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夫君回现代》 分卷阅读1 【穿越】《拐个夫君回现代》作者:littlestory 文案: 有一个不知名的黑心组织 活跃在各个交错的时空 它专门负责各项穿越事宜 留下来的人则被视为主动放弃个人财产 而想要回去 则需要一个类似于金字塔的挂件 何皎皎本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穿越者 因为一个提前穿越者的书信 被卷入其中 得以窥见真相的一角 而薛清为了寻找何皎皎 也踏上转世之旅 ……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皎皎、薛清 ┃ 配角:圣昀、温如玉、尚未明、温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 立意:我只是纯粹想讲一个故事,并尽力想把它讲好 皎皎 “夫人,三爷他又从外面带来一个姑娘!”何皎皎正在看书,丫鬟明月就推门而入,眼里的那股怒意似乎要把远在老夫人那里的三爷薛清给生吞活剥了。 何皎皎放下书揉了揉太阳穴,原主倒是个温温婉婉的大家闺秀,就是这丫鬟未免也太活泼好动了。 说起来,原主也是个可怜人,本来跟尚未明两情相悦,眼看就要谈婚论嫁了,被薛清横插一腿,偏偏原主的父亲又是个贪恋权势的人,未来的尚夫人就突然变成了薛夫人。 薛清抢了何皎皎也罢了,紧跟着就纳了三房姨娘,花魁、戏子、舞女。街头的乞丐都知道薛三爷原是有几分才学,可惜中了榜眼后,整日里就眠花宿柳,真真是个风流才子! 揉了好一会儿,她才柔柔弱弱地开口:“这又不是第一个了,三爷性子本来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与其讨他嫌,还不如随他去吧。”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委屈,把一个无可奈何的怨妇形象演绎地完美极了。 上辈子,何皎皎没日没夜地拍戏,奖拿了不少,健康也耗得差不多了。既然老天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把之前缺的假都补回来。因此,这几日她总是吃点心、喝茶、看连环画、太阳底下睡睡觉……小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夫人,这三爷太过分!”明月一拍桌子,坐了下来,“小姐嫁过来之前,人人都说薛家三爷是个月朗风清的人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小姐嫁了过来才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百闻不如一见不是这样用的。”何皎皎笑着点了点明月的额头,伸手够了一块儿点心。 这时小丫鬟水竹在门外通报:“周妈妈来了。” 这位周妈妈是老夫人丫鬟,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何皎皎不知为何入了老夫人的眼,因此老夫人隔三岔五就让周妈妈送了好吃的,好玩的过来。 明月收了怒意,换上一副笑脸出去迎了周妈妈进来,又亲自奉上茶问:“周妈妈今日怎么得空到这儿来?” “老太太挂念夫人,让我送些新茶过来。”周妈妈打量何皎皎一眼,见她满目忧愁就知道是在为三爷的事儿忧愁,就多说了几句话,“这雨前茶三爷平日里最爱的,夫人可以提前泡一杯。三爷从老太太那儿出来后应该就会过来了,夫人可要把握好机会,把事儿摊开了说。三爷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夫人若是温言相劝,三爷多少也会听进去的。” “多谢周妈妈。”何皎皎听她絮絮叨叨说这么一通,心里早就不耐烦了,面上还是低头温婉一笑。 明月心中叹气,既嫁从夫,薛清已经是这个样子,小姐也只能认命了。她拿出一个绣着翠竹的绿荷包塞到周妈妈手里:“多谢周妈妈。” 发觉里面的钱不少,周妈妈又把荷包放回明月手里,脸上挂着笑:“使不得,使不得。” “周妈妈就别推辞了,夫人若是能和三爷和好如初,我们还要再添些呢。”明月把钱塞回周妈妈手里,又从里间拿出一包点心,“这是前日何家送来的点心,是我们何府里的厨子自己做的,周妈妈别嫌弃。” 周妈妈没再推辞,把东西都收了,又偷瞄了一眼何皎皎的一身青衣:“夫人入府时候不多,不知道三爷最喜欢红衣了。” 明月撇了一眼何皎皎,皇上都不急,她一个太监急什么。 周妈妈离开后,水竹就殷勤地到柜子里找红衣。 “有你什么事儿?出去!”明月见不得攀高枝儿的样子,恶狠狠地说,“你一个二等丫鬟,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进了屋,回头东西丢了还不赖你身上。” 水竹不吭声,默默退了出去。 这丫鬟们之间的事儿,何皎皎也懒得管,揉揉太阳穴,不悦地说:“都安生点儿!” 水竹刚走,明月就结过她的活,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出一件不知道何时的海棠红春衫摆到何皎皎面前:“这件衣服怎么样?” 何皎皎眼一亮,这件红衣着实不错,鲜艳却不张扬。 只是,薛清喜欢红衣,这屋里三个 分卷阅读2 姨娘都是红衣,跟房子着了火一样。她就皱了眉挑刺道:“这衣服褶子有些多,还是算了吧。” “我瞧着倒是不错。”薛清跨步进来,朝何皎皎笑道。 何皎皎循声望去,看到一双素静的黑色的靴子,以及衣角上缀着的翠竹。紧跟着就是薛清流畅的下颌线,下巴处青青的胡茬和一双薄唇。 “看傻了?”薛清朝明月挥挥手,让她出去,自己跟何皎皎说两句话。 看傻?何皎皎轻蔑地撇撇嘴,娱乐圈的人就没有不好看的,他薛清算老几? 这是何皎皎第一次见到薛清,或许是因为原主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别的,她忍不住就生气了。 而明月收到薛清的信号,就拿了雨前茶出去。 所以这是被嫌弃了?薛清摸着自己的下巴,不应该啊。他中榜眼的时候,也是满楼红袖招,硬生生甩状元尚未明三条街! 蔑视完薛清,何皎皎就反应过来,为今之计,以离婚为要。原主温婉得体,不得薛清喜爱,那她按原主的路子走,准错不了。 何皎皎敛神,低头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皎皎啊,我们成婚多久了?”薛清跟何皎皎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只是听下人们说他娶的这个媳妇很难得,具体难得在哪儿,他只知道不吃醋这一条。 “三年了。”何皎皎回忆了一下。 “都三年了。”薛清有些茫然,成婚前,他以为一千多天很长,可惜现在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三年之期已过,也该还何皎皎自由了。 低眉顺眼的何皎皎确实不是他的菜,洞房花烛夜,他直接就睡在书房,以后也很少进何皎皎的屋子,她还是完璧之身,即使出了薛家,日子也不回太艰难。 放下心中的顾虑,薛清整理衣服,直入正题:“我想收秋娘进来。” “三爷喜欢,我没话说。”何皎皎拿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 “我知道你没话说,只是祖母那边你帮忙说一下。”薛清放下茶杯道,“你若是同意,祖母自然也没话说。” 何皎皎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薛清,他自己想纳小妾,还要妻子去跟祖母做工作! 真有你的!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何皎皎把这句话重复了三遍,一开口还是浓浓的□□味:“你在想……你想得美!” “你说什么?” “你想得美!” 何皎皎生气了?何皎皎吃醋了?在两者之间,薛某人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轻咳两声:“何皎皎,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我呸!你不配!”何皎皎翻了个白眼,在口里塞了一个点心压压惊,莫名其妙的自信真可怕。 明月的手抖了抖,茶水在杯子中打着晃,却并没有撒出来。自家小姐的脾气她越发捉摸不透了,似乎自从半个月前的一场重病,小姐言行举止跟变了个人一样。 “我不配?”薛清恼羞成怒,一把将何皎皎拽住,“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我不配?那谁配?” 明月手再度抖了抖,她家小姐自从生了重病,脑子开窍了,知道跟三爷好好在她眼里相处了,真不错。 明月跟何皎皎就是打打闹闹长大的,在她眼里,只有这种玩闹的关系,才是好好相处,而所谓的相敬如宾,就是两人在闹别扭。 怕被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明月端着茶守在门口,不让人进入周身两米内。 “你说呢?”何皎皎种种地拍在薛清手上,企图让他松开自己的手腕。 “尚未明吗?” 若是往日,薛清并不会生气,可偏偏是在他误会了的此时此刻,他轻轻一拽,把何皎皎带到自己的怀里,在她下巴上重重咬上一口:“你看,我配吧。” “配你大爷!”何皎皎从他怀里滑下来,“啪”地一巴掌甩在薛清脸上。 这一巴掌倒是把薛清打醒了,何皎皎的下巴上正留着整齐的牙印,薛清心里后悔,可那句抱歉始终说不出口,只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哼,什么人嘛!”何皎皎显然不准备放过他,絮絮叨叨一大堆,从薛清横插一脚一直讲到纳的姨娘。 原来何皎皎这么狠自己啊!薛清心里莫名浮上一丝浅浅的哀愁,像是秋日河面上薄薄的一层雾气。 既然如此,那他就早些还何皎皎自由吧。 皎皎 虽然不情不愿,晚上薛清还是宿到何皎皎的房内,算是给祖母一个交代。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何皎皎回忆了一下,薛清这好像是第二次睡在她屋里,第一次还是收四姨娘时。 下午两人闹得不愉快,薛清进屋时也是冷着脸,自顾自地脱了衣服,熄灭了灯:“睡吧。” 何皎皎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是不显不漏,安静地躺在了床上。 这一夜安安稳稳地就过去了,何皎皎第二日起来时薛清已经不在了,祖母发话, 分卷阅读3 让秋娘在三日后进府。 何皎皎让明月从厨房里拿些姜片出来,在眼角抹了抹,眼眶里便溢满了泪水。 何皎皎满意地点头,又酝酿了一番情绪,才跑到祖母面前告状去了。 “哎呦,这是怎么了,眼眶怎么还红了呢?”祖母知道薛清对不住何皎皎,就握了她的手,给她几分面子。 何皎皎拿手帕擦了泪,哽咽着问:“祖母,秋娘住哪儿?” 薛清住的院子一共有四件房子,何皎皎占一间,三个妻妾各占一间,秋娘在进来,可就没地儿放了。 “香茗院还在空着,不如你就搬到香茗院去住吧。”老祖宗早就想过这事儿,这话说得毫不犹豫。 除了老祖宗住的地方,香茗院是最大的院子了。此外,香茗院离自己住的鸿雁院只有一步之遥,想做什么也方便。她本就嫌弃自己住的院子小,还挤了那么多人,如今换了个大院子,又是一个人住,简直不能更好了! 何皎皎抹去眼泪:“全听祖母吩咐。” “清儿是个糊涂的,放着屋里如花似玉的人不珍惜,偏偏要到外面寻些不干不净的人弄进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男儿家过了几年就收心了,到时候再把这些东西撵出去,你跟清儿再过舒心日子。” 老祖宗安慰何皎皎一会儿,就借口自己乏了,何皎皎也识趣地回来着手搬家事宜。 她刚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进来,忽然发现院子里又多了一堆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儿?”何皎皎喊住一个小厮问。 “三爷说,自己要在香茗院占一间房子做书房。” “你怕是听错了,三爷跟我说过,他不会进香茗院的。”何皎皎面不改色地撒了谎,吩咐下人把东西都搬回去。 “三爷说笑了,老太太说让三夫人搬进香茗院去,怎么会有书房呢?”小厮对刚交班回来的薛清说。 “我不是派人送信过来,说要在香茗院占一间房子做书房吗?” 小厮摇摇头:“我只负责洒扫,没听说过。倒是三夫人说,三爷说不进香茗院。” 何皎皎?薛清正准备去找何皎皎说道,就被祖母喊走了。 院。” 众人都看向薛清,薛清咬着牙:“搬回去!” “你媳妇是你自己八抬大轿娶进来的,你不喜欢也就算了,何苦去羞辱她呢!她已经把东西悄悄放进去了,你怎么还能让人光明正大地抬出来呢,这让她面子往哪儿放……”薛清刚进屋,祖母就恨铁不成钢地说。 “祖母,是她自己不想让我住进去的!”薛清狡辩了一句。 祖母当即拿着拐杖敲他:“又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谁见了你媳妇不说一声好,你就是想污蔑她也要找好借口吧!这件事本就是你对不住她,日后可要好好补偿她,像她这样的好姑娘可不多了,你要是真把她气走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就凭她能容忍你娶三房姨娘,你就得念着她的好……” 末了,祖母又敲打薛清一番:“今晚,你好好跟她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薛清问:“那我还能住香茗院吗?” “你这话问得古怪,是我命人把你的东西搬出去的?”提起今日的事儿,她就怒从中来,“还不快滚,看见你就生气!” 薛清闷闷地回了院子,把东西收拾一番搬进了香茗院。 “三爷不是不喜欢这里吗?”何皎皎怯生生地站在薛清身旁问。 “这还用你问嘛?”薛清冷着脸道。他原以为何皎皎是个温婉得体的人,今日才知这是披着羊皮的狼,心黝黑黝黑的。 “三爷若是不喜欢我,那我不说了便是。”何皎皎又抹了一把眼泪,黯然进了屋。 搬东西的人都低着头不敢看薛清,但也能把事情猜出个大概了。 可怜了夫人,三爷风流也就罢了,怎么脾气也不好呢。 等收拾完毕,薛清就进了何皎皎的房间,她正窝在榻子上看书。 “你来干嘛?”何皎皎头也不抬。 “你污蔑我。”薛清坐到她对面,把她手里的连环画夺了过来,卷在手里,“为什么污蔑我?” 何皎皎直视着他,眼里万般思绪翻滚,最终也只是扬眉喝了口茶:“不为什么。” 这话让薛清目瞪口呆,但又很快释然,这年头无缘无故的恨意简直太多了,更何况是他对不起何皎皎在先。 “今日之事我不怪你,只是日后不能这样了。”薛清把手搭在何皎皎手上,轻轻握了握。 他拿捏准何皎皎是个软弱的性子,他退一步,何皎皎也会退一步。 何皎皎冷着脸把手抽出来,还翻了个白眼:“薛清,你当我是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宠物吗?你若是想让我不置气,日后就别往我的底线上踩。” “何皎皎,你别太得意了!”薛清也动了怒,何皎皎可从来不曾在他面前冷着脸,从前她即使再生气,也只是低着头不吭声。他温言劝两句,何皎皎就概不计较。如今这得寸进尺的性 分卷阅读4 子,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 “三爷,我是你亲自娶回来的。”何皎皎声音提了好几度,说着又红了眼,“你若是不喜欢,休了便是,犯不着这般羞辱我、威胁我。我只是养在深闺的女儿家,没见过世面,也经不起吓。我知道三爷喜欢鸿雁院的那四个人,不肯朝她们发火,只把一腔怒气带到我这里,只是……” 还没等何皎皎说完,薛清就气冲冲地站起来打断她:“你这个女人,真是无理取闹!” 何皎皎便不再说了,只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皎皎 第二日一早,祖母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昨日交代得好好的,怎么薛清就明目张胆地去了二姨娘那儿,还把不把她放在眼里。 “清儿,我平日里以为你是个有孝心的,今日方知你的良心都被狗叼了。昨晚在我这儿应得好好的,扭头就去找你那二姨娘了,打量我管不了你了!”老祖宗气得咳嗽了好几声,“罢了罢了,我是真的管不了你了。去把你媳妇叫过来,你当场写一封休书吧,好好的别耽误了姑娘家!” 薛清还没说什么,薛母就拿着茶杯朝他砸去,不过有意偏了片寸,茶杯从薛清的右耳划过,砸在了地上。 薛清刚扭头去看散成几片的茶杯,就听到母亲的话:“清儿,一会儿你媳妇来了,你可要好好跟她赔礼道歉。她要是原谅你了,这事儿就算翻过去,她要是没原谅你,我便告诉你爹,看他怎么收拾你!” 薛清抿了嘴,就凭何皎皎的德行,能轻易原谅他才算古怪,还不如让他爹打他一顿来得容易。 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说,薛父下手可不是闹着玩的,少不得脱层皮。要是新账旧账一起算,说不准还会扒筋断骨。 何皎皎来时,薛清还在地上跪着,碎了的杯子早就被人收拾了。 一看到薛清,她就红了眼,哽咽着向祖母和母亲请安。 老祖宗给薛清一个眼神,薛清就站起来朝何皎皎作揖:“夫人,是我错了。” “错哪儿了?”祖母恶声恶气地问。 何皎皎偷笑,这话她不好意思说,让老祖宗说了也不错。 “我错在不该收秋娘进屋,不该拂了夫人的面子。夫人,我日后再也不收女子进屋了,也再不同你生气了。” 薛清认错倒挺利索,何皎皎知道不能揪着不放,就低头羞涩一笑,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 这下轮到薛清傻眼了,昨天他道歉时何皎皎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今日突然转了性?此时,他也就明白了,何皎皎就是一个小狐狸,狡猾得很。 “何皎皎,你我成婚一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薛清扶着何皎皎出了房门,低声道。 何皎皎又眼泪汪汪:“你说什么?又不是我自己去二姨娘屋里的。” 他本来是要睡书房的,可二姨娘丫鬟派人来请,说是她生了病,这才去看了看。 薛清浅笑着握了何皎皎的手:“所以,你这是吃醋了?果然,嫉妒让人丑陋。” 何皎皎微微惊讶,这薛清这也太快了吧,一天时间就领悟了茶艺的精髓,用最怂的样子,说最狠的话,薛清真是天赋异禀啊,不吃这碗饭亏了! 送何皎皎回了房,薛清就骑马去户部办公了。 说是在户部,可他就是领一个闲职罢了,每天就喝喝茶,整理一下档案,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 “薛兄,你家夫人怎样了?”薛清的夫人是出了名的性子软,一连收了三个小妾都没见她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这第四个会不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薛清坐在自己的位上子:“挺好的,就是闹了点儿小脾气。” “就这?” 众人不免有些惊讶,又觉得意料之中,就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 等尚未明进来时,众人都轻咳一声散去了。 薛清低头整理东西,尚未明也只把眼神放在薛清身上一瞬,就收了回来,若无其事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尚未明一走,薛清紧绷的神经就松了下来。他跟尚未明是同期,他是榜眼,尚未明是状元。尚未明相貌也不差,品行也好,身家不详,但家底很殷实。 抢了何皎皎的事儿确实是薛清做得不对,可他当初也逃婚了,逃了一半又被抓了回来,祖母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样一闹,置何家姑娘的名声于何地?” 他就娶了,娶了以后又不敢碰,想和离,又不敢,这事儿就拖了一年又一年。 今日天不太好,用过午饭天上就下起了蒙蒙细雨,凉意也渐渐爬了上来。 到了傍晚,雨就停了下来。薛清撑着头顺着窗缝望出去,只看到一线阴沉沉的天和泛黄的叶子缓缓飘落。他低声叹了一口气,又收回眼神。 娶何皎皎也不是他本意,只是按照吩咐,他得先把自己的名声败坏掉。 如今计划顺利,何皎皎作为里面的一颗棋子,如今该被逐出棋局了,顶多多出点儿钱打发了。 分卷阅读5 凭她在外面的温婉名声,日后再嫁人也不难,自己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第二日,秋娘就进府了。 到了傍晚,薛清的那一帮姨娘正并排站在香茗院里,每人手里都拿着一盏茶,恭恭敬敬地站在院子中央。 “怎么还不回来啊?”何皎皎偏着头问明月。 明月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的那棵树,焦急地说:“快了快了。夫人,你快让她们停了吧,三爷看到会生气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为什么要停啊? 何皎皎轻咳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鞭子:“都握紧了,谁的茶杯掉了下来,这鞭子就落在谁身上!” 话音刚落,薛清就走了进来,抽掉她手中的鞭子:“毒妇!” “三爷,我不过是让她们端着茶杯,怎么就成毒妇了呢?”何皎皎眼中带泪。 收放自如!薛清心里冒出这样四个字,刚刚还凶巴巴的,这会儿又柔柔弱弱,肯定是装的! 说话间,秋娘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也病歪歪地倒过去。薛清连忙接了她,朝何皎皎吼:“秋娘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三爷……”何皎皎喃喃唤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只是绞着手里的帕子。 薛清抱着秋娘回了院子,没时间理会站着的其他姨娘。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何皎皎眼里,她才抿嘴一笑,真好,公敌出来了。 “看什么看,继续端着啊。明月,再点一炷香来。”何皎皎擦去眼中的泪,翻起一页书来。 两柱香都燃尽,何皎皎才放下书,淡淡道:“行了,都下去吧。” 三个姨娘窃窃私语,放下茶盏就走了。 等她们到了门口,何皎皎又补充:“明日欢迎妹妹们来玩。” 一出了院子,三人就开始凑在一起嘀咕。 三姨娘先开口:“夫人怎么今日突然转了性?”她素日里胆子便大,如今便起了第一把火。 “还能为了什么!秋娘进来,她心里有火,可偏偏秋娘又是三爷喜欢的,她只能把火撒到我们身上了。”四姨娘朝秋娘房里看了一眼,揪着手帕道。 秋娘没来之前,最受关注的人可是她,可是方才秋娘晕倒时,三爷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自然有些记恨秋娘的。 “行了,还不回去吃饭。”何皎皎本来是个不管事儿的,府里的事儿全交给二姨娘,她此时便下了命令,让众人散去。 三姨娘和四姨娘对视一眼,夫人既然想起来收拾她们,自然也会腾出手来把掌家之权要回来,恐怕二姨娘的地位也不稳了。 这厢秋娘刚醒,薛清正在旁边烦躁地翻着书。 “三爷。”秋娘坐起来穿好鞋子,“我去给夫人道歉。” “不用,她无理取闹,你何错之有?”薛清拦住她。 秋娘坐到床上,缓缓道:“夫人看我们身子弱,有心训练我们,也没有错。” “训练?”薛清是文官,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你们又不是要上阵杀敌的士兵,有什么好训练的!她就是胡闹。” 薛清言语之间俱是不满,可并没有流露出处罚之意,秋娘心下了然,便说:“夫人心里有气,这样发泄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 “是啊。”薛清跟着点了头。 吃过饭,薛清还是顺着老太太的吩咐到了香茗院。进门前他一再提醒自己,今日可不能生气,也不能再跑出来。 何皎皎这几日精明了许多,他前脚做个什么错事儿,后脚就捅到老太太那儿去了。 他进了屋,何皎皎正对着书痴笑,带着些少女的淘气。 “看什么呢?”薛清撇了一眼。 他还没看出个名堂,何皎皎就把书合上藏到身后,恢复了温婉的样子:“三爷是来秋后算账的吗?” “算什么帐?各府夫人搓磨府上的小妾本就是名正言顺,只要你不过分,我也不会插手的。” 薄情薄意,冷心冷肺。何皎皎下了这个结论,嘴角却挂上了浅浅的笑意:“三爷这么说,秋娘会伤心的。哦,不止秋娘,鸿雁院的姨娘都会伤心的。” “可若是罚了你,我会伤心的。” 薛清本想说若是罚了何皎皎,那父亲、母亲、祖母三个人肯定要轮番整治他,这才会让他伤身又伤心。可是去掉中间的传导,这话说出来就带着些暧昧的意味。 何皎皎被恶心到了,轻呕了一下,又喝了口茶压压惊。 薛清似乎有点儿渣,对于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情话也是说出口就出口了。不对,薛清不仅有点儿渣,还是个海王,光府里就四个了,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个。 薛清跟何皎皎也只是见过几面,一不小心说了这样的话,心里就有些难堪,何皎皎那一声轻呕,更让他面上微微起了红晕。 他登时也不顾自己进门前的叮嘱,溜也似的出去了,可他又不敢回鸿雁院,只好在香茗院的书房住着。 薛清的背影怎么那么像落荒而逃呢?何皎皎耸耸 分卷阅读6 肩,不再管他,继续看连环画。 第二日,祖母没喊薛清过去,他却凑到祖母那里吃早饭。 无他,不想看见何皎皎。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脑子是抽了吗?为什么要跟何皎皎说那样的话,早知道昨晚就应该跟她解释一番,可已经错过了时间,再解释难免有些刻意了。 “跟你媳妇关系怎么样?”祖母问。 薛清面露尴尬:“还行。” “怎么?又惹你媳妇生气了?”一看他这个表情,祖母就觉得有鬼。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薛清连忙摆手,因为说得太急还被呛了好几口。 祖母便露出慈祥的微笑,清儿似乎有些怕媳妇。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无法无天起来。 “祖母,你觉得何皎皎人怎么样?”薛清试探地问了一句。 “极好!能娶到她,是你的福分。” 这一句话就把薛清后面的话给堵死了,薛家人都拿何皎皎当宝贝,他想跟何皎皎和离,少不得跟薛家人纠缠。 最好从何皎皎的清白入手,这样就是祖母也不能说什么。 皎皎 傍晚时分,天又下起了小雨,四位姨太太照样端着茶杯恭恭敬敬地站着。 何皎皎浅尝了一杯茶,对秋娘说:“秋娘,你身子不好,过来陪我歇着吧。” 话音刚落,便有六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射向了秋娘。秋娘咬咬牙:“夫人,我没事儿。” “别啊,你是三爷的心头肉,你要是有个好歹,三爷可是会生我的气。昨日三爷就气冲冲地把我骂了一顿,嘱咐我不能伤了谁都不能伤了你。” 她在这儿说话,明月亲自去扶了秋娘坐下,还上了茶点,又拿了一件大猩猩毡红披风披在秋娘身上:“这披风还是三爷下聘时给的,据说是宫里的绣娘亲自缝了一个多月才出来的,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件来,三爷之前也说过不少次喜欢,只是我家小姐向来不喜欢红衣,白白浪费了。姨娘刚进府,小姐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不如就把这披风当礼物吧。” 这话又让三人红了眼,这衣服值钱也就罢了,还偏偏是三爷喜欢的,夫人这笼络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说话间,薛清就进来了。 看到秋娘,他眼里便现了一抹惊艳,何皎皎也跟着多看了秋娘一眼,秋娘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可生得白净,眼睛大而闪,像是装了漫天的星辰。这红衣穿在她身上为她添了几分灵动,也显得她不通世事,单纯无害。 其他三个姨娘还在一旁立着,发丝狼狈地粘在头发上,而薛清却好似没看到她们一般直直地看向秋娘。 秋娘顾忌着何皎皎,不敢回望薛清,只低了头浅笑。 “三爷回来了。”何皎皎挡在二人中间,递了一杯茶给薛清。 薛清是有些尴尬的,但何皎皎仿佛不记得昨夜的事儿还如往常一样,他就把那份尴尬埋在心底,温言问:“这又是做什么?” “没什么,秋娘累了,三爷送她回去吧。”何皎皎又走了回去,拉起秋娘的手交到薛清手里。 被人牵着鼻子走,薛清有些不自在,就放了秋娘的手,眼光扫过剩下三位姨娘,径直去了书房。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何皎皎摆摆手,又嘱咐秋娘,“你去三爷书房照顾他吧。” 四位姨娘走了,何皎皎也回了房看自己的连环画。 秋娘只敲了敲书房的门,就被薛清撵走了。 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何皎皎对于姨娘们的训练也只是小打小闹,老祖宗也只是提点她几句。 后来,何皎皎就不让他们端茶了,改为研磨,一研就是半个时辰,而秋娘起初还加入,过了两三天就陪着何皎皎一块儿看她们研磨。 这日,薛清休沐,要带着何皎皎上山还愿。 “什么?薛清要带我去?”何皎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明月倒是欢喜极了,拿出新做的红衣服在何皎皎身上比划,“千真万确,三爷亲自跟老祖宗说的,老祖宗也同意了,说小姐一直在屋里闷着,走走也好。” “我不去。”何皎皎把红衣卷成一团扔远些,薛清喜欢什么,她就偏不做什么。 明月又把衣服拿了过来:“小姐,老太太的话谁能不听?你必须得去。再说,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没准三爷就跟你冰释前嫌了。” “谁想跟他冰释前嫌!”何皎皎不耐烦地说。 薛清别的不说,性子是真的好,她日日作,薛清半点儿都不同她生气,这让她的和离之路走得分外艰难。 她这话声音有些大,薛清站在房门外听得明明白白。 这样也好,这样被休弃时,她就没那么难受了。 他便轻手轻脚地悄悄推开门,正好看到何皎皎气呼呼地撅着嘴,笑道:“明日你同我一块儿上山还愿。” 第二日 分卷阅读7 ,何皎皎穿着青色的衣服坐在轿子里,手却微微掀开帘子,一双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 跟现代比,这房子着实有些矮,更重要的是这路还都是土路。幸亏这几日没下雨,不然走起来就麻烦多了。 “停一下。”何皎皎喊停了轿夫,让明月给自己买几样吃的。 薛清的小厮小白朝后看了一眼,发现他们跟夫人的轿子差了一截,问薛清:“咱们要不要等等夫人?她的轿子停了下来。” 薛清也掀开帘子望伸出头朝后望了一眼:“等着她吧。” 何皎皎断断续续停了五六次,轿子上便多了不少东西,糖人、面具、小狗模样的馒头……但凡她看上的,都让明月买了回来。 薛府看得严,她平日里是没机会出来的,今日便要玩个尽兴。没一会儿,她身上的钱便去了干净,也就不买东西了,乖乖地坐在轿子里,一面含着糖人,一面看新买的连环画。 她不信神佛,薛清去礼佛时,她就派明月跟薛清知会一声,自己拿着买的东西溜去了后山。 这庙里香火很旺,何皎皎在后山都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火味。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明月回来,便觉得不妙。 可是算来算去,谁跟她过意不去呢?府里的姨娘个个都是没权没势的,就是给她们一把刀,她们也不敢杀何皎皎。 至于别的,她根本就不认识,何皎皎便放宽了心,心想若是一炷香后明月还不回来,那自己就去大殿里找她。 一柱香时间过去,明月没来,倒是来了几个黑衣人。 “这小妞长得不错,不如我们绑她回去做压寨夫人吧。”为首的人说。 何皎皎无奈,她上辈子很敬业,打戏都是亲自上,还特意拜了一位师傅,对付一般人倒也轻轻松松。 这些人上赶着找架打,她也是没有办法了,霎那间,五人就全躺在地上了。 “谁派你们来的?”何皎皎把刀架在一人脖子上问。 “没,没谁……” 何皎皎笑着看手中的刀:“放心,这一刀下去不疼。” 黑衣人本就不是什么武功高强之人,家中又有妻儿老小,惜命地很,何皎皎轻轻威胁一下,他就说了:“那人我们不认识,只是长得很好看。” “重新说。”何皎皎手上用了力,黑衣人的脖颈就冒出了血。 “那人我确实没见过,只是,只是……”黑衣人说着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薛清,连忙改了口,“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眼前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确实出乎了薛清的意料,他四处看了一眼:“谁救的你?” “我不知道。”何皎皎眼神扫过面具,就编了个借口,“那人带着面具,我不认识。” 黑衣人呆呆地看着何皎皎,一点儿也不敢反驳。 “哦,你受惊了。”薛清伸出手要揽过何皎皎的肩,却被她闪身避开了。何皎皎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我没事儿,三爷可一定要抓出幕后之人,给我一个交代。” 方才那黑衣人的行为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些人是薛清派的。 “好!”薛清也不勉强,只看了她一眼,“明月被人打昏了,这会儿已经醒了,你去看看她吧。” 这事一日之内就有了答案,老祖宗又把薛清喊过去,恨铁不成钢地骂:“你媳妇何处对不起你了,你竟然想要毁了她?枉我素日以为你是个好的,谁知道也是被屋里的妖精迷得昏了头脑,竟想着宠妾灭妻。” 薛清只道:“祖母,我不喜欢何皎皎!” “不喜欢?当日闹着要跟何家提亲的是你,今日闹着离婚的还是你,我看日后哭着要复婚的还是你!你就收收心,让我过过安生日子吧。” 薛清依旧咬着休妻一事不放口:“祖母,我和离书都拟好了,也盖了章子摁了手印,已经派人送到官府去。” “孽障!”老祖宗气得直锤桌,“孽障啊!” 薛父此时也气冲冲的走过来,一脚踹在薛清后背:“畜生,看看你做的什么事儿!何家的人来了,如今你自己去跟他们交代,我可抹不开这张老脸去给你求情。” 老祖宗终究是心疼薛清,先骂薛父:“你下手这么重做什么,万一踢出个好歹来。” 又扶了薛清站起来,问:“何家?何家来做什么?” 薛父瞪着薛清,胡子气得发抖:“你做的好事儿!这事儿传出去了,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薛家的面子算是被你败光了。” 又对母亲说,“何家是来讨个公道的,你儿媳妇已经去哄你孙媳妇了,要是不给一张和离书出去,怕是难干休……” “父亲,和离书儿子已经拟好了,也派人送到官府了。” “糊涂!”薛父登时又怒了,“除去何家姑娘,你在想娶一个家世门第相当的姑娘可就难了。你媳妇耳根子软,你多跟她说说好话,再把房里的人赶出去,她早晚会原谅你的。你也快去回去先把她哄好了。” 薛清好准备说什么,忽听 分卷阅读8 下人过来:“老太太,老爷,三爷,三夫人自尽了。” 三人顿时交换了眼神,赶去了香茗院。 何皎皎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脸上还挂着两行泪,头发乱蓬蓬的,珠钗半落,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好孩子,怎么想不开呢?”祖母把何皎皎搂在怀里,眼泪也往下掉。 何皎皎就趴在床上,重重地磕头:“祖母,让三爷休了我吧。”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祖母拍着何皎皎的后背,给薛清使了个眼色,“清儿知道自己错了,说要把屋里的姨娘都赶走,只留你一个。” “祖母,我跟三爷不是一路人,留我在三爷身边不仅仅对三爷的束缚,对我也不公平。”何皎皎朝祖母叩了三个头,“祖母,求你放过我吧。” 祖母只好拍了拍她的手,又去骂薛清:“都是你做的孽!” 薛清本来没觉得什么,看到何皎皎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莫名就有些心疼,便上前握住何皎皎的手腕:“皎皎,是我错了。” 何皎皎拂开他的手,眼泪又唰唰地往下掉:“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薛清握得并不紧,就被何皎皎拍开,愣愣地站在原地。 众人也都愣住了,何皎皎当即推开她们跑了出去。 “快,拦着她!”祖母以及薛父薛母连忙下令,可是何皎皎身形灵活地避开他们,径直跑到前厅,梨花带雨地跪在父亲和兄长面前:“父亲,哥哥,带我走。” 阿皎 这日,何皎皎正偷看小人书,她那个哥哥突然从墙上蹦下来:“阿皎,有人来提亲了。” 何廿今年二十有五,尚未娶妻,于人情世故十分通透,学业不怎么样,连着考了两次都落榜了,这回子正在准备第三次。 那日她跑到前厅,哥哥何廿就直接把她带回了家,不知怎么说服了父亲,这婚算是顺顺利利地离了。 何皎皎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问:“谁啊?我成婚讲究三不嫁,想要纳妾的不嫁,歪瓜裂枣不嫁,德行败坏之人不嫁。” “这个人三样都不沾,你猜猜是谁?”何廿接过喝了说。 何皎皎倒有些纳闷:“谁啊?” “尚未明。” “不嫁!”何皎皎果断地说。尚未明喜欢的是何皎皎,可现在她里子都换了,才不要傻乎乎地去当替身。 “真不嫁?爹想着你一定会同意,就帮你应下了。” 何皎皎连忙赶何廿出去:“你快去跟爹说我不同意!” “真不同意?”何廿纳闷,“为什么啊?不是很喜欢他吗?” “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无心结婚。” “你自己跟他说,他现在估计还跟爹说话呢。” 何皎皎无奈,只得提着裙子跑出了门。 尚未明看到何皎皎跑过来,心里乐开了花,就抿了一口茶掩饰住。 “爹!”何皎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不嫁尚公子。” 尚未明那半口茶就含在嘴里,直到苦味在舌尖上蔓延开来,他才垂眸咽下。 “为什么?”何父替尚未明问了这个问题。 何皎皎神色自若:“只是不想嫁。” “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你们自己说个明白吧,我先回去处理一点儿事。”何父也不想管她们的事儿,便把空间留给二人。 尚未明伸手把何皎皎捞了起来:“为什么?我要真话。” “真话就是我不想嫁。尚公子,今时不同往日了。”这还是何皎皎头一回见尚未明,他样貌虽比不上薛清,但也不差,属于白月光那一挂的。 尚未明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思忖了半天才把话说出口:“阿皎,我喜欢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何皎皎挑眉:“可是我变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没事儿,慢慢来。”尚未明比何皎皎高出一个头来,就摸了摸何皎皎的头说。 何皎皎连忙跳开,皱着眉说:“什么慢慢来?我不想跟你慢慢来!” 这话说得很直白,尚未明也发现何皎皎跟以往不一样了,她从来不会这样直率,以前的何皎皎是温柔腼腆的,直率的性子是薛清的,是薛清留给何皎皎的。 “阿皎,别这样,我们重新开始吧。”这里只有尚未明和何皎皎两个人,他就牵住何皎皎的手,半恳求似的说。 何皎皎心猛地就软了,尚未明还希望跟一个人白头偕老,可那个人早就不在了。 她上辈子不缺追求者,可连一段完整的恋爱都没有过,尚未明这样好,也戳到了她的心坎里。 只是可惜这份好不是对自己的,她也不屑于去做替身。 何皎皎推开尚未明的手,低声道:“尚公子,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我以前可能很喜欢你,但是在薛府那三年我经历了很多,这份感情早就没了,对不起。” 尚未明只轻轻抱了抱何皎皎:“阿皎,我还有事 分卷阅读9 儿,先走了,你向何大人说一声吧。” 提亲的事儿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这个年代人们对于贞洁的要求也不是特别高,改嫁也是常事儿,像何皎皎这样据说温柔似水的人出路还是不错的,之前也有一两个人提亲,全被何家二老给打发了。 “小姐,你又要出府啊!”明月看着何皎皎身上的男装重重叹了一口气。 何皎皎拍了拍她的肩膀:“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日有小金瓶的戏,我得去听。” “那小姐你早点儿回来啊,别被老爷逮住了。” “放心,放心!“何皎皎说着从狗洞里爬了出去。 小金瓶是如今的名角,身段苗条,声音清脆,戏唱得也是一等一的好,场场都是爆满。 何皎皎混在黑压压的人群里,谁也看不出来。 今日她来得有些晚了,前面的位子都满了,她只好在后面寻找合适的位子。 薛清今日也来看戏。不过他是在楼上的包间里。此刻他正闲的无聊,便看到一个一会儿起来一会儿落下的人头,这人穿着男人的衣服却有些娘。 薛清撇撇嘴,想着他可能是个戏子。再细看两眼,薛清就看出些名堂来,这人怎么跟何皎皎有几分相似。 又多看几眼,薛清就知道她是何皎皎,错不了! 何皎皎扮成男人来看戏?薛清微微笑着,难不成自己休了她对她造成什么刺激了?从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到敢办成男装出府的人,这变化够大的啊。 “去,把那个人请上来。”薛清拿扇子指着何皎皎,对小二说,“不许提我的姓名。” 小二便走下楼对何皎皎说:“二楼有位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哪位公子?”何皎皎朝二楼望了一眼问。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说明不是什么有名有姓的人物。何皎皎也就径直上了楼,楼上视角更好,看戏更舒服,她一个月才三两银子,自然是付不起的。 门是开着的,何皎皎一眼就看到了薛清。她身影一顿,立马转身,去听到薛清喊她:“公子,留步。” 何皎皎不会傻到以为自己的男装能骗过跟她相识一年的薛清,她冷着脸转过头:“薛公子,真是不巧,我出门忘看黄历了,就此别过。” 还没等她转身,就听到另一个声音:“阿皎,你来了。” 是尚未明。 何皎皎挑眉,二选一啊,那肯定是尚未明了。 她走到尚未明身旁展颜一笑:“对不起,我来迟了。” “我也刚到。”尚未明引着她进了包间,朝薛清浅浅一笑,关上了门。 薛清闷闷地回了包间,逗个人都不行吗? 刚落座,戏便开始了。何皎皎也没跟尚未明解释,把眼神投向戏台子专心听戏。尚未明也没问什么,有时候看戏,有时候看何皎皎,真一心两用。 他一看何皎皎,何皎皎就要狐疑地回望着他,这样一来二去,尚未明也就不看她,专心看戏。 一个时辰,戏才唱完,雷鸣般的掌声后,众人就开始散去。 “唱得真好。”何皎皎一面鼓掌,一面对尚未明说。 尚未明附和道:“是很好。” 等楼下的人都散尽了,何皎皎跟尚未明才出了包间。 “我送你吧。”尚未明说。 “不用,不用。” 笑话!她一会儿是要钻狗洞的人,让尚未明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那行,再见。”尚未明也没再强求。 何皎皎走了几步,又折了回去:“别告诉我爹。” “放心,我不说的。” “那就好。”何皎皎飞奔着远去了。 尚未明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送,但是还是偷偷跟着她。看到她钻狗洞进去,尚未明嘴微微张了张,又笑了:“阿皎越发淘气了。” 薛清也偷偷跟在二人身后,自然也瞧了清清楚楚,便捂着嘴大笑起来:“何皎皎居然钻狗洞进去,真是佩服!” 小金瓶的戏不是每日都有,过了五日再有戏的时候,尚未明就请了何廿,何廿便带着何皎皎光明正大地出了府。 何廿是不喜欢听戏的,把何皎皎交给尚未明,自己就出去了。 “你不用办公吗?”何皎皎问。 “今日没什么事儿,就告了假。” 这话就算停在这里,何皎皎便低头剥起瓜子来,剥一个就放到嘴里吃了。尚未明也端起茶杯喝茶。 过了许久,她才再度开口:“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请我来看戏。” 尚未明抿着嘴笑:“阿皎,我没请你时,你是怎么出来的?” 何皎皎也笑了:“你看见了?” “偶然看见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何皎皎解释了一句,又咯咯笑起来,爬狗洞确实有些尴尬。 尚未明没说什么 分卷阅读10 ,只是跟着她笑起来。 笑得脸都酸了,何皎皎才揉揉脸,正色道:“尚公子,你不必请我来看戏的。我这兴致是一会儿一会儿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不喜欢了。” “好。”尚未明答应下来,又问,“你去过空名山吗?” “没有,怎么了?” “空名山秋景很美,三日后我休沐,要跟我一块儿去吗?” 何皎皎拒绝了:“我不去。” “空名山满山都是红彤彤的枫叶,山脚还有一条小河,鱼很多,我们抓鱼烤着吃。我很会烤鱼的,鱼烤好不用别的东西,撒上盐香味就出来了……” 何皎皎咽了口水,捂着耳朵不听尚未明的话,嘴里还说:“我不去,我不去。” “真不去?” 尚未明很自然地把她的手拿下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再晚些去枫叶就全落了,整座山都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的了。胖乎乎的鱼也被人捉走了,剩下的都是小鱼,一点儿都不好吃了。” “大哥,你确定你不是搞营销的?”何皎皎脱口而出。 “什么?”尚未明问。 “没什么,我去,我去。不过,你得保证能抓到鱼,要是我们饿着肚子怎么办?” “不会饿着你的。”尚未明拍了拍何皎皎的手背,提醒她戏要开始了,又低声说,“以后不许喊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 何皎皎听戏时不喜欢跟人说话,尚未明就跟她一块儿沉默着听戏。 戏唱完,何皎皎总要等到人散得差不多才离开,尚未明就跟她一块儿等着。 尚未明望着楼下的喧闹的人群,凑近了何皎皎问:“阿皎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的,都行。” “那豆角?” “不吃。” “苦瓜?” “不吃。” “豆腐?” “不吃。” 尚未明笑着问:“你管这叫不挑?” “我除了这三样,其他的都不挑。”何皎皎有些尴尬,偏过头笑。 等他们下楼时,何廿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他问:“今天的戏怎么样?” “很好。”尚未明和何皎皎默契地回答。 何廿也就跟着笑。 他们的笑在薛清看来却有些刺眼,他从没见何皎皎笑过,或者说何皎皎在他面前从来不笑。 他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儿,可这件正确的事儿却闹得他不开心了。 阿皎 过了三日,尚未明果然到了何府门口接何廿和何皎皎。 其实,他不需要亲自走这一趟的,只是他想尽早见一见何皎皎。 何廿有意撮合他们,便抢了尚未明的马,把他撵到了马车上。 包间里空间大,两人面对面坐着并不觉得局促,如今在窄窄的马车里,何皎皎便觉得有些尴尬。 “你今日的衣服很好看。”尚未明坦荡地看着何皎皎,她今日穿的是缃色的衣裙,跟空名山的枫叶一个颜色,明媚鲜艳。 “是吗?”何皎皎却皱了眉,“这身衣服做事儿不方便。” 她本来穿的是利落的男装,但明月硬生生把她塞进着建衣服里。 “我们是来看风景的,又不是杀人越货的。” 听到“杀人越货”四个字,何皎皎就笑了:“我怕帮不上你们的忙,反而成了你们的累赘。” “不用你帮忙,你等着我们把鱼送到你面前就行。” “那可不行,不参与就没有成就感,这鱼就不香了。” 尚未明想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可以帮忙看着火。” 何皎皎就掀了帘子伸出头去望天,又缩回来问尚未明:“你说今天会不会下雨?” “不会的,今天应该是个晴天。” “那我们赌一把吧。” 何皎皎从身上翻出一个钱袋,拿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手心。 趁她翻钱袋,尚未明就探出头看云。之前他跟父亲一块儿走商时,队里有个人能看云识天气,闲的时候就把这本事交给了他。 确定今日会是个大晴天,尚未明便从钱袋里掏出一锭大银子放在何皎皎手心:“我赌今日会下雨。” “大哥,你这钱也太好挣了吧,我不跟你玩了。”何皎皎又把他的银子放到他手里,闷闷地转过身背着尚未明。 “怎么了?”何廿隐隐约约听到何皎皎喊“大哥”,就拉了缰绳问。 “大哥,我想骑马。”何皎皎又探出头。 “姑娘家家的不要抛头露面,好好待在马车里。”何廿拒绝了她。 尚未明抿嘴笑。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一程,何皎皎就打起了瞌睡,想起要秋游,她竟然有些激动,昨晚睡得有点儿晚了。 尚未明看她头一点一点,就伸手把何皎皎的头压到自己肩上:“睡吧。” 分卷阅读11 何皎皎坐直了身子,又歪到马车壁上:“我这样睡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何皎皎把手伸到头底下垫着,可还是觉得不舒服,她索性又坐直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醒。 “睡吧。”尚未明哄小孩子似的说,又把何皎皎的头压在自己肩上,“你这样一会儿就没人帮我们看火了。” 何皎皎再度坐直:“我下车洗把脸就清醒了,肯定能看火。” “我到马车前面跟车夫一块儿,你躺在这儿睡吧。”尚未明看马车空间还挺大,勉强够何皎皎睡,就想了这么个主意。 “不用了。”何皎皎拽着他的胳膊,尚未明跟车夫一块儿坐在何家的马车上,这传出去就不好了。 何皎皎眼睛瞪的大大的,捂住打哈欠的嘴:“你陪我说说话,兴许我就不瞌睡了。” 尚未明便坐了下来,何皎皎也跟着松了手。 “你最喜欢哪出戏?”尚未明突然问。 “《西厢记》拷红一折” “为什么?” “红娘可有趣了,我很喜欢她。你呢?你最喜欢哪一出?” “我也喜欢这一折。” 看这一折时何皎皎很放松,还时不时捂着嘴笑起来。 “为什么啊?”何皎皎身子朝尚未明轻轻倾了一下。 尚未明很简短地回答:“因为有趣。” “你知道小金瓶的故事吗?”尚未明又问。 “不知道。”何皎皎只喜欢听戏,对于唱戏的人却没有多深的感情,她上辈子就是演员,知道有些事儿不能深扒,扒了也未必是真的,所以她一向不去打听八卦。 尚未明便讲起了小金瓶的事儿,从他怎么进的戏园,到学戏时的经历,再到成名……从头到尾缕得细细的。 尚未明讲故事很有一套,他声音很动听,轻易就把何皎皎引入情境里,何皎皎听得入神,瞌睡虫也就被赶走了。 故事还没讲完,空名山就到了。 尚未明扶着何皎皎下马车时笑着说:“阿皎,方才的故事都是我编的,你别当真。” 何皎皎惊讶地张大了嘴,条件反射便伸手去打尚未明:“你骗我,亏我还听得那么认真!” 尚未明笑着躲开,对何廿说:“看好阿皎,她出门是要被人拐走的。” 三人闹了一阵便寻了个地方抓鱼。 何皎皎刚要脱鞋下水,就被尚未明拦住了:“自己的身子不要了,你好好在岸边待着,要是实在无聊,就去拾些柴火过来。” 何皎皎哼了一声,还是乖乖去捡了一堆的柴,生了火。又找了几根树枝,把皮剥了,露出干净的内里插鱼用,她刚要去清洗就又被尚未明拦住了:“放那儿我来。” “没事儿,沾一点儿水没关系的。”何皎皎虽然这样说,但是停在了水边没有动。 尚未明朝她伸手:“扔给我吧。” “你能接住吗?倘若它顺着水飘走了怎么办?” “我能接住,你放心扔吧。” 何皎皎就控制好力度扔给尚未明,尚未明也稳稳地接了。 那厢的薛清撇撇嘴,就个秋游还能让他们给玩出花样来!何皎皎怎么就这么听尚未明的话呢,不让她沾水她就不沾了。 想到这儿,薛清突然问小厮小白:“何皎皎的小月子是什么时候?”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儿我怎么知道。” 确实,问小白算是问错人了。薛清便想着回去问问二姨娘,她进门最早,应该知道些。 这回子何廿已经不见了,据说是去跟找他的朋友们了。 尚未明捉了两条鱼,在河边处理干净了才带回来,这时候何皎皎的火已经很旺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何皎皎得意地挑眉。 “是啊,很厉害。”尚未明夸完她,就把鱼架在火上烤。 何皎皎盯着鱼看了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来,索性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闻见一股鱼的香味。 睁开眼,尚未明神色讪讪,收回自己正捏着鱼肉在何皎皎的鼻下晃着的手。 “你故意的!怪不得这么香。”何皎皎坐起来说。 尚未明将鱼肉递到何皎皎嘴边:“尝尝?” 这厢薛清觉得鱼肉都不香了,只尝了一口就全给了小厮。小白吃着鱼肉,心里想:“三爷真是古怪,一面把何家姑娘休了,一面又偷偷监视他们,还问些稀里糊涂的话,闹些莫名其妙的脾气。” 薛清有点儿直肠子,径直走到何皎皎和尚未明面前,指着尚未明手里的鱼肉,笑着说:“我饿了,能不能吃你们的鱼?” “不能!”何皎皎把鱼护住,“你想得美,让你闻见香都糟蹋了。” “无理取闹!”薛清嘴上这么说,心里反而开心起来。 “他骂我。”何皎皎撇着嘴委屈巴巴地看向尚未明。 尚未明也看不惯 分卷阅读12 薛清,若不是薛清,他跟阿皎不会平白生出这么多曲折来。 “薛公子,这事我跟阿皎烤的鱼肉,没你的份!” 何皎皎恶狠狠地附和:“就是,没你的份。” “何皎皎,你怎么这么小气呢,就鱼肉而已,我们薛家缺这点儿鱼肉吗?” “薛家不缺,你就不要跟我们抢。”何皎皎吵架时脑子反应很快,当即找到破绽堵了回去。 “你,你,你……”薛清连着说了三个你,索性直接拿了一条鱼就跑,也不跟何皎皎吵架。 何皎皎没想到薛清这么无赖,抓起一把石子朝薛清砸过去:“你想死啊,好不要脸。” 这石子几乎全都打中了薛清,可他步子没停,一溜烟跑到了山坡后面。 “还我鱼肉,你个王八蛋!”何皎皎坐起来朝他追去,但是她穿的是裙子,跑起来不方便,就远远地落在薛清身后,落得远了,又气呼呼地回去了。 薛清尝了一口肉,觉得味道也就一般,甚至还不如自己烤的。 他不信邪,把鱼肉递给小白让他尝了尝,小白吃了一口:“确实没三爷的好吃。” 他当即就得意了,尚未明还吹嘘自己烤鱼的本事又多高,结果呢,还比不上自己。薛清拿着两串鱼过去,乐滋滋地说:“尚公子,你烤的鱼肉似乎不怎么好吃啊。” “智障少年欢乐多。”何皎皎还在气头上,就挖苦了一句。挖苦完她就笑了,好应景啊,薛清似乎就是傻乐。 薛清也听出这话是羞辱她的,但是没听清,就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何皎皎笑得想揉肚子,可是手指上都是油,只能拿手腕慢慢揉。 尚未明拿出手帕,细心地帮何皎皎擦着手指。 何皎皎有些不好意思,想缩回手又不想着薛清的面拂了尚未明的面子,只好一动也不动。 薛清心里酸了,他想拉开尚未明的手,但自己的左手右手各拿着一串鱼肉腾不出手,只好那胳膊肘指着尚未明的手:“尚公子这举动唐突了吧。” “咸吃萝卜淡操心。”何皎皎本来也想制止尚未明,但薛清一开口,她就改了主意,讽刺起薛清来。 这回薛清听懂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何皎皎一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何皎皎针锋相对。 “你、你、你……”何皎皎又把薛清刺的无话可说。 尚未明发现阿皎面对薛清时总是带了些锋芒,不像对自己时那样圆滑得体。可能是因为薛清伤害过她的缘故,尚未明心想。 “给我。”何皎皎从薛清手里抢被他拿走的那条鱼,薛清给了她,也把自己烤的留下,“你也尝尝我的,我的也很好吃。” “我才不吃。”何皎皎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接,“人不好,吃他做的什么东西都没胃口。” 薛清硬是把鱼肉塞到何皎皎手里:“你这是偏见。” 何皎皎这回无话可说了,她这就是偏见。她讨厌薛清,原主闷闷不乐故而生了病,这里面薛清的功不可没。 “阿皎。”尚未明喊她,“我去烧些水吧,回头你会口渴的。” 因着薛清,何皎皎想起了原主,对于尚未明也没了好感,直接说:“尚公子,我不是何皎皎。” “说什么胡话。”尚未明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是胡话,想必你也看出来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尚未明宽容地笑了笑:“我知道,人总是会变的。” 何皎皎思索半天,知道怎么跟尚未明解释他也不会信,便直接说:“尚公子,我们断了吧。”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变了天。尚未明只当她胡说,低头吃鱼,不说话。 何皎皎也不废话,直接站了起来,朝马车的方向走去。尚未明本来伸手要抓她,看到指尖上的油腻也就收了回来,站起来连着跑了几步才拦在何皎皎面前:“别胡闹,怎么了?” “尚公子,我们不合适。” 尚未明耍起了无赖:“哪里不合适?我看就挺合适的。” “我看不合适!” 何皎皎也跟着无赖起来,回了马车,放下帘子睡觉。 傍晚回府时,两人便闷闷地坐在马车里。 “你只吃了那么点儿鱼,一会儿会饿的。城东白家的点心很好吃,一会儿路过时我下车买些吧。”尚未明寻了个话头。 何皎皎抿嘴:“不用了,我不饿。” “那王记赤豆元宵也不错,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吃。” 何皎皎深吸一口气:“我真不饿。” 何皎皎闭眼假寐,尚未明也不再寻话,马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空气里也浮着些许的尴尬。 一进东门,尚未明就下了马车,也没跟何皎皎告别,直愣愣地走了。 何皎皎掀起帘子,对车夫说:“去问问他做什么?” 车夫连忙过去,尚未明便远远地朝何皎皎望了 分卷阅读13 一眼,低声回了什么话。 “尚公子说自己有事儿,先走一步了。”车夫回来时这么说。 何皎皎放下帘子:“那我们也走吧。” 马车又慢悠悠地跟上了何廿,何廿先是回了何府,回来时在家门口碰见尚未明就替他把东西动了进来,一碗赤豆元宵,两块芙蓉酥。 “小姐,好久没见你吃这两样东西了,又跟尚公子闹别扭了?”明月一进门就看到这老两样,再看就是何皎皎发愣的神情。 “我以前很常吃吗?”何皎皎随口问她,却在脑子里寻找跟这两样有关的记忆。 “是啊,之前小姐和尚公子闹别扭,尚公子就会偷偷送来这两样,小姐吃过以后就不生气了。” 明月说的话跟何皎皎脑子里的记忆一样。何皎皎头一回跟尚公子生气,哥哥何廿送来来赤豆元宵和芙蓉酥,味道很好,她的怒气便散了不少。 两人便约定每次何皎皎生气,吃了这两样东西便不能再生气了。 何皎皎端起勺子尝了一口,这赤豆元宵还是温热的,里面有丝丝甜意,味道确实不错,很合她的胃口,芙蓉酥也是一样。 若她是原主,想必此刻已经和尚未明和好了,可现在她却越发坚定,以后绝对不能再见尚未明。 尚未明对自己的印象全部建立在她是何皎皎的基础之上,可这个基础是不牢的。总有一天,尚未明会发现此何皎皎非彼何皎皎,这时候两人又该怎么相处? 薛清回府之前还特意看了看自己送给何皎皎的烤鱼,何皎皎是一口没动的,尚未明自然也不会吃,那烤鱼就孤零零地放在哪儿。 他气冲冲地把烤鱼拿起来,尝了一口。鱼凉了味道就不好吃了,可他还是舍不得扔,就拿回去喂三姨娘养的那只猫。 三姨娘正巧穿着缃色衣裙,薛清脑子里就闪过何皎皎的模样,下意识地夸了句:“真好看。” 三姨娘纳闷又羞涩,三爷向来只喜欢红衣,如今怎么突然变了? “三爷,喝茶。”三姨娘奉上茶,她是戏院里出来的,一双手生得美极了,骨头很细,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了,指节圆润,跟珍珠一样微微泛着光泽,薛清很喜欢这双手。 这回他脑子里想着何皎皎,倒是没注意到,只是接了茶。一杯暖茶入口,他也回过神来:“何皎皎的小日子你知道吗?” 何皎皎?三姨娘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原夫人的闺名。三爷也够奇怪的,娶回家就把人晾着,这回子和离了,又巴巴地关心起来。 “就是这两日了。”三姨娘跟何皎皎相处了两年多,对于这些事儿还是有些印象的。 薛清又问:“女孩子家小日子来了不能沾凉水,还不能做什么?” “这可就多了……”三姨娘虽然心里有疑问,还是说了不少,为首的那一个就是不能吃辣。 薛清想起自己烤鱼上的辣椒末,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怪不得何皎皎不吃,原来是不能吃辣。 阿皎 后来何皎皎就不去听戏了,转而去听说书。 张先生说书说得最好,何皎皎每次听说书都会想到尚未明编的故事,怎么甩也甩不掉,听过两三次后,她也不去听说书了,转而去看皮影戏。 尚未明约了何皎皎几次,何皎皎次次都应下,次次又爽约。尚未明便让人在狗洞旁候着,摸清何皎皎去哪儿。 这日,小厮过来:“何家姑娘去看皮影了。” 尚未明跟人说好提前回家,便去了耍皮影戏那家的门口等着。 不多时,何皎皎就从里面出来,看到尚未明一愣:“尚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来逮你。”尚未明抓着她的手腕,不算紧,但轻易也挣不开。 何皎皎甩了一下,没甩开,就不再试了:“尚公子说笑了,逮我做什么?” “喝茶。”尚未明带着她去了附近的酒楼。 尚未明吩咐小二:“两盏碧螺春。” 小二刚出去,他就关上门问何皎皎:“为什么不去听戏?” “我都跟你说了,我兴致是一阵一阵的,此刻不感兴趣了。” “那我请你看皮影?明日。” “我也不喜欢皮影了。” “阿皎,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尚未明没发脾气,只是声音低沉了许多,脸色也不太好。 “我没生气。” 何皎皎不去看他,心里估量原主死了、和原主不喜欢尚未明,哪个对于尚未明的打击更大。 “那你闹什么别扭?” “尚公子,我早就跟你说了,人是会变的。你凭什么以为一年过去了,我还是喜欢你的?我早就不喜欢了,尚公子也别作茧自缚了。” 尚未明不再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 小二很适时地敲了门:“二位爷,茶到了。” “进来吧。”何皎皎说。 小二把茶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尚未明抿 分卷阅读14 了一口茶,一股苦意就从舌尖蔓延到心口。 难道真像何皎皎所说,他一年前错过她,这辈子也就跟她擦肩而过了。 “我走了。”何皎皎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尚未明抓了她的手腕,又站起来把何皎皎抱紧:“阿皎,别走。” 尚未明身上有油墨香,是他常日提笔沾上的,莫名地好闻。何皎皎只能在心里感叹:“多好的一个人,可惜不喜欢自己。” 她推开尚未明,收了那份惋惜,怒道:“尚公子,你跟薛清还真是一路人!” “阿皎……”尚未明伸手要拉住她,却被何皎皎避开。 一出茶楼,何皎皎就狂奔起来,生怕尚未明赶上自己。 尚未明看着她一路狂奔,苦笑:“就这么想躲开我?” 狗洞被封了,何皎皎只能磨磨手准备□□。 “哟,这不是何家姑娘吗?怎么扮了男装在府外闲逛?”薛清从身后的巷子里出来,一脸欠揍。 何皎皎弯腰捏了一把石子朝薛清砸去:“你干的?” “不是我。”薛清避开石子,本来是想趁何皎皎爬狗洞时来嘲讽她的,没想到狗洞被封了,只能嘲讽一下衣服了。 何皎皎想,确实不会是他,只瞪了他一眼,准备绕到另一边,等薛清走了,再回来□□。 “等等!”薛清叫住她,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我这有本小人书,你要看吗?” “不看。”何皎皎抬腿便走,小人书哪儿都有,为什么要看薛清的。 “等一等!”薛清再度叫住她,“这可是绝版?你确定不看?”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不看就是不看!”何皎皎翻了个白眼。 薛清低了头:“行吧。” 何皎皎便走了,她绕了一圈又绕回来时,薛清还在那儿站着。 “站这儿乞讨呢?”何皎皎问。 “你才乞讨!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关你什么事儿。” “人不大,脾气倒挺大!”薛清把小人书塞给她,扭头便走。 何皎皎看都没看,直接把书扔到地上,翻身进了何府:“闲得没事儿来这儿发疯呢。” 她刚走没多久,薛清又回来把连环画捡走了。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他从来不想进何皎皎的房间,可昨日就是想进去。他推开门,里面空空荡荡的,何皎皎走的很利索,丫鬟收拾得很干净,这屋子里甚至都落了尘。 他本是想出去的,但看到床上有一个东西,便拿了出来,那是一本连环画,里面人物栩栩如生,他翻了两页就笑了,忽然想起那日何皎皎的笑,恐怕也是在看这书。 何皎皎刚坐下喝一口水,就有人来请:“温家派人来说媒了,夫人让小姐出去看看。” “怎么又来?这是第几个了?”何皎皎放下茶杯埋怨道。 明月盘起指头数了数:“小姐,这是第四个了。” 何皎皎回了何家,说媒的人就一个一个来,这已经是第四个了。 “我不去。”何皎皎揉着太阳穴,“你去跟爹说我头疼。” 传话的人一脸为难:“小姐,老爷说了,小姐若是头疼脑热,他就替小姐应了下来。” 何皎皎站起来跨步出去:“明月,我们走!” 媒人正在前厅和老爷夫人说话,何皎皎大大咧咧地走进去:“爹,娘,出了什么事儿?” 何母温婉地笑了笑:“阿皎,这是你周姨。” “周姨好。”何皎皎打了个招呼,翘着二郎腿坐下。 周姨倒没什么反应,身子扭向身后站着的小姑娘,给她一个无可奈何的眼色。 那个小姑娘只是低着头,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何母拍了拍她的腿:“女儿家怎么能这样,不像样。” “怎么就不像样了!”何皎皎保持着这个姿势,“周姨是哪里人?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何父一拍桌子:“坐好了!” 何皎皎吐了吐舌头,坐直了身子,抿嘴一笑:“周姨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周姨慈眉善目地问:“姑娘可知道温家?” “不知道。温家很有名吗?” “大名鼎鼎的将军府啊,战功赫赫不说,还是贵妃的娘家,当今皇帝也要给温家几分薄面。”周姨得意地说,“这温家有个小儿子,生得剑眉星目,风度翩翩,只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姑娘。他啊,一听到姑娘的名就茶饭不思,还病了好几天。这不,温家托我们来说媒了,温家人也保证了,这屋里只姑娘一个人,绝不会有其他的姨娘。” “呵呵。”何皎皎向来知道媒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便变着法地拆穿她,“一时没寻到合适的姑娘?怕是知道底细的人家都不愿意嫁,所以才找到了我这个小门小户又是被休弃的姑娘;至于这茶饭不思,可是周姨你自己编出来的话了;病了好几天或许是真的,恐怕是温家小公子身体虚 分卷阅读15 弱,每逢换季总要病上几天;而不会有其他姨娘,怕是这温公子有心无力,或许也撑不了那么久……所以,温家娶我是冲喜呢?” 周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只得苦笑:“姑娘倒是个伶牙俐齿的,温公子身子确实虚弱,但还不至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好好将养着,过个两三年也就好了。” “温家因该不缺钱,养了这么久都没养好,过两三年就能好了?”何皎皎反问她,又对爹娘说,“爹娘,女儿还想在府里多留几年。” 何父何母自然知道媒人的话该信三分,可这差距也太大了,就问:“周姨,温家公子果真有病?” “小病,小病。”周姨搪塞了过去,就开始提温家的权势,“温大将军的威名天底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这温家也着实气派,除了房子,还建了一座别院。这别院有三个何府这么大,里面有数丈高的假山,都是从江南运过来的,一个都值上万两呢……” 周姨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何皎皎听得直打盹,明月便很有眼力见儿地上前:“小姐,咱们回房去吧。” 何父眯着眼喝茶,又看向何皎皎,寻思她值不值这个价。 何母心疼女儿,打断周姨的话:“我们家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总归要给女儿找个好归宿。温家有钱有势,那是温家的事儿,我们家好生养出来的女儿也不能投进火坑啊。这事儿就算了吧,周姨也回去吧。” 何母就在周姨手里塞了一个荷包,荷包里是一两银子,也不少了。 刚出何府,那小姑娘就拽下玉佩给媒人:“你告诉爹娘,何家说要考虑考虑,并没有明确拒绝。” 阿皎 “三哥,我今日去见何家的姑娘了。”温岚跑到温家三爷房里说。 温如玉并不感兴趣,只是应景般地问:“她怎么样?” “我好喜欢她。”温岚当即给出了结论,又慢慢解释,“她好像会武功,应该还不错,我看她走路下盘特别稳;她聪明又直率,本来何家爹娘是想同意的,可她说了几句话,何家父母就改变主意了,媒人说的遮掩话也都被她给揭了下来。” “哦。”温如玉淡淡道。 温岚撇撇嘴,三哥总是这样,对什么事儿都不关心。 她问:“三哥,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我这个身子,娶了谁不还是拖累了谁。” “三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温家身份地位都是一等一的,想要嫁给你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你也别太妄自菲薄了。” “嗯。”温如玉不想说话时就会用简单地搪塞。 “三哥,我瞧着何家姑娘倒是不错。曲曲过几日就要周岁了,我让爹娘给何府送张请柬,到时候你看看她的模样能不能入了你的眼,怎么样?” 曲曲是温家嫡长子温如岩的儿子,也是温家的嫡长孙。 “随便。” “就这么说定了!”温岚这就跑了。 何皎皎接下来几日都不敢偷溜出门,怕遇上尚未明。 “阿皎,温家送来了请柬,邀请你参加一个宴会。”爹娘又把何皎皎喊了过去。 何皎皎摇头:“我不去。” “温家的请柬都送来了,你还真就必须去给他们个面子。” “爹,女儿貌美如花,万一真被温家看上,那这辈子不就毁了!再说了,都拒绝媒婆了,这事儿也算结了,为什么要请我呢?” “温家请你,自有温家的道理。”何父厉色道,“你必须得去。” “不去,不去,不去。”何皎皎拉着何廿的手臂,“哥,我不去。” 何廿也跟爹一个看法:“阿皎,你还真得去。”温家权势滔天,既然请了她,那她就必须得去。 “去就去!”何皎皎知道无回转的余地,不悦地答应。 那日,何皎皎穿着月白的轻衫,脸上施了重重的粉,唇微微泛白,看上去像是生了病。 何父知道她心里打着鬼主意,也不言明,坐轿走了。 何家只是正四品的文官,攀不上温家这棵大树,参加生辰宴确实是个意外。 何皎皎自小就养在家里,不曾跟外界有所走动,相熟的姑娘也没几个,仅有的那几个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也没人知道她就是被薛家休弃的何皎皎。 何皎皎上辈子一直生活在聚光灯下,如今着实不想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便带着明月躲在角落里。 温岚在人群里穿行半天,好几次甚至从何皎皎面前走过,都没认出她来。她寻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只好去问门房:“何家姑娘可曾来了?” “来了。” “她穿的什么衣服?带的什么配饰?可有什么能让人一眼认出来的东西?” “何家姑娘穿的衣服有一点点青,看起来病怏怏的。” “病怏怏的?你别是认错人了!”何家姑娘一看就是个混世魔王,一点儿都不病怏怏。 分卷阅读16 “没错,何家姑娘跟着何大人何夫人一块儿进来的,就是病怏怏的。” 温岚再回来,一眼就看到了何皎皎,确实病怏怏的。她只看了一眼就走了,这病怏怏的人进府做什么,说不准比三哥去得还要早。 “三哥,我觉得何皎皎不适合你。”温岚对温如玉说。 温如玉随口一问:“为什么?” “何家姑娘也是个体弱多病的,几天前还是健健康康的,今日就病怏怏的,风一吹就要倒了。” “是吗?”温如玉觉得有意思,倘若何家姑娘真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他倒是愿意娶了。 温岚言之凿凿:“错不了!” 尚未明是知道何皎皎要来的,他几次约何皎皎她都不曾赴约,狗洞也不知被谁堵上了,何皎皎似乎也就不出府了。今日机会难得,他很想去见一见他,哪怕远远地往上一眼。 女宾和男宾是隔开的,但女宾所在的园外有一份大树,跳上去,里面的场景就一览无余。 他在树上望了一会儿,便寻到了何皎皎,何皎皎粉上得重,远远望去一片惨白,尚未明就疑心她是生了病。好在何皎皎就在树下,尚未明就寻了个石子砸到她身边,招手要她出来。 何皎皎一扭头就看到尚未明挂在树上,还疯狂朝她招手。 她低头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出去,偷窥女宾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话。 “明月,我们出去转转吧。”何皎皎站起来走了出去。 出了小门,尚未明寻了个偏僻的地方才问:“阿皎,你生病了?” “没有,这是粉。”何皎皎摸了自己的脸。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何皎皎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你知道温家小公子吗?” “听说整日里卧病在床。”温家公子卧病在床跟何皎皎有什么关系?尚未明脑子微微一转,就明白了,“温家公子向你提亲了?” “是啊,我们都拒绝了,可是他们还是把请柬送了过来。” 尚未明把脑子里跟温家小公子有关的内容都过了一遍,环顾四周,对何皎皎说:“阿皎,快把脸上的粉洗了。” “为什么啊?” “温小公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成婚,是他不想拖累女孩子。你这一装病,就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 “真的吗?”何皎皎立马拿帕子遮了脸,对明月说,“快找水。” 尚未明让丫鬟打来水,何皎皎把脸上的粉全洗了下来,露出原来洁白无瑕的脸。 “谢谢你。”何皎皎一边拿手帕擦脸,一边对尚未明说。 “阿皎。”尚未明握住何皎皎的手,“别再跟我闹别扭了,行吗?” “我没闹别扭。”何皎皎低了头,却没挣开他。 她真的不是尚未明心里的何皎皎,可是尚未明他不明白。 尚未明在何皎皎额头一吻:“改日我会上门提亲,你别拒绝了。” “尚未明,你觉得何皎皎是个什么样的人?”何皎皎抬头问,趁机把手抽了出来。 “温柔、善良。”尚未明想了想,又添上,“淘气,古怪。” 何皎皎问:“何皎皎会武功吗?” “不会。” 何皎皎低头捡起一个石子,又指着远处盛放的菊花对尚未明说:“看好了。” 她敛了心神,将石子抛了出去,一束野花就被折断了。 尚未明亲眼看到那粒石子砸中花茎,将花打了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武功?”何皎皎扬眉笑着说,“尚未明,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尚未明无话可说,他确实不知道何皎皎有这样的本事。但问题是不仅仅武功,肯定还有别的事儿,别的可能扭转他对何皎皎认识的事儿。 明月过来打断了他们:“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何皎皎走了两步,就被尚未明拦下:“阿皎,这些事儿你可以慢慢告诉我。” “尚公子,说真的,我已经变了,或许你也应该换一个人喜欢。” “我们一起游过春天的桃园,夏天的竹林,秋天的枫叶,冬天的梅花……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你突然就变了呢?” 尚未明越说,何皎皎的心就越寒,这些事儿与她无关,可功劳全扣到了她头上,她推也推不掉。 想了片刻,他才冷着声开口:“尚公子,我嫁给薛清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薛清娶了几房姨娘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你以为我只会憎恨薛清,而对你则是满心的挂念吗?是,我恨薛清,但其实我更恨你,从提亲到成婚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你明明可以做些什么,但你却什么都没做,只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我只是一个被扣在深宅的女子,除了不理会薛清,我什么也做不了,可你呢?你只是选择等待,等薛清厌弃我,等薛清自己提出来和离,等我回了何家无依无靠再来提亲。” 何皎皎甩开尚未明的手,回去了。 “ 分卷阅读17 三爷,咱也走吧。”小白拽了拽薛清。 薛清脑子里只有何皎皎的一句话“我恨薛清”,便问小白:“我之前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三爷,您做事儿自由您的道理,一点儿都不过分。” “不,我好像确实过分了。”薛清揉揉脑袋,“我们直接回薛府吧。” 另一旁,温如玉笑道:“何家姑娘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功夫也不错。”小厮说着缩了缩脖子,这姑娘娶回来怕是个母老虎吧。 何皎皎刚回去,便有丫鬟过来:“何姑娘,夫人请你走一趟。” “敢问是哪位夫人?”明月往丫鬟手里放了一块儿银子。 丫鬟收了银子,笑道:“三公子的母亲。三公子生母死得早,是在夫人膝下养大的,跟夫人的关系很好。” 何皎皎纳闷,难道温家不知道自己已经拒绝了这门婚事儿吗?她不愿意平白生些误会,就直言:“姐姐,先前周姨到何家说媒,我爹娘说想多留我几年。周姨没把消息传回温家吗?” “姑娘说笑了,媒人还没回话呢。”丫鬟面色未变,心下却诧异,何家既然没同意,何必走这一遭。 何皎皎也知道这趟来得不对了,可已经晚了,她只能跟在丫鬟身后去见夫人。 皎皎 “夫人。”进了屋,何皎皎行了个礼。 “你就是何家姑娘?”一道和善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双芊芊素手就伸到了何皎皎面前挑起她的脸。 何皎皎顺势起身:“是。” “不错,很知礼节。”大夫人夸了一句,指了指椅子,“坐吧。” 刚坐下,便有丫鬟送了茶来,她接过茶,只微微抿了一口,就问:“夫人找我可有什么事儿?” “不过是闲聊几句。”夫人也抿了一口茶,私下里却偷偷看何皎皎。 何皎皎大大咧咧地坐着,虽然有些拘谨,但浑身上下还是透着一股子匪气,她不喜欢。 “听说你刚从薛家出来?” 何皎皎纠正她:“是,我刚被薛家休弃。” “凭你的身份本是进不了温家的,只是……” 何皎皎仰头打断她:“我不敢奢求进温家,只想寻一个平凡人,普普通通过一辈子。” 这话是拒绝了,温夫人也继续说下去,只是谈谈道:“这茶还不错。” 何皎皎也跟着轻抿了一口:“确实不错。” 只喝了一杯茶,夫人便放她回去了。 这一顿饭,何皎皎只尝了一两口,等到回府时,却在府外买了不少小吃带回去。 何皎皎正要睡觉,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什么事儿?”她推开门问。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何皎皎刚想看看是谁,那人就一挥袖子灭了灯,把何皎皎抱在怀里,抵在门上。那人身上酒气很重,但却有着微微的墨香,何皎皎便试探地问:“尚未明?” “不是。”那人回道,偏了头要去吻何皎皎。 “王八蛋!”何皎皎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接着就是一个过肩摔,“胆子够大,何府都敢进。” 薛清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地甩在了地上。他索性躺在地上,威胁何皎皎:“你要是再敢动手,我就大喊,把何家的人都引过来,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长本事了啊!”何皎皎踹他一脚,把干净抹布拿过来堵住薛清的嘴,“这下看你怎么叫!” 薛清想伸手去把那块布取下来,何皎皎却拦住他的手。这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在薛清身下,薛清点了她的穴位,取下口中的抹布,笑着亲在何皎皎的额头:“何皎皎,我要娶你,你好好在何家等着我。” 他蹲在一旁,给她解了穴,人便走了。 何皎皎坐起来骂了一句,心里纳闷:“薛清不是个废物吗?怎么突然就会了武功?还比自己强得多。” 至于娶她的事儿,她确实没放在心上,薛清就是想,她也不会同意的,哥哥自然也不会同意。 过了七八日也没什么动静,何皎皎就当是薛清酒后无德,酒醒后就清醒了。 不过,点穴是一门好功夫,何皎皎就让明月偷偷买了点穴书来琢磨。 这日,她正想睡觉,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一定是薛清!”何皎皎就偷偷拿了鞭子在手上,一开门,鞭子就挥了出去。 何廿堪堪躲过,怒问:“阿皎,你做什么呢!” “哥,我就想试试你的功夫。”何皎皎尴尬一笑收了鞭子。 何廿纳闷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会使鞭子了?” 何皎皎面不改色地撒谎:“我不会啊!我只是让明月买一个回来玩玩。” 何廿信了她的话,不再深究,转而说:“明日有庙会,我带你去看看吧。” “好啊好啊!”何皎皎利索地答应了,又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帮尚未明做中间人 分卷阅读18 吧?我不喜欢尚未明了。” “不是。”何廿骗了她,“我是想着你这几日都在府里,肯定会无聊,就带你去逛逛。现在天色也晚了,你早点儿睡吧。” “好嘞。”何皎皎挥挥手,“哥,明天见。” 何廿走了没多久,何皎皎又听见了敲门声,她跑过去开了门:“哥,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想你了。”薛清闪身进来,关上门。 何皎皎刚想转身去拿鞭子,薛清却已经拦在她面前,把她抱在怀里:“皎皎,我把屋里的姨娘都赶走了,你气可消了一点儿?” “薛清,你放肆。”何皎皎踩他的脚,“我跟你已经和离了,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皎皎果然还在生气。”薛清并不生气,浅笑着问:“你不喜欢尚未明了?” “我就算不喜欢尚未明,也不会喜欢你。”何皎皎想起薛清之前做的混账事,心里就生气,“你又花心、又凉薄……” 薛清捂住她的嘴:“声音小点儿,声音太大会把人都引过来的。” “你最近在学穴位?穴位这东西,父女,夫妻之间才好互相教授,不如你嫁给我,我教你?”薛清笑着问。 “谁要你教!我自己可以学。”何皎皎拧他的手臂,薛清仿佛不知痛一样,只是等她停下来时,狠狠咬在她的肩上。 “你王八蛋!”何皎皎又骂他。 薛清却无辜地说:“是你先拧我的。” “好了,时间不多,你下手狠一点儿,你学得快一点儿。” 话音刚落,薛清就在何皎皎周身的要穴上都打了一下,力道不轻,但也不算太重。接着就开始快速介绍这些穴位,差不多一柱香时间过去,薛清才停了下来:“就这样吧,明天你在家里好好歇着。” “你有病吧,我明天爱怎样就怎样。” 薛清只笑,他保证明天何皎皎浑身酸疼,想出门去见尚未明,怕是难。 疼归疼,何皎皎肯定能记住这些穴位了,免得自己瞎学,学出什么毛病来。 果然,第二日何皎皎就躺在床上摸索着穴位,没有去逛庙会。 不过三日,她就记牢了这些穴位。只是可惜了府里的丫鬟小厮,时不时被何皎皎偷袭。 又过了七八日,薛清再度敲门。何皎皎先准备好了鞭子,准备等他推开门后再挥鞭,打他个措手不及。 “皎皎,你要是再不开门,我这本《穴位要秘》就不给你了。” “什么玩意儿?”何皎皎正想着,薛清就自己推开门,闪身到何皎皎身旁,夺了她手中的鞭子,扔在桌上。 何皎皎伸手去点薛清的穴位,却被他轻易躲过:“学得不错,位置没偏。” 此时何皎皎已经握住了鞭子,朝一个瓷瓶挥去。 “哐铛”一声,瓷瓶碎在地上。几乎同时,明月的声音也响起:“来人啊,府里进贼了!” “恩将仇报啊。”薛清一边闪着何皎皎挥来的鞭子,一边笑道,“好歹我也帮了你忙,你就这样对我?小白眼狼。” “你这叫帮我?”何皎皎手中的鞭子越发凌厉,“你这是想毁了我。” 很快,便有人拿着火把进来,薛清朝后望了一眼,握着何皎皎的鞭子,不顾手心里的疼意,到了何皎皎面前,在她脸咬了一口,又动作利索地抽出她袖间的手帕,挡住脸跑远了。 “快,快,人跑到后门了。”何皎皎捂着脸说。 人们立马涌向后门,何皎皎躺在床上,挡住被咬的脸,吩咐明月:“我爹问起来就说我受了惊,先睡下了。” 她已经把金银首饰收起来了不少,到时候就说是贼人偷的,总归是把自己摘出去了。 薛清回薛府拿了药膏抹在手心,那是方才何皎皎鞭子伤的地方。 摸着摸着他便笑了,何皎皎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自己待她也不薄,它的爪子却一点儿都不收着,冷不防就抓自己一下。 何皎皎刚入睡,就感受到屋里又多了一个人。 “薛清,你还敢回来!”何皎皎心里想着,手慢慢伸向鞭子。 “阿皎,你还醒着?”尚未明注意到她的动作问。 何皎皎翻了个白眼,何家的防备就这么差吗?怎么这些人想进来就进来了,那以后她被人掳走何家都没一个知觉的。 “阿皎,你不愿意见我,我只能来找你了。”尚未明也是头一回进姑娘房间,局促不安,就解释了一下,“白天被人看见于你名声有损,还是晚上安全,你别怪我。” “尚公子找我何事?”何皎皎问。 “阿皎,你那天说的话我想了很久,那些事是我不对,是我当时没有行动,才让薛清捷足先登。如今我不想等待,我想娶你。”尚未明坐在何皎皎的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这是弄巧成拙了?何皎皎欲哭无泪,她当时不是这个意思啊,尚未明理解错了。 让尚未明死心,证明自己不是何皎皎是行不通的 分卷阅读19 ,那只能让尚未明厌弃何皎皎。得,又要靠演技了。 “好啊。”何皎皎答应了。 尚未明以为何皎皎会推辞半天,下意识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何皎皎倚在尚未明的肩膀上,“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那日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对不起。” “没事儿。”尚未明身子微微僵硬,扭头扶了扶何皎皎头发,“那我先走了,待得时间长了被人看见不好。” “不要,你再待一会儿吧。”何皎皎仰头笑道,“我好久没见你了。” “好,我也很久没见你了。”尚未明望着何皎皎,心里总觉得有些古怪,她胆子好像大了不少,也没有寻常女子的羞涩。 “对了,你知道人体穴位吗?”何皎皎问。 “知道啊,怎么了?” “我点一下,你看对不对?” 何皎皎就开始在尚未明身上点来点去,她点的很准,偶尔偏了一两寸,尚未明就会帮她矫正回来。 尚未明也知道男女之间教授点穴的不是父女、妻子便是夫妻,何皎皎的手在哪儿一点,便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尚未明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 他渐渐就不说话了,何皎皎还摸着他的手问:“合谷穴是不是这儿?” “是。”尚未明说着嗓音却有些变了。 “你声音怎么变了啊?”何皎皎问完,马上就红了脸,离尚未明远了些。 尚未明脸也红了,坐起来:“阿皎,我走了。” “等一等。”何皎皎有些羞涩,“你能不能一个月后再提亲?我还想好好陪陪爹娘呢。” 她跟尚未明聊了半天,也忘了自己脸上有伤口的事儿,这么一动,伤口就全部暴露在尚未明面前。今夜月光很亮,尚未明看得清清楚楚,他凑过去,摸着她脸上的咬痕,问:“这是谁弄的?” 何皎皎说了实话:“薛清。他偷偷进何府,被人发现,就在我脸上咬了一口。” “他为什么要进何府?”尚未明自己进何府是为了道歉,而薛清跟何皎皎早就和离了,他又是为什么进来的。 何皎皎皱眉:“他喝得烂醉,说要娶我。” “阿皎,你呢?你想嫁给他吗?” “我不会嫁给他的。” 尚未明在何皎皎伤口处亲了一下,“我明日来何府提亲。” “一个月后,好吗?”何皎皎讨价还价,“明日太仓促了。” 尚未明退了一步:“半个月。” “好,半个月就半个月。” 尚未明一走,何皎皎就检查好门窗,都锁得死死的。她反省了一下,因为自己不出去了,想找她必须进到何府,又不能白天进,所以她这儿一到夜晚就格外热闹。 皎皎、阿皎与何姑娘 第二日,尚未明托何廿送来一盒药膏。 第三日,何皎皎脸上的伤就下去了,她就□□出去听说书了。不得不说,这何府的院墙确实有点儿低了,也不知日后能不能加高。 “阿皎呢?”何廿进了何皎皎的院子问丫鬟。 “小姐昨日受惊,在房里睡着呢。”明月跟何皎皎差不多,撒起谎来脸都不带红的。 “等她醒了,你跟她说尚未明想约她出去。”何廿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说书听到一半,天上突然下起了雪。何皎皎合计去买把伞,却早有一把伞盖在她头上。 “尚公子,你怎么来了?”何皎皎怀疑尚未明派人跟踪她,不然为什么她在哪儿,尚未明就在哪儿呢。 尚未明低眉笑道:“路过。”又解释,“我让何廿去约你出来,可是他说你在那日受惊了,正躲在屋里养病,我就想着你肯定出来了。” “你猜的真准。”正好说书的也要收摊了,何皎皎就跟尚未明告辞回府。 “我刚来,你就要走啊。”尚未明脸上落了些愁绪。 何皎皎问:“尚公子,你很闲吗?没有别的事儿吗?” “今日休沐,没有别的事儿。阿皎呢?” “我就是听说书,还有想买连环画。” 听到“连环画”,尚未明笑得跟小孩子一样:“我之前看连环画,你还说我幼稚呢。怎么这会儿自己就幼稚了?” “尚公子也看连环画?”何皎皎看他温文尔雅,一派成熟,总觉得不像。 “当然了,就是无趣时解闷儿用的。”尚未明刚说完,神色就是一顿,又指着远处的一个铺子,“对了,那边的蜜饯铺子你还记得吧,你可喜欢吃里面的落雪梅了。” “落雪梅。是个好名字!”听这个名字何皎皎就想尝一尝了。 “是啊。”尚未明又说,“城南王记的雪绒糕也很好吃,那年春日我带你去过,他们门前有一树桃花,开得可美了。当时你还闹着要在我家也种上桃花。” 何皎皎点头,原来原主也曾这么明媚活泼啊,她完全没想到三句话已 分卷阅读20 经把自己完全暴露了。 尚公子看连环画,原主自然是知道的,断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原主也是因为落雪梅的称呼去尝的那个蜜饯,尝完就不喜欢了,味道确实一般;至于王记雪绒糕是真的,可门前是一株梅树,他们是在春天去的,只剩嶙峋的梅枝,原主说尚未明家里可不能养梅花,怕自己忍不住折着玩。 何皎皎扭头,发现尚未明脸色古怪,问:“怎么了?你是被冻着了吗?” “不是”,尚未明摇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他走了一程,才意识到自己忘记把伞留给何皎皎了,等再一转身,何皎皎人已经不见了。 他撑着伞在京城走了一圈,之前没注意也就罢了,可如今一注意却发现处处是破绽。 何皎皎跑了几步,就落入了一个怀抱。 她正要挣开,薛清就捏着她的耳朵:“你跟尚未明都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谈谈过去。”何皎皎伸手去点薛清的穴位,却被他拦下。 薛清笑道:“我是你师傅,你还没出师,就想着杀师了。” “呸,你要是我师傅,那再娶我就是罔顾人伦。”何皎皎退后几步,跟他拉开距离。 “脸这么快就好了?”薛清伸手去捏何皎皎的脸,却被她握住手腕朝前一拽,整个人就到了薛清身后。 “功夫也还不错。”薛清一面跟她拆招,一面说。 过了半柱香,薛清才停了下来,扔了一本书过去:“不跟你闹了,这书你拿着吧。” 何皎皎没有接书,只是说:“什么破玩意儿,不要!” “好心当成驴肝肺!”薛清径直走了。 何皎皎也转身走了,雪一层一层落下,很快就埋住了书的封面。薛清见何皎皎果真不要,转了一圈后又把书捡走了,亏他从书柜里扒了半天才找出这本书来。 何皎皎每次睡觉都会检查好门窗,防止薛清那个小人偷偷进来。薛清后来也敲了几次门,何皎皎假装睡着,没理会,他就在只好趁着休沐在白天逮她。 这雪起初还很小,渐渐就大了,不停不歇地下了七八天才停。第五六天的时候,不少达官贵人就开始施粥了。 何家是没这个本钱的,何皎皎却扮成乞丐去了好几次。温家的粥最好,还配上窝窝头,而其他人家的粥就跟水一样,间或浮起一两粒米,故而温家的队总是长长的,还是最快空的。 何皎皎再次从施粥的地方走过,温家的粥已经派空了,只留下一两个人在收拾东西。 “公子,我们也回吧。”温如玉想看看施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出府了,这下看完了,也该走了。 温如玉放下帘子:“走吧。” “姑娘,施舍口饭吧。”何皎皎路过马车的时候,一个小乞丐突然抱住了她的腿。 何皎皎诧异,自己也是小乞丐的衣服,怎么就被认出来了呢? 那小乞丐瘦的没几斤肉,衣服也单薄地很,右腿小腿就这样暴露在冬日的空气里,已经被冻青了。 她摸了摸袖袋,把小乞丐拎起来,低声道:“走,姐姐带你吃饭去。” 小乞丐眼睛滴溜一转,他已经吃过温家的粥了,现在不饿,便说:“姑娘,我有一个妹妹,她生了病,现在躺在大杂院里,求姑娘施舍点银子,让我给妹妹看病吧。” “走,带我找你妹妹。”何皎皎未必信,但还是愿意跟他走一趟。 “谢谢姑娘。” 小乞丐说着就要跪下,何皎皎抬脚挡住他的膝盖,“跪什么跪,还不快走。” 小乞丐一愣,站直了,领着何皎皎去了大杂院。 何皎皎没想到京城也会有这么破的院子,一半的墙都塌了,剩下的一半也是快要塌了,窗户纸破破烂烂的,半点儿冷风都挡不住。 何皎皎扮的是一个乞丐,穿得薄,此刻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床上还躺着一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小姑娘,此刻睁大了眼睛看着何皎皎。 “小妹,先吃点儿东西吧。”小乞丐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来,温家只给一碗粥、一个馒头,小乞丐把粥喝了,馒头留着给他小妹吃。 小妹拿着馒头吃了,何皎皎伸手去探了探她的体温,滚烫滚烫的。 “会□□吗?”何皎皎问小乞丐。 小乞丐低了头:“不会。” “骗谁呢?我看你会。”何皎皎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抱起了小姑娘。 小乞丐脸上红了:“我会一点儿。” “最近的医馆在哪儿?”何皎皎问,小姑娘很轻,刚开始抱着没什么感觉,但时间一长,她肯定受不住。 “我带你去!”小乞丐知道她要就小妹,连忙带着她去了医馆。 “东西拿过来。”大夫给小妹看病时,何皎皎向小乞丐伸出了手。 小乞丐心里一慌,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什么东西?” “你说呢?给我!”何皎皎皱眉。 小乞丐这才把怀里的钱袋 分卷阅读21 子拿了出来,又跪下:“姐姐,你救救我妹妹吧。” “起来!”何皎皎拿脚抵了抵他的膝盖,数了数里面的钱,“这会知道叫姐姐套近乎了,偷我钱袋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呢?”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并没有生气,小乞丐也就站了起来。 “今年几岁了?” “十二。” 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干不了呢。何皎皎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可是这样的小孩子能做什么? 只能是大户人家买去当小公子的伴读。练练功夫倒是不错,练个四五年就能当自己的跟班。可是他小妹呢?好像没什么用。 何皎皎把钱袋子扔给小乞丐,又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我走了。” “谢谢姑娘。” 何皎皎换回自己的衣服回了何家,却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尚未明的信,约她三日后到城南王记见一面。 何皎皎是个路痴,到了城南找半天才找到王记,那时尚未明正看着盛放的红梅。一见红梅,何皎皎就明白了尚未明当日的试探,她微微抿了嘴,这下不用她说什么,尚未明自己也回放弃这门婚事的。 “你是谁?”尚未明觉察到她来了,却并未转身,只是问了这个问题。 “我是谁无关紧要,重点是我不是何皎皎。” 尚未明转身,看着跟他记忆中的何皎皎一模一样脸,问:“阿皎呢?” “死了,在薛府的时候就死了。” 尚未明摸着何皎皎的脸,寻了半天,确定这张不是一张假面,脸上渐渐浮出了疑惑。 “不必摸了。”何皎皎打开他的手,“这是我本来的脸。” “所以,你和阿皎容貌一样?”尚未明扣了扣何皎皎眼下的泪痣,还是真的。 “是,但里子不一样。” 这个结果是尚未明意料之中的,来之前他就想过了,若是如今的何皎皎不是以往的何皎皎,那他就明确提出不会提亲,可是现在,他不想这样做了,即使不是何皎皎,娶一个跟她容貌一样的人总比娶一个陌生人好。 “我还会向何家提亲的。”尚未明道。 何皎皎以为他是痴情种,如今却失望了。她浅笑:“尚公子以为我会嫁给一个跟我没有半点儿感情的人吗?何皎皎跟薛清的前车之鉴还不够深刻吗?尚公子,事情已经摊开了,我们以后也不必相见了。” 她扭头走了,尚未明想追上去,可追上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在何皎皎身后,跟着她从城南回了城北。 回了何府,薛清正倚在墙边等着她。 何皎皎今日穿的是红衣,正和他的眼光。薛清笑得灿烂,迎上去:“皎皎,你这身是穿给我看的吗?” “你想多了!”何皎皎闪过身,继续往前走。 “皎皎,我请你去看戏,怎么样?今日唱的是贵妃醉酒。”薛清跟尚未明打了个招呼,就跟了上去。 何皎皎步子快了:“要是唱负荆请罪,我倒愿意看一看。” “真是生了一张利嘴!”薛清知道这是在讽刺自己,也不放在心上,“你要是不想听戏,我们可以去赏梅,肃山的梅花可美了,我们现在去,晚上回来,刚刚好。” “薛清,你很闲吗?”何皎皎停了脚步。 “我确实挺闲的。” “薛清,我也跟你说明白了,我不嫁你。”何皎皎直视着薛清的眼睛,嘴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你脏。” 薛清就止了步,扭头看尚未明。何皎皎刚刚用了“也”字,说明她也不会嫁给尚未明的,两人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何皎皎进屋还没歇多久,就被爹娘叫了过去催婚。 毕竟是古代,姑娘们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想结婚,还是要靠相亲。来何府说没得也不是一个两个,个个都被何皎皎推了,她如今已经被拉进了京城媒人圈的黑名单了。再推两三个,以后都没媒婆敢为她说媒了。 何皎皎低眉顺眼听了父母的话,当天晚上就把之前藏起来的金银细软收拾了,第二天就偷偷溜出府了。 既然要躲,那就躲个干净,免得他们一天一天地烦人。 何姑娘 她买了一匹马,出城行了不久就碰上了温如玉。 温如玉认识何皎皎,就多看了她两眼,何皎皎也看回去,还问:“你看我干嘛?” “姑娘跟我的一位故人有些像。”温如玉笑道。 落了雪,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何皎皎一个人独行也无聊,就跟他聊起来:“哪位故人?” 这就把温如玉问倒了,他只是随口编了个理由,这下圆不回来了。 “哪位故人?”见温如玉不回答,何皎皎又问了一遍,眸子里还是疑问。 温如玉常年卧病在床,除了妹妹,根本不认识几个姑娘,只好说:“我的一个妹妹。” “是吗?”何皎皎多看了温如玉两眼摇了摇头。温如玉应该和他 分卷阅读22 妹妹像,他妹妹和自己像,就是说温如玉和自己像咯。 可是他们一个是杏眼,一个是凤眼;一个是淡淡的烟眉,一个是剑眉;一个鼻子小巧,一个鼻子高挺……完全不一样。 温如玉也知道自己的话经不起推敲,便换了话题:“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何皎皎道,又问温玉,“你呢?你想去哪儿?” “我是去江南。” “那我们一路吧,省得无聊。” 江南是个不错的地方,何皎皎也有一点儿想去。 温如玉否决了她:“我身子弱,恐怕要慢些。” “这不刚好吗?慢悠悠地走,到江南正好开春了。” 温如玉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听她这么说也觉得不错。 两人交换了名字,何皎皎说自己叫何皎皎,温如玉却编了个名,说自己叫凉齐。 行了三日,凉齐就发起了烧,何皎皎不得不跟他一块儿停下来。 “这位公子身子虚,这几日累着了,歇个几日吃吃药也就好了。”大夫如是说。 何皎皎原以为他说的话是推辞,没想到真是个体弱多病的,不过自己已经答应了,也该有义气,她就留下来照顾凉齐。 “何姑娘,你可以先走的,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凉齐喝过药,就对何皎皎说。 “别啊,我还挺喜欢熬药的。”何皎皎打心底觉得熬药很有意思,药也是香的,只要自己不吃就行。 凉齐身边确实离不开人,就问:“镇子上有什么好玩的吗?” “有啊,王婶儿做的臭豆腐挺好吃的,酒楼的红烧鲤鱼做得也不错,还有宋叔的黏糕……”何皎皎掰着手指头说了不少。 他这才病了三天,何皎皎就把镇子上的好吃的尝了个遍了。 “你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带回来。” 凉齐想了想:“红烧鲤鱼吧。” 第二天,红烧鲤鱼没买到,臭豆腐却买了不少。 凉齐嫌弃地捂着鼻子:“我不吃,好臭啊。” “冬天鱼是稀罕物,哪儿能天天有。”何皎皎拿着臭豆腐在凉齐面前晃了晃,“真不吃吗?挺好吃的,你再不吃我可就吃完了。” 见何皎皎吃了一口,凉齐才试探性地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味道确实有些奇怪,但勉强可以吃,凉齐又尝了一口,吃第三口的时候,何皎皎却把臭豆腐拿远了:“你不敢多吃吧,万一再病了呢。” “就一口。”凉齐伸出食指,“我还没尝出是什么味儿呢,少尝一口没问题的。” “那好吧。”何皎皎又把碗挪了过去。 凉齐夹了一小筷子,吃完后夸道:“确实不错。” “那是,这可是我亲自盖章认定的。”何皎皎把臭豆腐拿走自己吃,护食的态度让凉齐一度以为她是故意不想让自己抢了她的东西。 吃完臭豆腐,何皎皎摸了摸肚子,问:“你吃过火锅吗?” “什么?” “那就是没有。”何皎皎叹了一口气,没有火锅的冬天是不完美的,难不成自己要整个锅出来?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她看过不少视频,差不多能弄个七七八八,只是顾及到凉齐的身体条件,还是清汤保险些。 第二天,何皎皎和凉齐一块儿去吃红烧鱼,凉齐也就尝了六七口就放下筷子。何皎皎又把筷子塞回去:“你这吃得也太少了吧,多吃点儿,才有抵抗力。” 说着,何皎皎又给他倒杯热水,多喝热水,总归是没有错的。 凉齐勉为其难又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何皎皎也不勉强,自己把剩下的菜都吃完了,还埋怨:“你这样,我早晚会吃胖的。” “胖了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你抵抗力就好。”凉齐看她吃饱喝足的样子,自己也开心起来了。 出了酒楼,凉齐刚拿伞,何皎皎就夺了过来:“我来,我来。” “我是生病,又不是残废,伞还是能拿得动的。”凉齐也夺了过来,稳稳地撑在手上。 何皎皎挤在伞下:“我这不是关心伤员嘛,你要是早点儿好,我们就能早点儿离开了。这都第五天了,再等两天,我们就可以走了。” “我病已经好了,明天就可以走。”耽误了五天时间,凉齐也有些过意不去。 “不行,满了七天再走,病要好得彻底才行。”说着何皎皎脚底就一滑,连忙拽住了凉齐。凉齐被她冷不丁一拽,也没站稳,两人就摔做一团。 何皎皎拍拍屁股坐起来,凉齐也站了起来,伞却摔得不能用了。 “你看,你病还没好,连我都扶不住。” “我本来身子就弱。”凉齐瞪了何皎皎一眼,低声说,“再说,你也长胖了。” “你胡说,我才没胖!”何皎皎捏了捏自己的脸,“你看,根本没有多少肉。” 凉齐没理她,自顾自向前走去。何皎皎轻哼了一声,默默跟在他身后。 休息了两日,两人就 分卷阅读23 再度上路了。 何皎皎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话,凉齐嫌她聒噪,默默跟她拉开了距离,何皎皎也看得出来,撇撇嘴就开始哼着歌自娱自乐了。 “你唱的是什么歌?”凉齐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爱说就算了。” 何皎皎哼的歌声就慢慢小了下来,凉齐不得不跟她同行才能依稀听到一点儿。 何皎皎却有意勒了马缰绳,落后凉齐几步。 “你故意的。”凉齐算是看明白了,苦笑着说。 “我就是故意的,你拿我怎样。” “不能拿你怎么样。”凉齐撇嘴,“不过你也太小气了吧!” “我就是小气。” “就是,就是,你就不会说点儿别的吗?” “会啊,我会唱歌,但不让你听。” “好歹我们是一路同行的,就歌而已,你就这么舍不得。” “想听歌也行。”何皎皎想起自己身上的银子不多,到江南估计就没了,便说 “你拿出银子来,想听什么歌我都唱给你听。” “你跳进钱眼里了。”凉齐摸出一个铜板,扔给她,“够吗?” 何皎皎收了铜板,嘴里还嘀嘀咕咕:“你好歹是富家公子,就这么舍不得?一个铜板打发要饭的呢。” 收好钱,她就哼了《月圆花好》。 哼完后,凉齐又扔过来一两碎银:“赏你的。” “这赏得有点儿少啊,想当初我的一曲可是千金难买。算了,看公子家道中落,我就不勉强你了,一两就一两吧,好歹是钱。”何皎皎把一两银子收好,又笑眯眯地说,“谢谢大爷。” 凉齐咳嗽了好几声,红着脸说:“你不也是富家小姐,从哪儿学得这般?” “不过应个景。”何皎皎随口解释,看见凉齐脸红了,笑道,“凉公子似乎没去过欢场,怎么这般干净?这万一被人卖到青楼,怕是要吃点儿苦头。” “胡说八道!”凉齐怒视她一眼。 “要不我教你几招,到时候说不定能帮你脱身呢。” 温家是武将世家,防身的招数凉齐还是会一点儿的,便拒绝了。 “真不要我教?那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怎么办?” 何皎皎存心从他那儿敲一笔钱,便一再劝他。可凉齐始终不松口,劝了四五回,何皎皎就放弃了。 这样行了五六天,两人到了一个繁华的镇子。此时天气越发冷了,可凉齐身子好像好了不少,没再生病了。 “你要出去吗?”何皎皎披了个狐狸毛斗篷,站在门口问凉齐。 “不出去。” “哪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帮你带回来。”何皎皎低头整理了一下斗篷,朝外面望了一眼。 凉齐扔了一锭银子给她:“你看着买吧,剩下的就当是跑腿费了。 “凉公子阔气。”何皎皎收了银子,喜笑颜开地走了。 何皎皎逛到中午,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推开凉齐的门却没看见他人。她把东西摆好,就回了房间。 晚上回来时,凉齐还是不在。 “不会真的被青楼抓走了吧?” 何皎皎问了小二,小二说没注意。她出了门,在城里逛了一圈,没发现凉齐,就回来从凉齐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衣裳换上,到了青楼。 “这位公子是刚来的吧,我给你介绍介绍。”何皎皎这身衣服看着就华贵,老鸨便迎了上来。 何皎皎附在老鸨耳边说了几句话,老鸨面露难色:“这,怕伤了您。” “我就喜欢野的。”何皎皎把沉甸甸的一锭银子塞到老鸨手里,“快点儿吧。” 老鸨命人带她去了后院,不多时就送上来七八个男的。 何皎皎一个一个仔细看了,全不是凉齐。 “看来是嫌我银子少,不肯拿好得出来。”何皎皎取下手上的扳指扔给老鸨,“就没有好的了吗?” “有倒是有,只是这是我们今日刚得的,还没来得及□□,恐怕伺候不周到。”老鸨看这扳指成色极好,就说了实话。 八成就是凉齐了。何皎皎舔了舔嘴唇,又扔了一锭银子:“尽管送来,我帮你们□□。不论他能不能伺候得好,明日我都重重有赏。” 老鸨得了保证,很快便将人送来了。 凉齐这会儿满脸通红,显然是被下了药。 “哟,这个确实不错。”何皎皎勾起凉齐的脸,又解开他的腰带,在胸口上摸了一把,“只是,下了药多没意思啊。” 老鸨连忙将两瓶药递了过来:“怕公子玩不尽兴,把解药也带了来。若是公子嫌太烈,那再下药。” “放桌上,你们出去吧。”何皎皎捏了捏凉齐的腰,他便闷哼了一声,脸越发红艳。 老鸨猥琐地笑了一声把两瓶药都放在桌上,关门时又看了一眼,那时何皎皎正摸着凉齐的腰,凉齐只是红着脸,老鸨脸上的笑意更浓,便合上门出去了。 分卷阅读24 门一关,何皎皎就起身插上门,拿解药灌到凉齐嘴里,还色眯眯地说:“你不喝,是等着我喂你吗?”老鸨听到里面一阵闹腾,紧接着就是何皎皎的笑声:“哈哈哈,性子真烈,我喜欢。” 这回儿她就不再听墙根了,出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何皎皎才帮凉齐穿好衣服,又抱了被子盖到他身上,低声道:“我跟你说了教你一两招,你不学,这会儿吃亏了吧。” “那谁占便宜了?”凉齐咬牙问,要不是何皎皎来,他早就逃走了,用得着被灌了药送到这儿,还被何皎皎一顿调戏。 “我这不也是为了救你。”何皎皎讪笑,“对了,这钱都是你的,我从你包袱里面拿的。” 算了,就凭何皎皎的义气,原谅她多此一举。 “你盖被子干嘛?我现在浑身发热,还没有力气。” “我怕你冻感冒了啊。”何皎皎把媚药放在自己怀里,“你嫌热,那我还是拿走吧。” 凉齐捂紧了被子:“别,你这忽冷忽热我才会生病。” “啧啧,你长得还挺漂亮的,改天我……”话还没说话,何皎皎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连忙掀了被子,把凉齐压在身下:“你这样貌不错,改日我亲自为你绘一幅春光图,怎么样?” “你想得美!”虽然喝了解药,热气在一点一点儿消散,何皎皎一凑近,热气骤然回到之前,凉齐便咬着牙说。 何皎皎翻了个白眼,附在凉齐耳边,用正常的语气低声说:“叫。” 凉齐马上就懂了,哼哼唧唧地叫起来,何皎皎抿嘴,手在凉齐腰上掐了一下,这才叫得像了些。 “你叫得真好听,可惜我只会画,不然一定更香艳。”何皎皎侧耳听门外的声音,话却不停。 “门外的人,你是听得高兴舍不得走了吗?”何皎皎见她一直不走,便出言赶人了。 凉齐脸早就红得不像样了,何皎皎一回头就注意到了,笑着说:“这脸红的,让我想咬一口。” 凉齐以为她是开玩笑,谁知何皎皎真的在他脸上咬了一口,不算重,但能留下牙印子。 “无耻!”凉齐反手就是一巴掌。 那一巴掌过于清脆,老鸨忍不住侧耳倾听,若是何皎皎反应不对,她就立马冲进去。 “这就无耻了,恐怕你不知道什么更无耻。”何皎皎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埋头细细碎碎地吻在他脖子上。 “唔唔……”听到这声音老鸨就放心地离开,本来还怕新来的人伤了客人,谁知客人也是个有手段的。 何皎皎摸着脸上的红印,又看了看手上的牙印,踹了凉齐一脚:“我们扯平了。” “谁跟你扯平了?明明是我吃亏。”凉齐拿手帕擦着脖子说。 “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能来这里吗?”何皎皎翻了个白眼,又踹他一脚,“白眼狼。 凉齐的药效一过,何皎皎就带着他出了青楼回客栈。众人都以为二人是来欢场的,也没起什么疑心。 何皎皎洗了澡,手里拿着媚药玩,总想把这药用到凉齐身上。倒不是为了玩,就是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就很有意思。 凉齐总觉得何皎皎不是良家妇女,自己 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被调戏了,偏偏连个脾气都不能发,心里闷闷的。 何姑娘 第二日,何皎皎推开门,给他扔了五两银子:“诺,还你的。” 凉齐脸唰一下就红了,又扔了回去:“不要。” “这怎么行,我都穿了你的衣服,你肯定不能再穿了,就当我买了吧。”何皎皎解释了一番,把银子扔到桌子上。 凉齐越发尴尬,收了银子没再说话。 “对了,我要出去,你自己小心一点儿,别再被人拐跑了。”何皎皎说完就转身要走。 凉齐喊住她:“昨天的事儿,你就一点儿都不尴尬?” “为什么要尴尬?事急从权。”何皎皎挑眉,“你要是想要你个道歉,那我昧着良心也能说,但我没做错。”这样的吻戏她接的多了,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凉齐也无话可说,摆摆手让她走了。 到了中午,何皎皎突然换了话:“老实说,我觉得还是有些尴尬的。要不我们各走各的吧?” “不行。”两个人确实比一个人有意思多了,他一个人走,走到哪儿,风景都是愁苦的,有何皎皎在身边,光秃秃的树枝都有了韵味。 凉齐想了想,说:“我还想听你唱曲儿呢。” “真当我是戏子了,你要是想听曲,去买个戏子让她跟你一块儿。” “你还没教我防身的招式呢。” “那倒也是。”何皎皎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凉齐,“喊师父。” 凉齐拿起何皎皎买的烤红薯,慢条斯理的剥开:“你多大,我多大,少占我便宜了。” “我 分卷阅读25 二十!”何皎皎信口胡说。 凉齐也胡说:“我二十一。” “胡说,你顶多二十岁。” 凉齐也跟着她说:“你最多十八。” “那不喊师父了。”何皎皎没骗过他,就朝他伸出手,“银子拿来,我可不是义务劳动的。” “从你花的钱里面扣,我那扳指可值不少钱。” “你胡说,我都看了,成色一般,顶天了也就三十两。” “三十两还不够拜师?你还也不知道你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那扳指少说也值一百两,她随随便便就给扔了。 “好吧。”何皎皎也知道扳指贵,可那是凉齐包袱里看着最便宜的东西了。 何皎皎教了他几招,跟他学得不太一样,花里胡哨,华而不实,打起来却很很漂亮。 “就这?不值三十两吧。” “人命值多少?”何皎皎反问他,“要是紧要关头能救你一命,那就值了。” 这紧要关头还真不能救他的命,凉齐不肯吃亏,便说:“你得赔五个曲子给我。” “那不成,我一首千金也难买。” “我当时给你一个铜板你也唱了啊。” “那是我当时心情好,想唱。” “现在呢?现在心情不好?” “不好。”何皎皎再度向他伸出手,“说不定你多给点儿我心情就好了。” “给!”凉齐拿出一个铜板放在何皎皎手心。 何皎皎收了,在脑子里寻了半天,唱了《枉凝眉》。 唱完,凉齐就把何皎皎给的五两银子推到何皎皎面前:“赏你的。” “你这是白嫖啊。”何皎皎收了银子,总觉得自己白出力了,就对凉齐说,“你要是个商人,那肯定是个奸商!” “诺,我还是不是奸商了?”凉齐拿出一两银子放在何皎皎面前的桌上。 “是有一点儿良心的奸商。”何皎皎笑着收了银子,回房睡觉去了。 算算日子,薛清也有十几日不曾见何皎皎了。 这夜,星光璀璨,薛清就翻过何家的院墙摸到了何皎皎的屋子。 他轻轻推了推门,没推动,一低头,就看到一个金灿灿的锁。 “奇怪,这屋里难道没人了吗?”薛清推开窗子翻了进去。 屋里黑漆漆的,过了十几秒,薛清才勉强能视物。床上的帘子被放了下来,薛清便掀了帘子,里面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床板。 “何皎皎不住这里了?”薛清脑子里想着何府的布局,何家房子不大,何父何母一间院子,何皎皎一间院子,何廿一间院子,这就把何府的院子占完了。 薛清皱着眉思索半天,也想不出何皎皎去了哪里,待了一柱香就出去了。 第二日是休沐,薛清便去了尚府。 尚府跟何家差不多大小,主子只他一个,丫鬟小厮也何家少了一半,这院子就空落落的,没什么人气儿。 这还是薛清头一回来尚家,堂屋很素净,只挂了一幅画和一幅对联,画是山水画,落款是前代的一位名家。这位名家的画留存得极少极少,每一幅都是有价无市,薛清仔细看了那副画,确定是真迹。那幅对联写的是“生事事生君莫恕,害人人害汝休嗔”,还是一位名家的真迹。 等了一柱香时间,尚未明才从后面出来,问:“你来做什么?” “你这几日见过何皎皎了吗?” 薛清跟何廿关系好,自然知道何皎皎离家出走的事儿,却不想告诉薛清,便说:“见过。” “她现在哪儿?我又好几日没见她了。” “薛大人,阿皎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早就和离了!阿皎也亲口说了,她不嫁你……” 薛清不想跟他讨论自己和何皎皎和离的事儿,就打断他:“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何皎皎人呢?” “我不知道。”尚未明直说。 薛清问:“不在京城?” “我不知道。” “好,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薛清站起来,想了想,又说,“倘若我比你们更早找到皎皎,你也别想这么轻松碰见她。” 尚未明抿嘴,喊住他:“不在京城,具体上哪儿我们都不知道。” “找过吗?”薛清问。 “私底下找过,没找到。再过几日,就要把何皎皎送到庄子上住,掩人耳目。” “是她自己逃的?还是被人掳走?” “不是被人掳走的。”尚未明补充,“她身上应该没有多少银子,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何皎皎肯定不会亏了自己,薛清确信。但她在哪儿,可真是个难题。 “薛清,你喜欢何皎皎吗?”尚未明抿了一口茶问。 薛清不屑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三公主已经及笄了,皇上想为她选一个好夫婿。” “所以呢?你觉得这个人是我?”尚未明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能尚公 分卷阅读26 主,也是好事一桩,只是他虽脱离商户,但终究根基不深,比不上那些大户,怕入不了皇上的眼。 “可以是你。”薛清微笑,“作为条件,你提供给我何皎皎的信息。” “你我同在户部当值,连面见圣上的机会都没有,我凭什么信你?” “信不信由你。”薛清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何姑娘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何皎皎坐到凉齐的对面,眨巴着眼睛问。 凉齐侧过身子,低头翻了一页书说:“知道,小年夜。” ”对,小年夜,我们今晚去放鞭炮吧。”何皎皎把他的书抽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凉齐朝窗外看了一眼,现在大早上的,何皎皎就计划起晚上的事儿了。温府过年时也是热热闹闹的,就他的院子里冷冷清清,连个年味也没有,放鞭炮噼里啪啦的,肯定热闹极了。凉齐想着想着就笑了:“好啊。” 何皎皎握了拳头,低声说了句:“Yes!”又笑着问他:“那我现在要去买鞭炮。你要去吗?” “你不会是又没钱了吧?”凉齐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卷了书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你从我这儿骗得钱还少吗?” “哪有!”仿佛掩饰一般,何皎皎的声音大了不少,“我就是想带你去逛逛,你说你下江南,一天天闷在客栈看书有什么意思,出去走走呗。” “出去走走行,但是要我出钱不行。”凉齐站起来,走到门口伸了个懒腰。 “谁要你出钱了!”何皎皎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这回我请你。” “真的?“凉齐扭过头,眼睛眯成一条缝,“何姑娘,你今日不对劲儿。” “哼!”何皎皎傲娇地仰起头,在凉齐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姐姐我豪爽大气,不拘一格,视钱财如粪土,你现在才知道吧。” “呵呵,你可拉倒吧。”凉齐拂开她的手,径直走了出去,“算了,就你那点小钱还是留着养老吧。” 何皎皎麻溜跟上去:“你看不起谁啊!这点儿小钱小爷还出得起!” “你真的要出?”凉齐放慢了脚步,等何皎皎跟上来的时候就扬眉问她。 “那是自然,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皎皎又仰了头。 凉齐朝她伸出了大拇指:“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今日小年,街上摆了不少摊位。 何皎皎指着一个摊位说:“这家好吃,我们在这儿吃吧。” 这是家胡辣汤店,老板跟何皎皎很熟了,跟客人盛饭的时候还不忘跟她大招呼:“何姑娘又来了,还是一碗胡辣汤,一两油条?” “你能吃吗?”何皎皎对老板笑了笑,偏着头问凉齐。 凉齐闻着空气中飘着的奇怪味道,又低头看蹲在地上的食客,扭头对上何皎皎亮晶晶的眼,便说:“当然能吃。” “老板,两碗胡辣汤,二两油条!”何皎皎对老板说。 饭吃到一半,一位小孩子的声音响起来:“老板,来一碗胡辣汤,我尝尝好不好吃。” 凉齐循声望过去,看到一个瘦瘦的小孩子,他身旁还围了三四个小孩,每个人衣服都洗的发了白,还被打上了好几个补丁,不过都是干干净净的。 凉齐很不可思议地望向何皎皎,何皎皎没什么反应:“很正常啊。今年是小年,他们的父母才舍得给些钱让他们出来喝一碗胡辣汤,一份胡辣汤,五六个人,每人两三口就完了,所以才想了这个主意。可不是每一人都跟你一样幸运,怀里揣着不少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老板也不犹豫,当即给他们盛了一碗递过去。 为首的小孩接了,剩下的孩子全部围到他身边。刚盛出来的胡辣汤还冒着热气,孩子们就抢了勺子舀了一大勺放到嘴中,顿时烫的五官都皱了起来,跳了好几下,才咽了下去:“好喝,好喝。” 一碗胡辣汤,五六个人,没一会就干净了。为首的小孩把碗递给老板:“能再尝一碗吗?再尝一碗我们就买了。” “那可不行。”这场景他也不是头一回见了,一边给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客人盛饭,一边说,“你们都尝了一碗,我也算是亏了,可不能再免费送你们了,不然我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这会儿人都快没了,你不卖给我们,也卖不出去了!就一碗,你再让我们免费尝一碗,我就买一碗。”男孩说着从怀里拿出来钱,“这钱给你,你给我们两碗吧。” 凉齐要站起来,何皎皎一把把他按了下去:“好好吃饭,管什么闲事儿!” “我爱管。”凉齐说着又要站起来。 “坐下!”何皎皎瞪他一眼,又把他摁了下来,“别惹麻烦。” “你……” “你什么你,吃饭!”何皎皎把勺子塞到凉齐手里,眼睛盯着那一堆孩子。 老板摇摇头,从孩子手里把钱拿了过来,又盛了两碗饭送到他们手里 分卷阅读27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今天是小年,算我请你们的了。” “谢谢叔叔。”孩子们乱哄哄地说。 这两碗他们吃得慢极了,何皎皎和凉齐都吃饱了,他们还在慢慢吃着。 何皎皎结了账,凉齐落后几步跟老板耳语几句,又给他塞了一串铜板,老板就对小孩子说:“过来,这些饭都是你们的了,慢慢吃,别着急。” 凉齐跟何皎皎对视一眼,突然有些心虚,感觉自己做错了事儿,但明明有没做错什么。 “愣着干什么,买鞭炮啊。”何皎皎说。 见何皎皎不跟他计较,凉齐悬着的心就放下来,赶上何皎皎说:“哦哦,买鞭炮。” 两人一路吃,一路买,等到中午时,凉齐怀里抱满了东西。何皎皎说话算话,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己出的钱,没花凉齐半个子。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吧。”何皎皎从凉齐怀里拿了几个盒子抱在自己怀里,算是给他减轻了负担。 “终于可以回去了。”凉齐仰天长叹,早在一个小时前他就扛不住了,但是何皎皎还没逛够,非要拉着他让他帮忙拿东西,还借口锻炼她的身体素质,现在他脚都有些虚浮。 何皎皎又从他怀里拿了些东西,嘴里还念念叨叨:“不是我说,你这身体素质真不行!得多练练,要不明天再来一趟?” 凉齐把几个盒子倒在何娇娇怀里,还说:“欲速则不达,你让我歇两天吧。” “好吧,那后天下午。” 还真是两天,一天也不能多。 两人刚到客栈门口,小儿就出来把两人拉到角落里:“姑娘,公子,这里有人来找事儿呢!” “什么事儿啊?‘凉齐问,他今日似乎没有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公子,你早上是不是请了几个孩子吃饭?”小二问。 凉齐看向何皎皎,何皎皎耸肩,都说了不要让他多管闲事儿,他自己不听。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怎么了?”凉齐问小二。 “其中一个小孩吃出毛病来了,孩子父母问了老板,堵在客栈里面问你们要钱呢。” “什么毛病?”凉齐问。 “你脑子不够用吧?”何皎皎撞了凉齐一下,“你请了六个小孩,怎么只有这一个出了问题,人明摆着就是来讹你的。” 小二深以为然,点点头:“这也不是头一回了,那孩子父母就是这个德行。上回客栈里有个商人赏了个什么点心,也说是吃完后闹肚子,其实都是假的,那商人拿了三两银子这事儿才算了。” “你知道?”凉齐问何皎皎。 “听说过。” 凉齐刚进客栈,那妇人就朝凉齐扑了过来。 何皎皎挡在凉齐前面:“诶,别动啊。我夫君他身子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你这会儿要是撞住他,可是要赔医药费。” 她先发制人,这对夫妻被她这话唬得不敢动,只看着凉齐。凉齐脸色苍白,衣服华丽,气度儒雅,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病弱公子。这种人,往往最容易选择息事宁人。 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算计,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公子,夫人,我家孩子确实是吃了那家饭才生病的,千真万确。” “吃了那家的饭,你就去找老板啊。”何皎皎把怀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扭了扭手腕坐下,一副审犯人的样子,“我夫君只是给了钱,可没接触过饭。再说了,六个小孩都吃了,你家小孩出了问题,你该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夫人这话说笑了。”夫人眼眶红了,“我家孩子命苦,一年到头都没吃过什么好的,今天难得吃了顿好的,又生了病闹了肚子,夫人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行吧。”何皎皎尝了一口茶,站起来拍拍手,问,“孩子人呢?” “在家里躺着呢。”那妇人说。 何皎皎看向凉齐:“走,去看看吧。” “我们家远着呢,夫人不用走这一趟。”那妇人忙说。 “也行,让大夫去走一趟吧。” “这也不必,夫人给我们点儿小钱,我们自己去找大夫就行。” “这怎么行呢!人命关天,一刻也不能耽误。”何皎皎拍拍妇人的手,“你放心,我一定让大夫好好看病,保证药到病除。这药钱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会出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夫人不必如此麻烦。”何皎皎的那句“药到病除”怎么听都像是“药到命除”,那妇人身子一抖,僵笑着说。 “不麻烦,不麻烦。”何皎皎看向凉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吧?” “那是自然。”凉齐把手放在她肩膀,对那位妇人说,“有病就要治,可不能耽误了,这一耽误两耽误就耽误出大毛病来了。” 有好事者说:“就是,人帮你出钱,你怕什么,还不赶紧把王神医请过去。” 这话一出,好多人都连声附和,那妇人便有些难堪,高声道:“我还不是怕麻烦 分卷阅读28 了他们,再说了,她们直接给点儿钱又不会少几块儿肉。” “这有什么麻烦的,应该的应该的。”何皎皎笑道。 “人家都不嫌麻烦,你嫌什么,难道说这儿子不是你亲生的?”人群中又有人说。 何皎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凉齐瞪她一眼,看热闹倒挺积极的!何皎皎吐了吐舌头,就看向一直站默默在那妇人身侧的男人。 “这都是什么啊,明显是这妇人是想骗些钱,你们啊,一个个跟都关注不到重点!”又有人说。 “就你知道的多。那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南村的张泼妇,谁不知道!这也不是她头一会儿做这种事儿了,也是这对小夫妻倒霉,做了一件好事儿,却被她给盯上了!” “那她儿子是真病还是假病?” “当然是假病了,这还用问!” 人群又骂起张泼妇来,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知道今日这钱是要不来,便从人群中溜了出去,那位男人也跟在她身后走了 他们一走,人群也就散了,客栈也就空了下来。一顶青色的轿子从客栈门前经过,径直入了府衙。 皎皎 天刚暗下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便一阵一阵地响起来。 何皎皎把他们买的烟花爆竹都收拾好,就敲了凉齐的门:“凉齐,出去放鞭炮啊。” “来了。”凉齐打开门。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青灰色冬衣,外面披着雪白的狐狸毛披风,一张脸雪白雪白,五官端正,棱角分明,又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像是竹林里的的精灵。 “你这身衣服还挺好看,之前没见你穿过。”何皎皎赞赏地点点头,把两串的鞭炮放到凉齐胸前。 凉齐伸手接了,对何皎皎说:“你今天的衣服也很好看。” 何皎皎穿的是粉红色衣服,越发衬的她水灵灵的,像是春日枝头绽放的桃花。 “你这话什么意思?”何皎皎白他一眼,“那你意思我以前穿的衣服就不好看了?” “不是,之前也很好看。” “晚了!”何皎皎拿食指指了指凉齐,“我一听就知道你这话不是真心的。” “怎么就不是真心了?”凉齐问。 “就不是,你看,我就说你一句你就生气了。你要是真心的,那你肯定会再说一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现在哪样?” “生气的样子。” 凉齐重重地拍了拍何皎皎的后脑勺:“你就无理取闹吧!上哪儿放鞭炮?” “我发现了一个小巷子,鞭炮搁那儿放,烟花我们出来边走边放,怎么样?”何皎皎揉揉后脑勺问。 “可以,走吧。” 凉齐走在前面,何皎皎就踮脚重重地打了他的后脑勺,还退后几步,直视着凉齐的眼睛,说:“是你先打我的,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要再打我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亏都不吃,吃亏是福知道不?” “那这福气给你吧。”何皎皎撇撇嘴,她就是从不吃亏的性子。 到了小巷子,何皎皎把鞭炮放到地上,摆成“一”字,就推着凉齐上前:“你去点火。” “我没放过,不会。”凉齐退后半步说。 “啷个连放鞭炮都不会!”何皎皎指着露出来的火线,“你拿火把它点着就行了,点完赶紧跑。” “你会你怎么不自己来呢?”凉齐反问。 “我不敢!” “这点儿小事儿都不敢,那你胆子够小啊。”凉齐吹了吹火折子,嘲笑何皎皎。 何皎皎躲到巷子边上,露出一个头来:“你胆子大,你上。” “这有什么难的?”凉齐点了火线,麻溜跑到何皎皎身边,躲在后面。 等了一会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何皎皎扭头嫌弃地看着他:“你是没点着吧?” “不可能,是你这个鞭炮自己的问题。” “我去看看。”何皎皎探出一步,又探出一步,等看到完好无损的火线才气冲冲地说:“你没点着!” “给你,你自己来。”凉齐把火折子扔给何皎皎,自己躲在墙后面。 “你不是胆子大吗?你怎么不去点!”何皎皎退回来,站到凉齐身边,准备把三十六计都用了,一定要让凉齐去点鞭炮。 凉齐笑道:“你不是胆子小吗?我不是想锻炼锻炼你。” “你……”何皎皎指着凉齐,她今天还说锻炼凉齐,这会儿被凉齐给套路了。 她实在不想去点鞭炮,就耍起无赖:“我不管,我不点!” “我也不点!” “那行,我找别人帮忙点!” 何皎皎随手拉了一个行人,“兄弟,帮忙点个鞭炮吧。” “可以,有什么奖励吗?” 葱白的手握着自己的胳膊,熟悉的声音在 分卷阅读29 耳边响起,薛清从漫无目的地寻找中回过神,低头看着他朝思暮想的人。何皎皎穿着粉色的衣服,外面罩着鹅黄色大氅,娇俏动人。这几个月无忧无虑,她脸都圆润了一圈,也越发水灵。 点个鞭炮还要奖励?这人怕不是个财迷吧。何皎皎抬头,看着薛清的脸,抿了抿嘴,又扭头,抬脚要走到凉齐身边:“我还是自己点吧。” 薛清握住何皎皎的手腕,轻轻一带,就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往哪儿跑!” 凉齐没见过薛清,但知道情形不对,就赶上前去。 “你怕是认错人了。”何皎皎推开薛清,躲到凉齐背后。 这温润如玉的人,不就是温家的小公子温如玉嘛!薛清脱口而出:“温公子?你怎么也在这儿?” “啷个温公子,你是不是又认错人了!”何皎皎踮脚冒出头来,说完就马上缩了回去。 “皎皎,你还不知道,这是温家小公子,温如玉,就是跟你提亲的那个。” 何皎皎马上离温如玉远了些:“凉齐!” “我不是故意的。”凉齐解释,“你当时说你是何皎皎,我要是再说,那你肯定会尴尬,还会把我送回去还钱,所以才没说。” “那你就是信不过我!”何皎皎更气,“这都两个多月了,你总有机会说实话啊。” “忘了。” “你少胡说,我不信。”何皎皎把火折子扔给他。 “我说的是实话。”温如玉接了火折子,装回袖袋。明明是一个好好的小年夜却被眼前的人给搅黄了,他就瞪了薛清一眼。 薛清收了他的眼神,笑着对何皎皎说:“温公子怕是还不知道我是谁。皎皎,不介绍一下?” “薛清,你怕是有病。我们都和离有半年了,早就没关系了。” “皎皎,你怕是一点儿都不了解京城的形势。我呢,又向何家提亲了,何大人也应下了。所以,你还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薛清从怀里拿出半枚玉佩,“这是一枚凤配,而那枚龙佩就在何家放着。” “薛清,你够无耻。”何皎皎咬牙切齿,她只顾自己出来,没想到后院也能失火。 “既然已经小年夜了,那等过完年,我们就回去成亲吧。”薛清自顾自地说,心里打算晚上写封信回去,让薛家准备好成亲用的东西。 “谁要跟你成亲!我不跟你成亲,你少自作多情,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跟你成亲?我就是跟凉齐成亲也不跟你成亲。” “你别祸害我。”温如玉先把自己撇干净,“我可不想跟你成亲!” 薛清笑着捏了捏何皎皎的脸:“你看,人不愿你娶你呢。” “少动手动脚!”何皎皎在他手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我不嫁你,”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两样我可都做到了,你不答应也没办法。” “你知道什么叫发挥个人主观能动性吗?”何皎皎说,“反正我不想嫁,那就不会嫁。” “今天是小年夜,我们不提这些事儿,我帮你放鞭炮去。”薛清笑笑,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 “你好烦!”何皎皎埋怨道。 何皎皎说了这句话就开始谋划悄无声息地离开,薛清见她不再说话,就过去把鞭炮点了。 突如其来的鞭炮声把何皎皎吓得一个哆嗦,条件反射地跳起来打了身旁的人,大声吼:“你干嘛放鞭炮也不提醒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温如玉揉揉胳膊,避开她,何皎皎今日是气疯了。 “还有一串。”何皎皎指了指她跟温如玉放在墙角的另一串鞭炮。 薛清拿起鞭炮,扔给温如玉:“这回你放!” 有薛清在,温如玉多少顾及了面子,就看向何皎皎,想让她帮自己解围。 收到他的眼神,何皎皎幸灾乐祸地说:“愣着干嘛,还不快去,难不成温公子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 温如玉只好硬着头皮把鞭炮铺开,吹了火折子把鞭炮点着。他刚跑两步,噼里啪啦地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像是在追着他打一样。 到了巷外,他才敢扭头看着亮得刺眼的白光。 “何皎皎方才居然没有帮我说话,是真的生我的气了吗?”温如玉这样想着就看向何皎皎。 炮竹声一响,薛清就抢先一步捂住何皎皎的耳朵,何皎皎这会儿刚掰开的他手:“我自己没手啊,用得着你。” 薛清拿手捂了她的嘴,将她圈在怀里“你这张嘴又还不如没有,净惹人烦了。” 何皎皎掰开他的手,重重地咬了一口:“惹你烦,你就走啊,我拦着你了!” 薛清甩了甩手,一时间又气又笑,何皎皎有时候真的跟个小孩子一眼,咬人手的事儿也能做得出来。 “放烟花吧,这儿有好多烟花。”薛清想了一会儿指着地面上放着的的烟花说。 “我不放,我累了,再见!”何皎皎说着走上了回客栈的路。 分卷阅读30 “那你自己放吧。”薛清朝温如玉挥挥手,跟上何皎皎。 温如玉点了一两个烟花,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把烟花送给路人,也跟着回去了。 刚进客栈,温如玉就听到何皎皎的吼声:“你能不能不要老跟着我,很烦啊。” “我都快半年没见你了,就想多看两眼。”哪有半年,只是他感觉特别长罢了。 “那你找人画幅画,以后天天看着画,别来找我。” “画画多没意思,还是真人好看,能说会笑,还会吵架拌嘴。” 温如玉上了楼,把窗户戳了一个小洞,顺着小洞望进去。 何皎皎和衣躺到床上,“我要睡觉,你跟着干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说完她就拿被子蒙了头。 “一来,你我成过亲,二来,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薛清坐到床边,把被子掀开,让何皎皎的头露出来。 此时,何皎皎呼吸平缓,一副已经睡着的样子。薛清微微叹了一口气,何皎皎就这么不想见他?再怎么说自己也找了她好几个月,她一点儿情都不领吗? 本来是装睡,可早上何皎皎跟温如玉逛了半天,晚上又跟薛清闹了一场,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何皎皎皮肤白净,眉毛淡淡的,鼻子小巧,嘴巴粉粉的,薛清捏了捏她的鼻子,何皎皎就无意识地扭过头侧睡,薛清也顺势松了手。 这间屋子很大,床也很大。何皎皎本来是睡在中间,这样一挪,便留了大半的位置出来。薛清想了想,就脱了衣服睡在何皎皎的身侧,慢慢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 薛清跟何皎皎这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吗?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就和好了?温如玉不知道何皎皎是真睡着了,只看到何皎皎给薛清挪了个位子。 何皎皎的身上有一点儿□□味,跟她人很像,薛清笑着低头在何皎皎脖子上轻轻亲了一口。她还是睡着了好,乖巧得不像话,一醒来肯定又要跟自己吵架了。 薛清计划好,明天早些离开,不要让何皎皎看到自己。 皎皎 第二天,他醒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不知道是谁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冷风呼呼地灌进来。薛清缩了缩脖子,抱紧了何皎皎,从她头上拔了一根珠钗,砸过去,合上窗。 被窝太舒服,薛清决定多躺一会儿。 何皎皎也觉得被窝很舒服,暖烘烘的,就转身抱了抱火炉。这是这火炉怎么软软的,她马上清醒过来,抬头看着薛清:“你怎么在这儿?” “我说是意外你信吗?”薛清有些讪讪地。 “信你大爷!”何皎皎把被子都抢了过去,踹了薛清一脚:“你读的圣贤书都被狗吃了,非礼勿视不懂吗?我昨天睡着了你为什么不走?还脱了衣服?我真是高看你了!” 薛清此刻会想起来,这事儿确实做得不对,只好站在那儿。 “愣着干嘛,等我留你吃饭呢!”何皎皎裹好被子,背对着薛清让他穿好衣服。 “你要是想留我,我也不介意。”薛清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你是有意要跟我吵架!”何皎皎翻过身,坐起来,“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薛清笑着不说话。 “你还笑,滚滚滚!”何皎皎又躺下,背过身不看薛清。 “好了,你别生气了。”薛清整理好衣服,从身后抱住何皎皎,低声说,“好想娶你回家。” “你可别吓我了。”何皎皎心里一阵厌恶,“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我可是当年的榜眼,如今也是个小官,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学有才学,钱也不缺,哪里不好?” 何皎皎反问他:“那尚未明还是当年的状元,如今也是个小官,人还守身如玉,我连他都没选,为什么要选你?” “我又不是姑娘,不讲究什么守身如玉。” “可我介意。当然,不是介意什么守身如玉,就是你三天两头往房里塞一个女人,很烦。” “我没有了。”薛清说。 “但你曾经有过。” “这件事儿就揭过去吧。”薛清抿嘴,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没办法改变。 何皎皎偏过头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薛清就到心底里恶心,或许是原主留下的情绪。 薛清推开门,正好撞上温如玉,便笑着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送饭,说是薛大人送来的。 “你跟薛清什么关系啊?”温如玉从自己房里出来问何皎皎。 “仇人!” “所以,你仇人给你送饭?你还要跟你成婚?” “有你什么事儿,温公子。”何皎皎阴阳怪气地说,又推开他出了门。 “你有病啊,朝我发什么火。”温如玉咳嗽了好几声,对着何皎皎的背影说。 何皎皎步子顿了顿,扭头看了温如玉一眼,想说些 分卷阅读31 什么,最终只挑挑眉走了。 没过多久,薛清就接到了小白的汇报:“夫人出城朝南边走了,我们的人在暗中跟着,要不要把她带回来?” “不用。”薛清翻着账本,“让她跟温如玉分开。” 停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嘱咐:“盯紧温如玉,别让他跑了。” “三爷放心,你都交代过好几次了。” “好,把夫人带到运城,这边的事儿处理好我就过去。” “三爷,到时候把温公子送到哪儿?” 薛清提笔写了几行字,嘴里说:“我自有安排。” “还没回来啊。”温如玉一直等到中午也没看到何皎皎的身影,心里突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何皎皎有午睡的习惯,最迟午时会回来睡一觉。 温如玉叫来小二,问:“你知道何姑娘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何姑娘一早就把帐结了,牵马出了城,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儿吧。” “她把帐结了?”温如玉说着到了何皎皎门前,推开门。何皎皎把衣服留了下来,但是钱全都带走了。 “没良心,说走就走了。”温如玉想起何皎皎离开前曾扭头,那时是不是想问自己要不要一块儿,只是她最终没说。 没了何皎皎,一个人逛确实没什么意思。但是江南,他们曾约好要去江南的,何皎皎必定会去江南,那时候在慢慢去找就行了。 这样想着温如玉第二日就收拾行装,把何皎皎留下的那包衣服也带上,出了城。 薛清昨日凌晨才睡,今日才刚醒就听小白禀报:“温公子出城了,我们的人在跟着。” “知道了。”薛清揉了揉太阳穴,胡乱洗了脸就跟着出了城。 神兵营里这里很近,薛清骑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拿出令牌后,神机营就派了十个人的小队乔装一番,跟在温如玉身后,当晚就把他迷晕带走了。 看到神兵营放出的烟花后,薛清关了窗户,继续对账,早一天对完,就早一天去运城,早一天看到何皎皎。 又过了一天,这张已经对完了,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运城离这儿不远,薛清白天走,晚上就入了城。 “夫人在哪儿?”薛清问。 “客栈,隔壁的房子就是我们的。” 薛清跟着他们去了客栈,烤了好一会儿火,把身上的寒气都驱了,才推开何皎皎的房门,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不知道是何皎皎太舒服,还是这几日太累,他睡到了天大亮才醒。 何皎皎还在睡着,薛清就轻手轻脚地揭了被子要走。感觉身边的火炉在慢慢远去,何皎皎就蹭了过去,抱住火炉,还蹭了蹭。 不对劲儿!何皎皎警惕地睁眼,果然一仰头就看到薛清为难的脸。 “你怎么又在这儿?”何皎皎连忙松了手,把自己裹好。薛清为人不怎么样,但是两次偷偷摸过来,她的被窝里都是暖暖的,这点儿还挺好。 “意外。” “意外个鬼!”何皎皎闭上眼,“老实说,你是不是派人跟着我了?” “这是缘分,我可没有。” 何皎皎把手伸出去:“把钱还给我。” “什么钱?你别诬陷我。” “诬陷你?你敢说不是你的人把我的钱偷走,害我一路追到运城来。”外面很冷,何皎皎冻得一个哆嗦,又把手缩了回来。 想当初,她银行账户的钱可是这被子都花不完,一朝穿越,全都蒸发了。 何家小门小户,她带出来的银子本来就少,多亏温如玉接济她,不然她早就寸步难行了。这次走,她本来也是想叫上温如玉的,只是温家肯定在找温如玉,到时候再把自己一并带走,那肯定是要嫁给薛清的,她才不愿意呢。 “多少?”薛清边穿衣服边问。 “一千两吧。”何皎皎打了个哈欠,狮子大开口。 “讹我呢?”薛清看着外衣,笑了笑,“好啊,你帮我穿衣,我就给你。” “你没手啊!”何皎皎还是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伸手拿了个袍子裹到身上,“钱难挣,屎难吃,我暂且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吧。” 薛清伸开双臂,何皎皎便给他穿好衣服,刚系好腰带,她就打了个喷嚏,连忙跑到床上,躺回被窝里。 “你是自己起来吃饭,还是我喂你吃饭?”薛清问。 “随便,陪吃饭可是要加钱的。”何皎皎舒服地闭上眼。 “好,加多少?” “一百两吧。” “好,反正我的钱都是你的钱,不过一个口袋进,一个口袋出罢了。” 何皎皎拿被子蒙了头,给薛清点儿颜色他就能开染坊了。 “快起来,一百两。”薛清笑着逗她。 何皎皎探出头来,抽出枕头朝薛清砸去:“滚,把该给我的银子给我,老娘要离你远一点。” “银子可以给,但离开是不可能的。”薛清拎起头枕,扔到床里面。 分卷阅读32 “有些事儿不是你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 薛清笑笑不说话,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何皎皎又拿了木枕砸过去!要是在现代,《婚姻法》就在等着他了,可偏偏此时此刻,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起来吃饭吧。”薛清把枕头放到桌子上,拿了一缕何皎皎的头发。 “松手!”何皎皎把头发拽过来。 “好吧,既然夫人不想吃饭,那为夫只好陪着你了。”薛清叹了一口气,就握住被沿,扯了一大块儿被子盖到身上。 “卧槽,耍流氓啊!”何皎皎连忙坐起来,扔了被子去扒自己的衣服穿好。 “你看,你自己乖乖听话就好了,非要让我逼你。” “什么人啊!”何皎皎白了他一眼,“你跟温如玉学学行吗?我跟他一同行了三个月,他一向温文尔雅,进我屋子一定要先敲门。哪像你,不声不响就溜了进来,跟个地痞流氓一样。” “那你干嘛抱我?”薛清想起自己起床时何皎皎顺手抱住自己的腰,就问她。 “我还以为你是火炉。”何皎皎穿好鞋子,站起来,“你少自恋了,就你,还入不了我的眼。” 薛清不耐烦地扭过头,他忙了两天就是为了尽早来看何皎皎,但何皎皎每次都不给他好脸色,非要跟他拌嘴不可。平复了情绪,薛清才不自然地问:“那谁能入你的眼?” “你这个问题是真心的?”何皎皎挑眉,凑到薛清身旁,“温如玉就很入我的眼,人长得好,又学富五车,还气质儒雅,简直就是白月光啊。”何皎皎猛地想起了尚未明,又添了一句,“还要专情。” “专情!”何皎皎拿起木枕打在薛清身上,“专情你懂吗?” “这不就是我吗?”薛清毫不客气。 “呵呵,还要谦虚。就谦虚这一点儿,你就不行。”何皎皎打嘴仗扳回一局,就乐滋滋地把木枕放在床上。 把木枕放好,何皎皎又向薛清伸出手:“银子给我。” “一千两,说给就给的,等吃过饭吧。” “谁要一千两了,把我的银子还给我!”何皎皎说。 “所以你帮我穿衣服纯粹是为了占我的便宜?” “你有什么便宜好占的?”何皎皎想起自己与薛清同床共枕两次,虽然什么都没发生,可她心里就跟窝了一团火一样。 “啧啧,这是恼羞成怒了。”薛清手背后,脸凑到何皎皎面前。 “你怕是分不清怒和恼羞成怒吧?”何皎皎把薛清的脸都捏得发红,才松了手。 薛清一面揉着脸,一面笑:“学会趁机占便宜了。” “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大脑构造跟别人不一样吧,有病得治,早治疗早康复。” 何皎皎推开薛清,前脚刚踏出门,腰上就一紧,眼前的景物也转了起来。再回过神,她已经贴在了门板上,薛清就在自己正前方,两人的鼻尖仅隔着三厘米。 “你干什么?”何皎皎头偏着,躲开薛清的视线,去掰薛清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别动,你刚掐我的脸了,我得还回来。”薛清思量一下,“可是掐你似乎不太好。不如……”薛清的眼神移到了何皎皎的脖子,何皎皎穿的是一件立领的衣服,薛清用闲着的那双手去解她脖子上的扣子。 “耍流氓啊。”何皎皎双手去挡薛清的手。 “谁让你先掐我的。”薛清见实在解不开,直接歪着头,拿脸颊撇开衣领,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行了,这下两清了。” “两清你大爷!”何皎皎狠狠踩了薛清的脚,摸着脖上的牙印子,怒道,“你属狗的!” “你还踩我!”薛清又象征性地踩了何皎皎一脚。 何皎皎扶额,薛清真的一点儿亏都不吃,尤其是被别人打的时候! “松手!”何皎皎指着自己腰间的手说。 薛清挑眉,松开手,何皎皎一把推开他,出去,扭过身跟薛清面对面站着:“你的那些姨娘知道你这样睚次必报吗?活该你娶不到媳妇。” “怎么娶不到,不是好好在面前站着呢。”薛清笑着说。 好吧,这件事何皎皎理亏,她只好“哼”一声出去了。 “不要钱了吗?”薛清问。 “老娘自己挣!” 皎皎 何皎皎换了一件衣服,又找街上摆摊帮忙写信的人在破布上写了“卖艺还债”四个大字,就站在一旁清清嗓子,准备唱戏。 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都朝这个漂亮清秀的小姑娘投以好奇的目光。 “你干嘛!”薛清跟着她半天,弄明白她想做什么就跳了出来,挡住众人的视线。 “挣钱啊,不然呢?”何皎皎又清了清嗓子,要是条件允许,她还想去借个琵琶呢! “就靠这?”薛清把那块破布收了,“反正都是挣钱,不如你唱给我听,我给你钱。” 分卷阅读33 何皎皎从他手里把布拽了下来:“那可不行,你也说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不是一个口袋进,一个口袋出嘛!”之前薛清拿这话来气她,她如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算出了一口恶气。 薛清一时也没想到怎么辩驳她,就抓住自己的本意,强调了一遍:“不许唱。” “你管我?”何皎皎眯了眼,又笑着说,“不唱也行,把我的钱还给我。” “给你!”薛清把自己的钱袋子解了,放到何皎皎手心。 何皎皎数了数,正高兴呢,就听薛清问:“你会唱曲儿吗?何家怎么会教你唱曲呢?你这是骗我呢!” “我就是会唱!”何皎皎得意地晃着头,又把钱袋挂在食指上转了好几圈才握到手心,朝薛清拱手,“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薛清无奈地笑了,跟在何皎皎的身后。 走了一会儿,何皎皎就扭头:“你干嘛跟着我!” “你干嘛污蔑我!我明明就是好端端地走路。” “好!那你要去哪儿?” “四处走走。” 何皎皎便又寻了个空地,又把摊摆上了。 “都把钱还给你了,还唱什么!”薛清站在摊子前问。 “谁让你要跟着我,你跟着我,我就不想走;我不想走,就想唱曲儿。” “你自己收,还是我帮你收?”薛清踩在布上,附在何皎皎的耳边,“我帮你收,就直接把你抱走了,毕竟你好像打不过我。” “无耻!”何皎皎咬牙,踹了薛清的脚,“起来。” 薛清退了一步,把破布收好,“现在,去吃饭吗?” “不去,我看见你就饱了,气饱了。” “难道不是秀色可餐吗?”薛清调侃了一句,趁着何皎皎说话前捂住她的嘴,“早饭还是要吃的。” 是,早饭还是要吃的,不然身体不好,像温如玉那样。想到温如玉,何皎皎就抬头问薛清:“温如玉人呢?他没过来吗?” “我盯着你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盯着温如玉?” “你不对劲儿!”何皎皎拿食指指着薛清,“温如玉可是温家小公子,你难道就不向温家回个信?” “我为什么要回信?温如玉是自己跑出来的,又不是受温家人迫害跑出来的,我犯得着得罪他。” “话那你就愿意得罪温家?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吧!”何皎皎摇摇头。 “温家还不能如入我的眼!”薛清说。 “薛家跟温家关系不好吗?”何皎皎调动了一下脑子里的知识,自问自答,“不对,你们关系一般,这倒解释得通了。” “别胡思乱想,我们先去吃饭吧。” 何皎皎买了几个包子,就走了,还对薛清说:“你可别烦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薛清也有正事儿要忙,独自吃过早饭就换上官服去了府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今到运城不过是走个过场,顺便跟何皎皎玩玩罢了。 确定薛清走了,何皎皎才问了小二附近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跑了出去。本来她每日都要午睡,想想薛清她就不敢回去,只将就着眯了一会儿。知道天都黑透了,何皎皎才抱着吃的回去。 薛清正在灯下看书,见她拿身子推开门,就起身迎了过去:“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因为你,要是你是温如玉,我肯定一早就回来了。”何皎皎避过他,把东西放在桌上,甩了甩胳膊。 “温如玉有什么好的。”薛清不悦道。 何皎皎护短道:“温如玉有什么不好的?” “身子不好。” 这话何皎皎无可辩驳,只好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水问:“你今晚睡哪儿?” “你猜。” “别睡我这儿。” 薛清拿过一包蜜饯尝了尝:“不睡就不睡,但是东西我要拿走。” “又不是给你买的!”何皎皎挑了几样不错的,放到自己面前,剩下的就全推给薛清,“现在温如玉不在,便宜你了。” “你为什么要给温如玉带吃的?”薛清把何皎皎面前的东西拦到自己面前,把自己面前的东西推给何皎皎。 “因为……”何皎皎顿了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随你,不说算了。”薛清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就去了隔壁。 何皎皎盯着房门看了一会,摇摇头,让小二端水上来洗脸洗澡。 她把房门关上,躺回了床上睡了。 半夜,薛清又偷偷开了门进去。 “你干嘛?”何皎皎从床上坐起来问。 “就走错房间了。” “再见。” 薛清轻咳一声,脚步偷偷超前挪了挪:“皎皎,我一个人睡被子跟结冰了一样,冷。” “你冷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我要是生病了,你还要照顾我。” “你又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分卷阅读34 要照顾你的人可多了去了。” “怎么,吃醋了。”薛清和衣钻进了何皎皎的被子,果然是冰凉凉的,怎么就沦落到主动给人暖床呢! “你出去!”何皎皎站起来,“一天天的,能不能做点儿人事。” 薛清躺好不理她,何皎皎气呼呼地从他身上踩过去,刚坐到床边,就被薛清压着肩膀按到了床上,把暖好的被子盖到何皎皎身上:“大晚上,你去哪儿。” 薛清别的怎么样不知道,暖床倒是很好用,被子暖和了,何皎皎心情也好了些,和颜悦色地说:“出去啊,难不成跟你同床共枕。” “有什么不好的。”薛清顺手点了何皎皎的穴位,捋了捋她的头发,“乖,好好睡吧。” 何皎皎只能瞪着他,无耻,太无耻了! “瞪我干嘛?想让我帮你解开?”薛清撑着头,乌黑的头发落在肩上,“你要是喊我一句夫君我就帮你解开。同意的话,你就抬抬食指。” 何皎皎便抬了抬食指,薛清连忙解了穴,还说:“不许反悔。” 结果,他刚给何皎皎解开,何皎皎就用自己半吊子的点穴术来点薛清。薛清挡了她的手,在她鼻子上刮了刮:“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你才说话不算话呢,说好不睡我这儿的!” “好了,不睡。”薛清帮何皎皎掖好被子,就出去了,到门口还听到何皎皎骂了句,“有病。” 果然,暖床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被窝里暖洋洋的,跟中了小太阳一样,何皎皎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薛清不知道跑哪儿了,她就自己去吃了饭,又逛了半天,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 明天就继续南下。 下午,她就坐在桌边看书,要是温如玉在他们还能说说说话,八卦一下,现在她只能一个人闷闷地看书了。 到了晚上,薛清还是没来,何皎皎买了手炉,先把被窝熏暖了,才紧闭房门钻了进去,把钱压在了枕头底下。 “你怎么又来了?”第二天一早,何皎皎感受到身旁有人就不睁眼,直接扭过头背对着薛清。 “除夕也要放烟花吗?”薛清伸手把何皎皎捞了过来问。 “什么时候除夕夜?”何皎皎坐起来,把落在腰上的手拿开问。 “今晚。”薛清捏了捏何皎皎的脸,“小年夜记得那么清,怎么到了除夕夜就记不得了!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不想去,我要南下。” “不行,至少今天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过了除夕夜,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是不是要在除夕夜做什么事儿?” “你想多了。我今天有事儿,就不陪你了。” 今日街上的人特别多,人人脸上都荡漾着幸福的微笑。何皎皎逛了一会儿,就直接听戏去了。听完戏,又去听说书,连运城这样偏向南边的地方也在流传着温大将军的故事,说书的摊位上围了不少人,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晚上,何皎皎磨了好久也不想回,一直到薛清派的人找到她,她才不情不愿地跟过去。 薛清身形颀长,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站在客栈客栈门口等着她,周身的气度依旧清雅。明明看着这么清雅,怎么一到自己跟前就跟小孩子一样呢! “上车吧。”薛清掀开马车帘子作出请的手势。 何皎皎站在原地,问:“去哪儿?” “去一个好地方。”薛清今日没有太多的耐心,“你要是不自己走,那我就抱你上去了。” “哼,我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要你帮忙。” 何皎皎上了马车,薛清就坐到她身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手心还出了汗。 “你干嘛!”何皎皎试了试把手从薛清手里抽出来,但却一点儿用都没有,只好说,“你放开我,黏糊糊的,难受。” 薛清叹了口气,松开手:“何皎皎,我们的婚约不作数吧。” “本来就不作数,我又没同意。”何皎皎擦了擦手说。 不愧是何皎皎,她这话一出,薛清本来不多的伤春悲秋全化成了愤怒:“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块儿?” “当然,谁想跟一个天天和自己吵架的人在一块儿。” 薛清的声音低了些:“我没跟你吵架。” “可是你天天气我。” “是你先气我的。” “幼稚不幼稚,争这有用吗?口说无凭,你得写成文字,再签字盖章摁手印,否则还不是想反悔就反悔了。” “好,写就写。” 马车没行多远,就停在一处宅子。 何娇娇正纳闷,就被薛清一把抱了下来,进了屋内。 “够无耻!”何皎皎把头埋在薛清怀内,咬牙切齿道。 “时间紧,没办法。” 何皎皎不重,薛清抱着她没什么感 分卷阅读35 觉,却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薛清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这是何皎皎少见的温柔时刻,他想多在此刻停留一会儿。可走得再慢,总有尽头,到了堂屋,他就放下何皎皎。 这时,檐下已经站了二十几个人,都是薛清自己的亲信。 “薛清,你不会是想玩囚禁吧?”何皎皎动动腿说。 薛清没理她,对手下的人说:“小白带八个人跟着我,剩下的人交给小黑,护夫人安全。你们先去歇着,我们子时出发。” “是!”众人说着就散去了。 “去哪儿?”何皎皎问。 “出城。” “大半夜的,城门都关了,怎么出城啊。” “我有正事儿。” “那我算是私货?” “嗯。” “所以你这是以权谋私?” “不至于,一没求财,二没求色,只是顺路捎你一程。” “去哪儿?” “安全的地方。” 何皎皎跟薛清安安稳稳地吃了饭,城里就放起了烟花。 “烟花!”何皎皎指了指烟花,放下筷子就跑了出去,薛清也放下筷子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一户人家放了烟花,别的人家就接着放了起来,何皎皎看了半个时辰,才兴致缺缺地回去。 “三爷,不好了,敌军进来了。”小白禀报时并不忌讳何皎皎。 “什么敌军?”何皎皎看向薛清,“难道是要打仗了?” “嗯,只是不应该这么早。”薛清抿嘴,牵住何皎皎的手,“先进地道吧。” 很快,他们就熄了灯,钻进了地道。何皎皎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说杀人了,一提到打仗,她就心慌的厉害,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别怕!”薛清把何皎皎护在怀里,“本来是想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现在只能凭运气了。” “有多少人?”何皎皎不逞强,缩在薛清怀里问。 “不知道,应该不是很多。” “会屠城吗?” “说不准,或许会,或许不会。”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吗?” “等刺探的人回来,我们就出去。” 没过多久,就出去的人就带了盔甲回来,他们都穿了盔甲,就光明正大地从屋里出去。薛清和何皎皎在队伍最后,一行人顺利出了城,就分开行动了。 薛清去神兵营,何皎皎去他早就安排好的地方。 皎皎 行了一夜,何皎皎实在走不动,就对跟着她的人说:“要不歇一会儿吧?” “夫人,这里还不够安全,走到中午应该就能歇了。” “可我实在走不动了!”何皎皎晃了晃脚,脚底的两三颗水泡就疼了起来。 “夫人,走吧,耽误不得。”小黑说完,又问,“要不属下背你?” “大可不必。”何皎皎摆手,“我还能走!” 何皎皎瘸着腿走了半炷香,就认输了,弯着腰说:“来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被人背着就是舒服,何皎皎趴在小黑肩膀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黑哥,放夫人下来吧,她休息这么长时间应该也够了,你都一头汗了。” “算了,夫人跟我们走了一夜的路,身体怎么撑得住。”小黑简短地说,说完就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呜呜……”号角声响起。 何皎皎迷迷糊糊睁开眼,拍拍小黑的肩膀:“怎么了?” “夫人下来吧。”小黑松了手,甩甩发酸的胳膊,四面望去。 号角声是从东北方穿出来的,那他们朝西南方走总没错。他刚想说话,就听西南方也传来来了号角声,紧接着就是东南方、东北方。 “我们这是被包围了?”何皎皎问。 “或许他们是要在这儿会师。”小黑说。 西边是一座小山,多少能藏一下,几个人就朝西边跑过去。 小黑背了何皎皎一个多小时,早就精疲力尽,何皎皎没锻炼过,两人就落在退伍的后面。跑了一柱香时间,她们才到了山脚,何皎皎累得气喘吁吁,刚要跟他们一块儿去爬山,就听到有人喊:“什么人?” 小黑扭过头:“奉命来搜山的,兄弟你呢?” “一样!”那小兄弟说着走了过来,问,“你们是哪个营的?” “我们是温字营的。”小黑又问,“你们是哪个营的?” “赵字营。” “哦,就你一个人吗?”小黑说着朝后望了一眼。 “不是,我来得早,还有十几个兄弟在后面呢。” “那你等着他们,我们几个就先去搜搜看。”小黑说着一挥手,“兄弟们,走嘞!” 十几个人都跟着他走了,离开了那人的视线,小黑便辨别了一下方位,拿了一根木棍在地上划起地图,“这里是应该是渺渺山,三爷安排好 分卷阅读36 的地方在空空山,向西走一个时辰就到了,我们先躲过他们,到了晚上再行路。” 搜山很快就结束了,他们又碰上了。那位兄弟从队伍里出来:“兄弟,你们不走吗?” “不走,我们再搜一遍,你们先走吧。”小黑回道。 “就这小破山有什么好搜的,一块儿走嘛!” “不了不了,你们先走吧。” “你们是不是想背着我们做见不得人的事儿?”那兄弟问。 “没有,没有。” “那就一块儿走啊,磨磨蹭蹭不像样。”那兄弟说着就拉了何皎皎的胳膊,“走吧。” “干嘛!”何皎皎甩开他的手,粗着嗓子说,“老大还没说让我们走呢。” “嘿,你这小伙子,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脾气这么倔。”那兄弟拍了拍何皎皎的肩膀,“连肩膀都这么窄,跟个娘们一样。” “你说谁娘们呢!”何皎皎抖抖肩膀,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小黑连忙把她拉了过来,拍拍肩膀:“不至于,不至于。”又对那兄弟说,“我这个小兄弟小时候家里穷,没吃过几顿好的,现在长大了也是皮包骨头,胖不起来。但谁说他娘们,他就跟谁生气,你被放在心上。”小黑又踹何皎皎一脚,“人不大,脾气还挺大!” “我又没做错!”何皎皎粗着嗓子说。 “没完没了了!”小黑朝她后脑勺拍了一掌,对那位小兄弟说,“你们先走吧,我们再搜一遍。” 这么一顿闹,两队人的距离就拉进了不少,那个小兵拍拍何皎皎的肩膀:“小伙子,多练练啊!” 何皎皎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 等到这队人都走了,小黑也拍了拍何皎皎:“装得不错!” “那是自然。”何皎皎高傲地仰着头,“我们现在做什么?” “这一轮检查完,估计就不会检查了,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午。刚刚我看到一个山洞,估计是下雨时,有人会在这儿避雨过一晚。” 山洞不大,何皎皎点了火把四处逛了逛,就躲在最里面睡觉。 他们自己带了干粮,何皎皎饿醒了就拿了个馒头啃,啃完继续睡。 “夫人昨夜怕是真的累着了,怎么睡这么久?”有人在低声细语,何皎皎跟他们说的话不多,他们也认不出来何皎皎是谁。 “你当人姑娘家都跟我们大老爷们一样,能走一晚上的路不喊累就很难得了。” “可不是嘛。”说话的人朝何皎皎看了一眼,确定他已经睡着了,才压低了声音,“三爷跟夫人成婚了吗?” “没有。”另一个人也压低了声音,“不过黑哥和白哥都喊夫人,我们跟着喊总没错。” “你发什么呆!”何皎皎听到有人“嗷”了一声,似乎是被人打了,接着就听到打人的人问,“想栖芳楼的小桥姑娘了?” “胡说八道什么。”那人揉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还说不是,二姨娘没进府前,三爷日日往栖芳楼跑。二姨娘一进府,三爷就再没踏进栖芳楼,这小子就只能得了闲偷偷摸摸地去找小桥姑娘了。”第一次说话的人说。 “害,三爷向来不专情,二姨娘进府才多久,他就一天天地去捧三姨娘的场,慢慢就把她接进府。本以为这下该收心了,谁知道又有了四姨娘,接着就是五姨娘。” “也就何家小姐性子好,要换了别人,早和离了。”第二次说话的人说,“这何姑娘不也是三爷苦苦娶回来的,我记得三爷当时还逃婚了,结果被抓回来狠狠打了一顿,成亲时,伤还没好全呢!” “三爷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指望他收心难。” “那你猜这位能坚持多久?”有人朝何皎皎抬下巴问。 “你们都闲得很!”小黑抬腿踹了最近的人一脚,“有你们什么事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众人都收敛了:“黑哥醒了啊!” “被你们吵醒的。”小黑翻了个身继续睡,又扭过头说,“这事儿以后不许提了。”他们只得了些边角料就觉得自己知道不少,只有他跟小白才能窥见一星半点儿的真相。 “是。”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何皎皎轻哼一声转了身,突然感觉背后的墙壁晃了晃。她条件反射坐了起来,摸索了一会儿,对小黑说:“黑哥,火把拿过来。” “夫人,怎么了?”小黑站起来,把火把递给她。 “别叫我夫人,太客套了,叫我何姑娘就行。”何皎皎说完又恶作剧般地看向说话的那几个人,“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何姑娘。” 那几个人都大眼瞪小眼,敢情他们背着人家说坏话被人家听得一清二楚!照何姑娘的这个性子,难保不会在三爷面前告他们一状。黑哥心也够黑的,明明知道何姑娘的底细,就默默听他们说闲话,也不提前出来制止。 “黑哥,这墙有点儿问题。”何皎皎拿背扛了扛,墙就晃了晃。 小黑双手放在墙上,若无其事地说:“小意思。”b 分卷阅读37 r   何皎皎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火光照射的墙面下出现了裂缝,紧接着就是“轰”地一声,这道墙被毁了,山洞靠门口的地方也突然出现了一道石门,重重地砸在地上,把何皎皎他们和外界隔绝开来。 “小意思啊?”何皎皎捏着火把的右手紧了紧,左手直接拍在黑哥的肩膀上,“小意思,你把山洞门给关了!”想想不解气,又拍了一下,“是不是没脑子啊!净学武功了,怎么不吧智商也提提呢!” 整个山洞都回荡着何皎皎的话,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何皎皎有点儿暴力了。难不成三爷改口味了,喜欢这样的?不对啊,这不就是何家姑娘,何家姑娘不是温温柔柔,怎么变这样了? 何皎皎没内功,力气小,打人跟挠痒痒一样,小黑也不在乎被她打这几下,挠着头笑。 好在火把还没灭,氧气还够,何皎皎拿着火把超前面晃了晃,眼前只是一片漆黑。她便顺手拾了个石子朝前砸过去,过了好久,才听到石子沉到地上的声音。 “亏得我刚才没朝前走,不然可要摔死了。”何皎皎那火把朝下晃了晃,看到一个干干的长条的东西,拿起来端详半天,“黑哥,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啊!”何皎皎突然尖叫一声扑倒黑哥的怀里,把那个干干的长条状东西扔了下去,“卧槽,是蛇!” “夫人,男女授受不亲。”黑哥僵着身子不敢动,这是三爷的媳妇,还有十几个人在盯着,他要是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三爷非杀了他不可。 何皎皎也不敢动:“你把我抱过去,我吓得腿软了。” “各位兄弟都看清楚了,是夫人自己动不了。”黑哥这才动了动,规规矩矩地抱着何皎皎到山洞口的石门旁。 “你不怕蛇吧?”何皎皎揉了揉腿,把火把塞进黑哥的手里,“你要是不怕,就去看看!” 黑哥自然不怕蛇,就拿着火把在边缘晃了晃,“夫人,墙壁上爬得都是蛇,本来蛇干了是应该掉下去的,但是被枯死的藤蔓挡住了,要下去吗?” “先把石门打开吧。”何皎皎敲了敲这个石门,她当时听到声音扭头看时,门已经落下,也不知道这石头重不重,能不能被黑哥用内力震碎。 黑哥拿内力试了试,像是一滴水坠入大海,一点儿用都没有。试了七八次,他就认输了,只好扭头对何皎皎说:“夫人,这石头怕有千斤重,属下没办法打开。” “那,下去看看?”何皎皎看向剩下的人,蛇都能成了干尸,可见这玩意的历史有多久远,既然这么久都没人闯进去,可见这玩意儿有多难找,能被他们撞到也算是一种机遇了。 何皎皎回忆了一下这座山,四周都是一马平川,只有这座山立着,像是一个二维平面突然出现了三维物体一样突兀。莫非这是皇陵?这个山洞向上怎么着也得挖个二三十米,向下又不知道埋伏着什么危险,何皎皎顿时觉得进退维谷。 “夫人,属下轻功好,可以下去探探路。”有人毛遂自荐。 黑哥把火把给他,拍拍他的肩膀:“小心。” “不行!”何皎皎拦住他,“地下可能有机关,你别一下去就着了道。” 何皎皎塞了一把大大的石子给黑哥:“你把内力注到石子里,朝下砸,试试有没有机关。” 黑哥扔了一把石子下去,就听到“唰唰”地剑声,这是触发了机关。又接连砸了五把石子,估计机关都破得差不多了,何皎皎才放那人下去。 “夫人,这里有好多蛇,地上都铺了一层!”那人踢开脚边的几条干蛇,拿着火把环顾四周,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这地洞有多大。 “这我可不敢下去。”何皎皎朝石门靠了靠。 “什么地?”她吼道。 “什么?” “是大理石砖?还是土?”何皎皎又问了一遍。 那人弯腰,拿火把照了照:“是大理石砖,砖上还刻了字,不知道是什么鬼画符,我不认得。” “他不认识字?”何皎皎问黑哥。 “认得,是字奇怪。”黑哥回道。 害,好多字都是鬼画符,不认得也正常。 何皎皎问黑哥:“我们要不要下去?” “夫人怕蛇,等我们的消息就行。” 他带了三四个人下去,刚下去何皎皎就听到利剑破空的声音,接着就有人骂:“妈的,箭是蜡做的!” “哈哈哈。”何皎皎觉得自己被人耍了,但是这样的玩笑可比真刀实枪好多了。 黑哥又飞身上来:“夫人,一块儿下去吧。” “好。”何皎皎愣了一会儿,“我不会轻功,你抱我?” “属下遵命。” 何皎皎算是体会到冯虚御风是什么感觉,只是她落到地上时有点不稳,好在这地儿都被他们收拾过,没有一点儿干蛇,她就坐了下来。刚坐下来,何皎皎就看到两个大大的“妈的!” 她哈哈哈笑了一会儿,就身后接了火把,照着大理石上的字读了出来 分卷阅读38 。开头的两个字是居中的,还大得引人注目“妈的!” 接下来就是碎碎念,“想当初劳资也是商业精英,银行卡里有几百个亿,结果穿越成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乞丐?劳资合理怀疑穿越就是坑富人钱的。”何皎皎点头,自己不也是功成名就,突然就被扔到这里,成了个小门小户家的姑娘,全身上下的银子不超过十两。 “好在,劳资的商业天赋还在,轻轻松松就挣得盆满钵满。”有本事!何皎皎默默给这人点了赞,自己也是穿越,唱个曲儿只能在温如玉哪儿整一个铜板,在薛清哪儿也就勉强把自己先前丢的银子拿了回来,活得真不如他。 “古代也是有好处的,我就纳了不少小妾,就是后宅事儿有点儿多,忙不过来。”念到这儿,何皎皎忍不住“呸”了一口,九年义务教育都被狗吃了,中国实行一夫一妻制已经很多年了,你怎么一穿越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呸,渣男! “剩下的事儿就有点儿意思了,但我不想讲给你听,就算写出来你也看不懂是吧。”何皎皎都能想出来建这个山洞的人贱兮兮却又无奈的脸。就像刚才那人说的一样,这东西在别人眼里就是“鬼画符”,没人会去研究它,而且它的研究价值也趋向于零,就是一个寂寞又无聊的穿越者的自说自话罢了。 “行了,看到对勾了吗?走有对勾的,就错不了。”何皎皎这话刚说话,身旁的人就开始找起对勾,何皎皎忙拦住他们,继续读,“别急,刚刚是我开玩笑呢,这件都是蜡做的,就是随便跑也死不了。哦,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你想出去是吧?向东走吧,开门的机关是五角星。” 何皎皎又看了其他的大理石,内容都一样,像是复制粘贴的。 “黑哥,朝东走吧。”何皎皎本能地相信这上面的话,毕竟这个人既然写出来,肯定是想让别人看的,他也会想着几百年后又一个穿越者能看到他的文字,从这里逃出去。 果然,他们朝东走,碰见了一墙的五角星。 “耍我呢!”何皎皎攥紧了拳头,很不得给那人来上两拳。 黑哥拿火把凑近了看,“夫人,五角星上有鬼画符呢。” 何皎皎忍了气凑过去,看到一个英文字母“NO”,旁边还是“NO”,几乎全是“NO”。一直找到她自己都快泄气时,才发现一个金光闪闪的五角星,上面写着“YES”,何皎皎知道这人喜欢恶作剧,就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一行小字,“就知道你不信我,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是真的!” “黑哥,这儿。”何皎皎指了指这个五角星,又提醒众人,“小心一点儿,怕有暗箭。” 黑哥按下这个五角星,便有一扇门打开,火把也跟着熄灭了。等了一盏茶时间,何皎皎才再度点燃火把,让人进去探路,看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注意一下有没有字。 到了道路尽头,那人才说:“这儿有字。” “黑哥,你在这儿等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接应。” 何姑娘 何皎皎走过去,看了第一行字就沉默了,“我心爱的女人死了。” 她忍住脑海里的胡思乱想,继续看了下去,“其实也怪不得我,我只是没想到生个孩子还能死人!产婆说,孩子头太大了,生不出来!我跟她们说,剖腹产啊。产婆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把人肚子割开还能活吗?妈的,我记得古代也是有剖腹产的,怎么她们就不敢呢。府里的人都当我疯了,死命拦着我,蒙汗药过时,产房早就没了动静。下人说,玥儿死前还在抱歉没把这个男孩生出来,她有什么好抱歉的,又不是她的错。” 何皎皎沉默半天,注意到字下面有一黑一白两块砖。她咬咬牙,选择了白色的那块,知黑守白。 果然,门开了,何皎皎这才朝众人挥手,他们在两个地方分别留了三个人接应,接着往前走。何皎皎隐约已经决出不对劲儿了,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这人怕是要黑化,那后面的机关会不会越来越狠?毕竟这一次已经没提示了。 这条路很窄,只能容一人经过。何皎皎在中间,那火把的人在前面,黑哥在后面,何皎皎四处看,又抬头,突然喊住了前面那人:“等一下,把火把举高。” 三人都仰着头,那幅画是一场屠杀,一座华贵的府邸被包围,府里的人都被杀了个干净,男主人也锒铛入狱。何皎皎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儿,退后几步,回到后面的地方,仔细检查了顶部,什么也没发现。 走到尽头,何皎皎看到墙壁上写着大大的字:“如果你看了天花板,那你肯定能猜出发生了什么。好消息是我没死,被人捞了出来,坏消息是我纳的小妾全都死了!死了一个还不够,他们偏偏要把我喜欢的人全部从我身边抢走!狗屁穿越系统!你要是看得懂,我就不为难你了,摁下那颗五角星,你眼前会出现一条路。朝左走,直接就出去了,朝右走,我余生的财富都在,就赠给你了。” 何皎皎摁了五角星,指着左边的路说:“这儿就是出口了。” “那右边 分卷阅读39 呢?”黑哥问。 “右边是迷惑人的,设了暗箭机关。” 何皎皎拿了火把走在前面,浅浅地就感受到了凉风,又走了半盏茶,眼前就出现了一团白光。继续往前走,白光就越盛,等到了,何皎皎才发现是一个洞口。 她从洞里朝外望,如今天色将晚,不如他们在这里等上一会儿,等到彻底暗下去再出发。 黑哥领他们走了一个时辰,就到了一处小小的茅草屋。 何皎皎在茅草屋旁转悠了好几圈,她上一次见茅草屋还是演抗战片的时候。那是在江西的一个乡下,当时正是夏天,外面都热哄哄的,茅草屋内却很清凉,何皎皎正坐在木制椅子上摇着蒲扇,一条花蛇就从房梁吊了下来。何皎皎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遛到门外。 门外的老伯笑眯眯地把蛇引了下来,抓在手里,对着何皎皎说:“今晚有肉吃了。” 那以后,何皎皎就对茅草屋有了阴影,一进去就觉得阴森森的。不过现在是冬季,蛇也冬眠了,她总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夫人,你进去歇歇吧,我们轮流守着。”黑哥安排好人马,就对何皎皎说。 “有硫磺吗?我怕屋里有蛇。”何皎皎站在门口说。 黑哥说:“不会,我们都看过了。” “那就行。”何皎皎踏了一步,又退出了,来来回回试了七八次,才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床边,又停下来对黑哥说:“黑哥,你找人看着我,万一有蛇咬咬我呢。” “是!” 黑哥出去,又领了个羞涩的小男生进来。 何皎皎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得也早,那个小男生正困得打盹,头一点一点的。看到何皎皎起来,他连忙转过身:“夫人醒了,我就先出去了。” 他们不敢生火,怕被士兵看到,白天就吃得冷饭。等到夜深了,才熬几碗稀粥分吃了,明明就是普通的白粥,何皎皎却吃出了香甜味。 这里远离战场,何皎皎便觉得战事似乎并不激烈。 何皎皎无聊着,就跟着他们学起了拳脚,这会儿正练着,就看到一个黑黝黝的汉子站在门口说:“黑哥,三爷让我送信过来。” “终焉,出了什么事儿吗?”黑哥径直走到终焉旁边,拿了信拆开。 信里只有短短的八个龙飞凤舞的字——“初兮叛,速离空空山。” 黑哥顿时收了笑脸,刚要分夫人收拾东西,手上就传来钻心的疼意,身子一斜,就半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 何皎皎跑过去,却被黑哥那手肘挡开,“我身上中了毒,你快走!” “黑哥,你们都走不了的。”终焉此刻已经离他们远远地了,身后跟着七八十个人,为首的那个人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上,眉目清秀,穿着一身白衣,背对着空空山青翠的竹林,儒雅风流却隐隐透着病态,正是温如玉。 “温如玉?”何皎皎站起来,愣在原地。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为什么温如玉会在这儿? 温如玉远远地就勒了马,十几个人立马把何皎皎护得严严实实,黑哥就半跪在他们附近的地上。 “温如玉怎么会在这儿?”何皎皎问。 “这可是温家三公子,怎么会不在这儿呢!”不知道谁回了一句。 “何姑娘,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给他解药。”温如玉指着黑哥,咳嗽了一声,谢歇了一会儿,才补充,“也可以放他们走。” 何皎皎推了推面前的两个人:“让开,我要过去。” “夫人,三爷让我们保护你,你不能去。”两人一动不动。 “让开!”何皎皎拔了珠钗抵在脖子上,“别拦着我!”她眼睛望向温如玉,低声说,“你们去找薛清,倘若我们被一锅端了,可就死定了。” 面前的两个人缓缓挪了位子,何皎皎就走了出来:“温如玉,说到做到,你放他们走。” “好,说到做到,你先过来。”温如玉朝何皎皎招招手。 何皎皎朝前走了两三步,看到温如玉背后的人拉满的弓,就退了回去:“不,先放他们走。” 温如玉下马,走了五六步,把一个药瓶扔给她:“这是解药。” 何皎皎反手扔给站在前面的一个人,冷声道:“还不快走!” 黑哥吃了解药,就施展轻功,十几个人就这么逃了。 “绑吧。”何皎皎双手握拳,合并着抬在温如玉胸前。 温如玉摆摆手:“你不必绑。”说完也不动,站了一会儿才问:“你,你知道我这十几天在哪儿吗?” “不知道,不是下江南吗?”何皎皎反问。 “不是。” 何皎皎果真不知道,温如玉脸上现出微笑:“我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你要尝尝吗?” “好啊。”何皎皎点头,“这几日我们连热饭都没吃过几顿,难受死我了。” 温如玉带着何皎皎去了营帐,没一会儿就送来不少吃的。 “ 分卷阅读40 可以啊,我们都吃冷饭,你吃这么好!”何皎皎拿起鸡腿咬了一大口,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何皎皎味蕾都快要炸开了。 温如玉笑了笑,又嫌弃地拿出手帕擦何皎皎的嘴角。 “你不对劲儿。”何皎皎放下鸡腿,夺了他的手帕擦嘴,“你上哪儿去了?就这半个多月。” “你猜?” “我哪儿能猜着。”何皎皎擦过嘴,又咬了一大口鸡腿。 看着何皎皎嘴角的小渣子,温如玉嘴角嫌弃地撇了撇,又忍不住微微上扬。 “傻笑什么,去哪儿了?”何皎皎问。 “被薛清抓到神兵营了。” “薛清抓你做什么?神兵营又是什么地儿?”何皎皎条件反射地问出来,又拿左手挡在温如玉面前,“你别说,让我自己想。” 温如玉现在是叛军,跟薛清是对头,薛清抓温如玉很正常。但是,温家还没有反呢,所以薛清预料到温家要反,提前抓了温如玉送到神兵营当人质? 何皎皎觉得自己想得对,左手收回来,端了桌上的茶,朝温如玉一祝:“希望我跟你一样幸运!”她现在在温家手里,也是一个人质,威胁薛清的人质。 “你本来就比我幸运。” 温如玉想起自己的经历脸就白了些,何皎皎猜他吃了不少苦头,肯定是要生病的,就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何皎皎收回手,放下鸡腿,“吃药了吗?” “没有。” 怎么不吃药呢?”何皎皎敲了敲温如玉,“跟个小孩一样,难不成吃药还要人哄?” 温如玉低头喝茶,他倒不是想让何皎皎哄他,就是想看何皎皎忙忙碌碌碎碎念的样子。 “问你呢?怎么不吃药?”等温如玉放下茶杯,何皎皎就把茶杯夺走问。 “因为想让你熬。” 何皎皎看了一眼,就扭过头,然后扭过来,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温如玉,你不会喜欢我吧?” “是啊。”温如玉低头,“我被锁在神兵营的时候,老是想你。白天想你有没有起床,会不会想着给我带东西吃;晚上想你有没有回客栈,会不会担心我。” “我一直等啊等啊,上回我被人绑走的时候,是你来救的我,这会儿我就多等你一会儿吧。可等到除夕都过了,你还没出现,我就怕你忘了我。后来,大哥就派人把我救走了,我应该是有一点儿生气的,可是一想到能看到你,我就觉得病得也不重,就想过来找你。” “真傻。”何皎皎说。 “是啊,真傻。我也觉得我有些傻,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你,想见你。” 何皎皎不再说话,又吃起鸡腿,可这鸡腿味道却不怎么样了。何皎皎勉强吃完了,对着一桌子的饭又没了胃口,便对温如玉说:“我帮你熬药吧。” 温如玉点点头:“我现在头有点儿晕,先去睡觉了,你别走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记得喊我起来。” 何皎皎就在帐篷内熬起了药,又撑着头看温如玉。 温如玉的身子被青黑色盖着,只露了头出来。他没解头发,可额边还是有一点儿乱发,将额头挡住了。 温如玉的眉毛是很标准的剑眉,眼睛微微向上挑,这样的眉眼,仿佛生来就该鲜衣怒马,肆意潇洒,可偏偏他被病缠着,终日困在温府。 温如玉的鼻子高高的,侧面看着尤为明显。何皎皎上一辈子对戏的演员很多,长得漂亮的也不少,但温如玉的鼻子就很漂亮,漂亮得她想去捏一捏。 温如玉的嘴很薄,是脸上唯一的亮色。脸是白的,眉毛是黑的,只有嘴是红的,桃花一样的红色。他大多时候都是抿着嘴的,有时也会笑得露出牙来,何皎皎记得,温如玉是有虎牙的,就在右上方。 “对了,我晚上睡哪儿?”吃过晚饭,何皎皎问。 “就睡这儿。”温如玉指着床,又指着软榻说,“我睡这儿。” “那不太好吧,你是病人!”何皎皎反驳。 “没事儿,我病都快好了。” “那行啊。” 温如玉看了一会儿书,就打起了哈欠,爬到床上靠着枕头看书。过了半个时辰,他才坐起来:“我困了,先睡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哦,我也要睡了。”何皎皎吹灭了蜡烛,爬上软榻。 “起来。”温如玉拽了拽她,“你睡床吧。” “你不是要睡床吗?”何皎皎问。 “我没有,我睡软榻。”温如玉咳嗽了两声,“快点儿,一会儿我再生病了。” “好好。”何皎皎把被子披到温如玉身上,自己慢慢摸索到床边,睡下。她朝温如玉望过去,温如玉还在那儿立着,像是朝这个方向看,何皎皎对他说:“你睡吧,真病了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哦。”温如玉反应过来,爬上榻子暖自己的被子。 何皎皎还在睡着,温如玉小心翼翼地洗了脸,用了饭,何皎皎还是一点儿醒来的动静 分卷阅读41 都没有。温如玉这才到床边推了推她:“起床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何皎皎翻个身蒙住头:“我要睡觉。” “快起来,吃饭了。”温如玉又喊。 “不吃了,我不吃了。” “饭怎么能不吃呢。”温如玉摸着何皎皎的头发,“饭快起来吧。” “我真不想起,你就让我睡一会儿吧,我昨天睡得太晚了。”何皎皎蒙住头。 不起就不起吧,温如玉去让人交代厨房送些点心过来。 辰初,温如玉又开始喊何皎皎:“起来,你现在必须起。” “为什么啊?我还没睡够。” “都辰时末了,怎么还没睡够!” 何皎皎还闭着眼掖了掖被子,“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不行。”温如玉将何皎皎的被子掀起个角,就有一股冷风吹进来,何皎皎便尖叫了一声。好巧不巧,门口汇报的人正掀帘子进来,看到这幅局面顿时又退了回去。 温如玉知道,这下更是洗不清了!他扶额出去:“有什么事儿吗?” “昨日的人怎么处置?” 温如玉朝里望了一眼,低声吩咐:“关起来就行。” 那人迟疑了一会儿:“那屋里的那位?” “我自有安排。” “温校尉,这人是将军要的。” “我会亲自跟我大哥说的。” “是。” 等他进来何皎皎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洗脸,她擦了脸问:“什么事儿?” “没事儿。”温如玉笑了笑,还是往常的样子。 “哦,我饿了。” “厨房会送点心过来。” 何皎皎点头,不再说话。 何姑娘 第二日,他们就开始行军了。到了渺渺山时,何皎皎突然就捂住肚子:“温如玉,我肚子疼。” “现在?”温如玉挠了挠头,“那你去吧。” 何皎皎寻了个远地方,就伏在草丛中,慢慢爬到先前的出口,藏了起来。 过了一柱香时间,温如玉才发现何皎皎不见了,连忙派人去搜山。 从早上搜到晚上,什么都没搜着,温如玉写了一封信给温如岩,又让人连夜去寻。 “温校尉知道介子推的故事吗?”手下问。 温如玉当然知道,可是倘若何皎皎也不愿意下来呢,难不成就要烧死她? 预料到温如玉的顾虑,那人接着说:“温校尉,何姑娘不是那样的人,她惜命着呢。” 温如玉犹豫了片刻,就点点头。 冬日里这渺渺山都是枯草,一把火刚放,就迅速蔓延开来。何皎皎看着火光,慢慢朝后退。火烧不进来,烟却慢慢钻了进来,何皎皎被呛了好几口,就沿着那条路一直朝下走。走着走着,眼前便出现了台阶,何皎皎沿着台阶走了一盏茶时间,就看到一束月光泻在一个高高的平台上。 何皎皎站到高台附近,高台上是一个拇指大小的金字塔,何皎皎拿起金字塔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她收了金字塔,注意到高台边上刻着字:“钱都被收归国库了,自然是没有了。不过,我找到一个金字塔东西,只要把血滴在上面,就可以回到现代了。放金字塔的地方有机关,机关里藏着一封信,你回到现代再看。” 何皎皎按了那个按钮,果然看到一封落了一层灰的信,她甩了灰,就把它收好。把金字塔放回原来的位置,拔出头上的金钗在指尖划了一道,将渗下来的血抹到金字塔上。 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何皎皎不信邪,又抹了一些血,还是没用!她吸了吸手指,疑惑地盯着金字塔,又看了一遍字。 回不去了,信总能看吧,何皎皎就撕了信封,上面是丑丑的毛笔字:“忘了跟你说,这玩意儿是一次性的,我都用过了,你肯定是不能用了。据说,当你找到真爱或者是成为至高无上的人时就可以回去了,当然,你也可以去找金字塔。我又不是你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你自求多福吧。” 何皎皎“切”了一声,把手狠狠地砸在高台上,这人是耍她呢!何皎皎把信放了回去,把金字塔收好,就在这里找看有没有路可以出去。 这墓粗制滥造,跟她第一次玩“我的世界”建的地牢一样!何皎皎寻了半天,才找到一处突出的地方,下面用汉字写着“按一按,有惊喜”。 何皎皎一边嘲笑那人幼稚,一边按了按,没有动静。何皎皎又按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这人又是在戏弄自己,继续找出口。没过多久,她又发现了另一个凸起的地方,下面写着,“没骗你,就是刚才的地方。” 何皎皎将信将疑,又按了七八下,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是在骗自己,何皎皎确定,就踹了墙一脚。 “轰”地一声,面前的墙就裂了开来,何皎皎眯着眼,扇了扇空气里的灰,一睁眼就看到了温如玉 分卷阅读42 。 “好巧!”何皎皎尴尬地招招手。早知道出场方式这么引人注目,她倒情愿自己没有找到出口。 温如玉真的生了气,瞪着她说:“还不出来。” “这就出来了。”何皎皎踩着面前的土块到了温如玉身旁。 温如玉拽着她回了营帐,按她坐在椅子上:“为什么要跑?” “我没跑,就是迷路了,然后看到一条小道就进去玩了玩。” “还骗我?你当我傻吗?” “没骗你,我真的就是进去看看,结果就迷路了,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迷路了?” 温如玉将信将疑,旁边站着的人连忙说:“校尉,那儿只有一条路,是断然迷不了路的。” “你出去!”温如玉冷声道,他跟何皎皎的事儿,这人在这儿听什么! “校尉……” “出去!” “是。” 等他关上帐门,温如玉就问何皎皎:“迷路了?” 何皎皎低了头不说话。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逃?” “因为你们抓我是想拿我威胁薛清,可是我对他构不成威胁,我也不想白白死了。” “傻子!”温如玉点了点何皎皎的额头,“只要薛清认为那个人是你就行,不一定要真的你。” “薛清带我从运城出来,又派了那么多人保护我,于我有恩,我不想恩将仇报。”何皎皎给了另一个理由。 “那你逃走了,我做事不力,也要收军规处罚。我于你无恩,却也不曾亏待与你,你就这样对我吗?” “可你是温家人,自己人下手不会太重。”何皎皎低声道。 “不跟你说了,真让人生气。”温如玉挥挥手,让人送了饭菜过来。 何皎皎吃过饭菜,昏昏沉沉地就睡了,第二天醒来时,也没什么力气。 “温如玉,你在菜里下药?”何皎皎问。 “就三日,三日后就解了。” “解开!” “不解!” “解开,我衣服还没穿!” 温如玉一愣,军营里都是汉子,总不能找个汉子来伺候何皎皎。附近连个人都没有,也不能找人来。 “要不,我帮你穿?”温如玉问。 “你想得倒挺美,我有手有脚,你解开我自己穿。” “都跟薛清同床共枕了,我碰一下都不行。”温如玉想起小年夜,心里就一酸。他当时还没认清对何皎皎的情意,否则一定会冲进去,拦住薛清。 “你胡说……”何皎皎话说了一半就僵住了,她确实跟薛清同床共枕过几次,但都是自已已经睡着的情况下,还是各睡各的,也根本就没怎么样。可这是古代,别说同床共枕,就是拉拉小手都很不得了。 何皎皎不说话了,温如玉也没说话,两人僵了一会儿,温如玉就拿出解药喂给何皎皎,自己出去了。 或许自己跟温如玉不合适。不是说性格不合、样貌不配,只是她穿越过来时手里握的就是一堆烂牌,薛清分不清喜欢和占有更是将本就烂得牌推到了烂上加烂的地步。 等等,温如玉怎么知道她跟薛清同床共枕过?他跟薛清素睡的那几次,一次是在被休弃前,一次是小年夜自己太累睡着了,一次是薛清到运城那一晚,温如玉看到的应该是小年夜的那晚,那他为什么不提醒自己呢? 何皎皎觉得自己强人所难了,要是她看到温如玉在小年夜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肯定也不会提醒的。 药起效后,何皎皎就穿好了衣服要出去。 “何姑娘,校尉吩咐过,你不能出去。” “他什么时候吩咐的?” “刚刚。” “为什么不能出去?”何皎皎搜罗了一圈,没看到温如玉的身影,就对小兵说,“那你们去给我找点儿吃的吧,我饿了。” 两个人面对面看了一眼,说:“我们不能走动。” “那我就饿着?”何皎皎问。 正好有一队人马经过,何皎皎就越过守门的两个人,拦住落后面的士兵说:“你去给我拿点儿吃的吧。” “我不能去,我们是去换班的。” 何皎皎摆摆手放他走了,刚要扭头要回帐篷,突然意识到那两个士兵已经拦不住自己,就扭头跑了。 “快,拦住她。”听到守门的士兵这么说,何皎皎跑得更快,到了没多少人的地方,就掀了帐子钻进去。 她一转身,就愣住了:“黑哥,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跑了吗?” “温如玉设了埋伏,我们没逃出去。夫人,你呢?” “我挺好的。”温如玉跑到他身后帮他解了手上的绳子,“你们都没逃出去?” “没有。”黑哥揉了揉手腕,“夫人知道他们被关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何皎皎抿嘴,“我以为你们都逃走了。” “何皎皎!”温如玉一听说 分卷阅读43 何皎皎跑了,就想着先来看看黑无常,免得他被何皎皎放走了。这来得正好,撞见她和黑无常说话。 “温如玉?” 话音刚落,黑哥就冲到温如玉面前,伸向他腰间的剑。温如玉轻巧地避开,转而凑到何皎皎身旁,扼住何皎皎的喉咙:“别动!” 何皎皎不知道这句“别动”是对谁说的,只觉得眼眶发酸,心里也闷起来。 黑哥顿时不动了,何皎皎吸了一口气,冷冷道:“还不快走,别被一锅端了。” “何皎皎,别太过分了!”温如玉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对黑无常说,“你若是敢走,那就让薛清亲自为何皎皎收尸吧。” 他扔了一个药丸给黑无常:“你自己吃吧。” “夫人,属下不能从命。”黑哥没犹豫,拿起药丸吃了。 这药是蒙汗药,黑哥刚吃完,就昏了过去。 温如玉这才松开何皎皎:“走吧。” 何皎皎喉咙又酸又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被温如玉拽着回了帐篷。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被我抓了的?”温如玉问。 何皎皎不看他,也不愿意说话。 “看着我!”温如玉捏着何皎皎的脸,“你是怎么知道的?” “偶然发现的。”何皎皎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抹着眼泪说,“温如玉,你就是个骗子!” “别哭。”温如玉拿出手帕替她擦了眼泪,哭笑不得,“我骗了你,你哭什么。” “你掐我!”何皎皎指着自己脖子上的青痕。 “对不起。”温如玉挑了药抹在她脖子上,“刚刚我太急了。” “急了就掐我?”何皎皎也掐了温如玉的手臂,重重地掐。 温如玉也不恼,手还在帮她抹药,问:“气消了?” “没消,我还饿着。” “一会儿让人送饭过来。” “嗯。” 何皎皎垂了头,温如玉武功不在黑哥之下,掐自己的手力也不像是病弱的公子,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他是假装病弱。 之前,她一直以为温如玉养在深宅,不通世事,可那跟生病一样都是假象。她跟温如玉遇见是因为他想下江南,薛清明显知道温家要反的事儿,也是到江南找他们,所以,温如玉到江南根本就是有所图谋。 那自己呢?是不是温如玉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跟薛清的关系,就是故意在接近自己,日后威胁薛清? 世界突然之间变了样,可何皎皎知道,温如玉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日后千万不能信任了。他今日能为了黑无常掐自己的喉咙,明日就会为了薛清杀自己。 “对不起。”温如玉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何皎皎怀里,“这枚玉佩是我的信物,可以调动我的人马,你收着吧。” “我不要。”何皎皎把玉佩扔到了桌上,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这一套温如玉用得够熟练的。 温如玉又拿了过来,放到何皎皎手心:“收着吧,以后用得上。” “用不上。”何皎皎再度扔到桌上,这次力道有些大,玉佩掉到地上。她连忙跑过去捡了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对不起。” “倘若我被黑无常抓了,你会怎么做?”温如玉摸了摸缺了角的玉佩问。 何皎皎没有犹豫:“我不知道。” “想好再说。” “我会让黑哥放了你。”何皎皎酝酿了一会儿,说。 “你骗我,你从前从不骗我的。”温如玉收了玉佩,知道自己跟何皎皎再也回不去了。 温如玉的难过似乎会感染一样,何皎皎也跟着难受起来。但只一瞬,她就恢复过来,在心里说:“你骗我,从头到尾一直都在骗我。” 何皎皎伸出双手放到桌面上:“温如玉,你也不必跟我在这里虚情假意,直接把我绑了关起来就好。” 温如玉心又疼了起来,他似乎低估了何皎皎在自己心底的地位。可是,要让他放了黑无常,他又真的做不到。 “我没有虚情假意。”温如玉握住她的手,“从来都没有。” 何皎皎把手抽出来,看着帐子:“我这个人光明磊落,也不愿意跟人虚与委蛇,温公子不必在我身上耗费心思。” 温公子?温如玉苦笑,这就成了温公子了。 “何皎皎,这次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温公子,假亦真时真作假,你骗我的话太多,我分不清,也懒得分。”顿了一会儿,她又说,“或许你喜欢过我,但远远没有你想得那么多。” 何姑娘 小白给薛清添茶的时候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他想起何皎皎来。 但怕什么来什么,薛清刚喝了一口茶,就问:“小黑回信了吗?” “没有。” “几天了?’ “七天了。”小白警惕地看了薛清一眼。 薛清知道出 分卷阅读44 了事儿,揉了揉眉心:“继续说。” “属下派人去查过了,茅屋被人一把火烧了,后山有打斗的痕迹,恐怕是被人抓走了。奇怪的是,渺渺山被烧了。” 渺渺山的事儿小黑在信里跟他们说过,那里面有个山洞,何皎皎认识那些鬼画符,顺利把他们带了出去。他现在只期盼着何皎皎他么能躲到山洞里避开温家的人。但显然他们没有,不然小黑也不会连封信都不寄过来。 “还有别的事儿吗?” “要不要通知温家军里的密探,让他们留心一些?” 始兮和终焉都是自小跟着他的,如今居然双双背叛他,把温如玉的下落告诉了温如岩,还顺藤摸瓜找到了何皎皎。 又喝了一口茶,薛清点点头:“你去办吧,小心一些。” “是。” 何皎皎被戴上手铐脚铐扔进了地牢,这一扔就是两个月。这个地牢的位置何皎皎也不清楚,只是从嘹亮的号角声和温热的饭菜中明白,这地方距离营地不算远。 送饭的人打量她一眼,确定他就是薛清要找的人,就把饭盒放下,不动声色地出去了。 菜跟往常一样,但是盘子精致了许多,上面还雕着一个白色的小帆船。何皎皎觉察出不对劲儿来,因为在她被关的两个月里,盘子从来没变过。 她攥紧了拳头,不知道这是真的营救,还是一个陷阱。还没等她想到什么,温如玉就站到了地牢门口。 不动声色地盖上饭盒,何皎皎朝温如玉笑了笑,疏离地说:“温公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温如玉命人开了锁,将何皎皎从地上拉了起来,“我带你出去。” “去哪儿?”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温如玉绕过饭盒,拿干净的绣着桃花的手帕蒙住何皎皎的眼睛,“你很久没看到阳光,眼睛别被刺伤了。” 被温如玉握着手,何皎皎脑子里却满是那个白色的小帆船,不是温如玉送的,难不成是薛清?不管是谁,只要派人去救她,那些人就会白白搭上性命。 她停下脚步:“温公子,我为什么要出去?” “因为外面是安全的。” “要我出去也行,但是我要一件红衣。” 红衣鲜艳,到时候士兵们就会知道温如玉从地牢里接出一位姑娘,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们一定会查看一番,就会免去一番无用功。 “好。”温如玉点点头。 红衣,红衣,何皎皎没想到会是红嫁衣。这嫁衣着实不错,布料柔软,薄如蝉翼,上面用金线绣着展翅的凤凰,还是双面绣,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 温如玉进来时,何皎皎正背对着他,半歪着看书,嫁衣在她身上和妥帖,完美地勾勒出她的曲线,乌黑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间,雪白的脚还□□着,上面隐隐有些发青,显然冻得时间有些久了。 感受到背后的目光,何皎皎扭过头。她样貌本就偏艳丽,在一身红衣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肤白貌美,倾城绝色。 “怎么了?”何皎皎微启丹唇,温如玉身上穿的并不是红衣,而是白衣。 “没事儿。”温如玉回过神来,笑了笑。 “我想登上城楼看看。”何皎皎扭过头低声说。 温如玉听到了,也同意了:“好!” 现在将近黄昏,何皎皎跟温如玉共乘着一匹马去了城楼。 “把脸遮住。”温如玉附在何皎皎耳边说,这一路走来,不少人都偷偷看看何皎皎,他就有些酸酸的。 “把脸遮住也没用,任谁穿了红衣都会引人注目的。” 温如玉一甩马鞭,只留了一抹红色的背影给众人。 站在城楼上,何皎皎不信这里会是运城。她印象中的运城是一到夜里就灯火璀璨的地方,每家每户的没钱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在大街上走,你可以闻到冰糖葫芦的味道、桂花糕的味道、糖炒栗子的味道……这种味道混杂着,让人忍不住就想买来尝尝。 此时此刻,这里只有一片狼藉,几乎连个完整的房屋都没有。 “你们屠城了吗?”何皎皎不再看运城,而是望向温如玉。何皎皎的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知道是因为乍暖还寒的春风,还是因为这场她不曾正面的战争。 温如玉抱抱何皎皎:“已经结束了。” “所以,你们屠城了?” 何皎皎始终没等到温如玉的答案。 温家是必败的,温如玉私下里跟朝廷商量好了,杀了温如岩一个人,保下温家所有人。 其实温家人剩得也不多了,温如玉保下的大都是家奴。 温大将军早已年迈,听说儿子造反后就自杀了。 温夫人是续弦,膝下无所出,她在战争时就已经失踪了,跟她一块儿失踪的还有温岚。 温家二公子整日绵花醉柳,被青楼姑娘杀了。 薛清还不知道温如玉跟朝廷的交易,军队里的细作也是偶然之间发现何皎皎的,只有一步之差 分卷阅读45 ,两人这就算是错过了。 宣读圣旨的是尚未明,当今驸马。这场战争并没有动用多少国库的银子,商户尚家承包了大半。他看到何皎皎跟温如玉在一块儿时,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当时的消息还是他卖给薛清的。 第一商户?何皎皎嘴角微微上扬,身为第一商户,在何皎皎的婚事上做些手脚再容易不过了,看来尚未明并不像面上那么喜欢何皎皎,至少比不过权力。 或许是嫌这里不够热闹,尚未明特意给薛清写了信,把何皎皎和温如玉的关系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又和温如玉推心置腹,让他向皇上求个圣旨,把这件事儿锁死。 “你跟温如玉?”何廿收到薛清转交的信,马上就找到何皎皎,纠结地问。 何皎皎耸肩:“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 “我信不过温如玉。” 自从为了逼迫黑哥就范,温如玉把手掐在何皎皎脖子上时,何皎皎对温如玉就不抱任何感情了。 “那回去吧。”何廿舒心一笑,“温家不是良配。” “嗯,回吧。” 从运城到京城,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何廿在战争中也算有功,何父顺势给他在兵部捐了个小官,他也就不用经历科举的煎熬了。 “小姐!”何皎皎刚踏进屋子,明月就扑了过来,“你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被关到地牢里两个月,何皎皎话少了很多,只拍拍明月的肩膀:“我累了,去睡会儿。” “小姐想吃什么?”明月送她回房,“我让人出去买。” “随便。”何皎皎阖上门。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何皎皎醒来,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桌子上摆了些点心,应该是明月送来的,甜得恰到好处,她就多吃了几个。 伸了个懒腰,她顺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本连环画,不得不说,明月这个小丫头是越来越贴心了。 “好看么?”有人问。 “还行。” 何皎皎捏了个点心,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位梁上君子。 现在天已经暗了下来,何皎皎打开门,微风轻轻吹过她的头发,天边挂着零零落落的几颗星星,“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的声音飘了过来,她甚至还闻到了烧鸡的味道……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正轨,这还是那个和平美好的世界。 “出去!”她指了指门口,声音温和。 “都不谢谢我,好歹还给你带了吃的。”薛清跳下房梁,捏了一块儿点心吃了。路过何皎皎时,出其不意地伸手抓住何皎皎的肩,马上又松开了,“你退步了。” 被关了两个多月,何皎皎带了些若有若无的感伤,不像当初当样不知愁滋味。此外,她瘦了一圈,本来圆润的下巴也有了些棱角。要是早点找到她就好了,薛清摸了摸鼻子,早一个多月找到她,她估计也不会变成这样。 “为了庆祝战争胜利,皇上准许在一个月内除了宵禁,我带你去看看吧。”薛清说。 何皎皎果断地摇头:“不去。”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吧。” “我没什么……”何皎皎撇到桌子上的点心,就改了口,“我想吃那个。” “那是薛家自己做的。”薛清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嘴角不由自主地挂着一抹笑。何皎皎要是真的想吃,不如直接嫁到薛家,爱吃多少吃多少。 怪不得味道有些熟悉呢。 薛清又发现了何皎皎的一处不同——之前,她能一个人叽里咕噜地说上一大堆话,现在只说上几句话就词穷了,还有些呆呆的。 “何皎皎?”薛清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何皎皎回过神来,摇摇头,“你怎么还不走?” “不想走了。”薛清进了屋子,坐下看连环画。 “薛清。”何皎皎坐下,从怀里拿出那个金字塔在薛清面前晃了晃,“这个金子塔本来是一套的,现在只剩一个了,你帮我找一下剩下的那个吧。” 一对儿的?薛清接过金字塔,只看一眼就说,“这个东西我见过。” “在哪里?” 薛清歪着头向何皎皎伸出手:“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夜市很热闹。”薛清支着头,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我陪你去,不过等我换件衣服。” 夜市确实很热闹,从这里,何皎皎看不出半点儿战争的痕迹。当然,战争对这里的威胁本来就很少,温如岩的兵根本就没有打到这里来。 薛清拿出两个铜板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塞到何皎皎的手里:“尝尝。” “不吃,酸。”何皎皎手攥得紧紧的,脸皱成一团,好像已经尝到了酸味。 “甜的。”薛清握着她的手腕,把冰糖葫芦放正,咬了一口,“真的是甜的。” 何皎皎让他把剩下的半个吃完,她不吃冰糖葫芦,甜的也不吃。 薛清接了冰糖 分卷阅读46 葫芦到自己手里,又尝了一个就把它送给街边的小乞丐了。 “今夜又小银瓶的戏,要去听吗?”走到了戏院前,薛清停了下来问。 “不是小金瓶吗?” “小金瓶被人收了做小妾,小银瓶是戏班里的另一个青衣,这还是头一回演出,也不知道怎么样。” 说起来,自己府上原来的三姨娘也是戏子出身,薛清连忙跟何皎皎解释,“府里的姨娘都是温家恶行的证人,收进府也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们,我没动过她们。” “与我什么相干。”何皎皎没怎么听他解释,径直走进了戏院。 看到薛清,小二就堆了笑:“三爷来了,楼上请。” 薛清点点头,做了请的手势,带着何皎皎上了楼。何皎皎刚走没两步,就听小二在背后嘀咕:“三爷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 这一口?何皎皎低头看着自己的男装,顿时明白了。 薛清武功也很高,耳能听八方,小二的话自然也逃不开他的耳朵。 “皎皎。”薛清停下脚步,把何皎皎困在他与栏杆之间,低头亲了一口,又挑衅般地看向小二。 “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声音之清脆,让周围三米内的人视线都集中在他和何皎皎身上。 何皎皎转身要走,却被薛清拉住,打横抱在怀里。 “你放我下来!”何皎皎轻微地扑腾,声音也微小到听不见。 薛清咬着唇,压制住怒意:“想得美!” “放我下来。”何皎皎眼害怕得眼眶都红了,她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了薛清一巴掌,这会儿薛清要发什么疯她心里也拿不准。 眼眶微红的何皎皎有点儿想小白兔,薛清不敢吓到她,怒意就散了一半,轻轻叹了一口气:“一会儿一定放你下来。” 何皎皎狐疑地看他一眼,就不再动了,转而把头埋在薛清怀里,尽可能挡住自己的脸。 进了包间,薛清就放何皎皎下来,小二也体贴地送了鸡蛋过来。 “你来。”薛清指着鸡蛋说。 何皎皎拿出手帕抱住剥了皮的鸡蛋,小心翼翼地在薛清脸上滚。 那一巴掌确实有些狠了,薛清半边脸都红了,何皎皎一遍滚着鸡蛋,一边轻轻吹着。 “你做什么?”感受到何皎皎呼出的气,薛清耳根子都红了。 “不是吹吹就不那么疼了吗?”何皎皎停下来问。 薛清抿嘴:“都是哄小孩子的把戏。” “哦。” 何皎皎就不再吹了,只静静地把白白嫩嫩的鸡蛋敷在薛清脸上。 “疼。”薛清叫了一下。 “你自己来吧。”何皎皎放下鸡蛋,晃了晃发酸的手腕,语气淡漠。 “不疼,还是你来吧。”薛清剥了瓜子放在碟子里。 “我手酸。”何皎皎拿起瓜子嗑着吃,“你自己来吧。” 薛清挑眉,拿了鸡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对不起!”何皎皎不算诚恳地说,“但是是你有错在先的。” “这点儿薛清早就料到,拿自己想好的说辞怼了回去:“可是,我们已经快成亲了。” 薛清的得意让何皎皎看不下去,她低头:“谈谈那个东西吧。” “我有一个表妹,并不算亲近,这是他们家祖传的。” “他们住在哪儿?” “苏州。” 何皎皎点点头,准备抽时间套出薛清的话,亲自去苏州一趟。 “还有一件事儿。”薛清故意买了个关子,我明天再告诉你。” 听到掌声响起,何皎皎就朝薛清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端起茶抿了一口,望向戏台。 小银瓶跟小金瓶相比,功力还是差了不止一点儿。何皎皎听到她好几处都唱错了,然后慌张地掩盖住,楼下有几个常客拂开衣服站起来,走人群中走了出去。 “小金瓶被谁收了?”何皎皎兴致缺缺地问。 “周家三儿子,周世敏。”怕何皎皎不知道周世敏是谁,薛清还解释了一下,“就是远近闻名的小霸王。” 何皎皎并不认识周世敏,但还是点点头。 “他威胁班主,说不给人就把戏班子给毁了,又出了足够的钱,班主就把小金瓶的卖身契给了周世敏。” 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何皎皎撇撇嘴,这世道就是这样,恃强凌弱,没有人道。在现代,一般人大概率都会平平安安活到老死,而在这儿,变故太多了,不知道从哪儿飞回来的横祸突然就会砸到头顶。 “你要是不想听戏,我就出去陪你逛逛吧。” “好。”何皎皎点点头,跟着薛清出了戏院,此时戏院的人已经走了大半,楼下的人稀稀落落地坐着。 “薛清,法律和权力谁在上?”何皎皎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拿在手心,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一直漫到了心里。何皎皎疑惑地看了一眼冰糖葫芦,不知道 分卷阅读47 为什么,在她的潜意识里,冰糖葫芦就是酸的,像是被加了思想钢印一样。 “权力。”薛清迅速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何皎皎会提这么一个毫无悬念的问题。 “不对,是法律。” 薛清轻笑:“不可能,你看周霸王那样,有法律管他吗?” “所以我不喜欢这里。”何皎皎再度咬了一口冰糖葫芦,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 这里?天下不都是这样!薛清头一回搞不懂何皎皎了。 “我被关的地牢实际上离妇女的牢营很近。”何皎皎抬头看着薛清,她每天都能听到抽泣的声音,每天都有,从不间断,好像一首没有尽头的恶魔之曲。 夜深人静时也有人会唱着家乡的旧谣。在黑黑的天空下,无论是什么歌声听起来都有些瘆人,她半夜里常常被惊醒,然后百无聊赖地睁眼到天明,时间久了,那些歌她也就会唱了,也会张着嘴型跟着她们哼唱。 这时候的何皎皎分外脆弱,薛清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把何皎皎拉到自己怀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别怕,都过去了。” 胸口的衣服很快就湿了一大块,薛清能听到怀里的人压抑着的哭声,也能感受到她微微颤着的身体。伴随着何皎皎身上的淡淡的熏香,薛清一遍一遍轻轻抚着何皎皎的后背,柔声安慰:“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何皎皎才推开薛清,擦了擦眼泪:“对不起。” “没事儿。” 薛清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的一团青影,拿手帕轻轻擦了擦。他没想到何皎皎能哭这么久,整个一个时辰,怪不得说女人是水做的。 “我饿了。”何皎皎手放在肚子上轻轻摸了摸。 薛清指着对面的馄饨铺子,笑道:“那家店的馄饨很好吃。” 确实很好吃,皮薄馅又多。何皎皎哭了一场后胃口大开,吃了整整一碗馄饨才放下筷子。 “吃饱了?” 薛清风餐露宿好几天,才提前赶回京城。回家还没歇多久,尝着点心味道不错,就送去给何皎皎,多看了她一眼,刚好撞上她醒了。 早在戏院时他就已经饿了,只是何皎皎没说,他也不想扫了兴,一拖两拖就拖到了现在。他这才刚吃了两碗,何皎皎就放下了筷子,他也只好放下筷子,擦擦嘴,眼睛还盯着碗,准备让小厮晚上出来买一些。 “没有。”何皎皎看出薛清没吃饱,又招呼店家来了两碗。 馄饨还是那个馄饨,何皎皎尝了两三个就没了味道,等薛清吃完,就自然而然地把碗送到他面前:“我吃不完了。” 薛清惊讶地抬头看着何皎皎,把碗端了过去,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何皎皎也被他的傻笑带的有些高兴,笑着偏过了头,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何姑娘 “参见公主。”何皎皎朝公主跪下。 女儿膝下有黄金,这还是继拜天拜地拜父母和拍戏之后,何皎皎头一次跪下。 “平身吧。”公主居高临下地说,关于何皎皎,她也听说过,是尚未明之前的心上人,但是主动来找她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想在公主府做个小妾? 何皎皎样貌端庄明媚,跟她这种小家碧玉不是一个类型,若真要拉在一起比较,何皎皎显然更胜一筹。谁不想要自家府里多一个这样的美娇娘呢?公主默默攥紧了手,脸上的笑意也险些挂不住。 “公主,臣女想求公主一件事儿。” 果然,这就来了吗?公主眼里满是讥讽,还是笑了笑:“什么事儿?” “这几日薛清总是愁眉苦脸的,臣女听闻薛清有一青梅竹马的表妹身在扬州,想偷偷替他寻来,以慰相思。只是,薛清捂得严,不想让臣女知道她的住处,臣女就特意来求公主。” 何皎皎怕薛清骗她,故意谎报了地址,公主一查就能查出来。 “为什么来求我?”公主真正地舒下心来,原来是为了薛清,那就好。 “臣女听闻公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姿、玉貌花容、冰雪聪明、知书达理、蕙质兰心、贤良淑德……” 虽然知道是应承话,可是公主还是笑得灿烂,“好了,别说了。我这里有波斯进供的茶,你要尝尝吗?” “谢公主。”何皎皎松了一口气。 一个上午的时间,两人就熟络了。 驸马会回来午饭,公主就没有留何皎皎。 何皎皎刚回何府,就看到院子里摆的大箱小箱的东西。 “怎么回事儿?”何皎皎拉过明月问。 “薛家的聘礼啊。”明月兴高采烈地说,“这聘礼足足十八箱,听说花了几万两。” “聘礼?”何皎皎扶额,怎么忘记这茬了。先前薛清说又定亲了,她被关了两个多月就全忘完了,这下措手不及了。 “是啊!”明月顺手拿了一串珍珠串在手腕上,“之前公子得罪了周家,薛家出面调和的 分卷阅读48 ,三爷就顺势提出来要娶小姐,咱们不是理亏嘛,就同意了。” “那薛清之前还想找人毁我清白呢。” 这一茬何皎皎可忘不了。 “这,三爷不知道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就说是误会误会。” “非嫁不可?”何皎皎咬咬唇,踹了箱子一脚。 “非嫁不可。”明月又把珍珠绕下来,扔到箱子上。 “行吧。”反正在这儿也待不了多久,趁早找到东西趁早走就行了。 何皎皎把金字塔的形状画好,出门找了个小乞丐,说自己的东西丢了,找到有赏。很快,全城的小乞丐都开始帮忙找了。 “何家姑娘有什么好的?”乞丐小顺嘀咕。 “好不好用得着你说,老大说好,那就是好,老大让我们帮忙去找,那就要去找。”旁边的小乞丐小明拿手肘戳了戳他。 小顺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大不会看上何家姑娘了吧?” “呸!胡说八道!”小明重重地在他胸口锤了一拳,“你话这么多,早晚要出事儿。” “话多能出什么事儿啊?”小顺不以为然。 “怎么就不能出事儿了,大哥知道,肯定会罚你的。” 何皎皎正发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她把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只能看运气了。 “发什么呆呢?”薛某人从门口进来,手里晃着一个金字塔吊坠,“看看这是什么?” 何皎皎接了过来,跟自己的比对了一下,还是有几分像的。 “从哪儿来的?”事情出奇地顺利,让何皎皎忍不住怀疑起来。 “我表妹的,祖母接了她过来住上半年,我就把这东西拿来给你看看了。” 何皎皎拔出腰间的匕首,在手上划了一小道口子,鲜血渗出来的时候就抹到了金字塔上。 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把金字塔扔给薛清,重新问了一遍:“哪儿来的?” “你干嘛割自己的手啊!”薛清心疼地拉过何皎皎的手,轻轻吹了吹,自动忽略了何皎皎的话。 “哪儿来的?”何皎皎收回手,从梳妆台上拿出药膏抹了,又问了一遍。 薛清看她手确实不再渗血,才说:“找人现打的。” 就一个小玩意儿,还能分出真假不成,薛清就直接找人现打了一个拿来哄何皎皎玩,没想到何皎皎竟会献祭一样抹上自己的血。 “你表妹并没有这个东西?”何皎皎翻了个白眼,问。 “没有。” 盘问完,何皎皎才说起闲话:“你来这儿做什么?” “送东西。”薛清把金字塔上的血迹抹掉,收到自己的怀里。 “薛清,我不想成婚。” “嗯?”薛清抬头,何皎皎低着头不看他,两只手围住茶杯,轻轻转着。 “我不成婚。”何皎皎似是鼓足了勇气,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 “算命的曾经给我算过一卦,说我活不过二十。”何半仙信口胡诌。 “胡说。”薛清都被她给气笑了,成婚自然是要女方的生辰八字测过的,算命的可没这么说过。 何皎皎强调:“真的。” “真真假假的,找个算命的问一问不就行了。” “算命的还说,你跟你表妹是天生一对,若是成亲必定会和和美美。”何皎皎没有一点儿被戳穿的觉悟,继续胡诌。 “那你说说我的生辰八字吧。” “是明月找人测的,她就把结果告诉我了,你的生辰八字我并不知道。”何皎皎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你的嫁衣绣好了吗?”薛清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没条理的话。 “我不嫁人,为什么要绣嫁衣?” “是婚礼太急了吗?你要是嫌仓促,我们可以往后挪一挪。”薛清叹了一口气,真是拿和皎皎没办法。 “我真不想结婚。”何皎皎详细说明了一下理由,“结婚后我就要住到薛家,要照顾你祖母、照顾你母亲、还要照顾你。倘若四五年以后我没有孩子,我还要找各种法子要一个孩子,生孩子特别痛,我不敢……” “多少人都是这么过的啊!” “多少人都是这么过的就对吗?”何皎皎声音提高了一度,“我一个人照样能生活得很好,为什么一定要结婚给自己找罪受呢!” “你别气啊。” 薛清一时间想不出怎么反驳她。 “薛清,你退婚吧。” “我不退!”这一点儿,薛清咬得很死,“我不退婚,结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儿,这样我每天就能光明正大的见你了,不用这样等到半夜三更才来,还怕被人看见。” “那你找到真正的金字塔当聘礼吧,否则我不嫁。”何皎皎无奈道,怕他找出七八十个假的来骗自己的血,她又补充,“你只有三次机会。” “那你告诉我怎么辨别真假?” “用我的血。” 分卷阅读49 “这怎么识别!”薛清忍不住埋怨,“你是不是就不想嫁给我?” “不想。” 薛清捏了捏何皎皎的脸:“这东西很难找吗?” “嗯,很难找。” “那你要补偿我。”薛清本就是个不吃亏的性子,不会让何皎皎白赚一笔。 “什么?” 薛清在何皎皎耳边低语了一句话,何皎皎脸立马红了:“不行!” “怎么不行?说不定我以后就没机会了。” “那也不行!” “想让马跑,又不给马儿草,何皎皎你这算盘打得够好的。”薛清翘起二郎腿。 “我求你了?”何皎皎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从优势变劣势的,明明就是薛清自己不想取消婚约,搞到现在,好像是她做错了一样。 “求我啊,那我就退一步吧。”薛清故意听不懂,放下二郎腿,又在何皎皎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个条件还不错,何皎皎就问:“什么时候?” “明晚。” “好!” 明明自己的计谋成了,薛清心里却闷闷的。她这么想要那个小玩意儿,会不会也答应别人呢?看来以后要派人把何皎皎给看好咯。 第二日晚,薛清如约到了,还带了一件衣服。 穿惯了包胳膊包腿的衣服,猛一见这样清凉的衣服,她确实有些脸红。 那是一件布料节省的红色的裙子,前面是低V领,后背也露了大半,裙子能拖到地上,走动的时候,大腿能露出一半。 早春的天还有些凉意,何皎皎刚换上就打了个喷嚏。 “啧啧!”薛清轻轻鼓掌。 “好了吧!”何皎皎擦了擦鼻子,准备赶紧把衣服换下来。 “等等。”薛清解下自己的披风把何皎皎裹好,“你怎么能证明那金字塔是真的?” “用我的血啊。”何皎皎疑惑地看着薛清,她记得昨日她都说了。 昨晚回去,薛清想了半天,做梦都梦见那个金字塔在自己脑海里不停地晃。这时,他猛然想起来:“何皎皎的血怎么能验证真假?万一是何皎皎为了不想结婚故意骗自己的呢?” 何皎皎反应够快,也想到了这一茬,可是这怎么自证清白啊? “你没骗我?” 薛清盯着何皎皎的眼睛问。 “没有,真没有。”何皎皎一脸诚恳。 “我信你。”薛清握了握何皎皎的手。 愧疚感在何皎皎心里慢慢滋生,薛清以为她说的话是真的,可根本就不是。若是薛清真的找到了了那个正确的金字塔,又亲眼看着何皎皎消失,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可何皎皎没办法开口,她太想回去了,不想放过每一个机会。 一句话闪电般地从她脑海里划过,那是刘慈欣《三体》中的话,她记了好久——你会把你妈卖给妓院吗? 当初在众人都不择手段搏出位时,她心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觉得最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跟她一块演戏的姑娘笑着告诉她:“那是因为成名的诱惑对你不够大。”见何皎皎不理解,她还进一步解释了一下,“跟导演上床一次,给你一万,你肯定会拒绝;十万,你可能会犹豫一下,再拒绝;一百万,你肯定会犹豫很久,再拒绝;倘若是一个亿呢?” 何皎皎想了很久,如果真是一个亿,那代表这个行业既暴利又恶臭,她会选择退圈! 那个姑娘笑笑:“你还没遇到过,到时候就未必了。” 现在不就是嘛,她想回去,太想了,就开始利用身边的人了。 “对不起,薛清。”何皎皎脱下披风给薛清,“我们的交易作废吧。” 她选择退圈。 “怎么突然就想通了?”薛清接了披风,交易作废就是说何皎皎同意嫁给他咯? 何皎皎耸肩,摸了摸脸颊,不知道它为什么在发烫。 转过身要去换衣服,薛清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你给我下药了?” “我没有!”何皎皎试着去掰他的手,“是你下的药吧。” “我没那么卑鄙。”薛清的呼吸重了起来,他偏着头轻轻吻在何皎皎雪白的脖颈上。 何皎皎怕引人过来,只能小声警告他:“放开我。” “不放,反正你也是要嫁给我的人,早一日晚一日有什么区别。”薛清抱起和皎皎,放到床上,食指被轻轻划过何皎皎的脸,“我确定不是我下的药,你是不是欲拒还迎?” “我没有。”何皎皎现在浑身难受,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坐起来,“不是我。” “那是谁下的药?”薛清闭上眼睛,可何皎皎身上的香味还是慢慢凑过来侵蚀他的理智。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你有解药吗?” “都不是我下的,怎么会有解药。”一连解释了两三遍,何皎皎也燥了起来。 “你就没有备解药吗?” 分卷阅读50 “清清白白的人家,备这个做什么!” 说两下就生气了,薛清只好温声问:“你看怎么办?” “我院子里有池塘。”何皎皎衣服清凉,药效发得更慢,她指了指门外,“我问过明月,水很浅,淹不死人。” “清过淤泥吗?” “没有。” 薛清就排除了这一项,犯不着为了解□□,把自己命给糟蹋了。 “不如……” 薛清刚说两个字,何皎皎就打断他:“肯定是你下的药,解药呢?” “不是我下的。”薛清诚恳地说,从怀里拿出一个烟花棒,“你让明月拿出府去放了,让侍卫去找解药。” 能捱一时是一时吧。 看着薛清藏好,何皎皎就喊:“明月,明月……” 一直没人答应。 薛清已经开始把外衣脱掉了,这时他才想起来,每次来之前他都会安排人把丫鬟支走,不到未时,明月是不会来的。 “别喊了,我把她支走了。”薛清尴尬地说,这样一搞,自己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嗯?你还说不是你下的药,解药拿来!”果然,何娇娇立马变了脸。 “我,我就是解药。”薛清爬上床,眼睛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忍得难受,“真的不是我,我每次来都会将人支走,应该是衣服的问题。” “你离我远点儿,我难受。” 何皎皎要爬下床,却被薛清拉住:“现在没有解药,只有一个办法了。” “下池塘?” “嗯,下池塘。” “表哥在吗?”项莓站在鸿雁院门口问。 “不在。”小白回答,“今夜三爷有急事。” “我也有急事儿要找表哥问个清楚,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我知道,只是不好告诉你。你有什么事儿就告诉我吧,我转达给三爷。”小白对这个十八岁的姑娘没什么好感,总觉得她人跟名一样,天生媚骨,不够端庄。 “这件事,我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那改日吧。” “表哥说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就把我的一件没穿过的舞裙买走了,不知道那个舞裙在哪里?”项莓有些不好意思,可该问还是要问。 “三爷拿去送给姑娘了。” “那那姑娘喜欢三爷吗?” “喜欢!”在别人面前,自然不能失了三爷的面子,小白斩钉截铁地说。 “当真喜欢?” “当真喜欢!” “那就好。”项莓松了一口气。 “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小白问。 “没什么大问题。” 刚说完下池塘,薛清救把何皎皎推倒,在她的红唇上轻轻吻了起来。 何皎皎权衡利弊,没反抗,接受了这个唯一的解决方案。 “薛清。”薛清吻尽兴时,她握住薛清的手,“我,我想过你,关在温家地牢的时候。” 何皎皎的脸更红,这下真的是因为害羞,“我觉得你肯定回来救我的,对吧?” “但是,我害怕,这里太危险了。在爱情与生存之间,我选择生存,所以不想跟你结婚,还提出那种无理的要求。” “我确实派人去救你了,还没等救你出来,温如玉就把你带出去了。” 顺着她的话,薛清谈起了那件事,他们送去了代表“一帆风顺”的帆船突然给何皎皎做暗示,她看懂了,却没机会实践。 “你喜欢我,是吗?”薛清眼里光芒更盛。 “是。” 项莓 “怎么回事儿?”小黑问小白。 “没事,项姑娘来问那件舞裙的事儿。” “哦。”小黑意味深长地说。 “你这是什么语气?” “你不会不知道舞裙上有东西吧?” 小黑和小白名字看着一般,但外号可响亮——黑白无常。这种东西黑哥见得多了,薛清刚把东西拿回来时,他就闻出来了。 “什么东西?”他这种经验,善良纯真的小白是不会懂的。 “□□。”黑哥只说了口型。 显然,善良纯真的小白连口型的看不懂。 黑哥只好轻声说了出来:“□□。” 小白惊得握紧了拳头,要是没把解药送过去,三爷的脸上怕是要再挨好几巴掌,说不定跟何皎皎再也没可能了。 “解药,快把解药给我!” 小黑双手抱拳,皱眉看着他:“你确定三爷想要解药?” “黑哥,赶紧给我!” “好吧!”黑哥从怀里掏出解药,放在小白的手心,拍拍他的肩膀,“三爷回来要是骂你,可别怪哥没提醒你。” 小白在门口停了半天,终于还是敲了门:“三爷,解药送过来了。” 薛清刚费了 分卷阅读51 好大劲儿把扣子解开,听到这话就捂住何皎皎的耳朵,来一招掩耳盗铃。 “晚了。”何皎皎轻轻踹他,“快去拿。” 薛清亲了亲何皎皎的唇,把门拉开一条小缝,手伸出去:“拿过来!” 小白把解药放上面,就跑了。 “一定要吃吗?” 那颗黑色的药丸怎么都像毒药,薛清宁愿何皎皎帮自己解,也不想吃它。 “一定要吃。”何皎皎把药丸塞到薛清嘴里。 “小姐!”明月刚推门进来,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立马识时务地退了出去。 知道了这么严重的事儿,会不会被暗中处死?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 薛清被吵醒了,何皎皎还没有,他就捏了何皎皎的头发卷着玩。 终于,在第三次被揪到头皮的时候,何皎皎睁开眼把头发夺过来:“安生点儿吧。” “醒了?”薛清亲亲何皎皎的头发,“刚刚你的那个小丫鬟进来了。” 何皎皎揉揉眼:“看到你了?” “当然了!”薛清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宣示主权的得意。 “你不用去办公?”何皎皎没跟他计较这件事,反正她守宫砂还在,清清白白,就是有点儿纳闷办公的事儿。 “忘了!”薛清突然反应过来,怪不得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原来是忘了办公! 薛清穿好衣服,在何皎皎额头上吻了吻。 明月正躲在角落里,看到薛清出来就颤颤巍巍地跑过去,递了一封信:“有人从墙上跳下来,让我交给你的,说很关键。我跟老爷夫人说了,小姐生病了,不用早饭。” 薛家人都是属猴的,“腾”地一下就从墙上跳下来,把明月吓得半死。不过,这封信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嗯。”薛清点头,拆了信。 小黑懂事儿,提前帮他请了假,还把昨日的事儿解释了一遍。 “送点儿早饭过来吧,多挑几样。”薛清给明月安排完任务,就回到卧室。 “怎么又回来了?”何皎皎穿完衣服正梳妆,看到薛清进来问。 “请过假了。” “昨天是怎么回事儿?”何皎皎选了两对耳环在耳朵上比划,又把眼神投向薛清让他帮忙选一个。 “红玛瑙的那个。” 说完,薛清才简短地解释了一下项莓的事儿。 何皎皎就把红玛瑙的那个放下,选了粉色珍珠耳环。 “嗯?你故意的?”薛清拿起红玛瑙耳环,在何皎皎耳朵上比划了很久,“这个好看。” “这个不好看!太艳。” 何皎皎戴上粉色珍珠耳环,随意挑了几根珠钗插在头发上。 明月换了一盆干净的水供何皎皎洗脸,又从小丫鬟手里接过早饭送了进来。 “明月姐姐,这饭小姐吃得完吗?”小丫头看着三个人都未必能吃完的饭,忍不住问出口。 “吃不吃得完,那是小姐的事儿,我们只要按吩咐做就是了。” “明月姐姐说的是。”小丫头看了明月的脸色,低声说,“明月姐姐,我昨天看到有个黑衣人进了小姐的院子,小姐屋子也不是头一回丢东西了,咱们可得小心着。” “想是你看错了,什么样的小偷敢进何府。”明月脸色微变,把话题扯开,“小姐说想吃鸡蛋羹,你让厨房准备一下吧。” 小丫头也不知明月这脸色微变是因为自己说中,还是因为怕贼惦记,说了声“是”就走了。 “小姐,昨日屋里的丫头看到有黑衣人进来。”明月把饭放下,就把这事儿讲给何皎皎,还偷偷看了薛清一眼。 何皎皎也瞪薛清一眼,薛清连忙甩锅:“肯定是小白,他在门口立了有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有点儿道理,何皎皎点点头。 用完早饭,两人就算彻底闲了下来,何皎皎觉得还是之前好,最起码心里想着要找金字塔,这一天天的也有目标。 “项莓?你表妹?” 何皎皎只好八卦起来,也明白为什么乡村电视剧那么多人都是碎嘴巴子,实在是无聊。 “是啊,小时候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现在来,估计是想找个好夫家,帮她们家一把。” “好夫家还用找,这不是现成的吗?”何皎皎撇了一眼薛清,打趣道。 “别胡说。”薛清皱着眉否认,“项家在苏州也就是一般人家,他们可没有准备让项莓当正妾,不过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当个小妾罢了。” “那不是正正好。薛家也算是有钱有权,老祖宗和母亲都好相处,彼此又知根知底……” 薛清起身拧了拧何皎皎的脸:“这张嘴啊!” 坐回去后,他又抿了一口茶,郑重其事地问:“倘若我真收了姨娘,你会怎么办?” “你猜!”何皎皎挑眉看着他。 “说正经的。” 分卷阅读52 “还能怎么办?你要是收一个姨娘,我就养一个面首,等到最后互相看不惯了,再和离。” “面首?”凭何皎皎的性子,养面首也不是不可能。 他戳了戳何皎皎的脑门:“你想得美,我才不让你养面首呢。” 何皎皎也不想跟他讨论姨娘和面手的问题,想起昨日那件颇为暴露的衣服,何皎皎问:“你表妹的衣服就是这样的?” “可不是嘛。我这个表妹,打小就开始习舞,先前还行,也就学个基础。到了十四五岁,姨妈就找了青楼的姑娘教她,甚是露骨。”薛清喝了一口茶,“不过,她本就是奔着小妾的方向去的,媚点儿也没什么,只是祖母和娘多多少少看不起她。” “你这个表妹,是他们亲生的?” 谁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说是城根儿捡的她倒愿意信。 “怎么不是亲生的,她下面还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姨妈指着项莓能攀上高枝,连带着一家子鸡犬升天。” “项莓自己呢?” “都习惯了。” “有这样的家人,恐怕会拖累项莓。”何皎皎断言。 “那你可就想得简单了。”薛清笃定地说,“我跟你打赌,若是项家人挡了项莓的路,项莓一定会不择手段。刚刚忘了说了,别说薛家看不上项莓,就是项莓也瞧不上薛家。” “所以,他们准备钓谁?” “且等着看吧。” “那你说项莓是聪明还是不聪明啊?” 薛清用六个字概括:“有野心,够聪明。” 何皎皎有些想见识一下项莓了,美强惨,超喜欢。 “莓莓,娘都打听好了,周家的公子今日要出现在酒楼,你换好衣服快去。”项莓的母亲把一件鲜红的衣服放到项莓面前。 项莓点点头,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这身红衣价值不轻,几乎花了项父半年的积蓄。但不得不说,这是值得。 项莓平日里不见阳光,皮肤白白净净的,穿上红衣,这个优势就更加明显。 与何皎皎的端庄和公主的清秀不同,她很媚,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很媚,不用说话,只需要送上一个眼神,人们就会明白她是一个勾人心魂的小妖精。 项母也很满意,不愧是她花了十几年才培养出来的,以后她的儿子一定能成为人中龙凤,她的丈夫会步步高升,而她也会有花不完的钱,买不完的衣物首饰。 刚下马车,不少人就把眼光黏到了项莓的身上。 美人不多见,绝色美人更不多见。 项莓抬眼望了望招牌,很快低下头,走了进去。 “小霸王,这位姑娘怎么样啊?”说话的是周家小霸王的好兄弟,陈明。 “不错。” “那个小金瓶怎么样?”陈明想起小金瓶在戏台上的一颦一笑,问。 有什么好姑娘,一项都是周世敏先挑的,周世敏晚厌了,才轮得到他们。不过周世敏人傻归傻,眼光可是没的说,除了那个正妻,能进他府里的,不是长得美,就是有些别的本事。 “谁?”周世敏反应了一下,才说,“你要是想要,我就让给你吧。” “多谢周兄。” “这姑娘的马车是不是薛家的?”周世敏指着马车问。 “确实是。”陈明还是有点儿消息的,“听说薛家来了个穷亲戚,但那姑娘长得媚,让人一见骨头都酥了,估计说的就是这个姑娘了。也有人说,这只是个名头,这姑娘是青楼的头牌,薛家想要送给别人。还有人说,这是给薛清做小妾的。” “先到手再说。”周世敏派人盯着项莓,“要是薛家来找事儿,就直接说不知道,没打听过。” 陈明无话可说,傻也有傻的好处,这种情况换到他身上,他爹要打死他,而周丞相就从来不跟这个傻儿子一般见识,往往选择息事宁人。 何皎皎也跟着薛清到了酒楼喝酒,薛清就指着那位红衣女子:“这就是我表妹。” “哦。”何娇娇首先就注意到那一身红衣,意味深长地说。 “怎么了?有问题吗?”这莫名其妙的一声弄得他有些尴尬,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也没做错什么。 “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何皎皎拿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小的问题。” “什么?” “你很喜欢姑娘家穿红衣?” 薛清明白问题所在:“吃醋了?” “没有!”何皎皎否认。 “我只是单纯觉得红衣好看,你穿红衣一样好看。” “嗯。”何皎皎敷衍道。 “我小时候就她这么一个玩伴,她的衣服基本全是红的,我自然而然就喜欢姑娘家穿红衣了。”薛清再度解释,殊不知这是越描越黑。 “薛清,其实我喜欢别人穿白衣。”何皎皎一本正经,“之前,有一个很好看的哥哥跟我一块儿上课,就坐在我旁边,他每天都穿白色的衣服,贼好看,真的!”b 分卷阅读53 r   薛清抿嘴,想到何皎皎那闪着星星的眼神看别人,他周遭就充满了醋味:“那人是谁?” “回头见了他,我再告诉你。”何皎皎卖了个关子。 “不是尚未明,因为他是科举时才来京城的;也不是温如玉,那时候你们还不认识。”薛清做起了排除法,可除了这两个人,他也不认识其他的人,排除法到这里就结束了。 “还有谁?”这里是包间,薛清就直接将何皎皎揽在怀里问。 “你不认识。”何皎皎怕薛清挠痒,缩成一团。 “你说出来,我肯定认识。” “好吧,你确实认识。”何皎皎说,“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谁?”薛清松开她。 “步曾有,步行的步,曾经的曾,拥有的有。” 步曾有?薛清在脑子里搜了半天没听说京城有姓步的啊? 看他努力思索,何皎皎笑得蹲在地上揉起肚子来。 步曾有,步曾有,不曾有? 识破了这个,薛清松了一口气,跑过去呵何皎皎的痒痒:“好啊,居然学会骗我了。” “别,痒。”何皎皎一边挡,一边躲,笑得停不下来。 眼看着何皎皎要生气,薛清就把她捞起来,喂她喝口茶缓一缓:“不要开这种玩笑,让人生气。” “哦,以后不开了。”何皎皎正色道,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廿可怕 “小姐,公主送来了一封信。” 刚回府,明月就递了一封黄皮的信过来,信上写着“何皎皎亲启”。这五个字清秀隽永,出自公主之手。 信里说,这个表妹来自苏州,她派人去苏州查了查,发现项莓不一般。 她容貌姣好,早在八岁时就被一位富商包养。 十六岁时富商做生意失败没落了,项莓转而投向富商的对手。 可这位富商出门时,项莓被正妻发卖了。 她便寄身青楼,很快做成了头牌,自己赎了身,紧跟着就来了京城。 看完信,何皎皎的眼神就停留在“八岁”。 真是无法无天!何皎皎再次感受到对这个时代的愤怒,同时她又深深地无奈着,莫说她没有权力,就是有权力,能够修改法律,也终究是废纸一张。 穷得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谁又有空闲去管这些事儿呢?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脑袋成了一团乱麻。到了晚上,竟然糊里糊涂地发起烧来。 薛清总是看不够何皎皎,前脚吃完饭,后脚就来了何府。何皎皎的屋子里灯已经熄了,薛清皱眉推门进入,磕磕绊绊地走到床边。 “睡着了?”他推了推何皎皎。 怎么不动呢,真睡着了?薛清想把何皎皎朝里面挪挪,刚伸出手就发现她身上烫得厉害,再摸摸额头,也是滚烫滚烫的。 他刚点了灯,明月就走进来:“小姐醒了,要用完饭吗?” “她没吃晚饭?”薛清替何皎皎掖了被子。 “没有,未初小姐就睡下了,吩咐我不用准备晚饭。” “怎么照顾人的,也不知道过来看看。”薛清冷冷看了她一眼,“快去请大夫。” 明月凑上前:“小姐病了?” “高烧,快去!” 薛清环顾房间,拉开衣柜门藏了进去。 过了很久很久,至少在薛清眼里是很久,何家人才过来,这屋子顿时忙成一团。 好不容易只剩明月了,薛清才从柜子来。他听大夫说了,是思虑过多导致的,开些药,再歇上两天就好了。 思虑过多?薛清摸了摸何皎皎拧的眉,问明月:“你家小姐都想什么了?怎么个思虑过多法?” “小姐今天收到一封公主送来的信,看完以后就有些精神恍惚。”明月把时间线往前推了推,“前几日,小姐忙着找一个吊坠,应该也就这两件了吧。” “书信拿来。”薛清朝明月伸出手。 “三爷……”何皎皎才是自己的主子,对三爷说这些话已经算是越界了吧,要是被小姐知道,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她不会知道的。” 明月扒出信给薛清,薛清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了,只是项莓的经历,他都知道。这有什么好胡思乱想的? 摆了好几个假设,又删了好几个假设,薛清唯一认可的解释是何家父母跟项家父母一样,都是把女儿当成一个商品,待价而沽。 这是先天的,薛清没有办法解决,但是金字塔是后天的,他完全可以帮何皎皎找到,就是怎么找有些麻烦。毕竟很多人可以像他之前一样,现打出一个招摇撞骗。 给何皎皎灌了药,薛清也不准备走了,就守在何皎皎旁边,熄了灯。 何皎皎此刻正走在一片冰冷而阴沉迷雾里,她不知道那条路是正确的,但只能机械地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 终于,她眼前出 分卷阅读54 现了一个小洞,洞闪着温暖的光芒,何皎皎忍不住去靠近。 但是有个东西突然出现,挡住了她。 那是一个白色的幽灵娃娃,它绕着何皎皎转了一圈:“愚蠢的人类,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告诉我吗?” “愚蠢的幽灵,我告诉你,你就能帮我实现吗?”何皎皎反问。 “当然,我可是全能的幽灵。” “那好,我想回去。” 薛清听到她这句话,猛地就醒了,回去,回哪儿? “你确定要回去?或许在那个世界,你已经不存在了。”白色的幽灵惊奇地再度绕着她转了一圈,想看看她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浆糊。 “我要回去。”何皎皎肯定地说,又使了激将法,“你不是全能的嘛,不会连这点小愿望都不能实现吧?” “那薛清呢?”小幽灵突然问,“你不是喜欢他吗?” “薛清?”何皎皎皱眉,摆了摆手,“不要薛清了。” 不要薛清了?薛清脑子里重复了一遍,戳了戳何皎皎的脸:“胆子够大的!” 小幽灵戳了戳她的脸:“是因为不喜欢吗?” “不喜欢吗?”何皎皎反问自己。 其实薛清还不错,但他们之间隔了近百年,也许是千年的代沟,天生的观念不合。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感觉不适合。” 不适合?薛清皱眉想了想,哪里不适合了?明明就很适合,简直天生一对。 小幽灵就这么消失了,消失之前还忽悠何皎皎:“继续向前走,你就能找到出口了。” 第一缕阳光照在何皎皎脸上,她就醒了。还是在何府,薛清正躺在自己身边睡觉,没有盖被子,只是穿着一身已经有些发皱的衣服,眼下还有一团明显的青影。 嗓子很疼,何皎皎给自己倒了杯水,推开门出去走走。 “小姐醒了。”明月送上洗脸水,摸了摸何皎皎的额头,“谢天谢地,烧终于退了。” “我发烧了?”何皎皎这会才觉得身子有些虚。 “可不是嘛,要不是三爷昨天来看你,我也不会知道。” “我出去买碗胡辣汤,突然有点儿想吃。”何皎皎的院子离围墙很近,她洗完脸就翻了出去。 何皎皎刚离开没多久,薛清就醒来了。看到床上没人,他先试了试温度,应该刚走没多久。 明月这时也端了水过来:“三爷醒了。” “她人呢?”薛清洗了脸问。 “小姐说想和胡辣汤,就出去买了。” 本是一件正常的事儿,薛清突然就想起那句“我想回去”和“不要薛清了”,该不是又跑了吧? “去哪儿买?”薛清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应该是出了巷子朝东走半里的那家。” 跟着明月的路线,薛清顺利找到了何皎皎,和她身旁站着的温如玉。 所以,不要薛清,要温如玉? 看到薛清过来,何皎皎并没有诧异,还大大方方跟他打了个招呼。 “怎么这么久还不回去?”薛清把何皎皎挤了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亲昵地问。 不知道他在发哪门子神经,何皎皎就反驳道:“我这才刚出来。刚好,你来了,我就不用打包了,就在这儿吃吧。” “我不吃辣。”薛清闻了闻空气中的辛辣味皱起了眉头。 “有小米粥啊。” “我也不吃小米粥。” “那你想吃什么?” 事不过三,何皎皎正数着。 薛清环顾四周,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吃什么,才说:“面。” “大早上吃面?”何皎皎为难地看看了四周,“这里也没卖面的,你将就一下。” “回家自己煮。” “你自己回吧,我要喝胡辣汤。” “那我也要喝!” 何皎皎不想理这个无理取闹的男人,就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小二端了两碗胡辣汤过来,一碗放在何皎皎面前,另一碗放在温如玉面前。 两人本来是做隔壁,被薛清一挤就坐到了对面,刚好对视一眼,又看向薛清,准备等他的饭来了一块儿吃。 “肯定有鬼!”看两人默契地对视,薛清心想。 没过多久,薛清的饭就来送来了。 何皎皎抽出勺子擦了擦,薛清刚伸出手,何皎皎就把勺子放到自己碗里:“自己没手?” 温如玉轻笑,也拿出手帕擦擦勺子,尝了一口。 “我没带手帕。”薛清朝何皎皎伸出手。 给这位假装不懂手帕的小公子擦了勺子,何皎皎就开始安心吃饭。 “咳咳!”薛清刚尝了一口,就辣得咳嗽起来。 “你真不能吃辣?”何皎皎拍拍他的背,把他面前的胡辣汤挪到对面。 “小米粥吧。” 何皎皎跟小二说了,重新擦了手帕放到薛清手里 分卷阅读55 。 “最近听说一句话,唯有美食和爱情不能辜负。要是美食与爱情冲突了,怎么办?”温如玉状若不经意地问。 “各吃各的。”何皎皎简要地回答。 其实,她打心底认可,任何因为爱情而改变自身喜好的人都带着一点儿傻气。 薛清就是她心里想的有点儿傻气的人,他就想着日后饮食可以微微加些辣,至少能和何皎皎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两个有职务的人吃完了饭就去办公了,何皎皎只能靠看看话本子,听听戏来打发时间。 路过已经关闭的戏院时,温如玉突然问:“薛大人一定听过何姑娘唱曲儿吧?” “听过。” 输什么不能输面子。 “不知道薛大人听过哪几首?” “很多,记不清了。” “我很喜欢那一首《月圆花好》,浮云散,明月照人来,清浅池塘,鸳鸯戏水,双双对对,恩恩爱爱……这首词不长,但着实不错。” 薛清无意识地点头,谋划着让何皎皎给他唱一首歌听听。 听过吗?未必!温如玉篡改了歌词,可薛清并不知情。 午饭时,薛清让小白去买些蜜饯给何皎皎送过去,过过嘴里的药气。 久走夜路必撞鬼,薛清这会儿刚落地,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我!”薛清光明正大地说。 “薛公子?”何廿纳闷,“这么晚了,薛公子来做什么?” “听说娇娇生病了,我来看看。”薛清拎起点心。 “男女授受不亲,这糕点我就替娇娇收下了,薛公子请回吧。” “多谢。” 薛清把糕点递给何廿,□□出去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何廿问提灯站在身前的明月。 明月连忙跪在地上:“我不知道。” “你是来照顾皎皎的,不是奉承薛清的。”何廿斥责了两句,就摆摆手,“自己去领发吧,倘若 再有下次,你也就不必在皎皎跟前伺候了。” “公子,小姐没有吩咐过我看到薛清要赶出去。” 明月估计何皎皎也是想看到薛清的,不然不会跟薛清同床共枕,衣物还散落一地。 “我们都是死人吗?” 明月该时时以何皎皎的利益为先,而不是任她胡来。主子用的顺手的奴婢未必就是好奴婢,有些就是专门巴结主子的,这些才最坏事儿。 “奴婢知错了。”明月这会算是反应过来了。 “皎皎床边的榻子空了很久吧?你睡在哪儿?” 这只是何廿空手套白狼,可明月以为何廿已经知道了,今天就是有意逮薛清,就磕了几个头:“小姐不喜欢睡觉时身旁有人,在薛府时,我就不睡在榻子上了。” “你近身伺候皎皎,肯定发现什么不对,说说看。” “没有什么不对。”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明月心里还算有地儿,敢把同床共枕的事儿说出来,她就真的完了。 “薛清来过几次?都是做什么?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给我交代清了,今天这事儿咱们算是过去了。要是没交代清,那明日就给你配个小厮送到庄子上去。” 明月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又磕了几个头:“奴婢实在不知,奴婢唯一一次见薛三爷,还是在昨日。三爷就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那桌子上的蜜饯是怎么回事儿?” “是,是,应该是薛三爷送的,奴婢发现时已经在院子里了。” “把东西送到院子里,你们竟然毫无察觉?办得越发好了!”何廿真的动了怒,何府什么时候这么懒散了,活生生的人进来又出去,竟没个人发现的! “奴婢知错了。”明月不住地叩头。 “我记得这院子里有一件空房?” “是,就在西厢。” “明日我会让人把我的东西搬进来。”何廿声音提了好几度,专门说给装睡的人和蹲墙角的人听。 “至于你。”何廿看这诚惶诚恐的丫鬟,“罚十五大板,扣三个月月钱。” “多谢公子。” 何皎皎这就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三两,放入荷包,明日送给明月,也算是减了她的无妄之灾。 反正以后来不了,薛清干脆就等何廿和明月离开,准备夜探何府。他刚爬上墙,就看到何皎皎门口蹲着一个丫鬟在守夜,又默默退了回去。 得,以后怕是难以见到何皎皎了。 卿卿姑娘 “你要睡你妹妹院子?” 何母一口茶几乎都要吐了出来,何皎皎这么大了,能出什么事儿啊! “母亲,皎皎院里进贼了。”何廿面色不变。 “进贼?怎么会进贼呢?” 何廿把目光投向何皎皎,何皎皎意会,便说:“是的,好多东西 分卷阅读56 都丢了。” “那行吧。” 何母让步了,两个孩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下人在外面收拾东西,何廿在屋里端了杯茶盘问何皎皎。 “几次?” 何皎皎皱眉:“什么?” “薛清来过几次?” “不记得了。”何皎皎低头,在桌子底下抠手。 “次数太多,数不过来?” “不是。”何皎皎苦笑,“也就五六次吧。” “我知道,你是要跟薛清成婚的人,可是这种事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成婚之前,他就不要来了。” “好。” 现在都快四月份了,等一个多月也无妨。 何廿是那种不管自己的事儿完全不想管,跟自己有关的事儿,不到情非得已也不愿意插手的人。他就在何皎皎院子坐镇,并不插手她的事儿。 这日,他不用去办公,就在院子里耍剑。 何皎皎看着眼馋,就出去:“哥,我也想玩。” “剑是你能随便玩的?”何廿收了剑,接过何皎皎递过来的茶,一口饮尽。 “我想玩嘛。”何皎皎又给他续了一杯茶。 “回头我让人给你买把木剑回来,你舞着玩。” “不行!”何皎皎伸手去夺何廿的剑。 “别闹,刀剑无眼,再伤到你。” 何廿避开她,把剑放入剑鞘,握在手里。 “哥,你放心,我不会伤住自己的。”不死心的何皎皎继续抱住何廿的胳膊,把剑抽了出来,对着阳光打量。 何皎皎回头,笑着对何廿说:“哥,要不你教我几招?” “你?你会吗?” “我会啊,不信你看。” 何皎皎凭着自己的记忆,把一套剑法舞了出来。少女一身鹅黄青衫,姿态轻盈,伴随着手中的动作,衣袖和裙摆也跟着晃动起来,宛如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谁教你的?花里胡哨。” 好看归好看,但并不实用。 这茬何皎皎几乎要忘了,她这武功是上一世自带的,可不能说实话,只好撒了谎:“薛清教的。” “华而不实!” “那哥,你教我些实用的,到时候也能保护好自己!” “先从基本功练起。” 何廿点了一炷香,盯着何皎皎扎马步。 练了半个多月,不得不说,身体素质方面何皎皎觉得自己显然是提升了不少。 “小顺,你看。”一个乞丐指着一个地摊说。 那个地摊上杂七杂八放了不少东西,小顺却一眼就看到一个那个金字塔,跟何姑娘要找的没差多少。 “走!”小顺到了地摊前,捡了一两个不值钱的东西问价格。 突然,身后又人撞了他一下。 “谁啊!”小顺扭头瞪了那人一眼,“走路不长眼啊!” “不长眼怎么样?难不成你敢来打我!”那人也颇为猖狂,仰着头说。 “打你?”小顺撸起袖子,“有本事你就别跑。” 那人扮了个鬼脸就跑了,小顺也连忙跟上了,嘴里还喊着:“小兔崽子,往哪儿跑!” 两人一直跑到青楼的院,敲了敲门,就把金字塔交给老大,换了银子。 “哥,这东西怎么交给何姑娘?这半个月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说,她是青楼的卿卿姑娘,如今已经十六岁了,可是因为之前营养不良,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姑娘不接客,只负责交易消息。 那人没回话,而是问:“薛三爷最近老是找你?” “是,薛三爷也是想找这个东西,但特别吩咐过,不能声张。” “跟他说,东西找到了。” 小姑娘抬头:“有什么条件吗?” “你想要什么,让他给你就成。” “谢谢哥哥。”小姑娘眼里迸发出光泽,笑容也跟着明媚了许多。 吃过晚饭,何皎皎撑着下巴问:“明月,你说我哥为什么还不结婚呢?” “小姐,公子的事儿我哪儿知道,估计是没碰到喜欢的人。” 嘴上不说,可明月心里总觉得是何廿太凶了,姑娘家都不会喜欢。 “他今天是不是要出去,我们悄悄跟上去吧。”何皎皎附在明月耳边低语。 “不要吧。” 自从那日的事儿,明月对何廿又敬又怕,一点儿出格的事儿都不愿意做。 “那好吧,你在这儿等着,我自己去。” “小姐,不行!” “那你陪我一块儿去?” “我不敢。” “那怎么办嘛?我是肯定要出去的。” 商量了一会儿,明月跟何皎皎约好最多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一定要回来。 何廿乘马车离开的, 分卷阅读57 何皎皎跟在马车后面径直到了青楼。 看到马车停下,何皎皎立马转身在摊位上挑拣起东西来。 何廿进去没多久,她就跟了过去,但此时何廿已经不见了,她只能漫无目的地闲逛。 “薛三爷又来了。” 听到两位衣着清凉的姑娘说起“薛三爷”的名号,何皎皎就悄悄跟在她们身后。 “害,有我们什么事儿,他肯定是来找卿卿的。” “薛三爷长得好,便宜了卿卿那丫头。” “有什么便宜的,就算半个月来七八次,终究不还是没有赎身嘛。” 半个月来七八次?不说远的,那就是说自己待在何府的这半个月里,薛清都来找那个卿卿姑娘了!何皎皎一时间心里一片冰凉,重重地锤了栏杆,好你个薛清,这边不见我,那边就勾搭上了别人。 “何姑娘,有人请。”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厮走到何皎皎面前。 “谁?”何皎皎没好气道。 “说是手里有姑娘想要的东西。”那人拿出一张纸给何皎皎,上面画的是金字塔。 来得真是时候! 那所院子在青楼的后面,歌声远远地传了过来,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何姑娘。”那人站在院子里,带着一个面具,身形颀长,声音却极为稚嫩,估计不超过十六岁。 “条件是什么?”没有认出来他是谁,何皎皎直接准备跟他谈起了条件。 “没有条件。”那人说,“何府之前帮过我,这只是举手之劳。” 有这等好事儿?何皎皎皱眉,施了个礼:“有劳公子了。” 下人端出来一个盘子,上面密密麻麻放的全是金字塔,估计有四五十个。 这怕血都要流干了,也测不出来啊! 何皎皎接过盘子,欲哭无泪。好歹给个金手指啊,让她一眼能看出来哪个是真的啊。 那人还算体贴,让人拿了袋了把金字塔全装里面。 出了青楼,何皎皎才想起薛清的事儿,折到青楼门口,又想起跟明月的约定。两相权衡之下,何皎皎还是选择捉奸成双,这样解除婚约时也有理有据。 何皎皎混进人群中,拉了一个醉醺醺的人问:“卿卿在哪儿?” “卿卿,在三楼。” 三楼,何皎皎跑了上去,从角落里慢慢寻找。 刚经过两个房间,何皎皎就听到一声软软绵绵的“三爷”。 “东西呢?”薛清的声音不太清楚,显然是醉了。 “三爷真是好酒量,说好五十杯,竟然一杯不少。”那姑娘把手攀到薛清肩上,又慢慢移至他的衣扣。 “东西呢?”薛清那就被挡住她的手,站起来。 “三爷就这么想要吗?”那姑娘轻笑,“说好了三件事,你只做了一件事,第二件事便是……” 剩下的话,何皎皎听不清了,显然那姑娘是凑到了薛清耳边说的。 奸夫□□!何皎皎破门而入,正好跟薛清撞在一起。 “你怎么在这儿?”薛清看了他一身男装问,是逛青楼,找小倌呢? “你还说我,你自己呢!”何皎皎指着晕在地上的姑娘,“你还迷晕人家,够无耻的!” “你胡说什么!”薛清捂住她的嘴把她带了进来,“亏得我武功好,不然今天吃亏的就是我了。” 突然松了一口气,何皎皎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她抹了眼泪,背对着薛清。 “怎么还哭了?”薛清拿帕子给她擦了眼泪,“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还不是你!”这帕子上一股脂粉味,何皎皎夺过扔到桌上,拿了自己的帕子擦眼泪,“半个月来七趟,真有你的。” 薛清抿着嘴笑:“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 说着,他就觉得身上突然热了起来,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薛清收了笑,推何皎皎一把:“先去找小黑,把解药拿过来。” “什么解药?”何皎皎抽泣着问。 “你看我这是中了什么药?”薛清说着就背过身不看何皎皎。 项莓衣服上的药就是怡情用的,药效不大,这卿卿姑娘为了擒住薛清,下的药可是重了不少。 “你都扭过去了,我怎么看!”何皎皎凑到薛清面前,抬起他的脸,马上又放下,“我知道了。” “别走!”薛清抱住何皎皎,舒舒服服地贴着她,侧着头轻轻咬她的耳垂。 “你别乱来。”何皎皎身子一麻,连忙推开薛清,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小黑在哪儿?” “我不知道。”薛清脑子已经不清楚了。 “你等着,我去找,” 没走两步,何皎皎就被薛清抱了起来,扔到床上。 “薛清,你别……唔” 点穴,何皎皎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字。 她手刚动,就被薛清按住,然后薛清就慢慢和何皎皎的手扣在一起。 分卷阅读58 而另一旁,小黑看是时间差不多,就上了三楼。 这声音?被何皎皎知道就惨了!小黑立马破门而入,看到地上躺着的卿卿姑娘,眼神慢慢转到了床上,马上又退了出去。 “回来,解药。”何皎皎吼道。 小黑果然回来,把卿卿姑娘抱走,直接到了二楼的房间里听曲儿了。 “三爷不回去吗?”小白问。 “今天不回了,明天是休沐对吧?” “怎么能不回呢!”小白义正严辞地说,还站了起来要去找三爷。 小黑拍了拍小白的肩膀,把他按坐下来:“三爷现在不会想见到你的!” “为什么?” “听哥的,总没错!” 薛清第二日醒来心情不错,只是有些心疼何皎皎,她眼下的一团乌青。 他只摸了摸何皎皎的头发,何皎皎就醒了过来,一脸怒气地拍开他的手:“滚!” “怎么了?” 他们已经是夫妻,如今也将成为夫妻,就是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的。 “滚!”何皎皎还是生气,穿好衣服就要下楼。 “怎么了?你生什么气啊。”薛清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怎么了?” “薛清,我现在很生气,不想跟你说话,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何皎皎推开他。 “先吃饭,别的事儿吃完饭再说。” “我不吃,我要回去。” “好,我送你,这么长的路,你跑回去会难受的。” “不用你送。”何皎皎眼泪又落了下来。 给何皎皎擦了眼泪,薛清问:“怎么了?” 何皎皎的眼泪就是薛清心脏的按钮,她眼泪一落,薛清的心就跟着揪了起来。 “你混蛋。”何皎皎鼻涕眼泪抹了薛清一身。 “好好,我混蛋。”薛清叹了一口气,亲了亲何皎皎的嘴。 “我昨天都疼死了,让你停,你就是不停!”何皎皎哭得更厉害了。 “我错了,是我错了。” 薛清回忆起来,刚开始何皎皎就喊疼,眼泪唰唰往下掉,可是他那时候哪有脑子啊,听到了也自动过滤了。 哭了好半天,何皎皎就要洗澡,薛清让小黑去买了件男装,又带些早餐回来。 “我来……” 薛清刚想说帮她穿衣服,就被何娇娇避开。 她眼泪也跟着下来,哽咽道:“你离我远点儿。” “好,好,好。”薛清只能背过身,等何娇娇穿好衣服才转身。 薛清夹了一个汤包给何皎皎:“尝尝这个!” “没胃口。”何皎皎摇摇头。 “那包子?” “不吃。” “那你多喝点儿粥吧。” 坐到马车上,薛清身子朝何皎皎那儿偏一下,何皎皎就条件反射地缩成一个小团。 “别怕。”薛清伸出手,想拍拍何皎皎的背,看到她警惕的眼神就收了回来。 “我们,成婚不取消吧?”薛清惴惴不安地问。 何皎皎摇摇头。 “皎皎,那时候我脑子不清楚。”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站在我面前。”何皎皎闭了眼。 婚终究是结了,等薛清喝完喜酒回来,何皎皎已经睡下了,还贴心地给他留了一个被子。 自己造的孽,自己慢慢补。薛清爬进何皎皎被子里,轻轻抱住她,借着酒精安稳地睡了。 何皎皎醒得早,就把薛清的手移开,自己朝里面挪了挪。 她刚动,薛清就醒了。装睡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睡得怎么样?” “还行。” “让我亲一口,”薛清把嘴凑过去,停在何皎皎脸旁边。 “别,都大早上了。”何皎皎拿手挡住。 “好吧。” 薛清穿好衣服,就跟何皎皎一块儿去敬茶。 这一套流程很顺利,吃饭的时候,薛清有意无意地制造身体接触,但都被何皎皎避开了。 “你没事儿吗?”吃过早饭,何皎皎问薛清。 “没事儿啊,这几天没有。”薛清拿出一把桃木剑,放到桌上,“何廿说,你想学真正的剑法,让我抽时间教教你,别拿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来忽悠你。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拿花里胡哨的东西忽悠你了?” 何皎皎拿起桃木剑,面不改色道:“没有啊,我哥怕是记错了。” “想学吗?”捏准何皎皎想学,薛清就往她那儿凑了凑,“喊声夫君,我就教你。” “不喊,大不了我去找我哥哥教。” “不喊也教你!”薛清刮了刮何皎皎的鼻子。 果然,说说话,何皎皎的警惕就放松了不少。 练了一天,何皎皎洗完澡就睡了,薛清跟着躺在她身边,环住她的腰。 今日进 分卷阅读59 展甚佳,借着教何皎皎,两人的肢体接触多了不少,都是抬抬手,动动脚的小动作,何皎皎就是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每过几天,薛清的假就结束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回炉重造,瘦了一大圈的小黑,也终于能跟在薛清身旁了。 “三爷,我有个主意。”小黑急着戴罪立功,刚出来就献了个计。 当晚,何皎皎就感受到身旁的人咳嗽了好几声。 “怎么了?”她转过身问。 “没事儿,咳。” 何皎皎立马坐起来:“这还没事儿?不会是肺痨吧?” “就是感冒了。” “感冒了?”何皎皎跳下床,抱了一个被子到榻子上,躺好,“别传染给我。” 薛清又咳嗽了好几声,何皎皎都熟视无睹,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你这是什么破主意!” 没哄好何皎皎就算了,还有好几日没法抱着何皎皎睡觉,薛清一件小黑就生气。 “三爷别急,放长线钓大鱼。” “还放?再放鱼都跑了!” 小黑在薛清这里的信用度已经下降了,薛清决定自己找办法。 自从那日项莓出现在酒楼,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周世敏把她养在外面,当了个外室。 项家跟薛家好歹有点儿关系,传到别人耳朵里就让人以为是薛家站到宰相这队了。偏偏周世敏得了一所气派的院子,安排项莓住了进去,传到有心人那里,就是宰相在给薛家回应。 薛父是国子监祭酒,为人刚正,脾气也大,天下英才一半是从他这儿出来的。薛家向来中立,这一闹,有几个旁观的都加入了宰相这队。 有人旁敲侧击从薛清那儿打听消息,薛清抱着两坛子酒道:“人各有志,项家是项家,薛家是薛家。” “你抱着酒干嘛?”那人跟他闲唠嗑。 “夫人说想尝尝女儿红,我特意朝孟大人讨了两坛。” 这又不是头一回结婚,干嘛腻腻歪歪的!还在单身的那个人瞪了薛清一眼,秀恩爱这不是。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张大人拍拍薛清的肩膀,“一会咱们聚一聚,也让我们尝尝孟大人家的好酒。” “那不行,都说是给夫人的!”薛清抱紧了两坛子酒,“再说了,有什么好聚的,还是回去陪夫人是正经。” 张大人跟孟大人的父亲一样是个酒痴,不过一个喜欢喝酒,一个喜欢藏酒。 “孩子还是太年轻!”四十多岁的张大人拍了拍薛清的肩膀。 “我不喝酒。”何皎皎看着面前摆着的一大坛子酒说。 “为什么?” “不能喝。” “就喝一口。”薛清把酒倒在白玉杯子里,放到何皎皎面前,“就一口。” 她是有点儿酒精过敏的,也不知道原主是不是,何皎皎端起酒杯试探性地喝了一口。 “好喝吧,我特意找孟大人要的!” 何皎皎不懂酒,只点点头:“还行。” 过了一炷香时间,确定原主不会过敏,而这酒有唇齿留香,何皎皎就喝了五六杯,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 “皎皎?”薛清抬手在何皎皎眼前晃了晃。 “嗯?”何皎皎皱眉,闭着眼倒在薛清肩上。 薛清捏了捏她的脸,把她抱到床上,解开扣子,又慢慢扣上。他看了何皎皎半天,最后只在她额头上吻一吻,就睡到了书房。 好春光 “她今天都做了什么?”薛清醉醺醺地回来时,揉了揉眉心,躺在书房的床上问。 “就在屋里,只是手上添了一道伤,好像是自己割的。” “自己割的?”薛清睁开眼,又合上,“重吗?” “应该挺重的。”那人看了薛清的脸色,呈上一个小小的铜质金字塔,上面有一抹暗红,“夫人让明月扔了些一包东西,我跟在后面都拾了回来,都是这样的。” 薛清接过金字塔,放在鼻尖闻了闻,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日卿卿姑娘暗算他不成,倒也给了一大堆金字塔,他都收着呢,也不知道何皎皎的金字塔是哪儿来的。 他跟何皎皎的关系,全靠自己的一己之力维持着。这半年,他忙得早出晚归,还常常一身酒气,往往就住在书房。先前,何皎皎还会让人给他送醒酒汤,后来就听之任之,这屋里冷冰冰的,薛清越发不想回来,两人的关系也就慢慢淡了下来。 躺了半天,薛清脑子里都是何皎皎把手割破,把血滴在金字塔上的场景。他莫名有些心慌,索性起身出去走走。 何皎皎屋里的灯还在亮着,把半盏血、一支毛笔、一排排的金字塔映的尤为清晰。 她正费力地给自己包扎,差不多把伤裹了起来,就连忙拿毛笔蘸了血抹到金字塔上。 血渐渐从何皎皎手上滴落,显然,她包扎手法并不熟练。 薛 分卷阅读60 清推门进去,先把半盏血拿走,放在窗台上。又把正要起身的何皎皎摁到椅子上,夺过何皎皎手中的笔,解了她的背绷带重新上了药,绑好。 “这是做什么?”薛清把那晚带着血腥味的悬红液体凑到鼻子旁闻了闻。 何皎皎面无表情:“没什么,你给我。” “你先说清楚,我再给你。”薛清把茶盏微微倾了倾,那半盏血就要掉到地上白费了。 “你给我!”何皎皎急了,站起来去夺。 “你先跟我说是什么用的?”薛清把手缩到肚子前,弯腰护住那盏血。 “薛三爷,你算我什么人?我的事儿还用不着您费心。” “你说我是你什么人!”薛清借着酒精的力发了怒,“难道我还没有权利管你了嘛,” “你有什么权利管我?” “我是你丈夫,你无缘无故把手划伤,难道我连过问一下都不能吗?” “丈夫?”何皎皎冷笑,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抽出一封信放到薛清面前的桌子上,又伸手把那盏血夺了过来,拿起毛笔蘸了蘸血,轻轻刷到金字塔上。 “合离书”三个大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信封上,薛清无需多看,就知道里面的内容。 “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薛清凑到何皎皎身边。 “三爷说笑了。” 何皎皎顺利把金字塔全部抹上血,知道这些东西都没用,就叹了口气,看着薛清,“三爷,如果一段婚姻带给人的不是快乐,那也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你不高兴吗?” “不说我了,三爷你自己呢?” 薛清好半天没说话,这半年他有意麻痹自己,忙着办公、忙着应酬、忙着别的事儿,就是不想去找何皎皎。 何皎皎不喜欢自己碰她,是不是本身就是不喜欢他呢?他不敢直面这个问题,只能逃避,殊不知这样慢慢的冷落,才是最消耗感情的。 “我承认,这半年我确实不高兴。可是,如果合离,我会更不高兴。” 何皎皎拿毛笔蘸了剩余的血,在纸张上写了一个字,给薛清看。 一个“厌”字。 她放下笔:“三爷跟我不是相看两厌吗?不如早日放手,于己于人都好。” “何皎皎,我没有。”薛清握住何皎皎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从来都没有,是你。” 何皎皎抽了一下,没抽动,再抽了一下,还是没抽动,只好出声:“放开我。” “不放。” “放开!” “不放!” 薛清有意握紧了何皎皎的手,听到“嘶”的一声,就连忙放开,朝裹着绷带的手吹了几口气:“疼吗?” 薛清瘦了,下巴处是一圈青青的胡茬,而眼中的心疼却是真真实实的,何皎皎就撇过头:“不疼。” “为什么要这样?”薛清握住她的手腕,跟她面对面站着。 “不为什么。”何皎皎低头,“打发时间罢了。” “你就是这样打发时间的?” 捏了捏何皎皎的脸,薛清心里浮现出一种久违的满足感。 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何皎皎怎么会不喜欢自己呢?反而是自己一步一步的试探,把何皎皎越推越远。 “三爷,我说的事儿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何皎皎绕到桌边,拿起那封合离书交到薛清手里,又推开门,“请吧。” “皎皎,我不走。”薛清阖上门,转身就把何皎皎抵在门上,“你难道就不喜欢我吗?” “或许喜欢过,现在不喜欢了。”何皎皎盯着地上的青砖。 “我不信,”薛清低头,揽住何皎皎的腰,轻轻往上带,便要吻住何皎皎的红唇。而何皎皎却缩了缩身子,这本能反应正好证实了何皎皎的话,薛清知道路还长,只在何皎皎耳垂上亲了亲,抱着她躺回床上,“睡吧。” 何皎皎把身子躺成大字,盖上被子。 “给我挪个位子。”薛清把何皎皎的腿和胳膊挪开,躺到她旁边,自然而然地抱住她。 “是外面的桃花不够艳吗?三爷什么时候也能看得起屋里的人了。”何皎皎拎起他的衣袖,把他胳膊扔了下去,明月都打听过了,薛清日日在青楼里应酬,还能干什么好事儿不成。 “屋里的桃花够艳,压过了外面的。”薛清又抱住她。 “薛清,你不觉得现在哄我有些晚了吗?”再度拎走薛清的胳膊,何皎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还是说你觉得我特别好哄,只要你一两句话,我就会原谅你?” “确实晚了。”薛清再度搂住何皎皎,“不过比起合离,还早。” “没可能了。”何皎皎挪到墙角,只盖着一小片被子。 薛清眼眶红了红,又过去把何皎皎圈在怀里,调整好情绪,“乖,我明日还要办公。” “我去书房睡。”何皎皎坐起来,跨过薛清。 “不行。”薛清拉住她的手腕,“何皎皎,你 分卷阅读61 喜欢过我对吧?” “我也不喜欢你,比如现在。” “不是。”薛清跟何皎皎摊牌,“以前是我缠着你,你跟我说话是多多少少有些不耐烦,这没错吧?从运城回来,我们才好好相处,从那时到成婚,也不过两个多月时间;成婚后,你又不让我碰你,我突然就想,你是不是单纯不喜欢我,而别的都是你的借口,所以我就想试探一下你,谁知道你直接不管我了,我也不能直接去找你,就……” “你为什么不问我?”想想自己是因为这个幼稚的理由跟薛清闹别扭,何皎皎就心塞。 薛清扭捏道:“这怎么能问呢。” “那你继续去书房睡着吧。”何皎皎又气又笑,爬上床踹了薛清一脚才微微解气。 “我不去!”薛清摇头,顺势环住何皎皎,“能跟美人同榻,我才不睡那样冷清的地方。” “美人同榻?冷清?”何皎皎轻轻揪着薛清的耳朵,“那你倒是说说,那半年你是怎么跟美人同榻的?” “我没有。”薛清捂着耳朵,“我是跟他们一块儿应酬,又没有胡来。再说了,就我那个表妹你都能吃醋,要是我真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你能拿到把我剁了。” “应酬?三爷真是好兴致啊,夜夜应酬到三更。” “哪儿有三更,我明明很早就回来了。”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什么吗?”何皎皎帮薛清回忆,“你当时问我你若是纳了姨娘,我会怎么做?” “你纳一个姨娘,我便养一个面首……”薛清回忆起何皎皎的话,眼睛都瞪大了,何皎皎不会真的养了面首吧? “你知道青鱼吗?” 只消这么一说,薛清就懂了。青鱼是青楼的小倌,长得清秀俊雅,不过被一位不知名的富家公子包养了,这半年都清闲着。 “是你?” 当时他就知道,何皎皎言出必行,没想到她还真敢! “那你倒是说说,你们都做了什么?” “我还要问薛三爷都做了什么?”何皎皎浅笑,“这青楼里消息通着呢。” “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薛清指天发誓。 何皎皎跟他知会一声后,就不跟他讨论这件事儿了,说:“你要是真想,我也拦不住你。” “我真没有。” “我累了。”何皎皎躺下。 薛清低声道:“我真的真的没有。” “我知道,我也真的真的累了,你先让我睡一会儿吧。”何皎皎打了个哈欠,“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 明日,何皎皎刚醒,薛清就去办公了。 “薛大人,醉花楼约不?” “不约,回家陪夫人。”薛清奔出门。 “转性了?” “找他做什么,到了青楼也是一个人喝闷酒,坏我们的兴致。” “皎皎,城西新开了一家干果铺子,我带你去逛逛吧。”薛清推门进去,屋里的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又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床板。 薛清愣了一会儿,跑到床边坐下,“人呢?” 难不成昨日都是哄自己的,好让自己放松警惕,好脱身? 薛清难受地闭上眼,忽听有小厮说:“三爷,傻坐着干什么,何家来人了。” “何家来人做什么?”薛清皱眉,“何皎皎跟我是不会合离的,休书也别想。” “魔怔了不成?”小厮低语,上前摸了摸薛清的额头,“何家说想姑娘了,要来接回去住几天,老爷让我喊您过去。” 人只要回去,那是肯定回不来了。等等,那意思是何皎皎还没走? “夫人人呢?”薛清问。 “在老夫人院子里,老夫人说鸿雁院太小了,就把东西都挪到了香茗院。搬东西的时候,就把夫人喊去说话了。” “你们啊,也该好好准备准备,给我们薛家生个大胖小子。”老妇人拍着何皎皎的手。 生个大胖小子?何皎皎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好啊。”薛清迈步进来,“祖母,你怎么动不动就把皎皎拉走,连给我们夫妻培养感情的机会都没有,我看着大胖小子你还是迟几年再抱吧。” “听听。”祖母指着薛清,“现在知道心疼你媳妇了?我就把她叫过来说说话,你猴急什么,还能亏了你不成!”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何皎皎也跟着低头笑。 “还是皎皎有福气,结婚了四五年还如胶似漆的,不想我家的那个,日日往青楼里跑。”涂着浓脂艳粉的女人说。 何皎皎还没说什么,薛清就先变了脸:“二哥跟二嫂也是情深意重,我们才羡慕呢。” “行了,你在这儿掺合什么,还不带着你的媳妇走。”老夫人见不得人在她耳边吵架,先把薛清跟何皎皎赶走。 “你看。”何皎皎捏着一片竹叶问,“万年的铁树怎么开了花?” “这不是铁树,这是竹林。”薛清笑道,看四处无人,又咬 分卷阅读62 着何皎皎耳垂,“因为想见你。” “原来那半年都是不想见我啊。”何皎皎叹了一口气,“我们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入不了三爷的眼。” “那半年,咱们就算揭过去了,好吗?”薛清握着何皎皎的手。 “好,那就揭过去了。”何皎皎跟他击了掌,“这是你自己说的,日后想找我的麻烦可不能了。” “我找你麻烦?怕是你找我麻烦。”薛清说完,又问,“你是不是做什么事儿了?” “确实,我把嫁妆的一半都拿出来把青鱼赎了。” “一半?你这个富家少爷出手够阔绰的。” “青鱼帮我打听消息出了不少力,这也是我应该的。” 薛清明了,点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薛家也不缺这么点儿银子。” “你真不生气?” “不生气啊。”薛清揉了揉何皎皎的头发,“嫁妆是你自己的,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三爷,何家来人了,老爷请你过去。”小厮过来说。 “知道了,一会儿就去。”薛清把人赶跑,问何皎皎,“你想回何家吗?” “都一样。” “那就别回了。” 薛清跟何家人说何皎皎这几日忙着,回不去,又陪着他们吃了饭才回来。 “怎么还不睡呢?”薛清抬手闻闻自己身上的酒味,坐到何皎皎对面。 “薛清。”何皎皎扶着桌子站起来,步子袅娜地走到他身旁,环住他的脖子,在耳边轻轻说,“要不,我们试试吧?” “嗯?”薛清搂住何皎皎,“你说什么?” “我一直不让你碰我,你才误会的,不如我们……” 薛清把头埋在何皎皎肩上:“你不怕吗?” “怕啊。可那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一直怕着?” “再等两天吧。” “为什么?” “再等两天,倘若你还没准备好,就可以反悔了。” “薛清,落子无悔,我懂的。” 薛清还没说什么,何皎皎就吻上他的唇,不急不缓地亲着,手指也从薛清腰间慢慢向上攀上他的衣扣。 “真不后悔?”何皎皎解不开扣子,就低了头凝神看,薛清又问了一遍。 何皎皎摇摇头,脱下薛清的衣服,埋在他的脖间浅浅吻着。 薛清身子一僵,呼吸急促了不少,抱起何皎皎:“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温香软玉,高烛一直燃到夜深。 “别喊她,让她多睡一会儿。”薛清在何皎皎唇上亲了一口就办公去了。 孟大人戳了戳王大人,低声问:“薛大人怎么了?盯着窗外看了半天,树叶都落完了,光秃秃的一片,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没有喜欢的人吧?”王大人捋了捋胡子,“等你有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孟大人问。 “朽木不可雕也。”王大人捋着胡子走了。 孟大人耸耸肩,户部的人怎么都这么古怪啊?说个话神神叨叨的。 两清 “三爷,有个男人要找夫人。”都半晚上了,小白突然敲门禀报。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何皎皎先问出声:“谁?” “不知道,他不肯说,一定要等夫人去。” “那我去看看吧。”何皎皎停顿片刻,抬眼望向薛清。 薛清给她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我陪你去。” 小白带他们去了后院,一个人正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何皎皎扭头看向薛清,薛清拍拍她的肩膀,上前把那人翻了过来,那张脸依旧是一团血污,可何皎皎一眼就认出来:“青鱼。” “青鱼。”何皎皎跪在地上,擦去青鱼脸上的血污。 “何姑娘。”青鱼笑了笑,把脏兮兮的手放入何皎皎手,手一松,一个金字塔就掉在何皎皎手心。 何皎皎握着金字塔,尖锐的角刺在她手心,她却没有感觉到:“谁做的?青鱼,你告诉我是谁做的?” “何姑娘,我不欠你的了。” “你本就不欠我的,赎你是我们的约定,你犯不着为我做到这样。” “士为知己者死。”青鱼脸上浮现出一丝向往的笑,“何姑娘,找个好地方葬了我吧,希望我下辈子命能好一点儿。” “青鱼,你别胡说。”何皎皎眼泪突然砸下来,“你跟我说,这件事儿是谁做的?” “人不能总活在仇恨里,他们已经离开了,何姑娘不必费心为我报仇。” 青鱼眼神望向薛清,手在何皎皎手里一笔一画,何皎皎知道他是在写字,就凝神感受,第一个字是“相”,第二个字是“忘”,第三个字是“于”。最后一笔刚写完,青鱼已经没了力气,手慢慢落了下来, “大夫呢,你不知道去请大夫吗?”何皎皎这 分卷阅读63 才反应过来,朝小白吼道。 小白眼神复杂,看向薛清,薛清弯腰搂住何皎皎的肩膀:“他伤得重,神仙来了也没有用。” 手心的痛意传来,何皎皎松手看着那个小小的金字塔,抛远了:“我要一个死物有什么用!” 薛清给小白一个眼神,让他捡回来,把何皎皎抱住:“好歹是人千辛万苦找来给你的,就是留着纪念也好。” “薛清,为了一个金字塔不值当。”何皎皎眼泪像是梅雨季的雨,一下就没完。 “嗯,不值当。” 何皎皎哭了一夜,第二日又拿出银子给青鱼寻了个好地方葬了。 连着几日,何皎皎都食欲不振,薛清怕她除了什么事儿,就请了医生来诊脉。 “恭喜,是喜脉,已经快三个月了,只是夫人的胎象不稳,须得好生养着。” 青鱼刚死,她肚子里就多了一个孩子。 何皎皎没心情欢喜,薛清也是。三个月,那时他才刚跟何皎皎和好,两人第一次的时候,何皎皎虽然有意掩饰,但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至少比自己熟练。 青鱼的事件一激,他心里那个猜忌的萌芽顿时成长起来。 “既是胎象不稳,那孩子滑落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儿。”薛清看着手里的安胎药想。 “我不想喝。” 那一碗乌漆麻黑的药一出现,何皎皎口中就有一股苦味蔓延开了,她偏过头。 “胡说什么呢。”薛清抿嘴,“你胎象不稳,这几日心情又不好,安胎药一定要喝。” 何皎皎摸着锦被上的刺绣:“太苦了,我不想喝。” “蜜饯都在备着呢。”把蜜饯端到何皎皎面前,薛清把碗也递了过去。 “好吧。”何皎皎喝了药,躺下睡觉。 薛清从身后抱住她,摸着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他信何皎皎,却没法为何皎皎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不仅仅是孩子,还有金字塔。 “何皎皎,你问什么想要金字塔?”薛清问。 “因为想要。” “为什么不是别的?为什么一定要是金字塔?为什么一定要拿血做测试?” “你相信世间有鬼神吗?”何皎皎反问。 “信。” 其实不信,但知道何皎皎想说的话,一定与鬼神有关,薛清就说了信。 “金字塔是个媒介,如果找到正确的金字塔,可以从这里换到另一个地方。” “哦。”薛清半懂,问,“所以,现在你还没找到正确的金字塔吗?” “找不到的。” 何皎皎蹙眉,找到的几率太小太小,完全就是凭运气,而她运气一直不好。 “那离开了还能回来吗?”薛清在她后颈上亲了亲。 “能。” 第二日,薛清就让人把自己搜来的金字塔沉到水底。 日子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薛清正在办公,突然就有薛家的下人急慌慌得来,薛清也跟着急慌慌地回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薛清上了马问。 “夫人孩子没了,说是有人在安胎药里加了滑胎药。” “查出来是谁了吗?” “没有。” 好不容易到了屋里,薛清以为会听到何皎皎的哭声,但屋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皎皎。”薛清掀帘子进去,“没事儿吧?” 何皎皎低头看着话本子:“没事儿。” “孩子以后还会有。”薛清握着何皎皎的手,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眼泪砸到书本上,墨迹瞬间晕染开来,何皎皎哽咽:“薛清,对不起。” “什么?”薛清松开她问。 “对不起。”何皎皎向他伸开手,手里是一个铜质的金字塔,正闪着圣洁的金光。 那是青鱼拿命换来的,也是何皎皎手里唯一的金字塔。 “皎皎。”薛清看着金光,脑子里嗡嗡作响,还是条件反射抱紧了何皎皎,“别走。” “滑胎药是你下的?对吧”何皎皎身体也慢慢闪着金光,趋向透明,“我们两清了。” 初见 薛清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呆呆地看着他们身上穿的奇奇怪怪的衣服。他对面的商场上是一台硕大的屏幕,屏幕上赫然放着何皎皎的脸,虽然衣服不一样,气质不一样,薛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白嫩的脚立在洁白的镶满钻石的高跟鞋上,黑色连衣裙也没能遮住何皎皎修长的双腿,小巧的银色项链,更衬得何皎皎的脖颈纤细优雅。 薛清一直以为何皎皎是小家碧玉型,现在才知道她原来也能这样的光芒万丈。街上三三两两的路人都忍不住看这那块广告牌,薛清就吃了醋,何皎皎穿成这样他能理解,毕竟是风俗,可是这样抛头露面他就不太高兴。 一对穿着白色情侣衫的小情侣经过薛清身旁,男生一直在看何皎皎的 分卷阅读64 照片,还对自己的女朋友说:“你看过何皎皎的《纪念》了吗?就是最近得奖的那部电影。” “还用你说,我都三刷了!”看着屏幕上的美人,她眼底闪过羡慕,“长得漂亮也就算了,演技还这么好,绯闻又少,还不作妖,我要是不喜欢她才怪了。” “我的女朋友也很好啊,长得漂亮,又温柔,不知道我走了什么运才遇到你。”男生扭头在女生脸颊上亲了一下。 薛清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拉拉扯扯已经不妥,怎么还卿卿我我呢!世风日下啊! “少贫嘴了!”女生轻轻拍了男生,偷偷看了薛清一眼,低声说,“这个穿汉服的小哥哥好帅哦。” 男生把她的头掰过来,整个人都靠在女生背上:“他帅,还是我帅?” “当然是我男朋友帅了。”女生扬眉。 一年后,何皎皎正在挑剧本,就接到了厉寒的电话。 厉寒是一位编剧,也是一位导演,擅长悲剧,现在四十岁出头,没有结婚何皎皎出道的第一部电影就是跟他合作的,一部轰轰烈烈的青春电影《可惜不能重来一遍》。两人后来又合作过几次,相处得不错,《纪念》也是厉寒写的,写完以后就打电话叫何皎皎来演。 “厉导,有什么事儿吗?”何皎皎放下剧本,歪在椅子上问。 “我又写了一部电影,这会应该到你邮箱了,你打开看看。”厉寒单刀直入,这就是他的特点,做事从不拖拉。两人第二次合作时,因为何皎皎过于优秀,他还大刀阔斧地为她改了剧本,加了几出好戏,把她送上最佳新人奖的奖台。 “等一下啊。”何皎皎提拉着拖鞋走到桌前,找到邮箱,看了梗概。 男主宫镇是名震天下的将军,但因为功高震主被即位不久的男二景帝猜忌。景帝陷害男主跟女二宜妃有染,但宜妃和宫镇就被关进了牢房,皇帝送来一杯毒酒结果了二人的性命。 后面就是皇帝在女主的推动下,发现宫镇忠心、宜妃痴心,而宫镇和宜妃也没有他想的那些情愫,可他领悟得太晚,他的兄弟和他的爱人都离他远去了。 “厉导,我对这部剧里的女主不太感兴趣。”何皎皎也直言。 “不是女主,是女二。”厉寒轻笑,“就是不知道影后肯不肯屈尊来演女二,其实女二的情感更复杂,更难处理,不交给你我放心不下。” “厉导高看我了。”何皎皎重新扫了一下女二的情节,直接答应了下来,“我对这个女二挺感兴趣的,可以试一试。” “你也不问问男主、女主是谁?就这么信任我。”厉寒松了一口气,影后演女二,也就何皎皎肯了。他本来还想着好好劝劝她,现在不必了。 “厉导,我还不了解你。我要是不答应,你一天能给我打五十通电话。”何皎皎笑道。 “行,那你好好看看剧本,明天就进组了。” “明天?”何皎皎惊讶地张了张嘴,“怎么这么快?厉导,我这么信任你,你可别坑我啊!” “女二就是给你留的,但我一直联系不到你,这才放了四五个月。现在你回来了,当然要加班加点,还准备在春节上映呢。”厉寒解释了一下。 “春节?这怎么拍啊!”现在是十月份,四个月的时间够做什么! 何皎皎马上反应过来:“明年春节?要拍这么久啊,看来厉导对这部电影很上心啊。” “影后都来了,我怎么能不上心呢。”厉寒开了个玩笑,“这部电影是选的都是实力派,你都一年没演戏了,可要好好准备,别到时候被压下去了。” “放心吧,我可是宝刀未老,小心他们被我压得发挥不出实力。”何皎皎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嘴上还不忘记反驳厉寒。 闲聊了几句,两人就挂断了电话。何皎皎早就把工作都推了,出去玩了一年,这会儿才回来也没什么安排,就直接跟经纪人说不用安排了,她要进组拍戏。 经纪人听她接了个女二的角色忍不住吐槽:“皎皎,再怎么说,你也是影后了,有点儿架子行不行?” 听说是厉寒的电影,马上改口:“皎皎就是有眼光,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八点公寓楼下见。” 何皎皎熬夜看完剧本,钻进车里就睡,化妆时也闭着眼假寐。等到结束,何皎皎满意地看了一眼妆容,打了个哈欠找厉导去了。 “厉导!”何皎皎远远地看见厉导就跟他打了个招呼,蹦跶着跑过去,“厉导早。” 厉寒抬手看了看表:“十点,够早的。” “哈哈哈。”何皎皎放肆地笑,“你看我这状态怎么样?” 这身衣服是宜妃未出阁前穿的,火红火红的衣服,上面用细细的金线绣着祥云。宜妃原名黎宜,将门之女,琴棋书画无一通晓,十八般武艺却样样精通,跟京城纨绔子弟打过架,也跟宫镇一块儿逛过青楼…… “不错。”厉寒点评了一句,顺势把身边的人介绍给何皎皎,“这是薛清,演男二。” 何皎皎扭头望过去,脸 分卷阅读65 瞬间就白了,这人跟薛清长得一样。粗眉细眼,高鼻薄唇,就连眼角处的疤的形状都一样。 难不成薛清也是穿越的?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摁了下去。薛清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功夫也不弱,肯定是自小练出来的。 薛清温柔地笑着,向何皎皎伸出手:“你好,我是薛清。” “你好。”何皎皎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跟他握手,而是看向厉寒,“厉导,他演男主?” “不是,他演男二。” 厉导也看出何皎皎不对劲儿来,她可不是个爱耍大牌的人,既然有人已经伸出手,何皎皎就不会装作看不见,不会平白落了那人的面子。 “男二啊!”何皎皎点点头,重重地拍了薛清的肩膀,“你就是那个狗皇帝?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她又扭头对厉导歉意地笑:“不好意思,剧本太精彩,我有点儿入戏了。” “没事儿。”厉寒笑了笑,提点何皎皎一句,“你跟他还有前期的戏,别太激动了。” 黎宜对于狗皇帝是一见钟情,明明平日豪迈洒脱的一个人,遇到感情却畏畏缩缩起来。因此,那段感情戏主要是靠眼神和动作撑起来的,很考验人的功底,何皎皎要是一开始就对薛清有偏见,演这出戏时感情就不容易到位。 “谢谢厉导,我知道了。那就不打扰厉导了,我再去看看剧本。”何皎皎转身离开。 薛清目送她远去,按耐住自己想找何皎皎的心思。他不是傻子,听得懂何皎皎的话是意有所指,他害了自己跟何皎皎的孩子,何皎皎心里有气也正常,别说这两句,就是两百句,两千句,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等等,我们先尽着你的戏份拍,这几天你可能会忙一些。”厉导抱歉地说。 “没事儿。”何皎皎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何皎皎走了两步,薛清就跟了上来:“我们对一下戏吧。” “哪里来的新人,这么没有礼貌。”男主孟言君挡在薛清面前,“连个称呼都不加的。” 孟言君比薛清早入行两年,凭借自身的天分和后天的努力,在娱乐圈新生代中脱颖而出。不同于薛清的清秀,孟言君之前演过一个暴君,后来又演过亦正亦邪的人物,都演绎得非常好,不知道这回能不能演好这个一身正气的大将军。 跟何皎皎爱惜羽毛不同,孟言君的女朋友有两位数,基本是一部剧一个。 何皎皎挑眉,拉开孟言君:“行了,你是大将军,又不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男做什么。” “皎姐,你可别胡说。”孟言君笑了笑,“我这叫英雄救美。” “这个戏是女主的,我是女二。”何皎皎笑道。 “不是吧,皎姐。”孟言君眯了眯眼,“你是影后诶,做女二不觉得委屈了吗?”再说了,他就是想跟何皎皎对戏才来的剧组,她要是女二,两人的戏都是嘻嘻哈哈的,唯一有难度的那场就是狱中的对话。 “厉导写的本子,每个人物都一样优秀,我有什么委屈的。”何皎皎滴水不漏地说,不过孟言君耿直的性子她很喜欢。 “也是,毕竟是厉导的本子。”孟言君说着拍拍薛清的肩膀,“真羡慕你能跟皎姐对戏,少年,好好珍惜机会吧。” 何皎皎问:“女主是谁?我刚从国外回来,昨天只来得及看剧本,忘记看是谁演的了。” “皎姐还跟她演过戏呢。”孟言君不屑地笑了笑,嘴里吐出两个字,“蔺冰。” “怎么是她?”何皎皎皱眉。 在《可惜不能重来一遍》里,她演的是恶毒女二,蔺冰是白莲花女一。当时她还籍籍无名,蔺冰早已红遍大江南北,那时蔺冰明里暗里找了她很多事儿,还害得她差点儿被赶出剧组。 多亏厉寒把蔺冰骂了一顿,又安慰何皎皎,这剧才能顺利拍完。后来,蔺冰得罪了圣家,接连被被爆出耍大牌、欺负助理等事儿,这两年才渐渐洗白。 何皎皎跟孟言君交换了无奈的眼神,就笑了。 蔺冰是厉寒的白月光,想为蔺冰的演艺生涯添彩也正常。再说,蔺冰要是演不好,那可就是为何皎皎和孟言君添彩,而且何皎皎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明明是刚见面,却跟老熟人一样,薛清心里酸酸的,就插了一句:“我们来对戏吧。” 孟言君嫌弃地看了薛清一眼,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何皎皎比他们早入行七八年,谁见了不喊一声“皎姐”,他倒好,连个称呼都不加。 “现在吗?我现在不太方便,我们先各自看各自的吧。”何皎皎拒绝了,对着薛清的脸,她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要上去打他一顿。 说着,何皎皎的手机就响了,她朝二人晃了晃手机,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里接听了。 “妈,怎么了?”何皎皎脚在地上乱画,她父母都是搞学术的,整天忙得见不到人,本来不大支持她进演艺圈,看她态度坚决,才同意的。她刚进演艺圈的时候,父母每天要打十几通电话,她一不接电话,父母就会直接到她工作的地方,生怕她出了 分卷阅读66 什么事儿。 “皎皎,今晚回来吃饭吗?”何母向何父做了嘘声的手势说。 “今晚?我现在在剧组,回去可能有些麻烦。”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周末吧,我跟厉导说一下,周末回去看你们。” “那好,你忙吧,妈妈就不打扰你了。” 挂断了电话,何皎皎就去了休息室看剧本。她先是搜了搜薛清的个人信息,但是什么都没发现,百度百科也说不详,只有他在一年前出道,只演了一部班底很差的雷剧。雷归雷,从剪辑上看,薛清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何皎皎看了看他的签约公司,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 今天她的戏是狗皇帝下旨把黎家人流放,黎宜求皇上,却被拒绝,于是自己的宫殿内跟狗皇帝吵架。 后面的戏是收到黎家死亡的消息,她给宫镇写了一封信,提醒他“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但是这封信被丫鬟又添了些内容进去,送到了狗皇帝手里,狗皇帝彻底跟宜妃翻脸。 记下了台词,何皎皎还是决定跟薛清对一下戏,毕竟不能将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 她刚出休息室就碰上了蔺冰,笑着点点头:“蔺姐。” “是何皎皎啊。”蔺冰挑眉,“我们也有很久没见过面了,恭喜你拿了影后。” “谢谢蔺姐。”何皎皎颔首,“我还要去对戏,就先走了,蔺姐再见。” 看着何皎皎的背影,蔺冰渐渐握紧了手。第一次跟何皎皎对戏的时候她就知道何皎皎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她跟厉寒说过,让他撵何皎皎走,但厉寒惜才,不愿意,她只好自己出手。谁知道厉寒还是向着何皎皎,还骂了自己一顿,说要是不消停,以后的戏就再也不找她。 何皎皎也能感受到背后怨念的眼神,嘴角的笑越发掩不住,站得比之前欺负过自己的人还高,还真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薛清不算火,正坐在角落里发呆。这剧本他都看了两三个月,该怎么演早就了然于心了。他更关心的是何皎皎,怎么样才能接近何皎皎呢? 何皎皎径直走到薛清身旁,问:“有时间吗?我们对下这场戏。” “好。”薛清站起来,把凳子让给了何皎皎。 两人对了一场,何皎皎就起了危机意识。薛清跟自己一样是天赋派,但他钻研这部剧的时间够久,自己若是不够努力,很容易就被薛清给压下去。她在几个地方标注了一下,对薛清说:“再来一遍吧。” 这一次,何皎皎觉得不错,顺手指了指薛清的不足。孟言君羡慕地看着,要是何皎皎是女主,那跟她对戏,接受何皎皎指点的就是自己了。翻到牢房里的那部分,他又自己在心里过了一遍,到时候一定要在何皎皎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 蔺冰回了休息室,看了两眼就把剧本扔到了桌面上。何皎皎,何皎皎,自己出道比何皎皎早,能力也不比何皎皎差,怎么现在的风头反而比不过何皎皎呢! “蔺姐,我刚看到工作人员在收拾宜久宫,顺口问了一嘴,他们说下午何皎皎要先演跟皇帝决裂那一场,那场不是很难吗?”蔺冰的新助理说。 蔺冰点头,何皎皎一年多没演戏,这头一回演戏,就想给这些新生代演员展现自己的水平,免得被人看轻了。她就偏偏不顺何皎皎的意,让何皎皎出丑。 现代 “何皎皎,蔺冰不舒服,你去化妆吧。”厉导从门口进来,“你没问题吧?会不会有些赶?要是嫌赶,就等下午吧,” “没事儿,化妆吧。”何皎皎回了休息室。 蔺冰病得蹊跷,何皎皎也知道,可蔺冰已经出招了,自己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何皎皎一面让人化妆,一面看剧本。化妆师知道,何皎皎一翻开剧本就不喜欢被人打扰,就不跟她说闲话,只做着自己的事儿。 一个小时后,何皎皎换好衣服,眉微微皱着,走到宜久宫。她点头跟导演打了招呼,就坐到了椅子上,愣愣地看着窗外。 窗外是一株树,跟宫里上百年的树比起来,这七八年的树确实不算大,可那是黎宜入宫时,跟皇上新手种下的,当时皇上还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宜宜,愿我们的感情也能长久。” 何皎皎闭上眼,酝酿着情绪,又睁开眼,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准备好了吗?”厉导问。 “等一下。”何皎皎摆摆手,这时候何皎皎还没有死心,即使流放,也有生还的可能。等到黎家身亡的消息传过来时,她才开始死心。 过了三十秒,何皎皎就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用期冀的眼神望着门外,一双手无意识地握在一起。 “参见皇上。” 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宜妃眼神亮了亮,嘴角也带着明显笑意。她站起来,迎到门口,没有行礼,直接拽着皇帝的胳膊问:“我爹他……” “这件事罪证确凿,我保下你 分卷阅读67 一家人的性命,判了流放。”皇帝手搭在何皎皎手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压了下去,黎家不能留。 厉导赞赏地点点头,他果然没看错薛清。 宜妃看着皇上,摇摇头:“我爹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不会贪污的。” “可是证据确凿,朕已经判了。”皇上走到椅子边坐下,闭上眼揉太阳穴,“你嫁给朕也五年了,黎家的事你未必事事都知道。” “可我跟我爹相处了十五年,他为人如何,我在清楚不过了。我爹肯定不会贪污的。”宜妃绕到皇上身后,帮他揉了揉穴位,声音里自信满满。 “好,我私下再派人去查。”皇上笑了,慵懒地说。 薛清此言一出,何皎皎顿时愣住了。不是啊,剧本上写的分明是皇上厌弃地扭过头,拿证据确凿把宜妃的话都压了回去。 厉导没喊停,何皎皎就笑着行了一礼:“多谢皇上。” “卡!” 何皎皎把手收了回去,薛清还没意识到哪里做错了,只是诧异何皎皎出戏太快,他还没享受够呢。 “薛清,你刚演得很好。”厉导拍拍薛清的肩膀,“之前我总觉得剧本不太完善,现在才知道哪儿不对,皇帝跟宜妃的决裂是一步一步的,这会儿他还喜欢着宜妃,她一撒娇,皇帝就应了下来。可为了权力,他就放弃了宜妃,甚至一步一步走到了宜妃的对立面。” 既然厉导都认可了,何皎皎也只说了句:“厉导可别以后再改回去。” “不会改的!”厉寒万分确定,对何皎皎,“反倒是你,演得什么玩意,也就勉强及格,一会儿再来一遍。” 孟言君没法怼厉寒,只低声对何皎皎说,“皎姐,你才刚接剧本,厉导对你要求有些严了。” “导演嘛,自然要精益求精的。况且,你也看出来了,我刚才演得确实只够到及格线。”何皎皎又看了几遍剧本,台词对她来说没问题,就是她刚才展示的感情确实有些浅薄了。 又来了七八遍,厉寒才觉得勉强可以,开始下一条。 宜妃拿着剑在空地上舞,白光正盛时,她的贴身丫鬟突然跑进院子:“娘娘,老爷他去世了。” “什么!”宜妃动作一顿,收了剑,恶声恶气地问,“你听谁说的?” “后宫里的人都在传,说是老爷和公子经过楚山时被人一箭射死了。” “不可能!”宜妃握紧了剑,她的那个弟弟对外称病,实际一身武术比自己还强;就算弟弟武功不好,爹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就算两人都出了失误,还有宫镇派去的人。更重要的是,皇上既然答应了查案,断然没有不保护好爹和弟弟的道理。怎么想,这都是蓄意谋杀! “去请皇上过来!”宜妃手忍不住发抖,“快去!事情传到后宫,话早就不可信了,我要听皇上是怎么说的。还有,请宫大将军过来。” “是。”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 宜妃发抖的手渐渐抚上那金黄色树叶,轻轻一拽,就把树叶拽了下来。 “娘娘,皇上他在养心殿处理事,不见人。”丫鬟过来说。 宜妃闭着眼睛,不见人?那人就自己去找他。 宜妃握着剑出了宜久宫,出门前又看了一眼“宜久宫”这三个字,讽刺地笑了笑,眼泪却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卡!” 何皎皎用手背擦了眼泪,孟言君就跑过来:“皎姐,你太厉害,演得好棒啊,我真想跟你对戏。” 何皎皎无力地笑了笑,拍拍孟言君的手臂:“以后有机会的。” 这段戏又来了四五遍,何皎皎就一次又一次陷入到被心爱的人背叛的情绪中,到最后演完都哭得停不下来。 皎姐,没事儿吧?”孟言君跑过来问。 “没事儿。”何皎皎擦了眼泪,扯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来。 孟言君是情场高手,何皎皎的眼神分明就是经历过的人,但是何皎皎本身又没有什么绯闻,他只好试探性地问:“皎姐,你分手了?” “嗯,一年多了。” “ 一年多还没走出来啊?这我熟,今晚我带你去酒吧,咱们一醉方休。” “算了吧。”何皎皎可不想被人拍到何孟言君在一起,又传出什么绯闻来,但她还是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我明天还有戏,不能耽误剧组进度。” 孟言君跟何皎皎闲聊了几句,就去准备拍戏了,下一场是他跟薛清的。 薛清穿着一身龙袍,就那样坐在桌前,就天然有一股让人生畏的感觉。孟言君穿着官服站在桌子前,头微微低着,却并不拘谨。 板子一打,皇上就拿起案上的折子,笑着扔到孟言君的怀里:“孟大将军,又有人弹劾你了。” “弹劾臣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孟言君翻开折子,也没什么新意,就是说他手握重兵,万一心存不轨之心,恐难处理。他撇撇嘴:“这折子每次都是一种说法,一点儿新意都没有,臣都看腻了。” 分卷阅读68 “想当初,朕不受宠,是你和黎将军支持我,亲手扶我上位。朕还记得,我们被三皇兄的兵马围困,你穿了我的衣服引开敌人,中了箭,险些伤到心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醒过来。这样出生入死的情意,你说朕会猜忌你吗?” 这个问题宫镇不好回答,思忖片刻,跪在地上,呈上半枚兵符:“臣只是替皇上管理兵马,皇上想要,随时都可以收回。” “你收着吧。”皇上轻轻点头,“朕不会轻易猜忌你。” 宫镇收了兵符:“谢皇上。” “卡!” 厉导把孟言君拉到一旁:“言君,皇帝说那番话时你的反应太平淡了,他是在试探你,你虽然是个带兵打仗的大老粗,但是总归还是能听出来一点儿的,别跟看戏一样,你可以微微迷茫,但很快又点点头。还有,你是将军,说话要铿锵有力,动作也要有气势一些。你之前演的一直都是偏柔弱的角色,这对你可能有些难度,慢慢来。” 厉导说完,又亲自将这两段戏演给孟言君看了一遍。孟言君点点头,在心里琢磨起这段戏来。这个角色跟之前相比大有不同,他已经尽力琢磨了,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又些不到位。 而且,厉导似乎很看重这部电影,勉强能过的,就给压了下来。 薛清时天赋型人才,何皎皎更确定了这一点。介于他的这点儿能力,何皎皎对他的不好的印象就消散了大半。跟这种人对戏,才是一种享受。 重来了两遍,孟言君就很自如了,这条也就很快过了。 吃过午饭,何皎皎睡了一会儿,便起床。化妆老师帮她补了妆,顺便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何皎皎:“皎姐,我有一个朋友特别喜欢你,你能不能给她签个名?” “好啊。”何皎皎流利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把本子还了回去。 化妆老师把本子收到自己的包里:“谢谢皎姐。” “没事儿的。”何皎皎摇摇头,继续看剧本。 “咚咚。”有人敲门。 何皎皎看向助理,助理开了门,薛清在门口:“我来对戏。” “不好意思,我还没看多少,现在对戏效果不是很好,以后行吗?”何皎皎走了过去说。 “好。”薛清点点头,就扭头走开了。 助理看向何皎皎,露出暧昧不明的微笑:“这不是他第一次找你对戏吧?今天两次了吧。” “是个敬业的后辈。”何皎皎关了门继续看剧本。 “皎姐,你爸妈不催你结婚吗?”助理问。 何皎皎心不在焉地点头:“我才多大啊,不催。” “皎姐,你继续看剧本,我去看看孟言君演戏。”她这个助理一看到孟言君眼球子就黏到他身上了。 “去吧去吧。”何皎皎摆摆手。 一个下午就在看剧本中过去了,天色渐晚,何皎皎坐起来伸伸懒腰,拿起手机。 “影后何皎皎当绿叶衬托黑料女王蔺冰”的新闻在微博推送的最上方,何皎皎轻轻一笑就点开了,内容都在标题里了,就是说何皎皎在厉寒新剧中饰演女二,而蔺冰则饰演女一,又扒出蔺冰之前欺负何皎皎的事儿。 何皎皎的私信也炸掉了,好多粉丝都在问消息是不是真的。何皎皎干脆直接发了一个微博:“情况属实,女二很好。” 皎皎小天使:真的吗?我不信。哦,不对,这是官方发的。 何皎皎未来夫君:蔺冰她不配! 天上月:现在连影后也没戏接了吗? 蔺冰冰子:@何皎皎未来夫君,讲真,何皎皎的番位怎么也比不过蔺冰吧。 娱乐圈吃瓜群众:【吃瓜】这瓜管饱吗?期待后续。 爸爸喊你回家吃饭了:不会是不想跟孟言君对戏吧?我们家姑娘可爱惜羽毛了。 是薛公子啊啊啊:不会吧,我们家薛清跟影后对戏,这票我预订了。 这届网友真会说话,何皎皎浏览了半天,也笑了半天。 “咚咚。”又有人来敲门了。 何皎皎拉开门:“谁啊?” 孟言君哼唧唧地站在门前,把“皎皎,爸爸喊你回家吃饭了”的评论摆到何皎皎面前。 “孟言君,你皮又痒了。”何皎皎甩了甩不存在的鞭子,问。 孟言君马上意识到她在说戏里的话,连忙抱拳告饶:“女侠我可不敢。” “不敢?不敢你还这样?我看你敢得很!”何皎皎做势去拧孟言君的耳朵。孟言君远远地跳开,指着何皎皎:“这是恼羞成怒了,难不成你真的喜欢六皇子?” “我没有!”何皎皎声音提高了一度,强调似地又说了一遍,“我没有!” 孟言君笑了笑:“跟皎姐对戏就是好!”看四面无人,又凑到何皎皎身边,何皎皎马上跟他隔开距离:“有话说话,别凑这么近。” “下回蔺冰演戏你也去看吧。” “怎么这么没礼貌!蔺姐入行比我早,资历也比我深,你都喊我皎姐,也该喊她蔺姐, 分卷阅读69 没大没小的。” “不如,我也不喊你皎姐,直接喊你何皎皎。” “你女朋友来了。”何皎皎向看着他们的那个穿着白色风衣的姑娘挥挥手,对孟言君说。这姑娘是孟言君上一部剧的女主申江月,结束后就拍到在酒店共度春宵,也算是野宣了。 申江月是出版印刷行业的龙头申氏集团的大小姐,长得漂亮,申家砸了不少钱想捧红申江月,奈何她是扶不起来的阿斗,那么多钱就跟一滴水掉入大海一样,一点儿水花都没有了。 孟言君招招手,把走过来的申江月揽在怀里:“这是来接我吗?” “是啊。”申江月眼睛盯着何皎皎,“皎姐好。” “你好。”何皎皎微微颔首,叹了一口气,“有女朋友就是好,还有人过来接,还有人送东西,我也该找一个了。” “震惊,当红影后何皎皎竟是百合。”孟言君抚着申江月的发丝说。 申江月也笑了,她只是听过何皎皎的名字,并没有跟她接触过,以为何皎皎是个优雅的女人,没想到也是一个沙雕。她顿时对何皎皎生了一些好感,这种人不是孟言君喜欢的那一挂,他喜欢的是温柔优雅,笑起来有小酒窝的人,所以何皎皎对她构不成威胁。 “好了,我们走吧,皎姐再见。”申江月轻轻打了孟言君的肩膀,转身带他走了。 何皎皎倚在门框上目送着他们远去,心里多少有些羡慕。她一回头,就看到薛清在身后,她吓得一个哆嗦,径直走到薛清身旁:“你在干嘛?偷听吗?” “不是。”薛清低了头,“厉导说今晚有我们的戏,让我通知你一声。” “我知道。” 八点,何皎皎化好妆换完衣服就去了宜久殿。这出戏并不出格,因此并未清场。她穿着雪白而宽大的亵衣,整个身子都藏在被子里,只露出脖颈和脸。何皎皎面前放着一本书,可她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书上,而是在发着呆。 现代 宜妃发着呆,心里想着白天的事儿,爹和弟弟一定是皇上动手杀的,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越想越烦,就把脸埋在臂弯里,轻轻哭了起来。 皇上处理完政事就来了宜久殿,吩咐宫女太监不许行礼后,就悄悄推开门。 宜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不知道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怎么还哭起来了,朕答应你,给黎家一个清白。”皇上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宜妃床边,戳了戳她的肩膀,拿出手帕给她擦了眼泪。 宜妃把头偏到另一边,捂住鼻子,把他一身的酒气隔绝在外,也把皇上扔到一旁不理。 皇上宠溺一笑,把宜妃拉了起来,抱在怀里:“乖,别哭了,朕已经命人厚葬黎将军和小段。” “人都死了,要厚葬有什么用!”宜妃推开皇上,冷淡地说。明明就是自己动的手,现在还在这儿装什么夫妻情深! “其实,事情查出来一些。”皇上自己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刮了刮宜妃的鼻子,“是宫镇的人。” “不可能,宫镇是我爹一手带起来的人,又跟我一同长大,他不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每次都是,只要皇上一说宫镇的坏话,宜妃总是第一个跳起来的。往日也就罢了,今日皇上喝了酒,就有些幼稚,抓了宜妃的手:“你是信朕,还是信宫镇?” “我只信该信的人。” “就宫镇该信,朕就不该信了。”皇上捏着宜妃软软的脸,“朕是你夫君,夫为妻纲,你不懂吗?” 宜妃直接把他的手打掉:“我不懂三纲,只懂五常,你是头一回知道吗?” “你今日脾气大得很,”不能捏脸,捏耳垂总行吧,皇上委屈地捏着宜妃的耳垂,“朕知道黎将军和小段去世,你心里难过,哭吧,朕不笑话你。” “别碰我。”宜妃再次打掉皇上的手,“皇上还是先查明真相吧,我今日身子不便,没法伺候你。” 三番五次被宜妃呛着,皇上脸色就难看了:“朕记得你今日不来□□。” 宜妃不说话,眼泪却慢慢盈满了眼眶,又滚落下来。皇上当真没有心,杀了她的爹和弟弟,却又在这儿来安慰她。 “别哭啊,朕又没有训你。”皇上没有意识到她在生气,只当她是伤心,就帮她擦了眼泪,揽入怀里,“这是朕第二次承诺了,一定帮你查出真凶。” 宜妃抬头在皇上肩膀上咬了一口,重重地一口。皇上疼得闷哼了一声,轻轻地揪着宜妃的耳朵:“你属狗的?咬朕干嘛!” “我想见宫镇。”宜妃不是糊涂人,按照皇上刚刚的意思,除去黎家不算,他还要把宫镇也拉下水。她要提醒宫镇,让他提早把兵符交上去,这样至少能保一家平安。 “想见宫镇,跟你咬朕有什么关系?”皇上揪着宜妃咬他的事儿不放,小孩子一样闹起了别扭,“朕不想让你见宫镇,你对宫镇比对我还好!你要是亲我一口,我或许会让你见他。” 宜妃满心装的都是仇 分卷阅读70 恨,跟皇上现在的恋爱脑根本就是交流不便,只好蒙着头睡了,顺便踹了皇上一脚。 她刚蒙住头,皇上迷离的眼神立马清晰了,宜妃相信宫镇,那就是怀疑自己。她要跟宫镇见面,是想夺权吗?他闭上眼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抱住宜妃,睡了。 “卡!” “演得很好,我们在再来一遍。”厉导说。 何皎皎扭头颇为诧异地看着薛清,尽管薛清身上有酒味,可那也掩盖不了他本身的微微墨香,这味道跟那个薛清完全一样。还有薛清抱自己的时候,先是把头搭在自己肩上,随后把手放在自己腰上,紧接着满足地叹一口气,这些下意识的动作跟薛清一模一样。 所以,薛清是薛清?何皎皎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果假设是真的,那薛清之前的信息没法查到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因为他之前根本就不生活在这个世界!同样,这样一模一样的长相,一直想来找自己对戏也有了正当理由! “厉导,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走走。”何皎皎披了外套走出去,走之前轻轻潮薛清勾了勾手。 薛清了然,微微一笑:“厉导,我有个地方不懂,去问问她。” “去吧。”厉导摆摆手。 何皎皎坐在游廊上,看到薛清出来,就朝他挥挥手。薛清看到她,就走了过来,脸上还是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可这笑让何皎皎心寒,她好不容易才回来,为什么薛清有跟了过来? “你是怎么过来的?”何皎皎径直问。 薛清身形一顿,皱眉:“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在我面前你也要装吗?”何皎皎嗤笑,“也是,本来就是装给我看的。” 薛清叹了一口气,上前把何皎皎抱在怀里:“别生气了。” “你来做什么?”何皎皎厌恶地推开他,双手抱在胸前跟薛清对峙。 “找你。”薛清眼睛有些发酸。 为了何皎皎,他背井离乡,刚来的时候一分钱也没有,疯狂地参加各种比赛才能挣回来一些钱,又一点一点儿涉足演艺圈,这才争取到了跟她演戏的机会。可是,何皎皎还是生气。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往日的吃的苦都算是白吃的,万里长征好像只走了一步。 “找我?道歉吗?我看不必了,因为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 何皎皎不愿意跟薛清多待,直接越过薛清回了宜久殿。 揉了揉眼眶,薛清跟着回去了。 第一遍只能说是无功无过,第二遍却格外优秀。尤其是薛清最后阴晦的眼神,在场的众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商量什么了?这回演得这么好!”厉导带头鼓起掌,紧接着整个宜久殿都响起了掌声。 何皎皎一笔带过:“没什么,一些小细节。” 何皎皎算是特别出演,但剧中只有两个女人,她演的宜妃也就算是女二了。要是顺利的话,一周就能演完,明日就是宜妃和狗皇帝初见,想想她要跟薛清演情深意重,她头皮就发麻,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 第二日,她很早就去了场地。 孟言君也去得很早,见她来了就跟个小迷弟一样跑过来:“皎姐,来这么早。” “你来得比我还早。”何皎皎夸他,“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我来得不早。”孟言君摇摇头,指着场地中央的那一抹青绿色身影,“我来得时候,他都已经来了,就在那儿站着,我也没去打扰他。” “那我们来对对戏吧。”孟言君再度提议,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何皎皎跟前,他就明媚阳光起来,很想宫将军少年时的样子,但在薛清面前,就会不由自主地拘谨起来,心里还微微害怕。到时候何皎皎走了,留他跟薛清对戏,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意气风发的将军演好。 “好啊。” 他们对戏的时候,薛清就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何皎皎够胆,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两次了!可是他连上前说三道四的资格也没有。 两个人感觉都很好,何皎皎指着剧本:“这个三皇子是谁演的?” “我啊。”圣陵从她身后冒出来,蒙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圣陵。”何皎皎掰开他的手,“怎么是你?三皇子长得漂亮却不长脑袋,跟你挺像的。” 圣陵演技近乎于零,但家世极好,风评更好,还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也算是当今的顶流了。何皎皎跟他对过戏,气得把剧本都给摔了。这时,圣陵就会闪着大眼睛装无辜,何皎皎就算有再大的脾气也消了。反正,只要不跟圣陵对戏,他们就是好朋友。 “啧啧,一年没见,嘴还是这么毒,怪不得一直找不到男朋友。”圣陵翻了白眼,毫不客气地讽刺她。 何皎皎就呵呵两声:“圣陵,你演技提升了吗?要不我帮你报个班吧。” 果然,圣陵眨巴着大眼睛:“一会儿你要多让着我。” “我们先对一下吧,我怕一会儿你把我给气死了。”何皎皎把他手里的 分卷阅读71 剧本拿过来,替他简短地做了笔记又扔回去,“好好看看,争取十遍过。” “谢谢咯。”圣涵翻了她做的笔记,点点头。影后就是影后,这一指点他就能演出两三分了,想起别人的嘱咐,圣涵又说,“哦,对了,今晚有个聚会,我带你一块儿去吧,就当答谢了。” “不去,这几天都是我的戏,走不开。” 何皎皎的习惯,进组后,一般的活动她是不会出席的。 “我去跟厉导说一下,厉导肯定放人。” “别,晚上的戏有两三场,能忙到十一点多,别耽误剧组进度。” “剧组进度是你耽误的?厉导先把你放在前面,就是想腾出时间好好磨磨蔺冰的演技,你就是请个一天半天假,对大局起不了影响。” 圣陵是个人精,自然能看得出来,也就直言不讳,毕竟蔺冰之前还想着倒贴他哥哥呢。可惜这人的小手段太多,他哥哥才看不上。 “你这感谢方式够特别的啊,还影响我日常工作呢。”何皎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行吧,你不想去就算了。”圣陵那这剧本去化妆,顺便给他哥圣昀发了个短信,“她晚上有戏,去不了。” “酒店?”圣昀很快回了两个字。 “我尽量吧。” 等了很久,也没见圣昀回消息,圣陵就放下手机。好吧,为了讨好他这个哥哥,他一定在十二点之前把何皎皎带回酒店。 “Action!” 黎宜和宫镇信马闲游,黎宜突然拉了马,指着迎面走来的两个人问:“他们是谁?” “三皇子和六皇子吧。” 黎宜就看着他们,愣愣地出神。 “卡!” “怎么回事儿?”厉导走过来问何皎皎,“这出戏多简单啊,怎么演成这样?” 何皎皎揉揉眉,她一见到薛清气就不打一出来,做不出一见钟情的样子!可是这话也不能说啊,何皎皎看薛清一眼,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我有话对你说。” 薛清浅笑,眼里是掩不住的欢喜:“说吧,我听着呢。” “你为什么来这里?” “找你。”薛清重复着昨日的话。 “要解释什么吗?说吧。” “不是我。”薛清低声说,“我知道你不信,可是在这里,我也没办法自证清白。” “所以就是解释不了?”何皎皎挑眉。 “我来到这里的行为算不算一种有力的解释?倘若是我害的你,我又怎么会来这里找你呢?这里于我来说人生地不熟,找你又找不到,找到了又不敢相认,相认了又要被误会,误会了你又不听我解释……”薛清心里早就憋了一大堆话,现在就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后悔了?”何皎皎心软了,却死鸭子嘴硬。 其实,事后无数次回忆起那个晚上,她都为自己那个仓促的行为感到后悔。或许是因为怀孕了,人也跟着抑郁起来,她只是凭借自己没有理由的猜想就判了薛清孤独终老。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给自己加上一个“是薛清做的”的思想钢印,来缓解自己的后悔。 “皎皎,我不会因为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伤害你的。”薛清把何皎皎抱在怀里,“我当时确实怀疑过,但是我相信你。” 跟何皎皎相处一年多,薛清对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很熟悉,如今她说话前先抿嘴,显然就是心软了。 “对不起。”何皎皎低声道,“怪我不相信你。” 但她立马仰头,“那也不能全怪我,我怀孕的时候你脸黑得,端个安胎药就跟端红花一样,还不喊我皎皎,直接连名带姓,我想不怀疑你都难!” “嗯,怪我。”薛清摸了摸何皎皎的头上的假发,认错认得倒诚恳。 “本来就怪你!”何皎皎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怪我。”薛清眼神扫过看热闹的众人,伸出手挡住何皎皎的脸。 何皎皎和薛清很有CP感,何皎皎就是那个河东狮,而薛清低着头一脸委屈,就是被何皎皎欺负的那个丈夫。有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在微博上申请建一个“清河”超话。 何皎皎靠在薛清胸膛,“我是不是太好哄了?你就说了两句话,我就原谅你了。” “那我再多哄你几天。”薛清低头,凑在何皎皎的耳边,笑着说,“他们都在看我们。” “嗯?”何皎皎仰头望着薛清,眼睛突然睁大,扭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人群,尴尬一笑,连忙放开薛清,“你怎么不早说?” “我忘了。”薛清摊手。 从抱何皎皎的时候,他就是故意的了,何皎皎那么优秀,肯定有不少人觊觎,他要宣示主权。 孟言君恍然大悟,怪不得薛清不喊皎姐,原来人家是情侣啊,只是昨天吵架了。只是,不是分手一周年了吗?这就和好了? 而圣陵早就把这一幕录成视频,发给他哥:“哥,你好像晚了一步,名花有主了。” 分卷阅读72 “糟糕了!”何皎皎赶紧拿出手机,搜“何皎皎薛清”,就看到了两人在片场相拥的图片,图是高清的,还是九宫格,时间就是三分钟前,还热乎着呢。 “拍得挺好。”薛清把头凑过来,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真的挺好。” “我们刚才是在对戏。”何皎皎对照片的内容解释了一下,并不准备宣布这段恋情,至少不是现在。 “为什么不官宣?”薛清问。 “你先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官宣了。” 何皎皎现在跟谁谈恋爱都不会有人说,但是薛清不行,他现在是成长期,要是真的爆出跟何皎皎的关系,很多人都会去他的微博里骂他,就算以后有什么成就,也会有很多人归结到“他的女朋友是何皎皎”这一点。 “我还小?”薛清脸黑了,“你这是什么理由啊?” “正经理由。”何皎皎联系经纪人撤下这些照片,又问薛清,“你想官宣吗?” 薛清已经是个大人了,他有选择权,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以后吧。” 厉导过来指了指薛清,又指了指何皎皎:“你们?”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何皎皎挠挠头,有点儿不好意思。 “小心点儿。”厉导好心提醒,盯着薛清看了老半天,“别被狗仔抓到了。” 薛清点点头:“知道了。” 因为跟薛清讲明白了,一见钟情的戏很快就过去了,圣陵的那个片段卡了十几次也过去了。 现代 “你一定要去吗?”何皎皎无可奈何地问薛清,宜妃跟宫镇被皇上下药诬陷的戏,他看个什么劲儿! “当然!必须!一定!” 薛清是古代的人,思想保守,这种尺度的戏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可接受的了。可同样,他是演艺圈的人,知道这些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没有阻止何皎皎,而是提出要在现场。 “你在现场我会紧张的,或许会多卡几次。”何皎皎直言。 “要不AI换脸吧,我代替孟言君,或者你找替身?” 何皎皎抬眼盯着薛清,薛清就心虚了:“我就站到一旁,绝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之前纳闷何皎皎怎么这么熟练,等来到这儿才知道,自己也是胡思乱想了。 宜妃有心上人,宫镇也有,这场戏主要是两人忍耐和克制,唯一出格的就是宜妃主动凑到宫镇的怀里,勾他的脖子。 在演戏过程中,薛清确实没什么大的反应,就是该他演推门而入的眼神很真实。 吃醋了,肯定的。 何皎皎不敢看薛清,就点进清河超话。这还是小助理告诉她的,说有人申请开了一个清河超话,专门上传薛清和何皎皎的CP。 这样很好,组CP会把把自己的一部分粉丝带给薛清,也涨涨他的人气。 不知为何,里面涌进来不少何皎皎的唯粉,全都在骂薛清。薛清的数量不多的粉丝偶尔也会出来回骂几句,但气势很弱。 何处不皎皎:十八线的小明星也想跟我家影后炒CP! 啊哈哈哈:炒剧中的CP可以,真人CP不行! 月之小:何皎皎跟薛清?八杆子打不到的,怎么突然出了这个超话? 皎皎天上月:U1S1,这图抠的不错。 来了来了:这瓜有点儿早,还夹生呢! 薛三公子在哪儿呢:只有我觉得何皎皎跟我家小哥哥很有CP感吗? 和皎皎:是的,只有你觉得@薛三公子在哪儿呢 清河清河清河:这对CP我锁死了,钥匙我吞了 皎姐又点儿小沙雕:不好意思,祖传撬锁技术@清河清河 别问,我站皎姐:这对CP存不长,两人都没同框过 呵呵哒:有些人想红想疯了,谁的CP都敢炒 春天在:这对CP要能成,我倒立洗头 皎盐皎甜:薛清的脑残粉快来奶一下,不然这对CP就组不成了 又是吃瓜的一天:何皎皎是我的,谁都别想组CP 前面的都很正常,到后面就有些不堪入目了,何皎皎放下手机,让经纪人联系宋微换一下风向。宋微是何皎皎的好姐妹,也是她的一个大粉,好多事儿她不好意思出面,都是宋微先倒的。长此以往,宋微就成了何皎皎行为的风向标。 宋微动作很快,马上就发了一个微博:“这个男人有点儿意思@薛三公子【点赞】”,配的是薛清的那部古装的剧照。 本来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CP,被宋微这么一宣传直接进入何皎皎粉丝的视线,她们纷纷在底下评论。 皎皎天上月:所以,你是在正经还是阴阳怪气? 清河清河清河:@春天在,准备一下,该你表演节目了 皎皎新剧快播啊:发生了什么? 活跃在吃瓜第一线: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微微小妹第一次发表跟绯闻有关的内容,懂的 分卷阅读73 都懂 真的吗?:何皎皎昨天才进组,第一次见薛清,我不信他们是情侣 害,还好吧: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 你加油,我就看看:爷青结,嘤嘤嘤 …… 吃瓜总是异常开心,何皎皎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 “我好像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薛清说。 何皎皎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加吧。” 薛清加完联系方式就坐到她身边,装作跟何皎皎对戏的样子:“我经纪人在问,你跟我的事儿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说的?”何皎皎问。 “当然说是了!”薛清心虚地看向何皎皎,见她并没有不高兴,就放心了。 接下来就是薛清跟孟言君的戏,何皎皎坐在一旁看剧本,顺便等薛清。 收工时已经是十一点了,何皎皎打了个哈欠,和薛清打过招呼后就回了酒店。她刚洗完澡,薛清就来敲门。何皎皎从猫眼里望过去,就看到薛清立体的五官,他也意识到从猫眼里望出的一道目光,就再度敲了敲门:“何皎皎,开门。” 何皎皎拿出手机给薛清打电话,薛清毫不犹豫地挂断。何皎皎只好跟他发短信:“今天肯定有不少狗仔想拍我们,别给他们机会!” “白天不行,晚上还不行,那我跟你谈的是什么恋爱?” “……”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何皎皎从猫眼中看到他离开,才躺回床上,看了一会儿剧本又睡了。 第二天,她还没醒,宋微的电话就先到了。窗外微微透着曙光,现在才五点多一点儿。 “何皎皎,薛清是你男朋友吗?” “是啊,怎么了?” “你还睡儿,快去看看微博,都上热搜了。”宋微焦急地说,她这个好朋友万年铁树好不容易开了花,要是碰上个渣男就得不偿失了。 何皎皎打开微博,看了一眼标题就冲到薛清房间砸门。 “怎么了?”薛清显然是被何皎皎吵醒的,头发还乱糟糟的,声音都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没事儿,我记得你今天不用拍戏,陪我出去一趟吧?”何皎皎关了门说。 “行!”薛清揉了揉何皎皎的头发,“还没洗脸刷牙吧,一块儿。” “刷牙怎么一块儿?” “我昨天买的,以防万一。” 何皎皎看到他床头放的手机,坐到旁边:“我躺到床上补一会儿觉,昨天睡得有点儿晚,你先去吧。” 薛清刚离开,何皎皎就把他手机关机藏起来,让自己的经纪人去查查这件事儿。 昨天宋微发微博时,圣陵就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他看了看宋微微博底下的评论就知道事情是从清河超话出来的。薛清粉丝很少,清河超话也刚成立不太显眼,不可能突然就涌入不少唯粉,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腹黑哥哥,可惜圣昀并不承认。 “哥,你这有点儿过分了。”圣陵拍拍圣昀的肩膀,“过个生日就好好过,干嘛非要找薛清的麻烦。你要是想追求何皎皎,可以光明磊落点儿,薛清各方面的条件也比不上你,这事儿要是让何皎皎知道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印象。” “有你什么事儿?”圣昀端起酒杯走了。 圣陵看着他哥哥的背影说:“怎么这么轴呢!” 在圣陵看不到的角落里,圣昀接了一通电话,低声说了句:“找到了就发出去。” 于是,“何皎皎绯闻男友薛清被包养实锤”便短时间内空降热搜第一,第二赫然就是“何皎皎薛清”。 何皎皎刚跟经纪人联系,就接到一通电话,是圣陵打来的。 “什么事儿?”何皎皎问。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是圣昀。” 圣昀是圣陵的哥哥,本地知名高富帅,有颜有钱有智慧,之前被蔺冰追求过,但圣家根本看不上演艺圈的人,更瞧不上心机深重的人。蔺冰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圣家扒出黑料弄得一身脏水。 薛清的事儿不会还是跟圣家有关吧?可是别说招惹了,恐怕薛清都不认得圣家的人。 “什么事儿?”何皎皎漫不经心地问。 “跟薛清有关的事儿,有兴趣吗?” 何皎皎压低了声音,生怕被薛清听到:“如果是黑料的话,没兴趣。” “那何小姐就在网上看吧。” “你想要什么?”何皎皎马上改口。 “早上八点,酒店门口见。” 何皎皎扶额:“好!” 她让经纪人派车过来接自己。又给圣陵打电话,希望他能跟她一块儿见圣昀。 电话刚接通,就被圣昀接了:“何小姐,有事儿吗?” “没事儿!”何皎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圣陵不行,何皎皎就找了孟言君,借他女朋友申江月一用。 “怎么,你不会真是百 分卷阅读74 合吧?”孟言君还开玩笑。 “怎么,怕我把你女朋友拐走吗?” “那倒不怕,八点见。” 搞定这些事儿,何皎皎才去洗脸刷牙。 “跟谁打电话呢?”薛清已经梳洗完毕,就看着何皎皎梳洗。 “经纪人、圣陵、孟言君。”何皎皎吐出嘴里的泡沫,含糊不清地说。 “出了什么事儿吗?” “安排一下今天的活动。”何皎皎面不改色地撒谎。 “什么活动?我觉得我们可以在酒店玩一天。”薛清环住何皎皎的腰,把头抵在她肩膀上,故意朝她耳朵轻轻吹气。 “痒。”何皎皎挪了挪身子,把脖子缩了起来。 薛清没再动,让她梳洗完毕,又细致地给她擦了嘴角,就吻了上去。这个吻缠缠绵绵,何皎皎快呼吸不过来,薛清才放开她,满意地笑了笑问:“饿了吗?” “饿。” “那把我拆了喂给你吃?” “今天还有正事。” “那好吧。”薛清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陪薛清吃过早饭是七点半,经纪人派的车也到了楼下,何皎皎把自己家的钥匙给薛清,就坐在酒店大堂角落里等申江月来。 七点五十,孟言君打了一通电话:“不好意思,江月有事儿,来不了了。” “没事儿。” 何皎皎挑眉,这也太巧了。 他又给圣陵打了一通电话,还是圣昀接的:“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何皎皎拉开车门,并没有进去,而是问:“要去做什么?” “吃个饭。” 何皎皎坐在车门旁,跟圣昀隔着大大的空间。 “圣先生,有话直说吧。”何皎皎看向圣昀,他跟圣陵很像,都很俊朗,只是圣昀常年浸润商场,举手投足间就给人威慑感。 “我这里有一些薛清的信息,想必何小姐会很感兴趣。当然,不知是何小姐,各大娱乐媒体也很感兴趣。”圣昀顿了顿,打量着何皎皎,见何皎皎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就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何小姐跟陵陵关系不错,我也愿意向何小姐卖这个人情。” 说到这里,圣昀就不再说话了。 “什么条件?”何皎皎只好自己问。 “圣立将会拍一部电视剧,有一个角色定了何小姐,但是何小姐从来不演电视剧。” 圣立谐音“胜利”,就是圣家的公司,房地产大鳄。 “我从来没说不演电视剧。”何皎皎心里吐槽 但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有剧本吗?” 圣昀就把拿出剧本递给何皎皎,这是个电视剧,剧本贼长,何皎皎看了梗概,便猜出这个民国电视剧中风尘女子定了自己。 “不好意思,我不演。”何皎皎把剧本放在两人中央,笑了笑。她要是真感演,薛清要吃醋吃到天上去。 圣昀有些诧异,转瞬又释然,看来何皎皎跟薛清的关系确实一般。 “何小姐慎重。”圣昀又把剧本推了过去,敷衍地劝了一句。 “不用考虑了,停车吧。”何皎皎拿出手机给宋微发了个消息。 圣昀给司机使了个颜色,司机就在路边停了车,何皎皎跟圣昀说了再见,就下了车。没一会儿,宋微的车就停在何皎皎面前。 “你确定他没有被包养?”宋微眼睛盯着川流不息的车辆,身子微微朝何皎皎侧了侧。 “肯定没有!” 关于风骨,何皎皎对薛清可是万分信赖的。 “那怎么澄清?你要官宣吗?我估计叔叔阿姨已经看见热搜了,今天肯定就会打电话问你情况了,想好怎么解释了吗?”宋微一连问出三个问题,一口气说完自己都有点儿喘。 “当然是官宣了,你东西准备好了吗?” 宋微头向后备箱一扬:“当然了,都放到后备箱了。” “难得轮到我撒一回狗粮,你就好好尝尝吧。” 现代 两人边说边笑,很快就到了何皎皎自己买的别墅楼下。 何皎皎敲敲门,宋微就加起了摄像机,屏幕里的何皎皎正抱着一束百合花笑得灿烂。 薛清开了门:“我刚刚买了些生活用品,你不介意吧?” 他穿着一身居家服,但依旧不掩英俊,反而给他添了几分温和可亲,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 “不介意啊。”何皎皎把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薛清怀里,“刚巧,我也买了。” 薛清这才注意到宋微,问:“这是?” “我的好闺蜜,宋微。” 两人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宋微正要进去,何皎皎突然拦住宋微,问薛清:“里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没有。”薛清扭头望了一眼,确定地说。 “那就好,这段剪了啊。” 分卷阅读75 何皎皎开了门,放宋微进去,宋微把摄像头固定好,薛清就和何皎皎面对面坐在相机前。 “薛先生,我是胡编乱造台记者何皎皎,请问我们采访一下你吗?” “可以。”薛清宠溺一笑,轻咳一声,跟着何皎皎胡闹。平日里他都是很正经的,昨天刚跟何皎皎和好,今日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薛先生,我们可以录像吗?” “可以。” 何皎皎把不存在的话筒递给薛清:“薛先生,据说你被一位知名富婆包养了,请问这是真的吗?” “你说的那位富婆怕不是你自己。”薛清笑道,“你要是愿意包养我,我也不介意。” “正经点儿,虽然我们是胡编乱造台,但我们秉承着公开透明、实事求是的原则,绝对不会为了流量不负责任地宣传假新闻。”何皎皎面向镜头笑了笑,又面向薛清问,“薛先生,请问你是否被一位知名富婆包养?” 薛清朝镜头说了一声“抱歉”,就离开席位位。 何皎皎目送他离开,对镜头说:“当事人对回答这个问题感到为难,我们给他几分钟的冷静时间。” 没一会儿,薛清就穿着正装回来了,对何皎皎颔首示意:“何皎皎记者,请继续你的问题。” 何皎皎纳闷,他这一身西装是从哪儿来的,但还是保持着一位记者该有的职业修养:“薛先生,请问是否有一位知名富婆包养了你?” “你这是污蔑。”薛清气势凌厉地说。 “可以看出当事人情绪并不稳定,有一定戏精倾向,本台报道到此结束,接下来将进入生活频道,请不要走开,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何皎皎、宋微、薛清去停车场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上来。 “欢迎回来,这里是胡编乱造台生活频道。请摄像师把镜头对准桌面。” “薛先生,又见面了。请问,你现在情绪稳定了吗?” 薛清换了宋微带来的汉服,温和地问:“你哪只眼看出我情绪不稳定了?” “两只眼。”何皎皎指了指自己的眼,对屏幕说,“看来薛先生情绪已经稳定不少,让我们继续刚才的采访。薛先生,现在桌面上摆有一副笔墨,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默写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愿意,那就麻烦何小姐研磨了。” “好。” 何皎皎就给薛清研磨,宋微很聪明地拉了远景,何皎皎认真研磨,薛清就看着她,阳光洒在何皎皎的身上,使她闪闪发光起来,薛清仰头看着她,心里很欢喜,这样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好了!”何皎皎放下墨块,晃了晃发酸的手,把笔拿起来递给薛清,“薛先生请。” 薛清拿起笔,道了声“谢谢”,就开始写《兰亭集序》。 何皎皎放了一首纯音乐,一本正经地说:“现在让我们把镜头拉近,看看薛先生写的字。” “你觉得怎么样,微微?” “我不懂书法,但是还蛮好看的。” “请各位网友把自己的意见打在空屏上。”何皎皎假装眯眼看了一两条,点点头,“看来各位网友都觉得薛先生写的不错,我也觉得。” 宋微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何皎皎一个眼刀扔过去,她就咳嗽两声不再说话。薛清一边写字,一边笑,手微微抖了一下。 何皎皎后来就没了兴趣,歪在一旁刷手机,清河超话已经炸掉了,热搜还是高居不下。 薛清的粉丝跑了一半,脱粉回踩的不在少数。 好多人跑到宋微微博底下求真相,还有人已经断定宋微之前的话是说“薛清人品不好,想勾引何皎皎。” 宋微任他们争辩,什么都没说,准备一下给他们来个大的,炸得他们外焦里嫩。 薛清的手机估计已经被经纪人打爆掉了,在片场问了一圈,没人说见过他,薛清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经纪人想去调酒店监控,但是没有权利,只好作罢。 “好了!”薛清放下笔,“来看看我写得怎么样。” 何皎皎马上关了手机站起来,引了句林黛玉的话:“我看个个都好,怎么写得这么好了,明儿替我我写一个。” “想些什么?也不用明儿了,我今日就给你写。”薛清又提笔。 “我还没想好,等明儿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也不迟。” 何皎皎看了几个,皱眉:“何皎皎对书法所知不多,就不在这里装内行了,还是交给广大网友评价吧。薛先生,听说你还会弹琴,不如谈一首给我们听听。” “想听什么?” “《高山流水》” “你是不是就知道《高山流水》?”薛清刮了刮何皎皎的鼻子。 何皎皎咳嗽一声,“薛先生,现在是采访,麻烦严肃一些。 “好,就《高山流水》了。” 宋微翻了个白眼,何皎皎家里应该放了不少柠檬,酸到她了。 《高山流水》一整首曲子都是远 分卷阅读76 景,方便观众看到薛清整个人和他弹拨的动作,以辨明真假。何皎皎就歪在沙发上听薛清弹奏,整个房间似乎跟外界通了风,她能看到高山,也能听到流水,她唇角不由自主地勾出一抹笑。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何皎皎鼓掌站起来,腿有些麻了,就朝下面再栽去。 “不必行此大礼。”薛清扶稳稳地住她的手臂说。 何皎皎站稳了:“谁跟你行大礼了!” 她咳嗽一声,握着不存在话筒对镜头说:“薛先生一曲动人……”她突然词穷了,愣了一会儿,朝薛清点头:“很好,很好。” “讲真,说你是我知音,我都有些心虚。”薛清毫不客气地拆台。 “采访结束。”何皎皎握了拳头,“那你交代,谁是你知音?” “你。”薛清此时此刻,求生欲爆棚。 “哼!”何皎皎再次面向镜头,微笑,“精彩之后,马上回来。” 薛清笑了笑,站在何皎皎身旁,握着不存在的话筒:“请原谅何小姐的失误,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哈哈哈,抢我饭碗是不是?” “不敢,不敢。” “我们休息一下吧。”何皎皎朝宋微招招手,“你坐下,我给你按按摩。” “按摩?这么好的待遇。” “可不是嘛,毕竟我们是好姐妹,你一个人拍Vlog麻烦了。” “害,应该的。”宋微话音刚落,就尖叫起来,“轻一点儿,想谋杀啊你!” 薛清洗了水果送来,她们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就重新开始拍摄,这次是画何皎皎。 因为时间很赶,拍完宋微就走了,连饭也没吃。 送过宋微,薛清就问何皎皎:“有什么保留节目吗?” “有。”何皎皎从厨房拿出围裙给薛清穿上,“下厨。” “下厨我不会。”薛清又把围裙脱了下来。 “那看电影?” “我不想。” “所以,你想做什么?” “运动。” 薛清捧着何皎皎的脸,吻了下去。或许是因为练了字,薛清身上的油墨味更重了,何皎皎莫名地把心安了下来,慢慢地回应薛清。 “等等,避孕套。”薛清停下来时,何皎皎脑子就清醒了。 薛清从口袋里掏出避孕套:“我早买了。” “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 何皎皎觉得自己就像是鱼缸里的鱼,身在牢笼而不知。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改天。”薛清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把避孕套放回口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何皎皎红着脸说,她严重怀疑薛清就是故意的。 薛清把早就看好的午饭买下,定好配送时间,才抱着何皎皎回了卧室。 “这剧本是不是不对啊?”何皎皎躺在床上说,“古装剧里男主才会抱女主,现代剧是直接一路吻到卧室的。” 薛清凑到她耳边,轻轻磨着她的耳朵:“你要是想,那就下次吧。” 现代 “喂,怎么了?”薛清接了电话,声音微哑。 “Vlog剪好了……”宋微打着哈欠说,到了一半,突然清醒了,“何皎皎呢。” “睡觉呢。”薛清看了看怀里睡得安安稳稳的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Vlog这么急吗?现在就剪完了。” “还不都是为了你!”宋微没好气地说,“尾款结一下。” 薛清还没回复,宋微就挂断了电话。 薛清去找自己的手机,意识到自己没有带,就打开何皎皎的支付宝,那指纹转了钱过去,还添了三分之一当加班费。 付完款,薛清就把手机放回去继续睡觉,突然看到宋微发了一条微博:“何皎皎在线售卖柠檬,谁看谁酸,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 他就点开vlog,带上耳机,关掉弹幕,这波剪辑他给满分,何皎皎时而迷迷糊糊,时而正儿八经,谁看了不想带回家当媳妇呢? 好在已经在自己身边躺着了,薛清就在何皎皎脸上亲了一口。 退出Vlog时,他顺手看了看下面的评论。 清河冲冲冲:@春天在,一关注,倒立洗头快来 皎皎的妈妈粉:孩子有男朋友了,激动 娱乐圈的瓜多又甜:这瓜有点儿酸 书法门外人:这书法有点儿东西 一生国画:画工也不错 凤求凰:我不知道这古琴水平如何,只知道我达不到,大佬接受我的膜拜 嗯?:真有这么牛,我不信!【狗头】 什么情况:或许,只是朋友,见不惯,出手相助罢了,都散了吧 皎皎天上月:不是,你们怎么都看薛清啊,是不是都是水军啊?我作为何皎皎的粉丝,得说句公道话,何皎皎的眼光真的好 皮皮虾:会说就 分卷阅读77 多说点@皎皎天上月 假的薛三公子:大家都忘了今天的全网黑了?所以,互联网没有记忆? 薛清纳闷,什么全网黑?今天吗?他点开热搜,发现第十五就是“薛清、包养”,点进去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话,不过现在已经有粉丝过来洗地了。 怪不得何皎皎那么早来找自己,怪不得自己手机不见了,怪不得何皎皎要把他带到这里拍Vlog……薛清把这一切都串联起来,心里不由得暖暖的,他放下手机抱紧了何皎皎,此时能碰到何皎皎,是他的福气。 何娇娇第二天醒得很晚,一醒来就对上薛清炙热的眼神。 “你干嘛?”何皎皎吓得朝后挪了挪,“大早上的,吓死我了。” “我做了早饭,你要吃吗?”薛清把何皎皎的乱发整理好,“皮蛋瘦肉粥、胡辣汤、豆浆、豆腐脑、包子、油条、煎饼果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端过来。” “你这报菜名呢?”何皎皎坐起来,滑下床,“你点的外卖吧?” “能走吗?不然我抱你过去。”薛清扶住何皎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你不对劲儿,殷勤得过分。”何皎皎走了两步,就让薛清抱着去了洗脸刷牙。 今天有薛清的戏,吃过饭何皎皎就跟薛清回了片场。 薛清开车,何皎皎就坐在副驾驶上刷手机,昨晚凌晨发的Vlog,经过一晚的发酵,如今薛清的名声已经洗白了,毕竟琴书画样样精通的人,多少也是富裕人家养起来的,不至于轮落到被包养。 就算家道中落,考教人赚钱也能维持生计,况且,薛清身上的衣服价位中等,包养也不至于这么磕碜。 有不少人质疑真实性,宋微就联系薛清的经纪人把未剪辑版的放了出来,欢迎各位网友擦亮眼睛,辨别真伪。 一晚上的时间,薛清的粉丝已经涨了三倍,还有不少人嚷嚷着要嫁给他。可惜啊,这个男人已经是何皎皎的了,谁都别想抢走。 “笑什么?”薛清余光注意到她的微笑问。 “糟了!”何皎皎略带歉意地望向薛清,“我一时没忍住,官宣了。” “你愿意官宣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薛清头偏过来朝她笑笑,“真的,我一直害怕你不愿意官宣。实力就在那儿放着,他们要是硬不想承认,我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真的吗?那就好,我怕你对我生气。”何皎皎松了一口气,轻轻靠在薛清肩膀上。 “我什么时候对你发过火?”他在何皎皎心里的形象就这么不堪?何皎皎就是他手心里的宝,他才不会发火呢。 何皎皎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有欸,就说:“我不是害怕嘛。” “你自己都那么凶了,还怕我做什么,是我害怕。” “怕什么?我一点儿都不凶。” “怕你对我生气,怕你又跑了,害我找这么久。” “对不起啊。”何皎皎蹭了蹭薛清手臂,又仰头看着他,“这件事儿就翻过去吧,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嗯,但你要答应我,以后再生气也要听我解释。” “那你也到答应我,有什么想法一定要问我,别一个人憋着。”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一路到了片场,不少粉丝记者围在片场外面。 何皎皎今天穿的是粉红色的卫衣和白色牛仔裤,薛清是深蓝色的卫衣和白色牛仔裤,莫名像情侣装。何皎皎一下车就取了墨镜口罩,薛清连忙把她的脸挡住,低声问:“你干嘛?” “秀恩爱啊,都是实力派,高调一点。”薛清昨天可是展示了一波一般的能力,就这么能招蜂引蝶了,她得宣示主权,多催生点CP粉来。 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只是不敢确定,就远远地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薛清也取了墨镜和口罩,牵着何皎皎的手走到了人群前,人群沸腾开来,连忙拿出手机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何皎皎扫了一眼他们手中的牌子,主要是自己的粉丝和清河CP粉,零星散落着薛清的粉丝。 薛清把何皎皎护在怀里,记者把话筒递过来问:“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何皎皎手机突然响了,她点开一看,是经纪人发的,让她在酒店做了个声明,时间也让她自己选。还强调了一下这波不值,她的唯粉几乎掉光了。 何皎皎把手机递给薛清,薛清扫一遍:“下周三怎么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何皎皎点头,对记者说,“下周三,我们将会在酒店公开声明,有什么问题麻烦留到那个时候再问。” 她提高了声调,对粉丝说:“我知道大家吃瓜的心情很迫切,但现在是在正常拍摄过程中,麻烦你们不要聚在这里,下周三我们会有一场直播,你们想问什么可以发在弹幕上,我们会选取问题的,绝对把大家喂饱了,谢谢大家。” 人群发出一阵笑,有人说:“喂狗粮还是喂瓜?” 分卷阅读78 “再见!”何皎皎朝众人挥挥手,就被薛清护着进了片场。 何皎皎今天也有戏,不过她的戏份不多了,拍上四五天就结束了,经纪人正在挑新的剧本。 画完妆两人就碰头对戏了,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两人都分得清,半点儿没影响进程。但厉导明显对狱中的那一出戏很看重,反反复复拍了几十次,一直到凌晨一点才结束。 一结束,何皎皎跟孟言君只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何皎皎瞌睡得很,厉导就顺便拍了薛清背着何皎皎的戏,只有几十秒的戏,去足足拍了一个小时,一直拍到凌晨两点。何皎皎睡得死,就是地震也感受不到,就乖乖地趴在薛清肩上,跟着工具人似的,薛清来来回回背她十几次,背都有些抬不起来。 终于结束了,薛清活动了一下,就抱着何皎皎去了休息室。现在回酒店也来不及,助理知道何皎皎晚上会拍戏到很晚,早就支了一张床,薛清把何皎皎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就在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早上有薛清的戏,何皎皎的要一直到下午才有。 早上六点,薛清的闹钟响了,何皎皎没睡够是醒不了的。助理昨晚看到薛清抱何皎皎回来,又打听到薛清早上有戏,五点就起床买好早点送过来,薛清一开门就撞见等在门口的助理,他回头看了一眼何皎皎:“她还在睡觉呢。” “薛先生,这是你的早点。”助理把温热的饭递给他,就走了。何皎皎给她二倍的工资,她自然要为何娇娇分忧,顺带当了薛清的助理。 薛清吃过饭,何皎皎的化妆师就来给他化妆,理由还是二倍的工资。 “你们的工资是最近加的吗?”薛清问。 “不是,本来就是二倍的工资。因为我们经常要陪着她熬夜,有时候还回不了家,皎姐不好意思,就主动给了我们二倍的工资。” “这个二倍是怎么评估的?” “行业平均水准的二倍,不过涨工资的时候就不是二倍了,反正跟着皎姐很好的。” 何皎皎笼络人心还是有一套的。 薛清拍完戏都是正午了,何皎皎拿了剧组的盒饭给薛清送过去。 “什么时候醒的?”薛清问。 “十一点左右。‘何皎皎低头扒了一口饭,这桌子上坐了不少人,厉导也在,他这样光明正大地问让何皎皎有点儿羞涩。 厉导咳嗽一声,继续吃饭。 “你想好下一部戏商量好了吗?”厉导问。 “在看,还没定下来。” “沈导有一部民国的电视剧,圣立投资的,你要去吗?” “圣立?”何皎皎想起了圣昀,他给的那部剧也是民国的,也是圣立投资的,不会是同一部剧吧?沈导也是业界知名导演,主要拍电视剧,今年的爆款都是他拍的,而何皎皎主攻电影,跟他没怎么合作过,倒是听说他风评不是很好。 “就是圣陵那小子家的集团。”厉导以为她不知道,就解释了一下。 何皎皎点点头:“我倒是听说过,不过不打算去。” “沈导之前跟我说,凤竹这个角色想邀请你来演,我看了看,人物也算还丰满,真不打算去?” 凤竹就是那个风尘女子,她本是乡村出来的清秀姑娘,但进了大上海后一步一步被欲望侵蚀,偏偏又没碰上良人,最后吞烟自杀。剧本是好剧本,就是……何娇娇偷看了薛清一眼:“不打算去。” “行,你不想去就算了。” 厉导先吃完饭就离开了,薛清问:“为什么不打算去?” “……” “是因为我吗?” “……” “你要是想去就去吧,我不吃醋。” “不是你吃不吃醋的问题。”何皎皎摆摆手,“你之前不是被全网黑嘛,那时候圣昀用圣陵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约我早上八点酒店楼下见,他请我演凤竹,作为交换,他会把你的黑料给我,不放到网上。” “你怎么不告诉我?”薛清回忆一会儿,当初何皎皎把钥匙给自己,并没有跟自己一块儿走,原来是去偷偷见圣昀了。 “当时我已经想好办法了,就是去探探虚实,交换一下条件。既然圣昀想要我演凤竹,那我就偏不演凤竹,避开他设的坑。” “与其避开,还不如将计就计。”避开了,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坑在等着,现在你好歹算是掌握了一点儿东西,能提前做好防范。 “得了吧,谁把小白兔放大灰狼眼皮子底下。” 何皎皎放下碗筷,准备以后跟圣陵拉拉关系,旁敲侧击打听打听圣昀的计划。讲真,上次是她跟圣昀第一次正式见面,圣昀就是想拿薛清的事儿来威胁自己,但她却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圣昀。 “哥,何皎皎还挺聪明的,三下两下就解决了。”圣陵跟圣昀打电话说。 “小聪明而已。” 圣昀手指敲打着桌面,桌面上放着薛清搂着何皎皎的照片,薛清眼里的关切和疼爱挡都挡不住, 分卷阅读79 而何皎皎就安心在他的怀里,眉眼都带着笑意。薛清的来历他查过,但是没查出来,不像是被刻意抹去的,而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薛清的黑料几乎没有,只扒出了一个分量不大的一个。 按众人的说法,何皎皎跟薛清只认识了一天,第二天就在一起。他以为这么一出有头没尾的黑料足以让他们的关系出现裂缝,没想到何皎皎竟然肯公开两人的关系。 “凤竹是何皎皎演,那祝老板你要选谁?不如选我吧。”圣陵提议。 “不,我代替你去演。” 圣陵呆了片刻,才开口:“哥,公司不忙吗?” “祝老板的戏份不多,那么点儿时间还是能腾出来的。” “你开心就好。” 圣陵挂断了电话,他哥管理公司就算了,怎么还跟他抢饭,砸他饭碗呢!不对,圣昀演祝老板就是本色出演,说不定会帮他挽回一下口碑呢。 现代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很忙,到了周日,何皎皎的戏已经结束了,她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她来得有点早,爸妈都还没下班。何皎皎从冰箱里洗了水果咬一口,又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出来擦头发。 “卧槽!”她刚出来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吓得朝后退了好几步。 圣昀扭过头,看着绿色的小恐龙嘴角抽了抽。 “你怎么在这儿?”何皎皎问。 “叔叔阿姨喊我过来吃饭。” “你跟我爸妈认识?不可能啊,八杆子打不着的人。” 何皎皎刚洗完澡,脸被蒸汽熏得微红,看上去娇娇嫩嫩的。圣昀移开眼神,解释道:“圣立的一栋建筑是叔叔设计的。” “就因为我爸给你设计了一栋建筑,你就有了我家的钥匙?”何皎皎反正不信,要去门口看圣昀是不是撬锁进来的。 “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我帮你挂断了。”圣昀指了指床头放着的手机,去了客厅。 何皎皎翻开手机,是薛清的电话。她回拨过去,但是被挂断了。何皎皎猜测薛清正在演戏,就给薛清发了个短信,“我刚才在洗澡,没看到。” 发完短信,她就出去检查了门锁,确定圣昀有自己家的钥匙就回了房间,把门反锁上吹头发。 这才刚吹一半,何父就开始敲门了:“皎皎啊,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知道出来招呼一下。” 何皎皎穿着小恐龙连体睡衣出来,:“爸,他多大个人了,还要我招呼。” “你这穿的什么衣服啊,换了。”何父嫌弃地说。 何皎皎点头,关了门:“我知道了。” 她从衣柜里挑了一件休闲服穿上,梳好头发,就出去跟圣昀打了招呼:“圣先生。” “不用客气,叫我圣昀就好。”圣昀拿了苹果,身子向前倾,递给何皎皎,“不知道那部电视剧何小姐有没有兴趣?” “没有。”何皎皎接了苹果,放在桌面上。 “皎皎,你出去买点儿菜吧,你妈妈要晚点儿回来,我们先把菜备好。”何父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何皎皎掏出手机:“我点外卖吧,想买什么菜?” “外卖哪有自己买的新鲜?”何父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正拿着一个削了一半皮的土豆,“你别偷懒,快去。” 何皎皎把手机放到口袋,提拉一双拖鞋就要出去:“好。” “叔叔,我跟皎皎一块儿去。”圣怀起身跟在何皎皎身后。 “可别!”何皎皎拦住他,“我们两个要是被拍了照,薛清会吃醋。” “这么在乎薛清?”圣怀朝厨房看了一眼,低声问。圣怀身形高大,微微低头,就把何皎皎包裹在内,添了些暧昧的氛围。 何皎皎推开他:“可不是嘛。” 要是知道爸妈是让她跟圣怀相亲,她才不会回来。 此时,何皎皎的手机铃声响了,正是薛清。 “喂,怎么了?”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薛清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不开心了。 何皎皎警惕地望向圣昀,对薛清说:“好的,我这就下去了。” 到了车库,薛清就亮了亮车灯,何皎皎跑过去,打开副驾驶坐进去:“怎么了?” 薛清解开安全带,吻住何皎皎的嘴,纠缠了半天才放开,还轻轻咬了一口:“你家怎么会有男人?” “我也不知道,我就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圣昀了,你的电话他接了?” 薛清眸色晦暗:“他跟我说,你在洗澡。” “说的也是实话。”何皎皎安抚般地亲了亲薛清,“所以你就来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不拍戏了?” 薛清将汽车缓缓开出车库,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爸让我去买菜呢。” 薛清把车导航到附近的一家宾馆,扭头问 分卷阅读80 :“你今晚真要跟圣怀相亲?” “那倒不是,我跟爸妈说一声总行了吧。” 何皎皎就给妈妈发了个短信,说自己有急事儿先走了,明天再回去。 “那行,明天可一定要回来啊。”妈妈很快就回复了。 下车前,薛清给何皎皎带上口罩和眼镜,拉她下车开房。 刚打开房门,薛清就把何皎皎抵在门上,放肆地吻着。薛清就是生气了,吃醋吃到飞起,何皎皎刚笑了一下,就被薛清咬了一口,警告:“不许笑。” “吃醋了?”何皎皎在薛清耳边吹气。 “没有。”薛清搂紧了何皎皎,“我好生气,除了这样紧紧地抱着你,我没有别的办法留住你。以前,我有家世、有官职、有钱,可是现在,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明星,配上你都是高攀了。” 何皎皎心疼地摸了摸薛清的头,想安慰他,却不知到该从哪里说起。 良久,她才说:“薛清,你这样我也好害怕。从古代到现代,你不能就因为身份把我抛开了,不然你就是个渣男。”何皎皎说着就带了哭腔,“我爸妈从小就很忙很忙很忙,都没有好好陪过我。我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敢跟他们说,你对我超好,超好……” “别哭,别哭,我又没说不要你了。”薛清弯腰把她擦了眼泪,当初自己跑得挺溜的,现在他刚透漏点要跑的风声小丫头就知道急了,薛清的那点罕见的无力就消失殆尽了。 “还不是怪你!”何皎皎咬了薛清一口,“都怪你。” “好吧,怪我。”薛清笑了笑,在何皎皎脸上亲了一口,“你这样求求我,我就舍不得走了,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留下来陪着你。” 何皎皎逞强:“我没求你!” “嗯,没求,是我心甘情愿的。”薛清又叹了一口气,“你这么好哄,万一跟我生个气,就被别人骗走了,怎么办?” “我是好哄,又不是傻。再说,你干嘛要跟我生气,你说过,不生气的。” “嗯,不生气。”薛清一路吻着何皎皎到了床上,低声说,“皎皎,我们再要一个孩子,行吗?” “现在吗?我们还没结婚呢,等结婚了再。” “可是我想要。”薛清磨着何皎皎的耳朵。 “唔,现在真不行。” “那我们早点儿结婚吧。” 薛清第二天神清气爽,何皎皎肯定是离不开自己了,他也不必杞人忧天了。奇怪,每次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吸了阳气的妖精一样生龙活虎,而何皎皎就要在床上赖到十点才肯起,或许她应该好好锻炼锻炼了。 薛清带了早饭回来,自己吃完,就看起剧本,而何皎皎还睡得香甜。 到十点多,何皎皎才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吃了一点儿饭,跟薛清一块儿把房间退了。 十二点,“何皎皎绯闻男友薛清与一女子夜宿酒店”的新闻又传开了,这篇才叫有图有真相,两人扣着的手,标志性的眼睛及眼角的那一道疤,还有早起买早餐,手拉手退房。 宋微活跃在吃瓜第一线,激动地把新闻转给了何皎皎, 薛清昨天不辞而别把厉寒气得够呛,看见薛清的身影出现在片场就破口大骂:“还知道回来!昨天下午戏刚拍一半,我就一个愣神,他人就没了,大晚上才跟我打电话……” 两人都尴尬一笑,等厉寒骂舒服了才离开。 “何皎皎,你等一下。”厉寒喊住何皎皎。 “怎么了?” 薛清也跟着何皎皎停下了脚步,厉寒怒意又上来:“有你什么事儿,还不快去化妆。” 何皎皎朝薛清挥了挥手,跟着厉寒去了角落里说话。 “你跟薛清才认识几天,怎么关系就这么近了?”厉寒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何皎皎的天赋和性子,有些话他能说就说了,别以后何皎皎吃了亏。 “其实,我跟他之前见过,也是过过命的交情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厉寒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真喜欢,多说无益,就真心地祝福他们。 “对了,我要是骂他,你可别往心里去。” “厉导放心,你就是骂我,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厉导再见。” 薛清跟厉导说了再见,就准备去找薛清告别。 “薛清平日里闷不吭声,没想到居然勾搭上何皎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何皎皎刚要进门,就听到门后有人说话,她收了脚步。这是一个男生,何皎皎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那人长什么样。 “这叫飞上枝头变凤凰?哪有演员一直绯闻缠身的,今天不是出了一个夜宿酒店的事儿。”另一个男声说。 “也是,何皎皎顶多是玩一玩,要不怎么这么不在乎他的风评呢。能爆出来肯定是薛清私下里找记者拍的,毕竟何皎皎都没关注薛清呢。” 何皎皎气得咬牙,那狗仔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但凡她跟薛清 分卷阅读81 聚到一块儿,必定会被拍到。她跟薛清基本天天见也忘记微博关注这回事儿了。连忙打开手机关注了薛清,继续偷听他们讲话。 “那怎么解释Vlog?” “或许是为新剧做宣传。” “不过,最近蔺冰好像老是找薛清对戏,不会也看上薛清了吧。” 这语气酸酸的,何皎皎都闻到了空气中的醋意。蔺冰找薛清对戏?该不会是想挖墙脚吧?何皎皎倒是很期待薛清会如何应对。 “这就有意思了……” 何皎皎还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孟言君就蹦出来吓她一跳:“站这儿干嘛呢?” 门后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人肯定是跑了。何皎皎敛了心神,问孟言君:“你跟你女朋友怎么没被人拍到啊?” “拍我有什么意义?大家天天看都厌了,又不能提点击量。” “薛清是被针对了吧?”何皎皎现在才觉察出来事情不对劲,她不是招狗仔的体质,薛清也不具备招狗仔的能力,可他们接二连三地上了热搜。 “有可能,他得罪人了?” 何皎皎马上就想起一个人,对孟言君摇摇头:“祸从天降。” 他们又聊了几句话,何皎皎就去跟薛清告别。 坐到车上,她就给圣陵发了短信要来圣昀的号码,又给圣昀发短信:“能见一面吗?” “今晚八点,君临三楼包间。” 何皎皎先回家一趟说清了跟薛清的事儿,又让工作室的几个姑娘到君临酒吧玩,七点半才到了包厢。 她去得够早,可一开门,薛就看到了圣昀。圣昀抬手看了看表,继续敲键盘:“你来得早了。” “圣先生也是。” 何皎皎在他对面坐着,圣昀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大有跟他死耗到底的意思。 十分钟过去,圣昀还是在办公,何皎皎开口:“圣先生为什么一定要我演凤竹,你知道我一向不演电视剧的。” 圣昀打了个响指,楼下的人便送上来两盘小杯的酒,何皎皎攥紧了手心,这些酒喝完她自己恐怕就要醉死在这儿,连出包间都做不到。 “因为凤竹这个角色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圣昀端起一杯酒,一口饮尽,却没有把酒杯放下,而是对着灯欣赏它的光泽,“剧本从一年前就开始写了,凤竹这个角色只属于你。如果何小姐选择演凤竹的角色,以后你跟薛清所有的不利新闻我都会买下。” “成交!”何皎皎伸出手。 “但是。”圣昀放下杯子,毫无伤害力地抿嘴一笑,“我有一个条件。” 暴风雨前的宁静最具有迷惑力,何皎皎把警惕值拉高:“什么?” “亲我。”圣昀靠在沙发上,头偏向何皎皎,“额头。” 何皎皎松了一口气,马上又提了起来,滑向深渊的第一步总让人感觉是无害的。 “圣先生,是你请我演凤竹这个角色,既然你已经定了我,相信就不会改了。我演凤竹,你买不利新闻,这是平等合作,没有什么额外的要求。”何皎皎直视着圣昀,端起一杯酒一口饮尽,却被呛了好几口,正色道,“当然,替条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也要提。” “什么?”圣昀嘴角抽了抽。 “你的条件无效!”何皎皎扬眉。 圣昀站起来,走到何皎皎身旁,俯身问:“你知道什么叫占小便宜吃大亏吗?” “我知道,亲你额头就是。” “那我退一步,提个一般的要求。”圣昀把一盘就推给她,“我喝多少,你喝多少。” 一杯,两杯,三杯……三杯喝完,何皎皎就上脸了。圣昀微微一笑,继续喝。 四杯、五杯、六杯……十三杯……二十杯……三十杯……五十杯,圣昀放下酒杯,何皎皎感觉自己脸一定跟100度的沸水烫了一样,她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舌头都捋不直了:“愣相生,咯阔以,走了吗?” “可以。”圣昀替她拉开门。 何皎皎出了门,给工作室的人比了“OK”的手势,一脚踏空正要栽下去,就被圣昀拉着手腕,拽了上去抱在怀里:“你这是故意的?” 何皎皎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闭着眼把圣昀拂开,扶着楼梯慢慢朝下走工作室的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扶,想了想何皎皎的手势,就忍住没动,告诉经纪人何皎皎出来了。 她刚走了两三步,圣昀就替她挡好脸,打横抱起来。何皎皎没反应,就躺在他怀里,乖巧地不像话。 手机铃声响起,圣昀摸出何皎皎的手机,看也没看就挂断了。刚走两步,电话铃声又响起,圣昀连忙把何皎皎抱出去,就接了电话。 “你疯了,酒精过敏去什么酒吧!要不是工作室的人看见,你是真想在医院躺上一个星期。”经纪人愤怒的声音传来,圣昀挂了电话,扭过何皎皎的脸,果然看到一块儿一块儿的疹子。 车刚停在面前,他就把何皎皎塞到后座,对司机说:“去医院。” 这里离医 分卷阅读82 院不远,圣昀打电话让人把自己电脑拿走,把何皎皎抱到了VIP病房。 医生很快就来了,她的过敏并不严重,只输液躺两天就好了。倒是圣昀脸色不太好,医生顺便给圣昀检查了一下。 “圣陵,我感觉我好像干了一件错事。”圣昀帮何皎皎捏好被子,就给圣陵发了一条短信。 “什么事儿?” “我让何皎皎喝酒了。” “所以?” “她酒精过敏,躺医院了。” “你完了。” 圣昀揉揉脑袋,这下完了,他本来就想测测何皎皎的酒量,谁知道她一点儿酒都不敢喝,那她逞什么能! 后半夜,何皎皎迷迷糊糊就醒了。等到护士把针□□离开,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挡住脸去了车库,让人载着自己回了别墅。 在车上,何皎皎翻开手机点到宋微的微博,何皎皎的团队仿照那篇新闻写了一个“刚宣布与薛清恋情的何皎皎与一男子夜宿酒店”的新闻,到了晚上八点由宋微转了出去。 皎皎明月:皎姐平日挺低调,怎么一恋爱就这么高调? 今天清河有瓜吗:老夫老妻了,低调低调 让子弹飞一会儿:什么情况?狗粮还能这样撒的 薛公子:@薛三公子,孩子长本事了 嗯哼:营销号看过来,标题我都给你们想好了——霸道女总裁?影后何皎皎实力护夫为哪般 皎皎子:何皎皎牌西瓜便宜又好吃,喂饱你吃瓜的心 喂,什么情况:这才几天,怎么一直上热搜,还是专心演技吧。你是演员,不是明星@何皎皎 清清河边柳:恩~爱~,般~配~ 瓜瓜瓜:@厉寒,电影啥时候能播?想看两人对戏 …… 何皎皎睡到早上十点,看到手机上多了几通未接电话,还有几个短信。 电话是经纪人打的,见打不通,就直接让人把《山河别恋》的剧本和定制的几件旗袍放到了何皎皎屋里。 薛清知道她醒不了那么早,就给她发的短信,提醒她周三的发布会,还说自己周六周天都没戏,可以陪何皎皎玩。 何皎皎给薛请回复,“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要演凤竹。” 薛清好像没看到,一直没回她。 她点了外卖,梳洗完毕就翻起了剧本。《山河别恋》还没怎么宣传,只有一个剧本,何皎皎完全不知道要跟谁合作。 她花一天的时间看了剧本,这是一个好剧本,投资也够,要是演员演技在线,收视率也不会太难看。 发布会开始前,她还在看剧本,薛清把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剧本上,挡住何皎皎的视线,问:“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演这部剧?” “不好吗?”何皎皎抬头看着他,拉他坐到自己身旁。 “之前你不是不想演吗?” “我答应演凤竹,圣昀会买对我们不利的新闻,这几天我们过得太糟心了。” “就这?” “还有,我说出来你不要气。”何皎皎凑到薛清耳边,“圣昀让我跟他赛酒,五十杯喝完我就酒精过敏了,他把我送到了医院。” “酒精过敏喝什么酒!”薛清上上下下扫了何皎皎一圈,笃定地说,“瘦了。” “不可能。”何皎皎捏了捏脸颊的肉,“不会瘦的。” “真瘦了,回去我给你熬汤喝。” “你给我熬汤?你会吗?”何皎皎眼神盯着他不沾阳春水的十指,实在不信他会煲出什么好汤来,黑暗料理还差不多。 “厨艺这种东西,靠天分。” 薛清虽然没熬过汤,但总觉得自己是有厨艺的天分,就像演戏一样。 发布会很顺利,举行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这也标志着清河CP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公众视野,但很多人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到,还期盼着能吃更多的瓜。 现代 周五晚,薛清就到了何皎皎的别墅,何皎皎开了门就不管他,继续看剧本。 薛清就从冰箱里拿东西来做饭,到了晚上十点左右,薛清才沮丧地从厨房出来:“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小龙虾。”何皎皎漫不经心地回答,又问,“这么晚了,应该没有外卖了吧?” “我出去找找。” 薛清拿了钥匙出门,何皎皎继续看剧本,到了十一点多,薛清才拿了小龙虾回来。 “好吃!”何皎皎闻到味道,就放下剧本,跑到厨房拿了小盆子过来。 薛清把小龙虾放到盆子里:“还没尝呢,就说好吃了。” “闻着就好吃啊。”何娇娇伸手去拿,却被薛清拉着先去洗了手,又套上了手套。 “小龙虾不能过夜,你晚上也不敢多吃,我就买了这么点儿。”薛清一面剥虾,一面解释。 何皎皎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刚要拆开,就被薛清拦住: 分卷阅读83 “你干嘛!” “脱敏啊。”何皎皎拆开喝了一口,“多试几次就不过敏了。” “那你少喝点,凉。” 吃完饭,两人又出门散步消食,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了。何皎皎正常作息就是十二点睡,薛清就搂着她跟她一块儿睡。 早上六点,薛清又在厨房捣鼓半天,点了外卖。 八点就喊醒何皎皎吃早饭,两人各自看了一天剧本,晚饭还是外卖。 “你的戏什么时候拍完?”何皎皎尝了一口粉蒸肉问薛清。 想想蔺冰,薛清就挑眉:“怎么说也要一个半月。” “那准备好新剧了吗?” “到时候再说吧。” 薛清含糊其辞,虽然跟何皎皎在一起知名度多了,粉丝数也增了,但是来找他演戏的反而更少了。如果不是有人捣鬼,那就是野鸡剧组不敢来,正经剧组不想要。 “休息一下也挺好的,对剧本的要求要高一点儿,宁缺毋滥。”何皎皎把粉蒸肉夹到他嘴边安慰道。 接受了安慰,薛清愉快地吃起了粉蒸肉,点点头。 散步回来,何皎皎拿起剧本,薛清就夺了过来:“熬夜容易导致猝死,今晚早点儿睡。” “这么早,我也睡不着啊。”何皎皎指着墙上的钟,现在才八点,夜生活还没有开始呢,着什么急。 “我们可以做做运动,这样睡得香。”薛清捏着何皎皎的下巴,吻了下去。 “对了,我看到圣昀抱你的照片了。”薛清吻完何皎皎,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将她打横抱起,低声问,“你说,是他抱着舒服,还是我抱着舒服?” “你!”何皎皎笃定道,一秒都没有犹豫。 “所以,你也知道他抱你是什么感觉了?”薛清把何皎皎放到床上,拨开挡着她脖子的衣服,在何皎皎的脖子留下的小小的红痕,才微微消气。 “不是,我当时都昏迷了,没感觉。”何皎皎解释完,就问,“谁发给你的?” “不知道,手机号码打过去是空号。” “所以,幸亏我是个诚实的,唔……” 看着何皎皎红通通的脸,薛清心情大好,虽然两人也是老夫老妻了,可何皎皎脸一红,他就觉得风停天晴,颇为无赖地说:“奖你的。” “避孕套!” “备好了。” 六点,薛清亲了亲何皎皎的额头,起床早做饭。 经历过几次失败,这顿饭卖相和口感都不错。 “皎皎,起床了。”薛清扑到床上。 昨天何皎皎骨头都要散架了,今天能起这么早她自己都惊讶,薛清却很高兴:“都是因为我昨天逼你早睡的功劳。 何皎皎不跟他争辩,点点头,就去梳洗。 “尝尝味道怎么样?”薛清献宝似的把粥放到何皎皎面前。 何皎皎舀了一勺,点点头:“不错,哪家的外卖?” “清河记。”薛清编了一个名出来。 “清河记?名字不错,我以后也……”薛清的笑容过于灿烂,何皎皎忍不住怀疑起自己,马上反应过来,“你做的?” “那是自然。”薛清接过她手中的勺子,亲自吹了吹,把饭喂给她,“怎么样?你夫君是不是无所不能。” “生孩子不能。”何皎皎杠精一样挑刺,乖巧地喝了粥。 “当然不能,这可是夫人你的工作。”薛清看着何皎皎平坦的肚子,神色就凝重了些,这里曾经也孕育过一个宝宝,可惜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没了。 “以后会有的。”何皎皎握住捏薛清的手。 这一顿饭,两人吃得都有些沉重,薛清收拾了碗筷,何皎皎就去刷碗。 两人又各自看剧本,中午薛清下了清汤面条,味道也还不错。 “记得早点儿睡觉,按时吃饭。”傍晚离开时,薛清不放心地嘱咐。 “知道了。” “要不你搬到酒店吧,我想看见你,天天都想。”薛清说。 何皎皎义正严辞地拒绝了:“薛清,爱情与事业不可兼得,你现在要以事业为重。” “我一直到下下周四才能空下来,你就不想我吗?” “到时候我去看你。”何皎皎在薛清下巴上一吻。 “周五晚上来,我周六早上可以睡到十点。”薛清早就算好了时间,跟何皎皎商量。 “好,我记下了,要是没有重大事情,我就去。” “一定要去。”薛清又不放心地嘱咐。 何皎皎当晚十点就躺到床上,闻着薛清的味道,十一点才睡着。第二天一早,每人喊自己起床,没人给自己做饭,何皎皎点了外卖,等到不饿了,外卖才送来。明明还是这么大的房间,何皎皎却觉得空旷地厉害。 这才一天,薛清刚走,自己就受不了吗?何皎皎烦躁地扔了剧本,换了身衣服又拿着剧本出门,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她现在跟薛清走得太近会不会很容易厌倦? 分卷阅读84 坐到沙发上,何皎皎强迫自己看剧本,晚上又自己煮了一碗面。 因为凤竹是苏州姑娘,何皎皎就定了机票到苏州住了几天感受一下当地的风情,又学了几句地道的苏州话。 因为记挂着薛清,她周四晚上就回来了。 到了周五,她一大早就醒了,吃过荷包蛋,熬到十点钟,就开车去一家饭店买了三十几份菜带到片场。 她去的时候正好开饭,孟言君老远就闻到菜香,凑了过去。何皎皎把三份菜递给他:“申江月说你喜欢吃辣的,我就顺便帮你带了几份,你尝尝。” “谢谢皎姐。”何皎皎在孟言君眼里发起光来。 “厉导,福利来了。”何皎皎又放下二十几份菜,又将其中的三份推到厉导面前,“你们拍戏辛苦了,我来慰问一下。” 厉导接了菜,招呼工作人员过来,对何皎皎说:“算了吧,你就是不好意思让薛清吃独食。” 何皎皎也给蔺冰带了三份,助理拿了进去。 薛清见到她来,高兴得都有些傻了,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晚上吗?” “想见你,就来得早了。”何皎皎说着,放下三道菜在薛清面前,“尝尝怎么样?” 不知道是因为何皎皎,还是因为菜味道好,薛清吃了不少,连带着何皎皎也吃了不少。 “有早睡早起,按时吃饭吗?”薛清给何皎皎擦了嘴角问。 “有啊,当然有了。倒是你,都有黑眼圈了。” “这不是忙着事业嘛。”薛清拿何皎皎之前嘱咐的话说。 “我一会儿回酒店,还是在这儿等你?” “你回去午睡。”薛清摸了摸她的头发。 晚上十点多,薛清才回到酒店,颇为不开心:“其实本来八点就能结束了,蔺冰她一直Ng,硬生生拖到了现在。” “饿了吗?”何皎皎问。 “饿。”薛清抱着何皎皎,“都饿了一个多星期了。” “我说正经的,要不要给你点一份外卖?” “不用了。”薛清亲了亲何皎皎,“我去洗澡。” 一睁眼就看到何皎皎,这一天都是好心情了。薛清难得赖床,摸着何皎皎的耳廓和头发,嘴角挂着笑意。 “嗯?几点了?”何皎皎看见薛清还在床上,顿时觉得自己这几日的早睡是有成果的,都能跟薛清同步了。 “九点。”薛清也有些诧异,他记得他醒来的时候才八点,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果然,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何皎皎翻身起床:“你一会儿要拍戏,快起来吃早饭。” “《山河别恋》什么时候选角?”薛清问。 “下下周一。” “那我不能陪你去了。”薛清叹息一句,“好可惜。” 何皎皎笑了笑,“那有什么可惜的,我们本来就是聚少离多,也不能占用我们的时间啊。” “有道理。”薛清点点头,他本来就吃不饱,要是再占用时间,就更吃不饱了。 周四,何皎皎正看剧本,薛清就推门进来,把买好的菜放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都行。”何皎皎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鱼,眼睛一亮,“喝鱼汤。” “好,等着吧。” 薛清一回来,家里就有了烟火味。何皎皎从身后环住他,把头贴在薛清脊背上,闭着眼睛。 “怎么了?”薛清动作慢了很多。 何皎皎吻着他的背:“想吃蛋糕。” “我去买。”薛清把调料放好,火打开,握住何皎皎的手腕转过身,在她嘴上亲了亲,“等着我。” “我也想去。”何皎皎拽着他的手腕,贴在他身上。 小娇妻越发粘人了,薛清很是满意:“不远,我去就行了。” “我想去嘛。”何皎皎拽着他的胳膊,扭着身子撒娇,又改口,“伦家想去嘛。” “不行!你这张脸可不能漏出去。”薛清拿了钥匙出门。 何皎皎把菜洗好放到冰箱里时,鱼的鲜香味就溢满了房间。薛清还没回来,何皎皎尝了口鱼汤,转至小火慢慢熬。 半个小时,薛清才拎着小蛋糕回来,心情却有些失落:“我迷路了,回来的有点儿晚。” “等待美食的时间也是幸福的。”何皎皎拎过小蛋糕拆开,那是一个粉红色的蛋糕,上面还有一只优雅的小天饿玩具。薛清真够有童心的,何皎皎笑着,朝厨房努了努嘴,“我把火关小了,要是不对你再开大一点儿。还有,我把菜也洗了。” “嗯。”薛清漫不经心地回答,坐到何皎皎身旁。他跟何皎皎说过,不能瞒着她,可是这件事儿应该不能告诉她吧? 岳父亲自过来警告自己不要毁了何皎皎的前程,可不是一件有脸面的事儿。毕竟跟圣昀相比,自己确实是一个小人物,可是圣昀居然灌何皎皎酒害她酒精过敏,把何皎皎交给圣昀他才不会放心。 “啊。” 分卷阅读85 何皎皎挖了一勺蛋糕给薛清,“你先尝尝。” 薛清咬了蛋糕,又送到何皎皎嘴里,舔舔嘴角,“第一口,你也尝尝。”小娇妻懂事又可爱,薛清忍不住就抱紧了,何皎皎是自己的,谁都别想抢走。 何皎皎有些羞涩,往薛清怀里靠了靠,又挖了一勺送给薛清。 “我确定你觊觎我的美色!”薛清没羞没臊地笑,把何皎皎手里的叉子拿走,放到盘子上,把何皎皎教训了一顿。 “觊觎你怎么了?”何皎皎弯腰把小小的一块儿蛋糕吃了,凶巴巴地说,“有意见?” 薛清捏了捏她的脸:“你有种晚上也这么横!” “你!”何皎皎磨磨牙,拍拍沙发,“你晚上睡沙发!” “不要。”薛清抱紧了何皎皎,把她嘴上粘着的蛋糕舔掉,“我不同意,我都给你做饭了,你还不补偿我一下?再说了,我们都一个星期没见了,这难得才能见两天,你都不把我喂饱了?” “喂你大爷!”何皎皎动了动身体,“你没成婚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又饥又渴。” “那不一样了,毕竟是成过婚的人了。”薛清磨着何皎皎的耳廓,在她脖子上亲了亲。 何皎皎脸红红的,跟春天的樱花一样:“我们虽然成亲了,可还没结婚。” “你想结婚吗?”薛清身形顿了顿,距他们结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想领证,但不想办婚礼,婚礼好麻烦啊。”何皎皎蜷在薛清怀里,“要不是你,我连婚都不想结呢。” “你知道鱼汤什么时候能好吗?”薛清松开她,去厨房把火关小了,回来问。 何皎皎圈住薛清的脖子:“什么时候?” “够我们玩一会儿了。”薛清搂着何皎皎的腰,进了卧室。 何皎皎软在床上,薛清端来鱼汤喂她。 何皎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口一口喝着鱼汤,不知道是薛清手艺太好,还是自己太饿,她喝了两碗才又躺回床上。 薛清也匆匆喝了几碗汤,就抱着何皎皎,跟她交代下午的事儿:“你爹来找我了。” “找你?怎么了?”何皎皎扭过来,跟他面对面问。 “劝我跟你分手。”薛清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说?” “我说,我跟你是真心相爱的。” “哈哈哈哈哈……” 何皎皎自动把薛清代入偶像剧女主,坚强不屈的女主直直地盯着男主的父亲,把桌子上的卡推过去,眼神坚定地说:“我跟他是真心相爱的。” 好有喜感啊! 薛清觉得自己心口上又扎了一刀,哼了一声扭过头。那他能怎么说?说自己比圣昀好得多,再跟岳父争执起来。 “别生气了。”脚不老实地划过薛清的腿,何皎皎在薛清脖子上亲了亲,“老实说,我觉得我爸并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事儿。从小到大,开家长会他都没有去过,我本来就是散养的,等羊长大了就想宰吗?” 薛清呼吸都慢了半拍,何皎皎学坏了,还会勾引他了!他一动不动,只是说:“你爸也不是故意不照顾你的,肯定是当时忙,没时间管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也知道,就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何皎皎见他没动静,就收了腿,翻了身跟薛清背对背。 “怎么不勾引我了?”薛清把何皎皎搂住,挠着她的腰。 何皎皎怕痒,一边躲着一边笑,还不忘威胁:“不许挠,不许挠!” “啊!”她挪着挪着就到了床边,一下了跌了下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薛清把被子分给她,搂她上来,有这样故意气她,一气呵成。 何皎皎刚回到床上,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被薛清堵住了嘴。 何皎皎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薛清看了一眼联系人,摇醒何皎皎:“是叔叔。” “嗯,你接吧。”何皎皎迷迷糊糊地说,又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夺过手机:“爸,怎么了?” “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吗?”何父说,声音里带着无奈,“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趟吧。” “中午吧,今天中午我们都有空。”何皎皎握住薛清的手,把他从放空的思绪中带出来。 “行。”何父点点头,“你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不要买了,你妈妈把菜都准备好了。那就这,挂了。” 何皎皎放下手机,亲了亲薛清的脸颊:“薛清,我们一块儿回家。” “叔叔刚找过我呢,现在去好吗?” “好,有什么不好的。”何皎皎说着下了床,“小娇妻护着你,你还怕什么。” 他们吃了早饭,买了水果,给何母买了一套护肤品,何父买了上好的老君眉。 何母一看到那一套化妆品,就笑得嘴都合不上,对薛清说:“你有心了,来这儿还带什么礼物啊。” 薛清暗中朝何皎皎竖了竖大拇指,何皎皎挑眉,毕竟知母莫若女。 媳妇太不争气,只能 分卷阅读86 靠自己了,何父咳嗽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来了啊,坐。” “叔叔好。”薛清鞠躬,把茶叶拿了过去,“叔叔,这是我给您带的礼物。” 还算他用心,何父把茶叶放起来,拿出圣昀送的茶,指了指盒子:“这是昀昀上回送我的,说是在哪儿拍来的,花了大几十万。” 何皎皎想说话,被薛清拽了拽,就住口了。 “叔叔,我学过泡茶,不如我给你泡一杯吧。” “你还会泡茶?”何父挑眉,把茶递给他,“那你就泡一杯吧。” 现在的年轻人,连喝茶的兴趣都没有,更别说泡茶了,薛清为了讨好自己,这谎也敢撒,索性就让他当面出丑。 端着手里红红的茶水,何父对薛清的印象有一点儿改观了。抿嘴尝了一口,何父压住自己赞美的话,低调地点点头,“有待进步。” “你坐这儿干嘛?还不快帮你妈妈洗菜!”何父想支开何皎皎。 何皎皎本来也就是打算看一会儿就离开,但何父这么要求她,她就不想去,不悦地说:“我一会儿就去。” “快去吧。”薛清朝何皎皎眨眨眼,有些话他昨天想了一晚上,也该对何父说了。 “我现在不想去。”何皎皎的不悦也迁怒到了薛清身上。 “那你在这儿坐着,我去帮阿姨洗菜。”何皎皎闹脾气跟三岁小姑娘一样,薛清只得顺着她,手抬起来想刮何皎皎的鼻子,想到叔叔还在就僵了一下,改成摸头。 “算了!”何皎皎站起来,把薛清按下去,“你们说话吧。” 何皎皎变得这么快,何父没有想到,诧异地看了薛清一眼。她女儿是个暴脾气,生气的时候站在她周身两米范围内肯定要遭殃,薛清就摸摸头,这就哄好了? 现代 “你们吵过架吗?”何父得意洋洋地问薛清。 “没有!”薛清更得意。 我就知道!何父高兴地几乎要鼓起掌来,他咳嗽了一下,正色道:“等你跟皎皎吵完架,再过来跟我们说话吧。” 不吵架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儿吗?薛清一脸茫然。 “我的女儿我了解!”收到了想要的效果,何父更高兴,问,“你们分手几次了?” 结婚那半年的别扭算一次,这几年算一次,薛清抿了一口茶:“两次。” “皎皎是典型的回避型人格,她跟别人闹别扭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要解决矛盾,而是远离,所以你们分手了两次。” 确实,薛清点点头,两次吵架,何皎皎都不是想着跟他解决问题,而是去找金字塔逃开。 “但是,当她足够喜欢你时,就不会选择用分手来解决问题。” 何父点明了这件事,薛清思考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便将眼神投向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皎皎跟你们吵过架吗?”薛清反问何父。 “高中的时候,厉寒找她拍戏,我们不同意。她就跟我们吵了一架,说我们既然之前都没管过她,那对于她的职业也无权置喙。”说起这段往事,何父就有些尴尬,他从来都不知道何皎皎对他们的情绪这么严重,连钱都存好了,硬生生跟他们耗了半年。 何皎皎跟人吵架?薛清再度把目光投向何皎皎,总觉得不太可能。 她是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被谁坑了,一定会挖个坑等着那人跌进去,再在坑边笑着鼓掌。 可是,要是足够喜欢,又怎么舍得? 姜还是老的辣,薛清被何父一番话说得头脑都乱了,对跟何皎皎的未来也充满了怀疑。 “行了,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了!”何母看着被何皎皎煎糊了的鸡蛋,气得心都塞了,把她赶了出去。 “爹,妈喊你进去帮忙。”把何父支走后,何皎皎就坐到薛清旁边……拿起一颗葡萄剥了皮,“我爹都跟你说什么了?” “要我们吵过架,再谈婚论嫁。” “咳咳!”何皎皎了咳嗽了两下,把籽吐到纸巾上,“不可能。吵架多丢人,我才不吵架呢。” “所以,你宁愿选择离开?”薛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 思考了半天,何皎皎还是肯定地说:“我不想跟你吵架。高中时候,我跟爹妈吵过架,闹了半年多,才缓和了那么一点儿。” 她把食指压在拇指上,表示就一点儿就是这么点儿,不能再多了。 妥协的主要原因,还是她的钱花完了,而厉寒的工资还没给到位。她那时已经找好了工作——去酒吧卖酒,但是厉寒怕影响她未来的职业生涯,就跟何父何母联系,往她账户上打了足够的钱。 工资刚到手,何皎皎就把钱还了过去,还是准备死战到底。 后来还是何父出差,何母病了没人照顾,何皎皎跑到医院照顾她到出院,这才融化了坚冰。 “那你要是跟我吵架了会怎么办?”薛清问。 “参照我去年 分卷阅读87 是怎么做的。” 穿越的时候,她刚拿全了奖成了影后。回来后,立马订了机票,满世界游了一圈,除了定期报平安,谁也找不到她。 一年后,心情好了,气消了,才回来。 何父何母对薛清第一印象都不错,这顿饭吃得也挺温馨的。 “薛清,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吧。”何皎皎给薛清打电话打不通,知道给他发了个短信。 等了五六分钟,她还没回,何皎皎就跟孟言君打了一通电话。 “皎姐?”孟言君走出包厢,站到窗边看夜景。 “你知不知道薛清在哪儿吗?选角结束了,刚好他今天杀青,我想过去接他,但不知道位置,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薛清?”孟言君回忆了一下,“他好像跟经纪人一块儿出去的,据说是陪一个导演吃饭,应该是跟拍戏有关的。” “去哪儿吃饭啊?”何皎皎追问,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你们记得薛清在哪儿吃饭吗?”孟言君捂住手机,问身旁的人。 “好像去了明诚。”有人回答,“我跟薛清的经纪人说过话,他说是要去明诚,应该没错。” “应该是明诚。” 何皎皎挂断了电话:“谢谢。” 明诚离何皎皎家很远,但离片场很近,何皎皎刚想让孟言君帮忙,就看到他发来短信:“皎姐,我去明诚帮你看看。” 何皎皎松了一口气,回复他:“谢谢,我一会儿就到。” 纵然一路顺畅,到明诚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这一个小时,孟言君消失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发了个短信说有事儿先走了。 明诚虽然包间不多,但一件一件找起来也足够何皎皎费些功夫了。她去酒店前台,跟大堂经理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来找我老公,他刚吃了头孢,现在又过来喝酒,我怕他出什么问题,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他在那个包间?” 扫了一眼何皎皎,那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图片。薛清样貌出挑,一见就忘不了,又是生死攸关的事儿,小姑娘就说:“402。” “谢谢,谢谢。” 到了402门口,何皎皎就听到里面的喧哗声:“小张,没想到你家艺人酒量挺好。” “应该的,应该的。” 薛清肯定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更别说是喜欢的人了,何皎皎就收了腿,倚墙站着,等薛清自己解决好里面的事儿出来。 “小姑娘在等谁啊?” 虽然带着墨镜、口罩,何皎皎曼妙的身段却被一身水红的旗袍完美地勾勒了出来,便有人凑了上来。 “滚。”何皎皎轻描淡写地说。 “小姑娘脾气还挺大!”那人说着就要去捏何皎皎的下巴。 “警察三分钟内就到。”何皎皎收了手机,避开他,抬眼,指着402包间,冷冷地望向那人,“对面的包间在卖|淫|嫖|娼,我已经打了电话,警察肯定不介意多查一桩。” 那人警惕地看她一眼,想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就跑了。 “薛清,薛清……这就醉了?”何皎皎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小张,你的这个艺人不错,今晚送到我那儿,那个角色就是他的了。” “黄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怪不得孟言君人不见了,原来是黄导。 趁事情还不至于无可挽回,何皎皎给经纪人拨了一通电话后,敲门进去。 “黄导,好巧啊。”何皎皎站在门口,“我来接薛清。” “这不是影后吗?”黄导猥琐地笑着,手在薛清脸上捏了一把,“怎么,影后愿意跟薛清换换?这我倒不介意了。” “换什么?我人傻,听不懂黄导打的机锋。” “装什么清纯?”黄导笑道,“你跟我上|床一次,下部戏的女主角就是你了。” “我要是不同意呢?” “其实薛清也不错。” 黄导想伸手碰薛清,却被何皎皎扔了一只酒杯砸中手腕,疼的叫了一声。 “你说,要是警察看到他们查卖|淫|嫖|娼的包间里,站着黄导;听到黄导的这番录音;要是有人不小心把照片和通话都泄了出去,黄导的名声也不知道在不在?”何皎皎挪到薛清身边,握住他的手,“谁身上还没点儿脏东西,黄导若是不怕,尽管做。” “你威胁我?”黄导冷声道,一双单眼皮跟毒蛇一样,“不怕我封杀你?” “真好,又多了一项罪名!”何皎皎笑着拍拍手,“我相信,黄导的名声要是敢出手,你的名声还撑不到我被封杀的那一天。”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何皎皎歪头看向薛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薛清是我的人,你找他的事儿,就跟找我的事儿一样。” 谁还没有谁的把柄了!黄导要想硬刚,她不介意刚到底。可惜某些人不敢,放了他们出去。 薛清喝醉了以后死沉死沉的 分卷阅读88 ,何皎皎只得找了门卫把他抬了出去,放到车上。 “皎皎。” 薛清刚上车,就攀住何皎皎,吻起来。 “忍着!” 何皎皎甩开薛清,这场面要是被人拍到,又有得闹。 “难受!”薛清眼眶含泪,梨花带雨,却乖乖的不动,只是扯自己的衣服。 何皎皎心软了一些:“五分钟,忍个五分钟就好。” 五分钟后,何皎皎开了房,给薛清戴好口罩,又让门卫扶着他进了酒店。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不适时宜的门铃声响起来。 外卖?何皎皎看着大脑一片混沌的薛清,知道肯定不是她点的,但肯定也不是自己啊,难道是送错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门突然就开了,然后一群人破门而入。 八卦记者?不对,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好,有人举报这里卖|淫|嫖|娼。”警察叔叔正义的声音响起来。 看到何皎皎的脸,警察叔叔眼里闪出一丝疑惑,看着泡在凉水里,冻得格格发抖的薛清,他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我们是情侣。”何皎皎指着薛清解释,“他惹我生气了了,我就让他跑凉水,不算家暴吧?” “不好意思,打扰了。”警察叔叔歉意一笑,他们只接到报警,说一个戴口罩的女子带了一个好像被下了药的男子到酒店入住,就出警了,没想到竟是一场乌龙。 “没事儿,别拍照就行。”何皎皎撇了薛清一眼,“我们都是公众人物,照片要是流露出去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影响。” “放心,不会流出去的。” “这种事儿也管吗?”送警察离开,薛清就从水里出来问。 “违法的事儿就管,你以为跟古代一样,衙门大门朝南开。” 何皎皎一身立领的水红的旗袍,挽着低低的发簪,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薛清胡乱擦了头发,便伸手拔了她的发簪,任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肩上,轻轻挑起一撮握在手心:“现在不违法吧?” “不违法。不过,我得先问问你,我要是没去你怎么办?” 薛清便坐在床上,从后面抱住何皎皎:“我没搜到黄导的黑料,又信得过经纪人,没想到……” “叮咚”门铃再度响起来。 “我去开门。”何皎皎扭头吻了吻薛清,他这个经纪人不行,得换了。 “我能要一个签名吗?”好几个警察围在门口问。 “可以啊。” 签完名,又跟他们告了别,何皎皎回来跟薛清继续掰扯这件事:“换个经纪人吧,要不签到我的工作室下面?” “违约金很多。”薛清有些为难。 “要不就把你的公司给买了。”何皎皎随意地说,她其实不愿意管这么多事儿,只想把薛清挖过来。 “也不行,你跟我都不会运营。” “其实,违约金还是付得起的,就当是我的陪嫁了。”何皎皎揉了揉薛清柔软的头发,又凑上去闻了闻。 “不行,我不能用你的钱。” “薛清,现代跟古代是不一样的,我们都成亲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也是我的钱,数额大小只有在合离时才需要分,你是想跟我合离吗?”仗着薛清对现代一知半解,何皎皎就哄骗他。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我不想和离的。”薛清搂紧了何皎皎的腰。 “我也不想啊,所以你就签到我的工作室下面吧。”何皎皎搂住薛清的脖子撒娇,“怎么样嘛?” “嗯,好吧。”薛清半是嫌弃,半是开心,“但是这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你想还就还吧。”何皎皎当即拿出手机让经纪人找人负责这件事儿,并表示,给她加鸡腿。 “得了吧,你一天天能听我两句劝就行了。”经纪人埋怨道,“你去看看你的粉丝,现在掉了快一百万了,都是因为你谈恋爱,这很影响后续的广告!” “那也没有办法啊。”何皎皎朝薛清体挑眉,“我又不是尼姑,总不能一直单着。再说了,隐婚的代价不是更大吗?” “好,就你有理。”经纪人点点头,“可下回总得选择一个温和的方式,也跟我们商量一下,不然你要经纪人做什么?” “知道了。”何皎皎点头,“不仅加鸡腿,还涨工资,怎么样?” “勉强不错。” 何皎皎放下手机,薛清就过来:“皎皎,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所以?” “我想撕了。” “你想死吧!”何皎皎拍了他一掌,“你撕了,我穿什么。” “那我们回去吧。” 刚回到别墅,薛清就把何皎皎抵到门上,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到了卧室再。”何皎皎弯腰拦住他的手。 “你不是说要直接亲到卧室吗?” “ 分卷阅读89 我没说过。” “不你说过,我还说,可以试试。” 薛清再度吻住何皎皎,把她带到卧室,“喀哧”一声,便将旗袍从下面撕开,一双干燥的手在何皎皎光洁的大腿上游走。 “皎皎,我教你点儿新知识吧。” “嗯?不要。” “乖,重新说一遍。”薛清腾出一只手,轻轻划着何皎皎的耳廓,这里她最敏感了。 一个蛊惑的声音,凑到了何皎皎耳边,一个柔软的东西舔过她的耳廓:“要不要?” “要。”何皎皎脸都羞红了。 “就知道皎皎会喜欢的。”某人一点儿都没有娇娇是被逼迫的觉悟,还颇为开心地赏了何皎皎一个吻。 现代 《山河别恋》是在另一个地方拍的,等正式进组后,何皎皎就会有将近半年的时间见不到薛清了。 薛清的新戏还没着落,也不用忙着拍戏。 半个多月,薛清的合同就转到何皎皎工作室名下,经纪人紧跟着就给他安排了好几个电视剧,要他去面试。等到正式进组的时候,再去帮薛清撑撑场面,免得有人打不该打的主意。 “记得给我打电话。”薛清送何皎皎到机场,帮她系好围巾,不舍地亲了亲。 “放心吧,你也要好好拍戏。” 朝前走了几步,何皎皎突然回身紧紧地抱住薛清:“半年呢。” “那也没有办法啊。”薛清揉了揉揉她的头发,“等我闲了就去找你。” “嗯嗯。”何皎皎不舍地点点头,又叮嘱,“那些乱七八糟的酒会你就别去了,剧本不行的话就慢慢挑,别太心急了。” 越是心急越容易吃亏,她宁愿薛清没戏拍,也不要他成名后一身黑料。 “我都吃回亏了,知道了。”薛清看着何皎皎的眼睛,“倒是你,小心一点儿,别出什么事儿了。说真的,有时候我挺后悔的,在这里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根本护不住你。” 他当时被一杯一杯地灌酒,想着喝完了,角色就是自己的了,就可以帮衬着何皎皎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酒里下药,还要靠何皎皎来救自己。 “别这样说嘛,你是潜力股,以后回报大着呢,我才不松手。”何皎皎手上紧了紧,“要说错,还是我之前太糊涂了,都没有听你的解释,仅凭自己的臆断就离开了,才害你遭罪的。” “好了,你该走了。”薛清掰开她的手,推她离开。 “再见。”何皎皎垫脚在他嘴巴上亲一口,就推着行李箱跑了。 “何皎皎。”薛清突然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某人扭头,眼神满是疑问:“嗯?” “没什么,再见。” “再见!”何皎皎大力朝他挥挥手,身影渐渐没入人群中。 拍戏很顺利,何皎皎实在不懂圣昀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来拍,难道只是为了收视率?想想总不可思议。 转眼戏都拍了一个月,薛清的新戏也定了下来,是一个悬疑片里的罪犯。 “你演吗?”何皎皎听到薛清亲口说出这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了,就是我,演一个斯文败类。” “哈哈哈,跟你平常的角色差别挺大的啊。” 温文尔雅的陌上少年郎突然变成衣冠禽兽的斯文败类?何皎皎忍不住摇了摇头。 “那又怎么样?我可是实力派!”薛清扬眉。 “你这样,弄得我也想演恶毒女配啊。”何皎皎当即给经纪人发了个短信,问她能不能找一个合适的恶毒女配剧本。 “哈哈哈,就你,演恶毒女配不合适吧?” “怎么就不合适了!”何皎皎咬牙道,“你就看看我到时候怎么拿演戏打你的脸!” “好,我等着。”薛清笑着在剧本上圈圈画画,“不跟你聊了,我看剧本了。” “拜拜。” 挂断了电话,何皎皎也着看起了剧本。明天的戏是她跟圣陵的戏,为了省事儿,她顺手帮圣陵做了笔记,划了重点,准备到时候交给他,让他过一遍。 第二天一早,她刚出了休息室就看到一身青衣长衫。那人身长玉立,站在片场中央,不少人正围着他拍马屁。 圣陵演技是一回事儿,颜值是另一回事儿,何皎皎就找了位置坐下来,继续看自己的剧本。 一个高大的声音罩在她身前,弯腰抽出她手中的剧本:“这么勤奋?” 声音带着一股寒意,不可能是圣陵。何皎皎顿时警铃大作,试探性地问:“圣先生?” “这么快就认出来了?”圣昀随意地翻了一页剧本,坐在何皎皎身旁,“我装得这么不像?” “圣先生跟圣陵天然气质不一样,被认出来也是正常。”何皎皎四处望了望,不知道会不会有狗仔埋伏,把剧本拿过来,站起来,“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这么怕薛清误会?”圣昀半躺在椅子上, 分卷阅读90 半笑地看着何皎皎。 何皎皎坦然道:“怕。” “对对戏吧。”圣昀轻笑,“不会为了爱情,连事业都不要了吧?” “对就对。” 对戏倒很正常,圣昀演戏一般,但是比圣陵要上一个档次,两人之间的戏份还挺流畅的。 可到拍戏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别人。”祝老板走到凤竹身旁,一步一步都敲打到凤竹的心口上,让她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 祝老板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他嘴角浮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把凤竹耳边的乱发缕到耳后,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比如说,我。” 凤竹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扭过头,想说什么。 祝老板把食指放到她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听自己说:“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吃亏,但凡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比那个章徜能给你的多的多。” “我……”凤竹别过头,不去看祝老板,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 祝老板不允许别人拒绝他,直接吻了上去。 好在何皎皎早有准备,闪过身质问导演:“不是说错位吗?怎么来真的?” “投资方要求的。”导演甩锅倒挺快。 “投资方就看着剧,只要能看出来是吻戏就行了,为什么要来真的?我们之前都商量好了,我知道沈导也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为了剧情效果,这拍不了多久。” 僵持了半天,何皎皎终于退了一步:“既然如此,让替身来吧。” “借位吧。”圣昀一锤定音。 又来了一轮。 “我……”凤竹刚说出口,祝老板就扣住她的头,含住她的唇。 一股怒意从何皎皎心底冒出来,她那高跟鞋重重地踩了圣昀一脚,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推到地上:“圣昀,你TM有病。” 圣昀拽住何皎皎的手腕,回头瞪了围观的人一眼,导演就把他们都赶了出去,给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怎么,这戏都演了一半,后悔了?”圣昀松了手,悠闲地靠在书桌上,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好像刚刚被踩的人不是他。 “来得及吗?“何皎皎讽刺道,“我们是平等交易,轮不到你来占我便宜。” “不就是个吻戏吗?你之前演得还少吗?” “今时不同往日。” “吻戏和床戏,选一个。”圣昀说完就拿起手机处理事儿。 “我两个都不会选的。 有些事儿,跟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大不了,我把身家都赔给你们,圣家在这部戏里的投资也不少,大家一起打水漂,看看谁损失的更多。”何皎皎浅笑,“毕竟圣先生也说了,戏都拍一半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是吗?现在圣立撤资还来得及。” “随你,本来就是你想拍电视剧恰钱,又不是我。” 黄昏的阳光照在何皎皎的身上,给她添了一层圣洁的光辉。但何皎皎此刻又是诡计多端的,这圣洁和奸诈就融合在一起,一种诡异的美感。 “你威胁我?”圣昀敲了敲桌面,“这么点儿钱,圣家还不放在眼里。倒是你,把身家赔完了,拿什么东山再起?” “我为什么一定要东山再起?当一个平凡人有什么不好的?” “你在演艺圈得罪的人也不少,你不怕他们?” “呵呵。”何皎皎翻了白眼,“我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能招惹到我,就该想到代价。”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圣昀揉了揉眼眶:“好,随你。” 接下来的场景全是借位的,圣昀不太习惯,卡了好几次才过。 祝老板的戏份并不多,几乎每次出现都是跟凤竹缠绵悱恻。 她不想自己拍,只能慢慢□□替身,免得把这一段整体都给拉垮了。而圣昀就是轻笑着看她们,耸耸肩。 果然,替身被圣昀买通了,场下演的好好的,一上场就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卡了七八次后,何皎皎只得亲自上场。 何皎皎腰身纤细,抱在怀里很舒服。她头发乌黑浓密,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那是为了演出效果,何皎皎买的头油的味道。 她眼睛大大的,浓密的睫毛向上翘着,难过的时候就会垂下来遮住眼帘,也挡住眼中潋滟的水光。鼻子微微翘着,小巧可爱,圣昀就想起了哭着要糖吃的邻家小姑娘。 两人凑得很近,何皎皎的一笑一颦,都在他的眼中慢放慢放。 两人的戏份有不少出格的,但是何皎皎亲自上场的,大多都是被圣昀搂在怀里耳鬓厮磨。吻戏是错位的,床戏何皎皎表示要交给替身,圣昀也表示何皎皎不演,自己就不演,全部交给替身。 可这戏怎么拍都不成,还是圣昀颇为君子,亲自主张把细节都删了,只拍到错位的接吻,镜头就向下移到衣服上,然后背景虚化。 拍了一周,跟祝老板的戏就全完了 分卷阅读91 ,圣昀赶了连夜的飞机回去,何皎皎也松了一口气。 现代 “皎姐,明天准备做什么?”小助理探出个头问。 “什么?不拍戏吗?” “明天圣诞节,沈导说不用拍了,放一天假。” “哦。”何皎皎点点头,拿出手机给薛清发了个短信,问他明天放不放假。 短信刚发出去,薛清的电话就来了。 “薛清,我刚给你发的短信你看见了吗?你们休息吗?” “你来接我好吗?我在机场。” “哪个机场?你来我这里了吗?” 薛清报了个名字,就找了个咖啡店坐下等何皎皎。 坐在薛清前面的两个女生凑在一块儿说话,薛清不是有意听,可这话还是钻进他耳朵里。 “你男朋友都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我还不知道呢。” “你猜一猜嘛。” “他送的东西向来就奇怪,我猜不出来。他上次居然送了我一只乌龟,说是要长长久久陪着我,我都服了。” “哈哈哈,我还记得那次,这会应该不会送了。” “谁知道呢,你男朋友要送什么礼物?” “应该是口红吧,只希望他不要买到死亡芭比粉。我刚看新闻,发现死亡芭比粉已经卖断货了,真怕他从口袋里给我掏出来一个死亡芭比粉来。” “哈哈哈哈,有可能。” …… 圣诞节要送礼物吗? 薛清突然有了这个意识,喝了几口咖啡就去找看有没有地方可以挑一个合适的礼物。 半个小时,何皎皎到了机场,给薛清打电话他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连续拨了好几通,她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薛清自己打电话回来,机场总不会遇到什么问题。 又等了半个小时,薛清的电话才打过来。 这时候何皎皎正被人围着要签名合照,根本没工夫腾出手来接电话,就任由它响了两三次。 等第四次响起的时候,何皎皎就不再签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了电话。 “你在哪儿?”何皎皎问。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 “那你去车库F出口吧,我一会儿就到了。” 何皎皎挂断电话,跟围在她身边的人道了歉,就跑开了。 到了F出口,薛清正站在那儿,一身休闲服,口罩、帽子、眼镜一应俱全。 何皎皎站在薛清身前,带着他到车旁,问:“喝酒了吗?” “没有。”薛清摇摇头。 何皎皎把钥匙扔给他,就坐到后座,闭目假寐。 到了酒店,薛清才喊醒何皎皎。 下车时,薛清要牵何皎皎的手,何皎皎却拿手揉了揉脖子:“刚刚歪着脑袋睡觉,脖子有点儿疼。” “一会儿我帮你揉揉。”薛清收回手,走在前面。 “还难受吗?”薛清关了房间门问。 何皎皎插上耳机听歌:“好多了。” 这下薛清意识到不对劲了,坐到何皎皎身旁,伸手去取一只耳机:“我也要听。” “你去洗澡。”何皎皎避开他。 等何皎皎洗完澡出来,就心虚地说:“我今天来小日子。” “嗯。”薛清应了声,就关灯睡了。 这就冷战了?何皎皎挑眉,反正又不是她有错在先。薛清让自己去接他,却又耗了自己半个小时,她还没权利生气吗? 睡到十二点,薛清忽然就开了灯,亮光刺得何皎皎皱了眉,缩进被子里。 “起来。”薛清把何皎皎从被子里捞出来。 有轻微起床气得何皎皎不耐烦地说:“干什么?” 薛清没回答,只是往他手里放了一个盒子。何皎皎连眼都没睁开,直接把盒子放到一旁,闭着眼问:“什么事儿?” “你睁开眼。”薛清晃了晃她,“快点儿睁开。” 无奈之下,何皎皎睁开眼,还是原来的房间啊,有什么好看的。 薛清把盒子重新放到何皎皎手里,示意她打开。 一支口红? 何皎皎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拔开盖子,嫌弃地看了两眼,问薛清:“你知道什么是死亡芭比粉吗?” “我问了店员,她说这个不是。”薛清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那好吧,你被骗了。” 何皎皎盖上盖子,拿着口红到镜子前涂好,出来苦着脸问薛清:“好看吗?” “好看。” “你认真的?” “真的挺好看的。” 何皎皎不信邪,跑到镜子前看了看,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审美不一样。 “是吧,我就说挺好看的。”薛清从背后抱住她,趁机问,“为什么生气了?” “等着等着就生气 分卷阅读92 了。” “我应该早点儿准备礼物的,当时太仓促,又怕附近的人说话暴露了惊喜,我就没接你的电话。” “以后不要买口红。” 何皎皎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唇上的死亡芭比粉,偷偷把盖子拔开,在薛清嘴上涂了一层,笑着问:“好看吗?” “丑死了。” 薛清刚把口红蹭到何皎皎脸上,怀里的人连忙捂着脸:“那是口红,又不是腮红,别往脸上抹。” 于是,何皎皎的手上叠了好几层口红印。 等薛清嘴上的口红抹干净了,就拿下何皎皎的手,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 何皎皎手指纤细修长,薛清洗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今日来小日子?” “是啊。” “那这双手不用可惜了。” “不行!”何皎皎把手从薛清手里抽出来,藏到身后。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薛清抱住何皎皎,握住她藏在身后的手,“一个多月了呢,你还要拍半年多的戏,我还要拍一两个月。” “我要是一直这样忙,怎么办?” “再忙总有闲的时候。” ”可我们的时间凑不到一起怎么办?” “别想这么严重,总能凑到一起的。” “要不,我们结婚吧?”何皎皎抬头问。 “结婚?”薛清笑了笑,“结婚可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还要看你爸爸妈妈。” “你想家吗?”何皎皎想起薛清的家,抿了抿嘴,薛清再也回不去了,他没有家了。 薛清神色一顿,不说话。 “对不起。”何皎皎抱紧他,“是我当初不懂事,才害得你……” “你当初不也是这样嘛。”薛清揉了揉何皎皎的头发,“我之前不知道你不是何家的人,都没有问过你,有没有想家。你呢,你那时候想家吗?” “我没有家。”何皎皎叹气,“我在哪里都没有归属感,那些地方都不是一个稳定的家,更像是酒店。”她想了一会儿,笑道:“事业更像我的家。” “事业?”薛清笑了,“那时候可不见你说什么事业。” “我那时候能做什么?”何皎皎回忆了一下,“卖艺不卖身?” “我好像还没有听过你唱歌呢?”薛清找到自己的钱包,抽出一张红票子,卡在何皎皎的吊带上,“唱一首吧。” “先生想听什么歌?”何皎皎取下红票子收到自己的包里, “《月圆花好》” “浮云散,明月照人还……”何皎皎轻轻吟唱,怕影响到隔壁的人。 “何姑娘确定不卖身?”薛清笑着问,又抽出一张卡放入何皎皎手里,手指轻轻缕过她的发丝,附在她耳边,“陪我一晚,里面的钱就是你的。” “你是谁?”何皎皎笑着问,“怎么跟圣昀一个德行?” “圣昀?”薛清神色凝重,“你又见过他了?” 何皎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也不好收回,只得把真相告诉了他:“圣昀顶了圣陵来拍戏。” “就是那个祝老板?” “嗯。” 薛清就不再问了,过了很久,才说:“皎皎,要不你退出娱乐圈吧。” “不行!” 开什么玩笑,难不成自己就每天混吃等死吗? “退出好吗?” “不好。” 两人各持己见,都不愿意让步,这件事儿只好搁置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薛清刚下床,何皎皎就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自己的职业和薛清的观念,根本就是无法调和的。 想了一会儿,她才起床,倚着门跟薛清商量:“我向你保证,不拍吻戏,不拍床戏,怎么样?” “不怎么样。”薛清直言。 “那你还要怎么样啊?” “退出娱乐圈吧。”薛清擦了脸对她说, “不可能,你去看看退出娱乐圈的人,有几个人过得幸福?把自己的时光全部耗费在持家照。顾孩子身上,自己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况且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倘若薛清以后指责自己是靠他养着的,她连回怼的资格都没有。 “之前不就是这样过的吗?” “之前是没有办法。”何皎皎皱眉,“而且,当时我太累了,就拿它当假期来过了。” “所以,是我不了解你,对吗?”薛清倒了一杯凉水,喝了好几口,才尽量平静地说。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好,我懂了。” 何皎皎把包里的那一百块钱拿给他,又从里面翻出纸笔,把自己银行卡的密码写在纸上,把纸包在银行卡外面,放在桌面上:“算我对不起你,我们两清吧,你找一个能为你做家庭主妇的人吧。“ “你真是幼稚!”薛清拦住她,“我没有说过要跟你分手。” “薛清。我最 分卷阅读93 不赞成的就是为了爱情而改变。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就去找什么样子的人,很抱歉,我不是你想要的样子。” “先别急着分手,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好吗?” “好。”话虽这样说,何皎皎还是直接开了门出去。 何父的话在薛清脑海里响起,果真是不够喜欢吗?走得倒挺利落。他本来要去拦何皎皎的手就放了下来。,走到窗前站定。没一会儿,何皎皎的身影就出现在酒店门口,然后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 何皎皎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了。 “怎么回事儿?”她揉了揉脑袋,恶心得厉害。 “醒了?”护士走过来,“你酒精过敏,在酒吧喝醉了,老板就把你送到医院了。” “我现在可以出院吗?”何皎皎看了一眼点滴问。 “不着急,先观察两天。” 她还有点儿累,就又睡了。等醒来时,酒吧老板正坐在床边玩手机。那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画着浓妆,一身的酒气。 “你醒了?”那人帮她倒了一杯水,进行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叫简华。” “谢谢。”何皎皎喝了一口水,就把杯子放下,问,“我手机呢?” “给。”简华把手机扔给何皎皎,“我帮你充了电。” “谢谢。” 手机刚一打开,何皎皎就看到了一连串的电话和短信,有经纪人的,有助理的,还有宋微的,薛清的号码正在黑名单里躺着,可能也拨了好几通,但何皎皎不准备看。 她回了短信,就翻了翻最近的新闻,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也没有薛清的,看来圣昀做得很到位。 “人呢?”经纪人打来电话问。 “帮我请一个星期的假吧,我现在不想拍戏,实在是对不起。” “你跟薛清怎么回事儿?这才多久,就闹别扭了,还要分手?” “已经分了。”何皎皎说完,就看向简华。 简华在唇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既然分手了,就把事情处理好,他给我拨了几十通电话,你自己跟他说吧。” “知道了,一会儿就说。” “下回别闹失踪,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呢。你爸妈那边,我们都替你瞒着呢。” “谢谢了。” “那你好好休息。” 何皎皎从黑名单里找出薛清,发了一个短信——手机没电了,没看见。 很快,薛清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你在哪儿?” 何皎皎抬眼看着医院的布局:“酒店。” “没事儿吧?” “没事儿。” 沉默了半响,何皎皎抹了眼泪,主动挂了电话。 何皎皎在医院晒了一个星期的太阳,才回去拍戏。 这一拍就一直拍到了过年。 除夕夜,何皎皎在酒店的顶楼租了一个房间,坐在垫子上看风景,旁边摆了一圈的酒。 说分手还真分手了,一通电话也没有,一个短信也不发。何皎皎一边埋怨着,一边接起了宋微的电话。 宋微的声音响起来:“你人在哪儿?” “在酒店,怎么了?” 这声音一听就是醉糊涂的,宋微摇摇头:“没事儿,哪个酒店?” “我忘了,好像是……”何皎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就说,“真记不得了。” “你在几楼?” “顶楼。” “废话,顶楼是第几层?” “65层。” “那你好好玩吧。” 酒喝多了,何皎皎自然就睡了。 但是一醒来就看到薛清,就有些奇怪了。 她偷偷摸摸要溜下床,却被薛清拦腰抱住:“喂饱了,就要跑了?” “你说什么?”何皎皎脸唰一下就红了。 “我说什么了,你难道不清楚吗?”薛清挑逗似地拿食指在何皎皎肚子上不断画圆圈。 “我们都分手了。”何皎皎蜷成一团护住肚子,像一只刺猬。 “都现在了,你还要说分手的事儿吗?” “我昨天喝醉了,脑子发昏。” “那好,就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薛清松了手臂,“你走吧。” “谢谢。” 何皎皎随意洗了脸,刷了牙,走到门口开了门,又扭过头:“薛清,对不起。”薛清为了她来这里,而她却没能给薛清一个好的结局,让她放弃演艺生涯,围绕方寸之地打转,她做不到。 “你知道海的女儿吗?”薛清看着窗外的太阳问。 “知道。”何皎皎不懂他在想什么,顺着他的目光,但什么都没看见。 “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那就不要找了。” “你要去哪儿?”何皎皎轻轻把门关上。 “回去。” “怎么回去?” 分卷阅读94 “变成泡沫,或是被毒蛇咬一口。” “别开玩笑。”何皎皎一脸严肃,“你找到回去的办法了?” “找到了。”薛清轻轻点头。 现代 何皎皎嘴角突然绽放出一抹微笑:“那恭喜。” 薛清皱眉,转身看向何皎皎,恭喜?人言否? “何皎皎,你真懦弱!”薛清走到何皎皎面前站住,“你敢说这段时间你没有想我?你敢说你想我的时候没有难过?……明明自己也难受得厉害,为什么一定要逞强呢?” “我……” “别说你没有。”薛清指着散在地上的酒瓶,“如果没有,你就不会喝得烂醉,还打电话给我要我过来!” “好,我承认。”何皎皎耸肩,“我承认我这一个月确实想你,确实难过。 薛清还没来得及高兴,何皎皎就话头一转:“可是那又怎么样?一切都会过去的,总有一天我会慢慢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以后有你后悔的。”薛清扭过头。 何皎皎笃定道:“不会的!” 为了避免跟爸妈讨论薛清,何皎皎就隐瞒了跟薛清分手的事儿,一直在家里住到元宵节,才会了自己的小别墅。 阿姨每天都会来打扫,屋里干干净净的,何皎皎点了一个外卖,就窝在沙发里看书。 芝麻馅儿的汤圆,何皎皎吃了一口眼泪就止不住了。 之前她怀孕的时候,很贪吃,元宵节薛清就冷着脸喂她吃了一整碗,又拉着她出去散步。 关于薛清的记忆之前被她封存的好好的,如今破了一个口,就全部涌了过来。他们在餐桌上面对面说笑着吃饭,窝在沙发里各自看剧本,站在窗边看楼下的树叶…… 这屋子突然压得何皎皎喘不过气来,她放下勺子,准备出去吃点儿别的。 离别墅很近的饭店,薛清和何皎皎点外卖时都看到过,何皎皎走着走着就泪流满面,只好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好不容易哭干了眼泪,何皎皎脚底也疼了起来,就坐在一个小台阶旁休息。 “老板,我女朋友想吃小龙虾,你就做一份吧。” 面前的一家饭店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跟老板商量。 “都关门了,你去找别的地方吧!”老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耐烦地推开他。 “一点儿就行了!”年轻人还在央求,“要不我多给你点儿钱吧。” “现在的年轻人啊!”有利可图,老板就把东西又拿了出来,手上清洗龙虾,嘴上还跟年轻人唠嗑,“之前,也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小伙子非要让我给他女朋友做小龙虾,还只要那么一点点儿,说是女朋友怕长胖……” 何皎皎的眼泪又来了,薛清当初会不会也是跟这个年轻人一样? 她起身打车回去,洗了个澡,从微信联系人里翻出周姐,给她发了一个信息:“周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重回娱乐圈是不是特别难?” 00年的时候,周姐红极一时,但她很快就高调结婚,退出娱乐圈。最近几年,她跟自己的老公离婚,重回娱乐圈,拍了好几部戏,也跟何皎皎合作过,都是不温不火的。 “还行。”周姐很快就回复,“毕竟三十岁的女人在娱乐圈没戏演。我结婚那十几年,正好把三十几岁过完了,现在能接到新的剧。不过,整天看你们花枝招展的,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何皎皎恭维了周姐几句,就躺在床上跟薛清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哪儿?” “有事儿?” 隔了十几分钟,何皎皎才收到这么一条短信,言语中的冷漠挡都挡不住。 “你有新女朋友了吗?” 隔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收到回信。何皎皎索性把手机关机,拉了灯睡觉。 被门铃吵醒的何皎皎拉了灯,从猫眼里看到薛清冻得发抖的身子,连忙开了门。 “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也不接我电话?”薛清站在门口,声音冷冷的,并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刚睡着了。” “所以,你要退出娱乐圈吗?” “30岁以后可以,现在我只能保证不拍床戏,不拍吻戏。” 薛清抬眼看她,犹豫了一会儿,做出了和解的准备,点点头进了屋子:“嗯。”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指了指水杯,“我记得你当初说过你不后悔的。” “当时年少轻狂。”何皎皎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薛清。 “我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薛清抿了一口水,往厨房看一眼,揉揉肚子,“有点儿饿了。” “吃汤圆吗?我去买。” “有些人黑心,我要黑芝麻馅儿的,驱驱邪。” 何皎皎被逗笑了:“好。” 何皎皎拿了手机和钥匙出门,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速冻的汤圆,给薛清煮好,端过去。 分卷阅读95 “手有点儿酸。”薛清晃了晃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何皎皎的神色。 “我喂你。” 薛清吃了整整两碗汤圆,何皎皎喂他喂得手都酸了。 汤圆的香味突然勾起了她的食欲,她就在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点了一包水饺,自己煮着吃。 何皎皎看了一眼锅,挑眉回到卧室睡觉。那时薛清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手里划拉着何皎皎的手机。 果然还是以自己为重,他还以为何皎皎突然转性了,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 “女演员30岁以后没有好戏拍?那你是准备以后跟我离婚吗?”薛清把手机放到床头,质问何皎皎。 “世事难料。”何皎皎低头盯着脚尖,“也不是一定要离婚。” “那你准备怎么办?”薛清不准备轻易放过她,“我搜过了,周姐跟老公也是恩恩爱爱的,就因为想演戏,离婚了。那你说说,你准备怎么办?” 何皎皎不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汤圆好吃吗?” “别扯开话题。” “我没有扯开话题。”何皎皎指了指厨房,“薛清,你去厨房看看,回来你可能有话对我说。” “你没刷锅,也没刷碗。”这是薛清回来的第一句话。 “这就是家庭主妇的生活。”何皎皎揉了揉眉心,“我们要照顾孩子,要准备好饭菜,要打扫卫生……或许这都是一些很简单的问题,但每一个问题稍微展开一点点儿,就足以耗死一个人。” “拿饭菜为例,食材的新鲜是最基本的,洗菜需要耗费时间吧,营养要考虑吧……这可能也很简单。我再加入一个因素,孩子。它一见不到你就会哭,不哭就是在闹,至少有一次会跟做饭相冲突。” “如果我选择做饭,那孩子磕了碰了,你回来会指责谁?如果我选择孩子,你回来看到家里的冷盘冷灶又回指责谁?” “这还仅仅只是两个因素,生活可不只有两个因素。” “我再退一步,假设有厨师,有阿姨,我什么都不需要做。那我在这个家里的意义又是什么?我存在与不存在的区别是什么?” “我不是不想放弃事业,是这样的生活暗到我根本看不到一点儿亮。” “当然,两个人的工作也有问题。就像我爸妈一样,我就属于放养的,我们家说起来是三个人,实际上就是两个人,甚至只是一个人。” “所以,最好的选择是不要孩子或者连结婚都不要。” 薛清苦笑:“所以,现在我们要重头开始讨论要不要复合的问题了吗?” “这是我以前的想法了。”何皎皎握住薛清的手,“如果结婚对象是你,我觉得可以。” “那孩子呢?我不可能不要孩子。” “那事业呢?” “那我宁愿不要孩子。”薛清扬眉。 “好吧,不要孩子。” 薛清幡然醒悟:“等一等,我什么时候突然跳到孩子的问题了?我有说过要跟你复合吗?”他还准备好好搓摩搓磨何皎皎呢。 “没有,但你刚刚表示要跟我结婚。”何皎皎浅浅地笑。 “家庭主妇真的很难吗?”薛清不跟她计较,抱住何皎皎,轻声问。 “只要你的指责少一点儿,理解多一点儿,其实也没那么难。” “我从来没有指责过你。” “是吗?麻烦薛三公子好好想一想,刚刚是谁指责我是不是以后准备跟你离婚的?” “那不是指责,是询问。”薛清留神何皎皎的脸色,见她确实没有生气,就紧跟着问,“所以,我们这下是真的和好了,你不许再动不动跟我提分手了。” “你不想回去吗?我是说古代。” “如果您能一直喜欢我,那我也就没那么想。” “对了,你不是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吗?是什么?” “有足够的钱就行。”薛清笑道。 “多少?” “一个亿。” “那你回不去了。”何皎皎笑道,凭薛清,还得再打拼十几年。 “是吗?某人可能忘了她的银行卡在谁手里。” “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底了,你悠着点儿花。”何皎皎轻轻锤了薛清一下,又问,“我记得卡里被划走了不少钱,是什么用的?” “你当我来这里是不要钱的?趁着你把银行卡给我,我就把欠款还清了。” “你欠这么多钱怎么不跟我说呢!”何皎皎本质还是一个打工人,被这么重的债务,晚上怕是睡不着。薛清怎么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呢! “我慢慢总能还清了。”薛清揉了揉何皎皎的头发,“欠你那么多,算是我卖身给你了。” “那挺好,记得以后工资要上交哦。” “可以。”薛清再度想起了何父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向你爸妈提婚了。” “如果我手里钱够的话。”薛清又补充道。 “害,我倒不在乎你那点儿钱。 分卷阅读96 ”何皎皎拍了拍薛清的肩膀,“但好歹你要让我爸妈看到你的能力。” 现代 “皎皎啊,你也二十好几了,是不是该考虑结婚的事儿了?”何母在电话一旁说。 “结婚,跟薛清吗?”何皎皎顺口回道。 何父在一旁挤眉弄眼,何母就把手机甩给他:“我看薛清就不错,现在孩子结婚不就是他们两个看对眼了就行,你瞎掺合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自己跟她说,别让我当传话筒!” 何父尴尬地拿着手机,象征性地说了何母几句,就提起了正事:“那个,皎皎啊,要不你去相个亲?我都把你的资料填好了,也跟人家约好了。” “我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去想什么亲啊!”何皎皎好不容易把戏拍完,跟薛清还没聚上几天,就要被人打断,还是为了相亲这样的事儿,简直是不可思议。 “薛清?他就是一个穷小子,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我跟你说,我替你约的那个男的有好几套房子……” “爹!”何皎皎打断他,“既然是你填的,那你就自己去,反正我不去!还有,别那么说薛清!” “怎么,薛清还矜贵得都不能说了……” 何父还在那边叨叨,突然发觉对面已经没人说话了,他喂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重新打了过去。 “不好意思,刚才信号不好!”何皎皎把手机从沙发里拿了出来,接了电话首先道歉,堵住何父何母的话。 “我就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话。反正我把这话撂这儿了,这人你还必须得去见,这周五晚上八点,在人民广场八十二楼的咖啡厅里。” “我不去!”何皎皎还在强调,而何父已经挂断了电话。 “薛清,薛清。”何皎皎跑到厨房里准备午饭的薛清身边,“你得想个主意让我爸妈接受你,尽快尽好。” “你怎么觉得我有主意呢?”薛清把菜盛了出来,摆到盘子里,才扭头问何皎皎。 “废话,你当时可是亲自去逮温如玉的人,可见皇上对你是委以重任了。虽然后来我没有关心你在官场的事儿,从那些人送来的东西看,你总归是升官了吧,在官场混的人,谁还没点儿心机!” 薛清把菜端到桌上,笑着说:“你求我。” “求你。”何皎皎翻了个白眼,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啧啧,就你这态度,还想让我帮你?” 何皎皎晃着薛清的手臂:“求你啦。” 薛清揉了揉太阳穴,“我最近可喜欢玩游戏了,就是你这儿只有一个电脑,配置一般也就算了,你还要看没营养的肥皂剧……” “买!” “可是放哪儿呢?我看三楼好像在闲着……” “放!” 薛清目前还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点点头:“就这样吧。” 周五下午四点钟,一个身穿海棠红旗袍的女人坐在临窗的沙发上,她正低着头抿咖啡,头发用簪子挽了一半,散落的一半里有一缕轻轻滑落到肩前的碎花上。这景色谁看了都觉得动人,连夏初的阳光也跟着温和了几分。 不多时,就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从店门口进来,不确定地朝这边看过来,等确定了座位,才微微一笑跑了过来。 “你就是何皎皎?”那人笑着坐下,把名片递给她,“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何皎皎双手接过名片,点了点头就装到了包里:“我也是刚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她看了一眼手机,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十五分钟?你很忙吗?” 还没等她说话,就有人站到桌旁,小心翼翼地问何皎皎:“不好意思,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好啊。” 五分钟里,他们只说了一两分钟的话,剩下的时间就全被粉丝占用了。而咖啡店门口,服务员已经拦住了很多人,还过来跟何皎皎交涉,请她到包间,方便谈事。 “这是圣先生特意交代的。”服务员强调。 何皎皎皱眉:“圣昀?” “是的。”服务员有意无意地看了那人一眼。 “何小姐,你也很忙,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我们以后再聊吧。”那人识趣地说。何皎皎对他是没什么太大的好感的,只是礼貌地来应父母定下的约,他自然看得出来。而且,追何皎皎的人中比自己优秀的多了去了,恐怕自己也入不了何皎皎的眼。 “好。”何皎皎答应下来。 何皎皎就上了车,跟薛清发了个短信:“相亲算是结束了。” 薛清给何皎皎发了一张照片,是她跟那个相亲对象的合照,两人面对面坐着,似乎相谈甚欢。 不用问,何皎皎也知道是圣昀的手笔。 她跟薛清打了一通电话,但被挂断了,紧接着的十几通电话也被挂断了。何皎皎挑眉,把手机放在包里,驱车回家。 到 分卷阅读97 了晚上十点多钟,薛清才推门进来,摸黑爬到床边抱住何皎皎,笑着说:“搞定。” “搞定什么?”何皎皎忍着一肚子怒气问,这个人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一个下午,也不知道抽空跑个平安,打电话也不接,非得让她担心吗?! “圣昀啊,我跟他合作,要赚一笔大的。” 何皎皎转过身问:“什么?” “我们准备开发一个穿越者联盟。” “不可能,郭嘉不会同意的。”何皎皎笑出了声,“再说了,古代多战乱、多疾病、多小妾,遍地是不公,连个手机都没有,哪个人傻不拉几地想去古代?” “我可没说让一般人去,我们针对的就是不一般的人。” “哦,那有点儿意思了。”何皎皎点头,“考古学家之类的?” “聪明。”薛清在何皎皎嘴上亲了一口,“还能跟郭嘉合作,准赢。” “不对啊,你们哪儿来的技术?”何皎皎发现了漏洞,“还有,圣昀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这就要靠你了。”薛清捏了捏何皎皎的手,“本来嘛,大部分人都留在了古代,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回来了,你就是其中之一。而我,也是为数不多来到这里的。所以,他准备借着你我,调出身后的那条大鱼。” “我还是持否定态度,从概率上说,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基础科学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就算是给了你们技术,也只是空中楼阁罢了。我看,圣昀就想拿到那项技术,然后转手卖给郭嘉赚一笔,至于后续的开发,他恐怕也支持不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声音低沉了许多,何皎皎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真的在思考。 “但凡学过历史的人,都会这么想的。”何皎皎解释,“在古代,我跟你说微波可以加热,对你来说,这有什么用?但是对于郭嘉就不一样了,它可以通过这句话找到未来科技发展的方向,也有足够的财力支持科研创新。别看圣昀很有钱,但这个花销圣家绝对受不住。” “而且,前提就不成立。我们跟他们就是虫子跟巨人,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何皎皎心里又冒出一个想法:“说不定他们就是我们的未来,不过是很远很远的未来了。” 薛清良久没有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起身:“我去查点儿东西。” “你没生气吧?”何皎皎问。 “没有。”薛清回答。 出去两个小时,薛清又回来抱住何皎皎:“你说得挺对的,” “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每次我想好好做一番事业时,总会出这样那样的岔子。那次敬酒事件是,这次跟圣昀谈话也是……” “不是你的问题,是身份的问题。”何皎皎揉乱他的头发,“你当初是京城薛家的三公子,本来就站得比别人高了一截,很容易就够到了天空,跟现在的圣昀一样。” “而现在,你只是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人,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呢,多走一点儿弯路才正常。” “不过,你演技是天生的好,如果没意外,靠这个,就够你吃一辈子的饭了。” 回忆起跟薛清在现代的第一次见面,何皎皎眉眼都弯弯的:还好,你是薛清。要是别人,这演技真是能让我嫉妒地发疯了!” “我也挺喜欢演戏的。”薛清跟着她笑了起来。 他刚才已经跟圣昀通了电话,圣昀以为他们下午的谈话是何皎皎气他对何父何母吹耳边风给她找了个相亲对象才故意戏弄他的,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陪着她玩儿罢了。 末了,他还大度地恭喜薛清:“希望你跟何皎皎能越过伯父伯母,走到最后。” 虽然语气怪怪的,但勉强也算是祝福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