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行》 分卷阅读1 魔域行 作者:白鬼箫 风起凡尘 世上传说无奇不有,但被遗忘的、没记载或虚构都偶尔被人挂在嘴边当故事,谁能晓得,虚构说得出不是天马行空,而是前世记忆。 我爹曾是朝中办事的六品官,如今退休了,书房堆满许多书籍,有传说与作者虚构的阅籍,但多数是朋友给的,据说帮朋友的朋友宣传新作,且说那些书籍已过时,要我帮忙整理,该扔的就扔,尤其是那些虚构的,我还打算留下几套,爹却说,女儿家不适合那些书籍。 我与几位下人把一箱箱整理好的书籍般出去,却觉得扔了怪可惜,管他男女可阅否,顺手就抓住最面一本藏起,打算日后无聊时翻阅。 书籍太多,午膳后得继续,了事已是午茶时间,我端着茶点,迫不及待回房翻阅,岂料一翻开,里头依然灰尘漫天,我速出外一页页拍打干净再继续,简直是小祖宗,说不定跟它有缘才被欺负,但奇怪的是无标题。 心想扫兴拿了残本,但里头却写着: 世间繁华,任谁皆求国泰民安,度无灾无难一生,同时万事顺利,多观世间美好。只惜造化弄人,前世因果决定今生命运,唯有积攒功德弥补前世过错或让下辈子好过,但偶有意想不到天灾,因果乱,天地灭,再多功德就此别过。 上古时期,仙魔之战时而殃及凡间,所幸数仙派合力抗魔,不至于生灵涂炭。城中子民心惶惶,苦命鸳鸯急逃亡,一家大小齐迁离,弃家舍缘来日觅。 然而,些区无恙,位于仙派山下,常年受庇佑,妖魔岂敢胡来。 今逢小满,遍地田园五谷粒将满,村民勤加打理,原日后丰收而归。艳阳高照逢午膳,麦田有位姑娘仍忙除杂草,乃村之花魁及韩家独女,上有二兄。 眼前杂草将尽,其娘三番唤用膳,她择干脆除毕方休。 须臾,有男自远方唤:“韩晓实,莫勉强,当心中暑!” 她伸腰望去,乃青梅竹马,黎千沧,俊美若仙,偶尔连女子都自叹不如,却讨男女老幼崇拜。今儿一席湖蓝袍飘逸,她无视续除最后一根草,上岸方应:“不是在山上修仙吗?少掌门怎得空下来?该不会偷溜?当心师傅责罚!” 黎千沧拉她一把道:“就不能顺道过来看你?” 她面色略不安道:“有何要事须下山处理?可是妖魔来乱?” 黎千沧无否认也没点头,赠她灿笑,边行边道:“放心,一切会安好。你娘喊用膳许久了,累坏还得麻烦他人照顾。你呀,还是那么固执。” 她亦朝歇息棚行道:“做事要干脆利落。” 她把黎千沧作哥儿们,她更渴望与家人共度一生,出嫁便少了打闹机会。家人却望二人修成正果,黎千沧则佑苍生,从未思虑此事。 她大哥膳后饮口茶,望远处哀道:“静闻蝉鸣阵风起,艳阳照地田似金,此方安宁怜他处,趁福能享莫多求。千沧,你护佑苍生这么多年,见过的世面无奇不有,若被妖女缠上,你如何处理?” 二哥打岔道:“拜托,妖见仙侠躲都不及,还缠他?” 黎千沧忽严肃道:“那可不一定,修为高的妖甩不掉啊……” 她晓黎千沧不过吓唬,毕竟修为高,除非遇修为之上者。 此叙不长,黎千沧续往别处降妖伏魔。 视着杂草已除,韩家大小齐返,主人家及数友赈灾数月,得笺明日归,甚欣慰。 夜里起妖风,不大却毛骨悚然,似要掀瓦。 自别区传妖魔倾袭,黎千沧及众弟子往各处布结界保未损区,但今夜兴许魔帝御驾亲征,劈开结界,村庄危机四伏。 天雷助劈妖魔,山上众弟子御剑来,黎千沧自别区赶返,首时奔寻韩晓实,确保安好方迎战。 韩晓实遥望黎千沧身影,总觉不安,竟追往前线,途经田园,农作尽毁。她愣了,身后忽有陌生男淡定道:“姑娘,外头危险,赶紧回屋罢。” 回首望去,男子黑红袍显高贵,面相不慈不恶算俊俏,但眼露其沧桑。韩晓实略戒备,好在平日习惯应付搭讪者,再将之打量一番,淡定道:“公子何人?不也于外逛?” 男子淡笑道:“在下何风霖,只是恰巧路过,却被姑娘美貌吸引。像姑娘这般美人窝在这小村庄实在太可惜,若有特长,应该往外发展。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在下可帮你介绍工作。” 闻来如卖人口,韩晓实拔退就跑,未料何风霖一团乌烟拦她前道:“在下无恶意,只是惜才,吓着姑娘,在下深感抱歉。姑娘家在何处?能否让在下送一程?” 韩晓实未回应,天降巨石压来,何风霖方术一展,巨石化为乌有,韩晓实难置信盯着,眨眼续防备,认定那只是他计。 须臾,巨石越多,何风霖二话不说带她逃往一城镇,那里平凡安逸,百姓来往做生意讨生活。 韩晓实从未入城,视着繁华美景,感新鲜却是春节,发现时辰不对方回神:“这是何处?” 分卷阅读2 何风霖好声好气道:“抱歉,慌乱中把带你至此。这是……” 未来得及说明,忽一将士领兵追来,何风霖牵韩晓实拔退溜。 逃至后巷,韩晓实回望,后无将兵,拖着他止步道:“停!你得罪何人了?还有,你一团乌烟来去自如,法术还那么邪门,你该不会是魔界子民罢?说!你们和天界恩怨,为何要殃及凡间?” 何风霖欲说又止,将兵们追来,韩晓实避他身后,他们竟齐下跪道:“恭迎陛下归来!” 韩晓实难置信盯何风霖,更畏惧倒退,将士以为她带坏何风霖,欲逮,何风霖却阻,并邀她入宫。 她结识正道者,岂能入魔,始退至后巷出口,指着他们后方震惊道:“快看!” 大伙齐望,韩晓实拔退溜。 人生地不熟,唯忆方才路线,且是出口。 她寻回最初原地,闯不出结界,何风霖追来,情急再次硬闯,终闯回凡间,夜里不回首前奔,月光辨路,仍奔得回,却累晕门口,不管家人疑惑与仙魔战况,睡一觉再说。 为家园 翌日清醒,她见母守床旁,起身无意吵醒,母松口气搂紧她道:“孩子,你可算醒了!昨夜怎么回事?你跑哪去了?千沧说你沾上魔界气息,难不成真跑到魔界去了?” 她回忆后,将来龙去脉道来,黎千沧欲探望,巧闻全数,速冲进屋向她了解魔界入口,但她已无印象,反了解昨夜战况,黎千沧叹息愣半晌道:“你自己出去看罢。” 她飞奔出外,田园夷为平地,两兄正忙收拾残局,邻居同难幸免。 沐浴更衣早膳后,她往林子走,欲寻何风霖谈判,恢复田园,未料唤引都不出。放弃之际,后传足声,以为其来,回望竟是黎千沧。 她缓走近道:“你怎么来了?” 黎千沧严肃不悦道:“你连武功都不会就想找魔帝谈判,不要命了?” 她亦不悦道:“凶什么凶?我只想要他恢复田园!” 黎千沧更严肃道:“能不能别那么天真?你在魔界经历什么还不懂吗?他们不讲人情,你说他帮你挡巨石,但你有没有想过他看上你了?若被带到魔界当妃子,后果不堪设想!” 她恢复淡定道:“可是村里发生什么了?” 黎千沧顿许久,她苦苦追问方道:“有几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失踪了,如今只能判断是他们捉走的。对不起,方才不是有意对你嚷嚷,是顾虑到你家人的感受,魔帝那……” “找本王吗?”四周忽传何风霖笑声,妖风四起,既而现身道:“本王也不是那么绝情,只要姑娘当上魔后,本王自会答应你的要求。黎少掌门,别无凭无据就乱扣罪名,你的判断这么差,日后该怎么打理山上弟子?也不想想,会否是村里的男子趁火打劫?” 黎千沧将韩晓实护身后,戒备道:“魔帝!你残害天界众神,还让凡间生灵涂炭,你的罪孽已到了天地不容的境界,还不束手就擒?” 何风霖冷笑道:“本王不容天地,捉得着再说!” 言毕,他欲夺韩晓实,黎千沧拔剑守护。 此战为黎千沧考验,两者苦战,势均力敌,何风霖感难置信,一方二十出头少年竟有这般修为,不亏是下任掌门,欲得韩晓实,唯智取。 韩晓实识破何风霖欲唤手下,速至黎千沧耳旁,细声道知。 何风霖非省油的灯,即便细声亦闻得,冷笑盯着韩晓实道:“本王对你一见钟情,为你初次心动,相信本王一定待你好。魔后之位空缺着,只要你随本王走,你便是魔后。” 韩晓实仍避黎千沧身后道:“我才不稀罕!你罪孽深重,若真爱我,就别拖我下水!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惹来的事自己解决!凭什么帮你分担?” 何风霖顿住,难忍被拒,老羞成怒,唤手下围攻黎千沧,己夺韩晓实。 韩晓实逃入林子,何风霖再次一团乌烟拦前,且步步逼近,她不断后退,直至后方是悬崖。 何风霖晓她有勇跳崖,认定自己救得了,稍微调戏道:“世上没有本王得不到的东西,即便你不为家人着想,执意跳下去,本王还是要得到你。” “卑鄙无耻!” 韩晓实嚷他,既而纵身一跃,何风霖瞬移相救,未料往下一看,连影都不见,却坚持往下寻,实则韩晓实了解山型,崖尾交凸,下有山洞,她双臂体力壮如男,跃时捉下方壁岩,翻身可见山洞,直走拐右两回再入左便是出口。 何风霖乍到,即便懂方术也会迟钝,待发现山洞,韩晓实早溜回家。 韩大娘见她归来,速唤黎千沧,她松口气道:“魔帝那帮人没伤着你罢?” 黎千沧赠笑要她安心,既而反问:“那你呢?” 她摇头道:“放心,他还被我耍得团团转,可惜,田园恢复不了了。” 黎千沧略不悦道:“警告你,别胡来。” 她傻笑要黎千沧放心,回视毁坏不堪田园及忆失踪姑娘们,再也笑不出 分卷阅读3 ,沉思许久,竟对何风霖的条件动摇。 黎千沧猜测何风霖不会善罢甘休,决紧守她旁,她欲解救村民,决定牺牲,想方设法引开黎千沧。 夜里,她端已入药补汤予黎千沧,盯着他饮下,确保昏睡方离去,岂料方踏出大门,何风霖再乱凡间,扬言于仙派眼皮下灭村庄。 她欲阻,被娘拉入屋,急道知唤不醒黎千沧。 她三番企图出外向何风霖谈判,娘百般阻挠,直至众仙侠救援。她谎称归寝,信仙侠能敌,安心歇着,实自后门逃,往前线秘见何风霖。 于树林,何风霖甚欢喜,欲接近,她却心不甘情不愿,屡往后退。何风霖略绝望,仍保持愉悦道:“本王不会拖你下水,一切有本王在,本王不会让天界动你半根汗毛。” 她立原地保持距离道:“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此行依依,于高处遥望道别村庄,何风霖下令止战,方术一展,田园复原,失踪姑娘们归去。夜复清,明月归,妖魔去,众仙惑。韩晓实欲看多几眼,何风霖已把她带到魔界。 那里再逢清晨,众将士齐下跪恭迎,壮观威武。 韩晓实不发一言,板着张脸,既而转高冷,视着何风霖深感无奈,心中暗喜,要何风霖自此明了她不贪图荣华富贵,更要他别相信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如此方能选对人,与心爱之人长长久久。 入宫后,无妃伴侧,唯宫女候着。韩晓实瞄一眼何风霖,续高冷道:“要我住哪?” 何风霖道:“本王择日会光明正大设宴迎娶你,这些宫女将专门服侍你,后宫为你设,王后你来当,本王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本王的好。” 韩晓实除见他野心,毫无吸引力,心中谋划破坏婚宴。 魔界后宫装饰如凡间富家贵族,韩晓实虽只在画册见过,但此时真实摆眼前,略难置信愣半晌。忆过几日得嫁天地罪人,速回神,顿觉眼前富裕不过如此,即便更上高贵服饰也无心思欣赏,坏婚礼才是正事。 向贴身宫女了解魔界,宫女却不经意提及何风霖,从而得知他最忌讳的是欢喜日子出现不吉利之事。韩晓实看准这点,虽知宫女兴许受何风霖指令有意透露,但机会只有一次,博命欲于大婚之日落水,游得越远越好。 韩晓实稍瞄门外,何风霖就盯着,便假意向宫女说他的好,即便违背真心也得称赞,岂料他欢喜奔入屋,误以为韩晓实动心,还把宫女们调走,欲入二人世界。 宫女们全去,还闭门,韩晓实心寒盯着何风霖,却装淡定道:“为何窃听他人闲谈?” 何风霖坠入爱河,明显少根经道:“原来你口是心非,其实早动情,只是不舍家人罢?要不,本王把他们接入宫陪你,也无需辛苦入田了。” 韩晓实顿半晌道:“别把家人扯进来。” 何风霖悟失言,慌道:“抱歉,本王不是有意的……” 此时,韩晓实惊觉何风霖乃痴情又死心眼之人,吃软不吃硬,若对他好,便能蒙过他监视。韩晓实始娇气,怨他非真心再闹出走,何风霖略慌,竟自后方搂她阻拦,欲她冷静,却令她大吃一惊,翻身把他推开,赠一巴掌后再震惊,觉不好意思,既而逃至后花园。于何风霖心里,她只是羞涩。 韩晓实至亭中喘口气调理情绪,未料何风霖又追上,此次端庄与尴尬,再道歉,令韩晓实摸不着头脑,鼓起勇气走近他道:“未成亲,莫胡来,等多几日不行吗?。” 何风霖仍尴尬道:“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方才只想让你消气。” 韩晓实看准他弱点,续闹道:“消气?你让我更生气!” 何风霖忽霸气走近他道:“别以为本王喜欢你就可胡闹。你要知道,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若有朝一日你体会到本王的感受,你就清楚何谓遇爱不得之苦。” 言毕,他拂袖而去,韩晓实趁他未走远,怼道:“既然知道不喜欢,何必苦苦纠缠?” 何风霖不理会,韩晓实低声叨念:“当真是个痴情汉,当王也如此任性,真不知魔界大臣怎会选如此糟糕之人当王,莫非篡位得来?” 她返寝宫续策划坏婚礼之计,认为何风霖贵为一国之君,却为女人糊涂,想必众大臣定设法阻拦,不必出手亦能成事。 大臣们多数有女儿,若当上皇后,能成皇亲国戚,家族面子可大了。何况此乃魔界大事,让凡人女子称后,任谁也不服。 思至此,信心勇气充足,只待好时机,届时赠何风霖重重一击。 逢晚膳,她不管前方何风霖身份,当作家常,礼仪全废,宫女们感震惊,何风霖再误以为她接受魔界一切。 然而,她等的就是此刻,只要何风霖越用心,分离将越痛,落水之事做成意外,想必不会怪罪,反恨凶手。 入夜就寝,韩晓实方更衣,何风霖竟喝得烂醉闯入,宫女们没法阻拦,再被调走。闭上门,韩晓实淡定走近他道:“贵为一国之君,喝得如此,成何体统?” 何风霖醉醺醺,甚欢喜轻抚她双肩道:“你终 分卷阅读4 于关心本王了?” 韩晓实欲否认,又忆报仇,好声好气道:“若不关心,王上岂不连朝政江山都不管了?” 何风霖兴高采烈把她抱到床上,令她感震惊,速坐起,却再次被扑倒。何风霖醉醺醺盯着身下美人,笑道:“既然对本王动心,就无需等洞房花烛夜。” 何风霖缓俯身欲吻,韩晓实恨扇一掌,再赠一拳于腹,他便晕去。 韩晓实把他推开,急速下床,稍松口气,忽得一计,干脆把床让给他,再假装守睡在床边,要他翌日清醒感动以为被关心,害得爱人受委屈。韩晓实把他身子扶正如寝,既而按计划进行,由于太困,趴床边便入睡。 翌日,何风霖清醒,见韩晓实只趴着睡,一脸心疼速下床,把她抱回床道:“晓实,幸苦了,以后本王再也不饮酒。” 她其实装睡,印象中,从未向何风霖报名姓,但仔细想来,他是王,养许多手下,人力不差,下令便查出。 何风霖任她多睡会儿,离去前不忘朝她额头吻一口,她险抗拒而醒,最终还是忍住,确保何风霖走远方睁目,反感抹去额吻。 如常沐浴后用膳,何风霖上早朝而不伴,韩晓实反轻松自在。 于后宫唤数宫女陪同嬉戏,魔界游戏如凡间,玩来感亲切,韩晓实与宫女们拉近距离,瞬间齐忘身份与忧愁,只惜将逢夏,玩烈难免中暑,唯早早入屋歇。 宫女们渐觉韩晓实亲切,纷聚一堂八卦,韩晓实为得她们信任与零距离,竟私下废礼仪,虽家务活依旧,但闲时要睡要闹自便,乐得宫女们齐道谢。 即便如此,韩晓实仍知部分宫女乃何风霖眼线,自然不说他的不是,装作纯真爱着何风霖,还谎称不是不爱而争吵,只是怕身份差距,众魔界子民会不服。 然而,此番言辞正如韩晓实预料,传至何风霖耳中便得其心疼与怜惜,付出更多的爱。择日成亲,对韩晓实而言,越早越好越能赶紧制造失踪假象返村庄。 今日后宫如常清静,夜时,何风霖再探访,韩晓实坐于床,故意先喜后冷,连请安敬礼都忘道:“寝宫被谁占领了吗?” 何风霖缓行至跟前,同坐床边,轻握她手,叹息好声好气道:“是本王太冲动,但本王从不后悔爱上你,不管魔界子民怎么反对,本王都护你周全。你是本王心头肉,他们伤害你,对你不敬就是与本王作对,本王就不信他们不怕杀头抄家灭九族。” 韩晓实作不悦,猛立身瞪他道:“王上为我杀子民伤害无辜,是要加深我的罪孽吗?王上若真爱我,就不该这么做。这些天我在想,是我耽误你了,目前我只想静静。” 何风霖大感震惊,亦立身却淡定且忧伤道:“是本王耽误你才对,但有些事,本王还是得说。感情的事,敢惹就得大胆的去爱,不论身份地位,不论距离遥远。你其实也对本王动情了,不是吗?就因为那些隔阂,放弃这场缘份?” 韩晓实欲反驳,何况根本不喜欢,但为大婚之日逃离顺利,唯默认。 见何风霖极力挽留与苦苦劝阻,略心软,心想反正目前再拒绝也逃不开,只会变成囚禁,还不如保持现状。 何风霖忽搂紧她,略带忧伤道:“晓实,本王不为你杀戮,为你做你想要的事。既然好不容易两情相悦,本王更会好好珍惜,那些大臣于朝堂上的不满顶多当疯狗乱吠,若他们依旧不满,本王就带你远走高飞,反正本王一直不稀罕江山。” 韩晓实愣了,与他相处几日,竟发现他当真可为爱舍弃一切,何况攻打天界并吞凡间乃大臣之意。 此时方悟,兴许他登基是大臣背后捧上,若不依则失王位,但他宁成王爷不成王。 思至此,韩晓实回神道:“那王上究竟看上我哪一点?” 何风霖缓松开,轻抚她肩,坚定道:“本王更羡慕的是你的平凡,欣赏你的不做作,不贪图荣华富贵,更不为身份才看上本王。你我相遇小满时,途经田园为你痴。这是本王说过最傻的一句话,但只想给你听,在你眼前,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回到最初。” 韩晓实难置信自己这般伟大,能把毁灭天地的魔王融化。 视他为爱不顾一切,始对逃婚计动摇,却猜疑何风霖是否同样在施计,好歹乃一国之君,魔界最奸诈之人,几句甜言蜜语扮可怜博同情也不无可能。彼此耍心机,怀着不信任继续装。 道别何风霖,韩晓实彻夜难眠,期待大婚早日逃返家园,忆方才之事,却忐忑不安,认定何风霖绝非省油的灯。 韩晓实重新分析大婚必经路段,发现没河与湖,傻愣半晌。 第 3 章 韩晓实大婚当日,已穿上婚服戴凤冠,仍寻不出法子,急得闹肚子。 元宵成亲,春节之末,相信这段姻缘不长久,现虽早晨,却意味十五之夜,称何风霖为宵小也不为过,半夜盗走黄花大闺女。 须臾,何风霖接迎,她还得装欢喜赴宴,不拜天地,只拜先祖,巧于大江,桥下乃皇陵地窨子。 分卷阅读5 途中,众大臣宫女侍卫将士随行,确保一切顺利,若韩晓实或另者出现异常举动将一眼识破,何况众侍卫得令专注于韩晓实四周,似晓大臣们定派人陷害。 韩晓实对逃婚无计可施,况且何风霖为确保她周全,竟要她走里边靠墙处。 何风霖手一挥,江水散开,水面浮现一股灵力,何风霖道知,此时江水将成忘忧水,皇陵入口升现扇门,韩晓实看得目瞪口呆。 然而,她随何风霖行直江边,忽感背后有股力量推一把,恍神朝江扑,翻身见岸上逮一侍卫,既而便沉入水中。 她此刻毫无准备,袍子凤冠沉,她根本游不动,竟饮下江水。 模糊望上方,江水灵力消失,但绝望覆盖,忽见一身影朝她游来,紧搂住往上游,既而失去知觉。 睡得沉,忽闻男子唤“晓实”与女子哭唤“娘娘”。 “晓实”,陌生又熟悉,她睁目坐起身,见男子激动靠近,她却避得远远,观察四周,淡定又戒备道:“你是谁?这是哪?姑娘为何跪着哭得凄凉?我睡多久了?” 男子沉默,姑娘哀解:“娘娘,那是王上。此处乃娘娘寝宫,娘娘大婚被奸人推落江,误饮忘忧水,恐怕记不得我们了,睡上两日……” 她速下床向何风霖请安,此举甚陌生,令何风霖哀叹,扶她起身道:“爱妃平身,发生那么多事,应当多歇息,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从今以后,重新生活。这位姑娘是你的贴身宫女小芳,她与其他宫女会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她始终感觉不到对何风霖情有多深,更疑惑怎看上他,冷道:“失礼问一句,臣妾对王上没那种感觉,怎得王上如此抬爱?还有,臣妾叫什么名字?” 何风霖愣半晌,将她打量一番再复端正道:“爱妃姓冷,名如霜,乃魔界王后,从来不向本王请安更不喜礼仪,自带高冷,与名相似。方才之举,本王感陌生,还是如常罢。那日意外,爱妃失去功力,今日本王陪你练功。” 韩晓实彻底对他失去防备,望窗外,淡定道:“王上,时辰尚早,无需上朝?” 何风霖目光依旧坚定,轻抚她双肩道:“你比他们重要。” 韩晓实略感动,却对事不对人。 答应练功,何风霖速唤宫女们备膳食,她欲先沐浴。 何风霖至外凉亭等候,韩晓实宽衣解带,宫女们服侍,澡池水温刚好,花瓣芳香围绕,甚享受。 闭目养神,脑海竟闪村庄毁灭模糊往事,脑袋略疼,睁目便止。 深呼吸调养,越觉身处不妥之境,尤其是何风霖。沐浴毕,更衣时问小芳:“本宫来此处多久了?与王上关系如何?为何后宫如此冷清?” 小芳淡定道:“娘娘来此不过数日,与王上在凡间一见钟情,走到一起好几年,两情相悦,甚恩爱,全魔界皆知。那日大婚,未来得及洞房花烛就被有心人搞砸,” 韩晓实迟疑一阵道:“凡间?本宫是凡人?” 小芳依旧淡定,边替她装饰发型边道:“不,娘娘于凡间游玩遇上此缘,原本乃魔界某村庄花魁,不料村庄被天界毁灭,王上赶不及相救,唯娘娘幸存,王上便干脆把娘娘接入宫。” 韩晓实面无神色道:“为何惟独本宫幸存?” 小芳速答:“当时娘娘与王上到凡间约会,逃过一劫。” 韩晓实再问:“那我家人呢?” “村庄灭亡沉大海,无一生还。”何风霖忽入屋,宫女们齐敬礼,韩晓实仍坐梳妆台前,边把最后一根簪子插发上,方缓行至他前道:“王上,臣妾失忆,记不得他们。若亲者离去,即便失忆也能感觉伤痛,但臣妾感觉不到悲痛,这是何意?” 何风霖带淡淡忧伤,欲言又至,见她期待方道:“他们生前对爱妃不好,后妒忌爱妃与本王在一块儿,常排挤爱妃,如今死了,痛快罢。” 韩晓实半信疑,心择暗中调查,假露恨意与全信道:“这也难怪,但始终是条命。还有天界,做出这么残忍的事简直违背天道。不是应该各过各活,井水不犯河水?” 何风霖略心虚道:“爱妃刚醒,一大清早动怒会影响整日心情。来,该享早膳了。” 早膳丰盛摆凉亭石鼓桌,伴随春花盛开,漫天飘香。 暖风阵阵,令人懒得动身,韩晓实忽打个喷嚏破坏气氛,显对花粉敏感,令何风霖大感震惊道:“爱妃沐浴时同样使用花瓣香,为何此时却如此?莫非那日落江受寒,至今未愈?” 小芳行来道:“回王上,娘娘方才沐浴时还闹头疼呢……” 何风霖扶韩晓实至亭中歇,既而亲自把脉,诊断确实风寒未愈。 韩晓实另一手提筷,依旧冷道:“别管了,若再不吃就得吃冷饭菜了。” 早膳吃好好,韩晓实不过忘忧,其他道理依然清楚,但吃相不如既往,规规矩矩小口慢吃,何风霖再感不惯,憋着不说。 韩晓实一眼识破不对劲,却不懂何处不妥,止食道:“王上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臣妾脸上 分卷阅读6 脏了?” 何风霖回神,略尴尬道:“爱妃无不妥,只是少了以往无拘无束。” 韩晓实续食道:“都说食不言,寝不语,如此时臣妾既食又语吗?” 此幕令何风霖大感无奈,面带哀伤轻抚她脸庞道:“都怪本王,大婚那日没查好侍卫,本王答应你,定尽快捉住幕后指使。但爱妃要记住,本王乃真心待你。” 韩晓实握他手道:“王上,没关系,慢慢来,只要臣妾还活着,绝不让他逍遥法外。” 何风霖擅自替她易名,害她饮忘忧水是意外,忘忧后虽亲近,但言辞举动却陌生。凡事须付出代价,却从不后悔。与其每日大吵,还不如让她温柔体贴清静些,只惜外貌冰冷。 膳后返屋练功,韩晓实脑袋空空,印象中从未练过任何功法,更别说何风霖的手势与口诀,然何风霖又以忘忧水压过。 韩晓实学习进度快,为追查真相,不到半年,武功修为已不在何风霖之下,变妖艳冷酷无情,扬言要替村民报仇,更为此事勤加修炼,至今未与何风霖同床共枕,哪怕谈情说爱也寥寥数言,令何风霖略感寂寞,唯以公文解愁。 翌日破晓风阵阵,她低调探沉海村庄,何风霖伴侧领路,淡淡忧伤道:“是天界残忍在先,若爱妃真想替他们报仇,就别犹豫,本王与魔界随时备战。” 她愣盯大海半晌道:“谢过王上,臣妾倒要看看,天界欲假慈悲至何时。” 夏末,魔界备战,韩晓实被分布至凡间仙派当细作,穿着低调又高贵,邪里侠气。 方出魔界数步,便觉寒冷,观察四周,整片树林被白皑皑的雪覆盖,凡间正逢大寒。 欲续前行,忽遇一仙气缭绕男子行来,她拔剑备战,男子却毫无防备止步,令她大感疑惑。 男子喜悦道:“韩晓实,你让我好找!这六年你跑哪去了?” 第 4 章 韩晓实冷眼将他打量一番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印象中才过半年罢?” 男子一脸震惊道:“我是谁?!韩晓实,别告诉我你打算断绝关系假装不认人?我是黎千沧,你的好哥儿们啊!你为何装扮成这幅模样?还有,你身上的魔界气息……” 她略不耐烦道:“什么韩晓实,黎千沧?都不认识!我叫冷如霜,别乱认亲。” 黎千沧再仔细将她打量一番,发现她心术不正,妖艳且不如既往善良,但依旧相信她受控制,欲上前与她好好说,她已启剑袭击,黎千沧无奈反击又生怕误伤,只守不攻,却惊觉她功力大增,且是魔界功法。 忆她曾是天真无邪的姑娘,如今再变虽认得,却成陌生人。 两者剑法一来一往,战风四起,雪花飞,黎千沧难接受事实,三番四次欲把她打晕带返仙门,未料功力在她之下,唯智取。 黎千沧暂与她止战,稍歇道:“韩晓实,你疯啦?!” 韩晓实再不悦,续进攻道:“说了多少回,我不认识你们!仙派与天界都是一伙的假慈悲!灭我魔界无辜子民,毁我村庄!此仇不报,枉我修炼!今日,只要是天界的人都得死!” 黎千沧边抵抗边犹豫,更疑惑其中发生何事。 韩晓实越战越勇,黎千沧受一掌,飞撞巨树,呕血半跪地,以剑为撑。 韩晓实不罢休,欲杀之际,忽得何风霖召集,暂且放过,黎千沧欲捉她腕挽留,却只差一寸,唯眼睁睁视她一团紫墨烟离去。 返魔界,又是炎夏,忽冷忽热令韩晓实略感不适,好在平日有强身健体,眨眼适应。 赶回军营,何风霖道知,天界反攻魔界北部,将军失守,需尽快迁移魔界地理位置再次隐藏保百姓安宁。 然而,来到后半段,韩晓实并没听,反复思着黎千沧所言。 依晰记得,半年前清醒时,耳旁闻唤“晓实”之名,今日所遇绝非偶然,乃线索之一,决续保密暗中追查。 视着何风霖越觉可疑,何况若曾有感情,不可能至今心里依然抗拒他。 韩晓实欲寻黎千沧挖线索,但眼看魔界迁移地理位置,身为王后总得施法助一把,脱不了身唯另择他日。 回神,何风霖道毕,众将士散会,她欲同散,何风霖唤道:“爱妃留步。” 他缓行至跟前续道:“爱妃面色感疲乏,是和谁交过手吗?可是对手太厉害?” 韩晓实淡定道:“若王上不召集,差点就能杀了天界的人。不过没关系,日后有的是机会,即便他们增强功力,我们也在努力就不怕被追上。对了,王上打算何时再战天界?” 何风霖顿半晌,傻笑道:“爱妃怎对战事感兴趣?莫非真恨天界入骨了?” 韩晓实冷笑一声,自信道:“那当然。不过,一切还得王上说了算。转移魔界地理位置刻不容缓,若天界再次来袭,魔界子民又得遭殃。若王上行动,切莫扔下臣妾。” 何风霖再顿住,将她打量一番道:“经此行与实战,爱妃可算多说几句,但依旧冰冷。” 分卷阅读7 韩晓实行至他前道:“那王上能否道知更多臣妾的过去?” 军营帐内再次冷清严肃,风微吹起帐门,何风霖愣许久方道:“初识,爱妃对本王甚是抗拒,认为本王不是什么好人,还对本王动粗。经本王苦苦追求,爱妃方答应尝试这段感情。本王没把身份道来,是爱妃自己发现,结果认为不合适,门不当户不对,本王再相劝方挽回这段姻缘。” 韩晓实沉默半晌道:“臣妾有今日,还得谢过王上。” 何风霖顿住,不解她所指何事,不露心虚略哀道:“是本王不好,害爱妃失忆。” 韩晓实瞪他道:“王上误会臣妾之意……” 又陷入尴尬局面,何风霖欲移题,忽一将士奔进打岔道:“王上,王后,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进行转移地理位置了。” 二人收眼神启程,参与群魔聚魔界总内置,齐心施法,镇地组须确保不发生地震。 韩晓实首见此景,边施法边欣赏,何风霖见则欲她专心,她冷瞄一眼,不知有无专心,探外观侍卫来道知一切已妥。 大伙齐收息,她仍带不解,沉思一阵方悟,团结之力最强大。 紧接再议备战天界,韩晓实视气氛紧张,难言其中厌恶,心想早知不报仇,何况自遇黎千沧,总觉小芳与何风霖言辞不妥,终究解不来,唯上战场再相遇方得答案。 散会后,韩晓实私下自荐攻打仙派,何风霖偏不让他俩再遇,寻一堆理由阻她上阵,且要她守皇宫即可。 她将计就计,爽快答应,且道:“皇宫侍卫武功高强,合来皆在臣妾之上,难得王上不让臣妾上阵,能否让臣妾歇着?” 何风霖沉思一阵道:“谅天界没本事打进来,爱妃就歇着罢。” 韩晓实欲以别管道寻黎千沧,却忧何风霖不信任还派人跟踪,想来略矛盾,沉思半晌再道:“还是让臣妾上阵罢,反正歇着也无聊,还不如出点力。” 何风霖止步,盯她许久方道:“爱妃何时学会开玩笑了?” “臣妾像在开玩笑?”韩晓实亦止步,一脸正经盯他半晌。 何风霖回神,续前行道:“不,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既然爱妃想参战,就跟紧本王,毕竟杀往天界前锋交棘手,爱妃对战事无经验,本王放心不下。” 韩晓实心底半信疑,作欢喜敬一礼道:“臣妾谢过王上恩宠。” 后宫如常寂静,正适午觉,韩晓实手托脑袋靠床头柜,闭目反复思着黎千沧之辞,虽不认识,却感亲切。 忆何风霖,忍不住回神,睁目便见他蹲在眼前。 韩晓实放下手臂,顿觉麻痹,恍惚有入眠,欲立身请安,何风霖速阻,坐侧。 “王上来了,小芳怎不说一声?”韩晓实瞄前方,宫女们都不在,何风霖笑道:“是本王让她们下去的。见爱妃沉睡,本王不忍打扰。原想静静看几眼,爱妃就醒了。” “不久将大战天界,理应闭目养神,王上不去歇着?”韩晓实使纯真目光望着。 何风霖摇头淡笑,温柔握住她手,深情望着她道:“只要爱妃长伴于侧,一切都无所谓。” 两人深情对视,即便韩晓实板着张脸,但于何风霖眼中,她低头示羞涩,深情不假。 何风霖低头缓落唇印,即接近时,韩晓实心甚抗拒,唯装瞌睡往他怀里倒,既而假装清醒不知发生何事。 视着何风霖落印无果,她反倒莫名暗爽。 何风霖回神略尴尬,扶她一把道:“爱妃累了就歇着罢,本王先回去了。” “恭送王上。” 她续装懒洋洋敬礼,视人走远方松口气,静下心,越觉与何风霖感情不对,除非见得黎千沧。迫不及待往人间,发现何风霖竟悄悄跟踪,暂且装作游玩。 达凡间某城,那里寒冷,卖下一毛绒披风保暖,没人认得她,巧遇帝王征战凯旋归来,全民齐跪贺,她懒得跪,溜后巷避,岂料遇数位不敬混混子民聚一块。 她欲无视往反方向行,领头的一脸色心拦去路,后方数位亦跟上。 第 5 章 她冷盯前方无视,心谋,若动则杀。 领头将她打量一番道:“冰山美人儿啊这是!装扮如贵族千金,是外地来的罢?粉紫优雅,楚楚动人却带淡淡忧伤,额前龙须与两鬓细而不长,身材刚好脸润圆,只惜一副冷如霜。” 另一亦道:“莫非姑娘经历了伤心事?不如说出来让我们替你解忧?” 她欲再无视续前行,领头竟命人捉住,她狠瞪一眼,混子们退缩一阵,领头的不服,卷袖道:“哟,这眼神,狠起来反倒更吸引人,就不信姑娘家能强到哪!你们,赶紧上!” 混子们再次扑来,她方出招,欲杀了他们,凡间帝王竟来相救。 她速收手装柔弱,领队的未来得及收手,她险被扑倒,好在帝王及时出手,把她拉入怀中,领队的扑空,还被帝王下令打入囹圄,择日任地方官员处置。 一 分卷阅读8 切妥当,韩晓实与帝王回神,速保持距离,尴尬一阵。 韩晓实敬礼道:“民女叩谢王上救命之恩。” 帝王将她扶起道:“姑娘,后巷偏僻危险,怎独自闲逛?” 韩晓实把一玉佩悄悄施法扔树下道:“民女在找玉佩,记得方才途经此处就不见了,岂料遇那帮人,还劳烦王上亲自出手相救……” 帝王命侍卫助寻,韩晓实欲阻,侍卫便于树下寻获。 了事,帝王便去,她自帝王目光看出离别依依,待走远,她亦返,转身见何风霖缓行来道:“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是甚感觉?” 韩晓实向他请安再装傻道:“王上怎来了?” “本王问你话呢……”何风霖面露妒忌带点任性,韩晓实走近他道:“人家乃凡间帝王,如王上一样,不被尊敬,岂能容忍?若不寻借口,臣妾定如那帮混子们被关入大牢,何况此处乃凡间,不到逼不得已莫用法术,免得天界追踪。” “本王……也想救你,没想到被那帝王抢先了。”何风霖握紧她手,示已消气与谅解,她不抗拒,略带羞涩暖笑道:“臣妾无碍大,王上无需操心。” 何风霖愣盯她许久道:“许久未见爱妃笑了,以后能否多笑笑?” “王上,咱们该回去了。”她回神尴尬复冷,方前行数步,何风霖自后方搂紧她腰,头搭她肩上,闭目深情道:“爱妃为何如此急匆?自失忆后,总冷淡看待感情,演变成亲至今未洞房的怪夫妻。爱妃可知,本王要的其实不是这个?只要爱妃不如名字冷如霜即可。” 她欲挣脱,何风霖竟搂得更紧,她无奈道:“绝非王上想的那样,其实臣妾也不明白啊……” 何风霖顿住,松手转过她身子面对面,竟发现她又露淡淡忧伤,略心疼道:“忘忧水无解,本王愿意赌上岁月与爱妃重新开始,哪怕最后换来的不如预期美好,至少尝试过。” 她双眉颦蹙,深情回望道:“王上何苦?” 何风霖把她拥入怀里道:“只要爱妃相信本王的真心便足矣。话说,爱妃怎到凡间来,魔界不好玩吗?逛来逛去与魔界无差呀……” 她淡定道:“王上可曾想过,若在凡间呆能否杀了天界的人?” 何风霖握紧她手道:“所以爱妃认为能杀一个是一个,呆在人间埋伏?那爱妃可曾想过自己安危?若天界早发现魔界气息缠绕人间,寻获根源定带大把援兵包围,本王不想失去爱妃。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回去罢。” 返魔界,何风霖续忙政务,未知韩晓实原想寻黎千沧。 她静坐亭中沉思今日事,心想若寻不得黎千沧,真相就难浮现,何况总被监视,总得想法子去见。 忆凡间帝王,风格与何风霖截然不同,礼仪具全,威武面善乃正道中人。思及正道,方悟从未仔细了解魔界,回神发现为此坐了一个时辰。 一副正经欲调查,方立身,小芳便端来茶点,搁桌上一走,何风霖后脚至就。 欲敬礼,却忆何风霖曾说不习惯见她敬礼请安。 她把何风霖打量一番道:“王上怎得空来此?” 何风霖扶她坐下,再斟茶予她道:“此时逢午茶,有佳人陪伴自然得珍惜。兴许爱妃忘了这些糕点味道,此刻起,本王便兑现诺言,把时间都给你。” 她饮口茶道:“王上岂能为了臣妾耽误国家大事?何况快迎战天界了。” 何风霖立身叹息道:“本王曾说不想失去爱妃啊……” 她欲提己见,方立身便觉晕眩,何风霖速把她搂入怀里,闭目前,模糊闻何风霖道:“爱妃睡罢,今后别为本王忧国事了,让本王静静看着你即可。” 醒来是夜,烛火摇摆不定,缓坐起身,觉全身无力。 小芳飞奔来扶,还命数宫女备膳。 韩晓实忆失去意识前何风霖所言,顿精神道:“本宫睡了多久?” “娘娘睡了两天两夜……”小芳低头应,韩晓实续问:“王上呢?为何要对本宫下药?” 小芳速下跪,略恐惧道:“王上不让娘娘参战,所以出此下策。恕奴婢多嘴,王上是心疼娘娘。此战风险巨大,王上要奴婢转告娘娘,若王上有个三长两短,务必保好江山子民。” 韩晓实立身欲启程,却晕眩一个娘腔摔回床,小芳速扶一把,哀道:“娘娘别这样,虽知王上定能平安归来,但王上是说万一。若娘娘想见王上,就用点膳再说罢。王上临走前,特来看娘娘,还吩咐奴婢务必看紧娘娘,否则会掉脑袋……” “若王上怪罪,就先掉本宫的脑袋。凭什么把江山丢给本宫,自己却说些不负责任的话?”韩晓实再立身往桌前,小芳续扶持边道:“娘娘息怒,身子要紧。” 宫女们把膳食搁桌上便守旁,韩晓实视着佳肴却不动筷,小芳下跪再道:“娘娘,算奴婢求您了,欲寻王先添饱肚,如此才有力气陪王上征战啊……” 韩晓实终拿起筷子,静食数小口便放下,露愁容叹息道:“心烦意乱,乱饱了,更衣。” 分卷阅读9 “娘娘……”小芳亦愁容回视,韩晓实瞄宫女们,缓立身行至更衣区道:“剩下的你们吃。” 小芳速跟上,唤多一宫女相助提衣。 韩晓实女侠貌,一团紫墨烟往军营,却得知何风霖战天界半个时辰,她速奔上相助。 达天界,将近尾声,魔界大胜。何风霖于前线奋战,她杀天界残兵边冲前线,竟见一白袍仙者满身是血与伤,奄奄一息,生死一线间,迎战的是何风霖,仔细一看,竟是黎千沧,令她大感震惊,欲救唯一线索,如此却叛魔界。 谋计犹豫之际,何风霖毫发无损行来道:“爱妃,你……” 她不悦冷道:“自己的江山自己守,凭什么抛下臣妾先走?” 何风霖一脸无奈道:“爱妃抱歉,本王……” 未来得及解释,天界援兵至,唯择撤退。但何风霖不依,无论如何都要杀了黎千沧。韩晓实欲阻,剑已穿黎千沧胸膛,她心竟莫名揪疼一阵,见他缓倒下,心更疼得快窒息。 撤返魔界军营已亥时,虽然大胜,也报了魔界死去子民人数之仇,但没庆功,毕竟此战损失数名将士,唯以天界之血祭奠。 韩晓实坐营长里沉默不语,为黎千沧之死感可惜,每忆他死之幕,心头都会揪疼,何风霖则以为她仍因不约战之事闹脾气。 但仔细一看,她显难受,时不时捂着心头,误以为受伤。 “爱妃是不是伤着了?”何风霖速奔她跟前,她续沉默无视,出外散心,何风霖追上再道:“爱妃怎么了?如此太令本王担心,倒是说话呀……” 于河边止步,她背对何风霖道:“若有三长两短,要臣妾保江山子民,那么不负责任的话都说得出口?既然说好把岁月留予臣妾,理应无论发生何事都让臣妾伴侧,不是吗?” 何风霖行至她跟前,轻抚她双肩道:“是本王不好,兴许爱妃不会接受道歉,但事已至此,本王必须告诉爱妃,魔界真正局势。” “所以,大婚那日,臣妾落水也与局势有关?”韩晓实认真盯着,何风霖点头,既而松手,边行边道:“不错,魔界其实没爱妃想的和平,政权内斗已不新鲜,正因如此,本王变得很难相信人,看人也变得谨慎。本王迎娶爱妃,大臣多有抗议,虽不说,但本王一眼便识破。那日捉获推爱妃落水的侍卫,只惜咬舌自尽了。” 她觉何风霖似在暗示什么,保持淡定,装傻道:“既然大臣欲杀臣妾,不如引蛇出洞?” “爱妃何必冒险?有本王在,他们不敢胡来。”何风霖目光坚定走近她,唇缓接近,细声道:“本王相信,他们迟早会恭敬爱妃,只要接下来的日子恩爱给他们看,我们是拆不散的。” 她欲推,何风霖另一手扳她后脑,细声道:“别动,他们在监视着。” “王上感觉到气息了?”韩晓实亦放细声,何风霖再点头道:“他们故意掩盖气息,但本王岂能大意?以此时角度,他们应该怒发冲冠又着急了。走,回宫。” 何风霖松手,韩晓实瞄一眼军营道:“后续呢?” “还有将军呢……” 各反寝宫沐浴,紧接便是睡眠佳期,韩晓实显然睡多了,只躺床上盯天花板发愣,忽传王上驾到。她欲装睡,却觉不安,唯接应。方坐起,何风霖已坐床边道:“爱妃还没睡呢?” 韩晓实欲下,何风霖却阻,举手势命宫女们下去。门一闭,韩晓实心寒一阵,却不断提醒自己需淡定,既而应:“王上不也一样?” “想爱妃了……” 何风霖的吻温柔落她眉心,她紧闭双目,把头埋得低低,既而稍睁,视着此时的何风霖与战场上的差别,又忆黎千沧之死,心头再揪疼得难受,一脑袋撞上何风霖额头,起身捂着心头喘口气再说。 何风霖见她难受与气息混乱,不管额头多疼,欲替她把脉,她却阻道:“臣妾无碍,歇会儿便好。” “自征战归来便如此,可是在天界时伤着?”何风霖握紧她手追问,她自然不愿告知真相是为了黎千沧,反编道:“臣妾也不知,兴许不适应天界环境,或被圣灵暗中伤着了。倒是王上,额头没事罢?抱歉,是臣妾不好……” 韩晓实伸手替他柔,他却摇头傻笑道:“心疼……” 此夜漫漫,何风霖欲与她同床共枕,却忧打扰她静养,择离。何风霖走远,她松口气,彻夜难眠,打坐冥思,却频忆方才何风霖温柔之举。 明明无感情,非要睡一块儿,借口总有一日会用尽,但这么久了,依旧培养不出感情,这才显得诡异。 第 6 章 翌日,早膳加一道补汤,韩晓实瞄一眼,再冷漠盯着何风霖道:“王上何意?” 何风霖顿半晌方道:“爱妃征战归来气息不稳,该调理调理了。” 魔界立秋后,天回暖,韩晓实续盯着补汤不语,何风霖再道:“放心,补汤没问题。” “臣妾岂敢与王上计较那日事。”韩晓实语气冷带话中骨,何风霖自然懂,淡定 分卷阅读10 道:“是本王不对在先,若爱妃想打想骂,本王由着便是,绝不还手。” “王上认为臣妾心胸狭窄?”韩晓实捉起补汤碗,一口气饮毕,何风霖愣住,回神乐道:“爱妃爽快,如此便是本王熟悉之人!” 早膳一场闹剧,未料午膳再如此,不为补汤,却是大臣要求选秀纳妾,还说韩晓实生不出,怕魔界后继无人。 其实未曾洞房,还守着初吻,逼得何风霖早早退朝寻韩晓实参详。 静待韩晓实答复,韩晓实却专心用膳不理会,何风霖更着急。 “爱妃,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保持冷漠?”何风霖轻夺她碗筷,她顿半晌道:“王上,臣妾没国事来得重要,若无子嗣会对不住列祖列宗。既然大臣们渴望成皇亲国戚,不惜付出一切代价把女儿推入火坑,自然得成全他们,顺揪出谁才是害臣妾大婚落水的罪魁祸首。” 何风霖心寒一阵,恢复淡定松口气道:“原来爱妃早有计划。但为何是火坑?” 韩晓实冷笑一声道:“任凭女子都不愿共侍一夫,但有的为了荣华富贵与名誉,难免争宠。雪遇炎自融,但愿立冬时,这把火能融了王上的冰墙,好在她们秋日入宫,正逢我这落叶飘摇,陈根萎翳,没那么大能耐服侍王上了。臣妾无能,为了真凶,惟有退让。” “不,爱妃无需退让!”何风霖略慌,握紧她手续道:“之前说好由本王揪真凶,本王除了爱妃,不会再看上任何一位女子,所以,也请爱妃对自己有信心,别让其他女子抢了风头,何况爱妃乃王后,有权监视她们。” 韩晓实缩手道:“王上今后爱与谁就寝,也只有王上说了算。” “爱妃这是吃醋了?”何风霖略欢喜,韩晓实冷瞄一眼,再拿起碗筷,夹菜塞何风霖嘴里,冷道:“用膳罢,再说多几句饭菜都凉了。” 数日去,宫里来了许多漂亮姑娘,何风霖征选,韩晓实伴侧看相,数百佳丽,只看中十二,全是大臣千金,其余并没转成宫女,而是退回。何风霖不解,结束后私下了解,方知韩晓实觉人越多,视觉越乱,坚持追查真凶。 何风霖前脚方去,十二位姑娘被安排向韩晓实请安,齐跪不语低头示敬,有的面色恐惧,有的盛气凌人。韩晓实唤平身,边玩弄戒指边道:“姐妹们初来乍到,但相信入宫前就将宫中规矩刻在脑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无需本宫多说,今后一起好好服侍王上罢。” “谢娘娘提点。”千金们齐敬礼,韩晓实续冷道:“若无他事,都散了回去歇着罢。” 寝宫可算清静,韩晓实稍躺会儿,醒来将近日暮。迷迷糊糊缓坐起身,何风霖竟坐在床边。她冷瞄何风霖一眼,既而下床道:“王上来了,怎又不通报好让臣妾接王上?” 何风霖淡笑道:“爱妃今日陪本王忙一整天,难得歇会儿就歇罢。” 韩晓实斟茶予他道:“王上也歇会儿罢。” 何风霖接过茶水,同她行至桌前道:“十二千金……可观察出什么了?” 韩晓实皱眉摇头,叹息道:“臣妾开灵眸看了个遍,兴许晚辈什么也不知,全是其父暗中操作。王上曾忧江山子民,如今看来是臣妾错怪王上了。” 何风霖放下茶杯,把她拥入怀里道:“爱妃没错,之前是本王太自私,没顾及爱妃感受,记得初相识,爱妃也曾嫌弃本王,原想只要予足够的爱与包容,就能天长地久,但那些都需要耐心。今后爱妃可愿意助本王一同守住江山与子民?” 韩晓实脑海浮现嫌弃他的画面,似乎真有这么一事,回神靠他怀里道:“既然过去了,就看好眼前,只要王上不嫌臣妾碍手碍脚,臣妾当然愿意。” “那爱妃可愿意与本王共度此夜?” 何风霖手势一换,扶她半躺,手搂她腰肩,迅速夺得她初吻。她大感震惊欲拒,当忆这半年何风霖的付出,感情却来了,不再挣扎,身子彻底放松。 秋季夕阳之光直射屋里,暖来略炎,闭目感受何风霖柔情一面,这瞬间,她几乎把所有忧愁抛脑后。 二人情意绵绵,外头宫女忽惊悚呐喊有刺客,回神飞奔出外一探,死了几位宫女,小芳及剩余宫女正奋力抵抗刺客,企图捉住他。 何风霖手一挥,刺客便僵住,始审问。 韩晓实欲上前探情况,不料未踏出半步,背后遭袭一掌,吐口血,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她被鸟哀鸣与窗口直射的光唤醒。 调清视线,身处陌生地方,虽不算邋遢,但如地窨子。 她欲往前走,却怎么也走不动,方知被捆绑于柱。她欲挣脱,前方忽来个黑衣人,戴着上半金面罩,刻有奇怪图腾,年纪大概与何风霖相仿。 然而,她不管来者何人,挣脱再说,却怎么也使不出功力。 黑衣人笑道:“冷如霜……名字不错,与性格外貌相符。但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不是普通的绳索,即便有神器也斩不断,何况你有伤在身,都怪那手下太粗鲁……” “你是谁?”韩晓实 分卷阅读11 冷盯着,他再次冷笑一声,既而靠她耳边道:“我是你一直想找的真相,你想知道什么,我这都有答案。我是见你可怜栽入何风霖手里才想办法救你,不过,要有一定的代价,财物交易也可以。” 韩晓实将他打量一番道:“你为何对王上有如此大的偏见?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自称“我”,而不是“本宫”。你其实不想当王后,更不想踏入后宫……”黑衣人顿一阵,再望别处道:“不,看来我说多了,就当赔偿我手下伤你的代价。” “你捉我来有什么目的?”韩晓实续淡定,黑衣人回首瞬移再靠近她道:“正是交易。杀了何风霖那昏君,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韩晓实冷笑一声道:“我怎知你的言辞有无造假……” “就为你想查的真相着想,给你时间考虑罢……” 言毕,他一团乌烟去,韩晓实设法解开绳索,只是越运功,力气流失得越快,方悟打昨夜起就未食饮。她观察四周寻生机,但昏昏沉沉又想睡,决定养神。 不知睡了多久,忽闻一男子道:“站着睡也一副冰山美人,很容易让人犯罪啊……” 韩晓实睁目,黑衣人就在眼前,她语气显虚弱道:“王上不是昏君,他一直在改变,今时不同往日,若不是大臣相逼,他才不做出错误决定。你究竟不满王上什么,甚至非杀不可?” “他就是个昏君,我只是替百姓收拾他!”黑衣人略激动,回首瞪她道:“既然你不想杀他,就休想查出真相,我就不信他不会来救你,届时由我亲自动手!” 韩晓实略震惊,不顾气力流失企图解脱,边道:“我告诉你,一切绝非表面就能断定他的好坏,证据能造假,正因如此世上有许多含冤而死之人,你是不是被朝中大臣利用了?这些年,夺权篡位的大臣蠢蠢欲动,莫非你跟他们是同伙?” 黑衣人再靠近她,激动道:“我才不稀罕王位!所以我才说要与你做笔交易,让你看清何风霖的真面目!你失忆后,想必不知他瞒你多少事罢?黎千沧、村庄、天界的慈悲……” 韩晓实顿住,热血散去,身子比想象中更无力难受,喘息瞪黑衣人道:“本宫的事不用你管,行侠仗义,何须交易?口口声声说不想当王,王上是昏君,你确定自己很清醒吗?那日肯定是你推本宫落水,今日假惺惺说助恢复记忆,都是骗人的罢?” “信不信由你!”他欲去,入口忽传打斗声,既而数手下摔进入口,何风霖大摇大摆领军来袭。黑衣人化更多手下,一手掐住韩晓实脖子道:“你若敢再前进,我就杀了她!” 何风霖仍淡定道:“你犯下死罪,若不束手就擒,莫怪本王不客气。” “你是不想救挚爱了?” 黑衣人再掐紧韩晓实脖子,何风霖眨眼瞬移打伤黑衣人,绳索消失,韩晓实无力扑倒于地,四周开战。 何风霖把她揽入怀里,她虚弱深情模糊望着何风霖道:“黑衣人自称与王上有深仇大恨,当心应付。” “本王知道了,爱妃歇会儿罢。” 何风霖把她搁下,功力一展,敌灭唯战黑衣人。 韩晓实欲助,缓爬起又摔回,全身提不起劲。何风霖遭反击,被打飞至韩晓实身旁,黑衣人来势汹汹,视着何风霖未回神,韩晓实扑前替何风霖挡一掌,吐血倒何风霖怀里。 何风霖怒还黑衣人一掌,黑衣人渐消失,盯着韩晓实道:“冷如霜,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会看见这男人的真面目,届时定要你求我……” 黑衣人一团乌烟离去,韩晓实失去意识,与鬼门关擦肩而过,幸得何风霖极力相救,醒来已在寝宫。 何风霖紧握她手不离不弃,亲自照顾扑睡床边,她坐起身子,何风霖同被唤醒。 视着韩晓实暂且无恙,何风霖速将她搂紧,慌而带忧惧道:“爱妃可算醒了,这七日里,爱妃时不时出现断气之象,本王生怕再也见不到爱妃。心想,惟有紧守便可随时观察情况。也时不时在想,若爱妃去了,本王也不想活了!” 韩晓实亦回拥,轻抚何风霖背,柔弱道:“臣妾回来了。” 何风霖松手,转认真盯她道:“那黑衣人对爱妃说了什么?似乎对本王有许多偏见。” “王上猜对了,但都是些不中听得话。”韩晓实叹息,亦认真回视何风霖道:“他好似王上认识的人,对王上甚是了解,想来杀不得王上心不死,且说王上乃昏君。” 何风霖沉思,就是不知得罪谁,摇头道:“本王及少接触子民,没真正了解民意,只相信臣子的片面之辞,因此子民误会本王,方心生恨意。看来,得寻个黄道吉日,假扮普通百姓出游探民情。爱妃好生歇着,本王出去四五日,很快就回来。” 韩晓实很听话,经此事,更谨慎,随时提高警惕。 何风霖离开第二日,莫名感清静,韩晓实续半躺,托着脑袋闭目养神,外头竟喧哗,紧接小芳急匆入屋,忧道:“娘娘,新入宫那几位齐押一才人求见,欲求娘娘主持公道,一言不合便打起来,若见 分卷阅读12 不得就常跪门口。” “让她们进来罢。”韩晓实懒洋洋回应,方坐正,那几位如风一样奔进,急速齐跪请安,韩晓实续淡定道:“说罢,为何事喧哗?” 排前方者先道:“回娘娘,郑依依在我们胭脂粉里投毒,当场被捉,想害我们毁容!” 韩晓实淡定盯着她们,既而开灵眸先观郑依依心声,发现她是被陷害的,且自宫女处得知所投之物乃灵粉,能让人保青春,原想给她们惊喜,查清灵粉,竟是毒,反生悲。 再探告状者,是她嫉妒郑依依,便命宫女赠灵粉,此时跪前,恶人先告状。 “你叫什么名字?”韩晓实盯着告状之首,她自信道:“回娘娘,妾身苏忘知。” 韩晓实立身绕她身旁道:“记得王上贴身侍卫名苏忘愁,如今看来是你兄长罢?” 苏忘知忽放低气势道:“是。” 韩晓实立她跟前道:“他风光护驾,敬职尽责,是苏家的光荣,但若他人眼红,存心陷害,毁了苏家名声,当真要追查到底,毕竟是无辜的。相信知儿会这么做罢?” 苏忘知回神,略慌道:“是,多谢娘娘指点,说不定依依也是被陷害的。” “好!”韩晓实潇洒转身,坐返床边续道:“既然大家都没事,重罚就免了。但郑依依处事糊涂,险酿大错,罚抄女德经一百遍以示警戒。若有下回,定严查到底,届时冷宫门随时敞开。若没他事,都散了罢。” 数时辰去,韩晓实往藏书阁探郑依依,并道知真相,郑依依不怒不怨,搁下经文笔墨道:“实话告诉娘娘罢,依依原有位情郎,相约长相厮守,白头偕老,未料一切成了碎片。本不想入宫,但爹娘心意已决,还说我那情郎不过书生,家境普通,从此再无缘。” 韩晓实摇头立身,叹息道:“太残忍了……” 郑依依亦立身,小心翼翼道:“魔界皆传娘娘与王上甚恩爱,初遇于凡,相知相爱数年。依依能否问个愚蠢问题?” “问罢。”韩晓实冷速应,郑依依奔至她跟前道:“都说王上高冷难近,娘娘如何维持感情?若是依依,早闷死了,绝不找这样的男人……” 韩晓实盯她许久,她以为说错话,速下跪道:“依依多嘴,不该……” 言未毕,韩晓实温柔把她扶起道:“本宫倒觉得,依依问了本宫从未思考的问题。但王上在本宫面前是温柔的,反倒本宫冷漠。误饮忘忧水后,本宫也不记得与王上曾经的点滴,似乎从来没有过,冷侍半年,直至半个月前方寻回一点感情。” 郑依依顿许久方略哀道:“依依不想与没感觉的人厮守一生,多次想回家,可都说此处是进来就出不去的。今日被人陷害,往后她们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想和平共处都难,依依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 韩晓实扶她坐下,轻抚她肩道:“防小人是必需的,无论是官职或其他行业都一样。基本要学会自我保护,谨慎洞察他人心,莫太容易相信和平,如此多多少少还是能躲过别人的小心机。要记住,软弱得看情况,无权无势时更要坚强,搞好人际关系,以退为进。” 郑依依忽再跪,感动道:“多谢娘娘指点……” 韩晓实再把她扶坐道:“本宫知道,今日事你是无辜的,罚你不过做个样平息一切,女德经可以不用抄了。你初来乍到,之前也没第三者与你抢情郎,你也没当人家的第三者,自然不知争宠有多重要,那是挽回一个男人的心呐。” “可依依对王上没感觉……”郑依依单纯视着,韩晓实摇头道:“那是你的事,其他人只把你当威胁。别看苏忘知与那几位姊妹相处融洽,其实皆在勾心斗角。按她们的思路,你出众,或许就得王上欣赏,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那……娘娘呢?苏忘知狡猾,朝中有爹兄坐镇,不怕她爬到娘娘头上?”郑依依仍单纯望着,韩晓实淡笑道:“若真爬到本宫头上成王后,王上不再信任本宫,那么本宫就让她尝尝苦头方与她同归于尽,哪怕报仇方式残忍,总得为姊妹们除害。你不也渴望和平吗?” “娘娘这是何苦?”郑依依心疼握紧她手,她轻抚郑依依双肩,认真道:“方才只是比喻,何况王上不是简单的人物,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眼睛,除非你有本事镇压心里所想。” 各返寝宫逢午茶,韩晓实如常于亭中享,小芳疑惑凑近韩晓实道:“娘娘为何对她那么好?” 韩晓实懒懒道:“投缘罢……” 小芳再忧道:“娘娘,奴婢怕她反咬一口啊……” 韩晓实淡笑,拉她同坐道:“本宫的灵眸不是白练的,起初王上是为了让本宫看透真心,此时恰好用来处理后宫即将吹起的妖风。本宫自有分寸,小芳无需多虑。来,一起吃罢。” 即逢秋冬,大伙齐掏出暖装,韩晓实视着柜子里的新衣裳,眼下季冬装都备好了,奢华又高贵,毛绒柔软,穿上温暖,就是不解,心怎未暖。 今日静坐沉思,认真看待“冷如霜”之名,心想,莫非性子随气候转换,平日虽冷,但 分卷阅读13 偶尔会暖,遇寒则彻底冷冻。 想着有趣,独傻叹笑,忽闻熟悉男声道:“爱妃想本王想到傻笑吗?” 韩晓实顿返严肃端正,行至他跟前道:“笑王上自作多情。” 何风霖顿半晌,回神搂她胳膊靠她肩,略伤情道:“本王哪是自作多情……” “王上怎么了?出去几日就成这幅模样?”韩晓实轻抚他脸庞,他转搂韩晓实,略带淡淡忧伤道:“本王哪做错了?为何大臣们不把子民苦处老实道来?遮遮掩掩,独吞赈灾财物。若非本王突击检查,相信子民们怨声载道,把本王骂的一文不值了。” 韩晓实轻拍他背道:“子民骂一国之君是个罪,但王上不但没罚,还对他们这么好。那几个官犯欺君之罪,王上打算如何处置?” 何风霖缓松手望别处,神色显怒道:“本王暂且把他关押,但隔日却被暗杀。至于勾结的大臣,本王打算以平日那大臣的公文为证,就要那大臣乖乖认罪。但棘手的是,他是父王的旧臣,老狐狸狡猾起来定会找替死鬼,推卸责任,恐怕公文不足以为证。” 韩晓实沉思一阵道:“王上怎不用灵眸探他底,看他接触过何人与把证据藏哪。” “老狐狸的能力不在本王之下,还能改变思路影响真相,灵眸未毕对他有效。” 二人更愁之际,小芳忽来报:“娘娘,苏忘知求见。” “宣罢。”韩晓实方道毕,小芳转身,何风霖忽道:“等等!” 第 7 章 她俩疑惑望着,何风霖尴尬道:“那个……本王走了再让她进来。爱妃,稍后注意她眼神,若东张西望就代表她一直监视爱妃动静或本王行踪,日后得防着点。” 言毕,何风霖自后门溜走,小芳把苏忘知带进来,还抱着一盒子。 韩晓实按何风霖吩咐观察她,发现如预料,相信是为何风霖而来,想勾心。此时方悟,何风霖是不想面对别的女子,更不想让那些女子浪费心思,想来甚是专一。 韩晓实偷乐,却露端庄面对苏忘知,唤平身后,转坐床边,观察一阵再懒懒道:“苏才人有何要事不妨直说,本宫还想着眯一会儿……” 苏忘知保持自信道:“臣妾带来家乡特产花茶孝敬娘娘,它还能美容养颜。” 韩晓实命小芳收下道:“那本宫收下苏才人这番好意了,既然是特产,待会儿就一块儿享用,顺便聊聊花茶制作及你的家乡。小芳,到本宫首饰盒里把金花簪送给她作回礼。” 苏忘知摇头淡笑道:“谢娘娘邀请,但臣妾还想回去陪父亲,就……” 韩晓实亦淡笑叹道:“可惜了,那下回罢。” “是,谢娘娘谅解。” 苏忘知接过簪子便告退,韩晓实见她走远,脸色顿易,命小芳把花茶烧毁,小芳略震惊道:“娘娘,此乃苏才人一番好意,还是特产,烧了怪可惜……” 韩晓实冷笑盯小芳道:“若本宫真倒下,就不可惜了?” 小芳吓得扔下花茶,再惊道:“娘娘,花茶有毒?苏忘知究竟有何目的?竟敢以下犯上!娘娘灵眸是不是看见什么了?奴婢这就把她捉回来审问!” “别急……”韩晓实手搁床头柜,托着脑袋闭目养神,淡定续道:“花茶参了迷惑催情散,打算待本宫饮下花茶,便派男人羞辱本宫。然而,花茶是个阴谋,还是她爹安排的,这便能锁定她爹,苏柯敬,有参与大婚那日谋害本宫的嫌疑。但别告诉王上,毕竟朝政事务繁忙。” 小芳怒道:“苏家的人太卑鄙了!娘娘,奴婢这就烧了花茶。” “去吧……” 须臾,小芳忽急匆赶返,慌道:“娘娘,不好了,花茶未烧却不见了!” 韩晓实惊醒,立身道:“可找到线索或可疑人物?” “奴婢只知,王上恰巧经过,请安聊几句,王上离开后,奴婢回头就不见东西了!娘娘,是奴婢疏忽,任凭娘娘处置!”小芳泪流满脸跪地求饶,韩晓实抹去她泪,再把她扶起道:“事已至此,本宫惟有进入你记忆探究了。” 小芳点头,同韩晓实盘腿而坐。 闭目,韩晓实便施法进入,以方才情形,何风霖身边有宫女与侍卫,临走前,何风霖对苏忘愁使眼色,既而苏忘愁一个掩盖就把东西拿走。 她俩回神,韩晓实松口气道:“是王上对那东西感好奇,毕竟是自本宫这出去之物。” “要不,拿回来?”小芳着急盯着,韩晓实沉思一阵道:“也好,走!” 她俩急匆前去,登上御书房台阶,待侍卫宣,韩晓实命小芳于门口候着,独奔何风霖跟前,发现那盒花茶就在眼前。何风霖饮口茶,韩晓实慌阻:“王上,茶有毒!” 何风霖并没理会,淡定搁下茶杯道:“本王方才已经喝两口了,若真有毒,本王早就死了。爱妃多虑了,可是后宫事太多,受影响伤身了?” 韩晓实深呼吸冷静,指着花茶盒再道:“王上喝的可是里头的花茶?” 分卷阅读14 何风霖点头道:“这么好的茶,爱妃居然命小芳扔掉,怪可惜的,本王便捡回来了。这茶味道独特,苏侍卫说是他家特产。爱妃觉得有何不妥?” 韩晓实大感震惊抚额,为不让何风霖使灵眸探出真相,速改思路,叹息谎道:“王上,这盒坏了,臣妾方扔,好的那盒还在臣妾那……” 何风霖原想示威,趁韩晓实回应时再饮一口,如今不得不喷了。盯着茶水,抹嘴角余茶道:“爱妃可是从苏忘知那得来的花茶?” 韩晓实夺回整盒花茶,点头欲速销毁,方转身,何风霖慌唤住,急速立身,忽感模糊,险倒下。韩晓实速扶他到床上歇着,认定迷惑催情散即将发作,搁下欲离,何风霖竟捉紧她腕。她企图甩开,未料何风霖力气大。 原想一手刀劈晕何风霖,未料另一手也被捉住。 何风霖立身,反把她扑到床上,她越挣扎,就捉得越紧,一吻落唇虽熟悉,但韩晓实此次甚是抗拒,急匆又慌乱,带不出感觉,更像强迫。 趁衣裳未被解,一膝狠赠何风霖腹部。 视着何风霖失去意识躺在身上,画面略熟悉,就是想不出是何时。 韩晓实自床边空位钻出来透气,安顿好何风霖,整好衣裳,便提着花茶盒离去,道知侍卫何风霖歇着,既而匆匆领小芳一起焚化花茶,却把空盒收起。 小芳疑惑,她不理,视花茶彻底销毁与无人发现方安心返寝宫。 落叶飞天,韩晓实愣坐亭中不语。小芳将她打量一番,再盯着她神色,琢磨许久方启口:“娘娘怎么了?外头冷,容易得风寒,若困了,奴婢扶您进屋眯一会儿。” 韩晓实回神道:“把盒子洗净,装入我们的花茶。” “娘娘这是……?”小芳一脸疑惑,韩晓实懒懒望着前方美景道:“以眼为证,以虚作实。相信苏忘知会派人监视,届时你到外头把风,若来了就通报一声,我们自己的花茶用她的盒子装,就让她以为我们泡了她的花茶,故意在她面前饮下,待会儿邀王上一起钓出阴谋。” “原来如此,待会就让她们好看!奴婢这就去办!”小芳自信满满,转身乐离去。 韩晓实暗中再探望何风霖,特别避开苏忘愁,并将来龙去脉细声道来,何风霖决定悄悄随她返寝宫,再避角落探情况,更要确保后无黄雀。 按计划,小芳把风发现苏忘知的人,便开始泡茶,既而将午茶光明正大端于亭中。 小芳目光暗示,有苏忘知的宫女闯入,还紧盯着。 韩晓实瞄一眼角落何风霖,饮口茶道:“苏才人真是有心,这么好的花茶少了相伴之人没意思。” “娘娘,还有奴婢呢……”小芳略逗,韩晓实淡笑,搁下茶杯道:“就你会讨人欢心,有你在,本宫也没那么无聊了。走,进屋去……” 韩晓实方立身,恍惚欲倒,小芳欲扶,忽一黑衣蒙面男子飞来抢先。 韩晓实骚里骚气推开男子,小芳速把她抢回去,怒瞪男子道:“大胆贼人,竟敢闯入王后寝宫!今日不打断你的腿,枉为娘娘贴身宫女!看招!” 小芳欲出手,男子再夺韩晓实,并抱入屋,小芳紧追,何风霖现身奔袭男子。 韩晓实止演,与何风霖搭把手,小芳欲追苏忘知的宫女,韩晓实却阻,就要那宫女回去禀报此处绝非合适动手脚之处,以示警戒。 至于男子,何风霖使灵眸观察,是苏家培育的刺客。 欲把他捉到苏柯敬面前对峙,却已咬舌自尽,若把尸首公之于众,苏柯敬定反指韩晓实不守妇道。 原想捉得入侵拱出主谋,而今只能稍微警告苏忘知。 何风霖回头轻抚韩晓实双肩,边检查道:“爱妃没伤着罢?” 第 8 章 韩晓实摇头道:“小刺客,不至于伤着,何况只是演戏。反倒苏忘知,没有光明的证据能搬得上台面,这下无法直接指证,是臣妾出错策了。” 何风霖一脸失落道:“没想到苏家在谋划此事,苏忘愁是苏柯敬特意安排的眼线。不过,只要我们悄悄把尸首扔回苏家作警戒,相信苏柯敬暂且不敢轻举妄动了。” 黑衣人尸首半夜按计划扔还苏家,此事暂且告一段落。今日,何风霖如常访韩晓实寝宫,略高兴道:“爱妃可知,暗盯苏家探报来消息,苏柯敬见了尸首,倒退数步,那脸色慌得说不出话来,还险些吓晕。得知他如此,本王心里可乐了!” 韩晓实却乐不起来,仍忧道:“不过图一时开心,就怕日后还有得忙……” 何风霖顿半晌道:“爱妃说的是有些道理,但我们必需利用他消停的这段日子找证据。或许他在谋划下一步行动,所以我们也不能败阵。” 韩晓实叹息道:“好在不是战天界时出现内乱,否则我方那日必败无疑。” “选秀后方出现内斗啊……”何风霖忽严肃道,韩晓实冷应:“原来大臣们早早谋划,若王上拒绝,大臣兴许会以另外的方式陷害,而那些都是先帝的旧臣。”b 分卷阅读15 r   “所以,我们必需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完美的对策,贪官案只能托郑黎明相助了。”何风霖略着急欲去,韩晓实再问:“郑黎明?可是郑依依的父亲?” 何风霖回首点头道:“没错,他是本王目前唯一能信任的爱卿。苏家的人用花茶陷害爱妃无果,下回不知是甚,爱妃记得防着点儿。但本王那日也饮了那盒花茶,为何反倒睡着了?爱妃当时在场,本王没做出不雅之举罢?” “没,王上迷迷糊糊,到床上便晕过去了。”韩晓实略尴尬,速改思路,何风霖信了,松口气道:“那好,爱妃歇着罢,本王忙活去了。” 韩晓实呆着也无趣,离开寝宫散心,于湖边巧遇苏忘知自远方行来。她欲视而不见,苏忘知竟加快步伐特来请安,平身后道:“娘娘,臣妾的花茶真的只是普通的养生茶……” “无妨,也多亏了你的花茶,本宫与王上的感情更深了。”韩晓实懒懒回应,既而使灵眸探苏忘知今日意欲何为。雨后路滑,苏忘知居然想假落湖让大伙以为韩晓实推落。苏忘知自袖里掏出韩晓实那日赠的金花簪道:“是臣妾赠了有问题的花茶,这簪子不能要了。” 韩晓实知,若碰她手推辞,待会儿她定想尽办法塞还,既而演变小争执,她将乘机自跳湖中。韩晓实手缩后方,视她顿半晌,以为死心,未料她再前进,韩晓实退着行,她追着去。只为簪子,展开退跑前追战,宫女们见状诡异,速追各主。 苏忘知放弃,止步回首,竟被自家宫女撞落湖,韩晓实敏捷,法术一挥定住,只差半寸就大事件。韩晓实把她拉回岸,她的宫女们齐安抚,韩晓实走近她道:“苏才人当心呐……雨天湖水有些冷,风又大,若真落水,可就没命了。” “谢……谢娘娘救命之恩……”苏忘知略惧斗,韩晓实握起她手,把金花簪塞回她手里,缓道:“既然本宫已经把东西赏赐予你,岂有收回的道理,好好收着罢。” “是……”苏忘知握紧金花簪,韩晓实潇洒转身离去。 途中,小芳凑近韩晓实道:“娘娘为何要救她?像她那样的贱人,还不如死了算!” “本宫在场,若不救,多少会有嫌疑,还不如让她继续活着,让她多学点规矩,懂事了才会明白哪做错。”韩晓实缓行边道,小芳再问:“就怕她死性不改,老羞成怒,会报复……” 韩晓实淡笑道:“事情做多了,证据就多,即便销毁,也会遗漏小细节。” 返寝宫,韩晓实脱下披风,沾了不少雨水,她亲自清理,发现披风里侧有刺绣,紫字“冷如霜”。她顿半晌,小芳凑前道:“娘娘,这些衣裳是之前王上命人送来的。” 韩晓实抚着绣名,心也暖了,面露喜悦淡笑道:“王上有心了。” 晚膳后,何风霖如常与韩晓实散心。然而,今日额外清静。何风霖感不自在,先启口:“爱妃怎么了?听闻苏忘知又找你的麻烦,还险些落湖?” “嗯。不过,她也算得了教训。事已平息,就别提了。谢王上赠的披风……”韩晓实言至最后一句略羞涩,何风霖心动盯着道:“爱妃喜欢就好。及少见爱妃露此神色,以后别愁着张脸,多笑笑。看来本王付出没白费……” 韩晓实回神道:“没白费?莫非……王上亲自把臣妾之名绣上?” 何风霖傻笑一阵道:“小事无妨,只要爱妃高兴。” 韩晓实温柔握何风霖手,好声好气道:“王上乃一国之君,岂能做这些事?裁缝部宫女多得是,吩咐下去就好了。瞧王上指尖被针扎得,臣妾会心疼。” 何风霖把她拥入怀里道:“自己做的,送给喜欢的人就会变得更有意义。” “王上的付出,臣妾铭记于心。但近日,后宫与朝堂的妖风四起,内乱不断,许多感兴趣之事都淡了。”韩晓实又愁眉,何风霖坚定道:“总有一日,一切将平静,本王不爱江山,带爱妃远走高飞,远离混乱不安的环境,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 “如此可妥?”韩晓实离开他怀忧望着,他自信道:“有何不妥?如今那些大臣都在某权篡位,若本王说离开,他们会阻止,但多数不是真心的,其实巴不得本王赶紧卸任。我俩远走高飞了,任他们去争个够,反正最后谁上位都与我们无关了。” 韩晓实摇头道:“那子民呢?若上位是个暴君或昏君,他们的生活定苦不堪言。还有,江山乃先帝们辛苦打拼下来的,王上却为臣妾说放就放,若知臣妾乃祸水,还不如当初淹死了算,说不定落水还是先帝们的意思,要王上别娶臣妾。” 何风霖略慌握紧她手道:“不,爱妃这是什么话呢?有些事,爱妃恐怕未知。江山只有魔界始祖至第四任先王坚守本分,那段王朝是个辉煌盛世。之后,至今的第九任都出现大臣某权篡位现象,只因成日逍遥快活,事情多数由大臣处理,还不闻不问,险改朝换代。” 韩晓实缩手,冷瞪他道:“好的不学,早知如此,臣妾不该嫁。王上理应重整辉煌,严惩企图篡位的大臣们,让他们知道王上的厉害。而今……” 言 分卷阅读16 未毕,何风霖忽一口吻上她道:“就爱妃话太多,不过大概可以放心,本王定如爱妃所愿,不负始祖,再创辉煌,平息内乱!后日本王生辰,大臣们定会到齐,届时乘机看看大臣们会否露出狐狸尾巴。” “具体计划呢?若要随机应变,臣妾就陪王上奉陪到底,毕竟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韩晓实目光坚定,何风霖淡笑道:“爱妃就无需操劳了,好生歇着,本王自会处理,何况如今的后宫不也一样如朝堂混乱吗?” 韩晓实叹息道:“只能这样了……” 不觉逢何风霖生辰,宫中布置得壮观,大小官齐聚一堂,熙熙攘攘。时辰一到,韩晓实随何风霖入场,大伙齐恭迎。然而,他俩边端庄前行,边观察他们神色。上位后,何风霖随意数句致词便开始,乐起传遍皇宫,宫女献舞助兴,他俩依旧没欣赏,静观动静。 韩晓实发现苏柯敬向对面另两大臣使眼色,另俩乃郅尚书与池副相。三人匆匆离场,韩晓实凑近何风霖道知,何风霖点头细声道:“本王已命人跟上,此次倒要看看他们谋划何事。” “就不怕被发现?”韩晓实忧望,何风霖自信道:“放心,本王的人比苏忘愁更懂得隐身。” 须臾,手下急匆回来,细声道:“不好了,他们朝王后娘娘寝宫去了。” 何风霖略震惊盯着韩晓实道:“爱妃赶在他们前头回去一趟。” 韩晓实一团紫墨烟离场,既而呆寝宫静观。三大臣至,却只立门口。韩晓实续静观,只见他仨一团乌烟入后院,苏柯敬化出一盒,欲埋土却被韩晓实一个方术点飞。他仨惊跪,忽现侍卫齐将他仨包围,何风霖自侍卫群行出,捡盒开探,竟是刻着“何风霖”的蛊咒。 何风霖行至他仨跟前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如此幼稚手法也能传入魔界。诸位贵为朝中老臣,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为何非要闹到掉脑袋?” 苏柯敬立身,指韩晓实,冷笑瞪何风霖,激动道:“你贵为一国之君,竟为这个女人停止攻打天界与并吞凡间的计划!你要知道,是天界无情在先!什么仙凡不可恋,正因被天界抛弃的仙凡,才结合了今日魔界,始祖公婆拼命守住的魔界,创造的辉煌盛世,想毁了吗?” “住嘴!”何风霖怒瞪,更靠近他道:“如霜哪做错了?为何你处处针对她?你口口声声说魔界乃仙凡结合,但他们还是异族恋,你捧自己女儿,其实是为了让自己登上更高位置!你牺牲女儿的青春年华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到底有多自私?企图篡位的应该不是你罢?若让你主子知道你也想当王,就怕你家人有危险了……” 第 9 章 苏柯敬惊退数步,指着他道:“你……!遗忘始祖公婆的初衷就算了,还随意诬蔑老夫!老夫今日付出都为了魔界未来,今日若不把那女人交出来,莫怪老夫以下犯上!” 苏柯敬军队冲入,院子大乱,何风霖护韩晓实。叛臣仨齐抢夺,今日势必杀了她,反正不反击也是死罪,还不如赌一把。韩晓实打晕郅尚书,再战池副相。何风霖专注苏柯敬,未料韩晓实大意,被池副相打伤,吐了口血。 须臾,何风霖援兵至,叛臣仨撤。 何风霖抱韩晓实进屋疗伤,侍卫们收拾残局,蛊咒不过吓唬与陷害,即刻销毁。二人收息,韩晓实忧望何风霖道:“此次是臣妾闯祸了罢?” “不,是大臣们的自私拖爱妃下水了。”何风霖把她靠入怀里,续道:“想必,爱妃此时应该想知始祖公婆的事,但爱妃有伤在身,先歇着,明儿再说罢。” “好……” 何风霖离,韩晓实更衣就寝,却为始祖公婆之事失眠。翌日早膳时,何风霖道知,魔界乃坠入魔道仙凡所创,也难怪子孙天生能驱使基本法术,但也因此身怀魔气,出魔界必遭天界屠杀。所以,到天凡界须特别掩盖气息。至于其他,魔界史书未记载。 韩晓实略怒道:“我们不住在天凡界,凭什么须守他们的规矩?” 何风霖叹息道:“谁让我们的先祖是仙凡?说来矛盾,到了他人地盘,只能入乡随俗,何况我们魔界驻扎在凡间,多数乃天界管辖区,所以我们才计划并吞凡间,从此就有属于自己的地盘,天界也无权干涉,所谓胜者为王。” “但到头来,凡间也是天界创造的,我们这是在争夺不属于我们的东西。”韩晓实放下碗筷,饮口茶续道:“我们隐藏起来,不代表天界找不到我们,毕竟整个凡间被他们掌握着。譬如一副画,在专业人眼中缺少什么他们一眼就看出来。” 何风霖略震惊道:“所以,我们依然没翻身机会?” 韩晓实点头,严肃盯着道:“经昨夜乱像与魔界史记,臣妾方悟,那日复仇战,我们胜利得有点蹊跷。按理说,天界其实不弱,就怕我们杀的天兵是替身,天界不过满足我们,让我们以为胜利了就此罢休,其实都在趁每一战,把我们的人慢慢处理干净,而他们根本没牺牲任何将士。” 何风霖愣半晌,难置信道:“本王无法否认爱妃所言,更无法 分卷阅读17 确认是否多虑。但照分析来看,我们其实被天界玩弄于掌心,以示警戒。然而,即便我们没干涉凡间,那里的人迟早会因心魔把它变成更可怕。” “所以说,因果不是摆设,当哪日世间崩坏至无法收拾,天界定会重置,而我们,也难逃一死。”韩晓实立身散心,边行续道:“传说,人类是女娲用泥土捏成的,正因如此,死后归土。所谓无辜,其实只是女娲的心血,植入生命,让人类慢慢发现世间奇事,谁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何风霖行至她跟前道:“本王有同感,但天界会否知道我们藏于仙派隔壁?” “最危险就最安全,兴许这是仙派猜不到的地方。”韩晓实稍松口气,既而回视他,续道:“但是,就怕苏柯敬等人会因此背叛魔界投奔天界,只为坐上王位。” “若真是如此,必需尽快找到他们,何况本王昨夜已下令抄家诛九族。”何风霖坚定望着前方,韩晓实唤他冷静道:“苏家兄妹怎么办?一个是王上的贴身侍卫,另一是……” “别说了,本王心意已决,何况他们确实是一伙的,苏忘知三番四次加害爱妃无果,留着,对爱妃是威胁,所以本王暂且把他俩关起来了。”何风霖好声好气轻抚她双臂,她沉思一阵道:“既然王上心意已决,臣妾就不多说了,待会儿上早朝就下令罢。” 早朝,韩晓实伴侧为证,何风霖下令将苏氏兄妹押上朝,引苏柯敬现身。苏氏兄妹跪朝堂,众大臣议论纷纷。何风霖向众大臣征求处置意见,前头年轻大臣行出道:“王上,若叛臣仨投靠天界,有违始祖公婆欲与天界势不两立的初衷,虽必需处决,但都说投靠,有天界保着,当真难下手,除非与天界谈判,开出适当的条件。” 何风霖点头道:“国师说得有理,只能这样了。但天界通常要求以和为贵,简单来说,只要他们把人交出来,就答应天界所有要求,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终止并吞凡间的计划。众爱卿觉得如何?” 另一排前头年轻臣子亦行中道:“王上,天界狡猾,还得看他们开什么条件。若叛臣仨对天界谎称魔界历史,之前进攻乃王上旨意,存心陷害,恐谈判也无果啊……” “这本王当然明白,那丞相的意思是直接攻打?”何风霖神色略显不悦,丞相速应:“不,臣的意思是先柔后刚,谈判无果再做进一步决定也不迟。” 此时,将士急匆奔入朝堂道:“报!王上,不好了,叛臣仨领天界人说,若不交出降书与放了苏氏兄妹及停止抄家,便即刻重置魔界。” “没想到天界这么傻,居然信叛臣仨的话。”何风霖淡定立身,沉思一阵望着韩晓实复道:“爱妃代本王去罢,相信以爱妃智慧与能力,定可说服天界。记得,以善优先。” 何风霖把一本册子悄悄塞入韩晓实手中,韩晓实顿住,台下众臣依然喧哗齐反对,何风霖盯着台下道:“诸位从以前就对本王捧上的王后怀着质疑与抗议,若王后能平息一切,就证明本王没看错人,以后诸位也可以停止在背后指指点点了。对了,有些事须冷静处理才能有好的结果。来人,把苏氏兄妹押回大牢!” “王上……!”众臣齐忧唤阻,何风霖打岔道:“都别说了,王后即刻出发。” 韩晓实敬礼便去,何况此乃证明地位佳期。途中,她把册子拿出,外表设计精致神秘高贵,封题字《魔界史》,里头却是魔界图腾。韩晓实朝图腾施法,魔界史排排而出,此时方悟,何风霖欲堵住叛臣仨的嘴,还能让天界归还叛臣仨。 闭册,她单枪匹马达边界公共亭,面对的却是叛臣仨及五位天界男使者。叛臣仨惊讶,苏柯敬冷笑道:“王上怎让女流之辈处理国事?莫非心虚不敢来了?” 韩晓实无视,先向五仙使请安,再回视苏柯敬,冷笑道:“王上须处理叛臣余党,如天界处理罪仙一样。怎么?瞧不起女流?天界女仙多得去。你真以为你自己很强吗?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叛徒!” “臭婆娘!别以为你有王上撑腰就能肆意妄为!就是你,把王上迷得神魂颠倒,今日老夫不杀了你,枉为臣子!把老夫一家上下还来!”苏柯敬激动怒骂,险出手,池副相速捉,阻道:“苏大人息怒,别中计!当心身子,别说错话……” 韩晓实无视他仨,把册子交于五仙道:“但愿各位看了魔界史,能把叛臣们交还魔界处置。王上说,作为此次谈判条件,便牺牲始祖公婆的反天界初衷。今日来不为战事,而为谈判。相信各位都希望一切和平解决,少了战事就不会牺牲无辜。” “凭什么信你?”坐着的五仙之首淡定望着,韩晓实指向叛臣仨道:“凭他们。” 五仙之首施法点亮魔界图腾,历史全现,三仙逮住叛臣仨,助韩晓实押返魔界。三仙先去,韩晓实欲随,另一忽把她唤道:“你身上怎有凡人气息?” 韩晓实半回首,冷笑道:“凡人?魔界不就是仙凡的结合吗?” 言毕,她续踏返魔界道,另一欲跟上,五仙之首速阻,韩晓实觉有趣,隐约闻五仙之首教训道:“莫非你对那魔女感兴趣?醒醒,看看自 分卷阅读18 己什么身份!” 提及身份,仿佛戳到韩晓实心头,心想自己不过一介村姑,凭什么与何风霖在一起?她止步顿住,五仙之一又追上,把《魔界史》递予她道:“你的东西忘了……” 韩晓实接过,冷道谢与道别,五仙之一再道:“看姑娘的样子,魔界应该没想象中邪恶,能否交个朋友?呃……我只是想了解内情,否则魔界不知要被误会至何时。我叫当归……” 名如药方,韩晓实忍不住笑一声道:“公子在开玩笑吗?” 当归尴尬挠脖子道:“反正都习惯了,我以前说了,众仙友也不信。总之,姑娘愿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不怕损失,就当我是旅客,你带我了解魔界。” 韩晓实尴尬收笑,复端庄道:“抱歉,失礼了。我叫冷如霜,但你贵为天界使者,与魔界有接触不好罢?要是被发现或两界帝王怪罪,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无妨,我们这种使者是公平公正的中立派,徘徊七界,能插手任何委托事,我们还有令牌呢!”当归掏出令牌,乃七界图腾结合,韩晓实看一眼便允了,带着他俩先拜见何风霖。 途中,韩晓实仔细观察他俩,五仙之首名是行,相貌严肃,眉清目秀,乃中立派掌门。而当归排老二,性情随和易处,略孩子气,乐观阳光,直肠直肚,但不忘礼节。 当归道知,另仨各名忆日、不虚及不实。最后那俩是亲兄弟,乃世间真相所化,但任何事还需拿得出证据示人方好办事。忆日能恢复记忆,失忆者的记忆将暂存在他处,待时到便归还,正因如此,看破红尘,面无表情。是行掌管世间七情六欲,该有该无,他说了算,但必需分配谨慎。而当归,听名字便知职责所在。除此之外,还有八位忙他事而不出现。 韩晓实把人带到朝堂与另仨使者相聚,叛臣事暂且告一段落。她坐何风霖之侧,当归一脸惊道:“原来你是王后……!?” 传中立派只叩拜前辈,余者不搁眼里,若做足礼仪,顶多相互请安,就连何风霖都要让他们三分。韩晓实无动于衷,毕竟途中已经大概了解。 退朝后,当归也没那么放肆,毕竟韩晓实乃他妻,要求何风霖随意找个最了解魔界的史臣当导游即可。何风霖挑了郑黎明,还特别嘱咐莫对中立派有任何隐瞒。 韩晓实返寝宫,何风霖随,向她解释中立派神威。她并不因中立派有多强大而惊讶,而是难得见何风霖对其他事赞叹与退让。而何风霖所赞叹之事,她早自当归那得知。为叛臣仨之事,大伙皆忘食,未料居然已过午膳,更即逢午茶。 小芳如常端来茶点让他俩共享,何风霖今日心情特好,乐道:“爱妃可知,叛臣仨被押回来时,众臣都对爱妃刮目相看了?” 韩晓实饮口茶,叹息道:“也多亏王上的册子。但臣妾觉得,他们说刮目相看,但心里难免还有些不满。就怕做得再好也没人理会,出点小差错就成话柄。好在这个重任只有一次,反正臣妾真正掌管的是后宫。” “不,还有一事,一个人……”何风霖忽严肃盯着,韩晓实心寒一阵道:“谁?” “绑架你的黑衣人……” 第 10 章 提及黑衣人,气氛更严肃,只剩鸟鸣及风吹动树叶声。那是韩晓实最不愿提及之事,身为王后,修为在上,竟败给黑衣人,面子也丢了。 何风霖见状不妙,速把她拥入怀里道:“放心,本王定会替爱妃报仇。” 韩晓实起开,双目坚定带恨道:“不,臣妾要亲手杀了他!” “他该不会对爱妃做了什么不雅举动罢?”何风霖略慌握紧她手,她摇头,复淡定道:“若真对臣妾做了什么,臣妾早把他找出来杀了。臣妾只属于王上一人,岂能让他人胡来?” 忆谎称相爱数年及擅自替她改名,何风霖略心虚,为不让她发现神色不对,再把她温柔拥入怀里道:“他对爱妃无礼,还让爱妃受委屈,不管追到天涯海角,把天下翻过来都要找到他,本王定要替爱妃出口气。” 韩晓实对黑衣人曾言之事半信疑,其实心底同样想解开谜团。而今,何风霖急着要杀黑衣人,相信定有所隐瞒,为不让他起疑,回拥道:“让王上费心了。” 恩爱着,小芳忽行来道:“王上,郑大人求见……” 二人起开,何风霖命小芳宣,待郑黎明之时,发现韩晓实沉思某事,欲使灵眸探,郑黎明已至,请安后道:“王上,中立派使者欲留宿几晚,用那几日好好了解魔界。” “那就让他们住下罢,有劳郑爱卿安排。”何风霖爽快答应,见郑黎明告退,转盯韩晓实道:“爱妃方才沉思,可是为了黑衣人?” 韩晓实点头严肃道:“目前连个线索都没有,但愿那日地窨子会留点什么。” “要不……去看一看?”何风霖诚心提议,韩晓实也不觉得他有隐瞒,点头道:“那就赶在日暮前归来,说不定那里有埋伏。记得他曾说,要臣妾回去求他,说不定能把他引出来。” 何风霖略慌立身道:“ 分卷阅读19 本王决不允爱妃做诱饵!” 韩晓实叹息,淡定立身道:“有王上在,随时可看紧臣妾,不是吗?” 二人往,未领侍卫。地窨子气氛阴森,二人戒备,韩晓实按昔日经历寻蛛丝马迹。何风霖望着四周道:“爱妃,此处不过与黑衣人交手的现场,能留什么线索吗?” “再找找看罢……” 韩晓实低头专心探索,何风霖往入口附近行,忽被一股力量推出去,门被关上,韩晓实隔着门呼唤无果,企图施法炸开石门,竟遭结界阻拦,黑衣人便自身后现,定住韩晓实:“可算能与如霜姑娘单独相处了,如何风霖对你一见钟情,爱得无法自拔……” “放开!”韩晓实企图挣扎,黑衣人却淡定凑来:“安分点儿罢,只要你成为我的人,定能让你知道一切真相。何风霖算什么?有什么值得你对他好?那虚伪自私的样子看了都讨厌!” 韩晓实身子无法动弹,唯瞪他道:“凭什么相信你?你没资格说别人,先管好自己罢!” 黑衣人再逼近道:“资格?总之何风霖不是什么好货!先看看自己的处境罢!” 韩晓实不知所措之际,何风霖终破石门冲入,黑衣人显扫兴瞥去,盯着何风霖道:“贵为一国之君呐……连心爱女人都保护不了,何谈天下与黎明百姓?” 何风霖见韩晓实又被黑衣人控制住,更无法原谅,怒朝黑衣的挥剑杀去。黑衣人躲过数招,何风霖意识自己太冲动,转守。 战况愈发激烈,韩晓实欲助却无能为力,费多时方自解。何风霖猛袭黑衣人一掌,韩晓实见是时机,速至黑衣人后方再赠一掌。黑衣人猛吐口血倒地,面具也裂开,竟是苏忘愁。何风霖淡定,韩晓实震惊,也证明关在大牢的是别人。 苏忘愁捂着胸口,冷笑一声盯着何风霖道:“其实你早知是我,只是不敢相信罢?” 韩晓实惊视何风霖道:“王上,他所言可是事实?” 何风霖沉默,黑衣人续笑打岔道:“当然是事实!一国之君就是好,想得到什么就有什么,想瞒天过海也是一声号令,也不想想你剥夺耽误了其他人的幸福!我不过想与一位宫女长相厮守,别以为我不知你暗中把她处理掉!今日,我只是做了和你差不多的事!” “暗中处理?”何风霖亦冷笑道:“你明知那宫女是叛臣内应,对你施展美人计,你竟为了她,坏本王许多事。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忍再忍,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坦白,但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等事!” 苏忘愁瞄向韩晓实道:“其实每夜我都探访娘娘寝宫,视着娘娘睡颜楚楚动人,淡淡忧伤惹人怜,是男人都想保护的柔弱女子,抱在怀里不离不弃,但偏偏就靠在那种人怀里!早知如此,我应该把你救出宫,也来场英雄救美,博红颜欢心。何风霖,但愿有朝一日,你也能对她坦白,你……瞒了她……多……多少事……” 言毕,苏忘愁消散,何风霖回神,见韩晓实显不悦瞪着苏忘愁消失的位置,便意识到须更淡定方能平息一切,便好声好气唤一声。 韩晓实回神,扫净衣裳与发丝的尘埃,瞥一眼何风霖,想起苏忘愁的表白,觉得有些尴尬,就把头埋得低低不语,既而转身跑出去。何风霖速追上,离开地窨子,越林子路,她一个翻身避回地窨子附近巨树后。 二人距离稍远,何风霖呼喊寻她,声音隐隐约约,既而消失。韩晓实认定他已去,无力蹲坐树下,抱膝埋头,觉得黑衣人忽然的表白很丢脸,方要闭目养神,便闻跟前传熟悉声道:“真让本王好找,快日暮了,天有些凉,回宫罢……” 韩晓实虽立身,但依然沉默没与他对视,朝归途先行。何风霖先于后保持距离跟着,之后还是忍不住捉她腕。但她多次不回首甩开,何风霖速把她拉至眼前,拥紧道:“是本王养了太多叛狗害了爱妃,本王定会对今日事负责,爱妃莫再自责了,本王看了会心疼!” 第 11 章 韩晓实欲续前行,双目却睏得不行,无意拌到落叶堆下的树根,朝前方扑,竟落在一个暖壮处。她努力睁开双目,竟是何风霖的背。 欲起开,何风霖已背着前行道:“爱妃睏了就眯会儿罢。” “王上,用背的多辛苦,放臣妾下来罢,臣妾自己走。”韩晓实靠他肩上眯着,何风霖淡笑边行道:“你都这样了,本王哪放心得下?但愿有朝一日成了老夫老妻时,还能背着爱妃在这夕阳如画的路上慢慢地走回家。不再为朝政后宫烦恼,不管岁月残忍,穿梭多少心酸,留开心事便好。” 韩晓实眯着眼,懒懒道:“有王上在侧,臣妾有再多负担也轻了……” 韩晓实就此错过晚膳,一觉到天亮,枕边如常空着。迷迷糊糊懒懒坐起身,小芳及宫女们亦如常端来洗脸水及备沐浴池。只有一夜,似乎忘了许多事,回想起来,其实经历了不少。泡在沐浴池中,韩晓实忆苏忘愁所言,甚在乎何风霖隐瞒之事。 昨日还甜蜜着,今日顿觉虚伪。心想,既然苏忘愁知道一切,相信问苏忘知也行。 分卷阅读20 梳妆打扮用膳后,独往天牢一趟。苏忘知没敬礼请安,一脸不欢道:“来看笑话的罢?” 韩晓实作得并未拐弯抹角貌,稍改真相,严肃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本宫是来告诉你,真正的苏忘愁被杀了,你当心点儿,说不定敌家很快来灭口。本宫相信你对篡位一事不知情,只是被父亲利用与拖累。所以,本宫想保你出来,又怕你待会儿骂本宫自作主张,便先来问问。” 苏忘知感动顿半晌,回神又傲娇道:“不……不需要你同情!谁说我被父亲利用了?我是他闺女,理应为他付出点什么。但听娘娘的意思,今日不止想来保我罢?” 韩晓实仍严肃,冷道:“那你就说说本宫还有何意?” 苏忘知靠近她道:“我兄长死了,这也是迟早的事,但他曾对你痴情了半年,见你一头栽进王上怀里,心里甚着急,多么想立刻揭穿王上的真面目,告诉你忘忧前的真相……” 韩晓实心想可算套出话,乐得更淡定瞄她一眼道:“真相?那都不重要了。王上现如今对本宫甚是体贴,处处为本宫着想,他若有事瞒着,也是朝政,不让本宫插手罢了。” 苏忘知直盯着,韩晓实速使灵眸一探,真相竟如黎千沧所言相似,自己真的不叫冷如霜,而苏忘知自父亲那听闻的也只有这些。此时,脑袋揪疼,浮现熟悉又陌生的人事物,包括黎千沧、田园初遇何风霖,及灭村仙魔大战短暂画面。 回神扶墙撑着,昏昏沉沉,即倒下前,感觉躺在谁的怀里,模糊见何风霖怒瞪苏忘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苏忘知并未恐惧,自信道:“我哪敢对她下手,何况她一切都在我之上,动了她反倒我死得快。是她自己莫名其妙找来,之后就这样了。” 何风霖先无视,一把抱起韩晓实离开天牢。韩晓实睡上两个时辰,缓爬起身,边忆自苏忘知所见。此时认定何风霖确有所隐瞒,为不让他起疑及追查真相,须如常淡定与保住苏忘知。那日的甜言蜜语及约定,恐难实现,除非依然爱着何风霖。 视着寝室四周高贵装饰及建设,打从心底不在乎荣华富贵。此时沉思,究竟看上何风霖哪一点,动摇的心坏情绪,思路矛盾,更分不清谁在撒谎。 须臾,小芳行来道:“娘娘,喝点水,吃些点心罢……” 韩晓实回神,瞄一眼桌上点心,再看着小芳,又陷入追查真相决心。忆落水清醒后,小芳边替她梳妆打扮边把身世道来,她暂且移开视线,行至桌前道:“本宫失忆后,忙为家人及村庄报仇,之后却与王上培养感情,忘了他们的忌日。小芳能否告诉真正的忌日?” 小芳顿一阵道:“娘娘,奴婢忘了……” 韩晓实趁她思虑此事时施灵眸,发现她是何风霖特意安排的眼线,其实魔界根本没村庄遭灭沉海,何风霖要她按计划把该说及该做的事办好即可,露马脚则杀头。 回神,韩晓实淡定道:“可惜了……” 慢食点心,邀小芳共享,眼看尚早,食后往御花园散心,巧遇忆日与不虚不实兄弟。韩晓实向他仨敬礼请安,忆日忽瞬移至她跟前,盯着她双眸道:“你……弄丢东西了……” 韩晓实顿住,小芳意识某事,速护韩晓实前方,打断视线道:“忆日公子会否靠太近了?” 不虚不实兄弟齐上前,各捉她胳膊,把她拖得远远。韩晓实收神,忘别处道:“不知忆日公子有何要事,非得避开小芳不可?” 忆日冷慢道:“你的记忆……在我这,何时取回?” 韩晓实回首惊视,欲知更多,原想施灵眸一探,未料对中立派无效。忆日靠得更近,盯着她再道:“你……本不属于这里,要想回去,除非何风霖放手……” “聊什么呢?”身后忽传何风霖声,忆日退后,与韩晓实保持距离,既而向何风霖请安道:“我想把东西物归原主,仅此而已。” 何风霖走近他,护韩晓实前方道:“不需要,那些东西对她而言是伤痛,本王不想让她回到不开心的往事,所以,还请忆日公子把东西扔了。” 忆日淡道:“我不会扔的,除非那人死了,你好自为之。” 言毕,他转身离去,何风霖略不悦瞪着,忽闻身后韩晓实唤,速消气回视,抚她双肩打量一番道:“他没对爱妃做什么罢?” 韩晓实摇头道:“没……但听他这么说,臣妾好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哪怕再伤痛,至少不会成为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反正都过去了,回望不留恋,王上会支持臣妾罢?” 何风霖直接傻愣,韩晓实再唤数声,方回神道:“爱妃这是何苦?” 韩晓实淡笑道:“自然为了回忆曾与王上的点滴,王上不是一直向臣妾提起往事吗?臣妾一直没感觉,若能恢复记忆,兴许就能一起感受昔日酸甜苦辣,王上也无需独自怀念。” 何风霖被逼得无法进退时,小芳忽急匆奔回道:“王上,不虚不实兄弟想与王上谈谈。” “看好娘娘。”何风霖瞄一眼小芳便去,小芳扶着韩晓实道:“娘娘,天凉,该回去了。 分卷阅读21 ” 返寝宫,韩晓实稍眯一会儿,梦于田园与黎千沧嬉闹的日子,还有一大娘及两男子,时不时向黎千沧勾肩搭背,相处融洽。韩晓实睡得微笑了,忽闻小芳及宫女们于外向何风霖请安。她速醒,疑惑方才一梦,当真熟悉黎千沧。 何风霖行来,她立身如常未请安,何风霖扶她齐坐床边道:“爱妃坚持恢复记忆吗?” 韩晓实点头道:“王上见不虚不实兄弟,可为此事?” “没错。但他们说有一定风险,若不配合他们的意思,恐怕会彻底忘了一切,成傻子。”何风霖忧望着,韩晓实沉思,又忆那场梦,为确认与黎千沧的关系,点头谎道:“之前臣妾也说过了,为了跟上王上的脚步,无论如何都要赌一把。” 韩晓实自知,若何风霖存心隐瞒,是不可能轻易答应恢复记忆,何况忆日企图归还记忆都被拦下。但听闻,不虚不实兄弟的原则是交换同等代价方肯出手,还能为了利益捏造虚事,还不如直接找忆日。思至此,韩晓实反口拒绝,令何风霖惊讶。 “王上,臣妾觉得现在这样就好,还是别麻烦人家了。若恢复的真相会破坏感情,臣妾宁可不要。”韩晓实暂寻借口掩盖想法,何风霖信了,稍乐道:“爱妃对本王有感觉了?” 韩晓实略显疑惑,稍摇头道:“这感觉不深不浅,就像家人的一种依赖。” 何风霖顿半晌,回神傻笑道:“两夫妻不就是一家人吗?” “或许罢……”韩晓实望窗外景,脑子放空,何风霖也因此减去疑心道:“既然爱妃不想回到过去,本王就先跟不虚不实兄弟说一声,爱妃歇着罢,待会儿午膳,本王归来共享。” 韩晓实见他走远,把所有宫女都分配任务,一个都不留。欲出外寻忆日,未踏出寝室,身后忽传咳声。回首,忆日就在身后,面无神色盯着。 “何时入屋?”韩晓实冷盯着,他亦冷道:“何风霖走后。世上太多失忆人,那些记忆堆满我地盘,所以我必需赶紧归还。若直接清理或扔掉,对失忆者不公平。” 韩晓实欲答应,忽闻足声,速赶忆日回避。须臾,入屋的是小芳,急匆把活忙完就为归来监视。韩晓实移开视线,翻个白眼叹息,欲吩咐小芳助膳房宫女一把。方回首,一阵风把小芳定住,仔细一看,院子里的流水花池、鸟儿及落到一半的树叶也停了。 忆日现身道:“事不宜迟。” 韩晓实未反应过来,忆日已把所有记忆归还。那一幕幕凡间村庄生活,与黎千沧的兄弟情胜过两位亲哥哥。魔界一个月,凡间一年,难怪黎千沧说失踪了六年,算上今时,凡间已过七年。曾恨何风霖至入骨,却成了王后,皇陵的忘忧水终究不敌忆日。 忆日打断她回忆道:“我已达成任务,但有一事我必需提醒你。何风霖不好对付,若想逃离,须做好完美计划,否则如大婚那日被推落忘忧江……” 韩晓实撑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震惊道:“莫非,是何风霖故意命人把我落水?” 忆日摇头道:“不,他原想拿点忘忧水,另行安排让你喝下,未料内乱,成巧合。” 韩晓实难置信,双腿一软跌坐于地,脑袋昏昏沉沉,身心也累了,直接倒睡。迷糊见忆日一阵风离去,时间静止也解除,闻水声续流,鸟儿高飞离,小芳着急呼唤。 清醒,小芳道知睡了半个时辰,巧逢午膳,何风霖待会儿至。此处皆是谎言,大战天界时,天兵天将是替身,就怕黎千沧及其师弟妹不是。忆何风霖刺杀他那幕,此时巴不得赶紧回凡间探究竟。若黎千沧真死了,势必要何风霖血债血偿。 小芳再唤用膳,韩晓实沉住气道:“本宫没胃口,先搁着罢。” “听闻爱妃晕倒,这是怎么了?”何风霖忽奔来,韩晓实今时见他如初,恨不得此时就杀了他。但忆日曾劝要有完美计划方可动手,何况须避免何风霖起疑。手在被子里捉成拳头忍着,如常冷道:“方才发现不见了王上赠的披风,欲追查时就被偷袭,小芳还被定住。” 何风霖瞄小芳,只见她直点头,何风霖信道:“不过一件披风,爱妃何须如此?” “但王上亲手绣上臣妾的名字……”韩晓实知何风霖不可能此时为不信任而查衣柜,欲日后销毁,未料小芳自行打开衣柜,忽惊道:“王上瞧瞧,披风真的不见了!” 韩晓实悄松口气,既而故意显不悦瞪道:“既然王上不信任臣妾,又何谈携手到老?” 何风霖略慌道:“不,爱妃误会了,本王只是想让小芳去寻找蛛丝马迹,何况经爱妃这么说,刺客功力定不在爱妃之下,本王只想保护爱妃。” 第 12 章 眼看赶不走他,韩晓实仍未消气道:“王上还有许多公文须处理罢?午膳都备好了,先用罢,臣妾没胃口,待会儿再吃,就不陪王上了。” 韩晓实表里归一,何风霖又信了,点头道:“那……爱妃歇着罢,本王定追查窃贼阴谋。” 何风霖去,韩晓实直盯前方,对小芳道:“你也下 分卷阅读22 去罢……” 小芳无奈闭门离去,韩晓实方松口气,忽感房里有不同气息,再道:“出来罢。” “不愧是王后,何风霖都敢骗。”来着竟是当归,手握披风缓行至她跟前,韩晓实淡定瞄一眼道:“你不也一样,竟敢闯到寝宫来。你们中立派都这么随意的吗?还有,你怎知我欲以披风失窃为借口?何时拿走的?” 当归回神道:“哦!这只是巧合,但这件披风让我想起一个人,就看一眼,没想到演了这一出。忆日说,你已经恢复记忆,有没有打算何日回凡间与家人团聚?” 韩晓实顿半晌道:“当初,我随何风霖归来是有条件的,若此时离开,他不知会否再拿村庄作威胁。你们中立派不是很正义吗?何风霖企图并吞凡间在先,伤害凡间那么多无辜百姓,如果要你们主持公道,相信你们不会推辞罢?” 当归叹息,难得严肃道:“听起来当然要帮,但此事连玉帝都没下旨,会否太蹊跷?” “蹊跷?”韩晓实立身严肃盯着,当归沉思一阵道:“假象。兴许玉帝为满足魔界,做了幻境,其实凡间没被袭击,只有你的村庄遭殃。但眼看莫名恢复正常,玉帝就没多管了。” 韩晓实冷笑一声,移开视线道:“所以,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何风霖,任玉帝处理?” 当归行近她道:“你的出发点虽好,但你走错了路,就只能自己解决。你一介凡人本不该插手仙魔之事,理应交由天界处理,不听黎千沧的劝阻,证明你瞧不起天界,认为天界无能恢复村庄。要怪,就怪何风霖太狡猾。经我们几日观察,魔界不能留。” 韩晓实略惊回视道:“你们不过来几日,怎如此轻易做出判断?” 当归稍点头道:“我们是来几日而已,但看见的都是表面的和平与无辜。你若亲自巡视,会有重大发现。世间七界虚实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你别自欺欺人了。有朝一日,你将当上女帝,你若做得不合百姓意,你将会看清魔界的本性。” 韩晓实无力坐回床边道:“你说的,是我的未来?” 当归立原地续道:“没错,你必需自己负责。这段时日,何风霖为你改革了魔界,以和为贵,放弃攻打天界与并吞凡间,实际他们同心只为始祖公婆报仇,完成使命,一代接一代,直至毁了天界。但愿,你最后不会受魔界影响。对了,披风还你。” 韩晓实看都不看一眼道:“都闹到这种地步了,拿走罢。最好藏起来,若被何风霖发现,你我都不好解释,待回中立派再继续欣赏。” 当归点头,一阵风离去,韩晓实瞬间失去方向,当真不该恢复记忆。忽忆当归前几句,自己走错路,只能自己解决。靠床头柜愣得毫无头绪,似乎过了很久,小芳忽敲门道:“娘娘,都过半个时辰了,要不吃点东西?” 韩晓实稍回神,完全无食欲,懒道:“都下去罢,本宫想眯一会儿。” 小芳略着急道:“娘娘,多少吃点儿嘛……算奴婢求您了……若娘娘还生王上的气,都撒到奴婢身上罢。王上回去了,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奴婢提醒娘娘用膳……” 韩晓实终不耐烦,手一挥,门开了,小芳端着午膳入屋。搁桌上,行至韩晓实跟前道:“王上不是不信任娘娘,而是担心刺客会伤害到娘娘。王上用膳时愁着张脸,娘娘别生王上的气了。” 韩晓实冷笑一声道:“生气?本宫哪敢生王上的气?” 小芳单纯盯道:“娘娘也别愁着张脸了,奴婢看了会担心,空着肚子对身子不好。如果……奴婢是说如果王上来道歉,娘娘会原谅吗?” 韩晓实顿住,朝门口望去,发现何风霖袖角,心想,此时没方向,不能得罪任何人,暂且博同情,日后再计划,便冷盯门口道:“一切都无所谓了,村姑终究配不上,本宫还是离开的好,免得王上在大臣面前难做。” “爱妃别走!”何风霖急奔入屋,小芳请安后便告退。何风霖握紧韩晓实双手,略慌再道:“爱妃别说傻话,那都是大臣们嫉妒,自己女儿没法上位。” 韩晓实故意放空脑袋沉默愣住,何风霖探不出任何东西,真以为伤了她的心,忧道:“爱妃怎么了?本王说过了,只要本王在,大臣们不会为难爱妃的。” 韩晓实回视,轻抚他几根白发,面露淡淡忧伤道:“为保臣妾,发已白,王上何时方肯为自己着想?臣妾不能再耽误王上了,即便臣妾成功把叛臣仨带回来,但这不过小事,哪位大臣都办得到罢?相信过几日,大臣们想清楚后,定会再次拒绝臣妾。” 何风霖顿半晌道:“爱妃扯哪去了?不过一件披风,不是吗?” 韩晓实更严肃盯着道:“对,就是一件披风失窃都能让我们的感情出现裂痕,王上是不是该醒醒了?说不定这是哪位大臣在试探我们,但他们也做得对,还证明了我们的问题。” “问题?”何风霖冷笑松手,立身略激动道:“那是因为他们势利眼,瞧不起爱妃!只要爱妃生下子嗣,定能堵住他们的嘴!” 提及子嗣,韩晓实心寒顿住,恢复记忆后 分卷阅读23 ,对何风霖只有恨,何谈侍寝。为避免何风霖起疑与纠缠侍寝之事,韩晓实欲移题,肚子鼓得竟是时候,二人顿回神。 何风霖息怒,尴尬道:“爱妃还是吃点东西罢……本王先回去批奏折。” “恭……恭送王上……” 韩晓实亦尴尬敬礼,见他走远方松口气,既而边食边思下一步计划。当仔细想来,不知该逃离还是毁了魔界,住在魔界过半年,回去不知该如何面对家人。回想何风霖的真情付出与温柔体贴,竟不如初相见,如今只是嘴上说恨他,但心里已不是那种感觉。 速回神,难置信对何风霖动情,决定添饱肚与他对视确认,反正彼此已经很了解,规矩礼仪都是废的。独奔御书房,何风霖见韩晓实来访感又惊又喜,欲立身,韩晓实已奔来捉紧他肩摁回座位,抚着他脸,睁大双目与他对视。 “爱……爱妃怎么了?”何风霖续感惊喜,韩晓实目不转睛续严肃盯道:“嘘!别说话……” 时如止,韩晓实盯得越久,心越加速脸稍赤热,难置信收神松手,低头坐旁沉默。何风霖靠近,轻抚她脸道:“爱妃怎么了?” 韩晓实愣道:“就当臣妾没来过……” 言毕,她一团紫墨烟离去,来到皇陵江。开启皇陵,欲让魔界子民饮下忘忧水,忘却始祖公婆使命,却把何风霖引来。韩晓实淡定回首,何风霖以为她要自尽,急速扑前竟撞上韩晓实特制结界。 何风霖敲打结界,慌道:“爱妃这是干什么?别想不开啊!” 第 13 章 韩晓实无视,走近忘忧江方道:“王上,臣妾不属于宫中,从今往后,各走各路,大臣们不会再为难王上了。臣妾会忘了与王上的点滴,去到该去的地方。还有,郑依依是个好姑娘,臣妾替王上选了合适的……” 何风霖没在听,趁她饮下忘忧水前劈开结界,封皇陵,只惜已来不及。韩晓实按最初计划游到对岸,趴草丛歇会儿,自腰封掏出一不透水拇指般小盒,施法变大成行囊,里头有衣裳及食物甚至钱财与日常用品。 彻底忘了何风霖的感情,整个人轻松自在,该回家了。换件平民衣裳,挂上镇魔气香包,把行囊收小出发,未料于出入口有将士搜查。她换张老奶奶的脸,轻松离开。 回到凡间,她伸懒腰大口吸取怀念的气息,但地形竟在仙派隔壁,好在有香包。欲下山,忽忆黎千沧被杀一幕。为确认虚实,向看仙门弟子了解,其一竟认得她道:“韩晓实?偶尔有随黎少掌门上山的是你罢?” 韩晓实愣稍点头,那弟子把她请进去,带往一冰洞道:“黎少掌门就在里面。” 韩晓实有不好的预感,那弟子打开冰门,里头摆种各类不畏寒花为拜祭,花群中有冰棺,黎千沧就封躺在里头。韩晓实难置信缓前行,轻抚冰棺,愣道:“天界迎战魔界,用的不是假象幻觉替身吗?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弟子忆此事,哽咽道:“我当时镇守仙门没迎战,但听幸存的弟子们说,魔兵自天界冲下,我方在凡间负责推回,交由天界处理,当黎少掌门得知魔帝在天界,不知怎的就冲上去。大伙拦不住他,之后是师傅抱着他遗体归来的。” 韩晓实的泪水终忍不住自眼眶如雨而下,跪坐在冰棺旁,心里清楚,黎千沧是为了她上天界迎战,欲自魔帝处打探她的下落而亡。 那弟子安慰道:“韩姑娘节哀,黎少掌门不想看到你伤心呐……” “我想与他单独说句话,公子先回去罢。”之后,韩晓实在冰棺旁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一男子唤:“姑娘,醒醒。” 韩晓实睁目,是方才那弟子,出到外边已是夕阳时。光线直射,韩晓实用手挡住双目适应,炎阳照射大地,此时凡间逢夏。离开仙派,下山回家,中途止步了,欲为黎千沧报仇,相信何风霖定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决定重返魔界,接近何风霖。 又化老婆婆返魔界,既而于后巷化回,投靠舞依楼,卖艺不卖身,收买老板娘更改身世,留用冷如霜之名混淆何风霖。此楼客人全是皇家贵族及几位叛臣,为除掉何风霖与叛臣们志同道合。韩晓实每日演出献舞,夺得花魁不说,就在数日后等到何风霖乔装成普通贵族做客,却独饮闷酒,未带侍卫。 献舞中,发现他一直盯着,下台后故意在他桌绕道,当真把他吸引住。他立身追到后台拦去路,难置信道:“爱妃……?” 韩晓实装傻,即刻改身世记忆,将他打量一番,笑道:“公子该不会是王爷或皇亲国戚罢?小女子怎会是妃子呢?公子认错人了罢?” 何风霖直摇头,使灵眸,显示的却是她三年前就呆在舞依楼。何风霖略失望,尴尬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姑娘名扬四海,巧与爱妻同名姓,还长得一样,只是来确认。打扰了,告辞。” 韩晓实回首唤道:“公子需要帮忙吗?” 何风霖止步回首,面露淡淡忧伤道:“还是不麻烦姑娘了……” 韩晓实不拦着,回寝室卸妆沐浴就寝,熄火后,窗 分卷阅读24 外忽有影子扫过,她淡定把窗打开,一阵风,当归现,韩晓实冷道:“当归公子怎老跟在后方?” 当归严肃道:“成功刺杀何风霖后,立即撤离魔界,其余的天界会处理。” 韩晓实瞄一眼身后,冷道:“多谢公子提醒,你们为了此事驻扎在舞依楼,老板娘与姊妹们其实都是中立派的人,替我夺得花魁也是你们的计划,我猜的没错罢?” 当归乐道:“不愧是魔后,但这房里伸手不见五指,只靠外边的光,怎觉得不光明?” 韩晓实淡定道:“这是别人的地盘,我们只能是暗。谁说天界一定是光?如此时,搞到不得已须潜入敌营,所有执行任务的天界使者还得更谨慎,不是吗?” “韩姑娘对天界似乎有偏见呐……”当归走近她,续道:“你确定下得了手吗?你与他的感情还留在是行那里,按他的脾气,堆满了就会爆发性的归还清空,所以要及时。” “怎么?他就不能为和平着想吗?灭了魔界,换其他六界安宁。”韩晓实回首盯他,续道:“不如按我说的做,叫他俩直接扔了我的那段感情。” 当归沉思半晌道:“好,回头我跟他商量。对了,打探到何风霖行程,明早他会到西北镇亲寻你下落。反正你俩已成陌生人,就到市集来场偶遇,让他对全新的你动情。” 韩晓实续冷道:“你们为何要帮我?” 当归速道:“重置魔界,或者说,让魔界永远消失。” 韩晓实沉思半晌,稍摇头道:“不妥。天界理应慈悲为怀,百姓是无辜的,为何不抹去百姓对始祖公婆的使命就好,而选择杀生?” “如果你能劝得他们放下,魔界就归你管,犹如当初你饮下忘忧水一样。”当归靠得更近与她对视,她冷盯淡定道:“他们心中有人选,凭什么归我管?你之前口口声声说天界有能力处理任何事,为何不让天界抹去他们的复仇记忆呢?” “因为是你不让天界杀他们。你以为魔界百姓只有这么一窝吗?若要删除他们的记忆,得更改他们的时间历史,如此需要耗上数千年修为,除非都让他们饮下忘忧水。但魔界百姓数千万,谁能确保他们每位都喝了?” 当归严肃盯着,韩晓实不服道:“他们也是生灵,总要生存与饮水罢?” “好,就按你说得办,但若魔界复仇计划卷土重来,你负责吗?” “当然。” 韩晓实目光坚定,当归移开视线道:“你这是何苦?魔界灭你村庄,害你走上复仇路,更因此牺牲黎少掌门,且还有家归不得。你要知道,魔界并吞凡间计划,何风霖是征求百姓的意见才发动攻击的,你敢说百姓无辜?” 韩晓实震惊,怒道:“你为何不早点说?拐这么大的弯浪费时间和精神,你有病罢?” 当归叹息道:“看你想保住魔界子民,我也不想泼你冷水,但你居然要为了他们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我真看不下去才道知真相。韩姑娘变了,有点矛盾,还易怒。” 韩晓实息怒,尴尬道:“我也不知为何,魔界即将被毁灭,就想到百姓将与我同病相怜,那种感觉你是不会明白的。夜了,回去罢,谢谢你的消息。” 当归转身,淡淡道:“谁说我不懂……” 一阵风离去,韩晓实就寝,翌日一席白衣赶往西北镇。原想于茶楼候着,未踏入便撞上一物,看清竟是何风霖。韩晓实先退开,向他敬礼道:“没想到又遇见公子,真是缘份。” 何风霖愣道:“不会错的,这气息……” 韩晓实方悟,出门急匆,忘携香包,速施法易,续淡定道:“公子怎么了?” 气息消散,何风霖回神道:“冷姑娘真巧,平日常到此处闲逛吗?” “偶尔随几位姊妹来游玩,反正闲着也闲,今日与公子有缘,一起吃点什么罢?”韩晓实热情邀约,何风霖情不自禁地跟上,立即忘却来此目的,坐窗口座,点了小吃,饮口茶方道:“冷姑娘觉得,世上真有长得一样之人吗?” 韩晓实知道他在试探,速放空脑袋道:“不知。但公子常误认小女子是爱妻,敢问贵夫人真与小女子长得很像吗?” 何风霖顿半晌道:“不是像,根本同一个人。” 韩晓实续装傻道:“贵夫人发生什么事呢?” “她落江失踪了,遗体至今未寻获,所以,相信她还活着,只是失忆了。”何风霖饮口茶,韩晓实直盯他不语,小二上点心也不理会,茶楼仿佛只剩二人。 韩晓实亦饮茶道:“相信公子很爱她罢?” 何风霖吃口糕点道:“若非遭人反对,她也不会跳江,其实是不想让他人给我压力。你说,就因为周遭人反对就毁了这段感情,是我们太脆弱了吗?” 韩晓实冷道:“若稳固到拆不散,这才叫真爱。” “姑娘的意思是说,我与她的感情不稳?”何风霖难置信盯着,韩晓实点头,自信道:“若真的稳固,两人定生死相随,一起面对苦难,但贵妇人却自己逃避了。” 何风霖冷 分卷阅读25 瞄她一眼道:“此时看来,姑娘与她倒是有差别了。” “公子真会说笑,小女子与贵夫人本来不是同一个人,当然有差别。”韩晓实饮口茶,何风霖忽带淡淡忧伤道:“我俩曾相约与世隔绝,住到没人认识的地方,过上逍遥平凡生活,但她始终受不了那些纷争,选择先行一步。” “你俩可是缺乏沟通?”韩晓实明知故问,何风霖悲道:“大婚那日,她被小人推落忘忧江,忘了与我的感情。之后,我尝试与她好好沟通,感情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却……” 韩晓实就爱看他痛苦的样子,想想与他在一起的日子都感恶心,这回定把握机会惩罚他,回神安慰道:“公子看开点,既然说尸首没找到,就是有希望啊……” 何风霖忽把钱搁桌上,握紧她手道:“你就是希望,带你去个地方。小二,收钱!” 来到苏忘愁的地窨子附近夕阳路,何风霖道:“这里,曾是相约携手到老的地方,当时背着她回宫,落叶路杂,但欢乐时刻不觉得累。” 韩晓实心寒一阵,缩手道:“公子真认错人了。” 何风霖略激动再捉紧道:“自从中立派的人来了,你就变了,忆日其实早把记忆还你了罢?别以为更改身世本王就认不到你。什么三年舞依楼,你到底有多讨厌本王?” 韩晓实狠推开他道:“既然早知我讨厌你,为何还要苦苦纠缠?你当时无论如何都要杀了黎千沧,就是怕我恢复记忆罢?你的灵眸已练到最高境界,我也没什么事能瞒你了。你应该清楚我归来的目的!看招!” 夕阳路,落叶微纷飞,二人战得激烈,紫灰光道道划过彼此身旁,路上积叶带土喷飞,何风霖边抵抗边道:“那日你独往御书房,不就是为了确认是否对本王动情吗?本王清楚看见,你动的是真情,为何选择用忘忧水扔了?” 韩晓实越战越勇,法术里全是恨道:“你若没杀黎千沧,我还能考虑,但每当我想起你残忍杀他的那一幕,我恨不得要你血债血偿!” 何风霖顿住,大意被韩晓实袭一掌于腹,呕血捂痛处道:“考虑……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过现在都来不及了!”韩晓实再袭去,何风霖只抵抗,韩晓实边出手边道:“你贵为一国之君不是很威风吗?杀人不眨眼,为何还要让招?” 何风霖终反抗捉她双腕道:“我是杀人不眨眼,但我为你眨眼了!韩晓实,要不是忘忧水,你敢说不爱我吗?成亲这么久,没侍寝就算了,每次想更近距离接触,你不是把我打晕就是另有状况,这些我清楚着,我也忍了,认为是忘忧水作祟。我为了你,舍弃战事,什么都听你的,付出真心去爱你,你为何还要那么绝情?” 韩晓实甩开他道:“是你绝情在先,擅自帮我易名,隐瞒那么多真相!你若如实道来,兴许我们还能日久生情。你不是要我冷如冰霜吗?我如你所愿罢了!” 何风霖愣立原地沉默半晌,发丝沾些许碎叶,回神面露淡淡忧伤回视韩晓实道:“或许罢……或许我走错路了。若黎千沧活过来,你就愿意原谅我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但你有什么能力让他活过来?”韩晓实走近他,续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学的功法属性不同只会相克,你要他堂堂仙派少掌门身上沾染魔界气息吗?我说过了,除了血债血偿,没第二个选择!” 何风霖忽搂住她道:“我有个办法……” 第 14 章 言毕,韩晓实感全身无力,悟何风霖欲删除记忆却为时已晚。 视线渐模糊,倒他怀里失去知觉。醒后又见小芳,寝宫如旧。 小芳扶她坐起身,她愣道:“本宫做了个梦,很长又短暂。醒来,却忘了所有画面。” 小芳斟茶予她道:“娘娘,梦非现实,忘了也罢。” 韩晓实视着窗外道:“本宫睡多久了?” “一个月了……”小芳略显忧伤,韩晓实难置信道:“发生什么事了?之前把叛臣仨捉回来,中立派游览魔界,然后呢?” “然后他们其实是天界史臣,想加害爱妃无果。”何风霖入屋,小芳请安后离去,韩晓实续道:“怎么回事?该不会游览其实是暗探?” 何风霖点头道:“爱妃为了救本王重伤,好生歇着,晚点本王再来。” “王上不是刚来吗?”韩晓实单纯望着,何风霖朝她额头吻一口道:“还有奏折满山。” 何风霖离去,韩晓实如常于亭中歇,总觉得忘了什么。记得苏忘愁字字句句,还曾往天牢探访苏忘知,企图套话,而今却忘究竟套得何真相。 欲再独往天牢,小芳却紧随,唯谎称散心。途遇郑依依,二人齐把宫女引开。郑依依忽严肃,细声道:“娘娘其实昨日方归,中立派莫名被赶走,苏忘知被暗中迁移,当心王上与小芳。” 韩晓实顿住,欲问更多,郑依依忽如常音量道:“娘娘方醒,当心身子,臣妾告退。” “嗯……”韩晓实回神,视郑依依远去,再瞄一眼小芳道: 分卷阅读26 “咱们也回去罢……” 返寝宫,反复思着郑依依所言,韩晓实沉思,郑依依好心提醒,总要查出点什么,却怀疑她是否与叛臣们勾结,毕竟事太蹊跷,还说昨日方归。大伙皆指何风霖不是,中立派莫名被赶走,苏忘知被移至另外大牢,摆明不让接近。 午膳与何风霖共享,发现他的戒心不如以往强烈。欲用灵眸探,未料他早防着。记忆中,中立派忆日乃聚集失忆者记忆的宝库,却遭何风霖赶走,明显有事隐瞒,做贼心虚。韩晓实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渐对他生不满。 可说半日沉默,险被何风霖看出破绽,好在及时回神。膳后散心,何风霖将她打量一番道:“爱妃今日话特别少,可是身子未愈?” 韩晓实止步,冷道:“臣妾总觉得失去什么,王上能否帮忙找找?” 何风霖意识某事,谨慎道:“爱妃说的是记忆吗?” 韩晓实其实想试探,未料何风霖直接上钩,稍改追寻记忆目的,目光坚定道:“对,与王上的点滴,总觉得缺的是感情。那日踏归途,王上说,待成老夫老妻,欲携臣妾看夕阳慢慢走回家。但奇怪的是,当时明明有感觉,此时怎感觉不到当时的心动?” 何风霖显动摇,心底清楚韩晓实已忘情,此时不过勉强留她于侧。何风霖沉思半晌,换来短短一句:“兴许爱妃不爱本王了……” 韩晓实仔细一想,确无感情,略惊讶道:“怎么回事?” 何风霖回神道:“自中立派的人来后,爱妃变了。听闻中立派是行掌管七情六欲,兴许爱妃的感情被他夺去了,找个日子,本王定替爱妃夺回。” 韩晓实视着秋季不如前,心底更肯定郑依依所言,但总无一月前记忆。事后,乔装女侠貌出游散心,逢许多茶楼档口都叫生意,气氛却比以往热闹,忽一大婶行来道:“女侠,买包子吗?” “包子……?”韩晓实略惊讶,大婶笑道:“对呀,近期美食节!” 韩晓实难置信愣半晌,回神不好意思拒绝,便来几粒,大婶乐的去准备。买了包子,付了钱,边吃边观光,吃完瞬间不知该往何游。沉思一阵,还是回宫。 于书房愣着,桌上一杯茶,四周一堆书,随意翻数页,睏意来袭直趴桌而眠,竟梦村庄生活甚至恨何风霖逼迫成亲、舞依楼献舞及当归计划毁魔界之事。她惊醒,迷糊见前方有人影,举头望去,竟是忆日与当归。 她难置信立身,瞄门口,小芳及宫女们全静止,当归先道:“韩晓实,想起来了吗?” “你们怎么……”韩晓实又惊又喜,忆日接道:“昨日原想把你从何风霖手中抢回来,但不能打草惊蛇,便将计就计。此次决不能再出差错,所以我在你记忆加层结界,助你躲过何风霖的灵眸。你千万别在他面前想起任何往事,包括恨意。” 韩晓实点头道:“多谢忆日公子提醒,我会注意的。” 他俩离去,宫女们及周遭续活过来,韩晓实假装伸懒腰清醒,小芳行来道:“娘娘,该吃点点心了,王上待会儿就到。” 韩晓实冷瞄一眼道:“知道了,先去准备罢。” “是……” 小芳离去,韩晓实整理心态往亭中候,视着何风霖,恨意险压制不住,拳握袖里,不断提醒沉住气。当何风霖揽她邀坐,恨不得捉住他手来场摔跤。 回神,事实非如此,自己竟乖乖坐下。饮口小芳斟的茶,静静吃了糕点,有耐性的沉默久至何风霖忍不住道:“爱妃是不是忘了什么?” 韩晓实不与他直视,直盯茶点冷道:“没什么罢……” 何风霖坐近,轻抚她脸庞道:“爱妃看着本王说话。爱妃可是忘了本王的存在?” 韩晓实冷盯着,淡定道:“臣妾见王上面色显情绪不佳,便不敢打扰。既然入秋了,天将转暖,都说大半年须更有动力把未完成的事办妥,别把让心情破坏动力。” “爱妃说得是,让一切都过去罢。”何风霖搂紧她,续道:“本王多希望,能一直这样抱着爱妃共度此生。不如咱们明日就远走高飞罢……” “王上别闹……”韩晓实把头靠他肩上,双手轻拍他背,原想伸抓杀了他,小芳却立不远处监视着,唯打消念头道:“既然已经坐上那个位置,就得负责任,一声不吭就带着臣妾离开,他们定以为是臣妾拐跑王上。” 何风霖松手,认真盯着韩晓实道:“爱妃在替本王着想?” “臣妾只是就事论事。”韩晓实冷盯着,何风霖略失望坐回位,显孩子气道:“爱妃何时这么严格了?一觉醒来意识到本王的重要性吗?” 韩晓实巴不得赶紧结束话题,宁回去困一觉都不跟他多说几句,但忍道:“当然。” 何风霖傻笑,轻抚韩晓实双肩道:“有爱妃这句话,足矣。” 时至各离,韩晓实冷瞄一眼何风霖远去身影,回屋往书房静思刺杀计划。手捧《魔界史》,狠掐页角纸,越是着急越无策。瞄身后小芳,居然又一阵风被定住。 当归现,行来道:“赶紧动手罢, 分卷阅读27 否则无法赶在天界来袭时刺杀他。” “天界来袭?”韩晓实惊讶舍书,当归叹息道:“其实,方才何风霖及几位大臣正策划攻打天界之事,欲把进攻发起源头套在中立派,指责我们先出手伤害你,看样子,他早就发现我们对魔界有负面看法。还有,他的弱点是你,你有何对策?” 韩晓实怒道:“放心,我今晚就杀了他,削弱魔界势力。” 当归点头道:“好,今夜我就守在你寝宫外,随时向天界禀报状况。” 韩晓实点头,当归去,小芳回神。韩晓实不当回事,离开书房至后院散心,策划欲与何风霖亲密时出手,却忧何风霖会否发现计谋。而今,何风霖为攻打天界,不陪享晚膳。韩晓实感纳闷,平日不想见就常出现,此时想见却不来了,气得她直深呼吸息怒。 待至亥时,何风霖终现,韩晓实淡定阅读练字。见何风霖走近,假装回神道:“夜了,王上怎不就寝,明日还得上早朝呢……” 何风霖淡定,一副无谓,把她揽入怀里道:“爱妃不是说夜了吗?那些暂且搁一旁,本王今夜想陪陪爱妃……” 韩晓实意识,他话中话,一则侍寝,二则他已晓刺杀计划。 夜阑人静,韩晓实冷瞄他一眼道:“国事要紧。” 何风霖手一挥,烛火全熄,既而俯身渐靠近。韩晓实弃书笔墨,忽感肩被揽住,原想另一手揽他脖子,待会儿好下手,未料双手被握紧,既而倒入他怀里。韩晓实没直视,他淡笑轻托韩晓实下巴道:“爱妃为何不敢直视?” 第 15 章 “王上,别打翻墨水……”韩晓实冷移题,何风霖凑近她耳边道:“别拿它们当借口。” 何风霖将她抱到床上,吻落她耳背,令她忍不住缩一下,既而她发现此角度正合适下手,略挣扎企图挣脱双手,但在何风霖眼里,那只是紧张,便握得更紧示安抚。 韩晓实被最恨的男人抚揽着,衣裳虽从未解,却认为自己脏得恶心。不知如何挣脱行刺,外头忽喧哗,隐约闻小芳道:“各位大人,王上娘娘就寝了,有何事,明儿再说罢!” 其一臣子道:“十万火急!” 韩晓实觉此乃挣脱机会,速道:“王上,大臣们似有要事,去看一下罢……” 何风霖顿住,既而起开,稍整衣冠,行至书房处,挥手燃烛,略不悦望门口道:“这么晚了,搞什么……!小芳,让他们进来!” 门一开,国师与丞相急匆入屋请安,国师先道:“王上,大事不好了!天界劈开结界突袭,瞬灭半魔界,若再拖,即入京城!” 丞相亦道:“王上,将士们恐怕失守了,得赶紧做下一步计划呀!” 何风霖震惊立身,韩晓实躺着不动,此时方悟,当归实欲她施美人计拖延时间。何风霖决定御驾亲征,启程前不忘与韩晓实道别,落吻她额。而她,装作一副依依不舍,心里把不得赶紧清理额吻。 来去匆匆,寝室门口送别,何风霖走远,寝宫四周又静止,此次乃是行。韩晓实淡定瞄一眼,既而行至书桌,背对他道:“是行公子打算把感情归还吗?” 是行冷视她背影道:“当归道知,你想销毁。” 韩晓实立原地冷瞄身后一眼道:“我是凡人,只想静静在田园过日子。既然我已帮天界达到目的,也算将功补过,从今往后,再无瓜葛。我回我的凡界,他的生死与我无关。” “你们注定有段情,那是你前世欠他的。”是行冷盯着,韩晓实难置信回首,是行续道:“每场相遇皆是缘,是长是短命中定。想必此时,你更想知道前世。” “都不重要了。”韩晓实恢复淡定,是行冷道:“始祖公婆。” 韩晓实再惊,是行再道:“你就是那个仙,爱上一凡人而被天界抛弃。你当时身怀六甲,天界不罢休,何风霖为救你而亡。” “你为何要帮他说话?”韩晓实略不悦,是行依旧淡定道:“不,我是在帮你。你前世生下孩子血崩,便随他而去,所以,你欠他的情很短,过几日便结束,你将就一下罢,趁机彻底与他断了。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你俩会纠缠至何时。” 韩晓实沉思一阵道:“此次命我刺杀是假,你们自己想杀了何风霖是真罢?还有,说我前世欠他命,但我曾替他挡下苏忘愁一掌,这总还清了罢?” 是行冷笑一声道:“我看未必罢?他还替你疗伤,耗损修为,你始终欠他。” 言毕,是行一掌归情便去,韩晓实情投何风霖,但每忆黎千沧之死,欲下手却无法不在乎前世债。半个时辰去,未有战报,她欲亲征,小芳拦着,她一个翻身把小芳打晕。整装往前线,魔界遭天界重重包围,局势不利。混乱中,韩晓实边杀敌边寻何风霖,前方忽有熟悉面孔袭来,看清竟是苏忘愁。 韩晓实略震惊抵抗,苏忘愁强势进攻道:“没想到如霜姑娘还随何风霖征战!” “叛徒!怎么还没死?”韩晓实狠反击,苏忘愁得意笑道:“什么叛徒?要不是何风霖, 分卷阅读28 许多臣子也不会走上这条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你!至于我为何还活着,我只能说这就是我的特点。要我死?没那么容易!” 韩晓实顿住,苏忘愁欲趁机偷袭,韩晓实反应快,及时躲开,略不悦反击道:“你要知道,你家人还在大牢,若不想让他们出事,就束手就擒,兴许王上还能网开一面。当然,你对本宫做的那些是无法原谅,所以就由你妹妹替你赎罪罢!” 苏忘愁淡定道:“那就得看你还有没有机会动他们!” 战况激烈,何风霖忽来,苏忘愁撤。韩晓实不知如何面对,心底矛盾又尴尬,又爱又恨,还不如装作没看见,专心战天兵。未料何风霖不罢休,捉紧她至安全区道:“爱妃怎么来了?” 韩晓实低头道:“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迟迟未有王上消息,臣妾就……” 何风霖叹息,略忧道:“爱妃回去罢,若本王有个三长两短,还有爱妃能主持大局。” “呸呸呸……!”韩晓实略不悦瞪道:“王上,别说丧气话。还有,若王上去了,魔界就会被天界消灭,谈何主持大局?对了,方才与苏忘愁交手,他似有意劫狱。” 何风霖点头,瞄战场后道:“本王知道了,但如今局势,我们只能先撤……” 二人招回兵将,欲撤之际,众天将不休,拦何风霖。韩晓实回首助脱困,何风霖却劝离,魔兵保王,不撤渐丧,韩晓实心底纠结,形势难得可杀何风霖,此时又不舍。 何风霖独战十二天将,威武不屈。十二天将兵器齐压顶,他一股狠劲爆发击退。然而,气力有限,半跪于地。韩晓实等不及,不管前世债与心里矛盾,手聚方术,欲借机偷袭,替黎千沧报仇,忽有一天将抢先。她动歪注意,若救一命可抵债,甘愿赌一把,冲前替何风霖挡下身偷袭。 韩晓实腹部中招,喷口血倒躺,何风霖回首及时接住,一掌杀天将。何风霖视着怀中人喘息着,哀慌抹去她嘴角余血道:“爱妃不能有事,快睁开眼看看本王啊……” 韩晓实腹疼难言,不管四周厮杀,不管何风霖呼唤,更不在乎是否还能活着,就想眯一会儿。记得前世欠何风霖几个月的命,此时已清,今后永不相欠,各走各路。心底念着,既然是始祖公婆转世,隔数万年方投胎,兴许再逃也被缘份紧绑。 隐约感觉被抱起,夜战未息踏归途,迷糊见何风霖踏过的每寸土,方圆百里燃鬼焰,毕竟今日中元,鬼焰比平日来得更猛,对魔兵有益,天兵碰则魂飞魄散,惨叫痛苦不堪,此乃得罪何风霖后果。 韩晓实带着心寒睡去,醒来又是另一清晨,寝宫寂静,不见何风霖,只剩小芳。腹部仍隐隐作痛,小芳行来道:“娘娘,好点了吗?” “王上呢?”韩晓实捂腹坐起,小芳扶道:“王上与大臣们封移魔界。” 小芳语气显心虚,韩晓实使灵眸一观,却因腹伤影响,唯见何风霖替疗伤一幕。韩晓实忍下,难置信道:“王上功力已到极限,居然还救本宫?” “王上爱娘娘,还说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救。”小芳诚招。 韩晓实领悟,意味着仍无法还债,更无法替黎千沧报仇。沉思许久,不知如何方可结束。期待中立派再现指明路,但等一上午未见人。而今,只剩皮外疼,饮食少量不碍事。 何风霖至今未归,忽念昔日吵闹相伴,但每忆黎千沧之死,意志坚定。心纠结矛盾,情归乃祸害,若非前世债,一刀早除根。稍起怨念天不公,七情六欲佛界断,传说天仙育儿女,竟笑谈子虚乌有,历情劫则赴凡间,岂能阻止异界恋? 韩晓实反复思着始祖公婆情史,始终搞不明天规,最后把仙子逼成魔,还得收拾残局,理应一开始便成全,何况真爱本该付出代价,只羡鸳鸯不羡仙。 而今,天界势必灭魔界,待寻获又是一场大杀戒,得好好享受此刻安宁。放下碗筷,视着未毁美景与青天白日,始终认为只要百姓饮下忘忧水,弃仇投降,兴许天界能网开一面。 魔界中元哀苦过,连拜祖先的祭品都没法买,家园毁者留灾营,韩晓实痊愈,低调巡灾,视着心酸。何风霖于军营参详防卫策略,得知韩晓实探灾情,急速议毕赶往。 韩晓实见他行来,欲视而不见,却情不自禁上前道:“王上议事可真快。” “当然,为了见爱妃呀……”何风霖稍乐,瞄一眼灾情,哀叹息道:“本王可算体会昔日凡间百姓遭我军进攻的感受,如今天界追着我们不放,恐怕结界撑不了多久。” “王上与众大臣商议得如何?可有更好的策略?”韩晓实小心翼翼询问,何风霖摇头道:“大将伤亡无数,得力的已去,始祖公婆使命未完成,难道魔界注定毁在本王手里吗?” 韩晓实欲提议投降,未开口,忽一将士急匆来报:“王上,苏忘愁来劫狱了!” “好大的胆子!没想到他的追寻本事比以前进步了,今日就要他有来无回!”何风霖狠前往,忽止步回首对韩晓实道:“爱妃,待本王归来再说罢。” 何风霖 分卷阅读29 与将士一团乌烟去,韩晓实忆曾想救苏忘知,只为恢复记忆,而今已没必要。何风霖曾说,出征攻下凡间乃百姓意思,心寒望着他们,恨意燃起,若非他们也不会被何风霖看上,顿死心终止巡视与相助,不如返宫眯一会儿。 于寝宫,隐约闻远处大牢打斗声,反倒睡不着,相信何风霖忙着。天色尚早,苏忘愁胆大包天,不愧已投靠天界。韩晓实冷笑摇头,至书房消遣,小芳忽急匆奔来道:“娘娘,不好了!王上……王上中苏忘愁埋伏,遭叛变将士包围,若要调兵已来不及!” 韩晓实巴不得他们两败俱伤,但仔细想来,之前明明吩咐小芳备茶水,消息须打宫外传来,何况众大臣本就阻女涉政。顿觉眼前人可疑,灵眸一使真相大白,假小芳乃苏忘知所化,袖里藏刀,便稍配合震惊道:“怎会如此?” 第 16 章 苏忘知走近道:“奴婢也不知……!” 匕首自袖里冲出,韩晓实一掌绕她腕拍了,另一掌打伤她。刀落地,她飞扑地上呕血,捂着心头现原型,冷笑喘息道:“娘娘看似弱不禁风,身手不错嘛……难怪王上只围着你转,原来隐藏着这么高的修为……” 韩晓实冷道:“你明知会失败,为何还要行动?” 苏忘知爬气身,双目带恨道:“你区区一个凡人,凭什么掌管魔界?” “别忘了,始祖公也是凡人。”韩晓实走近她,续道:“皆被天凡界抛弃,唯靠自己的执着与欲望活着,为爱割舍,付出代价。你不也一样吗?” “原来你早知自己是凡人?”苏忘知略难置信,韩晓实回视冷道:“本宫说过了,既然始祖公是凡人,如今也无差别,包括你自己。你为了刺杀本宫,而今失败,应该早做好心理准备,即便今日你兄长用的依然是替身,本宫还是要提醒你,王上有能力顺道毁真身。” 苏忘知逃救兄,韩晓实追,途中打打停停,未至大牢遭韩晓实打落。苏忘知欲爬起续行,何风霖队便押着苏忘愁而来,钢牢外有封印,苏忘愁使不出功力,唯静坐。同路遇,任兄妹俩最后相聚。 “哥,爹呢?”苏忘知奔前追问,苏忘愁哀恨道:“为了救我,被杀了……” 苏忘知难置信,跪坐于地,眼神带恨,愣盯何风霖与韩晓实道:“你们都那么虚伪,难怪能成为夫妻,无需天作便合。可笑,我还痴痴等王上看我一眼……” “你是真心的吗?”韩晓实稍走近,何风霖略慌道:“爱妃还想留她?” 韩晓实瞄一眼道:“王上从未看她一眼,难怪生恨刺杀臣妾。” 何风霖顿住,盯着苏忘知道:“她不过被父亲利用,相信去到该去的地方会找到更合适又心仪的对象。若爱妃想放她走,本王不拦,但苏忘愁不能留。” “就按王上说的办。”韩晓实转身离,何风霖对侍卫道:“来人,把苏忘知送出宫,永远不得踏入京城。至于苏忘愁,把他押入大牢,择日同真身处置!” “是!” 言毕,何风霖追上韩晓实道:“爱妃怎么了?” “没什么,王上为何不直接处置苏忘愁?”韩晓实略显不悦,何风霖拦前方道:“爱妃怎能为此事动怒?法子当然有,但无十全把握。要知道,苏忘愁有天界保着,说不定我们因此连他真身都伤不了。” 韩晓实速坚定道:“臣妾相信王上能办到。” 何风霖心暖回视,将她搂紧道:“有爱妃这句话就够了。” “但臣妾此时更担心百姓……”韩晓实只是嘴上说,为自己安全着想,不得不看风势,何风霖续搂道:“有本王在,爱妃无需操心了,都交由本王处理……咳!” 何风霖忽吐血,脸色苍白无力,韩晓实速扶一把,慌道:“王上怎么了?” “苏忘愁……当真卑鄙……!”何风霖撑住,韩晓实再问:“他对王上下毒?” “不,他出的招是先发慢效,若中招无法赶在前面打败他,死的是自己。此招多数为阴险报复,笑里藏刀。”何风霖捂着心头显难受,韩晓实原想就地解决,心忽不忍道:“臣妾扶王上回去歇着罢……” 数日去,何风霖未愈,生怕功力不足,无法彻底杀苏忘愁,将除虚灭真功法传授韩晓实以相助。择日,坚持上刑场处置苏忘愁,面色苍白,韩晓实替他上妆掩盖。 二人合力行刑,紫墨烟灵缠苏忘愁,瞬间包围全身,既而闻短暂痛吟便化为乌有。虽无法保证是否杀了苏忘愁真身,但认定不死则重伤。然而,先前地理位置因他再次暴露,竟忘再次移位保魔界。 只惜已晚,天兵再次劈开结界打入。刑场慌乱,百姓撤散,将士出动齐反击,魔界仍失去大半界。何风霖无能再战,韩晓实扶他返宫歇,见他躺下方安心去。 何风霖忽捉紧她手道:“爱妃……当心点儿……” 他虚弱模样令韩晓实略心疼,回神又以黎千沧之死镇情,反抚他手道:“王上好生歇着,臣妾定尽全力保住魔界百姓。” 韩晓实松手飞奔而去 分卷阅读30 ,途遇当归拦路道:“韩姑娘,之前答应不插手,只杀何风霖,为何此时却要助魔界退天兵?可是何风霖发现什么,把你记忆删除了?” “公子误会了,我只是做个样避免怀疑。”韩晓实目光坚定,当归点头松口气道:“魔界已无翻身机会,若何风霖愿意投降,天界可网开一面,并合作将魔界打造成另一个对世间有贡献的地方,也就是惩罚不听话的生灵。” 韩晓实顿半晌道:“那与地狱有何区别?” 当归得意道:“当然有区别!至少还活着,诚心忏悔就能回去了。” “若天界反悔怎么办?”韩晓实冷盯着,当归乐自掌心化一金黄高贵卷子道:“此乃玉旨,你看着办罢,若何风霖不投降,天界只能灭了魔界。” 韩晓实接过玉旨,叹息道:“只能这样了……” 归去,韩晓实至何风霖寝宫,沉思一阵道:“王上,咱们投降罢……” 何风霖坐床上不语,神色憔悴失落,低头愣住。寝宫肃静,韩晓实便猜到,他不可能投降。展玉旨,何风霖略震惊盯着,难置信缓伸手接过阅实。 须臾,国师求见,宣得入屋,急匆奔来道:“王上,天界要我界于三日内作出投降回应,否则……” 国师见玉旨顿半晌,震惊盯着韩晓实道:“娘娘,这……!” 韩晓实瞄一眼,再盯着何风霖道:“如国师所言,三日内没作回应,魔界将不复存在。王上身子欠佳,不良情绪会影响痊愈,所以须冷静谨慎处理此事。” 何风霖闭合玉旨,目光坚定道:“爱妃说的没错,必需谨慎处理。既然天界开出条件,我界也得捞一些自主利益。事到如今,为了将来着想,但愿百姓能妥协。国师,吩咐下去,我界不是投降,而是为了百姓向天界达成协议。” “是!”国师接过玉旨便去。 韩晓实瞄一眼道:“王上先歇着,待会儿臣妾命人备点心,好了便送上。” “不必了……”何风霖弱声阻,再握紧韩晓实双手道:“爱妃也辛苦了,回去歇着罢。” 韩晓实听话离去,为错失机会杀何风霖感惋惜,爱恨混杂,目的难达。返寝宫途中,着急想摆脱何风霖与魔界,每忆昔日与他甜蜜日子,难下手不说,根本早忘仇。 再次意识到,这份情能吞噬仇恨。淡忘黎千沧惨死一幕与复仇决心,还责备他多管闲事添麻烦,人没救着反被杀。震惊回神,发现不觉达书房,小芳正抹桌子。宫女们如常忙着,细声议论魔界变天话题。 韩晓实没在意,仍为前世债着急。沉思半晌,决定治何风霖还债。 何风霖寝宫如常寂静,韩晓实见他沉睡着,便悄悄施法替他疗伤。将妥时,他醒喜欲动身,韩晓实速阻道:“王上,今日疗程只差一点儿了,莫半途而废。” “给爱妃添麻烦了……”何风霖安分回躺,韩晓实专注疗程,边道:“臣妾受伤时,王上不也耗损修为替臣妾疗伤吗?夫妻之间相互照应,何况现今局势随时对魔界不利,辛苦栽培的果树,待结满果子时却被他人夺去,抢果子的估计打成一团。” 韩晓实收息,何风霖坐起道:“那趁他们打,本王悄悄夺回。” “既然王上已留一手,看来臣妾瞎操心了。”韩晓实立身斟茶,递予他续道:“王上曾说,要抛下一切,带臣妾远走高飞,如今局面,恐怕走不了,魔界总不能毁在这一代罢?” 何风霖饮口茶,叹息道:“本王从未想过此事来得如此之快,拖累爱妃。” 韩晓实坐到床边,握紧他手道:“那就一起面对,反正只是与天界达成协议,也是保住魔界的唯一办法,相信百姓会谅解的。对了,待会儿午膳,王上想吃点什么?” 何风霖稍摇头道:“不必了,之前爱妃离开不久,宫女有上点心,吃了些。” “那好,王上先歇着,臣妾候在御书房,有事随即吩咐。” 韩晓实坐到御书房,视着堆积多日奏折,忍不住想替他了了。但今后魔界不再需要这些,曾经呈上的百姓需求,地方却已不复存在,何况已有数日未上朝,只待与天界谈判。 午膳时至,何风霖居然自动醒,兴许被饿醒的。韩晓实速命宫女们备膳食,待食物至,忽起下毒念头,回神忆前世债,又打消。好生服侍,端起碗粥,一勺一勺喂他,心底也没以往抗拒,情归反倒忘了恨,爱不爱也无所谓,方悟此乃债清之兆。当恨多于爱,示何风霖欠了,刺杀可行。 事后,韩晓实续窝御书房,不觉趴桌入睡,梦昔日与何风霖相处点滴,酸甜交织,瞬间惊醒。傻愣半晌,忽闻何风霖咳得厉害,速上前一探,他竟咳出血,诊脉示中毒。韩晓实替他封穴道欲逼毒,未料他再猛吐口血,倒韩晓实怀里,奄奄一息。 韩晓实略着急呼唤,何风霖稍睁目笑道:“能死在爱妃怀里,值了。抱歉,不能陪爱妃走未来的路,那些承诺也没法兑现了……” “王上别说傻话!”韩晓实握紧他手,忽一群大臣及侍卫奔来,国师怒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娘 分卷阅读31 娘居然下得了手!来人,把冷如霜捉起来!” 韩晓实不知所措,何风霖缓爬起道:“尔等皆予本王听着!谁要是动她,本王定用尽毕生修为要尔等与她陪葬!说,尔等哪只眼看见她对本王下毒手?” 一对侍卫忽把一宫女呈上,韩晓实看清,竟是送午膳的。开启灵眸,又是苏忘知所化。韩晓实未启口,何风霖抢先,手一挥,苏忘知现原型,众大臣喧哗,国师速唤侍卫把她带出去斩首。 何风霖阻,盯着苏忘知道:“本王对你已经够仁慈了,为何非要走这条路?” 苏忘知冷笑一声道:“仁慈?你不配!我今天就是要与你同归于尽!反正我没家人了,拜你所赐,我日后得过上孤苦伶仃的生活,还不如捉你陪葬!” 何风霖一脸无奈道:“本王有什么值得让你同归于尽?你之前说,本王不看你一眼,那你喜欢本王哪一点?还是纯粹替你家族沾光?” 苏忘知愣半晌道:“是,我确实纯粹为家族争光,但之后,我居然为了你,忘了家族目的。被爹发现了,还被训了一顿。可笑,我怎么就看上你呢?结果,我却爱上一个灭族仇人,更不知该如何自拔。你说对罢,王后娘娘?” 韩晓实冷瞪她一眼,何风霖捂着心头下床缓行至,打断二人视线道:“你别拿他人当借口!” 苏忘知冷笑半晌道:“想必王后娘娘和我一样,都栽倒在他手里!王上要说借口也好,欺骗也罢,我之前也说过,要王上随我家人陪葬!而今中了天界圣洁散,身为魔族,正是相克,清了你的魔,散了你的骨,你命不久矣,但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来人!把她杀了,尸首吊在城门!”国师忽打岔,韩晓实阻道:“不妥,百姓看了,会认为王上是暴君。我等虽身为魔族,但不过为了一些执念入魔反天界。” “那娘娘认为该如何处置?”一旁丞相开口,何风霖打岔道:“都别争了,本王要她用这辈子看守皇陵,在列祖列宗面前接受一切背叛魔界的惩罚!国师,千万别让她逃咯!” “是!” 大伙散去,韩晓实欲扶何风霖床上歇,他忽止步道:“爱妃能否陪本王度过最后时日?” “好。”韩晓实莫名感心酸,哽咽再道:“王上想去哪?” “就御花园好了……” 于亭中,何风霖望秋景道:“秋日叶落往独赏,红妆暂如霜遇炎,真心惜来却逢亡,盼你另寻意郎君。是本王拖累爱妃,早知今日,本王绝不把你带来魔界,爱就得放手。” 韩晓实顿半晌道:“王上,都过去了,即便寻不回记忆,臣妾也不在乎。” 何风霖淡笑,回视握紧她手道:“坦白说,本王早察觉爱妃恢复记忆了,庆幸爱妃仍对本王不离不弃,耗修为相救。抱歉,把爱妃扯入两界纷争。” “说实话,我确实对你动情了。”韩晓实舍弃宫廷称呼,续道:“既然你早知道,那我也不瞒了。我恢复记忆后,确实恨你杀了黎千沧,但被这份情牵绊着,便选择再次饮下忘忧水,日后好报仇。怎知,是行公子就是不肯收留我舍弃的情,再战天界之夜,杀不了你。” 何风霖冷笑一声道:“又爱又恨,连敬称都免了吗?爱妃如今回到最初相遇,却增加了不少经历,冷如霜之名应该很陌生了罢?还是要本王唤回韩晓实?” “你错了,韩晓实之名反倒陌生了。”韩晓实松手立身,叹息背对他续道:“我恨你当初杀黎千沧,是因为我把他当作兄长,家人的一部分。你杀了我的家人,我理应报仇,但就是下不了手。之后,我常常在想,你有什么值得让我留恋?我凭什么爱上你?爱上仇人?” 第 17 章 何风霖欲握紧他手,差半寸却退缩,低头道:“是本王错了,对不起……但人常说,爱是无法控制的,缘至便会栽入,有的还无法自拔。你当初就不该让是行把情归还……” “好了……”韩晓实打岔,回首续道:“事已至此,不聊那些了。我还得谢谢你的包容与付出,甚至不曾嫌弃我,你若不属魔界,相信我们真能走下去或者不相识。但相遇就是缘份,证明前世相欠,今生注定要还。” 何风霖淡笑道:“是行对你说什么了罢?” “前世。”韩晓实冷应,何风霖顿半晌道:“我们……都欠了?” 韩晓实点头道:“前世欠你数月命,此生不停相欠,用大半年还清。你说,将死是不是意味着债也清了?兴许,你欠苏忘知什么了……” “以命抵命,兴许她前世救了我。”何风霖淡淡道。 今日情绪全被忧伤覆盖,韩晓实扶何风霖入屋歇,守床边无意睡着。醒来酉时,何风霖仍存气息。韩晓实手搁床边托脑袋,静观他睡颜,忽感不舍。忆苏忘知说,清魔散骨,相信何风霖已做好准备面对即降临的痛苦,死前身体的撕裂,想着难受。 须臾,何风霖清醒,韩晓实速收神,扶他坐起道:“要不吃点东西?” “不了……”何风霖忽捂心头,捉被忍痛 分卷阅读32 ,缓一阵道:“本王……还想看夕阳……” 韩晓实一道紫墨烟带他同往,昔日叶堆路,今日清条道,伴着暖风,坐草坪。韩晓实搂紧他,心疼望着他不断咳出血,完全没法好好赏景。他忽要韩晓实转过身,韩晓实如他愿,身体竟一股力量灌入,方悟他将毕生修为都传让。 “你这是何苦?没了修为你将死的更快!”韩晓实略着急,何风霖另一手摁住她肩道:“与其慢慢被折磨死,还不如痛快点!” 修为毕,何风霖倒下,苦苦挣扎,韩晓实搂紧他,无奈屡次挣脱。韩晓实被推开,跌坐一旁,视此幕,脑袋空,傻愣了。何风霖缓爬起身,欲往无人处死去,方行数步,魔气散尽,骨裂血溅,韩晓实回神,速奔前把他接入怀里,紫白衣裳染红血迹。 “爱妃保重……”何风霖留最后一口气,深情望着,颤抖的手轻抚她脸庞,既而又落下。韩晓实无泪,心里不悲不喜,视着怀中人紧闭双目,冷道:“永别了……” 夕阳西下,二人背影漆黑,待大臣侍卫赶到,只能齐跪哀悼。 翌日,何风霖入棺,三日瞻仰,韩晓实与众妃守旁,却把他当作与黎千沧陪葬。外人观她色,皆以为她伤心过度,纷来安慰,其他妃子不曾与何风霖有近距离接触,自然感觉不到何风霖有什么好,只是心疼韩晓实一副装坚强。 韩晓实往皇陵探苏忘知,小芳伴侧,苏忘知狼狈不堪,还疯了,列祖列宗排位被扫落满地,有的毁坏碎裂。韩晓实轻踢到一排位,捡起一看,竟是始祖婆,名亓雅。忽有感应,还莫名觉愤怒,毕竟是自己的前世。 苏忘知捡起其中一排位朝她扔去,她躲开且接住一看,是始祖公,何璠羽。韩晓实把她定住,将排位放好,再陪小芳捡其他,没在听她骂什么,待收拾妥当,也不可能替她解开定身术,何况对列祖列宗不敬,就以死谢罪。 韩晓实一掌把她烧化,连灰都不剩,魂飞魄散,一旁小芳略震惊,不敢出声,韩晓实发现自举有违常态,息怒道:“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们回去罢。” 小芳回神,点头尾随。返寝宫,一众妃子候着齐请按,韩晓实略惊讶,郑依依道:“娘娘,王上不在了,有几位姊妹像离开皇宫过自己得生活,您看……” “此事非本宫说了算啊……”韩晓实凝望别处,郑依依再道:“可国师方才接获天界玉旨,如今魔界由娘娘掌管了呀……” 韩晓实震惊回视,抛下她们往何风霖灵堂急见国师,她们也追上。国师交出玉旨与何风霖遗书,两旨清楚指定。韩晓实深感压力,难置信轻合上二旨,捉紧沉思半晌道:“国师觉得,魔界可有其他人选?” 国师慌道:“娘娘,别抗玉旨啊……” 韩晓实缓行至何风霖棺前,叹息道:“我有什么资格呀……走到哪,谁离我越近,就被克死,若魔界被我毁了,谁来负责?女流再强悍,不过是祸水。” “娘娘三思!”大伙齐跪,韩晓实见则懒道:“起来罢,我还没被百姓接受呢……” 言毕,她一道紫墨烟返寝宫,将二旨扔书房,丞相却来道:“这里不是娘娘住的地方,该迁往王上寝宫与御书房了。” 韩晓实狠拍桌,立身续道:“够了!王上尸骨未寒,你们一个两个就急着要我上位,若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篡位!国师与你也能当王,为何偏偏是我?”她瞄一眼玉旨,捉起便扔他面前续道:“还有这个,是谁送来的?” “是我。”当归忽现,向丞相使眼色示退下,待走远方续道:“魔界不能一日无主。” “那与我何干?”韩晓实仍不悦,当归笑道:“关系可大了!还记得归属天界的玉旨条件吗?将魔界打造成忏悔界啊!想必你还未知凡间现况罢?恶霸贪官土匪遍地,也难确保你老家不会有事。所以,你就为家人着想,主宰魔界罢。” 韩晓实顿消气,冷盯他道:“仓促,草率。” 当归笑道:“明白,七日后登基。” “我没说要登基。”韩晓实再不悦道:“你明知我不过一介凡人,魔界那么多人才,为何非我不可?还有,凡间皇帝做什么去了?事情闹得这么大,难不成坐视不管?” 当归叹息道:“我也只是个跑腿的……就这么定了,告辞!” 韩晓实欲施灵眸,无奈方忆对中立派无效。低头视何风霖遗书,叹息抚道:“何风霖啊何风霖,你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还好意思自己走了?” 秋天忽下绵绵细雨,续守寝宫享午膳,小芳居然不敢闲谈凑热闹,韩晓实顿悟,自何风霖走了,性子变得火爆,兴许是压力来源,又或者身子不适应何风霖功力。原想以为能回凡界,未料天界与何风霖早有打算。 把饭吃净,搁碗筷自己收拾,宫女们速插手,小芳把韩晓实拉至床边,哀道:“娘娘,别再折磨自己了,奴婢会心疼!若不要王位,奴婢就算拚了这条性命也要送娘娘出宫!” 韩晓实顿住,回神轻抚小芳肩膀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事情来得突然,本宫只是没做好准备,未缓过 分卷阅读33 来,再给些时日让本宫适应。继续忙活罢,本宫先歇会儿。” 小芳点头,方行数步又倒回道:“娘娘,莫给自己太大压力。” 韩晓实忽觉她罗嗦,忆娘昔日唠叨,淡笑道:“若本宫下定决心登基,定尽全力保住魔界与扛起责任,不负王上委托与天界信任。” 翌日,何风霖出殡,落叶纷飞天阴阴,仿佛眨眼落大雨,大伙齐聚皇陵。韩晓实手捧排位,八大臣抬棺,国师开忘忧江,皇陵现,何风霖棺与排位按历代先王顺序放。 韩晓实不哭不闹,坚强得让人以为她受太大打击,甚至仪式结束也没多留会儿,直接返寝宫,闭门谢客,茶不思,饭不想,全心尝试投入登基状态,无奈屡失败。略气馁窝书房,不理会小芳于外唤享点心。 忽感应当归气息,既而闻他于外道:“不就登基吗?有必要搞得大家都担心求你?” “滚。”韩晓实冷道。 “这是你的宿命,再逃也会追到下辈子。之前我也说了,为你凡间家人着想,消除恶势力。那些恶人做坏事毁尸灭迹,没证据,凡人治不了他们。” “不虚不实兄弟呢?他们能还原真相,不是吗?” 当归顿半晌道:“他们也为此事而忙。” 韩晓实终不耐烦,挥手开门,见当归行来方道:“宿命?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任你们毁了魔界。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登基有点诡异?” “哪诡异了?不就主宰魔界吗?哦不,是忏悔界。”当归显装傻,韩晓实一眼识破,无奈灵眸对他无效,难探实情,略不悦道:“我只想回凡间与家人团聚,何况天规不也常说殊途不能在一起吗?为何还要我登基?” 当归无奈叹息道:“我只能说,这是你种下的因。无需多问,登基就是了。” 第 18 章 韩晓实欲再反驳,他一道白烟去。外头艳阳示午膳,小芳端午膳入屋,韩晓实边食边思所谓的“因”。记得于凡间烧香拜神,因果论往往被挂在嘴边。此时顿悟,前世创造魔界,今生就得负责,天界实早安排妥当。 渐接受一切,登基日将临,移居帝殿,韩晓实感受何风霖日常,装潢从未移换。国师吩咐宫女们更改,韩晓实阻,毕竟不陌生,顶多加点日常用品。陪同宫女们收拾书房旧奏折,国师道知,实可全扔,毕竟地方已毁,百姓已死,已没必要。 韩晓实瞄一眼奏折道:“国师不打算重建?” 国师摇头道:“魔界成忏悔界,幸存百姓如今有家可归,负责教训凡间罪人,各有职责,已毁的地方迟早长出新树苗,荒废林子无者居,少管许多地方压力就没那么大。” “国师说的是。”韩晓实搁下旧奏折,续道:“为何国师也赞成天界捧我上位?若其他臣子反对,我可以让出这个位置,反正我从不在乎。” “娘娘千万别这么想,如今天界在上,反击恐对百姓不利。在想到更好办法脱身前,娘娘将就一下罢。”国师敬一礼,韩晓实听出内含,装傻道:“若国师能掌管,真是太好了,我回凡界当村姑,从此与魔界再无瓜葛。” 国师顿半晌,低头道:“娘娘多虑了,臣绝无他意……” 韩晓实回视,仔细看国师,那俊俏带点文雅貌有点不适合呆在魔界,比起丞相狡猾貌,更像属于天界,纯洁白袍金发冠,年纪轻轻坐大位,前程似锦,他就该当王。 无视此事,韩晓实走近他道:“我当然知道,只不过你与丞相足智多谋,是魔界的最佳领导者,少了你们,我也难担重任,今后我还得仗着你们。” “娘娘言重了,还有……”国师沉思半晌,缓启口道:“娘娘别自称“我”了,要改改。” 韩晓实冷笑一声道:“还没登基呢……” 气氛僵一阵,国师再道:“臣能否冒昧问点事?” “问罢。”韩晓实冷应,国师谨慎道:“娘娘貌似对王位有偏见,敢问娘娘为何不愿登基?若思念家人,可以把他们接过来啊……” 韩晓实顿半晌道:“兴许……我在他们记忆中死了。至于偏见,那是莫名发自内心的抗拒。天界另有打算,唯顺从才能保住百姓,何况你也说了,如今百姓各有职责,我也是被逼无奈,当真是个“因”字啊……” 繁忙中偷闲,凝望远景,二人沉默半晌各自忙。韩晓实翻阅御书房历史书籍,得知魔界朝堂发生了不少事。内乱、大臣不合、丑事满朝等。搁下此册,转阅文武官职名册与身份记载。 国师名邵暝晨,生于普通军人世家,但他不走此路,年仅十三跳级中状元,足智多谋,不断立功,十五被前国师收为徒,十九岁,前国师告老还乡,他受前国师嘱托,接任国师,今二十七。 韩晓实心底赞叹,崇拜不露于色。接下看丞相,名张启安,十八中状元,二十五岁,靠的是前丞相父亲的关系上位,业绩虽不在邵暝晨之上,但靠一己之力证明真实力,今二十八。 每日不知阅了多少人,不觉登基日,韩晓实不管场面多 分卷阅读34 端庄盛大,始终晒太阳,庆幸以前忙农活的体质尚在。拜天宣誓,重整大臣人选及职责,宣布魔界易名忏悔界,急速搞定,结束一切回御书房偷懒。岂料,小芳竟端着一堆奏折搁桌上。 韩晓实愣半晌,盯着奏折道:“真是好的开始啊……” 小芳淡定道:“启禀女君,凡间罪人已经陆续被扔来受刑,众大臣与官兵忙着,这些奏折只是本界百姓需求,您看……” 韩晓实微叹息,冷静道:“知道了,下去罢。” 小芳去,韩晓实翻阅第一本,是郑黎明替百姓提出请求,将空地开发成田园,种植五谷。民以食为先,韩晓实直接盖印批准,毕竟有家的感觉。 第二本,丞相请求招兵买马,韩晓实直接扔了。第三至第五本亦如此,决留着明儿早朝问原由。第六本则是国师,请求开设更多学馆,培养人才为朝廷效力。韩晓实傻笑,认为那日足智多谋话题激发他想法,觉有趣,直接盖印。 废寝忘食忙一整日,小芳忽行来道:“启禀女君,郑依依求见。” “宣罢。”韩晓实低头续忙活,郑依依行来敬礼请安,再道:“女君不歇会儿?” “可是为姊妹们离宫之事而来?”韩晓实瞄一眼,笔墨未歇,郑依依点头道:“姊妹们想寻找自己的幸福,但宫中规矩从未有过入宫能离的案例,除非帝王允许……” 韩晓实止书写,轻搁笔墨,叹息回视道:“事已至此,后宫对她们而言也没什么可留恋了。过几日事情忙完,我会下令帝阍放行,你就随她们走罢。” 郑依依摇头道:“依依没打算离开,毕竟父亲还在为朝廷效力,也不是所有姊妹都离开,而那些离开的,是家人替她们安排了亲事好托付终身。然而,不想离开的,是因为无家可归,家人被天界残害,还望女君收留。” 韩晓实沉思一阵道:“知道了,我会安排。” 郑依依忽憋笑道:“女君还没把自称改正呢……” 韩晓实略尴尬道:“确实啊……真不明白为何要改,这不过暂代王位,日后总要交还。但你曾说因入宫与情郎分隔,这次真不回去与他相聚?” “魔界这么一乱,不知他可还活着……”郑依依露淡淡忧伤,韩晓实自知说错话,再尴尬道:“抱歉,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会吩咐下去,尽全力帮你找。” 郑依依跪拜道:“依依谢过女君。” 谈妥,各散赴晚膳,韩晓实独食,吩咐无需大鱼大肉,省膳食费,开源节流,就碗汤面线,边食续批奏折,一旁小芳欲阻,却难启口,拖半晌方道:“女君,别搞坏了身子……” 韩晓实盯着奏折再食一口道:“没事,我以前就这么过来着。” “可您现在是女君啊……”小芳略着急,韩晓实仍淡定,轻搁下奏折,回视她道:“好好好,就听你的。对了,待会儿吩咐下去,今后早膳也少弄点,反正我也吃不了那么多。” “是,女君续享用罢。” 小芳离去,韩晓实又拿起奏折。 翌日早朝,韩晓实将招兵买马一事仔细追问,丞相行出道:“启禀女君,我界虽无战事,但总要有助手把凡间罪人压往刑部,否则逃了难交代啊……” 韩晓实沉思半晌道:“魔界子民一出生就有法力,捉个凡人应该没问题,确实不能只付出没回报。丞相与诸位爱卿是打算给劳动子民名份与稳定的养家糊口收入罢?” 丞相淡笑道:“当真没什么能瞒得过女君。” 韩晓实立身道:“既然如此,还得劳烦丞相准备一份参兵条例,审查后会通知你。好了,众爱卿可还有他事禀奏?” 国师行出道:“启禀女君,后日先王头七,百姓们想一同拜祭,但皇陵绝非普通人能出入与靠近,您看……” 韩晓实沉思半晌道:“既然有心,就破例罢,让他们在外祭拜,加强守卫即可。” “是。” 退朝,韩晓实私传国师,巧逢丞相送参兵条例,丞相见后,略显嫉妒与心机,将二人打量一番,回神道:“女君,条例安排好了。” 韩晓实接过本子,淡定道:“真不好意思劳烦丞相亲自送来。” “不麻烦,就当予臣机会活动筋骨。”丞相本无心,韩晓实却听出另一番意思,缓立身慢行道:“也是啊……总不能一直窝在书房。可公文多了,难免走不开。” 丞相意识某事,略低头道:“女君与国师似有要事相商,臣就先行告退。” “也没什么要事,不过增建学馆,若丞相感兴趣,不如一同参详?”韩晓实回视,丞相略惊讶,既而淡定道:“臣多谢女君邀请,但臣还有些公文须处理……” 韩晓实沉思半晌道:“好罢,那就不留丞相了。” “臣告退。” 丞相走远,韩晓实急忙回视国师道:“此时找你来不是为了学馆一事,而是丞相的请求。若我界兵力不足,可向天界求援,意思摆明不让我界增兵,丞相不是不知道。但此时,丞相的请求有点不妥,国师可看 分卷阅读35 出端来了?” 国师点头道:“联合几位大臣发出请求,若增兵,天界是不可能提供俸禄,何况帮天界惩罚凡间罪人本就是我界在赎罪,对我界没什么利益,顶多赚点名声。为了给增兵俸禄,我界财库掏空,只能向百姓征更多税,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 “掀起民怨?”韩晓实略震惊,国师点头道:“丞相与几位大臣似乎正走叛变之路,但纯属猜测,无凭无据,也不好登门。” 韩晓实沉思半晌道:“若拒绝,他会更反,除非以天界施压。百姓不当兵,可另寻手艺养家糊口,自保本领终究胜过凡人,丞相的狐狸尾巴露得不是时候啊……” “女君为何不施灵眸探究?”国师一脸疑惑,韩晓实摇头叹息道:“他好歹是先帝得力助手,先帝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想必,他再清楚不过灵眸的弱点。仔细想来,灵眸本就是个秘密,说出去了,人家会防着,结果就变成烂法术。” “女君顾虑的及是,若以天界施压,须用合理由头打消丞相念头。”国师沉思半晌,再道:“敢问女君,玉旨可还留着?” 韩晓实顿悟他意,点头道:“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国师叹笑道:“女君还是没把自称改正?” “这些都不重要,大家同是魔界子民,共同守护魔界,我不过路人甲,终究不懂礼仪。”韩晓实坐回位道:“像丞相那样招兵买马,岂不让参兵的子民与家人分开?” 国师叹息点头道:“臣的父亲因参兵极少回家,臣对他渐渐没了印象,直到有一天,他的尸首被抬回来,沉睡的样子永远烙印在臣的脑海。战事牺牲多少无辜,但魔界子民皆为复仇而奋斗,最终换来的还是不敌天界,还付出惨痛代价。” 韩晓实视他忧伤神色,年纪轻轻经历不少,感同身受,犹如那日失去黎千沧。二人陷入悲痛,小芳行来打破气氛道:“参见女君,国师,后宫几位背着行囊求见,怕是要道别了。” “宣罢。”韩晓实略尴尬回神,国师向她敬礼道:“若无他事,臣告退了。” 韩晓实点头,视他背影,仿佛能感觉其中孤苦与坚强,直至姊妹们入屋请安方回神。姊妹原共十二,死了苏忘知,今离七,韩晓实默念如梦。 亲送她们出宫,忆昔日为追查真凶,葬送她们大半年青春,好在未吃亏,各保纯洁之身。回望大半年,原以为报了仇可回家,哪知期盼又落空。 见姊妹们各乘马车反归途,韩晓实心里大感羡慕嫉妒,却坚持看马车走远无影方收神,欲返御书房,回首见郑依依。 二人同行,宫女随后,郑依依先道:“又增加新的事迹了。” “也是。”韩晓实叹息续道:“自魔界变动,匆匆忙忙过日子,曾经以为住魔界,凡人眼中无影无形,凭什么守天规,但此时方悟,我们一直都寄人篱下。” 郑依依顿半晌道:“都说天大地大,并没说魔,任人都不愿守天规,复杂又多禁忌。这也难怪人会入魔,毕竟一直被天界设在因果轮回之中,犹如玩弄,却不能否认因果的公正。” 韩晓实点头道:“妹妹说的确实有道理,祈求太多,欲望越多,得不到时怨命运不公,因此渐渐入魔。殊不知,那是自己的贪婪所造成。若世间万物都属于自己,他人又有什么?自私的想法,图一时欢乐,失去时难割舍,届时只会更痛苦,还不如当初就别投入感情。” “包括最喜欢的人事物?”郑依依忽一副惊讶,韩晓实点头道:“甚至家人。” 郑依依轻抚韩晓实胳膊,面露忧伤道:“女君何苦?” “前世造了不该造的孽,赎罪罢了。”韩晓实冷独前行,亦露忧伤,郑依依追上道:“女君怎知前世造了孽?可是有人相告?” 韩晓实淡定道:“偶然的机会,知道了反倒心甘情愿还债,不会怨天尤人。” 各返目的地,宫女道知御书房有客,韩晓实前去一探,是当归。顿半晌,命小芳备茶点后,走近他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反正不是歪风。”当归随意坐下,韩晓实也不拘礼亦坐,冷笑道:“废话,正经点。” 当归忽严肃道:“过两天是他的头七,当心小人。” “何解?”韩晓实略惊讶,当归立身道:“既然已知有人想叛变,怎不赶紧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别以为天界不知你们想招兵买马,若怪罪下来,这个地方将永不存在。” 韩晓实叹息道:“我何尝不想?总得有证据,否则他不服,也难定罪。不过,目前有天界施压,谅他们也不敢胡来,只是若要揪出他们狐狸尾巴,还须不虚不实兄弟,但他们那么忙,怎能随传随到?” 当归自信道:“替身啊!何风霖不过修炼数百年的魔都有此本事,何况他俩数万年。” “数百年?何风霖居然这么老?!”韩晓实略惊讶,当归笑道:“你别忘了,世间传闻,魔于数亿万年前早存在,无影无形扰乱人心,你一个仙子还被染了创造魔界。而今,他是魔界第九任,你说,你俩前世要不死,这岁数与修为能抗天 分卷阅读36 界了罢?。” 韩晓实复淡定道:“你说,魔的最初存在只是考验吗?” “考验?”当归沉思一阵道:“确实,那原本为天地人间的考验而设,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各界大乱,还有人把它创造城领域。” 韩晓实瞪他一眼道:“那你认为,魔界领域有几个?” 当归顿半晌道:“我怎知有几个,要说历史最久,就是这儿了。” “所以,要我当回老大收拾前世残局?”韩晓实冷盯着,当归无视其神色道:“既然知道了,就好好干。你若不为此处百姓着想,玉帝早下旨铲平魔界,你也可以回凡间了。” 韩晓实愣半晌道:“不就惩罚罪人吗?如今魔界往好方向出发,不伤及无辜,天界理应高兴才是,你此时前来,不单单想对我说这些罢?” 当归冷笑一声道:“不愧是女君,那我也实说。玉帝要我来提醒你,管好手下。” “就这几个字,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韩晓实再瞪一眼,当归笑道:“就想跟你多聊几句啊!没人半侧,应该很孤独罢?” “我还有小芳。”韩晓实冷道。 当归靠近,一脸认真道:“不如考虑我罢。” 韩晓实推开他,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寡妇?这要是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谁不知你俩从未同床共枕?他也没给你补婚,你其实还不算寡妇罢?”当归略显着急,韩晓实顿半晌道:“那又怎样?你慌什么?” “魔界有什么好?邪门歪道的,早知不管玉帝的意思,直接把你带走。” 当归转赌气,韩晓实叹笑走近他道:“若知你有此想法,我一定跟你走。只是,总不能一辈子躲着天界追杀,但仔细想来,我若逃了,魔界将不复存在,如今成为忏悔界有何不好?也显得天界慈悲,还能替地府减轻负担。” 当归认真道:“可百姓们未必这么认为。” 韩晓实顿半晌道:“你这又是何意?” “自人间罪人被捉进来受刑,你有没有去巡视啊?” 第 19 章 经此论,韩晓实下午便低调出巡,唯小芳伴侧,时不时就有凡间罪人企图逃脱,官兵于后追赶,虽然百姓也帮着,但显得不安宁。 往茶馆歇脚,百姓皆堆一桌议论魔界成忏悔界一事,其一道:“我界本就无影无形,天界是如何找到的?传闻,先王身边侍卫为情所困,背叛魔界,可是事实?” 其二道:“那还用说?人家投靠天界才把魔界搞成这样,还成了女流称王的世代。” 其三道:“哼!依我看呐,先王八成是被女君迷惑了才葬送江山!” 身旁一群看似他们妇人的其中一女道:“女流称王怎么了?瞧不起女人是不是?” 男子被拉耳朵求饶,那桌喧哗,有的劝阻方告一段落,但那妇人仍不服道:“老娘告诉你,她代夫守土还得看好千万百姓,你以为容易吗?她凭的是自己本事!” 小芳凑近韩晓实,细声道:“看来还是有许多百姓支持女君呢!” 韩晓实叹息摇头道:“只是那些罪人不愿受罚,频繁逃脱,我如今方知,凡间险恶,只怪我当时没机会走到更远去看看。”顿半晌再道:“好了,咱们回去罢。” 徒步返,忽一男子冲出来,挟持小芳,手聚方术,惊慌落魄道:“你们再不放老子回人界,老子就杀了她!别以为只有你们懂得法术,老子可是修得仙班的人!” 官兵包围,小芳一个翻身解脱,赠男子一掌返韩晓实身旁。男子被官兵押走,一直嚷嚷无罪,韩晓实拦下一官兵道:“他于人间犯何罪?” 官兵叹息道:“何止人间啊!逃出来半天,还一路挟持人质企图逃走,在人间是个帮贪官的术士,害了不少无辜,眼前只有利益,也难怪会被送到这儿来。” 官兵离去,经此幕,韩晓实决定继续巡视罪人域。那有重兵把守,韩晓实示御令,领小芳越过结界,里头虽能自由走动,艳阳如常甚平凡,却传忏悔哀求声,男女分隔两边。 忽一男子撞上她,一副贵公子慝貌,她将贵公子打量一番道:“你犯何罪?” “我没错!凭什么个个都说我错了?这是哪里?”贵公子显惊慌,亦将她打量一番,转淡定道:“看姑娘的身着打扮,像个江湖中人,那你又犯什么错?” 小芳欲指责他无礼,韩晓实拦下,冷道:“大错特错,犯了滔天大罪。” 韩晓实续前行,贵公子追上,一脸懵道:“不防说来听听,说不定咱们能一起逃离此处。” “我……”韩晓实顿半晌,淡定回视他道:“创造了魔界。” 贵公子愣立原地,韩晓实续巡视,小芳凑近道:“女君为何任他无礼?” 韩晓实边行边道:“他是个聪明人,可惜把聪明浪费在算计别人,制造数场家破人亡并吞财产。他若不诚心悔改将东西物归原主,接下来的刑罚就将他带入幻境,之前所作所为反噬到自己身上,让他也 分卷阅读37 尝尝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滋味。若他命大,就能活着回去,若执迷不悟,将永陷幻境。” 走着走着,不觉又碰上一男子,俊美慈祥,这倒让韩晓实觉人不可貌相。男子失魂落魄看一眼,瞄四周冷道:“此处怎有姑娘?还是老子眼花?你其实是男的罢?该不会男扮女装诱拐女子罢?” 韩晓实启灵眸探究,冷笑一声道:“你就是诱拐女子,男扮女装的蒋逖?不,还是叫你羲怡姑娘?” 蒋逖略惊讶,将她打量一番道:“不愧是同行,但我怎么不认识你?” 韩晓实凑近他道:“你当然不认识,因为这儿是忏悔界,旧称魔界。” 言毕,韩晓实续前行,又留男子愣立原地一脸懵。徒步不久,前方再有男子擦肩,韩晓实也没仔细看,男子居然追上,主动道:“韩晓实?你怎么在这?这是哪?” 韩晓实没回视,续前行,认定于此无论如何都不能用实名。男子上前拦去路,小芳护驾道:“请自重。” 男子没理会,踮脚观,欲确认,韩晓实仔细一看,男子确实有几分熟悉。男子推开小芳,凑近韩晓实道:“真的是你!喂!怎么装不认识了?听说你死了几年,我该不会也死了罢?这是阴曹地府?” 小芳推开男子,续护驾道:“竟敢对我家小姐毛手毛脚?看我不打死你!” “好了,别闹。”韩晓实轻把小芳拉到身后,走近男子道:“此处非阴曹地府,是忏悔界,是罪人改过自新的地方,于凡间能逍遥法外,此处就逃不了了。还有,公子可是认错人了?你口中的人不是我。” 男子轻拍她胳膊道:“别装啦!你是村子里的花魁,有谁不认识你?” 小芳再护驾道:“我们冷府千金岂是你一介莽夫能碰的?” “冷府千金?”男子真以为认错,傻愣半晌,尴尬道:“抱歉,还以为是她,失礼了。不过,你们真的长得一样。实不相瞒,我仰慕她很久了,但她从未察觉,这算单恋罢,也没勇气靠近,毕竟她看似那么的遥不可及。” 韩晓实再启灵眸,男子住靠近邻村边境,极少被关注,被捉来是犯了抛妻弃子,始乱终弃数十女子之罪,是村子里最富有且低调的家庭,收买官员销案,数十女子的纯洁之身葬送在他手中。韩晓实无视他,续领小芳前进,男子仍纠缠,韩晓实手一挥,将他困结界中。 “你做什么?放我出去!”男子三番撞结界无果,韩晓实边行道:“再不好好反省,就休想回去。” 一路遇多种罪人,数人类似,韩晓实看着也倦,与小芳踏归途。 御书房如常静,却堆满奏折,韩晓实续翻审忙活,小芳于旁助磨墨斟茶。回想罪人逃脱,搞得魔界掀起乱象,韩晓实方悟当归吩咐巡视之意,如今的魔界已不安宁,要多管着。本以为魔界百姓懂法术,凡间罪人奈何不了他们,却忘了凡间术士的存在,韩晓实愣了。 第 20 章 小芳察觉,止磨墨盯着她道:“女君怎么了?” 韩晓实回神道:“你说,若魔界逃离天界掌控,拒绝凡间罪人,后果会如何?” 小芳惊慌跪道:“女君,这万万使不得啊!奴婢虽不知当归公子对您说了什么,但敢肯定天界在试探您啊!” “那又如何?他们把魔界搞成这般模样,还没找他们理论呢!”韩晓实搁奏折,立身散心道:“也不知他们是在考验我,还是用另一种方式惩罚魔界。好一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犹如警告魔界,凡间术士更厉害。” 小芳仍跪道:“请女君三思。” 韩晓实回首瞄她一眼道:“我真没那脑筋去思考更深的问题,何况自幼没读书,只是平凡的村姑,要我如何镇压四起的乱象?被送来的罪人,虽有幻境能教训,但逃走时又是魔界百姓受苦。你说,该如何是好?” “没看好犯人本是官兵的过失。”当归大摇大摆步入,瞄小芳一眼,续道:“此生是村姑,但到达无可奈何境界时,什么都得学。犹如我,为了生生世世守护家人,加入中立派,若他们或子孙有过失,我自然得大义灭亲。数万年来,我学会许多,也看破一切,慢慢的就变成心甘情愿。” 韩晓实顿半晌,冷盯他道:“小芳,备椅上茶。” 小芳立身忙活,忙完便下去,当归笑坐,饮口茶道:“女君叫人忙活,盯着我做甚?” “你成亲了?”韩晓实显八卦脸,当归指着她道:“我想你误会了,就算我没成亲,也还有兄弟,他们的孩子,也算我的子孙,毕竟体内流着一样的血,行了吗?” 韩晓实坐回位续盯,冷道:“行,但你老往我这儿跑,是监视我呢?还是忙捉凡间罪人?” 当归顿半晌,再笑道:“差点儿被茶噎着。女君多虑了,正如您之前所言,自幼没读书,没那脑筋去思考更深的问题,我是以不违背天规的方式来帮你的,若女君觉不妥,我走便是。” 韩晓实靠椅,略瘫懒道:“你想怎么帮?” “你要我怎么帮?”当归学她 分卷阅读38 坐姿,瘫懒侧半边,翘二郎腿,韩晓实顿半晌道:“你觉得问题在哪?” 当归立身沉思,边行道:“你不就想还魔界百姓安宁吗?但此处官兵做事不谨慎,丢三落四,若换成天兵,你觉得凡间术士能是对手吗?而且,凡间术士以天令为引,总得由天界来收拾镇压。” 韩晓实冷笑一声道:“我倒是听明白了,若把官兵换成你们的人,方便监视我界罢?” 当归速回视道:“黎千沧因你而亡,你却护着敌人,你不觉得矛盾吗?你是不是把忘忧水当茶喝了?你要知道,魔界子民复仇心仍然旺盛,不可能听你几句劝就放手,反你的子民至少七成,不过忌惮天界威力,不敢妄动,丞相招兵买马就是最好的例子,若哪日你失势,魔界再次进攻凡间殃及你老家,天界可不管了。” 韩晓实沉思半晌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就当天界给我最大的宽容。” 当归复笑道:“哟!不敢当,不敢当。魔界是你创造的,就算要彻底毁灭,也只有你自己知道。而且,盛传毁灭魔界的关键锁已经遗失万年,子民为复仇而生,注定乱世,你的怜悯会让你成为千古罪人。” 韩晓实傻笑道:“关键锁?难不成找个人吸走世间所有魔,然后自行爆躯毁灭?” 当归顿半晌道:“女君真会说笑,实则,只要开启关键锁,世间所有魔都会被吸入那扇门里自生自灭。” “就没有别的办法赦免百姓?”韩晓实略显困扰,当归沉思一阵道:“有了,净化魔气废修为,饮忘忧水舍魔界,与凡人一同生活,往后会以因果轮回公平审判。” “确定奏效?”韩晓实严肃盯着,当归叹息道:“方才也说了,反你的百姓至少七成。” 韩晓实立身道:“既然如此,我救下不反的,让他们先撤离魔界。” “若一个家庭有反有支持,你打算拆散他们?” 当归严肃盯着,韩晓实顿住,当归再道:“别天真了,听我的罢,都歼灭,你也能早日回凡间,这是天界给予你最后的解脱机会了。” 气氛严肃,韩晓实沉默许久方道:“不,后日是他的头七,开启皇陵现忘忧江,稍微挖道,让江水流入百姓日常饮用之井,先舍仇恨,待寻得封魔钥匙再废修为,毕竟你们引入那么多凡间罪人,至少还能让魔界子民自保。” 当归点头道:“好,我去找人给你挖水道,动点手脚,保证只让他们忘攻打天界之仇。” 翌日早朝,韩晓实直接以天界找来警告莫招兵买马,拒绝丞相请求。丞相欲劝,韩晓实打岔,移题至明日头七,将目光全转到国师身上。国师道知,一切安排妥当后,丞相欲再打岔,韩晓实再转移至郑黎明开辟农田一事。 丞相急得跳脚,欲趁退朝前插上一句,无奈韩晓实步伐快如风,眨眼溜了。韩晓实窝御书房,未料丞相不死心,特地上门求解,韩晓实冷盯他半晌道:“早朝时也说了,天界一直关注我界,若违背天条,我界定会遭殃,丞相想成为魔界罪人吗?还是另有所图?” “臣觉得天界使者的话信不得。”丞相一鞠躬,韩晓实略不耐烦道:“丞相为何如此坚持?” “真的只为百姓增加收入啊!”丞相仍不敢抬头,示诚心,韩晓实无视道:“财库呢?我界只剩两成界面,何处掏金发酬劳予官兵?若劫富济贫,丞相可愿意?” 丞相顿半晌道:“臣定竭尽所能。” 韩晓实深感无奈,叹息道:“不如这样,你来当王,我走,行了罢?” “女君恕罪。” 韩晓实无视,动身往御花园散心,丞相穷追不舍,花儿皆因气氛不对没了生气,好在国师出现缓解此局。国师瞄一眼韩晓实,再盯着丞相道:“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丞相仍对招兵买马一事纠缠?” “你给我让……!”丞相言未毕,国师打岔道:“女君早朝时已把缘由说了,丞相若紧逼问,恐怕会被误以为有什么目的。缓缓罢,女君也是无可奈何,事情总会过去,天界也会失守,不急一时,回去罢。” 丞相顿半晌,恢复冷静道:“臣告退。” 韩晓实见他走远,方回视国师道:“谢了。” 国师一鞠躬道:“女君言重了。只是想必丞相不会就此罢休,女君打算如何处理?” 韩晓实叹息凝望丞相走远的背影,叹息道:“我也没辙了,昨日天界使者找来警告,我还跟他争论一番,终究难敌天界的道理。依依说的没错,天界规矩多又麻烦,但又不得不守。我的王位算是诓来的吗?” “女君怎如此怀疑自己?”国师一脸担忧,韩晓实瞄一眼,冷笑道:“我不是怀疑,而是不解,天界何必如此大费周折捧我上位?若真有罪,直接了结岂不省事?如今看来,这似像非像天界的性子,反正天界就是折磨人,死了太便宜,也帮自己人找麻烦,寻事忙,看不惯人闲着。” 国师忽喷笑道:“女君这是在抱怨?” 韩晓实顿半晌,略尴尬回神道:“让国师见笑了,就当我发点牢骚,别记心上。” “是 分卷阅读39 臣失礼了。”国师急忙收回笑意,韩晓实轻拍他胳膊道:“罢了。国师途经御花园,可是要往何处?” 国师复端庄道:“臣特来向女君禀告学馆进度……” 韩晓实举手势要他止住,既而道:“今后,此事交由国师全权处理,小事无需来回禀报。” “是,臣告退。” 国师离去,韩晓实返御书房清静,稍微偷闲眯一会儿,梦见与黎千沧点滴,当真难割舍。哀醒眼角一水珠,想来多久没落下。抹去,愣坐起身,小芳行来道:“女君,该用午膳了。” 韩晓实瞄向桌子,那是曾经传授御膳房做的家乡菜,莫名开始想家。 用过午膳,决定探亲。 第 21 章 独出界掩魔气,方记何风霖为保魔界,把地理位置移上三四回,隔壁不再是修仙派,而是陌生的林子,不远处有座城,上前一探,是凡间某国京城。 顿半晌,一晃凡间七年将近尾声且大寒,仔细探查四周,犹豫是否入城,身上无家人信物可为引,村庄知名度低,相信问了也是费口舌。但村庄就在凡间最大修仙派山脚下,不觉希望再现。动身问路人,大叔居然说遥不可及。 大叔见韩晓实一脸疑惑,叹息道:“姑娘从这儿到山上,至少要大半年路程,还是放弃罢。” 殊不知,韩晓实只需一道紫墨烟就可到达,却使坚定目光道:“只要有心,不怕苦。” 大叔点头道:“既然如此,姑娘就往南走,其他的,老夫无能为力。” 向大叔道谢,韩晓实往无人处启程,无需半刻便回到村庄,只惜已物是人非。老家住的是另一户人家,韩晓实难置信上前询问,得知爹娘觉此处太多忧伤,乱世失女,去年卖地搬迁,新户主也是看见通告方登门买地,其余的一无所知,但隐约记得,他们朝西边走。 韩晓实略懊悔,早知那日拜祭黎千沧后,回去一趟再返魔界也就见上面了。向新户主致谢,朝西觅,几乎忘了家人的气息,仿佛再也找不到。途经一小镇,不知是受地气影响,还是真的累了,唯至茶楼歇脚,忽有一男子不打招呼就与她同桌,自斟茶,她举头望去,又是当归。 当归就是那样的存在,此次前来是劝她回魔界安分当女君。她瞪一眼,冷道:“我找家人有错吗?若定要阻拦,不觉得自己冷血无情?” “什么冷血无情找家人?”当归饮口茶,续道:“之前你不是拜祭黎千沧吗?之后,给你领路的弟子下山时碰见你娘,告诉她你曾归来。你爹娘知道后,责备你不回家就走了,伤心欲绝,但你哥俩认定你有苦衷,只是没法说服二老。你也真是的,劝魔界子民忘却仇恨,你自己也没做到。” 她顿住,内心自责又恨二老的倔强,冷道:“既然知道我还活着,他们怎么可能不等我回来?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他们,对他们说了什么才会有今日局面?” 当归略震惊与委屈道:“冤枉咯!我是看你现在这模样不适合与他们见面才告诉你真相的,真是好心被雷劈。但我确实知道他们在哪,只是你若不乖乖回去,就不告诉你他们住哪,而且你永远找不到!” 她忽有掐当归脖子逼问的冲动,但当归功力在她之上,唯淡定道:“还说冤枉,分明是你搞的鬼。还有,我现在什么模样?很吓人?还是魔气冲天妖里妖气?” 当归尴尬咳一声道:“难道你想告诉他们,你现在是大魔王?” 她饮口茶道:“总要把你拖下水。” “哦……不不不,别。你就不能当作是你的宿命吗?”当归显慌,发现自己言谈举止不妥,速端庄严肃道:“你前世舍弃仙界,有没有想过其他仙友的感受?” 她冷笑一声道:“原来还为前世纠缠不清?怎么?想报复吗?” 当归望天,沉思一阵道:“不是报复,而是自己犯错,自己负责。” 她显不服气,却点头道:“之前还以为庆幸,兴许还能当朋友,没想到你居然联合天界来整我。好,就当我倒霉,家人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今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言毕,她朝桌上搁茶水钱,怒气冲天快步离开,当归急忙追上,她越走越快,于无人后巷一道紫墨烟离去,当归亦随。二人于云端追逐,当归不是省油的灯,眨眼追上,拦她前方道:“你若真心想和我做朋友就停下!” 她加速冲当归去,眼看当归没闪避之意,她狠赠巴掌续前行。当归捂热乎麻疼的脸,转身朝她背影喊道:“没想到你真打啊?对了,黎千沧可能要醒了。” 闻此讯,她自然止步,当归可算追上,她顿半晌,回神道:“骗子,让开!” 她续前行,当归再道:“他是有仙根的人,是天界新栋梁,天界自然得想尽办法救他。” “你没骗我?”她回首,当归瘫懒走近她道:“你若不信,可以到仙派找他师傅问真相啊!但是仙魔不两立,何况你的魔气到了他面前是掩不住的。” 她再瞪当归道:“不是成忏悔界了吗?” 分卷阅读40 当归冷笑一声道:“黎千沧是他的爱徒,被魔族杀了自然愤怒,还是为了你而亡,何况他本来就恨魔族,加上你这等事儿,想必他是不会与你见面的。死心罢,快回忏悔界,日后外面这些事你就别管了。” 她顿半晌道:“你老实说,我家人在何处?” “不知道。”当归赌气,韩晓实欲捉他衣襟,他速躲开,冷道:“不是要我走远点儿吗?” 韩晓实略不耐烦道:“到底说不说?” “不说。” 当归目光坚定,韩晓实沉默飞离,其实心底大概猜到与中立派脱不了关系。然而,当归不过奉命行事,大家同样斗不过玉帝,何必为难?今晓亲者安好,足矣。 返魔界,以奏折斩思亲之苦,发现小芳疑惑却不敢多问的样子,无视即可。就这样,不觉入夜,竟忘何时用了晚膳,睏意来袭,坚持沐浴后方入睡。舒服躺床上,盯着天花板,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事,思着想着也睡了。 翌日,小芳及宫女们如常服侍,但都显慌张,忙里忙外,她冷盯着道:“都怎么了?” 小芳走近道:“启禀女君,今日是先王头七。” 她顿半晌,原来昨夜想不起的是此事,回神仍淡定道:“头七,原来有时候,日子是漫长的。罢了,得过且过,说不定还得在这呆上一辈子。” “女君自昨日归来变得怪怪,可是碰上什么了?”小芳显担忧,她摇头道:“就当忽然感性。” 头七逢白露,但不影响忠心耿耿的百姓来拜祭,时辰将至,韩晓实一道紫墨烟驾临忘忧江,缓自高空降,紫墨服饰与发丝飘逸,似仙似魔,手一挥,皇陵浮现。四周重兵把守,众大臣恭候,百姓齐聚跪,各持五果祭品。 皇陵门开,众大臣随韩晓实步入,百姓于外拜祭亦觉三生有幸能靠近。韩晓实按魔界规矩拜祭,于国师相助下顺利完成,一个上午就这么过了。韩晓实心中叹息,一大清早还念日子过得慢,但每想起一辈子要呆在魔界,念多几句也无妨。 韩晓实出皇陵前,瞄一眼自己前世排位,不陌生也不熟悉,拜自己,难免不自在,至于何风霖,没什么好留念,曾经动过的情已经随之死去同葬。她封锁皇陵后便回御书房,大伙儿齐散。 小芳如常把午膳端来,她也如常边食边批奏折,拜祭不过如此,结束了,日子还得过,但依然隐约觉不止忘了拜祭之事。努力回忆近日发生种种,与当归见面最多回,还说了一堆。再仔细回想,除了封魔钥匙,还有挖水道让忘忧水流入各个饮用井。 韩晓实顿住,昨日与当归这么一吵,不知人家还愿不愿意挖水道。 贵人多忘,速舍奏折,一团紫墨烟赶往忘忧江。 飞半空观察,高处看得更清晰,确实挖了,小水道分叉到各个角落,包括皇宫。但传忘忧水外漏,只能保留一日,饮则永忘,除非遇上忆日。 足立江皋,始终不解建设皇陵为何备上忘忧水。 既然忘忧水已流入皇宫,总不能让自己也饮下,好在方才吃的是炒面,而且相信御膳房的宫女们尚未打新水,今日暂且回避凡间,告知纯粹偷闲,小芳信了。 整装出发掩魔气,昨日没入城,今日可算弥补遗憾。仔细想来,仙派往南,此处是西,按新户主所言,家人兴许迁入此城。信心满满过关卡,入住客栈好歇脚。寻亲路漫漫,相信有缘自然会重逢。安顿好一切,出门四处逛。 今日装扮,以往浅紫白,外柔内刚,额上辫子配龙须,平凡得与街上许多姑娘无异,但众男就是为她着迷。她不解,明明其他姑娘更好看,不知是众男眼光不一样,还是对自己有太多不满,无视便罢,寻亲为主。 每踏一步,街上一闹,这大动静与喧哗不是没见过,只是太夸张。急速逃至无人后巷,忽感熟悉,只是美化树比记忆中高了不少。仔细观察方记,那年今日,凡间是冬,此处曾经历被小混混骚扰,凡间帝王的初相识,甚至与何风霖甜言蜜语半刻间。 转眼将八年,只剩不欢回忆。回首欲归,帝王独立眼前。 风萧萧,雪花飘,即便寒风刺骨都冻不了二人重逢,但韩晓实等的人不是他。 帝王两鬂银,岁月痕,淡淡忧伤与感动写脸上,缓行至跟前道:“姑娘,好久不见。” 韩晓实略尴尬,本身就不懂礼仪,却坚持敬礼道:“参见王上。” 帝王将她扶起,略开心道:“可笑念他妻,承受相思苦,常至此碰运气,今日可算遇上。本王派人找姑娘多年未果,姑娘去哪了?今日怎不与他一块儿?” 韩晓实顿半晌道:“他不在人世了。” “对不起……”帝王尴尬低头,韩晓实笑道:“无妨,就是苦了王上承受相思苦。眼前只是寡妇,王上别费心思了。世间女子到处是,论美貌才艺琴棋书画都在我之上,王上何苦?” 帝王叹息望天道:“感觉来了,无法抗拒。对了,姑娘到底住哪?” “王上到不了的地方。”韩晓实神色显诡异,帝王将她打量一番,再碰她手道:“你 分卷阅读41 的手是热的,怎么就到不了了?本王知道了,你不是本国子民?仔细看你的装扮,是有点儿异族风。” 韩晓实缩手道:“您贵为一国之君,身边应该不缺知己或女子。” “就缺你。”帝王坚定望着,韩晓实顿半晌道:“那里真是王上到不了的地方,何况不过见了一次面,一见钟情没保障,相互了解才是真。犹如他对我一见钟情,深爱着爱我,但直至他死,我不了解他,唯有将记忆与他陪葬。” “不,世间多少男女一见钟情都能相守到老,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帝王续坚持,韩晓实冷笑一声道:“那也要彼此都是一见钟情。可笑,我怎么老遇见如此情缘?” 帝王再走近她道:“既然不稀罕,为何还回来?” “家人和我玩捉迷藏,但我只想凭缘份与一己之力找到他们。时间有限,还请王上网开一面,行行好,放过我,也放过自己。”韩晓实略显不悦,帝王仍坚持道:“本王可以派人帮你。” “不必了。” 韩晓实故意急匆匆飞离,既而一团紫墨烟消散,欲让帝王明白殊途之意。 返客栈,穿窗缝隙归房,怒叹帝王纠缠不休。彼此皆是王,差距甚广。 饮口茶,当归竟一道光钻入屋,令她更不悦。 当归坐近她道:“仔细想了想,你若嫁给帝王,忏悔界王位就可以不做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韩晓实冷瞄一眼,当归笑道:“你是认真在找家人还是碰运气罢了?找不找得到也无所谓的样子,是把家人缘看得多薄啊……” 韩晓实一脸淡定盯着他,却把杯大力搁桌上道:“说完了吗?走不走?” “还没说完。”当归立身,打开轩窗续道:“我帮你挖了水道,你是不是也得帮忙找封魔钥匙?可惜恢复前世记忆违天规,但你的前世终究是你自己,你应该懂得自己的想法。” 韩晓实亦立身,边行边道:“既不能恢复前世记忆,还想找封魔钥匙?笑话,这是玉帝的意思罢?这老儿就是见不得人闲着,你回去告诉他,不恢复记忆就别想找到。而且他老人家不是很厉害吗?应该能搜索到每个人的往事罢?何必浪费那么多人的时间?” 当归叹息,回视她道:“玉帝当然不急,灭你区区魔界无需半刻。上回也说了,自己犯错,自己负责,所以这脑筋你非动不可。还有,别以为玉帝只关注你,而是整个世间,很忙的。” “大废周折。”韩晓实翻白眼,低声念叨,当归闻来欲指责,韩晓实速打岔道:“不就破钥匙吗?这遗失上万年,你要我到哪找去?” 当归忽自信,一脸诡异走近她道:“开棺,抽记忆。” 第 22 章 “抽……?!”韩晓实略惊怒,启巴掌,当归稍躲,她也没真下手,只停留半空道:“我抽你啊……!这对死者不敬,而且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万一打开来还有机关什么的,你要我被自己前世设的机关杀死啊?” “你都说自己的前世,自己去看自己,开自己的棺,也没什么可怕的。”当归再行至窗前道:“还有,不就抽看自己的前世吗?用这种方式观看,应该不违天规。” 韩晓实收手,决定明日回去再谈,但还得封锁水道方可开启皇陵,否则又得避来凡间。晚膳沐浴于此解决,当归另开一房,明日伴侧好办事。此夜瞬间过,韩晓实心底不愿面对,赖床逃避。当归敲门,吵得她不耐烦,唯有清醒。 返魔界途中,韩晓实自然希望能偶遇家人,只惜注定不是见面时,一路全是路人甲,情绪甚是低落,也不问当归家人去向,认定他不会透露半句。 达魔界,第一时间不回御书房,而是封水道。韩晓实立高处,施法将全数水道还原成平地,当归一旁确认。办妥开皇陵,始祖公婆棺木设立于最深处地窨子。墙上夜明珠自然亮起,灰白壁色,一路顺风无机关,想必里头没宝藏,戒备才不森严,何况藏在江底。 来到始祖公婆石棺前,韩晓实瞬间与石棺有感应,摸着自己前世棺,毫无防备遭当归打开,尸身竟完好无损沉睡着,身着黑白袍,顶戴水晶冠,指唯一婚戒,同是水晶铸。韩晓实视着棺中女子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彻底相信自己今生宿命。 当归行来道:“别怀念了,赶紧的。” 回神,施法抽观记忆,一生十五万载,先与黎千沧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仙成眷侣,而男仙被陷害滥杀无辜,判无期面壁思过,其实多位长仙知其无着,玉帝也不例外,却没仙友肯替他求情作主,理由是,男仙游历救苦救难时,得罪不少邪魔歪道,虽杀了头目,却无根除,残党复活,见必诛之,天界唯有禁锢保他性命,另派天将替他收拾残局。 当邪魔歪道残党得知男仙软肋是她,便以言辞蛊惑,说天界的不是,将她炼成魔,与男仙对立,她彻底魔化,错杀男仙,但亲眼看见他被其师傅救走,而男仙师傅便是当今仙山上的掌门。韩晓实前世自知无法回天界,便创造魔界,游历凡间,遇一凡男,便是何风霖前世。 分卷阅读42 浮现与何风霖前世相爱点滴,甜蜜半生。之后的如是行所言,何风霖前世替她挡天谴而亡,封魔钥匙的关键在身怀六甲的她,哀求答应天界不乱世,若生事端,以己献祭封魔。 看完重点,韩晓实跪了,但更在乎前世与何风霖及黎千沧的点滴,含泪愣不语。当归叹息,蹲她跟前道:“好了,收拾心情,认命罢。” 韩晓实略震惊道:“你说,现在的黎千沧是谁?” 当归沉思一阵道:“这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仙山掌门十八万年来一直是他师傅,而且按理说,我们中立派都得唤黎千沧一声前辈呢……” “这么高的修为,应该可以改变许多事,譬如化成儿童,重新与我相识。但怎么就败给仅有数百年修为的何风霖呢?”韩晓实认真求解,当归装不知情,但被韩晓实识破,当归在韩晓实逼问下道:“带伤迎战能不输吗?当时连你都打不过了。” “受伤?凡间六年生何事了?”韩晓实略慌,当归移题道:“都过去了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封魔钥匙。既然已经知道,我们出去再说罢。” “我现在就要真相!”韩晓实甚是激动,当归没被其咆哮吓到,毕竟料到会如此,顿半晌道:“三年前,他为了救你,闯魔界了。被何风霖发现,派兵全面搜索,为不让你知道,便把事情压下,你饮下忘忧水,潜心练功,不问世事,这自然应了何风霖所求。原想暗中把他处决,没想到还是让他逃脱,但中了数掌苏忘愁的攻击,不管修为多高,久而久之难免复发。” 韩晓实半信疑瞪他道:“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当归略伤感望上方道:“黎前辈啊……你曾经深爱的姑娘要你亲口说的才信呐!” “别耍花样!”韩晓实续瞪,当归恢复正经道:“何风霖不也中了自己手下那掌么?你当时还搂着他,怎会不知?黎前辈中了数掌,好在他修为高,不至于送命,这才连你都打不过。还有,何风霖数百年不过是年龄,他抢夺别人修为,加起来足以抗衡上万年修为之辈。” 韩晓实领悟其意,难置信视着自己双手,何风霖将毕生修为转让,眨眼得知之际的修为与黎千沧平起平坐。但黎千沧的牺牲都白费了,换回的又是敌对。 愣着缓行离皇陵,当归速封棺追上道:“这种程度的消息打击不大,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出了到外头,封锁皇陵,韩晓实背对他,依旧愣道:“你不懂。” 当归奔她跟前道:“现在不是这个问题!你想想,你前世说,以躯献祭,但你前世的尸首还好着,何必用现在这副?还有,黎前辈要复活的事千万要保密,我担心数万年前的妖魔余党对他不利。我敢肯定有余党活着,而且就在大臣之中。” 韩晓实回神道:“大臣之中?万一黎千沧还想来找我,你们拦得住吗?” “我们可以说,你死了。”当归一脸认真,韩晓实看着陌生,转移视线,望江道:“虽不知如今的他是不是十八万岁,但我更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当归回忆一阵道:“当年,我们中立派有事找掌门,恰巧碰上掌门替黎前辈疗伤,好奇一问,方知真相。黎前辈为情所困,都是为了你,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伤痕累累,撞破头也说没事,真是专一。我要是女人,定不离不弃。” “可惜你不是。”韩晓实冷损。 “你……!你就不能当个比方吗?真是的……”当归略尴尬,既而嫌弃道:“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还有事,这个忏悔界,你看着办罢,走了。” 当归一道灵光去,韩晓实返御书房,平静得很,宫女们如常忙活,即便赶上早朝,丞相与数大臣也不再提及增兵一事,满朝文武显得无精打采,明显都喝了忘忧水。 韩晓实不放心,试探道:“众爱卿可还记我界最大使命?” 众大臣齐道:“严管罪人,助天罚之,不诚忏悔,不得放行。” 韩晓实仔细观看众大臣,发现有的念毕觉不妥,貌似努力回忆原来言辞,而有的觉正常,想必是执意报仇者与弃仇者之差,韩晓实记下未彻底忘仇的大臣,决定日后再让他们饮多一回。 今日没要事禀报,早早退朝,也没新奏折,韩晓实轻松卧床睡懒觉。 不知睡了多久,小芳唤吃点心,望日头,始西下,申时无误。 闲着也闲,决定叫上后宫剩余四姊妹通宵,不醉不归。 第 23 章 吩咐小芳唤上两位宫女,各跑两阁下邀帖。 韩晓实盘腿坐和室等待之余,反复思着前世,尤其黎千沧的身份,青梅竹马半真假,曾说只为天下苍生亦不可信。前世为爱遍体鳞伤,此生总不能再如此。断了此缘,各自安好。 姊妹们至,除了郑依依随和,余三都使尽礼仪,低头不语,问啥答啥,不敢废话,兴许听信韩晓实真冷如霜。一个名袁玄夜,另一名叶思雨,第三位名于筝,再加上郑依依,简直在接龙。个个都如花似玉,何风霖居然不动心,也证明了他非常专一。b 分卷阅读43 r   宫女们给她们斟酒,韩晓实举觞道:“入宫这么长时间,也从未聚一聚,简单了解,陌生是理所当然的。我不怎么在乎礼仪,只是个头脑简单又平凡的家伙,各位不必畏惧。都说姊妹,此刻起,干上酒,就和家里的姊妹一样就好。” 五者齐干,余三话也多了,韩晓实唤宫女们上菜,吃着喝着渐醉了,拿酒壶自斟,宫女们被撤离,开始抱怨生活琐事,郑依依醉醺醺带泣道:“我爹!老忙公务,即便闲着也不来看我……” 韩晓实亦醉道:“好,明日我去说他!” 叶思雨道:“什么啊……我也要诉苦……我家人家园都没了,只剩你们,别离开我……” 言毕,她同于筝醉倒,袁玄夜忽握紧韩晓实手腕道:“女君,依依天天思念情郎,您可知他们的情史比说书还精彩?您之前说要帮她找回来,怎么到现在都没消息?依依见您忙,不敢问。可怜小两口,大难临头各自飞,什么鬼……” 袁玄夜也醉倒,郑依依瞄一眼,再傻笑盯着韩晓实道:“没事,不急……” 韩晓实抱怨道:“你别看我,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我呢?谁帮我?我家人不要我了,该爱的不能爱,不该爱的死缠烂打,最后发现两个都该爱,却只能二选一,还不如都不要……” 郑依依趴桌睡了,怎么唤也被无视。韩晓实握着小酒瓶,立身至外头透气,步伐摇摆,一个娘腔被自己拌倒,酒瓶飞出去,速施法接回来。酒回手,躺草坪饮,圆月高挂,回想荒唐日子,笑着也哭了,一个狠劲把酒瓶往石路砸。 昏昏沉沉醉醺醺,睏意来袭干脆卧草作床。迷糊见有人行来,一把将她抱起,由于夜间,即便有月光也一团黑,累了懒得动脑筋,既而失去意识。 翌日清醒,脑袋略疼,小芳端来醒酒汤,韩晓实一时半会想不起事情。傻愣半晌,瞬间记得与姊妹们通宵,她们都醉倒后,独自出外散心,其他的再也想不起。她对小芳施灵眸求解,未料小芳一无所知,昨夜倒回来就发现她卧床入睡,既而唤数宫女收拾和室,再唤其他姊妹的宫女把人送回去。 韩晓实依稀记得,昨夜打算卧草作床,如何归来是个迷。酒醒沐浴吃早膳,整装上早朝,方知误事,那几位未饮够忘忧水的大臣没处理,愣坐不语,众大臣以为她受打击。经国师唤数声,韩晓实回神,忆郑依依昨夜抱怨,决定退朝后再向郑黎明讨说法。 “今日有何事禀揍?”韩晓实冷盯着,居然是郑黎明先行出道:“启禀女君,田园已开辟,如今只是分割问题。不知女君是想出租予子民,还是赠予子民以买卖农产时收税?” 韩晓实沉思一阵,瞄向财务管理道:“刘爱卿觉得,以我界现在财务,如何更妥?” 刘鼎贺行出道:“臣觉得买卖时收税为妥,若以重量合理衡量收税,不会起民怨,若土地是租的,反倒让子民觉得没保障,貌似家园随时会消失,求不得安心。” 韩晓实瞄回郑黎明道:“好,就这么办。郑爱卿可有异议?” “臣尊旨。” 此事论毕,掌管忏悔空间的统领行出道:“启禀女君,有几位凡间罪人可以回去了,但他们居然提出请求要当我界子民,而且提出请求者皆是术士,您看……” 韩晓实冷道:“从哪来,回哪去,以后这些琐事无需禀报,按天界设立的规矩即可。” “臣明白了。” 韩晓实瞄向国师道:“不知国师的学馆办得可顺利?” 国师敬一礼道:“启禀女君,一切顺利,师资亦充足,但还有些装潢与设备未整理。若没意外耽搁,下个月可招生。” 韩晓实点头道:“好,我界发展与安宁就辛苦众爱卿了。若无他事,就退朝。” 众大臣散去,韩晓实命小芳把郑黎明追回,邀见御书房。韩晓实方坐下,郑黎明后脚至,请安后道:“不知女君召臣来有何要事?” 韩晓实向小芳使眼色示备茶水,经当归频访,御书房备了桌椅,既而道:“郑爱卿坐罢。” “谢女君。”郑黎明又行礼,韩晓实见了也烦,但忍道:“其实并非要事,而是家事。郑爱卿最近忙吗?开辟田园一事可要告一段落了?” “启禀女君,想必分割田地予百姓后就没那么忙了。”郑黎明算老实,韩晓实点头道:“好,那我就实说了。我既已与郑依依姐妹相称,便视她为亲人,但愿郑爱卿得空时多陪陪她,增进家人的感情,莫待失去方后悔。” “臣尊旨。”郑黎明立身敬礼,韩晓实无视道:“这不是公务,也不是御旨,而是家令,更是子女心意。世上子女皆指望亲人陪伴与关爱,只是他们怕打扰老人家而不说。今日起,放你一个月休闲,爱卿手头上的事我会另寻臣子暂代,爱卿可有异议?” 郑黎明显乐道:“谢女君。” 郑依依如愿,乐随父亲返乡一个月,启程时,父女俩特来辞行,韩晓实送至宫门,又视着马车走远,此次不是羡慕嫉妒,而是欣慰。自知不能让他人步自己后尘,惟有成全。 而今 分卷阅读44 ,自己除了皇宫,已无他处去,于御书房耗尽时日,好在一夜间混熟的三姊妹来伴,齐聚御书房桌前。今日奏折少,理毕可休闲,转至和室歇。提及郑依依,皆羡慕她还有家人,袁玄夜则自我安慰,认为有眼前这帮姊妹便知足。 “情郎……”叶思雨盯着茶水抱着腿,面露淡淡忧伤,大伙顿住,她续愣道:“那年他参军,结果在天界之战牺牲了。本不该与天界为敌,但他偏听信小人言。” “思雨妹妹还好罢?”于筝抚肩安慰,韩晓实就饮口茶静静看着,回神见叶思雨可怜巴巴盯着道:“敢问女君,该如何忘却这相思苦?” 韩晓实顿半晌道:“那就得看你爱他爱得多深。” “女君不爱吗?”叶思雨单纯望着,韩晓实也没嫌她过问,但冰冷的样子总让人误会。见袁玄夜轻推叶思雨胳膊还使眼色,叶思雨真以为自己过问,欲解释,韩晓实打岔道:“爱,当然爱过,但因为知道总会有别离,所以不敢放太多感情,日后就不会难割舍。” 于筝亦单纯道:“那女君能否分享与王上的点滴?” 韩晓实顿住,另俩姊妹反瞪于筝示过问,韩晓实饮口茶,淡定道:“无妨。” 她仨闻后齐激动喧哗,于筝凑近,顿现三八样道:“民间传闻,女君与王上相遇凡间田园边,平凡的背后隐藏着深大秘密。女君得知王上身份后,如何选择继续这份感情?纠结过吗?” 韩晓实饮口茶,勾勒起灭村回忆,顿半晌道:“一开始自然纠结,还想尽办法逃出宫。门不当户不对之事不在少数,主要看个人。但王上何尝没承受大臣们反对的压力?硬把我接入宫,还给我名份,这让大臣们都怒发冲冠了。其实也不是罕见经历,例如富家千金爱上穷公子,特意隐瞒身份与公子吃苦,因为觉得那是一起挣来的钱,不靠他人,花得也自在。” 袁玄夜亦问:“那在王上之前,女君可有情郎?” 韩晓实开始考虑黎千沧的关系,沉默半晌道:“那是青梅竹马,但我只把他当兄弟,至于他自己,我不清楚。而且,此时我俩已注定殊途,但他也死了,被他人所杀。” 她仨略惊讶,袁玄夜再问:“死了?!那……女君可替他找到凶手?” “对啊!之前没修成正果,是谁这么狠啊?”叶思雨略激动凑近,韩晓实冷道:“凶手遭到报应,被自己的小妾毒死了,这凶手的样子我忘了。” 经此论,韩晓实瞬间想起昨夜抱她回屋的身影。而且当归说,黎千沧苏醒须保密,原猜测是黎千沧,又记当归另一番话,捏造死讯斩相思。为不让黎千沧再陷入危机,便答应当归这么说。 回神,她仨论假设,逗趣地将凶手、小妾及黎千沧编辑成一个故事甚至虐恋。姑娘们想象力过于丰富,韩晓实就当闲话,没认真听,悠闲饮口茶,齐享午膳,半日去。美好时光,又让韩晓实回到凡间日子,无争无斗,淡淡地笑了。 “女君笑起来真好看。”叶思雨愣盯着,袁玄夜点头,于筝亦道:“对,女君以后多笑笑啊!” 韩晓实尴尬收回笑颜道:“吃……吃饭罢。” 姊妹们离去后,韩晓实返御书房沉思姊妹们所言,逐渐意识到自己从饮下忘忧水,至不断经历波折,性格真的被冷如霜之名吞噬并融为一体。曾被仇恨蒙蔽双眼,一心想杀了何风霖替黎千沧报仇,没想到两者乃前世情人,一个误杀,一个亏欠,情债未了。 而今,亏欠黎千沧的从未归还,两条命,一身情。本身对前世债已有经历,相信还了,彼此就能解脱,之前选择不见面将成逃避。一心只想赶紧把债还了,显忽略自己上不了仙山。但传,有债定会相遇,还完下辈子不再见,最终成路人甲。 韩晓实叹笑世间规律,也难怪斗不过天,当真寄人篱下。此番沉思,决定随缘,思虑多不如待该还时。抛开烦人事,好好珍惜姊妹们的逗趣时光是真。 此夜又有姊妹们相伴,大床四者趴,纤瘦不怕挤,可怜韩晓实独守空房多时。齐横卧床闲谈,于筝沉默,瞄向御书房,顿半晌道:“女君独自面对先王留下的大臣们,不累吗?唠唠叨叨,而且每日奏折压顶,虽然近日少了罢,但子民的需求往往是无止境的。” “累,当然累。”韩晓实愣望天花板,既而回视她道:“不如明日你尝尝?” 第 24 章 于筝顿住,回神摇头道:“要是被大臣们发现,岂不被扣上篡位罪名?还有啊,女君是天界下旨挑选的,臣妾可不想遭受天谴,何况此非儿戏。” “借你御令,这总妥了罢?”韩晓实自腰封取出,抛至于筝身上,续道:“若大臣问起缘由,你就说我不舒服,命你暂理。但你也不用紧张,我会扮成宫女一旁斟茶磨墨顺提点。” “女君不觉得玩过火了?”于筝略忧,韩晓实冷道:“我小时候一直玩火。” 袁玄夜笑道:“女君学会逗趣了呢……” 夜阑人静,韩晓实一沉默,气氛重了,她仨顿住,以为惹到她,未料韩晓实笑道:“我真的 分卷阅读45 不严肃,这脸长成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她仨恢复嬉闹,于筝再凑近韩晓实,举起令牌道:“这算是第一次掌这玩意儿了。” “明日好好干。”韩晓实轻拍她肩示鼓励。 翌日,众大臣见上朝的不是韩晓实,皆喧哗,于筝面对众大臣,略不知所措,韩晓实叫她示令牌,既而于筝按昨夜计划缘由道:“女君身子不适,命臣妾暂代一日,各位有何要事及奏折,臣妾可代转达。” “这……!”众大臣再喧哗,于筝再举令牌,严肃道:“臣妾只是奉命行事,莫耽误百姓需求与我界发展,我界繁荣与安宁兴许差这一刻就会有所不同,还请各位配合。” 众大臣顿半晌,终乖乖呈上奏折,没有代话,因此早早退朝,于筝见他们走远,松口气腿也软,直坐梯旁,欲直接返寝宫,假扮宫女的韩晓实阻道:“你现在是代理女君办事,必需亲自将奏折送到御书房,省得老臣门看出破绽。” 于筝顿半晌道:“那女君一半,臣妾一半,省得老臣们以为宫女没办事儿。” 达御书房,于筝搁好奏折,累垮趴坐桌前道:“女君哪女君,这位子在臣妾身上没第二次。众大臣当真死心眼,好歹臣妾已经举出令牌,还能怀疑什么?” 韩晓实将奏折搁桌上,坐回位道:“他们不是死心眼,而是谨慎。他们走的路比我们多,兴许在那之前,朝堂经历些许变动,让他们有所戒备。当然,他们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信我身子不适,尤其是丞相。” 于筝稍回神道:“女君怎看出来?” “以我这几天观察对他的了解,疑心、狡猾、负面的他都不缺。”韩晓实抽阅奏折,批时续道:“令尊于毅堂,生前曾经历一场贿赂案的牢狱之灾,最后证实是被冤枉而放出来,不是吗?” 于筝一脸不知情道:“女君是说,丞相是幕后指使者?难不成认罪的那个人是在背黑锅?” 韩晓实既不否亦无认道:“丞相张启安,父亲退位后便凭关系上位。起初,其他大臣自然不满,但经过岁月洗礼与张丞相立功业绩,大伙也就相信他有真本事。但他与令尊相争立功,是朝堂上无法否认的事实。想必,令尊在世时应该常提起罢?” 于筝顿半晌道:“女君如何肯定贿赂案与丞相有关?” “是令尊找来证据,还亲手呈予王上。但丞相太狡猾,不但不认账,又找来个背黑锅的,此事连王上都束手无策,之后就这样不了了之。”韩晓实搁下笔墨,往书柜掏出朝堂记载,递到于筝跟前道:“此乃王上生前闲而记载,我登机前几日翻阅到的。” 于筝默读后,含泪道:“父亲生前从未将此事道来,每回府都如常乐呵呵,原来把所有事都压下。贿赂案传遍魔界,父亲还谎称王上另安排公务,须到远处数月,其实是坐牢!归来时消瘦,还是国师把他送回来的,皆谎称公务繁忙,废寝忘食。如今方知,是国师帮父亲摆脱牢狱之灾。” 韩晓实搂紧她,轻拍她背示安慰,不发一言任她大哭一场。 于筝哭着累了也睡了,韩晓实欲借她床歇息,国师竟立门口,面露淡淡忧伤盯着于筝,韩晓实顿半晌,回视国师道:“进来罢。” 国师缓行来敬礼后,续盯于筝道:“到头来,还是瞒不住。” 于筝趴桌沉睡,韩晓实替她将额前数根凌乱发丝轻扳整齐道:“皆是无依靠之人,有些事情,时候到了必需知道。今日让她上朝,是要她知道做父亲的不易。” 国师心平气和道:“女君不觉得,说出来反倒让于才人承受更多痛苦与打击吗?” “那是她家事,她有权知道真相。”韩晓实立身,行至他跟前道:“于爱卿已不在世,你虽然曾答应他将秘密带到棺材都不说,但这对于筝不公平,何况真相不是出自你嘴,你也无需愧疚。” 国师顿半晌,心疼瞄于筝一眼道:“总不能让她这样睡着。” “那就劳烦国师替我把她抱到床铺。”韩晓实淡笑,国师退数步道:“这不妥。” “有何不妥?就当替我办事。”韩晓实绕他身旁,边行续道:“于筝很感激你的救父之恩,同时也恨你没早点儿把真相说出来。恶人逍遥法外,你没打算制裁他?” 国师二话不说把于筝抱床上,既而匆匆返韩晓实跟前道:“臣只想遵守对于大人许下的承诺,于才人谢也好,恨也罢,臣管不着。臣今日来是为了确保女君安康,既然女君无恙,臣告退。” 国师转身欲去,韩晓实插上一句:“因为你爱她。” 国师止步,韩晓实盯着他背影,也大概猜到他此刻是何神色,立原地续道:“你心疼她受伤害,想用另一种方式默默守护她,待时机成熟,便上门提亲,未料王上快一步。若我没猜错,国师此刻前来,是好奇于筝为何会代我上朝罢?” 国师惊讶回视道:“女君怎知……?” 韩晓实无视他疑问道:“王上纳妾,只选大臣千金是为了找出推我落忘忧江的幕后指使,但王上从未动过她们。都是因为我,才害得国师失去此 分卷阅读46 姻缘。相信国师曾恨王上,但从今以后,我把她还给你,至于她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只能随缘。” 国师缓回首下跪叩谢,既而兴高采烈离去。韩晓实至于筝身旁,笑道:“人走了,起来罢。” 于筝缓坐起身,顿半晌道:“女君愿意放行?” 韩晓实叹息道:“是我断了你俩姻缘,如今是时候补回去了。按我对国师的了解,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你若不嫌弃……” “当然不嫌弃!”于筝略激动带乐,发现自己略失礼,尴尬道:“不嫌弃,但我没法原谅他对我隐瞒这么大事件。相信父亲经牢狱之灾,定留下暗疾,否则以父亲修为,怎么可能无法逃离天界来袭?所以,臣妾要国师亲口说出当年事件。” 韩晓实点头道:“找个日子,你俩好好谈谈。” 午膳时,再次邀来袁玄夜及叶思雨,于筝因国师一事,今日就静静吃着。她俩觉气氛不对,瞄韩晓实及于筝一眼,再相觑半晌。袁玄夜难忍严肃,打破道:“你俩怎了?是朝堂发生变化?” “不……”韩晓实搁碗筷,瞄向于筝,心平气和续道:“还是问当事人的好。” 袁玄夜及叶思雨盯着于筝,岂料她发呆吃白饭,似受打击,自一开始就没听大伙议论,叶思雨回视韩晓实道:“她都这样了,想必也问不出什么,女君就别卖关子了。” 韩晓实叹息道:“她原来与国师差点就成亲了。” 第 25 章 她俩大感震惊喧哗,自韩晓实口中得知详情,更目瞪口呆盯着于筝。袁玄夜轻碰她,原来她都听着,只是脑袋空白,无话可说。她续啃白饭,愣道:“不管国师还愿不愿意,今后我就在阁中候着,因为皇宫就是我的家,就算提亲出嫁也在此离开。” “破例啊……”她俩难置信齐盯韩晓实求允,韩晓实冷道:“七位姊妹已经离宫,自然还有更荒唐的,就算发生,也不稀奇。” 午后,各返寝宫偷闲睡一觉,韩晓实醒后如常批奏折,当真如于筝所言,子民需求无止境。小芳依旧磨墨备茶点,姊妹们不在之时,仿佛回到过去枯燥。韩晓实渐渐意识到,她们的陪伴成了依赖,若有朝一日她们全走了,就怕无法如往享受寂寞。 明知自己是孤独命,偏偏招惹吵闹日子,日后难割舍,自讨苦吃。但都说活着就得享受其中美好,明知短暂也得珍惜。如今两种想法混杂一块儿,瞬间觉得矛盾。 不觉又申时,日光自窗口照入屋,韩晓实对此景略感熟悉。回忆一阵,初吻被何风霖夺去时亦逢此景。那日秋时,被何风霖搂得牢,暖呼呼一身热,之后被苏忘愁绑架,悲剧从此开始。如今想来,一切遥远得似过了数百年,模糊不堪。兴许尝试忘却,毕竟皆是不欢。 奏折批全,正逢点心时,奇怪姊妹们不来了。正推测意料中的孤独命时,叶思雨来了,却不见袁玄夜。叶思雨饮口茶,啃口糕点,略激动道:“国师找于筝说真相了,岂料于筝先又打又骂,一拳又一拳朝国师胸口捶,国师也没躲。于筝打着也心疼起来,转沉默回避,国师追得呀……把于筝哄回身边了,还许下些臣妾听不懂承诺。” 韩晓实定半晌道:“玄夜呢?怎么不来了?” “国师不是闲着的,夜夜陪于筝了,还说想成为他们身边一盏灯,夜里能照明,让他们的事能赶紧热起来。”叶思雨先乐呵呵,既而略震惊跳起道:“不对,夜夜这是在打扰有情人的节奏啊!臣妾得去说她,告辞。” 韩晓实默默盯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叹息如预料,注定孤独,小芳凑近道:“女君为她们着想,她们似乎不领情,还理所当然似的,少跟她们亲近为妙,只怕哪日爬顶上。” “罢了……”韩晓实饮口茶,续道:“我乱了宫中规矩,她们一时之间难适应这种自由。” 晚膳时,缺了于筝,袁玄夜道:“她与国师聚餐,臣妾原想随,思雨拦着。” 韩晓实嘴角微扬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别打扰的好,想必过不久得赐婚了。可惜,之前还想增进感情,嫁人就没多少机会了。” 气氛带离别哀伤,袁玄夜及叶思雨被带动,皆沉默止食。叶思雨边沉思边饮口小酒,搁下后道:“女君后悔吗?若姊妹们全走了,女君是要与孤独为伴吗?” 韩晓实亦饮小酒道:“总不能把你们困在宫中一辈子。入宫本为服侍王上,但王上驾崩,职责也尽,改朝换代,规矩也得改。多位姊妹入宫前舍情郎,你俩有过吗?要不,我也成全你俩?” “女君醉了。”袁玄夜一手托下巴傻笑,韩晓实再饮一口道:“你也醉了。” 叶思雨举觞笑道:“不管未来如何,臣妾必尽所能陪伴女君,就当谢过女君的宽容,纵我等放肆,替我等终身大事着想,臣妾在此谢过女君,先干为敬。” 韩晓实配合,一口饮尽,袁玄夜却道:“于筝上过朝堂,见世面了,明日女君能否带臣妾上朝?臣妾可扮成宫女,小芳平日做什么,臣妾照做便是,保证不乱朝堂。” 分卷阅读47 “何苦?”韩晓实冷盯着,袁玄夜顿半晌道:“好歹在宫中住过,总得体会一下,也不枉此行。臣妾在府上也偶尔替父亲端茶磨墨,母亲常训练臣妾独立,衣服自己洗,要懂得做饭菜学女红,所以小芳的活,女君就安心交由臣妾罢。” “好罢。”韩晓实瞄向叶思雨道:“你要不要一块儿?” 叶思雨回神道:“臣妾顶多接奏折,这么不到位的宫女,还望女君莫嫌弃。” 此夜悲喜参半,她俩不归,睡前沐浴,三者同池,水中嬉戏,韩晓实也笑了。舒适卧床,三者再次横睡,一觉到天亮,精神益益上早朝。 一开始,大伙对“新”宫女感陌生又熟悉,特别是与她俩父亲相识的数位老臣,瞄了又瞄。韩晓实发现他们目光出现异样,速引开他们专注道:“天天上朝,来去同奏,答应的也做了,不知今日有无别的?丞相,最近可有新康头?” 丞相行出,敬礼道:“看样子,无事能瞒得过女君。子民欲知,先王二七要不要办?” 韩晓实顿住,瞄向国师道:“上回由国师处理,丞相何时接手了?” “臣无意插手,只是百姓惦记先王,要臣代问罢了。”丞相显无辜。 韩晓实目不转睛续盯国师,心想于筝刚与他成眷侣,又要搬公务予他忙,两人相处时间也就少了,莫非丞相有意拆散二人,若于筝指责,便都会怪到当王的头上,姊妹闹不欢而散。虽然丞相忘了魔界复仇初衷,性子依然狡猾,难以捉摸,但按另一种猜测,他纯粹想立功。 思至此,进退两难,仔细想来,国师立的功至今在他之上,他若喜欢忙活与竞争,即便小事也能满足,韩晓实回视丞相道:“既然如此,干脆交由丞相处理了。” “臣尊旨。” 以此景判断,当真纯粹立功,韩晓实心底叹笑多虑,但也给国师更多时间陪伴于筝。瞄向国师,发现他略不悦对丞相瞄了又瞄,丞相得意还他翻白眼。韩晓实方悟,为于筝着想,忽略国师感受。原来,国师更在乎业绩。 韩晓实认为自己错了,若于筝嫁给工作狂,下半辈子是好是坏,只看于筝愿不愿意。丞相这计谋出得真不是时候,韩晓实顿感心情不好,与其看他与国师勾心斗角,还不如把时间让给其他臣子禀奏他事。 今日事少早退朝,于御书房,韩晓实沉思国师曾言,管辖地小,烦心事少,默默感激国师的意见,但今日总感觉没好好报答人家。盯着奏折发愣,直至女子道:“女君累了么?” “要不歇会儿?” 回神,是袁玄夜及叶思雨,二人换去宫女装,一脸忧心盯着。韩晓实顿半晌,轻搁奏折,叹息道:“你们说,国师更在乎业绩还是于筝?” 二人顿相觑,叶思雨先道:“两个罢。若臣妾没猜错,女君今日没把先王二七交由他处理,是为了让他有更多时间陪伴于筝姐姐。他是个聪明人,相信很快能理解女君苦心。” 袁玄夜忆道:“就讨厌丞相见谁都不满的个性,什么都争,明明已经登上高官了,难不成还想更高?这是不是真魔啊?比魔更有野心。” 韩晓实顿住,这番言论倒提醒再让部分人引够忘忧水,舍复仇一事。此时没忘忧水,唯待何风霖二七再做打算,毕竟此刻再开启皇陵,恐让人起疑,即便以怀念夫君之由,疑心重者决不会信。记得何风霖曾道知,篡位贼臣时刻会盯着,如今想来,说不定那日封水道,随当归开棺抽看前世记忆也被他们看见。 寒心一阵,回神见俩大脸直盯着,韩晓实淡定回视她俩道:“今日辛苦二位了,留下来共享午膳罢,顺叫上于筝及国师,可好?” “女君说了算。”她俩异口同声,既而惊喜相觑,韩晓实叹笑道:“好了,都坐好来。” 须臾,于筝不请自来,省小芳跑一趟,但于筝神色显不安,缓行至韩晓实桌前道:“臣妾有一事不明,女君为何可以成全我们却不成全自己?处处替别人着想,忽略自己心声。” 韩晓实沉默盯着,袁玄夜惊讶道:“于筝姐姐怎了?可是国师不愿用多余时间相伴?” 于筝摇头,淡定道:“国师想请女君赐婚,认为难得闲下,打算把终身大事办了。但臣妾未做好准备,觉得不够了解他,所以至此请求开导。” “要不跟他说说?”韩晓实终回话,于筝速道:“女君觉得可妥?” “有何不妥?”袁玄夜打岔,叶思雨亦道:“对呀……若要与不了解的人过上一生,我宁可去死。有时候,坦白才能解决问题。若要在一起,与其自己默默承受,憋在心底纠结,还不如两个人分担,如此一来,便不产生误会。” 韩晓实沉思一阵道:“就这么办罢,若于筝妹妹与国师定下来了,我会赐婚假。他若担心业绩被超越,我顶多跟着不上朝,如此一来,其他臣子立功禀奏也就平平,待国师告假归来方继续斗,也算还国师在我登基时劳劳碌碌的人情。” “这怎行得通?万一其他臣子以为女君偏心呢?”于筝显忧,韩晓实叹息道:“我的好姊妹要出嫁了,如今算来是长 分卷阅读48 公主,国师总配当驸马了罢?” 她仨惊讶,于筝瞪大双目道:“女君是认真的吗?” 韩晓实立身道:“即日起,封于筝为长公主,赠府邸一座。小芳,待会儿召告全界。” 小芳敬礼尊旨离去,于筝叩拜道:“谢女君!” 另俩羡慕瞄于筝一眼,再盯韩晓实,指头指自己,示求一同册封,韩晓实叹笑道:“那玄夜妹妹为二公主玄君,思雨妹妹为三公主煜祚。玄君煜祚,言举谦默,但愿你俩是这句话的主人。我会另行安排公主府,一人一座,届时就移居罢。” 她俩齐跪道:“谢女君!” 于筝与韩晓实相觑,淡淡笑了。 第 26 章 奏折不多,午后又是闲,姊妹们嫌弃朝堂,宁可当寡妇或另寻意郎君。与其闲着,还不如用公务镇压胡思乱想。心底打算重新开辟荒废的魔界部分地区,虽可用法力建设,但修为得来不易,谁愿意耗在他人私欲?满柜书,排排列,从未花心思了解曾经的魔界及政事,决定今后与书籍为伴。 翌日早朝,代管郑黎明建设与发展部的王秋仁竟请命开辟荒区,这倒应了韩晓实心愿,立即批准,令王秋仁及其他大臣感意外。丞相对韩晓实瞄了又瞄,韩晓实盯着他道:“丞相有意见?” 丞相收神,敬礼道:“启禀女君,荒区已成天界管辖,需要天界点头方可啊……” 韩晓实冷道:“丞相何时向着天界了?” “臣只是不想让魔界再遭殃……”丞相低头,韩晓实心想,总不能老针对丞相,万一哪天反蛮,定回被他陷害,顿半晌道:“既然如此,和天界说一声得了。” 退朝后,韩晓实召见王秋仁,于御书房齐修书向天界申请,顺向王秋仁参详建设公主府一事。忙碌议论,忽感应到姊妹们气息,欲入不敢入。忙起来,难免忽略她们,而今皆有身份,相信她们能谅解,却发现她仨齐探出头盯着王秋仁,特别是袁玄夜。 王秋仁英俊潇洒,男人中的男人,乃郑黎明外甥,今二十四,十八中状元,为郑黎明得力助手。姊妹们累了欲归,袁玄夜不依,花痴紧盯,明显动心。王秋仁觉身后不对劲,悄悄回首一看,恰巧瞄向袁玄夜。韩晓实咳数声命集体回神,气氛顿尴尬,王秋仁速以公事撇过,姊妹们气息渐远。 韩晓实亲自上天界呈交申请书,却被天兵挡天门外,巧遇是行,唯托是行跑一趟。 离行前,一仙气缭绕的银发男子与她擦肩而过,略不悦瞄她一眼。 待男子走远,韩晓实凑近是行道:“是不是魔界的人都不受欢迎?明明已经达成协议了呀……但他怎么有点儿眼熟?” 是行盯着男子背影道:“他是黎前辈的师傅。” 韩晓实顿住回视,记得尚有前世模糊记忆,上回几番想找他讯问黎千沧身份,当归却说徒劳,而今机会难得,便急速追上男子道:“前辈留步!” 男子很配合,但不回视,韩晓实奔他跟前,续道:“贸然唤住前辈,失礼了。但听闻前辈乃黎千沧师傅,晚辈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本座绝不让他再栽到你手里。”男子依旧凝望前方,既而一道金光离去。 韩晓实愣立原地,是行缓行来道:“看样子,他老人家是铁了心不再让你们见面。你也死了这条心,好好当你的女君。如今仙魔殊途,老人家保护爱徒理所当然,天界前辈皆知你前世与黎前辈的情史,按理说,你若不转世,我们中立派同样得喊你前辈。” “你说,前辈为何如此绝?前世我为了替黎千沧讨回公道,误信魔言,也证明了我的意志不坚定,入魔被贬也是自找的,对吧?”韩晓实显露恨意,是行悄悄施法,轻碰她肩上消除怨念道:“你委托的事,我会替你处理,别多虑,耐心等待消息,回去罢。” 韩晓实返,窝御书房沉思,明明心里有怨恨,却怒不起来。无视此事,转回忆黎千沧师傅。众仙友私下虽唤其老人家,但容貌却依旧俊美,不过银发显其老,其实修为深厚。只是以他脾气,今后恐怕真的难与黎千沧见面,之前认为相欠定会再相逢,此时顿不知如何还那些生死债。 纠结之际,姊妹们来探访,齐搬椅桌她桌前,面露忧心。韩晓实不解,于筝先道:“既然是姊妹,就把烦恼说出来,不管公事私事,咱们一起解决。” 袁玄夜亦道:“对啊……我们都看得出女君有心事却憋着不说。” 叶思雨凑近道:“女君赐名煜祚,那是不是也要连同女君一同照耀?” 义气又霸气,韩晓实心里感动得落泪,但表面却坚强道:“有时候,一些事,只能自己面对,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总不能拖无辜的人下水,即便你们依旧乐意相助,但我会觉得不好意思,何德何能让你们出手。” “但是……”于筝欲劝,韩晓实打岔道:“好了,有你们伴侧,就有心情面对一切困难,你们的鼓励、支持与安慰便是给我的最大动力。我很感谢有你们,但我的事是宿命,也是使命,不是我瞧不起 分卷阅读49 你们,而是真的不能把你们牵扯进来,我只要你们平平安安。” 她仨齐无言半晌,于筝再道:“好罢,若哪日女君想说,我们洗耳恭听。” 韩晓实点头,姊妹们告退前,一脸忧心三番回望,直至踏出门外。韩晓实见她们走远,放下冰冷与坚强,叹息凝望窗外景,总觉得日子不该这么过。回想前些日子未了事,谋划用忘忧水制糕点赠那几位臣子,莫名期待何风霖二七到来。 此时,是行来访,递一册道:“该帮的我也帮了,你自己看着办。” 玉帝恩准开辟,韩晓实待是行走后,立即吩咐小芳把王秋仁请来。二人参详建设,又计划招工匠,耗尽下午。忙碌时,日子过得快,眨眼入夜。韩晓实留王秋仁共享晚膳,原邀姊妹们,却只有袁玄夜捧场,只因国师找于筝谈婚事,于筝却不知如何面对,便求叶思雨相助。 韩晓实瞄向王秋仁道:“想必后宫三姊妹册封为公主一事,王爱卿应该有所耳闻罢?” “臣确有所闻。”王秋仁微敬礼,韩晓实让二人对视道:“给你介绍,这位便是玄君公主。” 二人相互敬礼,齐坐用膳,袁玄夜欲了解他,边食边盯,盯得人家不好意思又尴尬,王秋仁便转移目光对韩晓实道:“女君怎有开辟荒区的想法?” 韩晓实瞄一眼袁玄夜,发现她失望将言词咽下,便安心回视王秋仁道:“奏折批完,闲着也不知做甚,倒不如多点公事,也会觉得时日过的快些。你呢?” 王秋仁饮口酒道:“替我界增财。” 韩晓实沉思一阵,点头举觞道:“也好,那今后得劳烦王爱卿了。来,敬你为我界的付出,今后好好干,你舅舅定为你感高兴。” “谢女君。” 韩晓实饮尽,再瞄一眼袁玄夜,发现她欲言又止,脸憋成包子,想来还是成全她,便对王秋仁道:“多数人这种年纪已经成家,想必王爱卿也不例外罢?” 王秋仁叹笑摇头道:“让女君见笑了,臣未婚。” 第 27 章 韩晓实尴尬笑了,瞄一眼袁玄夜,发现她满面期待,沉思一阵,还是选择找个机会撤,留他俩独处。韩晓实立身,王秋仁亦立,韩晓实阻道:“坐下罢,我有事,出去一下,二位继续吃。” 韩晓实至御花园散心,虽想知他俩进展,但总不能打扰。这回轮她憋着,小芳看不懂,傻愣一旁,直至袁玄夜行出,显慌奔跟前,细声道:“女君,女君!王秋仁有心仪对象了,怎么办?而且,他还坦言是儿时青梅竹马!” “那就死了这条心,总不能破坏人家罢?”韩晓实冷瞄屋内一眼,再回视她道:“总会有合适的出现,何必那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今日这饭局也是偶然,没想到你真看上人家。” 袁玄夜失落低头道:“也不是着急,人家说十八一朵花,出嫁要趁芳嘛……” 韩晓实顿住,自己在魔界十九,回凡界就近三十,早该出家了,谈何出嫁。二人回屋,王秋仁立身恭迎,袁玄夜道:“女君只是出去散心,王大人其实可以继续享用。” 王秋仁再鞠躬道:“都说长先食,幼方可动筷,何况同席者是女君。” 韩晓实回座道:“都说我不擅礼仪规矩,今儿虽成王,但若按年龄,王爱卿是长辈。都坐下罢,这饭局在我这不该有那么多规矩。” 饭局终后,各返,韩晓实窝御书房,虽对建筑不在行,但还是到书柜掏数册相关资料研究,若上朝时臣子议论,总得有主见。魔界向来如凡间,想来,还是找个日子到凡间大城考察。 又是翌日早朝,大臣们为建设吵的不可开交,昨夜研究可算派上用场,凡间考察还算行得通。丞相禀奏,何风霖二七改至夜间,韩晓实决定在结束时谎称想独自思念,确保大伙全散,再三确认无监视方取忘忧水。隔日亲手制糕点,命宫女派发予指定臣子,顺利换来暂且的安宁。 开辟荒区动土日前夕,韩晓实欲扮平凡,混百姓群观礼,未料王秋仁亲往御书房下帖邀请,韩晓实方忆自己乃一国之君,偶尔低调不能避事。 动土日,荒区已清理,只待入地基。韩晓实在数大臣接迎下,来到入墩处,意思意思施法将墩打入土,多深才稳尽,工匠会处理。 仪式结束,王秋仁再邀她观赏建筑图,设计有料,展现魔界特色,但对她而言还是凡间建设交亲近,说了恐怕众反,还不如心底念念就好。 魔生于无形,其界非凡可辨,建设再有特色,也不敌哪日再遭灭绝。开辟范围能建一座城,眼前设计图不过地标,其余的再研究,韩晓实再提议往凡间考察。 众臣觉魔界十几万年,一成不变,看着也倦,便从她见,组团凡间。她为此事罢上朝,放众臣数日假,也好放松心情。建设部数臣子隔日便出发,分八组,考察期为一个月。而她不着急,选择过几日方去,与王秋仁同组,袁玄夜自然想跟。 韩晓实窝御书房,若众臣不惜假日依旧忙活,尚在魔界这几日就任他们直接登门禀报,好歹急事时 分卷阅读50 还有人坐镇。然而,等来郑依依,说想姊妹了,今儿刚好路过,便顺道探访。 “令尊还好吗?”韩晓实边批剩余奏折边问,郑依依饮口茶道:“托女君的的福,父亲可算稍微有告老还乡的念头,相信母亲会更高兴罢。” “告老还乡?”韩晓实方知郑依依醉酒抱怨用意,没想到还是有心机。郑依依点头,离座下跪道:“自父亲当官,时常因公务忽略了家人,母亲这把年纪,错过太多夫妻间该有的情份,如今是时候把父亲盼回来。臣妾为此起了心机与欺君念头,还请女君恕罪。” 韩晓实莫名体会到二老聚少离多的心情,兴许是前世记忆,又或者与何风霖今生情缘。把郑依依扶起,好声好气道:“子女一片孝心,是做父母的福气,你也无需自责,这是你应该做的。既然事已说开,就无需多虑。留下来吃午膳罢。” 郑依依微蹲敬礼道:“谢女君。” 今午膳只有二人,袁玄夜说要准备行囊,另俩依旧为情试探国师,郑依依得知来龙去脉,笑叹道:“没想到臣妾一走,宫里生了这么多姻缘。百姓皆知女君封她们为公主,相信这是她们的另一种重生,舍弃过往的悲伤,用新的身份继续活着,而且要活得更好。” “对呀……”韩晓实饮口茶,续道:“你也是我的姊妹,也应该册封。” 郑依依摇头道:“谢女君好意,但臣妾不喜欢被瞩目,何况父亲在朝,若女君册封臣妾,其他臣子定会在背后说三道四,还会对女君不利,请女君三思。” 韩晓实沉默盯她半晌道:“父亲在朝?你这倒提醒我一件事,王秋仁是你的表哥罢?” “是的。女君方才说,玄夜妹妹对他有意?”郑依依现八卦貌,韩晓实淡定道:“没错,但他说喜欢的人是青梅竹马。你跟他相熟,可知那青梅竹马是谁?” 郑依依望天回忆道:“青梅竹马,应该是那女孩儿罢?姑姑就住郑府隔壁,那女孩儿的母亲是姑姑的好姊妹,经常到家里做客,兴许表哥害臊,不敢与她独处,便约我一块儿找女孩儿玩。后来我们偷听大人谈话,得知表哥与她是指腹为婚的。可惜六岁时,也就是一年后,女孩家里发生变故,一夜间满门被暗杀,惟独不见女孩儿尸首,至今是个悬案。” “那王爱卿相信她还活着,所以不接受玄夜妹妹?”韩晓实忽严肃盯着,郑依依点头道:“那是肯定的,而且表哥说,即便冥婚也只认她为唯一妻子。” 韩晓实忽想追查真相,揪出暗杀幕后指使。舍午膳,朝书柜奔,自悬案行抽出一卷,再瞄向郑依依道:“那女孩儿家族何姓?住哪?” “姓撖,政治世家,住在离臣妾家两条巷子,父亲名撖祐僖,是前两任国师,生前立功满山,有人羡慕有人恨。”郑依依饮口茶,欲续说,韩晓实忽带惊喜打岔道:“找到了!” 郑依依弃碗筷凑近,卷字记载当年调查记录,但负责调查的官员不是被杀,就是丢了官职,有的告老还乡。韩晓实仰望书柜四周,再找别的书卷,皆是何风霖笔迹,证明了此处书卷是何风霖亲写记载。再看悬案记录,明显差数字才成一句,却偏偏不写,已无下页。韩晓实猜测,兴许只有何风霖知道真相,似乎在保某人才把实情压下。 第 28 章 “女君别翻案。” 郑依依忽一脸恐惧盯着另一书卷,韩晓实疑惑凑前,大题字:王权不在王。韩晓实顿住,尾行内容字:九代魔元七二五年,北界豫城撖氏一夜满门屠,查者命在他手,死则安息,再阻死伤,草结弃案,逼王下咒,结案者死。 “好一个终案者死!”韩晓实怒瞪字句,郑依依速闭书卷道:“女君息怒,冷静方能寻得策略。既然先王保此人,想必此人过去定把王权握在手或先王亲近之人。” 韩晓实愣了,深呼吸冷静道:“没想到魔界也如凡间,朝堂乱象四起,瘦田没人耕,耕了有人争,始祖公婆辛苦开辟魔界,就为了阻止凡间悲剧,如今居然因内乱自毁,相信此人定是十几万年前与天界斗争的残党,只有翻案才能引蛇出洞,诅咒定能解。” 郑依依略谨慎道:“女君为何要冒险?” “太多不公,总要解决,何况是为了好姊妹的姻缘,无论如何都要赌一把。”韩晓实弃书卷,坐回饭桌前,续道:“那日姊妹们说我有太多心事,随时洗耳恭听,但我拒绝了。如今你也看到,就算是诅咒,也是宿命。待考察归来,就把诅咒与悬案一并解决。” “女君也要去考察?”郑依依显欲随,韩晓实一眼识破她欲趁机出外逢缘,看能否寻回情郎,便顺她意道:“不如你也参与罢,多一人好办事,也能相互照应,这几日留宫中罢,方便启程。” 郑依依欢喜道:“谢女君!” 膳后,郑依依先回老家收拾行囊再返宫,韩晓实独虑悬案,记得当归曾言,不虚不实兄弟愿意支援,但此时连影子都见不着,谈何相助?心里哀叹,上次别离在何风霖头七后,想来,人家兴许在忙,何况须掌管七界,怎能闲着? 郑依依赶在 分卷阅读51 夜里归来,先拜访韩晓实,显憔悴叹笑道:“匆忙向爹娘道个别,让女君见笑了。” “怎能说是见笑?”韩晓实饮小酒,续道:“我看见的是孝忠的孝。” 夜深了,郑依依返阁就寝,韩晓实依旧为悬案而忧,如今不得不信,十几万年前残党就是某大臣。若要追究,得从何风霖身边人查起,而何风霖保的人,关系一定相当好,又或者被威胁。 深虑猜测,不觉逛到御花园,小芳还紧随着。韩晓实举手势命她退下,既而独往亭中烦。忽一黑影扫过,韩晓实迅速捕获,但黑衣人身手不凡,眨眼挣脱。二人打起来,小芳及时带侍卫支援,黑衣人见状不妙,迅速撤离。侍卫追,韩晓实记王权不在王尾句,终案者死。 起初翻案不过为袁玄夜争取姻缘,之后为歼灭十几万年前抗天残党而查,而今事发越离谱及诡异,并非结案者死,而是必诛翻案者,决定趁早寻当归求助。 须臾,侍卫回禀,黑衣人逃了。 翌晨,韩晓实一声不响来到中立派,那里仙气缭绕,入口石碑有文史,记载着中立派数万年前的创始及初衷。是行一直是掌门,最初生于天界,眼看七界不稳,便主动向玉帝请命,集齐另十二使者创建中立派,实则七情六欲分隔,因此共十三者,按照因果灌注欲望与情感予生灵。 简单而言,他们是女娲娘娘心腹,造人没情感,无趣无味,便先让是行背负所有七情六欲,后方另寻使者减轻是行负担,但是行无法摆脱原有的七情六欲。 韩晓实欲往下阅,守门使者行来道:“你是什么人?来中立派可有要事?” “确有急事寻当归使者,能否麻烦通报一声?”韩晓实凑近,另一守门使者动身前往,方才的续道:“姑娘稍等,当归前辈马上就到。” 须臾,当归飞奔而来,把她带到一旁,乐道:“稀客呀……今日怎得空来此?那日听是行说,你上天界呈交开辟荒区请奏?怎么?觉得奏折批少,闲得慌啦?” 韩晓实严肃回视道:“你上回说,不虚不实兄弟愿意相助,不知此时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有事儿?”当归一脸纯真,韩晓实依旧严肃道:“出大事了,十几万年前抗天残党似乎有线索了,而且卷土重来。初步怀疑,与何风霖脱不了关系,还残害了前两任国师满门。” “哦。”当归淡定一声,韩晓实领悟道:“你早知道了?” 当归点头道:“老人家为了黎前辈安危,也查到一些相关信息,抗天残党徘徊不定,偶尔在人魔两界出现,这两天过去了,相信不虚不实兄弟在归仙山路上,想必很快会有消息。既然你也想查,这可是上仙山见黎前辈的大好时机呀!以歼灭抗天残党为由与仙山合作。” 韩晓实顿住,犹豫不知如何面对黎千沧,当归识破,笑道:“怎么?不敢?” “走罢。” 二人动身往仙山,大殿装潢以白金色为主,高贵又纯洁,掌门就盯着当归道:“几个意思?” 当归敬一礼道:“没骨没刺,一个意思。魔界女君就为合作捉拿抗天残党而来,掌门前辈就给她机会。若旧事重提,只会影响行动,多一人相助就多一份力量,还请掌门前辈三思。” “如若前辈担心,晚辈可在众高层面前立势,只为捉拿抗天残党,绝无他意。”韩晓实目光坚定,掌门仍不满,严肃道:“本座要你永生永世不与他来往,即便对面也不相识。” “掌门前辈,缘份这东西……”当归未道毕,韩晓实打岔道:“一言为定!” “韩晓实,你……!”当归难置信,掌门亦打岔道:“好,既然已达成协议,本座相信你也不想让他牵涉其中。谈点正事罢,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 韩晓实把书卷所见一一道来,掌门与其他高层议论,当归沉默不语,心里为韩晓实打抱不平,始终认为她与黎千沧逃不过宿命,更肯定韩晓实心里正闹矛盾与对黎千沧的万般不舍,相信掌门总有一日也会无奈放手,任他俩自行解决。 第 29 章 经一番讨论,不虚不实兄弟巧送情报来,抗天残党就驻扎在魔界,韩晓实不感意外,毕竟十几万年前,他们就帮了始祖公婆创建魔界。想来,自己前世兴许被利用了,如今抗天残党已经壮大,明显要夺回魔界。 仙山众高层齐瞄韩晓实,其一道:“天界看在你苦苦求情才放过魔界,冷姑娘打算如何处理?” 韩晓实瞄向不虚不实兄弟道:“可知涉及者是谁?” 不虚道:“方子灵,看守忏悔界的将军,也就是十几万年前,害你错手杀黎前辈的抗天残党长老。他换了张脸皮,所以你没怎么注意,而且你也未曾在乎,他当然能自由办事。” 不实亦道:“还有,你之前挖水道要子民饮下复仇忘忧水,恰巧他出界与凡间残党会和。你说,他归来觉得同党失忆时,定会追查,既而想办法恢复子民意识,会殃及忆日哥哥的。” 不虚再道:“忆日哥哥不擅武力,肯定斗不过他 分卷阅读52 !” 不实同道:“糟了,忆日哥哥有危险,告辞!” 他俩匆匆离去,当归淡定瞄一眼道:“中立派结界能辨善恶,何况有是行、众使者及弟子在,他俩大惊小怪,让诸位见笑了。如今铲除抗天残党在即,诸位前辈继续罢。” 掌门忽立身道:“就让本座会会此人。” 韩晓实把焦点放他身上道:“前辈周身是仙气,万一方子灵……” “没有万一。”掌门瞪韩晓实一眼,续道:“不就仙气吗?你们魔界有本事隐藏,我们自然也会。若本座提出证据,总有理由杀他,女君不会介意罢?” 韩晓实点头道:“任凭前辈处置。” 某高层忽立身道:“启禀掌门,冷如霜乃魔界女君,她所言未必能全信。即便被天界收服,也难保是否有诈或恶势力蠢蠢欲动,请掌门三思!” 韩晓实怒火藏心,面露淡定回视那高层道:“我问心无愧,倒是你,都说修仙的处事冷静,公平公正,但你意志不坚定,这么不信任,是动摇了罢?我看在彼此有共同敌人,特地拉下面子来求助,谈合作,还要受到质疑。掌门若不乐意,自会开口,由不得你在这胡言乱语!” “你这丫头……!”那高层爆发了,韩晓实仍淡定回视掌门道:“既然不乐意合作,晚辈告辞!” 韩晓实拂袖调头,朝大门去,掌门立身道:“就为他着想罢。” 韩晓实止步,顿半晌,不回首,目光坚定道:“既然不能再见,晚辈也没必要拼死拼活,有前辈护他周全足矣。还有,关于缘份一事,有时只能认命。” 归途,当归追上,气呼呼抱怨道:“怎感觉老人家总是针对你?不就儿女私情吗?老人家活了二十多万年,连这种事都看不破,放不下,白活了!对黎前辈保护过度了罢?我敢肯定,老人家的软肋就是他!人总要面对些事情才会成长,何况是神仙?你别沉默,不甘心就说出来啊!” 韩晓实顿半晌道:“别提了,我若放不下,怎能羞辱老人家这把年纪?” “羞……羞辱?!”当归精神道:“我没听错罢?你胆子真够大呀……” 韩晓实瞄一眼道:“那又怎样?你不也一样在背后损人家?前辈始终认为是我的错,如你所言,生灵逃不过缘份,若有朝一日我与千沧再相逢,而千沧坚持往我这跑时,老人家真的该放手了。” 当归止步中立派,韩晓实续返魔界,窝御花园亭中消气。回想昨夜黑衣人,顿联想方子灵及忏悔界凡人,猜测那些罪人已被利用或控制。恍然大悟,方子灵就是要将罪名扣在当王身上,管理不当,天界怪罪,难逃罪责,引疚辞王。 韩晓实速赶往忏悔区,发现掌门已化身天将,带领天兵将方子灵重重包围。韩晓实顿住,掌门的功力真的不是摆设,与方子灵犹如王者之战。掌门握紧金仙矛,朝方子灵重力挥去,强风化刀袭,方子灵不甘示弱,魔矛一顿,化飞一切,掌门二话不说再挥一刀,方子灵举魔矛防下,用力将掌门推回,但已受内伤。 方子灵拔腿欲逃,韩晓实速飞挡去路,一掌将其击落,令掌门略感意外。方子灵扑地呕血,疑惑盯着韩晓实道:“女君为何助天界?臣付出真心守护我界,尽职尽责,何错之有?” 韩晓实瞄一眼掌门,再走近他道:“别装了,抗天残党。” 方子灵略慌瞄一眼掌门道:“女君为何相信他言?臣说了不是就不是,为何无人愿意相信?这么多年守护与付出,不都为了保我界太平,女君居然信外人?” 韩晓实手一挥,他面皮落,真是前世熟悉的面孔,韩晓实怒瞪:“既然你活到了这把年纪,那我问你,九代魔元七二五年,北界豫城撖氏一夜满门遭屠杀事件,你是不是知情?” “还想翻案啊?”方子灵忽冷笑一阵,续道:“别天真了,先王下咒,终案者死,我虽活了这把年纪,只管军事,撖氏一族涉及的是内政,与我何干?你要是找对人,问对事,也未必能知道答案,因为这诅咒牵涉生死广泛,身边人也会遭殃哦!” 掌门上前道:“冷如霜,你的事已与抗天残党无关,如你所言,他任本座处置。” 韩晓实调头去,方子灵跪正,朝她喊道:“臣一人做事一人当,断头无悔!自有魔界,臣前世今生孝忠女君,命终前夕,奉劝女君,别翻案啊!” 金仙矛刺穿方子灵胸膛,韩晓实没回首,闻一声倒地,再闻一天兵朝掌门奔去道:“前辈,抗天残党包括十七个分舵已全数歼灭,三番确认,无一生还。” “好,回天界复命。” 众天兵去,韩晓实命未涉案的侍卫将方子灵扔予魔兽当膳食,既而一团紫墨烟返御书房。回想方子灵临终前所言,不过要她动摇,回首相救。 至于悬案,如今只要王秋仁看上袁玄夜,查不查已无所谓,总不能波及身边人,若拜托不虚不实兄弟,想必悬案主谋奈何不了他俩。 再跑趟中立派,此次看门弟子派一只燕尾蝶领路,貌似想见谁都有指定规矩。 中立派内部各族 分卷阅读53 混杂,但和平共处。 燕尾蝶忽化成一姑娘,在某大道止步,道知前方路只能自己走,朝大道直走,左右各别有八十四与八十条小街,上山蹬四十梯便能见到他俩府邸,若三个关键提示算来非此数,为假。有幻境为障碍,冲过续数便是。 但不虚不实兄弟入夜不见客,须赶天黑前,若天黑半路歇,翌日将重回起点。 起初,韩晓实不解为何四十梯,默念半晌,方知读音与“事实”相近,登上四十梯就能知真相。至于八十四与八十条街,则与“不虚不实”相近,欲知真相,须不辞辛劳往前走,不得用法术。 燕尾蝶还道知,越过眼前结界便意味着启程,须见到不虚不实兄弟或自行放弃方可离开。韩晓实沉思半晌,再看日头,示未时,相信很快就能蹬上。 面露自信欲迈入,燕尾蝶再道:“别小看这些小街,许多人一天平均只经过十六条,你看那些人山人海,就是最好的证明。若想一部蹬上,就得靠诚心哦!” 韩晓实顿住,心想不能将时日浪费在兄弟俩的游戏上,决定靠诚心。不管时辰,迈入结界,未料直接来到不虚不实府邸,令她感意外,愣半晌方推开大门,觉得燕尾蝶说的都白担心。 小心翼翼步入,他俩忽然蹦出,韩晓实淡定望着,好在心里早防备,反倒兄弟俩感意外再转失望,不虚先道:“什么啊……冷如霜就是冷如霜,枉费我们直接取消对你的考验。” “别闹了,我有急事……”韩晓实欲讲解,不实打断道:“但我们不急。如霜姑娘今日废寝忘食,为天界立了功,相信抗天残党永无翻身机会,不如先坐下享午膳再说?” “请罢。”不虚不实齐道。 韩晓实无奈答应,饭桌全素,仿佛回到村庄的日子。不虚不实吃得津津有味,隐约看见昔日两位兄长无意夹同一根菜,心情佳则相让,不佳则抢,可笑明明还有数不尽一样的。一屋子嬉闹,苦中作乐,平凡的日子确实无忧无虑。 回神,一切迅速破灭,不虚不实圆润双眸疑惑顶着,端碗立跟前,嘴上各啃一根菜,还一致伴几口饭,既而顿住相觑半晌,不虚先回视韩晓实道:“想什么?都傻笑了。” 不实亦点头道:“对呀……说说看?” 韩晓实终等不及,搁碗筷下跪道:“相信二位已知我来此目的,还请二位帮我找出真相!” 不虚不实亦搁碗筷,速将她扶起,又不虚先道:“不是不帮,而是无能为力。你以为我们轻易放你进来就为了告诉你真相吗?只是不想你白费力气,绞尽脑汁要上来,到最后什么也没有。” 不实接道:“你想知的真相有些特殊,须破解诅咒方能查,但你也清楚诅咒亦真亦幻,更是人为,只要把幕后指使先引后杀,真相就能顺利浮出。不是我们贪生怕死,而是一旦说出,这十八年的太平将消失,劝你还是别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虚再道:“你不就想帮王秋仁找回青梅竹马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第 30 章 “什么意思?”韩晓实略惊喜,不实再接道:“袁玄夜啊!袁氏无子嗣,又与撖氏有交情,那夜满门被屠,袁氏原想暗中支援,未料赶到为时已晚,便把唯一生还的女孩儿抱走,易名换姓。可惜袁玄夜受太大打击,没了儿时记忆,而王秋仁早查到她身份,只是不敢相认。” 不虚复道:“袁氏看似被天界所杀,其实是知道太多,被幕后指使趁乱灭口。” “啊……诅咒太强,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不实打岔,既而一脸难受道:“你若想保姊妹们周全,劝你别查了,就纯粹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好吗?” 韩晓实乖乖点头,兄弟俩松口气,要她享毕午膳方归。 此行算有收获,即便不再翻案,也知道袁玄夜有望出嫁了。兴高采烈归,欲道知袁玄夜真相时,险忽略她儿时失忆,那血海深仇不得不报。韩晓实顿住,心想还是先找王秋仁参详。 不觉两日去,韩晓实舍魔界,领队往凡间考察建设。韩晓实为避免碰上凡间帝王,先前特意挑选另一方向考察,离那越远越好,相信别处有更好的考察地点。 凡间今儿立夏,明月城人山人海,繁荣有特色,地标以月亮为主,但此时白天,看不见其美,据说夜里亮瞪,犹如天挂二月,每日将随真月亮换形,从月牙到半月甚至月圆,若天上真月被乌云遮挡,地标的月光将成独一无二。 一路上,袁玄夜欲靠近王秋仁,却保持距离,矛盾又没自信。郑依依凑近她,低声细语,王秋仁续观光道:“此处常年张灯结彩,听闻每年换一次,这消费有点大啊……而且还是整座城。” 韩晓实笑道:“我界不是还有收税吗?新城开张后,总会有百姓开门做生意,抽点门牌税来布置,吸引更多七界人来观光消费,还是能赚回来。不过,这只是我单纯的想法,日后还得与财库部的那几位商量才行,万一我这智商太低,耽误大事就糟了。” “女君别低估自己啊……” 二人有说有 分卷阅读54 笑,韩晓实知道后方袁玄夜已打翻醋桶,便对王秋仁使眼色道:“这么好的地方,若每逢佳节与心爱的人一起观光,那场面必定温馨甜蜜。当真得找人嫁了,有个伴,多好。” 王秋仁顿半晌,悄瞄身后道:“但愿如此……” 四人入住客栈,郑依依与袁玄夜同房,韩晓实与王秋仁各一间。午膳后,韩晓实往后院散心,巧碰王秋仁独坐湖亭中,面露忧愁愣观莲花,韩晓实走近道:“无法相认,就干脆接受人家得了,明明是同一人,为何当初还把青梅竹马供出?” 王秋仁立身,请安后接道:“女君是否觉得臣很傻?” 韩晓实疑惑半晌,转身同赏莲道:“你只是心急与她相认,忘了她没儿时记忆,错不在你。湖水偶起漪澜,莲叶被波及而动,青蛙鲤鱼水中嬉,未知岸者已见其身,除非藏深处。不管你与她也好,我也罢,都被幕后者操控及监视着。那日原想查当年悬案,当夜就有刺客偷袭,我能做的只剩凑合你俩。” 王秋仁忽下跪道:“谢女君相助!” 韩晓实把他扶起,再道:“如今唯一弥补对她的失言,就是告诉她,青梅竹马已经死了。今就当她重生袁氏,往事不提也罢,你俩好好过日子。” 悠闲之际,韩晓实伴王秋仁拜访袁玄夜,而门一开,可见袁玄夜醋意,虽然企图隐藏,但已白费。袁玄夜邀二人入屋坐,二人却止步门外,令袁玄夜不解,既而将韩晓实打量一番道:“女君与王大人议事,也想邀臣参与?” 韩晓实淡定道:“当然,而且是你的终身大事。” 袁玄夜略惊喜瞄向王秋仁,既而匆匆将韩晓实拉入屋,细声道:“女君,王大人他……?” 韩晓实把她牵到王秋仁跟前,将二人手握一块道:“王爱卿的青梅竹马早在儿时意外身亡,只是放不下。此时今日,彼此曾有初恋,只要相信自己不是替代品,且深爱着对方,自然能平静度日。两人在一起,相互照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二人手在韩晓实掌心温暖擦出爱火,牵紧彼此,深情对视。韩晓实趁二人未回神,悄悄松手离去。半个月,凑合两对有情人,乱世分离,有缘再聚。 沉迷往事,不觉行出大街,回头忘来时路,好在早记下客栈招牌,不就华宫客栈,便随意找人问路,可惜四周不是本土人,毕竟出名的是明月客栈。愣立原地淡定,心想继续问定能问到本土的。然而过了四个八个,还不是,绝望之际,欲往无人处耗点修为自寻归途,忽一俊美书生靠近道:“姑娘想找华宫客栈?” 韩晓实止步,惊喜回视道:“公子知道?” 书生点头道:“在下迁至此已有一段时间,还算熟悉此处,若姑娘不嫌弃,在下可领路。” “劳烦公子了。” 四周人潮拥挤,韩晓实跟紧,又显被插路,书生握紧她手道:“虽说男女搜搜不亲,但紧要时期只能这样了,还望姑娘见谅,回头任姑娘处置。” 穿梭人潮,不觉回到客栈,书生临行前,韩晓实唤道:“公子贵姓?日后要如何答谢?” 书生回首道:“在下何桑,若姑娘真想答谢,就请一顿饭罢。” “好,晚膳在此解决,现在就留下罢。”韩晓实显爽快又直率,何桑笑道:“多久没遇见这般性子的姑娘。既然邀请了,那在下就厚着面皮赴约了。” 韩晓实摆手势道:“请罢。” 何桑随韩晓实上楼,巧遇郑依依欲下,原想对何桑介绍,未料何桑居然愣盯郑依依,而郑依依也面露忧伤盯着道:“赵孟……?” 何桑顿道:“依依?” 二人关系不一般,韩晓实悄悄蹲下坐梯旁,先让故人相认。二人视角没韩晓实身影,迅速相拥而泣,令韩晓实略惊讶,但这局面足以证明,何桑便是郑依依搜寻许久的情郎。有情人重逢,韩晓实不忍打扰,但郑依依方才叫他赵孟而不是何桑?! 第 31 章 韩晓实终忍不住打岔道:“赵孟?何桑?哪个才是公子的名字呀?” 何桑放开郑依依道:“抱歉,在下本名赵孟,自与依依分开,就觉人生不如意,甚至没了家园还失去母亲,因此改名换姓,离开伤心地,重新生活。未料皆是缘,可算碰上依依。” “你也是魔界人?”韩晓实故意使可疑眼色,郑依依轻拉何桑衣角,细声道:“糟了,女君……” “女君……”何桑震惊,直接跪梯道:“只闻魔界女君上位,却未知女君大驾,还请女君恕罪。” 韩晓实立身道:“既然听闻女君上位,相信也听闻这个女君是不喜欢规矩的人。既然是依依的人,而且这不是魔界,更无需如此了,起来罢。” “谢女君。” 晚膳,五者聚一桌,另俩神色一致,惊讶盯着何桑,袁玄夜先道:“没想到能在如此情况见到依依姐的情郎,注定有缘就能相见,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何桑笑了笑,但郑依依却愁眉苦脸道:“就怕父亲依然不接受……” 分卷阅读55 大伙从欢喜转哀伤,袁玄夜更觉失言,心虚低头。韩晓实依旧静静用膳,用毕方道:“不知何桑公子今时过得如何?在何处讨生活?” 何桑显尴尬道:“在下独自起居,于附近学馆当教书先生。” 韩晓实顿半晌,记得上位不久,国师曾提及办学馆,相信此时已准备就绪,若把他请回魔界,自然再好不过,就怕郑黎明会嫌弃这未来女婿,想想还是过一阵子再参详,微微点头道:“教书好,就怕学生叛逆难管。公子可曾遇到趣事?” 何桑回想道:“趣事……目前没有,但听那里前辈说,学生逢考试时,作弊花样越来越多,有时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思维与谋略,若把本事用在正确轨道,定是人才。” “确实啊……” 翌晨膳后,韩晓实独往湖亭散心,郑依依伴何桑追上,何桑请安后道:“听闻魔界增办学馆,在下想到那里教书,也方便与依依联系,不知女君是否恩准在下请求?” “可惜不是我说了算。”韩晓实严肃坐下,续道:“学馆乃国师创办,应聘师生他处理,若水准达其所求,自然能顺利加入。我会向国师推荐你,若准了,便会派人把通知送过去。不知公子对自己有无信心?” 何桑目光坚定道:“既然路是自己选的,一定要有信心。” 韩晓实瞄向郑依依,嘴角微扬独自离去,心想二人重逢,总得享受二人世界,但郑黎明那关未过,美好时光恐不长久,缘份未定,与其忧他俩,还不如关心职务。 明月城大,风景佳,眼下考察方过魔界两日,赶不上魔界学馆招聘及开幕,何桑的教职申请须趁早,便修书一封,再命何桑带着此书返魔界呈于国师。这一去,郑依依也随之而返,二人为相守,齐面对长辈,考察之行剩三者。 一日日过去,收集许多资料及新想法,游完明月城。欲归之际,城门转阵阵喧哗,既而路人齐让道,三者亦让,既而一批军人入城,韩晓实见首领乃凡间帝王,速把头埋低,好在他匆匆策马而去,不怎留意,紧张气氛持续不到小半刻。 子民散,三者临行前,忽闻一子民细声对友人道:“看样子,边疆又要开战了。” 另一道:“可不是吗?自此帝王攻下明月城,旧王三番想夺回。但不得不说,如今这王还不错,就可惜无后。虽然年仅三十出,但发已半白,听闻为一女子而愁。你说,哪位女子有此福分呢?” “是啊……天底下居然有帝王得不到的女子?莫非那女子是神仙?” 韩晓实心里反驳,笑叹是魔,原想再见帝王一面,劝莫执着,但上回一别,已下定决心不再见,若为他无后而访,相信又会纠缠不清。仔细分析,凡间与自己无关,但是上回的缘份惹祸,凡间帝王为自己甘愿无后,这是帝王的命,还是自己的罪? 纠结之际,忽觉有人碰胳膊,回神,袁玄夜忧道:“女君怎么了?” 韩晓实收回尴尬,淡定道:“建设资料要紧,你们先带回罢,我要见位故人。” “女君……!” 韩晓实没等他俩追问,急匆离去。韩晓实待帝王入寝宫歇,方一团紫墨烟穿窗缝而入,帝王见之,又惊又喜,显抱上,韩晓实速保持距离,帝王方止步,尴尬恢复端庄道:“你怎么来了?” “听闻王上至今无子嗣?”韩晓实冷盯,帝王尴尬道:“与你何干?” 韩晓实冷笑一声道:“自然与我无关,只是看你打拼天下不留后,独享当前很自私,但相信你是要后面人用自己的努力存活,而不是靠前人舒适的享有荣华富贵。对罢?” 帝王顿半晌道:“本王身边没人能像你一样,有话直说,一眼识破。既然你连此事都看得出,就应该明白本王对你的心意。若要本王有子嗣,本王也要和你的!” 言毕,他把韩晓实扑床上,却忽然动不了,方知被韩晓实施定身术,还被反扑。韩晓实严肃盯着他,凑近道:“你贵为一国之君,为得子嗣本该这么做,但对象应该是妃子。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们不可能。你若真爱我,就该让着我。听我一句劝,后宫有适合你的妃子等着你去爱,你我的缘份到此结束,好好爱你相中的妃子罢。定身术在一刻后解,王上保重,永别。” 韩晓实一团紫墨烟逃往别城,反正闲着也闲,决定助另一组考察,用气息与他们会和。 此城靠海,传说天降海珠,将荒野化城,因此名海珠城,地标为一颗透天珠,支架海浪雕。如明月城相似,周围无别物比它高,但皆以白色为主,似纯洁又不吉利。 不觉人间又一年,韩晓实为观察各组,跑遍八方,常吩咐完成任务组先带资料回去。今独回魔界,于入口林中凝望对面城,又见凡间帝王凯旋,缓缓入城,马背多了一位姑娘。帝王可算放下,默默为之高兴。松口气,又意识到帝王不过把姑娘当替品,始忧姑娘未来,但目前看不见帝王心思,无法下定论,兴许帝王真清醒,既而无视返魔界。 歇息一夜,明早上朝,奏折也没多少,令韩晓实感意外。返御书房,郑依依到访,何桑已被学 分卷阅读56 馆录取为先生,回居魔界,至于情感,仍然过不了郑黎明那关。 郑依依凑近韩晓实,既而下跪道:“求女君赐婚!” 第 32 章 韩晓实顿住,眼下郑黎明才是长辈,总得合意方换得欢喜,沉思一阵道:“两情相悦再好不过,但天下父母盼女儿有个好归宿,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可曾问父亲,为何不接受何桑?” “自然嫌弃他家庭背景!”郑依依显娇气,顿半晌续道:“那年为避父亲跟踪,我俩曾在中秋之夜悄悄溜凡间,未料父亲也带着母亲,就这样碰上。由于周围人多,父亲待返魔界方把我俩训一顿。清楚记得,父亲不顾我的面子,狠狠赠他一掌,他还吐血了。” 韩晓实又有新见识,决定与郑黎明单独谈谈,若谈不妥就无能为力了,回视郑依依道:“能相遇就是缘,长不长久,能否执手相依还言之过早。你做好心理准备罢。” 郑依依略哀伤垂头告退,韩晓实确保她走远,命小芳暗中传郑黎明往御花园一叙。等待之余,凝望山下美景,方悟又过一个月,若凡又增一岁,早知将考察期限设为人间一个月,但世间之大,那么短的时日本不足。叹人生速老,于魔不老,一身修为靠他人施舍,其实早披嫁衣,也算出嫁了,虽无洞房花烛,却已成寡妇。指责凡间帝王打拼天下不留后,独享当前很自私,如今想来,自己亦是如此。 须臾,郑黎明赴约,韩晓实邀他至亭中同席道:“此时劳烦郑爱卿跑一趟,是为了依依的婚事。虽然我不该插手,但闺女闹到我这来,我不得不争取长辈的意见。” 郑黎明顿半晌道:“是臣管教不严,惊扰女君了。” 韩晓实饮口茶道:“事已至此,我就想知道,郑爱卿觉得赵孟配不上依依的真正原因。” “臣……”郑黎明犹豫一阵,忽下跪道:“是臣觉得闺女配不上他,那年只想赶他走,不让他与闺女有来往,未料误伤他。臣就这么个闺女,他俩八字相克,注定有死劫,臣才坚决反对啊……” 韩晓实顿半晌道:“依依可知郑爱卿的用心?” “臣怕她接受不了,从未告诉,闺女不该克他,他自然也不该克臣的闺女。”郑黎明目光坚定,韩晓实把他扶起道:“明白了,但愿她会明白郑爱卿的苦心,我也会尽力劝她。” “谢女君。若无他事,臣告退。” “去罢……”韩晓实见郑黎明出宫,淡定瞄一眼身后道:“听见了吗?出来罢。” 郑依依缓自转角行至跟前,请安续道:“女君怎知臣妾于此?” 韩晓实微笑道:“你父亲来时,无意瞄见你的身影。是跟在后方吗?” 郑依依点头道:“父亲莫名其妙出门,觉好奇便跟上。但臣妾与赵孟是真心相爱,相信定能化解相克。臣妾不怕死,若在最后一刻依然和他在一起,臣妾心满意足。” 韩晓实立身,再次凝望近午时远景,面露淡淡忧伤与坚定道:“方才你父亲跪在我面前的样子,我能感受到他对你的关爱。一大把年纪,仍为子女操心的不在少数,没他们关心的,只能羡慕。像我一样,其实我很羡慕你尚有父母在侧,天塌下有他们顶着。我若不与王上成亲,相信不会失去他们。若早有你这种想法,我宁可与他们死在一块儿。” 气氛严肃,只剩风打树叶声。郑依依低头,顿半晌道:“女君与王上相爱多年,舍得吗?” “终究是外人,能比家人亲近吗?”韩晓实目光坚定,郑依依摇头道:“毕竟要长相厮守,总有一日,他不再是外人,而是新的家人。任你打,任你闹,任你装疯,任你傻,错时纠正,认真改。若家人能做到的他做不到,那才是外人。兴许臣妾失礼了,但这是事实。” 韩晓实顿住,回想何风霖陪伴的日子,那真的没有外人感。回神叹息,点头道:“没错,事实本该如此。今日你给我上了一堂课,还给我增加了另一种经历感,情商不如你,真是愧当王。” 郑依依下跪道:“女君恕罪,臣妾绝无他意……” “还好有你在,点醒我一些事,起来罢。”韩晓实坐回位,把她拉同席道:“午膳在此解决。” 小芳如常与数宫女将膳食端上,却吃得肃静,直至收碗。郑依依告退,韩晓实回屋,叶思雨面露愁容到访请安,既而下跪道:“姊妹们都快成亲了,求女君相助征婚!” 韩晓实深呼吸冷静,三番确认今儿是什么日子,回到眼前,只是一般,可全都求伴侣。淡定望着眼前人,韩晓实再顿半晌道:“别着急,若遇到不对的人,吃亏的是自己,主要靠缘份。于筝及其他姊妹是续前缘,你若想参和,没人会说你跟屁虫,只是你的心仪对象在哪?” “有,当然……有……”叶思雨从自信转自卑,再道:“因为入宫,他娶别人当媳妇了,且生了两个娃。于筝姐姐决定嫁国师了,这对国师而言真是事业家庭两头欢。” “是啊……但愿这是他们的新人生。对了,日子定了吗?”韩晓实难得八卦却仍一副冰冷,叶思雨也习惯 分卷阅读57 了,点头道:“九月十九日,届时,他俩打算请女君当媒人。” 今儿九月十一,难怪天渐凉,寒露已过,不久逢霜降,方知离开凡间已八年出,岁月不饶人的感觉,令她愣半晌。回神微点头,示明了,叶思雨仍为无半而叹道:“女君常说家人不在侧,犹如失去一切,因此对任何事都不再注入太多感情。若他们还活着,女君是找还是不当回事?” “何出此言?”韩晓实忽严肃,叶思雨没在怕,续道:“我常幻想,若得知我家人在某地方还活着,那该多好?届时,我定会翻遍世间把他们找回来团聚!明知醒来会很痛,却硬往死里钻,虽然纯粹幻想,但图个开心,总好过伤心度日。” 韩晓实面对眼前不接地气的丫头,又觉她幻想的是那么真实。曾经想把家人找回来,但中立派那几个知道却不愿透露,久而久之,已经忘了什么是家的味道。怨念渐起,仿佛被控制,回神速扑灭。默默盯着叶思雨,也没不对劲。转相信心魔所致,又笑本是魔,何惧入魔? 叶思雨着急出嫁,韩晓实也没辙,太随便又怕配错人,好在她渐渐相信缘份,最终安分了。她告退后,韩晓实享受清静之余,思考郑依依与何桑的相克命运。自己与黎千沧何尝不是如此? 眼下郑依依不愿放手,换来的将是惨痛代价,自私地赠家人一场打击。虽然何桑不过教书先生,但从未彻底查过他的背景,郑氏父女看似理解他,但总觉哪不对劲。韩晓实决定再寻不虚不实兄弟,如常无需考验上他们的府邸。 不虚先道:“他就一个爹……” “然后一个娘……”不实再接,既而齐道:“生的。” 韩晓实不想听他们废话,摆不悦,严肃瞪道:“不说是罢?” 不虚回神道:“不是不说,而是查不到,貌似被一股力量妨碍了,而且修为至少二十几万年,我可差远了。你说,何桑本名是赵孟?凡间到处同名同姓,但他是魔界人,你应该更清楚罢?” 不实亦道:“但奇怪的是,这股力量不是他的,兴许有人存心与你作对。还有,你其实只为咨询郑依依的生死,不是吗?那我就告诉你,她会在凡间寂静之夜被杀,而且凶手……” “凶手是谁?”韩晓实略激动打岔,不实续道:“看不见……” 韩晓实觉无趣,调头返魔界,派人暗中调查何桑来历及保护郑依依。眼下于筝及国师婚礼在即,总不能出丧事,必需阻止郑依依到凡间。 夜里,韩晓实收到情报,查出何桑的母亲赵氏是凡人,被魔界一男子始乱终弃后生下何桑半魔种,至今未知其父亲长相。韩晓实松口气,何桑的身世对魔界没什么威胁,无需再查,只是阻止不虚不实的力量根源尚未水落石出,相信兄弟俩定对此真相感兴趣。 不觉,于筝及国师大婚日到来,喜气洋洋,鞭炮响连天,国师成驸马,带着于筝入宫享大臣祝贺及韩晓实设的宴席。其余姊妹早于席中,面露羡慕欢喜甚至感动,郑依依也在,韩晓实松口气,就是不见何桑。 魔界拜堂不拜天,拜祖先,习俗本就如此,韩晓实清楚记得,拜堂之日还被推入忘忧江,尴尬又憎恨,换来今日王椅坐。韩晓实代表于筝娘家,国师母亲一大把年纪也来了,面相很有福气,就坐在亲家席。祝贺词、礼仪、敬酒等已做足,赏乐起舞助兴本就有,全堂欢喜,但韩晓实却为郑依依命运着急。虽然人目前在眼皮之下,但心里依然不安。 宴席于未时结束,大伙散,下人收拾,韩晓实返寝宫歇。九月天,清楚记得衣柜里的冬装是何风霖生前命人连秋装一同送来的,今儿抚来毛绒绒,暖呼呼,忘是冬。还记得当归拿走一件,说是思念故人,想来,从未了解当归的过去,一件披风都有故事。 好奇心旺盛,再次踏足中立派,但看门弟子说他上个月出门,至今未归。韩晓实失望返,顿觉自己太八婆,不像自己,还是管好郑依依安危要紧。 天寒地冻,韩晓实极少逛御花园,毕竟树光霜盖,死气沉沉,看了也坏心情。闷得欲睡,小芳忽递探子情报,指郑依依每逢魔界凡间双夜时会出门,探子每跟到半路就会受干扰,既而跟丢。韩晓实精神,接过字条再寞读,回想过去未与何桑相认,从未如此,今儿应了他俩相克命运。 韩晓实再命班暗探逮捕干扰者,行于干扰者之后。小芳按传指令,韩晓实耐心等待新情报之余,袁玄夜与王秋仁来访,二人竟打算成亲,将日子定在九月廿九。都说有九,代表长长久久,九月连办两场婚宴,为魔界冲喜,何风霖百日未过,但双七已做,也算尽了子民职责。可笑魔界有些矛盾,习俗多少还是照凡间,终究难逃天界控制。 翌日午茶,叶思雨及郑依依来蹭茶,御花园虽冷,好在艳阳照暖。韩晓实瞄向郑依依,观察一阵,饮口茶方道:“看你气色不对,最近没睡好?” 郑依依摇头道:“臣妾一觉到天亮,但就是好奇这点。” 叶思雨忧道:“该不会为何桑公子的事烦恼罢?” 韩晓实静观,郑依依百般否认,待她眼对视,韩晓实施灵眸,发现郑 分卷阅读58 依依曾见一金面罩,身着高贵黑衣者,被控制后居然到凡间夺别人修为,死的皆为术士及仙派弟子。 收神,韩晓实将震惊埋心里,面露淡定饮口茶,静闻她与叶思雨的谈话。散席,韩晓实返御书房将震惊挖出来,始忧郑依依将遭天谴。难怪不虚不实看不见凶手,而是因为那并非凶手,而是天将收魔,若揭开黑衣高贵者真面目,郑依依兴许有救。 急速动身寻求中立派,不管找到的是那位使者,只要能将此事解决足矣。途中,她再次怀疑何桑,但又不得不说那是他俩的命,若换作另一对相克者,相信皆承受同样的遭遇,只不过郑依依是身边人,也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其实见多了,只剩无奈。 来到中立派,碰上众弟子急匆匆飞往某处。 第 33 章 朝看门弟子一问,其一道:“凡间出现众多术士及仙派弟子身亡,他们是去看情况,顺便找凶手的蛛丝马迹。” 另一道:“女君来得正好,之前带回情报说,是魔界的气息,还请女君进去与掌门说清楚罢。” 韩晓实被带往中立派大殿,十二使者分半左右,是行就坐在上方,此时望去,很有掌门气势与风度。韩晓实敬礼请安,感受周围严肃气氛,方道:“晚辈冷如霜,特来说明凡间术士及仙派弟子身亡案。晚辈方才得知,我界子民涉案,而晚辈正为揭开幕后指使真面目而来,只惜目前毫无头绪,请求中立派前辈们相助。” 是行淡定道:“你不是毫无头绪,而是想保住一个人。” 韩晓实严肃回视,坚定道:“她被控制,是无辜的。” 当归打岔道:“事已至此,你只能把她交出来,她是不是被控制,是不是无辜,只有利用她当诱饵方能揪出幕后指使,减少更多伤亡。放心,我们会公正处理。” “对呀!你就为她着想罢!”不实参上,不虚亦道:“你若把她交出来,兴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好了,肃静。”是行立身,续道:“冷如霜,既然来求助,就案我们的方式。” 韩晓实顿半晌道:“好,晚辈回去劝她。” 归去,韩晓实访郑依依寝宫,犹豫半晌方入屋,将来龙去脉道来,令郑依依大感震惊顿半晌,无力坐地,面露恐惧回视韩晓实道:“臣妾被控制,还杀了人?” 韩晓实蹲下,拥之入怀,轻抚她肩道:“没事,只要你揪出幕后指使者,中立派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们向来公平公正,定要真相水落石出方休,所以是不会让人含冤的。即日起,你暂且住中立派罢,他们会安排好一切,保你周全。” “可臣妾还想参加玄夜妹妹的婚礼……”郑依依落泪,既而慌回视韩晓实,略慌道:“九日,尚有九日就是她大婚,她大婚后,臣妾保证,定会去中立派报到。” 韩晓实显为难,深吸口气道:“你的安危呢?若何桑知道你为此连性命都不顾,就算无法在一起也会伤心的。依依,看清自己的处境罢,说不定幕后指使早在你体内种下蛊术,你所闻所见都被监视,只有中立派能阻止,明白吗?说不定你错过玄夜妹妹的,事情解决后你赶上思雨妹妹的呢?乖,听话,只有配合中立派才能减轻你的罪孽。” 郑依依终点头,打着行李入住是行府邸客房,对郑黎明甚至所有人谎称她在那修行。韩晓实松口气返,于御书房,把小芳叫到跟前,再递一笺道:“交于暗探统领,叫他们撤了罢。” 小芳不多问,接下任务便去。夜里,韩晓实独坐御花园亭中饮闷酒,叶思雨来访,请安后道:“霜飞气寒,女君为何不在屋里喝?若冻着得了风寒,朝堂必乱。” 韩晓实瞄一眼,淡笑道:“酒热解寒,何况身披厚装,暖着呢……至于朝堂,不是还有你或国师吗?半边月色还是照得亮四周。这么晚了,怎不去歇着?” 叶思雨顿半晌,走近她道:“昔日姊妹们已奔西东,各有伴侣与生活,如今寂静得陌生。” 韩晓实斟酒予她,自己再饮口道:“也是啊……记得王上未纳你们入宫时,我身边只有小芳,之后热闹一会儿,瞬间走了,如今只剩你我,如今看来,我仿佛把小芳给忽略了。” 叶思雨叹笑道:“女君给姊妹们牵姻缘,为何不帮自己也牵一段呢?” 韩晓实愣了,回神道:“我克死两个了,这足以证明我是克夫命,再碰下去,这多少命在我手里啊……天下男人不都被我克死吗?如何再帮你找呢?” 叶思雨笑了,饮口酒道:“女君不算克夫罢?曾经魔界流传一个故事,这女的嫁了一个又一个,克死仨以后,再也没人敢娶她,都说她是克夫命。有一天,一个男子看上她,不听身边人反对,就是要与她在一起,最后还是活得好好,白头到老,而且还一起走的。” 韩晓实略感兴趣道:“这又为何?” 叶思雨回忆道:“因为之前那仨不是她的真爱,而是被人陷害。那仨同样和那男子看上她,但没处理好前段,因此被前段报复,她只是被无辜扣上克夫之名。” 分卷阅读59 韩晓实回想前世今生,无论黎千沧也好,何风霖也罢,实际就是被克死,与故事还是有差别。之后方悟,叶思雨不过想安慰。所谓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也要看他属于谁。心忽念起黎千沧,前世的神仙眷侣,今生的不再相见,是晚了些,还是永世无缘? 彻夜畅谈,就在相克话题中绕,待叶思雨走远,韩晓实方悟她还暗示何桑与郑依依的感情。韩晓实没辙,认为她暗示也徒劳,毕竟那是真相克。 不觉袁玄夜大婚,月中月尾两场大婚相似,此次亲家为王氏夫妇,总觉王秋仁比国师幸运,二老安在,这是韩晓实最在乎之事。对韩晓实而言,家人被中立派藏起就算了,凭什么不让见?心想好在岁月将一切冲淡,就当自我安慰。 郑依依错过他俩大婚,宴席结束后,韩晓实特意上中立派拜访,发现她居然与是行牵到一块儿,令韩晓实感惊讶。是行寻借口出外忙活,韩晓实与她私聊时,她道知动真情,何桑那无需在意了,还决定为是行堕魔成仙,好事一桩却非也。 何桑依然苦苦等她归魔界,幕后指使者自她入住中立派,就再也没动静。郑依依忽顿半晌,心虚道:“臣妾于此想了想,还是别耽误人家了,麻烦女君转告他,落花成土滋母树。” 韩晓实不解,貌似还有下一句,但郑依依说,何桑会明白。韩晓实视着中立派环境,日子是与天界一样过,凡间一年,此处一日。这才离开魔界不一会儿,郑依依的心被天界艳阳燃醒了新的思路,但对何桑而言有些残忍。 归去,韩晓实找上何桑于学馆个人书房,把话一字不漏传达,何桑闻后,冷笑一声,面露淡淡忧伤道:“落花成土滋母树,换得新花归盛时。” 后面是郑依依没说完的另一句,韩晓实方悟,是要他找新对象。记得郑依依曾说,与何桑是真心相爱,相信定能化解相克,还不怕死,若在最后一刻依然和他在一起,就心满意足。如今想来,真是话不可说得太早。但可疑的是,是行如何用短时间让她变心? 第 34 章 翌日立冬,街上行人少了许多,但在不得已时,还是得出门。韩晓实为确保何桑不会因伤心过度做傻事,退朝后特往学馆教师宿舍与他谈谈,而他保持良好心情面对一切。韩晓实不信,欲施灵眸,他巧移开对视,三番五次,貌似有意。 韩晓实放弃,决定找郑依依问清楚变心缘由。岂料,中立派不让进,当归匆匆下来把她带到一旁,细声道:“今儿有任务,你还是回去等消除罢。” “任务?”韩晓实顿半晌,回神道:“你们要依依做诱饵?幕后指使者有动静了?” 当归点头道:“今日两界同时入夜,其实她与掌门不过演戏,因为她也怀疑何桑。” “何桑?怎么可能?我查过了,他没有隐藏功力,而且修为不过十几年,顶多能……”韩晓实略震惊,续道:“修为,你是说依依之前杀人夺修为是为他所用?!” 当归再点头道:“没错,毕竟以目前情况看,他嫌疑最大,除非他得罪什么人,遭报复。” “不行,我要找他问清楚。”韩晓实欲返,当归速拉她胳膊道:“别打草惊蛇!” 韩晓实回视,当归续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冲动?你还是别插手的好,不管依依是生是死,都是她的命。还有,无论你遇见什么人,都别说出今日任务,回去耐心等待罢。” 韩晓实忧郑依依,临走前回望中立派一眼,当归再将她赶,方告一段落。韩晓实于御书房坐立不安,天寒地冻,身心失火难扑灭。舍奏折,连午膳也没胃口,小芳欲问又把话咽下,韩晓实也没理会,毕竟当归说不能透露半句。 记得不虚不实说,郑依依会在凡间寂静之夜被杀,如此看来,他们会夜间行动。好不容易熬到夜里,却不知他们会在凡间哪一处执行计划。往郑依依寝宫掏一其气息发簪为引,急速赶往,竟是明月城。丑时正好入梦,若有隔音结界,不会影响凡间作息。 韩晓实一道紫墨烟入城,方行数步,真撞上结界,忽有一人急速把她拉至角落,细声道:“你来干什么?还好掌门早发现你会插手,特意命我在这拦你!” 是当归,韩晓实亦细声道:“怎么会在明月城?依依受控制了吗?” 当归点头道:“我们特意下山住客栈,待会儿就算和幕后指使者打起来,你都别插手,毕竟你是女君,幕后指使者还是出自魔界,若他逃了认出你,日后对你不利。” “你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韩晓实瞄一眼结界,当归谨慎瞄前方动静,接道:“随机应变,捉到幕后指使者优先。” 韩晓实略不悦及震惊道:“依依的安全呢?你们怎么那么草率?还有,幕后指使者是控制依依杀人夺修为,再让依依把夺取的修为奉上,难不成要真杀?” “放心吧!”当归再瞄一眼前方,续道:“她和掌门在一起呢!” 韩晓实更震惊道:“是行?难不成要牺牲自己……?” “嘘!来了……” 当归严肃拉 分卷阅读60 韩晓实回避,二人探出头,只见郑依依自远方走来,是行忽然现身她眼前,既而任她夺修为。韩晓实欲阻,当归及时捉道:“那是掌门的替身,只注入一点修为,不碍事。” 韩晓实淡定瞪他道:“方才还说随机应变……” “这就是随机应变啊……” 二人续观,郑依依将是行尸首扔一旁,一团乌烟离开明月城。是行真身现,与数使者追,韩晓实及当归随。大伙来到一水上废弃阁楼,齐隐气息随郑依依而入,幕后指使者就在阁楼大厅。 郑依依一步一步来到他跟前,他轻抚郑依依脸庞道:“也不知他前世造了什么造孽,要承受与爱人相克的境界。是遇到不对的人?还是都该死?” 言毕,他一口气夺取修为,夺毕,他放开郑依依,再道:“回去吧……” 郑依依方转身,幕后指使者忽掐住她脖子道:“都出来罢,把你们的修为交出来,本座就放了她。若不舍得自己的修为,本座就杀了她!本座数到三!一……!” 大伙现身,韩晓实及当归仍藏作后备。幕后指使者带着郑依依逃,大伙追,夜里飞霜中追逐,难免看不清前路,是行忽一翻身,拦幕后指使者前方道:“放了她,我的修为都给你!” 大伙震惊,止步大街,幕后指使者笑道:“本座看出来了,你与她相处几日,生好感了?” 韩晓实与当归仍藏着,但闻此讯者,难免震惊。是行顿半晌,回视幕后指使者,淡定道:“少废话,你与何桑到底有什么过节?非要牵扯无辜?” 幕后指使者道:“这是我们的私事,你无权过问。劝你还是赶紧交出修为,否则……!” 郑依依的脖子被紧掐,一脸难受,是行一步步上前,大伙百般劝阻,忽一团乌烟,来者是何桑。视着郑依依的待遇,他怒瞪幕后指使道:“你是谁?快放了她!” 幕后指使冷笑一声道:“我是谁?你忘了就忘罢,想起了你会更痛苦……” 大伙将目光转移至何桑,证明幕后指使另有其人。然而,目前救郑依依要紧,不知何桑的到来是福是祸,是行趁他俩交谈,迅速救回郑依依,交予伙伴照料,专心迎战幕后指使者。韩晓实与当归悄悄来到其余使者身旁,当归吩咐他们助是行,将郑依依交由他俩即可。 二人带着郑依依藏角落,韩晓实施法唤醒,她缓睁目,疑惑半晌,见四周霜雪飞天,是行及使者们战幕后指使,便明白来龙去脉。无意瞄见何桑,自淡定转慌,欲至他旁,二人速拦。 当归严肃道:“既然你赠他那句话,就代表今日无论是生是死,都不再与他纠缠。你父亲曾说,你不该克他,他自然也不该克你。你若真爱他,想他好好活着,一切到此为止。” 郑依依着急且慌道:“可他现在在战场上躲躲闪闪,万一被误伤……” 当归摇头道:“此时便是证明他是否与幕后指使是同伙,若是,幕后指使不可能伤他,若不是,战场上有掌门和使者们,绝对能保他周全。” “叫他藏起来罢!”郑依依哀求,当归为难,韩晓实打岔道:“依依,听话……” 战场法术四射,何桑只会闪,不懂攻击,看似装又太真实。郑依依看得更着急,幕后指使被是行打伤,扑地呕血,使者们欲逮捕之时,他忽一个翻身朝何桑杀一掌,郑依依见状,一团乌烟飞挡,韩晓实根本没拦住,郑依依五脏六腑碎裂,喷口血,倒在何桑怀里,一句话都不留就走了。 是行怒下,一掌杀幕后指使,摘其金面罩,不过陌生人。何桑愣了,搂紧怀中人道:“依依,别睡了,幕后指使者遭到惩罚了,你是无辜的。依依……” 第 35 章 韩晓实行至郑依依跟前,忍泪握紧她手,难言伤痛。记得不虚不实曾说,看不见凶手,但凶手修为不过如此,所谓二十多万年决不是眼前这么简单,幕后指使者另有其人。瞄一眼何桑,那伤心得跟丢了魂似的,不是装,如今只能说,他真得罪什么人。 是行亦至他跟前道:“你得罪何人?” 何桑搂紧郑依依尸首,不发一言,想必心情糟透。霜雪天,他的心仿佛被冻死了,大伙说什么,问什么都被置身事外,当归凑近是行道:“别勉强了,想必此时他也想不出什么来,倒不如让他冷静几日,待安葬郑依依后再问罢。” 中立派众人带着幕后指使尸首撤,何桑抱起郑依依前行,韩晓实立身道:“你要去哪?” 何桑冷道:“带她回郑府,就让在下向郑大人请罪罢……” 返魔界,是巳时,何桑抱着郑依依尸首,伴着霜雪一步步踏往郑府,韩晓实跟在后方,路人见了感惊讶,议论纷纷,但何桑不把喧哗当回事。达郑府,何桑下跪,看门的急匆入屋唤郑夫人。 路人观,郑黎明返,见韩晓实于门口,方悟为何不上早朝。郑黎明视着女儿冰冷的尸首,震惊含泪前去,轻抚她脸庞,瞪一眼何桑,再哀伤瞄向韩晓实道:“女君,这生何事了?闺女不是去中立派修行吗?为何归来已冻凉?”b 分卷阅读61 r   韩晓实将来龙去脉道来,郑黎明怒掐何桑衣襟,激动道:“老夫说了多少回?叫你和她保持距离你就是不听?你!你是凶手,你若不去,她怎会去救?还我闺女,把她还来!” 何桑面露内疚,郑夫人与韩晓实将他俩分开,郑黎明瞄向下人道:“来人!把小姐抬入屋!” 下人匆匆行动,何桑起初还不愿放手,经郑黎明三番责骂,何桑因自责而松。当视着郑依依离自己越来越远,立身追上,郑黎明一股力气把他推下道:“从今往后,再也不得踏入郑府!” 郑府大门闭,韩晓实将何桑扶起,但他执意跪道:“不好意思劳烦。” 韩晓实方想起自己的身份,四周子民对她没什么印象,若暴露了,难免又闹一出,何况在丧家前。韩晓实轻拍他肩示安慰,既而一团紫墨烟返御书房。 须臾,当归来访,得知韩晓实任何桑独自,慌道:“他尚未摆脱嫌疑!” 韩晓实略不悦道:“他都那样了,你们还追究?” “那都是表面现象!”当归露出极少见的慌张,令韩晓实感惊讶,当归续道:“你别感情用事,否则郑依依就白死了!幕后指使者的尸首验过了,并没有多大能耐,而且修为就只有郑依依当晚奉上的。不虚不实说,那股阻碍他们的力量不容小觑,只要找有关何桑的,都被阻挠。” 韩晓实略震惊,急速随当归返郑府,但不见人影,小贩说,他朝东边走了。而东边为学馆,二人速赶往,何桑宿舍闻得酒浓飘来,二人入屋,酒瓶四处扔,何桑一副颓废坐角落,昏昏沉沉灌酒,当归上前夺去,略不悦道:“郑依依为你而死,你居然借酒消愁?” “把酒还来……!”何桑立身欲抢,一个娘腔舔地,平躺小半刻,笑道:“我也死了算……” “真正的凶手未找到,现在只有你能提供线索替依依报仇。”韩晓实走近他,何桑打起精神立身,捉紧韩晓实道:“女君此话当真?” 当归搁酒瓶,亦凑近道:“再问你一回,你究竟得罪什么人?” 何桑醉醺醺回忆一阵道:“有了,在凡间时,因为在下家里穷,交不出税,那人新官上任,老欺负百姓。某日,在下找到他贪污罪证,联合几位大人报到王上,摘了他官帽,他被流放了。之后兴许他怀恨于心,那几位大人离奇死亡及失踪,之后巧逢天魔两界大战,我也逃了……” 当归与韩晓实相觑一眼,心里反复想着他的供词,明显漏洞百出。归去,韩晓实查何风霖日常记载,果真有此事,就连“赵孟”及几位大人的名字也在。当归在侧盯着记载不语,韩晓实回视,笑道:“看罢,人家是无辜的。你们疑心病太重,但怎么就没那位贪官的名字?” “是你太单纯。”当归愣盯记载,韩晓实略不悦瞪一眼,当归回视,翻前几页,续道:“你没发现这几页字迹不同?” 韩晓实仔细观察一阵,惊讶道:“对呀……这……!” “你之前不是说,何风霖为保一个人不再查悬案吗?”当归忽严肃,韩晓实再震惊道:“你是说,这几页是那个人写的,这历史还能篡改?” 当归点头道:“何桑能说出口,但未毕是假,但何风霖任那个人记载当年事,这证明二人关系真不一般,或许是亲人,又或者是知己……” 韩晓实顿半晌道:“说实话,我从未了解何风霖的人际关系,这回不得不探个究竟……” “查的时候当心点儿,说不定小芳也有问题。”当归再次严肃,韩晓实震惊瞄门口一眼道:“对了,昨夜何桑怎会跑到战场?这不该在你们计划里罢?” 当归显无辜道:“我们没叫他呀……” 翌日,韩晓实装扮普通,独上郑府奔丧,至于于筝及袁玄夜,新婚不宜,唯托韩晓实问候二老。达郑府,又遇何桑跪门外,看门的说,郑黎明不让他进。韩晓实暂且无视,入屋拜祭郑依依,再私下对郑黎明道:“如今不是恨他的时候,真正幕后指使未被捉,只能从他身上着手调查,总不能让依依含冤而死。” “可是……!”郑黎明略慌,韩晓实打岔道:“郑爱卿就为依依着想罢。” 郑黎明允何桑拜祭,却频摆脸色。何桑欲言又止,犹豫许久方至郑黎明跟前道:“郑大人,能否允许在下明日送依依出殡?” 郑黎明不悦道:“老夫看在女君面子才让你进来,别得寸进尺!” 韩晓实打岔道:“郑爱卿别激动,相信依依也希望他能送最后一程。” 须臾,叶思雨来拜祭,打破尴尬,韩晓实心里感激她来得及时。叶思雨的性子很讨长辈喜欢,郑黎明眨眼转移目光至她身上。但她如今是公主,总要有几分礼仪,瞬间陌生几分。 何桑得郑黎明允许送丧后,便返学馆。结束拜祭,韩晓实与叶思雨往郑府后花园歇息,立湖桥中央,感慨这对苦命鸳鸯。叶思雨愣观池中鱼,面露淡淡忧伤道:“虽说之前是女君劝她到中立派回避,但无法否认的是,依依姐姐确实杀了人,若不这么做,死的人更多。到最后,是依依姐姐自己选的路,我们 分卷阅读62 也只能尊重,何况中立派也尽力,只怪何桑到处得罪人。” 韩晓实顿半晌道:“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一开始也是为了阻止贪官欺压百姓。” 叶思雨回视韩晓实道:“女君觉得,真正的幕后指使者究竟有什么目的?” “暂且无法推断。”韩晓实冷盯池水中的倒影,续道:“究竟为何做到如此地步?难道说,争权夺利就这么回事?可以滥杀无辜,牵涉到的人就是活该吗?王权不在王,结案者死。” 叶思雨同观水中倒影,略疑惑道:“女君说的可是撖氏被一夜间灭口之事?” “你怎知?”韩晓实略惊讶回视,叶思雨点头道:“当年闹得沸沸扬扬,臣还小,也是听大人们议论。王上忽然说不查,惹子民共愤,既而引来夺权篡位之说,王上还下封口令,再闹者杀。” 韩晓实心里疑惑,撖氏和袁氏究竟知道什么秘密被灭口?若翻案能引蛇出洞再好不过,只是一旦翻案,必需与姊妹们断绝关系以保她们周全。纠结之际,叶思雨续道:“好奇心别太强的好。” 鱼儿跳跃打散倒影,韩晓实回神,叶思雨仿佛看透她心,她微点头道:“妹妹说的确有道理,但未必任谁称王,百姓依然平常度日。若称王的不是好王,百姓还得受苦。若某个地区的官不理百姓诉求,那犹如无王,任百姓自生自灭得了。” 叶思雨沉思一阵道:“女君势必翻案?” 霜雪再次飞天,冻了韩晓实思想,忽然觉得身边人不能再信,欲点头,却摇头。 郑依依出殡,葬在郑家墓园,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规矩,白发人不能送行,郑黎明斗胆委托韩晓实及叶思雨领路,何桑选择与下人抬棺,全程不发一言。葬礼与何风霖相似,总有东西漫天飞,一个是即将化土的枯叶,另一个是冻结人心的飞雪。 棺木入土,何桑带着依依不舍紧盯下人们一铲又一铲将土雪往坑里抛,叶思雨愈看愈哀,忍不住落泪,韩晓实借依她靠,泪珠落半结成冰。于后宫姊妹中,韩晓实最先接触郑依依,再次失忆时,还是郑依依提醒,但心里坚持说对任何人事物不敢放太多感情,因此以为感受不到不舍,殊不知,在不知不觉已经落泪。 立碑后,再呆一会儿,仪式结束,大伙返郑府复命。 韩晓实放郑黎明丧假,只能委屈王秋仁再次接替郑黎明事务,未料数日后,郑黎明因伤心过度,请辞告老还乡,王秋仁正式上位。 早朝如旧,退得也早,韩晓实被何桑及郑依依之事影响,这段日子心不在焉,无视眼前奏折,老想着是不是错怪何风霖的真心。须臾,何桑来访,还背着行囊手捧郑依依牌位。 “你这是要去哪?”韩晓实将他打量一番,他先为郑依依之事致谢,再道:“在下得郑大人许可,与依依冥婚。记得她想到世外桃源隐居,所以,在下决定带着她的牌位,将未了心愿一一完成。前些日子,多谢女君向国师推荐在下,如今只能辜负女君好意。” 韩晓实立身,行至他跟前,瞄一眼郑依依牌位道:“但愿依依能感受到你的付出。学馆大门为你敞开,若哪日想回来,就说一声,我与国师会替你安排。” 何桑下跪敬礼道:“谢女君。” 该留的人走了,不该死的人却死了,该死的还逍遥法外。韩晓实视着何桑离去背影,落寞又坚强,能感受到他对郑依依情深依旧。然而,一刻又来一个,此次是当归,说半路把何桑拦截了。 韩晓实欲指责,他打岔道:“你以为我们只替郑依依讨回公道吗?你要知道,幕后指使者杀的是替天界办事的术士与仙派弟子,此事牵涉甚广,说不定与魔界撖氏被杀一事有关。不过你放心,我们已请命天界翻案,阻挠与企图捉拿人质者各杀无论。” “何桑呢?你们还捉他?”韩晓实略不悦,当归显不耐烦道:“只是带他回去问话。” 韩晓实顿住,回想那些事,郑依依之死,何桑似乎不简单。 记得那日当归说防着小芳,说不定他知道小芳已被幕后指使收买。 眼下是中立派翻案,若不插手,就能保身边人平安。 当归今日来是为翻案资料,拿了便去,御书房恢复清静,韩晓实往榻上偷闲眯一会儿,竟梦何风霖。 第 36 章 山洞外雪花纷飞,何风霖握紧她手,把她带往深处,四处可见壁画,似记载某事。 何风霖全程不发一言,只用比划。 韩晓实看不懂手语,但隐约觉得他在说壁画的故事。 壁画上有一仙子,地下有一凡人,从入口到尽头,岩壁被画得面目全非,但整齐。欲问,却说不出话,何风霖渐行渐远,韩晓实追不上,既而惊醒。 韩晓实疑惑,何风霖为何用手语? 带坛酒,动身往皇陵,发自内心的思念,抚着他石碑,曾经又爱又恨,之后忘了什么叫爱,见证姊妹们的爱史,方寻回些许感觉,如今梦见他天真无邪的样子与他在世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坐他 分卷阅读63 石碑旁,斟上三觞酒,又倒又饮,盯着石碑道:“你那么爱我,可惜那时我不懂这些,好在我对你没放多少感情,外头有的是忘忧水,我可以当茶泡了喝,但我没做。” 饮一口酒,略醉复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也想知道,我凭什么对你动情?你杀戮万千,天下罪人,黎千沧是我的兄弟,你爱我就不该杀他!” 最后一句,激动咆哮,立身捉紧石碑,再道:“何风霖啊何风霖,你居然还有脸到我梦里来见我,你的自尊呢?连开口说话都不会了罢?别跟我比手划脚!你做错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言毕,她空手离去,封皇陵时犹豫一阵,醉醺醺的思想,最终还是封闭,没走几步,扑倒雪地里,迷迷糊糊又见一身影走来,把她抱起,让她回想到数月前与姊妹们通宵烂醉,抱她回屋的身影。为查真相,她一个翻身推开那人,指尖似乎抓到某物,闻来有点血味。 前人一席湖蓝袍,飘逸似仙,韩晓实尝试站稳,调清视线,又疲惫得睁不开,还是选择睡一觉。醒来酉时,小芳服侍,追问何时归来,小芳摇头道:“奴婢自膳房归来,便见女君躺床上了。” 韩晓实回想那水蓝袍身影,印像中只有当归穿过,决定找个时日给人家道谢与赔不是。 中立派近日劳劳碌碌,韩晓实如常在入口候弟子宣。此次当归没下来,而是请她上去。她略惊讶,想来兴许昨日抓伤他,不高兴了。韩晓实被弟子带到当归书房,而当归执笔忙着,连头都没抬。韩晓实发现他是左撇子,手背包扎得草率。 “师伯。”弟子唤一声,当归目不转睛续忙活道:“进来。” 当归锁紧眉头认真的样子不是没见过,但对韩晓实而言,乐呵呵的才是当归。弟子离去,韩晓实缓步入,不发一言站他桌前,他研究本子内容边道:“今儿要女君亲自上来,真是不好意思。” “你怎么了?话中带刺的……”韩晓实略不悦望别处,当归冷笑一声,续研究书中内容道:“还是那句,没骨没刺,一个意思。女君今日前来有何事相商?要不,坐下来聊?” 韩晓实忽然觉得眼前人陌生许多,规矩也多,尴尬一会儿,瞄他手背道:“你的手怎么了?” 当归顿住,同瞄一眼手背,轻搁下书卷,立身散心道:“昨日被大鹏抓伤了。” 韩晓实心想,这么讽刺,还一个意思?冷笑一声,回视道:“怎么那么不小心?你去惹大鹏,还是大鹏不友善?话说回来,包扎得那么草率,怎不用法术医治?” 当归叹息道:“即将迎战幕后指使者,不能随意耗修为,何况只是小伤,很快就痊愈。” 韩晓实捉起他手,替他重新包扎,他欲缩,韩晓实捉紧,边打理边道:“你们要办大事的,这任务关系到魔界,就算你们说是为了那些术士及仙派弟子,但我还是得感谢你们愿意翻案。” 包扎毕,韩晓实再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问罢。”当归边欣赏重新包扎的伤口,韩晓实盯着他道:“你上回拿走我的披风,说思念故人,但披风是我的,怎会有故事?还是说,你想对披风做什么?” 当归顿半晌,回座位,淡定道:“既然你把它赠予我,就是我的了,想必与你无关罢?” “好,无关就无关……” 韩晓实告退,当归也没拦,出了中立派,觉得今日的当归语气有些绝情。兴许与翻案有关,但终案者死之说应不了他们,毕竟有天界保着,而且不是魔界子民,更何况若有人杀中立派弟子,则意味着与七界为敌。史碑记载,为维护各界安宁及让各界能打抱不平,便签此条约。 返御书房静心,忽然对缝制披风之人身份感好奇,把小芳唤入屋调查,小芳顿半晌道:“启禀女君,既然王上亲自把女君名字绣上,那件披风自然是出自王上之手啊!” 韩晓实倒吸口气,兴许当归就是何风霖的那位知己。 二人相逢,在外人面前装陌生,其实是熟人,而今他调查撖氏悬案,恐怕是在销案。他能隐藏修为,混入中立派,但没证据能揭穿他。 是行是掌门,对每位使者的来历都清楚,怎就对当归如此放纵? 更不解那日当归怎揭穿记载书页有字迹不同,复杂身份,想得头晕脑胀。 震惊时刻,不知信谁,找谁倾诉,再往中立派拜访是行。 然而,是行确实早知道他就是何风霖的知己,史册上的笔迹也是他的,但那是何风霖边念,他一字不漏的写,知己之间,本无规矩,但他决不是幕后指使者,何风霖想保的人,连当归都不知,所以近日他在气头上,指责何风霖没把他当知己,所以才决定翻案,看看何风霖想保的人究竟是谁。 韩晓实愣了,摆乌龙错怪人家,好在没当面问。是行还道知,当归在气头上时,语气会显得额外不客气甚至讽刺,嘴上说没有,但别人一听就明白。 这就是负面当归,小小何风霖居然能点燃他的怒火。顿半晌,移至何桑案子,是行顿半晌道:“他说,那夜有个黑影把他引去,其余的不知情。我 分卷阅读64 们总不能一直把他留着,所以只能放人。” 韩晓实返魔界,续于御书房静心,回想当归讽刺她是大鹏一事,叹笑将自己打量一番,却看不出有大鹏的气质,转关注何风霖不为人知的人际关系。原以为当上女君,再与何风霖无瓜葛,但他留下了烂摊子,收拾起来竟那么费神,牵涉甚广。 当归说,她可不必插手悬案,反正中立派就是这么一个存在,给七界安全感及依靠。何风霖倒好,死了一了白了,只是不知从何处开始查他的人际关系。 记得梦中的壁画山洞,那里的存在似真似假,相信那里定有线索。韩晓实翻开魔界地图,山区峡谷不在少数,若要找到如梦里一样的恐怕要耗些时日。夜间雪,要说清晰也没白天好分辨,虽然一黑一白,但无灯无火,黑暗依然处强势。 肚子忽鼓,方知忘了晚膳,小芳闻来,速随数宫女往膳房把膳食端来。今日逢家乡菜,韩晓实好不容易忘家,感情瞬间被两菜一碗汤给吃回来,再次起了寻亲念头。 翌日退朝,韩晓实再次闹到中立派,此次是不虚不实府邸,就是要兄弟俩说出家人所在。兄弟俩相觑半晌,不虚先道:“本来是不能说的,怕你会花心,扔了魔界,天天和家人混,若你能确保不会发生以上事件,我们就告诉你。” “我保证,只要看见他们安好便足矣,哪怕远远看一眼……”韩晓实目光坚定,不实接道:“好,有你这句话做担保,我们就安心了。若你反悔,我们难免会再次将他们转移。” 韩晓实点头,兄弟俩带她到第八十四条街附近,家人就在第二间店铺开餐馆,原来就藏在中立派。餐馆佳肴香随风飘到韩晓实呼吸,韩晓实险被吸引过去,好在兄弟俩及时拦住。韩晓实回神,又回到不虚不实府邸。 “知道该怎么做了罢?”不虚凑近,不实亦道:“放心罢,他们在这很安全,好好回去当女君,时机到了,你们就能团聚。” 韩晓实略喜悦道:“怎样才叫时机到了?难道说,我不是一辈子呆在魔界?” 不虚不实闭嘴,沉默小半刻,齐带稚气道:“回去!再问我们就把他们转移!” 韩晓实无奈,唯乖乖返魔界,但得知家人安在,感动又高兴,整日好心情,批完奏折,安分管好眼前。当想到何风霖人际关系未查,心情又差了。 魔界的存活落在这点人际关系上,走错一步将走向毁灭。中立派齐翻案,若不想殃及身边人,就别插手,也是当归最初及唯一忠告。韩晓实想了想,决定放手。 日复一日,十月初六,韩晓实逐渐厌倦女君生活,赖着不上朝,又不能与家人团聚,令她憋得想打人。昔年耕田的力,再加上如今的修为,能与男人一拼。 至御花园武剑,伴着雪花纷飞,以前黎千沧曾教几道剑法,也是冬天,但在老家后院。 之后,何风霖教的更多,甚至在死前渡赠所有修为。记得有人说,他的修为是抢夺而来,而说此事之人正是他的好知己,当归。 搞不明白,当归怎把这样的人当知己,甚至为之牵怒旁人。 最后一剑,狠劈前方,无意坎了棵桃花树,既而闻身后传熟悉女声道:“女君剑法狠准。” 是叶思雨,韩晓实望去,叹笑道:“都误斩桃花了,还准?妹妹不是在笑话我罢?” “臣哪敢。”叶思雨走近她,续道:“一股狠劲,斩了空树的桃花,其实挺好的。但女君没把它除根,相信不久后又能抽生,枝芽焕然一新,新的桃花见日,把旧根当垫底。” 韩晓实瞄一眼被斩之树,收剑入鞘道:“此剑王上生前专用,哪怕上了战场也携带为副剑,同样误斩过我的桃花,想必此时,应该取名桃花斩。” 叶思雨疑惑,却不多问,转题道:“女君近日不上朝,大臣们都慌了。” 韩晓实回视道:“慌有什么用?那怕政变,只要他们忠心新主,饭碗还是保得主。这一天天的,即便我没上朝,奏折还是满桌子,事情记在白纸黑字,总比费口舌的好。” 叶思雨凑近道:“自依依姐姐走后,女君就闷闷不乐的,是为她与何桑的分离感到不舍吗?” 韩晓实凝望前景,淡淡道:“依依曾经和我说过,若在最后一刻依然和他在一起,就心满意足。这句话刻在我脑海里,我也常念着。她为一个相克之人连家人都不在乎,爱情究竟是什么力量?” 叶思雨同凝望前方道:“世人皆为之困惑,但主要看个人罢。最基本的,都认为能和心爱的人过一辈子,那日子就是幸福快乐,有个伴,不孤独,有困难,一起面对和解决。” 韩晓实心想,与何风霖在一起的时光,从未感受到基本爱情思想,前世与他的爱已不复存在,只剩眼前被斩的桃花树。记得何风霖频说,舍权弃政,带着心爱的人归隐,但清醒后没爱,即便归隐也不会快乐。与何桑相比,能带着爱人的牌位浪迹天涯,完成心愿,是因为两情相悦。 想着可笑,一旁叶思雨不懂也理所当然,毕竟都以为何风霖与她的感情如往编的美好。被掩盖的事实,说出 分卷阅读65 来何风霖就是个宵小,但相信对部分人而言,王就该霸气。 韩晓实回视叶思雨道:“你想着成亲,事实上遇见的对象未必适合。但有些姻缘,要么讨债与还债,了事就走了。再不然就是明明不能在一起,还硬凑合,最后两败俱伤。谁能晓得,对面走来一群对象,哪个才是属于自己的?” 叶思雨顿半晌道:“既然觉得没保障,在一起前就该查清对方的底,尤其是生辰八字。” 韩晓实将她打量一番,淡笑道:“真不愧是想嫁人的,把对象要求都定了。我若能离开此处,相信也另寻意郎君了,何必掌管这么大世间,意义何在?” “意义就在女君守护子民啊!”叶思雨略激动,续道:“如今百姓们安居乐业,无忧无虑,何况女君保留了王上的治国方式,百姓如常度日,烦恼就少啦!若女君想找意郎君也不是不可以,但郎君只能入后宫了,乾坤颠倒啊这是……” 叶思雨的语气自高调转没信心,韩晓实冷盯道:“别闹了……” 话虽如此,说巧不巧,翌日早朝半途,侍卫急匆入堂道:“报!启禀女君,外头捕捉一可疑凡人男子,请女君下令处置!” 第 37 章 韩晓实沉思一阵道:“先把他带上来,看看众爱卿的意见。” 侍卫捉入的男子,令韩晓实怀念与震惊,但选择淡定,任侍卫把人一步一步带到堂中下跪。韩晓实捉紧椅把,沉住气道:“来者何人?区区凡人,胆敢擅闯忏悔界?” 下跪之人顿半晌道:“在下黎千沧,并非擅闯,而是来忏悔。” “你犯何罪?”韩晓实冷盯着,黎千沧淡定道:“在下……承诺过韩氏夫妇,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的闺女平安救回,但时近九年,未完成使命,便是失信罪。” 韩晓实速道:“既然是自首的,就成全你。来人,把他打入忏悔界。” 黎千沧不惊不抗,韩晓实受些许震惊,好不容易忘了不可能的见面,近日无论是家人或是他,重逢时机全到了,有些招架不住,心里激动得慌,甚至不知把话从何说起,朝堂就这样僵住。 众大臣略喧哗,王秋仁见状,行出道:“启禀女君,我界新城即将完工,但未命名,所以臣斗胆请求女君走一趟新城,走马看花,方便为新城赐名。” 韩晓实回神,顿半晌道:“就按王爱卿的办。” 退朝后,韩晓实窝御书房,不知该如何面对黎千沧,既然找上门,总不能拒绝,但牵涉前世情,今生债,兄弟情化儿女情,本身自然抗拒。若装失忆,就怕他更赖着不走,势必相助恢复记忆。今儿魔界已成天界管辖,天界人能来去自如也不稀奇,只是仙派掌门那关成迷。 韩晓实决定暂且装失忆拒绝那感情,前世生死债另寻法子还。记得前世画面中,害他被抗天残党头目所杀,此时侍卫说,他是凡人,韩晓实心里猜测,黎千沧兴许没延续前世万年生命。 假装往忏悔界巡视,竟碰上凡间帝王。韩晓实惊讶,凡间帝王略欢喜凑近道:“姑娘,没想到能在此相遇。侍卫说,此乃忏悔界,凡间多年前盛传,犯错时,灵魂就会被带到这。” 韩晓实微叹息道:“王上犯错了?” 凡间帝王顿半晌道,略尴尬:“本王……听姑娘的话,尝试找个真心爱本王的妃子,结果后宫因争宠大乱,真心爱本王的,被别的利益妃子所杀,这么一闹,殃及朝堂。本王下令把她们都赶回老家,后宫不再有妃子,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姑娘盼来,岂料就被带到这儿。” 韩晓实理解为痴情犯傻,其实凡间帝王说谎,真心爱他的妃子,被他的花心孤立,回宠时,真心妃子遭利益妃子陷害,凡间帝王甚至听信利益妃子的话,杀了真心妃子。 韩晓实冷笑一声道:“是你不懂得珍惜,听信谣言。” 凡间帝王闻韩晓实言词,露出马脚,略慌捉紧她手道:“本王知道真相后,已被带到这了。” 后方行来俩侍卫,推开凡间帝王道:“不得对女君无理!” “女君?”凡间帝王震惊将韩晓实打量一番,立身冷笑续道:“难怪你说永远不能在一起,原来你真的不是凡人,而是不仙不魔,不妖不邪的忏悔界女君?” 韩晓实淡定回视道:“既然你我皆是一国之君,有些事情王上应该明白,黑白混淆的后果有多严重,除了治国安民,还要有点主见。不是大臣说不查就不查,而是一定要让真相水落石出。” “那姑娘……”凡间帝王顿半晌,摇头道:“不,该称女君。凡人没忏悔界各位有能力追查真相,敢问,若对方没留任何蛛丝马迹,又该怎么查?总要有证据方能服众罢?” “你真以为我们有此能力吗?”韩晓实严肃瞄一眼,再道:“以前,忏悔界叫魔界,是个邪恶的存在,被天界收服,方有今日。邪恶里,有更邪恶的势力,悬案多得满山。但只要仔细一点,悬案终究会破,只不过会牵连无辜,所以才托付他人。” 凡间帝王顿半晌道:“女君是说,本王可将爱妃 分卷阅读66 案子交由他人处理?” 韩晓实严肃道:“不,此事牵涉不大,王上可以选择暗中调查。凡间桃李满天,王上信得过的方好办事,相信王上不会看错人。只要王上能还那位妃子清白,就不必回来受苦了。” 凡间帝王为见得韩晓实,企图不归,却被识破。韩晓实趁之未开口,手一挥,送之返凡,再命两侍卫盯着。遇凡间帝王,险忘来此真正目的。续往前走,便遇黎千沧正悠闲地卧树杆补眠。印像中,忏悔区没这么茂盛又壮的树,何况是冬日。 韩晓实上前道:“我当时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如今想来是在战场上。” 黎千沧续躺道:“韩晓实,别装了,说好咱俩是兄妹,算起来也是一家人,你真那么绝情?当上女君,高高在上,六亲不认?这不像我认识的韩晓实啊……” “韩晓实?或许罢,但我是冷如霜。”韩晓实淡定说着,心里觉可笑,黎千沧依旧躺道:“忆日那没你的记忆,要说谎也得看对象,我是背着师傅来找你的,相信瞒不了多久,我也只能速战速决。要是被师傅发现了,肯定以门规处置,但为了你,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韩晓实知道他要套话,若同情指责,定中招,顿半晌道:“你为了她,关我什么事?是你自己说有罪,我只是如你所愿。你若后悔了,我能把你送回去。” 黎千沧懒洋洋坐起,冷眼回视她道:“韩晓实,我赖定你了。” “想被通缉吗?”韩晓实同冷瞪反击,黎千沧冷笑一声道:“我能来去自如,呆在这不过赌一把,看看你会否到来。听此处兄弟姐妹们说,女君不可能来巡视,莫非此次是为了我?” 韩晓实顿住,印象中,黎千沧不这么调皮,那成熟稳重的风度在死而复生后被舍弃,又或许他也在装,但此时感受到他身上有十几万年的修为,此时若因疑惑而追问,摆明承认身份。韩晓实淡定,冷着张脸道:“我每次隐藏身份巡视,他们自然不认识我。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黎千沧忽严肃道:“第一次?何风霖呢?” “王上?”韩晓实回忆道:“他什么都让着我,爱护我,珍惜我。你被他杀一回,此次是来报仇的吗?劝你死了这条心罢,他如你所愿,死了。你若不死心,就和我讨罢。” 黎千沧恢复以往认真道:“你是故意的?” 韩晓实见眼前人恢复熟悉的样子,心里松口气道:“是不是故意,也不是我说了算。忘忧水被改造过,曾经把它当茶喝,记忆会否存在忆日那,又或者记忆直接消失也说不定。” 黎千沧盯着韩晓实不语,韩晓实也没理会,调头欲去,黎千沧对她背影道:“家人对你的牵挂就不当回事吗?那可是你的亲爹娘和兄长!” 韩晓实没止步,认定只要回头就会如他所愿。生死债,只有适当时机方还。返御书房,韩晓实愣了,面对熟悉之人,居然要谨慎至如此地步。昔日无话不谈,今日针锋相对,那些记忆仿佛已不重要,活在当下,为了家人,只能安分守己。 须臾,侍卫忽匆匆来报,黎千沧逃了,韩晓实先惊后淡定道:“让他走罢,若真有罪,天界也不会放过他。此事就此打住,别传出去。” 侍卫走后,韩晓实欲亲自打听他下落,方至门口,撞上一物,举头望去竟是他。他手持中立派七界令牌入屋,韩晓实只能倒退,见他没止步的意思,便先止步,略不悦道:“大胆!” 黎千沧自信凑近她道:“我是为悬案而来,女君应该想赶紧破案,揪出幕后指使者罢?” 韩晓实顿半晌道:“你查就查,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心疼我了?”黎千沧高兴凑近,韩晓实再退道:“保持距离,王上百日未过,省得被人误会,说我花心。还有,谁心疼你了?你如今与中立派一伙,若我界误伤你,岂不被怪罪?” “你还是韩晓实吗?”黎千沧轻抚她额头,她急速拍开道:“冷如霜。” 黎千沧抚揉被韩晓实拍打的手,边道:“好,冷如霜。我现在有中立派令牌,你们魔界就不能动我,今后你就无需担心我的安危。对了,听说查悬案的,幕后指使者会捉人质,所以要与身边人保持距离,但你大可当心,中立派说了,有天界保着呢!” 韩晓实越听越不耐烦,略怒道:“保?既然天界这么厉害,应该可以直接揪出幕后指使者,何必兴师动众?不虚不实说,阻止他们追查真相的,是拥有二十多万年修为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黎千沧一脸无辜,但无法否认的是,仙派掌门也拥有此修为。韩晓实悄悄观察黎千沧神色,发现自震惊转喜悦,忽捉紧她胳膊对道:“对了,师傅定能与之抗衡!” 韩晓实被他举动吓一跳,既而再次拍开他手,回座位淡定道:“是中立派想查悬案,我身边太多姊妹,不能插手,郑依依之死不过小警告,别拖我下水。当初就为完成始祖公婆的使命才与天界抗衡,如今只是强行收手,待子民觉醒,恐怕又要来一波乱世之战,公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黎千沧 分卷阅读67 沉默端庄,韩晓实仿佛看见熟悉的人儿,方要欣赏,他又吊儿郎当道:“不明白啊……如霜姑娘何时说话这么带骨带刺了?” 韩晓实顿住,观察一阵,发现黎千沧的举止酷似当归,心里猜测,黎千沧兴许被当归教坏,或者听闻她与当归走得近,误以为她喜欢当归那样性子的男人,才有意学当归。思至此,韩晓实瞪黎千沧,冷道:“我已经把知道的事告诉当归了,相信如今他知道的比我还多,去问他罢。” 对韩晓实而言,近日公务缠身,仿佛冬如夏炎,完全忘了外头下着雪。黎千沧被她的言辞激走,既而叶思雨来访,瞄一眼黎千沧背影道:“那位俊美儿郎是谁呀?” 第 38 章 韩晓实回神,冷道:“中立派的跑腿。” “跑腿儿?”叶思雨再瞄一眼道:“难怪仙风道骨的样子。” 韩晓实冷哼一声,抽阅奏折道:“我怎么看不出来?妹妹要是喜欢,就上山找他罢,为爱堕魔成仙,与他长相厮守再好不过,反正这年头,为爱付出代价的不在少数。” 叶思雨凑近韩晓实道:“女君怎么了?好似被方才的跑腿儿气了一样。” 韩晓实顿住,轻搁奏折道:“他们坦言,悬案是七界的生死存亡,但在我看来,有些人只是感情用事,而且遭殃的只有魔界。要是幕后指使者称王,魔界也不可能翻身攻打天界,眼下局势,一群天兵足以歼灭魔界,幕后指使者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叶思雨若有所思道:“臣以前在父亲的书房读过一些记载,曾经魔界兵力不足,便到七界招揽,有妖,有凡人,甚至弃天界的神兽。对了,魔界有只酷似麒麟与凤凰的魔兽就是天界来的。” 韩晓实一开始就认为自己小瞧悬案,今儿被叶思雨一说,能知其严重性,当仔细想来,还是无能为力。静下心,寒冷归来,但每想起黎千沧就浑身不自在。起初,期待相遇,后来想都懒,如今避而不见,这些阶段与感情总把她搞得心不在焉。 回神,只见叶思雨一张大脸盯着道:“女君又怎么了?” 叶思雨看似纯真,但论起感情,说得头头是道,韩晓实决定向她取经,先来一场解决黎千沧的方法,顿半晌道:若妹妹遇到一公子,却只把他当兄长,但公子仿佛对妹妹不是兄长那么简单,可又说不准公子对妹妹是哪种感情。此时,妹妹是把他赶走,还是把话说开?” “既然说不准,就先试探。”叶思雨立身沉思,再道:“ 譬如用言辞讽刺,他若动摇,就代表是儿女私情,若不当回事,自然再好不过。但有些人就不好说了,或许他们就是不当回事来掩盖感情,主要看对方平日性格相处下来是什么样的才好判断。” 韩晓实回想方才事,黎千沧确实嫉妒当归才离开,这便是真情。投入应付黎千沧之时,叶思雨震惊扑上道:“女君该不会被哪位公子缠住了罢?” “别胡说。”韩晓实淡定瞄一眼,再抽本奏折,续道:“要是真缠住,也不可能在一起,我心里只有王上。此次向你取经,是以防万一。妹妹尚未告诉我,是把人赶走,还是把话说开?” 叶思雨自信道:“一旦确认关系,说开好!既然不要,总不能拖费人家的时间。” 但韩晓实心里矛盾,怕说开,无法成为哥儿们。翌日退朝后,黎千沧又来访,韩晓实欲试探,但若说出口,之前的失忆也就白装,唯冷盯他道:“公子今日又为何事?” 黎千沧不如昨日吊儿郎当,而是回到原本稳重的性子道:“你想在这呆上一辈子吗?” 韩晓实更严肃道:“公子插手悬案,就别为私事,若认定我是你的韩晓实,就该为我着想,而不是把我拖下水。若我身边人因插手悬案而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想一辈子呆在魔界吗?”黎千沧同样严肃,韩晓实立身,略不悦道:“我本就是魔界人,无人能替代我与王上的爱。还有,我代夫守土,天经地义。你之前合着天界攻打我界,你可知造成多大无辜伤亡?但你能活着,真是太好,这笔账我一点点跟你算!” 怒火升温,好在叶思雨来扑火,向韩晓实请安后,傻傻盯着二人道:“跑腿儿?女君?你们怎么了?悬案很严重吗?有话不能好好说?” 韩晓实指着黎千沧,稍冷静回视叶思雨道:“他上回合着天界灭了我界,怎么好好谈?” 黎千沧无视叶思雨,续盯韩晓实道:“真把忘忧水当茶喝了吗?冷如霜?这名字真的适合现在的你,但你越是逃避,受伤的还是你自己。我是不会放弃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做傻事,不管你现在是装,还是无辜,记忆与事实是永远抹不掉的,我会把你的感情一点一滴找回来。” 叶思雨略不悦凑近他道:“你合着天界攻打我界,是不是真的?” “不是。”黎千沧目光坚定,再回视韩晓实道:“有个女孩被魔界人捉走,我受其家人所托,只是到魔界要人,没想到却被当成敌人,当着女君的面被杀。” 叶思雨松口气,却惊讶 分卷阅读68 道:“那这女孩是谁?为何会被捉到魔界?” 黎千沧顿半晌道:“这女孩变了,变得很恐怖,变得不在乎家人,被荣华富贵蒙蔽双眼,我仿佛忘了她真正的样子。若姑娘愿意相助,再好不过。” “黎千沧,你够了!”韩晓实咆哮,吓坏叶思雨。 “魔不胜心魔,非魔也。”黎千沧拿出中立派令牌,淡定再道:“我以中立派的名义,借住魔宫,不为悬案,只为把那女孩变回原来的样子,再送回她家人身边。” 韩晓实不知如何是好,握紧双拳,傻瞪着黎千沧,回神唤几位宫女备上宾房。黎千沧随宫女离去,韩晓实深吸口气,既然不为悬案,自然能放心让他留下,接下来顾忌的,就是儿女私情。无论是韩晓实或冷如霜,必需想办法让他畏惧这个人不能当伴侣。 御书房回冷,叶思雨凑近道:“女君答应帮他找那个女孩?” 韩晓实回位,淡淡道:“人家拿着令牌威胁,总要妥协。那女孩儿在魔界失踪,我界总得负点责任,何况长相也只有他知道,就由着他到处乱窜罢。” 这个冬天不平静,二人总上演口舌战,黎千沧回了又访,一天十几次,入眠方休,气得韩晓实扔奏折赶人,黎千沧躲得快,匆匆逃跑,显得幼稚。相互隐藏身份之际,一个不忘装失忆,另一个不忘藏感情。在外人眼里,自然只看出为寻找女孩儿而吵,和日常逗趣。 韩晓实总被撩,待黎千沧离去,居然淡淡笑了,连自己也没发现,只有叶思雨看在眼里却不说。连续闹上好几日,叶思雨终看不下去道:“女君动情了?” 气氛僵住,韩晓实显忘自己就是那个女孩儿,而且黎千沧说到做到。心里略慌,之前抗拒与他擦出儿女私情,是因为向来只用哥儿们方式相处,没想到他复活后,居然向着前世情奔来,令韩晓实有些招架不住。犹如部分不耐寒的花草,就这样被冻死。 黎千沧频访,奏折堆至今日方批完,难得清静,往御花园赏空树也好过窝在御书房等人烦。白雪代替花叶,融了还是空,但期待不一样的季节,重生茂盛。 忽然想眯一会儿,于亭中趴桌便睡,迷迷糊糊又见湖蓝袍人影,记得当归正忙,眼前人显诡异,速打起精神望去,竟是黎千沧。 当归还有些壮,但前俩的身段确如黎千沧一致。 猜想,他又嫉妒当归才穿类似衣裳,当他行至跟前,喉处有道疤痕,与当归手伤相比,黎千沧的更像人抓的。 第 39 章 韩晓实不敢相信,再将黎千沧打量一番,还发现他腰间仙派少掌门玉佩与帝陵江湖蓝袍男子的相似,而且当归从不佩戴任何饰品。如今想来,兴许当归真的被大鹏抓伤,而黎千沧才是三番四次在自己迷迷糊糊时出现,抱她回寝宫的人,何况第一次出现,符合他重生时间。 思至此,韩晓实速立身与他保持距离,他欲上前问究竟,韩晓实再退道:“站在那,别动!” 黎千沧被她命令吓一跳,也感惊讶,顿半晌道:“怎么了?这衣裳我以前常穿的呀!那年,小满时节,你娘喊你回去用膳,你偏要除完最后一根草才甘愿歇息,之后还是我搭把手拉你呢!” 韩晓实向来没在乎他的穿着,如今想来已经认错人,好在当归没误会。回神,再将他打量一番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烦人的跑腿儿,保持距离!” 言毕,她急速奔回御书房,闭门谢客。靠在门后,听着黎千沧脚步渐渐逼近,既而敲门道:“如霜姑娘可是想起什么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和你谈,出来罢!” 韩晓实无视,手一挥,形成隔音结界。回座位沉思,能面对众子民,竟面对不了他,认为这心理显然有问题。小半刻,解开隔音结界,往后门溜寻叶思雨,未料黎千沧的气息在后门徘徊。顿半晌,决定走前门,居然还是他的气息。 纳闷愣了,仿佛被囚禁。叶思雨说,逃避不是办法,还不如大大方方面对,但顾忌的就是儿女私情。记得黎千沧最忌讳不守妇道的人,今儿表面嫁给何风霖,虽未洞房,但多少用言辞激他即可。 回亭中静候他的到来,冬日暖阳,顺观山下美景,相信待会儿将把暖阳变成炎阳。静下心,感受寒冷冻结人心,好冷静面对黎千沧。对韩晓实而言,这是唯一出路,赌上时日与感情,若黎千沧依然纠缠,也是命中注定,逃不了,就乖乖还债。 黎千沧缓缓行来,韩晓实不理会,就等他先开口。他同观山下美景,再将韩晓实打量一番道:“还是更喜欢你下田的样子,勤快邋遢,无忧无虑,纯真安分。” 韩晓实顿半晌,续凝望美景,冷道:“那是你的韩晓实,别把我和她相提并论。” 黎千沧冷哼一声道:“不如说说那女孩罢。她连自己的处境都不清楚了,还坚持呆在魔界,你说,她是不是傻?当初为了拯救村庄,献身魔界男人,不信天界。如今那男人死了,却被职责束缚,想逃也逃不了,若不再孤单,那还说得过。” 韩晓实回视他道:“也是啊……我是不是该找个 分卷阅读69 男人作伴呀?姊妹们都成家了,不如你留下罢,待王上百日后,就正式成亲。反正后宫无人,你就呆在那罢。” 黎千沧顿住,略不悦瞪道:“无耻。” 如韩晓实所愿,他真中计,冷笑一声道:“是你自己说的,我觉得你给她的建议很不错,用在我身上刚刚好。这真是个良策,和我在一起罢,别修仙了,保你享受一生荣华富贵。” “冷如霜!”黎千沧怒吼,韩晓实早做好心理准备,淡定回视道:“我也是从男人那学来的。” 黎千沧拂袖而去,韩晓实虽赌赢,但难确保他仍会回首。暂且松口气,回屋享受清静,反倒坐立不安。到四周散心,途经上宾房,韩晓实以为他会返仙派,岂料自宫女口中得知,黎千沧一直闷在屋里,茶饭不想。难免在气头上,韩晓实吩咐宫女如常忙活即可,其余无需多理。 翌日,黎千沧果然再次来访,消气得快,韩晓实也不惊讶,兴许为“那女孩儿”做出忍耐。御书房气氛严肃,叶思雨略不习惯,就静观。二人互瞪许久,黎千沧先妥协道:“那女孩……” “自己找去。”韩晓实打岔,黎千沧接道:“不如我公开她的身份罢,方便找人。” 韩晓实淡定瞄一眼道:“自然你说了算,但若这女孩破坏魔界次序,就由你负责。我为此事耽搁不少公务,今后招待不周,还请公子见谅。” 黎千沧顿住,韩晓实递一令牌,再道:“这令牌方便公子自由出入,有了它,更方便找那女孩儿,侍卫也会看在我的面子给你通行,毕竟此乃魔界,不是中立派。” “那真要谢过女君了。”黎千沧接过令牌,再道:“其实女孩找到了,但她失忆。” 韩晓实稍忍道:“既然在我界找到,总要负责。公子是想帮她恢复记忆,还是怎样就尽管开口,我这不缺住的地方与膳食,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和我商量。” 一个熟人,搞到这种地步,韩晓实心里很尴尬。黎千沧致谢离去,叶思雨瞄一眼他背影道:“好奇怪啊……把女孩送回家治疗不是更好吗?跑腿儿为何要赖在魔界?而且女孩失踪,是王上时候的事,女君负责,有点不应该啊……” 韩晓实叹息坐下道:“女孩终究是在魔界出事,既然坐上这个位子,我只能负责。” 事后,黎千沧连续三日不出现,韩晓实反而觉得不习惯。朝门口望去,前些日子蹦蹦跳跳又幼稚的黎千沧只剩影子及回忆。投入之际,叶思雨凑前道:“女君又愣了。” 韩晓实回神,续阅奏折道:“我只是在想,新城该取什么名?” 叶思雨瞄一眼奏折道:“女君想得真投入,奏折拿反了。” 韩晓实望去,并无急速调整,而是淡定搁下道:“在等对面能替我看这份奏折的人。难得跑腿儿近日没来,但这些奏折是他害我搁下的,理应由他负责。真是便宜他了,还白借一块令牌。” 叶思雨瞄一眼奏折内容,再道:“王秋仁邀约到新城走马看花,女君何须顾虑那么多?新城混合许多凡间名城构造而来,干脆取名凡华。凡间的华丽,伴随魔界地标,驻扎在魔界,和谐。” 韩晓实懒得想,就按叶思雨所言,补上一句:“谢了。” 翌日早朝,王秋仁再次邀约,韩晓实把取名事儿在堂上了结,众臣意外不反悔。大冬天,省了跑一趟,今后窝在屋里暖身再好不过,回头再感谢叶思雨。 黎千沧五日现,淡定步入御书房道:“我听说,那女孩儿虽然思念家人,却只能远远看着,被宿命束缚,所以我打算留下来陪她度日,只怕被赶走。我劝不动了,还请女君相助。” 韩晓实又觉可笑,好在叶思雨今日不在,否则定看出破绽。韩晓实立身活动身子骨,边道:“我又何尝不是呢?村庄与家人被天界毁灭,沉入海底,连尸首都喂鱼了,只怪身不由己,活在乱世中。还有,你是怕被女孩赶走,还是我?” 第 40 章 “相信女君不会那么绝情。”黎千沧自信满满,韩晓实冷道:“那就按我说的,别回仙派了。” 黎千沧又显不悦,韩晓实知道他守身,但若能以此事再次逼退他,再好不过。话到嘴边,他抢先打岔道:“招式老套,别用了。你好似了解我,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韩晓实淡定道:“只是邀请,何来招式?” 不觉又是口舌战,不过耗时日,终究在逃避前世情与债。二人沉默,寒流扑来凉了心火,黎千沧其实也累了,明明人就在眼前,也明知她在装失忆,却还要配合,自问爱眼前人是对是错。 而韩晓实知道,若说开拒绝他真心,怕以后见面会尴尬,即便人家不介意,但自己是在乎的。眼下他赖着不走,就等开金口,也自问前世对他的感情还在不在。 二人各往别处冷静思考,虽地方不同,但都在亭中凝望远景。小雪时节,伴着冷风刺骨,韩晓实更纠结,要么就别装失忆,要么直接把人轰走。改良忘忧水,那是多么愚蠢的借口,除非忆日真把记忆销毁才有这么回事。 分卷阅读70 相信黎千沧前四日去调查真相,更相信只有自己在傻傻装失忆。 须臾,黎千沧来访,露流氓神色,步步逼近道:“装啊……继续装!” “你想干什么?”韩晓实略戒备,黎千沧把她摁回石椅,双手摁桌为拦道:“韩晓实,就算对不住你家人,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亲口说出自己没失忆!” 黎千沧的脸越来越近,韩晓实脑袋空白,视线混乱,一拳击他腹部,深呼吸看清眼前,什么人也没有,方知是梦。松口气,黎千沧真的到来,但不是流氓神色,而是淡淡忧伤。韩晓实略惊讶,任他一步步前来,仿佛自己比他坚强多了。 “韩晓实,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没失忆。”黎千沧与她保持距离,她脑袋忽一片空白,黎千沧以为她不理解,再道:“你若坦白告诉我,日后也好向你家人交代,我也不会再烦你。” “你说什么呢?”韩晓实学梦里的黎千沧耍流氓,他略震惊,韩晓实把他扑倒雪地道:“黎千沧,告诉你,我冷如霜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别以为你是男人就该在上。我失去家人,换来今日坚强,天界逼我上位,换来六亲不认,你要问,就问玉帝,因为我也想知道理由。” 黎千沧企图挣脱,韩晓实掐紧他脖子,再道:“侍卫以为你是凡人,但你瞒不了我,十几万年的修为,不如也学何风霖,渡赠予我罢,让我称霸七界,届时你到我身边,保证不亏待你。” “韩晓实……!”黎千沧一股狠劲挣脱,顺道攻击,韩晓实立身躲开,黎千沧化配剑指向她,目光狠中带伤道:“没想到,你居然变成恶魔!今日不杀了你,就是留祸患!” 韩晓实以灵力唤桃花斩,剑锋指向黎千沧道:“不惧一战!你若输了,交出修为滚出魔界!” 黎千沧二话不说朝韩晓实挥剑,这一战,韩晓实发现他根本没拿出实力,仿佛纯粹试探功力或活动筋骨,当仔细看来,似乎真拿不出实力。韩晓实边挡与回击边想,前四日他跑哪去。 记得秋日与何风霖一战,也是空中自然物漫天飞舞时。韩晓实的剑法是何风霖传授,迎战眼前人,正是仙魔之战,但终究猜不透黎千沧是否出于愤怒。久战发现,他明显体力不支,好似有伤未愈,韩晓实速把他点晕,把脉发现,是旧疾复发,位置与何风霖天界之战时刺伤的一致。 韩晓实把他送返上宾房,安顿好,静静将他打量一番,方知是凡躯仙修,能复活已经很不错。心想,若何风霖知道最恨的人尚在,而且还由心爱的人照料,必定怒发冲冠。 黎千沧,名字犹如黎明来时,就要经历千万沧桑,承载着十几万年前的记忆来到她身旁,仿佛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天天,等了又等,盼着重逢。但对韩晓实而言,他的牺牲叫徒劳,明明被抛弃,却还放不下。前世的何风霖也好,今生的也罢,还是分不清该爱该恨。 想来,黎千沧的伤本该在复活前就痊愈,在冰棺时也可以用十几万年的修为治疗,除非桃花斩有玄机。韩晓实回御书房研究,再翻阅兵器书册,发现那剑本叫仙凡斩,无论是仙是凡,中剑者即便死而复生,都无法除去仙凡斩上的灵毒,犹如诅咒,黎千沧若不是为了找她,也不必遭罪。 然而,黎千沧仙凡合体,能仙可凡,这一斩,剑伤将伴随至死,好在灵毒不会移位,若遇高人,相信能解。何风霖的狠,寄托到韩晓实身上,兴许与他渡赠的修为有关。 韩晓实往上宾房探望黎千沧,心里全是自责,但为了答谢,绝对不能出卖感情。黎千沧未醒,记得兵器书册记载,中诅咒者强行施展功力,轻则昏睡,重则死,难怪重逢至今,他仿佛已经不在乎少掌门一职,也早知自己的身体情况,腰间的牌饰不过戴给外人看,相信他师傅心里有数。 须臾,黎千沧清醒,韩晓实又装一副高冷道:“你输了。” 黎千沧轻抚心头,仿佛旧疾仍隐隐作痛,坐起身,沉默半晌,语气柔弱道:“任你处置。” “你有伤在身,我不会对一个病人下手。这么不公平的赌注,我要了显得没良心。”韩晓实凑近他,轻抚他心头,续道:“要是没好,就别逞强,死在魔界,我可要负责任的,说不定老人家还会铲了魔界。” 黎千沧盯着她,目光坚定不移道:“不需要你同情!” 韩晓实无情把他推回床上道:“看清自己的处境罢,仙凡斩的诅咒无解,既然伤势发作,就犹如我手上一只蚂蚁。不过方才我也说了,老人家十几万年来都那么疼你,我也不能拿你怎样。” 黎千沧顶着虚弱的身子骨,再次坐起身道:“韩晓实,我今后就这么叫你罢,冷如霜的名字不适合你。你既然清楚我的身子目前对你无害,你大可放下戒心。” “但你会恢复,对罢?”韩晓实冷盯着,见他沉默,便再次凑近他道:“跑腿儿,王上不在了,你自然可以在这自由出入,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是我当王,一切自然我说了算。既然魔界在你眼里就是个邪恶的存在,我也无话可说,好生歇着罢,别死了。” 韩晓实装妖媚,心里感恶心,但局势逼 分卷阅读71 人。离开上宾房后,速翻白眼鄙视自己,还想吐。返御书房松口气,叶思雨匆匆来访道:“可算把女君盼回来了!” “有要事?”韩晓实淡定回视,叶思雨点头,指着门口道:“女君看看谁回来了!” 韩晓实望去,何桑就站在门口,手捧郑依依牌位,背着行囊,笑得灿烂敬礼,韩晓实欢喜冲着郑依依牌位奔去,方对何桑道:“何时归来?为何不通知一声?来,进来说。小芳,备茶点!” 何桑随叶思雨同席,饮口茶道:“在下一归便先入宫,途遇煜祚公主,顺道而来。第一回,女君不在,便到公主府小坐一会儿,得知女君归来,便速来拜访,稍有唐突,还请女君见谅。” 韩晓实带着欢喜,淡定道:“这些时日到哪驻扎了?到何处看世界呢?” 何桑淡淡笑道:“让女君见笑了,在下不过到凡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隐居,当仔细想来,还是原来的地方适合,相信依依也希望我振作,归来培育新栋梁,辅助女君。” 韩晓实点头道:“既然心里还念着此处,就别走了,我会吩咐国师即刻让你复职。” 何桑欢喜,立身叩拜道:“谢女君!” 送走何桑和叶思雨,韩晓实再往上宾房探望黎千沧,入屋前,不忘装妖媚,入屋后,发现黎千沧正打坐静思。韩晓实觉无趣,决定离开,却被唤住,但他坚持唤“韩晓实”,而韩晓实坚持要他唤“冷如霜”方肯止步,不觉又开启口舌战。 黎千沧暂且退让道:“女君可有要事吩咐?” 韩晓实难置信,他居然变得更陌生。但目前在意再多也无用,淡定上前道:“确保你没事。” “病了真惨,仿佛被禁足。”黎千沧闭目养神,韩晓实走近,揽他肩道:“待你好些了,我想带你环游魔界,要你看看此处已经没那么邪恶,不知公子赏不赏脸?” 第 41 章 “那再好不过。”黎千沧依旧淡定养神,韩晓实松手,立身道:“好,就这么说定,别反悔。” 黎千沧睁目,淡淡道:“知道了……” 数日后,黎千沧精神焕发寻韩晓实环游魔界,见证子民善恶。说走就走,却不匆忙,带上银两,四处游逛,但荒废区一片凄凉,被皑皑白雪覆盖,日常用品及孩子们玩物下半入土,上半是雪,见证了天界无情时。韩晓实回想那一战的慌乱,紧接何风霖之死,大事不断,眼下好不容易静下心,舍情舍念相思落,却被黎千沧的到来打乱。 稍瞄黎千沧脖子的抓痕,韩晓实心里又觉自责,相信他心头的伤疤从未消失。忽起坦白念头,却见他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纸鸢,扫去覆盖雪,现出破旧不堪。韩晓实仿佛看见与黎千沧的感情,却说不出口,反倒黎千沧稍施法修补,纸鸢完好如初。 韩晓实瞄一眼纸鸢道:“都坏了,公子为何还要浪费修为?” 黎千沧将纸鸢递予她道:“骨架未损,还有希望。” 这句话到韩晓实理解范围甚讽刺,轻捏骨架忍耐,抱着纸鸢续环游。然而,说好看子民善恶,却成观光荒废区,前方角落有只奄奄一息的兔子,相信是天界来袭时幸存的生灵,而且曾有饲养者。如今雪天,难觅食,居然能坚强的活至今日。 韩晓实把它揽入怀,欲施法相救,黎千沧却阻,韩晓实略不悦道:“破骨架你都救,这条命为何不救?你这岂不把它看得比没生命的重要?” 黎千沧轻抚兔子道:“它已一身病痛,只想赶紧解脱,你就成全它罢。临死还能感受到温暖,它已心满意足,也重新相信世间有爱,这就是有情与无情的差别。” 言毕,兔子死去,韩晓实也听明白,他又讽刺,略后悔邀请他环游。安葬兔子,二人再逛,韩晓实依然拿着纸鸢相伴,反复思着黎千沧的道理,也没注意到黎千沧止步,就这样一头栽到他背上。他疑惑回视,韩晓实尴尬道歉,他沉默半晌就不当回事,指着前山一座阁楼。 韩晓实望去,再回视他道:“你想上去干嘛?” 黎千沧凝望阁楼,淡淡笑道:“总感觉有玄机,女君不好奇?两界开战,四周已是平地,却唯独它完好无损。还有,天寒地冻的,山上的树木依旧茂盛,是不惧严寒的罢?” 韩晓实回视阁楼道:“走罢。” 阁楼做工精致,突显其高贵与特色。韩晓实欲前去,黎千沧速拉住她道:“有结界。” 韩晓实望去,明显看得见,而不谨慎之举实属罕见,黎千沧记得,即便她种田也是谨慎的。稍凑近,瞄一眼阁楼道:“既然有结界,咱们就少招惹,回去罢。” 欲去,忽刮强风,韩晓实的纸鸢随风而去,企图捉回,忽有女道:“好久没人来看望老娘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小坐罢。” 二人被卷入阁楼,稳妥落地,齐戒备。前方行来一矮个儿女子,面相语气皆显稳重,橙黄袍子配火红及黑色装饰,妖艳高贵,相信活了上万年。韩晓实记得,叶思雨曾说,魔界兵力不足曾到各界招揽,有仙兽成魔,想必眼前这位就是,麒 分卷阅读72 麟与凤凰的爱情结晶,魔兽麟凤。 麟凤将他俩打量一番,眨眼一阵风来到黎千沧面前道:“黎前辈,好久不见啊……” 韩晓实略惊讶,麟凤凑近她,纯真道:“魔界女君?还是亓雅仙子?” 气氛顿僵,黎千沧拉开麟凤道:“你怎么在这?你爹娘临死前要你回仙界好好反省,替他俩向天界道歉赎罪,你还想替魔界办事吗?” 麟凤绕过他俩身旁道:“我爹可是凤凰,这么高贵的存在却摊上这样的事,哪还有脸回去?还有,我不是不回去,而是被封印在这,只有外人能进出。也不知那家伙想怎样,但习惯了。” “那家伙?”黎千沧忽严肃,麟凤淡定抚他心头道:“以前辈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少插手。” 韩晓实凑前道:“前辈的意思是,那家伙把前辈封印于此?那家伙长什么样?晚辈可以找中立派的人相助,说不定中立派能帮到前辈。” 麟凤沉思一阵,绕过她身旁,细声续道:“我不能确定是否被监视,黎前辈留下好掩人耳目,毕竟女君亲临,相信那家伙在女君登基时肯定在场,若女君一个人离开,他们只会以为你们被我要挟,不过出去替我办点事,因为这就是我的形象。所以,委屈黎前辈在我这小住几日,女君出去后,先别急着找中立派,而是冷静回宫,找帝王历代资料。” 韩晓实皱眉道:“帝王历代资料?有何用?” 麟凤略皱眉,微严肃摇头示有监视,既而恢复音调道:“我的要求就这些,看懂就来救人!” 韩晓实点头,离去前忧望黎千沧,却被麟凤装无情赶走。韩晓实回御书房,急匆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特别的资料。此时的慌张,不为那家伙的身份,而是黎千沧的安危。然而,越紧张就越难找,搞得御书房满地凌乱。叶思雨巧来访,见此幕难免震惊,韩晓实没理会她的呼唤。 坚信囚禁麟凤的那家伙与王室有关,韩晓实却找累了。叶思雨在角落找到她,发现她憔悴与失落,震惊上前道:“女君怎么了?上午与跑腿儿出去不是还好好的吗?跑腿儿回来了吗?” 韩晓实失落摇头,按照麟凤的指示道:“他被魔兽捉走了,但魔兽要求我找历代王室的资料,但就是没一页是齐全的。魔界过去都发生过什么?为何她非要我找?” 叶思雨瞄一眼满地凌乱的书,忧道:“跑腿儿是中立派的人,若真出事,魔界就大难临头。” “不行,得继续找……!”其实非也,韩晓实半掩盖事实续翻阅,欲立身,脚却麻了,重坐回地上,叶思雨尝试扶起,她却拒绝道:“注定要我继续慢慢找,跑腿儿不能在我界出事……!” 韩晓实续抽另一相关本子,可算找到一句:“九代双王,弟兄之争。” 关键词出现,叶思雨巧道:“女君别找了,咱们求助中立派罢!” 记得麟凤说,找到资料才能动身寻找中立派,也暗示着囚禁她的“那家伙”身份与历代王室有关,何风霖其实有兄弟,如今在暗处,也兴许与杀郑依依的幕后指使者有关。 韩晓实深呼吸恢复冷静,将满地书本收拾好,稍拖点时间,才能掩盖真正目的与避开监视者,既而决定用了午膳再前往也不迟,何况黎千沧与麟凤相识,也给点时间让他们叙旧,麟凤能看穿黎千沧的伤势,兴许她能想出法子替他医治。 稍微松口气,但方才找资料的动作有些大,好在此时还能淡定用膳。韩晓实赫然发现,自己是那么在乎黎千沧,已经超越家人的境界,仿佛前世的感情在慢慢重现。 回神,速提醒自己,无论前世今生,只有何风霖相伴最长时日。叹笑此时对感情的压制,更笑走不出自己定下的条条框框。为了魔界子民,做出牺牲,可怜他们失去家园,却不想想幕后指使者会否想办法让他们记起始祖公婆的抗天计划。对他们仁慈,就对自己与六界残忍,也难怪天界要她负责任。她思至此,略后悔插手魔界存亡。 自己造孽,自己解决,若他们想起抗天计划,恐怕已经来不及拯救,除非按照当归最初计划,开启灭魔封印,换六界安宁。忽有回望前世尸首的念头,既然尸首完好无损,还是能开启封印。 膳后,动身往中立派,直接找当归即可,毕竟悬案转由他全权负责。当韩晓实告知,何风霖有兄弟时,他居然愣了,整个人僵住,书卷也落地。韩晓实心想,他名虽当归,但如今举止与“回首往事”相似,自己也无法自拔,深陷其中,还如何劝人不要一错再错? “韩姑娘似乎还有别的事?”当归回神,淡定捡起书卷搁桌上,韩晓实点头,相告麟凤之事,当归顿半晌道:“事关天界,要找掌门参详为妥,如今我想,幕后指使者就是何风霖的亲兄弟。” 二人找上是行,既而带领众使者解救麟凤。来到阁楼,杀了刺客方施法破解结界。大伙闯阁楼,麟凤卧血泊,黎千沧被斩膛刺腹,又是白袍染红,仍守护麟凤,迎战金面罩黑袍。中立派大伙齐上,黎千沧方松懈,安心躺麟凤身旁,配剑随之晕去归体。黑袍原想趁机刺杀,却被是行及使者们反击。 分卷阅读73 三医术使者,二女一男,替他俩止血,既而要求韩晓实把人带到安全地方。六者往上宾房,两女医者负责重伤的麟凤,韩晓实相助另一男医者负责黎千沧,两处剑伤深险入骨断肠。 宫女们为此忙里忙外,韩晓实也没闲着,只是难置信,黎千沧身子与功力居然弱到这种地步,还再次被打败,但仔细想来,无非仙凡斩诅咒作怪。叶思雨忽闯进来,震惊盯着黎千沧的伤口道:“跑腿儿?!怎么伤得那么重?女君,这……!” 韩晓实边助医者,边道:“妹妹先回去罢,稍候慢慢跟你解释。” 叶思雨其实晕血,自然乖乖回去,韩晓实续助医者抹去黎千沧胸膛的血,发现他心头的旧疤还在,方悟他复活后没好好闭关调养,而是跑来找人,才导致无法压制诅咒。 小半个时辰,一切妥当,韩晓实松口气,医者替他更衣,出外等待之余,愣视雪花飘积于地。韩晓实盛一粒,到手即融,证明自己还是热的。想起黎千沧的纸鸢道理,正因骨子里未坏,换件皮囊还是可以完好如初,自己也不是真的冷,而是认真看待每一件事。 医者出来,只说黎千沧须静养,便过隔壁看麟凤伤势。韩晓实跟上,两位女医者也刚好收工,麟凤沉睡着,其一女医者道知,已无生命危险,既而教宫女们换服药物之事。 送走医者,韩晓实还是忍不住入屋看望黎千沧,那沉睡的样子,双手安分直放着,令韩晓实大感心疼与自责。此时,韩晓实再次领悟彼此其实相克,犹如何桑与郑依依,相信再纠缠,只会面临生死别离,何况黎千沧一次又一次的倒在自己面前,也难怪他师傅不让相见。 韩晓实原想握紧他手,但此事就在脑海徘徊,最终选择缩手。不管是他也好,何风霖也罢,都难逃被克死命运。如今放过黎千沧,也放过自己。 默默回到御书房,当归来访道知,阁楼的黑袍确有二十多万年修为,大伙合力也只伤他半根汗毛,还逃走了,能锁定目标就是幕后指使者,但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何风霖亲兄弟,也难怪黎千沧打不过人家,只是若再迟一步,黎千沧与麟凤都没命。 而今,欲知真相,只有等他俩醒过来才有答案,若等不及就猜测,但当归说,不虚不实还原二人于阁楼的重要真相。二人原本只是吃吃喝喝叙个旧,黎千沧略觉心头不适,一阵后就没大碍。麟凤说,若要以毁仙凡斩解诅咒,就必需找到铸剑的人。 “有望了吗?”韩晓实略惊喜,当归摇头道:“黎前辈不是不知,毕竟老人家找过。然而,铸剑的人正是何风霖的前世。可惜他今生也死了,恐怕要等他投胎。” 希望再次落空,韩晓实叹笑道:“没事,不是还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吗?” 当归凑近她道:“别自我安慰了,即便有血缘关系,思想和气息不同,也不能代替。韩姑娘近日得还好照顾黎前辈,说不定幕后指使者还想杀他,待他痊愈,就想尽办法把他赶回老人家身边,只有老人家才能让他安分。这是为他好,因为你也自身难保。” 韩晓实顿半晌道:“知道了。对了,不虚不实还说了什么?” 第 42 章 当归叹息道:“黎前辈与麟凤聊着,幕后指使者就出现,麟凤似乎跟他有仇,直接冲他杀去,可惜没过几招就输了。黎前辈身子欠佳,只能勉强保护她,接下来的,我们也看到了。” 此时,忽一上宾房宫女急匆奔来,面带喜悦道:“启禀女君,黎公子醒了。” 韩晓实带着当归同往,将近门口,竟见他捂着伤,朝麟凤房间去。二人加快步伐阻拦,韩晓实略不悦挡其去路道:“跑腿儿,麟凤姑娘已无大碍,回去歇着罢。” 黎千沧疑惑瞄一眼当归,再回视韩晓实,恢复淡定与严肃道:“黑袍捉到了吗?” 当归扶他回屋,边道:“抱歉,对手太强。” 黎千沧回榻,不忘向二人致谢,当归替他诊脉,气息混乱不说,脉相还虚弱,这副身子已经不适合回仙派当掌门,除非闭关好好调养或解除诅咒。韩晓实略震惊,黎千沧目光坚定道:“还不能回去,我也想确认黑袍身份。” 二人惊讶,韩晓实先道:“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黎千沧沉默半晌,摇头道:“现在没证据,所以没法确定身份。” 当归震惊立身,带点搞怪神色道:“喔!!你该不会怀疑老人家罢?你迎战他时,发现他的剑法是仙派的,而且修为也符合,要真是这样,你不会……大义灭亲罢?” 黎千沧没被他的举止吓到,只是淡定沉默许久方道:“我相信师傅,但若真是他,也一定有苦衷。若不是,就证明对手想混淆我们而学那剑法,还有,我了解师傅的为人,更何况不能单靠这两点就断定是师傅。所以,我想和你合作,找出真相。” 当归顿半晌道:“好罢,但有件事你大可放心,对手太强,我们不会扯到你身上的诅咒。何况我们也败阵,就让仙派弟子甚至所有外人都以为来了个大恶魔。” “谢谢,麻烦你们了 分卷阅读74 ……”黎千沧语气柔弱,韩晓实打岔,略不耐烦续道:“好生歇着吧!你身子那么虚弱,恐怕尚未找真相就……!” 韩晓实尚未说完,黎千沧打岔道:“至少要撑到真相大白。” 二人又对立,当归自然不知韩晓实在装失忆,以为小两口重逢不过斗斗嘴,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在乎却不说,好在没插话,否则暴露了,韩晓实阶梯被拿走,下不来台。 当归不忍打扰,选择离去,韩晓实命人煮粥和熬药,伴黎千沧用膳。韩晓实亲自照料,偶尔到隔离看望麟凤,可惜麟凤未醒。韩晓实没以前那么冷漠了,黎千沧看在眼里,选择不说,省得韩晓实又为不承认身份而动怒,待会肯定拍桌走人。 午膳后,屋里清闲,黎千沧略困,拳撑脑袋,靠桌上眯一会儿。韩晓实投入助他研究金面罩黑袍,回神只能静赏他睡颜。那副俊美配成熟稳重,看不出娘娘腔腔,严肃起来靠眼神就能杀人,温柔起来还懂得照顾人,为他人着想,就是不会照顾自己,跟他不熟的,自然不知他其实有幼稚的一面,正因如此,韩晓实认为不是所有男女老幼都崇拜他。 趁此机会,好好感应是否对他有情,小半刻,一刻,小半个时辰,终究没有。韩晓实转关注他睡姿,手臂不可能不麻。记得小时候,手脚压久麻了,都会互虐,用指尖戳玩弄。韩晓实未来得及戳,他却醒了,速收手,端庄立跟前道:“干嘛在这睡?累了说一声呗,我能扶你回榻。” 黎千沧轻把手放下,相信是麻了,那神色明显在憋。韩晓实忆童年,但只憋在心里,何况不能对病人下手。黎千沧待手舒服后,顿半晌道:“记得小时候,我们最爱戳麻了的手脚。” 韩晓实何尝不想来个共同话题,但局势逼人,捉紧胳膊忍耐,憋在心里,移题道:“我相信老人家不会伤害你,何况世间拥有二十多万年修为的不止老人家。如今幕后指使者、王上亲兄弟和金面罩黑袍都绞在一块儿了,若再加老人家,可真够复杂。” 黎千沧淡淡笑道:“没想到师傅对你那么绝情,你还相信他。” “总不能感情用事。”韩晓实绕过他身旁,续道:“若那人真是老人家,你身上那剑伤真够狠。” 黎千沧轻抚伤口,面露淡淡忧伤及坚定目光道:“我相信师傅,毕竟金面罩黑袍出手时从未犹豫,因为没感情。若是师傅,定会对我让招,何况麟凤乃天界神兽,未被定罪杀不得。” 韩晓实瞄一眼道:“好罢,但愿你的推测无误。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批奏折,好生歇着。” “有宫女在,你忙罢。” 韩晓实返御书房,叶思雨到访,难得严肃道:“女君为了跑腿儿,不上早朝,朝堂慌乱了,好在国师与丞相主持大局,难得见他俩那么有默契,若女君见了,定感欣慰。” “我为的是我界安危。”韩晓实抽本奏折,续道:“若非我邀请跑腿儿环游,也不会碰到此事,我总要负责。之前你说的魔兽麟凤就在上宾房,要不去看看?” “麟凤?”叶思雨沉思一阵,回神淡定道:“好罢。” 叶思雨离去,韩晓实静思时,再次回忆梦中壁画,坚信壁画能解开谜团,却不知该到何处寻。再次翻开地形,赫然发现苏忘愁的地窨子后方有坐山,决定立即前往,当想起麟凤曾言,无法确认是否被监视,韩晓实速止步,确实从未在乎四周气氛。 静下心感应,方知麟凤提醒的不止阁楼,连宫中也难逃幕后指使者眼线,周围至少有四对分散监视。当归曾吩咐看好黎千沧安危,韩晓实心寒一阵,急速奔往确认,好在多虑,谅刺客不会在光天化日动手,何况是皇宫。 韩晓实犹豫是否该杀刺客时,只见看顾麟凤的宫女急匆奔入黎千沧房里,既而黎千沧跟随宫女前往麟凤处,相信麟凤醒了。韩晓实亦跟上,入屋见黎千沧那么在乎她,心里微酸。 宫女离去,二人看似亲密,但更像友情之间的关心,韩晓实凑前,替麟凤诊脉。然而,她身子恢复得比黎千沧还快,稍松口气,麟凤悟着胸前的伤坐起,忽捉紧他俩手,严肃细声道:“女君,今夜顾好黎前辈,我的生死不重要,顶多是替爹娘赎罪。” 韩晓实惊讶,黎千沧严肃道:“她梦见的事会成真。” “不,无论如何我都要保全你两。”韩晓实目光坚定,麟凤摇头道:“我注定回不了天界,还不如做件对天界有益的事。若黎前辈出事,魔界遭殃不说,凡间仙派的势力会动摇,何况黎前辈已无法自主功力,若传出去,仙派弟子定自乱阵脚,对仙派失去信心。” “还有老人家啊……”韩晓实纯真回应,黎千沧摇头道:“不,这也证明了师傅看人的眼光有误,我不能成为师傅的压力及累赘,只能说是我当初大意中了仙凡斩。” 麟凤捉紧他手道:“黎前辈无需自责,那家伙囚禁我这么多年,即便和他同归于尽也无怨无悔!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在死前看看他的真面目,替我爹娘报仇!” “报仇?”韩晓实略震惊,顿半晌再道:“他杀了你爹娘,所以是数百年前的事。凡间 分卷阅读75 传闻,数百年前,魔界也曾侵略凡间,相信当时由王上领军。那一战,便是你们恩怨的开始?” 第 43 章 麟凤点头道:“没错,我们一家仨活了数万年,那一战,我们是帮着何风霖的。没想到出战前一晚,金面罩黑袍忽然找来,要我们帮他先攻下凡间好夺得先王信赖,但爹娘不依,便与他打起来,爹娘要我先逃寻何风霖告状,没想到只在半路,就被何风霖拦住,说我叛变助天界。我何尝不知是那家伙搞的鬼,由于被囚禁,天界也以为我不愿回去。但如今无凭无据,谁信呢?” 韩晓实立身,边散心边道:“金面罩黑袍、王上亲兄弟和幕后指使者,该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另俩相觑,黎千沧先道:“可金面罩黑袍的修为是二十多万年,何风霖与魔界还没出生罢?” 韩晓实自信道:“王上也还没活过万年,修为却数万年,那靠的是抢夺。幕后指使者曾利用依依去夺那么多条命与修为,这足以证明他功力大增的原因。难不成,你要我怀疑老人家?” 黎千沧顿住,麟凤打岔道:“如今看来,要说他是何风霖亲兄弟也不是不可能,变色龙会变色隐藏身份,更别说是人。传闻,始祖公婆担心争夺王位会影响政变,就立下魔界单传的规矩。相信先王有了何风霖,还跑去坏规矩,魔界才有今日。但先王自称那家伙是他亲自培育出来的暗使,在魔界有危机时能解围。” “八成是私生子。”韩晓实目光坚定,黎千沧接道:“所以,确实与师傅无关。” 韩晓实鄙视他,再瞄向麟凤道:“前辈可知哪座山里有壁画?” 麟凤顿半晌,回忆道:“确实有,在皇宫后山,山前有间小屋。但那个山洞是任何人都能参观的,好象是为了让子民知道魔界最初历史,听闻那是始祖公婆留下的。” “前辈读过?”韩晓实凑近,麟凤点头道:“那只有魔界真正子民或成魔的人才看得懂,那里记载,始祖公婆相遇到创世的点滴,即便帝陵江的忘忧水,也不能抹去抗天计划。” 韩晓实顿住,也难怪当归以为挖水道让忘忧水流入百姓日常饮用井口可消灭抗天计划,原来当归没看懂壁画,因此没太在乎里头有无玄机,才酿成今日误解,浪费时日。这证明子民及大臣们依然在暗中进行计划。之前的努力全白费,韩晓实的危机渐渐逼近,唯有将黎千沧及麟凤送到中立派,独自面对自己造的孽。 然而,他俩不依,一个为陪伴而感情用事,另一个为报仇。韩晓实表面应了,离去后直接上中立派找当归,将推测及请求道来。当归却皱眉,淡定道:“不是叫你看好黎前辈的安危吗?” 韩晓实感意外,当归居然不在乎何风霖想保的人是谁。顿半晌,再道:“他俩能过来吗?” 当归叹息望天,回视道:“好在我们早知道你会迫不及待找来,便把宫女们全换成我们的人。你这一走就让刺客有机可乘了,知不知道?回去!” 是行忽来到门口道:“来不及了,当归,咱们随她走一趟罢,说不定金面罩黑袍在场。” 气氛紧张,再次出动十三使者,埋伏宫中,藏到金面罩黑袍现身。韩晓实淡定回宫,按计划将黎千沧及麟凤藏同一房间的地窨子,既而韩晓实随意串门,扰乱监视着目标,再到皇宫中心,一股力量将方圆监视者消灭,相信定有人会去通风报信把金面罩黑袍引来,确认无监视者方退守黎千沧及麟凤。 小半个时辰去,皇宫静得更诡异,戌时靠月光,以为中立派弟子扮的宫女如常忙活让金面罩黑袍及众手下略松懈,岂料他们依然谨慎,不愧是抢了何风霖战功的亲兄弟。 韩晓实感应到金面罩黑袍手下包围上宾房,数量犹如一窝蚂蚁,震惊顿半晌,相信黎千沧与麟凤此时正在地窨子打坐静养,选择沉默,相信中立派弟子能抵挡,就怕十三使者只狩猎金面罩黑袍。韩晓实回想何风霖渡赠的修为,今时就用来守护重要的人。 须臾,外头打起来,隔离数房已被踢开,韩晓实藏门后,待他们踢开此房,见空无一人离开后,便化成他们的模样悄悄尾随一段路再伺机而动。 其余刺客以为发生内乱,纷纷来捉拿韩晓实,岂料注意力及团队分散,让中立派弟子更方便歼灭他们。韩晓实趁刺客涌到身边,化回原貌,一展功力,成功销弱敌方八成势力。原想合着中立派弟子继续歼灭刺客,未料身后被偷袭,吐口血,回首一看,竟是金面罩黑袍。 金面罩黑袍朝她逼近,韩晓实退往十三使者埋伏地点,边道:“你是王上的弟弟罢?” “与你无关!”金面罩黑袍逼近,续道:“把少掌门交出来,保你魔界国泰民安……” 韩晓实止步,视着剑架脖子,前人也跟着止步,淡定道:“当真与王上是亲兄弟,杀人的确实不眨眼。你那么喜欢王位,为何不早些出来和我商量?害得我一个外人来承担你们造的孽。” 金面罩黑袍忽冷笑道:“女君怎是外人?该唤你亓雅仙子?还是始祖婆?” “王爷意欲何为 分卷阅读76 ?”韩晓实冷盯,金面罩黑袍顿半晌道:“孽是你前世造的,我只能辅佐你再次统治魔界,为你立下的初衷而战,铲除无情的天界,创造属于我们的世界!” “这些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韩晓实目光坚定,续道:“我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谈何创世?王爷多年前为魔界立下汗马功劳,但先王却辅佐何风霖上位,相信你心里已经不好受,如今还冒出我这个女君,想必辅佐只是客套话吧?” “看在女君是始祖婆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赶紧把黎少掌门交出来!”金面罩黑袍伸另一手,韩晓实冷哼一声道:“你杀了那么多人,有违我现在的宗旨。你企图陷害老人家,搞垮仙派,分散他们的势力,方便拿下凡间,但你等同在陷害我,还说不为难?” “少废话!” 金面罩黑袍落剑,当归现身反击,十三使者齐将他包围。他指着韩晓实,淡定道:“圈套?会否太单纯了呢?也不知是谁中了圈套。来人,带上来!” 韩晓实等人望去,中立派宫女弟子被另一批刺客全数拿下,金面罩黑袍笑道:“用黎少掌门,换她们的命,如何?再不把人交出来,我一个一个杀……” 韩晓实怒瞪他们,指着金面罩黑袍道:“你们的主子在我们手上,若敢杀,就别怪我们无情!” “你们是斗不过我的……”金面罩黑袍自信轮流指着十三使者,忽一男子道:“那我呢?” 全场惊讶,一股力量把刺客全杀,仙派掌门仙气缭绕降临,冷盯金面罩黑袍道:“你身上的修为相克,即便二十多万年也难敌它们随时反噬。劝你放弃计划,投降罢!” 金面罩黑袍冷笑一声,眨眼越过十三使者,进攻仙派掌门,二人动作快得眨眼少看十招。但金面罩黑袍终究不敌仙派掌门,不到小半刻就败阵,任十三使者捉回,吐出修为。仙派掌门走近韩晓实,冷道:“能否归还我徒儿?” 第 44 章 韩晓实速回黎千沧所在的上宾房,发现他俩早自地窨子出来,坐予榻,麟凤正替他疗伤。仙派掌门行来,略不悦盯着韩晓实道:“终究相克,为了他,就别见面了。” 言毕,他打晕麟凤,抱着黎千沧欲去,韩晓实扶着麟凤,朝他背影道:“有缘自会相见。” 他顿半晌,不回头道:“好生照顾麟凤罢。” 仙派掌门一道金光去,宫中恢复平静,韩晓实安顿好麟凤,忽觉身体隐隐作痛,忆自也负伤。回寝宫自疗,不觉一觉到破晓,身子不见好转,决定不上朝。昨夜一战,黎千沧被老人家带回,相信在那更适合静养,该捉的人被捉了,心中巨石落地,只剩看顾麟凤。 沐浴时,韩晓实才意识到,只有寝宫的宫女没被换,小芳也是货真价实的。心想,一个黎千沧,居然能影响整个凡间仙派的局势,多少也会波及中立派。 用过早膳,韩晓实看望麟凤,闲聊黎千沧事,麟凤欲往中立派见证金面罩黑袍的处置。韩晓实点头答应,毕竟还能替郑依依报仇,还邀请何桑及郑黎明一家观刑。然而,何桑道知,郑黎明一家寅时被杀,死法和悬案一致,如今由王秋仁一家代管丧礼。 韩晓实愣了,昨夜戌时捉获幕后指使者,中立派甚至亲自铲除所有余党和捣毁总部,寅时仍有人动手,无非想趁乱作案,混淆视觉,何况郑黎明从官多年,相信也得罪不少人。 韩晓实决定见证金面罩黑袍再拜祭郑黎明夫妇及处理案子,于中立派,当归把他们带到刑台下观刑,金面罩黑袍的脸被火焯伤,疤痕百年不愈,黎千沧捧着郑依依牌位,恨里带伤瞪着金面罩黑袍,麟凤亦是如此,只惜连爹娘牌位都没有。 中立派逼出金面罩黑袍所有修为,四肢被销魔链绑着,最终刑罚与何风霖一致,销魔散骨。临死前,忽朝韩晓实大喊:“女君万岁,庇佑子民,抗天凯旋,并吞六界!” 大伙震惊瞄向韩晓实,但中立派知道金面罩黑袍不过挑拨离间,灌他圣洁酒,死得比何风霖还痛苦。挣扎半刻断气,中立派再用净火将其焚魂散魄灭尸骨。 韩晓实对金面罩黑袍的遗言不曾动摇,相信只要问心无愧,天界也会看在眼里。大伙散,是行忽将他仨唤住,还被邀请到书房,不虚不实及当归也在。三人疑惑,是行严肃盯着何桑道:“你上回临行前,曾要求不虚不实寻找亲生父亲,所以我们便成全你。” 何桑略紧张,微握紧郑依依牌位,却稳住道:“还请前辈道知。” 是行瞄向不虚不实,不虚上前道:“你的父亲就是那位王爷。” 何桑软弱退了一步,仿佛对他打击很大,泪水在打眼眶转,险没抱紧郑依依牌位,韩晓实速扶一把,不实接道:“当年,他醉醺醺闯入赵氏屋里,迷迷糊糊不知做了什么,一觉醒来竟在荒郊野外,赵氏为了守护名节,从此不再与他相见,急匆匆嫁人,可惜你一岁时,继父抛弃你娘,一切顺理成章隐瞒至今,所以王爷不知有你这个儿子,也请你原谅我们先斩后奏。” 是行没等他缓过神,严肃续道:“你是如何知道赵 分卷阅读77 氏嫁的人是你的继父?” 何桑抹去泪水,淡定道:“在下长大后,每次被术士追赶,之后认识依依,她告诉我身怀魔界气息。起初我不信,又不好意思问母亲,便随依依悄悄调查得来的线索。” 麟凤淡淡道:“那是他家事,为何把我们叫来?” 是行盯着她沉默半晌,瞄向韩晓实道:“只要是魔界子民,都有权力知道,你们眼前这位是魔界世子。女君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罢?” 韩晓实紧盯是行,发现他眼神仿佛在告知,事情还没结束。顿半晌,瞄一眼何桑道:“是,我会即刻把他接回宫中,恢复身份。” 何桑忽下跪道:“谢女君好意,但不必了。” 大伙喧哗,是行淡定道:“你贵为世子,却流落人间,恢复身份,女君就能退位,回到家人身边,而你就接下本属于你的王位,这个规矩总不能乱罢?” 何桑淡淡道:“真的不必了,我只想平平凡凡与依依在一起,当个普通的教书先生。那个人不配成为在下的父亲,他害魔界蒙羞,就这样解脱何尝不是件好事?多谢不虚不实前辈相助,若无别的事,在下告辞。” 何桑离去,麟凤盯着他远去背影道:“不愧是父子,走路的姿势和脾气也一样。” 韩晓实同瞄一眼,回视是行道:“掌门方才的眼神是么意思?莫非真的和我想象的一样,事情其实还没结束?郑黎明一家夜里寅时被杀了,莫非和他有关?” 当归打岔,瞄向麟凤道:“魔界将迎来一场浩劫,不如麟凤姑娘到中立派静养罢。” 麟凤沉思一阵道:“也好,女君待会就一个人回去了,抱歉。” “那倒没关系,独来独往惯了。”韩晓实微笑,转身欲去,是行把她唤住,却把当归等人撤下,见他们走远方道:“冷姑娘不去看望黎前辈?” 韩晓实顿住,沉思一阵道:“恐怕还没踏上山门,就被老人家轰走,怎么去?” “跟我去。”是行自信与坚定,立身续道:“恰巧我有事要找老人家,也好让你们这对没了感情的苦命鸳鸯再次相聚,说不定还能擦出曾经的火花。走罢。” 二人上仙派途中,享受凡间再次落叶飘摇,微寒略暖的秋季。韩晓实趁机追问何桑之事,是行淡淡道:“他如今不接受王位,其实是避嫌,若接下王位,其实更多事不方便做。” “譬如叛变?”韩晓实为此事心直口快,是行顿半晌道:“我可没说。” 不觉上到仙派入口,看门弟子非常尊敬是行,既而顺利来到黎千沧和老人的寝殿。二人在院子候着,忽闻黎千沧语气坚定道:“师傅,既然那是我们的宿命,徒儿只有亲眼看见她彻底脱离魔界才能安心闭关,这是最后的请求,还请师傅成全。” 须臾,领路的弟子入屋打岔道:“启禀掌门,中立派掌门和魔界女君求见。” 掌门语气显不悦道:“就让他们在这见面罢。” 韩晓实心里略自责,眼看那弟子倒来邀请,韩晓实决定反悔,企图离去,却被是行拉一把道:“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你不是聋子,应该听见黎前辈为了你对老人家的哀求,跟我走就是了。” 韩晓实欲前不前,拖拖拉拉,心里还是内疚,企图调头返,却险撞上身后是行,那是堵回头路的节奏。韩晓实无奈,稍微壮胆入屋,随是行向掌门请安,瞄向黎千沧,居然跪在掌门跟前,气色尚未好转,身上的伤肯定未愈,腹部衣裳有点血迹。 是行同瞄一眼道:“虽然晚辈不该插手家事,但请掌门消消气,还是让黎前辈先回榻上罢。” 掌门看都不看黎千沧,直盯是行道:“家丑不外扬,何况被亲眼所见,真不好意思。” 是行回视掌门,淡淡道:“有时啊,果子太硬难啃,却偏偏还要吃,待牙因此断了,才知道软的好,啃得也够碎,肚子消化压力也没那么大,不伤胃。” 韩晓实无视二人的相互讽刺,直盯黎千沧,发现他一脸难受皱眉,默默捂捉心头,虚弱喘息,原想上前关心,又怕掌门阻拦。略着急紧盯,下一刻,黎千沧居然晕倒,掌门方知着急,速将黎千沧扶回榻,施法疗伤。 兴许此乃是行计谋,韩晓实凑近,只见是行自信盯着老人家背影,仿佛他在教坏黎千沧。韩晓实把他拉至一旁,细声道:“掌门在提醒千沧,老人家吃软不吃硬?” 是行摆一脸无辜道:“不,我只是提醒老人家放软态度,没想到黎前辈抢先了。但黎前辈不像在装,待诊脉了解情况后再下定论也不迟,反正我希望你俩的感情能回到最初众仙友羡慕之时。你别说不可能,因为是你设下条条框框让自己出不去,劝你推翻它们罢。” 韩晓实顿住,略不安道:“掌门想干什么?” 是行凝望窗外秋景,细声道:“暂且住上三天三夜,你和他培养感情。” “我先回去了。”韩晓实调头欲去,是行一阵风拦去路道:“黎前辈为了你都成什么样了,你心里自责,但没举动,就知道逃避。你若再不搞点小动作离开魔界,他还愿 分卷阅读78 意为你去死呢!” “但天界那……”韩晓实忧望,是行淡定道:“所以我才急着把何桑找回来,反正他也不知在谋划何事,届时魔界会否毁在他手里也与你无关了。虽然对我没什么好处,但我只是可怜黎前辈一片真心与专情就这样被你轻易踩碎。” “但何桑不接受……”韩晓实不知所措,再次推辞,是行严肃道:“没那么多但是。天界怎么样让你上位,你就想办法让他上位。方才我看见,他其实想要王位,你退下和家人团聚罢。都说天界是给你惩罚才逼你上位,但我看来,够了。尝试逼何桑,同时掩盖天界对你搞小动作的猜忌。” 勇敢为幸福而闯,韩晓实胆子来了,为黎千沧安好,大不了用命和天界拼。二人倒回黎千沧榻边,等待疗程结束之余,是行不忘继续讽刺掌门,顺嘲笑他的固执。韩晓实不知他为何如此,但相信是为了她与黎千沧的感情,不顾辈分踩在掌门头上。 掌门收工,宁可自己动手安顿黎千沧都不让韩晓实碰,是行再道:“掌门,此处难得有姑娘家能照顾,何况他俩又是旧相识,这几日就由她照顾罢,晚辈有事与您相商。” 是行把掌门带走,韩晓实专心照料黎千沧,四周物品韩晓实再熟悉不过,毕竟以前常上来玩。无论是黎千沧的日常用品到不起眼之物,韩晓实来到这,记忆瞬间清晰。替黎千沧诊脉,心跳没那么虚弱了,但气息不算稳,忽然想知,是不是他自己催动诅咒。 须臾,他清醒,见韩晓实守身旁,心里高兴得显忘伤痛,外表依然淡定,安分躺着,语气微弱道:“师傅怎么让你留下了?没为难你罢?” 韩晓实摇头道:“没事,有是行在,还是担心你自己罢。诅咒怎么回事?” 第 45 章 黎千沧面露疑惑道:“最近越来越压制不住,兴许顾及伤势,忘了它。” “前辈好生歇着罢,若有何需要尽管吩咐。”韩晓实欲去,黎千沧忽捉紧她指尖,略忧伤道:“我们何时变得如此陌生?在魔界时,你还叫我跑腿儿,不是吗?该不会是行教你的罢?” 韩晓实顿半晌,亦轻捉他数指尖,微笑道:“其实一开始,我恨你是因为你是天界的人,毁我界,杀我子民。如今为了解救魔界,你也出了不少力,还伤成这样。其实早该唤前辈,能得前辈赏识,真是我的荣幸,我会用尽全力护你周全。” 指尖分开,黎千沧企图再捉,伤口却成了迅速坐起的阻碍,唯失落躺着。韩晓实向掌门得来药方,抓药至膳房替他煎药备膳食,所有事亲力亲为,就差替他更衣,最终只能劳烦门中过往一直照顾他的弟子,令韩晓实觉得尴尬难受。 下半个时辰后,掌门须处理门中事,其实心里特别放心将黎千沧交由他俩。是行靠黎千沧榻旁,韩晓实慵懒趴书桌面睡,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闻是行对黎千沧道:“韩晓实也好,冷如霜也罢,其实很在乎你。你若真为她好,就别让她背负罪名。听我一句劝,安心闭关。” 黎千沧淡淡道:“她还没彻底脱离魔界,恕我难从。” 是行语气慵懒,仿佛同样刚睡醒,叹息再道:“怎么?眼前人不是韩晓实,心情不好?” “你把她带来,是想气我师傅吗?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为那件事怀恨于心?”黎千沧虚弱叹笑,是行顿半晌道:“那倒没有,但心里已经形成一道无法消失的疤。你说,他和女娲娘娘不合,我这坐下弟子也该讨厌吗?简直狗恨狗,连主人一起恨。” 黎千沧忍不住笑道:“不是,你说谁狗呢?” 韩晓实听着,也默默笑了,原来他俩是旧相识,还很有默契,既而继续听是行淡淡道:“咱们办事那么有默契,他忽然提着砖头来敷墙,正因为我无法适应没你的日子,才踹了他的墙。结果倒好,女娲娘娘指责我说,是行啊……人家辛苦敷墙,你为何毁了?可笑,老人家明明在防她!” 韩晓实第一次见是行露此神色及模仿女娲娘娘语气,更别说抱怨。想来,他的心灵寄托是黎千沧。如今的他不如当归所言,是行掌管七情六欲,性格能变动自如,严肃不过看人和情况,毕竟是中立派掌门,掌管七界大事,只能把压力化成动力。 续八卦,二人却静了,是行略慌轻唤他数声,但没回应,韩晓实被他吓得蹦起,急匆奔榻前,只见黎千沧又睡了,松口气道:“怎么了?方才不是醒了吗?” 是行立身伸懒腰道:“天气凉,好睡觉。” “掌门,我是认真的……”韩晓实淡淡瞄一眼,是行恢复严肃道:“若一个月内他再不闭关静养,无论是凡躯或仙身,将会永远消散,毕竟仙凡斩伤的仙身也是他的魂。” 韩晓实盯着黎千沧,是行再道:“路我已经替你扑好,但愿不会等到生杂草。” 此行注定不能再犹豫,韩晓实出殿外散心解压,方下数梯,见附近一群弟子议论纷纷,闻其一道:“听说少掌门伤得很重,而且对手是个拥有二十多万年修为的大魔头!” 大伙震惊,第二个道:“二十多万年?若我们去 分卷阅读79 的话,半招不过就死了罢?” “那还用说!”大伙异口同声,另一再道:“后来听说,掌门独自三两下就降伏大魔头,之后交由中立派处置,大魔头被灌下圣洁酒,销魔散骨而死,还被净火焚化,好痛苦啊……” “有时间闲聊,怎不把时间利用在修行上?”反方向一穿着衣裳与黎千沧相似的男子朝他们行去,严肃得比黎千沧还沉稳,身子骨也比交壮,他们面带恐惧排列道:“师伯……” 韩晓实用灵眸望去,那是黎千沧的徒弟,这些年由他代理黎千沧所有事务,而且活了九百年。但记忆中,以前上山从未见过,而且那群弟子中的师傅有黎千沧的二徒和三徒,说不定黎千沧为隐瞒身份把他们藏起。 弟子们离去,大弟子朝韩晓实行来,还敬礼道:“师傅要麻烦女君照料,真不好意思。” 韩晓实亦回礼道:“不碍事,他帮了魔界,总要照顾到他痊愈。” 大弟子叹息道:“近日可算没那么忙,便过来看师傅,那群师侄让女君见笑了。不知师傅情况如何?可还在休息养神阶段?” 韩晓实顿住,自己的师傅跑去问别人,似乎有些不妥。她再施灵眸,方知他想耗修为救黎千沧,却被黎千沧阻止且命令他不得踏入其寝室。想来,黎千沧不想浪费他的修为,毕竟修来不易。可怜黎千沧用心良苦,好在这个徒儿明白其中道理,如今处在尴尬期。 有其师必有其徒,黎千沧何尝不是如此? 韩晓实收神,淡淡道:“黎前辈不愿成为他人累赘,偶尔用绝情方式拒绝他人相助,相信他伤害了那个人,心里也很难受,但他有自己的原则,只要坐下好好说,事情总会解决,进去罢。” 大弟子顿住,既而随韩晓实入屋,是行不知跑哪去,望反方向,居然朝掌门书房去。大弟子默默盯着沉睡的黎千沧,忽地就下跪,捉着黎千沧手掌,目光坚却定低头,轻声淡淡道:“师傅,对不起,徒儿下不为例。这些天,徒儿有好好反省。” 韩晓实望去,黎千沧不知何时醒了,盯着大弟子半晌,松口气道:“修为不是随便浪费的。” 大弟子欢喜举头,黎千沧轻抚他胳膊,语气虚弱再道:“为师曾经意气用事,换来今日苦头,所以不能再让你步为师后尘。记得,不到逼不得已时,千万不要随意动用修为,明白吗?” “是,徒儿谨遵教诲。” 韩晓实站在床头,心想黎千沧此时的伤势本就到逼不得已之时,也难怪大弟子企图做出牺牲。但却为了她而死活不愿闭关静养,当真意气用事,自己没做到还好意思教人。 韩晓实默默至窗口透气,仿佛师徒俩在装可怜,博同情,要她赶紧脱离魔界。想来想去,仍不知该寻何借口逼何桑上位。记得天界是直接下旨,若同用不违圣旨,应该再好不过。 夜里,韩晓实随是行继续看顾黎千沧,听闻他的二徒和三徒在游历,大弟子显然离不开事务。韩晓实对于黎千沧的固执不知所措,向是行取经,是行却卖关子,还说明日再问他最后一回,若他执意不愿闭关,就发出挑战,赢了指定的人,今后就不阻拦。 二人至亭中赏月静思,过几日便是中秋,韩晓实记得,过去的中秋都是一家团聚,如今却各奔西东。舍弃哀伤,瞄一眼屋里,淡淡道:“以他的性子,必定为目标而战,就怕他死不认输。” 是行饮口酒道:“咱们使诈罢。” 韩晓实顿住,回视他道:“这对他不公平,万一……” 言未毕,是行打岔道:“万一他因此拼命,提前了死期,将是永世分离。女君舍得?女君应该明白,如今他除了闭关,已别无选择,铸造仙凡斩的人已不在世,难不成女君还有别的办法?” 韩晓实忽然坚定道:“免去此战,我回魔界速战速决。以他如今的身子骨,必败无疑,但方才也说了,他为了目标定拼上全力,身上的伤何日方能痊愈?” 是行叹息道:“哎呀……掌门有的是办法。你若速战速决捧何桑上位,也须耗上几日,届时凡间已过几个月,根本来不及。黎前辈软硬不吃,除非你现在就让魔界知道何桑的身份,即刻退位,下旨逼他上位。相信天界也无可奈何,毕竟案规矩,魔界还有真正血统的继承人。” “糟了,郑黎明的悬案……”韩晓实忽跳起,是行淡定道:“坐下坐下,稍安勿躁。何桑当王,无论如何都会查,毕竟那是皇亲国戚。既然黎前辈不退让,就你退呗。明日就回去一趟,下了旨就赶回来照顾他,但记得带上仙凡斩。” “仙凡斩?有何用?”韩晓实略皱眉,是行再饮口酒道:“即便黎前辈闭关,顶多有能力压制诅咒,而不是完全消除,总不能再让仙凡斩落入魔界手里,残害其他仙友或凡人。届时,找何风霖的来生,趁其懵懵懂懂时,叫他毁了。” 然而,韩晓实不等明日,即刻回魔界备御旨,留宿一夜,翌日按计划将何桑身份召告天下,命小芳将何桑上位御旨传达,既而留封退位信件,背着行囊与仙凡斩离开,赶返仙派照顾黎千沧,掌门难得还安排一客房,就在 分卷阅读80 黎千沧寝室隔壁。 此时,她却意识到自己彻底忘了魔界,毕竟有更在乎的人。不管魔界或天界指责不负责任也好,无情无义也罢,眼前有个人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终究还是败给他的倔强。而他,终于答应剑伤痊愈就乖乖闭关,韩晓实想和家人团聚,却被是行阻止。 趁黎千沧睡着,韩晓实傻立亭中疑惑盯着,是行淡淡道:“留在仙派,这里还有你的事。” “我已经脱离魔界,掌门还想怎样?”韩晓实略不悦,是行饮口茶道:“彻底脱离魔界,不过给黎前辈安慰,身上的魔气和不属于你的修为总要给个说法,免得你家人认不出你。” 韩晓实将自己打量一番,忽使出一点魔焰,冷道:“掌门说事情还没结束,我总要留些修为自保,至少要等到千沧出关。何况我忽然退位,何桑被迫上位,日后定怀恨于心。” “你错了。”是行立身,散心道:“这几日我呆在仙派的目的,就是要寻求掌门相助,揪出真正幕后指使者。联合不虚不实,得出真相,何桑就是他的真名,而他就是何风霖一直想保的人。昨日他匆匆离开,就是怕我们看破更多,也是他伤了黎前辈。在上宾房逮到的金面罩黑袍,只是他的替身,他更残忍杀害郑黎明,且一开始只是利用郑依依。” 韩晓实震惊顿半晌道:“所以,那些悬案凶手都是他?他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第 46 章 是行淡笑道:“抗天呗。暗杀支持天界的,何风霖也受其威胁,今后忏悔界将不复存在。可怜郑依依对他一片真心,他却和叶思雨亲亲我我,而且叶思雨其实有心机,你身边好多监视者啊……” 韩晓实软弱跪坐,恨泪在眼眶打转,愣许久方道:“亏我还可怜他们向天界求情,原来天界就是要我看清魔界的真面目,是我对不起千沧,是我对不住郑氏、撖氏和袁氏。” 是行蹲下,轻拍她肩膀道:“如今知错还来得及,你就别装失忆了,好好面对黎前辈。” “知道了……”韩晓实收回哀伤,是行朝掌门书房去,此时只想一个人静静。 不觉在亭中角落睡着,迷糊见一身影替披暖衣,欲视清,脚却麻了,企图调整,仿佛有人在戳。清醒,竟是黎千沧,嘴角微扬道:“天凉了,怎不回屋歇息?” 韩晓实尴尬低头,淡淡道:“外头凉,舒服。你怎不歇着?伤势如何了?” 黎千沧抚伤立身道:“你能弃魔,我高兴得伤都好了。我想给你一个栖息地,假装收你为徒,日后方便你在仙派走动。我和师傅说了,若要避嫌,就暂且佩戴为你特制的镇魔气链坠。这链坠戴久了,能彻底销去你身上的魔气,不知你愿不愿意?” 韩晓实轻点头,既而立身淡笑道:“没想到最后还是寄人篱下,这就是小生命吗?” 黎千沧顿半晌道:“韩晓实,你能不能振作?” 韩晓实冷哼一声道:“这个名字好陌生,别叫了。我犯下那么多过错,也是天界对我的惩罚,傻乎乎又单纯的以为人之初,性本善。但魔界子民生来就背负着我前世创建的使命,最后是不是也该由我来毁灭?用尽心血造孽,我前世真可笑。” “你看过前世了?”黎千沧略欢喜,韩晓实却冷道:“包括和你在一起的往事。如今与何风霖清了,却欠了你,也难怪他一剑刺穿你胸膛时,我的心会疼,之后方知咱们还有故事。” 秋风扫落叶,天色阴冷,仿佛即将落雨,黎千沧先回神,淡淡道:“既然知道欠我,就别逃避,若以后不想再和我相见,就赶紧把债还了。相信这是你最初的想法,也是得知欠何风霖后所做出的决定,但愿你不会对我那么绝情。” 言毕,他离去,韩晓实回视他背影道:“逢夏枝叶依然盛,盼秋延日再降临。” 黎千沧止步,心里乐了,微笑回屋。是行后脚至,淡淡道:“相欠才能遇见,所以之后,你选择对他拖延。心里明明还有他,你闹的是那一出啊?” 韩晓实顿半晌道:“暂且只能说,不知如何面对,他虽然不在意,但我未适应。” 是行点头道:“好罢,你慢慢适应,我先回中立派了。” 近日匆匆忙忙,回到凡间,日子仿佛慢下,在魔界睡上最后一夜归来,黎千沧的伤渐痊愈,韩晓实心想,这时日差距,来年小满,便是离家第十年,家人在不虚不实那,自然可安心。 记得在魔界的秋天最多事,不光战事,还接连遇见生离死别。如今何桑上位,是行又说他在谋划抗天计划,生灵涂炭,在所难免,但既然魔界子民乐意,也无需怜悯,相信天界可以毫不犹豫地进击,也有理由攻打。 午膳时,黎千沧递镇魔气链坠,吊坠小,龙凤雕,里头一颗白灵珠。黎千沧说,别小看,它的威力大得无法想像,是掌门亲手打造。韩晓实心想,掌门何时为此事变的有肚量? 半信半疑之际,黎千沧已替她戴上,确实没什么事,过一会,黎千沧还说没有魔气了。韩晓实仍觉不对劲,稍使功力,果真出不来,欲摘下链坠, 分卷阅读81 却再也摘不下。黎千沧难置信,欲寻掌门理论,掌门就缓缓行来道:“既然不愿废弃魔功,转重修仙,本座唯有出此下策。” 黎千沧略不悦盯着掌门道:“师傅又没问过人家,怎出此下策?” 韩晓实立身,盯着掌门,淡淡道:“此乃何风霖留予我最后自保修为,既然如今连自保都被限制,我只能留着它当纪念,掌门若不欢迎,我走便是,还请摘下链坠。” 二人双目怒恨,黎千沧欲阻止,忽闻一男道:“想打就出去打。” 三者望去,是当归,向掌门请安,再将三人打量一番道:“不是起内哄的时候了,不管你是韩晓实或冷如霜,怀旧也得看局势,劝你还是听掌门的话,废了魔界功力,何桑还是用了那招,打算利用你指控仙派收留魔界子民,届时受影响的不止仙派声誉,还有天界。” 韩晓实再瞪掌门道:“我是为了黎前辈才舍弃魔界,但愿掌门别再使诈。” 言毕,韩晓实怒气匆匆回屋,闭门谢客,几番想扯下链坠,未料黎千沧却把门敲,气得韩晓实捉紧链坠,朝门口吼道:“我只想一个人静静,能不能别烦?” “你想静到什么时候?”门外又站多一身影,相信是当归,韩晓实更不客气,话刚到嘴边,却被当归打岔:“此事你需要果断,否则你不但白牺牲,再拖下去,黎前辈就无法安心闭关,直接为你等死得了。不是我毒舌,是局势逼人。” 韩晓实顿住,想来也是,略恨松开链坠,淡定开门道:“抱歉,是我意气用事。” “想清楚就好。”当归轻拍她胳膊,再瞄向黎千沧道:“待会儿问问掌门,何时能净魔?” “好……”黎千沧语气又显虚弱,当归欲诊脉,他下一刻又精神饱满对韩晓实道:“既然链坠是镇魔气的,待没了魔气,自然能摘下,所以无需担心,我这就去问师傅。” 黎千沧匆匆离去,韩晓实与当归觉不对劲,相觑半晌速跟上,只见他找的真是掌门,说上两三句就慢慢走回寝室,但他俩仍放心不下,欲再跟,他居然敲隔壁房门,韩晓实方忆,他就住隔壁,当真多虑了,二人速上前傻笑许久。 “你们去哪了?还笑得这么诡异……”黎千沧瞪大双目,二人恢复端庄,当归先道:“没什么,等待之余就说了些往事,别多虑。对了,掌门怎么说?” 黎千沧复严肃道:“明日破晓。” 韩晓实忽觉紧张,袖里手掌握成小拳头憋着,外表依然坚强淡定,神色不动道:“好,但你用生死威胁,要我为你做出这么大的退让和牺牲,你是否也该做点表示?” 当归忽打岔道:“那我回去告诉是行了,你俩慢聊,告辞。” 气氛回冷,见当归离去,韩晓实忽觉有人碰,未缓过神,已被黎千沧拥在怀里,韩晓实只来得及用手挡在他胸膛,一掌的距离,能感受他胸膛起伏,那不稳的呼吸,伴随虚弱的心跳,令韩晓实心疼与自责,瞬间觉得无需他的表态,自己本该为他牺牲。 黎千沧松口气道:“谢谢你能回来。” 韩晓实顿住,时间仿佛停止,明明想给他安慰,却说不出口,身体的动作居然是轻轻把他推开,淡淡道:“我是冷如霜,不是你的韩晓实,别把我当成替代品。” 无情回屋,闭门前,黎千沧竟喊道:“我会让你想起来,并亲口承认。” 闭门那刹那,只见他略难受捂着心头,闭目深吸口气,韩晓实相信,他能撑住,便不多理会,既而便闻他入屋。韩晓实为明日净魔坐立不安,生怕掌门又使诈。记得以前不怕死,只因没在乎的人,如今有黎千沧,兴许有机会还能与家人团聚。 屋里憋得难受,速出外散心,身心冷静,便认为掌门看在黎千沧闭关关键时刻,不可能还想着使诈来断了孽缘。稍松口气,决定坦然面对,无论明日是生是死,活在世上只有苦痛。 忽然落雨,韩晓实庆幸在廊里闲逛,转过身,走几步就能回屋。在魔界,此时逢午茶,既然舍弃魔界,眼前不再有奏折,就该连日常也改了,若能再与修仙生缘,就安分留下,即便不为黎千沧,也为自己着想,总不能闲着。 方要到寝室,黎千沧却披着披风出来,韩晓实原想赶紧入屋却来不及,唯傻愣半晌,将尴尬化冷漠,淡淡道:“怎不好好歇着?若有个三长两短,掌门非杀了我不可,但肯定不会和你陪葬。” 黎千沧忽喷笑道:“你把师傅当成什么样的人了?” 韩晓实回忆道:“为了你感情用事还固执的老人家。你活了十几万年,不累吗?” 第 47 章 黎千沧恢复端庄,凝望雨水道:“各有各的使命,犹如这雨水,在天上集满,就要落下,让世间偶尔湿润滋养,日后土地也不会干燥受损,好让土地能再次种植时,种出茂盛的花草树木。” “那你的使命呢?”韩晓实淡淡瞄一眼,黎千沧目光坚定盯着她道:“和你在一起。” 韩晓实顿住,黎千沧再道:“活到这种岁数,自然会累,但只要有目标, 分卷阅读82 就有动力,而为了助你重返仙界,找回属于我们的感情,再累也要撑住。” “少在那甜言蜜语,过去就让他过去。”韩晓实转身欲赶紧离去,掩盖感动,黎千沧拦去路道:“这不是甜言蜜语,是我撑到今日的目的。即便不承认身份,我也要撑到你坦白那日。” “别说了!”韩晓实咆哮,泪水却在不知不觉落下,尴尬抹去,续道:“何风霖是被我克死的,知不知道?老人家防着我们见面,就是怕同一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也体会到了,不是吗?你前世和我在一起,非死即伤,数年前死了一回,至今还不明白吗?” 黎千沧神色坚定道:“既然死了一回,不惧再一回。” “你……!”韩晓实发现这些日子就是和他吵着度过,稍淡定道:“你要我背负害死黎少掌门的罪名才甘愿吗?你只知道自己的使命,但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还说愿意为我去死,亏我一直以为你稳重懂事,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都说得出口,要我怎么把下半辈子托付予你?” 黎千沧居然微笑道:“你这是承认想和我在一起了?” 韩晓实移开对视,朝房门走去道:“看你的表现再说,别再不顾一切白白牺牲。” 入屋,韩晓实闻他咳了数声,仿佛身子一日比一日差。欲出外关心,却闻他已入屋将门闭。记得以前无话不谈,互怼不厌,如今不到两句就吵,正如是行所言,给自己定下太多条框,和装失忆造孽。如若一开始和他相认,兴许眼前一切不会发生。 韩晓实默默安慰自己,险忘最初不接受他的原因。明知他就为了重逢才跑到魔界,明知他为前世情而来,却还把他留在身边。记得自己是利用了何风霖的感情来压制对他生情,还用过去哥儿们情份企图抗拒儿女私情,如今换来他爱得更深,自己也深陷其中。原想说是怜悯,再问心声方知,是颗真心。 晚膳时,韩晓实还是得照顾黎千沧,白天那些斗嘴,黎千沧依然当作曾经的互怼不厌,韩晓实却在不知不觉接受眼前生活,也没那么抗拒,兴许认为是最后一顿晚膳,便好好陪他。 膳后陪他散心,雨后湿气重,天也凉,二人都披上披风,于亭中待乌云消散。不到半刻,圆月现,黎千沧望去,嘴角微扬道:“中秋了,咱俩可算团聚。” 韩晓实心平气和道:“今年过了两次中秋,可惜上回该伴侧的人已不在世。” 黎千沧回视她道:“咱们下山看热闹罢。” “我更喜欢清静……”韩晓实凝望圆月,黎千沧叹息道:“好罢,反正此处更安全,魔界的人入不来,确实能成全你的清静。中秋在哪过都一样,也麻木了。可惜方才我们在这等,它就成全我们,此刻却忽然觉得没意义,会否辜负它的苦心呢?” 韩晓实比他矮,瞄向他就会瞄到脖子抓痕,默默盯着自己指尖,好在没抓到脉搏。他忽回视,韩晓实速移开目光道:“夜了,明日破晓前须起身准备,这种月色已经不重要,走罢。” 黎千沧乖乖跟上,各入各房,略离别依依。韩晓实彻夜难眠,出外透气,月光位置示子时,眨眼又被乌云遮挡,瞬间意识到,仿佛明日再也无法对黎千沧说出想说的话。略犹豫朝他寝室瞄了又瞄,又怕人家现在睡得香,何况身子未愈须静养。 凝望远景,只见远处有雷光闪烁,但距离遥远,听不见雷声,相信再犹豫,雷电很快乘远处乌云而来。轻推开他房门,成功入屋再闭上,坐至榻旁,静观其颜,当真睡得香,呼吸略急促及不均匀,还皱眉入眠,仿佛累坏,替他诊脉,身子更虚弱了。 韩晓实双眉颦蹙,柔握他手,恢复平静,轻声道:“黎哥,记得以前是这么唤你来着,如今将近十几年没这么叫,因为娘总说不好,闻来如离别之歌。可是谁让你姓黎了?最后变得没大没小,干脆直呼其名。之后,我被何风霖捉走,大婚那日落忘忧江,忘了所有事……” 将魔界种种经历简单道来,只花了一刻,韩晓实不觉可笑,毕竟按魔界时日算,不到一年。顿半晌,续道:“前几年,看你躺在冰棺里,如今却在榻上,究竟是谁欠谁都搞不明白了。你对我的爱,万年不变,我却害你遍体鳞伤,盼秋延日却还是如常,它们不会听见任何心声。” 韩晓实越靠近他,心里越疼,轻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呼吸与心跳,浮现对他的愧疚与不舍,方知真的很爱他。听着想着也哭了,抹去泪水,吻落他额。 外头雷声隐隐约约,韩晓实怕他醒来,匆匆离开,方立身,手腕被捉住,回首一看,黎千沧感动望着,语气虚弱道:“韩晓实,可算听见你的真心话……我其实很害怕,怕你永远不归来,一副冷若冰霜,就这样一辈子……” 韩晓实捉紧他手,含泪笑道:“别肉麻,我受不了……” “你方才也说了一堆啊……”黎千沧欲起身,韩晓实坐回榻旁,把他摁回榻,替他把被盖好,淡淡道:“睡罢,明日希望你能送我上净魔台,届时……” 韩晓实未反应归来,就被他拉近距离,额头对靠。韩晓实不解,他却闭目享受彼此温度道:“明日 分卷阅读83 后,不离不弃,但愿能回到最初在一起时的时光。” 又遇一真心男人,但不知谁才是将死之人。记得何风霖叫她另寻意郎君,在难辨生死别离的情况,原想说几句就走,如今变得更不舍与眼前人分开。韩晓实自欢喜转哀伤,每想起黎千沧的付出,都难忍心痛而自责落泪,靠紧他额道:“千沧,对不起……” 黎千沧抹去她泪水道:“谢谢你能回来……” 离破晓只剩数时辰,韩晓实哭着也累了,把话说开松口气,如孩子捉着黎千沧数指头,直趴榻旁而睡,隐约觉黎千沧也微捉紧她指尖示安慰。 不期待之事往往眨眼到来,这个破晓,对韩晓实而言兴许用的是最后一顿早膳,带着必死心态,被黎千沧送上净魔台,负责净魔台的弟子将韩晓实拷上锁链。等待掌门之余,黎千沧将她打量一番道:“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我亲自将你送上净魔台。” 韩晓实观望净魔台,形状是圆的,足下仿佛有奇怪雕刻,看清后,只是一个净字,但细节里有人、草树木、飞禽走兽、甚至海里生灵等,象征世间万物结合,雕工精致细心。如今足下生灵,意味着自己明明有机会修行投仙缘注定不凡,却入魔道,甚是讽刺。 净魔台下有许多弟子守着,议论纷纷,直至掌门一道金光到来,齐请安,黎千沧下台候着,掌门直盯着韩晓实道:“亓雅仙子,创建魔界,聚集邪恶,三番抗天,扰乱世间,罪大恶极,不得饶恕,图用今生,混魔窥探,将功赎罪,不足弥补。今判弃魔重生,贬凡好好做人。” “师傅,不是说只净魔吗?”黎千沧欲上台,掌门瞄守卫弟子道:“来人,把少掌门带下去!” “谁敢?!”黎千沧怒瞪。 第 48 章 众弟子吓得止步,掌门再道:“有本座命令,带下去!” “师傅不能这样!”黎千沧咆哮,三番挣扎,最终跪梯前,拦他的弟子看着也难过,却不能违抗命令,可惜掌门依旧无情道:“为了仙派与天界,韩晓实做出牺牲,方足以将功赎罪。你若为她好,就放下这段情,否则她来生还是会坠入魔道,欠天界的永远还不完!” 黎千沧已听不进去,无视体内诅咒,发出一股力量挣脱众弟子,走不到三两步,止一步,忍旧疾复发之痛前行,掌门见状,挥手布结界,黎千沧被挡于外,一手捂着心头,另一手敲打结界,语气断断续续道:“师傅曾说,万物有灵,自然有生命,能拯救,不至于处死……” 韩晓实不敢回头看他,生怕看了会不舍,只静静聆听。掌门忽朝黎千沧扫一金光,既而便闻有人倒地,再次瞄向众弟子道:“来人,把少掌门扶回房,仪式结束前,不得让他踏出房门。” 平息黎千沧闹剧,掌门盯着韩晓实道:“你看看他,为了你连规矩都没了。” 韩晓实顿半晌,淡淡道:“行刑罢。” 闭目瞬间,一道金光就这样无情地撞到她身上,高处有风,却不知是阵法引起,还是晨风送别,没有疼痛,却仿佛有股仙气被注入体内,链坠滑落,既而失去自觉。 待睁开双目,竟躺在床上,惊讶观察四周,是近日住的寝室,稍活动筋骨,仿佛更有活力。使出功力,居然没了魔气,而是仙气缭绕的紫色灵力。顿半晌,以为是梦,但净魔台那幕是那么真实。出外看日头,已是巳时。急匆回屋梳妆,欲寻掌门讨说法,一女弟子忽端着洗面盆道:“姑娘睡了七天,身子好些了吗?” 扔下梳子,凑近她道:“七日?!少掌门呢?” 女弟子被她举动吓一跳,缓过神道:“师祖闭关了,还吩咐我留下照顾姑娘。” 韩晓实松口气,接过洗面盆道:“这几天麻烦你的照顾,接下来我能自己做了,回去罢。” 女弟子点头告退,韩晓实洁面沐浴用膳后,便匆匆寻掌门解开疑惑。掌门将他打量一番,顿半晌道:“你如今弃魔成仙就是重生,而且足下踩的不也在凡间吗?” 韩晓实顿悟那日判词,下跪道:“求掌门收我为徒。” “有何觉悟?”掌门淡淡瞄一眼,韩晓实坚定道:“与魔道势不两立。” 掌门回书桌前道:“你的资质注定不平凡,万年前,本座也险收你为徒,却巧遇千沧被陷害,你为了他深陷魔道,本座自然看在眼里,只是全数证据对你不利,天界选择重判。你从此无法自拔,甚至选择彻底脱离仙界。听闻你练魔功也只花了魔界半年,直接能与万年修为者抗衡,如今再加上何风霖渡赠的修为,这些时日再勤加修炼,相信功力很快就不在本座之下。” 韩晓实不知该不该高兴,傻愣半晌道:“掌门有何打算?” 掌门边散心边道:“魔界进攻在即,仙派就缺你这样的人才,你难得又跪本座跟前,你说呢?” 韩晓实心里高兴,外露端庄道:“请受徒儿一拜!” “起来罢。”掌门依旧端庄,韩晓实立身道:“谢师傅。但徒儿仍有一事不明,何风霖渡赠徒儿的修为是抢夺而来的,兴许有无辜生命,为何 分卷阅读84 师傅不选择废除?” 掌门回视道:“何风霖抢夺的修为是始祖公婆的,按理说,那本是你的。如今已经净化成仙,你就安心用罢,但你得学仙派剑法,相信以你的资质,定很快学会,剑谱在桌上,自己拿罢。届时助千沧打理门中事务,为师也就可以安心闭关,歇息一段时日,老骨头不行了……” 韩晓实心想,师傅曾经恨过她,如今彻底脱离魔界,还能废话了。记得以前对黎千沧绝情装失忆时,也说过类似言辞,仙魔不两立,何况他合着天界毁魔界,兴许这就是志道不同。 等待黎千沧出关之余,捧着剑谱回去好好修炼,还参悟许多道理,自创新剑法,用修为铸造配剑。日子一天天过,不觉又是霜降,在魔界走过的季节,又遇上一回。止剑迎接霜雪,带着淡淡忧伤舍弃过往,眼前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只为守护总要的人。 欲回屋,转身遇师傅,师徒俩首次坐下闲谈。齐坐亭中望霜雪,韩晓实斟茶,师傅饮口,叹息道:“一年又一年,把你盼回来,他却闭关,为师不懂儿女私情,但都说,此乃考验之一。” 韩晓实替师傅斟满茶道:“或许罢,徒儿与他都在生死边缘挣扎过,虽然性格合适,却不知是不是真正的缘份。既然是神仙,本不该被天命束缚,只须敬职尽责,但徒儿看来,清心寡欲的好,可惜无法阻止相互吸引的力量,想来矛盾。” “你既已脱离魔道,是不是该唤你韩晓实的好?”师傅嘴角微扬,看来亲切,韩晓实也没那么畏惧,顿半晌道:“韩晓实懦弱了些,而且仿佛已经离徒儿远去,冷如霜是改变徒儿命运的名字,也让徒儿知道什么叫历练。磕磕绊绊近十年,如今脱离魔界,自然知道其负面威力。徒儿不会再沾这个边,所以要阻止他人步徒儿后尘。” “果然没看错人,但愿你能维持觉悟。还是唤你亓雅罢,冷如霜留给他人唤。”师傅转身离去。 韩晓实不解,小事就不当回事,既而到后山探望黎千沧,即便隔着石门,也能用功力感应里头状况。虽然黎千沧不会听见,但只要知道他安好,足矣。 这个冬天,清静不少,当真修仙的好。何桑计谋没达成,相信暂且不会有动作,天界也没理由攻打他们,一拖再拖,只怕魔界势力日渐壮大,韩晓实依然安心练功,势必超越何桑。虽然玉帝一根指头就能灭了魔界,但那是她前世造的孽,想来若不殃及无辜,玉帝不可能出手,还是会选择让她自己解决。 韩晓实思至此,也不知在石门外站了多久。回寝室,瞄见仙凡斩,若别人也能销毁,真想现在把它毁了,可惜世上没如果。傻坐亭中,期待与黎千沧团聚,想尽法子破解诅咒。 寻师傅参详,未料其叹息道:“若有法子,千沧也无需闭关。” 韩晓实失落望天,相信何风霖未转世或还在娘胎一两月,再等也需凡间八、九年。哀叹息,盯着师傅书卷,方知师傅同寻法子,书卷记载皆为上古解咒方,韩晓实认真盯着书卷道:“师傅,请允徒儿一同翻找古集。” 师傅直盯书卷,淡淡道:“去罢。” 打开藏书阁,书柜多不见尽头,韩晓实略震惊,毕竟与何风霖的相比,强太多,却也不影响解咒决心。师傅特意提醒,书卷按主题分类于不同书柜,省得她白找些无关书卷,浪费时间。 师傅基本已记住所有解咒古集,不过生怕人老健忘,看漏重点方重新翻阅,其实不过自我安慰,相信奇迹。解咒方子于前排算起第三至第二十七架书柜,韩晓实速往书柜本本查,细心阅,废寝忘食。发现自“重生”后,从未感到凡人该有的因过劳而疲惫,甚至不会饥饿。被师傅改造成仙,仿佛脱胎换骨,弃凡升天了。 解咒古集繁多,师徒俩翻阅十五日整,依旧无果,甚至出外方知已立冬。韩晓实立书房门口,视着雪花缓缓飘,师傅亦至身旁,心平气和,凝望雪花,淡淡道:“寒冻人心,待暖来解。” 韩晓实顿半晌道:“盼暖,暖未归,艳阳代解。” 师傅伸手盛数颗,续淡淡道:“它虽缓慢而落,其实期盼尽快再次与世间重逢,这是一种等待,更需要耐心。然而,往往越期待,就越等越漫长,反而静下心,时间不知不觉就这样过去了。” 韩晓实知道,师傅在暗示黎千沧如今心情,也提醒她静下心。但以师傅对黎千沧的了解,千万年都等得下去,不差闭关的等待。韩晓实凝望雪花缓落,心确实稍微静下,寒冻人心,还能让人冷静看待一切,生怕融化会变得冲动,因此不怎盼暖了。 领悟其中含义,韩晓实偶尔回忆二人过往,分别近十年,好不容易相认,相处不到一夜又分离,若那夜不去他房里承认身份,兴许如今的相思之苦也没那么深。回寝室又见仙凡斩,怒而将它甩地上,那坚固的铸造自然丝毫不损,却见其现微微红光。 疑惑捡起研究,投入之际,是行忽一道白光而来,瞄向仙凡斩,淡淡道:“我们再次追查仙凡斩来历,方知你前世也有份铸造。不必等何风霖了,你毁罢。” 韩晓实难置信瞄一眼仙凡斩道:“我虽看过前世, 分卷阅读85 但也没见有铸造仙凡斩的画面。” “怎么?不放心?”是行盯着仙凡斩,韩晓实顿半晌道:“红光因我一扔而现,不代表我也有份铸造。兴许出自始祖公的遗愿,但毁剑的方式,应该会殃及受害者罢?” “那是自然,就看剑主想用什么方式,但毁时,受害者会出现伤口短痛,也意味着解咒了。”是行淡淡盯着她,续道:“因为认为不重要而忽略,何况若他人毁剑,相信连光都不会出现。而方才你就这么一仍,它就有异常,这足以证明我们的调查无误。” “师傅知道吗?”韩晓实收剑归鞘,是行点头道:“老人家已经赶往黎前辈闭关之处做准备,你若仍觉不安,就在黎前辈面前销毁,有任何情况也无需在这着急。” 韩晓实带着仙凡斩前往,是行不过看热闹。来到石洞,黎千沧的气色没以前差,师傅伴侧,韩晓实请安后,掏出仙凡斩,向师傅和黎千沧祈求同意,只见两人都点头。 韩晓实为减少黎千沧长痛,选择迅速将仙凡斩震碎,黎千沧难受捂心头,剑消散,大伙顿住齐盯黎千沧状况,好在已经慢慢缓过来,齐松口气,也意味着黎千沧无需再闭关。 喜悦伴随感动,韩晓实无视师傅与是行,扑揽黎千沧,泪流满面不停道歉,为前世所造的孽忏悔。返寝殿,黎千沧仍需歇息些时日,韩晓实服侍,端补汤入屋,只见黎千沧在发愣,韩晓实唤数声,他忽严肃道:“我们去游历罢。” 韩晓实顿住,搁下补汤道:“千沧,魔界蠢蠢欲动,这时候离开不妥罢?” 黎千沧回视她道:“自然不妥,但魔界来袭时,我们赶回来即可。何况我们难得重逢,险些又面临长久隔离,闭关这些日子,我还是难以专心,而且是否该回去看看你爹娘?” 寝室一片宁静,韩晓实沉思半晌,拿起补汤道:“先把药喝了,我再告诉你。” “还有什么好顾虑的?”黎千沧接过补汤,一口饮毕,韩晓实移开视线,立身道:“这么多年没见,怕见了就舍不得离开,我若战死魔界,岂不又要让他们伤心一回?还不如……” 韩晓实回首,竟被黎千沧揽入怀,一口吻上额头道:“你这样也会让我伤心。” “你是仙,你若还爱我,几万年都能相遇,但他们是凡人,兴许没有来生可相续。长痛不如短痛,犹如我毁仙凡斩时选择的方式。”韩晓实轻推开他,收拾补汤碗,续道:“游历的事,还是跟师傅说一声罢,毕竟终究是长辈,我不想做到和离开魔界时一样绝。” 韩晓实看都没看他一眼,端碗而去。然而静下心,发现每提及家人都感愤怒,理解一番,方知因常期无法团聚而化成怨恨,再化烦恼,转变愤怒。而黎千沧很暖心,处处体谅,近日不再提及游历之事,韩晓实反觉坏了他的心愿而内疚,决定先提及,未料黎千沧没之前那么热血了。 寒风吹来,韩晓实把门闭,再回他身边,淡淡把对家人的情绪道来,黎千沧双目回圆,淡淡道:“这么奇怪的情绪,想必是憋坏了,才会随时爆发罢?” 第 49 章 韩晓实低头叹息,既而回视他道:“不见就不见罢。还游历吗?” 黎千沧立身,牵她手道:“走罢,和师傅说一声。” 师傅静静看着二人半晌,轻搁书卷道:“这是一场美好团聚,待千沧彻底痊愈再出发。但在尚称太平的日子,想飞多远就飞多远罢,但愿来日还记得这个师门。” 二人抱拳,齐道:“是!谢师傅成全,徒儿定随时待命。” 告退,二人坐亭中赏雪,黎千沧把韩晓实揽入怀道:“万年前,天界保我却舍弃你,这么不公平的待遇,我至今都不明白啊……若当初他们把你救回来,应该不会有魔界。如今怪谁呢?” “还是怪自己。”韩晓实淡淡凝望雪花,续道:“那是天界给我恕罪的机会,但我面对不了你,便选择离开,何况我犯下重罪,无能的我,只能离开。” 黎千沧把她扶正,严肃道:“他们若对你伸出援手,你还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吗?” 韩晓实顿半晌道:“自己意志不坚定,也是一种考验。别说这事儿了,既然我们还能在一起,就该往前看,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日子都是开心的。” “不嫌弃,我就是个傻瓜。”黎千沧忽瞪眼,韩晓实略不悦甩开,黎千沧则握紧她手,再道:“小时候,你总要我背你,但因为爱你,不嫌弃,其实把你宠坏了。之后想了想,脚没顺练些力量来,以后跟废人一样不会走路怎么办?岂不害了你?所以,从那天起,我再也没背过你,除非真的受伤走不动了。还有,我还下定决心彻底改了你的坏习惯,因为这都为你好。” 韩晓实轻打他胳膊道:“调皮鬼,就你能开玩笑……” 黎千沧揉搓胳膊道:“打病人,太坏了,要改。” “病人?别装了,无聊。”韩晓实立身回屋,黎千沧乐追上道:“不是啊……师傅还说待我伤痊愈方可离开,这不是病人是什么?你欺负病人,给我回来!”b 分卷阅读86 r   不觉冬至,二人临行前在师门团聚,吃了汤圆和饺子,再也不知何日方聚。黎千沧另俩徒递特地赶回来团聚,师傅也在,视着难得的全员到齐,大感欣慰,黎千沧三徒弟居然舍不得,险落男儿泪,大伙齐嘲笑,就这样嘻嘻哈哈过完送别会。 二人一去数百年,走遍天涯海角,看遍人情冷暖,世事无常,甚至遇见韩氏转世数遍,有一世风光,有开店卖花,下园种瓜,甚至哥俩出家。二人总会装客人与他们的每一世打交道,但不会投入太多感情,免得双方都难割舍。 之后,当归居然和麟凤成亲,可喜可贺之际,忆日还爱上转世后的郑依依,中立派太独特,二人不了解。续游历,途经刻字山,能将人生简短写在山壁。 韩晓实观赏他人故事,方起术刻道:帝陵江皋,忘忧水滔,落饮险殇,十年如霜。 黎千沧阅后,亦起术刻写:忘年忘我忘千愁,四季辗转历沧桑,盼来故人颜如初,分合落叶飞霜时。 “好像哪里不对?”韩晓实仔细观察,黎千沧笑道:“善武忘文,如今匆匆忙忙,写不出好的词句,见笑了。只要自己看的懂,记得曾经走过的路,词句再怪再简单也无所谓。” 二人续游历,听闻叶思雨为何桑生了两名儿子,何桑却爱上一凡人,总冷落叶思雨,因此又上演一出悲剧,何桑把叶思雨暗中杀害,对凡人女子谎称丧妻再娶罢了。两个长得一副老实人,竟皆是有心机。何桑未料得到报应,凡人女子得知真相,跟着老情人跑了,何桑孤独终老。 然而,同样的事发生在大儿子身上,凡人女子也跑了,大儿子一怒之下,决定毁了凡间,却被天神收服,囚禁千年,反而二儿子却安分许多,不争不抢。 不觉千年去,大儿子自由,竟再次抗天,二人被仙门召回备战。 二人驻守天界偷袭部队,率领部分天兵埋伏于南天门。气氛严肃紧张,都说新一任魔帝对二王爷展开施压,不得参政论兵,生怕他强过自己,动摇王位。因此,魔帝抢夺帝陵江所有祖辈的修为,合起来有三十多万年,韩晓实庆幸始祖公婆的在自己身上。 须臾,魔帝领军降临,双方将士多不见尽头,劝不听就起兵,眨眼战成一团。天兵天将把魔帝逼退至天界偷袭部队附近,韩晓实等人戒备,未料魔帝成功反击,一股力量击退天兵天将。 偷袭部队隐身远程发动攻击,即便魔帝开灵眸也看不见,天兵天将陆续不断,魔帝也以为只是眼前天兵天将作怪,再次一股力量将他们击退。魔界将士忽匆匆道知魔帝,兵力已不足,魔帝欲撤,天兵天将穷追不舍,令韩晓实想起那年与何风霖大战天界时景。 玉帝下令今日必处死魔帝,韩晓实与黎千沧现身助天兵天将拦截,不觉分开行动,又有麒麟叛天界,甚至瘟君助阵魔帝,魔界势力瞬间再次强大,不少天兵天将被打落凡间。韩晓实欲寻黎千沧,未料撞上苏忘愁,令韩晓实大感惊讶。 苏忘愁将她打量一番道:“冷如霜?好久不见啊……” “你居然没死?”韩晓实边应敌边与他保持距离,他却三番靠近,同击退魔兵边道:“你咒我死,我好伤心啊……不过,这就是我选择弃魔归顺天界的好处,变成不死之身,也要代价的。对了,魔帝不是你的子孙吗?始祖婆……” 韩晓实冷道:“闭嘴!专心点儿!” 撇开苏忘愁,又遇一熟人,丞相张启安,他忠王至今,只为荣华富贵。他将韩晓实打量一番,略不悦道:“舍弃魔界的叛徒,枉我等忠心予你,结果还是跟别人跑了,你对得起先王和子民吗?” 韩晓实二话不说,直接朝他杀去,他依然不死心,边抵抗再道:“冷如霜,当真冷血。” “你没资格说我!”韩晓实一剑刺死他,岂料临死前断续道:“不仁不义……我诅咒你……” 第 50 章 言未毕,剑穿他喉,彻底让他闭嘴。韩晓实续寻黎千沧,生怕如上回之战,剑穿他心。茫茫神魔海,天之大,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那是盲目的寻找,但坚信心有灵犀。 韩晓实冲破敌群,竟与魔帝正面交锋,原来黎千沧就在眼前。二人合众天将镇压,瘟君原想扰阵,却被其他天将拦截,未料魔帝力量爆发,大伙全喷飞,好在合作的众天将皆是高修为者,齐用内力着地。韩晓实与黎千沧撤一旁,归偷袭部队,方知部队早被魔帝识破,无一生还。 此时,眼前行来一身影,还是魔帝。二人瞄天兵天将处,也有几个。魔帝靠近二人,淡淡道:“该唤你始祖婆,还是女君?或是先祖?你创造魔界,终究不属于你啊……” 韩晓实恢复淡定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退回魔界,永不出来乱世?” 魔帝冷笑道:“有趣,太有趣!魔界是你创造的,初衷也是你立的,如今叫子民收兵的还是你,这不是耍我们吗?但可惜祖辈不过一个名称,死了也不会灵了,他们只是在那个时代风光和受人尊敬,你真以为我会对没有灵魂和过气的人低声下气吗?天下,是我的!!” 分卷阅读87 二人势力已无法对抗眼前人,韩晓实欲为自己前世造的孽负全责,备战道:“好一个不听话的子孙,今日就让老娘好好教训教训你,看招!” 韩晓实开战,黎千沧掏救兵,魔帝欲拦,韩晓实瞬阻挠。刀剑无情,一来一挡,魔帝化太多替身,修为从未因此分散,还能夺取仙修且不相克,韩晓实的修为只在他大半,战得略吃力,至少要撑到黎千沧把救兵带来。 魔帝赠她重重一击,好在她躲得快,否则必死无疑。魔帝稍歇会儿,笑道:“别天真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想和本王谈规矩?你们怎不去看看是别人没规矩在先。跟我回魔界罢……” 韩晓实顿半晌道:“你还是投降罢,否则一旦玉帝出马,也就应了你的弱肉强食。” 魔帝自信道:“那有什么好怕?即便应了,也是本王修为不足,但在死之前,本王要他尝尝保不住心血的滋味,自以为高高在上,他若敢杀,本王就与世间同归于尽罢!” “你对世间做了什么?”韩晓实略震惊,魔帝得意道:“反正你是打不过本王的,看你将死的份上,就跟你说,七界,包括中立派,本王早安置了数不尽的内应,只要本王一死,他们就会杀光所有人,毁了世间。那是本王栽培的傀儡术士,我倒迫不及待把这幅画毁了!” 韩晓实自知斗不过他,只能与他闲谈拖延时间,未料他就是着急,忽地猛攻而来,韩晓实挡不过数招,中一掌飞扑落地呕血,黎千沧带来援兵,玉帝真的亲临。 黎千沧将韩晓实扶至安全区疗伤,而韩晓实速将魔帝计谋道来,黎千沧边安抚边替她疗伤,细声道:“玉帝早知道,已经清理过了,安心养伤罢,而且玉帝已经答应帮你收拾残局。如我以前说的一样,你当初入魔,天界本该拉你回头,但为一时好奇你的意志多强,结果赌输了才失策。” 韩晓实顿半晌,松口气道:“终究,多此一举啊……” 疗伤毕,韩晓实在他怀里小睡,醒来不过半刻,玉帝和魔帝战得激烈,略惊讶,玉帝也难收服他。黎千沧瞄一眼战况,忧道:“这个魔帝拥有最真邪气,体内早集满修为,也就是在你创造魔界前,或魔初生于世的恶势力所生,也难怪势均力敌。” 韩晓实略怒道:“原来,就是真魔害苦了世人……” “真魔没有情义,更不是何风霖或何桑那样的角色,他更狠。”黎千沧带着严肃,盯着战况道:“玉帝创世,被外来势力玷污,人的思想逐渐被魔化,因此,世间邪恶一发不可收拾。好在邪不胜正,有些人保留了规矩,安分守己,也庆幸有些人还愿意回头。” 韩晓实同瞄战局,玉帝依然占上风,但魔帝也不弱,二人斗法,强风袭卷,云雾漫天,挡旁观视线。玉帝吩咐助别区天兵天将收拾残局,二人乖乖前往,南天门魔将剩两成,却不认输,于天兵天将重重包围下,全数歼灭,甚至玉帝苦战方灭了魔帝。 大伙收尸,黎千沧与韩晓实亦相助,魔兵尸首堆积成山,韩晓实居然还捡到国师邵瞑晨和于筝的尸体,大感心酸,回想以前他俩也待她不薄,但想起隐瞒抗天计划,却再次无情。 韩晓实瞄向黎千沧,和他走过的日子全是真心实意,此时忙助天兵台尸首,韩晓实竟发现黎千沧台的魔兵指尖动了两三下,启灵眸观,竟是魔帝诈死,韩晓实慌道:“千沧,小心!那是……” 言未毕,魔帝化回真身打伤黎千沧,天兵天将再次提武器冲战,魔帝唤醒尸傀当手下,混战之际,韩晓实又与黎千沧走散,忧其伤势且还要迎战。韩晓实冲破重重尸傀,可算再次心有灵犀,未料瘟君被天兵天将镇压时,无意将他推落天涯,韩晓实盼着时间能慢些,瞬移赶上,推他上去,自己脚已踩空。 “韩晓实!!”黎千沧震惊欲捉她手,那距离却不止一寸,韩晓实忽忆前世今生欠他的两条生死债,毁了仙凡斩救一命,加上此刻,这回可算清了,落下不知高兴还是不舍的泪水,微微对他笑道:“债清不相逢,从此,不欠不见……” “韩晓实!不要!” 黎千沧哀求,欲下,却被师傅拦了,韩晓实闭目,相信这就是永别。 —————终了。 …… 我顿半晌,这故事仿佛未完结,果真是残本! 略不悦合上书,枉我花了这么长时间阅读,天都快黑了,还以为跟这小祖宗有缘,韩晓实这么长的一生写得这么点儿? 纳闷之际,老爹忽嚷着“臭丫头”而来,想必发现我拿了本书。找不到地方把书藏起,只来得及藏身后,老爹就慌张入屋道:“臭丫头,有没有看见一本无字书?” 回想一阵,我拿的是有字的,自信摇头道:“没有。” 老爹竟慌了,瞄我腰间,顿半晌道:“你后面藏了什么?” 我问心无愧,自信将小祖宗拿出道:“就一本破故事。” 老爹忽指着小祖宗,难置信走来,来回瞄它和我几眼,既而瞪我道:“你,书,你……!还说没拿?这不就在你手上吗?害老爹慌的!拿来。” 分卷阅读88 我惊讶翻看小祖宗,居然真的没字了。老爹趁我松懈,抢了过去道:“这可是一位道长给爹的,说是能看前世,别乱翻。对了,你的青梅竹马,那个……黎贤侄,修仙那个黎千沧还记得罢?前几日说,明日要找你上山拜见有缘人,稍微准备下罢。” 老爹离去,我方想起故事与现实中确实有黎千沧,长得和描述的一模一样。既而隐约闻老爹道:“哎呀,来啦?她就在房里,天色晚了,不如留一宿?” “好的,谢伯父收留。” “客气!” 一来一走,我略慌了,脚步越来越近,不知如何面对事实,直至他立门口,我还傻盯着人家。他是神仙,兴许无字书是他化身道长赠老爹的。万年都能追寻,何况这只有十八年。 他微微笑道:“亓雅,师傅在等我们,明日走吗?” 好一个同名同姓,我的手掌于袖里捉成小拳,镇压心慌与激动道:“走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