会揣摩姑娘家心思,还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去哄人家开心。他这体型本来就已经够吓人了,再加上自己也没什么文化…望舒嫁给他,是不是太受委屈了点。 啧,虽然严恪知道是明媒正娶,可却总有种自己是个强抢民女的土匪头子的感觉。 若是让望舒自己挑,她定是不愿意的吧…… 分卷阅读10 哎,想到这里,严恪突然有些难过。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家老爷也点头撮合,可……到现在也没人问问望舒的意思……万一她不愿意呢。 甚至,严恪想了想新婚之夜…自己一身蛮力,万一一不小心伤着望舒,他该多心疼。 毕竟连小牧那样天天练武的人都被自己弄得满身乌紫过,这姑娘家家的腰杆细得像柳枝儿,他若真没收住劲儿…… 严恪摇摇头,不敢细想,只是想起洞房两个字,又有点脸红。 前两天荣祁不知道从哪里整了几本春宫图,还有些诸如《如意君传》《月透朱楼》之类的艳情小说,逼着严恪学习。 严恪当然不是不懂男女之事……虽然没有真的体验过,但…程序他还是懂的。 之前在军营里,那种下腹像有火烧灼一般的欲望燃起来的时候,他都会去河里泡一泡让自己冷静清醒一下,也会自亵,却也是偶尔。第一次看到这样直白露骨的图画和文字,激得他一瞬间有些脸红。 “哎哎哎!老大脸红了!”荣祁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兴奋不已地调笑道:“不会吧老大,这么纯情的?有什么不懂的?我来教你啊!” 严恪瞪了他一眼,把书收了起来——学习还是要学习的,只是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 咋说呢,这种事情自己研究就好了……难不成他堂堂一军之长,房中之事却还要人教?那也太丢人了。 小番外1 “老大?老大?你还好吗?”林牧在拍门,整个浴室的门板跟着哐哐响。 严恪一个哆嗦,意识从刚刚的愣神里倏然清醒过来。 他整个人因腾腾的热水长时间浸泡而变得通红,听到小牧叫他才回过神来。看样子他真的泡了很久啊…… “你泡了好久啊——”小牧隔着门板道:“我有点担心你。” “我没事。”严恪从桶里出来,扯来袍子裹在自己身上——皮肤上还冒着热气。 “哎我就说嘛……”林牧靠在门板上,看着天上的云和月,慢悠悠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突然,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整个人倏地绷得笔直——老大刚刚是不是在…在…那啥? 靠自己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 难怪老大洗澡洗了这么长时间,用膝盖想也该知道老大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干啥呢才对啊!! 一定是因为马上要结婚了,老大现在心猿意马满脑子都是林小姐!就像一个——一个禁欲了二十多年的和尚马上要还俗,身体里的野兽已经苏醒!所以他再也没办法把欲望封印起来了!难以自持便只能在洗澡的时候避开其他人聊以自慰! 一定是这样没错!!林牧自我笃定,大喊道:“老大对不起我错了你继续!!”随即跑没了影。 严恪:“?继续啥?” 10 成亲 黑云被戴上了火红的绢花,它似乎也觉得高兴,不时喘着粗气,原地蹦来蹦去摇头晃脑的。 严恪站在镜前,觉得镜子里的人像自己又不是自己——头发被用红冠固定在脑后,额前没有一丝碎发;玄色的礼服上绣着祥云状的暗纹——他差点忘了外面还要罩上件朱红长袍。 如此喜气又如此郑重,真真是人生头一遭。 心跳得很快。 紧张吗?不紧张才是假的。 严恪对着镜子最后整理自己的衣领,他知道荣祁、小楠和小牧都已经在门外候着了——他们也都换上了接亲的喜服,在做最后的打点。 严恪也不知道成亲意味着什么——不完全知道。他想了好几个晚上也没彻底想明白。在他的过去认识里,成亲就等于组建家庭为严家开枝散叶,就等于有人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婚姻——存在的意义——难道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这是父亲和母亲为自己定好的婚约,无论林家小姐是高是矮、是美是丑,他都该顺着父母的意愿,完成自己的使命才对。 可现在,在他真正要成亲的这一刻,他却又觉得不能那么理所应当地将自己的对婚姻的设想强加在未来的妻子——也就是望舒的身上。 望舒是他梦寐以求的妻子,然而望舒对他是什么感觉呢? 他们甚至还没有见过面。 除却开心与兴奋,严恪觉得自己心里还混着些其他的情愫。 “老大,准备走了。”小楠站在门口,轻声道。 “嗯。走啦。” 小楠朝门口挥手示意,荣祁立刻接收到消息,指挥迎亲队开始敲锣打鼓。 按照本地习俗放过鞭炮后,严 分卷阅读11 恪骑上马,由荣祁走在前面引着黑云,林牧小楠一左一右护在两边,一行人往林府走去。 相较严府那边的热闹,林府这边显得冷清了不少。 喜轿停在门口,送亲的队伍也摆好了架势。 旁边有个喜娘模样的妇人看到严恪这边的队伍便迎了上来,向新姑爷行过礼之后柔声道:“望舒小姐已经在轿子上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那请问岳父岳母大人们……?”严恪疑惑道,按照之前合计的,因为严恪父母皆已仙去,婚典上便只有望舒的父亲和母亲坐在高堂位接受新人敬拜。 老妇一愣,随即道:“林大人有事,不与我们同行。”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无需担心会错过良辰,老爷他待会便出发。” 严恪点点头,看着面前鲜艳的红轿子——他与望舒,与他日思夜想的望舒,终于只有一帘之隔。 望舒也同他一样满怀着期待吗? 随后的事情,桩桩件件有如梦境一般,严恪觉得自己的身子浮在空中,一切都看得不那么真切。仿佛上一秒他才刚穿上婚服,下一秒,自己便已经站在严家正堂,准备与望舒拜堂成亲了。 林父如喜娘所述晚了半个时辰自己坐轿赶了过来,却没见到望舒的母亲。 仔细想来,似乎之前自己去提亲的时候,也未曾见到过岳母大人——不知她是否身体无恙。 望舒自下轿以来便一直由喜娘搀扶着,许是严恪看错了?他总觉得望舒走路似乎有些踉跄——可能这城里的女子都这样吧?毕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脚力不如男人似乎也是正常的。 林府的胖管家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一拜天地——” 喜娘扶着望舒慢慢俯下了身子。 “二拜高堂——” 林老爷轻轻捻须,脸上尽是轻松的神态。 “夫妻对拜——” “礼成——” 一切声音似乎都变得遥远而缥缈,严恪现在眼里只剩下穿着望舒和她鲜红的嫁衣。 她看着有些瘦小——当然了,是跟自己比起来,她纤细得像一片羽毛。 她的婚服是不是有些大了,总感觉肩膀那里垮了下去——亦或是现在姑娘家的衣服时兴这样的样式? 蒙着盖头,望舒会不舒服吗?他想帮望舒把盖头摘下来。 “新郎新娘——入洞房——”管家拖着长音宣布道,其他人开始起哄欢呼,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严恪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掌心尽是汗水。 这、这就要洞房了。 11 洞房 喜娘扶着望舒走到了洞房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望舒似乎有些站不稳,喜娘刚一松手她便身形有些摇晃,幸而严恪眼疾手快一把扶着了她的腰,带她跨过了有些高的门槛。 喜娘退了下去,帮他们将门锁上——现在,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严恪和望舒两个人了。 望舒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好安静啊,严恪觉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望舒似乎还有些脚软,站不住,许是姑娘家娇气,有些累了。 卧室的门离婚床还有些距离,严恪想直接打横了将望舒抱过去,却又怕这样唐突和冒进会吓到望舒。 望舒怎么不说话呢…… 严恪有些心焦,又有些慌乱。 可下一秒,望舒竟是直接靠了过来——两人体型差实在悬殊,望舒的脑袋正好抵在严恪胸口窝处,严恪都能感觉到她头上凤冠杵着自己的胸肌。 这、这姑娘都这样主动了,严恪再束手束脚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他伸手一把搂过望舒,稳稳地托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再小心翼翼地让她坐在床边。 望舒似乎累极了,一坐下来便斜靠在了床框上。 桌上点着红蜡,还有枣子桂圆一类的小东西,旁边即是一柄纤细的、金丝楠木制的天星称——给严恪挑盖头用。 自己现在,是该去、帮望舒摘盖头了对吗……? 严恪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心脏怦怦直跳,仿佛下一秒便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掌心全是汗。 妈的,之前敌方大军压境他也没这样紧张过。 望舒——看到他的样子,是会欣喜还是不悦呢?她会不会因为害羞而红了脸,又会不会把失望写在脸上? 深吸一口气,严恪的手似乎有些发抖。他轻轻地挑开那顶红盖,望舒的脖颈露了出来,雪白雪白,晃得严恪有些眼晕。 整个盖头摘下,严恪看着面前的望舒,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慢 分卷阅读12 了半拍——世间怎能有如此绝色的女子——肤白如雪,媚眼如丝,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足以去形容。 她的头发笼在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眉毛微微上挑,显得整个人明媚又热烈。 望舒似乎是倦了,眼睛半闭着,睫毛浓密且纤长,轻颤扑闪。脸蛋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脸颊上还带着一抹潮红,真真的杏脸桃腮;双唇嫣红一片,微微张开,似能看到一点小舌。 严恪只恨自己胸无点墨,被望舒的绝美模样惊艳到语塞,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如同痴男般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确实曾经设想过望舒该是什么模样——能引得全城男人如痴如醉,长相定是差不了的,怎么也该是个如同丁香般的女子,小家碧玉又腹有诗书。可现在——真等他见着望舒,他又觉得望舒跟他想的模样完全不一样,面前的美人儿哪里是丁香,明明是一簇开得灿烂的鲜红色牡丹,蓬勃又昂扬,美艳得动人心魄。 随即,严恪似乎闻道了一股浓郁的酒气——其实他刚刚便已经嗅到,只是这婚典现场处处有好酒,能闻到酒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现在,摘下了望舒的盖头,那扑鼻的酒香便混着望舒身上的脂粉香迎面涌了过来,再看着望舒这有些发红的脸颊,严恪似乎理解了刚刚望舒为何这样步子不稳——她竟是在婚典前便已经喝醉了,这倒是严恪完全不曾想过的。 望舒她——为什么要喝酒呢? 严恪想不明白,脑袋里像灌了浆糊。 罢了—— 站在床边,严恪先帮望舒摘掉了头上的凤冠——那凤冠看着繁琐又沉重,各种金丝点翠装饰在上面,望舒一直戴着也会不舒服。 凤冠一摘掉,望舒的秀发便随之披散开来,垂到了床上,仿若黑瀑一般,搭在她的肩膀,还有几捋垂在胸前——反而衬得她本人更加冰肌玉骨,美得不可方物。 幸而桌上备了清茶,严恪想去帮她倒些水来喝,可这婚服实在繁琐,叫人行动不便,这样简单的事情他都有些施展不开。想来麻烦,他便直接脱了那厚重的长袍,只留下贴身的内衬——虽然他还什么都没做,现在便已经满头大汗了。 12 望舒 空气变得燥热和浑浊。 是紧张吗?还是兴奋?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严恪自己也说不准。 让望舒靠在自己胸口,严恪端着玉杯将茶水一点点喂进望舒嘴里——醉酒的人总是渴水。 扶着望舒的肩膀,严恪觉得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这样蓬勃有力过。望舒的体香混着酒气灌进鼻子,整个人柔若无骨地伏在他胸口,还不时呼出热气撞上他心口窝的皮肤——他到底是造孽了还是积德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 他严恪可不是柳下惠,做不到面对此种诱惑依旧平心静气,即使心底里他仍然认为此类性事——还有男人自亵,都该是羞耻且粗鄙的,虽然能让人感受到极致的快感,可严恪却偏偏对这些让他感觉到无端快乐的事情保持着警惕。 下身在一瞬间便有了反应,严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沉重了不少。不用低头他也知道自己的亵裤现在已经撑起了一顶巨大的帐篷。 她、她怎么能这样香软。 严恪的头皮有些发麻,心底的欲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被自己强行压下去。 望舒喝醉了,所以不可以。 没什么道理,他只觉得君子不能趁人之危。 深呼吸——深呼吸—— 严恪闭上眼,想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望舒却像故意作弄他一般,挺着胸往他怀里拱。那胸前的一团柔软有意无意地挤压严恪的胳膊——这种若有似无的勾引让严恪简直、简直恨不得现在立刻便要了她。 他明明一直是那样说一不二的性子,怎么现在这样束手束脚又瞻前顾后。 茶杯见底,望舒似乎也酒醒了一点。虽然眼皮还是有些沉重,可她还是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强忍着欲望,憋得面红耳赤的严恪。 有些恍惚,又有些不那么真实——这就是老头子替她做的选择吗? 自己明明是难过的,可现在却只想放声大笑。 望舒的眼前有点重影,可她又确实看到了这个男人…… 他、他叫什么来 分卷阅读13 着?严……恪吗? 长得……还不赖嘛……不,甚至可以说,相当不错,身材不错,就是有些太壮了,虎背熊腰的…脸蛋儿也不错——嘻,他在看着自己呢,眼睛都有些充血—— 他难道不想要我吗?不想要我的身子吗? 他在想什么呢?他还在等什么? 望舒因为醉酒脑袋似有千斤重,她努力让自己坐直,又将手中的杯子随意往地上一扔——伴着杯子触地碎成数片的清脆声响,望舒手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了严恪的胸口,又顺着领口探进去,猫挠似的在他胸肌上轻抓了一下。 严恪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要立起来,可——他实在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自己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他本来是准备了很多话要说给望舒听的,可现在他竟喉头干涩,一个字也蹦不出来。更别说望舒的小手正在她胸口游走,往他那本就熊熊燃烧的欲火上又浇了几大桶油。 可——严格现在——不敢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能僵直着身子,任由望舒在他身上摸来蹭去——一瞬间严恪觉得自己像案板上的鱼肉,又觉得自己像青楼里出来卖身的小官——而望舒才是来买他一夜春宵的阔绰嫖客。 望舒怎么——从长相到举止,都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严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沌,那有点冰凉的小手流连在自己的乳首不愿离去,图好玩般地拨捻——引得严恪的身子更加僵硬,从头到脚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明明只是保持不动罢了,他却累到后背有汗水顺着背肌的缝隙往下淌。 最重要的是,他和望舒,到目前为——甚至一句话都还没说过。 不知道这样的煎熬持续了多久,许是望舒觉得胸肌玩够了。她停了手,仰起头,依旧满面潮红,圆杏般的眼睛带着朦胧的水汽,看着严恪,还眨巴眨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严恪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鸡巴大吗……?”望舒看着严恪,微微歪头,声音有些甜腻又有些发嗲,带着点软绵绵的鼻音,道:“掏出来…我看看……” 13 挑衅 严恪像是被雷劈中,汗毛都起了起来。 鸡、鸡巴…这是姑娘小姐该说的话吗?这种男人们在军营里相互打趣叱骂时才会蹦出粗鄙之语,怎么会从望舒嘴里说出来? 不不,更重要的是,望舒为什么要问他这个?望舒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严恪有些结巴,道:“望舒、你…说什么?” “我说——你鸡巴,大吗?”望舒一字一句地重复道,一只像严恪腰腹间滑过去,软绵绵地撕扯他亵衣的腰带。 “我——”严恪被这猛地一问反而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明明不是个结巴,怎么现在变得这样嘴笨——跟傻子似的。 望舒噘嘴,往严恪身上贴的更紧,故意伏在在脖颈处喘气——那潮热的、混着酒香的水汽撩拨地他手足无措—— 这、这到底是千金小姐,还是什么、什么风流女子? 洞房之夜她怎么显得比自己还娴熟。 “你是打算——继续这样呆坐着?还是准备跟我一起做入洞房以后该做事情?”望舒现在似乎酒醒了不少,吐字也比刚刚清晰很多,她仰着头,轻轻啄了一下严恪的耳垂,引得严恪猛地颤栗一下。与此同时,望舒的右手也探至严恪的双腿之间,那根有她小臂粗细的巨物挺得笔直,几乎贴紧了严恪的小腹,还硬得像铁,站在那里耀武扬威。 她明明是害怕的,她明明连呼吸都有些发颤。 可到底为什么她不停下来——甚至还在火上浇油? 下一秒,望舒隔着那层薄薄的绢布,握住了严恪的骇人的阳物。 嘶—— “这不,挺大的吗?”望舒软绵绵道,甚至还带了点调笑的意味。 停下来——望舒在心底咆哮,她明明怕得发抖,又为什么要像这样强撑着,仿佛自己无比游刃有余的样子——她为什么要这样虚张声势。 严恪的脑子已经停止思考很久了,他不确定自己到底算不算“挺大的”——毕竟他也没见过其他男 分卷阅读14 人勃起后的样子,更没兴趣去量量自己裤裆里的物件儿到底有多长。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难道他还有得选不成? 望舒的手似有妖术一般,握着那根巨物上下撸动几下——本就已经无比硕大的分身此时肿胀成一个更加可怕的形状,隔着裤子都能看到上面暴起的青筋。 严恪的手抓着自己的膝盖,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现在应该做什么?他该把望舒扑倒吗——虽然他确实很想,但又莫名地觉得自己不可以。 虽然有些丢人,但严恪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望舒这样游刃有余的模样吓到了。 一个想动却又不敢动,生生把自己欲望强压了一遍又一遍;另一个明明怕得要死,却非要在危险边缘来回试探。 怎么还不动——望舒有些疑惑——这狗男人,都到现在了,还在装什么正人君子呢?明明早都已经磨刀霍霍了,为什么不愿意给她个痛快? 这到底是男人块木头?? 借着酒劲,望舒本想非常大气地将严恪一把推倒在床上,可这男人跟一座山似的,明明她已经很用劲儿了,可严恪就是一动不动。 倒是他前胸的肌肉,摸着弹性十足。 啧,现在怎么像是她林望舒在单方面欺负这巨兽般的男人? “你到底要不要睡我啊!”望舒烦了,她实在看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他要是想上自己为什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要是不想,又为什么下体又硬又翘像根长茄子? “望舒挑衅般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似笑非笑地问道:“难道你……这宝贝……中看不中用?” “你到底——行不行啊?” 轰—— 隐忍了这么久,严恪像只开笼的野兽,血液在一瞬间沸腾,最后的理性和克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站起身子,皮肤上似有水汽蒸腾,宽广的肩背遮住了囍蜡的光,整个床铺这边都暗了下来。望舒一惊,往床里面缩了缩,一瞬间被彻底吓清醒——直到这时候她才第一次感受到两人之间巨大的体型差距——而这样的严恪,真的很恐怖。 形势在一瞬间发生逆转,现在轮到她因为大难临头而追悔莫及又冷汗直流了,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望舒有些发抖,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一只在睡着的老虎面前蹦来蹦去的耗子,而现在老虎被她吵醒了、惹生气了,要来吃她了。 站直了身子,严恪居高临下地看着望舒,因为背着光,他的表情不那么清朗,眼睛却如同狩猎般牢牢锁定在望舒身上。 这个女人——刚刚是在——挑衅他? ———————— 14 圆房 望舒的脑子转得飞快,身子不住地往床里缩。她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了——哪怕傻子都能感受到严恪身上腾腾的杀气了。 “不是……我没有……”一句话还没完全说出口,下一秒她就被严恪抓住了脚踝,几乎是一瞬间又被拽到床边——她甚至没有反抗的机会。 下巴被严恪钳住,有些用力的捏紧,嘴被迫半张开来。望舒吃痛皱眉,软绵绵的小拳落在严恪肩头,倒像是调情一般。 下一秒,严恪松开手,直接欺身过来,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了床上。 天旋地转,望舒被圈在严恪两臂之间,融进他的影子里。还没等望舒反应过来,严恪便低头啃上她的唇,舌头极为霸道地撬开了贝齿,疾风骤雨般地吻她。 严恪只是克制、隐忍,甚至禁欲,但那是他不想,而不是不能。 他的大掌揉上了望舒的胸前的那团——这对白软如兔的宝贝刚刚可没少折磨他。他下手时轻时重,隔着衣服将自己掌心的温热传至望舒胸口。与此同时还在深吻着身下的可人儿,擒获了那条瑟缩的小舌,连舔带咬,津液在无意识间交换,他实在是吻得有些狠了,叫望舒因为喘不过气来眼圈都含泪。 你看,即使他严恪还是处子,即使他对男女之事经验尚浅,可那又怎么样,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根本无需去费心学习准备。 分卷阅读15 望舒本想推开他的,可无论她怎么使劲儿,面前的男人都纹丝不动——她甚至觉得可能严恪根本没感觉到自己在推他吧。 自己到底是——嫁了个什么人——熊瞎子吗? 不满足与简单的唇齿相碰,严恪的一只手朝望舒下身探去——可望舒现在还穿着婚服,一层又一层,把望舒像粽子一样裹了起来。 严恪实在没什么耐心去帮她脱衣服——他现在早已红了眼,欲火气势汹汹冲散了他的理智,面前的女人刚刚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他若不接招,还算得上是男人吗? 有人真的要长记性了。 基本上没有思考,严恪稍一用力,伴随着粗粝的“刺啦”声,华贵的婚服从领口处被撕开。绢布碎了一床,望舒真是像脖颈、锁骨、藕节儿似的玉臂、紧实又修长的大腿全部暴露在严恪眼前——当然了,还有那条嫣红的肚兜,胸前的两点凸起此时显得尤其刺目。 严恪几乎是下意识地舔了唇。 脱掉层层华服,望舒整个人看着竟是又小了一圈,让人恨不得一口将她吃掉。 严恪的手重新抚上望舒平滑而柔软的小腹,直接向下探去,滑过一片黑色小林,他的指尖触上了一片湿泽。 望舒的两条腿夹紧,整个人难为情地用手肘挡住眼睛。 “你湿了。”严恪声音粗粝,又深沉得不像话。 不要说了—— 望舒的脸红得像是要滴血,她明明以为自己早已经不在意了。 严恪几乎没废什么力气便将望舒的两腿分开来,一只手在她小腹间磨蹭。 看她刚刚那样的表现,严恪猜想望舒或许已经不是处子了,他当然不可能不在意,可他并不着急——毕竟他有的是时间跟望舒讨论那个野男人到底谁。 而现在…… 一根手指探了进去,直直捅进花道的最深处——望舒已经很湿了,湿到严恪稍一活动手指就能听到爱液和穴壁上软肉纠缠的咕啾声。 “啊——你、你干嘛!”望舒受了惊,整个人在一瞬间绷紧了身子,两条腿胡乱蹬踏——不行,不可以,她还没、还没准备…… 下一秒,严恪分开她的大腿抵在自己两侧的腰际,一手握着自己胯间的昂扬。 ——你不是想要吗?不是想跟我一起做点洞房花烛时该做的事情吗? ——我这就成全你。 硕大的巨物在一瞬间连根没入,直直撞上了花心;肉刃被穴道内的软肉从四面八方裹紧,疯狂的挤压和吞咽,像是有千百张小嘴在同时吮吸一般,爽得严恪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连肌肉都有些痉挛。 严恪从未想过与姑娘交媾竟是如此极乐之事,他的理性和克制被撕开一个小口,挤压了多年的欲望在一瞬间争先恐后的释放出来。 他想要更多。 望舒被他压在身下,却疼得呼吸都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