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母难为》 分卷阅读1 ?内容简介 佟樱十四岁入曲府,默默无闻与世无争。 只想着等老爷西去,嫡子成家,便拿一笔钱出府自在逍遥。 没想到盼着盼着等了十年,那个被她一手带大的嫡子,却把她固在床头,不让她走了。 又名《太太出府记》 男主视角:本以为两情相悦结果她拿我当工具人TAT 1V1 架空地很。 女主美而不自知。 簡體版1V1HBG年下 一. 靠山 今年六月热地过火。 佟樱怕热,差小玉往屋里多添了几个冰盆子,汗珠还是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小玉看着心疼,给屋里的玻璃窗挂好竹帘,忙不迭地给佟樱打着扇:“太太要不换个凉快的衣服?” 佟樱穿着墨绿色的高领半袖旗袍,盘扣高高撑起一张丰腴雪白的鹅蛋脸,狐狸眼里一对黑色的瞳仁又圆又亮。才二十三四的年纪,十分的艳色被这一身衣服生生压下去五分。 佟樱从她手里接过扇子,看了眼墙上挂的西洋表:“少爷还没回来?不是说好十点?” “是十点的火车。刘管家去接了。回来了,应该先去老爷和老太太那儿。” “唔。”佟樱垂下眼“阿桓这一去就是大半年,真是想的慌。”素手十指纤纤,摇着扇子,语气里带着点埋怨失落。连外面的知了声都觉得更加烦躁不堪。 佟樱向来是个软和性子,雷打不动地和善。 可她知道,老爷快不行了。 她得赶紧找个靠山。 而曲久桓,她名义上的嫡子,就是她唯一的稻草。 * 火车站。 曲久桓自从香港坐船经上海,青岛,最后坐火车回天津时,已经过了二十多天。 他从香港带回两口英国进口的牛皮箱,舟车劳顿也依旧纤尘不染,银色的英文牌标在夏季的烈日下反着光。 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到冰冷。简直不沾一点烟火气。 刘管家在火车站外的树荫下等了三个小时,凉茶喝了一大壶,正等的不耐烦,张嘴就要骂娘,远远看见小少爷来了,赶忙从树底下窜出来,脸上堆着笑,屁颠屁颠地跑了上去。 这位爷打小性子就别扭,不好相与。全家除了老爷没一个能治得住他,对下人更是没甚好脾气。 以前还不觉得怎么着,但如今老爷发病,眼看要坏,他曲久桓是曲家唯一的嫡系男丁,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也要闻着味变风向。 “老太太在家等您多时了。”刘管家低声说,后背的灰色麻衫被汗水浸透了一块。 曲久桓不到二十岁,在香港上大学,穿着裁剪得当的白衬衫与黑西裤,带着金边眼镜,眉目锋利,鼻梁高挺。比他父亲长得还乖张,性子也冷清许多,透着一股子邪性。 天津卫都知道曲家的当家人曲润祥,却没人识得这位即将上位的曲小爷。 曲久桓的视线从他身后的汗渍一扫而过,问:“太太呢?” 哦,那就是佟樱了。 “太太也成天念叨您呢。” 曲久桓听了,“嗯”了一声,矮身上了老爷车。 二. 初归(加更)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二. 初归(加更) 佟樱是被人捣鼓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帐子里坐了个男人,高大的身影遮了大半的光,正解她脖子的扣子,瞧见她醒了,说:“大热天的穿这个也不怕捂?”又说“难看死了。”满脸的嫌恶。 盘扣一个个被青年打开,露出雪白的脖颈,锁骨。待到了胸前,被佟樱一把挥开。 瞧瞧,她还以为是小时候呢。 都长这么高了,怎么还一上来就解她的扣子。 倒是她糊涂了。 曲久桓瞪她:“你干嘛?”眉眼凌厉。 佟樱坐起来,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倒是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去过老太太那了?” “还没。” “那你来我屋里作甚?”佟樱有些急。她年纪大了些,规矩也知道地多了“还不快去你爹和你奶奶那。” 青年抿抿唇,长长的睫毛盖着浅色的瞳:“怕你闷死。” 倒还是这么个狗脾气。 “衣服又丑又厚。” 佟樱也不生他的气。只轰着他走,这才发现他比之前又长高不少,站起来时能把她整个人罩住。 屋里阳光正好,曲久桓侧着脸,眼镜忽而闪着光,吐出一声:“没良心的。” 说完这话就要抬脚掀帘,倒像是什么也没说一样。 佟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股子瑟劲儿,终是喊了一声:“诶。” 他转过来头,身上清冷摩登,与这屋里沉闷的红木摆件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他问。就好像算计好了,悬在那儿,就等着入套般。 榻上的女人瞧着他,看了一会儿,终是心里叹了一口气:“过来,让我抱抱。” 曲久桓站在门前,眼里总算流出些笑意,大步走过来。还没等佟樱张开手臂,就把她一把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强势地,不容拒绝地,像个大人一样了。 他身上原来是带着股热气的,他比以前更结实了。 这一切都和着青年强烈的气息,冲进佟樱的神识。 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他身上暑气熏人,佟樱的脸都有些红了。 她听见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太太,我好想你。” 佟樱被他拘在怀里,难受地扭了扭身子,心里却在想。 香 分卷阅读2 港好吗,阿桓?是不是和这里很不一样?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佟樱再一次意识到,春去秋来,日升月落,门口老树上的一窝猫早就不见了,而他也在变。只有她,只有她是不变的。终日坐在这宅子里,默默数着年岁。 多年被搁置的寂寞与惶恐再一次翻涌出来。 曲久桓注意到怀中女人的失神:“我走的时候,有人待你不好?” 佟樱微微摇了摇头。 她除了是曲家的大太太,还是曲家唯一嫡子的嫡母,这节骨眼上怎么会有人对她不好? 嫩白的小手拍拍他的后背,轻声说:“我只是觉得,阿桓都是个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到了你奶奶和父亲面前可不能这样。” 这是她带大的孩子,他的不足便是她的错。 ======================================== 第一天发文就有收藏和投珠!开心开心!再加一更!谢谢大家! 刚开始剧情会多一点! 三. 女眷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三. 女眷 佟樱是没见过曲家老爷原配的。那是京城的赫舍里格格,据说生的温婉,腹有诗书,很讨人喜欢。可惜早早便病逝了,只留下了曲久桓这么一个独子。 阿娘说,满清的遗老遗少们跑来天津,是缩在皇城根边上,还望着恢复以前的荣光。心里多少是有怨气的。 而佟樱不过一个秀才的女儿,原也是配不上曲家这朱门绣户的。 ——曲家老爷管着京津一带的盐铁,表老爷是天津卫的公安局局长。它连接着没落的清朝与新兴的新政府,像天津九河水一样,世代的尊贵破开了时代的碾压,延绵不绝。 可谁叫曲家老爷那些年身子不好呢。严重的时候连水都灌不进去。 老太太从五台山上请下个仙人,仙人掐指一算,便认定了佟樱是个福星,敲锣打鼓地将她抬进来冲喜了。 佟樱进门那年不到十四岁,嫁妆是曲家送去的两箱子大洋和一箱子小金鱼,还是个还没长开的娃娃。曲家老爷和她爹一般大。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她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 等到傍晚的时候,前面有人传,说老太太请太太去她那儿吃饭。 佟樱手里正缝着件白色里衣,换了件轻薄的淡蓝色长袍,肤白唇娇,胸和屁股都鼓鼓地一团。人就坐在落日的余晖里,仰起脸来,笑好像能揉碎日光,漂亮极了。 来传话的任妈子差点被晃了眼。 也怪不得老太太当年能一眼瞧上她,确实是个福相。 “今天少爷回来。前面估计要大摆。”小玉帮着佟樱收拾行头,嘴里碎碎念着。 “可不是。” 佟樱虽说占着正妻的名头,却是不管家的。庶务账房全攥在老太太手里。 当时是因为年纪小,见识浅,不放心交给她。因着这原因早年倒受了不少轻慢,如今却也乐得清闲。 总归是熬出来了。 虽说她不知道府里是怎么安排的。可是阿桓头一次远行回家,左右都要做一番席。再不济旁支的亲戚也是要来的。 老太太向来疼这个孙子。 * 还没走到老太太院子里,便听见女眷的说笑声音迭起。 连萦绕府里许久的凝重气氛都冲淡了不少。 佟樱脸上也跟着带了笑。 她穿的简单,发上只有一个白玉簪,低低地挽着发,脸儿虽是媚的,倒也能显出几分典雅来。 “哟,阿樱来了。”表老爷家的太太段慈恩操着江南口音,穿着新式八分宽袖旗袍,三十几岁的年纪,打扮地向来富贵鲜亮。 公安局长的太太嘛,派头是要有的。 “阿嫂。”佟樱笑着,也迎了上去。 “好久不见阿樱了,真是,又比以前漂亮了。”段慈恩会说话,拉着佟樱到离老太太最近的椅子上。 满屋子的女眷,佟樱一眼扫过去,挨个问好。都是些熟面孔,但大多是年长的妇人。 到她这个辈份和年纪,不尴不尬,年纪比她小些的都是小辈,与她们站在一起,倒显得奇怪了。 =================================================== 冲冲冲! 四. 有露 “哟这不赶巧了,刚才说什么来着。”声音敞亮的是老太太的小表妹。一身暗纹玫瑰金的旗袍,手腕上的金镶玉镯子晃来晃去,说起话来叽里呱啦。 “阿桓年纪也不小了,同岁的姑娘也多,是该商量联络着了。阿樱是他母亲,也该给掌掌眼。” 笑着就把这活儿递给了佟樱。 佟樱抬眼瞧瞧她,没接话。 早些年这位小姨娘一直把自己孙侄女往曲久桓身边撮合。可自打有一次那小丫头跌进了水塘,曲久桓不过半大的小子,就这么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吐出两个字“蠢货”。小姨娘就彻底歇了这心思。 却听旁边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您就是阿桓的母亲?” 佟樱这才注意到老太太旁边还站了个圆脸小姑娘。 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里面闪着好奇与炙热。 “我听阿桓提起过您呢。”她一笑,脸上便有了两个小梨涡。一身藕粉的洋装,以珍珠作扣,蕾丝的裙边下露出半截光滑的小腿。 浑身上下写 分卷阅读3 着新潮与勇敢,鲜活地让人挪不开眼。 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 连老太太平日里冷淡的眼眸里都染上了偏爱。 她摸了摸手腕,心里知道自己应该错过了什么。 “瞧瞧有露,倒是心急。”段慈恩打趣着,又转向佟樱“这是有露,是徐司令的小女儿。和咱们阿桓在香港是同学喱。” 徐家是新入天津卫的军阀,在杨柳青的海河两岸练新兵。 “徐小姐好。”佟樱瞧着她,心里由衷地生出几分歆羡“今日头一回见,按理说该备点礼的——” 徐有露摆摆手:“您是阿桓的母亲,怎么劳您破费呢。听说阿桓是被您带大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向您请教呢。”她声音越来越小,卷起的碎发垂在耳边,盖不住脸上飞起的两团红色。 年少慕艾的故事,春心激荡的年岁,就像是海棠树上的花骨朵,富国大饭店的水晶灯,本就绚烂美好。 连佟樱胸膛里这颗波澜无波的心,也好像被注入了暖流。 佟樱也笑。妩媚的狐狸眼一笑起来就成了条缝。 “阿桓同你感情好。阿樱,你可要多提点提点有露。”老太太吃斋念佛,面目和善,一颗颗佛珠在苍老的手上转过。她声音里带了喜气,此时看着倒是像个和气的祖母。 谁都知道曲久桓性子乖戾。可也就老太太知道把她搬出来压他。 * 晚宴时虽然大家都在前院,但男女分席而坐,也看不清来了什么人。 佟樱是不在意的。应付眼前的姨母太太们就够她头疼的了。 男宾在院子里,院子四周都打着大电灯,燃着上海买来的蚊香。女宾坐在屋里头,虽隔着扇门,却也能听见院子里觥筹交错的声音。 桌面上先是上了几道苏杭清炒小菜,接着又上了八大碗,清炒虾仁,扒通天鱼翅,鸡茸燕菜。 佟樱只看上了眼前的扒肘子,肘子皮被烧地通红,还流着鲜甜浓稠的汤汁,筷子轻轻一夹就能卷下来一块软糯的皮肉。却不敢多吃,最后又悻悻地吃了个茴香素包,喝了碗鸭汤添肚。 哪家的姑娘小姐合眼,门当户对,自然不是她这个名义上的主母说的算的。 她只管做个吉祥物,及时行乐才是要紧事。 =================================================== 今天休息,早点更新啦。谢谢大家喜欢! 五. 喜好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五. 喜好 曲家把规矩看得很重。徐有露是小辈,却坐在佟樱身边,足见老太太对她的偏爱。 也是。家世好,性格好,模样好。没有教人不喜欢她的道理。 “阿桓在学校成绩好。就是不怎么爱和人说话。和他当了一年同学,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呢。”徐有露用筷子戳着眼前的肘子肉,闷声闷气。 “时间长了总能知道一些。” 徐小姐心直口快,倒是个妙人“徐小姐往后有空就常来我这里坐坐,左右我也是一个人。” 佟樱往她的碟子里添了一块排骨:“糖醋酸甜的,刚做出来最新鲜。徐小姐尝尝。” 徐有露笑眯眯地:“谢谢太太。我也正愁刚来这儿没人陪我玩呢。”眼珠一转:“太太知道阿桓喜欢吃什么么?” 佟樱怔了怔,下意识地回着:“也是酸甜软糯的吧。” 他在她面前很少挑剔。时间一长,她也以为两人是没什么区别的。 徐有露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可他向来不吃甜的。” 原来,只是随着她罢了。 * 惯例地,佟樱饭后要去看看老爷,便先离了席。 曲润祥年轻时为人精明能干,很有手段,喜爱豪赌。不惜成本地耗尽家财游走在京津两地权贵之间,很快便从京津两地的盐铁中占了一杯羹,后面也越做越大。 但不知是年轻时损耗太多,还是亏心事做多了,年到三十便罹患数疾。 如今住在正房正院里,虽然每天也是事务缠身,但性子倒是平和了许多。 她到现在也与老爷无夫妻之实。 但情分没有,面子却是要给的。 佟樱刚才被香水味熏地有些头晕,按了按额头,领着小玉走到廊下,抬头看见了一轮圆月。 “太太方才怎么不和段太太和徐小姐一起赏月去?左右去老爷那里也不会迟。”小玉看佟樱望着那一轮月出神,不禁出声说道。做丫鬟的,总希望自己的主子越来越好。 佟樱回过神,垂了垂眼“太太们聊的珠玉首饰我又不懂,与她们在一起反倒显得多余。” 廊角的电灯被装在琉璃里,映在她脸上,显出光滑的下颌。 这点小玉自是知道的。她家太太早些年最爱的是读书,绣花,最近倒是迷上了看报。对穿着打扮都是不放在心上的。 好在有一身好皮囊撑着,才不至于在人群里埋没下去。 * 佟樱到的时候,曲润祥屋内的铜质水晶灯还开着,摆着几个冰盆,人却在书房。 “老爷今天精神好。”远远地瞧见书房灯火通明,佟樱不自觉低声念叨着。 刚想抬步走过去,就看见一个男子大步从书房走了出来。 既然对上面了,自然得打个招呼 “四叔。” 他身量高,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褂,面相清秀,眉目稳重温润。 这是曲润岚。是曲府的旁支族叔,辈分高,却比佟樱只大了几岁。 分卷阅读4 六. 怜爱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六. 怜爱 曲润岚也是正经念书长大的,先是读私塾,后来又去了北平上新式学堂。可一个读书人,见识与场面却不比生意人少。 老爷器重他,身子骨不好时他便常来曲府主办红白喜事,一来二去就成了老爷的副手。 “前院散了?”佟樱问地直白,实在是知道这位族叔的性子太好相与。文质彬彬地好像文曲星下凡,火烧眉毛的事情也没看见他动怒着急过,说起话来倒还有着抚平人心的安宁。这是被佟樱赞叹且赏识的。 曲润岚走近了几步,唤了一声“阿嫂”,身上没有丝毫疏离:“来找大哥。” “久桓呢?” 眼前的女子抬起头,眼神干净,语气中露出不加掩饰的关怀。 这是个美而不自知,也从不以美作为工具的人。 四方的大院子把她困住了,却也把她养地十分纯粹。 很久了,她眼里只有曲久桓。 这是她经年累月以至于深入骨髓的习惯。但怕是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前院呢。阿嫂放心,没多喝酒。” 佟樱微微低下头,又笑:“好。” 想也知道,阿桓总是一副煞星模样,怕是只坐在那里,便没人敢灌他了。 佟樱总是想让曲久桓学得曲润岚一身清风,让人无端想接近的能力的。 她那时刚来曲府的时候,曲久桓还没寄养在她名下,达官显贵的亲戚们看她多带有异色不屑,日子过的十分艰难,唯有曲四爷不卑不亢,唤她一个小姑娘一声“阿嫂”。这一份尊重到底让她心里好过些。 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久桓年纪小,不懂事的地方还多着,烦请四叔多担待照顾一些。” 曲润岚笑了笑:“自然。”又忍不住提醒她:“阿桓刚刚回来,阿嫂恐怕也要忙一忙了。”毕竟这块肥肉,不少人盯着呢。自然也要从她这里下手。 曲润岚是想做个顺水人情的,却也意识到,一个再精明的男人,有时也是分不清怜惜和怜爱。 * 佟樱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早就有了人。 “阿桓。”她走进去,脸上带了笑,连语气也轻快了几分。 曲久桓依旧穿着白日的西裤和白衬衫,袖子挽起来,露出好看的肌肉线条,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几个。 他坐在椅子上,一只腿随意地搭在另一只腿上,头发有些乱,眼睛里带了红,正低头擦着镜片,一看就是喝了酒。 瞧见她来了,却连头也不抬:“太太去哪了?” “还能去哪。” 佟樱叹了一声,转身吩咐小玉去准备热水,自己走到他跟前,熟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说:“这是怎么了?明明不能喝酒。” 她就站在青年面前,身上还带回了外面的花香。 曲久桓微微偏过头,把额上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细细软软的,能被他的手完全包裹住。 “以后离曲润岚远一些。”他声音硬邦邦的,嗤笑一声,好像咬着牙“狼子野心。” 佟樱把手抽出来,觉得莫名其妙:“四叔是个好人。” 曲久桓却笑了,他抬起眼睛,浅色的瞳孔似笑非笑,映地一张脸更少了几番活气:“在你眼里,谁不是好人?” 佟樱脸色变了变。虽然知道他向来是个嘴毒的,但依旧想压着揍他一顿。 可也知道,他早就不是那个比她矮上一头,瘦地竹竿一样,可以被她一手按着就能蹦出眼泪任由她教训的小孩儿了。 果然。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她手上屈指可数的权力也在慢慢地凋零。 不,是曲府。向来没有给过她什么选择与权力。 ========================================= 呃存稿一改再改。现在已经快没了。惊慌jpg 谢谢大家的投珠和喜欢啦! 七. 相见(已替换)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七. 相见(已替换) “我就说他一句,怎么就这幅丧气样。”曲久桓眉眼间全是不耐,那种天生的乖戾又增加了几分。 “他要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自然不会偏袒他。“佟樱眨了眨眼“只是…“ 她到底是个念旧的人。 “算了,不说这些了。”小妇人摆了摆手“你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没有这个心力和曲少爷置气。” 她走到里屋,语气复又轻快:“给你做了好些个衣裳,过来试试合不合适。” 冬天的毛衣,夏天的汗衫,还有些贴身的里衣,都被整齐地放在柜子里,用桂花香袋熏着,密密麻麻地摞了很高。 她本不用做这些,毕竟现在不管是在海河边上的六国租界还是鼓楼南市,老式新式的成衣店都多的是。 曲久桓盯着她袅袅婷婷的身影,浑圆的屁股翘翘的,宽大的旗袍盖也盖不住。 她生的身挑好,好到什么衣服也藏不起来。这两步走得,怕是连八大胡同的风尘都没她一个简单的背影有风情。 青年喉结滚了滚,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红木桌面。 佟樱从花木架旁探出头来,一张小脸带了层薄汗: 分卷阅读5 “进来呀。” 瞧着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又过来拉他的手:“到里面试来。” 门窗传来碰撞的声音。 “太太。热水来了。”小玉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是叮叮当当地把铜盆端进来。 酷暑难耐,现在需要热水都要去灶上现烧。这一趟下来,连她自己都热地够呛。 佟樱正扯着曲久桓的手:“先放在那儿吧。” 人人都知道太太和大少爷关系好,没人会对他们的亲近多想。 曲久桓眉眼一敛,瞥了瞥小玉,小玉便不动声色地出去了。 所有人都怕大少爷。 他这次倒是老实,跟着她到了里屋。 清一色黑白的衣服整齐地码在榻上。 “这件好。”佟樱弯着腰,脚上踩了双轻便的拖鞋,从里面拿出件白色的背心。 是瑞蚨祥暮春刚刚上的料子。 一回头,迎面就撞上一个热乎乎的胸膛,她皱皱鼻子。 曲久桓不知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近到她的眼睛能清晰地看到他锁骨上几欲滑落的汗珠和肌肉起伏的纹理。 仅仅九个月没见,他却比以前长得更开了些。 完全没了小时候那股子稚气,刀削斧刻的一张脸衬地更加冷硬。 “太太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总是这么不小心。” 可他笑起来眼眸里却能流光溢彩,好像打散了满天星光让人眩目。 佟樱的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徐有露一张乖巧又害羞的脸。 那个喜欢已经成年的曲久桓的年轻少女。 他俩倒是般配。 以致于都没注意到她的阿桓正一错不错地看着她,顺着她洁白的脖颈向上,一直到她小巧的耳朵上,那里干净地很,没有耳洞,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首饰。 就像她的人一样。 却见佟樱嗔怒地看他一眼。总算是带了些生气,显得几分活色生香 曲久桓虚环着她的腰,不敢用力,笑:“太太若是在府里有半分在我面前的脾气——” 不过是只藏起爪的猫儿。 “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分地这么清楚作甚?”她皱着眉,说得认真。 成年男子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气势汹汹。微妙又陌生。佟樱手指蜷了蜷,不自觉地错开了眼。 咬咬唇,狐狸眼黑白分明地看着他:“那徐有露小姐你听说过吧?过几日来家里做客,你可得懂点事,多陪陪人家。” ================================================== 还是替换了一下……后面剧情就会推进地快一些啦。麻烦大家重新看一下。 女主不是完全的小白兔,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谢谢大家的建议和喜欢。周末有空的话加更嘿嘿。 八. 春桐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八. 春桐 “太太又和少爷吵架了?”小玉帮佟樱把头发放下来,拿着犀牛角的梳子一下下顺着头发。又细又软,拿在手里跟丝绸似的。太太这生的,谁看见不得先说一句是大户人家精心养出的小姐? 佟樱摇摇头,“左右都习惯了。” 只是觉得孩子越大越难管了。 小玉又笑:“太太可别丧气。大少爷脾气是差了点,但是和您最亲。我听着现在老太太正准备把家里这摊子都交给少爷呢。日后太太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语气里还透着得意。 佟樱“嗯”了一声。 这倒是真的。 能给她撑腰的人回来了。 只是今日佟樱竟被也他瞧地有些不自在。 心里自嘲,这才多久呀,竟被他弄的胆怯了。到底是人长大了。 佟樱自己也是在进门之后过了一段日子才知道,对于她这个冲喜太太,曲润祥是瞧不上的。年轻又如何,曲润祥身边从来不缺好颜色的新人,他心里头也清高着呢,最瞧不上封建的东西。 下人的踩低捧高还不都是主子惯出来的。 她在曲润祥眼里,更像是一个被母亲压头搬回来的吉祥摆件。 不过佟樱心里还是庆幸啊。毕竟她也看不上曲润祥。 她图的,是曲润祥的那句承诺。 ——“你照顾阿桓长大,曲家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满足的,我曲家会拿出来。” 打个巴掌给个枣,曲家一个比一个会做人。 她脾气是软乎,但不代表该得到的她却能拱手让人。 * 打那天曲久桓面色不虞地拂袖而去后,两人倒是连着三四天没见面。 打听起来只是说,最近四老爷正带着大少爷挨家拜访叔祖堂伯,熟悉产业,每次都很晚才回来,有时就直接宿在了外面。 佟樱便再也没多问,这都是他眼下应该做的。 只是徐有露突然来拜访她了。 徐有露穿着件淡黄的洋装,衬地气色很好。这个年纪,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俩人说了一阵话,佟樱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挑开了话头:“徐小姐最近没和阿桓见面?” 少女这才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见是见了。就是不太愿搭理我。”她自己也纳闷地很,以前倒还愿意同她说说话,现在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光是看她的眼神就能杀死人。 又带着哀怨:“哎呀太太,我来其实就是想和你说这个。倒也不是告状……就是,你知道阿桓最近往哪去的最多嘛?” 佟樱一愣:“去哪了?” “天天往那春桐场跑呢!直沽那地界都传 分卷阅读6 开了!” 春桐场,是春桐大饭店的别称。有名的歌星、戏子和交际花都爱往那跑,夜夜歌舞升平。久了就被平常老百姓冠了个别名“春桐场”,是天津卫有名的黄金销魂窟。 “阿桓许是有应酬。” “那也不该天天和那几个戏子在那儿鬼——跳舞喝酒呀。我还看见——”徐有露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她看见佟樱的表情变得很差。 浪荡的公子哥儿多的是。可曲家就他这么一个孩子。 她还是没管好他。 * 送走徐有露后,佟樱叫来小玉。 小玉刚刚站在门口,都听见了:“少爷也太不像话了。” 明明知道太太最忌讳这个。 “今个儿晚上,把咱们院子里的人都派出去。什么时候少爷回来,就请少爷到我这来。” 她手头上本来能用的人就不多,今儿晚上是铁了心一定要见他。 “要是少爷不回来……” “就去四叔那找他!”红木桌子被拍地“啪啪”作响,佟樱气地身子都在发抖,却说不出太难听的话,“这个混账东西!” 小玉赶忙跑下去安排了。她从来没见太太生这么大气。 佟樱今天到最后倒是见到了曲久桓,却不在她的院子里。 老爷天黑后突然咳血,人直接晕了过去。家里突然就乱了。 ================================================ 继续推进剧情! 感谢大家的收藏和投珠嘿嘿 九. 说亲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九. 说亲 因着佟樱派人在门口候着,早早便得了消息往曲润祥的院子里赶。 进院时恰与曲润岚撞上。他接了电话,刚从铺子里赶回来,还带了西医。 “四叔。”佟樱心里一落,不自觉叫出了声。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天,但是此时此刻身临其境,说不慌却是假的。 曲润岚风尘仆仆,停在了佟樱面前。 小妇人面容担忧,眉毛拧在一起,一张脸皱巴巴的,藏蓝色旗袍把她包裹起来,好像能融在黑夜里。 “阿嫂放心。”他声音沉沉,言语简单,依旧是从容不迫的模样。 “还有我呢。” 佟樱知道自己想得到的或许不是这句话,可是却差点掉下泪来。 现如今,哪怕半分的体贴与安宁,竟也能让她感动。 她低下眸子,胡乱地点点头,开口带了几分颤抖:“好。好。” ——“少爷这边来。” 另一边小厮忙招呼着。把人往这边带。 曲久桓踏着灯光,人从阴影下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看见佟樱与曲润岚站在一起,半分眼风也没有给,径直走过。却在抬脚进院时转过脸来。 “我倒是不知道现在四老爷都分不清孰轻孰重了。” 声音清冷,一身利落,人站在高处,浑身的气质压人。 眼神落在佟樱身上,看见她呆呆地看着他,一扭头人却走了。 平日再恶毒的话都能说出来的他。只是对着这张脸,便怎么也开不了口。 曲润岚注意到佟樱耸起的肩又落了下去。却也不再好多深思,稍一颔首,跟了上去。 * 老夫人还有女眷都在院子里等着,呜呜泱泱地站了一院子的人,气氛沉重。 直到刘管家从屋子里跑出来,嘴里喊着:“稳住了稳住了。” 所有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佟樱在旁边扶着老太太,刘管家话一说完就觉得她泄了劲,嘴里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却双腿打颤,连路都走不稳。 早就不是十年前她初进府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佟樱这才和老太太进去。 穿着白褂子的洋人带来了青霉素和盘尼西林,针管洋洋洒洒地摆了很多。佟樱在报纸上见过这个,都是顶贵的西药,满天津城也没有多少。 曲润岚正和医生说着什么,曲久桓坐在曲润祥的床边,瞧见她们二人进来了,主动让了地方。 老太太年纪大了,见曲润祥面如白纸,虽然醒了,却也是出气多进气少,忍不住哭了两声,反握住佟樱的手:“管好各院的人,今天的事谁也不准透出去。”又转向佟樱:“阿樱跟我来。” * 曲久桓如果有七分像曲润祥,就有五分像老太太。她也是京城的满清贵族,一身旗装,不苟言笑,气度还是在的。 佟樱向来不愿意来老太太这儿,光是满屋子的檀香就熏得她头疼。 “你觉得徐小姐怎么样?” 佟樱站在一旁,眼睛扫过观音像,实话实说:“性子单纯,是个好姑娘。” 老太太点点头:“阿桓呢?” 小妇人抿抿唇,眼帘低垂,不知如何开口。 老太太心里有了答案,冷哼一声,佛珠转过:“这回可也由不得他。” 她看着佟樱,明眸皓齿,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儿。这个年纪,放在外面也是个老姑娘了,但老天爷对她仁慈地过分,岁月的磨砺成熟与不谙世事的娇媚纯真同时在她身上展现,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来。一双狐狸眼望过来,眼波流转,比二八年华的小丫头还勾魂摄魄。 调教的工具慢慢长成了软肋,也没想到他会对一个外来的丫头上了心。 “事关曲家,阿樱,你要多劝劝他。” 佛祖眼眉低垂,怜悯众生。可人到了这红尘染缸中,说是无欲无求,不偏私不依仗,怕是连神佛都难以相信。 曲家若是想延 分卷阅读7 续百年荣光,姻亲上可马虎不得。乘着曲润祥的余威还在,互相拉拢才是正道。 男人们嘴上说着靠女人算什么本事,做起事来却一个比一个现实。 “我明白的。老太太。” =================================================== 明天有些事,今天早点更。明天晚点更(捂脸 今天涨了好多收藏和投珠!谢谢各位小可爱啦。满100猪会继续加更的~(欠着的都记着呢嘿嘿 十. 生意(1500字)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十. 生意(1500字) 墙上的西洋表指向了十一点。即便到了深夜,仲夏的闷热也还未完全褪去,海河的水汽蒸腾上来,就连一弯月亮也好像湿漉漉地挂在树梢上。 白日里庄严肃穆的大院此刻隐匿在黑夜里,几盏电灯又一个个被点亮,照出来往人穿梭的身影。 “娶她,也不是不行。”曲久桓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揉着额角,暗黄的灯光直直照在他脸上,笑容隐藏在半边的阴影下“但我有个条件。” 老太太老神在在地转着佛珠,嘴里还念念有词。 知道他不会答应地这么轻易,瞥他一眼:“说吧。” “向奶奶讨要个人罢了。”敛去了笑,便像是一把闪着寒气的刀。比他爹年轻时更张狂冷静。 苍老的双眼睁开,里面满是警戒。 却见他一字一字:“佟樱。” 像个讨债的恶鬼。 “我要佟樱。” 转着佛珠的手戛然而止,老太太差点被气笑了:“孙子,光我答应有什么用?你觉得佟樱会答应么?你要她,那她算什么?” 曲家的嫡系媳妇,只能是门当户对的大小姐。 曲久桓也笑,理了理袖子,牛津鞋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双邪气的眼睛在镜片后闪了闪:“奶奶只要答应我,到时候别插手就是了。” 新鲜成长的树苗肆无忌惮地汲取着上一代的养分。若是眼睛浑浊了,心却还跟明镜似儿的,便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儿。 “你这个孽障。” 这句话老太太在心里说了无数次,头一回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曲久桓倒是见怪不怪。他四肢有力,模样镇定,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总之,曲家不能断在你这儿。”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青年扯了一下嘴角:“奶奶放心,孙子还没糊涂到那种地步。” 曲润祥吐血的第二天,老太太就进了斋堂,说是要吃斋念佛一阵,多积些功德,连惯常的晨拜都免了。 在外面人眼里,曲老爷还是那个站在天津码头,谈笑风生运筹帷幄的中年人。 徐有露来曲府更加频繁了。老太太那边去不成,便常常来佟樱这儿,每次都带着新奇的小玩意儿。一开始是首饰和瑞士进口的女士手表,后来知道了她的喜好,便又带来了钢笔与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她来得频繁,出手阔绰,老太太的照拂又无处不在。曲府上下都很喜欢她,早就把她当成了半个未来的少夫人。 * “哟。四爷来了。” 直隶一带的盐铁枢纽汇成一脉,连通京津二地,而曲家的盐铁生意又设在名下的钱庄里。 今儿是七月初一,曲润岚早早地便到钱庄来取账。曲润祥的身子常年不好,这些事儿一般都会先经过他的手。 钱庄设在英租界的劝业场旁边,管事姓李,是曲家的家生子。如今不到五十,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褂,脸上笑呵呵的。 “李爷,来取上半年的账。” 李管事却面露难色,搓着手:“四爷,这账,都被大少爷拿走了。”又指指楼上。 不止是盐铁生意,还有曲家名下的钱庄,茶庄。只留下了几个布料与成衣铺子。 他这个侄子一回来,自己便成了多余的那个。 聪明,狠绝,知人善任,是个好苗子。就是心思深,连他都看不透。 曲润岚点点头,面色不改:“好。” 只是跟在身边的阿成有些不乐意,小声嘀咕着:“当时大爷身体不好,爷您自己投入了多少心血。这大少爷一回来……连碗汤都不给您剩。” 曲润岚瞥他一眼:“这本就是他的,如今不过物归原主罢了。”又冲向李管事“下人多嘴不懂事。您担待着些。” 李管事依旧笑呵呵地,只当没听见。他才不管这些大爷们的官司。 正说着,楼上下来个人。是这两天跟在曲久桓身边的小厮,年纪不大,却手脚利索。 “四老爷。我家少爷说手头上事儿有点多,就不下来找您了。” 他倒是会拿乔。 不过如今,在春桐场一掷千金的是他,大包大揽曲家生意的是他,与新晋军阀徐家联姻的也要是他。他曲久桓,可算是现在天津卫最风光的人了。他有这个资本摆谱。 曲润岚依旧光风霁月的模样,身姿挺直:“无妨。大少爷年少有为,是曲家的幸事。” 背过手去,笑了笑:“阿樱那里,我也会多照顾一些的。叫他莫要分心。” 真是谦谦君子呀。 小厮哪里知道曲家主母的昵称,笑着上去把话复述了一遍。 =============================================== 今天多写了一些。彻底没有存稿啦(捂脸 不过还是会满100猪 分卷阅读8 加更的嘿嘿。谢谢大家的喜欢呀。 成熟男人和小狼狗的抉择真的还蛮难的hhha不过我们小曲也不简单哪。走完剧情肉(应该?)就能大批量地上啦嘿嘿。 十一. 慌乱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十一. 慌乱 曲久桓甫一接手曲家生意,就提拔了一批新人上来。一些与曲润岚交好的老人们替曲四爷抱不平,但这位小爷太像曲润祥,又占着长子嫡孙的名号,做事偏偏还挑不出错来,大家都对他存有几分忌惮。 赵朔之前在盐庄谋生,机灵能干,偏又心思实在,偶尔一次被曲久桓瞧见了,就带到身边做了跑腿的小厮。 打小儿就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里子面子上的事儿赵朔倒是学了不少,但对曲府这深宅内院的家中事却是一概不知的。 曲润岚倒也没多待,说了几句寒暄话就坐着老爷车走了。他很是有分寸,没必要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给自己再多找不痛快。 赵朔穿着汗衫宽裤,麻利地上了二楼,进了左转的第二间。 这间门口窄窄,里面却别有洞天,地方大,家伙事儿全,常被当家的用来查账议事。除了一方圆桌,还有床榻花架,打开窗,便能将楼下街景瞧个一清二楚。 现下早市刚散,热气上来,街上除了偶尔的两句叫卖声,便安静地很。整个房间只能听见钢笔摩挲在纸面上的“沙沙”声。 这位爷是个极能耐住性子的。一大清早就到铺子里来,坐了两个小时,一口水没喝,手上的笔却没停过。 曲久桓生的剑眉星目,鼻梁又高,虽然额头沁出些汗来,仍有一股干净冷硬的仙气。面前摞了不少账本,却丝毫不显得局促。 赵朔一五一十地把曲润岚的话复述了一遍:“……四爷还说,让少爷您别分心,家里,还有阿樱,他都会多照顾一些。” 笔走偏锋。 “啪咔”一声,锋利的钢笔头断成两叉。 红色的墨水吐露出来,染在执笔者的指尖,顺着皮肤的纹路蔓延开来,好像破了一个口子,哩哩啦啦地将手指、白纸都染红了一片。 这一页就这么废了。 赵朔噤了声。 他跟了曲久桓半个月,也知道他是个不喜形于色的。这幅模样,倒是头一回见。 钢笔被悻悻地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青年拿起铜盆上的帕子将手指擦干净,额头突起的青筋隐约可见。 “咱们这位四爷。还真是够闲呢。” “我有多久没回去了?” “快半个月了。” 是十五天。 从上次从曲润祥的院子里看到她。已经过了十五天。 曲久桓一想到曲润岚那副样子,就莫名地烦躁,心突突直跳。 他从小便看在眼里。曲润岚一直对佟樱多有照拂,人人都说曲润岚心善,可若说是没存什么别的心思,他可是一点不信。 明明下午已经说好去趟法租界议事,但过了晌午暑气正浓那阵,就转脚回了家。 这两天还是热的时候。佟樱院子里的小丫鬟看见大少爷回来还以为被热花了眼,赶忙从偏房里跑出来招呼着。 “太太呢。“他脚步不停,迈过门栏,眼睛扫过院子里她平时侍弄的花架。 正房的门开着,窗户也被支起来。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太太今儿一早就和小玉姐出去了。“ 现在还没回来。 小丫鬟总算跟了上来,微微脸热。偷偷朝曲久桓看去,只觉得他方才那张还算得上惬意的脸瞬间就难看起来。 曲久桓从来就是被娇惯着长大的。没受过什么委屈。他想要的,向来一转身就能得到。 这空落落的院子,不着人气的院子。让他有些慌乱。 一种可能失去的,却抓不住地慌乱。 果然人心易变,万事难长久。 曲久桓抿抿唇,声音冷硬地吓人:“去哪了?” 小丫鬟胆子小,像个鹌鹑似的:“说是买首饰去了。” 买首饰?她不是向来不爱这些的嘛? 指甲压进手心,觉得自己有些等不及了。 调笑声远远传来—— “太太。您这样可真好看。往后就该这么打扮。” =============================================== 谢谢大家的投珠! 作者到了final week,圣诞节前真的各种ddl和考试……(捂脸 今天没来得及写二更!尽量每天补上!会把欠的更写在文案里。 剧情终于要转折了(激动! 下次就300珠加更吧!final前太多due了(TAT 十二. 吹皱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十二. 吹皱 “阿桓!” 最先瞧见曲久桓的是徐有露。她欢快地朝院中清贵的青年跑去,一身藕粉的宽松旗袍衬地人十分娇憨。 倒是让跟在身后的佟樱愣了愣。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笑容璀璨而明亮。仰头看着面前的曲久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端的是天真活泼,爱恨分明的性子,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一点四方天地中,金童玉女,谈天说地,本该是令人称羡的。 可大概是早就习惯了,习 分卷阅读9 惯了曲久桓从来都是只与她亲近的。如今亲眼看见别人与他成双成对地站在一起,佟樱心里不知怎么着竟泛出一股难言的酸恼。 手指无意识地扣着珍珠包上的镶钻,心里唾弃自己。 瞧瞧,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世上哪有谁是无可替代的。当时缠着她也只是因为身边只有她罢了。 人哪,还是把自己瞧低点地好。 但也只是片刻,小妇人便重整心思,脸上方才闪现的错愕成了温婉得体的笑,朝他们走过来:“阿桓回来了。” 她与往常大不一样。 梳了个现下流行的手推波浪,穿着修身的白色长旗袍,光洁如玉的小腿随着走动自开衩处闪现。浑身玲珑雪白,顾盼生辉,连头上的珍珠首饰都不及眼波里的流光神采奕奕,在午后阳光的笼罩下好像能发光。 方才在屋中时便已惊叹不已,如今满院天然的青葱生机,更成了她的陪衬。 上天本就是不公的。 有的人即便站在那里,不需做什么,就总能光彩夺目。 “这是我今天去带太太挑的。怎么样,好看吗?”徐有露在一旁邀功。 她最近才知道,阿桓虽然常常夜宿春桐场,却从来不瞎混,洁身自好地很呢。连爹爹都说他克制有礼,年少有为。 却见青年蹙着眉,看着小妇人被勾勒出来的腰线,胸脯,很是不满:“光天化日,一个成家的妇人穿成这样,成何体统!”瞪一眼徐有露:“净知道胡闹!” 徐有露:“?” 这火显然是冲着徐有露来的。但佟樱乍一听见这话,脸色也僵了一下。 “阿桓,你也算是读过洋书的人,怎么还这么刻板?”徐有露不解,带了几分羞恼。 曲久桓没再看她,却对佟樱说:“太太先进屋吧。” 佟樱知道他只是嘴皮子厉害,点点头。进门的时候忍不住朝后头看了一眼。 只见徐有露轻轻拉扯着青年的衣摆,微微仰着头,眼里是不加掩盖的爱慕和一点点不甘。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见曲久桓的神情。 只觉得落寞。 * 曲久桓再回到佟樱屋里的时候。佟樱正瞧着窗外出神。 她的头发散开来,刘海儿还微微打着卷,洋洋洒洒的青丝铺了一肩,却还穿着那件旗袍。 “徐小姐走了?”听到进门声,佟樱问了一句。脸上无悲无喜,像个木头美人。 “嗯。”曲久桓点点头,走到她跟前。 “怎么这么急?不再多陪会儿?” 如今满天津城都在传曲家的少爷与徐家的小姐互生好感。她也是有意撮合的。或者说,她应该是期盼他们二人好的。 青年笑了笑,蹲在她面前,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抬起眼瞧着她:“太太真希望我娶她?” “嗯。”话到嘴边,却成了:“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娶个合心意的。徐小姐她,很好。” “我可不喜欢她。” 冷峻的眉眼怎样才能像现在一样多情呢。向来孤傲的大少爷此刻却半跪在她面前,仰视着她。 徐有露不止一次兴致勃勃地告诉她,面前的男人是多么圆滑铁血,说一不二。 可是每每在她面前——只有在她的面前——却像个讨喜的小狗儿一样,晃着尾巴,等着博她一笑。 年年春风吹池水,真挚的感情却能吹皱人心。 佟樱有些眼热,这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深想,都害怕去探寻的感情令她撇过头去:“娶徐小姐,会很好。” ===================================================== 下一章剧情就要转折啦。大家到时候可以骂男主!但是不能骂作者哟(捂脸跑 今天又是二更失败的一天………… 十三. 守节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十三. 守节 曲久桓十分不屑:“别提她了。咱俩现在就只能提她了?”又说“太太若是喜欢什么,太太告诉我便是。麻烦别人做什么?” 他的视线从小妇人高昂的胸脯扫到纤细的腰,手指状似无意地滑过裸露在外的小腿。 白皙滑腻。口干舌燥。 佟樱抿抿唇,眼睛瞧着窗外的花架子。 上面还摆着琉璃做的京巴。那是曲久桓十一岁去北京城时,从琉璃厂买回来的小玩意儿。 那时的少年还没她高,一本正经地说:“也听说了陶然亭的蔷薇种地好,本想折几只回来给太太簪头上的。可是没来得及去。” 实际上是老爷说他玩物丧志,把他骂到没法儿再去陶然亭。为这事儿,老太太心疼孙子,还跟老爷生了回气。 她自然是知道的,当时却没点破。 佟樱有意替徐有露说几句好话,一张口,却成了:“今儿晚上回来住?” “嗯。” 他低下眼帘,盖住里面变幻的神色。 “有些事,想来还是先告诉太太的好。” 青年高大的身形突然就蒙上了一层颓败。 “盘山祠堂的二奶奶过世了。” * 曲家本家乃是徽商,起源于徽州歙县一带。后来满清入关,清承明制,京畿一带兴盛,恰逢徽州连年灾涝,曲家一支便迁入了京津二地。 徽州儒商兴盛,最重理学,那地界儿的忠烈祠、贞节牌坊不胜枚举。 曲家北上,原本是不兴这些的。可生意做大后,族里守旧的叔公们也学起了以前那一套。 ——盘山上建了个祠堂 分卷阅读10 ,全族供奉着一位守节的宗妇,已有数百年。 说是供奉,实际上不过是一个族中丧夫而无子的女人守着那活死人墓,为活着的人平添美名罢了。 佟樱的手指揪着袖子,差点将丝绸的布料扣破。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你们要送我去?” 她心跳如擂。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 曲家注重姻亲。到了这一代,当家的夫人皆出自名门。 除了她。 曲久桓不语,避开她的眼睛,落在地面上。 “可我有孩子的。阿桓。我的孩子就是你呀。”她慌张地不成样子,却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眼前青年的手。 “你忘了么阿桓,你不到九岁,我便带着你。我带了你十年呀阿桓。” 她的眼泪滴到他的手指上,比烟灰还烫人。 他当然不会忘记。 那一年的冬天天津城下了好大的雪。大到海河上都结了冰,大到宇宙茫茫一片,好似山海经里的洪荒世界。 十四岁的小姑娘穿着红色的棉衣站在雪里头。雪白的天地间,他只看到那抹红,像火一样,从眼睛落到心里,把骨头都烙出一个洞。 “为什么……” 佟樱眼泪掉下来,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白色的旗袍因为身体发颤而皱成一团,发丝混着汗水黏在脸边。 “我做错了什么……” 她放开了他的手。眼神却还空洞地看着他的头顶。 她不过一个秀才家的女儿,为什么一次次地要用她的尊严与岁月成全他们的虚荣与妄想。 曲久桓发现她抖地厉害,喉咙滚了滚。 “不是没有办法的。”眼底猩红,但闭闭眼睛,再睁开又是一片清明。 他远比自己想象地要克制凉薄。 颤抖而小心的声音,从她的耳边缓缓传来:“我的孩子,也是曲家的孩子。” 暗度陈仓,偷天换日。他打得便是这个主意。 ================================================== 没想到吧哈哈哈(顶着锅盖遁 十四. 命运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十四. 命运 曲久桓牵强地扯扯嘴角:“太太也不必忧心。算命的都说我爹命硬,福祚绵长着呢。” 美人垂泪,颓败又脆弱。 他轻轻叹着气,一点点擦干净佟樱脸上的泪水,嘴里却还在诛着心:”他没事,太太也不会有事。“ 可佟樱怎么会让自己的命运握在别人手里呢。 她看起来万事好商量,实际上骨子里倔着呢。 “是我,没照顾好太太。“ 佟樱摇摇头。 曲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曲润祥能走到今天,曲家背后的鼎力支持不可忽视。没道理因为她而得罪所有人。 “阿桓。“她轻轻开口,好像在追忆什么,“我有的时候,很羡慕徐小姐。” “她年轻,有自己的信仰与希望。可以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去追求自己爱的人。”小妇人脸上有了些悲悯的神色,眼波流转,珍珠首饰在白腻的肌肤上熠熠生辉:“可是我又在想,谁不是外在光鲜呢。内里的龃龉怎么会掰开给别人看。” 徐家四个姨太太。徐有露早产,她最大的庶弟却只比她小一个月。 “有得必有失,这话不假。如今,活在这钟鸣鼎食之家,我是知足的。”她沉沉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我是个不信命的。可我相信,人人生来便带有枷锁,倒没有谁能一直随心所欲下去。只是——” 佟樱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她爱读报纸,看翻译粗糙的英美文学。那些诗句对话潜移默化地进入她的骨子里,成了她思想的一部分。 佟樱抬起头,看着曲久桓的眼睛:“我不要进祠堂。我不要去。” 她十年前做了一场交易,如今再做一笔又有什么关系呢? 青年的眼里闪过一点光,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紧张:“总不能委屈了太太。” 佟樱冷笑一声,黑白分明的狐狸眼里带着嘲讽:“那又有什么资格委屈你呢。” 她依附于他十年,他次次为她出头。 “但我有个要求。” 曲久桓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什么?” “我不喜欢曲府。一直都不喜欢。”她眼神坚定起来,“我要离开这里。” 佟樱下了逐客令。 她说她累了。 曲久桓没说什么,叫来小玉,让她照顾好太太。 临走前又笑道:“太太晚上想吃什么?最近新上了一批新鲜的海货,晚点送来做老爆三怎么样?”想了想“祥顺斋也请北京的师傅做了枣花酥和椒盐白皮酥。太太要不要尝尝?” 那边默了默,轻飘飘地回了句:“随你。” 曲久桓笑着答应了。转过头来,脸上又是冰冷一片。 傍晚时天津下了一场大雨。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倒是把暑气消散了不少。小玉来回搬着院子里的花架,抬起头时顺着开着的窗户看见,太太一直在里面和衣躺着。不声不响的。 * 只是…… 佟樱不止一次地想。 她也才二十四岁呀。却还没有做过几件自己真正喜欢的事,还没有机会尝一尝“桥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的滋味。那些还没来得及经历的事情和感情,就这么被掩盖在命运的蹉跎中。 * 医生又来了几次曲府。说曲润祥心肺受损过重,约莫是活不过两年了。这 分卷阅读11 事没对外面讲,可曲府内部却忙碌起来。 曲久桓要接手家里的生意,老太太要他定下婚事。等到曲久桓再回来时,已经是三天后的深夜。 佟樱已经睡下了,院子门口还开着两盏灯。 青年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酒气,浑身燥地不成样子。 他也不客气。轻车熟路地进了院子,踏进屋内,自己三两下脱了西装,直接躺在里间儿的榻上。 佟樱正是困的时候,听见了动静,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把她抱在怀里,脸蛋贴着他的胸口。 她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他说:“我就抱着太太睡一会儿。一会儿就走。这两天总是睡不安生。”昏暗的月光下,他眼底血红,声音低哑疲倦却仍透着一股子清冷。 佟樱墨发红唇,眼里带着刚刚睡醒的水汽,人倦怠又慵懒。她没盖被子,丝制的长袍服帖地和在身上,纤毫毕现。 她说:“既然来了,就多睡一会儿。” 到底还是心疼他。 淡香温暖的鼻息喷在青年的胸口,痒痒的。 ==================================================== 下面应该可以写肉啦!真的推荐大家尝尝京津传统的枣泥点心和天津的白皮点心。北方做枣泥真的绝! 关于加更…因为最近学业繁重,所以在保持日更的情况下加更比较困难(捂脸。 对于及时性不能满足所以每天都多更些…但是答应的100珠加更和300珠加更这些会在后面补上的! 十五. 黑夜(微微H)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十五. 黑夜(微微H) 曲久桓儿时有梦魇。常常睡不好,半夜惊醒后就坐在床上发呆到天亮。那时他生得比同龄孩子看起来要小上不少,人也阴沉,一个人孤零零坐着,没人气一样,可怜到不行。 府里嘴碎的下人说孩子克娘,天煞孤星。被佟樱听见了,好几次气的眼睛都红了。 ——其实也是想到了自个儿。没人疼没人护着,可不就是被打碎了牙还得往肚子里咽? 那时候他们都小,也不大懂得男女大防。佟樱就真像养孩子一样,把他接到自己屋来,哄着陪着他睡觉。 这都过了多久了。 佟樱在黑暗里眨眨眼,记忆中的面孔褪去稚嫩,幻化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阴沉的气氛散去,成了透出皮相的清贵。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却哪里都不一样了。 黑夜好像能掩盖白日里所有的不快,将心里那些隐秘又脆弱的感情一点点释放出来。 她不自觉地点了点他的眉心。 瞧瞧。如今还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只是她这一点可不要紧,眼前的青年忽地睁开眼。眸色清冷,还带着红血丝。 也不知是一直没睡,还是突然就醒了。 “你离我远一点。热地慌。”佟樱面不改色。 曲久桓却直直看着她:“他们说…老头子…” 佟樱微微侧开脸,躲开他的酒气,又背过身去:“我知道的。” 曲老爷活不过两年。 大家都知道的。 曲久桓在身后没说话。半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睡吧。”带着夏夜的粘稠与无奈。 略带粗糙的手碰到细腻裸露的脊背上,好像触到一汪热乎乎的春水。 他的手却没再伸回去。 借着月光。 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光洁的后背,在琵琶骨那里,在睡裙的边缘处打转。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佟樱有些受不住了。 因执笔而磨出的薄茧,带着磨人的砂感,顺着骨骼蔓延,像丝丝密密的电流,通到她四肢百骸。熟悉又异样,还带着些细微的舒爽。 “阿桓。你别摸了。我难受。”她开口,却带着几分哭腔。慌乱地住了嘴,一只手懊恼地伸向后背,想要阻挠他。 却被抓住了手腕。 她挣扎不开。 曲久桓靠近眼前的温香软玉。看着发丝上滑下来的几滴汗珠,眨巴着的睫毛。虚虚拢着她,气息温热:“太太知道治这难受的药是什么么?” “什么?”闷声闷气地,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又或许是这天太黑,气太闷,竟着了他的道。 “太太是心痒。” 是思春呢。 佟樱闷哼一声。这下浑身都发着颤。 “曲久桓!你——你混账!” 小小的一方床榻,混沌了五识。她看不见他,却能看见一只手拨开了胸前的睡衣,五指揉捏着乳肉。 粉红色的乳头被夹在指尖,在女子如玉般润滑的肌肤与男子修长有力的骨骼的映衬下,在乳肉的变幻间,更显得清晰毕现。 她小腿瞪着,却被他一只腿紧紧压住。结实的臂膀让她动不了身。 光是玩弄着一只乳就让她失了力气,流下汗来。浑身的白皮都泛着粉红,像是一颗成熟待采的果子。 她还是个不晓得人事的处子。 唯一亲近的男人就是他。 水多。青涩。禁不起一点点的玩弄。 “太太不想要个曲家的孩子吗?” 黑暗里他的声音响起。 虽然知道她早就答应了。 但是他就要听她开口答应,开口求他。 ==================================================== 应该算微微H吧? 谢谢大家啦我又回来啦! 十六. 挣 分卷阅读12 扎(H)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十六. 挣扎(H) 孩子? 是了。她得有个孩子。 她是不认识什么男人的。最熟悉的便是他。若非得要一个人的话,曲久桓便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在整个天津卫也是数一数二地好。 佟樱迷迷糊糊地想,说:“想要的。” 她动了动。仍旧挪不开身。这才真切地意识到,他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了。 强壮,成熟。不可抗拒。 曲久桓支起身子,从侧面看着她的半边小脸,被汗水冲刷地粉白粉白,玲珑剔透。还带着几分羞恼与迷茫。 他手上用力,肌肉膨起,就将她转了过来,结结实实地趴在了自己的怀里。 小妇人的睡裙早就凌乱地皱成一团,和着汗水贴在身上,悬在腰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二人裸身相贴,好像心脏的跳动也合在了一起。 曲久桓轻轻抚摸着她赤裸的后背,下巴贴着她汗津津的发丝,胸前两团起伏挤压的绵软熬地他喉咙发紧:“我给太太一个孩子好不好?” 她趴在他的怀里,乖巧地不成样子。微微抬起身子,眼睛看着他。澄澈的狐狸眼里好像就只有他了,好像整个天地也只有他一样。 又硬又热的性器贴在她的腿心上,一下下磨着。男人的眼里是难以压制的情欲。 到底是情势所迫,还是心之所向,早就分不真切了。 浓稠的夜浑着混噩的空气,有着把一切理智都消磨干净的气势。 她年少时寂寞的消除是因为他,如今情欲的诞起也是因为他。 佟樱轻轻叹一口气。 “你……你轻一点。”期期艾艾地开口。 下一刻便天旋地转。 被他压在了身下。 两腿分开,曲久桓低笑一声。 花穴处湿润不堪,稀少的毛发湿淋淋地垂在那里。早就是蜜水横流。 他俯身在她的两腿间,修长白净的手指挑开粉红的唇瓣,耐心找着进入的穴口。娇嫩细腻的花穴未经人事,甫一暴露在空气里,颤巍巍地,一股股的蜜水又流了出来。 佟樱眼泪掉下来。觉得羞耻。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呀。 又痒又痛。双腿在不自觉地夹紧,只觉得臀上一痛。 “老实点。” 他打了她的屁股,白花花的臀肉也是一颤颤的,激地人眼红。 她虽然看起来瘦,但是借着骨架小,身上的肉却不少,软乎乎白净净的,很是好看。 佟樱有些恼,复又挣扎起来。却立马失了力气。 一只手指顺着穴口直直地伸了进去,在花壁上顶弄。 佟樱闷哼一声。整个人瘫软下来,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帐,手上白骨凸起,抓着床单。 蜜水还是不断地流出来。顺着手心流到手腕上。 “太太瞧瞧。”他手上沾满她流出来的蜜水,伸到她眼前,粘稠地糊地他指尖都是。 佟樱向来不知这事竟能这么磨人。浑身水里捞出来一样,眼珠转转,瞧见曲久桓那张熟悉的脸。忽地就想到了他的那些风流事。 “我不要了!”她要起身,却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又跌回到床上。 曲久桓双膝叉开,跪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面容都模糊了。像是罗汉庙里供奉的修罗。 他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数脱去,整个人赤裸的身子肌肉分明,但胯间的性器大大咧咧地抵在她的小肚子上,炙热粗壮,前端一点点地渗出些液体来,混着她的汗液与喷溅上的蜜水,正一点点顺着小妇人的肚皮往下流。 =================================================== 明天尝试把欠的100珠加更更了! 十七. 咿呀(HH)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十七. 咿呀(HH) 这里没有灯光,没有烛光,窗外的月光是唯一的色彩。 不像洞房夜,不像夫妻帐,也不像风月场。 却是个极乐地。 左右都是自己选的。再矫情倒显得作了。 总之,她不要进那活死人墓。不要在看得见尽头的人生里孤寡一生。 * 佟樱看不清曲久桓的面孔,也不敢往下仔细瞧。放大的触感与听觉代替了视觉,便能更加真切地感受到双腿被折开,搭在他的双臂上,结实的肌肉硌着她,火热硕大的龟头正往她的双腿间挤。 她本来就水多,人敏感地很,但是奈何穴口小,虽然用手指耐心抠挖了一阵,却总还是不得要领地卡在穴口。 佟樱被磨地难受,出声道:“要是插进来就快些!”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荤话。那年嫁过来时年纪还小,这些没人教过她。 曲久桓呢,长到这个年岁也在销魂窟听了不少放荡词,但这话从向来循规蹈矩的她口中说出来,却差点让他绷不住劲儿。 心里骂了一句“妖精”,眸色深了深,纵身一挺,可算是入了进去。整个人刚舒了口气,下一刻却又被绞地脊椎骨发麻。 ——里面又湿又热,紧紧箍着他的子孙根。 佟樱感觉身体被劈开一样,再也没先前的舒爽,痛地不行。大口呼着气,双手胡乱抓着,藕似的双臂攀上他矮身靠过 分卷阅读13 来的肩,缠着他。像浮萍依靠着实木一样依靠着他,来获得内心的满足与安全。 他身上再也没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混着情欲、酒气、暑气,肮脏不堪。眼睛却被冲刷地雪亮,里面写满欢愉与满足。 佟樱瞧见了。想,看来还是男人更爱这档子事。 他像是开了窍,在她身子里用力地抽插着,顶开一切阻碍。抹平花壁上的褶皱,直直地插到宫口。 纵然是被抱着,佟樱的身子也被顶撞地一颤一颤的。浑圆的乳肉抖动,被他一手握住,细腻的手感让人忍不住揉捏变幻着形状。 “阿桓。阿桓。”佟樱哼哼唧唧的,声如蚊蝇,气息紊乱。他高挺的鼻梁与繁丽的床帐在眼前交织,分不清真假。 粗长火热的性器从小妇人的花穴出来,带着一股股的蜜水和血色,顺着大腿根滴落在床单上,扎眼地慌。 “太太生的这么紧,曲润祥他知道么?”曲久桓得意,嘴边带着些笑“他那老色胚,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也想来肏一肏太太。” 囊袋撞着阴户,肉体相撞的声音比外面的蝉鸣还要清晰。佟樱听着这羞人的话,眼泪又要掉下来:“别……别……” 她才不要他碰呢! “骗你的。”他伏在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我怎么舍得把太太让给别人肏。” 瞧见她的泪珠不断,动作倒是慢下来一点。 “看也不行——” 男人直起身,把她抬高,抱在怀里,嘴里含着她粉红胀起的乳头,又越发凶狠起来。 这个姿势,能把她入地更深。 “太太只能是我的——” 佟樱依旧攀着他,柔软的长发与他干净利落的短发交织在一起。也或许是熟悉了,这个姿势反而让她得了趣,性爱的欢愉渐渐冒出来。 嘴里依旧咿咿呀呀地叫着,小脸白里透红。不住地唤着“阿桓”,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 =================================================== 今天努力冲一冲100珠加更! 十八. 雨季(微H)(100珠加更)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十八. 雨季(微H)(100珠加更) 外面下起了雨。 噼里啪啦地打着房檐,流到院子的石阶上,总算是遮住了些屋里缠绵的声音。 软塌塌的小妇人被曲久桓紧紧抱在怀里,两人唇齿相依,水声作响,交织的唾液顺着脖子往下淌。 他的舌头勾着她细软的小舌,充盈着她的口腔。佟樱都觉得要喘不上气了。 怎么……怎么就亲上了。 她推推他:“你先出去。” 他刚才射了好多,又多又烫。让她又喷了一次水,却还赖着不肯退出去,都堵在里面。怪不舒服的。 曲久桓喘着气,把小妇人凌乱头发拢到耳后,说:“这样容易怀孕。” 一提到孩子,她又不说话了。 她本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不是么? 自然是越快越好。 佟樱累极了。索性趴在他的肩上,不经意碰到他的后背,上面都是她挠出来的红道子。 “我想沐浴。” 她依旧坐在他的身上。温热的身体紧紧靠着他。 “你别没完——” 怎么又硬了。 “我就抱着太太。不做别的。” 曲久桓晚上喝了酒,手里到底没个轻重。如今酒醒了大半,难免有些后悔。 换了个姿势,把佟樱放在床上,两人面对面躺着。却还是舍不得退出来。 他本就是个恶劣的人。 佟樱嗓子都哭哑了,抬眼的力气都没有,想法也跟着迟钝。嘴里只喃喃着“我要沐浴”,却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自然也没有看到眼前男人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着她的长发,眼里的柔情与喜悦藏也藏不住。 * 等佟樱再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西洋钟指着十一点。好在她这里向来清净,纵然晚起些也没人知道。 外面依旧阴雨连绵,遮着太阳。 她身上清爽,被换了件长袖的丝绸长睡裙,被褥也被换了一遍。只是坐起时,依旧无力地很,里面还有东西正顺着穴瓣往外冒。胸上,腰上,脖子上也都是红痕。 ——他昨晚的劲儿可不小。 那一幕幕的炙热也顺带着连环画似地重现。 佟樱红了红脸。觉得荒唐。 但也没再深想。 总要走这么一遭的。万事都要刮层骨才能去地利落。 她两条腿打着颤地找个了长旗袍换上,好好地遮住了脖子上的红痕,才叫来了小玉。 总要问个明白。 “昨晚你人呢?”佟樱坐在椅子上。旗袍领子高,袖子长,倒是遮地严实,也是她平时的装扮。 小玉脸上还带着黑眼圈:“昨儿少爷身边的赵朔把我叫去干活儿。干到大半夜。结果下了雨,在外面等雨停了才回来。” 弄得她今儿也起晚了。语气里带着埋怨。 “嗯。少爷什么时候走的没看见?”她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团扇,眼睛落在院子里的积水上。 “这倒是瞧见了。天一亮就走了。赵朔说是还得去趟市政府。” 进了雨季,海河两岸总会泛滥,修来济去地官府银子总是亏空。清廷衙门就联系当地的乡绅富商一起修建堤坝赈灾。现下新政府也延续了这一套。如今曲久桓当家,他当然得去拿个主意。 佟樱挥挥手:“下去张罗饭吧。” 分卷阅读14 揉揉肚子,“嘱咐厨房把少爷前两天买来的鲜物做成八珍豆腐,再做个萝卜牛肉饼。” 八珍豆腐是将烧好的干贝、海参、鲍鱼、鱿鱼、虾仁、牛蹄筋等八种新鲜的海类珍贝盖在煎好的豆腐上,味道鲜美。眼下盛夏,海鲜出地少还不好活。曲府就在宅子里引了一眼活水,供养着,却也少有吃到的机会。 ================================================== 终于完成迟到的100珠加更! 还欠大家300珠加更。下次再加更就到600珠吧嘿嘿 大家别急哈。剧情才刚刚开始呢=v=。 十九. 汽车 良母难为(民国 H)(春风散)|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十九. 汽车 这道八珍豆腐做的很好。豆腐煎地外焦里嫩,海参鱿鱼鲜到掉牙,牛蹄筋也炖的烂糊,又按照佟樱的喜好做成了酸甜口,光是用千层椒盐的油酥烧饼粘着浓稠鲜美的汤汁就好吃到不行。 那牛肉饼也被做的有两寸厚,牛肉剁地碎碎的,萝卜中和了腥气。饼皮也焦香流油,一看就花了心思。 老太太避而不出,老爷好的时候又少。佟樱倒成了府里最大的主子,处处都是想要巴结她的人。 真是七情六欲中,食欲最杀人。 满足了口腹之欲,佟樱的气也顺了不少。 过了晌午雨就停了,但还是阴着天。 佟樱正抄写着报纸上的英文诗,就见前面有人来通报,说老太太明天要去寺里祈福烧经,顺便再去趟海河岸边的天妃庙。点名让佟樱跟着一块去。 佟樱拢拢衣领,答应了。 老太太现下很少出门,破天荒难得一次,不能驳了她的面子。只是这一身的红痕却让人犯难。 小玉看不出来,老太太却是个人精。 “太太明天穿什么去?” 小玉替佟樱打着扇,瞧见太太正学英文。 “就穿那件墨绿的吧。”袖子长,领子高,遮得住。 她的英文是跟着书上抄下来的印刷体,写地很板正。早年她也是写的一手好毛笔字的,可时代变迁,现在倒也是用惯了钢笔。 “就是怕热着太太。” “穿规矩些总没错。”佟樱写完一篇字,晾到一边,活动活动手腕。 海河入海,曲家也有些连接青岛的航运买卖。每年去天妃庙祈福也是作为主家去替下面的人求个心安,带着些仪式感。不能太招摇。 小玉是听她的话的:“我去拿出来熏熏。”免得受潮。 等到回来的时候除了拿着那件长旗袍,还抱了一盒子东西。 “赵朔拿来的。说是少爷今晚在表老爷那住下了,这是给太太的。” 赵朔还是一张娃娃脸,嘴甜,“姐姐,姐姐”地跟在小玉屁股后面叫着。虽然恼他昨晚累了她一回,小玉却也不好发脾气。 佟樱打开,里面是几盒子的复肌膏和法国进口的脂粉。想来是听到信了。 不见他倒也是好的。晚上还好,白日见了恐怕也是平添尴尬。 虽然早就做好了打算,也知道有舍才有得,心里却还是有个坎。需要时间来磨磨。 * 如今天亮地早,佟樱天蒙蒙亮就起了。 稍微梳洗后就去老太太门前候着。 老太太穿着旗装,比之前瘦了些,眼睛看过来时,佟樱不知道为什么被瞧地有些不自在。 只是却没想道徐有露也在。 “我就是去凑个热闹。”徐有露向佟樱说着悄悄话,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又转向老太太,亲热地叫了几声“奶奶”,不住地问好。 她是坐着自家汽车来的,还带了几个新兵,配着枪。倒把曲家惯来带去的家丁显得气势不足。 “樱丫头就和我一起坐马车过去吧。”老太太牵过佟樱的手,眉目慈祥。 徐有露眼睛眨了眨:“奶奶怎么不坐汽车去?咱一块去多好,路上还有个说话的。” 老太太敲了敲她的额头:“老婆子可坐不惯这稀奇玩意儿。还是马车坐着舒服。有樱丫头陪着老婆子就行了。” 佟樱站在一旁,笑笑。恬淡寡欲,却面如桃花,还生出几分眉目生情的滋味。 心里却在盘算着回来是吃肘子酥好些,还是锅塌里脊更香。 =================================================== 大家的评论都有看到! 文以女主视角为主,所以很多东西都隐藏起来。但是男主只有过女主的哦大家请放心嘿嘿。在下女主亲妈=v= 又开始走剧情啦 二十. 古今 佟樱随着老太太上了马车。马车内里狭小,两人进去尚且宽敞,待侍奉老太太的任妈子也跟着上去,里面又摆上散热的冰盆,便显得拥挤起来。 坐马车也可不是个轻松活。 佟樱掀开马车的碎珠窗帘,对小玉说:“就在下面跟着吧。” 这马车本来就走的慢,脚步快跟着是不费劲的。她向来为旁人打算,这点倒是让人轻易挑不出错。 老太太眼睛扫扫身边安静的小妇人,开口道:“有露这丫头,还是心急了些。” “徐小姐家官司多。难免会心思多些。”佟樱想想,又说:“心思多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老太太哼了一声:“那也要看她向着谁。”说着又撇了撇佟樱“我看阿桓那孩子也对她不上心。” 这又是不 分卷阅读15 成了? 佟樱垂下眼睛,墨绿色长领抵着下巴:“小孩心思变化也快,总是说不准的。逼得太紧也不是好事。” 她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老妇人。夏季清晨浓烈的阳光照进来,映地她眼睛发亮,透出一股子难得的倔强气来。 任妈子在旁边挑着冰盆子里的冰块,看见这透亮清澈的眼睛,手里也顿了一下。 以前都说夫人绵软,现在瞧来,也不是那么回事了。 老太太不介怀,没看见一样,转着佛珠,嘴里却哀叹着:“个顶个都是有主意的。老婆子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别糟了家就行。” 也不知道说谁呢。 佟樱没接话,任妈子开口:“瞧老夫人说的。您教地好,咱家一个个都是孝子贤孙。哪需要担心这个。” 说着递给佟樱一杯凉茶,是新鲜的茉莉芽尖,沁着冰糖,上面还飘着几瓣茉莉花瓣。老太太手里是一杯热乎乎的铁观音。 “说得是呢,曲家代代绵长。”佟樱轻声和着,喝了口手中的凉茶。 自清廷主办的洋务运动以来,东学西渐,西洋物件逐渐传入中国。天津城里多了不少老爷车和黄包车,马车倒用的少了,惯用的总共这么几家。 曲府的马车也做的豪华敞亮,四角顶,夏季挂着琉璃珠的链子。是前清御用的宫廷师做的,设计玄妙,人坐在里面可以瞧见外面的景象,外面人却看不清里面。 街上常来往的贩夫走卒远远一看就知道是曲府的马车。 又加上这次还有徐家的老爷车和士兵跟在后面,洋洋洒洒一队人占了半条街,气势着实不小。 佟樱上次上街还是和徐有露去买衣服首饰。想到她,小妇人心里难免有些亏欠。 她好像,抢了别人的丈夫。 可这是抢么?她把这当作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但,曲久桓呢?他是怎么想的? 佟樱蓦然想到,她或许连曲久桓怎么想的都不清楚。 她脸上变幻莫测,不愿教车内人瞧见。就将脸转向窗外,微微挑起帘子,看向街上。几座连着的欧式高楼迭起,上面挂着大大的红色招牌,挂着一串灯泡,还贴着当下流行歌星的海报,姿态窈窕,面容娇美,是当下追捧的摩登女郎。 毕竟。他是不该贪图她的身子的。 ——比她漂亮的人多的是。 往昔留下的传承与腐朽和渐入的现代与潮流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多元还是混乱。 可向来没有过不去的事,只有甘心停留在过去的人。 佟樱想起了留声机里朗读的英文和抄写的英文字。 人还是得向前看。 ================================================== 今天冲一冲试试二更! 所有的感情都需要一个认识和过渡呀!为了he冲呀! 二十一. 长成 (300珠加更) 马车先到了天妃庙。 刘管家是先到的,正在前面接洽。 马车停稳,佟樱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素手挑开些帘子,便瞧见曲润岚站在马车不远处,正和庙里的住持说着话。依旧一身整洁板直的长袍,面容沉稳和蔼。没看见她。 “太太瞧什么呢?”任妈子帮老太太整理着衣摆,往佟樱这看了看。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外面时,就只看见小玉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没什么。” 佟樱抿抿唇。 祭拜之事,还是家事占地多些,曲润岚之前掌着柜台,还是鲜少来的。她是怕曲久桓又给他难堪了。 老太太下了马车才看见曲润岚,笑笑:“老四来了。” “婶婶。”他是真正君子的模样。那些儒家思想,当代典范都透过他的表相渗了出来。更像是曲府祖上的儒商。 天妃庙前地方小,停不下汽车,徐家就将车开到了别处。等曲家一行人在门口烧完香,快要进去作礼时,徐有露才姗姗来迟,脸蛋红扑扑的。 她还是热络的样子,瞧不出丝毫尴尬,和佟樱问声好后,就跟在了老太太身旁。 烧完香便要求签、祈福。这些都是曲家当家主母该做的事。 如今老太太依旧掌着家,佟樱便像往常一样。默默站地远些,跟在后面,落后几步。有意与曲润岚说上了话。 “四叔怎么来了?”半张小脸微微侧过来,眉目含水,艳若桃李。 曲润岚挪开眼睛:“新政府要修改河堤,我和阿桓就在近处。便来看看。” 在外行商,人情来往官场交道,向来是头等大事。却也没提是谁让他从那节骨眼处过来的。 佟樱抬眼,瞧着老太太正进了主殿,住持和任妈子一边一个。便停下脚步,站了个侧地。 绿树如荫,能把人遮去半个。 “有些话一直想同四叔说。却总没寻到机会。”小妇人笑笑,轻声细语的。在这算得上嘈杂的寺庙院子里,轻地几乎听不见。 “阿嫂但说无妨。” “我一直把四叔当自己人看待。因此说的话直了些也请四叔多担待些。”佟樱眼睛看看大殿,又落在眼前长身玉立的男人身上。 “阿桓出身好,自小纵着他的人多的是,也没受过什么大风浪,因此性子也不大好。实际上,”她略带嘲讽地笑笑,“四叔也能看出来,若是没了曲家,他也不过是学生一个。哪能有现在的能耐?” 但是。曲润岚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若真把他当自己人,便不会这么说了。 她语气有些急,连狐狸眼都带了亮:“……若是日后他有得罪四叔的地方。还请四叔看在往日的情分和血缘来,多帮他一些——” 分卷阅读16 “阿嫂。”曲润岚打断了她。这不是他的作风。连佟樱都愣了愣。 “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早就不是那个需要庇护的小孩子了。 他的狠戾,欲望,冷静,全都写在骨子里。但若能对曲家好,这些都不是坏事。 只是……看着眼前女人尽力维护他,像个母亲一样靠着本能竭尽自己所能为他铺路的样子,曲润岚就觉得莫名地碍眼。她自己又仅长了几岁呢? 她向来只能看到曲久桓脚边的悬崖。 “用不着阿嫂你在这里为他求情。” ===================================================== 二更完成! 人对自己进一步地认识总要靠一些外力! 四叔不会黑化的。他也理智地很呢。下次加更就600字见啦。 二十二. 枪声 曲家的子弟,都受惠于这鼎盛的家族,又反哺于它。连曲润岚自己也是如此。 若是当年不是曲润祥提携,他也不是书生一个? 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太重的话。 “阿嫂几番为他考虑。却不知他有一帮人护着。”曲润岚苦笑一下,“没了你我,还有曲府的一大家子。阿嫂倒不如,多为自己思量几番。” 他眼中露出几分怜悯。 佟樱想到了盘山祠堂的事。可曲润岚到底是族叔,不能把这瞒天过海的主意同他说。 小妇人不语,轻叹一声:“四叔说的是。还是我见识浅了些。有四叔这么一说,我也是放心了。” 她有意为自己辩解几句:“说来人哪能没个私心。我入曲府也有十载,人人都说我性子软,只是……是我那时年纪小,受了委屈也不和人说罢了……”佟樱笑了笑,在一片苍翠中显得鲜活,“但是阿桓他…”绞绞手,还是说了下去,“他是真心护着我,不想让我受委屈的。” 是尊她敬她,还是爱她护她。她不是分不出来。 小妇人说到此处,眼中朦胧。那种欲语泪先流的美感,是让人看到了便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什么欺负她的错事,先教旁人无措起来。 佟樱本不想说这些的。 她是不屑于把自己的内心剥开给别人看的。或许知道眼前人足够包容,也或许是勾起了往事,说着说着,就觉得不说出来反觉得憋闷。 “我今天话多了些。四叔可千万别往外说。” 老夫人进去正殿之后,旁人都在外面候着。 徐有露转转身,看见了绿树下隐隐绰绰的两个人。 * 海河两岸,雨季将来。 土石滚滚而下,穿着短衫或赤膊的工人正在修建河堤。 岸边站着几个穿警卫服的警察,中间簇拥着几个人。 曲久桓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工人,里面还有人头上盘着大辫子,皱皱眉:“人手不少,怎么工期还是缓慢?” 旁边站的是公安局局长曲润景和新上任的市政府的财政司司长王珏,两人都穿着中山装。曲润景五大三粗,手里还抽着雪茄,与这一身打扮格格不入。 “底部不牢,河水漫上来,怕是扛不过雨季。”青年眼神刚毅,背手而立,黑色的西服裤脚被染上了一层土。 王珏年近四十,唇上蓄着胡,面露难色,看看曲久桓:“现在这世道哪有个太平时候,肯过来干的都是些周边上来的难民。全是现学现卖,还得等着熟络。” 但人可以等,老天可不等。 曲久桓转过脸来,他比王珏高上半头,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敢问之前的工人呢?” 王珏叹了口气:“发不出钱,全跑了。” 哪有银子呢。 财神爷不正在眼前么。 如今不过早晨,正是安静的时候。连脚下河水流动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却听见凭空几声动静。 王珏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不过年不过节的,这大早上的怎么还有人放鞭炮?” “是枪声。”曲润景雪茄一扔,手上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的手枪。他行伍出身,旧炮新枪玩了个遍。这动静,一听就不对。 视线扫过去,落在不远处的天妃庙那儿。 “今儿早婶子是不是去庙里了?” =================================================== 走完这次剧情就能接着写肉啦! 今天看见点亮了一颗星!!感动感动!谢谢大家! 二十三. 作祟 天津卫的天妃庙最早建在明朝,受四面香火。最常来的香客便是出海前的船户水工。每每天妃诞辰或年节庙会,人流不息。就连平日天妃庙前大街也是商贾繁荣,人头攒动。 而此刻,七月的一大早,就有一群穿着汗衫短裤的男人们抱着头蹲在地上,两三个徐家的新兵拿着长枪,不时用枪托打着其中偶尔抬起头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 徐有露靠着牌坊的墩子,浅色的洋装染了土,手也磨破了皮,眼里冒火:“刁民!一群刁民!”手心钻心地疼。 突然眼前一亮:“阿桓!” 她赶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青年。 曲久桓脸色铁青,发丝凌乱。向来整洁的西装马甲也开了一个扣子,难得显出些狼狈。 眼神扫过天妃庙的院落,声线冰冷:“怎么就你一个?” 他微微喘着气。目光不断游走。落在地面的一团血迹上。 徐有露还委屈着:“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可怕——” “太太呢?!”他忽然厉声,声音尖厉割破长空。额角突突直跳,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眼里好像 分卷阅读17 在看一个什么醃趱玩意儿。 甚至是。死物。 “她是你长辈!你跟着来为什么不看好她?!” 眉眼凌厉,像是能杀人。 冲着跟上来的曲家仆从:“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徐有露的表情凝固片刻。她从没被人这么骂过。。 “当时情况紧急,我连自己都顾不上——”脸色由煞白变成了慌乱:“太太老早就看不见人了。我瞧着她之前一直和曲四爷在一块,谁知道有没有——” “闭嘴。” 他眼神冷冷地扫过来,明明七月天暑气正旺,却让身边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向后面的曲家仆从,冷笑一声:“还杵着干什么。” “找!” * 是谁最先放的枪已经分不清了。 刚才几个渔夫打扮的男人冲向徐大小姐,徐有露不停地尖叫。徐家的亲兵就放了枪,其中一枪打中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膝盖骨,鲜血直流,溅到了徐有露的脸上。 徐有露的爹是打仗的,她却养在深闺,没见过这架势,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魂都没了。 庙里人听见枪声,看见挂彩,一下子乱了。 现在这世道,烟枪横行,变脸似地改朝换代,指不定哪天就打到了家门口,难免人人自危。 牌坊下,庙门前,方才聚着看热闹的人群四处逃窜,直接冲散了正在进行的仪式。 佟樱心里一紧,正想往大殿走,却被前面的人一撞,身子不稳,往前踉跄几步。 曲润岚长臂一拦,扶住了她。 佟樱也顾不上这些,手里攥着男人的袖子,脸上焦急:“老太太!” 曲润岚视线越过人群:“阿嫂放心。婶婶还在大殿里。”眼帘垂下,手里动作麻利,把她扶好:“阿嫂跟我到这边来。” 佟樱摇摇头:“不行,脚崴了。” 曲润岚回头看看,把她护在怀里,半抱着她,抬脚就往人少的地方退。 不过是流民作祟。雷声大雨点小。 ==================================================== 今天出去给小朋友过生日,张罗一整天。回家都10pm了…… 谢谢大家的喜欢! 二十四. 崴脚 佟樱是没想到曲润岚会对天妃庙这么熟悉的。 天妃正殿旁一条曲径通幽,茂密的竹林下的一条长廊直通向正殿后的藏经阁。 这长廊幽闭,夏季被竹林掩盖,冬季又落满飘叶,极易被寻常人忽视,也大多是不会走的。 曲润岚两手馋着她,顺着长廊大步走过。他走地快,小妇人只得半依附着靠在他身上,从后面看去,就像搂在怀里一样。可真是个暧昧的姿势。 但前院纷扰,佟樱没心思再注意这些。 曲润岚径直把佟樱扶到一间空置的厢房。 但进了这,万一真出点事,不就成了困兽? 曲润岚说:“到不了这来的。” 他有这个把握。 佟樱信他。点点头。从他身边挣脱出来,自己踉踉跄跄地坐在里面的椅子上。她的旗袍长,盖住了脚踝。却不敢掀开看。 上面的痕迹今早还没消呢。 四周忽然寂静下来,前面的嘈杂似乎离地很远。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可又真不敢让他走。 曲润岚看看空空的双手,向前几步,就要蹲下身:“我给阿嫂瞧瞧。别伤着骨头。” 佟樱的脚往回猛地一缩,丝毫不拖泥带水:“不必了。”眨眨眼,岔开话题:“四叔瞧出前面是怎么回事了?” 男人手上动作一滞,不动声色地站好:“堤坝雇了批流民修建。却迟迟发不出工钱。”他拍了拍长袍上穿过竹林时沾染的土。方才他是一直护着她走的。 笑笑:“约莫是听说曲家成了金主,前来闹事罢了。” 人们都知道曲家夫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太太,却只有亲近人知道是何等模样。方才徐有露亦步亦趋地跟在老太太身后,怕是那帮子闹事的流民错认了。 流年不利,谁也讨不到好。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佟樱认真:“徐小姐倒是受了次无妄之灾了。”或是放心不下,听着前面又逐渐安静下来:“前面没声了?我去瞧瞧老太太。”说着就要站起来。 却抵不住脚腕处透着骨头心地疼。 ——直接跌在了男人的怀里。 额头撞上他的下巴,却是满鼻子的竹香。 曲润岚哭笑不得,低眸看着撞地泪眼朦胧的女人:“阿嫂着什么急呢。前面出再大的事,还需要用你来顶?” 一点阴影投在门口的台阶上。 “前面都快急翻了。二位倒是好兴致。” 不辨喜怒,端的是阴阳怪气。 曲久桓站在厢房门口。连刚才的怒气都变了质,合着强烈的日光是一身燥,浅浅眸色冷淡。 徐有露站在他的旁边:“四老爷和太太早就到这来了呀。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呢。害得我们好找。”语气里是埋怨。 二人一唱一和。倒真像是两口子。 佟樱脸上方才的惊喜一下子没落下去。 曲润岚不慌不忙地将佟樱扶好,站出些距离。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身后的小妇人招招手。 “阿桓,你过来。“ “我脚疼。走不了路。” * 人都散去,便只剩下他俩。 佟樱还想着方才徐有露脸上的神色,却觉得脚腕处一热。 连鞋都被他脱了。 修长纤细的小腿露出来,膝窝处还有着红印子。 手指碰上肿地高高的脚面。 “疼——疼——”佟樱咧着牙,手里轻轻打了一下他。 曲久桓单膝跪在她面前,赤裸的 分卷阅读18 脚就踩在他的膝头,紧着眉:“怕是抻着筋了。” 谁也没提刚才的事,也没提那天晚上的事。 就好像还在曲府她那小院里一样,她就坐在椅子上,手里织着给他做的衣裳,等着他回来。 温热的手掌贴上细嫩的小腿肚。 佟樱小声说:“养养就好了。” 小妇人往回收了收脚,被他握地死死的:“你又不是医生,有什么好瞧的?都跟猪蹄一样了。” =================================================== 啊今天状态不太好,可能是因为气温骤降搞的…明天可能会改一改(哭哭 谢谢大家的投猪和喜欢! 二十五. 怜香 眼看着圆润白皙的脚趾头真要落到他的牙上,佟樱“啊”地一声抽回了脚,脚趾滑过他的侧脸。 “你净拿我作戏。”佟樱嗔怪,小脸红扑扑的。 曲久桓眼里也染上了笑意,总算没有刚才那么可怖了。 “不气了?”小妇人歪着头,狐狸眼狡黠。 “没气。” “瞎说。”鬼都能看出来。 青年顿了顿,又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头,声音放轻:“我只是……” “有些怕。” “太太若是出了什么事,”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可教我怎么办?” 佟樱眼睛眨眨,沉默下来。 可是。阿桓。 这世上并不是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 任由着他一下下揉着自己的小腿肚,顺着上面的筋脉。 “傻子,”她嗔笑,“又胡说。你定是要长命百岁的。” 曲久桓哼笑一声,满不在意。精致的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映出她娇柔的脸。 长命百岁呀。真是说起来好听。 但也不过是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离去的背影,享百年孤独。 他突然说:“我今晚回去住。”又把她的旗袍衣摆放下来:“我背太太出去?” 佟樱还没明白过来他刚才话的意思,只是顺着答:“快得了。前面这么多人看着呢——徐小姐呢?” “她自己带来的兵惹出来的篓子,徐家会收拾。” 青年帮她穿好鞋,把脱下来的女士白袜子揣进自己的兜里。裁制硬挺的西装马甲和白衬衫出了褶子,贴在他宽厚的前胸,勾出 结实的轮廓。 * 小玉一瞧见佟樱就哭哭啼啼的,一晃神的功夫,怎么人就没了呢。要是太太真出个三长两短,少爷非得剥了她的皮! 整个天妃庙都被清了场,来了不少警察。曲润景大大咧咧地站在中央,正抽着一根新雪茄。身后一排他的兵。 “哟,小嫂子可没事吧。” 佟樱半靠在小玉身上,笑笑:“倒是小伤,不碍事。表老爷可要少抽些烟。免得回去又被慈恩念叨。” 早些年曲润景身上杀伐气很重,但他的太太段慈恩却是个爱说笑的人。时间一长,连曲润景也越像尊弥勒佛。 “嗨。”他哈哈一笑,“小嫂子也赶紧回去吧,这地儿啊还是不安生。老太太刚走。” 看看一旁的曲久桓,眼睛眯眯:“老四刚跟着那帮子劳工去局里了。” 刚才这位小爷可一听枪声,眼睛都红了。命都不要地就往这边赶。 得亏曲家的老宅之前就在这片,他们几个连带着现在的小辈都是从小在这长大的,小路近道了如指掌,曲小爷这两条腿才跑地 比他们坐车的都快。 “徐小姐刚被徐家人给接走了。你小子,也不怜香惜玉一下。”他一拳头砸到曲久桓的胸口上,“徐家可不好得罪。” 曲久桓身形不动,扯扯嘴角:“知道了。” 回头去看佟樱,她正和小玉上了一台老爷车。四周还有几个跟着的警察。 曲润景抽了一大口雪茄:“我安排的。你就放心吧。” 能被这位性冷的爷儿放在心上,可真是不容易。 “老四那你也别欺负太狠了。回头去徐家看看。” 谁都知道曲家最后的主儿是谁。明里暗里的那些手段,不说可不代表没看见。但到底要顾忌着几分情面。 “小叔,我心里有数。” * 说是要早回来,可曲久桓天黑才进门,老太太院里老早就有人在门口候着,立马就被请了过去。等到回佟樱院里的时候,已经 过了晚上九点。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照出一方小水潭中盛开的白莲。正是莲花好时节,整个院落都弥漫着淡淡的荷香。 佟樱穿着丝质的睡袍,还在莲花苞的台灯下看书。手上不停,抄抄写写。 身边站了人才注意到。 “回来了。井里冰着熬好的冰糖雪梨,喝不喝?” 她脚上贴着膏药,并不方便起身。只是看看他,就继续写手里的东西。 “傲慢与偏见?” 小妇人点点头,乌发盘成一个松垮的发髻,发丝垂在鬓角。这发色很衬她,更显得唇红齿白,比现在的时髦女郎要有韵味很 多。 “翻译地粗糙了些。但是很好看。” 青年没说什么,只是自己解开身上的马甲。 她喜欢的,他向来不拦着。 “今晚我在这睡。” 这才让她停了笔。 =================================================== 嘟嘟嘟要开车啦! 今天投猪破600啦!也上编推啦!谢谢大家的喜欢! 最近作者进入final考试周啦。虽然是open notes但是也会比较忙。最迟会在这周日把加更补上。 下章如果是纯肉的话应该就会收费啦(让我试试水哈哈。 当晚发第二天 分卷阅读19 零点开始收费。大家抓紧看哟! 二十六. 寂寥(微H) 徐家去年才从奉天进的天津城。 这年头,有枪是大。 人还没进城呢就被送了一套英租界的三层崭新洋楼。地道的法式建筑,内外悬包,前后两个院子,并着太湖假山与大理石的喷 泉,十分气派。 徐有露的房间在二楼,瑰丽堂皇,有一顶水晶吊灯。 她的手心进了石子,后知后觉地发现,硌地血肉模糊的。被医生用镊子挑出来的时候,一旁的徐大太太差点哭出声来,她自己 眼泪却没掉一颗。 “大家不都是说曲家老太太很喜欢你的?”徐大太太不年轻了,说着夹生的官话,生的和徐有露一样的圆脸。 徐有露嗤笑:“再喜欢哪能喜欢过亲孙子。人家说的漂亮话听听就行,还放在心上了。”她的手包着纱布,上面透出碘酒味。 “你爹也真是。也不给你派点中用的兵,他好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徐有露抬眼瞧瞧自己的母亲。 “可他还有好几个儿子呢。” 徐大太太眨眨眼,骂了一句“狗娘养的”。 “要不就别嫁给曲久桓了?他有什么好?” 她能说出这一句,实际上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她自己是没能耐的,否则徐家的姨太太也不会一个接一个地进门,庶子串儿似地生出来。好在自己这个女儿自小就有主意,她 作母亲的反而事事要听她的。 徐有露从白色的西洋梳妆镜里看过去,那里映出一张少女面无表情的脸。 曲久桓有什么好?不管是曲久桓,还是曲捌桓,都是没什么区别的。 她嫁的,可不是曲久桓这个人,而是那个女儿高嫁媳妇低娶,家缠万贯,势力遍及南洋的曲家。是那个到哪儿人人都能尊称一 声的地位。 “有什么好?”徐有露想起来那些和她年纪差不多大,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弟弟们,“至少他家后宅清静。曲老爷可不会念着情 面一个个往院子里抬人!” ** 曲家主子少,仆从规矩,一入了夜就安静地很。可也显得更加寂寥,连这热浪都抵不住的寂寥。 而那间平日里最为冷落的院落,此刻却在一盏莲花暖灯的烘托下,显得春意横生。 ——造就它们的,是情人间交织的喘息,也是肉体相互碰撞摩擦间散发的滚滚热意。 “你就不能慢一些——”小妇人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但她实际上已经哭不动了。 声音随着身体的波动被撞散,她跪在床榻上,受伤的脚被小心避开,发白的指骨紧紧攥着皱了的床单。 上面是天鹅绒的垫子,又软又厚,膝盖却还是有些受不住。 慢一点。慢一点。 这话她一直在说。 可谁也慢不下来。 “要不换个姿势?”曲久桓还是怕伤着她受伤的脚。 汗滴在她的腰窝上,和着她的汗水,直顺着雪白的臀瓣往下淌。 粗壮的性器从柔软的身体里退出去,从湿漉漉的花穴里带出一股水。方才都堵着,一直没能流出去呢。 肌肉嶙峋的胳膊绕过她的腰,想把她转过来。 佟樱却是体力不及,借着他的力,直接跌坐在他的怀里,湿漉漉的屁股压在还挺在胯间的阳具上,被肏地红肿的阴唇与它相 接,又是肉贴着肉,激地佟樱又打了一个哆嗦。 她有些不想看曲久桓的脸。索性就自己转过身去,缠着他的脖子,身子,找着借口:“这样舒服。” 但话一出口脸就红了。只是她本就是脸红地不行,倒也瞧不出来。 猫似儿的叫声从红唇中传出,缠绵勾人。 是那一点粉红的乳头被他含在嘴里,像个奶娃娃一样吮吸着。 沉甸甸的乳肉还压在他的脸上,眼睛却抬起来,看着她意乱神迷的小脸。 “这样也好。入地深。” ==================================================== 写文和看文就是图一乐呵~祝大家事事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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