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鼠忌器》 分卷阅读1 ?投鼠忌器 作家:白色的海 【作品编号:53767】 完结 投票 收藏到书柜 (5) 原创 / 男男 / 古代 / 高H / 悲剧 / 宫廷 / 腹黑受 随着国家的覆灭,向来出美人的周氏王朝成为过眼云烟,而作为前朝余孽的十八皇子周文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要算计人心,为他的胞姐铺一条不那么坎坷的末路。 扫雷:be! 剧情比较快 短篇 健壮太子攻x病弱前朝皇子受 副cp 野心勃勃年长帝王攻x前朝太子受 两姓家奴攻x傲娇阴狠前朝皇子 前朝的皇子与公主 明成八年北威王带兵杀入京都,昏聩残暴的君王被当众斩首,那一夜皇城的大火烧红了京都半边夜空。 十三公主周文君带着双生弟弟十八皇子周文俊伴作宫女太监,急急逃入东君门下的狗洞子里。 二人在杀得乌泱泱的京都街巷中犹如过街老鼠四处躲藏,借着夜色两人躲在一处巷子的烂柴堆后,十六岁的周文君和周文俊一辈子都没出过皇城门,如今仓皇无所去处。 “姐姐,你先逃吧,如今叛党刚杀进来城门处还乱着,你赶紧趁乱逃出去,我是不中用了,咱俩能逃一个是一个。”周文俊从小体弱多病,如今发着高烧已是烧得昏昏沉沉,但在此时依然想着如何让姐姐逃出去。 “别说胡话,你我从小一起出娘胎,何时舍弃过彼此,姐姐带你走。”周文君生的娇小瘦弱,一路带着弟弟已是强弩之末,可姐弟二人感情极为要好竟是谁也舍不下谁。 二人跌跌撞撞也找不到城门,突然前方跑来一队兵甲,为首的人骑着高头大马,目光锐利,老远便看见了这两人,一群贼兵犹如狼群将两只瘦弱的小鹿围堵在中间。 马上的人手里拿着滴血的长矛,杀气腾腾策马而来,周文君挡在周文俊身前竟是想拼尽最后一股力量护住弟弟。 火把的光照在周文君稚气的脸上,那眼神就像护崽的母鹿恶狠狠地盯着贼人。 “此二人明显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就地正法。”马上的人甩着枪尖上的血,一声令下,无数刀剑就要劈砍在两人身上。 周文俊一把扑倒周文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纤长瘦弱的手一把握住劈过来的刀。 “文俊!”十三公主回头看向弟弟,那鲜血顺着手腕子滴滴答答直往下流,斜飞入鬓的凤眼瞪得溜圆。 “慢着!”马上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出枪架住了其他刀剑,喝退了如饿狼般几预食人的兵士。 锋利的长刀退去,周文俊晕倒在地,他已是不行了,这副破烂身子能活到现在已是老天爷垂怜,如今重病还挨了一刀眼看着怕是活不了了。 “弟弟!弟弟……”周文君伏在弟弟身上悲痛欲绝,没喊几声突然捂住心口,鼻子里滴滴答答流出血来。 原来姐弟二人自打出娘胎身体就都不好,只是姐姐周文君稍微强些,可如今这连惊带吓再加上眼看弟弟不好,一时情急心口绞痛难忍。 周文君眼前一片模糊,原本还锋芒毕露的眉眼突然柔和下来,伏在周文俊身上竟是露出一抹浅笑,心中想着:也罢,看来今晚就是我姐弟二人的死期,与其被俘受那活罪,不如就此死去来得干净。 可天意弄人,终究是不肯饶过苦命人,周文君从牢里醒来竟是没死成,同一间牢里还关着好几个人,放眼一望全是曾经的金枝玉叶。 那些曾明媚娇艳的花朵们如今都跌入了泥土,一个个灰头土脸瑟瑟发抖地挤做一团。 这里是女牢,也不知弟弟如今怎样,周文君心口一阵阵地疼。 而另一处周文俊被人安置在一处别院中,如今他人正面如金纸眼见已是命悬一线。 “大夫,他怎么样?”高大英武的青年眉目如刀,光是站在那里便透着满身的杀伐之气。 “哎,老夫已是尽力,还请大人见谅。”大夫收起诊箱直摇头,这分明是吊着一口气的将死之人,是死是活也就在这口气了。 “大夫可还有办法救救他,无论多名贵的药材,只要你开口我都能立刻取来。”青年显得有些急了,他没想到这人居然就这么眼睁睁地就要死去。 “如果大人真能手眼通天倒也不是不能救他,但也不过是吊着他的命,这位小公子本就 分卷阅读2 胎里不足,身子又几多亏损,早就是油尽灯枯。”大夫说着写了张药方,那上头的药材件件都堪比天山雪莲,人参灵芝都显得不足为奇。 青年拿过药方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命人立刻去取药救人,由此也可看出青年的身份必然非富即贵。 大夫亲手熬好了这副万金难寻的药材,可周文俊却已是汤药都进不去了,身子僵直像个死人。 青年着急,仰头自己灌了口药,立刻捏住周文俊的腮帮子俯身以嘴哺喂进他嘴里,青年一边喂药一边揉捏着周文俊脖子上的穴位,强行把药汁灌了进去。 大夫站在一旁原本有些惊讶,不过事急从权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人命关天。 眼看药喝进去了,大夫又以金针过穴将药力散开,一直忙到第二天清晨,周文俊的脸色眼看着才有了好转。 等周文俊彻底清醒过来已是三天后,外面已是更新换代,新皇登基旧朝湮灭。 “你醒了,可还认得我?”青年扶起周文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怎会不认得,您是曾经的北威王世子。”虽不知过去了多久,但周文俊却知道景国怕是没了,而曾经的北威王如今怕已是天子,那么眼前这人便是新太子,而他不过是旧朝余孽。 青年笑了起来,“你的身子不好就先养着,其他事不用操心,这别院没人会来,你只需放心静养即可。” 无人会来的别院,安放着他这样一个阶下囚,周文俊微微垂下俊秀的眉眼,苍白病弱的脸上自带着一股温润隽永,他神色不变亦不再多言。 自小久居深宫,什么样的腌臜事他没见过,看青年的神色他便知对方心中所想。 “太子殿下可否告知我那胞姐可还安好?”即是别有所图,周文俊自是也知道该怎么利用对方心中的妄念。 “你姐姐如今在我府上,只要你好好的,她也会平平安安。”青年意有所指。 知道姐姐安好周文俊心下松了口气,抬起和他姐姐如出一辙的凤眸,眼中盛满了风光霁月,“多谢太子殿下。” 青年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愣住,这双眼睛曾多少次入他梦中,如今却是终于被他握在手中。 “你可还记得当年被你放走的那只鹿?”青年生得霸气有余却俊秀不足,一张脸天生带着杀死,如今直勾勾地看着周文俊,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般人见了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周文俊侧开视线,不是怕了他的杀气,而是不喜他眼中的深意,即使身为阶下囚,他曾也是天潢贵胄,自有他的风骨,士可杀不可辱又怎会任人玩弄。 “这不是被你抓住了吗?” 可为了姐姐他不能随心所欲,他与这天下都是鹿,如今只看死在谁人手。 看他清风淡然,如修如竹的样子,青年心痒难耐,倾身上前嘴唇轻轻碰在少年的唇上,他想了这么久,这只小鹿终于是到了他的手。 即使被如此冒犯周文俊也没有躲开,他又不是那羞答答的女子,何必做那忸怩之态反倒让人瞧不起。 他的眼睛清凌凌地看着眼前的青年,没有波澜也没有情绪,一个神色平淡一个却已是乱了呼吸。 微凉的唇浸染上别人的温度,趁着间隙周文俊淡声询问:“太子殿下可觉得够了?” 青年抬起头看入他冷清的眸,原本温润的眼中盖上了寒霜,但即便是他生气的样子,他也是喜欢的。 “这般折辱于我可会让你心中快慰?”周文俊抬手轻推青年,冰冷的话让青年有些无措。 “你怎会这么想?我心悦你,又怎会折辱你。”青年怕他气坏身子,顺着他的力道退开。 “我虽缠绵病榻不如你威武,却也是七尺男儿,哪一点让你觉得我该被你当成女子一般对待?” “我并未把你当成过女子,只是心中喜爱你便情不自禁。”青年赶紧解释,他是真心喜欢眼前这个少年,从没想过要折辱他。 喜爱?长在肮脏的深宫中,周文俊不相信情爱和人心,在他眼中这个男人的喜爱不过是漫不经心的施舍,就像对待玩物一般,总有一天会厌倦,身在天家永远不可能有爱。 不过他可以利用人心,爱一天他便用一天,总归是要让姐姐过得好点。 “罢了,你走吧,我累了。” 唯有得不到才念念不忘,周文俊看过太多后宫中的勾心斗角,君王的爱往往都是昙花一现,而他面前这个新太子早晚会明白君王之道。 周文俊靠在床头疲累地闭上眼睛,青年见他脸色确实不好,又想着他这是大病初愈,只能忍下心中的蠢动转身离去。 看似已经睡去的周文俊满腹思绪,他如今的身子撑不了太 分卷阅读3 久,总要想个法子,为姐姐铺一条平坦些的路。 他这辈子不长却活得比大部分人都劳心,在那吃人的宫中总要防备着明枪暗箭,如今将死也要想着如何让自己死得有价值。 而太子东宫殿中,曾经的十三公主周文君,如今却在净房浣洗主子们的衣物,她虽有心打听弟弟的消息,奈何身份敏感又低微,竟是做什么都处处掣肘。 “周文君,把这些衣物送去主院。”女官指着周文君吩咐她把刚熨好的衣物送入主子的院子。 周文君微微垂首走过来,老老实实地捧起衣物,温顺地领命,“是。” 她本就身在这个皇城,最熟悉的便是规矩。 一路走过去周文君目不斜视,走到主院将衣物交给院内的管事宫女,她恭恭敬敬地低头垂手准备退出院子。 “你等等,跟我过来。”一名掌事宫女将她叫住。 周文君心下一紧,但还是跟在掌事宫女身后,沉默无语地走着。 她被领进书房,掌事宫女却没吩咐她干什么便回头就走,周文君低着头默默站在书房门口,她听见内室传来轻微的纸张摩擦声,屋里有人。 “出去吧。”一顿饭功夫内室响起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周文君知道对方是在对她说话。 “是,奴婢告退。”周文君躬着身子退下。 等她回到下人房没多久便有人来传令,说她刚才承了恩主子要封她美人身份。 承恩?她在书房中站了一会儿便封了位份成为太子的女人,这样的好事当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她一个前朝罪人,莫说她并未承恩,就算真和太子有什么,想封位份那也是痴人说梦。 但周文君依然面不改色接了太子钧旨,跟着掌事宫女住进一间厢房,手底下也分来一名伺候宫女,至此周文君不用再做粗活。 她与太子根本没见过面,而她如今这个身份只会遭人嫌弃和忌惮,前朝覆灭相当于她娘家已是无权无势,太子却为何要给她这么大的好处? 是弟弟吗?周文君微微抬头看向外面被围城四方井的天空,能处心积虑为她谋求好处的,也就只有她的胞弟了。 弟弟与太子间又有着怎样的交易?周文君的心口蓦然间隐隐作痛,可她却面色如常地坐在那里,就像只是在普通的走神发呆。 周氏皇族向来出美人,她的弟弟如果没有病,那也是银鞍白马丰神俊朗的飒沓少年,即使身子病弱也是如琢如磨的翩翩公子。 周文君紧紧闭上眼睛,握着锦帕的手微微颤抖,她和弟弟一样身在这宫中,又有什么是她没见过的。 周氏美人太子被用棍刑操洞 天气逐渐转凉,周文俊早早便披上了狐裘,孱弱的身子犹如空心的腐木。 周文俊就好似开在雪山之上的高岭之花,贺宸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想伸手抚摸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 “你姐姐与你长得真像。”贺宸章状似不经意地说起周文君,他算是看出来了,两人间本没什么话题,唯有在说到十三公主时周文俊才会多费几句口舌。 “我与姐姐一胎双生,打小便相似,就连身子也是一样的不中用,我二人从娘胎出生便都是数着日子过,姐姐患有心疾,还望太子殿下怜惜则个。”周文俊垂着眼恭恭敬敬地把他当成太子爷敬着,景国已经亡了,他也没想再端着皇子的身份做白日梦。 “我封了她美人身份,身边安排了人好生伺候着,你且放宽心我不会动她。” 不动姐姐就好,他们这一生都是皇城中的金丝雀,以前和姐姐关在一个笼子里,如今却是第一次被分开,周文俊隔着窗望向皇宫的方向,他终究是一生都逃不出那个囚笼的,他与姐姐双生一心,被锁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副皮囊。 “你可想见她一面?”贺宸章见不得周文俊眼底的落寞,虽然带个太子侍妾出宫有些麻烦,但若能博美人一笑再麻烦也是值得。 陷在狐皮毛领中的瘦弱脸庞清隽优雅,脆弱得好似晨光一照便会化作泡影。 “不必见了,姐姐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一个前朝罪人的身份,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周文君。 “我给她请了太医,如今身体已是大好。”贺宸章仿佛邀功般想要告诉周文俊他把他姐姐照顾得很好。 但周文俊却并没有太过欢喜,太子不宠周文君却不断降下恩典,这并不是好事,后宫的女人一辈子都在琢磨人心诡计,以前他还能和姐姐共患难,如今周文君却只能独自面对东宫中的人事倾轧。 “太子殿下无需对姐姐这般好,她那是老毛病了吃些惯常的药就是 分卷阅读4 ,前两日我让童儿去买了些药,为姐姐做了些药丸,不知可否劳驾太子殿下带给姐姐。”说着周文俊想要起身去拿桌上的盒子,贺宸章赶紧按住他。 “你别动,让我来。”贺宸章走到桌岸边见上面唯有一个普通锦盒,掀开盖子里面是几粒褐色药丸。 他拿着盒子走回来,借着给周文俊看药盒却是刻意坐得近了些,“可是这个盒子?” “是的,劳烦太子殿下了,都是普通的药材,以前姐姐吃惯了的。” “这是你做的?” “是。” 两人一问一答,周文俊始终垂着眼,声音平静没有波澜,仿佛对其他事情都无知无觉。 “你把方子给我,我命人日日做去,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劳动。” “药方呈请太子殿下过目,只是我与姐姐从不喜欢服用经过他人之手的药物。”周文俊从袖中取出早就备好的药方,药丸是要入东宫的,怎么可能不明不白就给人带进去。 景朝末年皇帝昏聩残暴,好骄奢淫逸,后宫中也是勾心斗角混乱不堪,他姐弟二人从不乱用经过别人之手的汤药丸剂,因为这些最好下毒,为此姐弟两都颇为精通药材医理。 “那她怎知这药是你做的?”贺宸章接过药方他并不知姐弟二人这十六年都是怎么过来的,还是准备拿回去让太医做了再给周文君,以后也免得让周文俊辛苦。 “我在药丸上写了一个安字,姐姐熟悉我的笔记,自会认得。” 贺宸章打开药盒一看,有一粒药丸上果然有字。 “你这般关心你姐姐,又可曾想过你自己?需要什么吩咐下去就是,何必还要自己动手。”贺宸章抓住那修长白皙的手,这一次周文俊没有挣扎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要想人办事,总得付出些代价,周文俊从不相信世上有白得的好处。 人都喜欢得寸进尺,摸了手便想搂,只是不等贺宸章手臂揽上周文俊的腰,对方便抽回了手,“今日我也累了,昭国新立想必太子殿下也有无数公事需要忙,文俊便不送了。” 最让人心中百转千回念念不忘的,便是若即若离,好处自然只能一次给一点,多了便乏味了。 贺宸章看着眼前重新垂下眼睑的人儿,心里像有猫在挠,可这人却是最不能用强的,如此这般都还害怕他会在不经意间陨落,用强无疑是让他去死。 东宫之中,周文君捏着一粒小巧的药丸在指尖转来转去,似不经意地把玩,和周文俊生得一样的眉眼微微低垂着,姐弟两如出一辙的表情和动作,竟像是同一个人。 如葱白一样细长的指尖轻轻一捏,药丸从中间裂开,里面是实心的什么也没有,周文君眼底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嘲讽的神色,她的弟弟又怎会那么蠢在药丸中夹带东西,这些人处心积虑破开药丸又抹平缝隙,却是白费了心思。 周文君将裂成两瓣的药丸含入口中,弟弟要说的话早就带到了,一粒药,一个字,足以。 区区十粒药丸并不多,但周文俊精力有限,光是盯着童儿制药再由他亲手搓成药丸,如此简单的事情坐下来竟也会累得指尖发颤。 昭朝刚建朝确实事物繁忙,贺宸章至少三五日才能到别院中来一回,就只是和周文俊坐在一起说说话他也心里舒坦。 但有时总有忙得去不了的时候,想要看见那张脸贺宸章便会情不自禁去见周文君,不需她说什么做什么,只用低眉垂眼静静坐在那里便能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你可想见文俊?”这日贺宸章忍不住问周文君。 “不必相见。”周文君只简单说了四个字便不再开口。 景朝末年周氏皇族残暴不仁使得民不聊生百姓恨之入骨,战败后所有男丁全都已经伏诛,周文俊当初病得已经奄奄一息眼看就只差最后一口气吊着,贺宸章报了个病故这才瞒天过海把他送出了天牢免去一死。 周文君满身都是眼线怎么可能冒险去见弟弟,但凡有一丝风声泄露,周文俊便得受千刀万剐之刑。 一场小雪过后进入初冬,刚经历过景朝末年的百姓们依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而作为前朝罪人周文君依然能锦衣玉食地待在东宫之中,朝中大臣因此事对太子颇有微词。 那前朝公主该是何等倾国倾城才会引得太子殿下不顾世人诟病纳她为侍妾,也因此周氏皇族善出美人的传言甚嚣尘上。 “公子,你说那前朝的十三公主到底有多美啊?”天真无知的童儿拉着周文俊一脸惊奇地问他。 周文俊靠在躺椅中并未回答,只是温和地摸了摸童儿的头给了他两颗蜜饯让他下去玩。 比起年纪大的侍从,周文俊更喜欢让七八岁的童儿伺候在侧,小孩子总是心 分卷阅读5 思纯澈还不懂得勾心斗角,周文俊是厌倦了无时无刻地算计着人心。 屋子里早早地燃起了银丝碳,分明已温暖如春,周文俊却还裹着狐裘,他的身子凉得刺骨。 而在皇宫中的一处密室中,一个人影长身玉立在屋子中间,身上未着寸缕,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周氏善出美人,你说是不是?”曾经的北威王,如今的昭国皇帝贺振威像一只吃饱后正在散步的猛虎,围着这个人缓缓转圈,仿佛面对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用指尖轻轻抚摸着面前之人的肌肤。 他突然停下脚步站在这人身后,指尖沿着对方的翘臀滑入股沟。 “唔……”被反绑着的人双腿微微分立着,他只有手被绑着,却一动不动地任由君王将手指插进他的后穴中,既不躲也不挣扎。 “这样的美人,当真是世所罕见,让人恨不能将你永远囚禁在牢笼中,不许任何人看见你的一颦一笑。”贺振威有些凶狠地将手指插进此人后穴中,语气中透着暴躁。 “啊~”艳丽的红唇发出软绵的呻吟声,原本清越如泉的嗓音如今却只能发出情欲的声音,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说一句话一个字。 贺振威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手指却不断在他后穴中进出着,指尖因习武生满的硬茧磨得后穴不断收缩蠕动。 感觉到穴口已经松软,贺振威撩起衣袍,竟是连衣服都不脱只是掏出跨间阳具插进青年后穴。 “舒服吗?这物事想你想得紧,让朕整日不得安宁,千曲可也曾想过它,嗯?”贺振威挺着胯在青年耳边低声询问,见对方不应,他便伸手捏住青年胸前的乳头用力捻揉,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可曾想过朕?” 被人从后面搂着操穴的青年咬着唇喘息不已,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忍不住揪住贺振威的衣服,唇间泄出一声声似痛苦难耐的呻吟,却无论对方怎么折腾硬是不说一个字。 他不说贺振威也不再追问,将青年转过身来,抬起一条腿挎在腰间,阳具从前面再次插入青年的后穴,青年被操得受不了,忍不住踮起脚尖想要缓解被操得太深的痛苦,可他的身高本就不比贺振威,无论他怎么垫高脚尖也只能被他次次干到最深处,那阳具极大,绷得青年后穴溜圆。 贺振威搂着青年低头吻上对方的嘴唇,青年并没有躲,任由贺振威用舌头顶开他的唇齿,吮吸他的舌尖,他只是不挣扎不回应。 站在屋子中间操了一会儿,贺振威看青年脸上透着疲惫,便将他双腿同时提起来盘在腰上狠狠顶胯,青年在他身上起起落落,叫声越来越沙哑绵长,身子软软伏在贺振威胸膛上,额头抵着他的颈侧,看起来像是已经承受不住。 “今日你的穴儿真软,是不是想我了?嗯?想我没?”贺振威不再称孤道寡,犹如情人的呢喃般动情地问着怀里人。 “嗯~哈啊……想……”周千曲终于颤着声儿回了他的话,原来他不是哑巴,只是不想回答身为昭国皇帝的话。 “再让我亲一回。”贺振威低头在周千曲头脸上没头没脑的一阵乱亲,胯下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来,越来越用力,操得周千曲双腿发抖,抬起头来与他接吻时呼吸急促得仿佛要喘不上气。 “你且快些弄完吧……插得这样深……可是要……让我死一回……”周千曲吃受不住,软在他怀里不住上下晃动。 “我怎舍得让你死,让我好生入一入,操开了身子以后也能好受些。”贺振威正入得舒服,怎么可能这么快饶了他,巨大的阳物好似钻洞的巨蟒,死命往他穴里挤,恨不能把精囊都入进他穴中。 知道今日怕是无法善了,周千曲抖着身子已是忍不住自己先泄了。 他因是前朝太子,贺振威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锁在密室中日日用“刑”。 这“刑罚”甚是磨人,每每罚完周千曲都仿佛死过一回,贺振威不把他后穴操得软烂绝不会放过他,只是今日才刚开始用“刑”贺振威就操得有些狠,周千曲早早便吃不住“刑”泄了身。 “不行了……啊……我后面……难受得紧……”周千曲刚射过,后穴缩得极紧。 “咬得这般紧,你是在抗刑吗?让我好生惩治一番你这浪穴。”贺振威假装凶狠地呵斥周千曲,阳具刑棍却是真发了狠地往洞里捅插出噗噗的水声。 “啊嗯……”周千曲扛不住刑后头紧跟着也被操高潮,不一会儿便被插出了水来,哆哆嗦嗦地哭了起来,哪还有往日身为太子的威严稳重。 “你……你且操吧……呜~不让你舒服了……啊!你也是不会饶我……索性……随你吧……”周千曲知道躲不过,即使高潮后穴中甚是难受,他也还是双腿盘着贺振威的腰上,拱着屁股去迎他的阳具,让这根大东西舒服了他才算熬过了刑。 贺 分卷阅读6 振威操得果然满意,那穴迎着他的阳具让他进到最里头,如此顺畅岂有饶过周千曲的道理,贺振威捧着挺翘的屁股犹如战场杀敌一般,一杆银枪一往无前。 屋内淫声阵阵,周千曲连着泄了两回,挂在贺振威身上连叫都叫不出声了,只听见噼啪的肉体撞击声和他的啜泣声。 一声低吼,贺振威抱着周千曲的屁股痛痛快快地射了精,他把阳根全部插进周千曲体内,把他的屁股死死按在胯上,一股股浓精全部射在周千曲肚子里。 射完精贺振威也不拔出来,解了轻缚在周千曲腕上的软绳抱着他走出密室,让他骑跨在身上坐到御案前批改奏折,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宫女太监全都被遣了出去。 这算是受完了一场“刑”,今日若运气好等贺振威批完折子便会搂着他插着穴入睡,若贺振威心血来潮,周千曲就得再受一场“刑”才能睡。 同榻纾解欲望 坊间传言太子殿下受前朝妖女蛊惑,冷落正经的太子妃日日流连在美人身侧,天家无小事,无论是帝王还是太子,他们的家事亦是国事,朝中大臣不少人弹劾太子不顾礼教纵情声色,不修身何以治国。 这件事闹得不小,连民间都有了各种传闻。 周文俊听童儿口中唱着周氏美人的坊间童谣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袖口,昭国新立,朝中格局不稳前朝余孽牵连甚广,虽看似起因是太子好色其实不然,这件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姐姐这是跌入了蛛网之中。 门口响起极轻微的开门声,周文俊只做没听见,闭着眼睛静静靠在塌上软枕中,空气中带着一股极轻微的幽香,不用看便知是谁来了。 贺宸章犹如猎豹一般无声走入房内,看见睡在软塌上的人有些挪不开眼,但还是蹑手蹑脚解下披风走到火盆边先烤去身上的寒气,这才走过去坐到周文俊身边,看他睡得安静,不自禁地俯下身侧头吻住苍白的嘴唇。 他的嘴唇滚热,不像周文俊即便在屋内盖着皮裘烤着火还是微微发凉。 滚热的唇轻轻含住微凉的下唇,同样温热的舌尖挤进周文俊的唇间,都这样了他也不能再装睡,睁开眼睛正好望进贺宸章满是情欲的眼中。 “吵醒你了。”贺宸章双臂撑在周文俊身体两侧,俯身压抑着声音就像怕吵到他一样。 “本来就没睡着,已是这个时辰,从宫里赶过来可用过膳?”周文俊被囚困在他的双臂间,面色如常地询问。 “还未,想快些见到你。”说着贺宸章再次低头亲上周文俊的唇,即克制又压抑地小心吻吸着。 周文俊微微探出舌尖,贺宸章立刻将他含住,即使再压抑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滚烫的舌头霸道地闯进周文俊口中,卷着微凉的舌反复纠缠翻搅。 今日的周文俊比往日更加主动,贺宸章把持不住地连人带着薄被搂住,压着周文俊辗转吮吻舔吸,直到把周文俊口中染上他的体温。 “冷不冷?”贺宸章压着他的唇问,也不等周文俊回答,自己伸手探进被子里摸他的手,“今日手挺暖。” 掌下的体温显然让贺宸章很满意,原本带着杀气的眉眼跟着柔和不少。 周文俊也不说话,他往塌里挪了挪腾出一个人的位置来,这举动以前从来没有过,贺宸章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胸中心跳如鼓,连礼仪也不顾了直接像个没规矩的乡野汉子,用脚蹬掉靴子转身侧躺在周文俊身侧。 “脚可冷?”贺宸章只单把脚伸进被子里,屋里热他盖不住被子,就这一会儿身上都微微出汗,可被子里的双脚隔着袜子都感觉冰凉,贺宸章起身伸手探进被子脱了两人的袜子,滚热的大脚夹住周文俊冰凉的双脚这才重新躺下来,“我给你捂捂。” 这还是第一次上周文俊的塌,贺宸章心下躁动不已,从他都快捂出汗的脚就可以看出有多激动。 身边这具身子热烘烘的,周文俊忍不住靠近了些,他有寒症一到冬天最是难熬,贺宸章轻手轻脚地把靠过来的周文俊搂住,软塌不大,不够两个男人躺在上面,贺宸章半个身子都悬在塌外,全凭一身功夫稳着不掉下去。 “进来些吧,可别到时候再摔了太子殿下。”周文俊嘴里说着话身子却不动弹,靠在这样的天然暖炉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不是说过不用叫我太子殿下吗?”贺宸章高壮的身躯拱着周文俊往里挤了挤,他人高马大,就算挤进去一些也和刚才没什么区别,可这样却能和周文俊靠得更近。 “你身上倒是暖和。”周文俊掀开被子和贺宸章隔着衣服靠在一起,这样他身上的热气就更重了。 “嗯,正好我体热,记得有一回正是数九寒冬的时候,我与手底下的 分卷阅读7 斥候趴在雪窝子里一天一夜也没事。”贺宸章如今不仅是身体热,连心里都热得慌,手心都憋出了汗,微微侧着身子让蠢蠢欲动的胯下之物离周文俊远字些。 “在东宫就没有女人陪着太子殿下吗?”周文俊动了动腿,正好碰到贺宸章硬起来的那物,忍不住调侃道。 “你明知我心里想的什么,又哪有心思碰别的女人。”既然被周文俊发现了,贺宸章也就不再躲,阳具硬邦邦地杵在周文俊的腿根处,这样似乎更难熬了。 这样的贺宸章极为危险,但却不是对周文俊,而是对周文君,周文俊是个碰不得的瓷,但对身为替代品的周文君却无需顾忌,同样身为男人,周文俊深知男人的劣根性,这么憋着迟早得找个发泄口,说不定哪天多喝两杯酒或淫欲勃发时离得最近的姐姐才是最危险的。 “那我便为太子殿下纾解吧。”说着周文俊伸手覆在贺宸章的胯下,五指微微紧握茎身。 胯下之物抖了抖,贺宸章整个人都跟着像要爆炸了一样,鼻子里喷出的气息滚烫急促,“你真愿意?” 他有些不敢相信,平时拉个手都得看周文俊的心情,亲嘴更是得看黄历,周文俊要是不想贺宸章也不敢强逼。 周文俊没有回答,手都握上去了哪还有什么真的假的。 隔着裤子撸了好几把,贺宸章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深怕惊吓到周文俊再把手缩回去。 “太子殿下要不要解了裤子?”周文俊斜挑着眉眼看他,只是一个眼神便像带着钩子。 能解裤子贺宸章自然是愿意的,自己扯开裤头掏出那物主动放入周文俊手中,微凉的手掌握住滚热的阳物,那东西顶上立刻渗出些水来,整个茎身不受控制地在周文俊手中翘了翘。 贺宸章的阳具非常大,周文俊握在掌中从头撸到尾,又从根部滑到圆润的龟头,大拇指按住马眼轻轻揉了揉,贺宸章就像受到刺激一样整个人都抖了抖。 周文俊平时也没自渎过,动作并不太熟练,可就是那份生涩更让人爱之欲狂,贺宸章一把抱住他,低头含住他的唇忘情深吻,微微顶着胯让阳具主动在周文俊手心里耸动。 心底仿佛被胀满,贺宸章已不知该怎么喜爱周文俊,搂着他的手臂紧了松松了又紧,就怕勒疼他。 亲完嘴还不够,嘴巴沿着他的脸颊亲吻到耳后,又从耳后亲到脖子,炽热的气息喷在微凉的皮肤上,贺宸章的头埋在周文俊的颈间,呼吸急促。 实在觉得太热,贺宸章胡乱地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俯身虚俯在周文俊身上,估计是觉得周文俊力道和速度都不够,自己伸手握住周文俊的手,把着阳具快速撸动起来。 粗重的喘息喷在周文俊的脸上,贺宸章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脸自渎,那目光仿佛要把对方吃掉一样凶狠。 “文俊……”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情欲,“文俊,你唤一次我的名字好不好?” 从来到这个别院起周文俊就一直称呼太子殿下,他是前朝的旧皇子,却称灭他家国的人做太子,每一声太子殿下都仿佛带着无奈和嘲讽。 “这于礼不合,况且我是前朝罪人,不敢直呼殿下名讳。”爱时呼其名,爱绝时论其罪,景朝后宫多少女子因恃宠而骄忘了本分丧了命,他是短命之人,姐姐却还得依附这个男人活着。 果然还是不愿意,贺宸章心中的滋味一言难尽,低头狠狠吻住周文俊的唇,两人都不再说话,粗重的喘息掩盖住窗外噗簌簌的下雪声。 滚烫的精液射在周文俊的掌心,他一脸平静地解下汗巾子擦干净手,等贺宸章穿好衣服才叫童儿进来传膳。 “不用了,我这还得赶去西郊大营,过两日再过来看你。”原来贺宸章是顺路过来看他,却没想到遇着了好事,刚才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贺宸章走远了,周文俊让人打水进来,先是净了好几遍手,这才开始漱口净脸,又让换了塌上的床褥,由此可见他并不好男风。 等打理完周文俊已是十分疲累,走到案机旁打开暗格取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放在口中直接吞了下去,他常年服药早已不知苦味。 吃完药有些晃晃悠悠地回到塌上,半阖着眼昏昏欲睡之际脑子里还在想着贺宸章临走前的话。 西郊大营那是禁卫军营,自古太子不掌军权,但贺宸章不同,他与北威王出身行伍,一同打下这座江山,贺宸章手中的军权应该还没那么快交回去。 更何况最近京城风声不太对,新朝初立,总有些硬骨头难啃…… 想着想着周文俊便睡了过去,因为想着事周文俊就连睡着了也不安稳,薄得透着青的眼皮下眼珠子不停滚动,如此迷糊了盏茶时间他突然捂着胸口醒过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b 分卷阅读8 r 惨白着脸硬挨着身体中的疼痛,等这阵疼过去身子也乏得没了半分力气,久病的人忍耐力向来比一般人强,因为像他这种人时时都在忍受身体中的各种不适,对他而言就没有舒服的时候。 太子不在东宫,后宫的女人们开始蠢蠢欲动。 “娘娘,那周美人生得再美也不过是个罪人,咱们要不要……”太子妃寝殿中一名女官眼中露出杀机,寻思着为主子排忧解难的良策。 “太子殿下一共就去过三次,还都是在白天,你可曾听太子招她侍寝过?不过都是以讹传讹罢了,没必要和这种人斤斤计较。”太子妃端坐在案机旁处理着手里的后宫事物。 “但最近太子殿下谁的寝殿都没去过,她那边却去了三回,终归是不合规矩。” 听到这里太子妃手上一顿,随后继续处理手头事物,过了许久才幽幽地说道:“总有人会沉不住气的。” 而坐在房内的周文君正面色平静地理着手里的丝线,树欲静而风不止,该来的总会来,在这宫里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断了争斗。 “周美人,张侧妃有请。”一名面色严厉的嬷嬷进来传话。 还真是心急啊,周文君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嘲讽。 周氏五皇子的狗奴才 周氏皇族美人无数,明月清风的十八皇子和十三公主,龙章凤姿的太子,沉鱼落雁的九公主,这些人都曾经惊艳一时,可要论谁最好看估计还得数连景朝皇帝都曾盛赞盛世容颜的五皇子。 五皇子就像开到荼靡的罂粟花,那张脸已无法用言语形容,如他只是安静站在那里的时候便如九天之上的谪仙下凡,可他性子偏偏酷似他的母妃,亦正亦邪喜怒不定。 他也是如今唯一明面上还没被处决的前朝皇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皇子被关押在大理寺天牢中,有人说他因为长得太美皇帝不舍得杀他,也有人说五皇子本就是北威王曾在景朝的内应,无数传言世说纷纭。 但却无人知五皇子从一开始就不在大理寺天牢,从破城的那天起他就被萧瑯带走,如今正在荣国公府上。 别看曾经的景朝糜烂不堪,叛军四起却从未推翻过景朝的统治,一切皆因景朝有能征善战的萧家在,萧家男儿个个用兵如神,就连北威王曾经也在萧瑯手底下吃过亏。 原本萧家世代忠心周氏,却不知为何突然叛国,这才让北威王势如破竹轻松拿下景朝。 “萧瑯,你过来。”五皇子周锦恒靠倒在贵妃榻上晃着脚丫就像唤狗一样轻挑地勾起手指。 而身为荣国公的萧瑯不仅不恼,反而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毫不犹豫地大步走过去单膝跪在五皇子榻前,任由对方的脚踩在他的肩上,而他却面不改色心眼底反倒升起赤裸裸的情愫。 萧瑯承认自己就是五皇子养的一条狗,但他仅是五皇子的狗而不是景朝的狗。 “两姓家奴做得可还开心?”周锦恒用脚背挑起萧瑯的下巴,神态间不见恼怒,漫不经心地样子仿佛景朝的兴衰破灭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臣从未变过心此生只忠于五皇子,请五皇子明鉴。”萧瑯捧起五皇子的脚,黝黑粗糙的手指轻柔地抚在白皙细滑的脚背上,嘴里说着忠君嘴唇却不自觉压在五皇子的脚趾上。 这个人身上无一处不美,萧瑯从第一眼看到他起心中便只忠一人,他曾无数次疑惑父亲为何会拼死护持糜烂到不可救药的景朝,直到看见五皇子他才明白,萧家忠的从来都不是国。 “本皇子的家都看不好,要你何用?”周锦恒将脚趾插入萧瑯口中,神态戏谑地看着这条狗趴伏在自己身前,萧瑯眼中的痴迷神态让他不屑一顾,此生有太多太多人对他露出癫狂之色。 萧瑯想解释,可他口中含着五皇子的脚趾,他舍不得吐出来,舌头缠着脚趾一点点舔吸着,心中犹如岩浆般的炽热情感几乎要将他烧得灰飞烟灭。 看着这个新朝的权贵,自己的灭门仇人,周锦恒只是淡淡一笑,慵懒地端着酒杯浅酌,任由萧瑯舔了一会儿他才收回脚。 梦寐以求的玉足被收回,萧瑯眼底有些失望,周锦恒看他那狗样忍不住哂然一笑,双腿抬起踩在萧瑯的肩上,撩开袍角露出赤裸的下身,原来他里面竟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穿,不过暖阁里放了好几个火盆倒是一点都不冷。 “跪下。”五皇子踩着萧瑯的肩让他双膝跪地,以最卑微的姿态臣服在他的双腿间,用脚勾住他的后脑勺,带着他的头压在无毛的下体,萧瑯立刻张嘴含住眼前如白玉箫的嫩白阳具。 “啊!你这狗奴才,别的没什么用,就这嘴上功 分卷阅读9 夫倒是厉害。”周锦恒仰起头享受不已。 彪壮的战场杀神跪伏在俊美无俦的纤白青年胯下,仿佛饿了十几天的流浪狗一样饥饿地舔吸着青年的阳具,次次都将阳物含到根部,口中还不断发出吮吸的淫靡水声。 黝黑的萧瑯将脸埋在周锦恒光洁无毛的腿间,常年暴晒在阳光下的糙脸反而磨得细白的裆部不太舒服,特别是那青色的胡渣,蹭得周锦恒腿根发红。 被伺候舒服了,周锦恒便软下身子抱着萧瑯的头靠在榻上肆无忌惮地呻吟,修长白皙的双腿架在宽厚的肩上。 舔吸一阵阴茎后,萧瑯吐出龟头忘情地亲吻下面的精囊,一路沿着会阴掰开五皇子的臀瓣舔进股沟,舌尖顶进紧致的后穴,双唇含着洞穴用力吮吸。 “啊呃……狗奴才……这几日去了哪里?是想换主子了吗?”周锦恒后穴也被舔得很舒服,可一想起这几日萧瑯不在没人日日伺候自己,顿时有些生气,一脚将萧瑯踢开,神色间露出冷意。 即使成了阶下囚他周锦恒也没想过何为收敛,大不了血溅五步重头再来,生为皇子时整个景朝除了皇帝就属他最嚣张。 眼见五皇子脸色不好,萧瑯赶紧解释近日都在忙什么,“主子息怒,京中近日不大太平,臣……” “闭嘴!”五皇子皱眉怒斥,他不想听萧瑯的口头敷衍,“你是谁的臣?这又是谁的天下,你替那北威王夺了周氏江山以为就可以把本皇子困死在这后院?反咬主人的狗本皇子见多了,牙齿再尖利你也还是一条狗。” “臣有罪,臣没能守好主子的江山,可当初若不是先皇对您心怀不轨,臣绝不会放北威王过临洮关。”萧瑯以头抢地语气里全是对当年的不满,原来周锦恒的父皇荒淫无道,竟是对自己儿子起了不该有的歹念,萧瑯一气之下便放了北威王入关。 “你倒是有理了,那老淫虫你杀便杀了,谁让你烧了本皇子的凤凰台?”周锦恒对被砍头的父皇没有半分孺慕之情,可以说景朝的所有皇子都对这个父皇没有半点感情,那就是个自私自利又残暴到极点的老混虫,想弑君的皇子比比皆是。 先皇对周锦恒一直都有不伦之念,可有萧瑯护着没人敢动周锦恒,但就在萧瑯领兵出京平叛之时皇帝终于按捺不住,竟是想以淫药诱奸周锦恒。 周锦恒虽万事不管一副纵情声色的纨绔样子,心里却比谁都精,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父亲的恶心计谋,当场翻脸差点一剑刺死皇帝,倘若当时他弑了君,或许也就没有北威王入关了。 整个景朝的兵权三分二都在萧瑯手中,五皇子想篡位还不是易如反掌,可他爱玩闹不喜束缚,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而其他有野心的皇子却拢不住萧瑯,当时的景朝周锦恒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臣有罪。”萧瑯不敢再反驳,凤凰台本是历经几代皇帝才建成的巨大宫殿群,唯有帝王才可以拥有,但五皇子周锦恒却把凤凰台变成了他的私人别苑。 “嘁!”周锦恒见他一副狗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从曾经的一手遮天到如今的身陷囹圄,要说不气那是假的。 一把揪住萧瑯的头将他按在胯下,周锦恒毫无情意地在萧瑯口中狠狠抽插着,对方不仅不觉得被羞辱到,反而十分配合地张嘴含住他的阳物。 粗糙的大手挤进周锦恒的腿间,满是硬茧的手指缓缓插入周锦恒的后穴,周锦恒舒服地张开腿让他把手指插得更深,萧瑯忍不住情动,自己解了裤子掏出硕大黝黑的阳具撸了起来。 “啊!”前后都被伺候得十分舒服,周锦恒死死抱住胯下的头颅射了出来,屁股也跟着收紧猛地夹住萧瑯的手指,随着射精后穴一紧一紧地吮吸着。 滚热的精液射入舌根,只见萧瑯喉部耸动,竟是一滴不剩地全部咽了下去,而他还在一只手插周锦恒的后穴一只手快速自渎。 即使射了周锦恒也没有马上拔出阳物,而是按住萧瑯不许他抬头吐出阴茎,玉白的脚伸到萧瑯下体踩住他的精囊。 萧瑯本来就不想把五皇子的阴茎吐出来,吸着疲软下来的阴茎兴奋不已,手指更是用力地往肉穴里挤,直到进去三根后他准备提枪操穴。 “主子,臣要进来了。”萧瑯吐出阴茎站起身,高壮的身影笼罩住榻上的人。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萧瑯的阴茎正好对着周锦恒的脸,刚高潮过的身子又累又敏感,可是周锦恒却缓缓躺下,张开双腿用脚背勾住萧瑯的腰。 “准了。”他懒懒地仰躺着等着萧瑯用大阳具继续伺候他的穴。 早就憋得难受的壮汉俯下身,扶着龟头急不可耐地挤进水淋淋的肉穴,刚开始还能克制着慢慢抽插,没动几下就按捺不住大幅度摆腰顶胯,操得周锦恒剧烈晃动,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脖子才能稳住身子。 b 分卷阅读10 r “啊……好舒服!把衣服脱了。”周锦恒不喜欢萧瑯穿衣服,这个粗人别的不说,这副精壮的身子却十分养眼,曾经在凤凰台时周锦恒从不许萧瑯穿衣服,偶尔披件大氅已是极限。 操到忘情处萧瑯吻住周锦恒的双唇,这张嘴平时从不许萧瑯亲吻,唯有在把周锦恒操得失神时萧瑯才能偷亲解馋。 白皙的双腿搅住黝黑的粗壮腰身,赤裸的精壮猛男压着身着华服的倾长公子像发情的公狗一样忘情交媾。 粗大的阳物插在白皙臀缝中疯狂进出,硕大的精囊拍打着周锦恒的尾椎骨,在巨大的快感中周锦恒弓起身子用后穴达到了高潮,他的后穴痉挛着搅紧萧瑯的茎身,穴肉颤抖着吮吸着龟头。 被自己思之欲狂的爱人用后穴裹着吸阳物,萧瑯忍不住低吼一声喷射出滚热的精液,一股股白浊灌入周锦恒紧实的腹部,萧瑯有一瞬间竟无比渴望让胯下这具身子受孕。 “主子,为臣怀个孩子可好?生一个拥有臣与主子共同血脉的孩子吧。”萧瑯紧紧抱住周锦恒,恨不能永远都不放手。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妄念,嘁,本皇子岂会和一条狗生孩子。”周锦恒嗤笑出声,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萧瑯,好像他真的只是一条狗。 在周锦恒的鄙视下萧瑯只觉得尾椎骨下升起一股酥麻感,每当萧瑯以为已经用尽全力去爱周锦恒时,总会发现他错了,因为下一刻他永远都比上一刻更爱周锦恒。 世人只看见活下来的五皇子,却不知还有许多被人暗中放走的皇子公主,周氏不仅出美人,也从来不缺聪明人。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太子殿下,我姐姐在宫中可还安好?”周文俊裹着雪白的狐裘,毛绒绒的皮领子衬得他愈发丰神俊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大概就是如琢如磨的周文俊了。 “你放心,你的姐姐有我看顾着没人敢动她。”贺宸章痴迷地看着周文俊,为了这个心上人他已经担了个贪图美色的恶名,不过他却对这个名头甘之如饴,因为他确实贪恋着前朝余孽的美色。 虽然两人已经同过一回榻,可周文俊对贺宸章却依然冷冷清清的,两人对桌而坐,桌上放着棋盘,纤长的手指夹着黑子,黑色墨玉衬得指尖更加白皙让人眼晕,贺宸章忍不住在桌下伸长了腿紧挨着周文俊的小腿。 如此暧昧又如此隐忍,若周文俊身子健朗些,贺宸章也不会这般克制,是把人吃了再哄还是边吃边哄都可随心所欲,但偏偏对方是个瓷人,除非只想呈一时淫欲,不然有再大的火气也只得憋着。 “太子殿下,该你了。”指尖轻点棋盘发出两声轻微的哚哚声,提醒着只顾看人的贺宸章该落子了。 贺宸章这才捡起一粒白子落下,周文俊低眉垂眼只顾看着棋盘,声色平静地丢了手里的黑子,“太子殿下好棋艺,文俊输了。” 这就赢了?心不在焉的贺宸章低头看向棋盘,桌上的白子恰巧胜了一子,贺宸章默然,他的心不在棋上,可周文俊的心却在棋上,处心积虑引着贺宸章不多不少赢了一子,既不会僭越身份又不显得过分讨好。 如果是君臣之间,如此知趣的人自然让贺宸章心里服帖快慰,可他不想周文俊心心念念算计着如何讨好他。 “是你棋高一筹。”贺宸章也丢了棋子起身坐到周文俊身边,与他紧挨着,腿靠着腿肩并着肩。 “罪人不敢,此局分明是太子殿下胜了。”周文俊微微垂着头,不去理会贺宸章的暧昧,天下都已易主,软肋被握在他人之手,周文俊早就满盘皆输,如今还苦苦挣扎着与贺宸章斡旋不过是为了最后的亲人。 “文俊,不要与我这么生分可好?”贺宸章不喜欢听他自称罪人,皱着眉有些不悦。 周文俊垂着眉眼,以恭顺的姿态微微颔首,“是。” 就像领命一样,周文俊主动探手握住贺宸章暖乎乎的大手。 因为弱势所以他才顺从,可是贺宸章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但他们之间终究隔着不可逾越的沟壑。 贺宸章轻抬起周文俊的下巴,低头吻住他的唇,即使是表面的顺从也罢,得不到心,得到人也好。 “去榻上吧,我的脚有些冷。”周文俊攀着贺宸章厚实的肩背有些喘不过来气,原本没有血色的嘴唇在激烈的交吻中变得糜艳绯红。 有力的臂膀一把将人抱起来,毫不费力地大步流星走入内室,贺宸章轻柔地将人放入床帐中,解了周文俊的狐裘用被子将他盖住,他迅速脱了外袍鞋袜钻进被子里替周文俊暖身子。 滚烫的精壮肉身虚伏在周文俊瘦 分卷阅读11 弱的身体上,胯下之物硬顶在他的双腿间轻蹭,密集的吻落在周文俊的双唇与颈间,大手隔着衣服在他清瘦的身子上游弋。 “让我做一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贺宸章实在按捺不住,喘着气在他耳边央求。 过了一会儿周文俊没有回应,手指却攀上贺宸章的衣襟,缓缓拉开衣服上的绳结,衣服散开,露出一副麦色的精壮胸膛。 只需这一个动作贺宸章就像收到讯号,浑身血液逆流,把持不住地紧紧抱住周文俊,即使已经如此情难自抑贺宸章的动作依然是轻柔的,一件件脱去周文俊的衣服,当只剩下亵衣时周文俊压住他的手。 “我的身子弱受不得风,就这样吧。”他自己伸手褪下亵裤,在被子下微微打开腿等着贺宸章为所欲为。 怕他冷着,贺宸章即使热得浑身是汗依然盖着锦被,赤条条的身子绷得犹如满弓的弦。 大手伸到后面握住有些瘦的臀按揉,压着周文俊的身子贴着他胯下,赤裸裸的下身紧紧相靠,热烘烘的阳具摩擦着没什么毛发的瘦胯。 手指缓缓插入紧窄的股缝中,一丝低沉而亢奋的鼻音流泻而出,贺宸章的呼吸都兴奋得发抖,低头凝视着微微皱紧眉头的周文俊。 这种事终究要他愿意才能成事,看他难受贺宸章放柔了力度。 身下的身子是顺从的,可那紧窄的后穴却着实太小,贺宸章摸得艰难,周文俊自己也难熬。 “案桌上有膏脂,你去拿来。”虽然周文俊忍耐力惊人,可能让自己舒服些又何必活受罪,他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不得其门而入的贺宸章也忍得满头是汗,光裸着身子下床去取装膏脂的瓷盒,胯下之物随着他的步伐坚挺地摇来摆去。 重新钻回被子里时那副身子还那么烫,打开盒子时有一股袅袅清香,这是周文俊擦手用的。 冰凉的白色软膏涂到股缝间时激得周文俊一哆嗦,这次手指入进去的时候果然没那么干涩疼痛了。 景朝末年皇帝荒淫无道,不仅男女通吃还拉着男宠在后宫聚众淫乐,在那种混乱不堪的环境下长大的周文俊耳濡目染下又怎会不懂这些事,那些赤条条犹如畜生般乱交的肉体让他恶心,同时对交合之事也极其厌恶。 但即使心中不喜神色间也看不出端倪,微垂的眼睫掩去了心底的厌恶神色,忍耐着粗大的手指在后穴中来回抽插时带来的反感。 “可舒服?”贺宸章已经意乱情迷,趴伏在周文俊颈间微微闭着眼,呼吸急促地胡乱舔吻着微凉的皮肤。 “嗯,你且快些吧。”周文俊的声音有些清冷,没有一丝情欲,可被欲念冲昏头的贺宸章却根本听不出他声音里压抑的反感。 “再等等,你这里太紧了,不弄松些待会儿会受伤。”沙哑的声音激动得微微颤抖,贺宸章连呼吸都在抖动,但即使已经如此亢奋他依然压抑着冲动。 微弱的水声被闷在被子里,终于能进三根手指后贺宸章急不可耐地抬起周文俊的一条腿缠在自己腰上,他扶着阳具顶在松软的穴口,龟头在穴口蹭上些膏脂这才顶着穴心一点点插进去。 修长的手指猛地揪紧身下的床单,后穴中传来剧烈的疼痛,周文俊咬紧牙咽下喉中的呻吟,他本是忍惯了疼痛的人,这副身子就没让他舒坦过,如今不过是再忍忍的事。 “文俊,你可舒服?”贺宸章不敢做得太快,缓抽慢插间他也同样忍得难受。 “快些吧。”周文俊的声音有些发抖,却不是因为情欲,贺宸章如此轻拢慢捻像把钝刀子在他后穴中来回捅,还不如快些受完这活罪。 以为周文俊是得了趣也跟着有了兴头,贺宸章立刻加快了速度,腰胯越来越快,撞得周文俊犹如风中残花好似快要凋零。 也不怪贺宸章没看出来周文俊心底的不乐意,这人一辈子都在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他的心思比海还深,也就同胞所出一起长大的胞姐周文君能猜到他的心思。 “文俊……文俊……我心悦你,文俊……”贺宸章激动难忍,那阳物也跟着硬如铁石,捣得周文俊痛苦难言。 “再快些……”周文俊唇间终于溢出几缕呻吟,脸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五脏六腑都觉得快要被戳烂,身上无一处不疼,这样的情事于他哪有什么乐趣可言,不过是贺宸章一个人的狂欢罢了,他只求能快些结束。 后穴中的阳具果然加快速度,贺宸章收紧双臂,一次比一次用力地往那鲜美紧致的肉穴中撞击,胯下尘柄不知不觉染上血迹,精囊拍打得股沟发红。 已经腐败的破烂身子终究是扛不住精力旺盛的恶龙,周文俊的意识逐渐恍惚,手脚一点点瘫软下来,眼底的光犹如风中残烛。 “太子殿下……求你……护住我姐姐… 分卷阅读12 …不求荣华富贵……莫……让她……再受……欺负……”两人本就是脸挨着脸,周文俊一侧头便能凑到他耳边,气息微弱地说出最后的祈求便晕了过去。 正在欢愉兴头上的贺宸章只觉得怀里的人比刚才更软了,穴也不再收紧搅得他难受,如此更方便他进出做弄。 “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文俊,你可也爱我?”贺宸章最后关头奋力冲刺,一阵闷哼阴茎插进最深处,搂着周文俊泄了阳精。 他心中狂喜不已,等高潮余韵褪去才发现不对劲,抬起头一看周文俊已是晕死过去,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文俊!”贺宸章吓得蹭地一下从周文俊身上爬起来。 眼看周文俊不好赶紧叫人去找大夫,贺宸章胡乱穿了衣服,在提裤子时才发现阳物上沾着血,打开周文俊的双腿才发现白浊掺着血丝流到床褥间,犹如女子落红。 千般小心万般温柔,最后还是把人伤成这样,贺宸章懊悔不已,心中暗恨自己急色,怎就不能等周文俊身子好些再做,如今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无数金贵的药材灌进周文俊的身体里,可他这千疮百孔的身体哪里留得住好药,不过终究还是把人救回来了。 看着又一次死里逃生的人儿,贺宸章也跟着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手脚发麻,他握着周文俊的手抿唇不语,为何都流血了周文俊却什么都不说?但凡他呼一声疼贺宸章也不会做到最后。 “可还疼?”贺宸章终究是舍不得问他为何,在最后听他说那话似有求死之心,他怕问了,得到的答案让他心凉。 自以为两情相悦的情事,原来只是自己一头热,周文俊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敞开身子让他入的,他已不想知道。 “太子殿下,外头梅花开得极好,你折一支与我姐姐送去,她极是喜欢梅花。”周文俊躺在被子里,整个人纤薄得仿佛纸片人。 “你如今都这样了……”贺宸章咬紧牙没把话说完,是他把人弄成这样的,又有什么好说呢。 命人从院子里折了一支梅枝,梅花在屋里被暖炉一熏,满室幽香。 “我有些乏了,太子殿下请回吧。”周文俊说话都费劲。 “我在这里看着你睡了再走。”心中终究是依依不舍。 “太子殿下明日可还过来?” 周文俊缓缓闭上眼,呼吸清浅几近于无。 “……自是要来。”怎能不来,心都落在了这里。 随后屋里寂静无声,贺宸章就一直看着周文俊目光晦涩难明,看着这个脆弱的人儿似睡去了这才拿着梅枝离去。 没过多久周文俊睁开眼,呼了一声童儿,七八岁的孩童就守在他的榻前,看他醒了赶紧询问:“公子可是渴了?” “去帮我把药拿来。”周文俊气喘吁吁地吩咐,看着竟是比刚才还不中用。 童儿匆匆忙忙跑到暗格边拿出瓷瓶,倒了两粒药递进已经不能动的周文俊口中,又赶紧端了水喂他喝,不大的人却手脚利索。 “怎就要哭鼻子了?”周文俊吃完药抬眼看见童儿红着眼圈,不由得调侃一句。 “公子身子不好,主子还来欺负你,我替公子心疼。”童儿说着已是撇下嘴角忍不住落泪,他不懂情事,却知道每每主子走后公子都会有些不适,如此虚弱又温和的公子本该好好养病,却在主子来后往往得拖着病体起榻。 主子在时屋里不许留人,但这次童儿发现床褥间有血迹,小孩子虽不懂事却知道一定是公子的,人都病成这样了主子却还要折腾人,就连他这个小孩子都有怜悯之心。 “有什么好心疼的,人终归是要死的,乖孩子别哭了,去桌上拿两块乳糕吃吧。”病病歪歪的周文俊伸手摸了摸童儿的发髻,亵衣滑下来露出皮包骨一般纤细的腕子,语气温柔的哄着哭哭啼啼的孩子。 “公子这般好,童儿舍不得公子死。”童儿抽泣着抹眼泪,也不贪嘴跑去吃糕了,坐在周文俊的脚踏上神色央央的。 吃了药身子松快不少,周文俊这才精疲力尽地闭上眼,心中想着自己真的好吗?如果让童儿知道自己是景朝的皇子,他是否还会这般为自己心疼呢? 景朝末年民不聊生,童儿是穷人家的孩子,头上插着草标被买来当奴才伺候人,街头巷尾都传唱着景朝周氏的残暴不仁,越是穷人越是痛恨前朝余孽。 太子东宫,贺宸章亲自将梅枝送去周文君房中,两人相对无言,心思各异。 周文君拿起梅枝插进一边的瓷瓶中,回身拢了拢屋中的火盆,袖间滑落一粒药丸落入火中,没多久一股隐约的幽香在屋中盘旋。 暖融融的屋子让贺宸章忍不住想起周文俊,这姐弟二人同样怕冷。 分卷阅读13 只是稍坐片刻贺宸章便起身离开,没过多久便有人送来一筐银丝碳,说是太子赏的。 周文君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盯着窗边的梅花兀自出神,弟弟这是知道自己在太子东宫中过得不易,所以故意支使太子过来看她。 这份心意,她懂,贺宸章也同样明白,在后宫中没有恩宠的女人日子是最难熬的。 风起云涌 “公子,您身子不好,怎么站在窗口吹风?”童儿端着药碗从外头进来,看见周文俊站在窗前似在赏景,赶紧咋咋呼呼地放下药碗,跑过来要关窗户。 “今天太子殿下要来。”周文俊指了指窗前的一条小径,贺宸章每次来见他时为了省些时间,总会从这边走近路。 “主子来了便来了吧,公子别冻坏了身子。”童儿表示不赞同地还是把窗户关上了,周文俊也没说什么,转身坐到榻上,童儿赶紧过来给他腿上搭上薄毯。 “今日厨房没做蜜合酥吗?”周文俊端起药碗面不改色地将难闻的药汤一饮而尽。 “没有,做的是贵妃红,这名字真奇怪,不就是枣泥蒸的糕点嘛。”童儿出身乡野,不懂得钟鸣鼎食之家的那些讲究,惹得周文俊轻笑一声。 “不过是名字罢了。”周文俊靠在软枕中微微眯眼浅笑,贺宸章进来时看见的正好就是这一幕,周文俊的眉眼间都带着舒朗。 童儿刚一转身就正好撞见贺宸章,他也没听见动静,一回头就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口,吓了好大一跳。 “主子!”童儿惊呼出声。 周文俊回头看过去,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来,温润中带着疏离,“太子殿下来了怎么也没人通传?” “我没让他们出声,怕惊扰你休息。”贺宸章解下披风习惯性地到火盆边烤去一身寒气,一股幽香在暖气的熏蒸下若有似无地飘过来,那是周文俊替她姐姐制的药丸里添加的一味药香。 闻到这个味道周文俊便知道贺宸章去见过周文君,并且姐姐一切安好。 遣走了屋里的人,贺宸章亲自伺候起周文俊,给他添上热茶,端来膳房新做的糕点,哄着周文俊多少用了些。 平时喝药喝得反胃烧心,嘴里也尝不出滋味来,周文俊每次用膳都吃不下太多东西,贺宸章就命膳房那边想方设法地做吃食,一天七八顿地送过来,即使周文俊吃不下太多,一次用一两口也是好的。 等周文俊吃剩了不想吃,贺宸章拿起小巧的糕点,准备喂进自己嘴里,却被周文俊伸手拦住。 “太子殿下若饿了应当让膳房做些新的送过来。”周文俊不赞同地挪开碟子,呼唤童儿进来收走剩下的残羹冷炙。 “倒也不饿,就是想尝尝滋味,你剩的我也不嫌弃。”贺宸章搂住周文俊让他靠进自己怀里,用体温烘热微凉的身子。 “不合规矩。”到底是出身皇族,宫中礼仪最是折腾人,但周文俊却烂熟于心。 因为规矩不仅可以约束人,还可以害人。 而皇宫之中昭国皇帝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年轻太监,据说是昭帝从烟花之地寻来的,名为太监实为男宠,这个太监脸上成日戴着面具,也没人听他开口说过话,他就像个影子默默跟在贺振威身后。 即使被人羞辱做太监男宠,周千曲依然面不改色,他就像真正的太监一样跟在贺振威身后端茶倒水捏肩捶腿,到了夜里再被帝王压在身下恣意宠幸。 “千曲可是生气了?为何不与我说话?”夜里,贺振威躺在龙床上,周千曲赤身裸体趴俯在床榻间,大手轻柔地在他背上抚摸着,流连忘返爱不释手。 刚承欢过一次,周千曲已经累得不想说话,微微闭着眼睛自顾睡去。 “千曲不喜欢被人唤做男宠,可不这样你就无法常伴我左右,你看如今多好,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你说我两像不像夫妻?夫唱妇随。”贺振威俯下身亲吻周千曲的后背,一点一点往下蜿蜒,落下一枚一枚爱痕。 周千曲的眼皮动了一下又沉寂下去,一动不动似是真的累到睡着。 看着眼下玉白的身子,贺振威目光暗沉,他一生没爱过谁,可却在那年俸诏入京时一眼相中了这个端方敦厚的年轻太子,即使这个孩子只比他的儿子大五岁,都可做他儿子,贺振威依然克制不住爱上周千曲。 为此曾经的北威王更加坚定了造反的决心,他要得到这江山和美人,可要拿下景朝就必须杀了萧瑯,与萧瑯打得两败俱伤只会便宜了其他野心勃勃之人,只要细心的人都会发现萧瑯爱五皇子成狂,为此贺振威设局引得荒淫的前景帝对五皇子起了不伦之心。 他的计谋很成功 分卷阅读14 ,如今这个年轻的孩子臣服在他的身下,成了他的禁脔。 目光落在周千曲挺翘的臀上,贺振威手指沿着脊柱滑进股缝,那里刚被清洗过,又软又干净,他忍不住起身趴在周千曲的屁股上,掰开两瓣嫩白的臀用厚唇抵在穴口上亲吻,舌尖顶进松软的穴中舔吸。 淫靡的吻声在殿中响起,周千曲抓紧身下的丝绸绷紧了身子,一阵阵麻痒感沿着后穴爬上脊背。 “呃嗯……”他的臀被粗糙的大手掰开,那人就埋在他臀下不停亲舔吮吸,唇上的胡子扎得股缝又疼又痒。 “千曲,这里真软。”说着贺振威用力吸了一口周千曲的后穴,把那微肿的穴口吸得直发抖。 他埋在周千曲的股缝间亲得忘情不已,闭着眼睛享受着唇舌间的触感,心里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地方脏。 也不知道年过不惑的男人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如果他能把浪费在周千曲身上的阳精分些给后宫的嫔妃,估计昭帝的孩子也能赶上前景帝那么多。 似乎嫌舔得不够深,又用手指不断抠弄抚摸穴肉,一边用手指插一边用嘴吸舔,没过多久肉穴中便被插出白色黏液,贺振威抽出手指时这些黏液被拉成丝。 完全湿掉的后穴就像熟透的果实诱人采撷,贺振威抬起身,一挺龙枪扎进湿软的销魂窟。 昭帝贺振威沉溺男色,后宫中的妃子们却久旷空虚,那雨露全下在了身边的小太监体内,浇得后穴日日泥泞不堪,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另一边在荣国公府上依然不改脾性的五皇子日日纵情声色,萧瑯只差拿个神位把周锦恒供起来,早晚三炷香的拜。 “主子,太子那边传了口信。”萧瑯一进暖阁便脱了衣服,赤着精壮的肉体仿佛回到了凤凰台的时候,一看见周锦恒就不知羞耻地硬起阳具,随着他的走动,那物事还一翘一翘冲周锦恒点头。 暖阁外传来丝竹之声,暖阁内周锦恒手持葡萄美酒夜光杯,神态慵懒地品酒听曲。 “太子?呵,你是说那个男宠?”周锦恒对周千曲毫无半分手足之情,即使知道他如今沦落至此也没有丝毫同情。 “主子若不想听,臣便只做没听见。”萧瑯走过去为周锦恒倒酒,胯下尘柄竖得犹如擎天柱。 “说。”虽然与周千曲之间并无什么情义,但并不妨碍周锦恒听一听那人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太子想见您。” “那贼子去哪都带着他,如何见我?”周锦恒口中的贼子自然是昭国皇帝贺振威,而听他如此称呼当今天子,萧瑯却神色如常。 “主子忘了宫中密道?主子若想见明日早朝之时臣可带您去见他。”景朝历史悠长,如今的昭国皇宫便是曾经的景朝皇宫,没有人比五皇子更了解那座宫殿,哪怕是只有历代皇帝才能知晓的机关密道他通通熟知。 而周千曲因为是男宠的原因,为了防止悠悠众口,贺振威并没有带周千曲上殿,如今大权还未完全稳固之时贺振威多少还有些收敛,萧瑯便可趁此机会在早朝时让两人见上一面。 周锦恒挑眉看向萧瑯,将葡萄酒倒在他耸立着的紫柱上,“你这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是嘲讽萧瑯叛了景朝却又对昭朝不忠,十足的乱臣贼子,想到此周锦恒紧接着将杯子倒扣在那即使淋了一头酒水依然高仰着的龟头上。 “臣惶恐。”被周锦恒玩弄着阳具,萧瑯反而兴奋起来。 “去,为本皇子助兴。”周锦恒漫不经心地挥挥手。 萧瑯熟练地走到暖阁中,解下墙上镶嵌着宝石和美玉的华丽长剑,周锦恒好奢华,挂在他住处的东西都必须精美,这把剑不说实不实用,单就那些宝石美玉就值不少钱。 冷光乍现,宝剑出鞘,萧瑯挥舞长剑在暖阁中为五皇子表演,曾在凤凰台两人无数次这般淫乐,由此也可见周锦恒多少还是随了前景帝的荒淫,若他得登大宝,他日必然又是一个昏君。 可萧瑯不管五皇子究竟昏庸还是贤明,爱则加诸膝,他就是喜欢肆无忌惮荒淫无道的五皇子。 周锦恒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这个前景朝第一猛将赤身裸体舞剑,那手上的剑寒光凛凛,胯下的枪横扫千军。 “好!果然不愧为名动天下的萧家儿郎,赏!”周锦恒随手扔了一颗葡萄丢向萧瑯,只见萧瑯飞身如猛虎跃起,一口叼住葡萄,周锦恒把萧瑯当成优伶戏子般轻贱,而萧瑯却不以为耻,甘心堕落。 萧瑯的剑是杀人的剑,挥舞间杀气腾腾并无美感,手上一抛,宝剑自己插回墙上的剑鞘中,舞完剑萧瑯目光灼灼地看着周锦恒,大步走过去压住榻上的人。 “求主子赏。”他竟是主动求赏来了。 原本都是曾经惯常的戏码, 分卷阅读15 周锦恒看得高兴了,便与萧瑯淫乐一番。 这次萧瑯却低头吻住周锦恒的唇,他求的不仅仅是欢好,还有五皇子从不主动给的香吻。 看着这条居然敢擅自做主的狗,周锦恒微微挑眉,以为他没了景朝便可被随意压在身下了吗? 当初萧瑯叛国究竟是因为前景帝的不轨之心,还是妄图将五皇子变成他的私人禁脔呢? 周锦恒一脚踢开对他同样“图谋不轨”的萧瑯,为他的贪婪而惋惜,“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僭越?” “臣知罪。”萧瑯跪在地上认罪,头颅低垂看不见神色。 ———— 京中寒风四起,转眼便是年节,景朝被灭已快半年,新朝新气象,昭国第一个年过得热热闹闹,天子站在城楼上与民同乐普天同庆。 热闹的街道上突然有人纵马急行,就在禁卫军准备拿人的时候南北城门突然燃起大火,冬季本就干燥,火势一起竟是止都止不住。 一处别院内,几个身手敏捷的人翻墙入院,周文俊身披狐裘站在窗前凝望。 “公子……”童儿看着与往日大相径庭的周文俊,目光怔怔地望着他。 “看看今日膳房都做了什么,我有些饿了。”周文俊摸了摸童儿的发髻支使他离去。 窗外的小径有黑影闪动,周文俊解下狐裘仅着一身劲装,推开门迎面扑来几条黑影。 “皇子殿下请随属下来。”黑影跪在周文俊身前。 “走吧,那边怎样?”长腿跨出屋外,周文俊行走间姿态翩然步伐稳健,竟是完全没有了往日病歪歪的样子。 “已有人接应。”黑影护持在周文俊身侧,一路急行。 “公子!”身后突然响起孩童的呼喊声,周文俊顿住脚步侧身回望。 童儿手里捧着装糕饼的碟子,显然一路跑得十分急促,气喘吁吁地跑到周文俊近前,死士一把拦住童儿。 “公子路上带着吃吧。”童儿举着碟子想递给周文俊。 “你可知我是谁?”周文俊并没有让属下放童儿过来,隔着人目光柔和的看着这个孩子。 “我知道,可公子是好人,我爹曾经说过一窝苗里都有好有坏,更何况是人。”童儿吸吸鼻子眼看是想哭,“公子走得远远的吧,省得被锁在这院子里日日遭罪。” “真真是个傻孩子。”周文俊一如故往般无奈叹气,紧接着决绝地转身离去。 周氏之人不仅美也绝情,很少有人会为谁动情,表面上温润如玉待人真诚的周文俊冷酷起来不输他父王,看着曾经被他哄过的小孩泫然欲泣,他的心里毫无波澜,好似往日对童儿的宽容与疼惜都不过是假象。 其实不然,周文俊给过的感情是真的,只是收回来时也毫不犹豫。 众鸟归林 京城的街道上几匹快马撞翻了街道上的摊铺,人群惊慌失措地尖叫奔逃,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吓得愣在路中间哇哇大哭,如果再不逃开就要被奔驰而来的快马活生生踩死。 眼看着即将上演一场人间悲剧,千钧一发之际马上少年一夹马腹,马儿扬起双蹄高高跃起,少年骑马的技术虽然生疏,却临危不乱操控马儿从小孩头上跃了过去。 紧跟而来的几匹快马也跟着飞跃而过,一群人身手矫健转眼而逝,小孩子完好无损地站在路中间哭泣,这时候路边才冲过来一个妇人抱走了孩子,一切都只是有惊无险。 快马从杀声一片的南城门闯出去,少年身后的死士拱卫左右,不时有人被砍下马来,少年却头也不回,斜飞入鬓的眉眼在此刻盈满了凌厉之色,至此方看出景朝男儿真正的美来,如此张扬又如此潇洒落拓。 城门外十里亭,十几个人影等在那里,周文俊骑着快马踏雪而来。 “十八弟好身手!”五皇子周锦恒慵懒地骑在马上,袖口处扎着护腕,身姿挺拔翩然若仙。 “五皇兄。”对于这个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五哥,周文俊只是淡然拱手行了一礼。 放眼一看周围还有好几位景朝曾经的皇子公主,这些人都是前朝余孽原本该死在刑场上的人,如今却安然无恙。 没过多久官道上又有马蹄声急至,当首一匹快马上一名女子英姿飒爽,怀里竟是还抱着个孩子。 “八皇姐也来了。”比周文俊还小两岁的二十皇子声音稚嫩带着些跳脱,别看他好似一副少年人的天真烂漫,当年宫中乱斗时这位皇子下起黑手来不比旁人手软。 景朝皇子公主加起来得有三四十个,除去早夭早逝的, 分卷阅读16 直至景朝灭亡时还剩二十个,北威王刚攻破京城时打的是苍天已死的口号,为了平民愤周氏所有存活下来的皇子全部凌迟,公主罚入永巷为奴。 八公主因为身为人妇,夫家站队及时,贺振威为了安抚景朝旧臣便放过了她,按理说八公主待在京城反而得享荣华富贵,如今却不知为何不仅自己跑了,还把孩子也给带走,可以想见她的夫家未来在京城将是何等窘迫,出了这么个逃妻他的夫君也将沦为笑柄。 “姐姐!”周文俊双眼粲然望向八公主身后,周文君被一名死士放在马前,两人共乘一驹飞驰而来。 姐弟两相视而笑,目光中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只有剪不断的脉脉温情,他们就像从未分开过一样。 人都到齐了,光是皇子就有八人,公主五人,唯有太子还没来,算下来周氏的皇子就有九人,也不知曾被推上刑场的都是什么人,那场可笑的刑罚不过是蒙蔽天下人的眼睛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大皇兄不会来了,走吧。”在这里五皇子最年长也是这次行动的主导者,他毫无波澜地说了一声,一勒缰绳掉转马头竟是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 其他皇子公主一言不发,全都毫不留恋地紧随其后,即使太子没有来他们中也无一人过多询问。 纵马奔驰间人人都身手敏捷,顾盼生辉间这群人各有各的美,他们有男有女姿态各异,谁也压不住谁的锋芒。 周氏皇族里脑子笨些的不是在曾经的宫斗中早死早超生,就是在破城后被凌迟,剩下几个永巷中逃不出来的也不必让他们费心搭救,不想走的总有她不走的理由,至于想走走不掉的蠢货就任由自生自灭好了。 “追兵追上来了,皇子们先行,待属下前去拦截。”后方侦查的死士向五皇子回禀。 他们这还没走多远便要被追上,可众人却一点不见慌张,几名扮做皇子公主身份的死士分头引开追兵。 “追上来的是谁?”周文俊策马快行几步追上五皇子和他身边的斥候问道。 “是逆党贺宸章还有萧瑯。”说道萧瑯斥候看了眼五皇子,见他神色寻常眉眼丝毫未动,简短地将后方追兵的情况告诉周文俊。 “我去截住贺宸章,五皇兄可有信物与我?”周文俊看向周锦恒,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勾唇轻笑一声摘下腰间配饰递给他。 “那就有劳十八弟了。”周锦恒神色间不见半分手足之情,这里面唯有他即使被抓到也不会被怎么样,但他却不是会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牺牲的人。 若有人以为他只是个荒淫的纨绔那就错了,五皇子的冷心冷肺早在景皇宫时便众所周知,他不仅绝情还阴狠,犯在他手里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周文俊曾经就利用五皇子的狠毒弄死了残暴的三皇子。 “弟弟。”周文君命死士带着她策马来到周文俊身边,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忧心忡忡地看向对方。 周文俊闻声回头,冲周文俊洒脱一笑:“姐姐,未来的日子你要替我好好看看这万里江山,弟弟……去了。” “你……”周文君探手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的脉搏短促轻浮,完全与周文俊表面上看起来的正常反应不相符,周文君心下早就生疑,她和周文俊常年缠绵病榻,各自都有一手不俗的医术,只需一把脉心下便什么都明白了。 周文俊任由姐姐探查他的脉象,只是目光平和地看着她,神色间似有眷恋与不舍,却都掩藏在谈笑清风之间。 “是登仙?”虽然心下已知,可周文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弟弟如今飘飘然真如登仙般快意,十六年来第一次这般逍遥,姐姐不必为我伤心。”他的声音平静安然,说完毫不犹豫掉转马头反向而去。 周文君揪紧身下的马鬃咬紧牙关,她的胸口隐隐作痛,却任由周文俊策马回返,其他皇子公主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都各自散去。 他们虽曾经互为政敌如今却极有默契,聪明人之间不需太多废话,几十号人分兵隐入山野,唯有五皇子一马当先头也不回侧转马头朝东而去。 周文君也被死士带着走上一条小路,二人易容后化作一对民间夫妇继续赶路,只是周文君体弱走不了多远,她身边的死士便背着她跋山涉水。 “公主殿下,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死士见她呼吸急促,明显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两人停靠在一处隐秘的林中。 周文君心疾发作痛得浑身无力,她微微睁着眼睛声音低不可闻,“药……” 顺着她无力的手尖方向,死士从她怀里取出药瓶倒了一粒药丸放入她口中。 当喂她喝水时她的喉部已经出现了吞咽困难的情况,根本吃不下药也喝不进水。 见此情形死士眼中露出焦急的神色,“公主殿 分卷阅读17 下,属下僭越了。” 死士自己含了一口水哺喂进周文君口中,轻揉着她的喉咙替她放松咽喉,一丝水流顺着嘴角滑落。 知道对方这是事急从权,周文君仰着头并没有反抗,即使她此刻易容后看起来相貌平平甚至还一脸黄褐斑,但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却流露出迷人的神韵,那死士竟是有些看呆了,吻着她的唇舍不得离去。 药丸很快见效,周文君的神色逐渐放松下来,可心中的绞痛缓下去后却闷得厉害,这股闷痛憋得她呼吸困难眼睛发软,一滴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死士见她流泪惊慌地放开她的唇,懊悔地低头认罪:“属下该死,冒犯了公主殿下。” “不关你的事,带我走吧,别让人追上来。”周文君捂住心口靠在死士胸口,眼神中透着凄婉,她的泪不是为自己而流,而是为了她的弟弟。 登仙原是景朝的宫中密药,专供达官贵人淫乐所用,服用后让人飘飘欲仙欲念勃发,常有金枪不倒的功效,景帝就曾长期服用登仙。 但这药有毒副作用,成瘾性极强,长期服用的人会肝肾衰竭而死,前朝景帝其实本就是强弩之末根本不用等着叛军来杀,过不了一二年他自己就要被登仙毒死。 但登仙其实早期并不是研制出来供人淫乐的,这药是给将死之人服用,可为人减轻痛苦安乐赴死,药是仁药,只是落入了心怀不轨之人手中,从此也就蒙了尘。 死士抱着周文君在林中穿梭,他感觉到胸膛上一片温热,不用低头也知道那是公主殿下的眼泪,他本是景朝最见不得人的影卫,即使是死也默默无闻,如今能护卫在公主殿下身旁此生足矣。 紧了紧臂膀,死士似乎是想给公主殿下一点无声的安慰,又或许只是心中的怜惜让他情不自禁想要抱紧怀里这个瘦弱的女子。 所有皇子公主如鱼跃深海飞鸟入林,一经散入民间便再无人能寻觅到他们的踪迹,总有人替他们掩盖行踪,无论是昔日的爱慕者,还是刹那间被其迷惑住心神的男男女女,周氏美人向来懂得如何玩弄人心。 ———— 登仙果然不愧是能让人安乐死的密药,其实从一个月以前周文俊便开始服用登仙,不用这药他撑不到再见姐姐最后一面。 他抬头看向辽阔自由的天空,这是他永远不可能拥有的向往,他愿托着姐姐去享受自由的味道,哪怕只有一天一年也好。 锦衣白马孤身横在官道之上,周文俊腰间配着宝剑,身姿笔挺眉眼飞扬,少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多了一份周氏男儿的浪荡不羁。 当贺宸章赶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周文俊,耀眼得让人不忍直视。 “萧瑯,五皇兄有密令,你接是不接?”太子贺宸章追的是周文俊,他在这里等着便可稳住贺宸章,如今只需绊住最棘手的萧瑯。 周文俊指尖挑着一块玉佩,黄龙玉石做的盘龙佩,如今的五皇子佩戴本是大逆不道,可他就是如此嚣张地日日戴在身上,萧瑯不止一次见过这块玉,自然认得。 可他深知周锦恒的绝情,那个人明明说好在府中等他,却反摆了他一道,不把人追到他怎能安心,情急之下就想越过周文俊继续策马狂追。 “你已经背叛了一次五皇兄,难道还想背主第二次吗?”周文俊沉下脸来,清隽的脸上带了些威严,他毕竟当了十六年的皇子,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虽不同母,十八皇子与五皇子之间却有种莫名的相似之处,顾盼间流露出同样的神韵气质,阴沉着脸薄唇轻抿时都是一样的绝情。 听见他的话萧瑯忍不住勒住马儿,手背上青筋暴跳,看着那张略有神似的脸时,他仿佛看见了已经发怒的周锦恒,那人若动了真怒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萧瑯若敢抗命,周锦恒就敢真杀他,虽然他不怕死,周锦恒也打不过他,但真正疯起来的五皇子绝对会让萧瑯追悔莫及。 “五皇兄命你放了其他周氏皇族,另外去南岳丰台寻他,毕竟你这条狗他用得还算顺手,但反复咬主人的狗可就不是好狗了。”周文俊斜睨着萧瑯,看向萧瑯的眼神是和五皇子如出一辙的鄙夷轻慢,似乎在他们眼中所有人都不过是土鸡瓦狗。 盘龙玉佩被轻抛入怀,萧瑯握住玉佩忍了又忍,周文俊轻踢马腹缓缓走向敌人的军队,越过萧瑯时看也不看他一眼。 咬主人的狗五皇兄还会要吗?周文俊心中嗤笑,那个男人比他更绝情,岂会要一头生了妄念的劣犬。 不管周文俊说的是真是假,萧瑯却举棋不定,追上去百分百会被五皇子彻底厌弃,但若不追…… 萧瑯追不追都与周文俊无关,因为此刻的萧瑯知道他即将失去周锦恒,只会想方设法地想着怎么安稳地抓住周锦恒,对其他人分出的心思便会减少。 分卷阅读18 对于出卖自己的兄长周文俊丝毫不觉得愧疚,五皇子不过也是利用他拖住贺宸章,萧瑯他自己就能对付。 周文俊拔出腰间的宝剑,剑锋斜垂向地面,他的目光冰冷无情,哪里还有往日的明月清风温润如玉。 “现在终于该我了吗?”贺宸章策马上前,紧紧盯着这个善变的人儿。 “且慢,老臣有话要说。”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穿着禁卫军盔甲走上前来。 “李将军,别来无恙。”周文俊扬眉看向这个武将。 不等两人说话,周文俊听见身后响起马蹄声渐去渐远,萧瑯终究还是追去了。 山河破碎风飘絮 “你可还记得你的母妃?为了你母亲,你也不该放过当年害死她的人。”李将军握紧手中的缰绳,提醒周文俊他的杀母仇人如今就在那群逃跑的皇子公主间。 周文俊和周文君自幼便失去母亲的庇护,原来是因为他的母妃在十年前被人所害,没有母妃护持的皇子公主在后宫中的日子可想而知。 “如今我最后叫您一声外公,当年母妃究竟为何而死你真当我和姐姐一无所知吗?可怜的母妃不过是你们权利倾轧下的牺牲品罢了,那个懦弱的女人本就不应该进宫,是李家的利益熏心害死了她,也是你们的残忍无情害得我和姐姐从小没有母亲。”周文勾起唇角冲自己外公嘲讽一笑,景朝末年的朝廷如此糜烂不堪,说起来也有这些两姓旧臣的功劳,这些在景朝存在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哪个不是盘根错节。 景朝末年景帝将政权下方给敦厚仁慈的太子周千曲,而他自己从此专心享乐不理朝政,当时的太子周千曲是想要治理好国家的,他颁布了一条又一条的仁政,减赋税免徭役,启用有才能地寒门子弟,他知人善任,可以说周千曲已经尽力做到最好。 当年的周文俊即使看不起所有人,对周千曲也是有那么一些惺惺相惜的,他佩服周千曲的雍容大度与气魄,对方的每一条政令都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但就是眼前这些世家大族为了自身的利益,每每对太子阳奉阴违甚至故意架空周千曲的权利。 这些人就像烂泥中的荆棘,将周千曲的手脚束缚住令他裹足不前。 除了太子周千曲,他们这些皇子公主身后哪个不是有心思各异的母族推着他们去争去抢,身为皇子便不得不置身于这场权利的游戏,景朝在时他们是棋子,景朝灭后他们是弃子。 杀死周文俊母妃的,根本就是这些士族。 “文俊,事实并非你想的那样,李家也是无可奈何才送你母妃进宫,她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会害她。”李将军用力闭了闭眼,好似在强忍心中的悲愤。 “若真如你所说那么舐犊情深,当年的三皇子之乱你们怎么不想着帮帮我这个亲外孙?还是你们看我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便想着怎么榨取最后一点价值。”周文俊不屑地嗤笑一声,他的问题顿时让李将军哑口无言。 李家从一开始就对周文俊不抱希望,这样一个病歪歪的皇子根本不可能得登大宝,所以李家从没想过扶助他,也因此没有母族护持的周文俊姐弟在宫中的日子比别的皇子公主更加艰难。 如今李家却还想拿他邀功,当真是还想在他身上敲骨吸髓。 “不用再说什么,今日谁想过去便需踏过我的尸体,贺宸章,你要怎么选择呢?”周文俊抽出长剑横在颈侧,他自幼体弱多病并不会武功,他拦不住这群禁卫铁骑,却可以拦住贺宸章。 自从景朝破灭以来,这还是周文俊第一次喊出贺宸章的名字,没想到却也是在争锋相对的时候,用着最冷酷无情的口吻。 “文俊,我以为你只是对我狠,没想到你对自己更狠,你的心里难道就只有周文君吗?”贺宸章看着那寒光凛凛的长剑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心里气恨难平却也心痛如绞。 “退兵吧,我跟你走。” 这时候就看谁心狠过谁,动了真情的人往往一开始便输得彻底,贺宸章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另一边的城楼上,前朝太子周千曲手中剑走如龙,正与贺振威打得难分难解。 一个刀法凌厉杀气腾腾,一个剑法狠绝不留退路,原本杀人的刀却处处掣肘,未曾杀过敌的剑有去无回。 “千曲,你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杀我。”贺振威举刀格挡刺过来的剑锋,巨大的反震力将周千曲虎口震裂,这个未曾上过战场的太子终究不敌曾经的西北王。 可周千曲招招都狠辣无情,他身上处处皆是破绽,贺振威却下不去手。 长剑被挑飞之时周千曲飞身跳上城楼围墙,猎 分卷阅读19 猎寒风吹起他的衣摆,贺振威不敢再追。 “千曲!”贺振威站在围墙下,肝胆欲裂,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周千曲会跳下去。 “贺振威,你赢了,这万里山河都是你的,景朝已经亡了,再也不会有周氏余孽。”周千曲站在十几丈的城楼上,面朝着贺振威,眼底是无尽的凄凉。 “千曲,你下来,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弟弟妹妹们了吗?还有你的妻儿,你死了他们怎么办?”贺振威丢开手中的刀,喝退想要上城楼的禁军护卫。 “呵呵……他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逃出去是他们的本事,逃不出去那也是他们的命,至于妻儿,与我同享过富贵此时也该是他们承担起责任的时候了,就让一切都随着景朝的灭亡一同埋葬吧。”周千曲笑得坦然,回头望向巍峨的皇宫他如释重负地轻轻叹出一口气。 “父皇曾告诉我,他是个没有毅力的人,只坚持了二十年便再也扛不起这个风雨飘摇积重难返的国家,他把景国交给了我,可天下的百姓已经等不起第二个二十年。” “贺振威,我从不恨你夺去周家的江山,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像父皇那样承受住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周千曲也曾豪情万丈地从他的父皇手中接过权柄,当时他还不懂父皇眼中的忧伤,直到他深陷沼泽无可自拔的时候才明白父皇当年的感受,不是不想作为,而是景朝的世家大族根深蒂固,朋党勾结阻碍圣听,尸位素餐,卖官鬻爵…… 站在朝堂上的周千曲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孤立无援,就像一个人在和整个世界抗争,是如此的无力且渺小。 贺振威默然,身在高位他怎会不知当年的周氏有多孤立无援,可他们是天家,治理不好国家节制不住朝臣本就是皇帝的错。 “走了一个周家换来一个贺家,且看谁笑到最后吧。”说到这里周千曲回头看见从城外被押送回来的周文俊,与其说押送,不如说是周文俊节制住贺宸章。 “十八弟来了,圣上可否请我弟弟上来一叙?” 为了拖住周千曲,贺振威只能叫人把周文俊找上来。 当周文俊走上城楼时看见的便是站在城墙上临风而立的前太子周千曲,两人目光相对,不由得相视而笑。 “太子哥哥别来无恙。”周文俊眉目舒朗一如故往。 周千曲看了眼他横在颈间的长剑彷如平常,“十八弟身子可好些了?” “从未这般好过。”周文俊仿佛是在感叹,“难怪父皇当年会服用登仙,果然让人沉醉。” “是啊,服用过登仙便什么烦恼都忘了,今日你我兄弟二人难得能如此悠闲地说上两句话呢。”周千曲也不由得感叹。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可能再跑,周文俊扔下长剑长身玉立与周千曲上下相望,仿佛真的是在叙旧般温声说道:“太子哥哥胸中有丘壑,我曾还想如果萧瑯爱上的是你,景朝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呢?” 听他这么说周千曲忍不住哂然一笑,“有没有萧瑯景朝都已经没救了,你可知五弟为何从不信任萧瑯?萧家可是世人皆知的孤臣,手握景朝三分之二的军权却从无不臣之心。” “为何?”周文俊直接问道,他也曾奇怪,五皇兄并不是蠢人,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荒诞不经喜怒不定,实际上周锦恒聪慧过人,心中极有城府。 “你的年岁还小,不了解萧家的上一任家主萧谨言,他曾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帮助父皇除阉党杀外戚,父皇将景朝三分之二的军权交到他手上,最后却亲手杀了他。” “只因为萧家,也是士族权贵。”周千曲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文俊一眼。 “原来如此。”不需多说周文俊已是明白,他没经历过阉党之乱和外戚专政,当他记事起父皇就冷漠而又残酷,对他们这些皇子公主从来不闻不问,每天只知道寻欢作乐醉生梦死,却不知原来自己的父皇曾也有过峥嵘岁月。 周文俊十一岁那年父皇杀了萧谨言,萧家却未曾喊过半句冤,为此父皇坐实了残暴不仁的名头。 揭开真相后的一切却是如此可笑,萧家的忠心和情义当真是不值钱啊。 “周文俊你让千曲下来,有什么话你们兄弟以后再慢慢说,我不会追究以前的事情,周氏的皇子早就死在了刑场上,这世上不会再有周氏余孽。”贺振威握紧拳头看向周文俊,企图让他劝周千曲不要有轻生的念头。 看贺振威如此紧张,周文俊不由得笑出了声,他并没有回应贺振威,只是戏谑地看向周千曲。 “你不必为难他,我早该死去,不过是为了无辜的族人苟延残喘罢了。”周千曲面色如常地看向周文俊,继续说道,“十八弟,为兄便先走一步。” 说完那抹身影向后倒去,犹如被寒风吹落枝头 分卷阅读20 的残花。 “不——”贺振威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奔上前去纵身飞扑,身边的侍卫哪敢让皇帝真跟着跳下城楼,七手八脚地将什么也没抓住的贺振威拉住。 城楼上一时闹闹哄哄混乱无比,在周千曲跳下去的一瞬间一只手猛地拽住周文俊的胳膊,他被带入一个宽厚滚热的胸膛,有力的双臂将他紧紧束缚。 眼看周千曲陨落,贺宸章深怕周文俊也要步对方的后尘,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拉住周文俊。 “我不会跳下去的。”周文俊平静地推开贺宸章,脸上并无亲眼看见自己手足自杀时的悲伤。 昭国皇帝贺振威冲下城楼,目光怔怔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周千曲,景朝的太子就这样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就像在告诉世人景朝再无余孽,一切过往都葬送在了一滩血泊之中。 缓缓走下城楼的周文俊来到周千曲尸体前,看了眼贺振威,悠悠说道:“所有人都在逼他死,他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 所有人?贺振威面露哀戚之色,眼底寒光闪烁,周文俊口中的所有人即是指昭国的百姓也是指前朝旧臣,真正的前朝余孽从来都不是周氏皇族,而是那些改朝换代后还妄图把控朝政,把他贺家当成另一个周家玩弄于鼓掌间的士族。 但周文俊口中的所有人还包括贺振威,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周千曲虽然曾经在朝堂上施展不开拳脚,可他作为景朝太子永远都只能是山巅上的雄鹰,而不会成为笼中的金丝雀。 周文俊站在自己兄长的尸体前仿佛默哀般低垂下头颅,贺宸章怕他哀毁自伤,走上前去想要把他带走。 可他的手刚刚碰到周文俊的肩膀,那个原本还身姿笔挺的人突然倒了下去。 “文俊!”贺宸章一把抱住差点萎顿在地周文俊,翻过周文俊的身子只见他脸上血色尽退双眼紧闭,眼看已是不行。 不等贺宸章喊来太医周文俊已是没了呼吸,他竟然就这么突然地死在了贺宸章怀里,原本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说没就没了。 周氏两兄弟相隔不到两丈远,前后相差不到盏茶功夫竟是先后死去,这似乎就是周氏皇族的命运,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而贺家父子也在同一天痛失所爱,他们都爱上了桀骜不驯的周氏美人,却无一例外驯服不了他们的一身傲骨。 世间安得双全法?他们打下了这江山,却注定辜负了美人。 贺振威突然抱起周千曲的尸体转身离去,向来稳健的步伐有些凌乱,他不禁想起景朝破灭前作为北威王最后一次俸诏入京时的情景,那时的太子周千曲对还是北威王的贺振威礼遇有佳,为了拉拢曾经的西北霸主周千曲放低姿态恳请贺振威出兵节制萧瑯。 那时他是知道周千曲的处境的,朝中大臣只顾着争权夺利,他手中无人可用,孤立无援的太子殿下诚恳地向北威王长身一躬,虽是在求人却依然风姿卓越,双眼黑白分明亮如辰星,当时的他就陷落在周千曲的神采之中。 如果北威王同意了与周千曲结盟,那么景朝将再出现一个“萧家”,可当时的北威王选择了趁虚而入。 是对是错都已不再重要,周文俊说的对,所有人都在逼周千曲,他们都是盘旋在周氏皇族头顶上的秃鹫。 诛心之咒 周锦恒在塞外边城等了三天,果然没有一个弟弟妹妹来与他回合,那些人精一经放飞就各奔东西。 虽然名为兄弟姐妹,可他们间曾多多少少因为身后的家族势力结过仇,就像十一公主曾被迫杀死过周文俊姐弟的母妃一样,虽然那只是一场无可奈何的意外,可他们间毕竟横亘着杀母之仇,又怎么可能好好相处。 在那样势力错综复杂的大环境下,他们没有手足情,不去争抢就会被母族抛弃,没有家族支撑的皇子公主在后宫中命贱如草。 周锦恒随着金国大皇子丹努尔纵马离去,成为了草原上的孤狼。 萧瑯被周锦恒布下的探子一路引着往南,南岳丰台曾是周氏的族地,那里多少都还存在些周氏的势力,萧瑯以为会和五皇子在那里做一场了断,如果周锦恒要杀他,萧瑯想自己应该会引颈就戮吧,就像他父亲萧谨言当年那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能死在所爱之人手中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可当他把南岳丰台翻了遍也找不到周锦恒时他慌了,最可怕的不是周锦恒恨他杀他,而是周锦恒从始至终就没把他萧瑯放在心上。 萧家不是第一次背叛周氏,也许从先皇失望地砍下萧谨言头颅时周锦恒就已经不再信任萧家。 当年士族盘根错节 分卷阅读21 私结朋党在景朝早就积弊已深,太上皇设监察处妄图制衡士族,又借用同为士族的外戚力量打压其他士族。 但这些势力到了先皇手中时已经失控,监察处权利过大俨然化作一个小朝廷,内务府大总管太监在当时被称作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士族们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先皇在当时就像个傀儡,这时候萧家伸出橄榄枝他怎么可能不紧紧抓住。 但先皇也是真爱过萧谨言,他是那么信任自己的爱人,将景朝的兵权托付给萧谨言,可最后换来的却是被士族架空。 萧家就像一把枷锁,锁住了萧谨言也锁住了萧瑯,周锦恒早就看透了萧家的本质,所以从一开始就没信任过萧瑯。 在周锦恒心中,萧家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狗,他是不会重蹈自己父皇覆辙的。 那样无可奈何又绝望的父皇,让周锦恒心疼,若说这辈子对谁动过心,大概也就父皇了吧,那些玷污父皇名声的人都是周锦恒最恨之人,与其被人操控过完一生,周锦恒宁可玉石俱焚。 贺家是西北土皇帝,手中精兵良将无数,不像周千曲与父皇,都只不过是个空头皇帝,将那只老虎放进狼群,也不知会是怎样有趣的结果。 周千曲和周文俊的死只会成为贺家与士族间永远不可能弥补的裂痕,杀吧,复仇吧,唯有得不到的爱才让人疯狂,所以周千曲必须死,所有人都在逼他。 从贺振威爱上周千曲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了景朝太子的末路,周千曲当年又岂会看不出北威王的勃勃野心,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萧家那样的狗,他就是个猎食者,而周千曲就是诱他入笼的美味诱饵。 周锦恒与周千曲之间不需要言语便配合无间,两人深知景朝已走入末路,可他们不甘心就此便宜了那些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士族,所以他两都明白,死去的周千曲永远比活着的周千曲更加有用。 英姿飒爽的八公主带着年幼稚子踏上了战船,她站在船舷边回望京城的方向,眼中燃烧着幽冷的火焰,没有人配得到她的子嗣,更何况是那群士族。 战船上一个带着刀疤的男人来到八公主身边,“公主殿下外面风大,还请公主殿下到舱里休息。” 八公主没有回应,看了一会儿陆地转头看向带着刀疤的男人,对方知趣地上前一步俯首帖耳低下头来,八公主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刀疤,那里曾被人刺过字,是八公主亲手将那片刺青划去,这男人曾是她的昆仑奴。 “已经没有所谓的公主殿下。”她拉下男人的头亲了亲他的唇,微微一笑明艳动人,与勾心斗角的士族丈夫比起来,她更喜欢对她忠心不二的昆仑奴。 未来这片海上将出现一支海上霸主,而八公主将成为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女王。 又过去一年,昭国西南边陲出现一位妙手神医,不仅医术高明人长得也是玉树临风,唯一缺点就是神医体弱多病,据说是胎里带下来的不治之症。 多少男女为神医的风姿所绝倒,他的美雌雄莫辨,顾盼间既有文人雅士的风流倜傥,又带着漫不经心的妩媚多姿。 他的身边永远跟着一个身手了得的剑客,所以即使神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没人敢在他面前动手动脚。 “佐明昱,你可曾想过娶妻生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周文君手里拿着一本医书轻问正在收拾药材的男人,这人是她的影卫,已经二十八岁却至今孑然一身。 “未曾想过。”佐明昱眼皮抬了抬手上不停地翻着药材。 “那你可曾享受过男欢女爱?” “……”佐明昱被问住了,二十八岁的男人怎么可能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只是这些话说出来污了公主殿下的耳朵。 “为何不告诉我?”周文君轻笑着追问。 习惯了侍奉主子,即使这是私事佐明昱还是恭敬地回答道:“曾有过。” “那你喜欢那个人吗?”周文君心下有些好奇,于是继续询问。 “烟花巷柳的女子,不过是匆匆过客。” 影卫也是有欲望的,更何况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还不能光明正大地生活,积压在心底的负面欲望总得找个发泄的渠道,所以佐明昱也不例外地去过妓院。 “那你可曾爱过谁?” “……爱过。”佐明昱顿了很久,才平静地回答。 “想得到那个人吗?” “想,也不想。” 两人间平静地聊着私密之事,半天没再听见声音,佐明昱忍不住回头看去,发现周文君手里那些书又看了起来,似乎刚才她仅仅只是好奇地随口问了两句。 他的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失落,他爱的人就是周文君,可对方即使 分卷阅读22 不再是公主,他也配不上这样聪慧美丽的女子,因为除了杀人,他什么都不会。 “明日回京吧。”看了会儿医书周文君像是在说明日出去踏青一样平淡。 佐明昱立刻停下动作,回头单膝跪地劝阻道:“公主殿下不可,您的身份不易暴露,若回到京城……” 周文君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只是淡然而笑:“每个人总有自己需要去做的事情,出来自由久了就想回家看看。” 听她这样说佐明昱皱紧眉头,心里有些为有家不能回的公主殿下伤怀,可是如今那座宫殿已不是公主的家,即使回到京城她也回不去了。 可他是习惯了服从的影卫,只能默默地守护在主子身边。 第二天城里的医馆再也没开过,那位丰神俊朗的神医悄然消失在这座小城中。 马车在官道上走走停停,周文君的身体孱弱并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两人走得很慢。 “佐明昱,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周文君敲了敲车沿,外面的佐明昱立刻回应。 马车停在一处开阔之地,佐明昱以为周文君是要下车休息会儿。 “你进来。”周文君并不打算下车。 佐明昱不疑有他,撩开车帘钻进车厢中等候周文君的吩咐。 “过来。” 靠在车厢上的周文君面色如常,指使着佐明昱靠近,当两人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时,周文君直起腰身摸了摸佐明昱的脸,声音轻而媚,“来,你可愿做我的解药?” “公主殿下?!”佐明昱惊疑不定,一时半会儿竟没明白过来。 “宫中密药登仙,服用后会让人飘飘欲仙欲念勃发,你懂得男欢女爱正好与我欢好。”周文君挑着佐明昱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说话间她的气息吹拂在对方脸上。 身为景朝暗卫佐明昱怎么可能不知道登仙,他瞪大了眼睛心下震惊,可不等他再说话,周文君倾身上前吻住他的嘴唇。 细软的舌尖顶开佐明昱的唇齿,周文君微微闭上眼睛专心追寻起身体中勃发的快乐。 车厢里不一会儿便传出压抑的交欢之声,佐明昱还没来得及脱衣服便被周文君骑在身上,两人都衣着整齐地抱在一起,唯有长袍之下的隐秘地带赤裸地靠在一起彼此厮磨。 “嗯!”周文君极小声地发出一声娇媚的鼻音,下体传来一阵疼痛。 “公主殿下……”佐明昱想撤出来,刚才他感觉到了阻碍,听见周文君的哼声就像停下来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别停下来。”周文君双腿盘在他的腰上,弓着身子追上他想撤出去的坚挺物事,像一个惑心的妖姬勾得男人欲罢不能。 佐明昱的动作隐忍而轻柔,他紧紧抱住周文君低头一直看着她的脸,看她眼角带媚,看她粉唇轻启,与她唇舌缠绵时依然在看着她,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粗壮的阳具一次次温柔地顶撞着蜜穴深处的柔软,龟头仔细研磨每一处温热湿滑的甬道,娇软的身子在缠绵的性事中微微发抖,周文君用力揪住佐明昱肩头的衣衫,下腹处越来越紧绷,蜜穴也不自觉缠紧坚硬的阳具。 “哼嗯……”一声黏腻的娇吟之后周文君的蜜穴痉挛着紧紧裹住佐明昱,最后软倒下去没了力气。 见她已经到达顶峰,佐明昱强行停下动作,隐忍着缓缓拔出阳具,低头一看,阳具上带着微微的红,那是处子的血色。 佐明昱替周文君打理干净身体,细心地将她放平躺下,又用薄被盖好后这才退出车厢,坐在车辕上背靠着车厢双拳紧握,咬牙隐忍身体里还未平息的情欲。 他并未射精,阳具硬挺挺地软不下去,憋得呼吸急促下面似要爆体,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再去碰周文君。 公主殿下需要的是为她解去登仙药效的解药,而不是在她身上肆意发泄欲望的男人,她的身体如此孱弱又是第一次,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一次完整的性爱。 压下欲念后佐明昱架着马车继续前行,冷峻的外表下内心却在犹如掀起了狂风巨浪,比起刚发生的那种事情,他更加震惊的是公主殿下为何会服用登仙。 周文君平静地躺在马车中,微微闭着的眼角滑落一滴泪珠,原来这就是服用登仙后的感觉吗?虚浮而又短暂的快乐,弟弟曾经是否也同样有人可以温柔地替他纾解压抑的欲望? 登仙一经服用就不能停止,否则身体会犹如万蚁啃噬般痛苦,但服了登仙却不一定非要行房,不过是身子里乱串的欲火会让人有些难捱,但与它减轻病人痛苦的效果比起来这一点微瑕实在不足道。 周文君偶尔会与佐明昱欢好缓解欲念,她本是性格冷淡的人,却也微微有些沉迷在肉体的享乐中,也许 分卷阅读23 是佐明昱的温柔体贴让她快慰,性事于她而言倒是多了几番乐趣。 可每一次佐明昱都没做到最后,他怕弄伤了周文君,往往在她高潮后便抽身退出,实在忍不住时便躲到周文君看不见的地方自渎,也许是当久了影卫已经习惯了忍耐,上床时他更注重的是周文君的感受,每次都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被她脸上的每一个神情所牵动。 爱之深却不得宣之于口,佐明昱连爱人的心都像影卫一样只会默默守护。 两人到达京城后周文君并没有入城,而是去了明泉山上的虎跳崖。 周文君一袭白衣身上披着狐裘,毛绒绒的皮毛领下清隽的容颜与曾经的周文俊一般无二。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周文君站在不远处神色平淡,眉目舒朗俊俏不凡。 “你让我来所为何事?”贺宸章看着那张脸片刻愣神后沉声问道,有那么一瞬间贺宸章以为面前站的是周文俊,他的心在疯狂跳动后又揪紧。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重回故里想起些旧事,难免想见见故人。”周文君就像重逢的老友一样显得如此平常。 “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贺宸章微眯双眸,他还真有那么些心动,即使知道周文君不是周文俊,可他依然抵抗不了那张脸带给他的心悸。 “你抓不住我,就像你抓不住我弟弟一样。”周文君微微露出不屑的神情。 她的身后就是虎甜崖,下面是万丈深渊。 “你是在威胁我?”贺宸章嗤笑一声,周文俊已死,他对周文君却没有半分情意,根本就不在乎她是否会跳下去。 “不,我不会跳下去,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崇明殿东北角的地砖下放着文俊最心爱之物,弟弟他总喜欢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藏起来,既然你如此爱他,那就把他的遗物放进他的坟墓中陪葬吧。”周文君轻笑一声,像是在交代最后的遗言。 贺宸章心下颤抖,此时的周文君真的和当年的周文俊何其相似,在那高高的城楼上,周文俊也是如此浅笑洒然地告诉他,他不会随着周千曲跳下城楼。 心底仿佛有了某种预感,贺宸章忍不住微微发抖,喉咙发紧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死死地看着周文君。 “你在害怕?如今我周氏皇族已是过街老鼠,你们还害怕什么呢?”周文君并无半点愤慨。 “我……并不想伤害文俊,至少我从没想过伤害他。”贺宸章心痛如绞。 “是吗?那你可给了他活着的权利?他又能以什么样的身份活在你的身边?”周文君并无半点波澜地一句句拷问着贺宸章的心,他和他父亲都只不过想把周氏美人变成自己的私人禁脔。 贺宸章还想说什么,却见周文君突然晃了晃身子,旁边的佐明昱赶紧扶住她,周文君靠在佐明昱怀中疲惫地闭上眼睛。 “不……”贺宸章颤抖着往前走了一步,佐明昱带着周文君往后退向虎跳崖。 “公主殿下?”佐明昱搂紧周文君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见怀里的人没有半点反应,他似有所感,抬手摸了摸周文君颈侧的脉搏,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文俊……”似曾相识的画面让贺宸章几乎要疯,周文君的死无疑像是再次让贺宸章经历了一次一年前的场景。 “文俊……”贺宸章捂着心口痛得几乎不能呼吸,高大的身躯止不住地摇晃起来。 “殿下可是不舒服,请殿下保重身体。”身后的长随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贺宸章,这可是昭国的太子,但凡有任何差错所有人都得死。 长随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上来扶住贺宸章匆忙地想要下山,可贺宸章一把推开长随,当他再看向虎跳崖时那里已空空如也,周文君和她的影卫眨眼间消失在贺宸章眼前。 虎跳崖三面悬崖,唯一的生路被贺宸章的人堵着,周文君能去哪不言而喻。 佐明昱用尽力气紧紧抱住已经没了呼吸的周文君,蜷缩起身体护住公主殿下的身体落下悬崖,即使是死他也在下意识保护她的身体。 周文君看过了外面的山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选择回到离弟弟最近的地方等待死亡,早知她心怀死志的佐明昱与她默默相随,他本就是死士,当他在护住公主殿下的那一刻起,就把命交到了她手里,是生是死仅随她的心意。 彩蛋内容: 崇明殿的地砖下埋着一个锦盒,当贺宸章打开锦盒时看见里面放着几样精巧的小玩意儿还有一块刻着“宸”字的玉佩。 他指尖微颤地拿起玉佩,这是曾经身为北威王世子时他的私人信物,刻着他的名字。 分卷阅读24 还记得那年在秋猎围场中温润如玉的少年按住了他手里的箭,谈笑着放走了那只在河边饮水的鹿,少年似开玩笑般说道:“大家皆在逐鹿,宸章兄可愿放它一回。” 那次秋猎贺宸章送他这块玉佩,告诉他有机会带他去见识见识西北的猎场。 可天下逐鹿,他终究是没放过那头“小鹿”,鹿究竟为谁而死? 周文俊最后的那句话盘旋在贺宸章脑海中,“所有人都在逼他去死,他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说的是周千曲,同时也是周文俊自己。 贺宸章紧紧握住玉佩,如鲠在喉,周文俊到底有没有爱过他?如今这个答案被永远埋藏在坟墓中与虎跳崖下,世上再无第三个人知道周文俊的心思。 周文君和周文俊一样,到死都要再摆贺宸章一道,她就是要让他睹物思人,一辈子都忘不了周文俊,当他看见士族权贵时便会想起周文俊究竟被谁逼迫而死,贺宸章的一生都别想安宁。 最磨人的刑是诛心,最痛苦的病是相思,最锋利的刀是人心。 周千曲,周锦恒,周文俊,周文君……无论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都是昭国解不去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