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 1 初春 限 生活已经那么不美好了,就来点甜甜的爱情吧。 我要瘦到八十斤 发表于7个月前 修改于20小时前 原创小说 BL 长篇 完结 现代 HE 小甜饼 治愈 1v1 温柔攻×双性自卑受。 预警!!真双性,会来月经的那种(最后有怀孕)!!没有文笔,剧情混乱,无逻辑,就想来点甜甜的爱情自娱自乐罢了,如果辣到您眼睛就先说声抱歉了!(鞠躬.jpg) 以下真文案 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陈夕后来读到这句诗,想,自己遇上夏令新时,哪是纷纷红紫已成尘啊,分明是万紫千红总是春。他就是自己的春,是远离了彻骨寒,微风拂面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初春。 第1章 生活再苦,只要咬牙坚持,总能尝到甜头。在陈夕很小的时候,他的妈妈于梦芝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摇,在他耳边一遍一遍低声念叨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陈夕听。 那时候陈夕太小了,根本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听到了“甜”这个字,于是兴奋地睁大眼睛看着妈妈,稚嫩的嗓音天真无邪:“甜!糖糖!” 于梦芝宠爱地亲亲陈夕的小脸,温柔地哄:“宝宝在长牙,不可以吃太多糖糖哦,妈妈给你拿一颗,今天吃了明天就不吃了,好吗?”陈夕对明天没有概念,听说有一颗糖吃,只开心地使劲点头。 于梦芝无奈地笑笑,放下陈夕去屋里拿了一颗糖,出来正碰上陈贵醉醺醺地回来,陈夕还乖乖坐着笑眯眯地等着妈妈拿糖吃,对危险毫无感知。于梦芝脸色一变,快步走过去想把陈夕抱进屋,却还是没快过喝醉了的陈贵,在于梦芝抱走陈夕之前,陈贵已经一脚把陈夕踹到地上。陈夕直直扑倒在地上,白嫩嫩的手掌和胳膊被粗糙的地面磨出一片血痕,陈夕懵了两秒,“哇”地哭嚎了起来。 于梦芝眼泪刷地流了出来,冲过去把陈夕抱在怀里,背对着陈贵哭求道:“别打孩子,求求你,别打孩子!” 陈贵双眼喝得通红,整个人摇摇晃晃,指着母子俩恶狠狠地骂:“一个贱人生的怪物,老子就是要打死他!妈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因为这个怪物,老子天天被人嘲笑!嗝……老子不光要打死他,还要打死你这个不能生的贱人!”一边骂一边对于梦芝不停踢踹。 于梦芝紧紧把陈夕护在怀里,不让陈贵碰到陈夕一丁点,被陈贵踹得东倒西歪,浑身都疼,却只能死死咬着唇忍着不喊出声,把眼泪和血水往肚子里吞。 陈夕被紧紧捂在妈妈身前,又疼又怕,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总是要打自己和妈妈,只会嚎啕大哭。于梦芝害怕陈夕的哭声再刺激到陈贵,只能把陈夕脑袋使劲压在胸口,小孩撕心裂肺地哭声被捂着变成了闷闷地哭泣。 “贱人!老子花了那么多钱买来他妈个不下蛋的贱货!他妈的一生还生个怪物!老子买你来干嘛,啊?!除了给老子丢人你们这两个贱人还会做什么!看我不打死你们!” 陈贵又骂又打地发泄了一会儿,被酒精麻痹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这才骂骂咧咧踹了最后一脚,摇晃着走进屋里一头倒在床上,不到两分钟就鼾声震天。 于梦芝等听见了陈贵的鼾声,才把陈夕从怀里放开,看看那哭花的小脸和受伤的手臂,难受得仿佛心尖被剜了一块肉,顾不得自己一身伤,只流着泪带陈夕去把脸擦干净,又给他胳膊擦了药,然后抱着吓到不停打哭嗝的陈夕小声安抚。 陈夕虽然非常害怕,但由于经常发生这种事,已经慢慢习惯,很快就停止了哭泣,用小手去擦妈妈的眼泪,小声说:“妈妈,泪泪,不哭。” 于梦芝捏着那小手亲了亲,忍着眼泪笑了笑,说:“不哭,妈妈不哭,宝宝不怕,乖。”陈夕乖乖地点点头,小声附和“不怕”,双眼懵懂地看着妈妈散乱的头发和红肿的眼睛,发现妈妈的肩膀和胳膊上有泥印,于是伸出小手去擦泥印。 于梦芝跟着陈夕的小手轻轻拍了拍衣服,把陈夕放在凳子上坐着,再把刚刚拿出来一直捏在手中的糖剥开包装纸喂给陈夕,叮嘱道:“宝宝乖乖坐在这里,不要说话,安安静静地让爸爸好好睡觉,妈妈去洗澡澡,好吗?”陈夕吮吸着嘴里的糖,刚才受到的惊吓已经快忘得差不多了,闻言用两只小手捂住嘴巴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的。于梦芝看着儿子清澈的双眸,心里一酸差点又要掉泪,只摸了摸陈夕的脑袋,这才轻手轻脚地去屋里拿上换洗衣服和药,去厕所小心脱下衣服,用毛巾擦了身子,反手给自己抹了点药。 第2章 于梦芝是被父母卖出去的。她家里有两个弟弟,父母十分重男轻女,只让她读了个小学,她从小的任务就是照顾两个弟弟,洗衣做饭砍柴喂猪都是她的活儿,等她长到16岁的时候,父母已经开始寻找人家想把她嫁出去了,但村里的人都很穷,于梦芝父母没找到合适的人家。 于梦芝17岁的时候,村里一个几年前去大城市打工的表叔回来了,那个表叔穿着一身在农村人看起来十分时髦的西装皮鞋,拎着个皮包,十分体面的样子,路过于梦芝家的时候,看到正在切猪草的于梦芝,眼前一亮,站着院前问于梦芝:“大侄女儿,你多大了?”于梦芝吓了一跳,抬头看见这个笑得有点刺眼的表叔,心里有点发毛,又不敢不回答,只低着头小声回答:“十七了。” 那个表叔若有所思,没再多说,只笑着说了句:“噢,那你忙。”便转身走了。 没过几天,于梦芝的父母就叫她收拾衣服,给了她50块钱,让她跟那个表叔一起出去打工。于梦芝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被父母突然地安排搞蒙了,出去打工?去哪儿打工?自己什么都不会啊?然而她父母没有多说,只匆匆叫她收拾了衣物,她就被表叔连夜带走了。 一路上表叔并不与于梦芝多交谈,偶尔看着她笑一笑,那笑容里是不加掩饰的贪婪和不怀好意。于梦芝非常害怕,坐了好久的车,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求表叔带她回家,说不去打工了。那表叔却冷笑道:“不去打工?送你回去?妞,你爸收了我一万块,说了把你交给我随我处置。你这么漂亮,本来卖去歌舞厅更赚钱,不过呢表叔这个人心软,你又是我大侄女儿,那种地方就不送你去了,正好有人想买个老婆,表叔就给你找个婆家,去做个良家妇女总比做个妓女强,你说是吧?” 于梦芝脸色瞬间惨白,嘴唇轻抖,虽然早就有不好的预感,在听到答案的这一瞬间还是懵了,双耳轰隆隆地鸣叫,有那么瞬间不能理解自己听到了 2 什么。表叔只是冷眼看着,美人就是美人,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也别有一番美感,但他只爱钱不好色,又还有那么一点点伦理羞耻心,不然于梦芝可能要先被他糟蹋一番。 于梦芝震惊绝望之后,便想奋起反抗,试图跳车,可惜被表叔制住了,还被灌了迷药。又不知道辗转了多久,等到于梦芝恢复一点点意识后,恍惚间听见的是表叔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两万,一分都不能少。”表叔慢悠悠地说。 那个男人似乎有点着急:“咱不是说好的一万吗?!” 表叔不疾不徐地回答,似乎笃定那男人肯定会花这个钱:“是,当初是说的一万,但当初我也没说给你弄个这么漂亮的处啊?我告诉你,这么漂亮这么嫩的处,别说两万了,五万你都没地方买去,有价无市你懂吗?两万你能买到这种货色,偷着乐去吧。这个两万一分都不能少,你坚持只出一万的话,那我回头给你找一万的货色来,这个我就先带走了。” 那男人一听就急了,咬牙应道:“行!两万就两万!你等着,我拿钱去!”说完就跑了,于梦芝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眼皮都没力气抬起来,眼泪却是不断线地从眼角往下流。 表叔给于梦芝擦了擦眼泪,叹道:“妞啊,别哭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叔给你找的这人老实,比你爸他们给你找的那个瘸子可好多了,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呢,要不是我把你带出来,你下半辈子就要跟着一个残废过喽!”于梦芝说不出话,睁不开眼,只无声地掉眼泪,像是要把这17年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没一会儿那男人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把钱递给表叔,表叔数了数,正好两万,这才满意地笑了,又看了还在流泪的于梦芝一眼,把那男人拉到一边,给他递了一包迷药,低声叮嘱道:“这妞表面性子软,其实挺倔,你带回去先关她一两个月,给她弄点这个药让她不能跑,然后早点给她搞怀孕,女人嘛,有了孩子就老实了。”那男人点点头,把于梦芝背起来,一手拎着她的行李把人带回家了。 把于梦芝带回家后,陈贵依言给于梦芝喂了药,将她迷奸了,一连关了三个月,迷药没了就用绳子给她绑在床上。于梦芝每天麻木地承受着陈贵的侵犯,早已心如死灰,成了个提线木偶。直到三个月后,于梦芝将早饭吐了出来,陈贵喜形于色,赶紧去找了当地的乡村医生上门来给于梦芝诊脉。医生虽然不耻这种买女人生孩子的行为,但还是不会跟钱过不去,上门一诊脉,告诉陈贵确实有了,陈贵笑逐颜开,这才把绑着于梦芝的绳子解了。当地买老婆的不算少,偏远山村没有法律意识,所有人也都习以为常,没人觉得这是错的,虽然有看不惯的,但也不会有人想着去报警。 怀孕期间陈贵倒是对于梦芝好得很,似乎真如那表叔说的是个老实人,于梦芝每天犹如行尸走肉,直到肚子里的孩子有了胎动,她才仿佛从梦中惊醒,慢慢意识到自己肚子里有个新生命,再看陈贵殷勤伺候的样子,也就慢慢认了命,和陈贵和谐相处了几个月。 然而普通平淡的生活从陈夕出生那一刻起就被打破了。当陈贵听到孩子响亮的哭声和产婆的惊呼声时,第一时间冲进去,接过孩子掀开腿一看,笑凝在了脸上,有阴茎,阴茎下面却多了个女人的缝,惊吓很快转为了怒火,骂道:“这是个什么怪物!”说着就举起孩子要往地上摔。 产婆连忙大喊一声拦着陈贵,于梦芝本来已经没有了力气,在那一刻却拼着一口气把孩子夺了过来,哭喊道:“不要伤害他!”产婆忙把陈贵往外推,劝道:“别把你媳妇儿气坏了,这一个没生好再生一个就是了。”陈贵勉强忍下怒气,愤愤摔门而去。 这边于梦芝体内的胎盘都还没出来,产婆把孩子放一边,帮着于梦芝把胎盘弄了出来,于梦芝却大量流血,好久才止住。 之后陈贵似乎是想着产婆那句“再生一个”的话,倒也强忍着怒气好好伺候于梦芝坐月子,想着快点把身体养好后再生一个,对小孩却不闻不问。于梦芝却对孩子十分疼爱,在问陈贵取什么名字得到一顿痛骂之后也不恼,只点点孩子粉粉的鼻尖,慈爱地说:“宝宝出生的时候妈妈看到外面的夕阳了,好美,宝宝就叫陈夕好不好?陈夕,小陈夕。”陈夕闭着眼睛兀自睡得香甜。 陈贵迫切想要第二个孩子,他生了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的消息没几天就在村里传了个遍,出门一趟就被人指指点点,霸道一点的男人还会指着他的鼻子嘲笑。他在外面一向懦弱,只能忍气吞声,等于梦芝出了月子身体稍微恢复了点之后,每天回家就压着于梦芝侵犯,想早点再生一个正常的娃。 可不知道是于梦芝身体没养好,还是在生陈夕的时候就已经伤了底子,陈夕长到了一岁,于梦芝肚子里还是没动静。等到陈夕长到了两岁,陈贵已经认定了于梦芝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被人嘲笑的怨恨无处发泄,于是开始酗酒,再借着酒劲辱骂殴打于梦芝母子俩泄愤。 第3章 这样的日子于梦芝和陈夕又过了四年。陈夕从最开始被打过后很快就忘掉,慢慢变得对父亲的殴打害怕到深入骨髓,一见到父亲就忍不住瑟瑟发抖。他也没有朋友,其他小朋友只会跟在他后面捡石头丢他,骂他“怪物”。陈夕只能缩着肩弓着腰双手护住脑袋,默默地掉眼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怪物”,爸爸这样骂他,其他人也这样骂他,可是妈妈说他不是怪物啊。 于梦芝眼看着陈夕从天真干净懵懂的样子一天天变得自卑胆小怯懦,那双清澈的眼不再是对世界的好奇,而满是害怕和恐惧,就觉得心脏仿佛被人一刀一刀在割,度日如年,却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村子里也有老人看陈夕可怜,偶尔给他两颗糖,陈夕就会把糖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怯怯地向阿公阿婆道谢,然后小跑回家把糖分享给妈妈一颗。母子俩就这样互相依靠,努力去寻找生活中那一点点甜头,偶尔得到一点甜头就可以开心好几天。 直到陈夕快7岁的时候,陈贵在村子里的一家工厂干活儿时意外死亡,陈夕母子的生活才终于改变。那工厂是村子里引进的第一个企业,地方领导很重视,出了人命自然想把事情压下去,于是亲自出面带上工厂老板去找于梦芝谈赔偿,于梦芝恍恍惚惚,接受了赔偿金,不敢相信陈贵死了的事实,自己和陈夕终于要从这魔鬼的生活中解脱了? 于梦芝获得赔偿金的消息马上传了出去,一群从未见过的自称是陈贵亲戚的人找上了门来,说是他们把陈贵养大的,赔偿金他们也有份。于梦芝把他们关在门外,抱着陈夕在家里躲了两天,后来趁晚 3 上带着陈夕跑了出去,找到工厂老板那里去了。老板和老板娘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回省城,在这里因为处理工人意外死亡的事耽搁了几天,该回去看看自家娃了。大晚上听见敲门声挺诧异,打开门一看,是那个工人的老婆带着孩子,就更诧异了,以为这女人是嫌赔偿金不够,上门闹来了。 “大妹子,这么晚了,你们来干什么?”老板警惕地看着于梦芝。 陈夕抱着于梦芝的手往于梦芝背后躲了躲,于梦芝反手拍拍他以示安抚,祈求地看着老板:“老板,您和老板娘行行好吧,把我们母子带进城里去,我们娘俩在这里活不下去的,求求你们了!只要你们把我们带进城里,我可以退一点赔偿金给你们!” 老板和老板娘诧异地对视了一眼,这几天为了定赔偿金额,陈贵家的事他们多少也了解了一些,知道这一家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所以赔偿金他们给得并不多。现在这女人求到跟前,还说要退点赔偿金,老板夫妇倒是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老板娘轻咳一声,说:“大妹子,退钱就不必了,大姐知道你也是可怜人,明天我们就回省城,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跟我们走吧!”老板见老婆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就是带个路而已,举手之劳,就当积德了。 于梦芝万分感激,带着陈夕深深给老板夫妇鞠了一躬,含泪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月色正明,虽然清清冷冷的,但于梦芝却觉得从未见过这么美的月亮。想到终于要离开这人间地狱,哪怕未来是什么样子还未可知,于梦芝还是激动得不停流泪,憋屈了这么多年的泪,终于可以放心流出来了。 陈夕牵着妈妈的手,安安静静地跟着妈妈走,偶尔路过小坑会跳一跳,只有在妈妈面前才会露出一点小孩子天真稚嫩的心性,不是那么自卑怯懦的样子。听见妈妈在哭,抬头小声喊:“妈妈?”他知道爸爸已经死了,虽然还不清楚“死”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了,他和妈妈就再也不用挨爸爸的打了,只觉得开心,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哭。 于梦芝摸摸他的脑袋,微笑道:“妈妈没事,刚眼睛进了沙子。”陈夕“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安静走路。 于梦芝说:“夕夕,我们回去收拾东西,明天进城去了。” 陈夕只听别人说过城里怎么怎么样,却不知道城里到底是什么、长什么样,听说要进城,难得雀跃了一点,带点欢欣地说了声“好”,想了想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于梦芝怔怔地看了陈夕一眼,见陈夕疑惑地望着他,笑了笑,说:“不回来了。”陈夕瞪大了眼睛,从没想过会离开这里,听见妈妈说“不回来了”,整个人都呆了,不回来那要住哪里去呢? 于梦芝自己也对未知的未来感到害怕和迷茫,但更多的是就要离开这里得以解脱重获新生的愉悦,她暗暗给自己鼓劲:不要怕,你还有夕夕呢。这么想着慢慢冷静下来,见陈夕也傻傻地似乎是被吓住了,于是把陈夕抱起来,鼓励他,也是给自己打劲:“夕夕别怕,有妈妈在。” 陈夕还在震惊中,只依言点点头说:“妈妈,我不怕。”嗓音却微微发抖。于梦芝知道这对两人均是巨大的挑战,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化,也不再多说,只加快了脚步,赶着回去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于梦芝带着陈夕起床收拾,出门前最后再看了这个房子一眼,便锁了门头也不回地背着行李牵着陈夕走了。陈夕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那锁着的大门,天色还很暗,什么也看不清。早上很冷,静悄悄地,陈夕觉得有点害怕,但妈妈的手很暖和,陈夕又没那么怕了。 老板和老板娘如约在路口等着,于梦芝带着陈夕快步迎了上去,坐进车里,汽车启动,带起飞扬的尘土,将村子留在了母子俩的记忆里。他们终于离开了这人间地狱。 第4章 陈夕是第一次坐车,但与陌生人相处的恐惧压过了新奇,一路上只埋头窝在妈妈怀里,偶尔悄悄看一眼窗外飞速划过的景物,然后把惊呼憋回肚子里。 于梦芝为母则刚,本也是胆小柔弱的女子,昨天晚上绝望之下迈出改变人生的第一步之后,勇气一点一点的积攒了起来,她抱着陈夕,默默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进城了去哪里?住哪里?吃什么?怎么挣钱?夕夕的身体得去检查一下,夕夕还要读书……逃离了那个地狱,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在哪里。于梦芝紧了紧胳膊,怀中的陈夕就是她的支撑。 于梦芝理了理思绪,开始向老板娘学习在城里怎么求生。老板娘看她可怜,倒也知无不言,告诉她去城里怎么找住的地方,她这情况适合去找什么工作,孩子读书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等等,于梦芝拼命地记下每一个字,再难也要活下去,她坚信未来不会比跟着陈贵这几年更艰难了。 到了城里,于梦芝带着陈夕再次真心实意地向老板和老板娘道了谢,想给点感谢金给老板夫妇,老板娘坚持没要,只让他们娘俩好好加油。于梦芝擦擦泪,微笑着点点头,带着陈夕又郑重地朝老板夫妇鞠了一躬,老板叹了口气,挥挥手,带着老板娘告别离去。 陈夕被川流不息的大车小车和林立的高楼彻底震慑了,非常害怕,紧紧地靠着妈妈。于梦芝心跳也十分快,牵着陈夕的手都微微发颤,但来不及安抚不安的陈夕,而是忙着按老板娘说的先去找地方住下来。 天色还早,于梦芝带着陈夕打听了老板娘说的那个房租便宜的地方,学了怎么坐公交车,就带着儿子踏上新的旅程。 老板娘说的那个地方是城里有名的贫民聚居地,名叫蓝湾,被当地人戏称“难民湾”,住那里的多是外来打工的人,也有一些本地的贫民。于梦芝和陈夕转了好几趟公交车,终于在快傍晚时到达了蓝湾。 这里和先前他们与老板告别的地方已经是天壤之别,破旧拥挤的小矮楼,东横西斜的各种电线晾衣绳还有蜘蛛网,地上左一滩积洼右一片垃圾,到处嗡嗡乱飞的苍蝇,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叫骂声和小孩的哭啼。陈夕紧紧贴着妈妈往前走,小心翼翼地不踩到那些散发着臭味的水坑和垃圾。于梦芝心里也打鼓,还是只能咬着牙去找房住。 这时路边一个坐着的女人“呸”地吐掉两瓣瓜子壳,冲着于梦芝喊:“哎,那个妹子,你是来租房吗?”这个女人画着粗黑眉毛、擦着厚厚一层粉底、嘴唇涂得红红的,神色倒挺温和。 于梦芝往肩上提了提行李带子,觉着那个女人不像是坏人,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女人拍拍手站起来,走近于梦芝,见于梦芝警惕地往后退了退,笑着停住了脚,自我介绍  4 道:“妹子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叫秦燕,你可以叫我秦姐。这里有几套房是我的,刚好上个月我有一个租客走了,空了一套房,我看你的样子是来租房的,所以就问问,你要不要上我那儿去看看房?价格绝对公道,姐别的本事没有,保你们俩在这儿的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于梦芝犹豫地看着秦燕,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 秦燕看在眼里,温和地笑着说:“妹子你放心,我没有骗你,我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这儿的人都认识我,你随便找个人问一问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我老公是这片的警察,叫王明海,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上派出所去打听,警察总不会骗你。我看你挺年轻,这个小孩是你的孩子?你这么年轻,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来这儿,说实话挺不安全的,所以我才叫住你,你要信我,你就租我的房,我保证没人敢动你们。你要觉得信不过我,那我也不勉强你,前面有个招租栏,你可以去那儿看看找个你觉得合适的租吧。” 于梦芝看秦燕话语间满是真诚,天色也越来越暗,低头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说:“谢谢你,秦姐,那麻烦你带我去看看房吧。” 秦燕应了声好,带人去了空着的那套房。房子是个小两居室,一个大点的卧室和一个书房改的小卧室,客厅厨房厕所一应俱全,母子俩住正合适。于梦芝问了问租金,跟老板娘说的价格差不多,这才松了口气,点头把房租了下来。 秦燕帮着收拾了一下房间,让于梦芝母子俩先住着,说明天再来签合同。于梦芝听老板娘说过租房一定要签合同,不签合同只让给钱的就别租,对秦燕的信任度又提高了一点,点头应好,把秦燕送走,带着陈夕吃了点买的干粮,然后简单铺了个床,白天太累,母子俩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秦燕就带着合同上门来了,一条一条读给于梦芝听,签了合同,给了定金,又连着几天主动带于梦芝熟悉了一下周围环境,采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还给于梦芝介绍了几处找活儿的地方,于梦芝很是感激,并很快找了一个餐馆做洗碗工。 陈夕正是上小学的年纪,秦燕主动帮忙,给陈夕弄到附近的学校去读一年级,于梦芝母子俩受秦燕如此大恩,对秦燕越发感激。秦燕只说既然来这儿住下了就算邻居,邻里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于梦芝自觉无以为报,便时不时帮着秦燕做做清洁、送点自己做的菜之类的以示谢意。母子俩就这么慢慢在城里安顿了下来,开启了新生活。 第5章 陈夕在村里就总被其他小朋友欺负,现在到了新环境,一切都那么陌生,他更加胆怯,上课下课都不敢和同学说话,只默默地写字看书。 其他同学刚开始看陈夕长得白嫩可爱,有意与他交好,谁知道他们一靠近陈夕,陈夕就轻轻发抖,埋着头看也不看他们,几次之后自然没人再理他。反而有几个同学从自己父母那里听说了陈夕没有爸爸,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便指着陈夕嘲笑他是野种。小孩子的恶意总是很纯粹,同学们一听说陈夕是野种,好像野种是什么传染病,都离陈夕远远的,连同桌都故意把桌子搬离远了一点,和陈夕碰到是会被其他同学嘲笑的。陈夕只用力抿着唇,用沉默保护着自己。 于梦芝对这些自然是不知情的,陈夕放学回家不会说在学校被欺负了,于梦芝只当儿子一切都好。她不知道自己被住这里的某些男人目光淫邪地打量过,还被那些男人的老婆背地里骂是骚狐狸,连带着儿子都受了欺负。于梦芝每天只认真干活儿,想多攒点钱,让陈夕生活得好一点。 于梦芝那个洗碗的活计很忙,工钱也不高,老板每个月就给她两天假。但于梦芝已经很满足了,刚来城里能找到一个工作,让母子俩不被饿死,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趁放假的时候,于梦芝带陈夕去医院做了检查。 陈夕上学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也知道了为什么以前那些小朋友要骂自己是怪物。于梦芝从小就告诉他,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去学校前又再三叮嘱,上厕所一定要去隔间关上门。陈夕开始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第一次去上厕所,看到其他男同学站在小便池前尿尿,他瞳孔缩了缩,内心震撼,脸上失去了血色。想起自己下体的样子,原来自己真的是怪物。有了这个念头,陈夕便离其他同学更远了。 陈夕出生后从未检查过身体,于梦芝一直很担忧,现在终于有机会,便带上赔偿金带儿子进了医院。陈夕什么也不问,只默默接受检查。检查之后医生说的什么“真两性畸形”“两套生殖系统十分完整”“激素平衡”,陈夕听不懂,只知道医生说“可以做手术,但花费比较高”,然后于梦芝红着眼睛点点头,又问了些问题,医生一一回答了。出门前,陈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小小声问医生:“阿姨,我只是生病了,我不是怪物,是吗?”于梦芝震惊地看着儿子,心中大恸,蹲下身抱着儿子几度欲开口反驳都没成功,嘴一张就是控制不住的哭声。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闻言怜悯地看着陈夕,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怪物,当然不是怪物,你只是生病了而已。或者说你只是和别人长得不太一样而已。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有的特别高,有的特别瘦,有的人手特别长,有的人一只手有6根手指,这都没什么,只要没有身体不适,没有因为这些特点影响生活和对健康造成损害,那么我认为这些都只能算是个人特点而已。” 陈夕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医生轻轻拍拍他的脑袋,去抽屉翻出了一本讲人体生理的儿童书递给他,说:“陈夕同学,你在上一年级了对吧?阿姨把这本书送给你回去看,回去要认真地把它看完,好吗?”陈夕看了妈妈一眼,于梦芝连声感道谢,于是陈夕抿着唇接过了这本书,小声道了谢。 回去的路上,于梦芝想起陈夕的问话,心酸不已,哽咽着鼓励陈夕:“夕夕,妈妈从小就告诉你,你不是怪物,现在医生阿姨也说了,你不是怪物,你就算不相信妈妈,也要相信医生的话,对吧?以后不许再这么说自己了,好吗?” 陈夕抬头看了一眼于梦芝,低下头点了点:“知道了,妈妈。”于梦芝擦擦眼泪,带陈夕去菜市场买了条鱼,陈夕喜欢吃鱼。 陈夕回去打开那本书,发现自己还不认识字,虽然上面的字有拼音,但他才开始学拼音,还是有许多不认识。直到学完了拼音,他才认认真真把那本书看完了,对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知道了自己不是怪物。但与其他人长得不一样,这始终让他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格格不入,于是性格越发自卑  5 胆小。 时间一年一年过得很快,于梦芝从洗碗工换成了家政清洁工,对这大城市里的求生法则也有了一点认识。陈夕的成绩一直很好,被学校的老师当成宝贝,毕竟这出了名的烂学校能出一个成绩好又听话的学生可以说是十年难遇,但陈夕在学校的日子并没有因为老师的喜欢而好过多少。 从小学到初中,虽然换了学校,但同学并没有换多少,在这儿读书的都是蓝湾的孩子,小学的流言蜚语到了初中也不消停。甚至在年纪稍长性意识开始觉醒之后,陈夕遭受到的语言暴力更加严重。 小学五六年级时,早熟的男孩已经学会在厕所脱了裤子比大小,陈夕从来不站在外面尿尿,加上他长得本就清秀,甚至有点雌雄莫辩的意思,那些男同学欺辱嘲笑他的词就慢慢从“野种”变成了“娘们儿”。 陈夕第一次听见这个词时,是在小学六年级,一次课间陈夕上了厕所从隔间出来,班上总是故意找茬欺负他的赵石磊就堵在门口,阴阳怪气地说:“尿个尿还要进隔间,怎么,你是个娘们儿吗?”其他几个同学拍掌大笑。陈夕身子一抖,脸色雪白,惊慌失措地看了赵石磊一眼,便低着头小跑着走了,背影孤独又可怜。 赵石磊他们是第一次看陈夕有这么大反应,平时不管说什么他都仿佛个木头一样,最多是抿着唇埋起头当鸵鸟,今天随便一句话竟然有这效果,其他同学见状起哄得更厉害了,嘘道:“哈哈哈,果然是个娘们儿!看他那怂样!”赵石磊却被那一眼瞪得心里怪不自在,有点发愣,一直知道这小子长得好看,没想到红着眼睛瞪人可以这么好看,比班花还漂亮了是怎么回事?听见同伴的起哄声第一次觉得烦人,想叫他们别笑了,却说不出口,带头取笑人的是他,他怎么可以自己打脸呢。 就这样,“娘们儿”这个词从小学伴随陈夕到了初中,直到初二时陈夕慢慢发育长出了一点喉结,看起来不那么柔美了,“娘们儿”这个词又慢慢换成了“娘炮”、“娘娘腔”。 于梦芝这些年一直担心陈夕的身体,每年都会带陈夕去医院检查一下。陈夕第二性征开始发育时,是朝着男孩子的方向在发展,于梦芝放心了一点,不过医生说陈夕的发育比较晚,早期虽然男性的性征发育比较快,但不代表女性的性征没有发育,根据检查,陈夕体内的两套生殖系统都在同步发育,且都发育良好。 于梦芝很担心,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尽量多挣点钱,希望早日把手术费凑上,但她也知道,靠自己那点微薄的收入,要想给陈夕动手术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 陈夕这些年对自己的身体认知越来越深刻,反倒安慰于梦芝:“妈妈,我没事的,我现在长得很好,没必要做手术。你要多注意休息,保重身体,别把自己累坏了。” 于梦芝看着懂事的儿子,心酸地点点头,有些话却没有说出口。现在长得很好可以不做手术,以后呢?遇上了喜欢的人怎么办?那人会接受这样的身体吗?我的夕夕难道要因为身体原因孤独一辈子吗?一想到这些,于梦芝便没法让自己休息,必须努力挣钱才行。 第6章 大姨妈来临预警!不喜勿点! 陈夕在同学们的嘲笑和孤立中度过了小学和初中,中考时他果然没辜负老师的期望,考得非常好,一举考进了省中。拿到通知书的时候,于梦芝激动得直掉眼泪,抱着陈夕又哭又笑,夸儿子真棒,并张罗了一桌好菜,请了秦燕一家人来吃饭当做庆祝。秦燕这些年看着这母子俩一步一步艰难地生存,也十分感叹,给陈夕包了个大红包,于梦芝推辞不过,便让陈夕收下了,两家人气氛高涨地吃了顿晚饭。 陈夕从没见过妈妈这么高兴,自己也跟着开心了起来,去了省中,就不会有同学认识自己了吧?这次自己一定要大胆一点,努力跟新同学们相处,争取不要再被排除在外了。陈夕默默地想。 中考完的暑假很长,陈夕不顾于梦芝的阻拦,坚持出去找了一个发传单的工作,他知道妈妈这么拼命工作是为了什么,他不能总是让妈妈一个人受苦。 省城的夏天很炎热,太阳明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路上也没几个人。陈夕戴着遮阳帽,鬓角的头发早已经湿了,想歇口气,但看看手中没发完的传单和不远处阴凉处坐着的监工,抿抿唇还是继续朝偶尔路过的人递一张传单。 今天一早陈夕就觉得肚子有点若有若无地痛,站了一上午,那痛感却越发明显,痛到午饭都吃不下,只简单喝了几口水。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的点,陈夕脸色已经白到发青,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他咬牙去监工那里结算了今天的钱。监工看他脸色不对劲,想问问是怎么回事,转念一想又没问出口,怕万一是中暑了别回头给自己惹麻烦,只快速地把钱给了陈夕,还嘱咐了一句:“你要是不舒服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再来。”陈夕无力地点点头,捂着肚子转身回家。 陈夕转过路口,准备去公交车站搭车,却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只恍惚感觉到有谁接住了自己。 等到陈夕皱着眉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却是躺在床上,他吃惊地坐了起来,环视一眼,这是哪里?正疑惑间,一个高大的男生端着一杯水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男生见陈夕醒了,走到床边把手中的水递给他,说:“喝点水吧。”看他的眼神有点复杂。 陈夕迟疑着接过水,是温热的。看了那个男生一眼,自己确实口渴了,咬了咬下唇,没说话,一口气喝掉一大半。 那个男生见他喝了水,似乎松了一口气,接过杯子转身就打算出门去,陈夕见状有点着急,把他叫住:“那个,等一下,你、我,我叫陈夕……谢谢你……请问我怎么在这里?”和陌生人说话对于陈夕而言一向是十分艰难的事,更别提还是向别人提问题,但这个男生莫名地让陈夕不害怕与他交流。 那个男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夕,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移开了视线,说:“你稍等一下,我再去给你接杯水。”陈夕连忙说不用,但男生已经快步出去接了水又很快回来了,把杯子递给陈夕。陈夕只得再次接过杯子,捧着又喝了两口,这次水里甜甜的,应该是加了糖。那男生见陈夕苍白的嘴唇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神色放松了一点。 “我叫夏令新,是省中的学生,下午运动回来,你刚好走过我身边晕倒了,我家很近,我就把你带回来了,你可能有点中暑了,再加上……”夏令新顿了顿,“再加上你月经来了,身体可能受不住,所以晕了。现在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陈夕脑中轰地一声炸开了,刚有了一丝血色的嘴唇 6 又白了,整个人都仿佛摇摇欲坠,喃喃道:“月……经?月经来了?” 夏令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来月经了么?不过这话没有问出口,只是解释道:“我把你抱回来的时候,发现你裤子上有血迹,我以为你是哪里受伤了,我以前在夏令营的时候学过急救包扎,大家都是男生……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把你裤子脱了想查看一下伤口……”接下来的话夏令新没说了,陈夕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裤子脱下来,发现血迹原来不是什么伤口,而是从那个器官里流出来的…… 陈夕被来月经和有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这两件事严重打击到,一时无语,房间里陷入尴尬的沉默。 夏令新看着神色惨淡的陈夕,想了想,说:“你放心,这事就我一个人知道,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陈夕慢慢回过神,窘迫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脸上很快布满红晕,连脖子都烧得通红,不敢再看夏令新,只垂着脑袋小声道:“谢谢……谢谢你。”说完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下床。虽然还有点晕,但肚子的疼痛已经好了很多,再继续待下去只剩下尴尬和难堪,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回去太晚妈妈肯定担心死了…… 陈夕胡思乱想着试图转移注意力,走了两步却还是被异样的触感拉回了现实。裤子明显大了许多,内裤也很宽松,好像、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陈夕脚步一顿,脸又红了个透,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陈夕下床速度太快,夏令新见状想去扶一下摇摇晃晃的陈夕,却见陈夕走了两步突然提着裤腿顿住,满脸通红,夏令新似乎明白了什么,终于露出了一丝尴尬,收回手低声说:“我见你裤子也不能穿了,就找了我的给你换上了,内裤上我贴了卫生巾的,你可以放心走,不会弄到裤子上的。” 陈夕真是尴尬羞窘得恨不得原地消失,连“谢”字都说不出口了,只咬牙点点头,又低下了头装鸵鸟,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燃起来了。 夏令新看陈夕整个人都在冒烟的样子,不再多说,只温声道:“你稍等一下。”陈夕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没动。 没一会儿夏令新就回来了,递给他一个袋子,陈夕瞄了一眼,见是自己的裤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裤子还在这里,差点就被自己忘了,心里对夏令新越发感激,悄悄抬头看了夏令新一眼,却见夏令新也看着他,陈夕立马又像个受惊的鸵鸟般低下了头。 夏令新说:“这是你的裤子,下面还有我刚才买的卫生巾,反正放这里也没用,你带回去吧。” 陈夕强迫自己抬头看着夏令新,声音因为羞耻而微微发抖:“谢、谢谢,裤子和……卫生巾多少钱?我把钱还给你。” “不用还钱了,裤子是我不要的旧裤子,卫生巾也没几块钱,没事的,你回去吧。”夏令新看着面红耳赤的陈夕,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自己救过的那只兔子,陈夕是红的,兔子是白的,但夏令新觉得他们真像。 陈夕不愿意,坚持要把今天兼职挣的钱给夏令新,夏令新无奈,收下了五块钱,说:“好吧,这五块是卫生巾的钱,裤子你回去换了找时间给我送回来,这总行了吧?” 陈夕想了想点点头,又和夏令新约好了还裤子的时间,这才道别回家。 第7章 陈夕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对自己会来月经的事慢慢消化,之前医生就说过,自己两套生殖系统发育都很完全,会来月经倒也不奇怪了,就是不知道乳腺会不会也发育?陈夕现在对这个感到比较苦恼,一想到乳腺也有可能发育,就想起那些同学嘲笑的话语和眼神,大夏天的竟然感到一丝寒意。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于梦芝还没回来,估计今天做清洁的那家人家有点远。陈夕松了口气,赶紧进屋把夏令新的裤子换下来,准备白天趁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洗了晒干,然后给夏令新还回去,要是妈妈在家,看到自己穿着别人的裤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陈夕换好裤子没一会儿,于梦芝就到家了,母子俩简单弄了个晚饭吃。陈夕在洗碗的时候告诉了于梦芝自己来月经的事,于梦芝也明显吓了一跳,赶紧抢过碗来不让陈夕洗,叫他这几天不要碰凉水。 于梦芝和陈夕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再去医院检查看看,然后又给陈夕说了一些来月经不要碰冷水、不要吃冰的辣的东西之类的注意事项,又去把自己买的卫生巾拿出来给陈夕,让陈夕以后记得随身带两个,母子俩都有些尴尬,却又不得不共同面对。 第二天一早,于梦芝去公司请了假,和陈夕再次来到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没什么大碍,还是之前那副说辞,两套生殖系统发育都很完善,会来月经也是正常的。于梦芝放心了一点,想了想,没有避开陈夕,担心地问医生:“医生,那、那他能让别人怀孩子吗?还有,他、他自己能怀孩子吗?”陈夕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低下了头。 医生温和地安抚道:“他既然两套生殖系统发育都很完善,那授精和受孕都是可以的,只不过几率相对而言小一些。”看着于梦芝担忧的神情和低着头的陈夕,又开导道:“别害怕,这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这意味着陈夕以后选择面会更广,凡是都有两面性,别总往坏处想。” 于梦芝点点头,无声地叹了口气,和陈夕向医生道了谢,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于梦芝看着长得越发出挑的儿子,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夕夕,虽然你还小,但有些话妈妈觉得还是早点说比较好。你的身体比较特殊,可能能接受的人不多,妈妈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哪天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不要贸然冲动的就让人家看到你的身子,好吗?一定要先把这个人的品行彻底了解清楚了再说。” 陈夕突然想起了夏令新,那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明明看起来很冷酷,却细心又温柔……他悄悄红了脸,低声回答:“我知道的,妈妈。” 于梦芝看着儿子红了脸,只当他是说起这个事感到害羞,不由得又轻轻叹了口气。 在于梦芝的强烈要求下,陈夕在家休养了几天,直到经期结束,才被准许出门。陈夕天天在家数着日子,还好当初跟夏令新约定还裤子的时间多隔了几天,不然自己恐怕要失约了。 经期一结束,陈夕趁白天于梦芝不在家,把夏令新的裤子洗了晒干装进袋子。内裤是自己穿过的,他红着脸不知道要不要一起还回去,想了想决定还是还回去,大不了再去买条新的一起还回去。这么想着,陈夕又出门干了两天兼职,顺便买了一条新的内裤放进袋子里。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陈夕吃过早饭就出了门  7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夏令新家。站在门外,陈夕心跳有点快,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来月经的事实,但一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想到前几天的事,依然感到羞窘难堪。 陈夕深呼吸了几下,鼓起勇气敲了敲门。脚步声临近,门开了。陈夕看着跟前的夏令新,他好高,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自己才将将到他下巴。 陈夕红着脸把手中的袋子递过去,小声道:“我来还裤子的,谢谢你。” 夏令新接过袋子,侧身留出一条路,回到:“不用谢。要进来歇会儿吗?” 陈夕飞快地摇摇头,垂下眼不再看人,说了句:“不用了,谢谢,我走了,再见。”说完就转身走了,夏令新还没反应过来,陈夕已经不见了人影。 夏令新默然站了几秒,转身关上门,边回卧室边打开袋子准备把裤子拿出来放回衣柜。谁知掏出了自己的裤子和内裤后,竟然还有一盒新的内裤,想到那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人,夏令新紧闭的唇放松了一点,嘴角弯了弯。 陈夕飞快地跑了出来,双颊发烫,埋着头走路,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公交时还差点坐过站。回到家他赶紧用凉水洗了洗脸,想把脸上的热度去掉,但心跳还是有点快。 陈夕出神地想:他说他是省中的学生,不知道是哪一级的?到时候在学校会遇到他吗?他会跟别人说我的事吗?想到这里陈夕脸白了白,如果夏令新把他的事说了出去,那他又要度过一个痛苦的三年了…… 陈夕咬咬唇,想起夏令新沉稳的声音,他说他不会说出去的。陈夕想,我可真是个小人,他帮过我,我却怀疑他。 叹了口气,陈夕不再去假想夏令新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了,他相信夏令新不会说出去的。而且……陈夕脸又红了,他捂着自己飞快跳动的心口,想:他看过了我的身体,却没有骂我是怪物,还帮我换裤子买女性用品,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呢? 陈夕后来又去继续做兼职发传单了,在经过第一次月经后,第二个月月经如期而至,陈夕也有心理准备,来月经那几天就待在家里没有出门,月经一结束又出门兼职。他发传单的位置不停变动,有几天又回到了那个路口发传单,陈夕还暗暗地想会不会遇上夏令新,但一整个暑假过去,他再也没有和夏令新遇到过,陈夕略感失落,自嘲地想:哪有那么多巧合呢? 漫长的暑假结束,陈夕由开始抱有隐秘的期待到后来一切如从前,与夏令新的相遇犹如夏夜绽开的昙花,美好得恍若梦境,陈夕知道,这种美好从来都不会属于自己。 第8章 省中离蓝湾很远,陈夕只能去住校,于梦芝很不放心,本来陈夕的身体就特殊,现在又来了月经,她简直不知道儿子在学校来月经了要怎么办。可是省中附近的房子也不是她能租得起的,为这事于梦芝愁得失眠了好几晚。 于梦芝担心什么,陈夕不是不知道,他也很害怕,后来想起通知书上招生办的电话,他就去秦燕家借了电话打过去问那边住宿怎么安排的。省中的住宿很好,可以自由选择,有8人间、4人间和2人间的,只是不同宿舍有不同价格,但相比外面租房却是便宜了太多。 陈夕挂断电话后回来和于梦芝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住两人间的,人少暴露的风险也小一点,虽然价格贵了些,但咬咬牙还能承受。 这样商定后,就到了开学报名的日子,因为高一要军训一周,所以要比其他年级提前一周报名。于梦芝要陪陈夕一起去报名,陈夕没让,说自己总要学会独立,于梦芝虽然很舍不得,可是最近他们公司活儿接得多,老板不让她请假,也只得作罢,不放心地叮嘱了陈夕一个晚上,见陈夕都听进去才放心一点。 陈夕一大早就带着行李辗转了几趟公交到了省中,先去公告栏那里找到自己的班级,又去自己老师那里签了到,老师说住校生先去找宿舍放东西,下午2点准时到班上开班会。陈夕点点头,又去寝管老师那里找宿舍。 “您说没有两人间了?”陈夕向寝管老师报告说自己要申请两人间,老师却告诉他已经没有两人间了,陈夕有点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寝管老师正忙着,没有多说,只说:“没有两人间了,这里还有几间四人间,剩下的都是八人间,同学你选好了告诉我。”便去登记其他同学的信息了。 陈夕无措地站了一会儿,抿着唇低头准备翻看四人间寝室,却有一只手伸过来把单子压住了。陈夕茫然地抬头,竟然看到了夏令新。 陈夕眼睛微微睁大,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喃喃道:“夏、夏令新?” 夏令新点点头:“是我,我宿舍是两人间,那里有一个空床位,你住我那儿去吧。”陈夕呆呆地点头说好,夏令新就从他手上把学生证拿过来,递给寝管老师,说:“方老师,麻烦你登记一下,把这个同学安排到我宿舍吧。” 方老师接过学生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边登记一边开玩笑:“哎,你这孩子,不是说要自己一个人住吗?怎么又愿意和人住了?算了,懒得管你,你别回头去你爸那儿告状说连你的寝室都给你挤占了就行。” 夏令新知道方老师只是打趣,并不在意,也不解释,只是等方老师做好登记后接过钥匙,然后向方老师道谢:“谢谢方老师。”方老师摆摆手,夏令新转身一手拎起陈夕的行李,示意他跟自己走。 陈夕还在呆愣中,见夏令新拎着自己的行李走了,赶紧上去红着脸要抢过行李自己拎,夏令新轻轻松松绕开了他,只把钥匙递给他,说:“401。” 陈夕抢不过行李,只能无措地接过钥匙,红着脸低头跟在夏令新身边,余光中见到高大的男生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衣服,却拎着自己那个破旧的与他格格不入的行李包,恐怕有不少人在背后偷笑吧?这么想着,陈夕越发觉得羞臊,自己丢人就算了,还连累夏令新一起丢人了。 很快上了四楼,夏令新拎着不算轻的行李包,却脸不红气不喘,示意陈夕开门。陈夕偷偷羡慕了一下夏令新的好体力,用钥匙打开了门。 这宿舍很宽敞,干净明亮,比陈夕家好多了。里面有两张床,不是一般学校的那种上下床,就是普通家里的席梦思,只不过没那么宽,紧挨着床的是两张书桌和衣柜,外面有阳台有厕所,空调热水器洗衣机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冰箱。陈夕惊讶地站在门口,他知道两人间宿舍应该不会太差,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好。 夏令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进去吧。”陈夕回过神,赶紧走进寝室,给拎着行李的夏令新让路。 夏令新走进寝室,随时关上门,把陈夕的行李 8 放下,指着凳子对陈夕说:“你坐下歇会儿,我把你的床收一下。”陈夕忙说“不用,我自己来”,就跟着夏令新走向一张床想着去收拾,走近一看,床上放着篮球、拳套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个行李箱,这才明白夏令新的意思,又讪讪地收回脚步,到一边尴尬的站着。 夏令新很快把床收拾了出来,边收边解释道:“这宿舍一直是我一个人在住,所以我的东西就随便在放,你别介意。” 陈夕连忙摇头,小声说:“我不介意。” 夏令新把床腾出来,又去腾了一个柜子出来给陈夕留着,陈夕就看着他忙活,还是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夏令新见陈夕在一边傻站着,眼神软了软,停下手中的动作,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出来递给陈夕:“你坐着歇会儿,喝点水吧……这两天没不方便吧?”夏令新递过冰水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确认了一下。 陈夕脸上爆红,双手接过冰水结结巴巴道:“谢、谢谢,我、我这两天没事……”夏令新点点头,看着陈夕坐下喝了水,才回过身继续收拾。 “我初中开始就一直住在这里,这栋宿舍楼是我爸修的,所以学校给了我一个人住的特权。”夏令新突然说。 陈夕茫然地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方老师的话,心头一暖,隔了一会儿又迟疑地问:“你一直一个人住,那我、我……” 夏令新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答道:“没事的,住宿舍的意义就在于学会和他人共处,我一个人住了三年也差不多了,你不会打扰到我的。”顿了顿,又解释了一下,“而且你的身体也不适合去和其他同学同住。” 陈夕窘迫地点点头,说:“谢谢。”声音不大,嗓音却清澈好听,夏令新觉得耳朵痒了一下。 等夏令新收拾完腾出了位置,陈夕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的东西不多,除了被子床褥就是几件衣服两双鞋,剩下一些牙刷水杯肥皂之类的小玩意儿,很快就收拾完了。 夏令新很礼貌地没有乱看,只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默默看书,见他收拾完了,这才站起身道:“中午了,去吃饭吧。” 陈夕点点头,背上包,里面有钱、钥匙和先前领的饭卡,上午光入住,还没交学费住宿费,要吃饭还得给饭卡充钱。夏令新带着陈夕去充了饭卡,又去办理了缴费,再带着人往食堂走。 等到陈夕办完手续到食堂都已经没什么菜了,夏令新随便点了两个菜,和陈夕找了位置面对面坐着,就慢慢吃了起来,没有露出一丝不满和不耐烦。陈夕很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事害得夏令新挨饿,吞吞吐吐地想开口道个歉,夏令新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温声说:“吃饭,菜凉了。”陈夕便不再说话,老老实实地吃起了饭。 刚吃到一半,有人喊夏令新:“令新?真的是你啊?哎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吃食堂了啊?”语气颇为惊讶。 陈夕抬头看了这个说话的男生一眼,发现他也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就埋头吃饭不再抬头了。 夏令新看着像个受惊兔子一般的陈夕,皱眉看了李子衿一眼,语气平淡地回了句:“食堂不就是给学生吃饭的吗?” 李子衿无辜被怼,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这位少爷了。他好奇地探头想看一看夏令新对面这个没见过的人,刚才惊鸿一瞥就被惊艳到了,没看花眼的话这是个大美人啊?就见夏令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眼神透露出的不满让李子衿后脖子发凉,他赶紧告别:“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啊!”然后快速溜了。 陈夕过了一会儿确定人走远了才抬起头来,夏令新脸上什么也看不出,见他抬头只解释道:“是我朋友,叫李子衿,他人不坏。” 陈夕想着自己刚才过激的反应,大概又给夏令新丢人了吧?他懊恼地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夏令新安抚他:“我知道,你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事,不用道歉。” 除了于梦芝,陈夕再也没被谁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他低下头点了点,悄悄红了眼眶,小声说:“谢谢你。” 夏令新低沉的嗓音传来,好听又温柔:“不用谢。你也不用总是跟我道谢。”陈夕用力点点头,又想说谢谢,忍住了,把快掉出来的眼泪一起忍回去,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异样。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午饭,夏令新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他问陈夕:“快两点了,你回宿舍还是去教室?” 陈夕没有手机,只有一只几块钱买的机械手表,前几天还坏掉了,不知道时间过得这么快。他说:“我去教室,我在10班,你在几班?” 夏令新在帮陈夕登记宿舍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是10班的,回答道:“我在1班。我也去教室,走吧。”两人便一起朝高一教学楼走去,10班在3楼,1班在1楼,两人在教学楼底便道别分开。 第9章 夏令新刚踏进教室,李子衿便凑了上来,挤眉弄眼地问:“哎,那大美人是谁啊?哪个班的?叫什么名?怎么认识的?有对象吗?”李子衿是个颜控,还自称男女通吃,花花公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其实也就打打嘴炮,到现在也没谈过恋爱。 夏令新小学和李子衿同校,初中和李子衿同班,因为父辈关系密切,李子衿也算是他少有的几个朋友,对李子衿的德性了如指掌,他语调平缓地回答:“10班的,陈夕,我室友。” 李子衿一听10班的就萎了,摆摆手:“10班的啊?算了算了,学霸我可不敢招惹。” 省中的规矩是,1班是有钱有权学习好的同学,2班是有钱有权学习差的同学,10班就是没钱没权学习顶好的同学,39班、1120班就是随机分配。10班的学生因为成绩顶好、家庭又很差,所以尤为清高孤傲,一心只死命读书,想着考个清华北大的一飞冲天,别说和他们谈恋爱了,你就是和他们告个白他们都觉得你是在打扰他们学习,恨不得跟你拼命,李子衿对这些死读书的学霸一向都敬而远之。 夏令新到后排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李子衿又冲到他跟前叨逼叨:“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室友?我没听错吧?你什么时候有室友了?” 夏令新淡淡道:“我室友,今天刚搬来的。你问完了吗?” 夏令新竟然会同意人住进他的寝室,还有比这更让人好奇的吗?一个暑假不见,夏令新怎么突然转性了?李子衿虽然心里有一百只猫爪子在挠,但深知再问下去自己可能接下来两周球场上都碰不到球,于是只得撇撇嘴作罢。 夏令新耳根子终于清静,老师还没来,便拿出手机看起了新闻。 陈夕上楼走进10班,他飞快扫了一眼,  9 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他悄悄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摆脱小学初中的噩梦了。 陈夕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没一会儿旁边坐了个人,主动和陈夕打招呼:“你好,我叫徐一鸣,我以前也是省中的,你呢?” 这就是自己未来三年的同学了,他们不认识自己,对自己没有偏见,自己可以和他们好好相处的。陈夕给自己打气,竭力控制住自己不退缩,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怯懦:“你好,改LOGO无偿分享文包者祝你一辈子喝不到奶茶发不了财减不了肥磕的cp永远BE我叫陈夕,我以前是蓝湾中学的。” 徐一鸣听说他是蓝湾中学的,十分诧异:“蓝湾中学?”陈夕点点头。 徐一鸣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自己包括这个班上的一多半同学,初中就是在省中念的,省中在小学时就到处挖苗子,给出丰厚的奖学金,把他们这些寒门学子弄进来从初中开始培养,提供绝对优质的教学水平和学习环境,但竞争还是十分残酷,初中进高中依然要拼命地学,否则就进不了10班,进不了10班就没有那笔丰厚的奖学金,徐一鸣那些中考没有考进10班的初中同班同学,就因此选择了其它学校。虽然这个班有一些是从其它中学考进来的,但蓝湾中学是出了名的混日子学校,连考上普高的一年到头都没几个,更别说有考上省中的了,有学生资质的原因,但也跟学校老师的教学水平有很大关系。陈夕能从蓝湾考进省中,看来实力相当强。 徐一鸣在心里给陈夕贴上了一个“强劲对手”的标签,又问他:“你住哪个寝室?我刚才在我们班寝室转了一圈,怎么没有看到你啊?你不会还没找到宿舍吧?”10班的学生都是穷学生,没人会在学校外面租房子,都是住宿舍,而且是住最便宜的八人间,虽然省中给的奖学金很丰厚,但晚上睡一觉而已,这些家境贫寒的学生是不会多花那个钱去住好一点的宿舍的,学校也都清楚,特地给10班的学生留了几间相邻的宿舍,方便他们互相探讨学习。徐一鸣作为省中老生,对学校的规矩了解得很清楚,还以为陈夕住进别的班寝室了,想着回去可以带他换回自己班的宿舍来。 陈夕自然对这些不成文的规矩不清楚,只老老实实答道:“我找到宿舍了的,我住在401。” 谁知徐一鸣一听401,脸色就变了,看他的眼神奇怪了起来。男生宿舍401是夏令新的寝室,他们都知道,陈夕竟然住进了夏令新的寝室?徐一鸣默不作声打量了陈夕一眼,长得是挺好看,想起那个和夏令新关系很好的李子衿是个男女通吃的,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夏令新估计也是那种人。难怪蓝湾中学的竟然可以进10班,徐一鸣鄙夷地想。 陈夕见徐一鸣不说话了,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有预感,自己又要被孤立了。陈夕轻轻缩了缩肩,双手揪着裤腿微微发抖,低下头不再看徐一鸣。 班主任很快就来了,叫于青飞,是个四十多岁经验老到的班主任,已经带过很多届10班了,性格很温和,说话却爽快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她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又叫全班同学挨着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点了几个临时班委负责组织好军训,军训从明天开始,为其一周,军训完就正式开学上课。简单交代完了,安排全班同学做了个大扫除,这才放人离开。 陈夕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看着冷冷地,也没人找他搭话。徐一鸣边做清洁边和其他同学凑在一起聊天,偶尔看陈夕一眼,小声说着什么,其他同学都很吃惊地样子,纷纷压着嗓子追问“是不是真的”,见徐一鸣点点头,都露出不可思议又鄙夷的表情。陈夕忽视那些刺眼的目光,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只抿着唇沉默地擦桌子擦窗户,等到清洁做完班主任说可以走了,才去把抹布洗干净,洗了手收拾书包回到寝室。 第10章 夏令新回到寝室时,陈夕正在翻看新领的书,开门声与说话声同时传来,他瑟缩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是夏令新和李子衿。陈夕捏着书页的手指紧了紧,冲他们胆怯地点了点头,便低下了头继续看书。 李子衿满脸问号地看着夏令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个大美人同学看到自己总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夏令新没搭理李子衿,只看着陈夕微微皱了皱眉。现在正是饭点,他为什么在寝室? “你吃过饭了吗?”夏令新从冰箱拿了一瓶酸奶递给陈夕。 陈夕摇摇头,没接:“谢谢,不用,我吃过了。”他不能总是无故受夏令新的恩惠,也许一瓶酸奶对夏令新而言什么都不算,但对陈夕而言承受不起,他认识这个牌子,这个酸奶的价格是他一天的生活费。 夏令新收回手,也不勉强,回到:“不用谢。”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桌前。 李子衿凑到陈夕跟前,夸张地感叹:“哇!学霸就是学霸,这才刚领书,要不要这么刻苦啊?” 陈夕辨不清这是讽刺还是真的夸赞,控制不住地往一边挪了挪,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当作回应。 李子衿郁闷地问:“哎,美人学霸,我叫李子衿,夏令新给你说过了吧?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你干嘛总那么一副怕我的样子啊?我长得很丑吗?还是我看起来就是个坏人?” 陈夕臊红了脸,局促地看了一眼李子衿,结结巴巴解释道:“不、不是的,对不起,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李子衿看陈夕着急解释的样子差点没憋住笑,这美人学霸跟那些死书呆子有点不一样啊,逗起来可真好玩。 “那你……哎哎哎,干嘛呀?!”李子衿正要开口继续逗人,就被夏令新从背后揪住衣领拖出了寝室门口。 李子衿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哀怨道:“衣服都被你弄成咸菜干了,你说你真是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夏令新毫无感情地下逐客令:“你该回去了,陶姨还在等你回去吃饭。帮我跟陶姨说声谢谢,今天我就不去了,下次再上门拜访。”说完就把门关了。 李子衿目瞪口呆地吃了个闭门羹,震惊地站了一会儿,抬起手想再敲门确认一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咕哝着转身离去:“靠,这陈夕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竟然这么护着他?就因为他长得好看?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美人啊?夏令新你放我鸽子就算了,你竟然还放我妈的鸽子,你完了,看你下次去她不念死你才怪!……” 陈夕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原来朋友可以这样相处?虽然夏令新的举动看起来好像很没礼貌,但陈夕能感觉得出来,李子衿并不生气,夏令新也不是真的嫌弃李子衿,这两人的相处看起  10 来那么自然又默契,彼此之间的信任连他这个外人都可以一眼看出……我只是个外人。陈夕垂下了眼。 夏令新回过身静静地看着陈夕,屋里一时寂静。 几秒后,陈夕终于受不了夏令新的注视,率先开口道:“对不起,我没有觉得你朋友不好的意思,我只是……”陈夕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只是太自卑了?我只是性格懦弱怕生?我只是害怕一开口又不知不觉间惹人讨厌了?他懊悔地想,为什么没有礼貌地和李子衿打招呼呢? 夏令新看着一脸黯然的陈夕,听着他怯怯地解释,又想起了以前那只自己救过的兔子,发着抖缩在墙角,还没碰到它它就缩成了一团,于是夏令新轻轻把它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慢慢抚摸。 夏令新手指微微蜷缩一下,说:“没关系,他是开玩笑的,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别在意。以后他说什么你要是不想回答直接不理他就行。” 陈夕怯怯地看着他,迟疑着点点头,小声道:“嗯,好的,谢谢你。” “不用谢。”夏令新走到陈夕旁边低头看着他,“我还没吃晚饭,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好吗?明天开始军训,很早就要起床训练,早训之后才能吃早饭,现在不吃明天早上就要饿着肚子训练了。” 陈夕仰头看了夏令新一眼,又低下了头:“我吃过……” “刚才我回来时,食堂才刚开门。”夏令新打断他。 陈夕谎话被人戳穿,脸和脖子一起红了,支吾道:“我、我中午吃多了,还不饿,所以就没去吃晚饭。”其实是没心情吃饭。 夏令新却很坚持:“就算不饿,那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吃点吗?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 陈夕纠结了一下,还是抿着唇点点头,放下书拿上饭卡站起来,跟着夏令新一前一后走出了寝室。 食堂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夏令新和陈夕排了挺久的队才打上饭,好不容易找位置坐下,陈夕终于觉出了饿,低落的情绪已经不知不觉间没了,埋头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夏令新看陈夕餐盘里只打了个最便宜的炒豆腐和炒白菜,拨弄了一下自己盘里的松鼠桂鱼,想了想还是自己默默地吃了,没去打扰陈夕的好心情。 第11章 吃完饭回到寝室,陈夕身上那些压抑的情绪已经没了,夏令新默默松了一口气,让陈夕先去洗漱,陈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又飞红了,埋头拿出自己的睡衣,又悄悄回头看一眼夏令新,见他没看这边,才飞快抽出一条内裤裹进睡衣里,闪身进了卫生间。 夏令新通过墙上的镜子把陈夕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微微失笑。 等到陈夕洗好出来,夏令新才进去洗漱。陈夕趁夏令新洗澡时,动手把自己的衣服洗了,虽然阳台有洗衣机,但陈夕并不打算用,一是因为他家没有洗衣机,他不会使用,二是他听说有些人不接受和别人共用洗衣机,三是他不知道这洗衣机的使用费是多少、怎么计算的。洗好衣服,陈夕把自己的衣服挂上晾衣杆,晾衣杆上还有属于夏令新的衣物,陈夕想起自己穿过的裤子和内裤,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又烧了起来,赶紧挂好衣服进去拿了数学书预习,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夏令新洗好出来,见陈夕已经坐在床上看书,他打开洗衣机把自己的衣服扔进去,擦了擦头发进了屋,问:“陈夕,你的衣服呢?一起扔洗衣机洗吧。” 陈夕从书中抬起头:“我已经洗了。”他看着一身睡衣的夏令新,额角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珠,放松随意的样子让陈夕有点不自在,这是他第一次住宿舍。 夏令新点点头,回到阳台把洗衣机开机运行,又进了寝室,坐到床上拿起手机刷了一会儿,见陈夕专注地在看书,还是放下手机开口道:“陈夕,咱们聊聊吧。” 陈夕从书中抬起头,有点紧张,小声问:“聊什么啊?” 夏令新看着陈夕:“你为什么不用洗衣机呢?” 陈夕垂下眼,不愿意再撒谎骗夏令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夏令新点点头,一条一条慢慢解释给陈夕听:“第一个问题,不会使用没关系,我教你;第二个问题,你是我室友,我不介意和你共用洗衣机,如果你介意的话那我也不勉强;第三个问题,这个寝室你只需要交住宿费,其它的费用都是免费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使用。现在夏天衣服手洗是很快,冬天还是用洗衣机更方便,高中学业紧,用洗衣机又可以节省一些时间了。” 夏令新平静地陈述着他的观点,没有不屑和嘲讽,让原本自卑难堪的陈夕慢慢放松下来。 夏令新说完,问道:“所以,你介意和我共用洗衣机吗?不介意的话,明天我教你怎么用吧,以后咱们的衣服就一起洗了。” 陈夕赶紧摇摇头:“我不介意。” “好的,那明天我教你怎么用。”夏令新看陈夕点头说“好”,这才结束聊天,让陈夕早点睡觉,时间不早,陈夕确实困了,便小声道了句“晚安”,然后躺下安安静静地睡去。 夏令新见陈夕躺下,关了顶灯,就着夜灯微弱的光线看了许久陈夕沉睡的侧颜,等洗衣机洗好了衣服,出去把衣服晾上,回来躺下,默默回了句“晚安”,也闭眼睡去。 第二天果然如夏令新所说,天还没亮学校便响起了起床铃,军训正式开始。陈夕晕乎乎地起床,收拾好自己跑到操场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不知道徐一鸣晚上回去在宿舍说了什么,那些男生一看他来便迅速地站好了队,把陈夕晾在一边,没给陈夕站进队伍的机会。陈夕沉默地抿着唇,等他们站好了,默默走到最后一排最边上站着,旁边的男生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挨着他似的,讥笑道:“你没看你一来我们这排就多了一个啊?正好女生那排少了一个,你去她们那儿呗!”说完周边的男生都哄然大笑。 教官吼道:“笑什么笑!谁再笑给我出来做100个俯卧撑再笑!我让你们笑个够!”那些男生闭上嘴,闷笑声还是不停往陈夕耳朵里钻。陈夕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在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教官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个男生道:“你,到女生那一排去,把空缺补上!” 那男生愕然道:“教官!凭什么让我去!明明我先站在这里的,要去也该是他去啊!”他指向陈夕。 陈夕紧紧抿着唇垂下眼,教官吼道:“让你去你就去!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那男生怒气冲冲,他右边的男生轻轻扯了扯他衣袖,小声劝到:“算了王智,别惹教官,咱们还有考核分在他手上呢。”军训有考核分,会算进期末成绩里,被扣了分就会影响奖学金。王智闭上嘴转头怒视陈夕一眼,重重推开陈夕走进前  11 排女生队伍最边上,补上了空缺。 陈夕被推得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自己,沉默着站过去补上了王智的空缺,教官却走到最后一排来,扯着陈夕把他往队伍靠中间塞了进去,等终于排好队,教官才满意地走回最前面,说:“保持良好地队伍形象,这就是今天的第一个学习内容!从前到后,从左往右,要从低到高排列,一高一矮的是在干什么?划波浪线吗!”同学们都笑了,原来教官排队是这个意思。王智涨红了脸,对陈夕更加怨恨了。 “既然站在一个队伍里,那就是最亲密的战友!是一家人!在我们这个队伍里,没有男生女生,只有10班人!别给我搞小团体那套,谁要是拉小团体,我就让你们单独出来享受个够!”教官狠狠地训道,“听清楚了吗!” 同学们的回答声稀稀拉拉,教官怒吼:“我再问一遍,听清楚了吗!谁没听见的就站出来,我单独给你讲一遍!”同学们不敢再怠慢,齐声大喊道:“听清楚了!”教官这才满意,开始带着进行正式的训练。 第12章 八卦在集体中永远是传播速度最快的,很快“10班学霸军训闹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年级,同学们津津乐道,吃饭就讨论这件事。 “哎,没想到啊没想到,10班那些愤世嫉俗的学霸也摆脱不了凡人的情绪,我等凡人的七情六欲他们占了个齐啊!”一个同学感叹道。 旁边的同学分享了自己的看法:“我听说这次的事好像是因为他们班有一个男生长得好,没跟他们住8人寝,而是和一个富二代住两人寝,他们怀疑人家那啥,就排挤他,军训不让人家入队,最后才被教官收拾了。哎,像他们这些学霸,不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他们不是应该除了自己谁也不管不顾嘛,管其他同学的事干嘛呀?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地排挤人家?” 另一个同学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用筷子点点他:“你啊,小道消息掌握得是很快,但刚进省中对省中的规矩还不够了解啊。” 其他同学纷纷看着他,这人初中也是省中的。这个同学见大家都注视着自己,略有得色,清清嗓子继续八卦:“本来呢,那些学霸确实是清高得很,一心只埋头读书,不过那个跟富二代住两人寝的同学,显然是打破了10班一直以来的规矩啊。他们都是家境贫寒,靠学习靠实力进的10班,后面也还要靠实力拿名次争取奖学金。现在来了个靠脸进10班的学生,那个富二代叫夏令新,可是咱们学校有名的富二代,学习好长得好背景好,他能打破10班的规矩把相好的弄进10班,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利用权力手段把奖学金名额弄给相好的呢?那名额可是有限的,10班的学霸们拼命学习就是为了多挣点奖学金,现在就要白白被人靠脸靠权利占去一个名额,可不是戳了那些学霸的心窝吗?”其他同学恍然大悟状,难怪那些学霸反应这么大呢。 夏令新正好坐在这个男生背后,把这牵扯到自己的八卦听了个全,却没什么表示,只淡然地吃着饭。李子衿倒是一脸怒气,放下筷子想要起身去教训教训这些乱嚼舌根的人,夏令新用眼神制止了他。 李子衿悻悻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想了想,又咬着筷头问夏令新:“哎,令新,你跟陈夕到底怎么认识的啊?他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李子衿古怪地看着他,虽然知道自己兄弟肯定不是这种人,但以前从没有人住进过夏令新的寝室,别人不知道,李子衿是知道夏令新的领地意识有多强的,想着陈夕那张脸,一时间李子衿都有点动摇了。 夏令新抬头看了李子衿一眼,李子衿讪讪一笑,解释道:“开玩笑,开玩笑的,我就是好奇嘛。” 夏令新终于开了金口,把他和陈夕的认识过程简单说了一下,只不过省略了陈夕身体特殊和借裤子的事。李子衿知道夏令新为人,对他把中暑晕倒的人带回家休息一事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不过对他让陈夕住进自己寝室这事确还是很好奇,追问为什么让陈夕跟他同住。 夏令新当然不会说是为了照顾陈夕特殊的身体,只淡淡解释道:“我路过听到他想住两人寝,但是两人寝已经满了,刚好我那里还剩了一个床位,就让他住了。我一个人住了三年也差不多了,总是搞特殊化也不是什么好事。” 李子衿想想也是,这几年因为夏令新独占一间寝室,同学们说起来夏令新来第一反应就是有特权的富二代,而夏令新本身十分优秀这事却被“特权”和“富二代”两个词掩盖了。可是现在是把寝室让出去了,却又有了新的“利用特权”的证据,李子衿简直想替夏令新喊冤了,咕哝道:“哎,这个陈夕也是,10班的老老实实住八人寝不行吗?干嘛非要住两人寝啊?这下好了,寝室让出去了,没让对人,还白白又把‘搞特权’‘石锤’了。” 夏令新微微皱眉,反驳道:“10班的为什么一定要住八人寝?学校并没有安排固定的寝室,让我们自由选择,就是为了能让大家在自己喜欢的环境中安心学习。他虽然家境不怎么样,但他宁愿多交住宿费也要选择两人寝,这只能舘哩釦邇尔澌玲期珥柳妻刘瘤说明他更喜欢人少的环境,每个人生活方式喜好习惯都不一样,没有谁对谁错。”夏令新看着李子衿,补充道,“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也并不会影响到我。子衿,陈夕是我的朋友,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李子衿从没见夏令新这么维护过一个人,觉得自己十分无辜:“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吗?好了我知道了,你说的对,以后我会注意的。”夏令新点点头,把剩下的饭吃了,与李子衿又回到操场。 晚上下训回到寝室,陈夕已经在洗澡了,洗完出来看到夏令新,点点头,问他:“你们现在才结束吗?” 夏令新看陈夕神色如常,担心了一天终于放心了一点,回到:“没有,是我被教官留下来说最后一天走队列的事,教官让我当旗手。” 陈夕擦擦头发点点头,道:“哦,那很好,你加油呀。” 夏令新点头,又说:“你把衣服放那儿,等我洗完出来教你用洗衣机。”然后就拿着睡衣去洗澡了。陈夕怔愣了一下,没想到夏令新还记着这事,心里一暖,压抑的情绪被驱散了一点。 夏令新洗好出来,便把陈夕叫到阳台教他用洗衣机。直到两人的衣服在洗衣机里不分彼此地混在一起,陈夕从开学到现在面对夏令新的那点尴尬终于消失。陈夕听着夏令新仔细地讲解洗衣机的各个按键,看着那完美的侧脸,出神地想,他是自己的室友,是除了妈妈外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夏令新仔细讲了一遍,确认陈夕都听懂了,想了想又补  12 充道:“袜子和内裤我们都自己手洗,洗衣机你随便用,以后也不用特意等我回来一起,刚好两人都在的时候就像今天这样一起洗,如果我没在或者我回来很晚,你就不用管我,洗你自己的衣服就好。”陈夕乖乖地点点头,没再道谢,夏令新感受到陈夕在自己面前放松了一些,心情也好了一点,又与陈夕聊了会儿天,两人才互道晚安睡去,谁也没提白天的事。 第13章 军训也就一周,虽然每天训练量大,但好在时间短,很快就过去了。最后一天汇演时,夏令新果然是主旗手,身姿挺拔地走在队列最前面,陈夕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夏令新,这几天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被针对,他觉得很荒谬,这些人为什么总是对自己的胡乱猜测深信不疑,并且以此为由伤害别人?陈夕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更何况,陈夕不确定地想,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吧? 军训结束,第二天就正式开始上课,没有放假没有休息,也就最后汇报表演那天有半天时间缓口气。表演一结束,李子衿就拉着夏令新走人,说要回家吃大餐,他妈妈陶明秀今天特地准备了好吃的,说要好好犒劳他们,还特地给夏令新打了电话让他一定要去,夏令新自是没有推辞,回寝室换了衣服就跟李子衿走了。 陈夕去食堂吃了午饭后出去学校买了个手表,就回寝室看书了,没有回家,他开学前就跟于梦芝商量过了,他每月末回去一次,每周六晚上通一次电话。他家没有电话,以前也不需要联系谁,直到这次陈夕上高中了,离家太远,于梦芝才舍得买了一个最便宜的手机,就为了每周和儿子通一次电话。本来于梦芝要给陈夕也买一个,陈夕拒绝了,说学校有公共电话,何必再多花钱去买个手机呢?于梦芝便没再坚持。 看着书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又到了饭点。陈夕去食堂吃了晚饭,回来时天还没黑,他看看时间,才六点过,决定先回去洗漱,晚点再去给于梦芝打个电话。走到寝室打开门,却看见夏令新坐在书桌前玩手机,陈夕带点诧异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夏令新反问:“这是我宿舍,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陈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害怕夏令新生气,急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以为你回家去了,今晚不回来了呢。” 夏令新看着陈夕涨红的脸,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语气是不是太严肃了,他可不想让在他面前好不容易自在一点的陈夕又变回那只鸵鸟,于是温声安抚道:“我知道,我开玩笑呢,你别紧张,我是去李子衿家吃饭去了,这里给你带了一点他妈妈做的饼干,你尝尝。”夏令新把饼干盒打开递到陈夕面前。 陈夕看着眼前精致可爱的小饼干,呆呆地问:“给我带的?” “对,给你带的,陶姨听说我多了个室友很开心,让我带点吃的给你,陶姨手艺很好,你试试。”夏令新又把饼干盒往陈夕跟前递了递。 陈夕没想到有一天会感受到来自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的好意,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双手抬起又放下,小心翼翼地确认:“可是,可是李子衿的妈妈都没见过我……” 夏令新直接拈起一块饼干递到陈夕嘴边,说:“我不会骗你,明天你可以自己去问李子衿。来,尝一尝。” 陈夕被夏令新递到嘴边的饼干吓一跳,也顾不得其他了,红着脸往后躲了躲,伸手接住饼干,小声道:“谢、谢谢,我自己来吧。” 夏令新也不勉强,见陈夕把饼干吃进去,脸上满是受宠若惊和欢喜,也忍不住笑了,拉过陈夕的手把饼干递过去,说:“好了,吃了去洗漱吧。”陈夕呆呆接过,觉得被夏令新碰过的手臂微微发烫,不敢再多说,闻言只点点头小心捧着饼干盒坐到自己的桌前,慢慢吃了两块后实在是撑了,才恋恋不舍地把饼干盒盖上,出去洗漱了。 夏令新拿着手机靠在床上随意地刷着,一边悄悄注意陈夕的动静,看见陈夕不情不愿地放下饼干去洗漱,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陈夕洗完澡出来,整个人粉白粉白的,似乎还带着水汽,眉眼清晰又漂亮。他用毛巾擦掉头发上多余的水珠,看夏令新还在埋头玩手机,不知道自己过去说话会不会打扰到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夏令新,谢谢你,也请你帮我跟李子衿的妈妈说声谢谢吧,阿姨做的饼干很好吃。” 夏令新在陈夕说话的时候就收起手机,等陈夕说完后就点点头,表示一定会转达到的,然后快速地洗了个澡,出来后叫陈夕把要洗的衣服扔洗衣机,启动运转。陈夕趁衣服还在洗,出去用公共电话给于梦芝打了电话报平安,回来后又看了会儿书,等衣服洗好,两人一起把衣服晾上,再各自躺床上互道晚安,这一天才算是结束。几天下来,陈夕已经对这流程逐渐熟悉,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拘束,说了晚安之后便安心睡去,一夜好梦。 第14章 军训完毕,学校的作息恢复到平时的时间,起床铃从军训的6点回到日常的6点50。第二天早上陈夕被起床铃叫醒时,发现夏令新已经不在寝室了,他以为刚才那是上课铃,自己迟到了,于是快速穿上衣服,胡乱擦了把脸刷了个牙,抓上书包就往外冲,一打开门却正遇上回来的夏令新,差点把人撞个正着。 夏令新右手扶着陈夕的肩膀,担心地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陈夕不明白夏令新怎么回来了,慌乱地说:“刚打铃上课了啊,你怎么回来了?我们迟到了!” 夏令新笑了,把陈夕带回书桌边,让他坐下,陈夕神色焦急,却又不敢违背夏令新的意思,只能跟着夏令新的动作走。 夏令新把左手拎的袋子放在陈夕桌上,看着一脸着急却不敢反抗的陈夕,终于大发慈悲开口解释道:“刚那是起床铃,不是上课铃,咱们学校7点半上早自习,现在才不到7点呢。我是出去跑步去了,不是去上课。”话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陈夕听完夏令新的话,这才明白是自己搞错了,闹了个乌龙,看着夏令新面带笑意,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地回答:“哦、哦,这样啊,我、我还以为是我睡过头了……”说着说着就低下了脑袋,不敢与夏令新对视了。 夏令新看着那黑发中露出来的通红的耳尖,控制着自己不去摸那一看就很软很好摸的头发,温声哄道:“没有,现在还早,我每天早上是6点起床去跑步,昨天忘了告诉你,害你误会了,对不起。这是我给你带的早餐,你把它吃了,就当作你原谅我了,可以吗?” 陈夕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小孩子在哄,害羞又无措,心跳也加  13 快了,看着桌上的包子和不知道装着什么的杯子,虽然不想让夏令新失望,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自己不能总是占别人的便宜:“不用了,谢谢你,你什么也没做错,是我自己搞错了而已。” 陈夕站起来把早餐递还给夏令新,这才注意到夏令新一身运动打扮,衣领湿了一点,额头上还有点汗珠,有细碎的头发一缕一缕搭在上面,整个人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带着一股好闻的味道。陈夕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扶过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很烫,有点微潮,似乎现在肩上还残留着那灼烫的触感。陈夕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词,性感。 夏令新看着被递还回来的早餐,没有伸手去接,只说:“我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吧,我去冲个澡,再不赶紧吃了出门就真的要迟到了。”说完也不管陈夕还想拒绝,只从衣柜拿出自己的衣服去浴室了。 陈夕抿着唇收回手,听着浴室响起的水声,看了看手表,已经7点过了,终于还是把这份早餐吃了,是包子和牛奶。陈夕从小喝豆浆比较多,因为豆浆比牛奶便宜,偶尔喝一次牛奶都会悄悄回味好几天。他吃完了肉包子,慢慢喝着香甜的牛奶,舍不得太快喝掉,夏令新洗完澡出来他才喝掉半杯。 夏令新擦着头发,见他还没吃完,催他:“快喝了,咱们准备出门了。”陈夕这才赶紧大口把剩下的牛奶喝掉,吃完擦擦嘴,把垃圾收好准备等会儿出门扔楼下垃圾桶去,然后从包里拿出10元钱走到夏令新跟前递给他,小声说:“谢谢你帮我带早饭,早饭钱你收下吧。” 夏令新顿了顿,接过了这10元钱,看着陈夕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感到有点无奈。他知道这是陈夕的原则问题,也无意去破坏别人的原则,但面对陈夕,他总是忍不住想对他好一点,想陈夕能毫无负担地接受自己对他的好。夏令新知道自己从小就心软,但这种善意不可以强行加在别人身上,他刚才洗澡也认真反思了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大概是真的会给陈夕带来心理压力吧。 夏令新想了想,说:“今天的早饭没有这么多钱,但是我没有零钱找补你,不如这样,后面几天还是我给你带早饭,直到这10块钱用完,你看行吗?” 陈夕虽然觉得总是麻烦夏令新给自己带早饭也不太好,但他不想再拒绝夏令新了,他怕自己总是说“不”的话,很快就要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于是点点头说:“好,谢谢,麻烦你了,”想了想又小声补充,“那后面麻烦你帮我带一个大馒头和一杯豆浆就好了。”说完低下了头,为自己的要求感到一点窘迫与难堪。夏令新点点头说“好”,两人达成协议,都觉得松了口气,陈夕等夏令新收好书包,两人一起去了教室。 第15章 陈夕走进教室,发现已经有一多半的同学到了,正在自觉地早读,他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的学习氛围,不由得感到紧张起来,于是赶紧走到自己座位坐下,拿出英语书也开始预习起来,对徐一鸣、王智等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视若无睹。徐一鸣、王智等人虽然对陈夕充满敌意,但时间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宝贵的,因此也没在陈夕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见陈夕坐下开始读英语,也把目光收回到自己的课本上来,投入到自己的学习中。 班主任于青飞到班上的时候还没到7点半,但所有同学都已经到齐了,都各自在看自己的书。于青飞满意地点点头,都说她带10班压力大,她却觉得带10班是最轻松的,这些同学都是无比勤奋刻苦、自觉性极强而且天赋还极高的,虽然有的学生性格古怪,整个班级很难有普通意义上的凝聚力,但往往一道难题就能让所有同学集中起来,这不也是一种凝聚力吗? 省中早自习一共40分钟,从7点半到8点10分,8点20分正式上课,上午4节课、下午4节课、晚上4节课,一天12节课排得满满当当,加上早自习,一天一共13节。8点钟的时候,于青飞站在讲台上拍拍手,示意大家暂停早读,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才说:“同学们,今天是你们进入省中正式开始上课的第一天,按照咱们省中的惯例,每届高一新生开学上课第一、二天都是考试,考试的内容不是初中的知识,而是高中的知识。我们知道好多同学这个暑假就已经在补课了,我们需要了解你们对高中知识的掌握情况,才好安排后面的课程,所以下节课开始就是我们的摸底考试。好了,现在要上厕所的上厕所,准备好笔,桌上的书收起来。”下面一片哗然,老省中学生虽然知道有这个惯例,但还是忍不住跟着一起叫苦连天。 陈夕也被这规矩吓蒙了,他暑假一直在外面打工,根本没怎么预习高中的课程,几乎可以预见自己考成什么样子。根据大家考试情况来安排课程的话,万一其他同学暑假都在预习,掌握的知识课程比自己提前很多,到时候老师以为大家都学过了,就不安排那部分教学了怎么办?自己岂不是要被拉下好大一部分课程?陈夕脸又白了一点。 徐一鸣报到那天坐在陈夕旁边,当时于青飞说座位就先暂时这么定着,一个月后再换座位,因此现在还是和陈夕同桌。他通过余光看到陈夕一副被吓住的样子,在心里不屑地想,以为靠别人进了10班就万事无忧了吗?一考试不还是直接现行了。陈夕当然不知道徐一鸣在想什么,只抿着唇翻了翻数学书,趁这几分钟记点公式也好。 很快上课铃打响,摸底考试正式开始。试卷果然如陈夕所料,不会的太多了,陈夕硬着头皮努力完成试卷,每堂考试的间隙就抓紧时间看下一堂考试的书,一天下来考了6门课,晚上两门考完后陈夕已经感觉天都塌了,他回到寝室抓紧时间洗漱了就赶紧看明天要考的内容。 夏令新回到寝室时就看到陈夕在书桌前看书,他自己是属于暑假补课的那一批,一天考下来觉得还行,看到陈夕恨不得把书吃下去的模样,想起陈夕的吃穿用度,大概知道了陈夕没有提前预习高中的内容,就没打扰他,自己去洗漱了回来玩了一会儿手机,寝室就熄灯了。 熄灯后,陈夕拿出小台灯,继续学习,等到快12点了,还没有要睡的样子。夏令新也一直没睡,见陈夕一副打算通宵的样子,皱了皱眉,高中才刚开始就这么熬夜,身体还要不要了。 “陈夕,快12点了,该睡觉了。”夏令新出声提醒道。 陈夕被夏令新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把台灯的亮度再调低一点,将台灯往自己桌上收了收,尽量不让光线照到夏令新那边去,一边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是光太亮打扰到你了吗?我把光调低一点,对不起。” 夏令新叹了口气,下床走到陈夕桌边,将他面 14 前的地理书合上,看着陈夕温和道:“不是,没有打扰到我,而是现在太晚了,你该睡觉了。平时你都11点就睡了,现在已经12点了,太晚睡觉对身体不好。” 陈夕抬头看着夏令新,眼里满是焦虑:“可是、可是明天还要考试啊,我都不会。” 夏令新耐心地解释:“没事的,这只是个摸底考试,虽然老师说会根据考试情况安排课程,但是其实不会有什么影响。该讲的课程都会讲的,只是简单的讲得快一点,难的讲得慢一点而已,我觉得这对你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再说了,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就算今天晚上熬个通宵把书全部看一遍,明天考试成绩好一点,又有什么用呢?反正后面所有的知识老师都会再讲一遍的。养精蓄锐,保持良好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为后面的正式学习做好准备才是更重要的。明天的两门课考完后接着就是直接上新课了,甚至这次的试卷都不会发下来不会讲评,所以你觉得是明天的新课更重要还是考试更重要?今天晚上没睡好,明天到了下午、晚上,你还有精力听课吗?” 陈夕听完夏令新的话,紧张焦虑逐渐散去,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一脸抱歉地看着夏令新:“我知道了,你说得对,谢谢。对不起,打扰到你休息,害你也熬夜了。”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不好意思地朝夏令新笑了笑。 夏令新摇摇头:“不用道歉,我平时也睡得晚。好了,你快去睡吧,明天晚点起,我给你带早饭,晚安。”说完摸了摸陈夕的头发,才转身回自己床上了。 陈夕呆呆地回了句:“谢谢你,晚安。”然后关上台灯,坐上自己的床,躺下前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刚刚被夏令新碰过的地方,脸慢慢地红了,他实在是困了,还没想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夏令新看着陈夕入睡,心里不由得更软了一点,他的头发果然很软,夏令新这样想着,也逐渐睡去。 第16章 第二天果然如夏令新所说,最后两门考完之后,一点喘气的时间都没给留,紧接着就开始上新课了。省中的老师讲课节奏明显比蓝湾的快多了,以前在蓝湾读书时,老师通常都会把进度放得很慢,一个知识点反复讲反复强调,恨不得嚼碎了塞进同学们的脑子里,陈夕经常在课上自己刷题,不然光听老师讲真的太浪费时间。现在就不行了,陈夕必须全神贯注跟着老师的思路走,一节课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当老师说下课时,陈夕才惊觉时间过得这么快,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旁边的徐一鸣嗤笑一声,故意道:“这点强度就受不了啦?现在刚开学,老师是给我们一个缓冲期,慢慢讲课,后面真正认真讲起课来那你不得吓哭了?” 周围其他原省中的同学哈哈大笑,王智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以为傍上有权有势的人就高枕无忧了,可惜啊,打错了算盘,咱10班奖学金虽然高,那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能拿到啊?费那功夫来跟咱们抢奖学金,还不如找那些富二代撒撒娇,多的钱不都有了?何必来这儿吃苦受罪呢!” 陈夕低着头一言不发,只紧紧抿着唇,埋头看书,在心里默默背刚才课上学的公式,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想,一群无聊的人说些废话而已,没有向他们解释的必要,不必在乎。然而捏着书页微微泛白的手指还是泄露了一丝情绪。 其他人看陈夕这副模样,以为他们猜对了真相,越发尖酸刻薄起来,一个男生讽道:“嗐,这你就不懂了吧?小白脸和高学历哪个更好听?单纯做个小白脸有什么稀奇的,人家要的是名利双收!有那位少爷给他捧着,咱10班都能进得来,回头随便弄个名牌大学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这个男生叫钱有志,跟徐一鸣、王智等人都是初中同班同学,他相对成绩差一点,属于吊车尾考进的10班,本来就是奖学金拿得最少的那一批,听说陈夕傍上了夏令新,以后肯定是要挤占高额奖学金名额的,嫉妒得要命,凭什么有的人凭一张脸就可以胜过别人辛苦奋斗的那么多日夜?说好的10班是公平竞争呢?结果只是以前没人有兴趣来打破这个公平罢了? 陈夕听他们越说越难听,说自己就算了,还扯上了夏令新,终于没忍住,颤着嗓子辩解道:“我没有,事情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夏令新也不是那种人。”委屈,愤怒,更多的是孤立无援被众人针对的恐惧,他还是没忍住红了一点眼眶。 其他人没想到怯懦的陈夕还会反驳,想开口怼回去,却被徐一鸣制止了,毕竟陈夕是夏令新的人,万一他晚上回去跟夏令新告个状,夏令新来找他们麻烦怎么办?他们一群穷人家的孩子可没那本事跟那些二代们对着干。 徐一鸣看着陈夕红红的眼眶,决定大度的给陈夕一次解释的机会:“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住呢?两人寝可比八人寝贵了一半不止,你可能不知道,夏令新是咱们学校有名的富二代,全校就他一个学生享有单间,初中三年他一直没有室友,你是怎么住进他寝室的?” 这个问题陈夕无法回答,他抿唇不语。王智冷哼道:“算了吧老徐,咱也别跟他废话了,我就不信他夏令新真能一手遮天,咱们10班一向靠实力说话,进来10班又如何?不可能每次考试都帮他作弊吧?到时候考试成绩一出来,我看他还有什么脸待在咱们班!” 陈夕还是默不作声,钱有志附和王智“说得对”,徐一鸣点点头,也说:“对,是人是鬼,见光就知道了。”其他围观的人也散了,抓紧时间去上厕所,准备上下一堂课。 虽然是课间小插曲,但10班和1班一向是关注度最高的两个班级,更何况这次争论还扯上了夏令新,因此八卦消息还是很快传了出去。前几天军训就听说10班闹事,这才上课第一天就又有“10班同学吵架”的消息传出来,其他班的同学纷纷表示很惊奇,到底10班这位引起纠纷的人物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接连两次挑起10班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霸的神经?不过能住进夏令新寝室,本身就已经让其他同学非常好奇了,因此晚饭之后,10班路过的同学就莫名其妙多了起来。 陈夕对此毫无感觉,他还没从下午的情绪中走出来,随意吃了晚饭就回教室埋头看书了,书中自有黄金屋,只有看书学习时他才能远离这个世界。 几节晚课下来,到10班围观的同学少了一大半,省中的高强度课程上下来,是个人都说累,晚课下了恨不得立马回去躺着,谁还有心思去围观啊。下课铃一响,教学楼立马闹哄哄的,陈夕上了几节课,很快就适应了省中的节奏,下课铃响了,也没急着收拾东西走人,这 15 会儿楼梯间正拥挤,他决定趁这个时间把晚上几节课的内容梳理一下。 等大概过了一遍今天的内容,已经过了20分钟,班上还有几个同学在看书,陈夕悄悄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慢慢下了楼,脑子里还在回忆今天学的东西,走出教学楼却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他疑惑地回头,见到夏令新向他走来。 第17章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夏令新调侃道。 见到夏令新,下午的争执又回到了陈夕脑海中,陈夕避开视线,摇摇头说:“没想什么,我在回忆今天上的课。” 夏令新问:“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陈夕想了想,诚实地说:“有点被老师的讲课速度吓到,不过上了几节课已经有点习惯了。” 夏令新宽慰他:“没事,慢慢就习惯了。”陈夕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安静地走着。 已经下了晚自习快半小时,还没回宿舍的同学寥寥无几,却还是有人认出了夏令新,远远地跑过来叫住他。陈夕跟着夏令新停下脚步,看着那人向他们走过来,是个女生,个子高挑,长相明媚,穿着校服都很好看。她走到夏令新跟前,看了陈夕一眼,晚上路灯昏暗看不太出表情,陈夕却莫名感觉出那一眼中有股打量之意。他有点无措地看了夏令新一眼,小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便埋头加快脚步走了。 夏令新看着陈夕快步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烦躁,皱眉问女生:“什么事?” 女生叫蓝姝,从初中就开始追夏令新,每次夏令新都礼貌地拒绝,这还是第一次带着情绪跟她说话,而且还明显是个不耐烦的意思,蓝姝第一次遭受这种冷遇,哀怨地看着他说:“干嘛这么凶呀?不是快中秋节了嘛,我们准备搞个party,高中的假期可是过一个少一个,你一起来好不好?” 省中富贵人家的孩子多,这些学生跟着父母辈的交往圈子在学校也分了小圈子,蓝姝和夏令新的父辈时有交集,加上蓝姝又喜欢夏令新,因此每次活动必邀请夏令新,只不过夏令新基本不会参加,果然这次也一样,夏令新一如往常的娅惴歆氦瑭肺馼及咯瓶抬欣挽接炆拒绝了。 蓝姝早有所料,也不生气,想起今天听到的八卦和刚才那个男生,心思几转,试探地问道:“刚刚那个就是你的室友?” 夏令新以前晚自习一下课要不去打球,要不直接回寝室,从没在教学楼逗留过这么晚,更没有跟谁一起回寝室过。他们家里在学校外面都有房子,除了夏令新不知道为什么要住宿舍,其他人都住校外,蓝姝是为了有更多时间和夏令新接触,才跟她另一个不愿意在家被管束的好姐妹一起选择了住宿舍。这几天夏令新和他室友的事是同学们的热门话题,蓝姝虽然知道夏令新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但她对夏令新同意一个陌生人住进他寝室这件事还是感到奇怪,尤其是刚才见过陈夕之后,她有种不妙的感觉。 夏令新没什么感情地“嗯”了一声,问:“还有什么事吗?快熄灯了。”蓝姝感觉出了夏令新的不高兴,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道了个晚安,便回宿舍了。 夏令新回到宿舍时,陈夕还在洗澡。夏天还没过,夜晚仍然带着股炎热气息,陈夕家里没有空调,在宿舍也没有开空调的习惯,他天生体凉,对热没那么敏感,更怕冷,前几天夏令新发现陈夕在宿舍穿外套后就注意到了,每次开空调温度都不会太低。现在陈夕还在洗澡,夏令新打开空调,把温度降到最低,好让室内快速降温,等听到厕所水声停了,又把空调温度调高,免得等会儿陈夕出来冻着。 过了一会儿陈夕出来了,头发滴着水,脸被热气蒸得粉粉的,胳膊白净,小腿细长,整个人湿漉漉地冒着水汽,眼睛也湿漉漉的,见到他抿着嘴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饶是夏令新已经看了好几天了,却还是在见到陈夕这副样子时心尖一跳。可爱,太可爱了,比那只小兔子还可爱。夏令新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可爱这个词会被用来形容人。 夏令新把吹风插上递给陈夕,催促道:“快把头发上的水擦一擦过来吹干,我开了空调,一会儿别感冒了。” 陈夕最开始是拒绝使用夏令新的吹风的,“别人的东西不能碰”这个观念根深蒂固种在他脑海里,而且夏令新的东西一看就很贵,坏了他也赔不起。但在第一次拒绝夏令新时夏令新脸上的笑容明显淡了,陈夕害怕夏令新生气,于是在夏令新说二遍要他吹头发时便乖乖接过吹风,认真请教了吹风的使用方法,把头发吹干了。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后来陈夕就再也没有拒绝过使用夏令新的吹风机了,用坏了大不了利用周末和假期再去打工,挣钱买一个还给夏令新。 陈夕乖乖照做,用毛巾把水珠擦掉,然后拿吹风把头发吹干。夏令新去洗澡了,洗完出来陈夕已经吹好头发并且洗完袜子内裤,就等他的衣服一起扔洗衣机。夏令新心情又慢慢好起来,把内衣袜子洗完后回到宿舍,陈夕在桌前看书。 夏令新坐到自己床上,拿出手机看了看,回了一些消息,刷了下新闻,直到熄灯铃响起才放下手机。陈夕听见熄灯铃,才合上书放进书包,关了灯躺到床上向夏令新道了句“晚安”准备睡觉。 黑暗中宿舍静悄悄地,夏令新转过头看着陈夕,开口道:“刚才那女生是我同学,叫蓝姝,我们父亲认识,她找我没什么事,让我去参加聚会而已。” 陈夕感觉到夏令新在看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向自己说这个,心里隐隐觉得异样,像一根羽毛轻轻拂了一下。陈夕睁眼看着天花板,不敢转头对着夏令新,干巴巴地回答:“哦。” 夏令新静静地看着陈夕,继续道:“以后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没什么需要你回避的。” 陈夕心跳慢慢加快,不知道夏令新是什么意思,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我、我没有丢下……丢下你一个人走,我只是觉得、觉得我……” 夏令新平静地反问:“觉得你在那里不合适?觉得她是要向我表白?”陈夕闭上嘴不说话。 “没什么不合适的,”夏令新说,“就算有人表白,你也可以听的。”陈夕终于转头看向夏令新,面带诧异与不解。 夏令新慢慢道:“这几天关于你跟我住一个寝室这件事,我知道有很多人很好奇。第一天我告诉你我一个人住了三年也差不多了,其实不是,如果不是你,我会继续一个人再住三年。我让你跟我住一个寝室,不光是为了保护你,还因为我有私心,”夏令新看着陈夕,语调温柔,“我私心想近水楼台,趁机多了解你一点,也想让你更了解我一点。” 陈夕眼睛慢慢瞪大,心里简直有八百只兔子在蹦迪,他能感觉  16 到自己脸上的温度瞬间升高,距离自燃只差那么一点距离了。他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撇开视线不再看夏令新,双手紧紧捏着被子,剧烈的心跳带动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半晌勉强憋出了句:“谢、谢谢你……晚、晚安……”说完便转过身背对夏令新缩成了一团。 夏令新看着对面缩成一团只露出后脑勺的陈夕,心里仿佛被温水浸泡,软成一团。他不知道为什么暑假匆忙两面就对这个人念念不忘,不明白怎么同住了短短一个星期就会这么喜欢上一个人,大概初恋就是这样,来得突然而汹涌澎湃,让人无法冷静思考,毫无抗拒之力。 夏令新继续把话说完:“你别害怕,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不需要你回应什么。你也别躲着我,我会难过。你们班的同学说了什么我都知道,你能为我说话我很开心,你也不用去管他们说什么,就像他们说的,用实力说话,你安心学习,到时候成绩自会说明一切。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学习,如果我有什么举动给你带来了困扰,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希望你能跟我多沟通,可以吗?” 宿舍又恢复到安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夕迟迟没有作声,夏令新的心慢慢沉下去,他翻过身盯着光秃秃的天花板,看来还是自己太心急了。 又过了一会儿,夏令新估计陈夕已经睡着了,轻轻道了句“晚安”,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对面突然小声应了一声“好”。夏令新蓦地睁开眼,侧过头看向陈夕,陈夕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外边草丛里蛐蛐还在鸣叫,夏夜的月光从窗户撒了进来,温柔四溢。夏令新轻声道:“好的,晚安,好梦。” 第18章 第二天起来,夏令新一切如常,早早起床跑了步给陈夕带了早饭,陈夕垂着脑袋接过早饭,沉默地吃完,收拾出门,到教学楼底道别分开,期间一直没有看夏令新一眼,夏令新与他搭话也只是点头摇头的回答,仿佛被施了禁语咒。夏令新看着快步上楼的陈夕,想着那红红的耳朵和躲闪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 陈夕快步上了二楼,过了楼梯转角,确定夏令新看不见自己了,才终于长长呼了口气,放慢了脚步。昨天晚上他根本不知道几点才睡着,早上一睁眼,昨晚夏令新的话又自动回到脑海里,连带着快速的心跳也跟着回来,导致他都不敢看夏令新,怕心跳更加剧烈,更是不敢开口说话,怕一开口紧张颤抖的嗓音会吓到夏令新。 昨晚夏令新的一席话着实把陈夕吓到了,他活了16年,从来没被同龄人以正常友好的态度对待过,更不用说像这样被人直白地表示好感,虽然夏令新没有提到“喜欢”二字,但这番告白只要不是个傻子谁都明白。陈夕当时就被吓傻了,震惊,不敢相信,紧张得要命,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用装睡来躲避。他盯着墙壁,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脑子里闹哄哄响成一片,思绪却是一团乱麻,紧张,却又隐蔽地升起一股欣喜的情绪,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赶紧睡觉,却想起他还没有回答夏令新,夏令新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就此不理自己?陈夕又慌了,夏令新没说话了,是不是已经睡着了?陈夕万分懊恼,正当此时夏令新道了晚安,陈夕来不及多想,赶紧抓住机会回了句“好”,然后又胡思乱想了大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陈夕慢吞吞走进教室,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到座位坐下拿出英语书开始读,读着读着却没声音了,老师从身边走过他才陡然回神,暗自警告自己要认真学习,努力集中精神继续读了起来,脑子里却突然想到,难怪老师都不让早恋,确实会影响学习。这么想着,突然又反应过来,什么早恋,只是比较走心的沟通了一下而已吧……陈夕又悄悄脸热了起来。 直到上午第一节 上了大半节课了,陈夕才终于暂时忘记此事,认真听课做笔记。第二天上课,他已经完全跟得上老师的速度,不像昨天刚开始听课那么紧绷,下课也偶尔去接个水上个厕所,没有像昨天那般长在座位上。 徐一鸣一直悄悄关注着陈夕的状态,见他今天跟昨天状态完全不同,只当他是懒得伪装破罐子破摔了。见陈夕上课一直在做笔记,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徐一鸣不屑地想,装模作样给谁看?你听得懂吗?记那么多笔记你知道都是什么意思吗?徐一鸣一心认定了陈夕就是个靠脸进来的学渣。昨天他们回到寝室又讨论过陈夕,最终这群学霸一致认为还是不要理这件事了,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真不明白夏令新干嘛要把人弄进他们班来,难道还能为了让陈夕得个好名声,直接买通所有老师,每次考试都给陈夕作弊吗?他们的考试座位都是按名次排的,夏令新真要给陈夕弄个假成绩,那陈夕每次考试必然跟他们这些学霸在一个考场,那么多人盯着,看他怎么作弊。 于是这群学霸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各自拼命学习,下课会互相讨论问题,只是没人搭理陈夕,却也没人再故意针对他。陈夕对此没有任何感觉,被孤立、被针对已经是他的校园生活常态,他虽然很想脱离这个环境,却在经年累月的重复下完全习惯了这种状态,没人理他是正常的,有人针对他也是正常的。 到了午饭时间,老师的“下课”刚说出口,学霸们已经蜂拥而出,全力奔跑冲向食堂,跑得越快排队越少,这样就可以节省好多排队打饭的时间了。很快教室就没什么人了,陈夕掏出饭卡,也准备去吃饭,快到教室门口时,却被班上除他之外唯二没去抢饭的女生叫住了。 女生看着面带疑问的陈夕,苍白着脸虚弱道:“我叫黄箐,我胃病犯了,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麻烦你送我去一下医务室?我本来想自己去拿点药的,但我现在实在是疼得走不动了……” 陈夕听黄箐的声音十分虚弱,看她嘴唇毫无血色,额角的汗直往下掉,神色十分痛苦,也吓了一跳,赶紧答应了下来,就跑过去想扶着黄箐往外走。黄箐实在是疼得太厉害了,根本站不起来,陈夕扶了几下扶不起来,也急出了汗,就转身蹲下叫黄箐趴他背上,准备把人背去医务室,就在这时另一双手把他拉了起来,然后那人自己蹲下,一把背上黄箐站了起来。陈夕一看,原来是夏令新,此时他也顾不得问夏令新为什么会在这里了,见夏令新背上黄箐,只急声道:“快把她送去医务室!”夏令新点点头,背着人快步往医务室走去,陈夕小跑着跟在一边。 很快把黄箐送到了医务室,值班的校医一边听陈夕说情况一边快速地做了个检查,然后说:“不是胃病,是急性阑尾炎,这里不行,得送去医院做手术,我马上联系车,你们联系一下班主任,叫你们老师通知这个同学的家长。  17 ”说完便出去叫车去了。 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班主任肯定没在办公室,陈夕又没有手机,也没有班主任电话,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联系得上人,他焦急地看着夏令新,夏令新拿出手机快速地翻找到自己班主任的电话拨打了出去,一边安抚地拍了拍陈夕的肩膀。电话接通,夏令新言简意赅地把情况说了,那边班主任听完说好,马上挂了电话转头联系10班的班主任去了,很快,于青飞和学校的车一起到了,他们把黄箐送上车,班主任拍拍陈夕叫他去吃饭,不用担心,已经联系上黄箐家长了,又向夏令新说了谢谢,然后跟着车一起把黄箐送去了医院。 等车走后,陈夕才松了口气,跟夏令新说:“谢谢,辛苦你了。” 夏令新带着陈夕离开医务室,笑着道:“不用谢,别总拿我当外人。” 陈夕脸一红,转移话题:“你刚刚怎么来了?怎么没去吃饭啊?” 夏令新把陈夕让到树荫下,夏末的太阳还是挺烈的,回答陈夕:“我就是来找你一起去吃饭,本来在楼下等你,结果半天没见你下来,我就上来找你了。” 陈夕心头的兔子又开始跳舞,悄悄抬头看夏令新,却发现夏令新正微笑着在看他,心头一紧,赶紧低了下头支吾着应了句:“哦,那、那我们快去吃饭吧。” 夏令新说好,又说:“低着头走路小心撞上树干了。”话里满是笑意,陈夕听完头埋得更低了。夏令新不再逗他,说起了别的,给陈夕讲省中的校史,讲旁边这排树是他们初一时植树节种的,讲省中历年来的教学安排计划,陈夕认真听着,慢慢放松下来,开始搭话,夏令新在心里松了口气。 两人吃了午饭,又往教室走,快到教学楼了,夏令新说:“下午放学了我就在一楼等你。”陈夕顿了顿,抿着唇点点头小声回了句“好”。 夏令新笑得一脸温柔:“那好,下午见。” 陈夕嘴角抿出一个羞涩的笑,黑亮的眼睛不再躲闪,看着夏令新回到:“好,下午见。”夏令新摆摆手,两人各自回了教室。 第19章 两个星期过去了,陈夕以为他的生活会发生什么改变,但除了每天和夏令新一起吃饭这点之外,两人之间的相处并无什么变化。夏令新确实如他所说,一点都没打扰陈夕学习,相反,两人在相处的时候还经常讨论问题,因为夏令新暑假一直在补课,所以陈夕在做题时遇到有些没学过的就会向夏令新请教,夏令新总是耐心地解答,这样下来陈夕的学习进度也慢慢加快,听起课来也越来越轻松。而夏令新也见识到了陈夕超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自愧不如,算是知道为什么陈夕可以靠自己从蓝湾中学考进省中10班了。 这天两人在午饭时讨论完一道物理力学题后,夏令新玩笑道:“你这记忆力和理解力太强了,我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说‘不愧是10班的学霸’而不是说‘不愧是1班的学霸’了,现在我也想说‘不愧是10班的学霸’了。” 陈夕现在和夏令新相处越来越自在,被打趣了也不再像最初那么拘束恐慌,只是还是会感到不好意思,他害羞地笑了笑,难得带点活泼地反问道:“什么10班的1班的,你在说绕口令吗?” 夏令新从自己盘子里夹了块鱼放进陈夕盘里,动作自然流畅,嘴上自然地顺着陈夕的话走:“你说是就是吧,反正不管多复杂的绕口令都绕不晕你就对了。”陈夕夹菜的手顿了顿,终于没有拒绝夏令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抿着唇把那块鱼夹起来送到嘴边慢慢吃了起来。夏令新眼神软了软,努力了这么多天,陈夕终于不再拒绝他给他夹菜了,他能感觉到陈夕正在慢慢接受自己,夏令新的眼神越发温柔了。 “这周末放中秋节,你回家吗?”夏令新问。陈夕说要回,周六跟妈妈打电话时就约好了,中秋节回家去过节。 夏令新点点头,他和陈夕周末都没回家,他自己是因为父母常年在外东奔西跑,于他而言在家和在宿舍都一样,陈夕不同,他在学校是为了充分利用时间学习。夏令新对陈夕的家庭已经有点了解,知道陈夕是单亲家庭,从小跟着妈妈一起长大,现在过节肯定要回去陪陪家人的。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两天,整天整天的学习太累了,偶尔也要给自己放个假放松一下,松弛有度才能提高学习效率,回去陪阿姨好好过个节吧。”夏令新已经吃完了,就坐着看陈夕吃。 陈夕点点头,快速地把盘子里最后一点饭吃完,不浪费粮食,夏令新已经把纸巾递到他面前,陈夕接过纸巾擦了嘴,跟夏令新端着餐盘往回收处走,一边回答:“好的,我知道。” 夏令新又说:“下午我们班和2班打球,你自己先去吃饭,不用等我。” 陈夕愣愣地点点头,这两个星期两人一直都是一起吃饭,偶尔李子衿会跟他们一起吃食堂,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并错以为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这个样子,每天上课在自己班上,吃饭睡觉和夏令新待在一起,高中三年会在这种规律、一成不变的模式中度过,虽然没什么新意,但陈夕却感到很满足。但他忘了夏令新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交际圈子,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一个朋友都没有的。 夏令新注意到陈夕情绪有点低落,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肯定是与自己刚说的话有关,他带着陈夕绕到食堂背后的小路上,这条路是早些年食堂到教学楼的老路,要远一些,后来校园翻修,从食堂到教室重新规划了一条更近的路,就是现在大家用的那条,这条旧路就少有人走,成为了学校小情侣的约会路段之一。 夏令新和陈夕午饭吃得晚,现在正是午休时间,这条路上已经没人了。陈夕默默地走,不再说话,夏令新停下脚步,一手握住陈夕身侧的手腕,转身看向陈夕:“小夕,你在想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陈夕突然被拉住,第一反应是左右看看有没有人,见没人才放心了一点,然后小幅度地挣了一下手腕,夏令新没放,陈夕红着脸小声求道:“你放开,等会儿有人来了会看到的。”却没有用力挣脱。 夏令新大拇指在陈夕手背上来回划过,定定地看着双颊绯红一脸惊慌的陈夕,低声道:“放心,这会儿没人。”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不怕别人看见,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我只是想牵牵你的手,想抱抱你,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知道要怎样才能走进你的心里。” 陈夕觉得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温度太高,从手腕一路烫进了心里,被手背上那来回轻抚的指腹弄得心慌意乱,他慌乱地抬头看了夏令新一眼,又飞快低下了头,嗫嚅道:“我只是、只是羡慕你有朋友……我从小就  18 没有朋友,和妈妈相依为命,在学校也总是引起同学们讨厌,不懂得如何讨人欢心……” 陈夕每说一个字,夏令新就越发心疼一点,听到后面已经不忍再听下去,握着陈夕的手紧了紧,沉声道:“不用羡慕,小夕,你很好,不用去讨他们欢心,是他们错过了这么好的你,该后悔的是他们。”陈夕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夏令新手指穿过陈夕的指缝,让两人十指相扣,微微躬下了腰,看着陈夕的脸温柔道:“小夕,你看着我。”陈夕黑长的睫毛闪了闪,慢慢抬起了眼看着夏令新,夏令新眼里满是疼惜与爱怜。 “小夕,你很好,不要为过去那些不值得的人而否定自己,以前那些人不管做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总是从自己身上找理由为他们开脱,我会很心疼。”夏令新一字一句地说,那坚定的语气让陈夕心头发热,听到最后一句时陈夕红了眼眶,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说会心疼他。 陈夕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红着眼看着夏令新,小声道:“谢谢你,夏令新。” 夏令新温柔地笑了笑:“不用谢我,我要谢谢你才是,谢谢你告诉我心里话,”又故意把两人交握的手抬到眼前晃了晃,“还要谢谢你没有甩开我的手。”陈夕飞速扫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赶紧移开了视线,只红着耳朵抿着唇看向别处,手却没有动。 夏令新牵着陈夕往前走,路上没人,他还想再享受一下,一边问陈夕:“不然下午你来看我打球好不好?我本来想邀请你的,但是怕你觉得无聊就没说。” 陈夕想了想,说:“今天算了吧,晚上我们物理有个小测试,我想晚饭后看看书。”夏令新自然说好,又说了一下下午是和哪些人一起打球,叫陈夕晚自习后在教学楼下等,两人慢悠悠往回走,然而路程实在太短,很快就到了有人的地方,夏令新才终于不舍地放开了陈夕的手。 第20章 下午下课后夏令新跟李子衿一行直接去了篮球馆,陈夕自己去吃了晚饭,从食堂出来的时候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往篮球馆方向去了。 走到篮球馆门口,就听见里面热闹得很,有叫好的有尖叫的,听起来人还不少,身边有人进出,陈夕小心避让着,走进了篮球馆。看台上坐了不少人,还有一些人站在球场外围观看,这场球已经打了20多分钟,虽然只是1班和2班的男生们随便约着打个球,但因为这两个班打球的男生都是“高富帅”的代名词,所以观众颇多,打着打着倒真有了几分较量的意味,平时2班的就因为1班的成绩好没少被念叨,现在更是不愿意在那么多女生面前失了面子,一场自由球赛慢慢的倒变成了半正式的比赛了。 陈夕没好意思往人群里挤,就这样站着又看不太清里面的情形,于是抿着唇悄悄走上旁边的看台,找到一个过道边的空位坐下,放眼往球场上看去。场上的人陈夕就只认识夏令新和李子衿,还有一个叫章凯的之前见过一次,有一天陈夕下楼时夏令新正在跟章凯说话,夏令新介绍的,是2班的班长。 陈夕视线跟着夏令新走,他不懂篮球,过来只是想看看夏令新打球是什么样子。场上的夏令新一身红色球衣,右手戴了个黑色护腕,打了快半小时了,领口和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泅湿,神情微微严肃,是认真对待的样子。陈夕觉得眼前的夏令新和他想象中的好像没什么差别,但他就是移不开眼。还是不一样的,陈夕想,这里的夏令新比想象中的夏令新帅了好多倍。 虽然陈夕不懂球,但还是看得出2班的几人对夏令新防得厉害,球场上越来越激烈,夏令新被严防死守着,运着的球想要传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前排的女生似乎比场上的夏令新还要着急,不停地念叨“哎呀怎么办呀”,听得陈夕也不由自主地揪着裤腿,睁大眼睛看着夏令新,一颗心微微悬了起来。场上的夏令新敏捷地躲过对方抢球的动作,飞速地扫了一眼周围,快速作出判断,做了个朝队友传球的假动作,趁对手中计时一个远投,球在篮筐上转了一圈,进了,女生们的尖叫声立马响彻篮球馆,混杂着男生的叫好声,前排的那两个女生激动得跳了起来大喊“帅炸了!”“夏令新你好帅!”,陈夕方才往前探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悄悄舒了一口气。 场上夏令新和队友击了个掌,神色放松了一点,嘴角也浮上了一丝笑意。章凯“靠”了一声,接过球开始新一轮进攻,时间还没到呢,谁还不会投个三分球了啊,新一轮的较量又开始了。陈夕看看时间,不早了,还得回去复习一下准备测验,便无声地下了看台,一如来时般静悄悄地离去,没有惊扰任何人。夏令新突有所感地往人群外看去,恍惚间看到一个背影,是他么?趁他走神这一瞬,章凯立马抢过了球,转身投了个2分球,夏令新这才收回注意力,还有一点时间,把剩下的球打完再说。 陈夕出了篮球馆快速回到教室拿出物理书进行复习,腹部有点隐隐作痛,被他忽略了,他全身心投入到学习时是真的精力高度集中的。等到晚上几节课完了时,他的腹痛已经非常明显了,这时他才觉出不对,算算日期,应该是经期到了,他脸白了一点,抿着唇收好书包,没再等人少了才走,而是挤着放学的大部队往楼下走去。 到了一楼,平时等的花坛那里没看见夏令新,以往他都会晚一些才下楼,今天提前出来了,夏令新不知道,估计还在教室等他。陈夕腹痛越来越厉害了,他能感觉到下面有液体缓缓流了出来,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一点恐惧,想赶紧回宿舍,可是又不能丢下夏令新,左右为难了一下,还是咬牙往夏令新教室门口走去。 夏令新正在看书,听见门口有人小声在叫他,抬头一看,是陈夕,他赶紧把书收好,拎上包往门口走去。班上还有些同学没走,见状新奇地问夏令新:“哎,夏令新,这就是你室友吗?”夏令新一边说是一边脚步未停地往外走去,仿佛生怕那人久等了,看得那些同学啧啧称奇,夏令新对他这室友还真是好啊。 陈夕鼓起勇气站在1班门口叫了夏令新,见夏令新听见了便收回了身子,靠在墙边阴影处捂着肚子站着,害怕挡了别人的路。听见里面有人在问夏令新他是谁,陈夕有点忐忑,自己这畏首畏尾的模样是不是又给夏令新丢脸了? 夏令新出来得很快,没有给陈夕多余的胡思乱想的时间,出了教室便对在一边等着的陈夕说:“走吧,不知道你今天会提前下来,等了多久了?” 陈夕摇摇头,肚子太疼了,也不敢大步走,便扯了扯夏令新的衣服,小声道:“我刚下来,直接来喊你的,没有等,咱们走慢一点吧。” 夏令新这才注意到 19 陈夕一手捂着肚子微微弯着腰,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步伐也不似往常,他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微皱着眉,轻声问:“是肚子不舒服了?” 陈夕难为情地点了点头,虽然夏令新知道他的身体,但和夏令新说这件事还是让他觉得很难堪。夏令新依言放慢了脚步,然后不顾陈夕拒绝坚持拿过了陈夕的书包挂在自己肩上,陈夕肚子太疼,便随夏令新去了。 第21章 等两人慢慢回到宿舍,夏令新问陈夕还要不要洗澡,陈夕红着脸点了点头,夏令新说好,一边去把饮水机的热水烧上,一边叫陈夕先去洗澡:“你把水调热一点,别受凉了,也别洗太久,出来衣服放外边,别自己洗了,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衣服放那儿等会儿我给你洗。哦,对了,有卫生巾吗?用不用我给你买点?” 陈夕被夏令新一连串叮嘱和问话搞得面红耳赤,一时不知道先回答哪句了,几秒后才羞窘地回到:“不、不用了,我有卫生巾……” 夏令新点点头,摸了摸陈夕的头发,温声道:“好的,我很快回来,你去洗澡吧。”说完便转身出了寝室。陈夕不知道他要去干嘛,也无暇他顾了,肚子太疼了,下面也一直在流血,别把外裤都弄脏了,他得赶紧去洗个澡把裤子换下来,艿嗏諍禮便拿了换洗衣物和卫生巾进厕所洗澡去了。 夏令新说很快回来果然很快,陈夕洗好澡出来时夏令新已经回到寝室了,手里拿着他的杯子在饮水机前接水,见他出来了暖暖一笑,冲他招手:“去坐着歇会儿,给你弄了点红糖水,一会儿喝点。” 陈夕愣住,见夏令新额头冒着细汗,还有点微微喘气的样子,呆呆地问:“你刚才是……给我买红糖去了?”从宿舍到小超市距离并不近,这么快就买回来了,那必然是一路跑着去的。 夏令新点点头,心疼地说:“你肚子很疼吧?不知道这红糖水到底有没有用,不过喝点热的应该会好一点,来,喝点试试。”一边把陈夕带到床边让人坐下。 陈夕呆呆地跟着夏令新的动作走,到床边坐下,又被夏令新拉过手接过水杯,杯子有点烫,是可以接受的热度,红糖水的香味漂浮在鼻尖,陈夕在夏令新的注视下试探着抿了一口,又暖又甜,暖得他眼里发热,甜得他心尖发颤。 陈夕怔怔地看着夏令新:“谢谢你……很甜,很好喝。谢谢……谢谢你,夏令新。” 夏令新低声哄劝道:“不用谢,你早点休息吧,今晚别看书了好不好?”陈夕红着脸点了点头,夏令新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身去了阳台。 陈夕喝了几口红糖水,见夏令新在阳台忙什么,突然想起刚才夏令新的话,心头一跳,立马站起来放下杯子,强忍着腹痛快步走到阳台一看,果然,夏令新正在冲洗他被弄脏的内裤!陈夕羞耻得无地自容,也顾不得不能碰凉水什么的了,伸手就要把内裤夺回来,怎么、怎么可以让夏令新帮他洗呢! 夏令新被突然冲到身边来的陈夕吓了一跳,眼见陈夕的手就要碰上凉水,他的手上又全是泡泡,便顾不得许多,反应极快地用两只胳膊环住陈夕转了半圈,把陈夕抱离水池边,放下胳膊低头看向陈夕:“怎么了?” 陈夕突然被抱住转了个方向,与夏令新结实的身体一触即分,夏令新问话时呼出的热气从陈夕脸上拂过,这是两人第一次距离这么近。陈夕已经害羞到不行,完全不敢抬眼看夏令新,强忍着羞意说:“我、我自己洗就好……你、你不用帮我洗……谢谢、谢谢你的好意……” 夏令新听得皱起了眉头,无奈地说:“我不是在释放好意,又不是做好人好事。我喜欢你,想照顾你,你肚子疼我已经很心疼了,要我看着你忍着疼痛干活儿我做不到。” 这是夏令新第一次直白地说喜欢,陈夕肚子在抽抽着疼,听了夏令新的话心脏也一蹦一蹦跳得厉害,跃跃欲试着想要破壳而出,几相为难得简直想哭了,开口都不自觉带上了颤音:“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放那里我明天洗就行了,我可以自己用热水洗的……” 夏令新没想到陈夕对这种小事反应这么激烈,在他看来这确实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洗个衣服而已,算得了什么?夏令新不解,是不是自己的行为让陈夕觉得冒犯了?他认真反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举动确实太过冒犯,贴身衣物让别人洗,确实不是陈夕会做的事。这段时间陈夕虽然会接受一些自己的照顾行为,但更多的时候是像今天这样明显地拒绝,因为自己对陈夕而言仍然只是“别人”。 夏令新想到这里,难得沮丧了一下,主动往后退了一点,把安全距离让出来,向陈夕道歉:“小夕,对不起,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我听说女孩子经期不能碰凉水,而且你肚子疼,就应该好好休息,洗衣服这种小事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陈夕见夏令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却慌了一下,忙抬头看夏令新,想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见夏令新神色无异才放心了一点。听了夏令新的话,陈夕静默了几秒,抿了抿唇小声问:“你是把我当女生在对待吗?” 夏令新见陈夕神色微变,忙解释道:“没有,”又顿了顿,低声道,“小夕,希望你听了不要生气,我没有把你当女生对待,但我也没有把你当单纯的男生看待。对我而言,你是独一无二的,你是什么性别无关紧要,你可以是我的男朋友,也可以是我的女朋友,在我心里,你只是你,是我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而已。” 陈夕静静地听着夏令新的话,看着夏令新认真的眼神,觉得心脏发紧,有些话直欲破口而出,他咬了咬唇把话憋了回去,避开夏令新的视线,双手捏了捏衣边,鼓起勇气轻声说:“我肚子太疼了,先去睡觉了,这几天就麻烦你了……三天,三天后我就可以自己洗了,多谢了。” 夏令新愣了一秒,立马反应了过来,心里软成一片,想抱抱眼前这人,但是忍住了,只柔声道:“好,快去睡吧,明早晚点起,清洁我来做。”第一次的10元早饭钱用完之后,陈夕又给了夏令新一笔早饭钱,两人形成默契,每天早上由夏令新帮陈夕带早饭,寝室的清洁便由陈夕承包了。 陈夕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说好,然后便捂着肚子回去把剩下的红糖水喝掉,上床躺着去了。夏令新把陈夕的内裤和袜子洗了,自己才去洗澡,洗完出来又把两人的衣服扔洗衣机,弄到熄灯了一会儿才收拾好,轻轻回到屋里,陈夕已经睡着了,夏令新在心里默默道了个晚安。 第22章 第二天早上陈夕醒来时,夏令新已经买了早饭回来了,正在做清洁,见他醒了,关心地问:“醒了?怎么样?肚子有没有好 20 点?” 陈夕感受了一下,肚子还是痛,但是没有昨晚那么剧烈了,便点头答到“好些了”,一边下床抱着衣服去厕所换去了。陈夕因为身体特殊,换衣服都是去厕所,夏令新也很尊重他,从来没在寝室里裸露过身体,这让陈夕觉得很安全。 换好衣服出来,夏令新已经拖完了地,正在洗拖把,陈夕走到旁边水池洗漱,夏令新还叮嘱一句:“开热水,别用冷水。”陈夕“嗯”了一声,或许是夏令新一直以来态度都很自然,一觉醒来陈夕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再因为来月经这事在面对夏令新时感到窘迫难堪。 洗漱完陈夕回到桌边吃早饭,夏令新开始擦桌子,一边擦一边碎碎念:“你这几天不方便,上厕所的话回宿舍来就行,咱们宿舍是全天开放性的,没人管;在教室记得接热水喝,不要去喝冷水;如果有体育课的话就请假,或者躲到边上偷懒去,体育老师都知道你们10班的情况,不会说什么的……” 陈夕默默地一口馒头一口豆浆吃着早饭,听着夏令新念叨个不停,觉得很新鲜,他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看着夏令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你今天怎么变成个老婆婆了?李子衿他们有见过你这样子吗?” 夏令新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无奈地笑着感叹:“唉,别说他们了,我自己都是第一次见我这样子。果然爱情的力量很强大,改变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啊。” 陈夕红着脸不说话了,闷头收拾好桌上的垃圾,站起来准备扔去垃圾桶。夏令新过来挡在他面前,低声道:“能允许我耍个流氓吗?”陈夕吓了一跳,慌忙抬眼看他。 夏令新也不等陈夕回答,径自伸出胳膊抱住陈夕,陈夕受惊地挣扎了一下,夏令新却把胳膊收得更紧一点,在陈夕耳边低笑:“没有早安吻,来个拥抱给我充个电总行吧?”说完就放开陈夕,规规矩矩的站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夕红着脸看了夏令新一眼,带点羞恼的模样,小声说:“不许耍流氓!”说完便埋头绕过夏令新扔垃圾去了,顺便去阳台又洗了个脸。 夏令新被陈夕甜得心都要化了,脸上不自觉地笑得一脸宠溺,应和道:“好,不耍流氓,以后光明正大的抱……别用冷水啊,刚才洗过脸怎么又去洗了……”陈夕脸和耳朵都烧得不行,闻言又捧了两捧热水往脸上扑,这热水有点过于烫了啊…… 转眼就到了周五,周日就是中秋节,学校放假三天,从周六放到周一,周五下午上课时间也提前了一点,好提前放学。陈夕中午吃了饭就回宿舍收拾东西,夏令新自然一起,李子衿凑热闹也说要一起去寝室帮夏令新收东西,被夏令新无情地拒绝了。 “我能有什么东西好收的?用不着你,你自己回教室做作业去吧。”夏令新冷酷赶人。 李子衿哀怨道:“我一个人回教室多无聊啊,还是不是兄弟了?现在连寝室我都去不得了?”说着又转头问陈夕,“小夕夕,你实话告诉我,夏令新是不是在你们寝室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莫非是有个惊天绝世大美女?怕被我见了之后美人从此爱上了我……” 陈夕被逗得抿唇直笑,摇头说:“我不知道。” 李子衿眼睛一亮,看着陈夕惊叹道:“不愧是美人学霸,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莫非夏令新藏的惊天大美人是小夕夕你?哎你继续笑啊,你一笑起来这路边的树叶子都好看了几分你知道吗……”陈夕被李子衿这样直白地夸赞,很不好意思,越发笑不出来了,只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夏令新不动声色地扶着陈夕后背把人带离李子衿远一点,警告地看了李子衿一眼:“好好说话,别油嘴滑舌的。”说完看了看脸蛋粉扑扑的陈夕,又半真半假地说,“既然你都知道我藏着大美人了,那你就识趣点,别整天想往我宿舍跑,我的大美人现在还不愿意见你,等他哪天愿意见你了再说吧。”陈夕脸更红了一点,回头悄悄瞪了他一眼,夏令新回以微笑一个。 李子衿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切,不去就不去,小爷不稀罕。走了,我去找凯子打球去,你自己回去看你的大美人吧!”说完挥挥手走了。夏令新慢悠悠回了句“好走不送”,气得李子衿对天竖了个中指。 陈夕见李子衿走远了,才小声说:“你不要胡说八道。” 夏令新跟着陈夕往宿舍走,微笑道:“我没有胡说八道啊,你本来就长得很好看啊,确实是大美人一个,也确实不愿意以我对象的身份见他,我有说错吗?”陈夕看着一脸“事实如此”的夏令新,明白这人就是故意的,也不再去接他的话,转而说起了一道数学题。 第23章 回到宿舍,陈夕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又把需要添置的物品清单列了出来,打算趁假期去买了带回来。夏令新没什么收拾的,便坐在旁边看陈夕收拾,一边说:“下午放学了等我,我送你回家。” 陈夕一顿,放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向夏令新认真地说:“不用了,下午放学我自己回去就行。我家太远,你一来一回几个小时就没了,太浪费时间了。” 夏令新微微皱眉:“这不叫浪费时间,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陈夕沉默了一下,想起夏令新说过要多沟通,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夏令新:“你总是为我付出,我感到很不安。让别人为我辗转奔波几个小时,我却并没有什么可以作为回报的,我会感到很有压力。” 夏令新定定地看着他,说:“可你在我心中不是‘别人’,我也从没想过要你回报什么。在你看来我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付出,但在我看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欲望。” 夏令新顿了顿,把椅子挪到陈夕身边,握住了陈夕的手,低声说:“小夕,我不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身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接受我,或者说接受我到什么程度,是不是我已经给你造成了困扰?”陈夕垂下眼,视线落在夏令新的手上,没有答话,夏令新近日高涨的情绪被浇灭了,他松开了手,点点头,“我明白了,对不起,那天晚上你说好,我以为……是我理解错了,最近多有冒犯,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陈夕心里一紧,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摇了摇头,轻声说:“没关系。” 夏令新点点头,把椅子挪回原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温声道:“快上课了,收好了吗?我们该回教室了。”陈夕敏锐地察觉到夏令新态度的变化,心里酸涩起来,眼睛被悄悄涌上来的泪水模糊了一下,他无声地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压了回去,小声回了句“好”,埋头快速收好东西,跟着夏令新 21 出了寝室。 两人无声地走到教学楼,夏令新回头看陈夕,说:“那就提前祝你和阿姨中秋节快乐,回家路上慢点,注意安全。”语气依然温柔,但已经没有那股亲昵之意。 陈夕心里越发酸涩,低着头小声回了句:“你也是。”夏令新也不在意,微笑着说谢谢,两人便分开各自回教室了。 陈夕满心酸涩的上楼,快速整理好情绪,到教室时已经看不出异样。下午几堂课很快就完了,陈夕收好书包沉默着走出教室,到一楼时脚步慢了下来,迟疑着走到1班外面远远望了一眼,夏令新果然已经不在了。 陈夕不敢再看,垂眼快步离开了,快到校门口时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黄菁。黄菁上次去医院检查后很快做了手术,阑尾炎只是个小手术,住了一周院她就回来上课了,回来的那天还给他和夏令新带了一点她妈妈自己做的炸酥肉,说是感谢他们。 陈夕看黄菁走得有点慢,估计伤口还没完全恢复,便停下来等她。黄菁慢慢走到他跟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抱歉啊,我伤口还没恢复,所以我走得慢一点,耽误你时间了。”陈夕摇头说没事。 黄菁慢慢往车站走,一边看向陈夕说:“你家在蓝湾那边对吧?我家在东山路,正好顺路,咱们一起走呗。”陈夕回家确实要往东山路过,黄菁都这么说了他便没有拒绝,答了句“好”,跟着黄菁慢慢往车站走去。 放假了车站挤满了学生,陈夕想着黄菁身体还没恢复,便跟黄菁站在人群外面,想等人少了再上车。但是现在正是高峰期,一波又一波的学生蜂拥而至,要等人少,恐怕得站上一个小时。想了想,陈夕提议道:“咱们去前面一个车站上车吧,这里太难上了。” 黄菁无奈地点点头,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啊,害你跟我一起等车。”陈夕摇摇头,两人并肩往前一个车站走去,谁都没注意到有人坐在旁边的小车里正在看他们。 夏令新坐在后座看着陈夕和黄菁在车站等了一会儿,两人说了几句什么,又往回家的反方向走去,他略一思考,便猜到了他们是要去上一个车站搭车。看着陈夕把黄菁让到人行道靠里侧,免得黄菁被行人撞到,一如自己护着他不让他被太阳晒到的模样,夏令新心情十分复杂。他知道陈夕对黄菁并没有那种心思,陈夕那么做只是出于礼貌,而且黄菁才做了手术,护着她别被人撞到是应该的,但理智归理智,看到眼前的场景夏令新还是醋了。 夏令新关上车窗,说:“齐叔,走吧。”视线却没有收回来。齐忠国应到好,启动汽车汇入车流,外面的两人很快看不到了,夏令新才收回视线。 齐忠国看了看后视镜,夏令新神情冷淡,不像是开心的模样,便问:“外面有同学吗?要不要载他们一程?”夏令新说不用,齐忠国才放心提速,载着夏令新很快上了高速。夏令新爸妈在临市出差,中秋节不回来,便叫夏令新过去,一家人好过节。本来夏令新之前说不过去的,结果下午课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不能和陈夕一起过节,那就去陪父母过节吧。到了临市童秋月见到夏令新便红了眼眶,只唠叨说瘦了,夏令新无奈地抱了抱母亲以示安抚,暂时把陈夕的事放下,心情才稍微松快了一点。 第24章 陈夕和黄菁到前一个车站,虽然人还是挺多,但比学校外面好多了,很快便上了车。一路上黄菁时不时说几句,陈夕除了夏令新,没怎么和同龄人聊过天,更别说和女生聊天了,大多数时候都沉默以对,很少开口说话,黄菁看得出来陈夕性格十分内向,也不在意。 “上次真的谢谢你了,还有夏令新同学,要不是你们两个帮忙,可能我现在还在医院里呢。”黄菁说。 陈夕小声回答:“不用谢,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黄菁笑了,没想到上高中了还能听到同学这么认真地说这句话。陈夕被她笑得无措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便闭上嘴不再做声。 黄菁见状收了笑意,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你说得很对,小学就学过的道理,长大了却慢慢地被大家忘掉了。”陈夕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摇摇头算是对那句“对不起”的回答。 黄菁看着他,说:“之前徐一鸣他们确实很过分,很抱歉当时没有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陈夕垂下眼,说了句“没事”。 黄菁说:“我知道你和夏令新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就像他们说的,到时候成绩会证明一切,你加油啊。虽然这话可能不太好听,但蓝湾中学教学质量不怎么样这是事实。你能从蓝湾中学考进省中10班,可见天赋非同一般,他们会心慌是必然的。” 陈夕还是没习惯有人说他好话,听了黄菁的话不好意思地抿抿嘴,中规中矩回答:“谢谢鼓励,我会努力的,你也加油。” 黄菁玩笑道:“我肯定得加油啊,下周放国庆节前两天就是第一次月考了,考不过你我怎么也要考过徐一鸣他们啊。”陈夕感受到黄菁传递出来的善意,紧闭的唇终于泄出一丝笑意,慢慢地放松下来。 两人转了两趟车,黄菁先在东山路下了车,陈夕又一个人坐了几站,到蓝湾时天都快黑了。已经一个月没回来,蓝湾还是那十年如一日的样子,陈夕微微加快了脚步,不知道于梦芝下班了没有。 快到小区时,却看见了赵石磊在前面便利店买东西,陈夕脚下一顿,转身往另一条小路走去,赵石磊一回身却看见了他,叫到:“哎!”陈夕假装没听见,快步往前走,赵石磊却从后面追上来,伸手要拉他,被陈夕闪身避开。陈夕回身害怕地看了赵石磊一眼又垂下头,双手微微发抖。 赵石磊见状“靠”了一声,陈夕肩膀一缩往后退了一点,赵石磊话在嘴边一堵,焦躁地挠了下头发,凶巴巴地说:“你躲什么啊?我又不是‘靠’你,你那么怕我干什么?我又没打过你。”陈夕紧紧捏着书包带子一声不吭。 赵石磊心里可不是滋味了,陈夕从来没拿正眼瞧过他,每次见到他都像见了鬼一样,他在心里咆哮:你躲老子干什么?!老子可是你的保护伞!要不是我你初中早被人揍了好几次了! 这倒确实是事实,初中有两次,赵石磊那些混混同学看不惯陈夕那清高模样,谋划着晚自习后要揍陈夕一顿,赵石磊表面附和,转头就悄悄写了纸条交给老师办公室,老师把这些同学拎去教训一顿,两次计划都这样子被破坏。那些同学觉得邪了门了,虽然也有人提出是出了内鬼,但猜来猜去谁都不像,这事便这样不了了之,之后那些同学便再也没动过揍陈夕的念头。 赵石磊别扭地说:“你在省中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  22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回来跟我说,咱们蓝湾的人,怎么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陈夕惊愕地睁大眼看向赵石磊,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转性了,被赵石磊一看又害怕地低下了头,沉默地摇了摇脑袋。赵石磊想让陈夕抬起头来让他好好看看,憋得要吐血了还是没把这话说出口,最后只挥了挥手粗声道:“回去吧你。”陈夕立马转身小跑着走了,赵石磊看着陈夕那避犹不及的背影,郁闷地掏出刚买的烟抽了起来。 陈夕一路跑到家门口,才松了口气,喘了几口才掏出钥匙开门。于梦芝听见开门声,连忙跑来给陈夕拿出拖鞋接下书包,见陈夕微微喘着气,心疼地说:“累了吧夕夕?快坐下歇会儿,还有两个菜就好了。” 陈夕乖乖点头,说:“妈妈你今天下班早啊?别弄太多菜了,够吃就行,就咱们两个人嘛。” 于梦芝把陈夕书包放下,转身进了厨房继续炒菜,答道:“妈妈今天请了两个小时假,少接了一家人的活儿,要早点回来给你弄吃的嘛。我今晚多做两个菜,你明天就热着吃,免得还要你出去买菜做饭。后天我已经请了假,咱娘俩好过节。” 陈夕跟进厨房打下手,心里暖暖的,说:“好,谢谢妈妈,妈妈辛苦了。” 于梦芝见到儿子很开心,母子俩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闻言觉得儿子很暖心,嘴上却嫌弃道:“谢什么?上高中了怎么反而跟妈妈还客气起来了?”陈夕听了只乖乖地笑,心里却突然想起了夏令新。 很快菜炒好,陈夕一一端上桌,于梦芝盛了两碗饭,一边吃饭一边问陈夕在学校怎么样,陈夕一一作答,课程跟得上,生活费足够,一切都很好。于梦芝又问了他住宿的事,听见陈夕说室友人很好,很尊重他个人隐私,才放心了一点,想了想又问:“那你来月经的事他有没有察觉?” 陈夕面色如常,回答说:“没有,我很小心,他也很尊重人。”于梦芝才松了口气。陈夕又问了问于梦芝近期工作如何,让她注意身体别太累了,于梦芝笑着点头说她知道,陈夕知道于梦芝还是照样会拼命干活儿,便不再多说,还是等他有经济能力的时候再说这句话吧。 吃了晚饭陈夕做了会儿作业,怕于梦芝担心,便早早去睡觉了。第二天一早醒来于梦芝已经出门了,陈夕把于梦芝留下的早饭吃了,学习了一天,中午吃昨晚于梦芝准备好的饭菜,晚上等于梦芝回来两人一起吃了晚饭。 到了中秋节这天,于梦芝起了个大早,给家里做了个大扫除,然后跟陈夕一起出门买了菜和面粉,回来母子俩一起动手,做了各种样式的月饼,还特地买了两个看起来很精致的食品包装盒,准备给夏令新和李子衿一人送一份月饼,以表心意。陈夕把陶明秀给他准备小饼干的事说了,于梦芝听了也感激得不行,眼睛红了红,告诉陈夕一定要好好感谢夏令新和李子衿他们。 陈夕认真地做月饼,最后装盒的时候,悄悄把给夏令新的那一盒全装了自己做的。于梦芝自是没发现他的小动作,把两盒月饼装好后,又另外装了一盆,叫陈夕给秦燕家送去。陈夕依言送去,秦燕见到陈夕也很开心,直夸他长得越发精神了,接过月饼,又把自家的大闸蟹拿了两只出来叫陈夕带回去尝个鲜。陈夕推辞不过,只得接下,带回去于梦芝上锅蒸了,又弄了个糖醋鱼,炒了个两个小菜,就着月饼,母子俩过了个愉快的中秋节。 第25章 当晚睡前梦芝又给了陈夕一笔生活费,陈夕想要拒绝:“不用了妈妈,我这里还有钱,反正下周又要放国庆节了,下周回来再给我就行。” 于梦芝把钱放进陈夕书包,说:“拿着,在学校别太节约了,吃饭要多吃肉,你看你多瘦,身体健康最重要。身上多带点钱没坏处,没点零花钱怎么行。” 陈夕无奈得很:“我有零花钱啊,前面暑假打工挣的钱还有那么多,又没处花。” 于梦芝拍拍他的脑袋,眼里满是担忧与不舍:“妈妈知道,拿着吧,妈妈放心一点。”陈夕只得点点头,于梦芝又拉着陈夕说了一会儿话,才放人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于梦芝就出门上班了,陈夕吃过早饭后去了附近的批发市场,照着那天列的单子把需要的东西买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收拾了东西回了学校。等坐了两个多小时公交车,到学校已经是中午了,食堂放假了还没开,陈夕只得出去外面找了个小馆子解决了午饭。 陈夕吃完午饭回到宿舍,又把东西收拾好,顺便做了个清洁,然后拿出书看了起来。看书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陈夕第三次看了看手表,夏令新还没回来。陈夕抿抿唇,拿出饭卡去食堂吃饭了。 到食堂打了饭,陈夕端着餐盘准备找座位坐下,却突然看见小食堂那边,夏令新、李子衿、章凯和蓝姝几人坐了一桌,蓝姝坐在夏令新对面,笑盈盈地看着夏令新,几人有说有笑。陈夕深呼吸一口气收回视线,低头找了个角落坐下默默吃饭去了。 夏令新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几人讲话,一边不经意地看向大食堂那边,却正见陈夕埋头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背影孤独,夏令新心揪了一下。他们点的菜上来了,李子衿喊到“开动”,夏令新漫不经心地吃着,心思却全不在这边。 蓝姝半真半假地玩笑道:“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呀?一副失恋的样子,不会是被哪个大美女把魂勾走了吧?有我漂亮么?” 李子衿和章凯他们都知道蓝姝喜欢夏令新,在一边打趣:“哟,吃醋了啊?”蓝姝冲他们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夏令新懒得搭理他们,今天中午的时候他跟着父母参加了一个生日宴会,几人遇上了,李子衿说跟着他们太无聊,便拉着他们去游乐场玩了一下午,夏令新几次提出要先回学校都被李子衿强行留住了,只得耐着性子陪他们玩。等他们玩够了,李子衿提议晚上回学校去吃食堂,肥水不流外人田,说学校师傅这么好的手艺要趁还在学校时多享受,于是几人来到了小食堂吃饭。 蓝姝见夏令新不答话,撇撇嘴不再多问,她对夏令新一向是没有办法的。李子衿和章凯赶紧错开话题,商量起了国庆节去哪儿玩,蓝姝问夏令新:“国庆节你要一起出去玩吗?” 夏令新淡淡道:“不一定,看情况吧。”那就是有可能出去玩,蓝姝开心了一点,积极加入讨论中去了。 夏令新往陈夕那里看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放下筷子说:“我还要回宿舍一趟,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账我去结。”说完便起身拎上包去结账了。 蓝姝气鼓鼓地看着夏令新离去的背影,戳了几下碗,转头 23 问李子衿:“你告诉我实话,夏令新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或者是有喜欢的人了?” 李子衿一脸茫然:“啊?没有吧?没听他说啊?也没见他整天跟谁黏黏糊糊啊,我想想,这学期他就跟陈夕走得近了点嘛,不过也就结伴吃个饭而已,真没见他有女朋友啊。”蓝姝点点头,想起那个陈夕和那天晚上夏令新跟陈夕边说边走的样子,心里却更不踏实了。她的直觉告诉她夏令新就是有喜欢的人了,蓝姝眼皮一跳,不愿意再想下去,便转头继续和李子衿他们讨论国庆安排去了。 夏令新回到宿舍,陈夕正在把下午看的书装进书包,准备去教室上课了。见他回来,陈夕浅浅笑了笑,努力不露出一点异样,把桌上的月饼盒递给夏令新,小声说:“这是我……和妈妈昨天做的月饼,可能不像外面做的那么好吃,撩扣珥栮司伶戚兒馏旗鎏骝进裙请不要嫌弃。我妈妈让我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谢谢你,夏令新。”说到后面垂下了眼,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半分。 夏令新没想到一进宿舍就有礼物,心情愉悦了起来,欣喜地笑着伸手接过:“怎么会?你和阿姨自己做的?真厉害,谢谢你,也谢谢阿姨,我怎么会嫌弃呢?”说着一手打开食盒拿出了一块月饼尝了尝,称赞道,“很好吃,很香,甜而不腻,又酥又软,一点不比外面卖的味道差,你和阿姨手艺真好。”陈夕被夸得微微红了脸,酸涩的情绪缓解了一点。 夏令新心里一动,低声问:“我刚才吃的是你做的还是阿姨做的?” 陈夕抿抿唇没好意思回答,只转身取出另一盒递给夏令新,请他帮忙转交给李子衿:“这是给李子衿和他妈妈的,请你帮忙转交给李子衿一下好吗?我下了晚自习李子衿都已经走了。”夏令新见陈夕没有回答,只以为又是自己多想了,便没再追问,只接过李子衿的月饼说了句“好”,陈夕完成一件任务,松了口气。 两人相顾无言,宿舍一时静默下来,陈夕心里又开始发酸,转头继续收拾书包,装好了书背上包,回头问:“你现在要去教室吗?”他以为夏令新不会再跟他一起走了。 夏令新拎包的手一顿,这话在他耳朵里听起来就是陈夕不打算等他一起了,只是礼貌性地问一句。这几周一直和陈夕同进同出,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陈夕肯定是要等他一起的,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陈夕再也没丢下他一个人过。夏令新想起节前陈夕的话,为了不再让陈夕因为他感到有压力,便不动声色收回拎包的手,微笑道:“我还有点东西没收拾,现在不走,你先去吧。” 陈夕努力把涌上来的眼泪憋回去,撇过头轻声应了句“好”,便低头离开了宿舍。夏令新脸上的笑仅维持到陈夕出了门便再也挂不住,沉着脸坐在宿舍待了一会儿,才拎上包去了教室。 第26章 有了别扭的开头,两人之间的隔阂便一点一点多了起来,先是没有一起从寝室去教室,后来陈夕又说暂时不用带早饭了,他带了挺多月饼可以当早饭,于是这周开始两人相处便慢慢尴尬了起来。夏令新知道陈夕在躲着他,想找陈夕沟通一下,又怕让陈夕感到为难,于是只能把话憋回去,一切顺着陈夕的意思来。而陈夕感觉到夏令新对他态度的转变,言行举止间只把他当普通朋友,再不像之前那样对他流露出亲昵之意,也没再牵过他的手、拥抱过他,以为夏令新已经彻底放弃自己,便满心酸涩地主动离夏令新远了一点。 这周本来就只上了两天课,最后安排了3天考试,考试期间两人为了各自时间方便,便没有一起吃饭,几天下来,两人相处的时间大大减少。最后一堂科目考完,陈夕回宿舍收东西准备回家,到快收拾完了时夏令新也回来了,陈夕见到他,竟生出一种好久没见的错觉来。 陈夕怔了怔,勉强笑了笑,说:“国庆节快乐。” 夏令新根本笑不出来,扯了扯嘴角回到:“你也是。”陈夕点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回头收拾东西。 夏令新简单装了两件衣服塞进书包,他答应了跟李子衿他们一起去九寨沟玩,订的今晚的机票,一会儿直接去机场。他收好回头,见陈夕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便笑笑说:“走吧,正好一起下楼。”陈夕没有拒绝,背上包跟夏令新一起出了寝室。 走到楼下,李子衿他们已经开着车来接夏令新了,陈夕看见蓝姝坐在副驾,李子衿和章凯在后座朝他们招手,陈夕努力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转头对夏令新道:“你快去吧,他们在等你,玩得开心,再见。” 夏令新烦躁不已,很想不管不顾把人抱在怀里好好道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肯定是自己哪里没做好陈夕才会这么躲着他……他克制地握了握拳,低声道:“再见,回家路上小心。”陈夕点点头,转身往校门走去。夏令新站了几秒,才转身上了车。 一上车李子衿就开他玩笑:“哈哈哈,你跟陈夕还真好玩,刚那情景搞得跟小情侣分别似的,别说,你俩站一起还挺养眼,不就是放个国庆节嘛,要不要这么隆重的道别啊哈哈哈……”夏令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掏出手机看了起来。 蓝姝心里一突,怼李子衿:“不会说话就别乱讲,他俩都是男的,什么小情侣啊……” 李子衿嘻嘻哈哈地说:“是,你俩才像小情侣行了吧?”蓝姝笑骂着叫他滚,俩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怼着玩。夏令新视线已经从手机上移向窗外,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陈夕和黄菁走在一起,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章凯一直没作声,只若有所思地看了夏令新一眼,跟着他往外面看去,看见不远处陈夕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再看看夏令新握紧手机的手,章凯了然地收回视线,加入到李子衿和蓝姝的互怼中去。 黄菁是在上周就跟陈夕约好了国庆节一起回家的,她看出来陈夕最近几天情绪不高,试探着问了问,见陈夕不愿提起,便没再问,转而讨论起月考试卷。黄菁觉得考题难度很平常,有难有易,就是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和物理最后一道大题她没做出来,陈夕把自己的答案说了一下,两人便讨论了一路这次月考题。 国庆有7天假,陈夕也没闲着,去找了个奶茶店的兼职,每天工作8个小时,只干6天,白天上班,下班就回家做作业看书,很快就度过6天。期间赵石磊找过他一次,给了他一套数学五三说是送他的,陈夕怕书里夹了什么整蛊的东西,死活没敢要,赵石磊憋红了脸也没能让陈夕接过书,最后“靠”了一声,黑着脸说:“不要算了!”转头把书扔进了垃圾桶,愤愤离去。陈夕把手心的汗在裤腿上擦了擦,才心有余悸地回了家。 7号于梦芝请了上午的假  24 ,给陈夕弄了顿丰盛的午饭,又要一个月见不到儿子,于梦芝很不舍,一个劲地让陈夕多吃点,把陈夕撑得差点直不起腰。看时间不早了,她还要去上班,陈夕也还要回学校,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这才给了陈夕一笔生活费,两人一起出了门到了车站,一路上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好一会儿。陈夕一一应下来,等着于梦芝上了公交车才踏上回学校的公交。 到了学校已经是下午,陈夕回到宿舍,一开门,发现夏令新在床上坐着玩手机。陈夕现在一见到夏令新就满心涩意,只抿嘴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默不作声走到自己的柜子边开始放东西。 夏令新这会儿却正高兴,是替陈夕在高兴。中午的时候他们班主任把月考成绩发到了群里,他查看了一下年级排名表,发现陈夕排名年级第一,当时便坐不住了,不再等李子衿,匆匆跟李子衿和陶明秀打了招呼就走了,从李子衿家离开早早地回了宿舍等着,想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陈夕。 “小夕,月考成绩出来了,你是年级第一。”夏令新走到陈夕身边,话语里满是惊叹。 陈夕闻言惊讶地转过头,不太敢相信:“月考成绩出来了?老师们国庆节不放假吗?还要加班改试卷?” 夏令新被陈夕可爱到了,笑道:“咱们省中的惯例,每次月考完老师们都要加班加点改试卷,比我们更想知道成绩。” 陈夕微微睁大眼,对省中老师们的敬业程度简直肃然起敬,喃喃道:“那老师们也太辛苦了……” 夏令新不可置否地点点头:“确实很辛苦,不过咱们省中的待遇一向也不差,加班费给得可是很足的。好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考了年级第一啊,这下你们班同学应该没话说了吧?” 陈夕没想到夏令新还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心里的酸涩被暖意冲淡了一点,羞涩地笑了笑:“他们说什么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反正我都习惯了。只是连累了你被他们污蔑,对不起啊。” 夏令新听陈夕云淡风轻地说“都习惯了”,心疼地伸出手想要摸摸陈夕的头发,手伸到半路想起了什么,又收了回来,只温声道:“他们说什么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你不用管他们。” 陈夕将夏令新的动作都看在眼里,那股酸涩又冒了出来,回过头继续收拾东西,轻声回答道:“好。” 气氛又突然凝固起来,夏令新不再说话,回到床边继续刷起了手机。等陈夕收拾得差不多了,夏令新看看时间,说:“你还没吃晚饭吧?咱们去吃晚饭,吃完去教室。”陈夕点点头,跟着夏令新一起出了门。 一路上谁也没再提刚才的事,陈夕也没问夏令新国庆玩得怎么样,夏令新也没问陈夕国庆怎么过的,没问他为什么总跟黄菁一起回家,两人不尴不尬地瞎聊,一顿饭谁也没说出真正想说的,短短十几天,一起吃饭都变成了互相折磨的事了。 第27章 吃完饭回到教室,班上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到了,成绩单已经发到每个同学桌上,大家正在热烈地讨论这次月考成绩。见到陈夕走进教室,视线瞬间集中到他身上,有好奇、有诧异、有嫉妒、有佩服,教室一下安静了下来。 陈夕被这么多人看着,那恐惧的情绪又蔓延上来,他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垂下眼抿着唇快速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把书包里的书慢慢地一本一本放回桌上,竭力控制不让人发现自己双手在微微发颤。 徐一鸣、王智、钱有志他们也在教室,正凑在王智桌边讨论成绩,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见到陈夕进来停止了讨论,脸上表情一言难尽,羞愤、难堪、不甘、妒忌,还有一丝败者的颓丧。 黄菁也在教室,看了眼徐一鸣他们,走到陈夕桌前,故意大声说:“哇,陈夕,你也太厉害了吧?不露声色地竟然考第一?数理化满分啊,单科6门第一,你这真的是学神无疑了。” 黄菁的同桌也跟着凑过来,好奇道:“对啊,太厉害了,大神,试卷发下来了可以借我瞻仰一下吗?我想看看神仙和我这种凡人解题思维有何不同。”黄菁的同桌也是个女生,叫彭钰,跟黄菁关系不错,知道黄菁上次阑尾炎全靠陈夕帮忙,算是班上唯一跟陈夕有交集的人,此时见黄菁跟陈夕说话,也跟着跑过来搭话,她是真的对陈夕充满了好奇和佩服。 陈夕正翻开数学练习题打算刷题,被黄菁和彭钰一口一个“学神”、“大神”搞得手足无措,紧张地捏着手里的笔,害羞得脸都红了,垂下眼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不是、不是大神……没那么夸张,试卷可以借的,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学习讨论是应该的……” 其他同学都竖着耳朵听陈夕的话,闻言后有那心大的也跟着凑过来问:“我也可以看看吗?”陈夕自然是点点头,于是又有几个同学跟着凑了过来,没一会儿就有十几个人围着陈夕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有的问他数学最后一题怎么解的,有的问他平时是怎么学习的,有的问他做的什么练习册,有的找他借笔记学习一下,还有的甚至问他初中是不是真的在蓝湾中学读书、蓝湾中学莫非是藏了什么扫地僧级别的名师……陈夕结结巴巴尽量挨着回答,惹得围观的同学都笑了起来,不过这次的笑是友善的笑,大家都已经忘了前几周对陈夕的冷淡和无形的孤立,只觉得这个年级第一还挺可爱的,陈夕就突然从全班的焦点变成了另一个不同意义上的焦点。 陈夕不是记仇的人,别人对他不好他不在意,别人对他有一点好他便受宠若惊,他从未在同学间享受过现在这种待遇,回答每一个问题都是小心翼翼,担心会不会哪句话又说错了,短短一会儿额头上竟然出了一层细汗。好在这次他的回答大家好像都挺满意,没人再对他冷嘲热讽,气氛还挺和谐,慢慢地陈夕终于放松了一点。 到还有几分钟上课时,班主任于青飞拿着数学试卷走进教室,让课代表发下去,大家才各自回到位子上,陈夕终于松了口气。徐一鸣回到座位,没去看陈夕,也没说话,只拿着自己的试卷研究起来。 试卷全部发完,上课铃也响了,于青飞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说:“大家都看到成绩单了吧?咱们班的第一次月考,成绩一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年级前50,咱们班才27个,说实话这个数字离我们的目标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按照往届的10班水平,通常年级前50名10班应该有35个左右,所以大家还需要继续努力。” 于青飞顿了顿,继续说:“前段时间我听说咱们班挺热闹的,八卦消息满校园飞,算是打破了历年来大家心中的‘10班只有一群学习的机器人’的刻板印象,很不错,”有的同学听了直接笑  25 出了声,却立马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有的人不自在地转开了眼避免和班主任视线对上,于青飞挑挑眉,话里有话,“咱们班学习顶好那是必须的,不过真成了学习的机器人也没什么好,时不时来点娱乐八卦我觉得很不错,年轻人就应该有点朝气。但是,八卦娱乐的前提是要大家一起开心,咱们在同一班级,是一个集体,有开心事那必须一个都不能少,不能让所有人都快乐的八卦消息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希望以后大家能独乐乐带动众乐乐,好事一起分享,坏事共同解决,难题一起商讨,真题也要多多传播啊。”同学们都笑了,气氛缓和了下来。 “最后,我再啰嗦一句,”于青飞脸上仍然带着笑,语气却认真了一些,“大家已经是高中生,距离成年也没几年了,高中这三年,除了念书,你们还需要成长,你们要为自己的三观构建一个牢固且相对正确的框架,要增强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学会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要勇于承担责任,敢于道歉,多思考人际交往与沟通,去体会社会生存法则……总之,当你们年满18岁的那天,我希望你们都已经真正成长到了18岁,成为一个具有独立思考能力、可以承担责任、能够为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和做的每一件事负责的真正的成年人,毕竟社会不会等你们长大。” 班上落针可闻,于青飞抖一抖数学卷子,道:“好了,鸡汤喝完了,咱们开始正餐,来,翻到试卷最后一道大题……”陈夕红着眼低头打开了试卷。 于青飞花了一堂课把试卷讲完,下课铃响便拿着试卷离开教室,同学们松了口气,喝水的喝水上厕所的上厕所。陈夕数学虽然满分,但刚才老师最后一道大题讲了三种解法,他对第三种有点不熟悉,于是继续拿着记下来的笔记研究。有同学刚才课上没听懂,便拿着试卷来问陈夕,周围的同学也围了过来一起听,陈夕耐心地讲解,直到上课铃响起其他同学才坐了回去。 徐一鸣一直被围在中间,被迫听了全程,听完了陈夕清晰的解题思路,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上课铃响,物理老师拿着卷子走进教室,分给同学发下去,等待试卷期间,徐一鸣瞥了眼陈夕,见陈夕一脸平静地在看物理书,纠结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你……你暑假有提前补课吗?” 陈夕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正当此时陈夕的试卷发了下来,徐一鸣又憋出一句:“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物理试卷吗?”陈夕抿了抿唇,迟疑着把试卷递给了徐一鸣。 徐一鸣接过卷子,直接翻到最后一道大题看了起来,一会儿后,他默默把试卷还给陈夕,闷声道:“对不起。” 陈夕疑惑地看着他,徐一鸣面露尴尬,闷声解释道:“之前的事,对不起,不该那样揣测你。” 陈夕没想到徐一鸣竟然会向他道歉,一时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讲台上物理老师开始说话了,他终于还是小声回了句:“没关系。” 10班果然就像徐一鸣所说,靠实力说话,陈夕一次月考成绩,已经证明了一切,下课后慢慢有同学过来请他“大人不记小人过”,王智也来别扭地道了个歉,陈夕笑笑说并没放在心上,只有钱有志没来跟他说话,不过陈夕压根没想起来还有钱有志这个同学。 第28章 一个晚上下来,班上有将近一半的同学听过陈夕讲题,直到晚自习放学了,还有人抓着他讨论不让他走。眼看比平时下楼的时间还要晚了,陈夕终于有点坐不住,面带难色地跟还在问个不停的同学请求:“这个题一时半会儿理不清楚,现在有点晚了,我们可以明天再讨论吗?” 那个男生叫高胜,是个正儿八经的书呆子,情商为负的那种,闻言愣愣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发现是挺晚的了,便推了推鼻梁上的啤酒瓶底,说:“啊,好,那我们边走边讨论吧。”说完便回座位上装好书包再回到陈夕桌前等他。 陈夕都愣了,想拒绝一时半会儿又没找到理由,只能沉默着收好了书包跟高胜一起下了楼。楼下夏令新已经在老地方等着了,看样子等了已经有一会儿,看见陈夕下来,脸上的笑容扬到一半,便发现了那个对着陈夕说个不停的男生,夏令新微微皱了皱眉。 陈夕走近夏令新,抱歉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不好意思,出来得晚了点,咱们走吧。” 一边还在说自己解题思路的高胜终于住了嘴,看了夏令新一眼,也不问这是谁,敷衍地点了点头,说:“啊,走吧。”然后便继续拉着陈夕讨论了。 夏令新知道陈夕的成绩会让他们班的同学对他有改观,但没想到改观过于大了点,竟然电灯泡都有了。夏令新有点郁闷,跟在陈夕旁边默默走着,高胜实在太入迷,拉着陈夕讨论了一路,直到宿舍楼下分道时才意犹未尽地说了再见,并留下一句“我们明天继续讨论”,夏令新闻言脸都快黑成锅底了,不过陈夕没发现。 回到宿舍,两人仍然相顾无言,夏令新很想说“你放学别跟你同学一起走了”,但理智让他忍下了这句话,这是陈夕应该享有的正常的学生生活,他无权也不应该干涉。陈夕想说“你别生气了”,但这话也无从说起,夏令新并没有生气,是自己不够勇敢,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思保持“应有”的距离而已。 陈夕放下包,说:“我先去洗澡了。”便拿上睡衣洗澡去了,两人一个在厕所懊悔,一个在寝室里焦躁,却谁也不肯开口把话说明。 这样的尴尬相处并没有随着时间慢慢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陈夕突然成为了班级宠儿,不光是晚自习放学有人跟着,连平时吃饭也有人等着他一起,于是两人行没有了,虽然夏令新仍然坚持着吃饭上学放学跟陈夕一起,但两人除了回到寝室便再也没有独处过,回到寝室也因为气氛尴尬越发没了交流。一个星期后,学校宣布下个月中旬举行校运会,夏令新是他们班的主力之一,每天一有时间就被抓去训练,便不再跟陈夕一起吃饭上学放学,甚至晚上回到宿舍时陈夕都已经休息,两人打照面的时间几乎没有了,关系一时僵到了极点。 陈夕没想到住在同一个宿舍连见个面都变得困难起来,想着近期与夏令新越来越僵硬的相处,心里酸涩到想哭。他每天想夏令新的时间越来越多,短短几天时间,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连高胜这个二愣子都在陈夕又一次笔误时发现了不对,问他:“你最近几天状态不太行啊,怎么犯起这种低级错误来了?” 陈夕勉强笑了笑,说:“可能是最近换季有点失眠吧。”高胜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有这种情况,倒也没再多问。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六,夏令新一早就出门训练去了  26 ,陈夕在宿舍看书,下午4点时夏令新带着一身汗回来了,陈夕放下书回头看他,问:“今天训练完了吗?”这还是这几天两人第一次说话。 夏令新走到衣柜旁拿衣服准备洗澡,闻言答道:“嗯,周末了嘛,今天早点放,明天休息,总得让我有时间做作业喘口气吧。我又不是体特生,平时跟着训练训练,比赛的时候不要太丢人就行了。” 陈夕小声说:“你怎么会丢人呢。” 夏令新回头笑笑,说:“谢谢鼓励,我去洗个澡,等会儿我要去李子衿家,晚上不一定回来,你自己记得去吃晚饭,晚上早点休息。”陈夕心情又低落起来,轻轻回了句“好”。 夏令新洗完澡出来就匆匆忙忙打了个招呼背上包出去了,陈夕静静地看着夏令新离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原来这么难熬。 过了一会儿陈夕去吃了晚饭回来继续看书,肚子却慢慢疼了起来,陈夕这次算着日子的,到厕所一看,果然是月经来了。他抿着唇洗了澡换了衣服,又用热水把换下来的内裤洗了,回到宿舍坐着继续看了会儿书,直到肚子越来越疼,已经看不进书,才合上书回床上去躺着,默默忍受这难捱的时光。 还不到平时睡觉的点,陈夕也睡不着,便盯着夏令新的床发呆,静静忍受剧烈的腹痛,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陈夕右眼的泪水慢慢地顺着鼻梁滑进左眼,再跟着左眼的泪水一起往下滴落到枕头上,枕头逐渐湿了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响动,有人正在开门,陈夕默默翻身面朝墙壁躺着,闭上了眼。他感觉到夏令新靠近了自己床边,感觉到夏令新的视线在自己身后停留,感觉到夏令新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陈夕眼里的泪水再次涌出,他轻声哽咽道:“夏令新,你抱抱我吧。” 第29章 陈夕满是凄楚与哀求的话突兀地响起,夏令新心里仿佛被人给了一记重拳,瞬间痛到发蒙,他什么也来不及想,理智已经丢了一半,只俯身一手搂住陈夕,另一手轻轻擦过陈夕的眼睛,从背后吻了吻陈夕的耳廓,哑声道:“宝贝,别哭,对不起,我错了……” 陈夕眼泪越发止不住,转过身伸手抱住夏令新的脖子,眼睛已经通红。夏令新顾不得许多,顺着侧躺到陈夕旁边,心疼地亲了亲陈夕的眼睛,把人搂进怀里轻轻安抚,嘴里还在不停道歉。 陈夕哭道:“是我错了,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夏令新和陈夕额头抵着额头,眼睛直直看进陈夕眼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我没有放弃你,从来没有,我一直喜欢你,宝贝,你信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在你身后。最近这段时间都怪我,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我保证。” 陈夕眼睛都已经肿了,眼泪还是不停地流,闻言拼命摇头哭道:“不,是我的错,我不该总把你当别人,不该总是拒绝你对我的好,不该胆小得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出口。”夏令新轻轻擦着陈夕的眼泪,听见陈夕的话心里欢喜得要爆炸又心疼得要命,眼睛也微微红了。 陈夕继续吐露心声:“我总怕这是梦,这么好的你怎么会喜欢上这么差的我?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就只有我们的房东秦阿姨对我好一点,我不知道正常朋友之间相处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正常情侣之间相处是怎样的。上次我真的只是觉得你送我回家太浪费时间了,没有别的意思。”他终于不再时刻回避夏令新的目光,眼里满是依恋与悲伤,“我喜欢你喜欢我,也喜欢你对我好,你说要送我回家其实我心里很高兴,看见你和蓝姝一起旅游一起吃饭我很难过,你不再牵我的手、不再拥抱我,我难受得要命。你的那盒月饼全是我做的,你打球我想给你送水,你训练回来我想给你按摩放松,我还想做饭给你吃,想帮你吹头发……我一直很想你,见得到也想,见不到更想,我真的好想你啊夏令新,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会是这么痛苦,但我却甘之如饴……”说到后面陈夕已经语无伦次,他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夏令新红着眼眶哑声道:“宝贝,对不起,那天是我理解错了,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你很好,好得让我不知道怎么爱你才好。对不起,我只想让你开心快乐,却没想到让你这么痛苦,对不起宝贝,你原谅我,以后你就算打我骂我我也不会退开了,是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宝贝,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会一辈子守着你的。” 夏令新一腔爱意化作轻柔的吻,轻轻落在陈夕的眼睛、鼻尖、唇角上,最后轻轻吻在陈夕嘴唇上,啄吻了数十下陈夕的哭泣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两人静静相拥,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觉得世界原来可以这样宁静美好。待了一会儿,夏令新轻轻吻了吻陈夕的额头,柔声道:“宝贝,我去洗漱一下再回来。” 陈夕不舍地往夏令新怀里蹭了下,然后乖乖松手,夏令新心疼地亲了亲陈夕那红肿的眼睛,说:“我去给你拿冰块,等会儿你先敷一下眼睛。” 陈夕情绪激烈过后腹痛更剧烈了,闻言突然委屈上了:“不要冰了,我肚子疼。” 夏令新皱眉:“月经来了?”陈夕点点头,眼睛红肿,脸色苍白,把夏令新心疼得要死。 夏令新又把人抱进怀里亲了亲,然后下床去接了杯热水,兑上上次剩下的红糖粉,端到床边递给陈夕。陈夕乖乖坐起来捧着杯子慢慢地喝,夏令新说:“你先喝着,我去洗漱,很快回来。”见陈夕点头,夏令新才拿上洗漱用品洗漱换衣服去了。因为他下午回来洗过澡,所以晚上就没再洗澡,只是换个衣服,很快就回来了,走到床边问陈夕:“你的衣服呢?内裤换了没?放哪儿了?我去洗。” 陈夕小声回答:“衣服今天不用洗,内裤我换下来已经洗了。”见夏令新眉头又皱了起来,连忙补充道,“用热水洗的。” 夏令新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只好叮嘱他:“下不为例,以后经期不准自己洗衣服,用热水也不行,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陈夕小声道:“可是只是说不能碰凉的,没说不能碰热水啊……”见夏令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陈夕乖乖不再说话,只默默把屁股往床里面挪了挪,看向夏令新,意思不言而喻。刚才夏令新说过洗漱后再回来,他还记着呢。 夏令新心里的爱意不停往外涌,叹了口气,接过陈夕手上的杯子去洗了放好,然后用热水洗了手擦干,确定手是暖和的才走到陈夕床边坐上去。陈夕靠进夏令新怀里,依恋地在夏令新脖颈里蹭了蹭,这么多天的难过愁闷终于被治愈。夏令新紧了紧胳膊,低声道:“不是肚子疼吗?早 27 点睡吧,现在很晚了,休息好身体才会好。” 陈夕抬头欲言又止地看他,虽然刚才已经把话说明,但有些话陈夕还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纠结了一下他委婉地问:“你要过去了吗?” 夏令新温柔地看着他,安抚道:“不过去,就睡这里,躺下吧,你朝里边睡,我给你暖暖肚子。”陈夕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笑得一脸幸福与满足,这也是自他懂事之后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陈夕依言躺下,夏令新从背后贴上来,一手穿过陈夕颈下让他枕着,一手覆上陈夕的小腹,整个人从头到曲着的腿都贴着陈夕,两人亲密无间。淡淡的暖意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到陈夕小腹的皮肤上,他整个人都暖了起来,仿佛被冬日的阳光照耀着,舒适得忍不住打瞌睡。 腹痛慢慢没那么剧烈了,困意袭来,陈夕安心地闭上了眼。 “宝贝。” “我爱你。” 陈夕迷迷糊糊回到:“我也是……”终于幸福地沉入了梦乡。 夏令新紧了紧胳膊,把人搂得更紧了一点,亲了亲陈夕的脖颈,轻声道:“谢谢宝贝,晚安。” 这一晚,两人各自出现在了对方梦里,是很甜很甜的梦。 第30章 第二天早上夏令新醒来时陈夕还在睡,夏令新舍不得吵醒他,便难得睡了一次回笼觉。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夏令新轻轻把被陈夕枕着的胳膊抽出来,胳膊被压了一晚上又酸又麻,夏令新按摩着等缓过劲来才悄悄下床。陈夕听见动静也迷迷糊糊醒了,想睁眼却睁不开,昨天晚上哭太狠了,眼睛肿得不行。 夏令新见陈夕动了,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宝贝醒了?” 陈夕还保持着背对夏令新的姿势,闻言只“嗯”了一声作为回答。他人生中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在意起来,怕自己哭了一晚上的肿眼睛丑到夏令新,再加上早上刚醒还没洗脸,肯定丑死了,便不肯回头。 夏令新当然不知道陈夕的心思,探下身去在陈夕侧脸上亲了一下,陈夕却转头把脸埋进枕头了,夏令新皱眉问:“宝贝你躲什么?” 陈夕红着耳尖闷声道:“眼睛肿了,太丑了……” 夏令新哭笑不得,把陈夕从枕头里拔出来翻过身仔细看了看,是肿得挺厉害,立马又心疼了:“肿得有点厉害,是不是很疼?我去食堂买俩鸡蛋回来滚一滚吧,”又补充道,“一点也不丑,就算丑也可以给我看。我收拾了去买早饭,你等会儿洗漱记得用热水。”陈夕乖乖点头,嘴角抿出一个甜蜜的笑,夏令新凑过去在那笑着的嘴角亲了亲,然后拿上衣服去厕所换上,快速洗漱完毕出门去了。 等夏令新买了早饭回来,陈夕已经起床收拾好了,正在读英语。两人吃过早饭,夏令新就开始做周末的作业,陈夕作业早已完成,便按照计划往后面预习,顺便刷一刷他自己买的竞赛题,两人各自学习,很快就到了中午。 夏令新看看时间,叫陈夕:“宝贝,我去买午饭,你吃什么?” 陈夕停下笔,感受了一下,肚子已经不怎么疼了,便说:“咱们一起去吧,吃了再回来。”夏令新无异议,于是等陈夕换好衣服两人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夏令新不停给陈夕夹肉,哄劝道:“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陈夕不再别扭,听话的尽可能多吃,哪知这边一筷子还没吃完,那边两筷子肉已经过来了,几个来回下来,他自己盘子里的饭菜几乎还没动,就已经吃了个半饱。他把盘子里的肉给夏令新送回去,软声道:“够了,我自己的还没吃呢,我又不是猪,哪里吃得下这么多。” 夏令新遗憾地收了手,玩笑道:“我倒真想把你养成只小猪,白白胖胖软软的,多可爱啊。”陈夕红着脸瞪他一眼,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吃完午饭两人回到宿舍,夏令新跟着陈夕进了门,回手关上门后就过去把陈夕搂进怀里,陈夕静静靠在夏令新胸膛,惬意得有点犯困了。 陈夕抬手抱住夏令新的腰,闭着眼迷糊道:“夏令新,我想睡觉了,好困。” 夏令新说“好”,然后带着陈夕到床边让陈夕躺上去,陈夕脱了鞋睡下,看着夏令新,问:“你睡会儿吗?” 夏令新并没有睡意,还是跟着躺了上去,把陈夕搂进怀里,轻声道:“睡吧。”陈夕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夏令新静静躺了一会儿,等陈夕睡着后才轻轻起床继续做作业去。 这一觉陈夕睡了足足两个小时,醒来时整个人都是软的,简直不知今夕是何夕,他迷蒙着半睁开眼找人:“夏令新?” 夏令新作业已经做完,正在看书,听见陈夕叫他连忙放下书走到床边躺下,把陈夕搂进怀里,柔声道:“我在。” 陈夕慢慢清醒过来,不太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夏令新亲亲陈夕:“不是做梦,我一直在。” 陈夕抱着夏令新,低声道:“你美好得真的像梦一样,我从来没想过会遇上你,都说先苦后甜,现在我有点明白了。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就那样了,原来我的好运气只是一直被积攒着用来遇见你。”夏令新爱怜地吻了吻陈夕的额头。 “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还在老家,印象中就是我和妈妈每天被爸爸打骂,村里的小孩们都很讨厌我,他们骂我是怪物,我不知道为什么,回去问妈妈,妈妈却告诉我那是他们胡说八道,我并不是怪物。后来爸爸意外亡故了,妈妈带着我进了城,我进了新学校,没人再骂我是怪物了,但我却明白了为什么以前那些小孩骂我是怪物。在学校我同样不讨人喜欢,同学们都讨厌我,做活动永远没人和我一组,同桌把桌子拉得离我远远的,老师怎么说都没用,没人跟我说话,没人跟我玩,我虽然身处其中,但总觉得自己游离在外。” 陈夕顿了顿,抬头亲亲夏令新下巴,继续道:“直到遇见了你,你是除了妈妈、医生阿姨之外,第三个见过我身体却完全没有厌恶嫌弃的人。那天从你家出来后我就一直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没想到到了省中竟然又遇见了你,你同意让我住进你的宿舍,照顾我、陪伴我、保护我,就像传说中的天使一样,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奇迹发生在我身上,我每天都小心翼翼,怕说错了、做错了,怕你离开我,怕美梦被我惊醒了。可我还是太笨,差点就弄丢了你。” 夏令新心里很难受,恨不得穿越到过去找到陈夕,把他从小就保护起来,不让他受欺负。他紧了紧胳膊,哑声道:“对不起,宝贝,我来迟了。现在和将来,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会缺席你的人生。我爱你,宝贝。” 陈夕痴痴地看着他点点头,主动凑上去吻住夏  28 令新,两人温温柔柔地接了个吻。 后来陈夕又把他和于梦芝的事一点点说了出来,讲于梦芝是怎么遇上他那个父亲的,又是怎么带着他离开老家来到城里的,讲房东秦燕是个好人,讲于梦芝和他在城里怎么求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把自己的过往说给夏令新听,带着夏令新从头走过他的人生。夏令新认真地把点点滴滴全部记进心里,过去的陈夕没人疼,他会把那些缺掉的疼爱一一补回来的。 两人在床上躺到傍晚,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吃过晚饭又要开始上课了,才起身收拾好书包去吃晚饭,开始新一周的学习。 第31章 两人吃过晚饭又绕到食堂后面的小路去走了一趟,夏令新拉着陈夕的手舍不得放开,慢慢叮嘱他:“最近我都没什么时间,到运动会开完就好了,我们白天午休和晚饭后要练篮球,篮球赛下周就开始轮赛了,我的个人项目只能早上和晚自习后练一下,所以这几周都不能陪你了,晚上下了课你就先回宿舍,不用等我。早饭我叫李子衿给你带到教室好不好?不然只能你自己去食堂吃了。” 陈夕摇了摇头:“不用带,我自己去吃,你不用管我。”夏令新便没再多说。 走出小路,正遇上李子衿和章凯,李子衿见到他俩开心地挥手,四个人走到一起,李子衿表情夸张地说:“哇,你俩怎么还去情侣路上走了?看到别的小情侣不觉得你们俩单身狗太可悲了吗?干嘛去捡狗粮吃啊。” 章凯闻言拍了下李子衿脑袋,李子衿莫名其妙地回头:“靠,你想打架是不是?” 章凯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无语地摆摆手,说:“不打架,你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片树叶子,我把它拍掉。”李子衿赶紧低头撸了几把头发。 夏令新微微挑眉看向章凯,章凯视线在他和陈夕之间走了一圈,点了点头,夏令新微微一笑,也点了点头。 “……”陈夕微微红了红脸,埋头走路不搭话。 夏令新把手搭上陈夕的肩膀,搂过陈夕,玩笑一般对李子衿道:“怎么是我们去捡狗粮吃啊,就不能是我们去撒狗粮吗?”陈夕红着脸瞪他一眼,却没把肩上的手甩开。 李子衿看了看他俩,拉过章凯搭上肩膀比划了一下,章凯直接把他的手甩开了,李子衿也不在意,扯着章凯让他看夏令新两人:“你看他俩,别说,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啊?你看咱俩搭着就不行了,唔,我看看。” 李子衿把陈夕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看得陈夕浑身不自在,他又回头从头到脚看章凯,看得章凯差点动手打他。李子衿看完后,下结论道:“我知道了,因为小夕夕是大美人,而凯子是个糙汉子,所以令新和小夕夕站在一起就像对养眼的情侣,我和凯子站在一起就是普通哥们儿了。来,小夕夕跟我站一起,我俩更般配……” 章凯听不下去了,勒着李子衿的脖子擂了他几拳:“就你这傻逼样还跟陈夕般配?人年级第一是你配得起的吗?我是糙汉子?这么大一帅哥你说我是糙汉子?嗯?” 李子衿“哎哟”着求饶,喊夏令新救他,夏令新搂着陈夕在一边慢悠悠道:“章凯别收着劲,帮我多揍他几下。” 李子衿:……我招谁惹谁了? 陈夕看着他们玩闹,也控制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 接下来的日子夏令新如他所说真的很忙,两人除了晚上回到寝室,白天几乎没见过面。陈夕白天便跟班上的同学一起活动,偶尔会一个人去看夏令新训练。到篮球赛开始轮赛时,陈夕一有时间就去看夏令新比赛,他们10班是放弃了篮球赛的,在别的班比赛的时候他们都在正常上课,所以只有凑巧在下课期间的比赛他才能去看,对此陈夕还觉得挺内疚,晚上一边给夏令新揉肩一边道歉。 “今天你们比赛时我们还在上课,没来看你比赛,对不起啊。” 夏令新拉过陈夕的手让陈夕坐他腿上来,陈夕依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坐了过去。现在每天晚上陈夕都会等着夏令新训练完回来给夏令新揉揉肩放松一下,两人聊聊天再一起睡。第一次夏令新让陈夕坐他腿上时,陈夕是很不好意思的,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夏令新搂着陈夕亲了亲,不满道:“宝贝怎么又在道歉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陈夕靠进夏令新怀里,乖乖认错:“我知道了,我就是怕你不开心。” 夏令新故意叹了口气,说:“我确实不开心,今天跟6班打,人家队长女朋友全程在一旁加油呐喊,队长一休息他女朋友就拿着毛巾水杯凑上去了,而我对象却还在教室上课,明明有对象却还是只有跟李子衿这单身狗一样的待遇,你说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陈夕被逗笑了,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下次我见到李子衿要告诉他,你说他是单身狗。” 夏令新一本正经道:“我又没说错,不光是单身狗,还是条脑子不好使的傻狗,看人家章凯多聪明。”陈夕脑袋抵着夏令新颈窝直笑。 夏令新一手搂着陈夕的腰,一手拉过陈夕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说:“所以宝贝要补偿我才行。” 陈夕抬起头来问:“怎么补偿啊?我不能逃了课来给你送水送毛巾吧?” 夏令新摇摇头,握着陈夕的后脖子,凑过去含住陈夕的嘴唇轻轻吮吸,舌头撬开陈夕的嘴,钻进陈夕嘴里勾着陈夕的舌头舔舐,陈夕配合地张着嘴,被按着亲了好久,直到陈夕喘不上气拼命推人夏令新才停止了动作。 陈夕整个人都软了,努力平复着呼吸,夏令新凑在陈夕嘴边轻轻地舔吻,满足道:“这就是我要的补偿,谢谢宝贝,宝贝真甜。”陈夕把头埋进夏令新颈窝里不说话了。 第32章 很快就到了10月底,考完月考陈夕就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夏令新为了送陈夕回家,提前请了周五下午训练的假,这次陈夕没再拒绝夏令新。 夏令新在陈夕身后抱着他看他收书包,时不时亲一亲陈夕的脖子,陈夕带着这么大个人活动严重受限,偏过头避开他:“你去那边坐着好不好?我都没法收拾了。” 夏令新反而把胳膊收得更紧了点,下巴搭在陈夕颈窝黏糊道:“两个晚上抱不了你,我得提前补一点回来。” 陈夕被夏令新磨得没脾气,还好只是周末回家,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便任夏令新抱着,自己快速把包装好拉上拉链,侧过头亲昵地蹭了蹭夏令新的脸,说:“走吧。” 夏令新把陈夕转过来搂进怀里,掐着陈夕的下巴吻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不放心地问:“就是咱们俩对吧?不用等别人一起吧?” 陈夕抱着夏令新,踮脚亲了亲他,抿嘴  29 笑道:“不等别人了,我给黄菁说了这周末不跟她一起走。”夏令新对陈夕前两次回家和黄菁一起而不和他一起表示过不满,陈夕没想到夏令新会为这事吃醋,心里发甜,这次就提前给黄菁说了不一起回家。 夏令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拎上陈夕的书包,说:“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学校,夏令新跟着陈夕等车、转公交,一路上护着陈夕不被人挤到,车上人多,两人讨论了一路月考题。到最后一趟公交时人终于少了一些,陈夕带着夏令新走到后排坐下,两人悄悄牵着手,看着窗外的晚霞,天已经快黑了,衬得天边的余霞更加美丽。 陈夕回头小声道:“妈妈说当时生我的时候看到窗外的夕阳觉得很美,所以就给我取名叫‘陈夕’了。” 夏令新宠溺地看着他,凑到陈夕耳边低声道:“阿姨名字取得好,宝贝确实很美,比夕阳还美。”陈夕耳朵红了,又把脸转向了窗外,夏令新轻轻捏了捏陈夕的手。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结束,夏令新下车时却觉得路程太短了点,陈夕接过书包,向他告别:“好了,你快回去吧,这边没什么吃的,你回市中心那边吃晚饭去。” 夏令新不乐意,还想坚持把陈夕送到家门口去,被陈夕强行赶人,夏令新虽然不情愿,但看陈夕一副担心自己回去太晚的样子,怕陈夕又因此感到愧疚便没再坚持,就原地和陈夕告别了。陈夕想等他上了公交再走,夏令新却坚持要看着陈夕回家,陈夕拗不过,只得转身回家,一路上回头好几次,夏令新始终在原地,见他回头便朝他挥手。陈夕心里浸满了蜜,甜得眼睛发酸,笑着摆摆手,便加快脚步走了,他怕夏令新站得太久。 夏令新等到陈夕的身影彻底消失,才走向马路对面,挥手招了个出租车坐上去,花了一个小时回到学校。 陈夕到家时于梦芝已经快做好晚饭,陈夕帮着端菜,菜上桌后母子俩一起坐下吃饭,于梦芝不停给陈夕夹肉,叫他多吃点。陈夕碗里都堆成小山了,无奈地把碗端开不让于梦芝再往里夹菜。 “够了,妈妈,你自己也多吃点,别光给我夹了,我在学校没亏待自己,吃得挺好的,你没觉得我都胖了一点吗?我们学校食堂师傅手艺挺好的。” 于梦芝盯着陈夕仔细看了看,发现陈夕好像还真长了一点肉,脸色红润了些,脸颊上肉多了一点,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出落得越发好看了,这才停下手,满意点头道:“是长了点肉,胖点好,以前太瘦了,现在看起来人都精神了些。”陈夕笑着点点头,又给于梦芝夹菜,于梦芝欣慰地夹起来吃了。 吃完饭,陈夕陪于梦芝一起把厨房和碗收拾干净,两人回到客厅坐着看电视。这电视是当初于梦芝去二手市场淘的,她怕陈夕与这个社会太过脱节,不过这电视质量还不错,这么些年了也就修过两次,竟然还没坏。 这些年母子俩一直过得很拮据,其实于梦芝手里有当初陈贵那笔赔偿金,后来她工作也慢慢攒了一点钱,虽然钱不多,在这个城里依然买不起房,过不上舒适的生活,但要提高一下日常花销改善下生活水平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于梦芝一直想着要攒钱给陈夕做手术,陈夕怕要的东西太多会给于梦芝增添太多负担,于是母子俩都一直节省着过日子。 陈夕看着老旧的电视,突然道:“妈妈,我以后不做手术了。” 于梦芝讶异地转过头看他:“怎么突然这么说?是担心钱的问题吗?不用担心,钱是够的,现在做手术花费也没那么高了。” 陈夕摇摇头,看着于梦芝:“不是的,妈妈,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不想做手术。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自己,没必要再去强行改变。” 于梦芝心疼地看着陈夕,低声道:“夕夕,妈妈知道一直以来你因为自己的身体心里有多不好受,妈妈也觉得很愧疚,把你带来这世上,却没能给你一副健康的身体。虽然妈妈也觉得你的身体没什么不好,”于梦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一直以来的忧虑说了出来,“但是假如你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她不能接受你的身体怎么办呢?妈妈不希望你到时候又一次因为身体陷入痛苦之中。” 陈夕想着夏令新,看着于梦芝认真道:“不会的,妈妈。我喜欢的人他一定能接受我的身体,如果不能接受我的身体,那我也不会喜欢他了。妈妈,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以后不会做手术,你也不用想着要存钱给我做手术了,你别那么累,要对自己好一点。” 于梦芝静静地看着陈夕,见陈夕神色认真,终于轻叹了口气,问:“真的决定了?”陈夕肯定地点点头。 于梦芝摸了摸陈夕的头发,轻声道:“好,听夕夕的,你的身体由你做主。” 陈夕感动道:“谢谢妈妈。” 于梦芝笑笑,说:“傻小子,这有什么好谢的。再说了,是决定不做手术而已,以后后悔了想做手术随时还可以去做,怕什么。”陈夕点头说“是”,于梦芝给陈夕削了个苹果,母子俩转而聊起其它的事来。 第33章 周日的时候下起了雨,陈夕怕路上堵车,便早早吃了午饭收拾东西出了门。他撑着伞往车站走,走到车站斜对面的巷道时,发现前面路口站着几个混混样的年轻人,陈夕认出了其中一个是以前隔壁班的人,叫于洋,曾经经常对他污言秽语。陈夕脚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转回身,准备换条路走,那几个人却发现了他,于洋开口叫他:“哎,那不是大学霸吗?见到老同学怎么转身就走啊,过来叙个旧呗!” 陈夕捏紧伞柄加快脚步,没理他们,于洋却火了,从后边追上来扯住陈夕的书包往后一拉,陈夕被扯得一个踉跄,撞上墙壁。于洋劈手夺过陈夕的伞扔在一边,一手拉过陈夕的胳膊把陈夕压在墙上,另外几人也跟着围了上来,陈夕使劲想要挣脱,另一人见状上来把陈夕另一条胳膊压制住,陈夕整个人便被彻底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陈夕白着脸抖着嗓子道:“放、放开我……求你们……” 于洋示意另一人替过他的位置,自己走到陈夕跟前,故作诧异道:“哟,学霸还会求人啊?这进了省中是不一样了。听说你在省中混得不错啊,傍上了个有钱有势的富二代,可以嘛,跟着富二代还学会求人了,富二代平时都玩的些什么花样啊?嗯?把你这个清高无比的大学霸都调教得会求人了?”他一边说一边轻佻地摸了把陈夕的脸,陈夕浑身汗毛竖立,胃里翻滚得厉害,太恶心了,恶心得他想吐。 其他人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于洋凑到陈夕面前,陈夕偏过脸,又被于洋狠狠捏着下巴转了过来,陈夕浑  30 身不受控制地发抖,于洋眼中满是变态的兴奋和欲望,他哼笑道:“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别害怕嘛。现如今你都给那富二代睡过了,一个人也是睡,两个人也是睡,给我操一下也没问题吧?你知道的,我对你这张脸可是喜欢得很,初中说想干死你还真不是逗你玩的呢。” 陈夕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于洋,脸上满是惧怕。其他人哄笑起来,一人调侃道:“哟,洋子原来是个喜欢走后门的啊,上次我看你干那小姐挺来劲啊?” 于洋紧紧盯着陈夕,眼神贪婪,邪笑道:“你懂什么,这小子可是我们学校以前有名的美人,光凭这张脸就甩了那些女的不知道多远,有多少人跟我一样想干他呢,男的操起来可比女的带劲多了,不信等会儿你也试试。” 其他人也跟着兴奋起来,淫邪地打量着陈夕,说:“行,你先上。” 于洋不再多说,一手摸上陈夕的脖子,一手要去脱陈夕的裤子,陈夕终于控制不住哭喊起来:“救命!唔!”嘴被捂住了,陈夕惊恐地瞪着眼,满脸绝望。 正在此时,“嘭”的一声闷响,站在外边的一个人忽然倒地。其他人惊慌回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手上握着块砖头,仿佛来自地狱的阎王,一脸煞气地盯着他们,见他们回头,那男生又是一砖头砸向第二个人,压根没给他们疑问的时间。 其他人纷纷骂了起来,冲上去就跟那人打了起来,没人再管陈夕。陈夕被放开时,腿软得差点站不住,他靠着墙勉强稳住自己,看着那边夏令新已经和这群混混打了起来,吓得心惊肉跳,抖着嗓子喊:“别打了!夏令新!别打了!”却没人理他。陈夕想冲过去拉架,夏令新吼了句:“别过来!”陈夕便不敢再动,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于洋一群一共6人,被夏令新敲晕两个之后还剩4个,但夏令新显然是有练过,面对这4个人也丝毫不乱,很快就又干倒两个。巷子有点窄,夏令新行动有点受限,在围攻之下还是吃了几记闷拳,于是他出手越发狠厉,重重一拳揍在于洋腹部,于洋再也直不起腰,捂着肚子躺倒在地,另一个人打红了眼,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弹簧刀,从夏令新背后狠狠扎去。陈夕惊叫:“背后!” 夏令新头也不回一脚往后踢去,那人被踢倒在地,夏令新过去狠狠一脚踩在那人手腕上,那人痛叫一声,刀滑落在地,再也捡不起来了。夏令新走回于洋身边,眼神狠厉,抓着于洋的衣领一拳一拳狠狠揍下去,于洋眼鼻嘴角都在流血,整个人已经目光涣散,连求饶的话都喊不出来了。 陈夕扑过去从背后拖住夏令新,颤抖着嗓子道:“够了,够了夏令新,别打了,别打了,他快死了……别打了,我求求你,别打了。”说到最后哽咽起来,他真的怕夏令新把人打死了。 夏令新听见陈夕的哭声,终于住了手,回身抱住他,沉声道:“别怕,他们没事,我有分寸。”察觉到陈夕的害怕,夏令新抱着陈夕安抚了一会儿,待陈夕渐渐冷静下来,夏令新才让陈夕去一边等着,自己走到于洋身边,用脚踢了踢他。 于洋已经回过神,满眼惊惧地看着他,挣扎着想往后退,夏令新一脚踩上他的肚子,于洋不敢再动。 “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劝你们老实做人,如果再让我抓到你们为非作歹,那就不是一点皮肉伤可以解决的了。”夏令新表情阴冷,“刚才我已经报了警,等会儿警察会送你们去医院,警察来了你们自己好好解释,如果不想坐牢的话,最好别提我和陈夕。以后别再招惹陈夕,但凡陈夕在蓝湾这片地方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听懂了吗?” 于洋害怕地咽了口口水,疯狂点头。 夏令新又抬起脚来在于洋裆部踢了一脚,于洋惨叫一声,夏令新终于住手,回头拉过陈夕穿过一地的人走到外面马路边,抬手招了辆出租带着陈夕离开了。 第34章 两人身上都被雨淋得有些湿,夏令新问陈夕包里有没有纸巾,陈夕拿出来,夏令新接过取出纸巾,帮陈夕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和在墙上蹭的泥水,陈夕怕司机见了觉得奇怪,草草擦了一下便不让夏令新弄了,夏令新见再擦也无济于事,也就依言收回了手。 陈夕还惊魂未定,看了看司机,凑近夏令新一脸惊惶地小声问他:“他们在那里没问题吗?你什么时候报的警?警察会不会来找我们啊?” 夏令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他们没事的,放心,我在动手之前就报了警,警察应该已经到了,他们不敢供出我们的。那群人不过是纸老虎,稍微吓一吓就软了。” 陈夕还是非常忐忑,但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点点头,希望夏令新说的是真的。陈夕又想起刚才夏令新打架的情形,还是感到非常害怕,他捧起夏令新的手看了看,拳头上沾了一点血,不知道是谁的,陈夕拿纸巾擦掉,见夏令新手上并无伤口,只是骨节处一片红,才放心了一点,又担心地问:“你刚才没受伤吧?身上有没有事?” 夏令新摇摇头,拉着陈夕的手握住,安抚道:“我没事,别担心。” 陈夕还是担忧,不过在车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放心地看着夏令新,夏令新宠溺地笑了笑,陈夕想起来,问:“你怎么来这边了?” 夏令新一脸理所当然:“来接你啊,”说着又沉了脸,“还好今天我来了,不然……”他本来是在对面车站等的,突然见到斜对面几个混混冲巷子里说了句什么就追了进去,夏令新猜测巷子里有人,看这些混混像是找事的样子,便先报了警,然后准备过去看看情况,谁知道过去走到巷口见到的竟然是让他恨不得杀人的场景,他再也无法冷静,随地捡了块路边的砖头就进去给人开了瓢。现在他无比感谢自己能见义勇为。 夏令新的话没有说下去,陈夕也十分后怕,又怕再刺激到夏令新,便没再多说,只讨好地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 等回到学校,夏令新让陈夕先去洗澡把衣服换了,陈夕出来后他再去洗了澡。等他出来时陈夕已经吹干头发,见他出来便冲他招手,夏令新过去坐下,陈夕给夏令新把头发吹干,放好吹风机,才走到夏令新跟前,说:“我看看你伤着哪儿没。”夏令新依言转过身掀起衣服把背给陈夕看,陈夕仔细看了看,确实没伤,才终于松了口气。 夏令新放下衣服,转回身把陈夕拉到腿上抱住,怜爱地亲了亲,叮嘱道:“以后我送你回家,周日等我来接你。” 陈夕乖乖靠在夏令新怀里,闻言软声道:“可是我总有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啊,不能因为怕遇上那些人就不出门了吧?”见夏令新皱眉,陈夕忙安抚他,“没  31 事的,今天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遇上这种事了。” 陈夕眼里满是爱慕,主动捧着夏令新的脸亲了亲,看着夏令新的眼睛认真道:“今天我真的非常非常害怕,你又一次救了我。谢谢你,夏令新,你真的是我的神明。”夏令新眼神软了下来,温柔地与陈夕亲吻了一会儿。 陈夕把脑袋靠在夏令新颈窝,双手抱住夏令新,闷闷地说:“其实今天不光是他们让我害怕,你发狠打架的样子也让我心惊胆战。怕你会受伤,怕你把他们打伤了会受到牵连。我其实很怕见到打架,见到打架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小时候的事……” 夏令新心疼地亲了亲陈夕的额头,收紧胳膊把人抱得更紧了点,道歉道:“对不起,宝贝,吓着你了。”陈夕摇摇头说没事。 夏令新低声道:“我从小就在武馆跟着师傅学散打,一般人奈何不了我。别害怕,我的拳头只会用来保护你,不会无故使用暴力的。我不是他。” 陈夕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他亲了亲夏令新的脖子,小声道:“我知道。你当然不是他,我不怕你,我只是对肢体暴力有点条件反射的害怕而已。我有在努力调整心态,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打架,知道你很厉害,我还是会很担心的。” 夏令新心里一片柔软,柔声道:“好,以后我不打架了,不让宝贝担心。”陈夕这才满意,两人又抱着黏糊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才分开去吃饭上课。 这件事如陈夕所说确实是个小意外,在他的生活中激起了一点小水花后便再无踪影,他也慢慢遗忘这件事。反观夏令新倒对此像是有了心理阴影,把陈夕看得更紧了,每次陈夕回家,夏令新都坚持送他,周日提前到车站等着来接他,无要紧事从不缺席,陈夕在反对过几次后无效,便也只能随他去了。 月考成绩出来,陈夕又是第一,班上的同学再没有不服的,亲近陈夕的人也越来越多,外班每天来10班门口围观的人一串一串的,现在全年级都知道当初那个住进夏令新寝室的同学连续两次考了年级第一,最重要的是人还长得特!别!好!看!于是10班一时间又成了同学们的热门话题。 第35章 对此陈夕仿佛局外人,毫不在意,黄菁开玩笑说他现在是学校的红人了,各种方面的红人,陈夕也只是腼腆一笑,并不当回事。陈夕的同桌已经换成了黄菁,高胜和彭钰坐他俩前面,加上后桌的张擎和何耀阳,六个年级前十坐在一起,这一区域已经是10班的风水宝地了。 张擎跟何耀阳是第一次月考后最先向陈夕搭话道歉的人,其实军训时徐一鸣在男生宿舍说陈夕的事他俩就反驳过,说事实不一定是那样,没有证据的事不应该四处传播,不过他俩初中也不是省中的,当时自然没有徐一鸣这个老省中学生说话有分量,见其他人明显更相信徐一鸣,便没再争辩,而是选择了明哲保身。后来两人向陈夕诚恳地道了歉,说没想到越长大却是越淡漠,对当时没站出来为陈夕说话感到非常惭愧,陈夕自然是没把这小事放在心上,后来他们几人就渐渐熟悉了起来。 何耀阳在后桌戳陈夕的肩,陈夕疑惑回头,何耀阳说:“马上就是运动会了,咱们班单人项目报名还没报齐,大神,你行行好,去凑个数呗。”何耀阳是他们班体委,眼看下周就要比赛了,报名表都凑不齐,正在抓耳挠腮到处求人。 陈夕一脸为难,说:“可我体育真的很差……” 何耀阳赶紧道:“没关系没关系,咱们班就没几个体育好的,这不重要,咱们又不是去拿名次的,只要每个项目有人参加就行!”张擎已经被逼着报了三项,高胜、黄菁、彭钰也都被强行压着报了一项,就还差陈夕了。 陈夕不好意思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让何耀阳把报名表给他:“那、那你给我看看,有什么我能参加的……” 何耀阳赶紧呈上报名表,经过他的努力,没人报名的项目已经所剩无几,就还有男子五千米、女子八百米、男子跳高没人报,陈夕看了看,跳高他完全不会,就还剩个五千米能选,可是他的体力一向不好,五千米,陈夕想想都呼吸困难了。 陈夕满脸纠结地看着何耀阳,何耀阳双手合十一脸哀求地看着他,陈夕张了张嘴,到嘴边的拒绝变成了同意:“我不……那就,那就五千米吧……”何耀阳欢呼一声,喊着“陈夕你真好”,一边飞速地把陈夕名字填上去,生怕陈夕反悔。 张擎鄙视地看着何耀阳,说:“你就知道欺负陈夕心软。” 何耀阳张嘴想反驳,前面高胜突然愤愤接了句:“他还欺负我老实!”黄菁和彭钰笑得不行,何耀阳悻悻闭了嘴。高胜的400米接力赛是何耀阳用一道题的赌约换来的,他提前看了答案,与高胜比赛那道题谁先解出来,高胜自然是输了,彭钰揭穿他提前看了答案,何耀阳却不要脸地说又没规定不能提前看答案,高胜自然是被绕了进去,老老实实报了名。 何耀阳又缠着彭钰报了八百米,自己报了跳高,总算是在截止日期前把报名表交了上去。 晚上回到宿舍,陈夕把报名五千米的事给夏令新说了,夏令新惊讶道:“你报名了五千米?” 陈夕愁眉苦脸地点点头:“对呀,这可怎么办,我一千米跑着都费劲。” 夏令新哭笑不得:“宝贝,你知道我每天早晚训练是在练哪些项目吗?” 陈夕很少有时间去看夏令新训练,他努力想了想:“有跳远,有短跑,好像还有长跑……?”陈夕瞪大眼,懵道,“你不会也要跑五千米吧?!”夏令新在陈夕的注视下笑着点了点头。 陈夕呆住了,让他跟夏令新去同台比赛,这算什么啊? 夏令新笑着抱过陈夕亲了亲,安慰道:“别怕,明天开始宝贝跟我一起去练一练,提前适应一下,别到时候跑受伤了。” 陈夕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抱着夏令新的腰点点头,想了想,又警告道:“到时候你不许放水,能跑第几跑第几,不许等我。” 夏令新一噎,宝贝真是越来越懂他了。他刚在听说陈夕报了五千米时就已经放弃了要拿奖的想法,准备到时候陪着陈夕慢慢跑。 “好好好,听宝贝的,我认真跑,争取给你拿个奖牌回来。”夏令新无奈地说。陈夕满意地点点头,又跟夏令新约定好晚自习下课后一起去操场练习,才不那么忐忑了。 接下来陈夕把精力挪了一点过来练习五千米,何耀阳得知陈夕晚自习后还要去练习五千米还挺过意不去的:“对不住啊陈夕,害你受苦了,你是咱们班的英雄,这个月你的值日我包了!你也别太在  32 意,咱们不拿名次,跑不下去弃赛都行,别太勉强自己啊。” 陈夕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本来也该锻炼锻炼身体了,我知道分寸,不会勉强的。”何耀阳才一脸抱歉地点点头。 晚上下课后夏令新就又在楼下等着陈夕,带着陈夕走到操场热身、拉伸,慢跑,教陈夕如何呼吸,怎样正确地摆臂换腿,什么跑步姿势才是正确的,无比耐心。 陈夕体能太差,跑两圈就喘得不行,夏令新跟着放慢脚步,陪着陈夕慢慢地跑。陈夕挥挥手,喘道:“不、不用、管我,你自己、自己训练去,等会儿、出口集合……”夏令新不放心,坚持要陪着陈夕一起,陈夕强行赶人,夏令新在左边他就跑到右边,夏令新跟过来他又跑到左边,反正就是坚决不让夏令新跟他慢慢跑,怕耽误夏令新训练。夏令新无奈,只能顺着陈夕的意思认真地练了一次五千米。 陈夕咬牙慢慢跑着,目光追随着夏令新矫健的身影,看他一圈又一圈的超过自己,不由得感叹夏令新真厉害。等到夏令新跑完五千米时,陈夕还剩两圈没跑完,夏令新从背后追上陈夕,慢慢跟着陈夕跑,说:“我已经练完了,这总可以跟着你了吧?” 陈夕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勉强点点头。夏令新心疼地看着他,不停劝道:“宝贝跑慢点,慢慢来,这只是练习,别着急,来,跟着我的节奏调整呼吸,一二吸气三四呼气,来,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陈夕勉强跟着夏令新的节奏跑完全程,一跑完立马想往地上坐,夏令新赶紧拉住他,半抱着他慢慢往前走,这会儿操场人还不少,有好些都是在练长跑,见状也没人奇怪,大家各自跑自己的。夏令新抱着陈夕在他耳边鼓励他:“宝贝真棒,跑完不能坐,来,慢慢往前走,缓一会儿就好了。”陈夕顾不得许多,整个人软到不行,直往夏令新身上靠。夏令新被以这样的方式投怀送抱,无奈得很,强行拖着陈夕走了两圈,陈夕才慢慢缓了过来。夏令新又带着陈夕做了一下拉伸,才半搂半抱着把人带回了宿舍。 第36章 回到宿舍陈夕就倒在床上不动了,也顾不得没洗澡没换衣服,夏令新把椅子挪到床边坐下,把陈夕的腿架在自己腿上,从大腿捏到小腿,一条腿一条腿的按摩,陈夕把脚往回缩,被他扯了回来:“宝贝别动,我给你揉揉,不然明天你的腿酸得走不动路。” 陈夕脸上跑步跑出来的红晕还没散去,夏令新的动作让他脸又更红了一点,他小声咕哝道:“没那么夸张吧……” 夏令新力度适中地按摩着,耐心解释道:“不是夸张,主要是你太久没运动了,今晚让你练习适应,结果你又跑太急,不好好拉伸按摩的话你的腿怕是要痛上好几天了。明天晚上可别再心急了,慢慢适应就行,别到时候还没正式比赛你就把腿跑伤了。”陈夕胀痛到麻木的腿在夏令新的按摩中逐渐缓解,闻言便乖乖答应了。 夏令新把陈夕两条腿都按摩了几遍才停手,俯身撑在陈夕颈侧按着人亲了一会儿才放开气喘吁吁的陈夕,亲昵地用鼻尖与陈夕的鼻尖蹭了蹭:“宝贝,我先去洗澡,你休息会儿起来喝点热水。”见陈夕点头,夏令新才起身去给陈夕接了杯热水放桌上,拿上衣服洗澡去了。陈夕又躺了会儿才坐起来,走到桌边端起温热的水喝了几口,心里暖得不行。 自从上次陈夕经期后,两人晚上再也没分开睡过,待陈夕洗漱完后,夏令新叫陈夕到自己床上来睡,陈夕乖乖爬进里侧躺下,夏令新把陈夕的腿拉到自己身上架着继续按揉。陈夕还穿着夏天的短裤睡衣,光裸的腿被夏令新温热的大手握着,被这格外的亲密弄得很不好意思,却又觉得心里灌了蜜。虽然和夏令新已经同床共枕十来天了,但夏令新只是亲亲抱抱他,其他无任何越矩行为,像这样碰他的腿都是第一次。陈夕小声道:“不用揉了,夏令新,我没事了。” 夏令新语调温柔:“多捏一下好一点,来,那条腿伸上来。”陈夕乖乖把被压着的那条腿曲起来,夏令新摸索着按揉了一会儿,陈夕渐渐扛不住睡意,很快睡着了,夏令新轻轻把陈夕腿放好,也搂着人睡去。 有了第一天晚上练习的经验,后面几天陈夕便不再急于求成,而是按照夏令新教的慢慢来,虽然速度不行,但好歹跑完全程不用夏令新扶着走了。转眼校运会就到了,这算是省中一年一度的大型活动,校运会加文艺表演一共安排了三天,以前蓝湾中学的运动会都是一天结束,陈夕第一次经历这种几天的活动,好奇之下也有点期待起来。 第一天就是开幕式,各班队列入场之后,是各级领导讲话,然后几个开幕式表演之后,便开始了正式的校运会。第一天是个人赛,跳高、跳远、铅球、各类短跑都安排在了第一天,学校为了维持秩序,给各班都安排了座位,不许随意走动,赛场更是不许进入,观众都只能在看台上摇旗呐喊。 陈夕的位置离操场比较远了,他有点沮丧,但好在他视力还可以,勉强能看见场上的情况。跳高跳远都安排在上午,先是跳高后是跳远,陈夕一边看何耀阳跳高,一边默默关注着高一组的跳远比赛时间。轮到何耀阳上场时,彭钰和黄菁站起来大喊“加油”,何耀阳笑得一脸灿烂的朝他们挥手,轮到他跳时,他气势汹汹地助跑、起跳,“啪”,杆掉了,连第一轮都没过就直接被淘汰了,彭钰失望地“哎”了一声,何耀阳挠挠头,浑不在意地离场回到观众席。 10班的学霸好些人觉得校运会纯属浪费时间,因而虽然人依规矩坐在看台上,却是看书的看书刷题的刷题,何耀阳回来见根本没几人看比赛,也不意外,走到陈夕身边坐下,感叹道:“哎,还是你们几个有同学情,还知道给我加加油。” 彭钰白他一眼,气哼哼道:“后悔了,给你加油还不如我背俩单词呢!浪费表情!”何耀阳也不生气,只装模作样地赔礼道歉,把几人都逗笑了。 场上已经没有认识的人,有点无聊,何耀阳就找高胜借了本数学题,拉着陈夕几人比赛刷题打发时间。等到跳高比赛结束,接着就是跳远,陈夕听到广播里通知高一组跳远比赛入场,便不再刷题,又把心思放回赛场上去,何耀阳他们也停止刷题,看向赛场,张擎也在里面。 在看台上看跳远根本看不见什么,只见到张擎跳过两轮,在第三轮时被刷了下来,何耀阳他们见张擎退场,便继续比赛刷题,陈夕却还在看着操场。黄菁喊他:“陈夕,快,开始计时了。”他们计时刷题,一道题谁先做出来谁算赢,蔻裙衣零巴屋思瘤留罢司芭累计正确率,最后三四名就帮一二名做一次值日。 陈夕目 33 不转睛盯着操场,拒绝道:“我不玩了,你们自己玩吧。”黄菁看看操场,张擎已经退场了啊,还有谁在场上?她眯着眼睛找了找,发现夏令新还在,她知道陈夕和夏令新关系比较好,便不再等陈夕,拉着何耀阳和彭钰开始新一轮比赛。 陈夕看着夏令新跳了一次又一次,一直跳到最后一轮,知道应该是获奖了,方才微微紧张的心情转化成喜悦。见夏令新去签字确认后离开操场,陈夕便起身离开座位往夏令新的方向走去,张擎正走到看台,问他:“大神你去哪儿啊?” 陈夕脸上微热,小声答了句“去厕所”便埋头溜了。张擎莫名其妙,坐下来问:“大神上个厕所怎么还一副害羞的样子呢?人有三急,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黄菁抬头看了看陈夕的背影,却见陈夕并不是往厕所方向去的,她疑惑地往陈夕去的方向看了看,发现夏令新在那边,应该也看见了陈夕,正往陈夕这边走来,黄菁心里颇感疑惑,暗道这室友情也太好了吧?去向室友说声恭喜也正常,干嘛要说上厕所?黄菁将疑惑压下,随口回答:“大神本来就是害羞内向的性子,不奇怪。来来来,一起来刷题。”张擎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要个答案,便没再说什么,只开心的跟着他们一起刷题去了。 这边陈夕只顾埋头往夏令新那边走,见夏令新看见了他笑着朝他挥手,陈夕也不由得露出笑容。两人走近站在树下,周围都是人,也不好有什么亲密动作,夏令新手上没动作,眼神缠绵地看着陈夕,陈夕微微红了脸,满眼期待地问:“第几名啊?” 夏令新微笑道:“不怎么好,第三名。” 陈夕摇摇头,认真夸他:“已经很好了,你又不是体育生,能拿奖就很棒了。” 夏令新还是没控制住,伸手揉了把陈夕的头发,笑道:“谢谢鼓励,后面的比赛我会再接再厉的。”陈夕没有躲,只是微红着脸点了点头。夏令新班上的同学在远处叫他过去帮忙做什么,陈夕让夏令新快去,夏令新低声留下一句“中午回宿舍给我奖励”,便转身走了,陈夕在原地呼了几口气,等脸上的热度退去了才回到看台。 第37章 上午的比赛在11点半过就结束了,下午要两点半才开始,中午时间很长,陈夕跟张擎他们一起去食堂吃过午饭就回宿舍了,夏令新比他稍晚一点,回到宿舍时陈夕正在看书,见他进门,陈夕回头一笑:“回来了?” 夏令新走过去站在陈夕背后弯腰把人搂住,在陈夕侧脸上亲一下,道:“回来了,跟黄菁她们一起吃的饭?”陈夕侧过脸看着他点点头。 夏令新含住陈夕嘴唇吻了一会儿,直到陈夕直往后躲才放开他,夏令新语带不满:“宝贝都好久没有跟我一起吃饭了,今晚不许跟他们一起了,等我,晚上带你出去吃火锅。” 陈夕面带纠结:“还是不要出去吃了吧,万一外面的饮食不干净,吃了拉肚子,明天还有比赛呢。下午我等你,比赛完了我们就还是吃食堂好不好?” 夏令新倒不是非要吃火锅,自然是听陈夕的,他点头说好,又看了看时间,还很充裕,可以睡个午觉,于是勾着陈夕腿弯把人打横抱起来,陈夕吓了一跳,慌忙搂住他的脖子问他:“你干嘛呀?” 夏令新抱着陈夕往床边走,嘴上不正经道:“不干嘛,抱媳妇儿睡个午觉。” 陈夕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地反驳:“别、别乱说,才不是媳、媳……”那个词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夏令新把陈夕放床上,给他把鞋脱掉,陈夕飞快缩进床里侧,夏令新也脱了鞋坐上床,拉着陈夕躺下,看着陈夕故意道:“是夕夕,我媳妇儿就是夕夕,夕夕就是我媳妇儿。” 陈夕羞臊得脸颈通红,抬手要捂夏令新的嘴,却被夏令新把手捉住吻个不停,陈夕要抽回手,夏令新干脆把人压住吻了一通,两人闹了一会儿,待结束时陈夕已经气喘吁吁,嘴唇红艳水润,眼眸晶亮,显得越发诱人了。夏令新喉结滚了滚,下身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微微喘了口气,低笑道:“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宝贝快睡会儿,我设了闹钟的,等会儿叫你。” 陈夕漂亮的睫毛动了动,愣愣道:“可是我这会儿不困啊。”他平时中午都在教室学习,没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根本不困。 夏令新一哽,直接伸手捂住陈夕的眼睛,强势道:“不困也要睡觉,我要你陪我。” 陈夕赶紧乖乖“嗯”了一声,把眼睛闭上说:“好,睡觉了。”夏令新这才满意,抱着陈夕也闭上了眼。 下午就是夏令新的100米短跑比赛了,何耀阳也要跑100米,上场前冲陈夕他们叮嘱道:“等会儿好好给我加油啊,我跑步还可以,争取跑个名次回来。”彭钰疯狂点头叫他加油,陈夕也赶紧跟着点头,心里却在想等会儿夏令新和何耀阳跑一组了自己该给谁加油呢? 到男子100米比赛时,第一轮夏令新和何耀阳没在一组,陈夕松了口气,后两轮的时候两人也没在一组,陈夕眼看着两人都跑进了最后决赛,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旁边彭钰和黄菁互相握着手仿佛比赛场上的人还紧张,张擎和高胜一脸淡定地趁间隙时间刷着题,陈夕握着练习册却没心思刷题,抿着唇专注于场上。 最后一轮上场站位准备,发令枪响,选手们仿佛脚上装了弹簧,“嗖”地就冲出去好远。彭钰和黄菁激动地为何耀阳呐喊加油,高胜和张擎也从练习册上抬起了头,陈夕瞪大眼睛看着场上,一本练习册捏得皱巴巴的,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仿佛只是一眨眼,选手们已经结束了比赛,陈夕眼看着夏令新和何耀阳分别以第二、第三名的成绩冲过终点,松了口气,抿着嘴笑了。 黄菁和彭钰赶紧从学校给每个班发的矿泉水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奔着赛场出口而去,准备第一时间给班里第一个奖牌获得者送去奖励,陈夕本也想去找夏令新,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去接夏令新不接何耀阳的话太说不过去,便坐在位置上眼巴巴地看黄菁她们在赛场出口等何耀阳出来。 何耀阳跟夏令新一起出了赛场,见黄菁和彭钰等在出口,何耀阳一脸灿烂的挥手,夏令新下意识地找陈夕,却没看见人,他往10班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陈夕正看着这边,他冲陈夕笑着挥了挥手,陈夕也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夏令新嘴角含着笑走出赛场,却见蓝姝捧着矿泉水跟她的好姐妹站在台阶上在看他。他向何耀阳黄菁他们点点头,往自己班级方向走去,蓝姝靠近他,把水递过去,问:“你刚才在冲谁挥手啊?”还带着一脸她从未见过的笑。 夏令新脚下一顿,看向蓝姝,脸上还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让  34 蓝姝笑不出来了:“陈夕。谢谢,我不渴,留着等会儿给子衿吧。”说完便不管蓝姝什么脸色,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蓝姝脸上一僵,虽然被拒绝很多次,但这次她却觉得尤为难受,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的姐妹看她脸色不好,赶紧小声安慰她。 那边陈夕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见蓝姝给夏令新送水,夏令新笑着跟蓝姝说话,他像是害怕不小心看到了别人秘密的小孩,慌忙收回了目光,便不知道夏令新并没有接蓝姝的水,也没看到夏令新留下蓝姝独自走了。陈夕只是跟着张擎他们夸着凯旋的何耀阳,心底却悄悄有了一丝小情绪。 等到下午比赛完,陈夕依夏令新的叮嘱,没跟张擎他们一起去吃饭,而是站在路口等夏令新,却没想等来了夏令新、李子衿、蓝姝、章凯四个人。陈夕愣了愣,旋即浅浅一笑,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夏令新迎上来,揉了揉陈夕的头发,垂下手时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他的耳垂,说:“他们几个非要跟着一起来凑热闹,让你久等了,走吧,吃饭去。”陈夕耳朵立马红了,心情好了一点,笑着摇了摇头。 李子衿哼道:“给你庆祝你还不领情,算了小夕夕,我们走,不给他庆祝了!”说着就要来拉陈夕的胳膊。 夏令新侧身挡住李子衿的手,挑眉道:“好好走你的路。”李子衿拉了个空,撇撇嘴,一边嚷着“有个美人室友了不起啊,我还有个帅哥兄弟呢”,一边去搭章凯肩膀,章凯面无表情地侧身错开,李子衿一脸不可置信,非要去搭章凯肩膀不可,两人幼稚地打闹了起来。 蓝姝看着夏令新护着陈夕的模样,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终于看明白了,夏令新对陈夕就是不同的。她很震惊,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嘴上酸到:“年级第一待遇这么好啊?被保护得也太好了吧,别人碰都不能碰一下的?” 夏令新看了红了脸的陈夕一眼,认真地回答蓝姝:“是啊。” 蓝姝一噎,见夏令新一脸宠溺地看着陈夕,鼻子一酸,眼睛立马湿润了,她撇过头假装没听懂,用打趣的语气说:“我信了我信了。哎呀,咱们走快点,等会儿食堂都没好吃的了。”说完快步追上李子衿他们,跟着章凯一起围攻李子衿去了。 陈夕一脸犹疑地看向夏令新,夏令新微微一笑:“没事,他们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反正早晚会知道的。”陈夕听得有点晕,但也没再问。 第38章 校运会第一天晚上没有活动安排,也没有要求上晚自习,放给学生自由活动,第二天晚上是文艺汇演。几人凑在一桌心思各异地吃了晚饭,李子衿说这么早回家太无聊,便嚷着要去夏令新宿舍玩,章凯想把他这个电灯泡拖走,奈何李子衿愣是不解风情,非要跟着夏令新他们走。章凯没办法,看了一眼夏令新,夏令新头疼地点点头,章凯一副“兄弟为你牺牲”的表情,跟着李子衿一起去了夏令新宿舍。蓝姝吃过饭就跟他们分开了,她一点都不想看见夏令新和陈夕在一起的样子,刚才吃饭夏令新不停给陈夕夹菜,也就只有李子衿那个傻子才什么都没看出来。 李子衿到了宿舍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叫夏令新把扑克拿出来玩,陈夕吓了一跳,夏令新有扑克牌?宿舍不许赌博,万一被老师发现了可还得了? 夏令新面无表情道:“没了,早就扔了。” 李子衿失望地叹了口气,支着脑袋想了想,突然贼笑道:“那你把电脑打开,我们看电影玩!” 夏令新见他那样直觉没好事,皱眉道:“你要看什么?怎么不去电影院?” 李子衿气哼哼道:“我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多无聊,人家都是成双成对,我去找虐吗?我不去!快快快,抓紧时间,难得有一晚自由时间,别浪费了。” 章凯也帮腔道:“你就让他看吧,看完我们也该回家了。”他使劲给夏令新递眼神。 夏令新知道李子衿的狗脾气,只好打开电脑扔给他,让他自己摆弄,自己则搬了一个空凳子坐在陈夕旁边,跟陈夕一起看书刷题,顺便捏捏摸摸陈夕。 陈夕红着脸避开一点,悄悄回头看李子衿和章凯,见章凯低头在玩手机,李子衿背对他们在摆弄电脑,才松了口气,小声道:“别闹。” 夏令新根本不在怕的,头凑过去追着陈夕亲了一口,也带着笑小声回答:“就闹。”陈夕脸更红了。 不小心围观全程的章凯:…… 章凯默默握着手机转了个身,自觉背对夏令新两人。这时李子衿兴冲冲地喊他们:“来来来,快过来。” 章凯就在他旁边,把凳子挪近一看,一巴掌拍上李子衿脑袋骂道:“你有病吧!”说着就要去关掉电脑界面。 李子衿护着电脑不让他动,也不生气,笑嘻嘻道:“别害羞啊凯子,是兄弟怎么能没有一起看过片呢?令新,小夕夕,快过来,哥哥带你们长见识!” 陈夕惊愕地回头,夏令新走过去也给了李子衿一拳,皱眉道:“关了,谁让你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李子衿倔强得很:“我不,初中让你们看你们不看,还不许我看,这都上高中了干嘛还不让看啊?我还不知道小黄片长啥样呢!今晚就是命运之夜,是我们正儿八经长大的时候了!谁都不许不看!还是不是兄弟了!”说完又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夏令新和章凯,讨好地说,“嘿嘿,这个时间不长,半个小时,看完我就回家,行了吧?快快快,开始了,快坐过来。”他按下了播放键,章凯无语地锤了一拳他的背,掏出耳机插进手机孔里,戴上耳机玩手机,不再管李子衿了。 夏令新头疼得很,知道不让李子衿看的话他怕是要在宿舍闹一晚上,上次初三的时候没让他看,他闹了一个星期。李子衿和章凯家里管得严,他自己则是对这些一向没兴趣,所以他们仨都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东西,不像有的富二代,初中就知道去会所点小姐了。 李子衿见夏令新还站着,回头拉他叫他把凳子搬过来坐下,又叫陈夕:“小夕夕,快来呀,机会可仅此一次!”陈夕面红耳赤地摇摇头。 李子衿着急得跟什么似的,站起身来要去拉陈夕,夏令新把他按回位置上,呵斥道:“要看快看,管别人干什么!”电影里女主角开始脱衣服,李子衿再顾不得,注意力放回了电脑上,李子衿又把耳麦插进电脑里,不让电脑声音外放,扔给李子衿,意思是让他自己看。李子衿见章凯也不看,夏令新也不看,撇撇嘴戴上耳机,看小电影的热情都降了不少。 夏令新坐回陈夕旁边,安抚地摸了摸他头发,说:“别管他,咱们自己做自己的。”陈夕脸上的温度还没降下去,只轻轻点了点头,又努力集中精神看书了 35 。 李子衿看了10来分钟就关了电脑,戳了戳章凯:“没意思,咱们回吧。” 章凯抬眼看他:“不看了?” 李子衿心虚地挠了挠头,没好意思说自己差点被勾起来了,怕再看下去收不了场,只掩饰地“嗯”了一声,又朝夏令新和陈夕说:“我们回去了,走啦,拜拜。”章凯也起身说再见,陈夕回头挥了挥手,夏令新也冲他们点点头。见李子衿和章凯出了宿舍,陈夕才悄悄松了口气。 夏令新放下笔,侧过身搂着陈夕的腰,亲亲他的脸,问:“怎么了?” 陈夕这会儿被夏令新搂着,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到不自在起来,他小幅度躲了躲,不敢看夏令新,只小声道:“没怎么,你别、别抱着我,在看书呢……” 夏令新看陈夕微红的脸,知道他这是因着刚才的事害羞了,也没再闹他,答了声“好”,就依言松开了手回正坐好,继续刷题。陈夕抿抿唇,把心里那点隐秘的失落压下去,也继续看书了。 到了9点,夏令新就叫陈夕去洗漱了:“宝贝别看了,今晚早点睡,明天还有比赛呢。”陈夕看看时间,乖乖放下书去洗澡了。 等到两人洗漱完躺到床上,夏令新抱着陈夕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他的背,陈夕中午睡过午觉,这会儿又比平时睡觉时间早了太多,毫无睡意,想了想,小声叫夏令新:“你、你看过那种……那种片子吗?” 夏令新脑袋往后退了一点,看着陈夕,眼含笑意:“没看过,怎么了?宝贝想看吗?” 陈夕涨红了脸,他可从来没想过看那种片子,立马否定道:“不想。”说完又迟疑地看着夏令新,“你、你想看吗?” 夏令新定定地看着陈夕,眼里的笑意没了,取而代之是另一种浓郁的深沉,看得陈夕脸颊发烫,心口发紧。他慢慢地回答:“我不想看别人。”陈夕呼吸一窒,心脏立马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第39章 陈夕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夏令新明明没什么表情,但看他的眼神仿佛有温度,烧得陈夕恨不得钻进被子里躲起来,他抖着睫毛垂下眼:“你、你别这么看我……” 夏令新轻叹一口气,捧起陈夕的脸吻上去,甜言蜜语从交缠的唇齿间透出来:“我的宝贝……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会有别人,遇见你之后我再也不会有别人……我爱你宝贝,你只能是我的,你只能看我……” 陈夕被吻得喘不过气,轻轻“嗯”了一声,想要推开夏令新,夏令新本来就有反应的身体被这呻吟声勾得反应更明显了,硬起来的地方抵着陈夕的腿,他放开陈夕往后退了一点,陈夕喘着气根本不敢抬眼,夏令新深吸一口气,哑声道:“宝贝你先睡。”说着就放开陈夕准备下床。 陈夕晕陶陶地抬手拉住夏令新,未经思考的话冲口而出:“我帮你吧……”说完却立马反应过来,狠狠咬着下唇,羞耻得眼睛都湿润了。他整个人臊到不行,手上却没松开,态度很明显了。 夏令新顿住,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夕:“宝贝?” 陈夕深深呼吸了一下,抖着手向夏令新下腹伸去,隔着裤子覆上那已经顶起来的一根,嗓音发颤:“我、我不会……你、你教我吧……”夏令新闭了闭眼,睁开眼时眼里是不再压制的欲望,哑声应了一句“好”。 夏令新把陈夕搂进怀里,指挥陈夕把东西拿出来。陈夕浑身血管都在疯狂跳动,带动整个人和手都轻轻颤抖个不停,他抿着唇抖着两只手一起动作,从夏令新裤子里把那肉棒掏出来,肉棒狰狞壮硕,陈夕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这么大?他无措地看了夏令新一眼,夏令新喉头滚了滚,低声哄道:“宝贝摸摸它,它很喜欢你。” 陈夕依言用手指碰了碰,肉棒顶端的小孔立马吐了一滴水,像是在向他打招呼,陈夕又伸手轻轻从肉棒顶部抚摸到底部,夏令新轻轻喘了口气。 “宝贝,用手握住它,像这样轻轻撸动……”夏令新伸手带着陈夕的手在自己的肉棒上撸动起来。夏令新一直都十分自制,平时很少自慰,只是在偶尔压制不下去的时候才简单粗暴地解决需求,在遇到陈夕之后解决需求的次数多了起来,不过也没有钻研出什么技巧,在他看来这种事还不如亲亲陈夕来得愉悦。不过当陈夕嫩滑的掌心拂过他的肉棒时,夏令新再也不这么想了。 在夏令新的带领下,陈夕渐渐学会了怎么抚弄肉棒,他跪坐起来,双手握住那粗壮的肉棒来回撸动,一边偏过头观察夏令新的表情,发现当他摸过肉棒的小孔时,夏令新会舒服得眯眯眼,当他擦过龟头与茎身连接处时,夏令新会轻喘口气…… 慢慢地,陈夕已经忘了害羞,几乎是抱着科学研究的态度学习怎么取悦夏令新,他认真地动作着,下面两个卵蛋也在夏令新的指挥下一一照顾到,粗长的肉棒已经湿漉漉的了,小孔吐出越来越多的液体,夏令新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夏令新探过身捏着陈夕的后脖子按着人亲吻,把陈夕的脸、耳朵、脖子挨着亲了个遍,又重新含住陈夕的嘴唇吮吸,含糊道:“宝贝,手上快一点,我要射了。” 陈夕乖乖加快撸动速度,一手覆上龟头轻轻抚摸,感觉到手中的肉棒跳动得厉害,几秒后,他的手心被温热的液体一股一股地冲击着,夏令新射了。夏令新放开陈夕一脸舒爽地喘着气,他还没射完,陈夕怕夏令新裤子弄脏,忙用另一手从根部想要去把流下来的精液接住,却发现根本挡不住。陈夕眼睁睁看着顺着茎身流下来的精液沾到了裤子上,有点着急地小声“哎呀”了一声。 夏令新还在回味高潮的余韵,见状对陈夕越发爱得不得了,拉过陈夕不停亲吻,恨不得把陈夕舔化了吞进肚子里。陈夕红着脸乖乖任夏令新亲吻,等了一会儿见夏令新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才侧过脸小声道:“别亲了……你的裤子脏了,快去换了睡觉了,明天还要比赛呢……你别亲了……” 夏令新顺着亲陈夕的侧脸、耳朵,含住耳垂咬了咬,又从耳后一路舔到脖子,黏糊得不行,问:“宝贝你呢?想不想要?”陈夕连忙摇头,他帮夏令新弄已经是突破了心理底线,夏令新帮他弄的话……陈夕想都不敢想。许是身体原因,陈夕虽然有过梦遗,也来了月经,但他从来没有过什么性冲动,连晨勃都没怎么出现过,但刚才他竟然也有了一点身体反应,不光是阴茎微微硬了,好像下面都湿了一点……陈夕烧着脸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打算告诉夏令新。 夏令新没得到陈夕同意不敢碰他,只好说“好吧”,话里听着却有点遗憾似的。陈夕脸更红了,催他:“别亲了……我手上还有东西呢,我要洗手……夏令新我困了,明天我也要比赛 36 呢,我们早点睡好不好?”说到最后听在夏令新耳朵里简直就是在撒娇了。 夏令新最后捏着陈夕的下巴把陈夕脸转回来亲了一口,终于餍足地眯了眯眼,满足道:“好的,听宝贝的,早点睡。”陈夕松了口气。 夏令新抓着陈夕的手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把陈夕手上多余的精液擦掉后,才提上裤子,下床给陈夕穿上鞋,牵着陈夕往阳台走去,开着水龙头仔细握着陈夕的双手洗干净,最后把那双手凑到嘴边挨个亲了亲,眼里满是喜悦与爱恋,看着陈夕柔声道:“谢谢宝贝,宝贝辛苦了,先去睡,我把裤子洗了就来。”陈夕红着脸点点头,进去坐回床上躺下。夏令新拿了新的内裤和睡裤,进厕所简单冲洗一下换了,出来快速把弄脏的裤子洗掉,然后回到宿舍躺回床上搂住陈夕。 夏令新亲了亲陈夕,低声道:“谢谢宝贝,我爱你。” 陈夕双眼亮晶晶地,轻声回答:“我也爱你。” 夏令新满腔欢喜,亲了亲陈夕的眼睛,柔声道:“睡吧,晚安,宝贝。”陈夕闭上眼,往夏令新怀里靠了靠,两人相拥睡去。 第40章 第二天的比赛项目主要是团体赛,接力赛、跳绳、拔河等项目都放在了今天,考虑到有些人既参加了接力赛,又参加了长跑,怕长跑完后影响接力赛,便把接力赛安排在了上午,长跑则放在了下午第一项。 陈夕下午就要参加长跑比赛,上午就开始紧张起来,连看夏令新跑接力赛的时候都没那么专注认真了,只一边看一边为即将到来的长跑焦虑着。何耀阳、高胜都去跑接力赛了,张擎没去,就跟陈夕一起在看台看比赛。见陈夕一脸焦虑的样子,知道他是在为下午的长跑紧张,便安抚他:“没事,别紧张,真比赛起来时间过得很快的。实在不想跑的话不去跑也行,跑到一半觉得累了弃赛也可以,别顾虑那么多,没人会说什么的。” 陈夕摇摇头:“不用管我,我就是有点紧张,赛前紧张是正常的,我没事。”既然报了名,就是走也要走完全程的,陈夕从没想过弃赛或者半途退出。 上午的比赛很快结束,陈夕照旧跟何耀阳他们一起去吃了午饭,回到宿舍时夏令新已经在宿舍了,见他回来立马站起身迎过来把人抱住,像是多久没见了似的。陈夕仰着脑袋任夏令新劈头盖脸地亲,等夏令新亲够了才搂着夏令新的腰把头靠在他颈窝处,苦恼道:“我好紧张啊夏令新。” 夏令新紧紧抱着陈夕,感觉缺失的那一魂终于归位了,闻言心疼得很,拍着陈夕的背安抚他:“宝贝,没事的,你就像前面练习那样,慢慢跑就行了,注意呼吸,别太快,不要把自己跑伤了。”从昨晚之后,夏令新面对陈夕就越来越克制不住自己,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陈夕亲亲摸摸,倒不是想让陈夕再给自己做那种事,而是实在太喜欢陈夕了,只有亲密的触碰到人才能纾解他内心蓬发的爱意。 陈夕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内心深处焦虑的源头说给了夏令新听:“我知道……可是我跑太慢了的话,会不会太丢人?其他人会不会嘲笑我?班上的同学会不会觉得我太没有集体荣誉感,明明可以再拼命跑快一点的,为什么不为班级拼一把?”陈夕很不好意思,但他确实是在为这些他人的看法而焦虑着,而不是焦虑长跑本身。 夏令新为陈夕如此小心翼翼害怕外界的看法而心疼无比,他让陈夕抬起头,盯着陈夕的眼睛认真道:“宝贝,不会丢人,别管他人怎么看,真心喜欢你的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疏远你,因为这种小事就不喜欢你的那也没必要去争取他们的认可。更何况能有勇气参加五千米,这就是他们比不上的,没有上赛场的人没资格嘲笑别人,你踏上赛场的那一刻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所以别怕,宝贝,他们怎么看怎么想根本不重要。” 陈夕被安抚下来,没那么焦虑了,夏令新就是有这种魔力,每当他怀疑自己的时候,夏令新总能让他冷静下来。夏令新见陈夕神色慢慢放松了一点,便带着陈夕往床边走去,让好好睡个午觉,为下午保存体力。陈夕刚开始睡不着,后来大概是夏令新的怀抱太温暖,亦或许是在背后轻抚的手太温柔,他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害怕该来的还是会来,陈夕别着号牌走上跑道,心律蹭蹭往上蹦,夏令新走到他身边挨着他站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陈夕回头笑笑,小声说:“你等会儿别管我啊,加油。”夏令新点点头。 因为长跑时间用时长,便没再安排标准跑道分组,而是让所有参赛选手站到起跑线,大概绕着操场跑够十二圈半就算数。为了节省时间,高中三个年级的一起跑,跑完再分年级排名次,整个高中三个年级的男生浩浩汤汤几十人,站在起跑线挤成一团。有这么多人一起跑,陈夕有种隐于众人的安全感,又放心了一点,只暗暗想等会儿别跑最后一名就没事。 考官说“预备”,夏令新侧过头看了一眼陈夕,叮嘱道:“慢慢跑。”陈夕点点头。发令枪响,一群男生冲了出去,夏令新回头看了陈夕一眼,脚上发力绕过前面挡着的人,跑进外跑道,慢慢超过一批人,到了最前面,才慢慢跑回内跑道。 周围看台上满是加油声,陈夕跑过10班前面时也听到了班上的同学在大喊“陈夕加油”,心里又紧张了一点。他前两圈在周围人的带领下跑得有些快,很快呼吸就乱了,速度也慢慢下来了一点,他无暇关注夏令新跑到了哪里,只暗暗照夏令新教的调整呼吸和步伐,又渐渐稳了下来。几圈之后,差距已经出来了,如夏令新这种快的已经拉下了慢的两三圈,陈夕勉强跑到中后位,没到吊车尾。 等大部队跑过一半之后,有些人已经放弃了,在慢慢走着,有的人干脆直接离场,这样一来陈夕就成了吊车尾的那一批,但他还是咬牙坚持跑着。夏令新跟另几个快的还有两三圈就要结束,几人僵持不下,一会儿你超我一会儿我超你的,到还剩不到两圈的时候,几人开始提速,都想去冲那第一名。陈夕等人自然是望尘莫及,陈夕只觉得每一口呼吸都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唯一剩下的一点精力就用来数自己还剩几圈没跑,夏令新从他身边路过许多次他都没发觉。 还有四圈……三圈半……,陈夕机械地跑着,拼命地呼吸着,嗓子已经疼得不行,但都被他忽略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剩下的距离,对看台上爆发的阵阵欢呼和惊叫完全听不见了。 那边夏令新以第二名的成绩冲过了终点,看台上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他像是没听到,过去跟考官说了几句,竟又在跑道上跑了起来。看台上的人纷纷议论起来,这是要干嘛?重跑吗?众人的目光都 37 被夏令新吸引过去,却见夏令新追上前面的选手,跟上其中一人,便放缓了速度,竟是跟着那人一起慢慢跑了起来,观众们才看明白,夏令新这竟然是去陪跑! 看台上一片哗然,尖叫声口哨声呐喊声加油声响成一片,不认识陈夕的人只惊叹夏令新体力太好了,对哥们也太好了!有认出陈夕的人,联想到前面那些传言,纷纷觉出事情不简单,大喊牛逼,有的女生直接尖叫起来大喊“搞到真的了!”“在一起!在一起!”,各种五花八门的言论瞬间传遍全校班级,高一年级的尤其兴奋,非高一年级的也跟着津津有味吃起瓜来。 第41章 看台上10班和1班的学霸们最为震惊,10班的学霸连题都不刷了,愣愣地看着跑道上那两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是疑问和震惊。徐一鸣、王智等人也傻了,神色复杂地互相看了眼,钱有志冷笑一声:“哼,还说没有这回事,恶心!”眼里满是厌恶。 彭钰、何耀阳等人也看傻眼了,何耀阳愣愣地问:“那个,夏令新对陈夕还真挺好的哈?” 黄菁也挺震惊,不过嘴上还是替陈夕说话:“他们是室友嘛。” 只有高胜毫无察觉,推了推厚重的眼睛,表扬夏令新:“嗯,陈夕的室友人还挺好的,下次可以叫他一起来刷题。”张擎和彭钰无语地看了高胜一眼。 另一边1班也是一片沸腾,纷纷感叹夏令新对他的美人室友果然是真爱,仿佛他们早就知道夏令新喜欢陈夕这件事。只有李子衿一个人在状况外,拉着另一个平时关系好的哥们儿问:“你们在说什么?令新喜欢陈夕?他俩是一对儿?”脸上满是疑惑。 那哥们儿诧异地看着他:“靠,你跟令新最好,你不知道吗?瞎子也看得出来令新喜欢他室友啊!没想到令新手段还挺高嘿,竟然在这种场合公开秀起恩爱来了,让我们这些单身狗好生眼红啊……” 李子衿满脸错愕,此时迟钝如他也渐渐回过味来了,等想明白这事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冲击,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人生中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蓝姝盯着跑道愤愤不已,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没想到夏令新竟然会做出这种高调的事,为了陈夕他可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再有一众喜欢夏令新的男男女女心也是跟着碎了一地。 陈夕对此自然是毫不知情,甚至当夏令新跑到他身边时他都没觉出不对,他大脑已经完全不会思考了,听见夏令新在旁边叫他慢点跑,给他数节拍,恍惚还以为是在晚自习后练习,便努力跟着夏令新的指令调整呼吸动作着。 慢慢地,两圈、一圈、最后半圈……陈夕终于跑完全程,脚下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夏令新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将他一手绕过自己的脖子,再伸手揽住陈夕的腰,这样搂着陈夕慢慢走到跑道外侧来回走动。那边校医跟过来担心地问:“他没事吧?”陈夕自己挥挥手表示没事,校医这才回去继续观察其他学生了。 陈夕软着脚跟着夏令新走了一会儿,渐渐缓了过来,这才突然发现不对,惊慌地看夏令新:“你、你怎么跟着我一起来了?”他以为夏令新没认真比赛。 夏令新听着陈夕累极虚弱的声音,心疼得不得了,软声哄道:“宝贝别着急,我跑了第二名,来,再慢慢走一会儿,别急着坐下……我跑完后跟考官说了一下,怕你跑晕了,考官同意我陪跑,我就来了。” 陈夕这才愣愣地点点头,脑子还比较迟钝,但听到夏令新跑了第二名也就放心了,开心地冲夏令新笑:“你太棒了,第二名呢!恭喜你呀!” 夏令新忍住想要亲人的欲望,只是紧了紧揽着陈夕腰的手,笑着低声回道:“谢谢宝贝,你也很棒,跑完了全程。” 两人低语浅笑的样子落在众人眼里,看台上又掀起一片热潮。陈夕不知道看台上怎么突然热闹起来了,疑惑地回头向操场上看了看,还有几个人在跑,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他往看台上看了一眼,却发现好多人都看着他俩这边,见他回头有的女生又是一阵尖叫。陈夕吓得赶紧回头,夏令新不悦地朝看台扫了一眼,又低下头哄陈夕去了,看台上的吃瓜群众又是一阵激动。 陈夕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看他和夏令新,想起自己还挂在夏令新身上,不由得一阵脸红,赶忙收回搭在夏令新脖子上的手,又把夏令新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小声道:“我、我没事了,让我自己走吧。”夏令新虽然不太高兴,但也没再坚持,陪着陈夕去确认了成绩后就离场了。 走到出口夏令新摸了摸陈夕的头发,两人就各自前往自己的班级,却听见周围又是一片拼命压抑的兴奋的讨论声,陈夕想起以前的那些事,脸不由得白了一点,悄悄瞥了一眼周围,却见那些同学都或好奇、或兴奋的看着他,见他看过去还友好地朝他笑了笑,陈夕吓得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耳朵悄悄红了,揣着深深的疑惑回到自己班级。 最后还剩下一个跳长绳,今天的比赛就算是结束了,参加的同学已经在准备入场,看台上剩下的人不多,高胜和张擎没参加跳长绳,见陈夕回来便过去迎接。几人走回班上的座位,就听见钱有志不屑地“哼”了一声。陈夕抿了抿唇,没说话,低头坐下,张擎小声道:“别理他,要啥啥不行的人,除了酸只会酸了。”高胜也点点头。 钱有志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个同性恋而已,我有什么好酸的?” 陈夕脸刷地白了,张擎赶紧拍拍他肩膀,回头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有证据吗?一天到晚除了乱嚼舌根还会什么?是跑得了五千米还是考得了前十名?再说了,同性恋异性恋双性恋无性恋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21世纪了还把同性恋当异类的也只有你了,没学过生物就回去好好学学。”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钱有志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站起身来怒道:“前十名了不起?同性恋还不许人说了?同性恋就是恶心,一群传播艾滋病的毒瘤罢了!”张擎也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其他没参加跳绳的同学纷纷围过来把人拉住劝解。王智也没参加跳绳,刚才钱有志说话时他也听见了,但他没站起来帮钱有志说话,因为他觉得张擎说得挺有道理。这会儿见两人差点动手,也忙把钱有志拦住,低声劝道:“算了,别管这些闲事,打架可是要被逐出10班的,不值得。”钱有志忍了忍,松开了拳头走到角落坐下,阴沉着脸刷题去了。 这边陈夕和高胜也把张擎拦住,高胜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要打架了,对这种用武力说话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见张擎坐下便把手中的物理题递给他,一脸忍痛割爱  38 的表情:“别气了,来,借你看会儿,可不许直接在上面写答案啊,我还没做过这本题呢!” 张擎哭笑不得地把书扔回高胜怀里,说:“谢了,你自己看吧,我没生气。” 陈夕才是被吓得最惨的那个,同学差点为了自己打架破坏校规,他白着张脸问张擎:“谢谢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为什么这么说?” 张擎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小声把刚才夏令新陪跑和同学们的猜测一一说给陈夕听,陈夕脸一阵红一阵白,张擎说完,想了想还是问他:“所以你和夏令新到底是不是大家猜的那么回事?” 陈夕红着脸抿着唇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张擎一时也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了,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拍拍陈夕的肩道:“没事,大神,我们都觉得没什么。同性恋异性恋早就不是问题,你不过是比我们先遇上了对的那个人而已,我们支持你。夏令新这人挺不错的,也算勉强配得上你,做人就要珍惜当下嘛。”他想了想,又提醒道,“不过还是别太高调了,虽说有我们这种支持你们的人,但也有钱有志那样看不惯你们的人,太高调了不是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平时你俩还是低调点哈,像今天这种操作有这一次就够了,不然传到老师甚至家长那里去就不好了。” 陈夕看张擎满是真诚的关心,忍不住红了眼,点点头感激地说:“谢谢你,张擎,谢谢你们。” 张擎摆摆手,爽朗一笑:“有什么好谢的?快看,跳绳要开始了。”陈夕压下情绪,也朝赛场上看去。 第42章 下午的比赛结束后,晚上6点就是文艺汇演,中途时间太短,陈夕跟着张擎他们吃过晚饭就直接去观众席等着看演出了。文艺汇演在操场举行,各班摆着塑料小板凳,何耀阳和文娱委员以及班长、副班长等几个班干部用学校特别给他们班发的班费买了一堆零食,回来挨着分给大家,众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一向只关心学习的学霸们在这热烈的氛围下也开始聊学习无关的事,有人在计算这次校运会他们班得了几分、排多少名,有人打听晚会的节目清单,更多的人小声讨论的还是下午长跑的事。 不过现在他们对陈夕的实力有目共睹,再没人觉得陈夕是小白脸什么的了,反倒是对陈夕和夏令新这对组合产生了好奇,按理说这两人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家庭背景、生活环境无一不是天差地别,但不知道为什么夏令新竟然让陈夕住进他的宿舍,这到现在都是未解之谜,不过从今天的情况看来,夏令新对陈夕这个室友是非常好的,莫非真的只是因为陈夕长得好看?好看得把夏令新都掰弯了?其他同学边低声讨论边悄悄看陈夕,见陈夕静静地坐在那里听黄菁她们说话,时不时浅浅一笑,衬着这天边的晚霞,真是美得很有吸引力,有人感叹道:“大神确实是大神,有才有貌,谁能不心动啊!”其他人纷纷笑起来吁他。 虽然周围的同学讨论是悄悄的,但陈夕还是听到了一些,好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掩盖了他的不自在,他只假装没听见,安安静静坐着等着看演出。身边黄菁、张擎等人察觉出来陈夕的尴尬,便引着陈夕说起了其它的事,问他下学期的竞赛准备报哪几项,几个顶级学霸凑成一团讨论起学习来。好在演出很快就开始了,大家的注意力渐渐回到文艺汇演上,陈夕才悄悄松了口气。 省中学生多才艺,一场文艺汇演百花齐放,各班都派出班里的文娱精英出场表演,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独奏的,有群演的,小品、相声、诗朗诵……一场文艺汇演搞得像是春节联欢晚会,陈夕从没见过这阵仗,一个节目一个节目看得无比认真,想要好好记住这从未体验过的美好的校园时光。等到晚会结束,陈夕还有点意犹未尽,人群已经慢慢散去,陈夕也把周边的垃圾捡起来,把凳子放到指定地点,挤着大部队跟何耀阳他们一起往宿舍走。 许是晚上汇演气氛过于热烈,加上这两天大家都比较放松,陈夕突然发现学校成双入对走在一起的情侣多了起来,还有的趁着气氛在表白,一时间高中倒像是大学那般轻松自在了,不过陈夕没去围观别人,只想赶紧回宿舍休息。 回到宿舍后,陈夕拿上衣服去洗澡了,洗完出来夏令新还没回来,陈夕有点疑惑,猜夏令新是不是被李子衿他们拉出去吃夜宵了,便没等夏令新,自己捶了捶腿就上床躺着了,白天跑了个五千米,他有点累了。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夏令新终于回来了,陈夕清醒了过来,看他:“回来了?” 夏令新凑过来亲亲他:“嗯,你睡了?累了就睡吧,我去洗澡,不用等我。”陈夕点点头,夏令新拿上衣服去洗澡了,陈夕却没了睡意,他感觉夏令新心情不是很好。 夏令新洗完回来,见陈夕还没睡,显然是在等他,心里一暖,上床搂住陈夕温柔地亲了一会儿,才放开人轻声道:“睡吧宝贝。” 陈夕抿抿唇,看着夏令新小声问他:“你怎么了?” 夏令新没想到陈夕这么敏锐,无奈地笑笑,说:“没事。就是晚上不知道蓝姝什么时候买了几瓶啤酒,喝了在那儿撒酒疯闹腾了半天,我和李子衿好不容易才把她送回宿舍,所以回来晚了。” 陈夕犹疑地看着夏令新,问:“她知道了是不是?好像大家都知道了。”他眼里有着不确定,不知道夏令新会不会生气,“今天张擎跟我说了长跑的事,他说大家都猜到了我俩的事,问我是不是真的,我……我点了头。” 夏令新愣了愣,他还担心陈夕知道其他同学看出来他俩的事会不会害怕、退缩,因此为这事烦闷了一晚上,没想到陈夕竟然会向同学承认他俩的关系?!夏令新低落的情绪瞬间没了,取而代之是满腔的欢喜。 “宝贝你知道他们都知道了?你不介意吗?”夏令新再次确认。 陈夕微微红了脸,摇摇头:“这本来就是事实,没什么好介意的。我、我还怕你知道我跟张擎他们承认我俩的事会生气呢……” 夏令新咬了口陈夕的嘴唇,语带不满:“我怎么会生气?我巴不得你向全世界宣告我俩的关系,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我晚上就为这事烦呢,怕你知道其他人知道我俩的事后会躲开我,留我一个人孤孤单单……” 陈夕红着脸抬头亲上夏令新堵住他的话,夏令新趁机亲了回来,勾着陈夕的舌头不停吸吮,亲得陈夕头皮发麻。两人黏黏糊糊亲了一会儿,陈夕用手捂住夏令新的嘴,才有空隙把话说完:“不会,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不过张擎说得对,咱们在学校还是低调点好。” 夏令新等陈夕把话说完,  39 才拉下陈夕的手,牵着往自己下腹走去,嘴上应道:“好,咱们关起门来悄悄高调,怎么可能不要你?你看,它已经离不开你了,宝贝……”陈夕烧着脸瞪了他一眼,还是乖乖握了上去。 第43章 运动会之后,一切又恢复如常,大家每天埋头学习,做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或目标明确或迷茫彷徨地奋斗着。夏令新和陈夕再次成为同学们茶余饭后讨论的主角,李子衿在那天比赛的晚上就找夏令新问了个清楚,被夏令新告知确实和陈夕在一起时,还一副痛心状,说这么个大美人竟然没看上他,得到夏令新眼神杀一枚才老实闭嘴了。 陈夕记住了要低调的话,白天跟夏令新走在一起的时间少了,除了早上和晚上跟夏令新一起走之外,平时吃饭都跟高胜他们一起,夏令新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保护陈夕还是忍了,只不过晚上回到宿舍更黏人了,几乎时时抱着陈夕不撒手。 “你别闹,快去洗澡睡觉了,我还要背单词呢。”陈夕捂住夏令新的嘴不让他亲自己,现在夏令新跟之前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完全是两个样子,一回到宿舍就逮着他亲个没完没了,陈夕也渐渐学会了说不,已经被夏令新宠出了点小脾气了。 夏令新拉下陈夕的手抓着人亲了两口,这才听话洗漱去了,陈夕摸摸嘴唇,控制不住笑了起来,见夏令新进了厕所才拿出英语书背了起来。 等夏令新洗完出来,陈夕也去洗漱了,收拾好出来夏令新正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直接把人抱起走回宿舍。陈夕双腿盘着夏令新的腰,手搭着夏令新的脖子,羞恼道:“你干嘛呀?这几步路我都不能自己走了?” 夏令新舔舔陈夕的脖子,慢悠悠抱着人走到床边坐下,硬起来的东西直直顶着陈夕腿根,陈夕面红耳赤地跨坐在夏令新腿上,撇开头不看他了。 夏令新追着陈夕含住那柔嫩的唇亲了一会儿,又在脖颈处流连忘返,陈夕乖乖仰着脖子任夏令新亲,轻喘着问:“嗯……你怎么了呀?别亲那里,痒……” 夏令新顺着陈夕的脖颈往下,想解开睡衣扣子,却被陈夕抬手挡住了,陈夕犹豫又疑惑地看着他,夏令新抱歉地笑了笑,目光温柔地看着陈夕说:“对不起宝贝,是我越线了。” 陈夕抿着唇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夏令新有事瞒着他,最近夏令新好像特别沉迷欲望,虽然他掩饰得极好,但陈夕还是感知到了一丝躁郁的情绪。 陈夕漆黑的双眸静静盯着夏令新,夏令新脸上笑容渐渐没了,只眷恋地看着陈夕,重复道:“对不起,宝贝。” 陈夕垂下眼,慢慢抬手解开睡衣扣子,一颗、两颗……直到完全解开,他抓起夏令新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开口却控制不住哽咽起来:“你、你要什么我都……我都可以给你,夏令新,到底出了什么事……”滚烫的泪珠砸在夏令新的手上,烫得夏令新心口发疼。 夏令新捧着陈夕的脸把泪珠吻去,抵着陈夕的额头哑声道:“宝贝,我可能要离开你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你愿意等我吗?” 陈夕怔怔地问:“离开我……什么意思?你、你不要我了吗……”泪水在陈夕脸上连成了线,他不可自控地大哭起来。 夏令新急声解释道:“不是的,我要你!怎么会不要你?宝贝别哭,我爱你,你不相信我了吗?别哭宝贝,听我解释好不好?”陈夕努力止住哭声,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夏令新心疼地亲亲陈夕的眼睛,把事情说给了陈夕听。 原来运动会那天,不只是同学对他俩的关系产生了怀疑,他们班主任下来后也找到夏令新了解情况,夏令新自认君子坦荡荡,便向班主任承认了和陈夕是情侣关系。班主任听到夏令新毫不迟疑地一口承认,神色凝重起来,又深知盗传删水印的你家女的全部站街夏令新的性格,知道这是个一旦认定就不会改变的学生,当下就直接告诉夏令新,这事他作为班主任必须告知学生家长,更何况于私他跟夏令新的父亲夏良城还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夏令新没有反对,班主任便当着他的面给夏良城打了电话。 夏良城接听电话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谢谢你告诉我,老韩,我马上回来。” 夏令新在一边说:“不用了,爸,你回来并不会改变什么,你知道我的。”韩兆看了夏令新一眼没有说话。 那边夏良城听到儿子的声音,又沉默了一下,说:“先挂了,等会儿我给你电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夏令新向韩兆鞠了个躬,说:“谢谢韩叔。”韩兆听了头疼地摆摆手,让他走了。 夏良城再打来的时候,晚会已经开始了,夏令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电话:“爸。” 那边是童秋月明显哭过的声音:“令新,是妈妈。”夏令新心里一紧,低声叫了句“妈妈”。 “令新,你跟那孩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童秋月哑着嗓子问。 夏令新低声回答:“没多久,上个月的事。” 童秋月又问:“现在你不同意分开?” 夏令新闭了闭眼,回答:“不光是现在,以后我也只会跟他在一起,不会也不可能有别人。”坚定的话透过手机传到那边,童秋月和夏良城的心都是一沉。 童秋月与夏良城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无奈,她眼睛又红了一点,夏良城搂紧她的肩膀给她支撑。童秋月说:“令新,我们了解你,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任何一对父母都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儿子在尚未成年时就决定选择一个同性作为相伴一生的人,我们不希望你在年纪尚轻、经验尚浅的时候就用当时的认知决定了未来一生,这种关乎一生的事,希望你能在真正成熟之后再做出决定。到时如果你还坚持现在的选择,那我们会尊重你。” 夏良城说:“我马上给你联系国外的学校,这学期结束了你就去国外念书,大学毕业前就不用回国了。”童秋月心里难受得紧,哭泣声顺着听筒传进夏令新耳朵里,夏令新握紧手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低声应了句“好”。出国的事就这么仓促又不容拒绝的定了下来。 第44章 陈夕怔怔地听完,两人一时沉默起来。夏令新不错眼地看着陈夕,眼里满是心疼与眷恋,陈夕出神地盯着墙壁,好一会儿才看向夏令新,静静地问:“你……这学期结束了就要出国?” “大学毕业前都不回来了?” “……是的。” “……去哪里?” “还不知道,我爸没说。” 陈夕眼里的泪水落了下来,他却仿佛毫无察觉,只看着夏令新轻声道:“你……还想要我吗?”他牵着夏令新的手从自己的胸口来到小腹 40 ,还在颤抖着往下,夏令新却反手握住了他,不让他动了。 夏令新眼眶也红了,哑声道:“我要你,宝贝,但不是现在,等我回来,好吗?” 陈夕仿佛被人抽走了魂,喃喃道:“回来……你还会回来吗?到那时我又在哪里呢?” 夏令新捧住陈夕的脸,不容置疑道:“宝贝,看着我。”陈夕缓缓回神,红着眼睛看着他。 夏令新温柔地亲了亲他,坚定道:“我会回来,宝贝,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回到你身边。等我回来,宝贝。” 陈夕静静地和夏令新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点头,把脑袋靠进夏令新颈窝,眼泪润湿了夏令新的脖颈,他轻声哽咽道:“好,我等你。你别忘了我,夏令新,别忘了还有人在等你。” 夏令新把陈夕搂紧,心脏像是被按进深海,巨大的水压四面八方涌来,压得又酸又胀,疼得厉害,他低声道:“谢谢宝贝,谢谢你。” 那晚之后,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平常,没谁再提起这件事,他们仍是各自努力学习,晚上回到寝室相拥而眠,陈夕回家夏令新接送,偶尔周六夏令新带陈夕出去看看电影约个会。唯一不同的是夏令新不再沉迷于欲望,晚上回到宿舍两人黏得更紧了,似乎每一秒拥抱的时间都不舍得浪费,夏令新却再没让陈夕帮过忙。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期末考了,这是入高中之后的第一次期末考,虽然陈夕连续几次月考都是第一,但期末了他仍然没有放松,一有时间就抓紧复习。夏令新马上就要出国,但为了不让分别的事影响到陈夕,也还是没有放松,每天陪着陈夕看书复习,空余时间就抓着李子衿和章凯反复叮嘱,让他们一定照看好陈夕。陈夕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仿佛扎了一根刺,一想到夏令新即将要离开心里就一阵一阵的锐疼,只能拼命压下思绪投入到学习中来麻痹自己,努力在夏令新面前装得若无其事。 期末考试的时候陈夕又到了经期,冬天的经期于他而言尤其不好过,他白着脸完成一张又一张试卷,晚上回到宿舍夏令新心疼地给他暖肚子、喂他喝红糖姜水,最近两人之间话越来越少,默契却越来越高,互相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要做什么。到最后一晚,第二天考完就放假了,夏令新也即将踏上异国之旅,两人如往常一样躺着,夏令新从背后拥着陈夕,温暖的手贴着陈夕的小腹,为他暖着身体。 陈夕在黑暗中睁着眼,目光落在墙壁某处,率先开了口:“明天就考完了,你考完就走吗?” 夏令新紧紧贴着陈夕,低沉的嗓音在陈夕耳后响起:“回去还得收拾收拾,收拾完就走,订的下周一的票。” 陈夕默默算了一下,今天周四,还有三天夏令新就要走了。他静了几秒,小声说:“我就不去送你了。”夏令新亲亲他的脖子,哑声说“好”。 陈夕又说:“到你回来之前,咱们就别联系了吧,又见不到你……我可能受不了。”他的嗓子已经开始发颤。 夏令新顿了顿,嗓音越发低哑:“好,听宝贝的。” 陈夕眼泪流了出来,他手搭在夏令新手背上,轻声道:“夏令新,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也很感谢你,谢谢你带我体验了太多不一样的人生,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谢谢你帮我……” 夏令新打断他,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我不要你谢我,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陈夕闭上眼想让眼泪别再流,却于事无补,他抖着嗓子回答:“我爱你。” 夏令新嘴唇贴着陈夕的脖子,字里行间是无比的眷恋与爱意:“这就够了,宝贝,我也爱你。” 第二天陈夕肿着眼睛参加完考试回到宿舍,夏令新的东西已经没了,宿舍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好似这一学期的朝夕相处只是一个美梦。陈夕缓缓走到自己柜子边打开柜子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一拉开柜门,却见夏令新常穿的那件外套在自己柜子里安静地躺着,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再也忍不住,捧着衣服闷声痛哭起来。 说好不再联系,一向对陈夕温柔宠溺的夏令新却狠心了这么唯一一次,只为牢牢禁锢住陈夕。 第45章 夏令新走的那天,陈夕果然没去送,他在回家的第二天就出去找了个兼职开始上班。年关将近,年货店忙了起来,陈夕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早早出门很晚才回家,于梦芝眼看着儿子越来越瘦,心里着急,不许陈夕去做兼职了,陈夕再三向她保证做到年二十九就不做,于梦芝拿他没办法,只能由他去了。 年三十晚上,陈夕跟于梦芝一起弄了顿丰盛的年夜饭,吃完两人一起看春晚,母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每年除夕都是这样过的,简单又温馨。陈夕盯着电视出了神,于梦芝叫他几声都没听见,于梦芝拍拍他胳膊:“夕夕?想什么呢?” 陈夕回过神,笑笑:“没什么,妈妈,你刚才在说什么?” 于梦芝叹了口气,看着他:“我问你要不要也下去买点烟花放一放?你怎么了?放假回来就总是失了魂似的,考试不是考得很好吗?别担心,考得不好妈妈也不会怪你,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陈夕看着于梦芝,勉强笑了笑:“我都这么大了,还放什么烟花啊。我没事的,妈妈,别担心。” 于梦芝眼里满是担忧,慢慢说:“没事就好,你长大了,但是夕夕,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儿子,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妈妈说,妈妈永远站在你这边。你知道的,妈妈只希望你能永远健康快乐。” 陈夕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于梦芝担心的眼神,他鼻子一酸,垂下了眼说:“妈妈,我……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于梦芝看陈夕眉宇间满是愁绪,心里一紧,拉着陈夕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能跟妈妈说说吗?” 陈夕看着于梦芝粗糙的手,明明还不到四十岁,手却苍老得厉害,他轻轻握了握于梦芝的手,抬眼看着她:“我……我谈恋爱了。” 于梦芝先是一愣,然后大惊,惊慌之下是害怕,怕陈夕这样子是受了欺骗,吃了大亏,她颤声问:“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是谁?你有没有……有没有被欺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妈妈说呢?你还这么小……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多大了?做什么的?夕夕,是不是妈妈平时太忙给你的关心太少了?……”于梦芝哭了,后悔和心疼交织,她从陈夕的表现隐隐猜到了陈夕这个恋爱对象应该是男生,一想到陈夕最近这么萎靡不振可能是被骗受了欺负,她就心如刀割。 陈夕抽了纸巾帮于梦芝擦眼泪,见于梦芝哭了也手足无措起来,连忙解释道:“我没被欺负,妈妈,他对我很好,你听我说完。”于梦芝含泪看着他点  41 点头。陈夕一想到夏令新,眼睛也红了,他拉着于梦芝的手,从他和夏令新的相识讲起。 “他是男生,也是省中的学生,我们是在暑假认识的,就是、就是我第一次来月经的那一天……” 陈夕从相识、学校再相遇、帮他安排宿舍、后来怎么在一起一直讲到夏令新出国,讲夏令新怎么照顾他,怎么帮助他快速适应省中生活,怎么帮他提高学习,说夏令新每个月送他回家,为他准备红糖水,跑步后给他揉腿……于梦芝怔怔听完了全程,听得忘了哭,陈夕却已经泪流满面。 “他出国了,大学毕业之前我们都不会有联系了。”陈夕看着于梦芝,哭得眼睛通红,“妈妈,我很难受,我、我想存钱,到时候如果他没有回来,我、我就去找他……就算他不记得我了,那我远远看他一眼也行……” 于梦芝的心仿佛被无数根针在刺,她从没想过一直乖巧听话的陈夕会早恋,没想到自己从个肉团子一手养大的宝贝有一天会为了另一个人哭成这样,她没想到陈夕过早遇见了他的爱情,震惊于陈夕口中的那个男生会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陈夕,更是为陈夕说起夏令新时那甜蜜幸福的微笑、说到最后时那伤心卑微的模样而无比心疼。儿子长大了,于梦芝恍惚间想,她的宝贝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宝贝了。 于梦芝擦擦眼泪拥抱陈夕,以前不觉得,现在突然发现原来陈夕已经比她高出了一截,已经是个小大人的模样了。于梦芝温柔地拍着陈夕的背,像小时候那样,用母亲独有的温柔与包容给予陈夕依靠,她的声音轻柔而充满力量,给陈夕建立起最坚强的后盾:“宝贝,妈妈知道了,谢谢你愿意把一切告诉妈妈。就像妈妈刚才说的,妈妈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妈妈相信你自有分寸。不管怎样,你开心就是妈妈最希望见到的。现在既然他已经走了,那你就暂时放下这件事,好好学习,等到时候如果你还喜欢他,想去找他,妈妈也支持你。” 来自母亲的支持让陈夕的眼泪更止不住,他哽咽道:“谢谢……谢谢妈妈……” 于梦芝放开陈夕,边给他擦眼泪边含泪嗔道:“谢什么,傻小子,跟妈妈还用说谢谢吗?”陈夕摇摇头,也给于梦芝擦眼泪。 等两人渐渐冷静了下来,于梦芝给陈夕剥核桃吃,想了想还是小声问了句:“夕夕,你们俩住一个宿舍,他……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陈夕微微红了脸,摇头低声回答:“没有,妈妈,他很好。”于梦芝放下心来,摸了摸陈夕的头发。 12点到了,电视里主持人们挨个喜气洋洋地拜年,窗外炸起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绚烂美丽,让蓝湾这个常年破旧的地方也鲜亮了一刻,爆竹声和大人小孩的欢呼声传进屋里,衬得客厅越发安静了。 “新年快乐,夕夕,新的一年,愿你健康快乐地度过每一天。”于梦芝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陈夕。 陈夕嘴角抿出一个笑,接过红包说:“谢谢妈妈,新年快乐,希望妈妈新的一年能不那么辛苦了。”于梦芝拍拍他的手欣慰地笑了笑。 陈夕看着窗外的烟花,轻声道:“妈妈。” “嗯?”于梦芝看他。 陈夕低下了头,像个失去了珍藏已久的宝贝的小孩,落寞而悲伤,他小声得仿佛自语:“我好想他。” 于梦芝温柔地摸他的头,轻轻道:“妈妈知道。再等等,六年很快就过去了。” 六年,陈夕蓦然想起那句词,“流光容易把人抛”。他抬头静静看着窗外渐渐消逝的烟花,到那时,曾经你我的情意是否早已被时光所湮灭? 第46章 夏天的日子对黄菁来说是最难熬的,只要一出空调房,灼热的空气立马围了上来,让人喘不过气,没一会儿就是一身黏腻的汗水。她一手捞起黏在脖子上的头发一手当作扇子使劲扇,一边摇还一边抱怨:“这破头发好烦,真的要去一剪子剪了!” 陈夕站在一边给她撑着遮阳伞,闻言笑道:“你直接扎起来不就好了?” 黄菁叹气:“这不是头发散着更好看嘛,你当人人都是你啊,剃个光头都无损你的美貌?” “……”陈夕无语,看了看手表,已经快1点了,他们下课吃完午饭出来在这里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李子衿还没到,等会儿怕是又要被嫌弃了。正想着,一辆红色的跑车一个急刹就停在了他们跟前,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 李子衿下车殷勤地打开副驾门,脸上笑得一脸谄媚冲黄菁道:“女王对不起小的来迟了让您久等了,快请入座,歇凉快了再慢慢收拾我哈!”黄菁冲他翻了个白眼,骂了句“就知道骚包”,然后接过自己的伞向陈夕说了句“谢啦拜拜”就弯腰坐进了副驾。 李子衿把手上拿的冰水递给陈夕,说:“谢啦小夕夕,这大太阳的,你准备去图书馆还是回家?回家的话就上车,送你回去。”这个家指的是陈夕在外面租的房子。 陈夕摇摇头:“不用了,我回家,几步路就到了,你们玩儿去吧。”黄菁和陈夕都考的A大临床八年制,两人正好在一个班,今天是6月1号,下午他们难得没课,李子衿就一定要拉着黄菁出去约会,说要过儿童节。 李子衿“哦”了一声,说:“那你快回去吧,太阳大,谢谢你陪黄菁在这儿等我这么久,刚路上堵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样,等会儿我给你点个外卖,你记得开门啊。哎不说了我走了,记得开门啊,拜拜!”陈夕拒绝的话才说一半李子衿已经载着黄菁走了,陈夕闭上嘴,无奈地笑笑,转身回家。 李子衿载着黄菁开出去一段距离后,又靠边停车,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才启动车载着黄菁往郊外避暑山庄驶去。 黄菁看他:“是有什么事吗?有事就干你的事儿去,别贪玩了。”没事的话李子衿不会特地停下来发消息。 李子衿却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有事,但不关我的事,等咱们回来你就知道了。”黄菁见李子衿笑得神秘兮兮,但就是一副“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样子,皱眉想了想,没有头绪,嘟囔了句“神经病”就不再管了,反正李子衿都说了不关他的事。 这边陈夕顶着烈日慢慢走回了家,他上大学后直接申请了校外住宿,用高中这几年挣的兼职费在学校附近的一栋老楼房里租了个小小的一室房。高中时夏令新走的时候动用他父亲的关系给陈夕争取到了一个人住宿的权利,所以陈夕一个人住了剩下的两年半,到大学时他便不再住宿了,学校附近的老楼房房租不是特别贵,他能负担得起。 陈夕进门时感觉到背上的衣服已经明显湿了,今夏的太阳好像尤其的烈,饶是他不怕热,在这大太阳下  42 走了一会儿还是出了一身薄汗。他关上门坐到沙发上开着风扇吹了一会儿,等汗退了才拿着衣服去浴室准备洗个澡。 走到浴室脱下T恤,再脱下白背心,陈夕松快了点,他打开喷头等热水出来,然后脱掉裤子站到喷头下。温热的水喷洒在身上,陈夕接了一捧抹了把脸。 对于李子衿和黄菁,陈夕是非常羡慕的。当初李子衿和章凯受夏令新所托照顾陈夕,两人就经常找陈夕一起活动,黄菁何耀阳几人也因此和李子衿、章凯他们慢慢熟悉,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子衿竟然喜欢上了黄菁,然后就央着陈夕帮他追人。高中时黄菁一直没搭理李子衿,高考填志愿时李子衿从陈夕处得知黄菁跟他报了同一个学校,李子衿二话没说,填了A大隔壁的B大,原本定好的出国也不去了,为此还跟家里闹了一通,好在B大也是国内顶尖学府,不比国外差到哪里去,李子衿父母气过之后也就随他去了。到了大学李子衿还是天天追着黄菁跑,终于在大二暑假黄菁松了口,李子衿表白成功,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了。 陈夕静静地站在喷头下淋着,失神地想如果当初夏令新没有出国,他会考哪里呢?会跟自己考一个地方吗?还是自己跟着他走考去一个地方?可是A大临床一直是自己的目标……大三马上就完了,还有一年,他还记得我吗?他还会回来吗? 陈夕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自己这几年存的钱,并不是一笔多大的数目,但到时候出国去看看还是完全够了,他放心了一点,挤了点沐浴露往身上抹。 快洗完的时候,陈夕听见外面有敲门声,他想起李子衿说给他点外卖,于是扬声道:“请稍等!”就快速擦干身子套上背心穿上短袖短裤,湿着头发出了浴室小跑到门边。 “不好意思让您久……”陈夕打开门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戛然而止。 第47章 夏令新身穿黑T恤加亚麻色短裤和运动鞋,站在门外温柔地看着他,一如几年前的模样,瞬间把陈夕拉回了初三暑假的那个夏天,仿佛这几年的孤苦时光只是恍惚一梦,叫陈夕一时辨不清今夕是何夕。见陈夕愣住,夏令新微微一笑,说:“宝贝,我回来了。” 夏令新的声音晃悠悠飘进耳朵里,陈夕呆愣的表情有了一丝茫然和不敢置信,他痴痴抬手试探地摸夏令新的脸,喃喃道:“回来了?……” 夏令新握住陈夕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柔声道:“是,我回来了,宝贝。” 手被握住触碰到肌肤,真实的触感把陈夕拉回了现实,他受惊一般缩回手,惊讶、紧张、欢喜、忐忑、害怕……五花八门的情绪冲击而来,陈夕看着夏令新结结巴巴道:“你、你回来了?” 夏令新眼里满是爱恋,温柔地笑道:“对,我回来了,宝贝,能让我进去吗?我刚下飞机,有点累了。” 陈夕这才注意到夏令新面带倦容,脚边还立着个行李箱。他压下满腔疑问和震惊,无措地应了声“好”,把门完全打开侧身让夏令新拎着行李箱进了门,夏令新回身关上门,自在地从鞋架上取下一双拖鞋换上,鞋有点小,他勉强踩了进去,陈夕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鞋有点小。” 夏令新回身把陈夕面对面抱起走向床边,说:“没事,等我睡一觉咱们一会儿出去买新的。”陈夕吓了一跳,浑身僵硬,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还好房子够小,几步路就到床边了。 夏令新把陈夕放到床上,眼角余光却看见了枕头边那件熟悉的外套,他动作一滞,心里仿佛被温水浸过,又暖又胀。为了不勾起陈夕的情绪,他压下思绪,故意略带不满地亲了陈夕一下,说:“几年不见,宝贝跟我都生疏了。”陈夕僵硬地牵动嘴角想扯出一个笑,却失败了。 夏令新失笑,摸了摸陈夕的头发,还是湿的,他揉了揉,安抚道:“我知道你还没回过神来,没关系,宝贝别勉强自己,有什么话想说想问的只管说,不过等我先去洗个澡,宝贝先把自己头发吹干,好不好?” 陈夕愣愣道:“夏天不用吹头发,很快就干了。” 夏令新说:“等会儿要睡午觉了,湿着头发怎么睡?宝贝听话。”陈夕愣愣地点头,在夏令新的注视下站起来去茶几柜子里拿出吹风,夏令新这才放心地回到门边打开行李箱取出一套睡衣进了浴室。 陈夕呆呆吹完头发回到床上坐着,很快夏令新就出来了,取出吹风几下吹干头发,见陈夕呆坐在床边,电风扇呼呼直对着人吹,他过去按下电风扇摇头的按钮,然后坐到陈夕旁边侧身搂住他:“电风扇一直对着吹容易头疼,让它转着吧。宝贝,咱们先睡个午觉吧好不好?”夏令新亲了亲陈夕的侧脸。 陈夕想起刚才夏令新说他累了,迟疑地点点头,顺从地脱了鞋坐进床里侧。夏令新温柔地笑了笑,拉着陈夕躺下,让陈夕枕着他的胳膊,拥着陈夕,像曾经的那些夜晚一样,他幸福地闭上眼,低声说:“宝贝,午安。”便沉沉睡去。 陈夕呆呆地睁着眼看熟睡的夏令新,从额角的碎发、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到下巴挨着看了一遍又一遍,和记忆中的脸逐一对比,想把它们重叠起来,可是却总是做不到。眼前这张脸分明和记忆中的脸没有多大差别,但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同了,到底哪里不一样?陈夕又慢慢仔细看了一遍,头发短了一点,眉毛好像更浓了?鼻子也更挺了,脸颊瘦了一些,显得整张脸轮廓更加清晰深邃,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那浅浅的稚气,是个成熟男人的模样了。 陈夕回想了一下刚才见到的夏令新,比从前明显高了许多,自己才将将到他下巴,肩膀也更宽了,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是十分出众的。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夏令新的脸颊,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天气太热,房间里又没有空调,摇来摇去的风扇没多大作用,半小时后夏令新就被热醒了,他皱着眉睁开眼,发现陈夕不在床上。夏令新坐起来看了看这集卧室客厅于一体的屋子,又走到厕所厨房看了看,都没人,人呢?夏令新皱眉拿起电话按下熟记于心的数字拨了出去,响了几声,那边接通,陈夕疑惑地声音传来:“喂?您好?请问您找哪位?”这时钥匙开门声传来,夏令新抬头看向房门,陈夕一手拎着西瓜拧开了门,一手拿着电话满脸疑问。 夏令新轻笑道:“是我,宝贝。”陈夕讶异地抬头看他,夏令新挂断电话走过去接过西瓜,弯腰凑到陈夕面前亲了他一下,说:“外面太阳还这么大,你出去干嘛?” 陈夕被夏令新亲昵的突袭搞得脸微微一热,垂眼把手机揣进兜里小声道:“我看你太热,去楼下买个西瓜想着等你醒了吃点解解暑。” 夏令新不怕热似的搂过陈夕  43 的腰,愉悦道:“谢谢宝贝。等会儿太阳下山了咱们出去转转,我好多东西都没有,得去买点,顺便看看空调,买一个回来。” 陈夕抬头迷茫地看他:“你……你要在这儿住?” 夏令新一脸理所当然:“宝贝你住这里,我还能去哪儿?” 陈夕被搞蒙了,一时都不知道从何问起,夏令新拥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陈夕终于又问:“你毕业了吗?” 夏令新点点头:“我提前修完了学分,大学毕业了。”他带点歉意和疼惜看着陈夕,“但是我又申请了硕士,还得再回去待两年,还要辛苦宝贝你再等我两年,等两年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不过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宝贝你有时间了也要来找我。” 他抱住陈夕,在他耳边轻叹:“总之我们再也不会分开这么久了。宝贝,对不起,让你难过,以后再也不会了。原谅我好不好?” 陈夕静了一会儿,终于抬手抱住夏令新的背,哽咽道:“好。” 第48章 陈夕买的冰西瓜,夏令新拿去厨房切成两半,把一半放进冰箱,拿着另一半和一把小勺子坐回陈夕旁边,用勺子把西瓜最中间的那点挖起来送到陈夕嘴边,陈夕迟疑着张嘴接了,夏令新才挖了一勺送进自己嘴里。陈夕看着自己含过的勺子又被夏令新放进嘴里,突然觉得有点脸热,他赶紧转开了视线。 夏令新不动声色地把陈夕的反应看在眼里,见状把西瓜塞到陈夕手中,陈夕愣愣接过抬头看他,夏令新拍拍自己大腿:“宝贝,坐这儿来,你喂我吃。”陈夕红着脸摇头,夏令新就盯着他不说话,几秒之后,陈夕还是慢慢站了起来依夏令新的意思侧身坐到了他的腿上。 夏令新满意地抱住陈夕,亲了亲他的脸,一脸痴迷地感叹道:“宝贝真乖。”陈夕心跳加快,埋头舀了一勺瓜吃进嘴里,天太热了,得来点凉快的降降温才行。 夏令新下巴搭在陈夕肩头,张嘴“啊”了一声:“我也要。”陈夕红着脸挖了一勺送进夏令新嘴里,夏令新故意“嗷呜”一声,把陈夕逗得笑了起来。 夏令新目光热烈地盯着陈夕的笑颜:“我的宝贝越来越好看了,怎么办,一想到有那么多人看到你喜欢你追求你想念你我就嫉妒得要死,想把你关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你说好不好?嗯?宝贝?” 陈夕脸上血色更深了一些,不明白是国外的风气果然太开放还是怎么回事,夏令新出国几年回来竟然胡言乱语起来了,陈夕抿着嘴低头挖了一大勺西瓜塞进夏令新嘴里,不让他乱讲:“别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那些人啊。” 夏令新咽下西瓜,恨不得把“吃醋”两个字写在脸上,满脸不悦道:“高二的时候有个高三学长在宿舍楼下摆蜡烛毕业告白,差点惊动校长是吧?高三的时候有个高一的学妹表白还差点被请家长;来上大学时有个叫赵石磊的自称是你小学初中同学的来火车站送你,扬言叫你在B市等着,他会努力来这里找你;大一军训的时候就有学长学姐来围观,后来被你们学院文娱部长表白;大二的时候……” 陈夕眼睛越瞪越大,又惊又害臊,捂住他的嘴震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夏令新拉开陈夕的手顺势亲了亲手心,似笑非笑:“你说呢?” 陈夕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是子衿和章凯他们对不对?”夏令新笑着点点头。 陈夕呆呆地问:“电话、住址也是他们告诉你的?”夏令新点头。 陈夕突然想起李子衿说的给他点外卖,结果开门竟是夏令新,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他一时无语,夏令新也不说话,只抱着他时不时在他脸上吻一下。 过了一会儿,陈夕才缓缓道:“当初……不是说好了回来之前,不再联系吗?”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没声了。 夏令新收紧了胳膊,语气愈发温柔:“我们确实没有联系,不是吗宝贝?但要我就这么缺失掉你人生中至关重要的几年,我做不到,我不想错过你人生的每一天,我要陪着你长大。每天从他们那里听到关于你的消息,这就是我在那边的唯一慰藉,只要一想到我的宝贝在等我,我就不觉得累了,你就是我的动力和支撑,让我度过了这段难熬的时光。” 陈夕愣愣看着夏令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哭道:“我、我以为你到了那边有了新生活很快就会忘了我,我不敢听李子衿他们说任何关于你的消息,我甚至都不敢想起你……我每天计算着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已经做好了你再也不会回来的准备,我甚至都已经计划好如果你不回来到时候我就去那边悄悄看看你……” 夏令新听着陈夕哭诉他不知道的事,满腔心疼和欢喜,他吻去陈夕下巴上的泪珠,柔声哄道:“怎么会,宝贝,我一直在陪着你,一直爱你,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当初我说我会回来你不敢相信,现在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吗?我只爱你宝贝,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回到你身边的,宝贝不哭了好不好?等会儿眼睛疼……” 陈夕仍是伤心地哭,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委屈难过焦虑害怕全都发泄出来。他为夏令新而哭,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真心,也为自己而哭,恨自己不够自信不够勇敢,当初没敢真正相信夏令新的承诺,胆小到甚至不敢和夏令新联系、不敢听任何关于夏令新的消息,他只顾缩回壳里保护自己,却没想过不再联系夏令新是否会让夏令新难过……说到底他最爱的还是自己罢了,陈夕泪眼模糊地看夏令新,他后悔了,为什么没有给夏令新完全的信任呢?错过的几年要怎么补回来呢?他对他的这几年一无所知。 夏令新心疼地不停吻陈夕脸上的泪水,陈夕把西瓜放到茶几上,反身紧紧抱住夏令新,抽噎道:“对、对不起……是我太自私,我害怕、受到伤害,当初没有真正信任你……我、我错过了你的这几年,你一直在陪着我,可我却没能、没能一直陪着你,夏令新,我后悔了,明明我那么爱你,为什么我不能再信任你一点呢?我、我错了,夏令新,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好想你,每天都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陈夕呜呜地哭着,夏令新也红了眼眶,他紧紧抱着陈夕,侧头亲吻着陈夕的耳发,恨不得两人嵌为一体再也不分离,他一遍一遍地安抚陈夕:“我回来了宝贝,不怪你,你一点错都没有,宝贝你没错……宝贝不哭,我的事我会慢慢一件一件说给你听,没有错过,宝贝你也一直在陪着我……宝贝不哭了,我爱你,别哭了宝贝……” 陈夕在夏令新的安抚下慢慢停止了哭泣,话彻底说开,两人完全心意相通,静静地抱着,听着电风扇呼呼的声音和窗外五花八门的嘈杂声,竟有 44 种岁月静好的感觉。陈夕哭出了一身薄汗,夏令新也有点出汗了,他拨开陈夕额角汗湿的碎发,轻轻吻了吻那红肿的眼睛,说:“宝贝自己吃点西瓜,我去给你拿毛巾敷一下眼睛好不好?敷完我们出去买空调早点装上,等晚上去买的话今天就不能安装了。” 陈夕乖乖点头,从夏令新腿上离开坐回沙发上,拿起西瓜挖了一勺送到夏令新嘴边,夏令新张嘴接了,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后颈,才起身去拿毛巾。陈夕心不在焉地挖了勺西瓜啃着,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夏令新。他真的回来了,陈夕鼻腔又酸了,却又无比喜悦,慢慢噙着泪露出了这几年来第一个舒心的笑。 第49章 敷完眼睛后,陈夕就肿着眼睛和夏令新出门了。因为是儿童节,街上带着小孩出来玩的家长还挺多,陈夕一路上看着那些被父母牵着抱着的小孩,心里还是有点羡慕的。虽然于梦芝很爱他,但母子俩几乎没有过这样悠闲的时光。 路过一家甜品店时,陈夕一眼就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站在甜品店旁边,眼巴巴看着一个一个顾客从柜台前举着冰淇淋离开,眼睛都看直了的样子可怜兮兮又无比可爱,陈夕脚步慢了一点。夏令新侧过头看他:“怎么了?” 陈夕让夏令新看那个小孩:“不知道他父母去哪儿了,我看他好像很想吃冰淇淋的样子……”夏令新含笑看着他,他抿着嘴垂下了眼,耳朵尖悄悄红了。 夏令新说:“走,咱们也买冰淇淋吃去。”然后捞过陈夕往甜品店走去。陈夕不太好意思,但还是乖乖跟着夏令新过去了。 夏令新转过头问他:“想吃什么口味的?”陈夕从小没怎么吃过冰淇淋,也不知道什么口味好吃,悄悄扫了一眼单子,还是不知道点什么,便只小声说了句“随便”,夏令新便做主点了两个招牌冰淇淋。 陈夕想了想,加了句:“再多买一个吧。”夏令新让服务员再加一份,取到冰淇淋,陈夕拿着一个走到那个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小男孩面前蹲下,说:“这个给你吧。” 谁知那小男孩却摇摇头,一脸忍痛的表情说:“谢谢哥哥,妈妈说我不能再吃冰淇淋了,我已经吃了两个……三个了。”小男孩掰着手指头回忆了一下,最后肯定地向他们点点头。 “……”陈夕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一脸纠结地看向夏令新。 夏令新无语,问那小男孩:“你妈妈在哪儿呢?你吃这么多冰淇淋不怕肚子疼啊?” 小男孩苦着脸道:“肚子不疼,妈妈说我吃太多了,罚我在这里看着别人吃,叫我记住今天,以后我再贪吃就只能看着别人吃了。” 夏令新哭笑不得,陈夕也忍不住笑了,小男孩见两个大哥哥都笑话他撇撇嘴更不开心了。夏令新说:“那你好好接受惩罚吧,我们走了,再见。” 陈夕还不太放心,问:“你妈妈在哪儿?你家离这里远吗?” 小男孩指指他们背后,不开心地说:“妈妈就在那里拍我,说要录下来以后给我看。”陈夕和夏令新回头,街对面一个看着挺年轻的女孩朝他们挥了挥手,两人朝她点点头,回头和小男孩道别离开。 夏令新举着两个冰淇淋,陈夕手上的那个没送出去,三个冰淇淋都已经开始化了,夏令新两口把两个冰淇淋尖咬掉,让陈夕快吃,陈夕不敢大口咬,只小口小口吃。等夏令新快速解决完手中的两个冰淇淋时,陈夕的还剩一小半,夏令新见状直接抢过来扔嘴里一口吃了,陈夕一脸懵地看着他:“你、你干嘛?” 夏令新擦擦嘴,说:“别贪凉,尝了味道就行了,凉的吃多了肚子疼。”陈夕抿嘴,难得有了一点小情绪,冰淇淋挺好吃的,他还没吃够呢! 夏令新见陈夕一副不怎么开心的小模样,喜欢得不得了,他当然看出来了陈夕喜欢吃冰淇淋,但是不让他多吃怕他肚子疼也是真的,夏令新凑到陈夕跟前哄人:“宝贝不气啊,咱们明天再来买,每天都让你吃一点,好不好?但是一次不能吃太多。”陈夕被凑近的夏令新吓了一跳,街上这么多人,他虽然早已出柜,但还是不想引起其他人的关注,于是红着脸赶紧点了点头。 按照出门计划,两人先去家电区看空调,陈夕不懂电器,夏令新很快选好了一台空调,在付款的时候陈夕本来想付钱,夏令新却抢先一步付了,陈夕抿着唇收回了手机。夏令新和商店约定好安装时间,然后和陈夕往超市走去。 陈夕很少逛超市,一般逛超市都是直奔打折区,夏令新则是需要什么买什么,因为这次来超市主要是夏令新置办东西,所以陈夕只跟着夏令新走,买起东西来倒也很快。到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夏令新从旁边货架上拿起一个盒子看了看,扔进了购物车,陈夕回头扫了一眼货架,忽然脸红了,他埋下头,余光却看见了购物车里的那个小盒子,他心咚咚跳,不敢再看货架和购物车一眼,一直到夏令新付完款都没敢再抬起头来。 夏令新拎着东西说:“走吧,等会儿送空调和安装的师傅应该要来了。”陈夕点点头,夏令新只见到一个晃动的后脑勺,他失笑,带着陈夕出了超市打了个车回家去了。 一路上陈夕都看着车窗外不说话,夏令新伸手握住他的手,陈夕回头,见夏令新眼里满是笑意,他脸上还没退下去的热度又回升了。两人沉默而暧昧的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说话,送空调的师傅就到了。夏令新带着师傅们把空调装好,试用,道谢,把人送出门,关上门回头见陈夕正拿着拖把拖地,刚安装空调把地面弄得有些脏,陈夕清理了一下。 夏令新过去把窗帘拉上,屋内一下暗了不少,陈夕抬头疑惑地看他,不明白拉窗帘干嘛。夏令新轻轻一笑,过去把陈夕手中的拖把拿掉往厕所去,陈夕问:“我还没拖完地呢?” 夏令新洗了手出来,走到陈夕面前低头看他,陈夕被突然逼近的夏令新弄得有点心慌,撇开眼小声问:“你干嘛呀?” 夏令新双手捧起陈夕的脸不让他躲开,直直地看着他,声音低沉而温柔:“兑现诺言。” 陈夕满脸疑惑,夏令新微微一笑,低声道:“宝贝,我想要你。”陈夕愣了几秒,突然想起当初夏令新说他即将出国的那个晚上两人说的话,脸慢慢红透了。 陈夕抿了抿唇,忍着羞意抬手抱住夏令新,在夏令新怀里点了点头,小声说:“好。” 夏令新爱意与情欲一起在体内流淌,一把把陈夕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捏着陈夕的下巴直直亲吻上去,舌头钻进陈夕的嘴里翻江倒海,仿佛恨不得把人吞下去。陈夕双手支着床,被夏令新压得不停往下倒,一会儿后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倒在床上,夏令新这才放开人,  45 轻喘着气看着他,满脸都是热烈的爱。 陈夕嘴唇又红又润,被亲得快要缺氧,躺着直喘气,夏令新目光灼灼地看了他几秒,一手扯着他的T恤下摆就要往上脱。陈夕突然想到了什么,坐了起来拉住夏令新的手,夏令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里带着询问:“怎么了?宝贝?” 陈夕咬咬唇,鼓起勇气道:“我……你知道的,我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他抬手脱了T恤,里面还有一层白背心,他没看夏令新的表情,只一鼓作气把白背心也脱掉,待整个上半身裸露出来,才略带不安地看着夏令新,“现在它长成这样子了,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随着陈夕脱衣服的动作,夏令新目光跟着从陈夕身上走过。腰还是那么细,目测不够自己两手一握;皮肤仍然白嫩,仿佛轻轻一掐就要留下红痕;太瘦了,抬手间肋骨根根可见,自己没在他果然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胸口……夏令新在见到陈夕胸口那微微鼓起来的两个小包时,就知道陈夕在介意什么了。 陈夕的胸在激素的影响下还是与正常男性不一样了,不是平的,而是以粉红的乳晕为中心,连带着周围的乳肉都微微鼓了一点起来,像是两个小包子一般,既不像一般女性那样发育完善,也不像普通男性那样完全未发育。 夏令新听了陈夕的话,看着那两个小小的乳房——甚至都称不上乳房——那就只是略微鼓起来的一点胸肉,喉结滚了滚,抬眼看着忐忑不安的陈夕,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按去,面无表情道:“宝贝问问它我能不能接受吧。”陈夕被迫感受到了来自夏令新躯体的真实反应,脸再次红了个透。 第50章 夏令新看着那两个肉肉的乳晕,疑惑地没见到乳头,他抬手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乳晕正中乳孔的位置,就见藏在乳晕中间的乳头慢慢支了出来,夏令新如法炮制把另一颗乳头逗了出来,眼含笑意看向陈夕。 陈夕面红耳赤地看着夏令新的动作,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乳头长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觉得庆幸不用苦恼凸点的问题,只套个白背心就看不出任何异常了。现在被夏令新一碰,陈夕被自己这身体反应搞得无比羞耻,转开眼不敢看自己的胸也不敢看夏令新了,恨不得把眼睛耳朵都蒙起来,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夏令新用双手轻轻抠了抠那两个奶头,满意地看见陈夕轻颤一下,他凑过去对着其中一颗奶头吹了口气,那奶头明显又更挺立了一点,夏令新轻笑道:“宝贝,你的胸好可爱。” 陈夕羞臊得眼睛都湿润了,想抬起双手挡住自己的胸,却被夏令新挡下。陈夕躬腰想要躲,夏令新把他推倒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说:“宝贝不许躲。” 陈夕咬着唇湿漉漉地嗔视了他一眼,抬起一只胳膊横挡住自己的眼睛,声音也湿漉漉的:“你别玩了……”听得夏令新心肝发颤。 夏令新拉下陈夕的手,让他看着自己,哑声道:“好。宝贝,我要你看着我,不许挡着眼睛。”陈夕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夏令新的声音低哑性感,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陈夕已经感觉到那个羞于启齿的地方湿润了一点。 夏令新温柔地含住陈夕嘴唇吻了一会儿,又沿着下巴、脖颈一路舔舐来到胸口,两个奶头一会儿没人照顾又缩回去了一点,夏令新舔了舔其中一颗,满意地看它又重新长大,这才张嘴含住轻轻吮吸逗弄起来,一只手摸到另一颗奶头拨弄拿捏。 陈夕垂眼看夏令新在自己胸口玩弄着,陌生的快感从胸口传上大脑,浅浅冲击着他,快感并不强烈,却很舒服,像是有人在轻轻挠痒痒,让人抑制不住想笑,想叫他再用力一点。陈夕努力咬着下唇不哼出声,随着夏令新的动作轻轻挺了挺胸,夏令新发现了,抬眼看他,陈夕羞耻地小声说:“嗯……有点痒……”夏令新会意,眼里满是笑意看着他,嘴上重重吸吮了一下,另一边也揪着奶头重重一扯,陈夕猝不及防惊叫出声。 夏令新放开那颗奶头,转头含住另外一个。陈夕的胸很小,夏令新一口几乎含住了一半多,他先是含住整个乳肉吸吮了几下,再咬住乳头慢慢逗弄,另一手也不停拨弄另一颗乳头,陈夕的呼吸逐渐加重,夏令新等到奶头终于肉嘟嘟一时半会儿不会缩回去了才停下来。 夏令新继续沿着陈夕胸口往肚子亲下去,来到下腹时他抬手脱陈夕的裤子,陈夕颤声道:“我、我自己来吧……” 夏令新抬头温柔地看着他,陈夕支着胳膊准备起身,夏令新却制止了他,只两手扯着陈夕的裤腰,拍拍他的屁股道:“抬起来。”陈夕无法,只得依言抬起屁股,任夏令新给他脱掉裤子和内裤,他的羞耻心被夏令新一点点敲碎,整个人终于赤裸在夏令新面前,从里到外。 陈夕赤裸地躺在床上,想合拢双腿遮挡一下夏令新那炽热的视线,却发现不管什么姿势都逃不过夏令新的目光,挡了这里挡不了那里,最后索性放弃,只好又抬手把自己挡了起来。 夏令新抬手脱掉自己的T恤,一边欣赏着眼前美丽的身体一边慢悠悠解开裤子脱下来。陈夕害羞得整个脖子以上全是红色,连胸口都是一片粉红,奶头因为主人的激动和刚才的舔咬而俏生生地立着,比粉红的乳晕颜色更艳,诱人无比。肚子上是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纤细,皮肤白皙,就是太瘦了点,夏令新面无表情地想,得多补补才行。 腰肢往下是两条不安地轻轻扭动着的大长腿,这双腿又白又直又细又长,是夏令新见过的最美的腿了,后来主人彻底放弃,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搁在床上,腿间的风光自然是遮不住的,夏令新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往那里看去。虽然多年前就见过一次,但当时只顾着吃惊了,今天倒要好好看看。 陈夕的体毛很少,私处也没多少毛发,只在三角区有浅浅的几撮,再往下就没有毛发遮挡了。他的阴茎已经微微勃起,比自己的要小上不少,夏令新估计比正常男性的应该也略微小一点,毕竟身体条件如此,不过长得倒是非常漂亮,因陈夕肤色白,阴茎也是颜色浅淡,此刻因充血而变成漂亮的红色。 阴茎往下是两个小小的睾丸,睾丸之间往下连着的是两瓣肉乎乎的大阴唇。陈夕的女穴也很小巧可爱,肉乎乎的大阴唇把阴蒂、小阴唇什么的完全遮挡住了,只在开口的最下面见到一点亮晶晶的东西,夏令新眼色越发深沉。 夏令新看着再次把自己遮挡住的陈夕,心里爱得不行。他抬手握住陈夕的一条大腿往旁边拉开,陈夕下身完全敞开,隐藏在大阴唇间的阴蒂、小阴唇、穴口也全部露了出来。陈夕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想看看现在的情形却又不敢看,怕自己会真的 46 害羞得哭出来,那就太丢人了。 夏令新呼吸一顿,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阴蒂,陈夕整个人一抖,不由自主想合上腿,夏令新按住陈夕的腿,用手指勾了一点穴口外面黏糊的体液起来,陈夕感知到夏令新的触碰,再也忍不住,放下手看向夏令新,只见夏令新把手指凑到鼻子跟前轻轻嗅了嗅,又伸出舌尖舔了舔,最后看着陈夕轻笑道:“宝贝,你湿了。” “轰”地一下,陈夕耳边仿佛有火车开过,直接炸了,心跳快得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血色弥漫,他变成了一只粉色的虾。看着站在床边同样赤裸着身体、胸肌腹肌人鱼线一应俱全的夏令新,他眼角终于落下了羞耻的泪,哼唧着呻吟了一声“夏令新……”,身下的小穴不由自主又涌出了一股液体。 夏令新俯身罩着陈夕,侵略着陈夕的嘴,含糊地叫着“宝贝”,陈夕抬手搂住夏令新的背,心甘情愿把自己献给夏令新。夏令新一边亲吻陈夕,一边从他胸口、腰身抚摸而过,来到腿间,握住那秀气的阴茎撸动,陈夕从没被别人碰过那里,本就已经勃起的阴茎在夏令新的抚弄下很快就射了。 陈夕闷哼一声,夏令新把手上的精液凑到陈夕跟前逗他:“宝贝要不要尝尝自己的味道?”陈夕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夏令新闷笑一声,自己舔了舔,一本正经地说,“宝贝的味道还不错。”陈夕羞愤不已,夏令新赶紧低头堵住陈夕的嘴,手下继续往下找到陈夕的阴蒂按揉起来,陈夕呻吟一声,整个人再次软掉。 肉穴涌出来的液体越来越多,按揉阴蒂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快感,陈夕刚才阴茎高潮还没过去,按揉阴蒂几乎是立马又带来了一波一波地小高潮,陈夕被这快感逐渐侵蚀了理智,双腿不受控制地绞紧,紧紧夹住夏令新的手。夏令新放开阴蒂,低声哄道:“宝宝,把腿打开一点。”陈夕被“宝宝”二字刺激得一个激灵,肉穴再次涌出一滩水。 夏令新阴茎已经胀疼得不行了,陈夕腿稍微放松,他便往下摸到了穴口,穴口已经湿了一片,夏令新试探着往里伸进了一根手指,不出所料,陈夕的肉穴很紧。夏令新额角滴下一滴汗,低头亲上陈夕的胸口,在两个乳房上来回舔弄,手下耐心开拓,慢慢地从一指进到了三指。陈夕已经被折磨得不行了,逼人的快感一波又一波,但夏令新越弄他越觉得还差了点什么,终于在身下又一次涌出液体的时候,陈夕湿着眼带着哭腔道:“别弄了夏令新……进来吧……” 夏令新已经忍得满头大汗,这漫长的前戏几乎是用尽了他此生最大的忍耐力了,因为陈夕那里太小,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此刻开拓得也差不多了,夏令新下床去拿出下午买的安全套撕开戴上,回来压到陈夕身上,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眼睛说:“宝宝,疼的话就咬我。”手下不放心地再探索了一下。陈夕搂住夏令新的脖子红着眼点点头,夏令新不再废话,扶着自己的阴茎找到穴口一点一点往里送。 虽然夏令新开拓了很久,但他的阴茎太过粗大,对于陈夕那小小的甬道而言还是有点过于粗壮了,夏令新的阴茎勉强进了一个头,陈夕已经痛得嘴唇发白。夏令新被卡得很难受,但更心疼陈夕,他抬手擦过陈夕额头的细汗,心疼地说:“宝贝,太疼的话我们就不做了。” 陈夕摇摇头,忍着疼抬起腿圈上夏令新的腰,把自己往那肉柱上又送了一点,疼得闷哼一声,催夏令新:“别管我,进来吧。”夏令新没办法,狠狠心往里送了送,那层薄薄的膜被顶开,血丝慢慢流了出来,陈夕痛得一口咬上夏令新的肩,夏令新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插到底,陈夕喘了口气,眼角痛得流了一滴泪。 夏令新内心对陈夕的渴望得到极大的满足,等待了几年的愿望在今天终于得以实现,他对陈夕的爱意疯狂增长,只有通过性爱来抒发。他爱怜地吻掉陈夕眼角的泪水,虔诚地说:“宝宝,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一边诉说着爱意身下一边慢慢抽动了起来。 夏令新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想把陈夕化掉,身下却硬如烙铁把陈夕钉得动弹不得,陈夕承受着夏令新逐渐加快的抽插,身下的痛感也慢慢被陌生的快感所取代,快感一波强过一波,他既欢愉又痛苦,太过强烈的快感几乎让他承受不住,陈夕呻吟起来。 夏令新一下一下重重抽插着,一会儿后又放慢节奏慢慢地磨,过一会儿又深深地抽插起来,这样不停往复,一边埋头吸吮着那可爱的乳头,手下还在陈夕的阴茎和阴蒂上抚弄着,陈夕终于还是被逼哭了,哭求道:“我受不了了夏令新……啊……别弄了……嗯……别按那里……别往那里撞嗯……” 夏令新肌肉紧绷,一下一下挺着腰,阴茎被陈夕的穴道挤压、吸吮,爽得他控制不住想更快一点、更往里面一点,尤其是碰到宫颈口时陈夕阴道会缩紧抽搐,强烈的快感几乎让他快要丢盔弃甲。看着在自己身下哭泣的陈夕,夏令新只想让他再哭狠一点,太美了,他太爱他了。 陈夕阴茎又射了一次,阴道也抽搐着高潮了两次,他哭得眼睛通红,白天还没完全消肿的眼睛已经又肿了起来,陈夕搂着夏令新的脖子哀声求道:“我不行了……嗯……我真的不行了……夏令新你快射吧……啊……” 夏令新在陈夕耳边低喘道:“叫老公,叫老公我就射给你。” 陈夕羞耻地咬住唇,夏令新抵着他的宫颈口轻轻一顶,宫颈口被打开了一点,咬住夏令新的肉棒,陈夕哆嗦着再次抽搐着达到一次高潮,他终于还是哭着求道:“老公……快射吧……” 夏令新心头一颤,低头狠狠咬住陈夕的嘴唇吮吸,阴茎埋在陈夕的宫颈口射了。陈夕还在高潮的余韵中没回过神来,直到夏令新射完从他体内拔出来才缓缓回神。夏令新取下安全套打了个结扔进垃圾桶,又回去抱着陈夕迷恋地亲,陈夕擦掉眼角的泪水,还在忍不住抽噎。夏令新亲不够似的,从陈夕额头、眼睛、鼻子、嘴唇、耳朵一路亲到胸口,咬住两个红到有点发肿的奶头温柔地吮吸,陈夕埋怨道:“都肿了。” 夏令新爱怜地亲了亲两个小可怜,又重新抱住陈夕亲吻抚摸,诚恳道歉:“对不起宝贝,下次我一定注意。”陈夕红着脸往他怀里钻,不再说话了。两人温存了一会儿,陈夕肚子却“咕噜咕噜”响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地捂住肚子,夏令新看看时间,两人闹了一个多小时,已经挺晚了。 夏令新亲了亲陈夕的脸,抱着陈夕一起点了个外卖,然后放下手机抱着陈夕走进浴室,站在小小的浴室给陈夕洗澡。洗完出来夏令新拉开陈夕的腿检查了一下他的下身,发现有点肿,夏令新心疼地亲了亲那肉唇,陈夕没想到夏令新竟然亲  47 他那里,吓了一跳,立马红着脸推开夏令新。夏令新顺着起身把陈夕搂进怀里安抚地拍了拍,说:“宝贝那里有点肿,我下去买药,等会儿外卖来了我还没回来的话你接一下。”陈夕说“好”,夏令新先给陈夕穿上衣服,再收拾好自己拿上钥匙出了门。 等他买了药回来,外卖已经到了,夏令新看着陈夕多吃了一点,直到陈夕实在撑得不行了才放过他,快速解决完自己的饭,又拉着陈夕给他上药。天已经挺晚,陈夕这一天情绪波动太大,又做了体力运动,早就累得不行,在夏令新给他抹药时就已经撑不住睡了过去。 夏令新上完药发现陈夕已经睡着,他痴痴地盯着陈夕的睡颜看个不停,脸上不自觉带着幸福的微笑,一直坐着看了很久,才把陈夕抱着放好,躺下搂住陈夕,轻轻吻了吻心心念念两千个日夜的人,睡了这五年多来的第一个好觉。 第51章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时陈夕还在梦中,昨天哭过两次的眼睛肿得很,陈夕一边努力试图睁开眼一边伸手往枕头旁摸去拿手机,却摸到一具肉体,他怔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一切。夏令新拿过手机关掉闹钟,安抚地拍了拍陈夕,清晨的声音沙哑而慵懒:“还早,宝贝,再睡会儿。” 陈夕被这性感的嗓音催红了耳朵,大腿被夏令新勃起的下半身抵着,他彻底清醒了,把头埋进夏令新颈窝小声道:“不行,今天的课从第一节 开始的,该起床了。” 夏令新揉了揉眉间,再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好吧,7点35了,第一节 课8点半,是该起床了。他放开陈夕坐起来,打开床边的衣柜问陈夕今天穿什么,按照陈夕的指示取出衣服,又回到陈夕身边给陈夕换衣服,仿佛在照顾一个奶娃娃。 陈夕挺不自在的,夏令新又不把衣服给他,只能红着脸任夏令新给自己脱睡衣换衣服,脱了睡衣夏令新还特别看了看昨天被吸肿的两个小奶头,见已经没什么异常了才放心地凑过去亲了亲,给陈夕穿上衣服。换裤子时夏令新又再次给上了药,陈夕红着脸任夏令新动作,等换好衣服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怕上课迟到,陈夕快速地洗了脸刷了牙,夏令新也快速收拾好自己,跟着陈夕一起出了门。陈夕把钥匙给他,一边走一边说自己的时间,夏令新虽然有陈夕的课表,但还是认真听陈夕说话。两人来到楼下早餐店,夏令新给陈夕买了早饭,陈夕拿着就想走,夏令新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到教室花不了多长时间,吃个早饭还是来得及的,于是按着陈夕看着人把早饭吃完才放人。 陈夕怕去晚了前排位置就没了,但是又舍不得夏令新,在夏令新的坚持下还是乖乖坐着吃完了早饭才去教室。走进教室距离上课还有三四分钟,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他环视一眼,黄菁在第三排给他占了个座位正冲他招手,他赶紧跑过去坐下拿出课本。 黄菁看陈夕比平时来得晚,眼睛红肿,但脸色却挺好,精神看起来也不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点不放心地问他:“你怎么这会儿才来?眼睛怎么肿了?出什么事了吗?” 陈夕打开书做好上课准备,闻言嘴角抿出笑意,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神采,看着黄菁小声回答:“没事,昨天夏令新回来了。” 黄菁瞪大眼:“真的?!”周围的同学听见声音,转头看向她问“什么真的”,陈夕无措地低下头,黄菁摆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正好上课铃响起,讲台上老师咳嗽一声开始上课,周围的同学纷纷转回头开始听课,陈夕悄悄说了句“下课再说”,然后也不再讲话认真听起课来。 黄菁突然想起昨天李子衿那神秘兮兮的笑,才明白昨天李子衿说的“等回来就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瞥了眼眼角眉梢都是喜悦的陈夕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几年了,这人终于笑了。 上午的课排得满满当当,大课上完又是实验课,等忙完已经到了中午,陈夕收好包跟黄菁出了教室,先不好意思地对黄菁笑了笑,走到人少的地方给夏令新打了个电话,才跟黄菁一起慢慢下楼。 “他大学毕业了?回来就直接找你来了?你俩这也太情深似海情比金坚了吧!恭喜恭喜啊,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黄菁虽然知道李子衿一直有给夏令新递消息,但夏令新一回来就来找陈夕还是挺让她惊讶的。 陈夕被黄菁调侃得挺不好意思的,这么些年来黄菁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了,两人甚至还被多次误会过是一对,后来陈夕追求者越来越多,黄菁索性就主动给陈夕当挡箭牌,直到她和李子衿在一起才结束。 “别这么说……谢谢你,还有子衿,也要谢谢他,谢谢这些年你们一直陪着我。”陈夕真心实意地说。 黄菁无语道:“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夏令新回来了就不需要我们了,要跟我们告别说拜拜了?你这样见色忘友可不行啊。” 陈夕忙道歉:“没有,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啊我说错话了……” 黄菁笑嘻嘻道:“好啦我知道,跟你开玩笑呢,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也太好骗了吧你?哎,等等,你看,那个是不是夏令新?我怎么感觉有点像啊……”黄菁扯了扯陈夕胳膊把教学楼前树下站着的那个人指给他看。 陈夕抬眼看去,还真是夏令新,夏令新也看到了他们,抬手挥了挥,朝他们走了过来。 陈夕和黄菁也朝夏令新走去,黄菁在一边咕哝:“我怎么感觉像回到了高中……我记得那时候夏令新也总是在楼下等你吃饭来着?” 说着夏令新已经到了他们跟前,陈夕轻声回了句“是啊”,夏令新问:“什么?” 陈夕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抬头问他:“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说了在家等吗?”说完又微微红了脸,这样问显得夏令新多离不开他似的…… 夏令新微笑道:“一个人在家无聊,来接你。”然后又冲黄菁点点头,把手上的礼物盒递过去,说:“好久不见了黄菁,谢谢你一直照顾、帮助陈夕,还有感谢你不嫌弃子衿好心收了他,这是我回来带的一点小礼物,你收下吧,我和子衿定的周六聚餐,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黄菁看着那漂亮的盒子,知道里面的东西不便宜,她大大方方接过夏令新的礼物,笑着说:“谢谢就不必了,陈夕是我的朋友,互相陪伴照顾是应该的。谢谢你的礼物,周六我会准时到的。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也去吃饭啦,拜拜。” 陈夕叫住她:“一起去我那里吃吧?” 黄菁冲他眨眨眼小声打趣道:“今天就不去了,我去当电灯泡干啥?下午还有课啊,别忘了,我走了,拜拜!”说完冲两人摆摆手,转身大步走了。  48 陈夕脸烧了起来,夏令新失笑,取下陈夕的包挂在肩上,说:“走吧,咱们也回家吃饭了。”陈夕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低声“嗯”一句,跟着夏令新往回走。 平时陈夕都在学校食堂吃,中午也很少回家休息,一般都在教室或图书馆上自习,租的这个房子于他而言只是晚上睡觉的地方,厨具什么的都没准备。他以为夏令新是点了外卖,谁知到家一看,桌上两荤一素一汤,还在冒着热气,陈夕愣住了。 夏令新把包放下,从背后拥住陈夕亲了亲他的耳朵和侧脸,说:“宝贝先去洗手,我去盛饭。”说完放开陈夕走进厨房。陈夕愣愣地走到厨房门口,见厨房多了一些崭新的厨具,夏令新正打开电饭煲盛饭,饭碗都是新的。 夏令新端了两碗饭转身,见陈夕还在厨房门口呆呆地看他,夏令新心头一软,见不得这样乖得惹人疼的陈夕,恨不得时时刻刻抱在怀里不撒手。他凑到陈夕跟前亲了亲那柔软的唇瓣,温柔地看着陈夕,像哄小孩一样:“宝贝乖,先去洗手吃饭好不好?” 陈夕眼眶慢慢红了,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去厕所洗手。夏令新叹了口气,走到桌边放下饭碗,跟进厕所,见陈夕正在擦眼睛。陈夕见他进来忙垂下眼,不想叫夏令新看到自己哭的样子,昨天到今天总是在哭,没有夏令新的时候他明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夏令新走到陈夕背后,伸手握住陈夕的双手递到水龙头下冲洗着,四只手交叉纠缠,亲密无比。夏令新吻了吻陈夕的侧脸,低声道:“对不起宝贝。” 陈夕看着镜子里的夏令新满脸心疼和内疚,轻轻摇了摇头,侧过脸亲昵地和夏令新蹭了蹭,小声说:“不怪你,你回来我很高兴,谢谢你回来,夏令新。”说完主动吻上夏令新的唇,两人站在洗脸池边接吻,仿佛交颈鸳鸯,密不可分。 洗完手夏令新兜着陈夕的屁股把人抱回了桌边放下,再移过凳子坐到陈夕旁边,给陈夕盛汤夹菜,盯着陈夕吃了两大碗饭,陈夕硬着头皮把碗里的饭菜全吃完,这都是夏令新做的,他一点都不想浪费。刚吃完夏令新又夹菜到碗里了,陈夕吃了一口实在吃不下了,为难地看着夏令新:“夏令新,我真的吃饱了,吃不下了……” 夏令新见陈夕确实吃了不少,伸手摸了摸陈夕的肚子,鼓了,这才点点头把陈夕碗里的菜夹起来自己吃了。陈夕猝不及防被摸了肚子,又见夏令新一点不嫌弃被自己吃剩的菜,又羞又臊。 夏令新边吃边解释:“宝贝你太瘦了,要多吃点才行。这段时间你就回家来吃,快要期末考试了,你复习太累的话我就给你送教室,咱们吃自己做的,更健康。我手艺虽然不算好,但也勉强能入口,至少保证营养健康,宝贝盗传全家扑街你可别嫌弃啊。” 陈夕趴在桌边看夏令新吃饭,刚才夏令新光顾着照顾他了,自己还没吃多少,闻言反驳道:“你手艺很好啊,很好吃的。” 夏令新笑着看他:“谢谢宝贝夸奖。” 陈夕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我怕你每天做饭太累了。” 夏令新吃完最后一点饭,擦擦嘴,把陈夕拉到自己腿上抱住,亲了亲他:“怎么会,我的梦想之一就是每天给宝贝做饭吃,把宝贝养得白白胖胖的,给宝贝做饭一点都不会累,我很开心的。”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陈夕会判定为哄人的甜言蜜语,但夏令新这么说陈夕完全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陈夕脸上扬起甜蜜羞涩的笑,抱着夏令新的脖子主动献上一吻:“谢谢你,夏令新。你做了饭,那我去洗碗吧。” 夏令新不放手:“宝贝不用洗碗,等会儿我去洗,宝贝这么漂亮的手应该用来做其它更有意义的事。” 陈夕疑惑地看着他,夏令新低笑,握着陈夕的手按住自己下身,暧昧道:“比如说安抚它。” 陈夕红晕爬了满脸,乖乖咬着唇伸手欲解开夏令新的裤链,夏令新却阻止了他,笑道:“晚上再说,下午宝贝还有课呢,去睡个午觉休息一会儿吧。” 陈夕这才明白自己被捉弄了,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夏令新笑着把人抱去床上放着,俩人又温存地亲了一会儿,等看着陈夕睡着了才去收了碗筷洗了,回来抱着陈夕闭目休息。 第52章 陈夕的课基本上每天都是满满当当,夏令新像个家庭煮夫,连早餐都给弄得妥妥当当,恨不得一口一口喂给陈夕。晚上陈夕下了实验课回来都快十点了,他怕耽搁陈夕睡眠,也不再闹陈夕,陈夕被夏令新搂在怀里,有心想与他亲近,奈何夏令新愣是风度翩翩坐怀不乱,连亲吻都是浅浅碰碰嘴唇,陈夕不知道是为何,几番暗示夏令新都像是没明白,最后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内心里反而忐忑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周五,晚上终于没了实验课,陈夕下午下了课回到家,夏令新已经做好了饭菜,见他进门便盛了饭出来,催着陈夕去洗手吃饭。陈夕这两天都这么被伺候着,既别扭又甜蜜,还带着一点不安,哪怕是夏令新,他仍然还没有完全学会坦然接受别人对他好。 陈夕照样在夏令新的伺候下吃完了饭,然后纠结了一下,还是主动凑过去抱住夏令新的腰,第一次近乎于撒娇道:“这两天你辛苦了,等下我来洗碗吧?不然我觉得有点不安……” 夏令新抬手搂住陈夕,另一手端着碗喝掉最后一点汤,抽了张纸巾擦了嘴,转身把陈夕抱到自己腿上,略带不满道:“这些小事宝贝你不用管,快要期末考试了,你安心复习就行,其它的事交给我,别不安,现在宝贝还说这种话,我听着挺难过。”说完亲了亲陈夕的脸以示安抚。 陈夕咬着下唇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泄气地说出了心里话,闷闷道:“你……你这两天怎么、怎么都……不碰我了?是不是……是不是上次让你觉得不爽?我、不是说体验过之后都会有一段时间沉迷期吗?为什么、为什么你……” 陈夕说着说着突然一僵,说不下去了,他的脸慢慢红了起来,不敢再看夏令新,最后臊得把脑袋埋进夏令新脖子里,想当只鸵鸟。夏令新却不让他如愿,推着陈夕让他抬起头,炽热的眼神紧紧盯着他,似笑非笑地说:“宝贝怎么不说了?嗯?继续啊?我怎么冷落你了?你想我怎么做?” 陈夕猛摇头,臀间被夏令新支棱起来的东西顶着,他一动也不敢动,那灼烫的硬物隔着层层布料传递着温度,烫得陈夕心尖发抖,身下的穴口不受控制地湿润了,夏令新轻轻动了动下身,陈夕条件反射搭着夏令新肩膀抬起屁股想要夹紧双腿,却被夏令新趁机顺着短裤裤腿沿着大腿内侧一路摸到两腿之间。 夏令新手指轻轻在内裤外从前往后勾了一道,陈夕一抖,腰  49 一软又坐了下去,夏令新抽出被陈夕屁股压住的手,顺势揉了把陈夕身上肉最多的地方,嘴角噙笑,故意低声暧昧道:“宝贝内裤都湿了呢。” 陈夕脸上爆红,搂住夏令新的脖子死死低下头不做声了。夏令新两手握住陈夕的臀肉揉捏,一边浅浅挺动着下身,让自己的庞然大物隔着布料摩擦陈夕,陈夕羞耻地一口咬住夏令新肩膀,几下之后实在受不了,颤声叫人名字:“夏令新……” 陈夕一撒娇,夏令新就仿佛被拿捏住七寸的蛇,瞬间老实了,不再磨人,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欲望,勾着陈夕的下巴凶狠地吻过去,一边想去脱陈夕的裤子。陈夕还跨坐在夏令新腿上,裤子脱不下来,夏令新便抱着陈夕进了浴室,美其名曰顺便洗澡,把陈夕扒了个精光,就着热水给陈夕做了润滑,抬起陈夕的腿挺腰插了进去。 陈夕闷哼一声,两天没做,肉穴恢复了紧致,一时适应不了夏令新的尺寸。夏令新被卡在半途,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没戴套,便又退了出来。陈夕不解地看他,夏令新伸手去套弄陈夕的阴茎和阴蒂,一边解释道:“忘戴套了。” 陈夕扒着夏令新的肩,脸上是被夏令新伺候出来的情欲,闻言头脑不甚清醒道:“没关系……” 夏令新宠溺又无奈地笑了笑,把陈夕搂在怀里亲了一会儿,手下动作着伺候怀里的宝贝,一边解释道:“不行,宝贝,你是可以怀孕的,忘了吗?” 陈夕一听“怀孕”二字,清醒了一点,为难地看着夏令新,想了想伸手握住那根被主人冷落的大家伙,说:“那我帮你吧。”手上也动作起来,两人互相替对方抚慰着,陈夕依然没坚持多久就射了,夏令新却迟迟没有要射的样子。 夏令新在陈夕脖颈脸颊到处亲吻,陈夕看着夏令新肌肉分明的性感的肉体和他手中粗壮的阴茎,轻轻呼了口气,突然蹲下身伸出舌尖在那壮硕的龟头上舔了舔。夏令新手中一空,见陈夕嫩红的舌尖从自己的阴茎顶端划过,拉陈夕的手一顿,喉结滚了滚,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陈夕感觉到手中的阴茎在自己舔过之后抖了抖,小孔激动得吐出了一点液体,知道自己是做对了,抬头羞涩地对夏令新抿嘴一笑,便低头继续舔了起来。陈夕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么诱人,顶着那么一张漂亮的脸,露出如此纯真的笑容,却偏偏做着这么色气满满的动作,夏令新欲火中烧,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 陈夕只觉得手中的家伙更大了,勉强含进了嘴里却没办法动作,他尝试着动动舌头,却发现舌头被挤得根本没有动弹的余地,于是只能努力往里吞,张着嘴动着头让那根大家伙在自己嘴里抽插,想让夏令新舒服。 夏令新的阴茎在陈夕温暖湿润的口腔不断进出,陈夕眼角都被憋红了却仍然坚持吞吐的模样完整地烙印在夏令新的视网膜中,身体的快感和心理的快感淹没了夏令新,他甚至来不及从陈夕口中拔出来,就猝不及防酣畅淋漓地射了。 陈夕被呛到,转过头拼命咳嗽,眼泪都呛出来了,夏令新剩余的精液一滴不落全射在了陈夕脸上,陈夕一边咳嗽一边惊慌失措地抬头看夏令新,脸上嘴边全是黏白的精液,腮边还有的正在往下滴,夏令新重重喘了几口气,拉起陈夕捧住脸急急吻了上去,陈夕想挣开却不成功,等夏令新亲够了他才有机会抱怨:“干嘛呀,我嘴里全是你的……还没漱口呢……” 夏令新听着又硬了,搂过陈夕站在花洒下冲着,一边吻一边含糊道:“没事,我自己的东西我不嫌弃,宝贝,我想做,用你后面好不好……”他的手已经顺着陈夕的臀缝揉到了那片褶皱。 陈夕以为今晚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是还没开始,他被夏令新揉得腰软腿软,无力反抗也不想拒绝,最后还是呻吟着应了声“好”。 第53章 于性事上两人都没什么经验,上次做过一次之后,这才是第二次。夏令新借着水的润滑试探着往那不愿见人的小穴里探索,陈夕烧着脸扒在夏令新身上抬起屁股任夏令新动作。异物入侵体内的感觉并不那么好,陈夕咬着唇默默承受着。 夏令新一边亲吻陈夕一边在陈夕体内寻找,在压到某一处时陈夕突然惊喘了一下,夏令新找到了地方,便一下一下按揉起来,陈夕被按得腰部以下又酸又软,陌生的感觉侵袭大脑,让他不受控制地带了哭腔呻吟起来。 “嗯……夏令新……别……别按那里啊……”陈夕软着腰往前躲,却怎么也躲不掉体内作祟的手指。 夏令新亲亲陈夕,带着情欲的声音无比性感:“宝贝乖。”说着又挤了点润肤乳,再加了一根手指进去,慢慢开拓着那小穴。陈夕眼尾通红,抬眼可怜兮兮看夏令新,夏令新只觉得陈夕满脸春色娇媚可人,身下硬得越发厉害了,手上动作变本加厉,很快探入了三根手指,把陈夕后穴揉得一塌糊涂。 陈夕承受不住按摩前列腺那强烈的快感,又哭着射了一次,一晚上射过两次,他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只得勉强靠夏令新的支撑站着,努力分开腿撅起屁股让夏令新动作。 “夏令新……好了,进来吧……没事的,嗯……”陈夕一条腿被夏令新抬了起来,夏令新滚烫的家伙直直抵着那湿滑的穴口,早已是蓄势待发。 “宝贝,会很痛,不能接受就叫停,别顾虑我。”夏令新挺着腰浅浅地戳着那穴口。陈夕咬着唇点点头。 夏令新慢慢往那穴口里插,虽然刚刚才开拓过,但他的尺寸对于陈夕来说还是太大了,只进去了半个头。陈夕脸色白了一点,太大了,感觉那里要被撕裂了。夏令新眉头也皱了起来,退了出来,放下陈夕的腿,说:“算了宝贝,不做了。” 陈夕抿着唇垂下了眼,倒露出个不怎么开心的模样。夏令新无奈得很:“宝贝,那里太小了,你会受伤的。” 陈夕突然伸手到后面摸了摸,又去挤了点润肤乳到后面弄了几下,然后转身弯下腰抬起屁股,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掰着自己的臀瓣,回头看夏令新:“没事的,你来吧。” 夏令新喉结滚了滚,呼出一口热气,定定地看着陈夕道:“叫老公。” 陈夕主动邀请已经是很大的自我突破了,闻言脸上血色更深,一路从脸脖子烧到了前胸,连乳头都因为羞耻悄悄立了起来。他看着夏令新,见夏令新站着不动,一副他不叫就不打算碰他的样子,陈夕闭了闭眼,颤抖着睫毛睁开眼叫夏令新:“老公……” 夏令新凑上去握住陈夕的腰,龟头抵着穴口,低声道:“老公给的疼你都受着?”陈夕咬着唇点点头。夏令新扶着龟头往里慢慢插,陈夕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放松配合夏令新。 夏令新又问:“爱  50 我吗?”陈夕颤声回到“爱”,夏令新又往里送了一点。 “爱到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我吗?”陈夕点头。 “我也一样爱你。” “想对你好,想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送到你面前。” “怎么对你好我都觉得不够,想把你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你就是我的一切。” “所以,宝贝,不要因为我对你好一点就觉得不安,你心安理得地接受就好,因为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夏令新每说一句,就往里面送一点,陈夕怔怔听着,眼角渗出一滴一滴的泪,身后撕裂般的痛被心理上的抚慰抹平,他几乎已经忘了夏令新正在进入他这件事。 夏令新一点一点把阴茎全部插了进去,最后一点进去之后,他紧紧搂住陈夕的腰俯身吻去陈夕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就像你心疼我一定要让我进入你一样,我明知你会很疼很难受,还是选择接受你的爱,因为我知道你爱我。我对你也如此,宝贝,爱我你就要坦然接纳我的一切,不能只接受我给你的疼痛,不接受我对你的好,是吧?” 陈夕抽噎着点点头,主动侧过头吻上夏令新的唇:“我爱你,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夏令新温柔地亲吻着陈夕,道:“宝贝乖。扶着墙,我要动了。”陈夕双手撑住墙壁,竭力配合着夏令新。夏令新浅浅抽动起来,这是第一次两人之间真正密不可分,没有隔膜没有距离,切切实实体会到对方的坚硬滚烫与紧致留恋,愉悦从相连处传遍全身每一个细胞,满足于占有与被占有,两人那么契合,仿佛生来就与对方是为一体。 夏令新的抽插逐渐深了起来,慢慢地拔出,又重重地插进去,龟头一下一下从前列腺处擦过,陈夕脑袋搭在手臂上不停地流泪呻吟:“太深了唔……嗯……轻、轻点啊……呜啊……夏令新……” 夏令新一手搂住陈夕的腰,一手伸到前面去揉弄陈夕的阴茎和阴蒂,摸到前面的小穴也已经流了一大滩湿滑的液体,他呼吸更加粗重了一点,抽插的速度慢慢加快,陈夕被前后的双重刺激弄得腿软得站不住, 勉强扒着墙满脸是泪地胡乱摇头:“别……别揉那里……啊……我不行了……别碰嗯啊……” 夏令新胸膛贴住陈夕的后背,在陈夕身下作乱的手转移到胸口,揪住一颗早已硬挺的奶头揉捏起来,一边含住陈夕的耳垂吮咬,低喘道:“宝宝。”陈夕抽噎着“嗯”了一声。 夏令新低笑一声:“你咬得我好紧。”陈夕闻言整个人都哆嗦一下,夏令新轻吸一口气,“嘶……真爽,宝宝真会。” 陈夕羞耻得哭出声:“我……我没有……” 夏令新愉快地笑出了声,大力抽干起来,一下重过一下,插得陈夕哭声都断断续续。陈夕被一下一下抛上更高的浪尖,连求饶都说不出口了,只能大口喘着气哭泣,嘴里嗯嗯啊啊句不成句调不成调,听在夏令新耳朵里却是这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叫老公。”夏令新重重一挺腰。 陈夕哭着惊喘一声:“哈啊……老、老公……” “爽吗?”夏令新抽出再插进去。 “呜……爽……老公我、我不、不行了嗯……”陈夕觉得自己要死了,强烈而漫长的情潮已经超过他的承受范围,他只想快点从这磨死人的情潮中解脱,什么礼义廉耻统统顾不得了。 夏令新也快到高潮,伸手握住了陈夕的阴茎不让他射:“宝宝乖,等会儿咱们一起射。”陈夕满脸的痛苦与欢愉,哭着叫夏令新老公求他让他射,夏令新就是不松手,陈夕终于坚持不住,后穴和阴道抽搐着先高潮了,夏令新被紧缩的甬道夹住,终于也闷哼一声到了高潮,这才放开陈夕的阴茎,抵进陈夕体内深处,两人一起射了出来。 陈夕靠在夏令新身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理智慢慢回笼,夏令新正一下一下亲他,手在他身上游走抚摸着,一副迷恋至极的样子。陈夕心里满是甜蜜,想转过身抱着夏令新,身体一动才发现夏令新的东西还在自己体内。 夏令新察觉到陈夕想动,这才慢慢抽出埋在陈夕体内的阴茎,白色的液体也跟着流了出来,一路滑到了大腿。那仿佛失禁的感觉很奇怪,陈夕红着脸努力夹紧腿,不想让夏令新看见自己这狼狈的模样,结结巴巴地推夏令新:“你、你先出去吧,我先洗个澡。” 夏令新拉过陈夕抱在怀里,伸手探到陈夕身后帮他把东西引出来,陈夕想躲,被夏令新按住,无奈道:“宝宝,刚才说的你都忘了吗?”陈夕红着脸摇摇头,老老实实站着不动了,让夏令新帮他洗了澡。 夏令新把自己也洗了一遍,才抱着陈夕回到床上,也不给人穿衣服,两人赤裸相拥,夏令新爱不释手地一遍又一遍抚摸陈夕,温柔地亲吻,陈夕被包裹在爱的海洋中,强打着精神跟夏令新说了会儿话,终于撑不住沉沉睡去。夏令新拿过手机发了个信息给李子衿,把中午的聚餐改到了晚上,又抱着陈夕静静抚摸了好一会儿,看着陈夕的睡颜,情不自禁吻了又吻。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陈夕才醒来,醒来时他轻轻一动,就被腰部往下的酸痛拉回了神。陈夕红了脸,咬着唇努力撑着床坐了起来,抬起左手按了按眼睛,昨晚流泪太厉害,眼睛有点疼,按着按着却突然觉得不对,他放下手一看,中指指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指环。 夏令新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就见陈夕在盯着手发呆。他走过去捧起陈夕的脸亲一口,伸出左手与陈夕的放在一起,眼里满是爱意:“宝贝,我回来没给你带礼物,倒是想用这个戒指像向你讨个礼物,请你把自己许给我,好不好?” 陈夕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点点头,问:“不是应该戴无名指吗?” 夏令新捉住陈夕的手吻了吻指根,笑道:“这个戒指太寒酸,算是订婚戒,等我毕业了咱们换个好点的,那时候再戴无名指。”陈夕一愣,羞涩地抿了抿唇,轻声说了句“好”。 夏令新拿过衣服帮陈夕穿上,又帮他后穴上了点药,两人洗漱完吃了午饭才出门,前往和李子衿他们会合。 第54章 时隔五年半,李子衿和夏令新哥俩终于又聚到了一起,章凯大学也出国了,还没有回来,这次聚会就只有李子衿、夏令新和他们各自的对象。 知道夏令新没车,李子衿就把车开到楼下来接他们,到了给夏令新打电话:“我们到楼下了。” 夏令新答了句“知道了”就挂断电话,转回头继续按着陈夕舔咬那软韧的奶头。陈夕并不知道李子衿会来接他们,听见电话整个人都慌了,忙把夏令新的头往外推,慌张道:“子衿他们来了?别、别咬了,咱们赶紧下  51 去吧!” 夏令新猝不及防被推了个后仰,陈夕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着他道歉,夏令新无语地站起来,故意幽幽地盯着陈夕不说话,陈夕满脸自责不停道歉,夏令新突然说:“宝贝喂我,自己喂我吃一口奶我就原谅你。” 陈夕愣住,血色瞬间上头,脸红了个透,羞耻得话都说不清了:“你、我、我怎么会有……会有……快别闹了,我们该走了!”夏令新索性往床上一坐,一副不准备走的样子。 本来刚才他们是在换衣服,在陈夕穿背心的时候,那两个肉嘟嘟的胸乳从夏令新眼前一闪而过,夏令新突然心里痒痒起来,想起昨天晚上都没好好疼爱这俩小可爱,于是便随心而动,抓着陈夕的背心掀起来对着那两点舔咬起来。肉雯群衣灵耙吾饲留遛粑肆巴陈夕正准备穿衬衫,被夏令新的突袭搞得措手不及,穿衣服也被迫叫停,挺着胸任夏令新玩了半天,直到李子衿电话打来。 陈夕见夏令新坐着,便去拉他:“你快起来,让他们等久了不好。” 夏令新不为所动,只看着陈夕淡淡道:“不走,我还没吃够。”陈夕脸上刚褪下的血液又重新涌了回去,瞪着夏令新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话来的。他再去拖夏令新,拖不动,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没能成功把夏令新从床上拖起来。 陈夕终于还是妥协了,一张脸红得像要滴血,自己掀起背心,单膝跪到床上挪到夏令新旁边,把那刚才被吮吸得挺立起来的还没缩回去的奶头往夏令新嘴边送,一边强忍着羞耻颤声道:“你、你快吃吧……” 夏令新嘴角松动了一点,又补充了一句:“叫老公。” 陈夕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得寸进尺了,但现在重获夏令新的幸福已经让他再也对夏令新说不出“不”了, 在夏令新的注视下还是忍着巨大的羞意主动邀请对方品尝自己:“老公……你、你快吃吧……” 夏令新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搂上陈夕的腰夸了句“宝宝真乖”,就一口咬上嘴边的奶头大肆玩弄起来。陈夕羞臊得眼睛都开始泛红,又被夏令新舔弄得心痒无比,没一会儿眼睛就湿润了。 夏令新左边吃完吃右边,似乎已经忘了楼下李子衿还在等着的事,陈夕虽然记得,但每当说“他们还在等着”时,还不待说完就会被夏令新重重咬一口奶头,三次之后便再也不敢提,只可怜兮兮地抱着夏令新的头,一时间竟然产生了一种真的在喂奶的错觉。 直到李子衿等得不耐烦了,打来了第二通电话,夏令新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懒洋洋回了句“马上下来”,又留恋地在那两个被咬得红通通的奶头上舔了舔,终于舍得放下陈夕的背心,拿起衬衫给陈夕穿上。 陈夕低头看了看衣服,胸前的两点隔着两层布料都看得出来还挺立着,他心慌起来,跑到镜子前去看,生怕能看出什么异样。夏令新边套T恤边跟在他后面,问:“宝贝,看什么呢?” 陈夕面带焦虑地问:“我的胸是不是看出来了?是不是不太正常?” 夏令新认真看了看,说:“没有宝贝,很正常,什么也看不出来。” 陈夕指着那凸起来的两点:“可是它们很明显啊……” 夏令新眼神一暗,觉得又想吃奶了,伸手隔着衣服按了按,宽慰道:“没事,它们很快就看不出来了,宝贝别担心。” 陈夕红着脸瞪他:“都怪你,让你别玩了你偏要弄……” 夏令新拿过包揽着陈夕往外走,一边哄道:“是是是,怪我,谁让宝宝的奶这么好吃呢?……好了好了,我的错我的错,走吧,子衿他们等着呢,乖啊……” 第55章 陈夕怕被看出异样,走出门就不太明显地缩着胸,还好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人,李子衿和副驾的黄菁也没过多留意,等他俩上了车直接就开走了,陈夕才松了口气。夏令新捏了捏他的手心,眼神示意“我就说看不出来吧”,陈夕撇过头看窗外不理他。 李子衿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夏令新,调侃道:“靠,你这出国几年架子大了不少啊?见到哥们儿都不打声招呼的?在干嘛呢半天下不来?早知道就不来接了!” 黄菁从后视镜看到陈夕闻言后脸红了,一脸愧疚又无措地看他们,拍了一下李子衿的头怼道:“你多大架子啊等着几分钟都等不得了?你怎么不跟你哥们儿打招呼呢?” 李子衿缩了缩脖子求饶:“哎别打,我开车呢!我的错我的错,开玩笑的嘛,我这不是好几年没见我兄弟,太急着想见他了嘛!你说是不是啊令新?你也一定想快点见到我对吧!” 夏令新这才悠悠开了口:“那倒没有,三天两头视频来着,没什么好见的。” 李子衿:……原来被人过河拆桥是这种滋味。 他威胁夏令新:“你信不信我揭发你?” 夏令新紧靠着陈夕,不顾陈夕反对搂住他的腰,一手在陈夕光滑的小臂内侧来回抚摸,像是找到了新玩具,无所谓道:“你随意。”陈夕红着脸小幅度挣扎着想躲开夏令新,在别人面前卿卿我我成什么样子。 李子衿不信邪了,冲陈夕“揭发”夏令新的罪行:“小夕夕,你知道吗?夏令新这个变态走后就逼着我和章凯每天给他汇报你的信息,还要我每天至少发两张你的照片给他,还不能被你发现了。高三有一次忘了给他发,他半夜两点多打越洋电话来骚扰我一通,可气死我了!自己变态就算了,把我和章凯也搞得像个变态一样,每天绞尽脑汁偷偷摸摸拍你的照片……唔老婆我可是对你一片真心啊,偷拍小夕夕只是帮兄弟的忙而已,你可别误会啊……哦对了,小夕夕你放心哈,你的照片我都删了的,令新这个变态每次把照片发给他之后都要勒令我马上删除照片,这家伙占有欲可实在太强了点……” 黄菁知道李子衿偷拍过陈夕,当初她发现后,在李子衿的再三拜托下就没告诉陈夕,她已经隐约猜到了李子衿为什么要偷拍,那之后李子衿就总爱找她说话,后来就开始追她了。此刻听李子衿说出详情,也只是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哼道:“你敢对陈夕有想法试试看?” 李子衿突然觉得后脖子凉凉的,夏令新在后面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刚认识陈夕时李子衿的那些玩笑话。李子衿讪讪一笑:“不敢不敢。” 话题中心的陈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知道李子衿和章凯会把自己的事告诉夏令新,却不知道夏令新竟然会每天掌握自己的信息,他没有感觉被冒犯到,反而觉得内心异常甜蜜,知道这几年夏令新从没忘记过他让他瞬间很有安全感,心里踏实无比,于是冲李子衿认真道谢:“谢谢你,子衿,还有 52 章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 李子衿满脸复杂:“……不是吧小夕夕,你来道什么歉啊?你听了不应该觉得很生气吗?”黄菁在一旁扶额,假装不认识这个傻子。 夏令新嘴角扬起,语气隐含几分得意:“我家宝贝替我道歉,有什么问题吗?”陈夕红着脸瞪他一眼,“宝贝”什么的,怎么在外面也乱喊啊。夏令新眼含笑意,抓起陈夕的手凑到嘴边啄吻了几下。 闻言气哼哼看了眼后视镜的李子衿不小心看到这一幕:“……你俩够了,炫什么炫啊,当谁没个宝贝啊?你说是吧宝贝?”隔壁黄菁沉默不答话。 李子衿看了一眼黄菁:“宝贝?老婆?阿菁?女王?哎干嘛又不理我了呀?咱们也给他们炫一个,免得好像全世界就他俩有对象似的!”语气不忿得很。 黄菁瞥了他一眼,训道:“谁是你这个大傻子的宝贝啊?幼儿园小朋友吗你是?你给我专心开车,别东张西望的!”李子衿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闭上嘴老实开车了。 陈夕在后面抿着嘴直笑,每次跟李子衿黄菁这对欢喜冤家在一起都能让他放松一下,放松之后就是无比艳羡和落寞。他转过头看夏令新,现在夏令新回来了,他终于不用再羡慕别人了。 夏令新的目光几乎一直黏在陈夕身上,见陈夕转头看他,大约猜到了陈夕在想什么,心头一片酸软,前几年他的宝贝就是这样一直在看着别人恩恩爱爱自己却孤苦伶仃吧?他凑过去在陈夕脸颊落下一个吻,轻声哄道:“以后咱们天天秀恩爱,把这几年缺的全补回来。”陈夕笑弯了眼,轻轻点了点头。 第56章 因为是周六,不赶时间,李子衿就把聚餐地点定在了郊外的一处农家乐。几人到那里已经是半下午,六月的天气很热,山里树荫林立倒是挺凉快,李子衿跟老板打了声招呼便拉着几人去河里摸鱼了。 说是河,其实就是条小溪,这边山里溪水清澈凉爽无污染,但因为没什么娱乐项目,所以比较冷门,是李子衿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好地方。他和夏令新一人拎着一个小桶,来到溪边说要较量一下,看谁抓的鱼多。 黄菁一边拉着陈夕涂防晒一边怀疑道:“这河里面有鱼?这么浅这么小,顶多有几只螃蟹吧?”陈夕其实不想涂防晒,觉得黏腻腻的很不舒服,但是夏令新怕他晒伤,非要给他涂上,他没办法,只好跟着黄菁把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涂一遍。 李子衿装模作样地活动身体,一副准备大展拳脚的样子,闻言得意一笑:“当然有,我骗你干嘛?我找找……哎!那儿!看见没?刚那儿游过去一群!”黄菁和陈夕跟着看去,还真见到一群小鱼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下游走,被李子衿的声音一激四散游走了一下,又很快聚到了一起。 两人的兴致立马提了起来,黄菁把凉鞋脱了扔到一边就赤脚下了水,李子衿吓了一跳,赶紧把早准备好的凉拖鞋拿给黄菁穿上,一边不放心地碎碎念:“姑奶奶哎,万一水里面有碎石头碎玻璃片什么的划了脚怎么办?好歹穿个拖鞋啊……” 这边夏令新也蹲在地上给陈夕换鞋,陈夕本想躲开自己来,被夏令新拦住了,于是只得红着脸扶着夏令新的肩膀任他脱掉自己的鞋袜换上拖鞋,一边想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脚出汗了没会不会臭?好像自己脚是不臭的,可是万一今天脚就是有味道了呢?……陈夕越想越尴尬,红着脸把脚往后缩,夏令新握住脚腕往前一拉,抬头问:“宝贝干嘛呢?马上就好,站不住就扶着我。” 陈夕还在使劲把脚往后挣,一边支吾道:“今天热,脚可能出汗了……” 夏令新失笑,拉着陈夕的脚给换上凉拖,然后到旁边石头上坐下给自己也换上拖鞋,一边道:“一点都没味道,真的,就算有味道又怎么了?谁出汗了还是香的啊?我出汗了臭了你就嫌弃我不要我了?”陈夕摇摇头。 夏令新站起来示意陈夕拎上小桶,带着人走到河中间便兀自弯腰洗手,一边洗一边自言自语:“我的手刚脱了鞋和袜子,为了不让宝贝嫌弃,还是洗洗吧。” 陈夕哭笑不得,说:“我哪有嫌弃啊?” 夏令新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洗手的动作停了,盯着水里不知道在看什么,嘴上小声回了句“那就好”,双手突然快速往水里伸去,一阵水花溅起,夏令新捉着一条半个巴掌大的鱼扔进桶里,直起身看着满脸欣喜的陈夕,笑道:“嫌弃也没事,我多抓几条鱼拉回我的印象分就行。” 那边李子衿跟黄菁也已经下了水,在另一个平缓区域寻找着,听见这边的动静,李子衿惊讶道:“靠!这么快啊!” 黄菁突然着急地拍他:“哎这里这里这里!快快快!”李子衿转头去抓,扑了个空,鱼群灵活地四散开来,只留下了数道水波。黄菁埋怨道:“都怪你!刚才明明都靠近了,你那一嗓子惊动了它们!”李子衿不敢反驳,只闷声说是,并保证一定抓条大的补回来,黄菁这才气哼哼地去找鱼了。 摸鱼大赛正式拉开序幕,也许是这边人真的很少,环境被保护得很好,溪里鱼群还不少,一个小时夏令新就捉了好几条。陈夕也跟着尝试去捉,奈何下手太慢鱼又太滑,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反而被溅得一身水。他扯扯衣服叹了口气,放弃了捉鱼,只老老实实拎着桶跟在夏令新后面当个助手。 夏令新回头见陈夕拎着桶一副沮丧的模样,把桶接过来,牵着陈夕的手慢慢往前走,说:“咱们不捉鱼了,抓会儿螃蟹吧,不早了,再玩会儿就回去。” 陈夕从小到大都没捉过鱼也没抓过螃蟹,没人带他玩儿,他一个人也从不会乱跑,这会儿听夏令新说抓螃蟹,他捉不到鱼的沮丧被期待取缔了,看着夏令新使劲点点头说“好”,黑亮的眼里满是兴奋。夏令新受不得蛊惑,探过身去拉着陈夕亲了几下才作罢。 抓螃蟹比起抓鱼而言就简单多了,陈夕看夏令新抓了两只之后就学会了,把手上的桶递给夏令新,要自己上手。夏令新含笑接过,跟着陈夕给他当助手。 陈夕轻轻来到一块石头边,小心翼翼搬起一块石头,一只半大螃蟹飞快地从旁边准备逃跑,夏令新小声提醒道:“右边!”陈夕看过去盯准那螃蟹,伸手一摁,精准地按在了螃蟹壳上,螃蟹跑不动了,就挥舞着大钳子要夹人。陈夕一指禅戳着那螃蟹不让它夹到,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把螃蟹捉起来,便求助地看向夏令新。夏令新满脸宠溺,蹲下身轻轻松松捉住螃蟹扔进了桶里,嘴上夸到:“宝贝真厉害!” 陈夕红了红脸,第一只螃蟹还是靠别人捉进桶里的,哪里厉害了?他探头往桶里找刚刚自己摁住的那只螃蟹,却发现桶  53 里的鱼和螃蟹在打架,他担忧地问:“鱼不会被螃蟹夹死吧?” 夏令新看了眼,几条鱼活蹦乱跳的,那几只螃蟹看样子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便接过桶让陈夕继续抓螃蟹:“没事儿,反正等会儿都是要进我们肚子的,不管它们。”陈夕莫名被夏令新这句话戳中笑点,站着笑了一会儿,直到那边黄菁都莫名其妙地在问他笑什么,他才挥挥手说没事,弯腰继续抓螃蟹去了。 夏令新从来没见过陈夕这么开怀地笑过,以前陈夕即便是开心也总是好像压抑着什么,怯怯的模样总让他心疼,现在陈夕不再那么胆小内向了,毫无杂质地单纯地笑着,却也让夏令新感到一阵心疼。他不由得想,要是一切能重来就好了,回到小时候,从一开始就找到陈夕,把他保护起来,让他每天都能这样开心地笑。小小的夕夕会敢去抓螃蟹吗?会学捉鱼吗?会不会跟在他屁股后面糯糯地叫“令新哥哥”? 陈夕很快又捉了一只螃蟹,这次是全靠他自己捉住的,他举着螃蟹兴奋地叫夏令新看:“看!我捉住了一只大螃蟹!令新?”陈夕疑惑地叫出神的夏令新。 夏令新回过神,看着陈夕手上的螃蟹,比刚才那只大一点,不过也没到“大螃蟹”的地步,但还是故意一脸惊叹:“宝贝真棒!这么快就出师了啊?” 陈夕被他浮夸的表演臊红了脸,把螃蟹放进桶里,小声道:“好吧,我知道没有很大,但这是我自己亲手抓住的第一只螃蟹呢,目前为止它在我的抓螃蟹榜单里可是最大的一只了。”说完又继续弯腰找螃蟹去了。 夏令新被陈夕萌得要死,几年不见宝贝怎么越来越可爱了?他伸手轻轻掐了把陈夕因为弯腰低头而撅起来的屁股,把陈夕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搬到一半的石头落了回去。陈夕慌忙向李子衿他们那边看去,见他们没注意这边才下心,回头红着脸瞪着夏令新,压低声音道:“你干嘛呀?!” 夏令新搓着手指回味着那手感,低笑道:“不干嘛,宝贝屁股肉多,我没控制住。”陈夕愕然无语,烧着脸离夏令新远了几步,继续弯腰找螃蟹了,这次没再撅着屁股,而是直接半蹲了下去,怕再被某人性骚扰,夏令新在后面愉快地笑出了声。 第57章 等到天快黑了,几人才意犹未尽地拎着两桶螃蟹和鱼往回走,一下午收获颇丰,一共捉了十来条小鱼还有半桶螃蟹,黄菁和陈夕还在兴致勃勃地交流着抓螃蟹捉鱼的经验,李子衿和夏令新走在后面拎着桶当小工。 “唉,不容易啊,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小夕夕这么情绪高昂呢,看来还是爱情的力量更伟大啊!得亏你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小夕夕那清冷带着一丝忧郁的模样引得多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直呼心疼呢!”李子衿感叹到。 夏令新嘴角噙着笑看陈夕和黄菁聊天,不知道是在回答李子衿还是在对自己说:“以后再也不会了。他会一直这么开心的。” 回到农家乐,老板已经按李子衿的嘱咐备好菜摆好了烧烤架,就等他们回来自己动手烤了。李子衿欢呼一声,招呼夏令新赶紧把鱼和螃蟹拿去处理了,让黄菁和陈夕开始慢慢把食物上火烤着。 黄菁和陈夕因为家庭原因对做饭并不陌生,烧烤也难不倒他们,夏令新他们处理鱼蟹的时候他俩就把现有的食材挨着烤了起来,等李子衿他们端着两大盘鱼蟹出来时陈夕和黄菁已经烤好两大盘了。李子衿捧着盘子跑过去放下,拿起一串鸡翅就啃了起来,边吃边夸:“谁烤的啊?这也太好吃了吧!!令新快给我来瓶啤酒,快快快!” 黄菁把他拍开:“还有这么多没烤呢你就知道吃,还不快来帮忙!”李子衿赶忙赔着笑三下五除二把手上的鸡翅解决了,过去打下手,那边夏令新压根不用提醒,早就把端出来的鱼和蟹放上了烤架,一边跟陈夕交流烧烤心得。 陈夕看夏令新熟练地往烧烤架上的鱼蟹刷油撒佐料翻面抖动,觉得很新奇。夏令新会做饭他已经很惊讶了,没想到烧烤也这么在行,陈夕一面顾着自己手下的食物一边问夏令新:“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夏令新侧过头笑看着陈夕:“在那边经常有聚餐,他们挺喜欢BBQ的,一两次后自然就会了。” 不知怎的,陈夕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莫名其妙的酸涩从心头一路漫延到舌尖,陈夕抿着唇想把那股情绪压下去,却没能成功,一开口那股酸涩就跟着倾泻了出来,还带着一丝委屈:“你在那边是不是很受欢迎啊?” 陈夕第一次带着情绪跟夏令新说话,夏令新听着陈夕酸溜溜的话,倒是愣了一下:“我就把他们当普通同学而已。” 没有反驳,那说明在那边确实很受欢迎了。陈夕轻轻“哦”了一声,垂下眼翻着手上的串,不再说话了。 夏令新这才反应过来,陈夕竟然吃醋了。他无奈地笑了笑,走过去一手覆上陈夕的后腰,一手握上陈夕拿着烤串的手,低声道:“宝贝吃醋了?别生闷气了,虽然你吃醋我挺开心,但看你不开心我更心疼。” 陈夕蓦地红了眼,抬头看着夏令新小声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怪我当初说什么别再联系,白白错过了那么多年……” 夏令新心疼得不行,哄道:“没有错过,宝贝,我这几年过得很无聊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像个机器人,得亏你没看见,不然你肯定早就受不了我了,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么无趣的人。” 陈夕被夏令新逗笑了,隔壁李子衿在那儿大声嚷嚷:“哎你俩快别谈情说爱啦!烤串糊啦!赶紧翻个面啊!” 陈夕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看自己烤的菜,有两串还真有一点糊了,他懊恼地皱着眉,把糊了的菜拿到一边空盘子去,心想可惜了。谁知他刚放进盘子,夏令新就一手一串拿起了吃了,陈夕伸手去拿:“干嘛呀?这两串糊了,不能吃的。” 夏令新避过陈夕,忍着烫快速吃了手中的串,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只有一点点焦,这种有一点焦的吃起来很香,宝贝手艺真好。” 李子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原来老婆就是这么骗到手的吗?黄菁也是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俩,陈夕被他俩看得满脸通红,也不敢回答夏令新的话,最后只得埋着头把烤好的串往盘子里装,装完了自己的装夏令新的,端着满满一大盘放到桌上。 最后四个人烤了满满6盘串,叠着放到桌上,李子衿开了啤酒,一人发一罐,黄菁也拿了一罐,陈夕没怎么喝过酒,犹豫了一下,也拿了罐啤酒。夏令新侧过头悄声问他:“宝贝能喝吗?生理期什么时候?”陈夕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事,跟着举起了酒。 “来来来,终于好了。这第一杯酒就 54 是欢迎令新回来,终于不用几年见不到人了,不容易啊!来,干杯!”李子衿举着酒,四人手中的啤酒罐碰到一起,发出愉悦的响声。 “第二杯酒嘛,就庆祝令新和小夕夕重归于好,有情人终成眷属,来,祝你们幸福快乐,百年好合!”几人再次碰杯。 黄菁啐他:“你这搞得怎么跟结婚酒似的啊。” 李子衿嘿嘿笑了笑,喝了一口再次举杯道:“他俩久别重逢胜新婚嘛。来,这第三杯酒,就祝我们年年岁岁有今朝,友谊长存快乐长存,永远不被生活的烦恼所束缚,大胆拼搏大胆爱,恣意潇洒地过一生!干杯!” “干杯!” 夏令新温柔地看着陈夕,陈夕眼眶微红,与夏令新轻轻碰了下啤酒罐,饮尽了最后一点酒。 开场酒喝完,几人开吃,李子衿咋咋呼呼,四个人吃饭搞出了八个人的动静,桌上的串被他幼稚地抢来抢去,搞得夏令新都被激起了点脾气,跟他对着抢,把一边看着的黄菁和陈夕笑得不行。 这样笑笑闹闹地吃着,不知不觉陈夕就喝了三罐啤酒,等到他睁着一双晶亮的眼扑到夏令新怀里抱住他的腰时,夏令新才发现看似清醒的陈夕已经醉了。 “夏令新,你烤的鱼和螃蟹好好吃哦。”陈夕抱着夏令新的腰慢吞吞地说。 夏令新抱着陈夕,看了看李子衿和黄菁,见黄菁也坐在一边靠着椅背缓劲儿,便跟李子衿说:“吃得差不多了,行了,咱们去睡吧,陈夕醉了。” 李子衿也喝得有点晕乎了,但还算清醒,便点头说好,过去拉起黄菁往屋里走去。 陈夕慢慢眨了眨眼,说:“我没醉啊。”神色看起来如常,可惜这样抱着夏令新、说话都慢半拍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夏令新没想到陈夕喝醉了是这么一副乖得不得了的样子,见那边出了收拾餐桌的老板和服务员在看他们,便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挡住陈夕,一边小声安抚陈夕“我知道你没醉”,一边回头冲老板和服务员温和地笑了笑,说:“桌子有点乱,不好意思。” 老板和服务员才惊觉这样盯着人家看不太好,服务员忙收回目光,老板不好意思地笑道:“没事没事,这是我们该做的。”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俩太好看了,可真般配啊!” 陈夕听见了,越过夏令新看向老板,害羞地说:“谢谢老板。”不知道是谢老板夸他们好看还是说他们般配。 夏令新哭笑不得,搂着陈夕向老板点点头,说:“谢谢您。”然后带着陈夕往屋里去了。老板和服务员看着他们的背影,又小声讨论了一会儿,他们虽然见过不少同性恋人,但长得这么出色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呢。 夏令新带着陈夕回到房间,他们并没有遮掩关系的想法,所以李子衿直接订的两个大床房。陈夕走进屋里还在碎碎念:“老板真有眼光,我也觉得我们很般配,你觉得呢?” 夏令新看着陈夕被酒精熏得粉红的脸颊,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尤为魅惑,听着陈夕的醉话,心里情绪翻滚,最终化作了一波一波的情欲。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勉强把心里的火压下去了一点。扔了瓶子回头见陈夕还在看着他,夏令新刚压下去一点的火烧得更旺了。他轻轻摸了摸陈夕的脸颊,肯定道:“对,我们最般配了,再也没有比我们俩更般配的人了。” 陈夕这才满意地笑了,他痴痴地看着夏令新,眼里满是爱意,醉后仿佛忘了掩饰自己,眼里的迷恋炽热是夏令新从未见过的,看得夏令新心头一片滚烫,偏偏嘴上还要拿话刺激他:“夏令新,你怎么不亲亲我呀?不是都说酒后会乱性吗?你怎么都不碰我呀?” 夏令新额角青筋跳了跳,不知道拿这个小醉鬼怎么办才好。他忍了忍,还是哄道:“宝贝喝醉了,会很难受,今晚就不做了好不好?” 陈夕却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主动过去坐上夏令新的大腿说:“都说了我没醉呀。我一点都不难受,我想和你做,不信你摸摸,”他羞涩地抿了抿唇,“我那儿都湿了。我今天酒后吐真言一次,我只说一次,你听着哦。” 陈夕凑到夏令新耳边悄悄地说:“我很喜欢跟你做爱,很舒服,很开心,所以以后你要主动一点哦,别总是让我主动嘛。”他眼里一片纯真,却不知道听到“酒后真言”的夏令新内心有多么震荡。 夏令新深深地看着陈夕,眼里满是汹涌的情欲,大手再不犹豫地扯掉了陈夕的衣服,像一头发情的狼,凶猛地从陈夕的嘴唇一路啃咬吻到胸口。陈夕闷哼一声,想往后缩,却被夏令新捉住脊背往前顶,肉乎乎的胸肉落入夏令新口中,他用力舔舐、吮吸,没几下那藏着的奶头就充血肿起来了。 陈夕痛苦地呻吟一声:“嘶……好痛啊夏令新……” 夏令新沉声道:“叫老公,老公帮你舔舔就不痛了。” 陈夕皱着眉乖乖叫道:“老公,帮我舔舔,好痛……” 夏令新一窒,醉酒后的陈夕简直乖得让他想犯罪,这样的宝贝就该被他关在家里锁在床上哪里都不许去,只给他一个人看。 夏令新脱掉陈夕的裤子,一手探到花穴揉了揉,如陈夕所说,那儿已经湿透了。夏令新眼神发暗,探进花穴搅了搅,搅得花穴涌出一股又一股的水。陈夕呼吸越发混乱,不受控制地呻吟起来。 “嗯……别……” 夏令新一手按住陈夕绞动的双腿,一手借着花穴勾出来的体液给陈夕后穴做润滑,嘴上还在陈夕的两个奶子上流连忘返。 “哈啊……夏令新……老公……别按那儿嗯……”陈夕双手在夏令新背上胡乱抓着,被身下和胸口传来的刺激弄得有点失控。夏令新耐心开拓了一会儿后穴,见差不多了,便解开裤链掏出早已憋得不行的肉棒挺了进去。 昨天晚上才做过,后穴进入得没那么困难了,夏令新顺利挺进,趁陈夕还没缓过神就抽插起来,陈夕被顶得一耸一耸,肉嘟嘟的乳肉都跟着轻轻荡了起来。夏令新像发现了新大陆,突然起了玩心,身下故意重重一撞,那薄薄的乳肉和艳红的奶头便跟着大幅度一抖,他又轻轻一顶,那奶头稳住了,只轻轻摇了摇。 陈夕被他这时轻时重的搞得不上不下,皱眉哼道:“你干嘛呀……” 夏令新这才收了玩心,大力操干起来,吻住陈夕的嘴唇含糊道:“干你。” 到陈夕射了第二次的时候,夏令新才终于喘着气在穴道深处射了出来。夏令新给陈夕擦掉额头上的汗,等陈夕身上的汗落了才抱着人去洗澡。 酒精侵蚀了陈夕的大脑后又开始侵蚀他的身体,他整个人软绵绵地靠着夏令新,任夏令新给他洗澡,自己双手倒是闲得无聊。澡洗到一半,陈夕双手握着  55 夏令新的命根子,已经又被他玩大了。陈夕却浑然不觉,只傻兮兮地对着夏令新笑:“夏令新,我前面也想要。” 夏令新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抵着陈夕的额头哄道:“想要就叫老公。” 陈夕努力睁着醉眼乖乖道:“老公。” 夏令新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捏了捏陈夕的鼻子:“你呀,怎么这么会要我的命啊?” 陈夕认真摇头:“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 夏令新把人冲干净,关上水,拿浴巾一裹抱出去放到床上,拿过床头柜上的安全套戴上,压到陈夕身上挺进了花穴:“好,我会活得好好的,你也得好好的,好不好?”陈夕闷哼一声,双腿被夏令新架在了肩上,呻吟着答了句好。 等到陈夕花穴也高潮过一次,终于抵挡不住酒精带来的困意睡过去后,夏令新才草草冲刺了几下射了出来。他取下套子打了个结扔了,又去拿了毛巾给陈夕擦干净,才去快速冲了个澡回来搂着陈夕睡去。 第58章 第二天几人起床吃过早饭就收拾走人了,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他们还得回去复习。陈夕从醒来就没敢与夏令新对视,李子衿还以为他们闹了别扭,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了几句,夏令新在一旁笑盈盈地听着也不说话,直到陈夕红着脸无助地看向他才终于开口让李子衿闭嘴。 李子衿把他们送到小区门口,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陈夕在前面开门,进了门也没说话,沉默着低头换鞋,身后关门声响起,紧接着夏令新从背后贴上来,搂着他的腰在耳边低笑着问:“宝贝还害羞呢?”说完还含住耳垂轻轻咬了咬。 陈夕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偏过头要躲:“别闹……我要去看书了……” 夏令新偏不放手,还变本加厉地沿着侧脸耳朵一路亲到脖颈,说话还挺委屈:“宝贝都不理我了。” 陈夕反手去挡夏令新的嘴,又被夏令新在手腕上亲了几口,他哭笑不得,心仿佛浸泡在蜜糖里,往哪儿躲都是甜,索性放弃挣扎了,主动转过身抬头迎上夏令新的吻,让夏令新亲个够。 一吻毕,夏令新笑着问:“宝贝还害羞吗?还害羞咱们就再继续,直到不害羞了为止。” 陈夕轻轻喘着气,脸上满是羞臊:“昨晚我那么失态……” 夏令新不赞同地皱眉道:“宝贝,在我这里你怎样都是好的。昨晚的你坦诚得可爱,我很喜欢。”说到最后暧昧地笑了笑。 陈夕一想起昨晚自己酒后说的话做的事就臊得慌,虽然是对着夏令新,但也是真的很难为情了,今早一醒来昨晚的记忆就跑回脑子里,他当即羞耻得恨不得失忆。 陈夕又不想看夏令新了,只臊红着脸垂眼小声道:“好啦,我真的要去复习了。” 夏令新故意问:“宝贝昨晚说喜欢跟我做爱,要我主动点,这句话是真心话还是醉话?真心话的话我可就记住了?” 陈夕整个人红了个通透,抬眼看了一眼夏令新又别过眼,然后竟然轻轻点了下头。夏令新脸上笑意一顿,立马感觉到自己硬了。他深吸一口气,放开陈夕,无奈地说:“宝贝你可真是太会拿捏我了……好了,你快去看书吧,不闹你了,我出去买点菜回来做饭。” 陈夕刚刚被他抱着,自然是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闻言扫了一眼夏令新身下,夏令新简直服了,威胁道:“别看了,净知道招我。再不去看书今天你就别看了。”陈夕这才去书桌边复习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陈夕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夏令新悠然当着家庭煮夫,每天变着花样给陈夕弄吃的,一个月下来倒真把陈夕养胖了三四斤。知道陈夕学习累,夏令新也没真的天天拉着人做,基本维持着一周两到三次的频率,还去掉一周陈夕来月经,到陈夕结束期末考试放暑假了总共也没做几次。 这一个月算是陈夕从出生以来过得最幸福最轻松的一个月了,连班上的同学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有人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微微笑了一下,那笑里分明是恋爱中的人才有的甜蜜。陈夕一直是他们班的风云人物,这一笑可让多少暗恋他的男男女女心碎了一地,但那些都与陈夕无关,他的心思只在家里的那个人身上。 考完最后一科,走出校门夏令新已经等着了。从夏令新回来后两人还没好好约过会,现在有时间当然要补上。 “宝贝,我还有半个月就要回学校了,导师在催我。”夏令新把陈夕让到树荫下,两人慢慢地走,一如当初高中的那个夏天。 陈夕一愣:“这么快?” 夏令新无奈地说:“已经拖了很久了,那边的项目我一直在跟着做的,要不是这次我说我要回来求婚,导师都不让我走的。” 陈夕摸了摸左手的戒指,心情好了一点,想了想说:“好吧,没事,你去吧。” 夏令新牵过陈夕的手轻轻握了握,把未来的计划一点点说给陈夕听,陈夕默默地听着,今后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他们在B市又待了两天,等李子衿的事完了几人就一起回了省城。夏令新爸妈这次早早回到家等着的,虽说他们一有时间就出国去看儿子,但他们太忙,夏令新又没回来,一家人团聚的时候还是很少。知道儿子回国就去找陈夕,夏令新的父母也没再说什么,当初说的夏令新做到了,他们没理由不遵守承诺。 到了省城后夏令新先送陈夕回家,陈夕家已经搬离了蓝湾,现住在离市中心相对近一点的一个老小区。于梦芝在陈夕高三那年认识了一个开小饭馆的男人,叫周诚,人如其名,是个老实人,本来有妻子和一个女儿,结果妻女不幸遭遇车祸双双离世,后来他便心如死灰没有再娶。直到遇见于梦芝,对于梦芝一见钟情,随后鼓起勇气用笨拙的方法追求她。 于梦芝进城这么多年也被各式各样的男人追求过,但她都没接受。直到周诚出现,朴实的示好却戳中了她的心,在陈夕高三毕业后向陈夕提了这件事,陈夕在惊讶之后就鼓励她去试一试,这么多年于梦芝有多苦他是看在眼里的,有个人陪着她的话,以后自己出去读书了也能放心一点。 在陈夕的支持下,于梦芝终于答应和周诚试一试,两人非常合拍,于是在陈夕大一寒假回家时,于梦芝拉着陈夕商量后就去和周诚把证领了,还请秦燕和周诚的几个亲朋好友聚了一餐,算是正式成为了一家人,母子俩也自然搬去了周诚那里。 关于陈夕的身体,于梦芝和陈夕商量后,也在婚前向周诚坦白了,并表明自己这些年存的钱是一定要给陈夕的,不管他做不做手术。周诚听后反倒是哭了,心疼于梦芝和陈夕这些年的不容易,并表示不会动于梦芝的钱,  56 自己的钱也会交给她,他一直把陈夕当自己的孩子看,会努力照顾好母子俩的,今后他就是两人的依靠。于梦芝听了这话,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决定和他结婚。 结婚后于梦芝便辞了家政的工作,跟周诚一起经营小饭馆去了,夫妻俩齐心协力,这两年倒是把饭馆做得红红火火。陈夕已经和于梦芝通过电话告诉了她回家的时间,这天于梦芝特地早早回家做饭,等着儿子回来。 夏令新把人送到楼下就准备离开,陈夕拉住他小声问:“你要不要上去坐坐?”前面陈夕已经告诉了于梦芝夏令新回来这件事,两人还隔着视频初次见了一面。 夏令新倒是没想到陈夕会邀请他上门,虽然很想去,但还是理智地拒绝了:“今天就算了,我得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明天我再过来,”他轻轻一笑,低声说,“毕竟是第一次见岳母岳父,得正式点,留个好印象。”陈夕红着脸瞪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夏令新搂过人亲了亲,这才拎着行李回家。 陈夕到家一开门,于梦芝听见了声音,就连忙走过来接过行李,厨房有炒菜声,陈夕探头一看,是周诚在炒菜。现在每学期都是这样子,他回家周诚必定和于梦芝一起在家等着给他做好吃的,陈夕心头一暖,抱了抱于梦芝,又去厨房叫了声“爸”。周诚乐呵呵地回头应了一声,说:“到了啊小夕,去坐着歇会儿,菜马上就好!” 于梦芝跟着陈夕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把早就切好的水果递到陈夕跟前说:“先吃点水果垫垫,饿了吧?” 陈夕笑笑,叉了一块西瓜吃了,摇头含糊道:“我不饿,妈妈,你让爸少做点,又吃不完。” 于梦芝见到陈夕满心欢喜,陈夕对周诚毫无芥蒂,周诚拿他当亲儿子,陈夕也拿他当亲爸,儿子和老公和谐相处,是她前半辈子梦寐以求的事,现在一切都如此圆满,于梦芝幸福得人都胖了一点。 “他心疼你嘛,怕你在外面吃不到好的,经常在我耳边念叨,比我这个亲妈还担心你了都。”于梦芝嘴上埋怨着,脸上倒是高兴。 陈夕又拿了颗葡萄慢慢咬,不赞同地说:“那也是我亲爸,担心我是应该的嘛。” 周诚一手端着一盘菜出来,乐呵呵地附和道:“就是,我儿子我不担心谁担心啊!” 于梦芝笑着摇摇头,说:“算了,我说不过你们,赶紧都洗手吃饭吧。” 陈夕跟着去厨房帮忙把菜一一端上桌,跟周诚一个盛饭一个端饭配合默契,完了两人一起去洗了手,于梦芝已经盛好了三碗汤,三人坐下端起汤碗碰了一下,开动。 陈夕喝着汤吃着菜,满足得很,于梦芝和周诚使劲给他夹菜,很快碗里就堆成小山了,陈夕护着碗不让再夹菜,两人才作罢。于梦芝问陈夕:“小夏呢?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怎么没来?” 陈夕一噎,咽下嘴里的饭菜慢吞吞道:“他回自己家啦,说明天过来。” 于梦芝点点头说好,周诚已经在盘算着明天要弄些什么菜了,陈夕一边吃饭一边看两人商量,还时不时问问他夏令新有什么不吃的,心里又酸又胀,原来于梦芝开心时时这样子的,阖家幸福的滋味真的很好。 吃过饭周诚又去店里了,小饭馆没几个人手,他还是得去照看着。于梦芝没去,下午拉着陈夕去逛街买衣服了,明天要见夏令新,她还是有点忐忑的,怕自己跌了陈夕的面子。 陈夕劝阻无效,想着于梦芝这么些年确实很少买衣服,还是这几年在周诚的鼓励下才开始慢慢打扮自己,便跟着去了。空闲时间还给夏令新发信息吐槽大家都搞得很正式的样子,倒显得他太随便了,夏令新回信安抚他说正式才能说明大家都很爱你,顺便附上甜言蜜语一连串,看得陈夕红着脸关掉手机,不回消息了。 第59章 第二天一大早周诚就起来开始备菜,昨天他特地给员工交代了今天不去饭馆,准备好好做几个菜招待客人,听于梦芝说那个小夏是个富人家的孩子,他得拿出最好的手艺来,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于梦芝也早早起来收拾好自己,还难得化了点淡妆,陈夕从卧室出来看到都愣了。于梦芝催着他吃早饭,又不停地问他夏令新几点过来,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看电视里大户人家都是什么下棋喝茶的,他们家没这些派头,等会儿夏令新来就和他纯聊天吗? 陈夕看着于梦芝心焦的样子笑了出来,于梦芝拍他胳膊:“你还笑,傻儿子,还不都是为了你!”怕他被夏令新看轻了,也是告诉夏令新他们的态度,陈夕是他们的宝贝,不是随随便便就任人欺负的。 陈夕当然知道父母的用心良苦,心里暖得不行,搂着于梦芝肩膀轻轻摇了摇,还开了个玩笑缓解于梦芝紧张的情绪:“我知道的妈妈,谢谢你们。放心吧,夏令新对我很好,他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富二代,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太隆重了等会儿别把他吓跑了。” 于梦芝终于笑了出来,满是疼爱地看着陈夕,想起两人相依为命的这么多年,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陈夕也有了另一半,以后宝贝儿子最亲的就不是自己这个当妈的了吧? 于梦芝想着想着就红了眼,陈夕紧了紧胳膊安慰她,于梦芝摸了摸陈夕的脸,小声道:“儿子,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亲爱最宝贝的儿子,知道吗?假如以后受了委屈要给妈妈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我们。妈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愿你一生健康平安,你好好的妈妈就放心了。” 陈夕被于梦芝一席话说得也红了眼,低声安慰道:“我知道,妈妈,你也一样,有事及时跟我说,别太辛苦了。等毕业了我就回来工作,到时候咱们一家人住一起。” 于梦芝擦擦眼睛点点头,周诚出来拿东西,见于梦芝抹眼泪,担心地问:“怎么了梦芝?怎么还哭上了?” 于梦芝笑笑:“没什么,想到要见女婿了……哦不对,儿媳?儿婿?哎呀这该怎么称呼?反正就是想到要见小夏了有点激动。” 周诚呵呵一笑,过来安慰她:“你看你,吓我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别激动,以后见的机会多得是呢,你说是吧小夕?”陈夕被“女婿”、“儿媳”、“儿婿”的搞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是。 没过多久夏令新就来电话说到楼下了,陈夕要下楼去接,夏令新没让,自己拎着东西上来了。于梦芝跟着陈夕过去打开门一看,嚯,好高的一个小伙儿,虽然前面在视频里见过面知道夏令新长得很不错,但没想到真人有这么高,比陈夕高了大半个头。 夏令新笑着叫了声“阿姨好”,丝毫不见生疏和距离感,让紧张的于梦芝也放松下来,笑着应了一声  57 ,让陈夕把给夏令新把拖鞋拿出来。 夏令新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笑着说:“阿姨,这是给您和叔叔的礼物,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买错了的话还请不要介意。” 于梦芝满脸欢喜,接过东西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你送的我们怎么会不喜欢?谢谢你啊小夏,以后来可不兴买东西了,夕夕的家也是你的家,哪有上自己家还拎着礼物的?” 夏令新闻言笑着点点头:“阿姨说得是,我记住了。”陈夕在一边红着脸把拖鞋递给他,夏令新接过拖鞋冲他悄悄眨眨眼,低头把鞋换上。 周诚听见动静也从厨房出来,笑呵呵地招呼道:“小夏来了啊?” 夏令新站直身体尊敬道:“是我,叔叔您好。” 周诚笑着点点头:“好,你好,梦芝小夕,你们带小夏去坐着,我去切点水果来。” 于梦芝招呼夏令新去沙发上坐,陈夕跟在夏令新旁边悄悄问他热不热,夏令新拉了一下陈夕的手又放开低声回答“不热”,于梦芝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也没点破。 周诚端着水果出来放在夏令新面前的茶几上,夏令新站起身接过盘子道谢,几人坐下,于梦芝和周诚本不是善谈的人,一时倒找不到话说了。 夏令新见状便主动自我介绍:“阿姨叔叔,虽然咱们前面在视频里见过,但认真算起来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小夕的高中同学,叫夏令新,目前在Y国读研,学的建筑,计划是两年读完回来工作。虽然我还在读书,但这些年我也有自己做一些兼职和投资,经济能力不算顶好,但也不算差,至少不会让小夕在这方面吃苦。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小夕了,当时因为我们还太小,我父母不赞成过早作决定,所以把我送出国念书,说好大学毕业前不许回国,大学毕业后尊重我的选择。” 夏令新看了眼陈夕,继续道:“所以我毕业就立马回来了,这是我当初给小夕的承诺,也是我这么多年努力的动力。现在我父母已经同意我和小夕在一起,也恳请阿姨叔叔同意我们的事,请你们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小夕好,让他今后每天都快快乐乐的。”陈夕鼻子发酸,看着夏令新没说话,眼里却是满满的爱恋。夏令新朝他安抚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于梦芝也哭了,周诚搂着她小声安慰着,她擦了擦眼泪说:“你们的事夕夕早就告诉过我,你父母的做法我不反对,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们俩不容易,都是好孩子。我们对夕夕没有什么太大期望,只希望他平安顺遂、健康快乐,别的荣华富贵都不重要,咱们家也不图那些。” 于梦芝看了眼陈夕,继续对夏令新说:“夕夕从小到大都内向,没多少真正开心的时候,但我知道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你俩在一起我们不反对。阿姨只有一点要求,将来哪天但凡你有一丁点后悔了,请一定及时说出来,不要做伤害夕夕的事。” 夏令新严肃地说:“请阿姨放心,您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我知道现在我说再多都无用,只请您和叔叔往后看着,我会珍惜爱护小夕一辈子的。”他站起身来郑重地向于梦芝鞠了一躬,真诚道,“谢谢阿姨同意,也谢谢您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地养育小夕,还有叔叔,谢谢你们。” 于梦芝和周诚忙把夏令新扶起来,陈夕拉过夏令新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话已说开,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于梦芝和周诚问夏令新父母是做什么的,家住哪里,又问夏令新平时喜欢做什么,上学累不累,于梦芝又讲了许多陈夕小时候的事给夏令新听,很多事以前夏令新听陈夕自己讲过,但从于梦芝嘴里说出来的比当初陈夕讲的更真实、更还原,让夏令新心疼无比,看陈夕的眼神越发柔软。 陈夕见夏令新和父母相处融洽,也悄悄松了口气。见夏令新满眼心疼地看着他,他安抚地笑了笑,对他而言那些过往早就已经随风消逝了,他的人生记忆只用来储存和夏令新在一起的这些甜蜜的时光,过去的,现在的,还有将来的。 几人热络地聊了一会儿,周诚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去厨房炒菜,夏令新说要去帮忙,被周诚阻止了,让他再陪于梦芝好好聊聊天,夏令新便没再坚持。于梦芝倒是把陈夕支去了厨房,等到陈夕和周诚炒好菜出来时,见夏令新眼眶竟然有点微微发红,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随时会碎的绝世珍宝,于梦芝也是一副明显哭过的样子。 陈夕不知道俩人又聊了什么,只体贴地转移话题,招呼他们吃饭了。周诚也端着饭出来张罗着叫赶紧吃饭,几人坐下其乐融融地吃了这见家长的第一餐。席间夏令新不停给陈夕夹菜,那眼神简直温柔地让陈夕要融化了,陈夕红着脸让他自己吃自己的,于梦芝和周诚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对夏令新越发满意了。 第60章 吃完饭夏令新主动接过洗碗的活儿,陈夕跟着去帮忙,两人在洗碗池边一个洗一个清的配合默契,于梦芝和周诚在客厅悄悄看着,不住点头,他们以为夏令新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不会干家务活儿,没想到动作还挺麻利,而且对陈夕那护着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他有多爱陈夕。 周诚拍了拍于梦芝的手说:“我看小夏这孩子不错,你别担心了。”于梦芝欣慰地点点头。 里面夏令新边洗碗边问陈夕:“宝贝,你看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陈夕悄悄笑着回答:“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妈妈他们从来都很支持我的选择。” 夏令新又问:“哦,那宝贝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还让你满意吗?”陈夕抿着嘴笑,不回答了。 夏令新低笑道:“看来这是满意了,那宝贝晚上愿不愿意去见见我爸妈呢?请上叔叔阿姨一起,我妈他们想跟叔叔阿姨还有你见个面,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你看如何?” 陈夕一怔,他从未见过夏令新的父母,今晚双方家长见面的话,岂不是等同于大家都同意他俩的事了?那今晚不就相当于是订婚宴?……想到这里,陈夕脸微微红了起来,他不放心地问:“是你爸妈提的还是你提的啊?” 夏令新看着他无奈道:“都说是我妈他们想见面了,肯定是他们提的啊。宝贝放心,我爸妈他们说话算话,不会再反对我们了。” 顿了顿,夏令新又半真半假地向陈夕解释:“他们提议今晚见个面,也是想咱俩的事在两边家里过个明路,尽快定下来。过几天我又要走了,他们怕你又不要我了,到时候我打一辈子光棍怎么办?毕竟我可是在当年就向他们表明了态度,这辈子只有你一个的。” 陈夕心头一热,小声道:“谁不要你了啊?”复又看看客厅,于梦芝和周诚在看电视,  58 他回头看着夏令新继续说,“晚上几点在哪里?等会儿出去跟他们说吧。” 夏令新眼里满是愉悦,凑过去亲了亲陈夕的脸,低声道:“好的宝贝,等会儿我去说。”说完快速把碗洗了,出去把他父母的邀请告诉了于梦芝二人。 于梦芝和周诚听了反倒是有点慌,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准亲家见面了,但人家既然邀请了,两个孩子感情也到了这地步,一起见个面也是好的,知根知底总归更放心一点,便欣然答应了。 夏令新把消息告诉童秋月,时间尚早,于梦芝便让陈夕带夏令新去午休一会儿。夏令新跟着陈夕进了他的房间,待陈夕把房门关上后便抱着人长舒一口气,叹道:“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了,死而无憾了。” 陈夕笑着白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夏令新低头咬住陈夕的嘴亲了好一会儿,末了才意犹未尽道:“说错了,好日子才开始,咱们得再活个100年才行。” 陈夕轻喘着气,闷笑道:“你当我们是王八啊,再活100年,修仙呢?好了好了,快去睡会儿吧,等会儿咱们早点去,别让叔叔阿姨等着。”便说便拉着夏令新往床边走去。 夏令新脚上跟着陈夕,眼睛却在四处打量,陈夕和于梦芝搬过来没几年,上大学后他大部分时间都在B市,这里没有多少他居住的痕迹,只有那个书柜上放的各种奖状奖杯才有点陈夕的气息。 夏令新放开陈夕绕到书柜前,挨个拿起那些奖状认真地看着,从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名奖状到大学参加的比赛奖杯,这里记录着陈夕成长中最耀眼的一部分之一,夏令新看得爱不释手,通过这些奖状在脑海中想象着小陈夕领取奖状时羞涩的模样。 陈夕看夏令新认认真真看自己的那些过往,心里满是感动,这世上只有这个人会想一点一点去了解掌握自己的过去。他抱住夏令新的腰抬头吻了吻夏令新的下巴,小声道:“以后所有的奖状都送给你,好不好?” 夏令新放下奖状把陈夕抱进怀里点点头,低声道:“好,提前谢谢宝贝了。”两人温柔地接了个吻,夏令新又说,“宝贝以前的照片有吗?我想看看。” 陈夕从夏令新怀里离开,打开抽屉拿出一本薄薄的相册,一张一张翻给夏令新看:“我没怎么照过相……这张是我8岁的时候,第一次照相,当时妈妈带我去医院常规检查后,正好那天检查完很早,出来路过一个照相馆,有个小孩子在照相馆门口哭着要去照相,妈妈看见了,就带我也去照了个相……这张是小学毕业照,这个是初中毕业照……高中的,”他侧过头亲了亲在背后搂着他的夏令新,“可惜你没在,改天我们一起去补照一个合照吧。这是大学军训的照片,这是大一参加技能比赛的照片,这是大二和黄菁他们出去秋游照的……” 夏令新静静地听陈夕介绍完这不多的几张照片,完了才低声回答:“好,改天我们一起去照一个。”顿了顿补充道,“结婚照。” 陈夕收相册的手一顿,红晕漫上脸庞,安静了几秒后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好。”夏令新搂着陈夕的手紧了紧,无言地在他侧脸亲了亲。 等两人睡了午觉起来,于梦芝和周诚早就在客厅等着了,两人皆是一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于梦芝又换了条裙子,重新补了个妆,连头发都明显打理过,周诚也是,看起来都年轻了几岁,看来两位家长中午是没午休,直接出去做了个造型。 陈夕大概能想象于梦芝他们的紧张,毕竟他们这样的家庭与夏令新的家庭悬殊确实太大了。别说于梦芝,他自己也很紧张,午休都没怎么睡着,好不容易等夏令新醒来,他第一时间就起床找衣服,虽然夏令新一直在旁边劝他不用担心,但他还是很紧张,想给夏令新的父母留个好印象。 夏令新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地址发给齐忠国请他来接一下,他刚回国,还没来得及申请国内的驾照,没法开车。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于梦芝几人在见到齐忠国开来的车后还是小小忐忑了一下,这种出门有车接的生活,别说体验,他们连见都没怎么见过。夏令新上前打开车门礼貌地请于梦芝三人坐上后座,自己坐进副驾驶,齐忠国见后面的三人明显不太自在的样子,呵呵一笑,随口说起最近城里的新闻趣事,周诚和于梦芝开饭馆的,对这些新闻八卦自是熟悉,几人慢慢讨论起来,才逐渐放松下来。夏令新时不时回头看看陈夕,陈夕感受到前面的人关心的视线,也慢慢放松下来。 到了饭店,夏良城和童秋月早就在包厢等着了,见夏令新带着于梦芝一家人走进包厢,连忙站起来迎上去。童秋月拉着陈夕的手轻轻握了握,温柔道:“小夕是吧?我是夏令新的妈妈,我叫童秋月,这是夏令新的爸爸夏良城,咱们可终于见面了。这是你的父母吧?” 陈夕被童秋月温柔地握着手,有点不知所措,羞涩地笑了笑,喊道:“阿姨叔叔好,我是陈夕,”又回过身介绍道,“这是我爸爸周诚,这是我妈妈于梦芝。” 童秋月看向于梦芝和周诚,过去挽住于梦芝的手诧异道:“梦芝妹子也太年轻了吧?怎么保养的啊?要不是知道小夕没有姐姐,我还以为你是小夕的姐姐呢!” 于梦芝被夸得不太好意思,看着眼前这个漂亮贵气却又温柔随和的中年女人,摇摇头道:“我就是生孩子生得早,童姐你才是保养得当。” 两位母亲互相夸着,这边夏良城也主动和周诚握了握手,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与之聊着。夏良城夫妻俩没有丝毫所谓有钱人的架子,拉着于梦芝和周诚分别坐下,几下就将于梦芝一家子的忐忑不安化解于无形,等到菜上来时已是姐姐妹妹老哥老弟的聊得甚欢了,倒叫两个年轻人给晾在了一边。 夏令新拉着陈夕坐下,给陈夕倒了杯果汁,见两家父母还在聊个不停,都没注意到菜已经上了,不得不出声提醒道:“爸,妈,菜已经上齐了。” 聊得正欢的双方家长这才停了下来,看看桌上,童秋月和于梦芝坐一块儿,夏良城和周诚坐一块儿,夏令新和陈夕坐一块儿,换个外人来还只以为这是老友聚餐,哪还有之前于梦芝他们想象中的两家人泾渭分明正式会谈的样子。 童秋月笑道:“菜上齐了咱就开吃吧,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你说是吧梦芝?” 饭局还没开始,童秋月已经把今天的主要目的挑明了,于梦芝看了看坐在一起的陈夕和夏令新,也笑着点点头,带着点感叹:“是,都是一家人。”周诚拿起茶杯和夏良城碰了碰。 夏令新和陈夕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满是喜悦和幸福。夏令新在桌下握了握陈夕的手,带着陈夕站起来端着杯子 59 向几位家长道:“谢谢阿姨叔叔,谢谢爸妈,咱们家不兴喝酒,今天我和小夕就向几位长辈敬杯茶,谢谢你们。”陈夕待夏令新说完,与夏令新一同饮尽杯中茶,放下杯子时手还因为激动微微发颤。 几位家长也把茶一饮而尽,于梦芝和童秋月眼眶都有点发红。夏良城看着两个孩子,微微叹了口气,温声问道:“小夕,当初我把令新送出国,你怪我吗?” 陈夕摇头答道:“怎么会,那时候我们确实太小,叔叔你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夏良城欣慰地点点头:“不怨我就好。今后你俩好好过日子,有问题了就给我们说,夏令新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揍他。” 陈夕窘迫地红了脸,转过头看夏令新,夏令新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还顺势道:“是真的,我爸揍我从来不留手。当然,我肯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就是了。” 几位家长都笑了起来,童秋月道:“这敬的茶咱们都喝了,你们俩是不是也该改口了?婚礼咱们回头办个大的,今天这就当是订婚了,你俩先改口叫爸妈,也让我们熟悉熟悉。” 陈夕脸更红了,夏令新倒是大大方方冲着周诚和于梦芝喊了句爸妈,于梦芝和周诚点头应了,整桌人都看着陈夕,陈夕在众人的注视下害羞地也向夏良城和童秋月叫了声“爸爸妈妈”,童秋月和夏令新高兴地应了,一桌人愉快地笑开来,正式成为了一家人。 第61章 关系虽然已经确定下来,但陈夕并没有如夏令新所愿搬去他那里,毕竟是和于梦芝相依为命长大的,陈夕不想让于梦芝认为他有了夏令新就要离开她。夏令新想了想也放弃了,反正搬不搬家也不那么重要,在家里把所有的东西都给陈夕再准备一份就好了。 夏令新还有几天就要回学校,由于几年没回来,剩下的这几天几乎都在各种饭局应酬中度过,同学、发小、教练、队友,还有那些与夏家关系好的叔伯,以及一些夏良城带着参加的饭局、聚会等等,夏令新一天都没得闲。除了跟李子衿、章凯他们的聚餐是陈夕一起参加之外,之后的几天两人白天几乎都没时间见面。 陈夕白天在周诚的饭馆帮忙,空闲时间学习,晚上就去夏令新家,或者说回他们两人的家。虽然夏令新很想早点回去,但通常他回家都已经10点多11点多了,陈夕晚上一般11点就睡觉,夏令新不让他等自己,陈夕就自己先睡,几天下来两人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 陈夕早上醒来时夏令新还在睡,他轻轻抬起搭在腰上的胳膊想要起床准备早饭,却被人搂得更紧了,身后的人整个贴上来,臀部还被某个灼热的东西抵着。 “宝贝,你去哪儿?”夏令新迷糊沙哑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陈夕拍了拍腰间的手以示安抚:“我去弄早饭,你再睡会儿。想吃什么?今天几点出去?” 夏令新清醒了一点,在后面舔了舔陈夕的脖子,手也不规矩地动了起来,探进陈夕的裤子挨个摸了摸小陈夕和那肉唇,一边含糊答道:“唔……早饭吃你,午饭吃你,晚饭也吃你。今天不出去了,后天就要走了 我还出去?我得抓紧时间吃饱才行,不然又要饿好久了。” 陈夕耳朵红了,嗔道:“别胡说……嗯……”夏令新的手指已经探进了那肉穴抠挖起来。 由于夏令新太忙还有陈夕月经期的原因,两人已经十来天没做过了,那肉穴又变得十分紧致,夏令新的两根手指塞进去就已经满满当当,穴肉挤压着手指,温暖又湿滑,夏令新已经迫不及待想换上自己的小兄弟了,却又怕陈夕受伤,只能耐着性子开拓,一边忍不住抱怨道:“宝贝你太紧了。” 陈夕又羞又臊,几乎想冲他翻白眼,但夏令新在身后,这个动作做起来有点困难,于是只能咬着唇忍住想要出口的呻吟,咬牙道:“可以了,你进来吧。” 夏令新习惯性地反手在床头柜摸安全套,摸了一圈没找到,他一愣,这才想起来回到省城后两人根本没做过,他一直在忙着也忘了买套子这事了,夏令新脸都黑了。 陈夕被弄得不上不下,见夏令新突然停了动作,好一会儿没动静,转过身问他:“怎么了?” 夏令新一脸郁闷:“忘买套了。” 陈夕也愣了,几秒后眨了眨眼笑了出来,在被子里蹬掉裤子,主动靠过去抬腿搭上夏令新的腰,动手掏出夏令新还憋屈在裤裆里的肉棒安抚了一下,将那吐着水的龟头抵住自己的穴口,亲了亲夏令新,小声道:“没关系的,刚过经期没两天,现在直接进来也没关系。” 夏令新皱眉不同意,用强大的意志力把自己的小兄弟从穴口跟前挪开:“不行,安全期也不安全,你比我清楚。” 陈夕定定地看了夏令新两秒,突然生气了,狠狠咬了夏令新嘴唇一口,趁夏令新还没回神,直接翻身坐起将夏令新推平,一脚抬起跨过夏令新身体跪着,一手握住夏令新的肉棒就直直往下坐,在夏令新震惊到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就已经把肉棒舘哩釦邇尔澌玲期珥柳妻刘瘤吞进了肉穴里,还因为吞得太深闷哼一声。 夏令新不敢动了,扶着陈夕的腰紧张地问:“宝贝怎么样?受伤了没有?”陈夕摇摇头,虽然撑得满满当当,但只是胀,没有撕裂的疼,他试着动了动,应该没事。 夏令新被陈夕试探地动弄得欲望又高涨了一点,他强忍着没动,额角都憋出了汗,咬牙命令陈夕:“宝贝听话,快起来,咱们用后面做就是。” 陈夕压根没理他,咬着唇慢慢抬起腰又慢慢坐下去,已经自顾自动作起来,随着穴道涌出的液体越来越多,抽插愈发顺滑,陈夕已经得了趣。 这样主动的陈夕给了夏令新巨大的刺激,生理上和心理上都被欲潮淹没,但夏令新还没死心,拼命用着最后一点意志力试图劝说陈夕:“宝贝……” 陈夕红着脸喘着气打断了他的话:“老公……嗯……我想要你射进来……” 夏令新的脑海中“轰”地一声,刚才的意志轰然坍塌,眼里心里脑海里只剩下眼前甜美可口的陈夕,还有“射给他”这三个字。 接下来一个人的主动变成两个人的主动,陈夕每一次落下时夏令新都会配合地挺起腰狠狠插进去,粗壮滚烫的肉棒不顾穴道暖肉的挽留,直直冲破层层阻挠顶到最深处,重重地撞在陈夕体内最脆弱的地方,陈夕又痛又爽,哀哀求道:“轻点……哈啊……”夏令新恢复了一点理智,减了力道,随着陈夕慢慢起身慢慢落下,放任肉棒在那肉穴里自由地驰骋。 陈夕慢慢没什么力气了,起落得越来越慢,方才汹涌的快感变得缓和,仿佛海边小小的浪潮轻轻地涌来一波又一波,但经历过先前  60 的大浪冲洗后,这小浪花显然已经不能满足体内的欲望了。陈夕努力撑着夏令新的胸膛抬着酸软的腰吞吐着身下的肉棒,带着哭腔埋怨道:“嗯……我好累……夏令新你、唔……你动一动啊……” 夏令新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握住陈夕的腰帮助他上上下下,一边挺动着腰重新主动操干起来,眼里满是欲火和爱意,哄道:“宝宝乖,再辛苦一会儿。” 陈夕被迫继续骑在夏令新身上动着,他的腰和腿已经非常酸了,还好有夏令新有力的胳膊支撑着给他一点力量,不然他可能真的要丢脸地哭出来。陈夕咬着唇看着夏令新,夏令新也痴迷地在看他,两人无声胜有声,沉默的爱意通过身体尽情抒发。 夏令新浑身肌肉绷紧,一下又一下用力挺进陈夕的身体,陈夕很快又被汹涌的浪花抛上了天,一下比一下高,落下时有温柔的潮水将他接住,下一次又将达到一个快乐的顶端。陈夕控制不住惊呼出声,一声大过一声地呻吟着,终于在又一次被抛上更高的顶端时咬着唇泣出了声,早已硬挺的阴茎射了出来,与此同时肉穴内涌出好大一滩热乎的液体,兜头泼到夏令新的龟头上,爽得夏令新一个哆嗦,重重插进方才已经多次造访的宫颈口,喘着粗气直直射了出来。 陈夕被夏令新的大手牢牢掐住动弹不得,仿佛被钉在案板上的鱼,感受到体内夏令新正在一股一股射出精液,陈夕再次小小高潮了一下,浑身都泛起情欲的潮红,看得夏令新心口发热,恨不得把人吃进肚子里。 等到射完,夏令新把陈夕放倒,在那穴道里的大量液体还没流出来时,就再次挺腰插了进去。陈夕已经累得要死,脸上的眼泪和汗还没来得及擦,感受到体内的硬挺时,吓得瞪大了眼看着夏令新:“!!” 夏令新低喘着气亲了亲陈夕,哑声笑道:“反正都已经射进来了,那就趁这次机会把宝宝喂饱,你说好不好?宝宝?”话还没说完已经抓起陈夕的腿开始抽插起来。 从一个人主动到两个人主动,再到现在的另一个人主动,陈夕已经彻底丧失主动权,成了那任人宰割的鱼,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只能流着泪在夏令新背上留下一道道指印,承受着那多到他已经承受不住的快感,哭着在夏令新怀中高潮了一次又一次,被夏令新内射了一次又一次。 等到夏令新餍足结束后,陈夕已经累到手指头都抬不起了。射过三次的夏令新心满意足,他的肉棒还堵在陈夕的穴道内,一手轻轻抚摸着刚才被吸到红肿的奶头,一手在陈夕的小腹上轻轻按了按。夏令新舔了舔陈夕的耳垂,恶劣地问:“宝宝吃饱了吗?” 陈夕肚子里满是夏令新的精液和自己的体液,这会儿被夏令新堵着流不出去,肚子都微微鼓了起来,仿佛真的吃饱了一般,闻言只能狠狠瞪着夏令新,他叫了一上午,已经不想说话了。 夏令新闷笑一声,哄道:“谁让宝宝这么不听话。好了,不闹你了。”他退了出来,肉穴内的液体跟着欢快地流了出来,很快就把床单弄湿了一片。陈夕羞愤地抿着唇,转过头不看夏令新,夏令新把陈夕的脸转回来亲了亲,才起身去浴室把水放着,然后再回来把陈夕抱去浴缸。 两个人泡在浴缸里,夏令新把陈夕穴道内的东西清理了出来,然后抱着陈夕给人按腰。陈夕闭着眼靠在夏令新怀里享受着,听见夏令新问他:“宝贝,你喜欢我戴套还是不戴套?说实话不戴套对我而言确实更舒服,但是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去结扎好了。” 陈夕睁开了眼看着他,想了想,问道:“你……我可以怀孕,你不想有个我们的孩子吗?” 夏令新亲了亲陈夕,解释道:“我不是不想,但我更在乎你,孩子对我而言远远没有你重要。” 夏令新的话没有说得很明确,但陈夕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他可以怀孕,但他的自我认知一直是男生,让他去怀孕生子,这与自我认知不相符的事很可能给他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更别提如果怀孕将要面对的生命健康风险和社会舆论等等,这些都是夏令新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不愿意让自己去承受这些本不必要的痛苦。 陈夕摸了摸夏令新的脸,把头抵在夏令新肩头沉默着没说话,静静回想着认识夏令新以来的点点滴滴,思考了很久。 夏令新没再提这事,转而说起了他的出国安排,把两个人每天的视频通话时间定了下来,又叮嘱了一堆小事。两人洗完澡后,夏令新把床单换了,把陈夕抱去沙发上让他歇着,自己换了衣服出去买午饭。 陈夕拿着遥控器换台,他几乎就没有过这么悠闲的时刻,平时不是在忙着学习就是在忙着干活儿挣钱,对电视节目也不知道哪些好看,所有的台都翻了个遍也没找着什么感兴趣的,最后只好看起了纪录片。 夏令新回来时陈夕靠在沙发上都快睡着了,他拎着饭放到茶几上,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避孕药来,看了看说明书,按照说明书的用量取了药,倒了杯水递给陈夕:“宝贝,来,把药吃了。” 陈夕静静看着夏令新手心的药,顿了几秒,还是低头含进嘴里就着水把药吞了。夏令新看了他一会儿,把人抱进怀里摸了摸脑袋。 “下次我不吃药了。”陈夕突然闷闷地说。 夏令新的手一顿,又轻轻放下去抚摸着陈夕的后脑勺,声音沉稳可靠:“好,听宝贝的。” 陈夕环住夏令新的腰,依恋地抱着他,有点失落和迷茫,他把头埋进夏令新的肩颈处,闻着夏令新的味道,慢慢冷静下来,直起身看着夏令新:“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等我毕业好不好?我毕业那年我们要一个小孩好不好?” 夏令新看着陈夕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好,听宝贝的。” 陈夕放松地笑了,捧着夏令新的脸凑过去与他接吻,直到陈夕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夏令新才放开陈夕,摸着陈夕的肚子笑着哄道:“好了,吃饭了,等会儿饿坏了怎么办?” 陈夕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小声哼道:“还不是怪你,早饭不让吃,还、还让我累了一上午!” 夏令新直接笑出了声,打开饭盒拿起筷子把菜送到陈夕嘴边:“好好好,我的错,宝贝快吃饭好不好?吃饱了才有力气来打我啊,我躺平了任你打。”说到后面还暧昧地眨了眨眼。 刚刚夏令新可不是躺平了任他“打”么?陈夕脸“腾”地红了,瞪着夏令新愤愤地一口叼走了菜,咬得嘎嘣响。夏令新扑哧笑了出来,在陈夕羞愤地瞪视下努力收敛着笑容,给自己喂了口饭,两人一个羞愤一个愉悦,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饭,又抱着看了一下午电影,真正享受了一把假期。  61 第62章 尽管夏令新再不情愿,回去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陈夕一路送到机场陪他候机,夏良城见儿子只顾着拉着陈夕黏糊,也懒得再看,便和童秋月先走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登机了,夏令新抓着陈夕的手努力诱哄:“宝贝,你就跟我过去玩几天吧?开学前回来,保证不耽误你上学,好不好?宝贝?跟我去吧,我去改签,咱俩一起过去。” 陈夕还是只摇头,夏令新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他开学还有一段时间,这两天就天天缠着他要他一起过去,陈夕没答应。 夏令新看登机时间就快到了,轻叹一口气,也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了,把陈夕抱进怀里再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开学记得把课程表发我,平时有空就给多我发消息,忙起来就别管我,别把自己累着了;晚上要早点睡,不要熬夜,学习不要太辛苦了,凡事以自己为重;吃饭多吃点,我会多抽时间回来看你的,要是回来发现你瘦了我可是要罚你的;给你的卡你随便用,别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就是为你挣的钱,你不要我挣来干嘛?还有身子不舒服的时候该休息就休息,能请假就请假,天气凉了就自己加衣服,马上就要秋天了,别信什么春捂秋冻,冷了就多穿点,不然肚子又要疼……”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陈夕乖乖一一应了,周围有人奇怪地看他俩,他们谁也没理。直到广播已经提醒登机了,夏令新终于停了下来,放开陈夕满脸不舍的看着他,低声道:“我爱你宝贝,真想把你打包带走……走了宝贝,不用想我,忙你自己的事就好,我有空就回来找你。” 陈夕眼睛红了一点,轻轻点点头,踮起脚吻了夏令新一下,小声道:“我也爱你。快去吧,你别累着自己,也别担心我,反正很快就会再见的,去吧,拜拜。” 夏令新无声地叹了口气,自己回去有得忙,再快也要等到12月才有时间回来了。他捧起陈夕的脸珍重地吻了吻:“再见,宝贝。”这才在陈夕的目送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夏令新回去后每天跟着导师忙得脚不沾地,但他还是会挤出时间跟陈夕通视频,趁喝水吃饭的间隙给陈夕发消息,说想他。陈夕看着夏令新时不时发来的那些情话,不自觉笑得满脸幸福,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甜言蜜语这种说法,是真的太甜蜜了。 送走了夏令新,陈夕没几天也收到了学校的通知,他们大四大五要在国外学习,得回去办理相关的手续,他把情况跟于梦芝他们说了,周诚听说他要出国两年,很不放心,又往他卡上转了一大笔钱,陈夕也没推辞,跟于梦芝和周诚吃了一顿离家前的团圆饭后又去看了看夏良城夫妇向他们道别,这才收拾行李回了学校。 出国的手续办得很快,因为是国际学校合作,也不需要什么太多的流程,回学校两周就弄得差不多了。陈夕跟租房的房东签好续租的合同,把租金付了,然后拎着行李踏上了异国学习的旅程。 夏令新正在实验室跟师兄师姐们讨论一个建模,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是他专为陈夕设置的铃声。夏令新一愣,赶紧接起电话一边向师兄师姐们示意抱歉,一边温柔道:“宝贝?怎么了?”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5点多了,陈夕那边都快凌晨2点了,他皱紧了眉,“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出什么事了吗宝贝?” 陈夕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他已经在这里等了3个多小时了,夏令新还没回来,他实在是累了,于是便收起了要给夏令新惊喜的心思,垂头丧气给人打电话:“没有,我没事,你还在忙吗?什么时候才回家啊?” 夏令新以为陈夕是想自己想得睡不着,一边甜蜜一边心疼道:“对不起宝贝,我可能要等圣诞节……” 陈夕打断他:“不是回国,是回你在这边的家,我在门前等了好久了,你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先回来给我开个门啊?要是忙的话我就先去找个酒店歇会儿吧。” 夏令新彻底懵了,确认道:“宝贝你在这边我家门口?” 陈夕念了一遍地址和门牌号,说:“我确定我没走错。” 夏令新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努力稳住声线说:“宝贝你等等,我马上回来,先挂了。”他挂了电话转头向还等着他的师兄师姐们匆忙解释道:“对不起,我爱人来了,我得先回家了,明天见。”说完就走,留下惊讶的师兄师姐们互相干瞪眼。 夏令新去停车场开着车一路以最大码开回了家,车在家门口停下来,果真在门前看见自己每天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行李箱上乖乖等着,夏令新瞬间激动得热血上涌,下了车大步走到陈夕跟前一把把人抱住,深深吻了下去。 陈夕听见汽车停下来的声音,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夏令新,笑着挥了挥手,还没收回手站起来就被夏令新抱着亲了过来,他被堵住嘴差点没喘过气,憋红了脸才把夏令新推开,努力喘着气道:“干嘛呀,吓我一跳。” 夏令新仍然十分激动, 站起来深呼吸了几口,打开门帮陈夕把行李拎进去,陈夕跟在后面说:“我自己来吧,你车还没停好呢,你去停车。” 夏令新说好,把行李箱放客厅,转头出去把车停好,再大步进屋反手关上门,把陈夕直接打横抱起来往楼上卧室走。 陈夕乖乖搂着夏令新脖子靠在他肩上,带点疲倦和困意说:“我有点累,我们就做一次好不好?” 夏令新轻轻吻了吻他,低声道:“不做,我们去睡觉。” 到卧室把人放在床上,夏令新又蹲下给陈夕把鞋袜脱了,掀开被子让他躺下:“宝贝先睡会儿,等会儿我叫你吃饭。”陈夕已经困得不行了,在国内这会儿是他睡得正香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夏令新俯身亲了亲他,看陈夕闭着眼很快睡着了才转身下了楼。 陈夕被叫醒时已经九点多了,他朦胧地半睁开眼,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透了,他实在是太困,便往夏令新怀里钻,含糊道:“困……” 夏令新看着撒娇的陈夕心里的爱意一波一波地涌出来,他心口发烫,捧着陈夕的脸温柔又深情地深吻着,两人唇舌交缠,通过无言地亲吻传递这段时间的思念。 吻了好一会儿,夏令新才放开陈夕,低头看着他哄道:“宝贝起来吃了饭再睡好不好?” 陈夕看着夏令新盛满爱意的深邃的眼睛,心里无比悸动,抬头在夏令新唇上亲了下,小声说:“好。” 夏令新把陈夕拉起来,给他递过准备好的拖鞋,揽着陈夕的腰下了楼,餐桌上是冒着热气的晚餐,陈夕走近才发现竟然是中餐。他侧过头看着夏令新,夏令新微微笑道:“今天你太累了,我就简单做了点咱们在家吃,明天带宝贝出去吃大餐给你接风洗尘 62 好不好?” 陈夕摇摇头,侧过身抱住夏令新,仰头看着他:“不去外面,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夏令新低头亲了亲他:“好,都听宝贝的。咱们快吃饭吧,待会儿菜凉了。”陈夕点点头,跟夏令新过去坐下吃饭。 夏令新一边给陈夕夹菜一边问情况,这才知道陈夕为什么会过来。陈夕他们这八年制直博的,第四学年和第五学年都在国际合作的学校学习,刚好今年开始夏令新的学校成为了交换学校之一,陈夕便申请了来这里,为了给夏令新一个惊喜,他还特地拜托夏良城夫妇别告诉夏令新。 “所以宝贝你这两年都跟我一起了?”夏令新确认道。 陈夕点点头:“之前你们学校没和我们学校合作,我是打算申请比较近的L大的,没想到你们学校也在申请名单之内了。”他看了看夏令新,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本来就算你没回来我也是打算要离你近一点的,我就想哪怕能偷偷地看看你也是好的……” 夏令新心疼地打断他:“不会的,宝贝。” 陈夕笑着给夏令新夹了块肉喂到嘴边,看夏令新吃了才继续道:“我知道了你不会,好了,快吃饭,反正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夏令新温柔地看着他:“是的,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一边暗自下定决心要在两年内修完硕士学分,等陈夕回去的时候他就一起回去。 吃完饭陈夕要洗碗,夏令新没让,自己收去洗了,陈夕看着洗碗池边的夏令新,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的人生已经这么地美好幸福了。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夏令新,情不自禁道:“我好爱你啊夏令新。” 夏令新手上一顿,默默加快了洗碗的速度,嘴上沉稳回道:“我也很爱很爱你,宝贝。”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重叠的二人身上,只留下了一个人的影子,仿佛两人已经合二为一了。 “令新。” “老公。” “……宝贝?” “我爱你。” “我也爱你宝贝。” “我想你了。” 夏令新把最后一个碗放好,擦干手回身抱起陈夕:“我也想你,宝贝。” 第63章 两年国外求学时光匆匆而过,夏令新毕业后就跟着陈夕回了B市,自己创业开了一家小公司,陈夕的学业到了一个新的繁忙阶段,每天跟着导师医院全国各地到处跑,两人见面时间反而比在国外求学的时候少得多。 等到陈夕终于快完成学业准备毕业答辩的时候,夏令新的公司也已经小有所成,不像前期那么忙了。见陈夕每天晚上熬夜查资料为毕业答辩做准备,夏令新心疼得很,每天到点就下班,非必要的饭局一律不参加,就为了回家做饭给陈夕补身体。 这么精心将养着,陈夕的身体确实好了一些,面色都红润了不少,导师看到他都打趣道夏令新真会照顾人。恩师面前陈夕也只是不好意思笑一笑,虽然没说什么,但每次听见夏令新的名字时他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幸福微笑就足以说明一切。 快到毕业答辩时,陈夕找机会跟老师说了自己准备毕业后休息一年,导师对陈夕的身体情况很清楚,已经猜到了陈夕想要做什么,只慈爱地对陈夕道:“古语云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很好,老师支持你,但也不必马上急着休息,医院的情况你也知道,你这一撂挑子就是一年那可不行。老师知道你想做什么,放心,不会让你太辛苦的,等娃娃怀上了再休息也不迟嘛。” 陈夕无奈地同意了,医生很多,但架不住病人更多,更何况技术顶尖的医生少之又少,老师作为业内领头人,就没好好休息过一天,自从带了他之后,就总是念叨后继有人可以退休了,现在好不容易等他毕业了,怎么可能同意让他休息一年。 导师说到做到,回去就让人把陈夕的排班全换成了白天,其他人虽然不知道这是何用意,但大家都知道这位业界大拿一向最心疼陈夕这个徒弟,所以就算个别人颇有微词也不敢说什么。老师已经做到这个地步,陈夕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尽力在白天多看两个病人,为老师减轻一点负担。 排班调整后,陈夕确实轻松了不少,晚上也有更多的时间跟夏令新待在一起了。这段时间夏令新把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确实没白费功夫,摸着人光滑细腻的皮肤,夏令新爱不释手,身下不紧不慢地往肉穴里顶着,启俄穷⑨旗 〇②⑦⑥仵勼旧手里抓起一边乳肉舔舐逗弄,嘴上还不忘调戏人:“宝宝,你最近好像长胖了呢?奶子又变大了。” 陈夕双腿盘在夏令新腰上,被这水磨工夫弄得不上不下,情潮一点又一点,没得到缓解,反而只想要更多。他抱着夏令新哼唧道:“嗯……快一点……” 夏令新轻笑一声,反而放慢了速度,凑在陈夕耳边低声问:“让谁快一点啊?” 陈夕迷恋地在夏令新脸上蹭了蹭:“你,老公,老公快一点好不好?” 夏令新加快速度抽插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陈夕被顶得说不出话,只能勉强哼出半个音,偏偏夏令新还恶劣地追问:“要多快?嗯?够快了吗?还要不要再快点?” 陈夕咬着牙拼命摇头,汗水和泪水跟着甩了出来,张嘴就是泣声。 “不……不啊……嗯太、太快……唔……” 夏令新把人拉起来抱进怀里,陈夕整个人坐在夏令新身上,体内的肉棒直接进到最深处,存在感过于鲜明,偏夏令新还在以更快地速度和更大的力度往里顶,陈夕终于彻底被干哭了,抽搐着高潮了,夏令新肉棒被阴道绞紧,重重冲刺了两下,也抵在最深处射了出来。 射了之后夏令新还舍不得拔出来,抱着人躺下,肉棒还堵在陈夕的穴道里,陈夕勉强抬手擦了擦汗和泪水,轻轻一口咬在夏令新下巴上,撒娇道:“我痛死了,你插得太用力了。” 夏令新吻了吻他,哄道:“对不起宝贝,没忍住,下次我轻点。”陈夕又笑了,亲了亲夏令新,摇头说没事。 夏令新低笑道:“是不是又痛又爽?宝贝好像挺喜欢这个力度呢?”说着又摸了摸陈夕的肚子感叹道,“哎,不知道这次咱们的小宝宝来了没?” 陈夕的体质虽然可以受孕,但到底是比正常女子受孕困难一些,他们已经两三个月没用套了,但一直没有成功过。 陈夕往夏令新怀里靠了靠,依恋地抱着人,说:“没关系,我是想要一个,但也不是非有不可。”夏令新点点头,这点两人早就达成了一致,无需多言。 转眼就到了毕业答辩的日子,夏令新早早地起来给陈夕准备了早饭,又伺候人洗漱,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唯有验孕棒上那两条不寻常的红线打破了这寻常。  63 “我这是……有了?真的有了?”陈夕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头晕了,一时间连答辩的事都给忘了。 夏令新最先冷静下来:“宝贝咱们先别慌,你今天答辩,答辩完了我们就去医院检查,检查完了就找徐老请长假去。我也要给我这边的工作作一下安排,宝贝你先吃早饭,别饿着。” 陈夕也跟着冷静下来,怀孕一直是计划中的事,倒也没多意外,他听话地去吃早饭,看着夏令新在一边打电话让助理给他腾几天时间出来,心里暖得不行。 等陈夕顺利答辩完,夏令新直接带着人去了医院,抽血一查,确实是有了。回到家一进家门夏令新就把陈夕抱了起来,一本正经道:“宝宝,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不能随意跑动,去哪儿给我说,老公抱你去。” 陈夕被逗笑了:“撒什么癔症呢你!” 夏令新抱着人坐到沙发上,珍而重之把人抱着,说:“我是真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宝宝,不管怎么样,我永远爱你,最爱你,你也要最爱我好不好?” 陈夕突然明白了夏令新在担心什么,看着夏令新认真地神情,只觉得对他的爱又更深了一点。他捧着夏令新的脸凑过去安抚地吻了吻,认真看着夏令新道:“我当然永远最爱你了,不管是谁都没有你重要。”夏令新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又恢复了成熟稳重的样子,仿佛刚在跟一个还没出生的小孩争宠的不是他。 陈夕默默失笑,搂着夏令新的脖子靠在了他怀里。此生得此一人相伴,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