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幽幽：零零后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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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夜月幽幽：零零后不哭
    作者：筝蓉岁月
    文案：
    大一新生贝雪莉在一款网络游戏中认识了博学多才，三观极其正的男神杜月洺，在他的帮助下，从一个只认识26个字母的英语小白逆袭为托福满分，以高分GRE进入哈佛就读的硕士研究生，最终成为一代“记忆大师”。
    贝雪莉：阿月，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到终点！
    杜月洺：莉莉，你是我生命中最渴望的那束光，请为我驱散黑夜的绝望。
    她将一只白色玫瑰放入他手心，笑语嫣然，告诉他白玫瑰的花语——
    我足以与你匹配。
    世界的聚光灯只会打在强者身上，弱者躲在角落惺惺相惜，为自己的弱小寻找理由。
    从萝莉到女王：我只做自己的女王，超越自己，勇往直前！
    只有不断变强才足以与强者匹配——这是游戏的规则，也是我们人生的准则。
    （本文包含大量英语学习方法和记忆法）
    逗比萝莉 X 学霸男神
    1V1 ，HE
    内容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贝雪莉，杜月洺 ┃ 配角：雷夜寒，季飞，ZZ，段希彦，段希瑶 ┃ 其它：青春励志，校园生活，英语学习，记忆大师
    一句话简介：大天才带领小天才成了天才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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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小梨子，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贝雪莉一上线就被拉进副本队伍，会长“锦书成魔”抱怨：“十九等一。”
    雪莉是魔族，选了“医师”这个职业，俗称：奶妈。雪莉的形象是一个矮胖的魔物，浑身绿油油的，形象不佳，女性玩家不多。因此魔族女医师几乎和男性玩家划等号。但男玩家们对“职业奶”的定位深恶痛绝，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游戏公司给人物加上了远程攻击属性，目前因为输出火力有限，攻击系“医师”并不受欢迎。
    雪莉换上全套副本装。《仙道传奇》的装备等级分为普通、精良、完美、史诗、神话五个等级，分别对应白、绿、红、橙、紫五种颜色。穿上副本装的雪莉衣物呈现鲜红色，搭配绿色皮肤，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语音，开上，都开上。锦书成魔一边在队伍频道打字一边语音：“人齐了，都进副本，快点。”
    雪莉点出坐骑准备朝副本进发，眼前忽然出现了传送门：奶妈就是吃香，公会的人居然直接用符咒拉她。符咒啊，都是烧钱的家伙。
    爽歪歪的正要点鼠标，传送门消失了。
    未到时间门消失要么是用符的人掉线，要么就是人物死亡，啥情况？
    【公会】魔气冲天：MD，[暗夜]的人又来了。
    【公会】Lauren：我被杀了！救命啊！谁来帮我一下？
    【公会】牛鼻红红：在墓地，他们来墓地了。完了完了，我复活不了了。
    【公会】仙奈我何：不就是我们不同意合并公会么，用得着天天守？
    “我去问一下[暗夜]怎么回事，昨天谈好条件不追杀我们的。”耳机中传来会长的声音，屏幕显示锦书成魔暂时离开游戏。
    还没摸清状况的雪莉决定先去副本门口看看。
    《仙道传奇》是一款修仙类网游，是目前同类产品中做得比较出色的。游戏共有四类角色：仙、妖、魔、冥。仙和妖同属“光明”阵营，而魔和冥是“黑暗”阵营，与仙、妖敌对。大部分服都异常火爆，而像“桃花源”这样在线人数不多的服，毫无悬念被合并进入大服。
    开始玩家们希望能与类似的服合并，特别是雪莉所在的[田园归]公会，想要轻松一点的副本氛围。结果游戏公司公布合并结果的时候，大家都吓了一跳：紫禁城？！
    “紫禁城”不是大服，但是绝对是强服！强到什么程度呢，从大战场到小组PVP的任何比赛，第一名绝对是“紫禁城”包揽，PK排行榜总榜的第一名和第二名玩家都出自该服。
    有次第三大服“江南西”得罪了“紫禁城”的人被通缉，导致“江南西”所有人在战场被守尸三天，吓得“江南西”的玩家半个月不敢排战场。大概就是人家让你站着，你绝不能坐着的意思吧。
    “紫禁城”虽然战斗力爆表，但人气很一般，估计是因为武力值过高、热爱PK的氛围给和平玩家造成了心理阴影吧。而游戏的PVE服只开了三个，排队一个多小时才能进，大多数人也不想移去那里。这次的合服，正好可以提高“紫禁城”的人气，大服梦想指日可待。
    雪莉赶到玉门关的时候只见黄沙漫天飞舞，织成一片网笼罩住了整个关口。天也是暗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隐约可见沙丘中大片倒地的尸体。
    【公会】无洞于盅：[暗夜]还想保住自己第一帮会的名声？也不撒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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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照，去给[皇城]提鞋都不够格。
    【公会】吻心：我觉得[皇城]派十个人就可以灭了[暗夜]。
    【公会】Lauren：救命，[暗夜]他们守尸！
    【公会】无洞于盅：瞎说，[皇城]出五个人就能守得他们出不了城。
    公会乱哄哄的，这会儿说的是“紫禁城”第一大公会[不落皇城]。
    雪莉正想在公会频道打字......
    忽的一声巨响，闪电伴随轰鸣划破长空，直直向她袭来。
    要命啊——小指往键盘左上一扫，火速按了快捷键，雪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滚去一边。
    什么鬼？闪电险险擦过她的腰身，竟让她成了空血。毫不犹豫的点了“回城符”，在传送的恍惚中，两个身影向她走来——“地狱幽冥”和“地狱蔷薇”。
    “地狱”家族是[暗夜幽冥]的掌舵人，会长是地狱幽冥，角色是剑士，近战职业。
    地狱蔷薇是副会长之一，角色是医师，以前一直是奶妈，改版后玩起了攻击系。
    两人均是一头墨黑的长发，配上精致苍白的脸颊、血红狭长的双眸，倒有几分地狱使者的味道。他们属于魔族的同盟——冥族。
    “哎呀，居然让她跑了。”地狱蔷薇走过来，见到雪莉那绿胖子回城传送成功的画面。
    不开心，蔷薇打出一个瘪嘴的表情；不过想到刚才绿胖子狼狈的模样，又打出扑哧一笑的表情：“幽冥，你看见她刚才那样子了吗？红红绿绿的，像不像满地乱滚的西瓜？”
    “薇薇，以后不要找她麻烦。”
    “你......什么意思？”蔷薇不解：“不是说好今天杀光[田园归]的人吗？”
    地狱幽冥像没听见她的话一般：“我说——以后不准找“动感小雪梨”的麻烦！”
    回到玉门关城内的雪莉非常郁闷外加莫名其妙。
    【公会】动感小雪梨：[暗夜]的人是怎么回事？我刚在玉门关口，想进副本，差点被他们秒了。（问号脸）
    【公会】牛鼻红红：今天估计打不了副本了。
    【公会】仙奈我何：梨子你不知道吗？两周后“桃花源”和“紫禁城”合并，[暗夜]想合服后继续称霸，正在疯狂吞并小公会。我们会不同意合并，他们就天天追杀公会的人。
    [暗夜幽冥]是“桃花源”的第一大帮派，想保持强大倒也无可厚非，但吞并公会这种行为不像“地狱幽冥”能做出来的事呀。她就出去毕业旅行了一星期，这就变天了？
    【公会】动感小雪梨：合服不是之前就放出了消息么？
    刚说完，屏幕显示：xxx退出公会，与大家再见于江湖！
    【公会】动感小雪梨：我没说什么吧？怎么就退会了？
    话音刚落，屏幕又显示：“锦书成魔”解散公会，与大家相忘于江湖！
    雪莉：......
    会长刚回游戏就把公会解散了？！
    公会众多成员：......
    【世界】魔气冲天：锦书，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解散公会？
    【喇叭】锦书成魔；[田园归]的兄弟姐妹，本人无力再照看大家，非常抱歉。今解散公会，望大家各自珍重。
    游戏里【本地】发言可以让同阵营在该地图的玩家看到，【世界】里的发言可以让同阵营所有地图的玩家看到，而【喇叭】可以让全服包括对立阵营的玩家看到。【世界】里发言是免费的，【喇叭】则需要消费100两金子。
    【世界】心动十分：锦书，发生什么事了？
    【世界】Lauren：会长，我们不需要你照看，不就是被杀吗，不怕的，你别解散公会呀......555......
    魔域主城地图的频道被质问声刷屏，但锦书成魔自从发了那句话后就一声不吭了。
    【喇叭】[听雨轩]桃之夭夭：你们[田园归]搞什么啊？好歹也是我们服排名前10的公会，说散就散？
    “桃之夭夭”是妖界的，这下好，连对立阵营的人都知道了。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蔷薇：我算是开了眼界了，保护不了会员就解散公会。你们别说，这也是个解决问题的方法，哈哈~~
    【喇叭】仙奈我何：地狱蔷薇你TM闭嘴。要不是你们会这么嚣张，天天追杀我们会的人，锦书会被逼得解散公会吗？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蔷薇：嚣张怎么了？我乐意，有本事过来杀我呀？
    【喇叭】[听雨轩]仙乐飘飘：你们[暗夜幽冥]不一直很低调吗？怎么，被合服吓傻了？来一波最后的疯狂？
    【喇叭】[听雨轩]九尾狐公主：就你们这态度，去了“紫禁城”，不被虐成狗？
    ☆、第二章
    屏幕一直被【喇叭】广播的内容霸占，服务器排名前几的公会纷纷出来喊话。大家觉得[暗夜幽冥]仗势欺人，[田园归]惨兮兮的挺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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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同情归同情，就算在“光明”阵营，也没有公会能与[暗夜]抗衡，只能用喇叭打打嘴仗。
    [暗夜]拥有本服PK榜排名第一，综合实力（包括等级、装备、武力值、宠物、任务完成度等）排名第三的副会长：地狱判官；PK榜排名二十九，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地狱蔷薇；而会长地狱幽冥自己的PK和综合实力也排在前十。加上零星的一些高手，PK榜和综合榜的前十被[暗夜]占了大多数，在“桃花源”确实可以横着走了。
    但这些排名拿到全部五十组服务器中比较就无任何优势了，“桃花源”毕竟是小服。
    雪梨对于公会竞争一向是佛系心态，不过这次由“吃瓜群众”变成了“当事人”，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关了笔记本电脑，雪梨离开卧室朝楼下走去。
    “妈，我去山下转转。”老妈在客厅打电话，雪莉走过去跟她打招呼。
    妈妈朝雪莉点头，示意不用理她。
    雪莉家的别墅在南山半山腰，如果出门干正经事一般说：下山；山脚还有几栋别墅，如果去那里闲逛，一般说：山下。
    雪莉到了山脚，按响了其中一栋别墅的门铃。
    “是贝小姐呀。”管家开了门，让雪莉进门，朝二楼喊了一句：“季少爷——贝小姐来了。”
    “谢谢张叔。”雪莉露出一个甜蜜微笑，越过张叔，径直走向二楼的卧室。
    走到二楼尽头，雪莉见房间紧闭，用脚踢了踢门：“季飞，出来。”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房间里传出年轻男性的嘀咕声。
    “你给我出来，不然我叫“非礼”了。”
    “.…..”季飞从电脑桌前站起来，无奈地晃到门口。虽然爸妈不在家，但有佣人和司机在，不能让这小丫头作怪。
    房门打开，门口出现一个二十一、二岁左右的年轻人。个子很高，大眼睛双眼皮，干净利落的寸头，穿了件白色的T恤，很阳光的感觉。
    雪莉推开门，完全不看他，走了进去。
    “你干嘛，随随便便进男生卧室。”季飞挠了挠头，走过去坐在床头：“当这儿是你家啊？”
    “就你这狗窝，我还不乐意来呢。”
    雪莉找了把椅子，在正对他一米的地方坐下，直直看着他：“说吧，最近哪根筋不对了？”
    “什么啊？”
    “你都把我们会打解散了，你给我装？”雪莉用食指指着他。
    季飞头皮发麻：“你说游戏啊……这不能怪我，你们公会也太……弱了。其实我也不想…..总之……这不是我的意思……你知道我向来都是和平主义爱好者。”
    “你开红杀人还装无辜是吧……”雪莉顿了顿，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到底是谁的意思？你是会长，还有人能命令你？”
    “这个，说来话长……”
    季飞拼命在脑中编织借口，却看到雪莉的目光停在了他的笔记本电脑上。
    季飞想上前合上电脑，雪莉一下挡在他身前，看向电脑屏幕——
    【私人】地狱蔷薇：老公，你怎么还不过来，我刚才差点被[听雨阁]的人杀了。
    季飞：……
    【私人】地狱蔷薇：老公你在干嘛！快来“梧桐树”地图！我被人追杀！
    “好哇，季飞，你居然在游戏里找老婆！”
    “我……不是……”季飞急忙推开雪莉，合上了电脑，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我说她怎么这么厉害呢，一个医师，差点把我秒了。你是不是养她了？”
    “我没有！”
    “你没给她装备她攻击力能这么变态？”
    “我……”
    “你妈上次来我家，说你最近零花钱翻了一倍，难道是……”
    “不是！”
    “说实话，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妈，说你给她找了个媳妇。”
    季飞盯着雪莉的眼，发现里面有一汪秋水；她嘟着嘴质问他，粉粉嫩嫩的唇像两片花瓣。这么漂亮的小朋友咋就这么黑心呢？真是无奈啊……季飞垂头丧气地坐到了电脑桌上，把他和蔷薇的事讲了一遍。
    其实就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和清贫农家女的故事。
    季飞马上就要进入大四了，在大三下学期跟着室友开始玩的《仙道传奇》。这款游戏开年一推出就急速爬上网游排行榜第一的位置，火遍大江南北，很难让人不注意。季飞也算是沉迷其中的玩家之一吧。
    富家公子哥再沉迷，也不愿意自己练级。室友帮他找了个代练，包揽了游戏内的一切事物。他也就上线刷刷副本，偶尔打打战场，大多数时候都在砸钱提升装备。不知怎么就被一冥族的女医师号盯上了，每次上线就问是不是季飞本人。如果得到的回答是本人，就一定要跟他组队。在死缠烂打了两个月之后，终于被季飞接受。
    季飞为她开了公会，把她升为副会长。还特地找来本服PK榜排名第一的高手改名组成“地狱”家族。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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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出了任何用钱可以买到的东西，季飞一定会帮她搞到手。
    她叫他：老公；他叫她：老婆。两人在游戏中形影不离。
    就这样甜蜜了几个月之后，地狱蔷薇忽然说要去美国读博。反正也要退出游戏了，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杀人，嚣张到了极点。
    季飞很震惊，却又想维护她，游戏里面同一个公会的人是不能互相残杀的，他就编了个理由说要合并公会，不服的就杀之。这样无论蔷薇杀敌对阵营还是同盟，都说得过去。
    “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不去赌一把大的，把服务器大佬们的金子和装备骗走，再不上线，岂不更爽？”雪莉不解。
    “我觉得她人品并不坏，骗钱这种事应该做不出来。”
    “人品不坏还缠着你几个月不放？”雪莉站起身，戳了戳他的头：“飞哥，你醒醒吧！”
    “其实昨天我和薇薇谈过，她答应放过[田园归]。今天上线不知怎么了又去杀你们，完全不听我劝。刚才在语音频道里，她差点和你们会长吵起来了。”
    “嗯，典型的出尔反尔，符合渣女形象。”
    “你说我是不是傻？”季飞在描述完了整件事情之后，忽然有种看清真相豁然开朗的感觉：“相信一个连大学学费都付不出的女人，居然有钱出国读博。”
    “哎——”雪莉的声音往上一扬：“这……你可能误会她了——博士在国外好像叫什么Ph.D吧，免学费的！我去美国当交换生的时候，听本地人说美国比较贵的是本科，Ph.D什么的不需要学费，系里和导师还很可能给生活费。你应该记得这事哦？”
    “记得。你回国的时候只学会了两句英文，一句是 Go ahead，一句是Got you. ”
    “……给你说正事呢。”
    “我也在说正事啊。去美国再不要钱，也至少得准备一点应急吧。算了，不管了，他要卖号了，最多一周的时间，以后再也不上线了。”
    “她这号不错啊，照你讲的，我猜至少能卖这个数。”雪莉伸出手比了个六的手势：“咦——季飞，她去美国的启动资金应该就是这号卖出的钱吧！难怪不去骗财，卖号拿到的更多！到处杀人还可以打响知名度方便卖号……这女的，太有才了！”
    ☆、第三章
    在被季飞口水淹没之前，贝雪莉终于凑够了钱把地狱蔷薇的号买下来。
    为了报恩，季飞主动提出送雪莉去大学报道。
    “我的压岁钱都用光了，信用卡也刷爆了，全拿去买你那蠢号了！”走在宁大校园路上，雪莉心情不是一般的遭，使劲捏着手中的奶茶吸管。
    “嫌它蠢是吧，有本事你别玩！”季飞拖着两个巨大无比的旅行箱走在她身后。
    雪莉停下来，抬头看他：“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别再做这么蠢的事了。花六位数养一个号，又花六位数买回来，你说你……”
    雪莉习惯性地抬起食指戳他，季飞赶紧松开一边箱子，捏住她作恶的指头：“行了，以后都听你的。别拿指头戳我了，在学校的时候给我点面子，OK？”
    “差点忘了你也在这儿读书。”雪莉有些不好意思的缩回手，继续向前走：“你大四了吧？”
    “嗯。”
    “你不用报道吗？”
    “我的东西几乎全放在学校了。”
    “其实吧，我很好奇你喜欢地狱蔷薇哪一点？”
    “我想大概就是同情弱者的心态吧。”季飞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因为这个你和她在一起？她很弱小吗，你看那身装备，咱们服没人比得过她。”
    “不是装备的问题。”季飞面露迷茫：“是他给我的感觉……很柔弱，让我觉得被人信任、依赖，很想保护他。”
    “你们奔现了？
    “没……就视频见过。”
    “柏拉图？隔着电脑屏幕也能感觉到温柔？”
    “莉莉，你放过我吧。”季飞拉着两只大箱子停在她面前，小小的贝雪莉还不到他肩的高度，他低头看她：“别提这事了行不？”
    雪莉侧过脸，朝阳透过树荫洒下，给她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晕：“嗯……好吧，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这事我就不计较了……”
    季飞瞬间感觉她化身为了超级萌娃，整个人都在发光，正想感谢她，就听到了一句：“在你还清欠我的所有钱之后。”
    季飞家的司机福叔每次来接送他都会把车停在两个路口之外以，这次也不例外，从下车到新生报到处要走半小时。
    从进校门开始人渐渐多了起来，走了几分钟之后：
    “感觉怪怪的……”
    “怎么了？”
    “从一进校门开始就感觉有人在看我。”
    “习惯就好。”季飞一脸平静。
    “呃？”他怎么这么淡定：“那些人不会在看你吧？你在学校很吃香？”
    “你不知道你飞哥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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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的校草吗？”
    咳——雪莉被奶茶呛到。
    季飞急忙停下来拿纸巾递给雪莉：“其实我也不想知道......室友告诉我的。”
    难怪总是感觉周围有闪烁的目光伴着窃窃私语声投来，隐约还能听到季飞的名字。
    “我和校草走在一起......应该没事吧？”
    “不是走在一起，现在是校草在给你打工！”
    终于完成了报到手续，雪莉在无数幽怨、好奇、激动以及夹杂了其他情绪的目光中到了女生宿舍，季飞把她的两个大箱子抗上了三楼。
    拿到钥匙走进303，雪莉松了一口气：是二人间。读中学的时候没住校，司机每天接送，她现在还不习惯和同学一起生活。目前来说，两个人的宿舍是最适合她的。
    季飞和雪莉合作一起收拾房间。雪莉本想把家里的佣人带来，被季飞阻止了，要求所有事情自己做。
    不过目前为止也没什么难度，不就做一下清洁、收拾一下行李么，把自己想象成小保姆就可以了，而且季飞也在帮她。
    开门声响起，雪莉知道她的室友来了。人还没进门，就飘来一股浓浓的香水味。
    CHANEL No 5？这也喷得有点多了吧，鼻子都快给塞住了。
    正在整理床铺的雪梨抬头，看见了一个超大的LV包包，随着包包进来的是一个披着大波浪长发、身着紧身连衣裙的女生。化了妆，人显得十分艳丽。
    Louis Vuitton Keepall？把这包带来学校是当书包么，室友果然有眼光。
    “你好，我是Lucy！”把包包挽在手肘，室友伸出手向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Lily。”雪莉回她一个明媚的笑容，站起身和她握了握手。
    旁边的男生听到Lucy和Lily的名字轻轻笑了一声，Lucy越过雪莉看过去——
    咚——下一秒，包包掉到了地上。
    “你是…..季飞！”Lucy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生怕他消失了一般：“季飞！”
    “你是？”季飞眉头微皱，记忆中没有关于眼前女子的印象。
    “我……我陆千禧……我……和你是同一所中学的。我是你学妹呀……学妹！”
    季飞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这样啊……你好。”
    雪莉抿了抿嘴。给自己说叫Lucy，跟季飞说叫千禧，这明显区别对待啊。
    “我一直记得你，你是我偶像！”
    陆千禧激动地冲上前，想伸手去拉他，季飞不动声色地避开：“莉莉，收拾好了吗？好了就去吃饭。”
    雪莉收到他想逃难的信号，立马说：“收好了，走吧。”
    “陆同学，那以后就麻烦你照顾我妹妹了。”
    雪莉看向陆千禧，发现她望着季飞呈痴呆状。
    雪莉跟着季飞到了食堂，排队买饭。
    一进饭堂就有种被聚焦的感觉，同学们特别是女同学们频频向他们二人行注目礼。
    “季飞！”队伍旁边来了一个圆脸微胖的男生，走到他们身边。
    “这是……？”男生的目光落在雪莉身上。
    “贝雪莉。”季飞朝雪莉抬了抬下巴：“莉莉，这是我室友——朱建。”
    “会飞の猪，猪哥？”雪莉眯了迷眼，说了他在《仙道传奇》里的名字。
    季飞玩这款游戏就是猪哥推荐的，代练也是他找的。季飞后来把雪莉拉进来一起玩，当时雪梨正读高三，没时间玩，他又帮雪莉找了个代练。季飞以前提过这位室友的名字。
    “你难道是……动感小雪梨？！”朱成脸色变了变，季飞看向他点头表示肯定。
    “唉呀妈呀~~季飞你咋不早说呢？看看我们小雪梨，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呀”朱建声音一下大起来，看着雪莉的眼神充满了欢喜：“哎呀，太可爱了……”
    朱建伸手想去捏雪莉的脸，雪莉后退一步，险险躲过咸猪手。
    “想起“动感小雪梨”那形象……”朱建收回白白胖胖的手，捂住胸口：“这反差萌太大，我心脏承受不了啊！”
    他这是戏精附体了吗？
    因为朱建的大嗓门，他们周围迅速聚集了围观的同学。
    三天后，宁大校门口奶茶店的招牌变成了“飞雪奶茶”，广告词是：一见倾心，飞雪奶茶！
    吃完午饭，季飞带着雪莉逛了一下校园，又帮她申请了校园卡，买了一大堆生活用品。回宿舍后陆千禧已经离开了，季飞又教雪莉怎么用热水器、洗衣服、打热水。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默默地学习着，认真地做完了所有事，一句抱怨都没有。
    还真是小瞧她了，季飞抬了抬眉望向雪莉，发现她已倒在床边睡着了。
    帮她脱了鞋，盖上被子，季飞起身走了出去。关门的瞬间见到她满头青丝像瀑布般垂落在床沿，只觉得心里柔柔软软温暖一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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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惊无险的度过开学第一周。
    星期五下午上完课，雪莉在接送季飞的老地方等，准备蹭他的车回家。
    季飞走了过来。落日的余晖印着英挺的脸庞，仿佛有阳光在他发间跳动：“莉莉！”他跟她打招呼：“怎么样，开学还习惯吗？”
    “嗯！习惯习惯，挺好的。”雪莉拿出手机查东西。“我们班组织两周后爬芙蓉山，你说我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你该多出去活动，别老宅在家里。”季飞瞄了一眼她的手机，见她的游览器搜索栏输入几个字：坐公车攻略……
    “为什么要坐公车？叫李叔送你过去不就行了？”李叔是雪梨家司机。
    “我们的临时班长说了，要求大家在校门口集合，一起坐公车去。”
    季飞顿了下：“莉莉，你不会……没坐过公车吧？”
    雪梨抬头瞅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坐过一样？”
    “我当然坐过…...高中同学带过我一次……”
    “那我问你，公车是怎么收费的？”
    “就拿张公交卡对着打卡器读一下，自动扣费……打卡器在司机座位旁边。”
    “你有公交卡？”
    “我同学有啊……我的车费是他帮我给的——现金。”
    “多少钱？”
    “都多少年的事了，我哪还记得……涨价了也说不定。”
    “我想去搞张公交卡。”
    “帮我也弄一张。”
    回家吃了晚饭，练完琴，雪莉来了季飞家。
    季飞的妈妈罗馨萍一见到雪莉，笑得合不拢嘴：“莉莉来啦？刚削了苹果，你吃点？”罗馨萍身材有些轻微发福，穿了件翡翠色旗袍，项链戒指戴了一大堆，标准的豪门太太打扮。
    “莉莉要不要喝水？”
    雪莉笑笑：“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
    “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啊。”
    “她从来没跟咱们客气过。”季飞从二楼走下，双手抱胸斜斜地靠在楼梯前。
    “你们今天是在家？”罗馨萍皮肤白净，笑起来眼角有淡淡的皱纹。
    “呃……”雪莉愣了下，怎么有种约会被老妈抓住的感觉：“那个……我们今天不出门…..在家…..”打游戏几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好……”罗馨萍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
    “走吧。”季飞走过来拍拍雪莉的肩。
    和季飞从小就是邻居，罗馨萍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完全把她当成了女儿。雪莉高考完后，罗馨萍听说她和季飞在玩网游，在地下室专门腾出一间房，装了几台顶级配置的电脑和高清投影仪，让他俩好好享受游戏。
    雪莉曾经问过为什么不用一楼或者二楼的房间，季飞说是他妈怕有人路过，影响两人的心情。罗妈妈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今天是“桃花源”和“紫禁城”合服后的第一天，雪莉和季飞约定好晚上8点上线。
    雪莉挑了张矮沙发坐下，打开电脑上了“动感小雪梨”的号：“哇！居然要排队！”虽然只排了十几位，但服务器这么拥挤还是第一次遇到。
    “季飞，把地狱蔷薇的号给我玩玩？”她又开了另一台电脑。
    季飞把蔷薇号的密码锁扔过来，在官网交易的此号，官网直接邮寄了密码锁过来。
    “我进了，你在哪？”
    “我在玉门关。”上次她在玉门关下的线，一个星期后开学了，住校也没玩。代练一般不会随意改变人物位置，练级之后应该还停在玉门关的。
    “可以改名字耶。”小雪梨号进了游戏界面，显示因为服务器合并，每个人物可以拥有一次改名的机会。“你改了吗？”
    “没有，“地狱幽冥”这么霸气的名字怎么可能改。”
    雪莉也用了原名进入新服，季飞把她加进了[暗夜幽冥]公会。
    季飞偏过头来看她：“要不你把地狱蔷薇的名字改一下？”
    旁边电脑也进入了游戏界面，雪莉坐过来操作地狱蔷薇的号：“改成啥？”
    “动感小土豆？动感小番茄？”
    “你说人家如此冷艳绝世，地狱之花般的女子，取个名字叫“动感小番茄”？想什么呢！”
    “要不改成：地狱之花？”
    “我知道了，季飞，你想通过改名来忘记你的“柔弱女子”？你确定这样可以？”
    “我不是……哎，随便你吧。”
    雪莉犹豫了一会，没有改名，点了“进入游戏”键。
    戴上耳机，电脑中传来“冥王府”特有的音乐，人物应该是停在冥族主城“冥殿”附近。
    还没看清地图，呼啸而过的杀气直落下来，等她完全明白形势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这是一上线就被秒的节奏？
    身前是淌淌而过的忘川河，河上的奈何桥与和主城相连。桥与主城大约有十来米宽的环形区域，是安全区域又称B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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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单挑的玩家可以在该区域进行。而桥外是自由PK区又称A区，再往外就不属于冥殿的范围了。
    简单的讲就像是夹心饼干：最里层是主城，第二层是B区，第三层是忘川，最外层是A区。她现在的位置是安全区，有系统派出的牛头马面守护，居然被杀了？
    因为是被“光明”阵营所杀，不掉经验值，但是装备耐久度下降了10%。如果是开红杀同盟的人，经验值和装备耐久会同时下降，耐久下降到零装备会爆掉。蔷薇这号因为前段时间的杀戮导致荣辱值变成了负数，装备耐久掉得蛮厉害。如果要提高荣辱值，需要做任务赚取点数。
    查了下攻击界面，发现有7、8个伤害打在身上，导致自己死亡的是“影魅”的致命一击，攻击者叫“小丑鱼”。
    奈何桥外的A区密密麻麻站了几百号人，原“紫禁城”“光明”阵营的前几大公会都来了：[王朝世家]、[万神殿]、[妖月楼]、[Stealthed Suicide]等，站在最前面的是[不落皇城]。
    居然欺负到“黑暗”阵营的主城来了，太过分了。
    【喇叭】[不落皇城]仙妃玉骨：哟！这不是传说中要灭我们公会的“地狱蔷薇”吗？没穿装备呢，知道自己死定了？
    “喂——”雪莉摘了耳机，转头扯了扯季飞的耳机，让他能听到自己说话：“你女人这么拽，要灭[皇城]？”
    季飞把耳机搁在肩上：“别听他们的，薇薇只是想过一把杀人的瘾而已，这些都是外面乱传的。”
    【喇叭】[妖月楼]疯子：听说蔷薇是美女哇？
    【喇叭】[不落皇城]仙宫代言人：人妖吧？论坛上不是有他照片吗。
    【喇叭】[听雨轩]九尾狐公主：没合服之前地狱蔷薇就发话了，她要当“紫禁城”第一女医师！
    选医生职业的女性人数众多，九尾狐公主一瞬间帮雪莉拉满了仇恨。
    【喇叭】[不落皇城]柠檬茶请加冰：这地狱蔷薇的脸还真是大！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蔷薇：是呀，脸大好抢镜嘛，今后一起拍照你们可当心着点，我把你们全挡了。@柠檬茶请加冰
    雪莉回过神来，呛了柠檬茶一句。
    【喇叭】[不落皇城]柠檬茶请加冰：……白chi！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蔷薇：我确实很白呀！怎么你羡慕？要不你请我？我不会白吃的。（微笑脸）
    【喇叭】[万神殿]众神之罪：……哈哈！
    【喇叭】[不落皇城]柠檬茶请加冰：你们[暗夜幽冥]怎么回事，居然放条疯狗出来咬人？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幽冥：[不落皇城]的人，能好好说话吗？
    雪莉侧头看季飞，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喇叭】[王朝世家]小丑鱼：冰冰，不用理她。以后她敢出来升级，我见一次杀一次，杀到她不敢出门。@柠檬茶请加冰
    【喇叭】[不落皇城]柠檬茶请加冰：我们现在不就是杀得“黑暗”都不敢出门了吗？哈哈！
    【喇叭】[雷霆万钧]义薄云天：喂，死鱼，你能不能管好你老婆的嘴，不要一惹惹一片。不会吗？要不要我教你？@小丑鱼
    【喇叭】[雷霆万钧]木崖子：你们“光明”仗着有PK排行榜前两名这么嚣张，没有他俩，你们是还不是乌合之众！
    [雷霆万钧]可是原“紫禁城”第三大公会呀，关键是他们是“黑暗”阵营的。不过其他“黑暗”公会比较弱，造成了“紫禁城”明强暗弱的局面。
    ☆、第五章
    雪莉一边和“光明”的人打口水战，一边快速切换到去官网，把PK榜和装备榜排名大约扫了一遍。
    【喇叭】[万神殿]东方孤寒：今天夜老板和月老板都没过来哈，收拾你们这些喽啰，用得着他们出手？
    一群人用喇叭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屏幕中忽地出现了[战书]两个字。
    红色封面缓缓打开，一封战书从天而降：
    【系统】约战：“黑暗”阵营[暗夜幽冥]公会医师“地狱蔷薇”
    应战：“光明”阵营[王朝世家]公会影魅“小丑鱼”
    时间：XXXX年XX月XX日21:00整
    地点：冥殿第三侧门奈何桥B区
    【系统】“小丑鱼”有3分钟时间考虑是否应战。
    战书？十万两金子一次的约战啊！时间不就在今晚……半小时后？地狱蔷薇挑战小丑鱼！？
    【喇叭】[Stealthed Suicide]千妖百魅：我X，吃瓜群众表示很震惊！
    小丑鱼几乎没考虑就点了“接受”键。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蔷薇：小丑鱼你不是想杀我吗？给你机会！
    【喇叭】[王朝世家]小丑鱼：你一医师挑战我影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输了去给冰冰磕头谢罪！
    【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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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幽冥]地狱蔷薇：我没问题啊！你呢？要是输了，让你老婆给全“黑暗”阵营的人道歉。
    【喇叭】[王朝世家]小丑鱼：一言为定！没见过这么爽快来送死的！
    雪莉选了回主城复活，把全身装备穿好：“季飞，快，帮这台电脑装一下插件……就官网一键换系那个。”
    “你真要打？”季飞的手搭她的电脑屏幕上：“输了要跪地磕头哦。”
    雪莉把他按在椅子上：“先别管什么跪不跪的了……快点，帮我装插件。”
    季飞去官网下载了插件，安装在了雪莉的电脑上。
    雪莉又去另一台电脑把动感小雪梨传送去了冥殿，把身上的药物交易给地狱蔷薇。
    “还需要什么吗？”季飞看她忙成了一个陀螺，他却在一边无能为力。
    “就需要高级药物，小雪梨炼药是满级，应该没问题。”
    “要不我帮你决斗吧？”
    “你会玩医师？”雪莉停下来有些好笑地问他。
    “不怎么会，但总比你好吧？你平时都在副本，知道怎么PK吗？”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颗PK的心。”
    季飞扶额：“我知道你操作不错，但是单挑真的是需要实战经验的。”
    “经验值几个钱？你看看蔷薇的装备，这么逆天的存在，还怕打不过一个小小的影魅？”
    “影魅相当于刺客，是专门克制布衣的职业，操作好就是王道。”季飞的手在电脑桌上敲了几下：“没关系，你要是输了，我替你去磕头。”所谓的跪地磕头就是做一个类似的动作而已。
    “季飞，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赢的。”
    等把药物转移完，雪莉收到了几十条加好友的请求。
    这么多人凑热闹？
    直接把添加好友的功能关闭，雪莉把插件调了出来，把辅助系和攻击系的各个按键设置在两个面板，可以一键切换。又把宠物位置重新设置了一遍，最后去商店买了洗髓经，把能力点还原，重新加了一遍，增加了耐力和灵敏度。
    所有设置都完成的时候离开战还有1分钟，雪莉点了战书，自动传送到比武区域。
    此刻，第三侧门B区已被清空，除了约战的两人，任何进入该区域的玩家都会被自动传送回主城。玩家出入主要在正门和后门，这两扇门的B区是不允许约战的。
    第三侧门的A区倒是聚集了不少人观战，大部分玩家都认为这场比试毫无悬念：小丑鱼是旧服排名前5的影魅，击败本服任何一个医师都不在话下。[王朝世家]和[不落皇城]也来了不少人，就想看看地狱蔷薇是怎么被虐的。
    地狱蔷薇出现在画面中：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身着绣了金丝牡丹的墨锦长袍，血红的双眸烟波浩渺，比普通的冥族多了一丝空灵，比仙族又多了一分冷凝。
    小丑鱼走了过来：妖族的男性影魅，消瘦的脸中部斜跨过一道疤痕，有几分狰狞之感。
    3…..2……1，比试开始！
    小丑鱼也不隐身，开了类似疾跑的技能“迅影”直接杀过来。
    雪莉在倒计时的那会已经准备跑位。观察好场地，确定了小丑鱼的位置，在心中飞快计算好方向跑路。硬拼肯定不行，先用拖延战术，说不定能寻到一线生机。
    小丑鱼手中匕首寒光乍现，他身形一跃，在空中化作了一束白光。雪莉给自己加上灵盾，忽然发现迈不开脚。小丑鱼的绞杀技能让她背部受到重创，血条空了一半。
    影魅刺杀系前期输出非常高，持久战斗力比较弱，最危险的就是前30秒。
    她一定要扛过这30秒！
    做了一个加血的动作，小丑鱼打断她的瞬间雪莉终止了施法。
    小丑鱼的技能已发出还在读秒恢复中，但雪莉的因为打断没进入读秒。
    给小丑鱼丢了一个“缓行术”，雪莉迅速跑开。
    忽然，雪莉手中出现了一本小册子，纤纤玉指轻抚：无数奔雷从册子钻出，缠绕成一条巨大的银龙朝小丑鱼呼啸而去。
    ——地狱雷霆书！
    攻医的终极大招！
    小丑鱼被击中，血降到一半！
    没想到对方攻击力这么高，小丑鱼恼羞成怒，开了“怨灵之恨”冲过来。这个技能可以在10秒内将自身攻击力提高三分之一，所受到的伤害提高一倍。
    小丑鱼贴近雪莉，放出终极大招——嗜血毒刃。
    毒刃飞来的同时，雪莉给自己加了一个回血buff。以前打副本的时候发现，boss放毒的同时自己加这个buff，放毒就会自动miss，算是游戏的一个bug吧。有次在副本门口被影魅追杀，她也用了这招逃命。
    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雪莉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未击中”！
    小丑鱼扑空——但他反应迅速，翻身就刺了过来。雪莉敏捷地侧身一滚，险险躲过一劫。
    她不停地给小丑鱼加持续伤害，让他无法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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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自己切换成辅助系开加血buff跑路。
    两人已残血，按理说小丑鱼这种物理系的此时更有优势。但雪莉像条泥鳅一样滑不溜丢的到处躲，大家的主要技能都在冷却中，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雪莉切回攻击系，发现除了给小丑鱼减速，已经没有能打出的单体技能了！
    脑中忽的灵光一闪，手指急速滑向群攻的快捷键。
    奈何桥边狂风大作，戾气漫天而起，雪梨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一副卷轴……
    “哗啦哗啦”——卷轴迎风展开，无数黑影从中喷涌而出，直扑向小丑鱼所在的区域。
    ——地狱沉冤录！
    攻医的群伤技能！
    因为地狱蔷薇是冥族，所以“地狱雷霆书”和“地狱沉冤录”这两个出自本族的技能会有效果加成，伤害提高5%。
    观摩的玩家纷纷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比试区域，生怕错过了精彩的瞬间。时间似乎静止了，偌大的冥殿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
    【系统】玩家小丑鱼已仙逝。
    【系统】玩家“地狱蔷薇”骁勇善战，在决斗中战胜了玩家“小丑鱼”，恭喜“地狱蔷薇”！
    地狱蔷薇赢了？！
    各个频道都很安静，除了几个新手和卖东西的商人，大家都默不作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冥殿外的高空中浮着两条青龙，骑龙人刚刚目睹了这场决斗。
    “嗜血毒刃……”
    “夜，走了。”其中一人调头离去。
    被唤作“夜”的那人看着比试场，眼神幽幽：“有点意思......”
    ☆、第六章
    雪莉把号停回主城，摘下耳机的时候发现季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干嘛？”
    “你真的是莉莉？”他故作惊恐状。
    “怎么了？”雪莉起身，去小冰箱里拿橙汁喝。
    “我觉得你是女汉子……中的战斗机。”
    “就因为打败那个影魅？”
    “我在你们开始之前查了小丑鱼，怕你分心没有告诉你。他在旧服的时候，影魅PK榜排名第5，新服暂时还没有排名，但肯定是排前10的。你一个128级的新晋医师，打败了排名前10的130级影魅！”
    雪莉耸耸肩：“其实我也不想啊，但都被人骑到头上来了，好歹也要意思一下嘛。”
    喝完橙汁，重新进入游戏，发现公会多了几十号人！
    “你在加人？”
    “很多人申请加入我们会。我大概筛选了一下——忙，待会聊。”
    他们公会出名了？......
    “黑暗”阵营的【世界】频道已经沸腾了！
    [暗夜幽冥]未满级医师“地狱蔷薇”在决斗中战胜了[王朝世家]满级影魅高手“小丑鱼”…..这绝对是“紫禁城”新服最劲爆新闻！
    连“光明”阵营都有不少人开了小号过来看热闹。
    瞬间就滚动了上百条消息，雪莉急忙把【世界】频道关掉。【私人】频道只有好友才能用，暂时没关。
    【喇叭】[王朝世家]小丑鱼：地狱蔷薇你出来，我们在正门等你。
    喇叭是消耗金子才能使用的道具，不能被屏蔽。
    地狱蔷薇骑着坐骑到了殿外，没过桥，站在B区。A区站了[不落皇城]和[王朝世家]的一大帮人。
    【喇叭】[王朝世家]小丑鱼：这次的事是我引起的，我想替老婆道歉。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蔷薇：也行啊，记得是向我们这边所有人道歉。
    【喇叭】[王朝世家]小丑鱼：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公布本人信息。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蔷薇：挖人隐私？
    【喇叭】[王朝世家]小丑鱼：不要具体信息，就公布你的性别、用的什么插件、是否职业玩家等。
    【喇叭】[暗夜幽冥]会飞の猪：你怎么不直接问：是不是人妖？有没有开挂？你们“紫禁城”的人没见过高手吗？@小丑鱼
    哈，猪哥也在线，居然打脸所有老服的人，这下罪过大了。
    【喇叭】[王朝世家]小丑鱼：关你P事！死(￣(oo)￣)，gun远点~
    屏幕中间弹出组队请求——“会飞の猪”邀请你加入队伍。
    雪莉点了确定，发现地狱判官和地狱幽冥也在队伍里。判官不是前“桃花源”PK排名第一的玩家么？
    【队伍】会飞の猪：你们去……快去，把那个什么鱼的秒了！气死哥了！
    【队伍】地狱幽冥：我在忙公会的事，走不开。
    【队伍】会飞の猪：喂，对面的人羞辱你兄弟，你不管？
    他以前在“桃花源”嚣张惯了，不管谁见了他都得叫一声：猪哥。
    【队伍】地狱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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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可以去，她在上蔷薇号。
    【队伍】会飞の猪：刚才决斗的人是莉莉？？！！（惊恐脸）
    【队伍】地狱判官：你们来XXX…
    判官发了一个链接，雪莉点了点，进入一个直播间。
    【队伍】地狱蔷薇：红豆直播是什么？
    【队伍】会飞の猪：莉莉你火星来的吗？判官是游戏的人气主播，你连这都不知道？（鄙视脸）
    【队伍】地狱蔷薇：我才玩不久，以前在[田园归]只打副本，哪知道这么多……这是在直播？
    【队伍】会飞の猪：你只打副本？今天打赢了小丑鱼？
    【队伍】地狱判官：你们把语音打开。
    【队伍】地狱蔷薇：观众不会听到我们的声音吧？
    【队伍】地狱判官：不会，你们只开游戏的，不要点直播间的语音。
    雪莉戴了耳机，把组队音频打开。
    【语音】地狱蔷薇：喂——能听到吗？
    【队伍】地狱判官：MM？
    【语音】会飞の猪：判官，我给你说，这个MM我见过，眼睛可大了，笑起来有酒窝，超……
    咳——【语音】频道传来地狱幽冥的声音。
    会飞の猪立马打住。
    【队伍】地狱判官：猪哥你想怎么搞？
    差点忘了，猪哥是判官的老板。判官的号是他自己的，但是他平时会帮猪哥的剑士号练级、做任务。
    【语音】会飞の猪：杀他们呀！主要就那个丑鱼，杀他！
    除了地狱幽冥外，其他三人都到了正门B区。
    判官是冥族祭司，身穿水墨色长衫，乌黑的长发束在白玉簪中，苍白的面容十分清秀。
    猪哥是魔族剑士，脸颊和下巴都很丰腴，小肚腩微微凸起，把一套极品装穿出了莫名的喜感。
    【语音】会飞の猪：搞他们。
    说完冲过奈何桥直奔小丑鱼而去——
    5秒之后……
    【系统】玩家会飞の猪已陨落。
    雪莉……
    判官……
    因为队友在PK区死亡，雪莉和判官头上都显示出了惊叹号。
    【喇叭】[不落皇城]柠檬茶请加冰：还说不是职业玩家。看看你们[暗夜]的其他人，只有被我老公秒的份！
    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_||
    【语音】会飞の猪：你们搞嘛？不来帮我？
    【语音】地狱蔷薇：总得商量一下战术吧。
    【语音】会飞の猪：冲上去杀不就行了？
    【语音】地狱判官：硬拼肯定不行，外面人太多了。
    判官终于说话了，声音清脆干净，听上去很年轻。
    【语音】会飞の猪：就杀小丑鱼，其他的不管。
    【语音】地狱蔷薇：猪哥，要不这样，你去挑衅，让小丑鱼出来和我们单挑。
    【语音】会飞の猪：刚才1V1，你不是才赢了他？
    【语音】地狱判官：可以2V2，薇薇和我出战。
    【语音】会飞の猪：她叫莉莉。
    【语音】地狱判官：…….
    【语音】地狱蔷薇：要不3V3？把会长叫上，他是剑士。
    【语音】会飞の猪：我也是剑士啊！
    【语音】地狱幽冥：忙，不去。
    判官给雪莉发了私信。
    【私人】地狱判官：要不这样，让猪哥去吸引火力，我们绕后面秒小丑鱼和他老婆。
    来阴的？这主播太接地气了。
    【私人】地狱蔷薇：外面人这么多，确定可以？
    【私人】地狱判官：没问题。
    ☆、第七章
    两人又和猪哥商量了一下战术。
    随后，猪哥一边用喇叭挑衅一边上了坐骑，雪莉给他加上灵盾，他毫不犹豫地冲向奈何桥。
    【语音】地狱判官：就是现在！
    和雪莉同时点下传送咒，嗖的一声，两人传送到正门的副本门口。因为是新手村副本，离主城很近，正好位于正门A区，正好在一大群“光明”阵营的人的后方。
    门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猪哥身上，判官和雪莉对准柠檬茶请加冰火力全开——秒躺。
    小丑鱼本想杀会飞の猪，谁知他一过奈何桥就点了回城符。小丑鱼恨得牙痒痒，忽然眼前一阵电闪雷鸣，还没反应过来就空血倒地。
    【系统】玩家柠檬茶请加冰已仙逝
    【系统】玩家小丑鱼已仙逝
    偷袭成功！
    离副本门口近的几个“光明”阵营玩家发现不对，立马开技能过来。
    【语音】地狱蔷薇：判官你的攻击力好恐怖啊。
    祭司也是远程职业，可以加血当辅助，但加血能力比不过医师；大多数玩家都玩攻击系，但攻击又大不过法师，总的来说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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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比较鸡肋的职业。柠檬茶请加冰是医师，秒她在情理之中，但秒小丑鱼确实让雪莉有点意外。
    【语音】地狱判官：我觉得还可以再玩会。
    【语音】地狱蔷薇：没问题。
    最先冲过来的玩家倒地，被判官一个人秒了？！哈，爽！
    【喇叭】[不落皇城]柠檬茶请加冰：你们[暗夜]的要不要脸？搞偷袭？
    【喇叭】[暗夜幽冥]会飞の猪：有本事你也来呀？来来来，跟着哥哥念：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哈哈！
    城内猪哥和“光明”阵营的人刷着喇叭，城外判官和雪莉开始屠戮。
    某个冲向他们的玩家没近身就又倒地了。
    这样一个一个来，是最适合祭司这个续航能力强的职业的。本来祭司的爆发力不强，不知道为什么判官却玩出了影魅的爆发力。
    眼前人影一晃，地狱幽冥也出现在了副本门口。
    【语音】[暗夜幽冥]地狱幽冥：我来了！
    判官瞬间移动到另一边，和地狱幽冥、地狱蔷薇形成三角之势。在地上撒下暗伤符文，任何进入符文范围内的人，无论何种形态都会受到攻击，可防止影魅潜行偷袭。
    判官在语音里让雪莉切换成辅助系。她身前是剑士和祭司，背后是副本入口，在他俩倒下前她是非常安全的。于是她迅速切换，开启加血模式。
    “光明”阵营的玩家不服气，一个接一个地冲过来。
    判官负责指挥着三人组作战，应付得游刃有余。
    技能炸裂的特效流光溢彩，炫酷得让人睁不开眼。
    玩家仙逝的字幕刷屏了！
    自“紫禁城”建服以来，首次“黑暗”压制“光明”！
    【喇叭】[不落皇城]冷夜独歌：[皇城]的人都回主城。
    [不落皇城]公会会长冷夜独歌发话了，但副本门口的三人组应付着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压根没注意喇叭的广播。
    其他人已经沸腾了！
    【喇叭】[Stealthed Suicide]小小鸟：是夜老板！夜老板出没！
    【喇叭】[不落皇城]舞池漫步：小的给夜老板请安。
    【喇叭】[不落皇城]柠檬茶请加冰：[暗夜]说要灭了我们公会，老大你不能不管呀！
    【喇叭】[不落皇城]仙里仙气：夜老大，我们被[暗夜]的守尸！老大救命！555……
    守尸？雪莉稍微调整了一下视角，发现真的有“黑暗”阵营的人偷偷守在墓地使坏……
    【喇叭】柠檬茶请加冰：夜老大，就算你把我踢出公会我也要说！[暗夜]他们真的很过分。在合服之前他们就想成为新“紫禁城”的第一大公会，合服了就处处打压我们。他们会长还说要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
    吃瓜群众震惊了：这可是万人膜拜的夜神呀！高贵的、美丽的夜神，居然被[暗夜]的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电脑前的雪莉和季飞对视一眼，表示很无语。
    【喇叭】[不落皇城]冷夜独歌：冥殿A区的人，给你们3秒钟的时间，全部给我停手。
    一瞬间时光似乎静止了，A区刚才还PK得火热朝天的人像中了定身术一样呆立在原地。
    只有地狱幽冥“呼”地一声冲进了人群。
    【语音】地狱幽冥：啊哈，按错键了。
    季飞尴尬的耸了耸肩。
    【语音】地狱判官：不用管冷夜独歌，我们继续。
    【语音】地狱蔷薇：对，干嘛听她的。
    地狱幽冥正好在人群中心，听到“继续”的指令，立刻放了一个群攻大招，残血的人“咚咚”倒下好几个。
    看见柠檬茶请加冰被踢出了公会，又被杀了n次，小丑鱼怒气攻心：
    【喇叭】[王朝世家]小丑鱼：我X，老子跟你们拼了！！
    判官和雪莉飞快冲过来，和地狱幽冥并肩作战，墓地“黑暗”阵营也有人移动过来加入战斗。
    小丑鱼一动，其他“光明”阵营的玩家也纷纷开始攻击。
    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
    场边缓缓走来一妖族影魅和一仙族法师，两人均开启了杀戮模式。
    冷夜独歌和残月断魂！PK总榜排行第一和第二的玩家！
    杀戮模式一旦开启，名字会变成红色，无论敌对或盟友，统统成为攻击目标。且可以被任何阵营攻击，一旦死亡，装备耐久和人物经验将同时掉落。
    只见仙灵之气在“残月断魂”法杖中凝聚，耀眼的白色光柱升起，盘旋后洒向大地——
    优美至极，却是法师的终极杀招——九天镇魂歌！周遭似有仙灵的挽歌飘过，安抚着呜咽的亡灵。
    雪莉还没看清情况就被“残月断魂”秒杀。
    凡带“九天”字样的技能均出自仙族，仙族人物使用会有5%伤害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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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乱的气息中，冷月独歌疾风而来，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1分钟之后，整个冥殿A区都安静了……两边阵营的玩家全部倒地！
    除了判官在残血的时候点了回城符没挂掉，其他人几乎毫无招架之力瞬间死亡。
    【喇叭】[不落皇城]冷夜独歌：让你们不要打，都听不懂是吧？
    【喇叭】[妖月楼]疯子：夜老板威武！
    夜月两位大神出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冷夜独歌是狐族女性角色。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瓜子脸，眼角有暗金流纹，似水晕般波动。头上一对近乎透明的尖耳，若有似无。一席红袍随风而动，九只银色狐尾在身后摇摆 ，衬得整个人如月华般耀眼出尘。
    杀戮完成之后，她慢慢走向地狱幽冥，短短几步，被她走出了君临天下的气势。
    【喇叭】[不落皇城]冷夜独歌：听说你想成为我的男人？@地狱幽冥
    冷夜独歌做了一个弯腰的动作，看着躺尸的地狱幽冥。
    ….…
    雪莉侧头看向身旁的季飞，发现他呆呆地盯着屏幕，不知在想什么。雪莉瞄了一眼他的电脑，看见地狱幽冥的尸体还躺在城外并未回城。
    【语音】地狱蔷薇：喂，她跟你说话呢。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冷月独歌的威压，雪莉心里默念：惹不起、惹不起。
    【队伍】地狱判官：这个“冷夜独歌”是男的。
    【语音】会飞の猪：啊？那个女的…..排第一的女的其实是个男的？
    猪哥的八卦之魂被点燃了。
    【语音】地狱蔷薇：应该是男的吧，女人哪有这么变态的操作？
    【语音】会飞の猪：你在给自己找借口吗？
    【语音】地狱蔷薇：真不是。你看看他的输出，这手速简直逆天了。
    【队伍】地狱判官；我有朋友是职业电竞选手，曾受邀去帮他们打5V5。冷月独歌和残月断魂两人是朋友，都是男的，不过他们确实厉害，我朋友说不比职业选手差。
    【语音】会飞の猪：那你朋友有说那两人是干什么的吗？
    【队伍】地狱判官：不清楚，好像都是富二代吧。
    ☆、第八章
    躺尸n久的地狱幽冥终于活过来了，发的第一句话就吓掉大家下巴。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幽冥：是的。@冷夜独歌
    是.…..是什么是？这是想当冷夜独歌男人的节奏！？
    【语音】地狱蔷薇：季飞，你疯啦？
    一着急雪莉把地狱幽冥的真名喊了出来。
    冷夜独歌打出一个笑的表情，狐族女性孤傲的气质中多了几分妖娆。
    【喇叭】[不落皇城]冷夜独歌：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差劲的笑话。@地狱幽冥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幽冥：我认真的，你开条件吧。还有，我们公会从来没有欺压你们。@冷夜独歌
    【语音】会飞の猪：这是什么情况？我们家飞飞是在逼婚吗？逼婚冷夜独歌？！上帝啊，请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喇叭】[不落皇城]冷夜独歌：欺负[皇城]？就凭你？
    冷夜独歌好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事。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蔷薇：敌对阵营不能结婚啊，大佬们！@冷夜独歌你就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不是，天鹅吃癞、蛤、蟆….
    吃瓜群众：……
    【喇叭】[不落皇城]冷夜独歌：地狱蔷薇，你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出不了主城。
    好可怕的威胁！嘶——雪莉后背爬上一丝凉意。
    【喇叭】[不落皇城]冷夜独歌：好吧，给你机会。十月3V3总榜前5，这就是我的条件。@地狱幽冥
    【喇叭】[暗夜幽冥]地狱幽冥：可以拉外援吗？
    【喇叭】[不落皇城]冷夜独歌：随便。
    看着如飞仙般立在地狱幽冥尸体旁的冷月独歌，雪莉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语音】地狱蔷薇：我觉得就算拉外援我们也进不了前5啊……飞哥，你想在游戏里结婚，也找一个正常点的呀。
    【语音】地狱幽冥：他怎么不正常了？
    【语音】地狱蔷薇：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也算正常？而且判官不是说……哎呀，算了，也不关我事。
    【语音】地狱幽冥：我又不奔现，想这么多干嘛。
    【队伍】地狱判官：我觉得飞说得对，玩游戏嘛，开心就好。
    雪莉想了想：季飞要真娶了冷夜独歌，说不定能走出上一段失恋的阴影呢。而且冷月独歌那么强，骗钱骗装备的几率也小。反正网络都是虚假的，管他男不男女不女的，有什么关系？这样一想，雪莉马上就接受了冷夜独歌。问题是：他们这几个菜鸟真能进前5？
    【语音】地狱蔷薇：你们真去打3V3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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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音】地狱幽冥：是我们，一起。
    【语音】会飞の猪：我开了[皇城]的小号，刚才冷夜独歌在公会下了命令，让公会的人不准找咱们[暗夜]的麻烦。看看，这婚还没结，已经护上了。
    【语音】地狱蔷薇：那我们是不是也宣布一下，不要找[皇城]的麻烦？
    【语音】会飞の猪：除了你，还有人找得了[皇城]的麻烦？
    公会里打架最厉害的是地狱判官，但他是主播，一般不会主动惹事。
    【语音】地狱蔷薇：我刚才好像把嫂子得罪了，以后不会找我麻烦吧？哎呀，有件重要的事没做，你们身上有金子吗？
    【语音】会飞の猪：多少？
    【语音】地狱蔷薇：十万。
    【语音】会飞の猪：要这么多金子干什么？
    【语音】地狱蔷薇：买战书挑战“残月断魂”。
    【语音】地狱幽冥：……
    【队伍】地狱判官：……
    【语音】会飞の猪：我就说嘛，以前让你待在“桃花源”那个村服绝对是个错误！
    “桃花源”并入“紫禁城”，开服第一天就血雨腥风。“光明”阵营在冥殿门口拦截“黑暗”阵营，双方斗得天昏地暗，最后是“冷夜独歌”和“残月断魂”两位战神出马才平息了混乱。
    奇闻一：128级无名医师战胜130级高手影魅，开创了新的辅攻技术流。
    奇闻二：[王朝世家]的会长代表公会成员小丑鱼首次向全体“黑暗”阵营玩家道歉。
    奇闻三：继首战胜利后，该128无名医师又想给130级大神“残月断魂”下战书，因没钱而不了了之。
    奇闻四：“黑暗”阵营某玩家妄图强娶“冷夜独歌”大神！
    奇闻五：“冷夜独歌”大神一天内说的话比一整年的还多。
    星期六雪莉又来了季飞家，边玩游戏边看官网。她以前不上论坛，但听季飞说判官在论坛上传了昨天3打n的视频，她也有兴趣看看。一进官网论坛就看到“光明”与“黑暗”混战的帖子。
    “明明是我们3个打他们n个，被他们说成了整个“黑暗”打“光明”。
    “论坛上说“嗜血毒刃”有重大bug，你知道？”
    “不知道我是肯定不会下战书的。之前我在官网上查了小丑鱼的装备，再看了下影魅的技能，在脑子里推演打斗场景，估算出胜率大约是80%，虽然攻医的界面不是很熟悉，但总的来说胜率还是蛮大的。”
    “就知道你牛B。能上蔷薇号吗，来3V3。”
    “判官在？”
    “不在。”
    “不在你还让我打？”
    “猪哥在。”
    “你让我一个医师带两剑士3V3？”
    “练练手嘛。”
    “这样吧，判官来了再叫我。”
    雪莉对3V3没什么兴趣，移动着小雪梨的号，用了符咒传送去“昆仑山”地图做任务。这里离天宫较近，多是“光明”阵营的玩家。因为要从西王母手中拿一样125级任务物品，不得不过来。
    昆仑山仙气缭绕，通向王母殿的是一条长长的石板路，周遭的蟠桃枝繁叶茂。而瑶池正好位于王母殿旁，碧波荡漾，美轮美奂。
    雪莉远远望见身着孔雀羽衣的西王母立于殿外。走到西王母身前，正好看见“瑶池”边上的两个身影。她的装备是红色，属于完美级。而这两人被紫色云雾环绕，明显是“神话”级装备。
    紫气东来！
    冷夜独歌和残月断魂！
    真是冤家路窄啊……
    惨了——任务已开启，虽然他们不知道她就是地狱蔷薇，但这小雪梨号也是敌对阵营啊，随时可能被秒杀。雪莉捏了一把汗。
    两位帝君还请快快离开吧，小人的任务怪就要出来了。
    下一秒见到冷夜独歌传送离开，雪莉长长地舒了口气。
    残月断魂似乎发现了她，缓缓转过身——
    雪莉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公会名[浮生若梦]，后面的画面都变成了慢镜头：
    月白色的长袍，精雕玉琢的脸庞，水墨画般的眉眼，一点一滴慢慢展现在面前。
    一头乌黑的青丝随意地束在身后，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雪莉愣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出一串字体：
    奈何桥边初相遇，昆仑山下再相逢：一见月神误终身！
    只见他手中的法杖轻扬，一团云雾升至半空。下一刻，无数金色的光芒冲破云霄，从云层的缝隙中透射下来——
    法师的群攻技能——九天玄光！
    脑中警铃大作，急忙切换到辅助系给自己套上灵盾，胡乱地加血。
    玄光消失的时候几十只任务怪已清理干净，而自己还处于半血态。
    他没用最高级的群攻技能？……这是在帮她打怪？
    等雪莉回过神来的时候，残月断魂已用了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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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人物渐渐消失在画面中。雪莉突然好想把那只绿油油的手伸过去抓住大神的衣角……
    做完任务，恍恍惚惚回到论坛，胡乱翻着帖子，看见了不久前“地狱蔷薇”的卖号帖。
    点了“地狱蔷薇”的名字，页面转到有原主人详细信息的页面。
    页面的正中是原主人的照片，蔷薇号的cosplay——黑发红眸，身材修长，跟游戏的角色倒有几分神似。把图片放大，看到了明显的喉结，原来是男扮女装！
    ☆、第九章
    雪莉当场就找了个借口回家，星期天也没去找季飞。
    季飞发了好几条信息来，她也没回。不是有什么意见，实在是在论坛上看到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时间消化。
    星期一自家司机送她来学校。
    走近宿舍旁的广场，看到不少社团招新，一张题为“古风古韵”的海报吸引了雪莉。
    走上前，发现是学校的民乐团在招新成员。
    “同学，想加入民乐团吗？”一位圆脸小姐姐从宣传位上站起来问她。
    “嗯。”雪莉点头。
    “有民乐的基础吗？”
    “哪一种乐器？要有基础才可以吗？”
    “没有基础也可以，但是我们会根据乐器熟练度来分组排练。如果没基础呢，进度就要慢一点，会有专业老师带。你把报名表填一下吧。”小姐姐递过一张表。
    雪莉拿起笔唰唰唰地填完递回去。
    “同学，你的出生日期忘记填了。”
    “不是忘记，我觉得没必要填。”
    “这不行哦，我们乐器组规定了表格的内容都要填。”
    “为什么需要这个？我出生时间不对就不能学乐器了吗？我觉得你侵犯了我的隐私！”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
    迎面走来一个身穿连衣裙、颧骨高突的女生。圆脸小姐姐转身和她打招呼：“何学姐好。”
    何梦是民乐团团长，听见刚才的争执走了过来，双眼扫过雪莉：“不填完表格就没资格入团。”
    “你谁呀？凭什么不让我入？”雪莉周围渐渐聚集了看热闹的人。
    “所有成员入团都是一样的要求，不填就不入，就这么简单。”何梦穿了半高跟的凉鞋，比雪莉高出半个头，双手抱胸俯视她。
    “我不是填了吗？但出生日期是个人隐私，我不想透露给你们。”
    “好呀，我们尊重你的隐私，也就麻烦你不要来我们社团了。”说完扯过圆脸姐姐手中的报名表扔进了垃圾桶。
    “过分了吧你……”雪莉正想说什么，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季飞？”
    “你在干嘛？”季飞一来就见到她和社团的人争执。
    “她们不让我加入民乐团。”
    “为什么？”
    “她们非要我写出生日期，不写就不让我入。”
    “那你就在这里大呼小叫，当学校是你家是吧？”
    “喂——我受了气，你不帮我，还凶我？”
    “过来。”季飞把她拉到旁边的行人道：“这里是学校，明白吧？可以看作是一个小社会，我们……你——我”季飞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我们都要遵从这个社会的规矩。这里不是你家，也不是我家，没人有义务服务你，你就不要胡闹了。”
    “胡闹？我不就是不想透露隐私吗？”
    “好吧，第一，你可以不参加社团。第二，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给社团管理员申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吵吵闹闹，你以为就会解决问题？”
    “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么会讲道理了？”
    季飞摸了摸头：“选修课《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学的……而且我最近也学习了很多关于人生的道理，是不是变成熟了？”说完他咧嘴一笑。
    雪莉想了想：“我觉得你说得对，好吧，这次我先忍一下。”
    季飞一直很佩服雪莉，她就像块海绵，迅速吸收着周遭的信息，并根据环境的变换急速进化。像现在，她马上就做出了改变。
    “要报名吗？”
    “报！不报怎么对得起你老妈子一样的叨唠？”
    季飞走过去重新拿了张表，让雪莉填完交了回去。
    “居然才十七岁，这么小！”季飞和雪莉走远后，圆脸姐姐盯着报名表，惊诧贝雪莉的年龄：“咦，还有两个月就十八了，也不算太离谱。”
    “难怪不填出生日期，怕我们知道她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我们学校入学年级最小的好像是杜学长吧，十五岁就读大学了。”
    “杜月洺是我们学校的传说，怎么能拿来和她比？”
    “我入校的时候杜学长已经毕业了，好可惜哦，没见过这个“传说”。”圆脸姐姐用手支着脸颊：“学姐，你说季飞学长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哪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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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贝雪莉是季飞学长女朋友的那个呀，你看季飞这么维护她，难道是真的？我听说门口奶茶店就是因为想蹭他俩名气才改名的。”
    “我问过季飞的室友朱建，他说季飞从来没承认过雪莉是他女朋友。”
    何梦低头看向贝雪莉的报名表：
    姓名：贝雪莉
    出生日期：XXXX年X月X日
    联系电话：XXXXXX
    院系：人工智能
    乐器：古筝
    熟练度：业余10级
    乐器学习时间：10年
    家庭地址：XXXXXX
    季飞把雪莉送回了宿舍楼下：“前两天你说肚子痛，现在好些了吗？消息也不回。”
    那天被“地狱蔷薇”本尊的照片吓到了，说肚子痛只是回家冷静的借口。“今天不就是因为肚子痛火气才大嘛，差点吵起来了。不过放心好了，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的，过了就好了。”
    季飞向她挥手道别离开，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雪莉心中感叹：原来无论飞哥喜欢谁，无论女或男，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从未没变过。她已经不想去纠结他的梦中情人是什么样了，随他去吧。
    早上10点才有课，回到宿舍，雪莉看时间还早，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预习新课。
    陆千禧正在阳台上和男朋友打电话：“你搬了哦？4层啊？哎哟，真的呀…..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腻歪了好久：“好好…..就这样，么么哒~~”终于结束了通话。
    “莉莉！”千禧欢天喜地地冲进来：“你知道吗，我男票买了4层楼的独栋别墅，还让我他家玩！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别墅哦！”千禧得意得两眼放光。
    雪莉内心毫无波澜，很想一句话怂回去，但是记起早上季飞教训她的话，雪莉按住了脾气，拉了张凳子给她：“千禧，坐。”
    千禧也不明白雪莉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坐下了。
    “你知道么……别墅的构造其实是有一定规律的，像4层这么高的楼层，一般出现在联排或者叠拼。独栋一般是两层，一层的也有，除非是古堡或大庄园，一般不会修4层这么高。”
    “.…..”千禧愣住，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他骗我？”
    雪莉咳了下，转移话题：“你的香奈儿5号，是他送的吗？”
    “是啊，怎么了？”
    “那个......香水呢，一般分为前、中、后三个味调。你的香水，前调没问题，但后调…..其实……不是真正的香奈儿5号。”
    “什么？你是说——香水是假的？！”千禧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个包包呢？”千禧把LV包拎起来给雪莉看。
    “高仿，而且至少是5年前的款了。”
    “我要去找他！！”千禧怒了，像旋风一样刮了出去。
    “喂——你不上课了吗？”
    哎，一不小心就戳破了一个泡沫……
    雪莉一点不心虚：这种渣男不撕了还留着过夜吗？
    ☆、第十章
    拿到公交卡，雪莉和季飞决定下课后去市中心的步行街逛逛。
    雪莉赞叹：“原来坐地铁这么方便。”两人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惊奇。
    “是啊，以前福叔送我来外环就要1个小时，再在内环堵一个1小时……”
    “听说南山脚下快通地铁了，走的是直线，以后来步行街只要半小时。”
    两人边感叹边出了地铁口，扑面而来是浓郁的商业街氛围：高楼林立、霓虹灯闪烁，整条街热闹而繁华。
    “两位有兴趣了解一下《仙道传奇》吗？”马上就有网游的宣传人员来跟他们打招呼。
    一看是自己玩的游戏，雪莉接过了宣传手册，随手翻了翻：“季飞，你看这个……”她拍了拍他：“国庆节有《仙道》的线下活动，在上海哦。”
    见季飞没理她，雪莉抬头，发现他目光迷离，直直地盯着身前一张巨大的广告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一巨幅妖族女影魅的形象：银发紫眸的影魅双手撑地向后跪坐，下巴微微抬起，九只狐尾随意散开，如玉的肌肤似有华光流动，眼睛闪烁着如梦似幻的光芒，妩媚至极。
    ——冷夜独歌！
    真是个妖精啊！雪莉在心里暗叹。
    “这是我们PK榜总榜排名第一的玩家形象。”宣传人员发现他们对广告有兴趣，随即开始介绍：“这是一款仙侠网络游戏，一共有六个职业：剑士、影魅、法师、弓箭手、医师和祭司…….”
    宣传人员滔滔不绝，季飞完全没听进他的话，只是对着广告牌——看痴了。
    良久，季飞终于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最后他们一致决定去参加《仙道》国庆节的线下活动。
    周末再次上线时，嗜血毒刃的bug已被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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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蔷薇一战成名，论坛上到处可见议论她的帖子，说她是人妖，甚至有人说她是职业选手。[暗夜幽冥]人气大涨，成为“黑暗”阵营第一大公会！
    [暗夜]因为现在是“黑暗”阵营的支柱，而且和冷夜独歌有婚约，“光明”那边的人也不敢来惹他们。
    连带判官主播间的人气也急速飙升。
    雪莉对论坛的事并不关心，她用小雪梨号上线，发现代练已经把号练到126级了。开始做任务的时候瞄了眼地狱蔷薇的号，练到129级了。等130级了就可以穿满级装，到时候再去给她弄装备。本来蔷薇号的装备排名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换成满级装肯定更靠前。
    【公会】黑暗曙光：昨天第一大服“翡冷翠”向我们服发起团战的邀请，需要我们服一半以上公会同意，刚刚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服接受了邀请。
    服务器团战是两个不同服务器，各选40个人为代表，集中在同一时间传送到指定的服务器进行对战。来自相同服务器的玩家会被标记成同一颜色，不分“光明”和“黑暗”，只分服务器的不同。
    任务就是看谁先打到对方老家拿到七彩石。每支队伍会有一个主boss和两个副boss陪同帮助攻城。主boss攻高防厚，移动较慢；副boss相对弱一点，但移动得很快，玩家第一轮攻击基本都是跟副boss一起推进。规定在30分钟之内完成，如果双方没人拿到七彩石则算平局。
    胜出队伍每个队员会随机拥有一件“神话”级别的装备，平局则没有战利品。团战每两个月才能进行一次，防止有人利用团战刷装备。
    【公会】无名氏：自从合并后我们服算是彻底火了。
    【公会】叮咚：现在官网论坛快挤爆了，都在讨论跟“翡冷翠”团战的事。
    【公会】黑暗曙光：“翡冷翠”是看不惯我们服？
    【公会】无名氏：有小道消息说是我们服的“众神之战”抢了那边第一大公会[洞房花烛]“花无缺”的老婆。
    【公会】尘埃落定：“翡冷翠”是综合实力排行第一的服哦，他们服的“花”家族PVP很厉害，我们服不一定有胜算。
    【公会】往事轻入梦：再厉害能强过我们服的夜老板和月老板？
    【公会】誓死不归：据说时间是在星期天晚上？
    【公会】嗜血堵人：我们怎么打啊，谁当指挥？
    【公会】叮咚：你着什么急啊，这事自然是大佬们来管。
    【喇叭】[王朝世家]仗剑天涯：请各大公会会长马上到房间3商议和“翡冷翠”团战的事宜。
    [王朝世家]会长仗剑天涯的喇叭连续刷了10次。官网有给每个服务器配备了语音房间，房间3意思就是“紫禁城”服务器第3号房。
    【公会】璧人如玉：哇，好想听大佬们的声音，我要去3号房间！
    【公会】叮咚：别想了，房间是可以设置的，他们肯定只允许公会会长进入，我们去了会被踢出来。
    雪莉立马合上自己的电脑，飞奔到了季飞家。
    来到电脑房，发现他正在进入3号房。
    “喂——”她点了下季飞的肩：“给我一只耳机。”她也想听听大佬们的声音。
    “好。”季飞点头，递给她一只耳机。
    进入房间，发现已经有三、四十个公会会长在线。因为房间和游戏号是关联的，所有人显示的名字均是自己的游戏名。雪莉注意到[不落皇城]公会的会长显示的是“冷夜独歌”，[浮生若梦]公会的会长显示的是“残月断魂”。
    【语音】仗剑天下：先说说哪些人出战吧。
    仗剑的声音听上去是中年大叔。
    【语音】众神之战：我觉得人选不是问题，我们服出40个人绰绰有余。新的PK榜还没出，可以参考旧榜，选上榜的人，然后每个公会会长去联系，看看星期天晚上有多少可以在线的。
    说话的是[万神殿]的会长，传说就是他勾搭了别人老婆呀？还要他们全部人去帮他打架？
    【语音】子时梦魇：主队伍里医师要配够，还得叫一些后备人选。
    …...
    你来我往了好些个回合，听得雪莉昏昏欲睡，季飞起身去了洗手间。
    【语音】仗剑天下：冷夜独歌和残月断魂你们两个有什么意见吗？
    是在叫大神吗？雪莉眼睛一亮。
    【语音】冷夜独歌：我没意见，你们决定就好。
    夜的声音传来，像晚风一样带着丝丝凉意，抚过来的时候柔美至极，饶得人心尖痒痒的。是男性的声音，却又带着女性的美好。
    但是，怎么感觉有一点外国人的口音？
    【语音】残月断魂：都是“光明”在讨论，还是问一下“黑暗”的意思吧。
    月的声音传来，纯正的普通话，温柔而低沉，像浪花一样轻轻拍打着肌肤，一阵一阵，让人舒服得直哆嗦。
    【语音】地狱幽冥：我觉得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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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K榜选人很不靠谱，像我们公会的地狱蔷薇实力就不错，不选她太可惜了。
    大佬们的耳机中忽然传来一声女音，雪莉按住了麦在说话。
    【语音】冷夜独歌：地狱幽冥，你是女的？！
    【语音】地狱幽冥：啊？不是，我们会长是男的。
    【语音】冷夜独歌：你是谁？
    【语音】地狱幽冥：我是动感小雪梨，会长不在，我帮他开会。
    【语音】冷夜独歌：你怎么会有他的号？你们什么关系。
    【语音】残月断魂：夜，还是先谈正事吧。
    残月断魂打断了冷夜独歌的咄咄逼人。
    呵，谢谢月神帮我解围呀——雪莉想了想，在房间3的对话框输入了两排字，通过私信的方式发给了残月断魂。
    季飞回来的时候雪莉告诉他刚才夜月两位大神发言了。
    “你不和嫂子说话吗？”
    “她现在还不算你嫂子吧……和她说话……我还没准备好。”季飞的语气有一丝不确定。
    “说个话还准备？”雪莉疑惑的抬头看他，见他脸微微发红：“好啊，季飞，你沉迷了！”
    会议终于结束。团战指挥定为众神之战，大家也同意地狱蔷薇加入。
    雷夜寒砰的一声盖上电脑：“地狱幽冥，你好样的，想娶我，还找个女的来气我？”
    坐在旁边的杜月洺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下。
    正准备退出房间3，杜月洺看到有私信，鼠标轻点，屏幕出现两句话：
    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
    何事让你伤心欲绝？
    双眼微眯，杜月洺打开网页，搜索到了动感小雪梨的信息：126级魔族女医师。
    ☆、第十一章
    星期六雪莉没上线，上午温书，下午练琴；星期天又是温书练琴。
    晚上上线的时候，季飞直接把她拉进了团战队伍。[暗夜]公会进了3个人：地狱幽冥、地狱蔷薇和地狱判官。
    大家进了房间5，团长众神之战正在指挥。整只队伍都是130级满级玩家，除了地狱蔷薇是129级。
    战术基本没什么特别，就是硬推。
    分为5个人一小队，共8支队伍，每队医师一名。前4支队伍有防御系剑士负责拉仇恨杀boss。
    雪莉、季飞和地狱判官自已又开了一个房间21，他们把房间5的麦关闭，只用房间21的麦，这样他们既可以听见众神之战的指挥，又可以说话，而且只有自己人能听见。
    【语音】地狱蔷薇：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语音】地狱幽冥：什么想法？
    【语音】地狱蔷薇：等开战后，我们绕到对手背后偷袭。
    【语音】地狱判官：偷袭上瘾了？
    【语音】地狱蔷薇：这场战本来是[万神殿]惹的，输赢对我来说无所谓，不如偷偷潜到后面杀人。
    【语音】地狱幽冥：我同意，判官你呢？
    【语音】地狱判官：我没意见。
    于是大家一致决定不管5人队伍中其他两人，反正团战的时候其他组的医师会群体加血。
    离开战还有1分钟，所有团战玩家被传送进某个指定的服务器。
    战场是在天宫，大门还没打开，玩家控制着坐骑跃跃欲试。
    多数人是普通坐骑白虎或者玄武，只能在陆地行走。少部分人骑的青龙，可以在空中飞行。PVP榜每月放榜一次，青龙是PVP总榜前3的奖励。
    被玩家进入战场的名字刷屏，最后显示的是冷夜独歌和残月断魂。
    被指定的5人小队伍居然是地狱蔷薇、地狱幽冥、地狱判官、冷夜独歌和残月断魂！
    40人已到齐。
    【语音】地狱蔷薇：飞哥，你老婆来了。
    雪莉贱贱地提醒。
    【语音】地狱幽冥：别乱喊。我现在还没打赢3V3，等赢了再说。
    【语音】地狱蔷薇：人家说不定跟你开玩笑乱说的条件，你还当真。
    【语音】地狱判官：我觉得冷夜独歌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语音】地狱蔷薇：喂，你们不会真有进前5的想法吧？就凭我们几个？
    【语音】地狱幽冥：不试试怎么知道。莉莉你平时不上线的吗？怎么还没满级？赶紧练满级了一起打PVP。
    【语音】地狱蔷薇：我的代练也不是整天在线，而且我对PVP没兴趣。你们约定的是10月的榜单吗？意思就是打满10月，然后11月1号揭晓的那个。
    【语音】地狱幽冥：是的。现在是9月中旬，还有两个星期可以准备。
    话音刚落，屏幕一道金光闪过，天宫的大门已大开。
    玩家喷射般涌出，直直杀向地图中央。
    两边主boss的名字是“穷奇”和“混沌”，副boss分别是“饕餮”“梼杌”和“毕方”“獬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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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在各自主城刷出。
    “偷袭”3人组也不着急，等人走光了，他们沿着地图的边境，悄悄地绕到了敌军后方。
    前方打得火热朝天，“偷袭”3人组准备找对象下手。
    忽然，一阵悠扬的唱声传来，似佛陀在轻轻吟咏——九天梵音！法师的单体攻击技能。
    雪莉见到两个人影：冷夜独歌和残月断魂。
    正好，5人队伍全部集中到了一起。
    那两人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类似爬虫一样的怪物，皮肤呈橘红色带有灰色斑点，浑身淌着青色的粘液。两人左闪右躲，边跑边打——他们这是在击杀“混沌”？
    “混沌”是防御系怪，攻击力不高，但血超级多，一般至少要二十个以上的玩家配合才能完成。你们也太逆天了吧，两个人挑战二十人boss？
    【语音】地狱幽冥：我去帮他们，莉莉你过来给我加血。
    季飞说完开了急速，直直冲向了“混沌”。
    雪莉赶紧跟上去，切换成辅助系帮他加血。
    冷夜独歌和残月断魂等剑士拉稳了仇恨，分别发出了“嗜血毒刃”和“九天镇魂歌”，判官也跟着发出了攻击系祭司的终极大招——上古之怒！
    “嗜血毒刃”出现暴击，冷夜独歌几乎在暴击的同时隐身，仇恨瞬间消失。这都什么骚操作啊，果然是大神。
    因为五人是在一个小组，她很容易见到他们的血条状态，她主加剑士，偶尔帮其他人补血。
    三人连续恐怖输出，没多久“混沌”就掉了三分之一的血。
    “翡冷翠”的两人发现了有人在打他们的主boss，冲过来想阻止，还没近身就被地狱判官和残月断魂秒杀。
    “混沌”还剩下一半的血。
    敌对阵营似乎被惊动了，这次过来了五个人。残月断魂朝他们发出“九天玄光”，五人瞬间残血，而他们的弓箭手的箭也设中了残月断魂。
    判官干掉两人。
    敌方阵营剩余三人的技能全朝雪莉招呼过来。
    其实他们在向她奔来的时候雪莉就开始跑位，虽然躲掉一部分技能，还是被打得上蹿下跳，不停地跑圈。
    此时，“混沌”似乎被打痛了，口中喷出绿糊糊的粘液，用群攻技能把所有人扫了一遍。
    敌对阵营的三人被“混沌”干掉。
    【语音】地狱蔷薇：判官，你给那俩近战加一下血，我不行了。
    “混沌”血量越来越少，进入狂怒状态，雪莉扛不住了。
    【语音】地狱判官：你躲一下。
    雪莉朝反方向移动，经过残月断魂时发现他被敌对阵营的几人和“混沌”的群攻技能搞得只剩下一丝血。
    给他套灵盾的同时，雪莉自己的屏幕灰暗了下去：她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残月断魂。
    “混沌”还剩下残血。
    雪莉狂点鼠标复活，马不停蹄冲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屏幕下方传来“混沌”被我方击杀的消息。
    “紫禁城”服务器的人沸腾了！
    【本地】地狱判官：拿七彩石！
    地狱幽冥和地狱判官火速骑上坐骑跑进了对方的主城。
    对面的人见自己的主boss被杀，纷纷撤了回来。
    开启七彩石需要3分钟，地狱幽冥冲进了房间。
    【本地】地狱幽冥：我在开石头了，你们守一下。
    冷夜独歌、残月断魂、地狱判官三人很配合地守在房门口，“翡冷翠”服务器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
    爽歪歪！
    雪莉被他们挡在身后，唯一做得就是不停地给她们补血，让他们保持战斗力。
    【系统】“紫禁城”在与“翡冷翠”的战斗中成功开启七彩石，获得团战胜利，恭喜“紫禁城”——石开得胜！
    他们赢了！哈哈~
    耳机就不停传来公会众人的庆祝声，激动的、开心的、兴奋的，各式各样。
    在传送出团战服务器之前，她似乎看到残月断魂来到她身边，用【本地】频道打了一句：谢谢。
    回到冥殿，点开装备栏，发现多了一把紫色的玉箫，神话级装备！《仙道》的医师都是用乐器，她以前用的是笛子，现在换了玉箫，这是用音乐疗伤的节奏？
    点了换装，发现需要130级才能装备。
    呃——是不是该去练级了？
    ☆、第十二章
    每周星期三是乐器团排练，时间是晚上7：30至8:30。
    因为雪莉已满级，被分到了古筝高级组，演奏厅最靠里的那个房间。
    高级组一共八个人，被分为两排，每排放了四把筝供练习。民乐团团长何梦学习的是古筝，早就到了琴房，把雪莉的座位安排在了最后的角落。
    雪莉进来后很快找到位子坐下。她只拿了玳瑁，带了一本空的文件夹，用来放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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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人到齐了，古筝老师陈玖走了进来，给每人发了几页琴谱。她穿了套灰色的套装，戴了副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组里最低是八级，像雪莉这样十级的有两个，另外一个女生叫：王思羽，就坐在她旁边。她和自己差不多，都是邻家女孩的类型。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嗯，她的《霸王别姬》应该弹得比较好。
    班里全是女生，其他古筝班应该也差不多，阴盛阳衰......o(╥﹏╥)o
    今天老师教的是《长相思》。
    《长相思》是古筝考级曲目，雪莉和王思羽已经学过了，俩人没认真上课，躲在后面嚼舌根。
    “陈老师，后面那两人根本没听课。一直在讲话，影响大家练习。”何梦站起来，指着雪莉和王思羽说。她的位子在第一排，正好在雪莉前面，王思羽斜对面。
    姐姐，你都多少岁了？还给老师打小报告？
    陈玖很不高兴地扫了雪莉和王思羽一眼：“有些同学，别以为自己满级了就夜郎自大。需知，学海无涯，满盈身必灾！”
    雪莉瞬间感觉自己穿越了，面前一个古代的女夫子拿着戒尺在打她的手板心。
    “这位同学，我在给你说话，你听到没！”陈玖走到贝雪莉面前，见她呆呆的模样，非常不高兴。
    “听到了，老师，我改，我改。”雪莉吐了吐舌头。
    “刚才那段都练熟了吗？谁来弹一遍？”
    何梦举手，陈玖示意她演奏。
    雪莉听了会，感觉简直是污耳朵。轻蔑地瞄了何梦一眼，嘀咕了一句：“连“7”和“4”都按不准的人还有脸举手，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
    何梦羞得满脸通红。
    “别惹何梦。”王思羽把身着朝雪莉倾了倾：“她爸是我们学校数学系系主任。”
    “哟，原来有后台呀。”贝雪莉若有所悟。
    上完课，陈玖布置了完作业后离开。
    看见何梦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雪莉走过去：“老爸是系主任很了不起哦？”
    何梦不理她，站起来想离开，雪莉一把把她推回了椅子上，何梦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雪莉侧脸看她：“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三种演奏者——
    第一，音不准。我觉得音准是对观众最起码的尊重。
    第二，弹B弦把A和C弦全碰了——有杂音，懂吧？
    第三，遥指用力不均——就像人走路的时候一只脚长一只脚短，多不舒服呀？
    何学姐，恭喜你，这三条你全犯了。”她拍了拍何梦的肩膀。
    “你想干什么？”何梦瞪大眼睛回视她。
    “我不想干什么。我看不惯你，相信你也看我不顺眼。咱们呢，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以后你再敢管我的事，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雪莉指着她鼻尖，阴森森地说。
    何梦落荒而逃。
    雪莉收拾好东西，自以为潇洒的走出门：哎呀，忘记季飞教训她的话了…..不是让她顾全大局，不要这么毒舌的吗…...
    这一周除了看书和练琴，雪莉没上游戏。因为八人共享一个琴房，为了避免冲突，需要在网上预约练琴时间。何梦自从上次被雪莉凶了之后，就像消失了一般不见人影，甚至在预定琴房的软件上也没见她的名字。
    周六是爬芙蓉山的日子。
    临时班长是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生叫冬天，他让大家集合一起坐公车。
    雪莉排队上车，照着大家的样子打卡，还拿手机拍下了打卡的瞬间，作为自己第一次坐公车的纪念。
    坐上车，前排两个女生一直叽叽喳喳地聊网游。
    “你说的是[暗夜幽冥]？”其中一个短发女生问。
    “是呀，他们公会有个叫地狱蔷薇的，特别嚣张。”另外一个鹅蛋脸长了不少雀斑的女生答。
    “现在他们成了“黑暗”第一公会，我们也惹不起。”
    其中一人不认识，那鹅蛋脸居然是他们服的“柠檬茶请加冰”，还真是冤家路窄呀。
    不过雪莉不打算惹事，并没搭理“柠檬茶请加冰”。
    到了芙蓉山门口，冬天让大家自行租车，骑车进山。
    哎呀.…..不会骑自行车可怎么办？
    雪莉跑上前去，告诉冬天她不会骑车。
    “哦，那你找一个人和你骑双人车吧。”
    “冬天。”唐璐走了过来：“我可以带这位同学。”她准备参加下周学生会干事的竞选，现在正好笼络人心。
    唐璐——柠檬茶请加冰！
    雪莉乐了：很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是你得罪我在先，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雪莉急忙跟唐璐说谢谢，两人上了双人自行车，雪莉坐在后面一个位置。
    两人朝芙蓉山进发，有了以下场景：
    场景一
    唐璐：“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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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同学，你踩一下脚踏板呀，我一个人蹬不动。”
    雪莉可怜兮兮：“唐璐姐，对不起哦，我在踩呀，我真的不太会哦。”
    唐璐踩得气喘如牛，雪莉的脚放在踏板上完全没动过。
    场景二
    下坡时雪莉故意松了书包的背带，绊了一下前车轮。
    “啊！”唐璐和雪莉朝一边摔去，雪莉因为有准备毫发无损，唐璐则跌了个狗吃屎。
    眼见唐璐就要发飙，雪莉先发制人：“唐璐姐，你想摔死我呀！”拍了拍胸口：“哎呀妈呀，吓死宝宝了！”
    “怎么回事？”冬天走过来，见到贝雪莉似乎要哭了的模样。
    “没事……”雪莉满脸委屈：“都怪我不会骑车，害唐璐姐摔跤。”边说边假惺惺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控制区是在第一个骑车人那里，坐在后座的人只需要踩踏板，根本不可能害人摔跤。班长狠狠地瞪了唐璐一眼。
    唐璐一脸的莫名其妙。
    场景三
    唐璐今天算是栽了。
    她骑车骑得又累又困、满身酸痛，手肘还擦破了，狼狈到不行。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原因。
    “唐璐姐，今天谢谢你哦。”雪莉蹦跶过来，露出她标志性的笑容。
    这笑容是她的招牌：她皮肤很白，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搭配着柔顺的长发，完全就是邻家小女生那种乖乖巧巧的感觉。她就靠这招把南山别墅区的大叔大妈婆婆爷爷们都给收服了。“学生会选举我一定会投你一票的......”才怪…...
    唐璐强颜欢笑：“没事，没事，今天害你摔跤是我不对。有空我们再一起骑车吧。”大概就是被人打了脸还要跟人说谢谢的意思吧。
    唐璐蹒跚离开。
    雪莉得意洋洋。
    ☆、第十三章
    接下来的时间无论季飞怎么求她打PVP，雪莉都没上线。在她的认知里，游戏可有可无，但功课是一定要做的。
    大学老师并没有硬性规定的作业，但她每次上课前都会预习课后会复习，每天除了练琴就是学习，生活简单而充实。
    电话铃声响起。“喂——”雪莉拿起电话。
    “莉莉啊，我看到你的蔷薇号满级了。”季飞已经默认那号归雪莉了。目前他还没能力还钱给她，暂时把号给她玩也好。“你不上线看一下？”
    “不了，我在学校，周末回家了再上吧。”
    “周末我们不是去上海吗？”
    对哦，差点忘记要去参加《仙道》的线下活动了。
    “你拿到邀请卡了？”参加线下活动需要向官方申请邀请卡。
    “拿到了。”
    “好呀，到时候坐你的车去？”
    “为什么坐我的车去？福叔周末要送我爸妈，没空管我。”
    “那你来我家吧，我问一下李叔，看他可不可以送我们去上海。”
    “我觉得这样不方便，要不我们坐飞机去吧？”
    “就3个小时的车程，坐飞机？对了，你不是会开车吗？”
    “我只在市区开过，没上过高速路啊。如果带司机会很不不方便，就我们俩单独去吧。”
    “也行，机票钱你出。”
    他们是星期五晚上到的上海，酒店是提前订好的，打算星期六参加完活动晚上回宁城。本来是国庆假期，但雪莉想早点回家看书就不多逗留了。
    第二天一大早雪莉就被季飞骚扰起床了。
    “老大，才七点钟，你要这么急吗？”天没亮就被季飞打来的电话吵醒了。
    “我睡不着，你快起来吧。邀请信上说七点半就开场了。”
    “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了。”雪莉从被窝爬起来梳洗。
    他们到达的时候才八点不到，整个会场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季飞和雪莉递上邀请卡，工作人员将一个贴纸样的东西贴在他们左手臂。贴纸上是[暗夜幽冥]的公会标记，因为季飞是会长，他的标记是金色；雪莉是普通会员，标记是篮色。
    季飞今天穿了白色的T恤，浅灰色休闲裤和浅棕色休闲鞋，清爽之气扑面而来。雪莉穿了一身淡蓝色真丝连衣裙，头发盘起来梳成了花苞头，完全不像阴冷的冥族或怪异的魔族，倒有点俏皮小仙女的既视感。
    进入会场，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排并列的《仙道》人物模型雕像，栩栩如生。
    往前走，是按照真人比例制作的高清3D全息投影，是以讲述故事的方式描述游戏中的各类人物。
    再往前是主厅，呈半圆环型，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宣传海报。中间有玻璃展柜，是各种武器和饰品的展览。还有各式各样的悬挂式挂件展示，似乎是PK榜单玩家名单。
    他们沿着大厅走了一圈。“我先去会长专区报到。”季飞说完离开。
    “嗯。”雪莉点头，选了一副她喜欢的挂件，仔细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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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月洺进入展厅的时候，见到一张娇丽的女孩侧颜。她站在3D全息投影前，投影的内容是妖族的蝶仙破茧重生的一幕。
    女孩刚好挡住那个虫茧，而她身后的翅膀恰好全部露出来。破茧的一瞬间，女孩背后似有一双巨大的翅膀打开，投影的光线照在她身上，如梦似幻。
    女孩下巴缓缓抬起，同时，翅膀渐渐张开，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感觉女孩就要破茧成蝶，美不胜收！
    “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雷夜寒走进展厅，拍了拍他的肩。
    杜月洺忽地回过神来：“没事，时间还早。”视线从女孩身上缓缓拉回......
    两人先去会长专区，从展厅侧门经过，进入了一个狭窄的通道。
    迎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一个穿白色体恤的年轻人。
    因为通道只够两个人的位置，杜月洺站到雷夜寒身后，让对面的人先过去。
    白色体恤的年轻人和雷夜寒擦肩而过，雷夜寒的目光落在他左臂的公会标记——
    “地狱幽冥！”雷夜寒眼神犀利。
    季飞听见有人叫他，侧头看去——
    见到一张完美的脸庞。因为站得近，他长而致密的睫毛清晰可见，似乎还微微上卷着。
    他手臂上没有公会标记，但季飞几乎没有犹豫地呼出声：“冷夜独歌？！”
    他的形象太惊人了，几乎和游戏中的一模一样！
    像有一道惊雷落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胶着。
    杜月洺见状，识趣地退出了通道，朝休息大厅走去。
    大厅一侧，“蝴蝶女孩”正开着自己的电脑玩游戏。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沙发和落地窗呈直角，窗外的阳光正好透洒在她脸上，给她娇俏的容颜增添了一丝妩媚，像只吸饱了阳光的蝶仙。
    杜月洺知道不该偷窥，但还是忍不住走过去，站到了她身后。
    ….…
    “月——”过了不知多久，雷夜寒走了过来，看见杜月洺站在一个女孩身后。顺着杜月洺的目光望去，看见电脑屏幕上一个魔族医师的形象，头上硕大几个字：动感小雪梨。
    “原来她就是动感小雪梨呀。”雷夜寒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看仔细点。”杜月洺提醒。
    那胖胖的魔族医师上蹿下跳、左闪右避，女孩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手飞一般快速移动——
    “地狱蔷薇？！”一般人不可能有这种逼近极限的操作，难怪画面这么熟悉。
    “小雪梨”死亡，屏幕灰了下来。
    透过屏幕的反射雪莉很快就发现了她身后的两个身影。
    咦，有人在看她？她转身看向身后，看到两个年轻人：
    左边那位有着浓密的短发，他身形修长、容颜俊美，幽暗深邃的双眸正直直地看着她。
    而右边那位则是齐肩的长发，穿了一件满是花朵的衬衣，一双桃花眼此刻也在打量她。
    她点头向他们打招呼。
    那两位也轻轻点头向她致意。
    雪莉看向他们的手臂，没有任何公会的标记。
    等找到季飞的时候，雪莉拉开了话匣子：“季飞，过来过来。我给你说，我刚才看到一个神仙和一个妖精了！”
    “什么？”
    “刚才，有两个特别好看的人站在我身后！一个长得像神仙，一个很像妖精！”
    季飞愣住，雪莉说的难道是…….
    “你刚才去哪儿了啊？”雪莉似乎很激动：“你该早点过来啊，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喂，你怎么了？”雪莉见季飞若有所思。
    “我刚才在会长专区。”
    .......
    那两个好看的GG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随着时间的飞逝，越来越多的玩家进入展厅，很多女玩家缠住了季飞。
    后来季飞烦了，拉着雪莉直接回了酒店。
    回宁城的时候雪莉发现季飞一直心不在焉，偶尔沉思偶尔傻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第十四章
    星期天练完琴，预习好功课，雪莉决定上蔷薇号看看，她对满级号还是有点期待的。
    刚一上线就收到地狱幽冥的组队邀请。
    点了确认，发现队伍里除了地狱幽冥、地狱判官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地狱夜寒和地狱月鸣：一个满级影魅，一个满级法师。
    【队伍】地狱幽冥：莉莉，开语音。
    雪莉开了队伍语音。
    【语音】地狱蔷薇：我们家族又有新成员了？地狱夜寒、地狱月鸣，这谁啊？
    【语音】地狱月鸣：我是残月断魂。
    富有磁性的男音想起。
    【语音】地狱夜寒：我是冷夜独歌。
    柔美带点口音的另一声音响起。
    雪莉三魂七魄都给吓没了。啊？什么？！他们刚才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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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是……雪莉灵魂出窍，像去银河系绕行了一圈一样回不来了。
    【语音】地狱夜寒：你们可以叫我阿夜。
    【语音】地狱月鸣：阿月。
    【语音】地狱判官：豆子——地狱判官。
    判官第一次说了他的另一个绰号，他的主播间就叫红豆主播。
    【语音】地狱幽冥：你们叫我飞飞、阿飞或者飞哥都行。地狱蔷薇叫莉莉。
    【语音】地狱夜寒：我比你大，还能不能叫你飞哥？
    等等，这什么情况？！雪莉怀疑自己进入了平行空间！
    为什么残月断魂和冷夜独歌会在这个公会？
    为什么冷夜独歌知道飞哥的年龄？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语音】地狱月鸣：莉莉，你把加好友的功能打开。
    雪莉在痴呆状态中打开了加好友功能。
    才一打开，就见到地狱月鸣想添加她为好友的请求。点了确定，地狱夜寒也发来请求，再点确定。
    【语音】地狱蔷薇：那个……你们怎么来“黑暗”阵营了。好像不能转阵营的吧？
    【语音】地狱夜寒：我们新买的号，改了名字。
    【语音】地狱幽冥：他们来帮我们打3V3。
    啊，还能这样啊！这是怕嫁不出去的节奏吗？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好难懂。
    【语音】地狱夜寒：本来只有我们四个，阿月一定要把你也加进来。
    3V3队伍一共可以加五个人，无论上不上场都可以获得奖励。
    【语音】地狱蔷薇：我这么牛逼的人物，你们居然还不想加我。
    雪莉终于回过神来了。
    【语音】地狱幽冥：主要是因为你上线的时间太少，基本只有周末晚上在。
    【语音】地狱夜寒：阿月也差不多，基本是叫他他才会来。
    【语音】地狱月鸣：不一定需要我，你们三个也可以。
    【语音】地狱幽冥：阿夜和阿月……你们是一起的？
    【语音】地狱夜寒：他是我表哥。
    ......悬在心头的石头落地。
    【语音】地狱蔷薇：飞哥，你什么时候和夜月两位大神这么熟了啊？
    【语音】地狱判官：我在主城，可以建战队了，取个名字吧。
    【语音】地狱蔷薇：我来我来，我来取名字！这个嘛……叫“地狱开心果”怎么样？
    【语音】地狱夜寒：如果叫这名字，我死也不进队。
    【语音】地狱蔷薇：这名字怎么了，你行，你来取吧。
    【语音】地狱夜寒：叫“Gods In The Cellar ”吧。
    【语音】地狱蔷薇：还是英文？听不懂啊。
    【队伍】地狱夜寒：Gods In The Cellar.
    阿夜把名字打在了队伍频道。
    【语音】地狱夜寒：地窖中的众神。
    【语音】地狱蔷薇：什么神啊，我们是鬼！改成“地窖中的众鬼”还差不多。
    【语音】地狱夜寒：就是要“神”的那种感觉，改成“鬼”意境为零。
    雪莉和阿夜直接争起来了。
    【语音】地狱判官：能快一点吗，我还要去帮朋友打5V5。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用阿月提议的“纵横天下”，豆子组建完战队后就离开了队伍去帮他朋友。
    【语音】地狱蔷薇：阿夜大神，你喜欢用英文名字，说话又有口音，你是不是外国人啊？
    【语音】地狱幽冥：阿夜不是“西沪大学”大四的学生吗？怎么会是外国人呢？
    昨天见面时季飞和阿夜交换了彼此的基本信息。
    【语音】地狱月鸣：阿夜是澳籍华人。
    【语音】地狱蔷薇：哇......那中文也是来了中国才学的？
    【语音】地狱夜寒：其实我和阿月可以算上海人。我八岁从上海去澳洲读书，读大学的时候又从澳洲回来。一直在学中文，听和说还可以，读和写不行。才回上海的时候几乎不认识中文。
    【语音】地狱月鸣：传说中的“文盲”。
    地狱蔷薇：……
    地狱幽冥：…….
    【语音】地狱夜寒：有一次我去买咖啡，我问店员有哪几种可以选，店员指着菜单说：这么大的字，你不会自己看啊！但是当时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语音】地狱蔷薇：哈哈，中文对老外来说很难学。但是上次和你们在冥殿A区碰面的时候，你不是打字了？
    【语音】地狱月鸣：他在中国生活久了，也认识大部分了。
    【语音】地狱夜寒：我才来中国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和我说英文。有一次一位东北大哥跟我聊天，我一直听到黑泡这个词，我一直以为他在说一种黑色的电灯泡，最后我才明白他想跟我聊：hiphop。
    【队伍】地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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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就是这个hiphop.
    阿夜怕他们不懂，就把单词打在队伍频道。
    【语音】地狱幽冥：呵呵~
    【语音】地狱蔷薇：哈哈！好搞笑！
    【语音】地狱夜寒：阿月你不也闹过很多笑话？
    【语音】地狱蔷薇：什么笑话？
    【语音】地狱夜寒：阿月在美国长到6岁回国，回国的时候正好和我上同一所小学。有一次老师带我们去郊游，看到三头牛。老师就说：“小朋友快看，那边有三头牛。”阿月很大声的问老师：“为什么牛有三个头？”
    地狱蔷薇：！！！
    地狱幽冥：……
    【语音】地狱月鸣：那时候才回国，中文很差。在英语中是没有“头”这样的词的，所以我以为老师说的牛有三个头。
    【语音】地狱蔷薇：哈哈~啊哈！
    雪莉很没素质的笑趴了。
    【语音】地狱幽冥：阿月现在的中文很好啊，完全不像外国人。
    【语音】地狱月鸣：我后来一直在中国念书，硕士才回的美国，中文是我的母语。
    【语音】地狱蔷薇：不对呀，你和阿夜不是同学吗？为什么现在他大四，你却读硕士了？
    【语音】地狱夜寒：阿月从小就是学霸，跳了很多级。他现在硕士毕业，回国工作了。
    ☆、第十五章
    【语音】地狱夜寒：阿月，给他们讲讲你怎么上硕士的事？
    一群人也没进竞技场，聊天聊上瘾了。
    【语音】地狱月鸣：当年我申请美国东海岸的三所学校，哈佛、宾夕法尼亚、耶鲁。申请哈佛的时候兴趣我写的钢琴；宾夕法尼亚我写的是攀岩；因为耶鲁在纽黑文，我不想去那里，又要应付我妈，兴趣就随便写了一个打游戏。
    【语音】地狱夜寒：结果哈佛直接把他拒了，宾夕法尼亚回复的是？
    【语音】地狱月鸣：宾大说：真的对不起，但是我们学校没有攀岩场所。也把我拒了。
    雪莉：……
    季飞：……
    【语音】地狱夜寒：耶鲁进行的是网上面试。当时面试阿月的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他们部门的chair，就问阿月：你玩《魔兽世界》怎么样？阿月说他玩得很好。然后chair说他儿子是《魔兽世界》2V2东海岸冠军，一定要让阿月和他儿子打2V2。
    【语音】地狱蔷薇：真的假的！Chair是什么？为什么打2V2？单挑不是更简单吗？
    【语音】地狱月鸣：Chair是系主任。
    【语音】地狱夜寒：因为当年《魔兽世界》互相克制的职业太多，没办法单挑，至少需要2V2。
    【语音】地狱月鸣：后来我就约了阿夜一起飞去美国和他儿子打2V2。第一天交锋的时候他儿子大意了，约了一个不怎么样的队友，打了5局——我们全胜。第二天，他儿子本想喊原来的队友，结果那人不在。他就喊了一个西海岸2V2的冠军，我们在线上打。
    【语音】地狱幽冥：结果呢？
    【语音】地狱夜寒：我们3:2险胜。
    【语音】地狱月鸣：他们无论从操作、意识、控制各个方面都比我们强，但看得出来他们是新组合，配合不太好。
    【语音】地狱夜寒：无论怎样，我们赢了。
    【语音】地狱蔷薇：所以说，阿月——你通过打游戏打进了耶鲁？？！！
    雪莉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头，听到阿月轻笑的声音。
    【语音】地狱月鸣：可以这么说。
    【语音】地狱幽冥：我的天呐！
    【语音】地狱蔷薇：你让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啊！
    【语音】地狱夜寒：你们呢？小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语音】地狱幽冥：莉莉小时候有很多花花绿绿的发夹，她喜欢用发夹去戳有孔的地方。她爸妈担心她戳到插线板的孔触电，就想了个办法，把发夹换成了牙线棒给她玩。牙线棒的一头是线，另外一边是尖锐的棱角，都是胶质的，比较安全。
    后来莉莉就喜欢用尖锐的那一头去戳房门的钥匙孔。她家有一个厕所是对着客厅的，有一次我们都在客厅聊天，发现她用牙线棒戳进钥匙孔，把厕所门打开了——她爸正在里面上厕所！
    耳机中传来大夜月两位的轻笑声。
    【语音】地狱蔷薇：还好意思说我呢。给你们说哦，飞哥小时候特别皮。有一次他爸给他买了个水枪，他拿着到处喷。他家佣人把衣服晾在外面，好不容易晾干了，他拿水枪往那里喷，说是衣服被晒得太热，需要降温，结果把衣服又全弄湿了。
    【语音】地狱夜寒：国外都用烘干机，很少把衣服放在外面晒。
    这不是重点好吧。大神没听懂她的故事么？他这是在帮季飞说话？
    【语音】地狱幽冥：莉莉小时候特别喜欢包菜，每天都抱着包菜玩。有一次她把包菜最外面那一层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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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在头上，给她爸妈说这是她的新帽子。
    【语音】地狱夜寒：嗯……挺环保的，戴完可以继续吃。
    …...
    那一晚，聊着聊着，雪莉趴在桌上睡着了。后来那三人去打3V3了，因为新队积分比较低，虽然没有辅助职业，但他们打的10局都胜了。
    雪莉发现，虽然第一次见到两位大神的时候，他们气场超级强大，仿佛是那种在云端遥不可及的人物；但真是接触了之后呢，感觉大神们一点不高冷，还非常接地气。
    还发现，自己的英文怎么这么烂啊，是不是要改善一下？
    星期一准备去学校，李叔去车库开车，雪莉站在路边等。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跑过——
    “猪哥？”雪莉发现是熟人。
    “贝雪莉？”朱建停下来喘气。
    “你怎么在这啊？”南山别墅区的人她基本都知道，没有朱建这号人物呀。
    “我住这儿啊，前几天才搬过来。”
    “山顶新搬来的那户是你们家？”那家人的别墅很大，有游泳池，还有直升机停机场。
    “是啊。原来我们住在西山，后来我爸妈说南山风景好，就搬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哦。你这是在——跑步？”
    “嗯，锻炼身体。过几天要考驾照，要查血，我怕我甘油三酯超标。”
    “考驾照还要查血吗？”前所未闻啊！
    “是啊，我考私人飞机驾照。”
    雪莉：！！！
    开私人飞机这种事她从来不敢想。
    “本来十七岁就可以学了，我拖到现在才去。”
    “呃……季飞也住这边你知道吧？”
    “嗯，昨天我还去他家了，看你们在打3V3，我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上游戏了。”朱建看了看手腕的计时器：“我赶时间，先走了~”朝她挥了挥手。
    “好的，下次聊！”
    去学校上课，雪莉看到校门口的宣传栏贴了广告：腾飞外语，祝你一飞冲天！
    要不要去报名？雪莉踌躇了半天：其实可以请私教，但是好像很没学习氛围，要不就报一个英语班？
    雪莉报了一个最基础的英语学习班，每周二晚上上课。
    周二晚上去上英语课，发现地点就在他们学校隔壁的一栋商业大厦里。拿到几本书：《跟老美学英语》《30天英语口语速成》《英语作文：无师自通》等等。
    上课时间到，老师从外面走进，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
    是一个身形削瘦的男人，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眉清目秀，有些书生气，穿了一件条纹衬衣和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外套。
    老师叫汤皓，负责这学期他们班的所有英语课。
    上完课后，雪莉看时间还早，就留在教室总结了一下今天学的东西，然后收拾书包走出了教室。
    路过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办公室的门开着，有人倒在地上：汤老师？！
    她急忙冲过去：“汤老师，你怎么了？”
    汤皓紧闭着眼不停地喘息 ，他的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似乎感觉胸腔被什么东西压迫着一样。
    ——哮喘！雪莉的妈妈是耳鼻喉科医生，小的时候跟着妈妈去诊室，见过这种病。没想到第一天来上英语课就撞见老师哮喘病发作。
    “药在哪里？”她知道有一种喷雾，是用激素做成的，只要喷进病人嘴里就可以马上缓解症状。“药呢？”
    汤皓用手指了指旁边悬挂在门上的背包，小小的一个动作似乎都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雪莉立即冲过去，打开背包，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喷雾瓶，慌忙地塞进汤皓嘴巴猛按了几下。
    汤皓呼吸声中带着“嘶呼嘶呼”的声音，像拉动中的风箱，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雪莉扶他起身坐到凳子上：“汤老师，你没事吧？”
    汤皓抬头，见到一张漂亮的脸蛋——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梳着花苞头，一双葡萄般的大眼关切地看着他。
    感觉心脏被人狠狠地揪了下，汤皓低下头：“没事了，谢谢你。”
    雪莉点了点头，出门给他倒了一杯水：“汤老师，你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汤皓的桌子在办公室最里面，刚才想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没想到吸入灰尘引发了哮喘，等他走到门口背包处时就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这个女孩出现，他的情况会非常危险。
    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想问她的姓名，犹豫了半天，终是没有问出口。似乎是自己新班的同学吧，会再见的。
    ☆、第十六章
    星期五晚上雪莉上了“小雪梨”的号，发现号已经127级了。一上线，地狱幽冥就给她发了私信让她上“蔷薇”号。
    换了号上来，地狱幽冥组她进队伍。雪莉开了语音，发现新战队的其他几个人都在。状态显示地狱幽冥、地狱夜寒、地狱判官在竞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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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地狱月鸣在“天涯海阁”。
    【语音】地狱蔷薇：哇，我们队排名进前五十了？
    战队的显示界面有服务器排名和总排名的显示，建队一周在总榜已经排到四十八了。
    雪莉在主城，不一会就看到地狱幽冥从竞技场出来了。
    【语音】地狱幽冥：莉莉，今天你得配合我们打几局，排名再往前就需要有治疗职业，否则很难打。
    【语音】地狱蔷薇：不是有豆子吗？
    【语音】地狱幽冥：他一会就要下了。
    【语音】地狱蔷薇：没问题啊，今天我陪你们吧。
    【语音】地狱幽冥：你平时都不上线的吗？
    【语音】地狱蔷薇：没时间呀。我要读书，而且现在还报了一个英语班，要学习英语。
    【语音】地狱夜寒：英语不是很简单的吗，还要学？
    【语音】地狱蔷薇：你是老外，当然觉得简单了，我是英语学渣。
    【语音】地狱月鸣：让你月哥哥教你，他的英语比我还厉害。
    【语音】地狱蔷薇：啊，真的吗？阿月可以教我吗？
    【语音】地狱月鸣：莉莉，我们私聊。
    【语音】地狱判官：阿月和莉莉，你们先等一下，我和他们打几局就下了，你们再来怎么样？
    【语音】地狱蔷薇：好的。
    不一会阿月就在私人频道发了信息过来。
    【私人】地狱月鸣：你英语什么水平？
    【私人】地狱蔷薇：目前来说啊，差不多认识A到Z吧。
    【私人】地狱月鸣：……怎么考进大学的？
    【私人】地狱蔷薇：英语只考了20几分……我英语要是好，国内第一的学校都能上。
    【私人】地狱月鸣：那你现在怎么学英语的？
    【私人】地狱蔷薇：我现在几乎不认识单词，就买了一本英语书，先背单词。
    【私人】地狱月鸣：怎么背？
    【私人】地狱蔷薇：就是一个一个单词的记下来啊，我给自己规定的每天背50个单词。
    【私人】地狱月鸣：你的方法是不是：第一天背150，第二天背51100，以此类推，直到背完全部单词。
    【私人】地狱蔷薇：是啊。
    【私人】地狱月鸣：方法不对。
    【私人】地狱蔷薇：啊？
    【私人】地狱月鸣：你听说过艾宾浩斯遗忘曲线吗？维持和遗忘是时间的函数，要想记忆不败，必须战胜遗忘曲线。
    【私人】地狱蔷薇：什么意思啊？太深奥了。
    【私人】地狱月鸣：你第一天背150，晚上复习一遍；第二天复习150，背51100；第三天复习51100，背101150；第四天复习150和51100，背151200，以此类推。7天为一个小周期，到了第7天你不用背任何东西，只复习；一个月为一个大周期，月底那一天什么都不做，只复习。
    【私人】地狱蔷薇：太复杂了吧？
    【私人】地狱月鸣：我会给你一张表，把所有需要记忆的内容标记好，你只需要按照上面的指示做就行了。记住，关键不是在于背了多少，而在于有多少不被你遗忘，在没复习旧单词之前，不要背新单词。
    【私人】地狱蔷薇：哦，好的，谢谢你哦。你说……我的基础是不是太差了？
    【私人】地狱月鸣：没关系的。我在耶鲁读书的时候，见过一位华人教授，他在来美国之前几乎不会英语。后来他痛下决心，把《新概念》的三、四册每一篇文章都背下来，熟练到每一个标点都不错。他来了美国之后，可以指导当地学生写作。要知道这些学生几乎都是英语母语者，但这些学生的英语没他好。
    【私人】地狱蔷薇：太厉害了吧。
    【私人】地狱月鸣：他可以，你肯定也可以。
    【私人】地狱蔷薇：谢谢你的鼓励。
    【私人】地狱月鸣：你有喜欢看的动画片吗？对话特别简单的那种。
    【私人】地狱蔷薇：有啊，我特别喜欢看《汪汪队》，已经看过两遍了。
    【私人】地狱月鸣：有英文版吗？
    【私人】地狱蔷薇：有的。
    【私人】地狱月鸣：从今天起，你只看英文版的，每天看。前5遍的时候看屏幕的英文，610遍的时候把字幕关闭，只听。你的注意力要全部集中在人物的对话上。
    【私人】地狱蔷薇：啊，要看10遍啊？
    【私人】地狱月鸣：10遍只是开始，等你看完了10遍，再重复，看满20遍。
    雪莉：……
    【私人】地狱蔷薇：哦，好的……
    雪莉被阿月说的一大堆英语学习理论弄得头晕脑胀的，感觉特别特别难，但还是从书包里摸出了一个笔记本，把他说的东西认认真真记下来。
    【私人】地狱蔷薇：对了，上次你不是说你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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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佛的时候填的特长是弹钢琴吗？
    【私人】地狱月鸣：怎么？
    【私人】地狱蔷薇：那你……你会弹《克罗地亚狂想曲》吗？
    【私人】地狱月鸣：……我已经很久没碰过钢琴了。莉莉，你来“天涯海阁”。
    “天涯海阁”是游戏中的一个任务点，是一座在海边的三层小阁楼。
    雪莉来到“天涯海阁”的时候，见到阿月正凝望着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发现她到来，阿月回头。
    雪莉见到了冥族的阿月——
    双目赤红，五官俊美，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神色中带着一抹阴郁。一身黑色的长袍，随着海风飞舞，显得分外张扬。
    雪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神志不清，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他——是以前那个谪仙般的“残月断魂”，还是眼前这个略带邪气的“地狱月鸣”。
    阿月走上前申请交易。
    雪莉点了确定，见到物品栏多了一只淡蓝色的蝴蝶夹子。
    【私人】地狱蔷薇：这是什么？
    【私人】地狱月鸣：无意得到的饰品，感觉很配你，想把它送给你。
    雪莉看了看，是一个没有任何属性的饰品，纯粹装饰用。让这么美艳的女鬼，戴这么卡哇伊的蓝色蝴蝶，很配吗？……
    但雪莉什么都没说，直接把蝴蝶夹戴在了头上。
    【私人】地狱蔷薇：谢谢，送你一首曲子当做回报。
    空气中传来海水咸咸的味道，星空下的冥族男女对立而视，画面瞬间鲜活了起来。
    雪莉摸出紫色的玉箫，迎着海风吹起了《碧海潮生曲》——
    海浪拍打将夜幕深深淹没，
    漫过天空尽头的每寸角落，
    潮声在梦境的缝隙里流过，
    谁在凝望你记忆中的轮廓。
    ......
    （改编自《大鱼海棠》主题曲）
    ☆、第十七章
    曲毕。
    耳机里传来其他三人的声音，他们进竞技场了。而乐声——似乎还在两人身旁萦绕。
    【私人】地狱蔷薇：我先回主城了。
    【私人】地狱月鸣：好。
    正准备点回城符，却见到远处走来5个“光明”阵营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听雨轩]的“九尾狐公主”。
    哼哼，居然转服了也不改名。
    【私人】地狱蔷薇：阿月，去“天涯海阁”做任务的那队伍是我仇人。看到那边的“九尾狐公主”没，以前是“桃花源”服务器的，找过我麻烦，我们去把他们杀了吧。
    【私人】地狱月鸣：我不滥杀无辜。
    【私人】地狱蔷薇：上次在冥殿A区，你把我们杀得鸡飞狗跳的，还叫不“滥杀无辜”？
    【私人】地狱月鸣：那次帮阿夜是例外。如果不安抚他，我怕整个服务器都被他搞爆。而且他事先也警告了你们的不是吗？
    雪莉还没完全看清阿月打的字，做任务的几个人走近，见到眼前两人是“黑暗”阵营，直接朝他们发技能。
    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雪莉和阿月光速反应，几乎在敌人动作的同时跑开了。她本来就是攻击系，都不用切换状态，直接开打了。
    阿月也被迫加入战斗。
    他控制住剑士和影魅，跑到弓箭手的背后直接秒了医师“九尾狐公主”。雪莉的技能把对方的祭司打成了残血。
    【语音】地狱月鸣：弓箭手。
    本不想影响在竞技场的那几个同伴，但是情况紧急，阿月只好在语音频道说话，让雪莉和他一起攻击弓箭手。
    弓箭手的存在是他们最大的威胁，远胜于祭司。雪莉瞬间转移火力，弓箭手在双重火力夹击下很快挂掉。
    【语音】地狱月鸣：我控影魅，你控战士。
    两人又一起杀了祭司。雪莉换成辅助系，两人瞬间满血！
    剑士很快也倒地。最后两人把五人全杀了——轻轻松松。
    夜月两位大神来“黑暗”阵营后，装备虽然没以前那么好，但操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牛逼呀。
    【语音】地狱蔷薇：哈哈，好爽！阿月，你的法师玩得真是出神入化呀！
    【私人】地狱月鸣：走吧，别惹事了。
    两人离开了“天涯海阁”，队伍的另外三人刚出竞技场。
    【语音】地狱幽冥：莉莉你干嘛了？这么开心？
    【语音】地狱蔷薇：刚刚我和阿月两个打五个，嘻嘻，厉害吧？
    【语音】地狱夜寒：阿月厉害是必然的，我们服务器如果他的法师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语音】地狱蔷薇：我也很厉害的好不好？
    【语音】地狱幽冥：是、是，莉莉你也厉害。光看操作，估计没人猜出你是女的。
    【语音】地狱蔷薇：哼哼……这就叫——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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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音】地狱夜寒：什么？……兔子和熊？
    …...
    那晚豆子很早就离开了，雪莉继续陪他们打3V3，他们轮流上场。队伍解散后，雪莉见阿月还没下线，给他发了私信。
    【私人】地狱蔷薇：我发现你的操作不必阿夜差呀，为什么PK榜他是第一、你第二？
    阿月过了一会才回她。
    【私人】地狱月鸣：影魅和法师的操作没可比性。而且玩游戏，没必要去争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吧。
    星期五下线了之后，无论季飞怎么找她，她都没上游戏。把主要的时间花在了练琴、功课和英语上。
    现在看英语就像看天书，得加油才行呀。
    星期一回学校，进宿舍的时候，雪莉打开信箱，发现了阿月给她寄来了背单词的表格。是一本类似日历一样的东西，每天都标记了需要背哪些单词。雪莉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记忆年轮”，以后就靠它来对抗遗忘曲线了。
    除了日历，信箱里还有一封信，寄信人的名字写着：月。
    雪莉撕开信封，里面掉落了一只三分之一巴掌大的蓝色纸蝴蝶，蝴蝶的左边翅膀上写着——加油，右边翅膀上写着——天道酬勤。
    这是阿月写给她的？雪莉微微一笑，把蝴蝶放进了自己的书包。回到宿舍，雪莉把蝴蝶拿出来贴在自己书桌上方的墙壁上，希望能天天看到。
    放学后，千禧说有事，请她去学校外面的茶楼坐坐。自从上次帮千禧暴露了渣男的本性后，千禧和男朋友分手了，但和她的关系就一跃千里，成了死党。
    “大学生知识争霸赛？”
    她们来到茶楼二楼，刚一坐下，千禧就滔滔不绝地劝她参加什么知识争霸赛，据说是每年举行一次，由全国各地大学选拔选手参赛，四月开赛，五月进行决赛。
    “不想去。”雪莉一点兴趣都没有，太耽误她学习了。
    “去吧，据说有很多帅哥会参赛哦。”千禧一副花痴状。
    千禧的智商怎么和她的长相呈反比啊。
    “我们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好吧。”
    千禧扯了扯雪莉的衣袖：“去看看嘛，求你了。”
    哀求了半天，雪莉终于同意陪千禧报名。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图书馆拿报名表过来！”
    “不用这么着急吧，我们回宿舍了再填也行啊。”
    千禧摇摇头：“不，现在就填！我马上去拿报名表！”生怕雪莉后悔，千禧飞快出了茶楼。
    雪莉无聊地坐在原地，抬眼从二楼望下去，正好看见楼下一男一女站在他们学校的围墙边，似乎在争执些什么。
    忽然，男的要走，女的拉住他，吻了上去。哎呀——真是污眼睛。雪莉遮住眼，又忍不住在指间露出一条缝偷看。
    纠缠了半天，女的终于离去。
    雪莉放下手的同时男的转过头，雪莉看清了他的容颜——啊，这不是上次上海那位“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很敏锐的发现有人看他，抬头的瞬间视线正好和雪莉对上。
    晚上雪莉居然上线了，地狱幽冥组她进队。雪莉发现只有地狱幽冥和地狱夜寒在。
    【语音】地狱蔷薇：喂——你们在语音频道吗？
    【语音】地狱幽冥：在啊，怎么了？你居然在这时候上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星期一到星期四，雪莉是不上游戏的。
    【语音】地狱蔷薇：给你们说哦，今天我见到阿月了！
    【语音】地狱夜寒：什么？！
    【语音】地狱蔷薇：我今天见到阿月本人了！几小时前，宁大校园外的“一心”茶楼那里。
    【语音】地狱幽冥：阿月怎么来宁大了？你……你认识阿月？
    【语音】地狱蔷薇：本来不认识，但他看到我，叫我“莉莉”，我听声音发现他是阿月。我问他，他承认了！上次在上海的线下活动，我们见过……咦，阿夜，我们是不是也见过？上次和阿月站在我身后的那个是你？
    【语音】地狱夜寒：你现在才知道啊。
    【语音】地狱幽冥：但是……阿月不是在上海工作吗？怎么会来宁城。
    【语音】地狱蔷薇：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到他和一女的在一起，开始他们在吵架，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亲上了，亲得死去活来的。
    【语音】地狱夜寒：那女的是不是1米7左右，左脸有颗泪痣。
    阿夜阴柔的声音传来，带了几分深深的寒意。
    【语音】地狱蔷薇：是啊，长得挺漂亮的，很有气质，是阿月的女朋友吗？
    【语音】地狱夜寒：是他前女友。
    【语音】地狱幽冥：既然都是前女友了，为什么还纠缠在一起？
    【语音】地狱夜寒：他们的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他们高中就是同学了，大学也是。
    【语音】地狱蔷薇：这么早就开始了？
    【语音】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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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寒：那女的开始不同意和阿月在一起，因为阿月比她小很多。后来是她发现阿月的家世很好，才和他在一起的。阿月很喜欢她，不然你以为阿月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去宁大？
    【语音】地狱幽冥：既然感情这么好，为什么分手了呢？
    【语音】地狱夜寒：主要是阿月妈妈介入……
    …...
    开门声响起，雷夜寒合上了电脑，见到杜月洺进门。
    “莉莉说在宁城看见你了……”
    杜月洺没理他，径直往里走。
    雷夜寒异常愤怒，冲上去揪住了他的衣领，质问他：“你还去找她？杜月洺，别让我看不起你！”
    杜月洺挥开他的手：“我的事，你少管。”
    ☆、第十八章
    自从夜月两位大神来了之后，豆子偶尔也用辅助系打3V3，雪莉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变成仅星期五晚上才上游戏，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和雷夜寒斗嘴。
    星期五晚上雪莉上线，组进3V3队伍。
    【语音】地狱夜寒：你们这是周末情人吗？两人平时都不在，到了星期五晚上就一起上了？
    【语音】地狱蔷薇：我和阿月吗？你确定你说的这个不是约`炮？
    众人被呛到。
    【语音】地狱夜寒：贝雪莉，我和你有仇吗？
    【语音】地狱蔷薇：我觉得没仇，但我们上辈子估计结了梁子......咦，好奇怪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谁告诉你的，快说！不说我和你没完！
    又一个星期五晚上雪莉上线。
    【语音】地狱蔷薇：今天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终于长到1米6啦！！
    【语音】地狱夜寒：就这样？澳洲的小学生都比你高好吧。
    【语音】地狱蔷薇：人家还是宝宝呢，还要长高的！我是这么想的——先定一个小目标：长他个1米62；再定一个大目标：长到1米65。
    【语音】地狱夜寒：1米65很高吗？
    【语音】地狱蔷薇：阿夜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咄咄逼人的。
    【语音】地狱夜寒：被你家月哥哥气的。
    【语音】地狱蔷薇：我最近的英语都是阿月指导的哦，像阿月这么好的人，居然来气你，说明你真的罪无可赦了！
    【语音】地狱幽冥：夜，你暂停一下吧，你说不过莉莉的。
    对于雪莉的口才，季飞可是了若指掌。
    傲娇女王遇上毒舌公主——无解。
    雪莉下线后季飞让豆子、阿夜和阿月留下来。
    【语音】地狱幽冥：抱歉，想跟大家说几句话。
    【语音】地狱判官：我陪朋友打几局，你说吧，我听着。
    【语音】地狱幽冥：本来不想说，但是感觉莉莉太调皮了。
    【语音】地狱夜寒：她那张嘴啊，估计能把银河系说塌了。
    【语音】地狱幽冥：感觉得出来，你们都很包容她。其实莉莉也是无心的，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从小就得了一种病叫：亚斯伯格。
    【语音】地狱月鸣：自闭症？
    【语音】地狱夜寒：解释一下，什么症？
    【语音】地狱幽冥：莉莉出生的时候还很正常，一直到3岁，她爸妈发现她和一般小朋友很不一样，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诊断她得了自闭症——好像叫什么高功能自闭症，又叫亚斯伯格。
    【语音】地狱夜寒：能描述一下症状吗？
    【语音】地狱幽冥：我也是听莉莉爸妈说的，似乎是她的大脑受损而影响社交和情感。打个比方：有三幅画。第一幅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拿了把梳子，第二幅是她的头发已经梳好了，第三幅是这个女孩背着书包出门。普通3、4岁的小孩看到这几张图，会理解为：这个小女孩梳好头，背着书包去学校。但是莉莉她理解不了，在她眼里，这只是三张单独的图片而已，她完全无法理解它们的内在联系。
    【语音】地狱幽冥：再例如，我们看到有人举起拳头，就知道他很可能要揍人。但在莉莉的眼里，只是单纯的一个举手的动作而已。她感受不到情感，但她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她通过人们的语气、表情甚至动作来判断他们的情绪：快乐、忧伤或者生气。
    【语音】地狱月鸣：也就是说她像AI一样，只是机械的做出反应？
    【语音】地狱幽冥：是的。她笑是因为她判断出那个场合该笑，并不是她真的感到开心。她的内心就是一条直线，永远没有波澜。
    【语音】地狱夜寒：其他情绪比如说害怕、恐惧之类也没有？
    【语音】地狱幽冥：没有，她感受不到任何输入，只会单纯的按照经验判断；而她自己也没有任何情感。
    【语音】地狱月鸣：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杜月洺感叹。是不是因为她的这种特殊能力，她单单从“残月断魂”几个字就读出了他的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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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音】地狱幽冥：她一向直来直去，所以如果她说了什么让你们难堪的话，请你们原谅，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那些话有多伤人。
    【语音】地狱夜寒：明白了。放心，我从不曾真正计较过，我们也并不会因此疏远她。
    【语音】地狱幽冥：谢谢。
    星期六一大早季飞就来了雪莉家。
    “季飞——”雪莉从二楼下来，坐到季飞旁边的沙发上。“这么早就来了？”
    “莉莉，有件事……想给你说。”季飞欲言又止。
    “说吧，听着呢。”雪莉打着哈欠示意他往下说。
    “昨晚我给队里的人说了你的事。”
    “我的事？什么事啊？”
    “那、那个，亚斯伯格……”季飞吞吞吐吐。
    “嗯？”雪莉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你得了亚斯伯格的事。”
    “怎么突然会说起这个，他们觉得我有病？”雪莉瞪大了眼望着季飞。
    “当然不是！”季飞生怕雪莉误会：“是我主动给他们说的。你也知道，平时你说话的语气有点那个，我怕他们怪你，所以——”
    “哦，好吧，说了就说了呗，不用专门来给我解释。”雪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夜月他们邀请我们去上海玩。”
    “哦。”
    “我们3V3结束时间是10月31号下午4点”，需要在那天下午刷分，而且正好是星期六，他们想请我们去现场，争取进前5。豆子也在上海，到时候他也会一起去。”
    “呵呵~”雪莉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早不叫晚不叫，你说我有病之后就叫我去，同情我吗？”
    “莉莉，他们不是那意思，就是想见见你。你知道，他们把你当小妹妹一样疼爱。”
    “你自己想跑去上海吧，非要拉我垫背？”雪莉站起来说：“我不去。”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你说，我真的看上去有病？”
    “我觉得吧，大多数时候很正常，但是你那张嘴，也太毒了。”
    “我回楼上补睡美容觉去了，不送你了啊。”雪莉转身要走。
    “等等，阿月说，如果你去上海，他帮你补习英语。”
    雪莉猛地回头：“31号是吧，你打算几点去？我去定机票
    ☆、第十九章
    上次雪莉来上海跟爸妈说和季飞逛迪士尼，这次说的是逛森林公园。他们准备在上海住一晚，星期天再回宁城。
    达到上海虹桥机场的时候，时间还比较早。两人去酒店放好行李，吃了午饭之后向网吧走去。因为到得比较早，其他人都还没来。坐在大厅，百无聊赖的雪莉摸出了一本单词书。
    “你不是吧？”季飞诧异地看向她——谁会随时随地带本英语单词书在身上啊？
    雪莉开始背单词，并不理他。她今天穿了条纹针织衫和牛仔裤，乌黑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身后，坐在靠落地窗的地方，感觉整个人都沐浴在秋季的阳光中。
    杜月洺和雷夜寒乘电梯上到一楼大厅的时候，见到了一个阳光中的精灵。
    雪莉发现有人走过来，抬头望去——
    是上次的“神仙哥哥”和“妖精哥哥”。
    手中的单词书被人拿了过去——
    “《大学英语XX词汇》？”杜月洺挑了挑眉。
    “神仙哥哥”穿着浅蓝色衬衣，米色休闲裤，外加一件黑色外套，衬得他的五官异常俊美。
    “妖精哥哥”穿了件粉红色衬衣，低领白色毛衣，深色九分裤。头发扎了起来，显出左耳半月形耳环，有种妖孽小清新的感觉。
    两位的身高至少1米8以上，站在季飞身边一点也不逊色。
    “应该不用介绍了吧？”阿夜看着季飞和雪莉，笑得很妩媚。
    “大家都认识了，就不用介绍了。”季飞瞄了一眼对面的人，既紧张又激动。
    雪莉眉头皱了一下：季飞和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的？视频吗？
    杜月洺把书还给雪莉，低头对她说：“以后不要背这个了。”
    “啊？”雪莉正想问为什么，见到门外进来一个人。
    来人二十岁上下，穿了一件棕黄色的卫衣，戴一副黑框眼镜，个子比季飞他们稍矮一些。
    ——是豆子。他看到雪莉他们，上来打招呼。
    大家分别上前和他打招呼。“我是莉莉。”雪莉朝他一笑。
    “原来就是你呀——”
    几人朝电梯方向走。网吧的一楼是大众游戏区，二楼是包房区，三楼则是贵宾厅，他们要去三楼。
    电梯门开了，雪莉注意到阿月伸手挡住门，等全部人进了之后才进电梯。她站到季飞和阿夜身后，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大卫杜夫——清泉……
    季飞一向不擦香水，应该是阿夜，味道还不错。
    几人随意的聊着天。
    当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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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夜月两位把整个网吧包下来的时候惊得合不拢嘴——这、这可有三层楼呀！他们对于包了整个网吧的解释是：“阿夜喜欢安静一点的环境。”
    但也用不着把一楼和二楼全包了吧，真是土豪啊。
    走到三楼吧台，季飞和豆子拿了身份证登记。
    轮到阿夜的时候，拿出来的是外国人居留卡，和中国身份证类似。雪莉瞄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是：雷夜寒。嗯，还蛮符合他游戏里的名字的。
    阿月用的也是居留卡，她偷偷看了一眼——
    杜月洺，这名字真好听。等等，杜…月…洺？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呀？
    “你......你、你是——”雪莉恍然大悟，指着他：“杜月洺！”
    杜月洺回头看她：“怎么了？”
    “你是宁大传说——杜月洺！”雪莉的神志差点被震飞。
    “莉莉，你现在才知道阿月是位大人物呀？”雷夜寒走过来，满脸含笑地看着她。
    雪莉正想说话，服务员问她：“请问你上网吗？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雪莉摸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哟，还未成年呐？”雷夜寒看了一眼她的身份证，扯了扯嘴角。
    雪莉“啪”的一下用手掌盖住身份证，在服务台上遮遮掩掩，把它推给服务员。
    服务员拿起来看了看：“未满十八岁不能上网哦。”
    “啊，还有这规矩？宁城那边十六岁就可以上网了呀。”她下个月就十八岁了。
    “这里是上海。”
    “通融一下嘛。”雪莉哀求。
    服务员很无语：“现在有人脸识别系统，管理非常严，未满十八岁是不能上网的。”
    季飞走过来：“莉莉，要不这样，你就在旁边看我们玩好了。”
    “也行吧。”雪梨叹了口气：谁叫她未满十八岁呢。
    三楼贵宾室根据夜月他们的要求，安放了五台电脑在房间中央，呈半圆形排列。豆子的大局观非常好，除非他不在，否则所有的战役都是他指挥。他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雷夜寒似乎有洁癖，坐在豆子右侧，用消毒纸巾把键盘和鼠标全擦了一遍。季飞想都没想地坐到了雷夜寒右侧。
    杜月洺坐在豆子左侧，雪莉本想坐最左边的电脑桌，又嫌看不到画面，拉了张没靠背的椅子坐在了杜月洺左侧。
    鼻翼周围似有木质清香萦绕，淡淡的，却难以忽略——
    爱马仕——大地！
    这款男香可真不是任何人都hold得住的呀！绝对的成熟男士首选。闻香识人，雪梨看向杜月洺：难道在他年轻的外表下，藏了一颗中年大叔的心？
    “杜学长，你要不要喝水啊？我给你倒水。”雪莉朝他笑。
    “不用。”杜月洺开了电脑，登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那你要不要吃东西呢？我去买。”
    杜月洺侧脸看她：“莉莉，你这是怎么了？”有点诧异她的热情。
    “我……这不是见到大神真面目太激动了吗？”谁能想到呢，“残月断魂”就是宁大传说“杜月洺”。”
    “这么大惊小怪的？”他笑了笑，眼睛弯成漂亮的弧度。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雪梨注意到他的左手中指戴了戒指。
    他和雷夜寒都自己带了蓝牙耳机。
    “用蓝牙耳机不会影响音效吗？”雪莉对声音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无法想象没有立体声怎么判断技能发出的方向。
    “不是正规比赛，无所谓。”
    第一场是地狱幽冥、地狱判官、地狱月鸣打。
    季飞的操作不如其他人，但也中规中矩，队伍的排名很快升到了前10，然后开始在9和10名之间徘徊。
    后来地狱夜寒替换了季飞，三人势如破竹，打了几局全胜，直接冲进了前5。
    ☆、第二十章
    暂停休息。
    “要不今天就这样？”现在三点，离PK总榜统计结束的时间还有一小时，雷夜寒有了结束的意思。他们的积分已经高出后面的队太多，没必要再打。
    “莉莉，你想要青龙吗？”杜月洺问。
    “嗯嗯——”雪莉点头。
    “我们再打几局吧，进前三？”杜月洺询问其他人的意思。
    雷夜寒低头问季飞的意思，季飞同意。
    豆子也同意。
    总榜前三的争夺异常激烈，因为排名靠前，积分高，如果输给排名靠后队伍会丢很多分，大家打得比较谨慎。
    离结束还有半小时的时候，他们排名第4，遇上了目前排名第1的“花之队”：
    影魅——半城飞花
    弓箭手——葬花吟
    医师——落花飞溅
    对方的操作极其变态，而且对他们有装备压制。
    连输两局！
    因为“花之队”的分数高到离谱，自己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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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分并不多。
    离结束时间只剩下15分钟。
    “我们的组合被对方克制，想赢必须换组合。”豆子很快做出了判断。
    其他几人点头表示同意，最佳组合是季飞的剑士上场，但季飞的操作不足以扛过“花之队”的攻击。
    杜月洺抬头看雪莉：“莉莉，你来。”换阵容试试。
    “你这是诱导未成年人上网哦？”雷夜寒看向杜月洺，笑得诡异。
    “可以这样——”豆子推了推眼镜：“我在莉莉旁边看着她，这样不算犯规吧？”
    雪莉火速开了“蔷薇号”上线，安装好插件，离竞技场结束时间只剩下10分钟。
    杜月洺负责指挥。
    排队进入竞技场——果然遇到了“花之队”。
    因为雷夜寒的输出太高，对方影魅“半城飞花”和弓箭手“葬花吟”一开场直接压制他。
    雪莉一进场就是辅助系，一直给雷夜寒加血。
    以前打20人副本，队友死得只剩下她和一个影魅，她给影魅当辅助，让他硬生生抗住了boss的30秒攻击，直到顺利击杀。所以她的辅助系也是相当厉害的。
    僵持了半天，对放发现拿他们没办法，换了战术。弓箭手开始控制杜月洺的法师和雪莉的医师。
    离竞技场结束还剩5分钟。
    弓箭手的控制可说是首屈一指。
    雪莉被控制得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雷夜寒被对面影魅“半城飞花”和切换成攻击系的医师“落花飞溅”联合击杀。
    雷夜寒的头像变灰，同时，对面弓箭手“葬花吟”死亡。
    雷夜寒无奈地摘下蓝牙耳机，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雪莉身后看他们。
    豆子和季飞也在雪莉和杜月洺身旁，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
    2V2！
    整个贵宾厅只听到噼噼啪啪的键盘敲击声。
    杜月洺和雪莉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化作一道道流光。
    离竞技场结束还剩1分钟。
    “我不行了！”雪莉说了一句。
    对面的影魅“半城飞花”缠上了她，她血量狂掉，即使她现在是辅助系也扛不住这样的攻击。除了冷夜独歌，她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输出！
    杜月洺移动她身边，帮她控制影魅。
    两人的血瞬间回满，但对面的血量也没怎么少。
    离竞技场结束还剩30秒。
    “你切换成攻击——杀影魅。”
    杜月洺的法师技能冷却全部恢复，控制住医师“落花飞溅”，瞬间把所有技能全朝影魅“半城飞花”砸去。
    但雪莉切换成攻击系有冷却时间，等她能发出技能打向半城飞花的时候，杜月洺已被他们集火，血量不足10%——血条全红了。
    半城飞花冲上去对他进行绞杀，杜月洺知道自己扛不住这波攻击，在他空血前的0.5秒放出法师的控制技能——
    半城飞花和落花飞溅被减速。
    1V2！
    雪莉趁他们被减速，立即跑位到落花飞溅的附近，对落花飞溅做出单体攻击“地狱雷霆书”的姿势。
    半城飞花见她攻击自己这边的医师，想上前帮忙。
    ——等的就是你~！
    雪莉冷笑。
    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取消键，瞬间放出群攻技能“地狱沉冤录”！
    影魅本就残血，立即倒地死亡。
    对面医师也中招伤血，不过他的不少技能也打在了雪莉身上。
    1V1！
    离竞技场结束只剩下10秒！
    剩下两位医师的血都不到三分之一，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两人也不躲了，直接上前输出。
    雪莉因为移动得比较早，占领了制高点，从高处向下攻击。
    “落花飞溅”因为是在低处向上输出，不少几率打出了miss。
    但落花的装备明显强过雪莉，两人掉血速度一模一样。
    最后一刻，落花飞溅朝空中跳起，发出医师的单体攻击技能。
    雪莉被击中，同时，落花飞溅也空血——
    两人同时死亡！
    “啊！？”季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雪莉和落花飞溅的头像同时灰了。
    “不会是平局吧？”季飞问，很少遇到这样的战局。
    “当然不是。”雷夜寒示意他看屏幕——
    ......
    杜月洺法师的头像并未灰掉！
    原来，在杜月洺剩下不到1%的血量时，半城飞花给他上了持续伤害就没管他，追雪莉去了。雪莉在最后一刻给杜月洺套了一个灵盾，助他扛过了影魅的持续伤害，所以杜月洺的法师并未死亡！
    雪莉故意和落花飞溅正面对持，就是为了保护杜月洺！
    这意识——也是无敌了！
    屏幕中央出现“胜利”字样！
    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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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竞技场月排名结束的字样。
    因为这一局赢了很多分，他们队伍刚好排到PK总榜第三！
    “厉害啊！”季飞难以置信。
    “哈！”雪莉将耳机抛到桌面，得意地伸了个懒腰。
    “莉莉，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强悍的医师。”豆子由衷赞叹，整个战局靠她力挽狂澜！
    “莉莉太狡猾了。”雷夜寒说。
    “你管我狡不狡猾？结局是——我们赢了，不就行了？”雪莉笑意连连。
    “莉莉，你不去打职业联赛太可惜了。”豆子是主播，接触过不少职业玩家。像雪莉这种操作和意识的女玩家还真不多。
    雪莉眼珠转了转：“没兴趣。”
    回过头，她正好撞上杜月洺的视线，他眉眼带笑，目光温暖得如秋日的朝阳。
    大家都很开心，坐在网吧聊了一会。
    豆子说他有女朋友，在宁城亲子鉴定中心上班。
    季飞说如果豆子去找他女朋友，记得约他们一起聚一下。
    除了豆子，剩下的四人都是单身汉。
    单身戴什么戒指呀？......雪莉纳闷地瞅了杜月洺一眼。
    不一会，豆子和杜月洺有事离开，雷夜寒带着季飞和贝雪莉逛外滩。
    夜幕降临——
    外滩车辆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尽显繁华。
    黄浦江倒映着霓虹灯绚丽的色彩，岸边是世界著名的银行、东方明珠电视塔、灯火璀璨的万国建筑群，浦江两岸的景色美不胜收。
    华灯初上——
    “凌耀国际”和“奥凯新科”，两块巨大的广告牌矗立在江边，绚烂夺目。
    雷夜寒介绍说这是上海最大的两个财团，随后带他们到了金茂大厦88层观光厅。
    一出电梯，雪莉的脸色就不怎么好。
    雷夜寒看向她：“莉莉，你没事吧？”
    “她恐高。”季飞解释。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雷夜寒道歉，早知道就不带她上来了。
    “没事没事，我也想在高处看看上海的夜景。”雪莉急忙说。
    “莉莉你还有什么禁忌，一起说了吧。”免得他以后再犯。
    “她还有就是......睡觉不能关灯。”季飞帮忙解释：“其实也没什么，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雷夜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们走到厅内，雪莉感觉两脚僵硬，想看夜景却迈不开步子。雷夜寒只好让她坐下休息，自己带了季飞去观光长廊。
    雷夜寒总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第二十一章
    吃完晚饭，雷夜寒邀请他们去自己家坐坐。
    “我和阿月一起买的房子。”雷夜寒和杜月洺住在徐家汇的“万福圣象”，是新建的社区，离他的学校“西沪大学”很近。
    雷夜寒还在读大四就可以在徐家汇买房了？雪莉感叹：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呀。
    “他是你表哥？”季飞说的是杜月洺。
    “嗯，他也只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走进电梯，雷夜寒按了19的按钮，回头看向雪莉：“莉莉，我家在顶楼，你会不会——”
    “不会，我只要不朝窗户外看就没事。”雪莉马上说：“不用担心我，我没那么脆弱。”今天出糗是因为金茂大厦实在太高了。
    到了十九楼，走出电梯，雪莉发现整层楼只有两户人家。
    “你是哪一边？”有两扇门，不知道哪边是他家。
    “两边都是。”雷夜寒去开了左边那扇门。“整层楼只有两家，我和阿月一人买了一边，然后把客厅连通。”
    “意思是右边那扇门也可以进？”季飞问。
    “嗯。”雷夜寒点头。
    他家总面积大约四百平米。
    雪莉跟着他们进门，发现是果然是一个特别宽阔的客厅，大约有一百五十平米。他们刚才进的那扇门是在客厅的左边，而另外一扇门正对的是客厅的右边。
    客厅左边是雷夜寒居住，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一间健身房。
    右边是杜月洺居住，格局和雷夜寒的一样，这样他们互相独立不影响彼此生活，又可以在客厅聚会，聊聊人生。
    靠近门口的地方摆放着真皮沙发，黑色茶几和电视柜，茶几下方有一张圆形地毯。
    而在远离门口的一侧，有一台三角式钢琴。钢琴正对着两扇巨大的落地窗，窗户做了特殊镀膜处理，外面看不见屋里的动静。
    雪莉立即走了过去，惊奇的发现钢琴是施坦威 Model B！
    “这、这......琴......”她很吃惊，指着钢琴说不出话来。
    “这是全球限量版钢琴——Model B。”雷夜寒换了衣服，从卧室走了过来。
    “我听说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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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只有30台，没想到你家居然有一台！”
    “阿月以前很喜欢弹钢琴，他妈妈特地买给他的。”
    这钢琴要接近八位数的价格吧？......
    雪莉看了看琴，发现钢琴的骨架是银色的。据她所知，一般的施坦威骨架都是金色。这台琴的琴脚也很特别，呈现螺旋状，像一个翩翩起舞的芭蕾演员。
    她正想去看钢琴的编号，就听到雷夜寒问：“你们要喝什么？”
    在钢琴的一侧，有一个大理石做成的吧台，后面是乳白色木料做成的酒柜，上面密密麻麻放满了各种酒。雷夜寒走到吧台询问他们。
    季飞说他喝可乐，雪莉说她就喝矿泉水。
    “上次阿月跟我说，他已经很久没弹过钢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雪莉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
    雷夜寒没喝酒，他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加了糖，用勺子搅拌了几下：“说来话长。”
    咖啡的漩涡，一圈一圈，似乎把他拉入对往昔的回忆中......
    杜月洺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成绩特别优秀，连跳两级；初中因为太出色，又跳了一级。他上高中的时候才十二岁。
    上次雪莉在“一心”茶楼见到的那女的，是杜月洺高中的同班同学——陈静萱。
    陈静萱的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古筝弹得特别好。
    杜月洺和她本来一直无交集，直到高三的时候，陈静萱改编了一首曲子。杜月洺听过后惊为天人，对她上了心。他甚至放弃了出国读本科的机会，就为了和她在一起。
    陈静萱高考的时候报考的宁城大学，杜月洺知道后也填了相同志愿来了宁大。后来陈静萱因为古筝弹得特别好，转学去了宁城音乐大学，就在宁大旁边。
    他们俩这些年一直有接触。杜月洺在十八岁那年对陈静萱表白，但陈静萱接受不了比自己小的男朋友，拒绝了他。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陈静萱打电话给杜月洺说喜欢他，忽然就接受了他的感情。
    他们在一起没多久，杜月洺的妈妈就发现了他俩的事。他妈妈派人调查陈静萱，发现她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女儿，就阻止他们在一起。
    从那以后，杜月洺再也没碰过钢琴......
    “是因为受的打击太大吗？”季飞问。
    “我曾经问过阿月，他说是一种恐惧心理......”
    “好可惜。”季飞感叹：“明明互相喜欢的两人......”
    “这也没什么不好啊。”雪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莉莉你有没有良心呀？”就知道她永远都是这样冷漠，她的口头禅就两个——“无所谓”和“没兴趣”。
    “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如果不匹配，肯定会遭殃的。”雪莉转向雷夜寒问：“陈静萱改编的那首曲子叫什么——”
    在回宁城的飞机上，雪莉和季飞讨论着雷夜寒和杜月洺的事。
    “莉莉，你说我们这样的家庭，是不是和他们那样的家庭也有很大的差距？”
    “什么这样的那样的啊？”
    “我是说......我和你......我们是不是和阿夜和阿月他们的家庭也差很远。”
    “肯定呀，这富人圈也是分等级的。”雪莉看了他一眼：“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呢，顶多够得到富人圈的底层，或者都算不上吧。但你看看他们俩，他们的衣服可都是定制的。那贴合度，还有料子的质量，真叫一个好，我恨不得冲上去摸两把。他们呀，肯定是富豪圈顶层——这差距，还用说吗？”
    不过雪莉觉得有点奇怪的是，杜月洺手上戴的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铂金戒指呀，和他的穿着明显不搭，也不知怎么想的。
    回到宁城后，雪莉用蔷薇号上线，发现坐骑栏多了一条青龙。
    龙身呈淡青色，泛着些许白光，龙鳞栩栩如生。骑着青龙在空中盘旋，感觉快要腾云驾雾飞去一般，雪莉非常满意：“不错不错，飞行坐骑的感觉果然不一样。”
    【喇叭】小落花飞溅：有本事用马甲，没本事出来应战？
    雪莉愣了一下：落花飞溅？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公会】地狱蔷薇：有人知道“小落花飞溅”是谁吗？
    【公会】仙奈我何：不就是“翡冷翠”服务器来的小号吗？“花”家族的。非要说昨天冷夜独歌和残月断魂用马甲和他们打竞技场，不尊重他们，要再约战。
    【公会】璧人如玉：夜老板和月老板根本就没理他。
    【公会】焚烟：这个月PK榜总榜排名出来了，夜老板和月老板的名次都掉了哦。夜老板变成第二，月老板掉到第五了。
    【公会】往事轻入梦：现在排名第一的是“翡冷翠”服务器的影魅“半城飞花”。那个“落花飞溅”就是他们“花”家族的医师，好像也排进前10了啊。
    医师都能排进前十？公会的人纷纷感叹，热烈讨论起来。
    雷夜寒和杜月洺应该是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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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打3V3名次才掉的吧。
    雪莉想了想，建了个小号——溅人就是矫情，上线，正想刷喇叭......发现没钱o(╥﹏╥)o......
    雪莉打电话给季飞让他给金子，发现他的手机一直是占线状态，忍不住打了他家座机。季飞终于接了电话，把雪莉的小号加入公会，并给了她好几千两金子。
    【喇叭】溅人就是矫情：“花”家族你们还好意思来叫嚣？要操作没操作，要长相没长相——“如花”都比你们好看！
    上次自己服的人抢了“花”家族人的老婆，团战把人家赢了；这次3V3又在“花之队”身上拿了这么多分，这梁子结大了——“花”家族的人估计灭了他们的心都有了吧。
    【喇叭】小落花飞溅：你谁呀？谁的马甲？
    【喇叭】残月断魂：今天有重要的事。改天约战，我们陪你们打。@小落花飞溅
    【喇叭】冷夜独歌：2V2、3V3、5V5随你们挑。@小落花飞溅
    夜月两位大神出现，引起惊呼一片。
    雪莉想起来了，他们队的3V3打进了总榜前3！
    那么，今天应该是......地狱幽冥和冷夜独歌的大日子？
    ......
    ☆、第二十二章
    观礼台是在海边。
    “光明”和“黑暗”排名前几位公会的老大们都来了，“天涯海阁”全是人，连海岸线都站满了庆贺的人。
    两个不同阵营，似乎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居然在这里举行婚礼......
    雪莉也是醉了。
    冷夜独歌还是穿了那身红袍，银色的头发迎风飞舞，妖艳得一塌糊涂。
    地狱幽冥的头发用红丝带束起来，他面如冠玉，身着红袍，和冷夜独歌并排站在一起，远远望去，也算璧人一对。
    雪莉的电脑被各种礼花和祝福声霸屏了。
    虽然阵营对立不能使用婚姻系统，但冲着“冷夜独歌”的名声，各大公会纷纷送上自己的祝贺。
    接着，冷夜独歌和残月断魂开始散金币，一直散......
    金币疯狂刷屏——刷了足足十分钟。
    连绵不断的喧嚣......持续到深夜。
    雪莉从来没在游戏中待这么久，揉了揉眼皮想睡觉。
    【喇叭】溅人就是矫情：新郎新娘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要送你们入洞房吗？
    打完字，发现残月断魂似乎扭头看了她一眼。
    不一会，冷月独歌和地狱幽冥去了其他地图。雪莉正想下线，屏幕中间弹出地狱月鸣邀请她加入队伍的请求，雪莉点了同意。
    【队伍】地狱月鸣：莉莉，开语音。
    雪莉睡意朦胧......嗯？
    【语音】溅人就是矫情：你怎么知道我是莉莉？
    【语音】地狱月鸣：你说话的语气，从来没变过。
    【语音】溅人就是矫情：哈，被你发现了。
    【语音】地狱月鸣：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很忙，没送你们离开上海。
    【语音】溅人就是矫情：没关系没关系，阿夜送我们去的机场。
    【语音】地狱月鸣：你们坐飞机？
    【语音】溅人就是矫情：是啊，我没驾照，季飞会开车，但他不会开高速，只有坐飞机。
    忽然雪莉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语音】溅人就是矫情：我这次去上海都是因为你说可以帮我补习英语，可你一个单词都没教我。
    【语音】地狱月鸣：我现在有时间，你可以吗？
    是要帮她补习英语吗？雪莉只觉得一秒内瞌睡虫全跑不见了踪影。
    【语音】溅人就是矫情：可以的可以的。
    那晚，杜月洺很耐心的教了她一整夜怎么学习英语，雪莉为了防止睡着，接连喝了两杯咖啡，直到天泛白两人才下线。
    第二天起床，雪莉把那本《大学英语XX词汇》扔进了垃圾桶，在网上订购了一本杜月洺推荐的日常英语对话的单词书。
    “他这么帮我，我是不是也该帮他一把呢？”雪莉喃喃自语。
    星期三古筝上课时间。雪莉和王思羽到得比较早，其他同学还没来。
    “思羽，古筝版的《野蜂飞舞》你听说过吗？”雪莉一边把谱子放在谱架上一边问。
    “听过，就是咱们隔壁音乐学院的高材生——陈静萱改编的嘛。”王思羽坐下，也开始放曲谱。“听说她现在成了学院的古筝老师了。”
    “这曲子怎么从来没听我的古筝老师提过呀？”
    “这是小众音乐，一般老师接受不了。”
    “怎么说？”
    “钢琴版的《野蜂飞舞》你肯定听过吧？”
    “嗯，炫手速的钢琴曲之一嘛。”
    “陈静萱在读高中的时候把它改编成了古筝，速度和钢琴版的一模一样，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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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有的古筝老师也弹不到那么快，外面就传是老师们接受不了这种音乐。”
    “原来是这样......”雪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怎么突然问这个？”王思羽看了一眼雪莉。
    “我需要《野蜂飞舞》的古筝谱......”雪莉转身正对思羽：“能帮我弄到吗？”
    王思羽虽有些奇怪，不知道她要曲谱干嘛，但也没多问，马上联系了她学古筝的同学。她和雪莉不一样，雪莉的古筝课是私教，同学不多；她是大班教学，认识不少学古筝的同学。
    在下课之前，王思羽弄到了曲谱，把它传给了雪莉。“我看了一下谱子，这速度也太恐怖了，真不知道当年陈静萱是怎么弹出来的！”
    雪莉拿起手机，瞄了一眼谱子——满屏密密麻麻的数字......她咽了一下口水。
    “何梦最近没找你麻烦吧？”王思羽知道何梦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自从第一次上课后，何梦的位置就变到了第一排的另一边，和她们隔了很远，似乎再没了交集。
    “她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类型，别担心，我不怕她。”
    今天古筝课进行得比较晚，下课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雪莉拿着《野蜂飞舞》的谱子仔细看了一遍，按照标准时间估算——需要三分钟才能弹完。
    “我的天呐......”雪莉觉得自己的头好痛：“要保持这么快的速度弹三分钟？”
    当天晚上，她就一直在琴房里研究曲谱，圈圈画画的把自己摸索出来的指法标记在谱上，直到半夜十二点才回宿舍。
    星期四，雪莉定了三个小时的琴房练习时间。上完课她就去琴房，慢慢练习，把整个曲子弹了一遍。
    “简直是八倍慢速版的《野蜂飞舞》。”雪莉摇头，继续下一遍。
    星期五，她回家陪爸妈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琴房练习。谱子差不多都背下来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它练熟悉。
    又是三小时的练习。
    星期六，她对谱子已经倒背如流的，现在需要的是把速度加上去。
    练习了五小时。她两手的手指、手臂，特别是右手臂酸痛到不行，刷牙的时候手都举不起来了，像被抽了筋一样不舒服。
    雪莉回想了一下，她还从来没如此认真的去完成过一件事。加油！她给自己打气。
    慢吞吞的上了游戏，果然见到地狱夜寒和地狱幽冥两人在某个地图厮混，而地狱判官和地狱月鸣都不在。
    给季飞发私信，季飞邀请她加入队伍。
    【队伍】地狱蔷薇：下星期天我过生日，阿夜你有空吗？
    【队伍】地狱夜寒：有啊，要我陪你过生日？
    【队伍】地狱幽冥：我差点忘了，莉莉要满十八岁了哦。
    【队伍】地狱夜寒：莉莉，你想怎么庆祝？
    【队伍】地狱蔷薇：你和阿月能来宁城吗？
    【队伍】地狱夜寒：要搞生日聚会吗？我没问题，等一下，我去问一下阿月有没有时间。
    雷夜寒去了阿月的书房，一会后返回。
    【队伍】地狱夜寒：阿月说他下周星期天要开会，没时间去宁城。
    【队伍】地狱蔷薇：星期天还开会啊......那我和飞哥来上海可以吗？
    【队伍】地狱夜寒：肯定没问题呀。
    雪莉还询问了杜月洺的时间，确定星期天晚上他有空。
    季飞挺奇怪的，不明白雪莉为什么一定要杜月洺陪着庆祝生日。
    【私人】地狱幽冥：莉莉，你怎么忽然想去上海过生日了？
    【私人】地狱蔷薇：我要干一件大事，你就看着吧。
    ☆、第二十三章
    星期天，雪莉已经可以高速弹奏《野蜂飞舞》三十秒了。短短三十秒，让她的手又酸又麻。
    今天又用了五小时练琴。
    星期一回到学校，雪莉上完课又去了琴房。
    从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三小时，反复不停地练习。
    星期二有英语课，星期三有古筝课，这两天她都是凌晨才睡下。连千禧都怀疑她是不是谈恋爱去了，每天见不着人影。
    最开始的三十秒到一分钟，慢慢可以高速弹奏两分钟了，到星期五，终于能勉强在三分钟内完成。
    星期六她只练了半小时，让可怜的手指好好休息一天。
    星期天他们预约了车去上海。
    她和季飞两个傻瓜，最近才知道可以在网上预约车，他们把古筝也带上了。季飞满头雾水，不知道她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搬古筝去上海。
    他们到达“万福圣象”，雷夜寒下楼来接他们。
    十一月下旬的上海已有深深的寒意，季飞穿着厚外套，而雪莉穿了羽绒服。季飞帮她拿琴盒，雷夜寒帮忙拿琴架。雪莉没带谱架，她对曲子已经倒背如流，不需要谱子。
    因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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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调，雪莉进屋就脱了羽绒服。她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旗袍，旗袍上缀了几枝鲜艳的红梅，头发扎成了两股搭在胸前，活脱脱一位民国时期的少女形象。
    雷夜寒看到吹了声口哨，一脸赞赏的表情。
    雪莉进屋的时候看到客厅中央放了一个三层的蛋糕。
    “这是为我准备的吗？”她走进屋，指着蛋糕两眼放光。
    “阿月知道你要来，专门给你定的蛋糕。”
    “谢谢！”雪莉满心欢喜。
    三人点了蜡烛，雪莉许愿，吹灭了蜡烛。
    季飞切蛋糕的同时开门声响起——
    “我错过什么了吗？”
    原来是杜月洺回来了。
    他穿着白色衬衣，外面是一件深灰色的厚外套。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下，走过来跟雪莉说生日快乐。低头的瞬间正好看到她头顶，头发因为梳在两侧，露出一条白色的分界线，杜月洺感觉自己的喉咙动了一下。
    “没有，你回来得正好。”雪莉抬头朝她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阿月，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为我做一件事吗？”
    “说吧，什么事？”他走到沙发坐下。
    “你......可以给我弹一首钢琴曲吗？”她指了指那台Medel B。
    “莉莉！”雷夜寒见到杜月洺的脸色变了下，急忙出声打断她。
    季飞发现气氛不对，赶紧把切好的蛋糕拿过来放在茶几上：“先......吃蛋糕吧。”
    “可以吗？”雪莉似乎没听到雷夜寒和季飞的声音，仍指着那台钢琴。
    杜月洺叹了口气：“莉莉，我很久没碰过钢琴了。今天我不会弹，以后也不会。”
    “你不碰.....”莉莉走到他面前，直直地盯着他：“是不是因为你害怕？”
    季飞见到雪莉凶巴巴的样子，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说了。夜月两人好心邀请他们，还准备了这么大一个的生日蛋糕，她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而雷夜寒则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雪莉，没再出声。
    “......因为你觉得，你再也听不到那首古筝版的《野蜂飞舞》，再也没有人懂你，你害怕了是不是？你怕弹钢琴会勾起你的伤心事，所有你选择了逃避！”
    听到她的话，杜月洺的眼神露出一丝迷茫，但瞬间又清明了起来：“这些话，是谁教你的？”他边说边望向雷夜寒。
    “没有人教我。我从你游戏里的名字，还有你说起钢琴时的语气推测出来的。”
    季飞诧异：原来莉莉的读心术已经这么厉害了吗？......不过她本来就是个特殊儿童呀。
    “现在，我要告诉你——你错了！”
    雪莉边说边把琴架放好，又从琴盒里抱了古筝放在上面。她把古筝调音盒打开，从里面拿出玳瑁指甲，又把调音盒关闭。
    “其实并不是无解——”她把缠在指甲上的胶布撕开，把指甲一颗一颗整齐的放在琴头，然后又慢慢地把指甲戴在指头，缠绕好。
    她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战胜恐惧的方法就是——直面恐惧！”
    未待众人反应过来，雪莉双手往琴上一抚——
    《野蜂飞舞》横空出世！
    像流光划过琴面，雪莉的双手在筝上飞速移动——快到让人看不清指尖的运动！
    ——风驰电掣！
    季飞吓到合不拢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快的手速。
    杜月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半眯了眼——
    这不可能！
    钢琴是键盘乐，垂直方向用力；古筝是弦乐，需要指头的抓握力量，怎么可能这么快？！
    当年陈静萱的古筝达到了和钢琴一样的速度已经让他刮目相看，但莉莉的速度——比陈静萱更快！
    她的速度甚至超越了钢琴版的《野蜂飞舞》！
    那双灵巧的手快如闪电，瞬间就划过无数琴弦，带来了蜂群的轰鸣——
    密集的蜂群铺天盖地，像龙卷风一样狂扑而来！
    雷夜寒瞟了杜月洺一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
    三分钟转瞬即逝，乐声戛然而止——
    雪莉的额头渗出了汗珠，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抽筋了——总算弹完了！
    众人还沉醉在蜂鸣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个......莉莉，你要是参加手速比赛，拿第一绝不在话下！”季飞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真是我听过的......有史以来最快的《野蜂飞舞》。”雷夜寒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难怪你很少上游戏，PK却这么厉害！”季飞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
    “我还记得你和小丑鱼决斗的情形......”雷夜寒说：“凭这手速，对付两个小丑鱼都不在话下吧。”
    杜月洺没说话，只是打量着雪莉，眼神带着探究却又意味深长。
    雪莉揉了揉酸胀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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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们的夸奖啊！但是你们——”她骄傲地挺了挺小身腰板，说了一句超级破坏氛围的话：“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传说。”
    ......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生日蛋糕，完全忘记了之前的那点点不愉快。
    雷夜寒和杜月洺主动要了雪莉的电话，还一起送她和季飞坐车。
    杜月洺让雪莉把古筝留在了自己家，承诺送一台新的筝给她当生日礼物。
    雪莉想着他也许还要缅怀过去吧，就同意把古筝留下。
    返回家，雷夜寒和杜月洺站在阳台聊天。
    “真是震撼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为了重新唤起你对钢琴的热情，挑战人类极限弹奏古筝版的《野蜂飞舞》。”雷夜寒笑了笑，齐肩的黑发随风扬起：“月，你有没有被感动到？”
    “说没有肯定不可能。其实，我不弹......是觉得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值得我弹琴了。”靠在阳台护栏上，杜月洺望向夜空，发现射手座的数颗行星清晰可见。
    “那现在呢？”雷夜寒侧身看他。
    他垂下眼，脑海全是射手座的闪耀：“我想试试。”
    ☆、第二十四章
    星期一清晨，雪莉还没起床就接到了杜月洺的电话。
    “在干什么？”他问她。
    “我还没起床呢。”昨晚半夜才到家，完全没睡饱。
    “今天去学校吗？”
    “去啊，今天是星期一，肯定要上课的。”
    “等你出门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
    嗯？......
    雪莉洗漱完毕，背上书包走到门口。
    李叔已经把车开了过来，雪莉示意他等一下。
    她摸出电话打给了杜月洺。
    “喂，我是莉莉。”
    “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门口呀。”莉莉有点莫名其妙。
    “好。现在告诉我，你穿的什么衣服。”
    啊——什么意思？
    雪莉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我穿了白色的体恤和黑色的羽绒服。”
    “白色的英文是什么？”杜月洺问。
    “White.”雪莉很快就答出来了。
    “体恤呢？”
    “T—shirt.”
    “黑色？”
    “Black.”
    “羽绒服？”
    “Jacket.”
    “很好。你穿的什么裤子？”
    “牛仔裤。”
    “英文怎么说？”
    “呃......”雪莉卡壳了。
    “Jeans.”杜月洺说完，还拼写了一遍。“是什么颜色？用英文说。”
    雪莉想了一会：“B...Blue...”
    “Awesome.”杜月洺赞了一句。
    雪莉如坠云端，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啊？”
    “现在告诉我，你周围有什么东西。”
    “周围啊？......有一辆车......还有一棵树”
    “车怎么说？”
    “Car.”
    “树呢？”
    “Tree，a tree.”
    ......
    等杜月洺把她视线所及的东西全部问完的时候，雪莉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末了和她道别，他说明天会继续打电话来问一样的问题。
    他......这是在教她英语吗？
    这方法还挺特别的。每周她也会去上英语补习班，但老师从来没用过类似的方法呀。
    深吸了一口气，雪莉上了车。前段时间她看动画片、背单词，恶心得都想吐了。现在被他这么一激，感觉学英语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枯燥嘛。
    星期一下午没课，雪莉搭地铁到了步行街，想选一台新的古筝。
    到了乐器店，店员把她带到了卖古筝的区域。
    她看中了两台，价格分别是十一万和三万。
    贵的那台做工精致，但音色反而没有价格低的那台好。三万块的那台低音音域宽广，高音细腻，一点刺耳的感觉都没有。她用手轻轻一划，从低音划向高音，乐声犹如泉水般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她看了看型号，把它连同乐器店地址、自家地址一起发给杜月洺。
    其实雪莉也有思索，第一次就要这么贵重的生日礼物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不过谁叫杜月洺把自己的筝扣留了呢，赔一台新的应该不算什么吧？......
    想起了他家那台Model B.....忽然觉得古筝好廉价。目前最贵的筝才一百多万吧，比起人家的钢琴......呃~完全不是同一数量级的。
    快走到地铁口的时候，见到两个熟人。
    “思羽？——”雪莉上前叫住了她，没想到在这里碰上。王思羽也是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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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计算机系的学生，除了古筝上课时间，两人交集并不多。
    “莉莉！”王思羽马上看到了她。
    在王思羽的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汤老师！”居然是她的英语课老师。
    “贝雪莉？”汤皓也很意外。
    “你们认识？”轮到王思羽意外了，指着雪莉和汤皓问。
    “是啊，他是我英语补习班的老师。”轮到雪莉发问了：“你们俩是？......”
    “哦，他是我表哥，我们来买东西。”王思羽指了指汤皓。“既然你们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三人边聊天边朝地铁走去。
    “莉莉，今天正好请表哥去我家吃晚饭，要不你也一起吧？”
    雪莉本想拒绝，抬头见到思羽和汤皓殷切的眼神，无可奈何地说了句：“好啊~”
    王思羽的家在一栋六层的居民楼里，楼梯很狭窄，过道堆满了杂物。
    她家在三楼。
    进到屋内，发现是一个十五平米左右的客厅。与厨房相连的地方放了一张圆桌，另一头靠墙放了张有些脱色的绒布沙发。
    她家的窗户已经有些年代了，外面用铁条固定，上面布满了锈渍。
    王思羽的外婆很热情，见她带了朋友回来，立马过来招呼他们，给雪莉泡了绿茶。
    “你们坐会儿，我去做饭。”外婆笑了笑，皱纹爬满了面容。
    雪莉站起来想帮忙，外婆急忙让她坐下：“你陪小羽和小皓聊会吧。”说完转身做饭去了。
    雪莉只好坐下，和王思羽、汤皓聊起学英语的事。
    “我英语也不好，表哥经常给我补习。”王思羽说。
    “怎么也比我强吧，开学的时候我只认识二十六个字母。”
    “你们两个都需要好好努力才行。”汤皓给她们做总结。
    “汤老师......”雪莉看向他：“我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你，为什么每次上课你都让我回答问题？”雪莉一直感觉他在针对她。
    “没有。”汤皓目光闪烁，脸色出现一丝绯红：“主要是你基础比较差，我想让你多练习一些。”
    后来几人又聊到汤皓的出身，原来他是宁大英语系毕业的，现在在“腾飞”这家英语培训机构全职工作。
    吃饭的时候，外婆一直给雪莉夹菜，搞得她很不好意思。
    吃完饭，汤皓送雪莉回学校。
    走到地铁口的时候，雪莉说对汤皓说：“真的不用送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我就住宁大旁边，顺路。”
    把雪莉送到校门口，见她对他挥手说再见，汤皓眉开眼笑，感觉以前工作的不顺、生活的失意等等，所有的不快都一扫而空。
    第二天清晨，杜月洺果然打电话来了，依然问了相似的问题。
    第三天仍然一样。
    “你帮我买的古筝已经送我家了，谢谢你。”她给他发消息。
    “你喜欢就好。”杜月洺很快就回了她。
    到了第四天，雪莉一睡醒，看到宿舍天花板的时候，脑海直接冒出一个词——ceiling。去洗手间，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restroom，看到牙膏就知道是——toothpaste，拿起牙刷她会想——toothush。如果遇到不懂的就去查字典.....加上阿月给她的那本“记忆年轮”来背单词，几个星期的时间，那本日常对话单词书里的词她几乎全认识了。
    杜月洺变成三到四天才会打电话来，但问她的东西升级了。
    比如说羽绒服，他会问是长还是短，厚还是薄。
    如果她说颜色是红色，他会问是浅红还是深红。
    “我昨天试着不用字幕看动画片，看着画面挺熟悉的，但还是听不懂意思，一点都听不懂。”她发信息给他。
    “没关系，你现在还处于知识的积累阶段，要做的就是多听多记忆。会越来越好的，我相信你。”
    ☆、第二十五章
    星期一到学校，雪莉去开宿舍的信箱，发现杜月洺又给她寄来了一只蓝色纸蝴蝶，左翅膀上写的是——努力；右翅膀上写的是——有志者事竟成。
    她把它贴在了宿舍的墙上。
    星期五晚上她决定上游戏看看。听季飞说夜月他们答应和“花”家族对战，时间就在今晚。
    他们在“光明”阵营找了一个号，让豆子上那号加入队伍打3V3，暂时排在这个月的总榜第一；而“花之队”正好排第二。他们约好两支队伍同一时间进入竞技场，这样很高几率能碰上。
    雪莉跑去季飞家，和他一起看豆子的直播。
    对方还是上次那三个人：
    影魅——半城飞花
    弓箭手——葬花吟
    医师——落花飞溅
    打开直播间的时候，第一局已经进行了一半。
    屏幕中黑压压的一片，剑雨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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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地的袭来——
    是对方弓箭手的终极大招——灵魂震颤！
    弓箭射出的瞬间，冷夜独歌隐身不见，而残月断魂迅速移动到死角，射出的箭支有不少出现了“未击中”的字样。
    豆子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很快拿下第一局。
    第二局对方改变了战术，但夜月的队似乎打顺手了，又赢得毫无悬念。
    结果——三场全胜！
    “早就说嘛，‘花之队’上次对我们是装备压制，哼哼。”雪莉感觉今天他们简直就是在找虐：“亏我们以前还打得那么辛苦。”
    “感觉这才是夜月他们真正的水平。”季飞说。“以前在我们队伍他们无法发挥全部实力。”
    “上次难道不是为了带你？”雪莉逗他。
    “那是他们心甘情愿带的好吧？.....对了，我听豆子说“葬花吟”是个女的。”
    “哦？”雪莉有点意外：“她的控制很变态，不比阿月的法师差......如果是女的，那也太强了吧？！”
    “夜月他们的2V2、5V5也是总榜第一。下个月的排名，他们应该又会回到原来的位置吧。”
    夜月两位大神横扫了整个PK榜单。
    “他们似乎并不在乎排名呀。”雪莉感觉那两人根本就不关心那些乱七糟八的劳什子排名。
    “他们是真正享受了游戏带来的乐趣。”季飞转头看她：“莉莉，阿夜他们邀请我们去上海过新年，你觉得呢？”
    “去，当然去！”拿了人家三万块的生日礼物，必须表示一下。
    雪莉回到家，进了自己卧室，翻出一张照片——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四人在夜月家拍的合照。
    照片中，四人对着镜头笑得十分幸福的模样。她微微一笑，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照片上的每一个人，把照片贴在了墙上。
    张芬芳走进屋的时候，见到女儿一蹦一跳地去了浴室。
    “莉莉，吃水果。”她端进来一大盘苹果、梨、橙子、葡萄混合的果盘。
    “知道了。妈，我先洗澡。”
    张芬芳朝里走，想把果盘放在桌子上，走近的瞬间看到了墙上那张照片——
    “砰”——整个果盘打翻在地。
    “妈，怎么了？”雪莉听到响声，从浴室走了出来，见到张芬芳脸色苍白，水果撒了一地。
    据她所知，老妈是个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人物，不知现在为什么这么异常？
    “莉莉......”张芬芳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这......这张照片是......”她指着那张合照。
    “这个呀？”雪莉抬头朝照片看去：“是季飞呀，另外两位是我玩游戏的朋友。怎么了？”
    张芬芳捂住胸口，试图平静下来：“你们怎么会认识？”
    “就是打游戏认识的呀。”
    “你们......关系好吗？”
    “很不错哦，他们很爱护我，还教我英语。”
    “莉莉，妈妈觉得，你应该少打点游戏，多花时间在学习上。”
    有古怪！——老妈今天的言行特别奇怪，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雪莉眉头微皱：“妈，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学习就是我的生命。放心好了，期末考我肯定拿全班第一。呃，除了英语......其他都拿第一！”
    洗完澡，雪莉打开电脑。建了个小号叫“动感小石榴”，跑去了“紫禁城”的“光明”阵营。她原先的号叫“动感小雪梨”，几位大神都是知道的。
    她先申请加冷夜独歌为好友，没反应；然后又申请加残月断魂为好友，瞬间就通过了。残月断魂还把她拉进了队伍，她看见冷夜独歌和豆子的马甲“相思红豆”也在队里。
    【队伍】动感小石榴：大神们好！
    【队伍】残月断魂：莉莉来了。
    【队伍】动感小石榴：还是阿月了解我，不说话就知道我是谁。
    【队伍】冷夜独歌：这是莉莉？
    【队伍】相思红豆：这名字应该也没其他人取了。
    【队伍】动感小石榴：刚刚看了你们的3V3，太厉害了，感觉“花之队”都不够你们打呀。
    【队伍】残月断魂：豆子最近进步很大，今天赢主要是他发挥得好。
    【队伍】相思红豆：再不进步都不好意思说跟你们混了这么久了。
    雪莉让大家开了语音，和他们聊了一下她对今天战局的理解。聊天的时候她故意透露了老妈的名字，还问夜月两人认不认识，他们都说不认识。
    雪莉暂时打消了疑虑。
    很快豆子就下线了，冷夜独歌也换号去了“黑暗”阵营。
    过了一会，屏幕中弹出邀请雪莉加入【浮生若梦】公会的字样。
    雪莉点了确定。
    然后发现.......整个公会就只有“残月断魂”一个人！
    现在多了一个“动感小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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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会】动感小石榴：这公会好，安静！
    自从[暗夜]成了“黑暗”第一大公会后，有n多人在公会频道发言，每次上线都会被刷屏。
    【公会】残月断魂：我没时间管理，所以没加人进来。
    【公会】动感小石榴：飞哥说“葬花吟”是女的，是真的吗？
    【公会】残月断魂：听过，不确定。
    【公会】动感小石榴：如果真是女的，那她的控人手段很厉害呀。
    【公会】残月断魂：就算是男的也算顶级控制了。今天第一局就因为她，我们差点输了。
    【公会】动感小石榴：阿月，你说我和她比的话，谁更强一点？
    【公会】残月断魂：医师和弓箭手没可比性。
    【公会】动感小石榴：可以假设一下嘛，比如让我去玩弓箭手，或者让她来玩医师。你说，我们谁会更厉害一些？
    杜月洺对着屏幕笑了一下，没想到小姑娘有这么强烈的比较心理。
    【公会】残月断魂：她的操作主要靠意识，这一点比你强；但说到细节处理，她肯定不如你。
    【公会】动感小石榴：其实挺希望有机会和她过招的。
    【公会】残月断魂：明年游戏方会举办嘉年华年会，到时会有线下赛，竞技场排名前几位的队伍会受到邀请。
    【公会】动感小石榴：这么说你们会被邀请？
    【公会】残月断魂：如果我们排名靠前的话，是的。到时可以带你一起。
    【公会】动感小石榴：怎么能保证遇上“花”家族的人呢？
    【公会】残月断魂：我听阿夜说，他们在游戏论坛上约战，要和我们打线下赛，他们肯定会参加。
    【公会】动感小石榴：今天才被你们打败，还好意思继续约？
    【公会】残月断魂：论坛上的约战是他们公会会长“花无缺”，想和我们打线下5V5。
    【公会】动感小石榴：那你们参加吗？
    【公会】残月断魂：还在考虑。
    【公会】动感小石榴：如果你们准备参赛，记得带上我哦。
    【公会】残月断魂：没问题。新年你们来上海？
    【公会】动感小石榴：是的，我还挺期待的。对了，你是不是恢复弹钢琴了？
    雷夜寒告诉她的时候，她感觉特别开心。
    【公会】残月断魂：嗯。
    【公会】动感小石榴：我最近一直在听《琵琶语》，我来上海的时候，我们可以合作这首曲子吗？
    【公会】残月断魂：听名字应该是琵琶弹奏的？
    【公会】动感小石榴：有钢琴和古筝版合奏的，我找到了谱子给你吧。
    【公会】残月断魂：好。
    ☆、第二十六章
    雪莉很快就找到了钢琴谱发给杜月洺。发给他的是五线谱版的，而她自己用的简谱版。
    十二月底，妈妈去了偏远地区，支援当地的医疗建设；爸爸是商人，年底特别忙，家里除了佣人几乎见不到其他人了。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学校放假了，季飞和雪莉去了上海。
    雷夜寒下楼来接他们。
    他穿了一件橘红色的高领毛衣，一件黑色外套。站在出口，一双桃花眼半勾着看向他们，一脸的妖孽相。季飞见到他，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雷夜寒还专门找来了一个类似导游兼司机的人，带他们游览上海。
    晚上去他家，刚坐下，杜月洺就回来了。
    几人寒暄了一阵，雪莉主动提出要和杜月洺合奏《琵琶语》。
    季飞和雷夜寒坐到了沙发上，杜月洺则坐到了钢琴前的凳子上。
    没想到他真的重拾钢琴了，雪莉心中欢喜。把古筝斜放在钢琴旁，让她和杜月洺可以互相看到，又不会影响彼此的演奏。
    她朝他点头，示意他开始。
    钢琴的第一个音出现，将所有人的情绪拉入淡淡的哀思中......
    接着，古筝的第一个音出现，一副水墨山水画在众人眼前缓缓展开——
    画面中，一位古代的仕女沿着石板路缓缓走来......
    素香淡影，秀色空绝世。
    路的尽头，一位公子翘首等待......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古筝遥指开始的时候，犹如连绵的细雨打在芭蕉叶上。
    公子转身，将伞撑在仕女头顶，朝她淡淡一笑。
    雪莉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那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
    像有人用鹅毛轻轻扫在你的心尖，柔柔的，酸酸的......
    一段相思，何处诉衷肠？
    乐曲结束——雪莉目光迷茫，痴痴地看着杜月洺。
    “莉莉......”杜月洺走过来，俯身与她对视，轻声唤她。
    她眼中似有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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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雾，而视线始终追随着他。
    他明白，她与他——都已入戏。
    ......
    咳——看着近乎痴傻的两人，季飞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雪莉猛地回过神来，尴尬的从坐位上站起来。
    “不好意思，我刚才......”她看向杜月洺，刚才她完全陷在曲子里出不来了。
    他朝她点头：“我明白。”
    “刚才的曲子是为了感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特地献给你的。”她终于找回了神志。
    “谢谢。”他冲她笑：“那么，我也回送你一首。”
    他走过去打开了音响。
    雪莉这才注意到他家的墙壁是专门处理过的，有细密的小孔，和演奏厅的结构差不多，可以吸收全部回音。而客厅天花板的四个角落装了声源输出设备，可以形成最震撼的环绕立体声！
    他走回钢琴坐下。
    双手抬落的瞬间，优美的旋律倾泻而出——
    《克罗地亚狂想曲》！
    雪莉在心中惊呼，她最喜欢的曲子之一！
    Model B那清脆干净的声音流出，在杜月洺的手中汇成了最华丽的乐章。音响的效果渐渐显现，和钢琴形成了辉煌的交响乐奏鸣！
    最开始，雪莉感觉自己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沙漠中央。三米之外有一架钢琴，杜月洺在沙漠中弹奏着。
    忽然，狼烟四起，沙漠深处响起了战争的号角。
    下一刻，她换了红色连衣裙，站在断壁残垣中。杜月洺的钢琴立在断壁旁，露出一侧的轮廓。
    琴声依然在继续......
    渐渐的，四周仅有血色残阳，到处是一片猩红——触目惊心！
    她的连衣裙变成了黑色，整个世界只剩下不知所措的她和弹着钢琴的他！
    世界在不停升华——
    她感觉自己飘浮在了半空，俯视整个苍茫大地。
    她缓缓升高......乐曲结束的时候，自己仿佛融入了整个宇宙，成为宇宙律动的一部分，似乎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停止战争......
    美妙，太美妙！
    震撼，太震撼！
    她盯着杜月洺的手：这是何等神奇的一双手，竟可以奏出如此动人心魄的乐章。
    幸好，他重新回到了钢琴的领域。她知道，这是属于他的世界。
    从那一刻开始，雪莉开始对杜月洺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雪莉和季飞在上海待到了假期结束。后来杜月洺因为工作上有事情没再出现，雷夜寒一直陪着他们。
    雪莉一有时间就背单词。她现在去任何地方都会产生对英文的联想，如果有不知道名字的她会问雷夜寒英文怎么说。
    但她现在只是懂了最基础的单词，对于句子完全理解不了。雷夜寒也发现了这一点，鼓励她循序渐进。
    送走他们，雷夜寒回家时发现杜月洺也刚到家。
    “月，可以聊聊吗？”雷夜寒走上前，坐到了沙发上。
    “什么事？”杜月洺坐到了他斜对面。
    “莉莉的事，你没什么说的？”
    “莉莉？”
    “月，我看得出来，你对她动心了。”杜月洺虽然没陪他们，但一天发n条信息来询问他们的状况。雷夜寒明显感觉到，关于莉莉的任何事，他都特别上心。
    “动心？”杜月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雷夜寒移动了一下，坐在他身边，直视他眼底。“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我对她是有种保护的欲望，就像对自己的妹妹一样。”他坦承。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雷夜寒锐利的眼神扫过他。“爱情......你没想过吗？”
    “什么？”杜月洺像是发现了什么可笑的事，嘴角上扬：“她才几岁？”
    “爱情和年龄有关？”
    “夜，我告诉你——”他认真地注视雷夜寒：“我要的爱情——对方必须要有正向回馈。我不想每天对着一台AI电脑，毫无感情的波动。”
    哎！雷夜寒深深叹息：太可惜了......这是把他从陈静萱那潭泥沼中拉出来的绝佳机会。“老天爷给她开了一扇窗，却把整个大门都关闭了。你说莉莉这么聪明的小姑娘，怎么会得那种病呢？”
    “很奇怪，有时候感觉她是有情感的，但我不确定。”杜月洺说：“据我所知，亚斯伯格的很多人都是天才。”
    ☆、第二十七章
    期末的时间总是特别宝贵，考试的压力像大山一样压在每个同学身上。
    教室、图书馆的座位都被占满了，她和千禧在宿舍里看书。
    看累了，雪莉关上书本，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自从她养成了联想的习惯后，杜月洺再也不打电话来抽查她的英语了。
    开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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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栏输入“杜月洺”的几个字，想了解他的背景。犹豫了半天，她瘪了瘪嘴，还是关上了浏览器。
    算了，不管了，不管他是什么人，在她心中，他的形象始终如一。
    “千禧，”她用笔头戳了戳旁边的千禧。“你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女士香水吗？”
    “香水？”千禧从书本中抬起头来：“这东西，你肯定比我了解啊。怎么忽然要用香水了？”
    “我在想，我都十八岁了，是不是可以试试了？”
    千禧知道雪莉比她小，一直觉得她是个小妹妹，现在小妹妹总算开窍了？
    在千禧的建议下，两人到了步行街。雪莉想，在期末考试的紧要关头，她居然还能出来逛街，这可是百年不遇的情形呀。
    到了香水专卖店，服务员不断拿出样品来给她们闻，两人挑得眼花缭乱。每试一款香水，她们会用咖啡豆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挑到最后，鼻中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味道了。
    “我现在连咖啡豆的味道都闻不到了。”千禧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你觉得这款好吗？”雪莉拿了一瓶自己喜欢的香水，递给千禧看。
    纪梵希——嫣红花魅
    “这个.....会不会太成熟了？”千禧接过，有点犹豫地说。
    “总比你的No 5好吧。每次一闻到那香水，我就想起《穿普拉达的恶魔》。”
    “你够了啊。”千禧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我这不都分手了吗？还提？”
    “快帮我选香水。”她立即转移话题。
    “要不，你挑一些果香味的吧，甜甜的，符合你的气质。”
    “我不要！”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甜”。雪莉瞪眼，指着千禧手中那瓶香水：“我就要这个！”
    回学校的途中，雪莉看到步行街广场中心有《仙道》游戏的展览。她拉着千禧过去，发现是游戏方要在三月在上海举办嘉年华活动，现在正在大力宣传。
    晚上上到游戏，发现猪哥在。他居然回游戏了，这是拿到驾照了？愉快地和他聊了几句，收到地狱夜寒的私信。
    【私人】地狱夜寒：莉莉，你去过澳洲吗？
    澳洲？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私人】地狱蔷薇：没去过啊，怎么了？
    【私人】地狱夜寒：阿月说他有两周的年假，一月底我正好寒假，我们计划去澳洲度假。我问了飞，他说可以跟我们去。你呢，可以去吗？
    原来是出去旅游，正好是寒假期间哦.....
    【私人】地狱蔷薇：我可以啊，现在家里没人管我，想上月球都可以。
    【私人】地狱夜寒：好，你马上去申请澳洲签证。
    【私人】地狱蔷薇：没问题啊。但我一单身女的，又没工作，会不会被拒签啊？
    她听同学说过，单身女性办美国的签证会很难，不知道澳洲的是不是也这样？
    【私人】地狱夜寒：你和飞哥一起递交签证材料，我会给你们写推荐信。
    【私人】地狱蔷薇：好的。对了，你们准备参加《仙道》那个什么嘉年华吗？
    【私人】地狱夜寒：我和阿月都收到了游戏方的邀请。
    【私人】地狱蔷薇：那你们去打线下赛吗？
    嘉年华会举办三天，第二天会有精彩的线下邀请赛。
    【私人】地狱夜寒：阿月不想去，但我想。
    【私人】地狱蔷薇：可以先报上去呀，不去到时候弃权就行了。如果你们要报名，记得带上我呀。
    【私人】地狱夜寒：好。
    星期二的英语课已结束，下学期才有课。星期三的古筝课也是这学期的最后一次课。
    雪莉进到琴房的时候，何梦和其他人正在热烈讨论。
    “对哦，就是“谁与‘筝’锋”这个比赛，是咱们东部地区最大的古筝赛事。”
    “听说很多古筝高手都会参加。”
    雪莉对她们讨论的内容不感兴趣，直接略过往里走。
    听到何梦说了一句：“我知道隔壁音乐学院的老师会报名参赛。”
    “谁呀？”
    “陈静萱，她弹得可好了。”
    雪莉猛地顿住，回头看向她：“你说谁？——”
    “你没听过吗？”何梦鄙视地瞄了她一眼：“古筝大师——陈静萱！她要报名参加这次“谁与‘筝’锋”的比赛。”
    雪莉扯了扯嘴角：“才二十五岁就敢自称大师，当我们古筝老前辈们都是吃土的吗？”
    回到宿舍，雪莉打开网页，查到了“谁与‘筝’锋”的主页，毫不犹豫报了名。
    转眼到了一月下旬，期末考试终于全部结束。
    自从上次去思羽家吃饭之后，雪莉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好，经常去她家做客，偶尔还会遇见汤皓。
    星期五中午和思羽约了去“一心”茶楼，交换英语学习心得，完了之后她就回家过寒假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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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进到茶楼的时候，雪莉见到了汤皓。
    “汤老师？”她走过去。
    “莉莉！”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思羽有事，今天不能来，让我把你要的英语资料带来。”
    “这样啊，太麻烦您了。”雪莉走上前。
    “没什么，我也是顺路。”
    接过资料，雪莉说：“那我先走了。”
    “莉莉，等等。”汤皓急忙说：“那个.....你吃饭了吗？”
    “没有，我一会回家吃。”
    “这样吧，我请你吃饭，顺便讨论一下你的英语学习方面的问题，怎么样？”
    雪莉同意了，打电话让李叔晚点来接她。
    本想在学校附近吃饭，谁知汤皓坚持到步行街，还选了一间很大的酒楼。
    “汤老师......不用这么来这么正规的地方吃饭吧？”她平时都在学校餐厅吃，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没事，就当做这学期你英语学习进步的奖励，走吧。”
    雪莉有点纳闷，不明白为什么她有进步需要他的奖励？
    进了酒楼坐下，她点了一份酸菜鱼。
    “就这样？”汤皓有点意外：“你不用跟我客气，我现在工作还不错，养你还是没问题的。”说完拿起菜谱又加了好几个菜。
    养她？这话越说越离谱了。雪莉有些不开心，但没表现出来。
    “汤老师——”
    她刚一出声，汤皓就打断她：“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叫我名字就好。”
    雪莉露出一丝尴尬：“不是要讨论我的英语学习问题吗？”
    “是啊——”汤皓笑了一下，差点把这事忘了：“我发现最近你英语进步很大呀，看来你选择来我们这里上课还是很正确的。”
    “汤......”想喊老师，又想起他刚才的话，雪莉把“老师”两字咽了下去。“你没发现......你们的教学方法......其实不是很理想吗？”
    “怎么不理想？”
    “我的意思是说——班上的教学方法，每次都是拿一篇文章出来，逐字逐句分析生僻字和语法，这样做对英语学习好像帮助不大啊......”
    “帮助不大你英语还进步这么快？你呀，想太多了——”
    雪莉在心中叹息：要不是阿月帮她，估计她现在还只认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呢。
    ☆、第二十八章
    出发去澳洲的前三天，雪莉才收到澳洲旅游签证获批的电子邮件。他们买票的时候已经没有头等舱的票了，于是几人买了经济舱的票。
    当天，她和季飞打车到了上海，站在机场大厅等另外两位。
    不一会雷夜寒和杜月洺来了，上前和他们打招呼，几人一起去拿登机牌。
    “泳衣带了吗？”雷夜寒侧头和雪莉说话。
    “当然带了！你提醒过我的。这也太冷了吧，还去游泳啊？”
    雷夜寒忍不住笑起来：“你不知道现在澳洲是夏天吗？”
    “啊？......”她还带了一大堆冬天的衣服o(╥﹏╥)o
    换登机牌的时候，雪莉发现雷夜寒的护照是蓝色的，上面有一只袋鼠，还有一只类似鸟的动物。
    “你真是老外哦。”雪莉看着他的护照，最上面有“Australia”的字样。
    过一会，杜月洺也拿出了护照，上面是一只鹰的图案，鹰的左爪握了一把箭支，右爪抓了一根植物一样的东西。
    “啊，你也是......老外。”她指着杜月洺的护照说。
    雷夜寒看着她，拍了拍杜月洺的肩：“美籍华人——了解下？”
    杜月洺看向雪莉，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华。
    上了飞机，雪莉坐在靠窗的位置，季飞挨着她坐下，然后是雷夜寒。杜月洺隔着走廊，坐在另一边。
    “你怎么跟你爸妈请的假？我们可要出去两星期呀。”雪莉问季飞。
    “我就说跟你出国旅游。你呢，怎么跟叔叔阿姨说的？”
    “我妈去支援贫困山区了，半年都不在家，我没给她说。我爸从来不管我，你知道的。”
    十小时的飞行时间——
    飞机中播放着还有半小时到达布里斯班的通告，雷夜寒提醒他们快到了。
    雪莉刚睡醒，靠着窗户打哈欠。
    渐渐的，视线里出现了大片的陆地。
    雪莉俯瞰连绵不绝的海岸线。飞机的倒影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显出绝美的轮廓。
    “我们要在海上降落吗？”雪莉探头，隔着季飞问雷夜寒。
    “会在海边降落，布里斯班是昆士兰州首府，是一个海边城市。”
    降落后，他们坐出租车去了一个叫Wellington Point的地方，雷夜寒以前的家住在那里。后来他父母在中国的生意越来越忙，很少回这边，他也跟着去了中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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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
    车停在一扇有着镂空花纹的黑色铁门外。雷夜寒下车，往门旁的密码锁按了几下，铁门缓缓打开——
    进入大门，是一条弯曲的水泥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车停在一栋两层的独栋别墅前。
    别墅是白色，全木质结构。雷夜寒说这种结构的房子叫做“Queenslander ”，很具澳洲风情。他家的这栋房子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众人下车拿行李。
    走进大门，印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客厅，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壁炉。客厅尽头有两扇落地窗，可以看到室外游泳池，再向外十米左右是雷夜寒家的私人码头。
    她发现他家的泳池并没有使用，雷夜寒回答说：昆士兰州政府对泳池的监管很严，需要日常维护，还要监测PH值，他们没人住这里，所有就没用了。
    雪莉四处转了转，发现这房子的玄关比她家卧室还大。
    走上二楼，有八间宽敞的卧室。
    雪莉挑了一间靠海的卧室，推开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大海！
    雷夜寒请了清洁公司的人来，一共五个人，一进屋就开始做清洁。
    “我带飞出去转转。”雷夜寒已经换了套衣服，拉着季飞去车库。
    “我也要去！”雪莉急忙跟上前。
    杜月洺拦住她：“他的车只能坐两个人。”
    啊？——
    当雷夜寒开车从屋前经过时，雪莉惊呆了。
    兰博基尼——Huracan EVO！还是橙红色的。
    与国内驾驶在左边不一样，澳洲的驾驶在右边。
    “好漂亮的车啊。”雪莉由衷赞叹。
    “百公里加速2.9秒。”杜月洺说。
    “什么？”雪莉惊叹：“天呐，这还是车吗，这开的是火箭吧！”
    客厅的西南角与饭厅相连，饭厅中央有一张长方形的餐桌。
    雪梨走回客厅的时候，看见负责清洁的人正将一张遮挡灰尘的白布从餐桌上拿下来——
    海南黄花梨！
    雪莉震惊地上前，仔细看了看那餐桌，发现上面呈现出蟹爪般的条纹——真的是海南黄花梨做的。
    这是一种极其稀有的木材，制作成一张小小的凳子都可以卖到一百万。当年她爸就弄到这样的小凳子，爱不释手。有一次她踩在那凳子上，差点挨打。后来老爸把那凳子锁起来，再也不准她碰了。
    这张桌子有3米长，1.5米宽、，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海南黄花梨！雷夜寒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啊？已经不能用土豪来形容了。
    杜月洺过来的时候，看见雪梨一会趴在桌面，一会又跪在桌底，像是在研究那张餐桌。
    “你在干嘛？”他问她。
    “这......”雪梨指着桌子：“这材料是......”
    “海黄？”他挑眉看她。
    “嗯嗯！”雪梨点头，站了起来。“阿夜家是做什么的啊？这张桌子得要上千万吧？”
    杜月洺莞尔：“他家开生物公司的，目前正在开发一款修复疤痕的产品。”
    “生物公司这么赚钱啊？”
    “其实很辛苦。那家公司主要经营高科技产品，每年十几亿十几亿往里砸钱。前五年几乎毫无产出，不过他家是做房地产起家的，有房地产可以支撑。”
    “哦，原来是房地产商啊。”雪莉瘪嘴。
    “怎么，你有意见？”杜月洺坐到餐桌旁的凳子上，看着她问。
    “现在房价这么高，大家都对房地产商有意见吧。”
    “如果不是房地产支撑，他家的高科技公司早就倒闭了，根本转不了型。”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老百姓不懂这些呀，他们只知道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我问你——”杜月洺认真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吗？”
    雪莉捏了捏衣角：“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呀，我也就是老百姓中的一员。”
    “我来告诉你吧。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提升你自己，让你个人能力增长快过房价。如果房价以两倍速度增长，你就以十倍速度提升自己，让个人价值远远高于房价——这是目前跑赢房价的最佳方法。”
    听上去好像很复杂的样子。雪莉摸了摸自己的发尾，“哦”了一声，似懂非懂。
    不一会，雷夜寒带着季飞回来了，跑车的轰鸣声引起雪莉和杜月洺的注意，他们朝窗外望去。
    滋——
    巨大的刹车声响起，车身顿在原地滑行，转了一个90度的弯——
    直角飘移！
    “哇，太帅了！”雪莉冲出了屋，指着他的车说：“直角飘移——你怎么做到的？教我教我！”
    雷夜寒下车，不屑一顾：“你有驾照吗？”
    “没有。”
    “没驾照怎么教？”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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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前段时间因为年龄太小学不了开车吗.....我现在可以学了。”
    “我可没兴趣教你。”
    对了，前段时间猪哥不是说十七岁可以......“不教拉倒！我不学开车，还可以学开飞机！”
    听到她的话，雷夜寒和季飞差点摔倒在地。
    等房子被清扫干净，众人整理好自己东西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雪莉神奇地发现夜月两位大神居然会做饭！雷夜寒和季飞出门的时候买了一些食材回来，他们正用那些东西做吃的。
    “喂——”她指了指两位大神，朝着季飞说：“他们居然自己做饭耶。”
    季飞说：“是啊，好厉害。”从小到大，他连锅都没碰过。
    “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你看哦，人家俩可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居然还要来伺候我们两个小虾米？”
    “应该没什么吧，我看他们好像挺擅长做饭的。”
    他们煎了牛排。
    雷夜寒问：“How would you like your steak”
    季飞听懂了，回答：“Medium, please.”
    雪莉没听懂，睁着大眼望着他们。
    杜月洺明白她不懂，马上给她解释说阿夜问的是要几分熟的牛排。
    “哦，我要全熟的。”
    “Well done.”杜月洺告诉她全熟的说法。还给她说了另外几种牛排做法：
    Rare——三成熟
    Medium rare——四、五成熟
    Medium——六、七成熟
    雪莉转身去了二楼，拿了笔记本来到他们面前，让他再说一遍。杜月洺重复的时候，她认认真真把所有词写了下来。
    吃晚餐的时候，雪莉发现夜月两位的牛排大约是三分熟，切开的时候还淌着血。自己的盘子中是一块熟透的牛排，旁边配了绿色的豆子，还有黏糊糊的一大坨土豆泥。
    牛排上面浇了一些褐色的汁，杜月洺告诉她那叫“gravy”，是一种酱汁。雪莉赶紧把他说的“gravy”和“sauce”这两个词写在笔记本上。
    她吃土豆泥的时候，发现有很浓的芝士味道。杜月洺解释说是把土豆蒸熟，碾碎，加入盐、牛奶、芝士混合搅拌，所有是这个味道。
    雪莉又急忙把听到的“steam”“□□ash”“stir”这几个单词记下来。
    “莉莉，你不用这样吧。”季飞有些沮丧地看了她一眼：“你在那儿不停地写，搞得像上课一样，我都吃不下了。”
    雪莉有些尴尬地抬头看他，却听到杜月洺说了一句：“你可以去楼上吃。”
    她闷笑了一声，侧脸看向杜月洺，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发现他眼里全是鼓励的光芒。
    吃完饭，杜月洺叫她带上笔记本去书房。
    走进去，雪莉发现靠窗的地方有张古色古香的书桌，杜月洺坐在靠里的那侧，示意她坐另一侧。
    她坐下，把笔记本放在桌上，视线落在笔记本上：“阿月是要教我英语吗？”
    杜月洺看她：“莉莉，和我说话的时候，请你正视我的眼睛，好吗？”
    啊？——
    这是什么要求。
    他说：“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交谈双方起码的礼节。这样也方便我推测你的情绪。”
    这什么礼节啊，怎么没人教过她？
    她看向他。他有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英挺的鼻梁，紧闭的薄唇，五官如雕刻般俊美。他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呀？雪莉心想。
    望进他眼里，发现他的眼瞳像深深的湖水，似乎要把她吸了进去。她垂下眼，忽地想起他的话，又鼓起勇气望回去。
    “很好。”发现小姑娘终于正视自己，他很欣慰。“现在，我要教你如何听懂完整的英语句子。”
    雪莉也不知道他说的这种方法叫什么名字，用简单的话来讲就是：听写。
    杜月洺让她把所看的动画片的稿子找到，然后听一句写一句。
    “是每个单词都要写下来吗？”
    “是的，每个标点符号都不能错。”
    “如果听不懂怎么办？”
    “一个句子不会很长，你可以多听几遍，听到你能写下来为止。”
    ☆、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夜月两位大神已经跑完步回来了。她听他们说过，每天十公里慢跑，是他们的习惯。
    雷夜寒换了衣服拉着季飞出了门。杜月洺则带着她出门，去了租车的地方，租了辆雷克萨斯LX，然后又去了租船的地方。
    杜月洺说他们有游艇驾照，明天准备开船去一个叫“海豚岛”的地方。
    “阿夜自己没有船吗？”他家明明有码头呀，没必要千里迢迢跑来租船吧。
    “游艇需要维护，他们全家迁去中国前把游艇出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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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
    办好全部手续，租赁那边说下午会把船开到雷夜寒家的私人码头。雪莉和杜月洺朝停车场走去，准备开车回家。几个包着黑头巾的女士经过他们身旁。
    “她们是穆`斯`林吗？”雪莉看着她们，低声问杜月洺。
    “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到她们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
    “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那些中东战争，难道不是他们......”
    “莉莉，我不知道你接收到了什么不对称的信息，但我告诉你，所谓的战争，多是极端穆`斯`林所为。大多数穆`斯`林和我们一样，只是普通人而已。”杜月洺转身看着雪莉，很认真地说：“你的这种言论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在西方国家，‘种族歧视’是很严重的指控。”
    “我没有我没有！”雪莉急忙摇手：“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而已，我也控制不住。”
    杜月洺没再说话，开车离开。
    经过一个公园的时候，他把车停在了路边，雪莉跟着他下了车。
    公园里，两个裹着黑色头巾的妇女坐在长凳上聊天，她们的几个小孩在一旁滑滑梯。
    杜月洺走了过去，示意雪莉跟上。
    “How are you today？”他主动跟她们打招呼。
    “I’m good. ”
    “Good.”
    两人抬头看向他，其中一人问：“How are you？”
    “Pretty good.”杜月洺回答，继续和两人聊天。
    杜月洺是纯正的美音，而其他两位则带着浓浓的中东口音。
    雪莉站在一边，并不能完全听懂他们的对话。
    杜月洺说这两位包着黑色头巾的女士是中东难民，移民来这里三年了，住在布里斯班政府给他们规划的小区里。
    这时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跑了过来。
    “My daughter.”其中一位给他们介绍。
    小女孩满头棕色卷发，扎成了两根小辫，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特别可爱。女孩看着雪莉，指了指滑梯：“Do you wanna slide？”
    雪莉不懂什么意思，看向杜月洺，他告诉她小女孩想跟她滑滑梯。
    接着杜月洺跟小女孩说了句什么，小女孩笑了下，蹦蹦跳跳地走了。
    不一会，小女孩又抱着一大包薯片来到他们面前，她掏出一片薯片递给雪莉：“Do you wanna eat？”
    “她想请你吃薯片。”杜月洺解释到。
    “我.....我可以吗？”她不确定。
    杜月洺意味深长地说：“你自己决定。”
    接不接受呢？
    她慢慢抬起手，发现阳光透过枝头落在手背上，印出斑驳的树影，她似乎听见了微风嬉戏的声音。
    缓缓移动过去，触碰到了薯片的边角。接过薯片的那一刻，雪莉明显感觉到了内心的悸动。
    那堵无形的墙，那可笑的歧视、那可悲的偏见——轰然倒塌。
    小女孩又递薯片给杜月洺，然后笑呵呵地跑开了。
    雪莉把薯片放进嘴里，眼眶红了。咀嚼了几下，她说：“这是我吃过的味道最好的薯片了。”
    雷夜寒和季飞回家的时候，发现杜月洺和贝雪莉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后宫甄嬛传！
    昨天就听雪莉提起，说她带了一大堆《甄嬛传》的影片过来，无聊的时候可以看。她还邀请他们一起看。
    杜月洺的身子往后仰，脚随意地支在地上，很放松的样子。雪莉抱膝坐在他旁边，哭得一抽一抽的，用纸巾不停地抹眼泪。
    雷夜寒走过去坐在一侧：“你说人家澳洲、美国的小朋友都看超级英雄，咱们中国的小朋友看《后宫甄嬛传》？”他指了指雪莉。
    杜月洺轻松一笑：“国情不一样嘛。西方国家是一个崇拜个人能力的社会，而中国是一个实力加人情并重的社会，社交在中国社会关系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这部片子不就是教你如何应对人际关系吗？
    雪莉急忙说：“对呀，我这不就是在学习交际技巧吗？我以后也是要入职场的。我告诉你们哦，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雷夜寒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阿月会不会让你把片中的对话全部翻译成英文？”
    “啊？”雪莉受到惊吓，手中的纸巾直接掉到地上。
    吃完晚饭，杜月洺继续教雪莉学英语。
    昨天她毫无犹豫地就说出了雷夜寒那辆兰博基尼的英文，杜月洺猜测她对品牌很敏感，就想了一个新的教学方法。
    他们坐在客厅。雷夜寒和季飞在一旁的吧台，正在调酒。
    杜月洺拿了一块小黑板，写好品牌的英文名字就举起来让她辨认。
    第一个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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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Louis Vuitton。
    对话就成了这样：
    ”LV嘛，全称是路易挖铜！”雪莉兴高采烈地说：“路易知道吧，老早以前的法国国王！”
    扑雷夜寒的鸡尾酒喷了一地。杜月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接着写了YSL的全称，一大串英文，他发现这对雪莉可能太难了，于是擦了重新写：
    anna sui
    雪莉：“哼哼，这个我知道！——安娜苏！”
    “sui是类似中文里睡字的发音。”杜月洺纠正她。
    “可是我们真的读的安娜苏呀。安娜睡？这不能吧？太邪恶了！”
    杜月洺捏了捏拳头，手背隐隐泛白。
    接下来是：
    Gucci
    雪莉愤愤地想：刚才那个中文明明是安娜苏，他们非要说是安娜睡。这个中文叫古驰，莫非也有什么陷阱？
    G除了发（g）这个音，难道还可以发其他音？
    “哭泣！”她终于想到了！
    “我的天！”雷夜寒吓得趴在吧台上。
    杜月洺：“在美国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哭泣’。”
    雪莉：“啊？为什么呀？”
    雷夜寒：“是指女性的隐私部位。”
    雪莉：“啊？！”
    杜月洺捏紧的拳头放在前额敲了敲，仿佛到了崩溃的边缘。
    “给她写个简单的吧。”雷夜寒帮她解围：“这些对她来说太难了。”
    雪莉摇了摇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不难不难，我和同学特别喜欢研究这些牌子。”
    ......
    月想了下，写了一个街头品牌：
    supreme。
    “superme！”雪莉开心地叫起来：“我喜欢这牌子超级我！”
    杜月洺黑着脸把板扔到了一旁：“夜，你来吧，让我休息一下。”
    雷夜寒走过来拿起黑板，想了想写了个超级简单的：
    Uber
    “优步嘛，这么简单！”
    ”U的发音不是优是乌。”杜月洺在一旁指点她。
    “人家明明是优步，你偏要说成是舞步，你们怎么这么难搞啊！以后我要是有自己的品牌了，就取名叫：吕布！”
    都是些什么鬼啊？
    季飞一脸懵逼。
    杜月洺伸手遮住脸简直不想再看见雪莉。
    雷夜寒妖里妖气地笑得贴在了墙上！
    忽地雪莉的手机铃声响起，发现是千禧给她打电话来了。她的电话卡开通了国际漫游，可以接听国内电话。
    “喂——”她拿起电话：“千禧？”
    “喂，莉莉呀。”电话接通：“上次给你说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啊？”她问。
    “哎呀，就是‘大学生知识争霸赛’呀，四月份开始的那个。”千禧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末了还加上一句：“记得把我发给你的电子书都看完，咱们要打有准备的仗。”
    “莉莉，你要参加‘大学生知识争霸赛’？”见雪莉挂了电话，季飞问她，刚才听她提这个比赛的名字。
    “是啊，我同学想参加，拉着我一起报了名。她好像很认真的样子，还发了几本参考书给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准备呢。”
    雷夜寒坏笑着看向杜月洺：“莉莉，这事你可以问你月哥哥。”
    “啊？为什么问他？”
    “他可是连续三届‘大学生知识争霸赛’的冠军。”
    “这么厉害！”雪莉惊叹。
    “最后一届他没拿冠军，是因为碰上了耶鲁的面试，那时我们正在美国打2V2。”
    ！！！
    雪莉转向杜月洺：“你怎么这么厉害呀，你还是人吗？”
    “你把同学给你的参考书发给我，我看看。”杜月洺看着雪莉说。
    “好啊。”
    “有你家月哥哥帮你，进半决赛肯定没问题。”雷夜寒说。
    “不会吧，这可是全国大学生都参加的竞赛。”阿月再厉害也不能说让她进半决赛就进呀。
    “阿月是什么人？他智商有多高，绝对超乎你想象。”雷夜寒笑笑，显然雪莉还没见识到杜月洺的厉害。
    “我感觉，阿月不光智商高，心理成熟度也很高。”季飞说到，他欣赏成熟的人。
    “阿月的心理年龄估计有40岁了。”雷夜寒说。
    “我感觉还不止吧。”季飞接着说。
    雪莉听到他们的话，转了转眼珠子，挪动到杜月洺面前，朝他鞠了一躬：“月爷爷，接下来的日子就拜托您照顾晚辈了。”
    杜月洺：......
    第二天雪莉起床的时候发现两位大神又跑完步回来了。
    男士们换了装，穿了短袖衬衣、沙滩裤、休闲鞋；雪莉穿了条纹T恤、运动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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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裤、拖鞋，准备一起去“海豚岛”。
    他们租的游艇长约十五米、宽约四米，有休息室、浴室、厨房和餐厅等配置。
    大家一起从码头上船。
    驾驶舱配备了GPS卫星定位系统及鱼群追踪器。
    雪莉没见过鱼群追踪器，一定要他们打开了给她看看。雷夜寒开船，同时打开了鱼群追踪系统。
    雪莉见到追踪器的屏幕上有红、黄、蓝的波浪出现，好奇地问东问西。
    杜月洺一边整理渔具一边告诉她，鱼群追踪是利用从船舱发出的声呐信号波采集海洋中鱼类的信息，追踪器叫“fish finder”，而声呐系统叫“sonar system”。
    雪莉拿笔把单词记了下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鱼群追踪器呢。”她感叹。
    雷夜寒忍不住说了一句：“小朋友，你从哪个村来的？”
    嗯？这是说她没见识吗？
    雪莉双手叉腰，瞪着他问：“你呢？是从哪个星系来的？攻打地球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开了两小时到达海豚岛。
    海豚岛又叫摩顿岛（Moreton Island），位于昆士兰州东南海岸，是世界第二大沙岛，以美丽的海滩和陡峭的沙丘而闻名。在岛的西海岸有出名的潜水地点，原是沉船遗址，现为游人开放。附近有海豚饲养场，游人可以付费喂海豚。在每年固定时节，岛周围可以看到巨大的座头鲸。
    他们来之前申请了停靠许可，把船停在距离岸边大约二十米的指定海域。
    海风阵阵，卷走了夏日的酷暑；细软的白沙清晰可见，触手可及。海浪一层一层拍打过来，整个海滩显得特别迷人。
    季飞换了泳装，跳进了海里游泳。
    雷夜寒换了件红色的浴袍，躺在船头的沙滩椅上看季飞。
    雪莉也换好了泳装：一件白色的游泳衣，类似短袖短裤连在一起的那种，中间一个大大的粉红色的小猪佩奇。
    “喂，你怎么不穿比基尼？在澳洲，女人都穿比基尼好吧。”雷夜寒见到雪莉立即问她。
    “人家是小盆友！而且我没有比基尼呀，在中国不都穿连体泳衣的吗？我觉得小猪佩奇的泳衣挺好的。”说完她还得意的转了一圈。
    雷夜寒指了指她的小猪佩奇：“那你是不是也要jump into muddy puddles？”以前陪侄子看过两集小猪佩奇，看得他抓狂。
    “什么酱的妈的爸的？听不懂。”雪莉嘟了嘟嘴：“能不能说点人话？”
    现场的两人：
    杜月洺忍住笑，嘴角却微微上扬。
    雷夜寒的目光简直可以杀人。
    ☆、第三十章
    过了一会，雷夜寒陪季飞游泳去了。在知道雪莉不会游泳之后，就把她丢给了杜月洺。
    杜月洺拿防晒霜给雪莉。雪莉接过，看了眼：“SPF 80？需要这么高的防晒指数吗？”
    “澳洲的阳光很厉害，很容易晒伤。”
    言下之意就是用这个没错了。雪莉边抹防晒霜边说：“要不，你也去游泳吧，我在船上看你们就好。”
    “没关系，我陪你。”
    他带雪莉去了船尾，把甲板放下来，甲板的最下层深入水中。接着他拿了几片面包，撕碎了撒在海面。
    不一会，一只大约一米长的鱼游了过来。鱼身呈灰蓝色，额头高高凸起，鱼眼像两颗黑色的豆子，很有喜感。它一口吞下最大的面包块。它身边还围绕着一群五颜六色的小鱼，也跟上来争先恐后跟上来抢吃的。
    吃面包的鱼......
    那条大鱼好像认识杜月洺一般，径直朝他游过来。杜月洺走到甲板下层，等它靠近，伸手拍了拍它身侧，它好像很享受似的摇头晃尾。
    这是什么情况！这鱼还认人的吗？
    “前几年阿夜和我经常来这里，我们很喜欢它。”他又摸了一下那鱼。“每次都会来看它。”
    鱼鱼开心极了，直接躺在了甲板上，像撒娇一样扭来扭去。
    “我可以摸它吗？”雪莉小心翼翼地问着，手却伸了过去。
    杜月洺点头，把手中剩下的面包递给她。
    她一只手接过面包，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鱼身。冰凉、光滑的触感袭来，雪莉觉得新奇又好玩，“呵呵”笑出了声。
    把剩下的面包撒了出去，鱼儿们争食，一时间水花四溅。
    一会儿鱼群跟随那条大鱼散去。杜月洺问她“你想去沉船遗址吗？那边有很多漂亮的鱼群。”
    “我不会游泳哦，可以吗？”
    “没问题，我带你。”
    他让她把防晒霜洗掉，因为防晒霜会影响水下的鱼群。接着，他拿了浮潜用具出来，他们穿上了厚重的潜水服和桨蹼。
    雪莉一边穿一边问这些东西的英文怎么说。
    潜水衣——stinger su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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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潜用具——snorkel gear
    他还拿了一块长方形的泡沫给她，说那个东西叫——pull buoy。
    他们先在甲板周围练习使用浮潜用具，等雪莉掌握了基本技巧好，杜月洺让她抓住那块泡沫板，带她沿着沙滩的另一侧游去。
    游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停了下来，让雪莉往下看——
    雪莉隔着护目镜朝水下看，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
    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照进来，水下的景色五彩斑斓，各种美丽的生物争奇斗艳。
    见到最多的是各种各样扁形的鱼，跟人的巴掌差不多大。红色、黄色、绿色、蓝色，还有各色条纹交杂的鱼，数不胜数，美不胜收。
    还见到了慢吞吞游走的海龟，装死的魔鬼鱼——灰色的身子，皮肤上缀满了天蓝色斑点，像个圆盘一样铺在水下的沙地上。
    雪莉不由得惊叹：世上居然有如此美妙的景色！
    杜月洺示意她放开那块泡沫，雪莉点了点头，他拉着她的手往沉船遗址游去。
    她感觉整个人变得很轻，只听到海水涌来的阵阵声响。在水下，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在沉船遗址上方穿梭，说不出的梦幻。
    她不会游泳，但她没有一丝恐惧，仿佛有他在的地方永远不会有危险。
    沉船锈迹斑驳，上面长满了绿色的海藻，衍生出五颜六色的珊瑚。在水浅处，雪莉想伸手去触碰，杜月洺立马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碰珊瑚。
    雪莉点头表示明白。
    忽地，一大群红白相间的小丑鱼朝他们游过来，顷刻间刮起了鱼群风暴！鱼儿从他们两人身旁穿梭而过，有的甚至直接扑到了雪莉脸上！
    五彩缤纷的水下世界是有多神奇？
    她惊喜连连，想笑，却喝进一大口海水，剧烈咳嗽起来。
    杜月洺见状立即把她拉到水面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你没事吧？”他扶住她。
    雪莉摇摇头，把呼吸器从口中拿出：“没事没事，就是太高兴了，想笑，喝了一大口水。”
    他放下心来，朝她笑，阳光似乎在他眉眼间跳动。
    等他们回到游艇的时候，雷夜寒和季飞已经先他们一步回来了。雷夜寒和杜月洺说了几句什么，把船开到了刚才的沉船遗址处，两人换了深潜装备，又潜水去了。他们想去遗址更深的地方。
    “他们这样潜水会不会有危险呀？”雪莉见到他们使用一种叫水肺呼吸器的东西，可以潜到水下上百米的地方。而像刚才杜月洺带她进行的那种浮潜，只能在浅水区进行。
    “他们有潜水证书，没问题的。”季飞在一旁回答。
    “潜个水还需要证书啊？”
    “没有证书是不能单独下水的，我是说使用水肺呼吸器。”季飞对这方面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们有证书，而且进行了上百小时的深水域训练，都可以当教练带我们进行潜水了。”
    “你怎么知道的？”
    “阿夜告诉我的。其实我曾经也考虑过去泰国拿潜水证书.....国际公认的那种。”季飞对于没去拿证书颇为遗憾：“只需要进行三天的训练就可以，没去成，太可惜了。”
    ......
    雪莉躺在沙滩椅上和季飞聊天，不一会就睡着了。恍惚中，有人拿了抱毯盖在她身上。
    雷夜寒站在一旁，见到杜月洺给雪莉盖毯子的温柔模样，说了句：“月，你完了——你中毒了。”
    晚上几人租了岛上的沙地车，在沙滩上玩了一会。玩够了，几人还了车，往游艇走去。他们没预定岛上的酒店，直接住船上。
    沙滩本有灯光照明。忽地，灯泡似乎短路，灯光熄灭了，周围的光线暗淡下来。
    路灯坏了......
    雪莉敏感地察觉到了光线的变化，忽然就走不动了，感觉周围有大片大片的黑雾向她袭来。
    “莉莉，怎么了？”杜月洺马上就察觉了她的不对劲。“莉莉？”叫她的名字，却发现她双眼呆滞，一点反应都没有。
    “糟了！”季飞回头看向后方的雪莉：“莉莉怕黑！”
    “怎么回事？”雷夜寒也走了过来。
    “她、她有黑暗恐惧症。”季飞指着雪莉，着急地说。“没有光线的地方会引起她发病。”
    “什么是黑暗恐惧症？”雷夜寒问。
    “就是怕黑，她很怕黑。”
    “这样，我们把手机拿出来，把光调到最强。”杜月洺马上想到了解决方法。
    雪莉依然呆呆的站着。
    “莉莉......”杜月洺轻声唤他。
    季飞和雷夜寒两人一脸焦急。
    随着手机电筒光束的亮起，雪莉似乎回过神来。“啊！——”她大叫一声，拼命朝前跑去。
    “莉莉！”杜月洺急忙追上前抓住她，把她搂在怀里。
    她似乎受了强烈的刺激，不停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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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
    “莉莉——”杜月洺一脸担心：“你看着我，清醒一下。”
    她看了他一眼，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不停地扭动想逃脱。杜月洺抱住她，把她按在自己怀里，不停喊她名字，安抚她。
    过了不知多久，雪莉终于安静下来。
    杜月洺看向她时，发现她泪流满面。
    “阿月——”她终于认出了他，声音颤抖：“我害怕......”
    杜月洺把她抱回了游艇，安抚了很久她才睡去。
    走出房间，发现雷夜寒和季飞等在门口。
    “她还好吧？”两人一脸担忧。
    “嗯。”杜月洺点了点头。“莉莉的病，到底怎么回事？”他问季飞。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几年前她曾经去美国当交换生，回来之后就有这个毛病了。”
    “就只是怕黑？”
    “是的，只是这样，所以她睡觉都会开着灯。”
    杜月洺看着雪莉的房间，窗户映出橘色的灯光，他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雪莉和平时一样的时间起床，似乎并没有受昨晚发生事情的影响。
    “早！”她走进餐厅，见到其他三人都在。
    “莉莉你没事了吗？”季飞担心了一晚上。
    “我？没事啦，昨晚睡得还不错。你知道我的老毛病的，过了就好了。”最丢脸的是就是被夜月两位大神看见。
    “没有后遗症？”雷夜寒问。
    “完全没有。”雪莉很肯定的回答。
    “你确定完全好了？”杜月洺问。
    “嗯，肯定！”雪莉点头。走上前，发现杜月洺正在冲咖啡。
    他把牛奶倒入V字型钢杯中，用蒸汽打泡，再将起泡的奶倒入已经装好咖啡的杯中，快满的时候他晃动钢杯，分了五次倒奶，在咖啡表面拉出一朵盛开的郁金香。
    “漂亮！”雪莉由衷赞叹，看向他，却发现他神色阴郁。
    他把咖啡递给她，雪莉高兴地接过，正准备喝，却听到他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自闭症患者有这么强烈的情感，还真是让人意外。”
    听到他的话，雪莉惊惶失措，差点把咖啡洒在地上。
    “什么情感？”季飞一脸雾水，没明白杜月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雷夜寒低头思索了一下：“阿月说的是......莉莉是亚斯伯格患者，却有害怕黑暗的感觉？”
    “啊？”季飞饶了饶头：“是呀，按道理说，莉莉你......应该是没有害怕的感觉才是对。”
    雷夜寒忽然想了一件事：“我记得上次带你们逛金茂大厦.....莉莉，你是不是还恐高？”
    “对啊，是哦——”季飞接话：“但是，理论上讲，莉莉应该不会有恐惧的感觉呀。”
    雪莉垂下眼，紧张地抓紧了咖啡杯。
    “难道——”季飞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难道莉莉你的自闭症好了？！”
    哎呀，飞哥你真是天才！雪莉给他点赞。心里升起希望的火花，却马上被杜月洺浇灭——
    “如果真是那样，莉莉可以改写历史了。”杜月洺下结论：“自闭症是不能被治愈的。”
    “莉莉，你不解释一下吗？”雷夜寒看向她。
    “啊？......”拇指在咖啡杯边缘滑动，她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抬头看向雷夜寒，却见他一脸轻佻地看着她，似乎在说：装，继续装。
    “莉莉，你为什么欺骗我们？”杜月洺似乎很不高兴。
    “什么欺骗？我没有！”她受不了他的这种指责。
    “你没有亚斯伯格。”他一针见血。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有呀！”
    “不对呀。”季飞马上接话：“你爸妈带你去医院检查过，说你有亚斯伯格。”
    真是猪队友！雪莉气得翻白眼。“那是医生说的，又不代表我真的有。”
    “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杜月洺语气中有一丝冷淡。
    哎——为什么自己面前的人是杜月洺和雷夜寒？如果都像季飞一样，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蒙混过关了。眼见再也瞒不住，雪莉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前因后果。
    “我三岁的时候，爸妈打算送我去幼儿园，但我不想上幼儿园，就想了个办法。当时中央电视台的科教频道不是正在播“自闭症”相关的纪录片吗，里面详细记录了自闭症小朋友的行为，有很多集，还会重播。我就天天在家看那个纪录片，当时爸妈工作忙，只有保姆带我，但她管不了我。我就反复地看，看了很多很多遍，直到把那个纪录片的内容全部背下来。”
    “后来他们送我去幼儿园，我不想上幼儿园，就伪装成和纪录片里面小朋友一样的表现。后来他们带我去看医生......给我诊断了一个‘亚斯伯格’，其实我没有那种病。”
    她有些焦急地解释这：“爸妈相信我是得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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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我去幼儿园受歧视，就让我待在家里。他们找了家庭老师来教我，但老师来了也主要是陪我玩，我就一直这样待在家直到上小学。我真的没有骗你们，你们从来没问过我是不是有这种病。”
    “纪录片里的专业术语，你三岁就能听懂？”杜月洺有些迟疑，似乎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解释。
    “很多都听不懂，但我会模仿那些小朋友的语言和动作，我知道那些不是普通小朋友的行为。”
    “莉莉，你......”听完她的描述，季飞相当震惊。
    “后来为什么愿意去小学了？”杜月洺接着问。
    “因为我发现，小学有一门很有趣的课——数学，我喜欢数学，想上这门课。我就越‘变’越正常，爸妈觉得我融入校园生活没问题，就没送我去特殊学校。”
    雷夜寒听完她的话，特别感叹地说了句：“莉莉，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小孩！”
    ☆、第三十一章
    “‘黑暗恐惧症’又是怎么回事？”杜月洺问她，发现她身上还有不解的谜团。
    “这个症状我是真的有，你们也看见了，我没骗你们。”雪莉低下头，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中。
    “我上高一的时候，申请去美国高中当交换生，和我一间宿舍的是一个印度女生，她总欺负我。”
    “有一次她问我sewer oil，就是“地沟油”的问题。她说你们中国人是不是吃这个？我看不懂sewer这个单词，她就专门写了一大堆东西来让我明白。后来我终于懂了她的意思，但我英语不好，不知道怎么辩驳，她就一直说：你们中国人就是吃这个长大的。”
    “这件事给我了造成了很深的阴影，让我越来越害怕说英语，后来慢慢演变成害怕天黑，忽然有一天我发现关了灯睡觉会很害怕，就再也不敢关灯了.....”
    “其实，我英语原来并没这么差，但我似乎选择性遗忘了所有和英语有关的东西......但你们不一样，你们不会让我觉得害怕，我喜欢听你们讲英语，要不是遇到你们，估计我现在还是个英语盲。”
    雪莉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杜月洺莫名地心疼，走过来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肩轻声安慰。
    雷夜寒也走了过来，说：“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跟欺负你的那人说：Fu～c～k off！”
    雪莉坦白之后，打消了大家对她的顾虑。她的恐高症也是真的，但是大家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当天几人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坐在船舱里聊天。
    接着杜月洺教雪莉学英语，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到了晚上睡觉时间，雪梨又恢复成蹦蹦跳跳的活泼性子了。
    哄雪莉睡着后，杜月洺独自坐在船头凝视着夜空。雷夜寒走过来，递给他一杯鸡尾酒。
    杜月洺接过，说了句：“真想不到，世界上竟有这种天才小孩。”他指的贝雪莉。
    她居然可以瞒过医生的检查，伪装这么多年。又经历了那些不公平的事，那么让人心疼。
    “你自己不也是？不过莉莉也确实让人意外。她表面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真的挺聪明一小孩。她从不花时间在游戏中，但她的操作你也看见了，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雷夜寒转过头看他：“你也算是你们学校的一个传说吧，其实......我很期待你们过招。”
    第二天早上雪莉起得很早。
    当她去到餐厅的时候，发现杜月洺在那里等她，给她冲了一杯cappuccino。
    Cappuccino不能拉花，但有丰富细腻的泡沫，杜月洺在上面撒了巧克力粉。
    雪莉端起咖啡啜了一口：不错，入口有种细密绵长的感觉。
    杜月洺看向她的时候，发现她喝咖啡喝笑了，她的眼眯成了一轮漂亮的弯月。
    “这么好喝？”他很满意她的反应。
    “嗯嗯，阿月的手艺真好，冲的咖啡让人有种特别满足的感觉。”
    “这嘴是抹了蜜了？”雷夜寒走了进来。
    季飞跟着进来：“阿夜教我潜水，莉莉你要来吗？”
    “我还是算了吧，你们那个难度太高了，我在浅水区玩玩就好了。要不这样，阿月你教我游泳吧？我还不会游泳呢。”她转头看向杜月洺。
    “好，你想学什么？”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先教我蛙泳吧。”
    “莉莉，在澳洲，没人游蛙泳。”雷夜寒提醒杜月洺：“月，教她自由泳——必须的。”
    他们没穿潜水衣，只是穿了泳衣，从甲板下水。
    杜月洺让雪莉放开泡沫，他向往常一样去扶她，刚碰到她的腰，却感觉被灼伤了一样松了手。
    雪莉失去平衡，呛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捞到泡沫板，就听到杜月洺说：“我、我有事......先回去了。”
    他说完，落荒一般朝游艇停泊的位置游去：“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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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附近玩吧，别跑远了。”
    雪莉挂在泡沫上，委屈地看向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坐到甲板上，杜月洺盯着自己那双似乎被火燎过的手：为什么短短一晚上，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自从知道她可以接受情感后，内心的悸动呼之欲出。
    自己也大意了，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接收不了情感，同情她，任由她爬到自己头上。但那突然而至的悸动是什么？像一缕春风抚过，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深处悄悄发了芽。
    雪莉抱着泡沫上船的时候没见到杜月洺。走到船头，发现他铺了张很厚的沙滩巾在前面，正躺在上面晒太阳。他目光所及的位置，刚好是她刚才游泳的地方。
    原来即使不在身边，他也在保护她，防止她溺水。
    平时穿了衣服感觉他一副英俊挺拔的样子，现在他只穿了沙滩裤躺在那里，一副曲线毕露的感觉。
    他的身材怎么这么好啊......
    目光从他的胸肌和腹肌扫过......
    她知道他喜欢运动，在家里还有自己的健身房，也许这就是长期锻炼的结果？
    雪莉感叹：这样的颜值和身材，不露出来还真是好可惜。
    走过来，她套了件罩衫在外面，躺在沙滩椅上喝橙汁。椅子有太阳伞遮挡，阳光没那么毒辣。
    “莉莉，你会钓鱼吗？”发现她到来，杜月洺问。
    “不会哦......小时候跟爸爸去钓过，但我都只是在旁边玩。”
    “我教你？”
    “好啊！”
    他打开鱼群追踪器，开船出海，没走多久就发现了鱼群，他把鱼竿拿出来。
    是一种很短的碳素杆，配备绕线轮。鱼线很粗，直径至少有0.5厘米以上，没有浮漂。鱼钩有很多个，单单一个就有她半个手指那么长。
    “这鱼钩怎么这么大啊？”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巨型鱼钩。
    杜月洺回答说是因为海鱼体积偏大，需要这么大的鱼钩。他从冰柜里拿出鱼饵，是一种长梭形的鱼类。他把鱼饵上钩抛向了海里，把鱼竿固定在船缘。又拿出另外一根鱼竿上好鱼饵递给雪莉。
    她学着他的样子，把鱼饵抛了出去。
    等了几分钟，他的鱼竿有反应，他开始往回收竿——上钩了一条银色扁形的鱼，大约有一斤左右。
    他很快就把鱼拎到船上，解下，直接扔回了海里。
    “咦，你怎么把它扔回去了？”雪莉不解地问。
    “在澳洲，钓鱼必须符合规定。”
    他说着走进驾驶舱，拿了一张类似宣传单的东西。左边印着花花绿绿的鱼类，右边是英文说明。
    “钓的鱼必须满足一定的体积和长度。”他指了指那张单子：“长度小于这上面的鱼是不能拿走。”
    “还有这规矩呀。”看来刚才那条鱼是太小了，好可惜哦。雪莉试图去读单子上的英文，发现很多地方看不懂。
    “可以教我吗？”她指着那张宣传单。
    杜月洺点头，拉她坐下，很有耐心地教她认上面的单词。
    不一会，她的鱼竿明显地动了下——鱼上钩了。
    她赶紧起身，把鱼竿从船缘拿起握在手上。还没握稳，就感觉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把她往外拽。
    “呀！”单手握不稳，她立即用双手抓住了鱼竿。
    那股拉扯的力量特别大，雪莉被拉得整个身子往前倾，感觉快掉出船舷了。她急忙调整位置，整个人努力往后倾，用脚支蹬着栏杆下沿保持平衡。
    杜月洺被她狼狈的模样逗笑了，走过来扶她的腰，想接过鱼竿。
    “不要不要，不要帮忙，我自己来。”她知道他想帮她，但她想自己把这条鱼钓上来。
    杜月洺就站到一旁，开始教她怎么持杆。
    他让雪莉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把鱼竿仰起成6070度的角度，或向左右两侧倾斜，但要始终保持鱼竿呈弓形。
    雪莉照着他教的方法开始和鱼搏斗。
    半小时之后，鱼终于浮出了水面，
    杜月洺让雪莉把鱼引导向甲板的位置，他把鱼捞了起来。
    大约有六、七斤重，鱼身上布满了青灰色的斑点。
    杜月洺说这是石斑，一般只能用活饵钓到，不知道为什么咬了他们的冰冻鱼饵。
    把鱼解下，他又把它扔回了海里。
    “啊——你怎么又扔回去了？”雪莉着急，这条应该够大了吧，完全符合规格呀，不明白他为什么又不要。
    “为什么不扔回去？”他反问她。
    “这鱼这么大，不是正好可以拿来吃吗？”好可惜哦，这么大一条鱼，心疼死她了。
    “你钓鱼是为了吃？”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难道你不是？！”她更惊奇了。
    杜月洺思索了一下，忽地笑起来：“我明白了，下次钓到鱼我留给你。”他说完又看了她一眼：“还有，莉莉，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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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衣服穿上吗？”
    嗯？——她没穿衣服吗？
    她低头看自己：泳衣+罩衫，这不是穿了的吗？
    回到布里斯班以后，雷夜寒提议去一个叫Harbour Town的地方购物，离布里斯班大约五十分钟车程。
    杜月洺让雷夜寒和季飞开车，而自己则带着雪莉去坐火车。
    雪莉开始不明白，那辆雷克萨斯不是可以载五个人的吗？为什么还要坐火车？
    直到走到火车站入口，杜月洺让她自己去买票，她才明白，原来他是想锻炼自己英语的运用能力。
    雪莉观察了一下，有两种买票方式：一种是人工售票，另一种是自动售票。
    如果去人工售票处，必须要进行英文对话......还是选自动售票机吧。
    走过去，惶恐中点开了自动售票机，一大串英文跳了出来。
    心中紧张，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缓缓拿出手机，她开始查售票机上不认识的单词。杜月洺安静地站在一旁，并不打扰她。
    查完单词，她点了一下单程票，选了两张票的选项。后面的这些单词比较简单，雪莉几乎都认识。
    页面进入到付款方式。
    杜月洺递给她一张信用卡，雪莉看见卡上有HSBC几个字，还有枣红色的石狮头像——是他美国的信用卡。
    她点了信用卡支付。
    屏幕显示支付成功。
    拿到票的时候雪莉感觉自己快哭了......
    买票这个简单的事情，对于她这种英语水平的人来说是有多么艰难，大约没人能体会。
    “谢谢你。”她递了一张票杜月洺。“从来没想过，我在国外也可以独自买车票了。”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努力。”
    上到火车，车厢很空，雪莉挨着杜月洺坐下。
    “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她低头看自己的鞋，不好意思地说。“你呢？”
    “我和阿夜经常出门旅游，坐火车对于我们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你们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
    “除了南、北极，其他洲都去过。”
    “我什么地方都没去过，这次来澳洲，还是第一次出国呢。”雪莉忽然有种白活了十几年的感觉。
    火车到站，上来一个小个子男人，穿着T恤和短裤，身形消瘦。
    一上车就开始嚷嚷：“I’ll shoot him!”
    雪莉听到马上从位置上站起来：“阿月......”她紧张的看向他。
    “I’ll shoot him!”
    那人重复第二遍的时候，阿月低声对她说：“我们先下车。”
    他们很快从列车走出，到了站台上。
    火车离去，雪莉顿时觉得轻松了一大半，看向杜月洺，发现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你笑什么？”她郁闷地问：“我快要给吓死了，你还笑？”
    他走过来，低头看她：“莉莉，刚才你听懂他说的话了？”
    “当然听懂了，他说他要枪杀另一个人嘛。他身上可能有枪啊！太可怕了。”她刚才见到杜月洺不慌不忙的的样子，着急死了。“你不但不躲开，还这么高兴？”
    “我高兴是因为你完全听懂了他的话。”他看向她，眉眼中隐匿了些许宠溺的味道：“我不躲，是因为我观察过那个人，他身上根本无法藏枪。”
    原来杜月洺和她下车，只是因为不想那人打扰了他们的清静而已。他们又上了下一班火车，到站的时候雷夜寒已经在停车场等他们了。
    ☆、第三十二章
    他们从火车站开到了Harbour Town，雪莉说她要去洗手间。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洗手间。
    忽然见到有一间“母婴室”。“我可以去那里上厕所吗？”雪莉指着母婴室问。
    雷夜寒想也没想就回答：“不行。”
    雪莉急得跳脚：“我着急上厕所，就去那里不行吗？那里没人呀！”
    “想都别想。”雷夜寒不准她进母婴室。
    “为什么不能去啊，不都是厕所吗？”
    杜月洺很认真的告诉她：“莉莉，这是留给带宝宝的父母的，请不要占用不属于你的资源。”
    她算是见识到了，夜月两位大神估计让她憋死也不会让她去母婴室上厕所的。
    杜月洺带着她去了另一边，终于找到了洗手间。能说什么呢？入乡随俗吧.....她居然觉得夜月大神做的一点都没错。
    接着他们进了一家咖啡店，杜月洺让雪莉去买四杯咖啡，分别是： Long black, Flat white, Latte和Mocha。
    雪莉正在为说不出这几杯咖啡的名字而焦头烂额的时候，店内走进一个带着墨镜的白人美女。她穿着碎花的吊带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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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金发如波浪般散开。
    她一进门就朝杜月洺打量。
    “Hi，”她靠近杜月洺：“I feel like we’ve met before, haven’t we”她把墨镜摘下，棕色的大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充满侵略性。
    “Oh”杜月洺看了她一眼，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I don\039;t recall if we have.”
    雷夜寒瞬间就笑了。
    金发美女丝毫不介意，走到杜月洺面前，离得很近，快要贴到他身上了。“Can I buy you a drink”她指了指街对面的酒店。
    下一刻，当着他的面，她直接从自己胸前抽出一张信用卡。
    雪莉瞪大了眼——这女人居然把信用卡放在胸前沟壑的地方！
    “Thanks.”杜月洺回答，右手直接搭上雪莉的肩，把她推到面前，阻隔和那女的接触：“But no，I’m not interested.”
    “You girl”她抬了抬眉，看向雪莉：“Such a nice chick.”
    那女的买了咖啡离开了。
    雪莉冲着她离去的身影皱眉：“喂，你们怎么就这样让她走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雷夜寒问。“她搭讪的人是阿月又不是我们，阿月都没说什么。”
    “但...但她说我是鸡！你们没听到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chick前面是什么词？”
    “好像是.....nice......再漂亮也是鸡啊！我不想当鸡！”
    “月，你把她送回去吧。再和她待在一起，我怕我会心肌梗塞。”雷夜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杜月洺朝她微微俯身，和她对视：“chick是赞美你的话。”
    雷夜寒怕她再语出惊人，站在一旁指导，和她一起买好了四杯咖啡。
    他们坐着喝咖啡的时候，听到旁边桌的小青年说了句：“Holy crap！”
    雪莉拿出笔记本，记了下来：Holy crap.这是一个感叹句，表示惊讶。
    过一会，那小青年又说了句：“Holy cow！”她又在笔记本上写：Holy cow.这也是一个感叹句，意思是：神圣的牛？
    他们在Harbour Town吃了午饭，雷夜寒提议看电影，杜月洺让雪莉去买电影票。
    “你们要看什么电影呀？”雪莉问几人。
    季飞说他想看《海王》。
    雪莉去买票，走到售票处的时候发现不知道《海王》的英文怎么说。
    King of the ocean
    盯着售票处的电子屏看，上面有各个电影的名字，并没有发现sea或者ocean之类的词。看了半天，终于发现有个她认识的单词：Bumblebee.
    和售票员比划了半天，雪莉终于买好了四张票。
    当雷夜寒知道季飞想看的《海王》变成了《大黄蜂》的时候，气得咬牙切齿的：“You really pissed me off！ 你不知道《海王》的英文名字叫《Aquaman》吗？”他问雪莉。
    “《Aquaman》为什么是《海王》呢？好搞笑哦。《Aquaman》不是“水人”吗？”
    众人的脸色不好。
    ......
    买完东西，雷夜寒开车回家的时候，雪莉发现他压在了高速路的实线上。
    “阿夜，你压到实线了。”雪莉提醒他。
    “他在避让负鼠。”杜月洺向她解释到：如果刚才不调整车的位置，会压到正在穿越高速路的负鼠。
    “原来是这样啊。”雪莉觉得雷夜寒好有爱心：“但是压线不会被扣分吗？”据她所知，在国内如果被摄像头拍到时要扣分的。
    雷夜寒笑了一声：“在国外谁管你压不压线呀。”
    “国外没有这个说法吗？”她只知道国外没有交警，所有的事都是警察局管。
    “没有。”雷夜寒说：“只要不出事，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对了，阿月，你是不是有次因为开车玩手机被扣过分？”
    “不是开车，那次是我停车等红灯，拿着手机发信息。”杜月洺回答。
    “对，你跟我说过。”
    “运气不好，停车的路口正好在警察局门口。”杜月洺说。
    “警察把你逮住了？”季飞问。
    “嗯。”杜月洺点头。
    “他正好撞枪口上。”雷夜寒接话。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呢？罚款吗？”雪莉问。
    “本来执法的警察处罚我20美金，扣一分。我跟他争辩，他直接扣了我三分。说如果不服气，可以去法院申诉。”杜月洺说。
    “结果，你家月哥哥真的去了法院。他不但去了法院，还让法官把他的罚款和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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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全部撤销了。”雷夜寒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啊，怎么做到的？”雪莉好奇。他开车玩手机不已经是事实了吗？
    “他给法官出示了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警察，边开车边玩手机。他跟法官说，警察都可以在高速路上看手机，他在红灯、停车时使用手机不会对自己和行人构成任何威胁。法官觉得有道理，就把他的罚单撤销了。”
    “还可以这样呀！”雪莉感觉好神奇。
    杜月洺解释道：“我在美国1号公路自驾的时候，本想用摄像机拍海岸的风景，结果正好拍到有个警察在高速路上看手机。后来出庭的时候，我就出示了那张照片，法官就把我的所有处罚撤销了。
    “对了，判阿月案子的法官叫‘Frank Caprio’，现在都成网红了。”雷夜寒很喜欢那老爷子，他做出的很多判决都特别温暖，让人感动。
    回到家，几人说要去一个叫“Love G”的地方。
    “什么地方啊？”
    听到她的问话，夜月两人对视一眼，神秘兮兮地，也不说话。
    “好像是个酒吧。”季飞回答，刚才听阿夜说起过。
    众人讨论起了着装问题，雪莉想穿普通的连衣裙，遭到了雷夜寒强烈的反对，把他们在Harbour Town给雪莉买的礼物扔给她。
    他们买了两件裙子给她，其中一件是黑色露背的短裙。前面是圆领设计，后背几乎没有遮挡，布料只从腰身两侧滑下，引出一番别有风味的魅惑。
    她比了一下，裙缘只到她大腿根部。
    “这个也太夸张了吧？”雪莉把短裙举起来——只有一小块布料。
    雷夜寒命令她：“穿这个！不然今晚你就一个人待在家里！”
    好吧，雪莉妥协。去了自己卧室，换上了平角裤，把胸贴贴上，再把短裙穿了起来。
    后背几乎全露出来了！
    雪莉侧身看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拿出化妆品开始化妆。她从小就跟着古筝老师到处演出，很多时候需要自己化妆，这事对她来说并不困难。
    当雪莉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大厅里的几人纷纷露出惊艳的表情。
    雪莉的短裙在腰身处是包臀的设计，到大腿时变成了散开的裙边，下楼梯的时候，裙边在她腿上一搭一搭地晃动着。她又化了成熟的欧美妆，让她看上去有种介于少女和女人间的风情。
    杜月洺看到雪莉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穿高跟鞋没问题吗？”他知道她平时穿的都是平底鞋。
    雪莉答道：“我演出时经常穿，没问题的。”
    她走到客厅，发现几个男人穿得超级好看。
    杜月洺穿了件无袖的白T和窄脚紧身休闲裤，T恤在胸口呈V字型敞开；雷夜寒穿了一就件满是鲜红色花瓣的衬衣，上面几颗口子没扣，妖冶得像朵罂粟；季飞稍微正常一点，穿了短袖T恤和紧身皮裤，肌肉的蓬勃感呼之欲出。
    几个男人打扮成这样，是要出去求包养吗？
    开车到了市区地下停车场，几人乘电梯上到地面，远远就见到一大块“Love G”的霓虹灯招牌。
    居然是男T酒吧！
    他们几人出现在门口，接待生把几位男士迎了进去，把雪莉一个人晾在了门口！
    喂——过分了哦！虽然她是个女的，但她也是客人呀，完全无视她了好不好。雪莉闷闷地摸出护照，通过门卫的检查后自己走了进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狭长的暗红色走廊，杜月洺站在走廊起始处等她。
    她上前和杜月洺并肩往里走。进到大厅，见到一个很大的舞池，中央有T型的台子。
    厅里的灯光很暗，不停闪动的光线刺激得人气血上涌，气氛十分刺激+暧昧。
    大厅里面有不少人，感觉眼神会随时都会和人正面撞上；而那些人也时刻在打量着周围，像是在寻找猎物的捕手。
    雷夜寒和季飞已经在里面等他们了，几人各自点了一杯酒，坐在了舞池边上。
    音乐响起，几个统一着装，长相十分好看的男人开始在台上跳舞，跳着跳着他们开始脱衣服。
    最先雪莉还能正常地坐在椅子上。直到那几个只穿了内衣的男人走下T型台，她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们穿得好少，雪莉感觉自己脸上像有火在烧一般，她转身把脸朝向了另一边。
    杜月洺倾身在她耳边说：“莉莉，别把背对着舞台，这样很不礼貌。”
    雪莉木然：“为什么呀？”
    他笑了下：“他们会以为你不想给小费。”
    雪莉：“还要给小费？！”
    他塞了几张纸币给她，让她打赏给她喜欢的舞者。
    一个棕色头发棕色眼瞳的人走到杜月洺的面前，朝他扭了几下。杜月洺抽出一张二十块的纸币，卷起来塞进了他的底裤里。
    ——这是什么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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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舞者挑逗地朝杜月洺笑，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下巴。
    杜月洺抬手指了指身边的雪莉，舞者似乎明白了什么，用嫉妒的眼神瞪了雪莉一眼，转身离开。
    ？？？
    雪莉还没搞懂他们的眉来眼去，那几人已经退了下去，T型台上又来了几个穿着更夸张的舞者。
    他们的内衣不但料子少，还是蕾丝透明的。
    每次有舞者来找杜月洺的时候，他都会给小费，但也会拿雪莉做挡箭牌避免进一步接触。
    几轮舞蹈过后，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周围的人纷纷下到池里跳舞。
    杜月洺、雷夜寒和季飞进到池子里，回头的时候发现雪莉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舞池边。杜月洺走过来拉她，示意她跟他们一起。
    灯光不停闪动，人们毫不顾及自己的癫狂，疯狂地扭动身体，尽情释放着激情。还有些人互相磨蹭着身体，空气中极尽暧昧的味道。
    雪莉跟着杜月洺下到舞池，感觉今夜的他特别不一样。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性感的穿着，这样诱人的眼神。他贴着她，手抚摸她的腰，略带酒味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快要把她熏醉了。
    不，她本身就喝了好几杯酒，是她把自己灌醉了吧。
    音乐进行到巅峰处，杜月洺把她抱了起来。
    她脚尖绷直，杜月洺做出一个抛出的动作，在她飞出去的瞬间用一只脚往回勾住月的腰，顺势打了一个转，像旋转木马一样转着圈从他身上落下。
    惊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看她特别嗨，杜月洺直接把她抱上了T型台。上面就她一个人，他示意她不要害怕。
    听到音乐变成了拉丁舞曲，雪莉很有感觉，直接在台上翻滚了一圈，开始领舞。
    众人的情绪被带动得更高，纷纷爬上T台一起嗨。
    “那真是莉莉吗？”季飞难以置信地问雷夜寒。
    雷夜寒没说话，灌了一大口酒，搂过季飞的脖子。
    不一会两人就消失在了“Love G”。
    ☆、第三十三章
    散场的时候雪莉嚷嚷着还要喝酒，杜月洺见她神态失常，不敢让她再喝，把她拉上了出租车。
    到家时，杜月洺送她回房间。进卧室门的时候，雪莉支撑不住，跌坐在墙边。
    杜月洺过来拉她，只觉得她浑身软得不像话。他试图把她扶起来，她却一头栽进他怀里。
    “莉莉？”他神志不清，不能自制。
    “嗯？”她眼神朦胧，娇媚迷人。
    若有若无的情愫像蔓藤一样缠绕上身，渐渐蔓延向心间。
    他将她抵在墙上。爱马仕“大地”和纪梵希“嫣红花魅”的味道在空中碰撞——芳香四溢。仿若两个纠缠的灵魂，互相舔舐、互诉衷肠。
    他低头捕获她的唇。
    “唔——”她发出细微的声音。
    他出现瞬间的清醒，抬起头，松开了囚困她的手。
    挣脱了桎梏的雪莉，头往旁边一扭
    “咚”——
    直接撞上门框——
    “啊！”因为吃痛，她惊叫一声，双眼微张
    “莉莉！”见她撞到头，他急忙过来扶她。
    雪莉只是看了他一下，随即又闭上了眼。
    “莉莉？”他唤她，但她已毫无反应。
    哎，太混乱了！......他叹息，揉着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平息好自己的呼吸，他抱她上床，替她盖好被子，走出了房间。
    ——真是个疯狂的夜晚。
    第二天，雪莉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那条裙子。昨晚喝断片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头好痛，脑袋上肿了一个包。
    洗完澡，雪莉本想穿棉质T恤。想了想，换了件玫红色吊带背心，外面套了件宽领的白色罩衫。
    下楼的时候发现雷夜寒和季飞坐在客厅，似乎在等她？
    “早——”她向他们打招呼。“阿月呢？”这个时候他一般都会给他们几个冲咖啡的，不知道为什么没见到他。
    “莉莉，你过来。”雷夜寒示意她坐他旁边。
    雪莉走过去坐下：“有事吗？”
    “我们”季飞指了指自己和雷夜寒：“想和你谈谈心。”
    “谈心？怎么了？”她抬头看向他们。
    “莉莉，今天早上，阿月和我谈了一会。他说你们昨晚......”雷夜寒顿了顿，不由自主地去看季飞。
    季飞的脸立即红了。
    “我们昨晚怎么了？”雪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他说你们昨晚接吻了，”季飞一鼓作气：“还、还差点.....上`床了！”
    啊？——雪莉捂住自己的嘴，杏眼圆睁，完全不敢相信他的话。
    “不是，是阿月说他想，但差点......”雷夜寒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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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句。
    什么乱七八糟的？
    “莉莉，你知道，那个，阿月他——”雷夜寒试图找到恰到的形容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还非常的年轻，难免......会控制不了那方面的冲动。”
    “但是他对莉莉......莉莉也太小了吧。”季飞在一旁忿忿不平。虽然雪莉已经十八岁了，但他始终当她是小妹妹。
    雷夜寒急忙安抚他：“我知道，你先听我说完好吧。”
    “莉莉——”雷夜寒又转向她说到：“你知道，男人有时候会有一种冲动，他们会想去接触女人的身体，但那不是真正的心灵上的爱慕，只是因为生理上的需求而已，所以那并不代表任何东西。”
    看着雪莉呆呆傻傻的模样，雷夜寒又问她：“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
    雪莉想了想，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明白了，你是说阿月，他不喜欢我的人，只喜欢我的身体。”
    “我......不是这个意思。”雷夜寒头疼地捂额，有种想撞墙的冲动：“飞，你来跟她解释。”
    季飞起身离开雷夜寒，坐到雪莉的另一侧：“莉莉，我们的意思是——其实，年轻男女在一起，难免会有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我们觉得......那个，我是说，为了避免这点，我们建议你离阿月远一点。”
    整个上午，杜月洺都没出现。
    早餐是她自己弄的。没有人给她冲咖啡，没人给她煎培根，也没人给她做阳光面向上的鸡蛋了。
    更糟糕的是，没人教她英语！
    不开心，超级不开心。
    雪莉整个早上都黑着一张脸。
    下午，雷夜寒说要去打高尔夫。
    雪莉跟着出门，拉开车门的时候，见到杜月洺已坐在副驾。
    他穿了白色的有领T恤，浅棕色长裤。从后排看去，正好可以见到他棱角分明的侧颜——真好看。
    雪莉本想坐在他身后，谁知季飞来了，说他要坐那个位子，催促她坐另一边。
    你们不用这样吧？雪莉闷哼：防她跟防贼一样？
    她挪到雷夜寒身后坐稳，系安全带的时候故意弄得很响，“啪”的一下。她把脸转向了窗外。
    雷夜寒开车到维多利亚公园，在昆士兰科技大学旁，有一个不错的高尔夫球场。
    在得知她不怎么会打之后，几人决定把她留在练习场。
    杜月洺帮她挑了一根金属杆，她试了一下，居然与她的身高和臂长完全匹配。她看杆头部有一个“7”的标志——7号铁。
    几人离开去了标准场，她把手套戴在右手，留在高台练习挥杆。
    以前和老爸出去打高尔夫，她都是躲在一边喝饮料、摆拍，到现在了还不会打球。果然啊，人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她一个人站在练习场的高台上，无聊得打哈欠。
    拿起一个球，雪莉把球放好，膝盖微曲，准备、向后挥杆、击球、收杆——
    一气呵成，把球打向正前方高台下的草地上。
    “打得不错！”温润而有磁性的男音响起，雪莉回头，见到杜月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
    “阿月——”雪莉满腹委屈地跑过去，把杆扔在了地上，坐到他身边：“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怎么会？”他看向她，目光温柔。
    “今天早上阿夜他们把我教训了一顿，说了一些我们昨晚的事。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大错，你再也不理我了呢。”
    “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
    “今天早上都没见到你，我以为你......”真是受不了这些这些委屈。
    “我有个朋友，他妹妹有地中海贫血。今天早上他打电话给我，想我帮她妹妹做一些事，比较麻烦，所以聊了得久了点。”他耐心地解释，不想让他们之间有任何不愉快。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个，阿夜他们说我们......”雪莉有点难为情的说：“你不会怪我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亲你。我昨天喝多了，不是故意要冒犯你。”
    杜月洺见她把所有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忍不住笑起来，看向她的目光全是宠溺：“小傻瓜，是我喝醉了，犯了错。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那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不会。”
    “还会继续教我英语的对吧？”
    “嗯。晚上你来书房，我教你。”
    知道雪莉晚上要跟着杜月洺学习，季飞主动申请陪他们。
    晚上到书房的时候，雪莉发现杜月洺贴了一张大约2x2米的白纸在墙上。
    “我先给你讲中国古代史。”他说。
    “呃？”雪莉头上一连串问号：“为什么讲这个？”不是教她英语吗？
    “你不是要去参加‘大学生知识争霸赛’吗？必须了解这方面的内容。”
    怎么像在高考呀？“我参加那个比赛只是陪同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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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真想去拿名次什么的。”
    “我希望你能进决赛。”杜月洺看着她，很认真地说。
    啊？这要求也太离谱了吧！
    差点忘了，他可是连续三届冠军。
    他算是她的老师了吧？
    他教出来的学生如果太差，会不会很没面子？他做任何事都很认真，既然他都这么要求了......要不试试？
    “可是内容也太多了，我记不下来呀。”雪莉抱怨。
    “我把你给我的资料看了一遍，我讲给你听。”
    当雪莉知道他把那几本电子书的内容都记下来之后大吃一惊：“什么？你就看过一遍，就把电子书全背下来了？你过目不忘吗？”
    “不是，莉莉，记忆是有方法的。”杜月洺开始传授雪莉关于记忆的方法。
    “比如‘南北朝’，都城包括：建邺、大同、洛阳、安阳、长安，你可以把它们编成口诀。”
    雪莉按照他说的，把每个城市的第一个字串起来：建——大——洛——安——长。
    “嗯，好像还蛮顺口的。”雪莉点了点头，以后只需要记忆这五个字就行了。
    然后杜月洺让她记忆更加复杂的句子。
    比如电子书上原文的描述是：到距今约六、七千年前，半坡氏族和河姆渡氏族开始进入母系氏族公社繁荣时期。农耕和畜牧是当时主要的生产事业，人们学会了种植粟和水稻，并饲养了大量的猪、狗、牛、羊等牲畜。
    她只需要记住关键字：六——母——农——畜。
    提到“六”的时候马上想到六千，再联想到七千，整个句子就是大约六、七千年前。提到“母”的时候就想到母系氏族，是谁进入了母系氏族呢，是“半坡”和“河姆渡”。到“农”字的时候想到农耕，“粟”和“水稻”都是农作物。而“畜”就指的猪、狗、牛、羊。
    “哇，这方法好。”雪莉很快就掌握了这个记忆方法，欣喜若狂。
    接着他拿了一只笔，让她跟他站到墙边。
    他以时间线为纵轴，空间线为横轴，在那张白纸上标记出所有古代史中出现的重要事件。
    然后他把每个重要的事件都串联起来讲了一遍，足足讲了两个小时，白纸被画成了一张蜘蛛网。
    雪莉聚精会神地听着，等他讲完的时候，她感觉中国古代史的内容像那张网一样全部印入了脑海——异常清晰。
    “阿月，我觉得......”雪莉深有感触地说：“你不去当老师，好可惜哦。”
    接着他又给雪莉讲了一个小时的英语。
    等他们完成全部内容的时候，发现季飞已经趴在桌边睡着了......
    ☆、第三十四章
    早上起床，杜月洺告诉她今天他们要去一个叫“Burleigh Heads”的地方冲浪。那个地方在黄金海岸，是世界冲浪竞技的发源地。他们住的地方还属于布里斯班地区，去那里开船的话大约需要两小时的时间。
    上到游艇，他让她站到船缘，让她观察岸边的风景。季飞站在她旁边。
    “莉莉，你觉得你能一次把布里斯班到黄金海岸的所有建筑物记下来吗？”杜月洺问她。
    什么？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困惑地看着他。
    “我们现在开船去Burleigh Heads，我要你把沿途看到的所有建筑全部记下来。”
    “不是吧？”雪莉惊呼：“这怎么可能做得到？”要开两个小时的船，这么多建筑，怎么可能背下来？“我不是你，没有那么厉害的天赋。”她辩解道。
    杜月洺看向她：“有时候，我们学习一样东西，不是讲究天赋，而是靠技巧。”
    “你现在看岸边有什么？”他问她。
    “有栋白色的房子。”
    “它像什么？”
    “像......一坨棉花糖。”
    “好。它前面有什么建筑？”
    “一栋红色的房子。”
    “像什么？”
    “像......很像一块方形的红糖！”
    “往前还有什么？”
    “前面是一个小花园。”
    “你现在把刚才描述的画面连起来说一遍。”
    ——把它们连起来？该怎么做？
    棉花糖......
    红糖......
    花园.....
    “棉花糖遇上红糖，融化在花园里！”
    “Awesome！”杜月洺看着她，笑意连连，知道她明白了要点。
    雪莉这次听懂了他说的awesome，那是他喜欢的口头禅，他从来没吝惜过对她的赞美。
    原来是这样，把所有建筑物想象成容易记忆的图画。
    “我想试试你刚才说的，记忆全部建筑。”雪莉看向他，跃跃欲试。
    雷夜寒开船。杜月洺把摄像机递给季飞，让他拍沿途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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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雪莉聚精会神地看着远处。
    微风拂过脸庞，带来惬意的舒爽。岸边的建筑一栋一栋闪过，幻化成一幅幅的动画，像放电影一样在她面前播放。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雪莉发现几乎所有的画面都被记在了脑海！
    他们找来季飞，让他打开摄像机。
    杜月洺说第一个建筑，雪莉说第二个，他再说第三个，她接着说第四个，两人轮流交替，把布里斯班到黄金海岸，他们看到的所有建筑全部描述一遍。
    而季飞在一旁快进看摄影机拍摄的内容，证明他们是否记错。
    ......
    听了五分钟，季飞受不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一栋建筑都没说错！
    季飞看到雷夜寒走过来，给他说了刚才的事。
    “这两人真是够变态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强悍的记忆力。”季飞感叹，刚才他吓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雷夜寒望向天空，了然地说了句：“他们都厉害最好不过。所谓完美的爱情，一定要势均力敌。”
    Burleigh Heads的沙滩，布满了晶莹、柔软的白色细沙。踩上去的感觉很细腻，像踏在松软的地毯上一般安逸。
    凭山而立的是一个国家公园，有长长的步道，高于海平面二十米左右，游人可在上面观赏整个海滩的风光。山脚边是岩石散布的岬角，是世界顶级的冲浪场所。
    灿烂的阳光照耀在碧蓝的海水上，波光粼粼，风景如画。
    他们租了冲浪板，雷夜寒立即带着季飞冲浪去了。雪莉走过来的时候，看见杜月洺拿了蜡块往板上涂抹，他告诉她这样可以防滑。
    “会吗？”他指了指冲浪板，问她会不会冲浪。
    “不会。”她摇头。
    “冲浪其实很简单，我教你。”
    他问明白她哪只脚用力比较方便之后，把一个黑色的脚环戴在她左脚。
    在沙滩上练习几次后，他让雪莉趴在冲浪板上，把她带到了离岸边大约二十米的地方。
    他说等会浪过来的时候，他会推她的冲浪板，等他发出指令的时候，雪莉需要自己爬起来站到板上。右脚在前，左脚在后，站到他刚才教她的固定位置上。
    第一次，他推她的板，在浪快要到达最顶峰的时候，他让她站到板上，雪莉几乎没动就掉到海里。
    第二次，波浪接近顶峰，他又让她站立，她勉强把脚的位置放好就掉进海里。
    不知过了多少次，雪莉一会摔到腿，一会摔到肚子，有一次还把脸擦到了。
    “没事吧？”他走过来担心地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事没事。”她揉了揉脸颊，说：“我再试一次。”
    最后一次，在听到他的指令后，雪莉战战兢兢爬上冲浪板，随着波浪晃动，站立了大约五秒钟！
    虽然最后还是从板上摔下来，但她终于可以站立一小会了！“我成功啦！”她开心地跑过去向他炫耀。
    杜月洺用手稍微阻隔，把她挡在半米之外。
    嗯？——
    他干嘛挡她？雪莉有点不高兴他的疏远，但看到他脸上尴尬的神情，忽然明白此时两人穿得这么少，应该要保持距离。
    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呀！雪莉忍俊不禁。
    第二天杜月洺单独带她开船出海。季飞和雷夜寒见他俩又恢复到以前的和平相处模式，也没再管他们了。
    杜月洺告诉她，今天他们会走和昨天相似的路线，要求她把沿途看到的每颗树的高矮记下来。
    “这怎么可能？！”雪莉惊呼。
    布里斯班到黄金海岸看到的建筑物还算少数，最多的是成片茂密的树林，密密麻麻排列在岸边，数不胜数。
    “你把所有的树连起来，把它们的高矮想象成一条曲线，你只需要记住曲线的形状。”
    这样......真的可以吗？雪莉忽然很想试试。
    随着马达的轰鸣，他们起航向黄金海岸出发。
    杜月洺只要求她记住靠海岸最外侧的树木的高矮，不要求她记住整片树林，对于她来说难度降低了不少。
    雪莉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岸边的树木，把注意力放在了树顶上，把他们串联成一条弧线。
    在通过昨天他教的方法进行联想，结合树木背后的建筑物记忆弧线形状。
    最后他把游艇停在了黄金海岸的冲浪者天堂附近。杜月洺看向雪莉，发现她的小脸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似乎在说：快来考我。
    “我现在问你：黄金海岸第四大道的第三棵树和布里斯班雾行者街的第七颗树，哪一棵高？”
    雪莉闭上眼回想，刚才的记忆片段在脑海闪过——一帧一帧。似乎有只手在指点她方向，把所有树顶的曲线连在了一起。
    “黄金海岸的那棵树比较高。”她很肯定地回答。
    “记住你的答案。”他眼中闪耀着狡黠的光华。
    他带着她去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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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者天堂的步行街吃午饭，之后去到了黄金海岸第四大道。
    站在第三棵树前，雪莉拿了手机测量树高。她下载了一款手机软件，使用GPS定位，通过自动调整角度和参考物计算物体高度。
    “7米2。”雪莉拿到了树高的数据。
    “我们现在回布里斯班。”
    下船后，他们去了雾行者街。
    站在第七棵树前，她拿手机对着树测量——
    “7米2！”雪莉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她惊慌失措地看向杜月洺。
    她的记忆很清晰，不可能出错啊！两棵树的曲线分明不在同一平面，为什么会一样高？
    “为什么它们高度是一样的？”她忍不住问他。
    “是不是觉得你的记忆出错了？”
    “难道不是么？”
    “你的记忆没错。你判断失误是因为你在记忆这条曲线的时候，没有进行动态的变换。”
    雪莉摇摇头，表示不明白他的话。
    “我们在行船的过程中，每一刻位置都会变化，你观察的角度也一直在改变。你必须根据变化的角度，把所有图像进行换算后，再把它们放在同一平面比较。最后在你脑里的效果就是：这些树的高度，等同于画在一张白纸上的曲线，但这条曲线必须是经过时空变换之后形成的。”
    “天啊，这也太难了吧！怎么做得到？”
    “用数学公式算，就在脑海里算！按角度把它切割，比如说每5度计算一次。”
    “你就是这样计算的？”
    “刚才开船的时候我也在观察树的高度，我们的角度每变换1度我就会计算。所有的景象在我脑海里分成两部分：左边是自动计算的公式，右边是不停输入的图像。图像的角度每改变1度，公式里的数字就会跳动，做出相应的运算。”
    “天呐！你太厉害了！”雪莉感叹：“所以——你早就知道两棵树的高度是一样的？”
    他那双深邃又充满温情的眼睛看向她，轻轻点了下头。
    雪莉长叹一声。“很感谢遇到你，让我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天才’。我真的自叹不如，这种计算方法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了。”
    “你不是学AI的吗？这点都做不到？”
    “我真的不行......而且我觉得以后就算我搞出个超级AI机器人，也远比不上你一半厉害！”
    回到家的时候雪莉感觉用脑过度，脑子都像要爆掉一样。杜月洺还不放过她，让她去书房补习英语。
    “和你在一起真的好辛苦哦，比平时上学还累——两倍不止。”她趴在书桌上抱怨。
    “怎么，你怕了？”他俯身向前，两手支在两侧和她平视，漆黑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幽芒。
    “告诉你哦，除了怕黑怕高，我的字典里呢，再也不会出现“怕”字了.....我不但不怕，相反，跟你在一起，我觉得非常有挑战性。”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回视他。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他小心翼翼。
    “嗯......我觉得还不错。”她巧笑倩兮。
    那句“怕黑怕高”深深冲击到杜月洺。晚上回卧室，他走到阳台，独自对着月光思索了大半夜。
    ☆、第三十五章
    早上，雪莉下楼的时候发现夜月两位已经跑完步了，此刻正在客厅聊天。
    今天没什么活动，大家准备在家休整一天。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跑步的呀？”雪莉坐下，问雷夜寒和杜月洺。据她所知，季飞也挺喜欢健身的，主要是练器械。哎，都是些运动狂。
    “我很小就有这习惯了。”雷夜寒答。
    杜月洺说：“我是因为我爸喜欢跑步。以前每天清晨他都会跑几公里，有时候还会带我一起。”
    “那你爸现在的身体肯定很健康了？”
    “阿月的爸爸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他妈一个人把他带大的。”雷夜寒替杜月洺回答。
    “呃.....对不起。”雪莉道歉，不该提人家的伤心事。她一直觉得杜月洺是她见过的三观最正的男神，没想到居然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
    “没关系。你呢？有什么喜欢的吗？”杜月洺问她。他一直很好奇她的生活是怎样的。
    “我最喜欢的就是古筝，也没什么其他爱好。”
    “你不喜欢玩游戏？”
    “我对游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哦，对了，最近我喜欢上了学英语。”她朝他笑，像阳光下的向日葵般明媚耀眼。
    “你想学跑步吗？”他问她。
    “跑步还需要学啊？”这不是每个人都会的吗？
    雷夜寒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跑步的学问可大了，千万别小瞧。以前阿月就因为跑步受过很严重的伤。”
    “受伤是怎么回事？”
    “只是意外。当时我在美国读书，周末参加越野跑，由于山路太陡峭，从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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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摔了下去。”
    “啊？所以你受了严重的伤？”
    “阿月当时伤得很重。”雷夜寒接话：“出了很多血，需要输血。阿月和他爸一样，都是很奇怪的血型——AB型+Rh阴性，他所在的整个州都没有这种血液供应。”
    “那怎么办啊？”雪莉着急地问。
    “后来是外州的血库支援，用直升机送来了和我血型吻合的血浆。情况虽然很紧急，但我还是得救了。”杜月洺说。
    “还好找到了血源。”雪莉感觉自己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她是Rh阴性还是阳性，但她知道她们全家人都是O型血，应该是最常见的血型了。
    “要不是因为那次受伤，陈静萱也不一定......”雷夜寒本想说什么，见到杜月洺冰冷如刀的眼神射向他，他知趣地打住。
    陈静萱？不就是上次在“一心”茶楼外和阿月接吻的女人吗？
    雪莉看向杜月洺，发现他表情严肃，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话题。她还发现，他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在左手戒指上，左右转动了几下。
    晚上雪莉很早就上床睡觉了。凌晨一点的时候，她的电话铃响了。
    “喂——”她很不情愿地拿起电话，不知道谁在半夜找她。中国那边也是夜间十一点了吧，她的朋友一般不会这么晚还打给她。
    “莉莉，起床。”居然是杜月洺打电话来，一定要带她出门。
    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非要出去？
    雪莉出门的时候穿了件白色抹胸，外面套了一件深蓝色的吊带背心，搭配了牛仔短裤。
    杜月洺开了雷夜寒的那辆跑车过来，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她以前坐过南山邻居们的跑车，坐进去的时候感觉人都陷到地上去了，很不舒服。而且遇到路面不平的情况，那感觉也是够酸爽的。
    但今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杜月洺在身边，她坐进车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坏的体验。
    他发动了车，开了出去。不一会上了高速，车幻化为一道流光飞驰。
    后来他们上了盘山路，借着车灯的光线，她隐约看到蹲在路边的一种叫“wallaby”的袋鼠。
    停到山顶，他们下了车。山顶似乎有娱乐场所，灯火通明。
    雪莉看向杜月洺，发现他穿了一件印有枫叶图案的天蓝色短袖衬衣，米色休闲裤，都来自意大利品牌——Can`ali。
    比起他那些私家定制的着装，这样的穿着让雪莉觉得他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莉莉，你知道吗......”他走向她，眼里有种神秘的光辉，犹如漆黑夜空中闪耀的星。“我一直很好奇，恐高到底是什么感觉。”
    “嗯？”他大半夜带她出来，就为了和她说这个？
    “我以前在纽黑文居住的时候，上学需要经过高速路，我一直觉得家门前高速路口的并道很困难。直到有一次，我去了DC，发现那里有一个路口，上高速前是360°转弯，还有30°的倾斜，几乎没有缓冲带，直接并道到左侧，比纽黑文任何一个高速路口都难。我顺利地开过了那个路口，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害怕纽黑文的高速路口了。”
    “你......给我说这些，是想让我知道什么吗？”她实在不明白他的用意。
    “是的，莉莉。”他俯身，一只手抚上她的肩：“刚才告诉你的那些事情让我意识到——战胜恐惧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拥有深层恐惧。”
    在雪莉还在消化他的话时，杜月洺带她来到山顶的一座吊桥边。
    巨大的投射灯照过来，雪莉看清了眼前的状况，原来这里不是什么娱乐场所，而是——蹦极场所！
    搞什么鬼？
    他按了电梯按键，电梯门缓缓打开。“莉莉，过来。”他站在电梯门口，朝她招手。
    “不——”雪莉立马打退堂鼓：“我不去。”他不会想带她蹦极吧？太疯狂了。
    他走过来，揽住她的肩，俯身轻声对她说：“我们先上去。”他指了指吊桥，需要乘电梯上到吊桥中央。
    “我不去我不去！你要干什么？”雪莉彻底慌了。“你知道我恐高！”
    “别怕，我会保护你。”杜月洺劝他。
    “不——不！”她做不到。
    劝了半天，雪莉死也不进电梯。
    “莉莉，你想听钢琴版的《野蜂飞舞》吗？如果你上去，回国了我就弹给你听。”
    “我想听，但是我害怕......我真很怕高呀！”
    杜月洺叹气，松开她，一个人走进电梯：“莉莉，我在上面等你。你自己上来——别让我看不起你。”
    雪莉在原地挣扎，也不知道过来多久，终于走上前，鼓起勇气按了电梯键。
    不得不承认，那句“看不起”刺激到她了。
    出了电梯，雪莉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巨大的平台，正好是在吊桥中间。四周都是镂空的栏杆，有种随时都可能摔下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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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月洺站在最外侧的栏杆附近，看到她出现，朝她露出鼓励的微笑，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好看。
    有工作人员过来帮她穿戴装备，一边穿一边用中文讲注意事项。穿好装备，帮助她去到外侧栏杆处。
    她的脚似乎被绑在了一起，在工作人员搀扶下，慢慢移向杜月洺所在的位置。
    天呀，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了胸口。
    杜月洺伸手一把搂过她，让她站到吊桥外侧，和工作人员一起帮她把扣绳系好。
    此时此刻，雪莉不得不承认杜月洺要她跳下去的事实。感觉自己的脚发软，全身忍不住颤抖，雪莉抓紧栏杆，不停地深呼吸。
    “你怎么不穿装备，你不和我一起吗？”他刚才明明说会陪她的。
    “不——”他马上否认：“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没等她反应过来，杜月洺猛地一推，直接将她推下了吊桥！
    “啊！——”她惊声尖叫，感觉自己直直地朝地面坠去。
    失重感袭来，她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雪莉紧张地闭上了眼。
    大脑先是一片空白，之后有了在空中飞翔的错觉。
    片刻之后，感觉自己下到了最低处，似乎又反弹回去，左右不停地旋转了几圈。
    血液在倒流——扑哧扑哧，自己的心脏似乎又恢复了跳动。
    她不知道最后是如何完成的，等她被工作人员送回山顶的时候，看到杜月洺满脸赞赏的神情。
    她不想问他是怎么联系工作人员来帮忙，不想问他为什么这么要逼她蹦极，她只知道：这恐怖的一切都结束了！
    回程的路上，雪莉一言不发。杜月洺以为她不高兴，也没说话再惹她生气。
    回家洗漱完毕后，她敲响了杜月洺卧室的门。
    “莉莉？”杜月洺开门，有些意外见到她。
    “我有话跟你说。”
    “明天再说好吗？现在太晚了，你需要休息。”看得出来，今晚她被吓坏了。
    “不，现在就说。”她清了清喉咙：“我想问你——今晚你能陪我吗？”
    “......”杜月洺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诧异地看向雪莉。
    “我在想，既然你都这么大费周章的帮我了，我自己也一定要努力，我不想辜负你的好意。”她停顿了一下：“今晚我要关灯睡觉。你就好事做到底，陪我一晚吧。”
    知道了她的意图后，杜月洺瞬间释然：“莉莉，你还真是......让人意外。”
    本来想帮她治疗恐高，结果她连怕黑的问题也想一起解决了。
    他陪她回了卧室。雪莉钻进被窝，让他关灯。
    “你确定可以？”
    “嗯！”她点头。
    他熄灭了灯光。回头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已闭上了眼。
    她刚才告诉他，有他在的地方她不会感到恐惧，是他充当了保护者的角色吗？......
    借着月光，隐约可见被单下她纤细的身姿，柔顺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说不出的诱惑。
    他心跳加速，无奈地坐到单人沙发上，任由那股莫名的悸动布满全身。
    第二天早上，季飞见到穿着睡衣的杜月洺从雪莉的卧室走出来的时候，吓得把手机掉在了地上。
    ☆、第三十六章
    回国的时候，雪莉在机场见到了维密的广告牌。上面有一个棕色长发、蓝色眼瞳的模特，她穿着黑色内衣，露出修长的双腿，十分吸引人。
    雪莉一下被她吸引，站在广告牌前迈不开腿了。
    “Miranda Kerr......”雷夜寒见她盯着广告看，走上前，说了模特的英文名。
    “是谁啊？”雪莉问，她对明星不是很了解。
    “澳洲国宝——米兰达·可儿。”杜月洺也走上前，向她解释。
    “她好漂亮。”
    “已经快四十岁了。”雷夜寒说。
    “真的吗？”雪莉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啊，身材又这么好。”
    雷夜寒鼓励地说了句：“莉莉，你如果努力锻炼，等你到了五十岁一样能有这么好的身材。”
    回程的飞机，他们买了头等舱的票。
    和经济舱3—4—3的格局不同，头等舱是每两个位子连在一起。杜月洺和她坐在一起。雷夜寒和季飞坐在一起，在他们前排。
    她一坐下就把背包塞进前排座位底下，踢掉了自己的鞋子，光着脚在那里晃悠。
    雪莉侧脸看向杜月洺，感觉他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她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甚至可以看清他下巴的胡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就是止不住的开心。
    “谢谢你。”她对他说。
    “谢我什么？”杜月洺不明白她的话。
    “谢谢你教我游泳，教我冲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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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我记忆方法，甚至帮我治愈了黑暗恐惧症......还有恐高。”
    “你以前恐高，为什么可以坐飞机？”他对这点一直感到很困惑。
    “在高处只要我不往下看，就没问题，也许我不是真正的恐高。”
    雪莉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对了，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从小学开始就待在中国，为什么你英语这么好？”
    “我一直上的双语学校。”
    “大学呢？”
    “大学四年除了考四、六级，我没怎么接触英语。在去耶鲁之前，我担心英语跟不上进度，自学了一段时间。”
    “怎么自学的，可以教我一下吗？”
    “很多方法我都教给你了。那时，我每天看六小时的英语，周末会看十小时。”
    “我的天啊，每天看那么久，怎么做到的？”
    “除了实习和偶尔帮我妈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其余时间基本都在看英语。大四的课程很少，自由的时间比较多。有次我在教室看英语，气温很高，教室空调坏了，但我一直没离开，最后发现汗水滴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滩。”
    “哇......”听到他的讲述，雪莉满心钦佩：“看来我用在英语上的时间还不够多。前段时间你不是教我听写句子的方法吗，感觉效果不错。我现在已经可以听懂一些英文句子了，但说这方面还不行。”
    “你听过‘shadowing’这种练习方法吗？”
    “没听过，是什么？”
    “翻译成中文就是‘影子’练习。你可以对着你看的那部动画片的做跟读，影片里每说一句话，你就跟着读一句，速度比它慢一秒左右。你要做到每个单词都说得一模一样，还要尽量模仿动画片里母语者的发音。”
    杜月洺边说边把雪莉座位右前方扶手附近的视频调了出来，帮她选了一部片子——《The King’s Speech》。
    他对她说：“看看这个——《国王的演讲》，或许你会受到启发。
    ......
    回国后，他们几人回归了自己原本的位置，除了周末偶尔能在游戏中碰面，很少再有交集。
    开学第一天，雪莉回到学校打开信箱，发现里面有一只蓝色纸蝴蝶——
    她把蝴蝶拿在手上端详，发现左边翅膀上写着——拼搏，右边翅膀上写着——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蝴蝶下面还有张照片。照片她见过，以前找他要过这照片，没想到他真的寄过来了。是杜月洺的朋友在挪威海域，蹲在冰水中帮他拍摄的。
    照片中有大片美丽的海岸线，四周是高耸入云的山脉和连绵不绝的冰川。
    杜月洺正在零下温度的海域中冲浪。
    巨浪滔天，海浪向上掀起，形成一个硕大的岩洞般的景观。他乘着冲浪板，在海浪下方从容穿越，给人以仿佛他马上要从岩洞中钻出来的视觉冲击。
    她把照片翻转过来，上面写着一句话：Surfing in the freezing cold water。然后是杜月洺的英文签名和拍摄日期。
    这得有多大的决心和勇气才能在零度的海里冲浪呀。
    回到宿舍，她把蓝色蝴蝶贴在了老地方。
    坐在椅子上，雪莉不停抚摸那张冲浪的照片，简直爱不释手：“我知道，就算我穷尽一生也不可能达到你的高度，但是我不怕。我会全力追赶你的脚步，无限接近你。
    “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但是呢，我一点都不嫉妒。我明白我的对手只有我自己而已，我确信：今天的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超越昨天的我自己！”
    她盯着照片，喃喃自语：“我也想......成为你那样的人。”
    上完课，雪莉回宿舍的时候看到陆千禧也在。虽然她们是同班同学，但选了不一样的课，大多时候只是在宿舍碰面。
    “莉莉，你去澳洲玩得怎么样啊？”千禧知道寒假她去澳洲的事。
    “还行啊，海滩很不错。我发现一件事，海滩上的那些女的呀，都穿比基尼，还有不穿的。”
    “那她们身材肯定很好了，不然怎么敢露出来？”
    “身材是不错，她们的胸部发育得特别好。”雪莉看向千禧：“千禧，你不是一直在用丰`胸产品吗？效果怎么样？”
    “我原先用的xx，没什么效果，现在换了这款.....”千禧从床头柜拿出一瓶乳液。
    “给我看看......”雪莉伸手接过。
    两人开始研究这款产品。
    “把这个抹在胸上，按摩胸部，轻轻地揉，揉到皮肤发红为止。轻一点，力量大了可能会造成纤维增生。”千禧教她用法。
    “不揉不行吗？”雪莉问。
    “不行，揉是加速血液循环，刺激药物吸收。”
    “那为什么不直接用毛巾热敷？效果一样的呀。”
    “对啊，这样就不用揉了。”千禧恍然大悟：“莉莉，你真是太

 分卷阅读64

    聪明了！”
    “给我试几天，效果好的话我也去买一支。”
    星期二上英语补习班的时候，雪莉忽然发现，老师讲的很多东西她能听懂了。看了看课文，有不少也能读懂了。
    她最近用了很多时间在英语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量变引起质变，她正式迈入英语的殿堂了？
    下课后，汤皓叫她去办公室，给了她几本学习资料。雪莉发现其他同学并没有，汤皓独独给了她这些东西。
    “汤老师，怎么你每次都给我这么多东西啊？”
    “这些呀......是看你学习得认真，专门为你准备的。”
    “谢谢，太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吧。”
    这是什么话？她和他很熟吗？
    雪莉有种错觉，汤皓一直试图拉进他与她的距离。“汤老师，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了什么话让你误会，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给我这种待遇了，对其他同学很不公平。”
    她说完转身要走，汤皓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莉莉，等等。”
    雪莉瞄了一眼他抓她的手：“汤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汤皓窘迫地松开手：“我们可以谈谈吗？”
    “什么事？”
    “我们去‘一心’茶楼谈吧。”汤皓露出期盼的目光。
    “都这么晚了，汤老师，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她一点不领情。
    汤皓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星期六是外婆的八十大寿，她想请你一起和我们家人吃个饭。”
    “你们家人吃饭，我一个外人去不好吧？”每次单独面对汤皓的时候，雪莉都会有种怪怪的感觉。
    “思羽也在的，她和外婆都希望你去。”
    “明天我问一下思羽再说。”
    第二天是星期三，晚上有古筝课。
    没等雪莉问她，王思羽就开始当说客，游说她去参加外婆的八十大寿。雪莉被缠得没办法，答应参加饭局。
    在澳洲的两周和杜月洺几乎是形影不离，回国了之后变成了自己一个人，雪莉有点小小的失落。不过有“大学生知识争霸赛”和“谁与‘筝’锋”这两个赛事需要准备，还要学习英语，她忙得不可开交，失落感渐渐淡去。
    星期五晚上，惯例上游戏，看到地狱夜寒和地狱幽冥在。
    寒假她没上线，代练帮她把“小雪梨”练满级了，“地狱蔷薇”的装备也升级了。她发现雷夜寒和季飞的装备也有不少的提升。
    他们组了她入队。
    【队伍】动感小雪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又长高了一厘米，我有161啦！
    【队伍】地狱夜寒：终于比冬瓜高一点了。
    【队伍】动感小雪梨：哼，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幼小的心灵呢？
    【队伍】地狱夜寒：我是替你着急，这么矮，怎么配得上阿月？
    【队伍】动感小雪梨：我为什么要配阿月？——阿月多高？
    【队伍】地狱夜寒：我181，他比我高，你说呢？
    【队伍】动感小雪梨：我、我可以穿高跟鞋呀！
    杜月洺回到家，见到雷夜寒在客厅玩游戏，他走过来坐到他身边。抬眼的瞬间，刚好看到雪莉那句“我可以穿高跟鞋”的话，脸上随即浮现出笑容。
    “要是和这小丫头在一起，肯定不会无聊的吧？”雷夜寒暗示性地问他。
    杜月洺抚摸着戒指没答话。
    【队伍】动感小雪梨：来来来，给你们推荐一首歌——Dance Monkey，绝对的神曲。
    【队伍】地狱夜寒：谁的歌？
    【队伍】动感小雪梨：是你们澳洲的歌手，老早就火遍全球了。
    雷夜寒问一旁的杜月洺：“这什么歌？你听过吗？名字听上去怪怪的。不过，这丫头自己可不就是个搞怪的行家。你看她选的那个魔族医师，丑到抽筋。”
    雷夜寒看向杜月洺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机页面停留在Dance Monkey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找到了那首歌，正津津有味地听着......
    星期六。
    祝寿场地是在步行街的一家酒楼。雪莉选了一个“寿星抱桃”的木雕，周末带来给思羽和汤皓的外婆当生日礼物。
    当汤皓带着她进来的时候，他们整个家族的人都对她露出好奇的表情。
    一大群三姑六姨凑上来，不停地问东问西。问她是哪里人，家住哪，家里有些什么人，都是干什么的。
    雪莉不喜欢被人询问隐私，并不想回答他们的问题。
    汤皓不想让雪莉尴尬，帮她回答了部分问题。思羽知道她家的一些情况，也帮她回答。
    当得知她家住南山区时，大家露出了吃惊又羡慕的表情。汤皓妈妈一直不停地打量她，像在评估一件商品，让她非常不舒服。
    算了，这次来是看在老人的面子上来的，不和他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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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莉压住自己的情绪，心里有些不高兴，却没表现出来。
    吃完饭，雪莉不想多逗留一分钟，直接出了酒楼准备打车回学校。
    汤皓急忙跟出来，说了一些挽留的话，后来见雪莉坚决要走，就帮她拦了计程车。
    酒楼的对面是叫一家叫“繁星”的五星级酒店。雪莉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街对面熟悉的人影
    ——杜月洺？
    他怎么来宁城了？
    他刚从车上下来，正要进酒店。他穿着黑色大衣，里面穿了礼服，还打了领结。
    汤皓正好过来让她上车，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肩。
    杜月洺在一秒之内就捕捉到了街对面雪莉的目光。他侧身看去，正好见到汤皓扶雪莉上车。
    “杜少，怎么了？”看他站在街边没动，旁边的人赶紧走过来。
    “没什么。”杜月洺说完走进了酒店的侧门。
    回到宿舍，雪莉发信息给雷夜寒：刚才我看到阿月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雷夜寒马上就打电话过来。
    “莉莉，怎么回事？”
    “什么？就是我刚才看到阿月了呀。”
    “他又去宁城了？”
    “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她以为夜月两位是一起过来的。
    “当然不是，我们一起过来会不通知你？”
    “哦。我看他穿得很正式，应该是过来办公吧。”
    “你确定？他没给我说他去宁城了。”他的语气似乎很焦急：“不行，莉莉，你去帮我盯着他。”
    “盯着？”
    “绝不能让他去找陈静萱。”
    “你也不用这样吧，就算是前女友，也有复合的可能呀。”
    “你知道什么，他们绝无可能复合。”
    “为什么呀？”雪莉皱眉，难道是因为上次说的他妈妈的干扰？“我感觉阿月不像是那种会怕老妈干扰恋情的人呀。”他那种智商，什么人搞不定？
    “不行，你赶紧去盯着阿月。”
    “我已经回学校了，不去。”
    雷夜寒无奈地叹息一声：“莉莉，你听着——陈静萱在和阿月交往的时候和别的男人上`床，阿月发现后伤心至极，泪都流干了。如果你想阿月再次心碎，你就不去吧。”
    雪莉坐地铁又回了刚才的地方，去“繁星”前台查了杜月洺的房间号。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雷夜寒的话，她完全压抑不住心中那股酸涩的感觉，立即来了“繁星”。
    来到他房门前，她犹豫了一下：会不会撞见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徘徊了几分钟，终于鼓起勇气敲门。
    杜月洺开了门。
    “莉莉？”他有些意外。
    也不等他邀请，她走进了房间——还好只有他一人，她松了口气。
    “你来宁城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她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我来谈公事。”他走过来坐到她身旁。“你怎么来了？”
    “你吃饭了吗？我来请你吃晚饭。”她对他笑，发现自己的笑容好假。
    “现在九点了，你说呢？”
    “要不，我请你吃夜宵吧。”雪莉毫不气馁。
    “莉莉，你明天没课吗？”
    “你难得来一趟宁城，我必须尽地主之谊呀。要不，去我校园逛逛？”
    这么晚了逛校园？
    “你忘了，我也是宁大毕业的。”
    哎呀，真忘了。
    “莉莉，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他锐利的双眼直视她，让她无处遁形。
    还真是——
    “是阿夜，让我来监视你。”
    “监视？”
    “他让我来看着你，不让你找陈静萱。”
    他勾了一下嘴角：“谁告诉你们，我是来找她的？”
    “他也是担心你。上次在‘一心’茶楼，你们......你和陈静萱不是......”
    杜月洺顿时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指一直不停地抚摸那枚戒指。
    雪莉静静坐着，并不打扰他。
    忽然，他的电话铃声响起，是Alan Walker的《The spectre》。
    雪莉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萱萱。
    杜月洺立即拿起了电话：“喂——”
    听到一个女音，她毫不怀疑那就是陈静萱。
    杜月洺站了起来，背向她接电话。
    也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她听到他在回答：“好，没问题。”
    雪莉在自己手机上输入一排字，拿给杜月洺看。
    ——是陈静萱打来的吗？
    杜月洺看了一眼她的手机，点头。
    还说不是来找陈静萱的？雷夜寒让她跟过来果然是正确的——哼哼。
    下一秒，雪莉扑到杜月洺的臂弯，对着他的手机，用极其娇软的语气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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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你怎么还在打电话呀？”
    感觉杜月洺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雪莉迅速走开，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电话里陈静萱的声音还在继续：“阿月，刚才是谁？你和谁在一起？阿月？......”
    杜月洺直接挂了电话。
    发现他脸色不对，雪莉急忙说：“我、我这是帮你，你别、别生气。”
    他走向她，直接把她逮到沙发上。
    然后——
    她居然被打屁股了！
    她长这么大没被打过，今天居然被杜月洺打了两巴掌！。
    “在国外打小孩是犯法的！”她捂着半边臀嚷嚷。
    “嗯，这小孩十八岁了，几秒前还在喊我‘亲爱的’~”
    “我这完全是为了帮你！再说了，把你当成我‘亲爱的’——哥哥，不行吗？”
    他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深沉，如同深深的海洋。“不行，我不准。”
    他发现她在回视他。她的眼像清泉一样明亮干净，也许她永远不明白，她的双眼是多么勾人心魂。
    杜月洺伸手抚上她的眼。
    雪莉感觉有股冰凉的触感袭来，不禁满足地叹息，闭上了双眼。
    接着，他的吻落了下来。
    .......
    直到回到宿舍，雪莉都还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上次喝醉了和他接吻，今天他们两人完全是清醒的，怎么就......
    他很深情地吻她，最后还把她抱到了他的腿上，把头埋在她颈侧平息情绪。
    他说他看到今天有男士扶她上车，让她以后不要再让其他男人碰。
    他为什么对她说这些......
    他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十八年，第一次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脏破冰而出......
    ☆、第三十七章
    周末两天雪莉都没回家，星期六是给思羽外婆庆生，今天是答应了杜月洺陪他去应付陈静萱。
    昨晚陈静萱打电话给杜月洺，得知他在宁城后，主动约他今天在‘一心’茶楼见面。
    雪莉起了个大早。她穿了厚短裙和黑色长靴，外面套了件灰色大衣。她用卷发棒把头发暂时弄成了波浪形，让自己看上去成熟一点。
    她一直在想杜月洺和陈静萱这两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一团乱麻，而自己在其中起了怎样的作用，她只知道，今天她要扮演保护者的角色。
    杜月洺在学校门口等他。他穿了灰色的毛衣，外面是黑色大衣。雪莉觉得他俩今天的穿着还挺搭的。
    当他们来到“一心”茶楼的时候，陈静萱已经在位子上等他们了。
    陈静萱是典型的瓜子脸，左眼角有颗泪痣。她穿了一条厚的紧身连衣裙，成熟的妆容让她显得自信优雅，别有魅力。
    “所以，这就是昨晚和你一起的女人？或者说——女孩？”她看向贝雪莉，不停地打量她。
    雪莉坐直了身子，毫无惧意地回视她。
    “找我什么事？”杜月洺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陈静萱收回在雪莉身上的目光，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手稿放在桌上。“这是我最近写的一首曲子，名叫《相思》。听说你恢复弹钢琴了，想请你一起合奏。”
    她说完，将曲谱推向杜月洺。
    啪——
    雪莉一下拍在那张纸上，阻止她把谱子给他。
    “你写了曲子，为什么找我男朋友来合奏？你们‘宁城音乐学院’难道连一个弹钢琴的人都找不出吗？”她一脸傲慢地看着陈静萱。
    杜月洺听到“男朋友”几个字，有些意外的侧脸看雪莉。
    陈静萱冷笑了一下：“我和阿月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雪莉朝杜月洺的位子挪了下，挽上他的手臂，嘟着嘴嚷嚷：“阿月，她欺负我！”她瞄了一眼陈静萱。
    陈静萱嘴角依然挂着冷笑：“你不知道吗，阿月从来不吃‘撒娇’这一套。他最讨厌的就是——幼稚的女人。”
    这个陈静萱！她还真是了解杜月洺呀！
    “哼，你觉得阿月要是不喜欢我，会让我挽他的手吗？而且昨晚我们还住一起的，不是吗？”雪莉对着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你——”
    “够了！”陈静萱正要说什么，杜月洺出声打断她们。
    雪莉怔住。
    “陈静萱，钢琴请你找其他人。”他说完，把一个东西放在了桌面。
    ——是那枚铂金戒指！
    雪莉知道那枚戒指对于他来说应该有非凡的意义，他从不离身的。
    杜月洺把戒指放在纸上，连同曲谱一起推到了陈静萱身边。“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杜月洺！”陈静萱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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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了，她盯着戒指，猛地站了起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那枚戒指是她送给他的十九岁生日礼物，他一直视若珍宝。即使他说了分手，也一直戴着那枚戒指。
    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现在他就这样还给她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放就放！
    她一直不相信他是真的不爱她了，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的出轨而已。
    “你忘了么，我去美国找你的时候，你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你都忘了吗？！”陈静萱有些歇斯底里。
    美国？雪莉顿时觉得信息量好大......
    杜月洺淡淡地看着她：“那是建立在我们彼此忠诚的基础上。陈静萱，你我之间早已结束了。”他伸手揽过雪莉的肩。
    他的动作刺痛了陈静萱的眼。
    “你为了她这么对我？”她指着雪莉：“我会让你们后悔的！”说完她抓起桌上的曲谱飞奔了出去。
    杜月洺见她离开，站起来想追出去。
    雪莉拉住他：“你不能去。”
    “她是个很偏激的人，可能会做出一些极端的行为。”
    “我不管她今天是死是活，我只知道，你不能去。”
    雪莉拽住杜月洺不让他追出去，不久他也冷静下来。
    两人继续在茶楼坐了一会。
    “对不起，刚才我没顾及你的感受。”他道歉。回想起来，如果刚才他追出去，她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感受。他怎么能在昨天亲吻她，今天当着她的面去追另一个女人？
    “哎.....”雪莉长叹一声：“他们说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看来一点不假。看看今天你的表现，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呀，这还是那个沉着睿智的杜月洺吗？”
    杜月洺轻笑：“是啊，都是因为我认识了你。”
    嗯？——他是说......
    雪莉从他身上学到一点，当不知道怎么接某个话题的时候可以转移向其他话题。“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好吗？”
    “好。”
    “还有，你不要老拿我当挡箭牌可以吗？”在澳洲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回国了还是这样。
    “这个......我考虑下。”
    中午杜月洺请雪莉去“繁星”吃饭，他又教了她一样东西：如何品红酒。
    他告诉她，首先是在自然光线下观察红酒的颜色。然后看酒和杯交界的边缘处，判断酒的年龄。酒只需要倒入杯中五分之一，最多不要超过四分之一。握杯不能握上部，手的温度会影响酒的口感。喝的时候要轻微晃动酒杯，让空气进入增加口感。判断酒的质量可以从酸、涩、厚重感等方面着手。
    杜月洺给她演示了一遍。她认真地看着，想起他在澳洲的时候，任何时候的谈吐都是高贵优雅的。
    “阿月，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她双手托腮看着他。
    “什么事？”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你不会的东西吗？”他教了她太多东西，简直是无所不能。
    “有。比如说......我不会弹古筝。”
    他说得一本正经，为什么她听在耳里却有一丝甜蜜的感觉呢？
    吃完饭，他送她回校园。
    “你周末不回家没关系吗？”他问她。
    “我爸很少过问我的事，我妈又去外地了，家里没人管我。”
    “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她调皮地朝他笑。
    “任何时候都欢迎你来找我。”
    “陈静萱那边真的没问题了吗？”
    “她已和我无关了。”
    他说得不痛不痒，她却在他眼中看到一丝落寞。
    那个女人占据了他的整个青春吧，要彻底道别到底会有多痛呢？也许他需要时间去疗伤。
    雪莉跟他说再见，他把她拥入怀中亲吻她的发。
    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什么呢？
    别问......
    别说......
    说了她也不懂。
    也许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就这样暧昧着吧。
    她不是他的情人，他却可以对她说一句：“你对我很重要。”
    .......
    星期一早上的数学课十点才开始。
    雪莉走进教室就发现气氛不对。是何梦老爸的课，可为什么感觉同学们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她本来已经走到了教室中间，又倒了回去，坐到教室最后一排，拿出了《高等数学II》。
    “莉莉！”千禧跑进来坐到她身边。
    雪莉记得她选的是另外老师的“高等数学”课啊，怎么跑来她的教室了？
    “你怎么来了？”
    “出大事了！你还这么淡定？！”千禧一脸慌张的样子。
    “怎么了？”
    千禧把自己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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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脑拿出来放在课桌上，打开宁大校园论坛，点开了一个链接——《宁大女学生傍富二代，酒店激情一夜！》。
    “这是什么？”雪莉对花边新闻没兴趣。
    “哎呀，你先看看吧。”千禧把鼠标塞进她手中。
    雪莉疑惑中接过鼠标，朝下滚了几下——
    居然是她和杜月洺的照片！
    前面几张是他俩在“繁星”酒店大堂，后面几张是在校门口，最后一张很明显的看见他吻在她头顶。
    照片下方是一大段文字，写的是宁大女学生与“凌耀国际”继承人如何在五星级酒店春风一度。
    下面跟了一大串回复：
    ——果然是和有钱人XX才能改变命运呀！
    ——你愿意在自行车上笑还是在宝马上哭？
    ——咱们学校的女学生都怎么了？这么不自爱？太可悲了！
    ......
    “这......没管理员删帖的吗？”帖子中全是高清图片。
    “照片上那女的是不是你呀？全校都在传是你！”千禧着急地问。
    “我就去那酒店吃个饭而已，不用这么夸张吧？”要说这事和陈静萱没关系，打死她也不信。
    “还真是你呀？！”
    “帖子里不是说我是美女吗？美貌是这个社会的稀有资源，就算我傍上富二代也是自凭本事呀，有什么好议论的。”
    “莉莉，你——你让我的三观碎了一地！”
    “哈哈，开玩笑的。你觉得凭我家的条件还需要去傍谁吗？”
    “我知道你家条件好，但你知道“凌耀国际”是什么背景吗？“凌耀国际”呀，我的天！人家一跺脚，金融圈都要抖三抖。就这样你还敢去惹？！”
    “哦，有这么厉害？”脑海中幻想杜月洺跺脚的样子，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还笑？再这样下去，人家家族估计都要来追杀你了。”
    “为什么追杀我？这上面不是说酒店一夜后我就被抛弃了吗？我应该找他们赔偿精神损失费才对。”
    “你什么脑回路啊！这事要是闹大了，你说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有规定女人一定要嫁人吗？”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说不过你，我上课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第三十八章
    千禧离开。雪莉思索了一会，拿出手机，开始查“凌耀国际”的信息。
    凌耀国际于二十年前年在上海成立，现已发展成为一家跨国企业集团，核心业务为酒店和地产投资，目前也经营基金公司和网游业务。其子公司遍布全球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员工人数逾三万名，年总收入逾百亿。
    原来不光“繁星”属于“凌耀国际”，连《仙道》也是其旗下的网游公司开发的。
    “凌耀国际”董事长是位女性，叫谢初夏。杜月洺是她独子，“凌耀国际”唯一继承人。
    雪莉盯着手机屏幕失神了好一会儿，直到旁边的同学叫她：“老师让你上台做题。”
    做题？——
    她抬眼的时候，发现何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大堆数字和符号，让她上去解题。
    雪莉见过类似的内容，是一道复杂的微积分的题。她慢吞吞地站起来，磨磨蹭蹭往前移动。
    同学们见是今早贴子中的女主角出现，议论纷纷。
    “就是她呀，傍大款的那位？”
    “长得挺好看的呀。”
    “真不要脸，这么小就知道出卖身体了！”
    ......
    雪莉当没听见一般，慢慢走着，边走边计算黑板上的题。走到讲台的时候，她直接把答案写了上去。
    没想到她这么神速就计算出了结果，何老师十分诧异，拿出讲稿核对——
    答案居然是对的。
    她扬了扬眉：“老师，我可以下去了吗？”
    “下去吧。”何老师叹息了一声：“咱们现在的女同学呀，一定要学会自尊自爱。”
    什么意思？这是连老师都知道她的新闻了？
    还真得多谢某些人不遗余力的宣传呀，让她一大早就火遍全校。
    无所谓了，人正不怕影子斜。
    雪莉刚走回座位就接到季飞的信息，让她中午一起吃饭。
    雪莉和季飞、朱建坐在学校餐厅，感觉自己这一桌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莉莉，你和那男的......那些照片到底怎么回事呀？”朱建问她。一大早同学群里就疯传他俩在酒店还有校门口的照片。
    “那男的是杜月洺，就是游戏里的‘残月断魂’。”雪莉搅了搅自己的饭，忽然感觉没了胃口。
    “我知道呀，也是‘地狱月鸣’嘛，季飞告诉我了。但你们怎么会......”
    “都是阿夜！昨天他让莉莉......”季飞接话。他早上打电话给雷夜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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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了前因后果。
    “别担心，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雪莉一脸淡定。
    “照片拍得那么清晰，说什么都没有谁信啊。莉莉，你惹谁不好，为什么去惹‘凌耀国际’的太子爷呀？”朱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了？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怕‘凌耀国际’？”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应该找到偷拍的幕后黑手吗，担心这个干嘛？
    “你是不了解，我们家和他们打过交道。‘凌耀国际’和‘奥凯新科’是连襟，两个家族统治了上海大半个商业圈。真的是权势通天，可以呼风唤雨的，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点都不过。你要是惹到他们，让你从地球上消失都有可能。”
    “不就是传了一些虚假消息么，有这么严重？......”雪莉忽然想起第一次去上海的时候，看到的两块巨大的广告牌。“飞哥，阿夜是不是和‘奥凯新科’有什么关系？”
    “嗯，是的。他是‘奥凯新科’的继承人。”
    雪莉的电话铃声响了。
    “喂——”她拿起电话。
    “莉莉，你在哪？”是杜月洺打来的。
    “我在学校呀。”
    “你没事吧？”他语气中有一丝焦急。
    “我？很好啊，怎么了？”
    “刚才阿夜给我看了你们学校论坛上的......关于我们的照片。”
    “哦，我也看到了。”
    “下午你几点下课？”
    “四点左右。”
    “我来接你。”
    他来接她？他不是在上海吗？
    你要来宁城？——她正想问，杜月洺已挂断了电话。
    “夜，把你的车给我。”杜月洺挂断和雪莉的通话，立即打电话给雷夜寒。
    “你自己的车呢？”
    “都在保养。”
    “行啊，你过来拿吧。”
    雷夜寒把车钥匙给杜月洺之后，想起今晚他朋友要用他的车。
    “月，你到哪里了？”立即打电话给杜月洺。
    “我已经出上海了。”杜月洺戴上蓝牙耳机。
    “车上是不是有玫瑰花？”
    “是，满车玫瑰。”
    “这下好玩了。我朋友晚上要向他女票求婚，我答应把车给他，钻戒和蛋糕都在车上，现在被你开跑了。”
    “钻戒是不是在一个蓝丝绒盒里？”杜月洺问他。
    “是的，你快把它还回来。我朋友要知道钻戒不见了，估计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我把它和蛋糕盒一起扔在“绮幻”门口的垃圾桶了，你自己去拿。”
    “什么？！”
    “绮幻”是徐汇区最大的酒吧。
    雷夜寒赶到“绮幻”门口的时候，发现一个乞丐站在垃圾桶旁，和他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雷夜寒无奈地叹气，拿出钱包，抽了一张一百块钱递给乞丐：“你——去——”他指了指垃圾桶：“把里面的蓝色盒子拿给我。”
    下课铃声响起，雪莉背着书包出了课室，发现杜月洺给她发了信息。
    ——我在花园等你。
    整栋教学楼呈长方形，中间是一个大花园，与校园大道相通。上课的教室在三楼，贝雪莉从护栏望出去，正好看到杜月洺。
    他穿着白色圆领毛衣，深蓝色直筒休闲裤，外面是一件浅棕色大衣，还配了格子条纹围巾，十成十的英伦风。
    他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此刻他正靠在一辆车前——
    保时捷911 Caiolet！
    车身是白色，内饰和顶棚是玫红色。这不是雷夜寒的车么，杜月洺怎么开着他的车来了？
    雪莉急忙下楼。
    正好是下午放学时间，同学们下了课都向花园走来。不少人看到杜月洺和他的车，露出惊讶的表情，有的甚至直接站在一边打量他。
    雪莉走到杜月洺身边。
    “你怎么来了？”今天应该是工作日吧。
    “来接你放学。”他笑得温柔，犹如冬日暖阳，暖暖的感觉扑面而来。
    雪莉心中欢喜，又不禁想：他这是怎么了......千里迢迢跑来接她放学？
    “莉莉，我想问你——”他按下车的控制键。
    车顶棚缓缓向后收起，露出满车火红的玫瑰，娇艳欲滴！
    周围响起众多学生的惊呼声！
    浓郁的花香随风而来，雪莉惊讶得合不上嘴。只听他问了一句：“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他这是......
    雪莉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微微抬头，入眼的是男子刚毅的下巴。
    “我们先出去再说吧。”拉着他想往外面走，忽然又想起他的车：“快把这车弄走。”
    杜月洺面对雪莉，双手放在她肩上，直视她的眼：“莉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分卷阅读70

    他今天是怎么回事呀？非要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吗？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周围聚集的同学越来越多，她不想这么出风头呀。
    “回答我。”
    “干嘛？你这是逼婚吗？”雪莉一着急出现明显的口误。
    “不是。”他笑意盈盈：“目前我只要你做我女朋友。”
    她一时语塞。看向杜月洺，发现他深邃的眼眸中有星辰大海。
    “好吧，我愿意。”她点头。
    “莉莉！”陆千禧老远就看到了她，急匆匆走到他们面前。“这是——”她发现满车的玫瑰花时，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那个......千禧，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她指了指杜月洺，试图拉回千禧的注意力。
    “我是莉莉的男朋友——杜月洺。”他伸出手。
    “陆千禧。”千禧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等等，他说他是......
    “杜月洺？”陆千禧忍不住大叫：“你是杜月洺？！那个传说中的男神学霸！？”
    忽地，千禧又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你、你不是早上的照片里那个.....‘凌耀国际’那个......？”
    “我是‘凌耀国际’开发部负责人，很高兴认识你。”他微笑着朝她点头。
    这是什么情况？
    男神学长.....是‘凌耀国际’太子爷？......还是莉莉的男朋友？
    她是不是进入什么平行空间了，居然会遇上这么玄幻的事！陆千禧感觉自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忘记了周围发生的一切。
    直到杜月洺载着雪莉离开，陆千禧都还在恍惚中。
    ——原来贝雪莉是有男朋友的！她有男朋友还跟汤皓去参加外婆的生日宴？王思羽站在楼道，冷冷地看着花园里的两人，那火红的玫瑰硬生生刺疼了她的眼。
    雪莉坐上车，杜月洺向校外驶去，顶棚缓缓关闭。
    一大股玫瑰的香味，混着跑车皮革的味道，她头脑发晕。把副驾座椅往前调，给后面留出更多空间，她把玫瑰全塞进了后排。
    他开车出校门——原来他是校友，有校园卡，可以自由出入宁大。
    他把车停到了海边。
    “阿月，我不喜欢你这样。”她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他：“我知道今天你是在帮我，但我不喜欢这种方式。”
    有什么比证明她是他女友更有效的方式来替她辩解的呢？他帮了她的大忙，但她真的很不开心。
    “我知道今天太高调，但我是真心希望你接受我。”
    “你昨天还在见前女友，今天却要我做你女朋友，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忽然有种怒气攻心的感觉：“上次你和陈静萱见面的时候，你们不是还......你心里根本没忘记她对不对？”
    见她似乎要发火，杜月洺心中酸涩。“莉莉，你先别激动。在你说出任何伤人的话之前，请先冷静一分钟好吗？”
    听了他的话，雪莉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背对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良久，她才讪讪地开口：“你想让我成为替代品，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从没想过让你代替谁。对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她常说他是神仙颜值，她何尝不是美丽得如小仙女一般？
    她身体里仿佛住着两个她，一个是十八岁的靓丽容颜，说着一些无厘头的话；另一个是远超她年龄的成熟心智，无比的果决和坚韧。这样的她让他意乱情迷，无法自拔。
    “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会尽力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但我需要一个机会。”
    那个机会就是她吗？望向窗外，海浪缓缓地拍打着海岸......
    听到他的表白后，她内心的情丝就像海岸线的野草一样疯长起来，怎么压都压不住。
    “好吧，我想——”她说：“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第三十九章
    杜月洺开车回到上海的时候，雷夜寒正在家里等他。
    他把外套挂好，走进客厅。“查到是谁干的了？”他和雷夜寒收到风声后马上派人查了陷害他和莉莉的幕后主使。
    “还能有谁？你的死对头呗。”雷夜寒把一大叠资料朝他扔过去。
    “不是陈静萱？”杜月洺接过资料，开始翻看。
    “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人——“融胜集团”的段希彦。
    杜月洺很快就看完了所有资料。“在澳洲的时候，他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妹妹的贫血加重了。”
    “他找你干嘛，又逼你去娶他妹？”雷夜寒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说，这事该不该告诉莉莉？”
    “不行，今天我不好容易才安抚好她。”杜月洺走到沙发坐下。
    “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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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了？被那些负`面新闻吓到了？”
    “不是，我看她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些乱传的消息。”那个女孩内心的坚韧超乎他的想象。
    雷夜寒点头：“倒也符合她的个性。”
    “她是被我吓到了。”下午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你又干什么了？”雷夜寒疑惑地看向他。
    “我让她做我女朋友。”他说着，心中闪过一丝触动。
    “什么？”雷夜寒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你......你终于想通了？”
    “前段时间是我太低迷了。”他坦承。
    “那莉莉是什么反应？”雷夜寒有些紧张的问。
    “她答应了。”
    “好！太好了！也算成了一桩好事。你不知道，今天你把我的车开走，我朋友差点和我闹翻。看在你今天肯迈出这一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回想起去垃圾桶拿回钻戒的情景，雷夜寒脸都绿了。
    雪莉回到学校，先去琴房练琴。回到宿舍，她在网上买了一套7件套的高尔夫球杆和初学者的练习球，又办了一张学校游泳馆的电子月票。然后她拿出杜月洺给她的介绍长跑的书，慢慢研究起来。
    她现在是彻底火了，走在校园路上总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不过她心大，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第二天早上她先在宿舍做了五十个深蹲，然后拿起泳衣去了游泳馆。她还不会游泳，但杜月洺教了她自由泳的全套动作，她就先拿了泡沫板在水中练习腿部动作。
    学校没有恒温泳池，她下水之前先绕着池子跑了十圈热身，但练习的时候还是冻得直哆嗦。特别是刚接触到水的那刻，简直像有千万根细针在扎她。
    回宿舍换衣服的时候感觉筋疲力尽，担心等会上课会睡着，她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边喝边看向书桌上杜月洺冲浪的照片。前几天她买了个白色的木质相框，把那张照片放在了里面。
    “既然答应了你，我就要努力，努力改变自己，努力配得上你，不是吗？”她隔着玻璃，伸手摸了摸照片中的他：“你放心，我会越变越好的。”
    晚上她去了“腾飞”上英语课。
    上课的老师依然是汤皓。他穿了件条纹的羊毛衫，显得身形很削瘦，眼圈下有淤青，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
    整晚她都感觉汤皓若有若无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时间，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教室。
    “贝雪莉，你留下。”汤皓叫住了她。“我有话跟你说。”
    有同学不停问汤皓问题，雪莉只好等在一边。等同学散得差不多了，汤皓带她去了办公室。
    “汤老师，找我什么事呀？”
    汤皓拉开抽屉，拿出一叠照片扔在她面前。
    雪莉拿起来看了一会，居然是昨天发在学校论坛上的那些照片。昨天中午上网的时候发现那篇指责她和杜月洺的帖子已经不见了，她还以为事情结束了呢。
    “汤老师，你也太无聊了吧，你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做什么？”
    “你就不解释几句吗？”他的眉毛拧到了一起，看向雪莉的双眼迸发出锋利的光芒。
    “解释？我要跟你解释什么？”真是好搞笑哦。
    “思羽说他是你男朋友？”他质问她。
    “是啊。”雪莉露出一丝疑惑：“你们对我的私生活倒是挺关心的嘛。”
    “贝雪莉，你怎么能......你知不知道，你跟我去参加外婆的生日宴，我们家的人都以为你是我女朋友！”
    雪莉愣住：“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女朋友了？这真是我听过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真是好心办坏事，下次再有这种事，打死她也不去了。
    汤皓瞬间变了脸色：“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我和你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好不好？你千万别误会。”雪莉有些焦急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误会至此。
    “你对我真的没意思？”汤皓不死心地问。
    “没有，从来没有。”她很肯定地回答。
    他指着杜月洺的照片：“你喜欢这个人？”
    “我喜欢谁好像是我的自由吧。”
    汤皓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你以为你和一般的拜金女不一样。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迫不及待地靠美貌爬上那些富家公子的床！”
    这是什么话？
    雪莉惊呆了，感觉汤皓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汤老师，你对我到底有什么误会，要这么来诋毁我？我告诉你，我现在依靠父母，一旦我踏入了社会，我要住豪宅开豪车，我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我从来没想过依靠美貌去爬谁的床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说完毫不犹豫冲出了教室，留下一脸懊悔的汤皓站在原地。
    平时她都会在图书馆看书到熄灯时间，从“腾飞”回来后，她还是选择在图书馆看书，但一直坐立不安。
    她走出图书馆，拿出了电话，犹豫了一会拨了杜月洺

 分卷阅读72

    的电话。
    响了几声之后，那边接了电话——
    “Hey，babe，how’s  it  going？”
    嗯？他说的居然是英语。
    等等，他叫她......babe！
    雪莉顿时觉得今天遇到的所有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
    “Good......I......I’m good......”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听到电话里传来他的轻笑。
    “不错，听懂我的问话了。”
    “这都听不懂的话，这半年的英语就白学了。”
    “有事找我？”
    “我今天遇到很不开心的事。”
    “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人说我想勾引你而已。”
    “我以为你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一般人我是懒得理的，但今天这人是我英语老师，平时我和他关系还挺不错的。他说我拜金，想......爬你的床。”
    “你英语老师为什么这么关注你？”
    “他应该是对我有误会吧。上周六我陪他外婆过八十大寿，他家人还以为我是他女朋友。对了，就在‘繁星’侧门对面，当时我还看见你了。”
    “那位老师是不是送你上的车？”
    “咦，好像是哦——是他！”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啊？”
    “我看见他送你上车，他看你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难怪他今天说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话，原来如此！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光从一个眼神就知道这么多。”
    “不是让你离他远点么？”
    “我没主动接近他，但他是我英语补习班的老师，避免不了有接触。”
    “我给你请私教吧。”
    “不用了，我现在可以自学，而且我觉得不可能有私教会教得比你更好了。”
    .......
    星期三上古筝课的时候，大家开始讨论“谁与‘筝’锋”这个比赛。在四月的第一个星期进行，早上进行初赛，选出前十名进入决赛，下午举行决赛。
    雪莉想和思羽说她报名参加比赛的事，找思羽说话，发现她并不搭理她。
    整节课，思羽都没看她一眼。下课后，她还主动找了何梦一起走。
    “思羽......”雪莉走到她面前，不解的望着她：“你怎么了？为什么一晚上都不理我？”
    “哟，‘凌耀国际’的大小姐来了。”何梦故作夸张地说了一句。
    “说什么呢你！”雪莉指着何梦，满脸不满。
    “何学姐，你先走吧，我和她说几句话。”
    何梦离去，雪莉迫不及待地问：“思羽，你到底怎么了？”
    “你找我什么事？”王思羽看着她，语气冷淡。
    “我就想和你讨论一下‘谁与‘筝’锋’，我报名参赛了。”
    “怎么不去找你男朋友讨论？”王思羽有些轻蔑地看着她。
    “他？找他干什么？”雪莉满脸诧异。
    “他这么有钱，随便撒几把钞票，你不就成第一名了吗？”
    “你什么意思？”雪莉急了。
    “怎么，贝小姐，惹到你了？你以为我会放下自尊来巴结你吗？”
    “什么巴结？你到底怎么回事啊？”雪莉满头问号：“我从来都当你是我朋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这样？你不问问你自己！当你男朋友开着跑车来炫耀的时候，你考虑过汤皓的感受吗？”
    “我男朋友这么做也是因为关心我。而且，汤皓......关我什么事？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雪莉有点懵懵的感觉。
    “如果把汤皓换成“凌耀国际”的继承人，你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王思羽，你今天吃错药了吗？”雪莉气得跺脚。
    “贝雪莉，我警告你：离我们远点。我和汤皓——请你不要再来羞辱我们了。我现在才意识到，当初你肯屈就去我家吃饭得受了多大委屈呀！”
    “我没觉得委屈啊，我觉得去你家吃饭挺好的，你为什么这么没自信呢？你到底怎么了？”
    “没自信？这不就是你们这种人想看到的吗？你们永远高高在上，我们永远卑贱如泥。我告诉你，我们不是没有努力，是这个社会太不公平，让我们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我们只是没你们幸运而已！”
    雪莉被气晕了：“王思羽，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第一，你们强行把我和汤皓扯上关系，毫不顾忌我的感受，这本来就是你们不对，你们还这么咄咄逼人？第二，我从来没羞辱过你们。什么叫社会不公平，没我们幸运？
    “你男朋友要不是命好，你会看上他？”她哼了一声，满脸鄙夷。
    “你懂什么，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去听听，上野千鹤子在东京大学开学典礼上的演讲：不要把个人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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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结为社会的不公！”
    王思羽走上前，直直地看着她：“你知道上野千鹤子的演讲还说了什么吗？——不要把你们获得的得天独厚的环境和能力，用来贬低那些没有你们幸运的人。贝雪莉，请你让开。以后我们各走各路，我再也不想和你说一句话！”
    ☆、第四十章
    晚上雪莉和杜月洺打电话，他听出她的失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不同家庭背景的人能成为朋友么？”她问他。
    “你要和谁成为朋友？”
    雪莉把她和王思羽的事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有些哽咽。
    “莉莉，乖，别哭。”
    “我也不想哭，是眼泪它自己掉下来了。”
    “你真心把她当朋友，她不懂珍惜，不是你的错。”
    “我感觉得到，她很仇视我们，她觉得社会对他们不公平。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她以为我们的生活过得很轻松吗？像我爸，很多业务都是在酒桌上拿到的，喝酒喝到胃出血，那些成绩都是他用命拼出来的呀。为什么要把这些努力全部抹杀掉？”
    “你和你同学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他轻声细语地安抚她：“你看过纪录片《人生七年》吗？里面记录了来自社会各个阶层的十四个孩子的成长故事。他们绝大多数没能逃离自己出身时的阶级，阶层固化已无可避免，以后这种对立的情况会越来越多。”
    “我记得那部片子。是不是有一个村里的小男孩考上了牛津物理学系，后来成为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的教授？他成功跨越了阶层。”
    “对，如果没办法选择出身，我会选择成为那个‘小男孩’。”杜月洺说了一句让她终身难忘的话：“这个世界最大的公平就是不公平。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这是一个努力了也得不到公平回报的社会，我们也该学着去热爱它，不是么？”
    第二天下课后，她在信箱里发现了杜月洺寄来的蓝色纸蝴蝶。蝴蝶左边翅膀上写着——坚强；右边翅膀上写着——零零后不哭。
    下面还有一包东西，她拿起来，看到包装是一个小纸袋，上面写着：Victoria’s Secret。
    这不是上次在澳洲机场看到的维多利亚的秘密的广告？
    回到宿舍，她把包装打开——真的是维密的内衣。
    上衣还好，是比较保守的款式；下面的那件，正面还正常，但腰身连接处没有布料，是两条细绳一样的东西，而背后是镂空的！
    雪莉拿着内衣在镜子前比划了一下，羞得面红耳赤。这也太暴露了吧！难道老外都穿这种？她连试都不敢......
    上次在澳洲机场，杜月洺见她对维密感兴趣，进店跟维密的营业员说了几句，难道是为了买这个？
    星期五回家的时候，发现买的高尔夫球杆到了。她拿了球杆，在自家的草坪上练习了一百次挥杆。
    上游戏的时候，发现几乎所有熟人都在，他们让她上“地狱蔷薇”的号。因为现在在线六人，队伍里最多只能有五人，所以杜月洺和雪莉单独组队出来。所有人去了房间5的语音频道。
    大家知道她成为了杜月洺的女朋友，纷纷向她道贺。
    【语音】地狱蔷薇：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么多人在。
    不会都是来向她说“恭喜”的吧？
    【语音】地狱判官：阿月说要去参加下个月《仙道》的线下邀请赛，让我们多练习，我们都来了。
    因为冷夜独歌和残月断魂排名靠前，所以他们的队伍直接收到了参赛的邀请。
    【语音】地狱蔷薇：怎么忽然决定去参加邀请赛了？
    【语音】地狱夜寒：还不是有人惹到你家月哥哥了。
    【语音】地狱幽冥：莉莉你还不知道吧，他们说上次偷拍你们的那事是“段希彦”干的。
    【语音】地狱蔷薇：居然不是陈.....段希彦是谁呀？
    【语音】地狱夜寒：他是上海最大的金融集团——“融胜”的继承人。
    【语音】地狱蔷薇：他......偷拍我和阿月干嘛？
    【语音】会飞の猪：“融胜”和“凌耀”一直有过节，别说上海，宁城这边的商圈都知道。对了，最近“融胜”股价大跌——难道是你们干的？
    【语音】地狱蔷薇：这和参加线下赛有什么关系？
    【语音】地狱夜寒：“花”家族的老大“花无缺”就是段希彦。
    “花无缺”是段希彦？难怪“花”家族的人一直和他们过不去。雪莉开始还以为是游戏中的摩擦，原来是现实生活中有过节呀。
    那这次的事，她岂不是成了替罪羔羊？
    【语音】地狱月鸣：你们先玩。
    杜月洺说了句就打电话去了，他的人物显示为[离开]状态。
    雪莉因为和他组队，可以看到他的具体位置，她跑到他跟前，把原有饰品拿下，把那个极不协调的蓝色蝴蝶夹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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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头上。
    地图下着小雨，她拿出“伞”的道具打在他俩头上。发现他俩的角色无论从身材还是样貌上都挺配的，她满意地笑起来。
    忽地，雪莉电话铃响起——是杜月洺的来电。
    她拿起电话正要说话，听到一阵钢琴的声音。
    ——《Kiss the rain》！
    他在弹钢琴给她听......
    感觉周遭有雨水在一点一点垂落，滴滴答答，在寂静的街道中显得十分空灵。
    像情人缠绵的双手，轻抚在了身上——若有似无。
    屏幕似乎都被雨水浸湿了，心中仿佛也飘起了细雨......
    ......
    曲毕。
    “阿月，你很寂寞吗？”她问他。
    “是。”他叹息——她一瞬间就听出了他的心声。
    “以后有我，你会很忙的，不会寂寞了。”
    听到她的话，杜月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soulmate。
    雪莉不记得那晚她和杜月洺的角色在雨中站了多久，直到队友拉他们去竞技场，他俩才从沉醉中醒过来。
    第二天她很早就起床了，做了五十个深蹲，她拿起泳衣去了朱建家。
    她家没有游泳池，她问过朱建妈妈，可不可以去她家游泳。朱妈妈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还把进泳池门的钥匙给了她。
    清晨的池水特别冷，她还是先跑圈再下水。
    练游泳练了一阵，朱建打开了二楼卧室的窗户跟她说话，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老大，你早上六点就在这里搞得热火朝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朱妈妈听到动静，也在二楼窗边说话：“朱建，你给我滚到另一边的房间去睡。莉莉呀，不要怕，你尽管游，不用管他。”
    抗议无效！
    哈哈，朱妈妈真好。
    后来在得知雪莉以后周末都会来她家后，朱妈妈还把家里的窗户全换成了隔音玻璃，嘱咐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来游泳。
    感觉她才是亲生的？囧——
    游泳回来复习功课、学习英语，下午练琴，晚上练高尔夫挥杆，再出去慢跑了三公里，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其实，她很久没安逸地享受过周末了，她甚至很久都没看过电视了。她会在网上看新闻，都是快速浏览，觉得重要的才点进去看，不重要的就直接略过。
    她喜欢逛街，但是如果没朋友约，她是不会主动出去逛的。生命太短暂，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不重要的事情上。
    但如果是约会......
    如果是约会的话......
    她到是不介意浪费点时间的。为什么她和杜月洺不在同一个城市呢？约个会什么的都不方便。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他每天都很忙的样子，很少给她打电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她主动找他。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呢？
    上次听陈静萱说，他似乎喜欢成熟一点的女性？
    下个月去上海参加游戏嘉年华，夜月两人让她和季飞住他们家，要不......
    雪莉拿了那套维密内衣去浴室，磨蹭了半天也不敢穿。犹豫了半天，她把内衣收了起来——就算带去上海她也不敢穿给他看。
    真穿成这样，岂不是故意引诱他？还是算了。
    雪莉认怂。
    星期二的英语课她没有去，去图书馆借了几本雅思和托福的书看。
    晚上九点的时候汤皓打电话来，她看见直接挂掉了。
    星期三上古筝课的时候，她发现王思羽调了座位，坐在了何梦身边。雪莉有些心酸，王思羽对她情绪的影响还蛮大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下课后，雪莉找到了古筝老师陈玖。
    “陈老师，我报名了‘谁与‘筝’锋’比赛，可以找你商量一下比赛的曲谱吗？”
    “好啊，你想弹什么曲子？”
    “我想试试《土耳其进行曲》，这是改编后的初稿，你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陈玖接过曲谱看了一遍：“你这是什么意思？”
    贝雪莉把古筝和小提琴、电吉他还有架子鼓混编，简直成了摇滚版的《土耳其进行曲》。
    陈玖完全无法接受，“啪”的一下把曲谱甩在桌上。“改编成这样，还是古筝曲目吗？你怎么这么不尊重传统艺术呢？”
    “陈老师，不是我不想尊崇原创，真的是因为大众接受不了呀。再说了，这本来就不是古筝曲子，我觉得这样改很正常呀。”
    “你、你这简直就是忤逆！”
    “陈老师，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我觉得咱们的传统乐器真的需要改变，不求变通就只有死路一条，我这么做只是顺应时代潮流而已。”
    陈玖愣了一下，过一会又说：“你不要再说了，我不同意帮你。”
    第二天

 分卷阅读75

    ，雪莉郁闷了一整天，最后还是决定晚上去琴房练琴。
    坐在位子上，她发现琴码被卡住移动不了，打开右侧琴头的调音盒准备调音。忽然见到里面有张小字条：你可以去找中央音乐学院的宋恒筝老师，她是我同学，也许会帮你。上面还留了宋老师的联系电话。
    雪莉拿起字条，凝视了良久。
    会宿舍后，她先给宋老师发了电子邮件，讲述她要参加东部古筝比赛，想组建一个乐队参赛，问老师能不能帮她编曲。她的语气很真挚，还附上了琴谱初稿给老师看。
    宋老师收到邮件后很感兴趣，主动打电话给她。因为有太多细节需要探讨，宋老师让她去北京见她。
    雪莉向学校请了一天假，加上周末两天，应该够用了。
    星期五晚上，她独自拖着一个大包包踏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飞机是在黄昏时分到达，在飞机上俯视整个北京城——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因为和袁老师约定的时间提早了两天，周末的时候她决定去看看北京城。
    她背着书包逛故宫，听最牛故宫守门人的故事；
    她一个人去了北大未名湖，欣赏“湖光塔色”的美妙风景；
    她还在颐和园中坐冰橇，登万寿山、游画舫；
    她乘车去了皇十三陵，瞻仰帝后风姿，感受历史的震撼；
    最后，她在寒冷的气温中登上了长城，迎着呼啸的北风大喊：“I’m the Queen of the world！”。
    她的耳朵随时随地听着英语，吃饭、上厕所也不放下，听到睡着还在播放。
    有时候听英语听到想吐，她会使劲抓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继续，她会想起杜月洺那一口流利的美语，想起《国王的演讲》里那个有缺陷、和自己争斗了终身的国王。
    “你们做得到的，我也做得到。我会对自己残忍，因为今天我不对自己残忍，以后出了社会，他们会对我更残忍。”
    星期一，雪莉按照约定时间去见宋恒筝。
    因为有空调的缘故，宋恒筝穿得很单薄，仅穿了一件白色的纱裙，披了一件厚披肩在肩上，身侧似有仙气环绕。
    她看上去很年轻，岁月在她身上像未留下痕迹一般。
    雪莉在心里叹息：此女本应天上，人间难得几回寻。
    她们认真的讨论，宋老师很客气，同意改编此曲。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师帮忙编曲，这是以前梦中才有的情景！
    她和宋老师待了一天，老师帮忙改了许多地方 ，把需要注意的细节一一标注。改编后，突出了古筝的主导地位，但也没放弃其他的乐器，它们只是作为辅助。这样既不抛弃大众审美，也可以宣扬传统文化。
    雪莉拿着改得密密麻麻的曲谱，信心满满地踏出了音乐学院大门。
    她到了王府井，逛了几家店，买了一件炭灰色的吊带睡衣。
    回宁城的飞机上，她旁边坐了一个白人老外。飞机降落的时候，他迫不及待拿出手机打电话。
    雪莉站起来准备拿书包，忽然发现她能明白大部分他讲的英文。
    她坐回原位，努力去听他的发音。
    她确定：她真的能听懂了！
    ☆、第四十一章
    星期一回到学校，她在宁大的校园论坛发了贴，找小提琴手、电吉他手和鼓手一起合作《土耳其进行曲》。
    三天的时间内就找齐了几位合作者。只有一位，是纯粹对曲子感兴趣；另外一位是因为生活太无聊过来混时间的；剩下的那位则是对她作为“酒店激情一夜”女主角感兴趣，过来打探真人，汗_||
    不管什么原因，大家都表示支持她的改编，并且有时间参加“谁与‘筝’锋”的初赛。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每周六上午排练，暂时在宁大的演奏厅偏厅进行。这样一来，她星期五都不方便回家了，每周一次的网上约会也就泡汤了。
    拿起电话，她拨给了杜月洺。那边接了电话。“Hi， babe， what’s up”
    嗯？又跟她讲英文？怎么回答呢......
    雪莉想了一会，说了句：“I’m missing you......”这样答应该不算犯规吧？
    她软软的话语带了一点中式口音，杜月洺被酥到了，继续跟她讲英文。说了一大堆话之后，雪莉感觉有点吃不消了：“停——今天的英文教学到此为止。”
    “莉莉，你进步了。”他赞扬她的英语能力。
    “因为有你这位好老师呀，不想进步都难。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来吧。”
    “以后星期五可能不能玩游戏了。”
    “没关系，你肯定有重要的事做，我如果找你会打你电话。”
    他好冷淡呀，就这样吗？算了，估计他也很忙，不用跟他计较。
    “好消息就是我找到乐队合作《土耳其进行曲》

 分卷阅读76

    ，到时候会用这支曲子去参加‘谁与‘筝’锋’的初赛。”
    “这不是钢琴曲么？”
    “嗯，有古筝版的曲谱，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师帮我改编了，加入小提琴、电吉他、爵士鼓，效果还不错。”
    《仙道传奇》嘉年华在三月中旬的某个星期五开始，持续三天。
    季飞已经大四了，除了实习其他课程比较少，他星期四就去了上海，住在夜月他们家。雪莉则是星期五上完课才出发，还专程给乐器组的人请了假，说她参加不了这次的排练。
    等她到达上海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赶到“万福圣象”的时候发现杜月洺正在等她。
    他穿了两件V领的T恤，很随意的样子。里面那件是白色，外面的是墨绿色，稍短一些，刚好能看到里面那件T恤的白色领口和袖口。
    和她打招呼，把她带上楼。进门后，看到她有些拘谨，杜月洺问：“怎么，不认识我了？”
    “没有，就是感觉很久没见你了。阿夜他们呢？”
    “他们早上就去参加活动了。”
    “你是专门留在这里等我吗？”
    “我才下班。”他倒了杯橙汁给她，知道那是她的最爱。
    才下班会穿T恤？分明就是提早回来等她的。
    看到他在钢琴前坐下，她也走了过去。“在布里斯班答应过弹这首曲子给你听。”他说。话音刚落，他飞快按下几个键。
    ——《野蜂飞舞》！
    雪莉看见他修长的手指在钢琴键盘上飞速移动。
    开始还是单独几只。
    后来感觉蜂越来越多，发出持续的轰鸣声——那是蜂群的翅膀高速煽动的声音。
    开始还在蜂巢附近，暂停了几秒，蜂群忽地冲出了蜂巢，黑压压的一片，发出巨大的“嗡嗡”声，犹如暴风骤雨般扑面而来！
    天呐——雪莉惊叹，感觉头顶上出现了大片肆虐的野蜂。
    吧台和落地窗之间有两张单人沙发，一张小茶几，她直接躲到了其中一张靠钢琴近的沙发上。
    曲子结束的时候，杜月洺发现她用手遮住了头。他走过去，俯身对她说：“以后你要不乖，我就弹这个给你听。”
    “不用不用，刚才被你的野蜂扎得我难受死了，不要了。”
    他走过来，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让她换装去参加《仙道》嘉年华的晚宴。
    她去了他的另一间卧室，换上他们在澳洲买给她的第二件礼服。
    她之前是九十斤，现在九十四斤，但看上去和以前一样苗条。
    她发现肚子已经有了一点马甲线的感觉。上臂以前松松的肉肉逐渐收紧，背部的曲线变得优美，对着浴室的玻璃镜回头看，已有了一股紧致诱`惑的味道。她的皮肤依然白皙，可已隐隐约约透出健康的光泽来。她知道，这是运动带给她的改变。
    化好妆，穿上那件红色露肩晚礼服，雪莉抬眼看去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镜中那娇丽得像玫瑰花般的女子真是她么？
    戴上耳环、项链、手链后，她把纪梵希的香水拿出来，先喷在化妆棉上，然后在耳后、锁骨和手腕内侧点了几下。她受不了那种直接把香水喷在身上的浓郁香气，每次只用化妆棉点几下。
    走出卧室，杜月洺看到她的时候怔忡了好一会。而雪莉见他换了一身白色礼服也愣住，心想：这人真是好看到没朋友呀。
    不一会，雷夜寒和季飞回来了。他们换了装，坐杜月洺的车去《仙道》嘉年华现场。杜月洺开了一辆褐色的雷克萨斯LS，他好像很喜欢这个牌子的车。
    嘉年华的晚宴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进行。
    到场的时候，雪莉把外套脱去递给侍者，露出了白玉般的肌肤，用卷发棒弄成波浪形的长发披在身后，活脱脱一位俏佳人。
    当她和三位男士出现在主厅时，立即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一个神仙颜值，一位宁大校草，外加某花样美男。这画面太震撼她简直不敢想象。
    晚宴是根据服务器划分的，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紫禁城”的区域，豆子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猪哥因为家里有事没来。
    见到了很多熟人，有以前[田园归]的老会长：锦书成魔，还有[田园归]其他不少成员。还有“小丑鱼”、“九尾狐公主”、“仙乐飘飘”等一大堆冤家。
    当他们知道她是动感小雪梨又是地狱蔷薇的时候，不少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当年真正的“地狱蔷薇”在“桃花源”得罪了不少人，本来不该她来担这个责，不过她也懒得解释了。
    小丑鱼拉了柠檬茶请加冰上前打招呼，她们在“芙蓉山”骑自行车时见过的，当柠檬茶也就是唐璐知道她是地狱蔷薇的时候，惊得合不拢嘴。
    小丑鱼则是感叹：“蔷薇，要早知道你长这样，我就躺地上让你杀了。”
    当他们知道眼前几位好看的男士是冷夜独歌、残月断魂、地狱幽冥时，九尾狐公主等一大堆女性玩家纷纷露出花痴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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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其他服务器的女性玩家也找借口过来搭讪，雪莉被挤到了一边。汗，这几人还真是惹桃花呀。
    她看向杜月洺，他站在人群中，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乌黑浓密的头发泛着迷人的色泽，每一个动作都张扬高贵和优雅。
    他是她的男朋友——某种满足感刹那遍布全身。
    “光明”阵营的[王朝世家]公会会长“仗剑天涯”和[万神殿]公会会长“众神之战”也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不一会，又过来了“黑暗”阵营的[雷霆万钧]等一大堆公会会长。人太多，即使雪莉这样拥有不错记忆力的人，也只能记个七七八八。
    和大家寒暄着，雪莉忽觉有寒冰一样的目光朝她射来。她侧头，看到不远处的“翡冷翠”服务器区有人在看她。
    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他的脸色很苍白，长相不如雷夜寒精致，也没有杜月洺那样俊美，但有一股弱娇的美态，让他看上去别有风韵。
    他发现了雪莉的打量，朝她走了过来。雪莉察觉到来人的敌意，立即回到杜月洺身边。
    那人走到他们面前，看向杜月洺说了一句：“阿月，又换女朋友了？”他说着玩笑的话，声音却不带一丝温度。
    雪莉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人想干什么？
    “段希彦，好久不见。”雷夜寒首先走上来，和他握手。杜月洺也上前和他握了一下手。
    段希彦？不就是那个“花无缺”？
    “不介绍下吗？”他的目光扫了扫雪莉。
    “我女朋友——贝雪莉。”杜月洺直接说了她的真名。“——这位是段希彦。”他向雪莉介绍。
    “久仰久仰。”段希彦笑了，看着雪莉说了句：“不知道你是阿月的第几任女友？”
    雪莉感觉他就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我呀，应该是第101位了吧。怎么，你嫉妒了，过来说风凉话？”她边说边挽上了杜月洺的手臂。
    敢栽赃她男朋友，罪不可赦。
    段希彦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哈哈，阿月，你这小女朋友真有意思。”
    “段希彦，我劝你适可而止。”杜月洺出声警告他。
    段希彦不以为意地笑笑，靠近杜月洺，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什么，随后便离开了。
    雪莉发现杜月洺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她伸手握了握他的手：“不要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
    他转头看她，表情瞬间缓和了不少。
    晚宴上季飞喝多了，雷夜寒先送他回家。晚宴结束后，杜月洺带雪莉回了家。
    到家已经十点多了，雪莉洗了澡就睡下了。季飞住在雷夜寒那边其中一间的卧室，而杜月洺这边也有两间卧室，她就住了其中一间。
    半夜，感觉口渴，她从床上爬起来去吧台拿水喝。没开灯，借着落地窗透出的微弱光线，她走到吧台，发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有人。
    ——杜月洺？
    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屏幕还亮着。他倚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她知道他的睡眠时间只有五小时，他说他从高中开始就这样了。
    他和她一样，从小就被人称赞聪明。但人们眼中的天才，其实是1%的天赋加99%的汗水而来的，又有多少人愿意了解事实真相呢？
    他也很累吧？
    回卧室拿了自己的披巾，她走到他身旁正想把披巾盖在他身上。忽然她的手腕被握住，下一秒，她跌进杜月洺怀里。
    在雪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吻落了下来。有浓浓的酒味，他喝酒了？难怪他没在书房办公，原来是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闭上眼，清晰地感受自己的悸动。他的吻由浅至深，她的呼吸几乎被夺走。
    就在以为自己会窒息的时候，听他喃喃地说了一句：“萱萱......”
    ☆、第四十二章
    雪莉感觉自己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用力推开他，她站了起来。杜月洺瞬间就清醒过来，跟着站起来，打开了吧台的射灯。
    “莉莉！”他叫她。
    雪莉没理他，面无表情的朝自己房间走。他两步就追上来拉住她，她开始挣扎。
    “放开！”
    “莉莉——”
    她抬头看他，眼里闪烁着怒火：“你承诺过我什么？你说我不是替代品的，你忘了吗？”
    居然把她当成陈静萱，太过分了！
    他双手撑在吧台边缘，把她固定在自己和吧台之间。“对不起。”他看着她，真诚的道歉。刚才在恍惚之间，自己竟把她当成了陈静萱。
    “我现在很生气，你别跟我说话，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她转身想走，却发现怎么也脱离不了他的禁锢。她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拿开！”
    他不但没拿开反而收紧了双臂，把她拥入怀中，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后背。
    她敏锐地嗅到他身上的木质清香，有股淡淡的天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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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葵的味道。这感觉好熟悉，她记起在海豚岛的时候，她的黑暗恐惧症发作，他也是这样抱着她安抚她的。
    雪莉觉得自己的气焰瞬间就被他成功压下，低声说了一句：“我真的很生气。”
    “我明白。”见她不再激动，他松开了手。“可以听我解释吗？”
    她走到单人沙发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想喝水，却发现是一个很厚的威士忌酒杯，里面应该是杜月洺的酒，她又放了回去。“说吧，你要说什么，我听着。”
    杜月洺走到吧台，从小冰箱里拿出橙汁，倒好了递给她，自己坐在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我真不知道那个陈静萱有什么好，让你这样念念不忘。”凭他这样的长相和家世，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非陈静萱不可呢？
    雪莉猛灌了几口橙汁，瞪了他一眼。他没忘记陈静萱，还要她当他女朋友，这是一种多不负责的行为？自己真是昏了头，居然答应了他。
    “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他缓缓抬眸，那双原本温润无比的眼此刻呈现出令人颤栗的孤寂和忧伤。
    “那时我刚去美国不久，摔下悬崖受了很重的伤。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妈接管了所有生意。我受伤的时候正好遇上‘凌耀’转型期间，她忙得顾不了我。陈静萱知道我的情况后，毫不犹豫来美国照顾我。”
    “可以请护工呀，你们家族那些人呢，还有阿夜呢？他不管你的吗？”
    “阿夜偶尔和我说说话。他去澳洲的时候读了一年的语言班，所以我受伤那时他正好上Grade 12，相当于中国的高三吧，陪我的时间有限，我和他又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其他人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人。”
    雪莉陷入沉思。
    都说忍受孤独是留学生的必修课，有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喧闹，留学生的生活却只剩冷清。
    朋友们一会晒巴厘岛的合照，一会炫耀新买的包包；这个在聚餐，那个在旅游，只有你一个人待在公寓里静静地盯着电脑屏幕，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真的会把人腐蚀掉。
    当你跟其他人讲起这些留学生涯的时候，没有相同经历的人是很难理解的，他们甚至觉得你故作矫情。
    他当时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很难熬吧。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最寂寞的时候，悉心照料生病的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打动人心的呢？
    “一个月后我出院，陈静萱说她一直没找到工作，我就让她留在美国，直到她签证的六个月上限期满才回国。她在美国的时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除了上课，我们几乎......形影不离。”
    雪莉垂下眼。都说男人们难忘初恋，她们到底是男人心中的白月光呢，还是一根难以拔出的锥心刺？
    “阿夜说你们分开是因为你妈阻止，后来又说是因为陈静萱出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但她太忙了，没时间管我。陈静萱回国后在母校当音乐老师，我暑假回国找她，发现她......和段希彦在床上。”
    “什么？！”雪莉惊呆了！这也太劲爆了吧，居然是那个弱娇男？
    下一秒她的脑子飞速旋转，思考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对呀，这件事....怎么会是段希彦？他不是和你有过节吗？......陈静萱怎么会和他......这事有古怪！”雪莉很肯定地说。
    “不错。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家大门没锁，卧室门也是开着的。”
    一切的一切，似乎是有意为之？而且陈静萱和段希彦在一起，为什么偏偏在杜月洺回国的时候呢，还这么巧让他撞见？
    “会不会是段希彦故意设计陷害你们？”
    “我后来问过陈静萱，她说是讨厌我们这些有钱人，故意这么做的。”
    “有没有搞错！”雪莉的怒火一下窜了上来：“她为了打击你，演了这么大一出戏？”
    把一个男人的真心当泥土般践踏，这也太过分了吧！
    那......惨遭背叛的他呢，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看向杜月洺，发现他似乎很平静，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那个，其实，我觉得你比我好多了。我高中去美国的时候，连英语都不会说呢，你想想那时的我有多困难。可我从也没有去找男朋友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觉得从别人那里寻求安慰是很不靠谱的事。”
    “你很独立，这是你最大的优点。”
    “开始我确实不明白为什么你非那个女人不可，现在渐渐懂了，那是一种在沙漠中找到绿洲的感觉——她是你在绝境中的橄榄枝。但是，这也不能否认她和别的男人滚床单伤害你的事实，这一点绝不可原谅！”
    “我知道。莉莉，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可以吗？”
    “好，我答应你，也请你给我信心，让我觉得我们的未来值得期待。”
    杜月洺送她回房间，雪莉进门的时候侧脸看他：“今天段希彦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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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说了什么话，让你情绪如此失控？”她记得杜月洺不喜欢喝酒，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
    “他说......希望你不是第二个‘陈静萱’。”
    ......
    第二天是星期六，是《仙道》线下邀请赛的日子，2V2在早上，3V3在下午，明天进行5V5。雷夜寒和杜月洺只接受了3V3和5V5的邀请，他们觉得2V2没什么挑战，所以不想参加。
    夜月两位跑完步，雷夜寒就带着季飞出了门。吃早饭的时候只剩下她和杜月洺。
    他们家里平时会有阿姨过来帮忙做饭和做清洁，但如果是周末，夜月两位会自己做早餐。
    杜月洺为她做了早餐。
    ——培根
    ——煎蛋
    ——猪肉肠
    ——烤西红柿
    ——亨氏豆
    ——烤面包
    满满的一大盘。
    “阿月，你能不能做一些包子或者粥之类的东西呀？你手艺这么好，做出来应该蛮好吃的。”她实在不喜欢吃西餐。
    “那些......我不会。”他坦然承认。
    “哈！居然还有你不会的东西。”雪莉有些得意：“告诉你哦，那些东西很简单的，我——”
    杜月洺抬头看她，见她笑嘻嘻地说：“——也不会！”
    吃完早餐，杜月洺带她去了上海的“乐高探索中心”。
    雪莉有些不解，人家约会都是玫瑰、电影、烛光晚餐，他们的约会是——搭积木？不过呢，看在他花这么多时间陪她的份上，就算是再去蹦极她都是愿意的。
    整个中心可以看作是一个缩小版的室内乐高展览馆。
    他们去买票的时候才发现成年人是不能单独进入的。杜月洺找了准备入园的一家人，他帮他们买票，这家人带他俩进去。
    于是雪莉和杜月洺就冒充某位小朋友的熟人进到了里面，开始了乐高工厂之旅。
    首先看到的是积木制作环节。
    在乐高工厂的生产线上，雪莉控制台上的操纵杆和按钮，体验了一把制作乐高积木的乐趣。
    下一个是：古堡历险。
    类似于拯救公主的营救行动。
    他们坐在轨道车里，用红外枪射击投影出来的怪物们。雪莉玩得不亦乐乎，满场疯笑着。
    接着是：迷你天地。
    这是一个乐高的积木搭建而成的场景，上百万块积木组成了上海著名的地标。除了耳闻能详的东方明珠塔，世博展览馆等，还有行驶中的地铁等动态场景。全部建筑是按实际比例缩小而成，场面十分壮观。特别是在投照的灯光由明变暗时，可以感受到白天和夜晚两种不同的风情。
    雪莉仔细地端详着“外滩”建筑群，发现这些积木拼搭得十分精细，包括亚细亚大楼、汇丰银行、和平饭店、海关大楼等一系列著名建筑栩栩如生。
    “莉莉——”杜月洺走到了她身边：“你能猜出“汇丰银行”是用多少块乐高拼成的吗？”他指了指外滩群里的某栋建筑。
    嗯？
    雪莉认真地看了一下那栋“汇丰银行”。“这也太难了吧，这么多积木，拼凑得这么紧，怎么猜得出？”
    “是两万三千零四块。”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出答案。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雪莉睁大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我猜的。”他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场景太熟悉了。当初在布里斯班，他让她猜树高时，就是这种表情。
    哼哼，她自己去寻找真相。
    雪莉找来了工作人员，问他“汇丰银行”的积木数量。工作人员拿了本小册子出来，翻了半天终于找了答案，说到：“这上面记录的是——两万三千零四块积木。”
    ！！！
    雪莉震惊了！
    “你怎么数出来的？”等工作人员离开，她迫不及待地问他。
    杜月洺没直接给她答案，而是让她算建筑物的表面积。
    雪莉目测了一下建筑的长宽高，报了一个数字。
    下一刻，她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根据表面积将建筑物切割，看到底有多少块积木！”
    雪莉又去找工作人员拿了纸和笔，把长方形、正方形、圆柱体、椎体、菱形等各种出现在“汇丰银行”中的物体的表面积公式写出来，在心中估计各个物体的长宽高倾斜度等数据后，挨个算它们的表面积。
    用整体表面积除以把它们各自的表面积就可以得到具体的积木数量！
    因为是拼接而成，要减去相接触和看不见的那部分面积。
    “要是建筑物不是空心的怎么办？”她根本就看不到里面隐藏积木的面积。
    “如果你是开发商，你会在里面放东西吗？”
    对哦，在建筑物立面放积木岂不是浪费材料？
    雪莉算了足足半小时，终于把答案算出来了——两万三千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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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呐，阿月，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足足算了半小时！”
    “我是直接观察它们的体积。”
    “用体积算岂不是更难？”
    “当我认真观察那栋建筑的时候，它会按每块积木的大小被拆分。在我看来，每块积木会像悬浮在半空的碎片一样飘起，分割得很清晰，然后再被组装回去。这时我已经知道了它们的数量。”
    按照他的说法，整个过程只需要几秒钟而已？
    “阿月，你、你太可怕了。你不是人，你是神仙下凡来的。”她边说边朝杜月洺侧身：“请受小人一拜！”
    雪莉说着做出了跪拜的姿势，杜月洺急忙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屈膝。雪莉重心不稳，倒进他怀里。
    杜月洺笑着把她揽进怀里，雪莉开心地朝他笑，露出两个小酒窝。他亲吻她的酒窝，她抿嘴让酒窝的形状加深。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杜月洺伸舌舔了一下她的酒窝。雪莉只觉脑子“轰”的响了一声，站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杜月洺则瞬间收了笑容，侧过脸，凌厉的目光划过不远处的角落。
    角落里，某个戴鸭舌帽、身材瘦小的男人正在发送刚才偷拍的照片。
    ☆、第四十三章
    上海“世界公园”某别墅内——
    段希彦拿起手机，看见了杜月洺在“乐高探索中心”亲吻雪莉的照片。他皱起了眉，一脸阴郁。
    下一刻，他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对方接了电话。
    “陈静萱，好久不见。”段希彦悻悻地说。
    从没想到是他打来的，陈静萱瞬呆住，手中的电话掉到了地上。
    ......
    鸭舌帽男完成了任务，正想从侧门离开“乐高探索中心”。走到门口，见到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鸭舌帽男认出来人，立即低下头。准备往回走时，听见那人幽幽的声音响起：“回去告诉段希彦，他再这样，‘融胜’的股价永远别想涨回来。”
    雪莉从洗手间出来。“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呀？”她问他，刚刚似乎听到他在跟人交谈。杜月洺并没答话，带着她往出口处的礼品店走去。
    他说女性缺乏空间想象力，是她们天生的弱点，还帮她买了一大堆乐高玩具回家，还说要监督她拼玩具训练空间想象力。
    拼玩具？怎么有种返老还童的感觉。
    雪莉倒不介意玩乐高，也许真有用？“阿月，你说女司机们是不是是因为缺乏这种能力才被大家吐槽的？”
    “不仅缺乏空间想象力，反应也像乌龟一样慢。”
    他什么时候......跟她一样毒舌了？
    ......
    中午杜月洺请大家去紧挨着“万福圣象”的一家餐厅吃饭。吃完饭已经两点了，下午三点有3V3的邀请赛，几人决定直接去比赛现场。
    杜月洺的电话铃音响起，他拿起手机走到餐厅门口接电话。雪莉离他不远，看见他接电话时脸色稍稍变了变。
    挂断电话，他急匆匆地走过来。“我要去一趟宁城。”他说。
    “现在吗？”雪莉肯定他有很紧急的事。
    杜月洺点头，正要离去，雷夜寒一把抓住他：“你去宁城干什么？”雷夜寒冷冷地看着他。
    雪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的排斥自己的想法，她捏紧了拳头，心绷得紧紧的。
    “回答我。”雷夜寒的声音冰冷，似乎要把周围几人冻住了。
    杜月洺没答话，周围陷入一片死寂。“放开。”过了一会，他终于出声。
    雷夜寒拽住他的衣领：“今天你不说清楚，休想离开上海。”
    “是陈静萱......”
    终于，雪莉听到了那个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她看着杜月洺，鼻子发酸。
    “她服安眠药自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她自杀还有力气给你打电话？”雪莉质问他，感觉自己呼吸全乱了。
    “是她的朋友打给我的。”他看向她：“莉莉，我现在必须过去一趟，回来再跟你解释。”
    雷夜寒听到“自杀”二字愣住，不自觉地松了手，杜月洺趁机离开。
    “莉莉！”杜月洺尚未走远，季飞就看到雪莉倒在了地上，急忙上前扶起她。“你怎么了？”
    “莉莉~”雷夜寒也走上前，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晕倒了。
    雪莉闭着眼，脸色苍白，她的双手抓紧自己的胸口，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莉莉你别吓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季飞脸色大变，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杜月洺听到他们叫雪莉的名字，转头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她。
    他急忙冲过来，拿起手机拨打急救电话。“莉莉——”看着面无血色的她，感觉有东西捏痛了他的心脏。
    “我送她去医院。”他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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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救护车前来，抱起她冲向了“万福圣象”的停车场。
    他把雪莉放进车里，帮她系上安全带。季飞和雷夜寒也赶过来上了车，杜月洺把车飞速驶出停车场。
    雷夜寒拿出手机查找最近的医院。忧心忡忡，正想给杜月洺指路，却见雪梨伸手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角。
    “去私立医院。”雪莉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用唇语给他递讯息。
    见雷夜寒没明白她的意思，她伸手指了一下他的手机地图——“贺康医院”，名字听上去像是私立医院，示意他去这家。
    “你......”雷夜寒有些诧异，正想说话，却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闭上了嘴。随后他指示杜月洺开去“贺康医院”。
    “第六人民医院不是在这附近吗？”杜月洺露出一丝疑惑，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
    雷夜寒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莉莉应该从来没去过公立医院吧？还是去私立好点。”他迅速找到了借口。
    “哪家比较近？”杜月洺的手在方向盘上敲了一下。
    “‘贺康’！”
    雷夜寒说完垂下头不看他——在杜月洺面前撒谎，确实需要勇气。
    几人匆匆忙忙地赶到“贺康”，雪莉被送进了急诊室。医生要求家属在外等候，他进去给病人做检查。
    医生走进房间的时候，看见刚才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病人，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诊室椅子上。
    “你？”医生一脸惊讶的表情。
    “曾医生，请坐。”她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刚才看到他的胸牌，知道他姓“曾”。
    “你怎么......”曾医生走过来坐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们做个交易吧。”雪莉从钱包中拿出一张信用卡，拿过桌上的纸笔，写了网上登录的账号和密码，把它推给曾医生。“这张卡里有十万块，你按照我说的做，这些钱就是你的。”
    “你想我做什么？”曾医生问，眼睛不停地扫向那张信用卡。
    “很简单，你只需要帮我想一种病，发作的时候很严重，但几小时之内就能恢复。”
    曾医生笑呵呵地说：“这个没问题，但你还是要查一下血常规、胸片和心电图。”
    “好。”
    雪莉阴恻恻地笑：陈静萱，和我斗，下辈子吧！
    ......
    检查报告出来了，曾医生给几位男士解释雪莉的病因：“各项检查都很正常，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癔症”，没什么大问题。但千万要注意，不要再让病人受刺激。”
    “也就是说莉莉根本没病？”季飞满头雾水，把医生的意思翻译了一下。
    医生点头：“嗯，可以这么说，但是注意不要再刺激她了。”
    “不对呀，我看莉莉刚才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要不医生你再检查一下吧？”季飞有些慌乱地拦住要离开的医生。雷夜寒急忙把他拉到一边，不知道给他说了什么，季飞马上闭嘴不再说话。
    杜月洺拿起报告单——
    血常规化验未见异常。胸部X光片和心电图报告单上写着：未见器质性病理改变。
    雷夜寒拉着季飞离开，留杜月洺一个人在医院照顾雪莉。
    “阿月，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了。”几小时前就“醒”来的雪莉实在受不了躺在病床上的无聊，嚷嚷着要回家。
    “我还以为你喜欢住院呢。”杜月洺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想回去。阿月，带我回去好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杜月洺看了她一眼，答应了她的要求。
    收拾好东西，雪莉坐上车，发现车并没有启动。正想问他，就听他说了句：“你想知道，你和陈静萱对我来说谁更重要，答案你还满意吗？”
    嗯？——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啊？”她不明所以地问。
    “‘凌耀’上海总部的员工每年都在第六人民医院体验，你以为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吗？”
    第六人民医院离“万福圣象”比较近是事实。
    他这是知道她和雷夜寒联合起来骗他的事了？雪莉感觉自己的头顶炸了个响雷，呆了好一会。
    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一丝愠色：“莉莉，你和阿夜的破绽太多了。”
    “是我，我想去私立医院，不关阿夜的事。”雪梨立即认错。她还记得在澳洲的时候，他以为她欺骗大家，那时候他有多么不高兴。有什么她一个人承担就好，绝不能拖雷夜寒下水。“但我刚才真的是难受才晕倒的。”
    他自嘲般“嗯”了一声。“这个‘晕倒’的病人毫不犹豫地贿赂了医生。”他抬手，手指间夹着一张信用卡。
    雪莉定睛一看，居然是刚才她给曾医生的那张。惨了，这事也被他发现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盯着那张卡，脑中乱糟糟一片。
    “你进诊室的时候，我很担心，但医生不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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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拿你的手机拨了我的电话。”
    啊，他什么时候拿了她的手机？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这么说，她在诊室的时候电话是接通的，她和医生的对话全被他听到了？！
    刚才一片混乱，她完全没注意自己的手机有电话拨出，看来该给手机设置一个锁屏密码了。
    高智商人群还真是惹不起啊！
    他手指一扬，把卡抛给了她。她拿起那张卡：“这些钱是我答应给曾医生的。”
    “放心，我帮你给了。”
    什么！他帮她给了十万块？
    杜月洺脸色不好，眼神中透出一丝失望：“你为什么这么做？”
    哪一件事啊？是她假装晕倒，还是贿赂医生？“我这还不是怕、怕你去找陈静萱吗？”她也很委屈好不好。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宁城，你却选择‘晕倒’？”他语气阴沉，似乎有隐隐的怒火。
    “我......”怎么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你当时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走了，我能怎么办？”他根本就没带她呀。
    “我真的不喜欢你撒谎。”
    “我也是逼不得已呀，而且确实是你不对在先。你现在这么生气，还不是因为去不了宁城见你的老情人吗？”
    “你说什么？”他看向她，眼中闪着凛冽的寒光，周遭的气温顿时降了好几度。
    “没、没什么。”她低下头，不敢看他。还是别争辩了吧，越说越错。这件事，她也确实有做错的地方。
    杜月洺在车里坐了好一会，似乎在收敛自己的情绪。随后开车离开，两人都没再说话。
    ☆、第四十四章
    杜月洺带着她去了上海那家知名的半岛酒店用餐。
    他们选了Sir Elly’s餐厅靠窗的桌子，点好前菜、主餐和甜点之后，他们还各自点了红酒。
    这家是米其林餐厅吧，她就穿着T恤和牛仔裤进来，是不是太随便了？杜月洺也没提会带她来这里，看他这一路的低气压，她都不敢和他说话，怕再惹他生气。
    雪莉看向窗外，黄浦江畔的外滩华灯初上，美景当前，她却无心欣赏。
    不管怎么说，今天他留在上海了，也算是她的成功之处吧。想找话题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雪莉盯着桌布发呆。
    红酒上来之后，雪莉的手腕内侧撑在桌上，握住杯脚中三分之一，轻轻摇晃了几下，酒杯没有离开桌子，酒却在杯中旋转起来。
    “这酒不错呀。”她喝了一口，试图寻找话题打破尴尬。
    杜月洺拿过她的酒杯观察：“这酒颜色十分特别，是产自波尔多的葡萄酒；酒中悬浮物沉淀得很慢，说明来自于葡萄丰收的年份；酒和阳光的关系密切，酿酒的葡萄肯定沐浴了很充足的阳光。”他将酒杯还给她：“——这是波尔多‘碧尚男爵酒庄’在2009年酿造的葡萄酒。”
    “......”雪莉惊讶地瞪大了眼。
    不是吧！刚才她点红酒的时候只是用手给侍者指了一下酒单，并没有出声，他凭推理就知道了酒的来源？！
    “你太厉害了。”她惊叹：“你真的是外星球来的，完全不符合地球人的气质。”
    “哦？”他抬眼看她，知道她又在说一些无厘头的话。
    “你就看了一眼酒杯就知道我喝的什么酒，还不厉害吗？”她万分佩服地说：“如果将来有时间，我就去写一本书，叫‘杜月洺传奇’”。
    他被她的话逗笑了：“酒单上只有那几种酒，我把他们记下来，再比照你的酒的颜色、气味，很好推断。”
    呵，原来是这样啊！她还以为他全凭推断就知道了一切呢。她倒是从未怀疑过他的记忆力。
    “你这算不算作弊？”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哪种酒。”他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不生我的气啦？”她惊喜地发现他的气消了，她知道他是一个很会控制自己脾气的人。“你别怪我了好不好？”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他那双犹如皓月的眼看向她：“但希望你以后......”
    “再也不骗你，我知道了。”雪莉急忙向他点头保证。“但我希望以后你也能——”
    坦诚两个字她还没说出口，“好。”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似乎早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点了点头，把餐巾铺在腿上，习惯性的把巾朝向自己的那侧折叠了一下。两人很默契，不再提下午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安静地用餐。
    她对西餐真是没兴趣，几千块钱的东西吃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用完正餐，她用小勺子戳着甜点，不想吃又怕惹杜月洺不开心。
    “不喜欢这些？”他问她，见她似乎没什么胃口。
    “没有，很好。”忽地想起不欺骗他的话，她又改口：“其实吧，我不太喜欢西餐。”
    “怎么不早说？”他的问话中带了一丝局促。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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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高兴嘛。”从布里斯班到上海，她算是看出来了，他简直就是个西餐迷。
    这时侍者推着推车上来，上面放了一大束红玫瑰，侍者把玫瑰递给了她。
    “这是给我的？”她诧异地接过，跟侍者说谢谢。
    她看到玫瑰里面放了一只蓝色的蝴蝶夹。把夹子拿出来，发现和她在游戏里的那只很像，蝴蝶背上还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心形钻石。
    这颗钻石好奇怪.......
    她爸是做钻石生意的，她对这方面有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钻石所展示出来的光泽其实是遵循光的折射理论的，一颗切工精良的钻石会把摄入它的光线最大比例的反射到观察者眼中，显现出最明亮的外观。
    标准切割方式是57面体切割，但她从来没见过这颗钻石的切割方式。它的外部发出了她从未见过的耀眼光芒，内部干净得像清泉，可以想象即使在显微镜下看也是一样纯净。
    要多么精湛的切工才能切出这么独特的钻石？
    “这个是......”她指着蝴蝶上的钻石，好奇它的来源。
    “这颗钻石的原石产自南非矿场，在阿姆斯特丹花费十二个月加工而成，这是我妈送给我的十八岁成人礼。”
    “啊，没想到它这么珍贵。”他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了？“谢谢！”雪莉急忙道谢。拿起来在手中端详：“但它不是用传统工艺切割的？”
    杜月洺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能看出钻石的切割工艺。“在定制这颗钻石的时候，正好遇上科学家合成了一种比天然金刚石坚硬的材料——孪晶金刚石，阿姆斯特丹的技工用这种新材料来切割，切出了比以前任何工艺都明亮的钻石。”
    雪莉惊叹了一声：“果然是科技推动人类进步呀......”
    “科技推动消费......”他补充说到。
    “呵呵~”雪莉忍不住笑起来：“谢谢你把它送给了我。”这钻石对他来说这么珍贵，他却把它给了她，真是超级开心。
    忽然她又想到一件事：“其实，那个......我没那么喜欢蝴蝶，特别是蓝色的蝴蝶。”说完瞄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雪莉松了一口气。
    “你还有什么不喜欢的，一起告诉我吧。”
    “那个......你可以换一下你的香水吗，每次闻到那个味道，我就像喝了100度的开水一样，浑身烧乎乎的。”
    杜月洺扬了扬嘴角，对她笑得颇有深意：“好。”他答应了她。“那我也可以给你提一个建议吗？”
    “当然可以呀，我们互相改进嘛。”
    “我不喜欢你的耳环，可以不戴吗？”
    雪莉伸手摸了摸耳侧：“你怎么不早说，其实我不喜欢戴耳环的。”
    这对芬迪的耳环可是她花了八千大洋买的，还不是为了在他面前好看一点。她其实不喜欢戴，总觉得耳后那一块很难清理。
    她把耳环取下来扔在桌上，指着它们问：“是不是不好看？”
    “好看，但会妨碍我亲你。”
    雪莉：“......”
    ......
    晚上回家，杜月洺让她来了书房。
    走进门，正对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和客厅的玻璃一样做了镀膜处理。左侧靠墙的是一面深棕色的书柜，上面放满了书籍；右侧墙上挂了一副字联——
    人的一生，全靠奋斗；唯有奋斗，才能成功。
    落款人是——谢初夏。龙飞凤舞的字迹，和杜月洺如出一辙。一个女人，居然能写出如此霸气的书法，他妈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呀？
    和布里斯班时一样，杜月洺坐在书桌里侧，雪莉坐外侧。“上次我让你听英语，怎么样了？”他问她。
    “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我几乎是全天候不停地听。”连在学校上课，她也是戴了一只耳机，一边听课一边听英语的。
    “不是让你24小时听么？”
    她明白，24小时只是夸张的说法，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她无时无刻不在学习英语。忽然有点想皮一下，她问了一句：“上厕所也要听啊，会不会便秘？”
    知道她又在淘气了，他轻松一笑，开始纠正她平时语言里的一些错误，比如“the”的用法她始终把握不好。
    “上次你教我的那个——用蓝丝绒包裹的礼物，gifts wrapped in blue velvet，为什么blue前面不能加the呢？我想特指呀，强调是用的蓝丝绒，不是用的其他材料。”
    杜月洺想了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这是英语母语者的用法。”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不这么来，人家一听就知道你是老外。
    “对了，还有上次在澳洲的时候，我们不是轮流推垃圾桶出门吗？你想提醒我是下一个，你发的信息是：You are next on the schedule。我不明白为什么n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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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不加the。整句话就是：You are the next on the schedule，我觉得这样才对呀。”
    杜月洺的回答是：“可以直接说next，或者the next person。如果用the next，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的耳朵会很不舒服。”最后他说了句：“Sounds wired to me”。
    他给她讲了一晚上，雪莉意识到：杜月洺不怎么懂语法，但他对英语的应用已达到了母语者的水平。而自己呢，英语学习的道路还任重而道远呀。
    第二天早上，雪莉惊喜地发现早餐变成了小笼包+紫菜蛋花汤。
    也不知道杜月洺在哪家店定的早餐，味道特别好。雪莉一边吃一边盯着他不放，搞得雷夜寒和季飞为了防止被电，直接躲到了客厅，留他俩在餐厅眉来眼去。
    吃完早餐，大家一起去参加《仙道》5V5的邀请赛。
    昨天因为雪莉晕倒，本来要去参加3V3的几人都没去。他们打电话给已到达现场的豆子说明了情况，豆子当即表示理解。
    邀请赛在一家电竞俱乐部举行。服务器总榜排名前四的队伍受邀进行5V5比赛，实际也算是表演赛。夜月的队伍5V5排在第一，自然而然获得了邀请。
    俱乐部基地总共有四层楼。一楼是网吧和商店，二楼是像剧场一样的比赛馆，配置了直播间，三楼是休息区和员工工作区，四层是俱乐部人员住宿的地方。
    俱乐部开着中央空调，雪莉一进门就脱了外套，跟着杜月洺上到二楼。雪莉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她发现杜月洺也是相同的打扮，忽然有种情侣装的感觉。还是第一次看他穿牛仔裤，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平时的打扮都很老成，现在跟她在一起，终于恢复年少的样子了？
    怎么心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呢......
    二楼的设施十分完备。观众席的设置跟电影院类似，而表演台上已放置好了十台电脑，分成左右两边排列。台正中半空悬挂了一个大屏幕，可以广角直播他们的比赛。
    忽然，她看到一个很讨厌的人朝他们走来。
    “听说我俩的宝贝——萱萱，昨天服药自杀，她的旧情人都不舍得去看她一眼。杜月洺，你好狠的心呀。”段希彦一来就恶心人。
    雪莉听到“我俩”这两个字的时候，差点吐出来了。
    但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段希彦，如果你爱她，请你尊重她，好好和她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她，请你离她远点，放她一条生路。”杜月洺沉声道。
    “我放她生路？哈哈！”他好像听到了非常可笑的建议，笑弯了腰。“你觉得可能吗？我问你，放过你们，谁来给希瑶一条生路？杜月洺，你不配提‘爱’这个字。””
    “喂——段希彦！”雪莉生气了：“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有脸站在这里，还‘花无缺’呢，我要长你这样，不去整容个十次八次的，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段希彦阴森森地看向她，雪莉感觉被毒蛇盯上了一般。“阿月，管好你的小女朋友。再惹我，我不保证不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
    ☆、第四十五章
    不一会豆子也来了。
    因为是线下邀请赛，夜月他们决定用“光明”阵营的人物，雪莉用的依然是“医师”这个角色。
    “我们现在打会不会遇上‘花’家族呀？”她问杜月洺。“花”家族5V5排第二，理论上说肯定会遇上的。
    “你怕他们？”
    “不怕，我只是不喜欢他们的老大。”雪莉皱了皱眉。一想到那人，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你知道这次邀请赛的奖励是什么吗？”杜月洺问她。
    雪莉摇头。
    “是飞行坐骑——朱雀，只有邀请赛的第一名才能获得。”
    一听说有这奖励，雪莉立马来了精神。青龙、白虎、玄武她都有了，就差一只朱雀，那可是比青龙更珍贵的坐骑呀。
    第一轮对战的是服务器总榜第四的队伍，本来是打五局，他们连胜三局，提前结束了战斗。
    雪莉挨着杜月洺坐在观众席上，开始看“花”家族和对手的表演。
    他们队伍的名字叫做：花惜瑶，出场的阵容是——
    剑士——花无缺
    影魅——半城飞花
    法师——镜花水月
    弓箭手——葬花吟
    医师——落花飞溅
    他们一出现在台上，雪莉就被其中一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葬花吟”，真的是个女性！
    这个打着黛玉MM旗号的玩家大约二十岁左右，长了一双丹凤眼，小麦色肌肤配上齐耳短发，有股说不出的野性美。她真人和她的名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雪莉注意到她左臂上有个英文字母的纹身：zigzag。
    “‘葬花吟’真是女的啊？”雪莉一时接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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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那牛逼的控制技术居然出自一个女性玩家。
    “怎么，你又要开始比较了？”杜月洺搂过她的肩，宠溺地看着她。
    “我没有.......”正想说什么，忽然感觉背后有冷风刮过，雪莉回头，正好撞进一双冰冷的眼瞳里。
    是一个脸色极其苍白的女人，身形瘦小，大约二十二、三岁左右，坐在轮椅上，此时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冰冷的眼神像冰锥一样快要把她刺穿。
    雪莉不禁哆嗦了一下。“你知道后面坐轮椅的人是谁吗？”她低声问杜月洺。
    他朝后看了一眼：“是段希彦的妹妹——段希瑶。”
    这就难怪了，美杜莎一样的女人，不当段希彦的妹妹太可惜了。“我怀疑我是不是得罪过她，她怎么用那么凶狠的眼神看着我？”雪莉心中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不用管她。”杜月洺搂她的手收紧，让她靠近他怀里。她惊奇地发现，他没用任何香水，但身上的味道更好闻了......
    最后的决赛果然是在他们与“花”家族之间进行。
    第一局：他们按照平时训练的打发，但因为她长期不在线，配合有很大问题，第一局很快就败下阵来。
    中场休息。
    “他们专门研究过我们的打发。”豆子很快做出了判断。
    “嗯，无论阵型和攻击手段，明显克制我们。”杜月洺也同意。
    “现在需要想一个好的方法挽回。”雷夜寒接话。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肯多花点时间练习，也不至于......”雪莉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拖了后腿。
    “莉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赶紧想想怎么对付他们。”季飞出声制止她。
    豆子想了想说：“应该是我，平时练习的时候我开了主播，他们肯定看过我们的视频。”
    “要不试试换全攻阵容？”杜月洺提议。
    “直接rush？我觉得可行。”豆子同意这个方案，雷夜寒也觉得可行。
    这个战术对配合要求稍微低一些，需要速战速决。几人又商量了一下战术，第二局很快就开始了。
    雪莉觉得他们的运气不错，遇到了平原的地图，一开场他们五人技能全开，五秒对方的剑士倒地。
    十秒影魅倒地。
    第二局轻松胜利。
    第三局，对方很快有了应变，让保命能力较强的影魅打头阵，拖到后期，雪莉他们这边应付不了，输给了对方。再输一场他们就不用打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杜月洺建议换战术。季飞、阿夜和豆子三人一组，全攻；而他和雪莉主控制。
    “我一个医师怎么控制人啊？”雪莉不解地问。医师这个角色要么辅助要么攻击，控制技能少得可怜。
    杜月洺说让她辅助他，他主控对面三人，帮队友创造3V2的局面。
    第四局开始，杜月洺展现出超强的控制力，在雪莉的配合下，把对面的医师控制得丝毫不能动弹，很快就赢了第四局。
    最后一局！
    杜月洺让大家又换回第一局的战术，经过几场的配合，大家有了默契，按照以前练习的方法打。真是只狡猾的狐狸，雪莉心里默念，遇上杜月洺算“花”家族倒霉。
    第五局开始。
    大家打得十分小心。缠斗了五分钟之后，对面的剑士和法师死亡；而他们的剑士和祭司死亡。
    3V3！
    离比赛结束还剩5分钟。
    这个场景何其相似，简直和上次跟“花”家族打的3V3一模一样！
    对面弓箭手的发挥得十分出色，不停地控制雪莉的行动。她又一次眼睁睁看着雷夜寒被对面的影魅“半城飞花”和医师“落花飞溅”联合击杀。
    雷夜寒的头像变灰，同时，杜月洺也成功击杀对面弓箭手“葬花吟”。
    2V2！
    离比赛结束还剩1分钟。
    这次她没出声，杜月洺已经移动她身边，帮她控制影魅。
    离比赛结束还剩30秒。
    “老方法——杀影魅。”杜月洺指挥他们一起行动。雪莉和杜月洺瞬间将所有技能全朝影魅“半城飞花”砸去。
    “半城飞花”和“残月断魂”同时残血。
    最后一刻，杜月洺施放技能给“半城飞花”和“落花飞溅”减速。雪莉心里默数着灵盾的恢复时间，边数边朝“残月断魂”跑过去。
    “半城飞花”看到雪莉又要给法师加灵盾，汲取了上次的教训，他直接冲上前绞杀法师。
    忽然，“半城飞花”的屏幕变灰。
    这次，“地狱蔷薇”居然放弃了救法师，跑过来直接杀了自己？！
    1V1
    离比赛结束还剩10秒。
    剩下的两个医师都是残血，雪莉把灵盾加在了自己身上，与“落花飞溅”正面对持。
    被“落花飞溅”占据了制高点，雪莉打出去的技能会有不少m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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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血量下降较快。
    在某次技能miss后，她发出了医师的杀招——地狱雷霆书！因为是线下赛，所有号的装备是一致的，都逆天的好，这一次一定不会miss。
    而在同时，“落花飞溅”也发出了相同的招数。
    两人同时中招，雪莉因为灵盾尚未散去，帮她吸收了大部分攻击。
    两人剩余血量相同。
    左手飞快地按上快捷键，雪莉发出下一个技能。
    “落花飞溅”也朝她发出相同的技能——
    全场鸦雀无声，都在等待最后一刻的胜负。
    ......
    比赛结束！
    屏幕被锁定，“落花飞溅”射向雪莉的技能停在了离她1厘米远的地方；雪莉比他快了半秒，在她的技能击中对方的时候，对方的技能尚未抵达。
    “落花飞溅”的头像灰掉。
    “地狱蔷薇”的头像依然亮着。
    他们赢了！
    台下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纷纷起立为这次比赛拍手叫好，连雷夜寒、季飞和豆子都忍不住为雪莉的精彩表现喝彩。
    要比手速，她可是天下第一呢。
    雪莉把耳机往桌上一扔，“蹭”地一下站起来，朝旁边的杜月洺张开双臂。“抱——”她得意洋洋地求抱抱。
    杜月洺站了起来，一脸笑意地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
    “我们赢了。”她笑得像花儿般灿烂。
    “都是你的功劳。”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
    接着是主持人宣布对战结果，各方队员领取奖品，台上台下喧闹成一片。雪莉挽着杜月洺的手，边说边笑走向后台。
    ——真是甜蜜的一对。
    所有的甜蜜落在某人眼中却化成了戳心的利剑。见到段希彦走过来，段希瑶看向他：“哥，我要那女的消失。”
    “你说什么？”段希彦以为自己听错了。
    段希瑶满脸阴郁，话语没有一点温度：“杜月洺的女朋友，我要她消失......或者，让她像陈静萱一样也可以。”
    “希瑶，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了。”段希彦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段希瑶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自己动手。”
    活动全部结束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雪莉跟着杜月洺走出俱乐部，看到“葬花吟”在场外抽烟。她叼了一根极细的女士烟，见他们出来，她灭了烟走上前。
    “‘葬花吟’，你可以叫我ZZ。”她向雪莉打招呼，伸出了手。
    雪莉伸出手和她握了握：“贝雪莉”。她也不知道该介绍自己是“地狱蔷薇”还是“动感小雪梨”，干脆直接报了自己的真名。
    “你的医师用得不错。”ZZ显然知道她是谁，说完看向她旁边的人：“杜月洺，好久不见。”
    嗯？他俩认识？雪莉疑惑地看向两人。
    “之前我就觉得弓箭手的操作很熟悉，没想到真是你。”杜月洺问她：“你还好吗？”
    “我还不错，不过我知道......”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段希彦快暴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她专门在外面等他们，就是为了提醒杜月洺小心段希彦？
    等ZZ离开，雪莉急忙问他：“你们认识啊？”
    “我小时候住在‘世界公园’，和ZZ还有段希彦是邻居。”
    雪莉听他提起过他以前的住址，他妈妈现在还住那里呢。这个ZZ看上去蛮正常的，但杜月洺居然和那段家那两条毒蛇是邻居？雪莉不禁打了个寒战。
    吃完午饭，雪莉和季飞要赶回宁城。杜月洺和雷夜寒让他们明早再走，季飞表示可以，但雪莉不同意。
    “不行，我已经两天没看书了，也没练琴。我回去还有很多事情做呢。”她两手一摊，表示一定要回去。
    “就半天的时间你能干什么？”雷夜寒问她，有些受不了她对“学习”的热情。
    “可以做很多事情的，比如......”
    杜月洺说了句：“我给你补习英语。”打断了她的夸夸其谈。
    “啊，那个，我明天早上十点才有课，明早回去，没问题！”
    晚上雪莉发现一群人在客厅看电视。
    “你们在看什么？”她发现画面是一群人在山路般的赛道上奔跑，字幕是英文，但讲解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巨人之旅。”杜月洺说，告诉她这是意大利语。
    “什么是巨人之旅？”她靠着他坐下，好奇地盯着屏幕。
    “是你月哥哥最想参加的赛事之一。”雷夜寒在一旁答话。
    杜月洺让雪莉拿来纸笔，他在纸上写下几个字：Tor des geants，简称：TDG。
    “这是越野赛吗？”她对这些赛事不是很了解，以前完全没听过TDG。
    “超长距离越野。”雷夜寒接着说：“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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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个赛事我听过，要求在150小时内完赛。”季飞对户外很感兴趣：“普通人在正常情况下，走完全程大约需要31天。”
    ！！！
    雪莉惊呆了。
    “嗯。”杜月洺说：“它的累计长度数达到350公里，爬升24000米，最高海拔大于3000米。”
    雪莉禁不住说了句：“我跑三公里都累死了，你们想去跑350公里？”
    “不是我们，是你月哥哥。”雷夜寒指了指旁边的人。
    “长度还是其次，关键是爬升比较麻烦，还有低温影响。”杜月洺颇为遗憾地说：“应该不会去，需要大量时间准备，我没那么多时间。”
    ☆、第四十六章
    杜月洺给她讲了一个小时的英语，后来因为他要处理公事，她回了自己的卧室。
    洗完澡，雪莉换上了那件新买的睡裙，坐在窗边，脑海里闪过一些白天发生过的片段。不行，必须把今天发生的事弄清楚。
    她走出房间，想去书房找杜月洺，发现书房没有灯光。又走到杜月洺的卧室外面，发现里面灯光很暗——难道他睡觉了？
    她在门口踱来踱去，最后趴在地上，想从门缝里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房门忽然打开——
    “你在干什么？”杜月洺出现在门口，发现她趴在地上。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浴袍，看样子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
    “呃......有件事，想问问你。”她从地上爬起来，扯了扯嘴角露出笑意。
    杜月洺走到吧台旁的单人沙发坐下，雪莉跟过来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什么事？”他开始用浴巾擦头发。
    “就是，那个段希瑶......”她吞吞吐吐地说。她知道杜月洺肯定不喜欢这个话题，但她实在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了？”他擦头的动作忽然停顿了。
    “今天在邀请赛现场，她盯着我，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我和她非亲非故，你说她干嘛那么恨我呢？”
    “你想多了。”他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
    “早上段希彦和你说话的时候还提到她了......”
    “莉莉，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他看向她，眼中浮现出一丝不悦。有些事情是他的禁忌，他不愿一再提起。
    好吧，既然他都问了，那就挑明了说吧。“你和她——段希瑶，究竟是什么关系？”雪莉对这一点特别好奇。也许是女性的直觉吧，她发现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
    杜月洺把浴巾放在沙发扶手上，反问她：“你觉得呢？”
    “我想应该不只是‘邻居’这么简单吧。”她看着他，试图从他眼神中读出答案。
    他有些无奈地看她：“你一定要知道吗？”对于段希瑶他真的不愿提起，心里忽地滋生出疲惫的情绪，原来长久以来，他一直过得这么累。
    “我有权利知道不是吗？”她不依不饶。
    “好吧。”看样子，今天如果不告诉她，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叹息。“她......一直想嫁给我。”
    “什么？”雪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杜月洺的眼瞪成了铜铃大。
    “我和段希瑶是一起长大的。我回国的时候六岁，她和我差不多年纪，我们是邻居，又在同一所小学上学。她的父母都是地中海贫血基因携带者，段希彦出生的时候被诊断出轻度地贫，她的父母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所以生了她。但她一出生就被诊断为中重度地中海贫血。”
    “她很小就发病，严重时需要输血。后来医生建议进行骨髓移植，她家找遍了骨髓库，没有找到匹配的捐赠者，目前她仍然靠药物和输血来维持生命。”
    “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她不解地问。
    “在她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些事，我帮过她，从那时开始......她就有了嫁到我家的想法。段希彦和我过不去，也是因为她。”他看向她的眼眸透着孤独和伤感，似乎那是一段不堪的回忆，他宁愿把它尘封。
    雪莉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嘀咕了一句：“这还真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我和她接触只是因为同情她得了严重的病，我对她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连拿她当妹妹的想法都没有。”他急于澄清两人的关系，言语间有种说不出的无奈。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不怪你，我也不想再提了。”雪莉有些怪自己狠心，这么逼他，但她确实也有知道事实真相的权利呀。
    她低头想了一会：“你......先是一个陈静萱，现在又来一个段希瑶，还有谁？一起告诉我吧。免得还要我一个一个去打听。”
    “莉莉，你在质疑我吗？”给她解释了这么多，她还是不明白？
    “我也不想。”与其一个一个接踵而来，不如一次了解全部，目前这些都还在她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揪住我的过去不放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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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杜月洺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你以前发生的事，我不想管，我也不在乎。我就是怕......再蹦出个什么人来，把我吓个半死。”
    杜月洺走过来靠着她坐下。雪莉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因为是单人沙发，空间很小，她只能紧贴着杜月洺，似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
    他伸手抚上她小巧的下巴，把她的头转向他：“没有了。”他看着她轻声说：“我的事你都已经知道了。”
    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有种酥麻的感觉。他把她拥入怀中，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摩挲了几下，慢慢移向耳后抚上她的耳垂。
    雪莉觉得很痒，扭动着身子不让他碰耳朵，而杜月洺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两人拉扯了半天，“咚”的一声，她从沙发掉到地上。她看了杜月洺一眼，忽然觉得特别滑稽，趴在他腿上笑起来。
    开门声响起。
    雷夜寒走到客厅中间，看到单人沙发那边，雪莉正低头跪在杜月洺身前。
    雷夜寒漂亮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惊诧：“你们、你们继续——”他快速往回走：“我什么都没看见！”
    “哎，我们不是——”雪莉想解释什么，只听见“砰”的一下，雷夜寒关上了门。
    “他是不是误会我们了？”葡萄般的大眼看向杜月洺，试图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杜月洺苦笑，努力平息自己的不安和躁动，让语气听上去自然一点：“莉莉，快去睡觉吧。”
    ......
    雪莉发现自己失眠了。活了十八年，第一次，睡不着觉......
    她躺在床上，一会儿想起陈静萱，那天他们在‘一心’茶楼，她愤怒离去的神情；一会儿又想起段希瑶，她那幽怨的眼神，愤恨地看着自己；再一会儿，想起杜月洺温柔的笑容，无比耐心地教英语时的模样；下一刻又变成了自己和他相拥在一起的场景......
    各种乱七糟八的情景夹杂在一起，混乱的思绪不知飘了多远.....
    她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看到雷夜寒发了一条语音给她：
    莉莉，阿月他不是一个会轻易付出感情的人，他一旦认定了一个人，那就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想而知，当年陈静萱的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我希望你想清楚，如果你选择了他，一定要真心的陪他走下去，千万不要给他再一次的打击。如果你敢伤害他的话，我会——要了你的命。
    雪莉气愤地把手机扔在了床上。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怎么了，动不动就来威胁她？杜月洺都二十好几了，她才十八岁好吧，为什么有种杜月洺比她脆弱得多的错觉呢？
    成熟人士的世界还真是难懂！
    过了一会，她又把手机抓回来，发了一条消息给雷夜寒：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他。
    ......
    星期一返校。
    上课回来，陆千禧看到雪莉趴在桌上，拿着什么东西在打量。她走上前，看到雪莉手中有一个花布缝的小人，大约半个巴掌那么大。“你在干嘛？”
    “《甄嬛传》里面不是有扎小人的故事吗？这个是我在网上买的诅咒小人。”雪莉得意地拿起小人给她炫耀。
    “买这个有什么用？”千禧眉头微皱。
    雪莉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了几根短发：“你看，这是我在男朋友家拿的他的头发。”
    “啊！你、你去过他家了？”千禧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你们进展得这么快！杜月洺呀，我的偶像！你和他，你们——”她还没从那天见到杜月洺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开始说季飞是她偶像，现在杜月洺也成她偶像了，这粉丝也真够便宜的。“哎，你别乱想，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你为什么要把他的头发放进小人里？为了诅咒他？”千禧满脸诧异，快被雪莉给雷死了。
    雪莉把小人举起来看了看：“其实也没有啦，就是想找个地方保存他的头发而已。”
    “你这保存方式也太诡异了吧。”千禧的嘴角抽了抽。谁家女朋友有这癖好啊？
    “我主要是想保存他的头发作为纪念，但是呢，如果哪一天他对不起我，我也很乐意扎一下这个小人的，这叫一举两得！”雪莉“啪”的一下把小人拍在桌上，颇为得意自己的创意。
    “我的天啊，你最好别让你男朋友知道。”千禧友情提醒。
    下午下课后两人一起去逛街。雪莉正好也想买上次她介绍的那种乳液，就同意和她一起去。
    两人拎了几大包东西回校的时候，雪莉看到汤皓在校门口。汤皓一见到她就走上前跟她打招呼，千禧先回了宿舍。
    “你还好吗？”汤皓问她，露出满脸疲惫的样子。
    “汤——老——师，我很好。”她故意把“老师”两字咬得很重。
    “你没来上英语课，我打电话你也不接，我以为......”他还想说什么，王思羽走了过来，看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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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来接王思羽的。
    “我先走了。”雪莉还记得在一星期之内，他和王思羽给了她怎样的打击，还是暂时避开吧。
    “等等！”王思羽见她要离开，直接过来拦住她。“莉莉，上次我跟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王思羽看着雪莉，目光十分诚恳。
    雪莉皱眉：王思羽是怎么回事？态度怎么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她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明明对自己很不满，甚至说是厌恶也不为过，今天怎么忽然变这么好了？不过雪莉还是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你接受你的道歉。”
    汤皓走上前：“莉莉，上次我也对你说了一些很重的话，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这对兄妹怎么了？怎么轮流来道歉？
    “呃，我没放在心上。”雪莉不甚介意地挥了挥手。说实话，他们几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立，就是因为一些没说明白的东西而存在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
    几人在校门口聊了一会，解释了过去的误会，约好星期六一起吃饭。
    “吃饭没问题，但我希望是以纯粹的朋友的身份进行。”雪莉边说边看了汤皓一眼。真的被他的想法和做法吓怕了，有必要再次提醒。
    汤皓立即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只讪讪地笑了一下，附和她的说法。
    回宿舍的途中，雪莉发现信箱里有一个拳头大的公仔，拿起来一看是她在《仙道》游戏里“地狱蔷薇”的形象。
    她把公仔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发现任何字条。“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是你！”她把小公仔放进书包。杜月洺还真是幽默，居然搞了这么一出来讨她欢心。“好吧，你成功博取了我的欢心。”
    回到宿舍，她把那个小公仔拿出来放在桌面。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了“钻石评估”网站。把钻石色泽、纯净度、大小/重量、切割方式等输入，可以自动评估钻石的价格。
    雪莉把杜月洺给她的那颗钻石的信息输入——
    五百万！这颗钻石竟然这么值钱！她感觉头上有无数钞票飞过。
    他、他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她？
    她决定去买个保险箱来存放它了。想起今天一整天她把五百万背在身上走来走去，雪莉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囧”字。
    千禧半夜起床上完厕所，看到雪莉坐在阳台上。“莉莉，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干嘛呢？”
    “我在给男朋友准备礼物呢。”雪莉拿了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他送了我一份大礼，我得有所表示才行。”
    千禧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走到阳台，看到雪莉在写谱子。“‘残月断魂’是什么？”她看到谱子的名字叫“残月断魂”。
    “说了你也不懂。”雪莉低着头继续写写画画：“对了千禧，最近你要换衣服的话记得去洗手间换。”
    “为什么要去洗手间换啊？”千禧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因为呢，我经常会和男朋友视频，到时候拍到你可就不好了。”
    “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视频呀？再说我可以等你们不在视频的时候换呀。”
    “不行，万一忘记关摄像头了怎么办？”雪莉说着往那只公仔的地方瞄了一眼。
    ☆、第四十七章
    星期六和乐器组排练完曲子，雪莉去了教室看英语。她坐了一下午没动，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来例假了。一直没注意，原来液体早已顺着凳子滴到了地上。啊！这可怎么办？
    太尴尬了！
    多亏是周末，教室里没有其他人。她拿了一本书捂住身后弄脏的地方，小跑去了洗手间。把自己清理干净之后，她在洗手间拿了一大堆卷纸，打湿了一部分，又回了原来的教室。
    她蹲下，开始用纸擦椅子的血渍。擦干净了椅子，又开始擦地板。忽然，她想起杜月洺说的，有一次他在教室里看书，因为空调坏了，他的汗水滴到地上成了一滩水渍。
    她笑起来：“原来......我越来越像你了。”
    把一切清理干净之后，她回宿舍换了干净的裤子，出门去赴汤皓和王思羽的约。走到校门的时候只见到王思羽一人，她走上前打招呼。
    “汤皓呢？”雪莉问她。
    王思羽似乎正在和谁打电话，见到雪莉来了急忙挂断：“他去预定座位了。”
    “还要预定？我们在附近随便吃点东西就好了吧。”她可不想搞成像什么盛大的宴会一样。
    “不行，今天是我们的赔罪宴，一定要正式一些。”王思羽过来扶上她的肩，和她一起往外走。
    嗯？雪莉感觉怪怪的。“好吧，我们去哪里吃？”压下心中那股怪异感，问王思羽吃饭的地方。
    “去‘福祥馆’吧，那里的沪菜很出名。”
    那家酒楼好像挺贵的？“要不这样，今天我来请客。”雪莉说。
    王思羽瞄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们坐网约车去“福祥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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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肚子不舒服的原因，雪莉整个人都很疲倦，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睡醒的时候，雪莉抬眼看了看窗外，发现车行驶在一条偏僻的乡村路上。
    “思羽，我们这是去哪里呀？”她转头看向旁边，发现王思羽正一脸阴郁地看着她。
    “待会你就知道了。”她阴沉沉地说。
    “这不是去‘福祥馆’的路！”她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脑海中警钟大作，她伸手去摸书包里的手机，下一秒，王思羽按住她的手：“贝雪莉，我劝你老实点。”
    “我们要去哪里？你想干什么？”雪莉慌张地掰她的手，想拿回电话。
    王思羽没说话，把她的书包扔到副驾的位置。
    雪莉六神无主，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双手揪着牛仔裤，想冷静却冷静不了。
    不一会，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面。“这是什么地方？”她惊慌失措地问。
    王思羽没理她，直接下车走了进去。
    两个穿着黑衣黑裤保镖模样的人过来打开了车门。“下车——”他们直接把雪莉拉下了车。
    “放开我！”她想挣脱，却是螳臂当车，直接被逮进了别墅。
    黑衣人带着她上了二楼，把她扔进其中一间卧室。“咚”的一声摔倒在地，雪莉抬头看到王思羽站在窗前。
    “王思羽，你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雪莉从地上爬起来，大声质问王思羽。
    “有人要找你麻烦。”王思羽的表情阴晴不定。“贝雪莉，要怪你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什么？我得罪谁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这是绑架！会坐牢的，你知道吗？”雪莉提高音量，想让她清醒一些，别做出让人后悔的事。
    “我母亲被诊断出了肝癌，需要换肝；外婆听到消息，发生了脑溢血，我需要钱救她们。那人会给我足够的钱，条件就是带你来这里。”
    什么？！
    “你要钱为什么不告诉我！”雪莉想冲上去，却被旁边的黑衣人按住动弹不得。
    “对不起，贝雪莉。”王思羽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些许悲凉，声音开始哽咽：“我对不起你，欠你的下辈子再还给你吧。”她说完，毫不犹豫走出了房间。
    黑衣人松开她，也走了出去。
    “王思羽，你给我回来！”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真是瞎了眼了！下一刻，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起身去开房门——门上了锁。
    她必须出去！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也许会去勒索她父母，她必须想办法出去。她又冲到窗边——窗户也被锁上了，似乎怕她逃跑，还用木条封死，根本出不去。
    她环视四周，房间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除了正中的一张床。
    床上有人！
    雪莉忐忑地走上前，掀开被单——
    “汤皓！”她大叫，怎么都没想到汤皓会在床上。
    汤皓被惊叫声吓醒，睁眼看她：“莉莉？”他满脸意外。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我们怎么在这里？”
    看样子他不知道王思羽绑架了她这件事？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探头，小心翼翼地问他。
    “我刚才正和思羽说话，怎么突然就到这里来了？”他说着话，面色忽然变得潮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他这是被下`药了？
    雪莉手心冒汗：她太低估王思羽和她背后的人了！把他们想得太美好，以为他们只是图财，没想到他们居然做出这么离谱的事！
    “莉莉——”汤皓叫着她的名，下床走了过来，声音已有些沙哑。
    “汤老师，你冷静一点。”她急忙后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听到“老师”的称呼，汤皓愣了一下，没再上前。
    “汤老师，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好吗？”她指了指门口。不知道汤皓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有先试探般的问一下。
    汤皓低头，脸颊浮现出红云。“莉莉，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你，我一直、一直都希望和你在一起。”他抬头看着她，目光越来越迷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不好？见他神志开始不清醒，她心里大惊，拔腿就往门口跑，刚迈出脚，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扯回。
    雪莉瞬间掉进汤皓怀里。“不要！”她侧过脸，躲避他的亲吻。
    汤皓被她强烈的反抗激怒，双目赤红，死死握住她的肩：“为什么不要，你和你男朋友不是这样吗？”
    汤皓暴躁不安地想亲她。雪莉寻找机会，猛地抬脚踢向他的脆弱部位，汤皓吃痛，瞬间松开了手。
    “贝雪莉，没想到你的表演这么精彩。”忽然，房间某处传来了段希彦的声音，他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雪莉吓了一跳，抬眼搜寻，看到大床上方的天花板上有个摄像头。
    “段希彦，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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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莉愤怒地看向摄像头，浑身紧绷，像只进攻状态的小豹子。
    段希彦阴险地笑了起来：“莉莉，你好好演，我会把这一切都播给杜月洺看的，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你别得意，你想用这个方法打击他？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她指着摄像头，信誓旦旦地说。
    “好，这么说吧，你要是死了，我会让你爸妈下黄泉路去陪你的。”段希彦大笑——大权在握，不是么？
    听到他拿爸妈威胁她，雪莉呆在原地无法动弹。汤皓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抱住了她，雪莉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
    杜月洺回家的时候，见到雷夜寒正满脸愁容地对着笔记本电脑，“砰”的关门声惊醒了他。
    “月！”雷夜寒像被激了一下，慌张地站起来。
    “怎么了？”杜月洺有些意外他这么大反应。
    “刚才，段希彦是不是找过你？”雷夜寒焦急地问，满脸愁容。
    “他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没接。”杜月洺看向他，目光游走在他脸庞，很快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他......”
    “发生什么事了？”杜月洺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紧张，顺着他的视线，他的目光移动到笔记本电脑上。
    下一刻，杜月洺冲到了电脑前。“莉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屏幕的镜头正对一张大床——雪莉和汤皓！
    杜月洺感觉被人掐住了喉咙，无法呼吸。“是谁？”他捏紧了拳，几乎站立不稳。
    他瞬间就明白过来：“段希彦！”他抓起车钥匙愤怒地冲出门，雷夜寒满脸忧虑，跟着追了上去。
    到了车库，雷夜寒看到杜月洺正准备上车——
    “我来开！”他拦住杜月洺。
    “滚开！”杜月洺不耐烦地看向他，发现自己握在车门的手在颤抖。
    “月，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这种状况根本开不了车，让我来吧。”
    两人火速上车。
    雷夜寒系好安全带，侧脸看见杜月洺的眼角红了，他稳定自己的情绪，启动了车——
    911的速度在几秒内飙上了180，向狂风一样飞驰而去。
    杜月洺拨打段希彦的电话，传来“关机”的声音；又打段希瑶的手机，同样也是关机；继续打段家别墅的座机，发现是盲音。
    “你确定段希彦在‘世界公园’？”雷夜寒问他。
    “他不在，段希瑶也一定在。”杜月洺快压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说话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这事是段希瑶干的？”雷夜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对兄妹了。
    杜月洺愤怒到了极点，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起：“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这么丧心病狂。”
    “要不让你家里人去她家看看？”雷夜寒提议，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来解决目前的困境。
    “没用的，他们早设计好了......”杜月洺说着，双手抚上额头——
    痛，好痛。
    刚才的画面让他好痛。
    像一根长长的钉子刺穿了骨髓，那种疼痛的感觉瞬间蔓延了全身......
    很久没体会过这么心痛的滋味了。
    “都怪我，以前对他们太仁慈了。”他深深地懊悔。
    “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这对兄妹。”雷夜寒气坏了，说出了一句远超他认知范围的中文。
    “是我错了。不管莉莉发生了任何事，我都会娶她。”杜月洺感觉自己的心快被碾碎了。
    她是他的阳光，独一无二的宝贝，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两人到达“世界公园”，直接把车停在了段家门口。进门的时候，发现段家家长正在客厅看电视。
    “阿月和阿夜来啦？”段妈妈见到来人十分高兴，马上站起来迎接他们。
    “段希彦在哪里？”雷夜寒冰冷的眼光直射而来，段妈妈当场愣住。
    杜月洺没理他们，直接上了二楼。刚到楼梯口，见到段希彦推着坐轮椅的段希瑶从房间出来。
    “段希彦！”杜月洺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幽深的双眸喷出狂怒的火焰。“你为什么这么做？！”
    段希彦满脸得意：“哟，戏都演完了你才来问吗？晚了。”他假惺惺地朝杜月洺笑。
    咔嚓——
    段希彦大叫一声，杜月洺毫不犹豫地折断了他的左臂。雷夜寒挡在楼梯口，阻止段家家长上楼。
    对上杜月洺杀人般的眼光，段希彦的背脊涌起无限凉意，身体无法控制地软下去，额头沁出汗来。
    “哥！”段希瑶脸色大变：“杜月洺，你放开我哥！别忘了贝雪莉还在我们手上。”
    “她在哪里？”杜月洺看向她的目光有一丝狰狞。
    没人回答。
    段希彦感觉杜月洺往他右肩按了一下，他的右臂立即脱臼。剧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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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他无法忍受，猛地咳嗽起来。
    “哥！”段希瑶惊慌失措地大叫：“她在宁城——棕池园！你放开我哥！”
    “你们最好祈祷她没事。”杜月洺的双眸里满是血腥之色。
    下一秒，段希瑶笑起来，“杜月洺，你就这么在乎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疯了一样。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你知道吗，刚才你的宝贝，为了怕你看到不堪的画面伤心，答应陪汤皓，条件是让他把摄像头砸碎，还真是贴心呀。”
    “她哭着求汤皓的样子，真是好可怜，我都差点心软了。”
    “虽然我们没看到画面，但想着应该非常精彩才是。”
    段希瑶高声描述着刚才的情景，泪水不自觉从眼眶中溢出来。
    杜月洺阴森地盯着眼前的两人，眼里燃烧起一股残忍的光芒。“莉莉要有什么意外，我要你们全家给她陪葬！”
    ☆、第四十八章
    雷夜寒闯了无数红灯赶到“棕池园”的时候，发现好几辆警车停在园内。
    杜月洺下车的时候，差点摔倒，雷夜寒急忙扶住他。“阿月......”看到他脸上苍凉的神情，雷夜寒心神震颤。
    阿月他一向出类拔萃，对任何人都心怀善意，可是生活——可曾善待过他？那对兄妹真是太狠了，居然用这种方法来折磨他。爱而不得，便要彻底摧毁么......
    遭受如此打击，不敢想象他会有什么反应，会做出什么事来？
    “走吧。”杜月洺收敛心神，大步朝前走去。
    别墅外拉起了警戒线，工作人员拦下他们。杜月洺打了个电话，工作人员接了电话后放他们进了屋。
    一楼没有任何异常，他们上了二楼。
    二楼的左手第一间房门是开着的，也拉了警戒线，雷夜寒率先走到门口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往回踏了一步试图阻止杜月洺上前。后者直接推开他，往房间看去。
    房内散落了不少衣服碎片，整张大床凌乱不堪，床单上沾了不少血渍，即使站在门口也能感觉到令人窒息的混乱。
    任何人都看得出，这里之前一定发生过一场不错的好戏。
    忽然有种眩晕的感觉，杜月洺缓缓靠向门框，内心被无尽的空虚和悲凉充满。那个漂亮女孩给他构建的完美世界开始坍塌，一块一块的碎裂，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按住自己的心脏，一时间无法承受这样凌迟般的痛楚。
    “月，你没事吧？”雷夜寒看他表情扭曲，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没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了一句：“莉莉在哪里？”
    两人赶到警察局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窝在沙发上让他们牵肠挂肚的女孩。她披着一件警局的制服，把她小小的身子罩住，头发四散挡住了大部□□影，此刻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远远地站在警局门口，不敢挪动一步。雷夜寒看向杜月洺，发现他看向雪莉的目光全是凄凉和酸楚。
    “阿夜？阿月？”季飞走进警局，在门口意外地看到了夜月两人。
    “飞，你怎么在这里？”雷夜寒吃惊地问。难道季飞也知道雪莉发生的事了？
    “你们呢？为什么会在宁城？”他顿了一下，说：“你们等一下，我先把东西给莉莉，待会和你们聊。”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里面，来到雪莉身边。
    “飞哥！”沙发上的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来人。
    “你说你吧，没事找事，非要我去宁大买奶茶。”季飞边说边把奶茶从包装袋里拿出来，递吸管给她。
    雪莉笑呵呵地接过：“这奶茶可是以我们名字命名的，怎么也得捧个场吧？关键是味道比其他奶茶店的都好。”
    她边说边拿起奶茶，正准备喝——“阿夜！”她看到了站在门口人，“阿月！——”远处还有另一人。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们怎么来了？”这、这怎么回事，怎么感觉那两人快哭了？
    “莉莉，你、你没事吧？”雷夜寒十分惊讶，上前仔细打量她。“你怎么......”她怎么好像没事一般？
    “什么事？”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一时分辨不出他问的哪一件。“我没事呀。”
    “你不是被那个，汤什么的......”雷夜寒想问她的情况，但又不怕再提起她的伤心事，欲言又止。
    “你说汤皓啊？他被抓起来啦。”雪莉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我干的。”
    见她神采奕奕，不像被欺负的样子，杜月洺感觉自己那颗被扯出身体的心渐渐回到了胸腔。他走过来，把雪莉紧紧地拥入怀中，如此的用力，似要把她嵌入自己身体一般。
    “痛、痛！”雪莉忍不住呼叫。
    杜月洺松开她，才发现她浑身有不少淤青，他心中一疼。“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扶她坐到沙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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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为什么会来警察局？”她反问他。
    “段希彦......给我们看了你的视频。”雷夜寒走过来，坐到另一个独立沙发上。“我们马上就过来了。”
    “好哇，他果然这么阴险。”雪莉愤愤地磨牙，开始讲述今天她的遭遇。
    原来早在她收到那个“蔷薇”公仔时就怀疑事情有蹊跷了。开始她以为那个公仔是杜月洺送的，但后来发现有人在公仔的眼睛上装了微型摄像头，这绝不是杜月洺能干出来的事，她怀疑有人要找她麻烦。
    后来王思羽莫名其妙地要请她吃饭，她多了一个心眼，让季飞跟着她。后来果然发现是鸿门宴。王思羽说本来只想用摄像头偷拍她的照片，谁知她防得滴水不漏，没办法只好把她本人请过来。
    真是蠢不可及，如果他们不是事先弄出这个摄像头的事，她还发现不了他们的阴谋。
    后来季飞带了朱建还有几个同学把门口的黑衣人撂倒，把她救了出来，还报了警。她只是随便发挥表演了一下而已。
    “在公仔里面装摄像头，我小学的时候就会了，这种低级伎俩，怎么能逃脱我的法眼呢？而且，我告诉过阿月‘地狱蔷薇’的前主人可是飞哥的女朋友，阿月怎么可能送‘蔷薇’公仔给我呢，对吧？”雪莉边说边朝他们眨眼。
    雷夜寒愣了一下，看向季飞问：“‘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季飞急忙给雪莉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了。
    啊，不是吧，她又闯祸了？“哎呀，我手好痛。”她一下扑进杜月洺怀里，不敢看雷夜寒和季飞。
    “床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杜月洺马上帮她转移话题。
    “那个是我.....来例假了，玩过了头，我没注意，就弄到床上了......”雪莉边说边低下了头，羞得满脸通红。
    “刚才在房间里，明明有一股味道.....”雷夜寒也想起了什么，碍于雪莉在场，不敢直接问。
    季飞的脸红了：“那是我，当时太生气，让汤皓自娱自乐留下的。”
    “现在汤皓和王思羽都被抓起来了，接下来就是段希彦了。”雪莉希望这些坏人早点受到惩罚。
    “你知道吗，今天你月哥哥冲到段希彦家，把人家胳膊掰断了。”雷夜寒说得云淡风轻，但当时那情景他都被震住了。
    “掰得好，这种人渣能今天解决绝不能留到明天。”雪莉恨恨地说。
    “当时我被气得失去了理智。”他很久没有这么失控过了。
    “起止是失去理智，感觉你都快要杀人了。”雷夜寒想起他当时的表情都不寒而栗。
    “不是吧，阿月那么正直善良的人，怎么可能......”雪莉不相信他真会去杀人。
    “事关你——”杜月洺那深沉如海的眼眸看向她：“我不排除会做出什么灭绝人性的事。”
    那一刻，他深刻意识到自己对雪莉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了。
    ......
    等警察局的事情处理完后，杜月洺要带雪莉回上海。
    “不用去上海了吧，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星期一还要上课呢。”
    “这件事没彻底解决之前，你不能去上课。”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事什么时候能解决呢？我不会要一直躲着吧？”
    “从立案到开庭至少需要几个月。”季飞说：“到时候莉莉还要出庭作证吧？”
    “不行，她不能出庭。”杜月洺立即出声阻止。
    雪莉瞄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像转了性一样，这么霸道？早知道一来就直接报警好了。她为了拿到证据送他们进监狱，故意延迟时间报警，被汤皓折磨了一会，受了轻伤，估计把他吓坏了吧。
    “我行的，不就出庭指认汤皓吗，我没问题的。”她朝他扬起笑脸。
    杜月洺把她搂进怀中：“我不想让你再回忆今天的事。”
    “回忆一下又怎么了？那么多受到伤害的女性不都这样过来的？”她疑惑地看向他。
    “我不同意。”杜月洺很坚决地否定了她的想法。
    “我能行的，阿月。现在我需要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就不要在背后捅刀子了。”
    “莉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看向她，目光真挚而诚恳：“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二次伤害。”
    “我明白，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更要拿出勇气，和他们斗争到底。”
    “即使你出庭作证，段希彦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他肯定会想办法脱身的。”
    “结果怎么样我控制不了，但我要做到我的最好。”
    雪莉的抗议无效，回家拿了东西之后，被杜月洺强行带回了上海。当他告诉她“绑架”可能是段希瑶策划的时候，雪莉惊呆了。
    “她怎么知道汤皓和王思羽呢？”她问他。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段希彦的监视中，要知道那两人易如反掌。”
    “呵~难怪上次我们在‘繁星’见面，立即被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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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希彦还有道德底线，今天的事他做不出来。我觉得是段希瑶，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
    折腾了一晚上，他们赶回上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在警察局和车上睡了一会，而杜月洺几乎没合过眼，这人像不知疲倦似的。她还记得他们才认识那会，他曾通宵帮她补习英语。
    路上杜月洺接到他妈妈的电话，让他回“世界公园”。
    杜月洺在“世界公园”的家是一栋三层的欧式别墅。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能有一个大花园外带四个停车位的车库，这实力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别墅的外观是米黄色面砖，色彩十分明快；而别墅自身的造型也是高低错落，别致大方。
    雪莉下车的时候，打量着眼前这栋建筑，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用手扒了扒头发——丑媳妇见公婆，好紧张。
    杜月洺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掌中，示意她不用紧张。
    进门的时候，见到大厅里站了一大堆人。不知是不是空调的原因，雪莉感觉自己的手心湿漉漉的。
    段氏兄妹在其中。段希彦的左手上了石膏，被一大圈绷带缠着，吊在脖子上。段希瑶坐在轮椅上，吃人般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雪莉。
    她逃脱魔掌的事，估计他们早有耳闻了吧。她朝他们瞪眼，露出得意的笑容，存心气死这两兄妹。
    段家家长也在，还有几个“世界公园”的邻居，都是政界和商圈有头有脸的人物。
    谢初夏见杜月洺带着雪莉进门，朝他点了一下头。
    雪莉从没见过谢初夏这么完美的脸型：她的额头往下呈鹅蛋形，到了下巴弯成了尖尖的瓜子形，柳叶眉，鼻梁高挺。她穿了一件墨绿色旗袍，手腕处挂了一串佛珠，极具东方女性神秘高贵的气质。
    不是每个女人都适合旗袍，但能把旗袍穿出这种味道的，绝对是女人中的极品。
    她终于知道杜月洺那惊人的外貌来自哪里了，他绝对是谢初夏的亲生儿子错不了。
    “大家都站着干什么呢，坐吧。”声音如黄莺出谷，谢初夏优雅地走到沙发坐下。
    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妈妈给人的感觉，不应该是“女王驾到，所有人给我趴下”么？怎么这么温婉，平易近人......
    ☆、第四十九章
    仆人立刻搬来了座椅，大家依次坐下。不一会ZZ来了，她一进门就脱了外套，露出黑色吊带背心，zigzag的纹身清晰可见。她看了杜月洺和雪莉一眼，坐在了段希彦旁边。
    “谢初夏，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家一个交代。”段新民今天见到儿子骨折的惨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儿子的手臂，青筋暴露。
    今天来这里，大家对发生的事都已心知肚明。
    谢初夏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我这儿子呀，是个不省心的。老段，今天我就以茶代酒，给你赔罪了。”如葱的玉指端起茶杯递上——
    “你儿子把彦彦的手折断了，你以为一杯茶就能了事？”他大手一挥，把谢初夏手上的茶杯“砰”地扫到了地上。
    “妈——”杜月洺走上前，查看谢初夏的手。他眉头微皱，发现她手上有块红了的地方，赶紧让人拿了冰块敷在烫伤处。
    “孩子们皮，我们做家长的可不能跟他们一样，你说是不是？”谢初夏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对话者的眼，不卑不亢。这是常年在商海浮沉所练就的淡定自若。
    言下之意就是孩子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大人们自然不必插手了。
    “你想就这么算了？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段新民站了起来，怒气腾腾地指着谢初夏说。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能养出这么嚣张的段氏兄妹的父母，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你想怎么解决？”杜月洺看向段新民，冷漠的声音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杜月洺，我告诉你，今天彦彦受的伤，我要你双倍还回来！”
    “段叔叔，你确定......想和我们对上？”雷夜寒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微笑看着段新民，但雪莉觉得他的笑容比腊月寒冬更冻人。
    想起前段时间“凌耀”和“奥凯”的双重施压，段新民脸色变了下：“你们冲到我家，把彦彦的手弄断了，你们还有理了？”他的气势倒是矮了不少。
    “初夏呀，我看这事要不这样吧......”上海商会的人出来和稀泥：“你们给段家赔个礼，再拿三千万当做诚意费，以后不要干这样的事了，好不好？”他很担心，这几家人要是对上，上海的整个商界都不得安宁了。
    什么？明明是段家兄妹作恶在前，现在还要杜月洺他们道歉？这什么道理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雪莉心里着急，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发言权，也不敢说什么，急得把脚在地上蹭来蹭去。
    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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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洺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走到段希彦身边，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
    段希彦忽然变得惊慌失措，对着大家说了句：“今天的事是都我的错，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事情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雪莉满脸问号不明所以。看向杜月洺，他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是早算计好了一切。
    段希彦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大事化小，最后连道歉也没要就离开了。
    她有种错觉，就算今天他要了段希彦的命，段希彦也不会吭一声。
    等所有人走后，雪莉迫不及待地问他：“你给段希彦说了什么，他态度变化这么大？”
    杜月洺看着一群人离开的方向，幽幽地说了句：“我告诉他，我找到了适合段希瑶骨髓移植的配型。”
    他居然在一晚上的时间内找到了段希瑶的骨髓配型？当然，美国是白天，但、但这也太有效率了吧！
    晚饭后，谢初夏想和雪莉聊几句，带她到了书房。
    “谢阿姨......”她叫了谢初夏一声。单独面对杜月洺的妈妈，她有些手足无措。
    “坐吧，不用紧张，我没那么可怕。”谢初夏随意地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你的事，他都跟我说了。”
    雪莉走到和她正对的沙发坐下，抬头的瞬间发现谢初夏正打量自己。
    “他的事呢，你知道多少？”谢初夏盯着雪莉问。她的眼和杜月洺的很相似，但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雪莉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衣角：“您指的哪一件？”
    “陈静萱和段希瑶。”
    原来杜月洺的事谢初夏都知道。雪莉鼓起勇气，直视她。杜月洺教过她，对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最基本的礼节。“我知道一些，但不确定是不是知道了全部。”
    “他很喜欢陈静萱，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吗？”
    “阿月说过，她性格偏激。”
    “这是我不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不是全部。”谢初夏将一只腿搁在了另一只上，优雅得如一幅画般。“我问你，如果有人说我是依靠男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会怎么想？”
    是指她接管“凌耀”然后发扬光大的事吗？
    雪莉看向她，目光炯炯：“有本事的女人从来不需要别人来肯定自己，根本不用靠男人上位。”
    谢初夏动容地笑了一下，说：“陈静萱当时的回答是让我不要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她的格局太小，在我们这样的家族是无法生存的。”
    雪莉不知道谢初夏所谓的格局到底是什么。后来她问杜月洺，他告诉她，她今天的格局会决定自己二十年后的成就。
    到底是什么呢？......
    她的印象里，陈静萱不够聪明，难道眼界也不够高？
    ......
    杜月洺约了段希彦在书房谈话。谢初夏走了之后，雪莉本想离开，杜月洺让她留下。
    当段希彦找上门来的时候，杜月洺并没为难他。他告诉段希彦适合段希瑶的配型者是美国公民，如果要做移植手术，必须去美国。
    当段希彦问要什么条件的时候，她听见杜月洺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承认你是这次事件的主谋；第二，跟着段希瑶去美国，永远不要回来。”
    当她听到段希彦选择第二个的时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两尊瘟神送走了。但转念想到这俩个干坏事的家伙居然没受到法律的制裁，又有些忿忿不平。也许就像杜月洺说的，他们总能找到逃脱的方法，目前这样已是最好的结局。
    段希彦走后，杜月洺和雪莉留在书房。
    “莉莉，你知道吗，今天我多么庆幸你没受到伤害。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我都快疯了。”他坐在她身旁，把她的双手包在自己掌中。
    “阿月，你别怕。”她满怀深情地看着他，反握他的手：“你看我多聪明呀，我永远不会是第二个‘陈静萱’。”
    “陈静萱？”他有一丝惊讶。“你又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的都是你愿意告诉我的，但我肯定你还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其实......段希彦曾拿陈静萱父母的性命要挟过她。”
    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按照他说的，背后的人应该还有段希瑶。“从本质上来说，她并没背叛你。”陈静萱只是受人胁迫，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背叛。
    他那双温情脉脉的眼中出现一刹那的恍惚，随后他凝视着雪莉说：“我不喜欢她的隐瞒，我们本可以一起承担，但她对我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这是他的立场，他不想打破。
    “也许她有难处呀。”雪莉低头思索了一会：“阿月，别管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你看看我多好啊，别说一个段希彦，再来十个，我都不怕。”
    ......
    在段氏兄妹去美国之前，杜月洺帮她请了假，不准她回学校。他本想带她回“万福圣象”，被谢初夏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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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谢初夏说雪莉如果留在上海，只能住在“世界公园”，杜月洺也无可奈何。
    雪莉庆幸自己带了书过来，杜月洺去“万福圣象”帮她把古筝拿过来。他们留在屋里陪谢初夏。雪莉弹琴的时候，谢初夏在一边品茶，杜月洺和她说着话，有种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感觉。
    晚上她给爸爸打电话，那边嗯哼了几声就挂了电话。算了，都不想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家里了。也不知道警局那边会怎么处理？
    晚上她去了书房，坐在杜月洺旁边。看他在办公，她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登上游戏，发现“蔷薇”号的宠物栏多了一个物品。那天用“光明”阵营的号赢了线下赛，在登记奖励的时候，雪莉报了“地狱蔷薇”的名字，游戏官方就把朱雀放在了这个号里。
    点开物品后，一只巨大的火红色飞鸟出现，栩栩如生地浮在半空，嘹亮的凤鸣吸引了一大批观看者。下一刻，朱雀喷出绚丽的火焰，瞬间划破长空照亮了大半个冥殿。
    “这就是朱雀呀？”看上去很像凤凰。雪莉正想点“骑行”，忽然收到地狱月鸣的组队邀请。
    他上游戏了？她抬头，发现他正在看她。
    “阿月，你为什么把朱雀放‘残月断魂’上呢？明显应该放在‘地狱月鸣’身上。”那样他们就可以一起骑朱雀飞行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骑，多没意思呀。
    几分钟之后，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
    他带她去三生石——结成了夫妻！他说：夫妻可以共享坐骑......
    呵！原来如此。
    这算不算......骗婚？
    他们结成伴侣的消息传出，[暗夜幽冥]公会沸腾了。
    【公会】会飞の猪：不是吧，你们搞偷袭？
    【公会】地狱幽冥：你们结婚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公会】地狱夜寒：恭喜恭喜！
    ......
    一大群人开始道贺，雪莉瞬间就被各种祝贺声刷屏了。
    “地狱夜寒”又开始散金币，刷了n久才结束。
    随后，“地狱月鸣”和“地狱蔷薇”一起坐上了朱雀。
    坐骑腾空而起，不一会就飞到了“桃花山”。山中桃花盛开，落英缤纷，美不胜收。山谷里溪水流动，奔腾跳跃着，叮叮咚咚如银铃般悦耳。溪边泥土中，已有翠绿的细芽萌出，到处洋溢着春的气息。
    两人停在游戏最高处——“苍峰台”上，欣赏这无边美景。
    雪莉侧脸看他。赤红幽深的眼眸，苍白到近乎透明的俊颜，他乌黑的发丝随风扬起，抚上了她的脸。游戏如人生。我们的人生，只有不断拔高才可以欣赏更美丽的风景。而我多么庆幸，这一路有你。
    她忽然想到一个词：比翼双飞......
    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雪莉离开电脑，从书包拿出一张谱子递给杜月洺。
    “这是什么？”他接过，问她。
    “为你写的。”她趴在桌子边缘，满脸笑意，杜月洺从她眼中看到了耀眼的阳光。
    他拿起来扫了一眼——《残月断魂》，竟然是为他写的琴谱。“为什么是简谱？”
    嗯？这很奇怪吗？传统音乐是用简谱写的呀，不过西洋乐都是线谱。“我不怎么会线谱。”她老实回答。除了上次和宋恒筝商议的时候，怕宋老师为难，勉强用了线谱，平时她能用简谱是绝不用线谱的。
    杜月洺有些意外：“你古筝考级的时候难道不用？”
    “本来考乐理知识和练习曲时要用。但我知道了之后，写了封信去告组委会，说他们推行五线谱毁坏中国传统文化，还给市长也写了一封。后来宁城的古筝考级就改用简谱和线谱两种方式了，我选了全部用简谱考试的那一组。”
    “学校的音乐课也不教？”
    “我让我妈去给学校领导说，我有自闭症，看到线谱上的蝌蚪就会发病......然后就没人强迫我学线谱了。”
    杜月洺被气笑了。
    “主要是我家隔壁那栋房子，有一女的，学唱歌的，天天就晒她认谱认得多好，我很烦她，连带五线谱也不想学了。”
    杜月洺点头表示理解。“但是，我......不认识简谱。”
    雪莉猛地抬头，两眼放光：“哈！又发现一样你不会的东西！”
    ☆、第五十章
    星期一杜月洺和谢初夏直接从“世界公园”去上班。
    不一会，ZZ来了。
    她来干什么？雪莉满脸疑惑地打量她。“你不是段希彦的人吗，来这里做什么？”
    “谁说我是段希彦的人了？”ZZ一脸高傲地看向她。“杜月洺肯定不会这么说。”
    “呵，你倒挺了解他的嘛。”雪莉嘲讽般地说了一句。
    “我俩一起长大，我比他更了解他自己。”ZZ径自走到沙发坐下，抽起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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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这是什么话？怎么这么让人不舒服呢。“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雪莉支支吾吾的问，其实她也不敢确定。
    ZZ接了一句：“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
    “啊？难道你对女人......”
    “我对女人更没兴趣，都是些麻烦的东西。”她吐出眼圈，斜眼看向雪莉。“听说你要参加‘大学生知识争霸赛’？”
    “阿月告诉你的？”
    “他说他在帮你复习中国近现代史和世界史。”
    “嗯。他给了我一个对抗遗忘的表格，本来我是用来背单词的，后来发现也可以拿来背其他，我正用它来背中国史和世界史。”
    “他希望你能进决赛。”
    “他倒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哦。”雪莉有些酸溜溜地说。
    “他告诉我是因为他知道——我会在决赛等你。”
    什么？！
    忽然想起杜月洺说过，ZZ是上海“东澜大学”大三的学生，也要参加这个比赛。她就肯定自己能进决赛？这也太嚣张了吧！
    “你会玩魔方吗？”她问。
    “魔方？”雪莉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小时候玩过，但我不怎么会。”
    “我现在教你玩魔方的方法，在比赛前你一定要练熟，要非常的熟。”
    “为什么要学这个啊？”雪莉满脑子问号。
    “杜月洺让我来教你的，你学不学？”如果不是杜月洺要求，她才不乐意过来呢。
    “啊？哦......好吧。”雪莉不知道杜月洺为什么要让她学这个，是嫌她空间想象力太差？
    ZZ给她讲了魔方初学者的“七步还原法”，从包里摸出一个魔方递给她。
    雪莉兴奋地接过魔方，开始还原：第一次用了十分钟，第二次五分钟，一个小时之后，她居然把时间控制在了一分钟之内。
    雪莉高兴地举起魔方给她看，她瞄了一眼：“慢得像乌龟一样。”
    第二天ZZ又来了。
    “你不用上学吗？”雪莉问她。
    “学校老师还没我懂的一半多，你说我需要去听他们的课吗？”
    呵呵~
    虽然雪莉也是这么想的，但她从来不敢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呀。
    “今天教你——CFOP。”
    CFOP，全称：Rubiks\039; Cube Friedrich Method，是魔方的进阶玩法，主要流程包括：Cross→F2L→OLL→PLL。
    她把CFOP的教程递给雪莉。
    雪莉翻了几下：“这么多公式？得有上百个吧，你让我一天之内记下来？”
    “记忆公式只是第一步，关键的是要把它们熟练运用。”
    算了，也不废话。雪莉拿过教程开始背，然后用魔方实践。ZZ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抽烟。雪莉每次有麻烦的时候，她都会很耐心地解答。
    练习了一整天，雪莉感觉自己的手指又酸又麻。
    三十秒，已经是极限了。
    “你还能再慢一点吗？”她又开始嘲笑她了。
    雪莉发现了，她就是一个“毒舌”版的杜月洺。“我已经很努力了。昨天你走了之后，我练了一整天，做梦都在玩魔方。”
    “我看过你们玩游戏的录像，你这样的手速，达不到十秒内就太可惜了。”
    “十秒也太快了吧，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吗？”
    然后她听到ZZ说了一句：“现在玩三阶魔方的最快记录是我们中国人创造的——3.47秒。”
    ......
    第三天，ZZ教她心算法则。
    她给雪莉了一大堆资料：急速加减、乘法速算、除法速算、平方速算等等，每条下面罗列了十几条具体算法和例子。
    学习了之后，她们一起随机报数字进行速算。
    雪莉发现，ZZ出答案的速度几乎比她快了一倍。这么高效的心算，她自愧不如。
    “你这什么速度呀，我连微积分都能心算的人，居然算不过你！”雪莉往沙发上一靠，有些气馁地说。
    “我敢说，放眼全世界，心算能快过我的人不到十个。”ZZ停了一下，看向她：“杜月洺是其中之一。”
    汗，雪莉再次感叹：杜月洺简直就是神仙下凡呀。
    她发现和ZZ在一起，虽然整天挨骂，但心情总是棒棒的。与高手同行，与智者同行。忽然有点喜欢上ZZ的感觉了...... o(*￣︶￣*)o
    第四天，ZZ陪雪莉去美国大使馆办签证。
    雷夜寒和杜月洺打算五一节去加拿大和美国旅游，叫上季飞和雪莉一起，需要办签证。本来还叫了ZZ，但ZZ说有事就不跟他们一起去了。因为雪莉是单身女性，担心被拒签，就报了美国的游学团。杜月洺让她拿到美国签证之后直接在网上申请加拿大签证。
    今天ZZ送她来大使馆，跟游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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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成员一起办理美国签证，当场就获批了，不过护照要过两周才能拿到，去指定的银行领取。
    从大使馆出来，看到ZZ在外面等她，急忙走过去。ZZ说她要去机场接人，本来不想带雪莉，但雪莉死皮赖脸的跟着去了。
    “我昨天练魔方练到二十九秒了。”雪莉得意地向她炫耀成绩。
    她“哦”了一声，说：“我估计杜月洺闭着眼都能在二十九秒内完成。”
    “你少打击我一次会死吗？”雪莉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问。
    ZZ不以为意地说：“他把你保护得太好，我这是对你进行挫折教育。”
    .......
    到机场后，ZZ第一时间去买烟。雪莉发现她虽然爱抽烟，但不会在车内和公共场合抽。
    到接机口的时候，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朝她们打招呼。她穿着运动衫，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脸蛋红扑扑的，跑过来的时候像只小燕子飞了过来。
    “这是我堂妹——小桃。”ZZ向她介绍。“小桃，这是我朋友——贝雪莉。”
    雪莉正要说话......
    “砰——”接机大厅响起了枪声。
    怎么回事？
    雪莉和小桃当场愣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ZZ立即护着她俩蹲下。
    下一秒，接机大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人群尖叫着四散逃跑。
    “你们去那边找掩护。”ZZ指了指大厅旁的柱子。
    有枪声！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躲到柱子后，掩住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小桃的脸色苍白，浑身不停地颤抖。
    ZZ躲到了另一个柱子后面。
    稍微稳定情绪，雪莉微微探身，看到几个黑衣人冲了过来——他们手上有枪！她赶紧缩回柱子后。
    侧脸看向旁边的咖啡馆——有人隐在馆中的阴影下，露出一双琉璃般的棕色眼眸。
    发现雪莉在打量他，那人侧脸，扫向她的目光乖戾而又桀骜。
    雪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从来没有人可以如此威胁到她！
    这人是谁？那些黑衣人难道是来找他的......
    小桃被吓破了胆，忍不住哭出声来。雪莉急忙捂住她的嘴，压低音量说：“嘘——别吵，会害死我们的。”
    黑衣人瞬间就追了过来。
    咖啡馆那人一个闪身便从馆内闪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住其中一个黑衣人，在他脖子用力一卡，那人便晕了过去。
    同时，他腾出一只手来拗住另一人的胳膊，将他的胳膊转了个圈，那名黑衣人瞬间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那个黑衣人想举枪，他手肘一抬，“咚”的一声打在黑衣人脸上，黑衣人鼻血喷射而出，向后退了两步，倒了下去。
    三个黑衣人几乎同时倒地，他的动作——迅如闪电！
    这是在放电影吗？
    雪莉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了胸口。
    下一刻，一个普通着装，扮成接机群众的人朝他举起了枪。雪莉看见了枪口，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焦急万分但又无计可施。
    眼看枪口就要对上那人，一旁的ZZ动了一下，抓了背包，猛地朝持枪者扔去。
    “砰”——
    枪响声让众人猛然一震，却是打歪了。
    “找死！”那人忽闪而至，一个手刀朝持枪者劈下。
    持枪者侧身躲过，一拳挥过去。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持枪者被击中飞了出去——脸部着地，瞬间皮开肉绽，晕了过去。
    那人也受了伤，脸上淌着血。他却是毫不在意，用拇指指腹擦了下嘴角的鲜血，还伸舌头舔了一下指头上的血渍。
    他的脸型不是传统的好看类型，但有着浓眉大眼，五官如雕像般立体深刻，倒也十分有气势。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匹伺机而动的狼。
    所有事情发生在一分钟之内，雪莉还没弄明白形势，就见那人转头看向ZZ，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目光放肆地扫过ZZ的脸。
    ZZ瞪了他一眼：“关你P事。”
    下一刻，他揪住了ZZ的下巴：“别让我再见到你！”说完，他一把推开ZZ，很快消失在了机场大厅。
    雪莉木讷地看向周围：一片狼藉。天呐，谁来告诉她，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月洺来接她的时候，她又在警察局。录完笔录，她和ZZ、小桃走出警察局。
    “莉莉，明天你跟我去上班。”杜月洺没好气的说，稍没盯着她就出事了。
    “不行。我这属于流年不利，喝水都会塞牙缝的，跟你去上班说不定会烧了你的办公室。”
    杜月洺无奈地叹气，俯身和她对视：“从现在开始，你去任何地方被必须给我报备。”
    回家的路上，雪莉和ZZ讨论着机场发生的诡异事件。
    “我总觉得今天这事不太对劲。机场火拼这种百年不遇的事，居然被我们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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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怎么可能呢？”雪莉满脑子疑问，歪着头问ZZ。
    “应该是冲着那人来的。”ZZ一脸严肃模样，她也想不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敢在机场里开枪，确实不像单纯闹事这么简单。
    “今天那人到底什么来头啊？一出手就解决了三个人，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不知道。”ZZ问杜月洺：“阿月你可以查一下那个人的来历吗？”
    杜月洺接话：“听你们的描述像是偶发事件，你要我查？”
    “算了，还是别惹麻烦了。”ZZ马上否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五十一章
    晚上雷夜寒来了，叫上ZZ，几人一起去酒吧。
    “小桃还好吧？”雪莉问ZZ，早上小桃被吓坏了。
    “还好，已经睡了。”ZZ回答。
    进到酒吧，两位调酒师正在表演精彩的花式调酒。雷夜寒点了长岛冰茶，ZZ点了Daiquiri，雪莉点了性感海滩。轮到杜月洺的时候，他点的是——Negroni。
    雪莉记得没错的话，Negroni喝完之后会有一丝回甜，但整个口感相当苦涩。杜月洺果然是个独特的人，连喝的酒都和大家不一样。
    她不禁想起上次在澳洲，他俩喝得酩酊大醉，差点闯祸。难道他是为了保持理智故意这么做的？
    她挨着杜月洺坐着，和他说话，发现ZZ去洗手间很久都没回来。
    “我去看一下ZZ。”雪莉说着朝洗手间走去。
    把洗手间走了一遍，发现没人。“ZZ？”她喊她的名字，并没人回答。
    雪莉又在洗手间外面转了一圈，还是没人。拿起手机准备给ZZ打电话，发现酒吧后门开着，她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
    三月底的上海气温微凉，雪莉哆嗦了一下，双手环住身子朝前看。昏暗的路灯下，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相拥在一起。
    “ZZ！”发现是她后雪莉露出惊讶的表情。
    ZZ抬头，而拥着她的另一人也转身看过来，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迎面扑来——居然是早上机场那人！
    “是你！”雪莉立即警觉起来：“ZZ快过来。”她朝她招手。
    不知道为什么那人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找她们麻烦的？雪莉的第一反应是必须马上回到酒吧，雷夜寒和杜月洺在里面，晾他也不敢在里面闹事。
    那人没理她，拉着ZZ离开。
    “ZZ！”雪莉惊呼，不敢相信他居然敢直接带ZZ走。
    ZZ只是低着头，并没有说话。
    “放开她。”杜月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盯着那人让他放开ZZ。
    那人用眼角扫了一下杜月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下一秒，他一掌朝杜月洺劈了过来。
    眼看那人的手刀就要落下，雪莉被吓得失去了知觉。
    “雇佣兵？”杜月洺冷冷地说了句。
    那人闻言，忽的转了手刀方向，一阵掌风晃过杜月洺脸面，并没有劈到他。
    “你怎么知道？”那人回头看向杜月洺，眼神犀利而深刻。他的声音有一丝沙哑，和上次在机场听到的一样，像是被喂过毒一般。
    “昨天我看到ZZ下巴上有血印，她说是你弄的。明显是手指印，只有轮廓，没有指纹。一般人去掉指纹是怕被追查，也方便模拟他人指纹。根据她们的描述，你的身手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所以我推测你是雇佣兵。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身上某个部位应该有特殊的纹身，用来辨别你的身份。”
    “你是第一个一眼就看穿我身份的人。我叫秦风，你是哪位？”
    “杜月洺。”他对上秦风的视线：“不管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劝你别在上海惹事。”
    “我明天就离开。”秦风指着ZZ：“我要带她走。”
    杜月洺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觉得可能吗？”
    “如果我坚持呢？”秦风挑衅地看向杜月洺。
    “她是尉氏集团的千金，要是跟你走了，她只有死路一条。”
    ZZ原来姓尉啊？尉氏......不是那个餐饮巨头？
    “好，我不带走她，但她今晚必须陪我。”他不由分说把ZZ抱起，急速离去。
    “喂！快拦下他啊！”雪莉在一旁着急地大叫，拼命扯杜月洺的衣袖。
    但杜月洺无动于衷。两人眼睁睁地看着秦风把ZZ带走了。
    “拦他呀！”雪莉急得跺脚。
    “怎么拦？”他反问她。
    呃......对哦，他肯定打不过那人的，但是......“你、你可以用脑子，想办法呀。”
    “你行你去。”
    “喂，你怎么这样？......ZZ被欺负了怎么办？”雪莉不敢相信那人在他们眼皮底下带走了ZZ。
    杜月洺看了一眼雪莉，平静地说了句：“你没见ZZ一句话都没说吗？说明她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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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雪莉当场石化！
    回到酒吧，他们跟雷夜寒说ZZ先离开了。
    趁着杜月洺去结账的间隙，雪莉坐到雷夜寒身边：“你有没有发现，上次宁城回来后，阿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怎么了？”雷夜寒有些意外地问。
    “我觉得他变凶了，特别不友好。”雪莉撅了撅嘴。
    “有吗？如果有，也是因为上次你把他吓坏了。”雷夜寒看向她，目光复杂而隐晦：“如果当时有人要他拿命去换你，我想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接着他又说：“以前他的软肋是陈静萱，现在变成了你。”
    “我才不是呢。”雪莉慌忙否认：“我会成为他最坚固的铠甲！”
    第二天见到ZZ的时候，雪莉拿了一个魔方在手里玩，边玩边小心翼翼地瞅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什么看？”ZZ靠在沙发上，叼着烟问她。
    “小桃呢？”
    “早上就坐飞机回家了，她被吓坏了。”本来小桃是到上海来玩的，结果待了一晚就回去了。
    “那个......你呢，你没事了吧？”想到昨天的混乱，雪莉头都大了。
    “我能有什么事？”她倒是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你和那个......什么风——”雪莉还是挺忌讳询问别人隐私的。
    “怎么了？”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和酒吧啊？”雪莉倒是很好奇秦风这人。
    “机场里袭击他的人是他仇家，出现在酒吧是因为他朋友是那家酒吧的老板。”
    “啊？”完全没想到，不过杜月洺不是说了他是什么雇佣兵么？有仇人也正常。“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他已经走了，离开上海了。”
    “走了？”雪莉停了手中的魔方，一脸诧异：“他怎么能丢下你呢？你们不在一起的吗？”
    “你紧张什么？我和他只不过玩玩而已，one night stand，懂吗？”
    “一夜情？”雪莉的音量一下提高了不少。
    “不然你以为呢？”ZZ耸了耸肩，不明白雪莉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你们......我还以为你们会继续发展呢。”ZZ的做法实在太前卫了，雪莉有点接受不了。“你、你没想过更远的东西吗，比如说谈个恋爱......结个婚什么的？”
    “你疯了吗？”ZZ坐直了身子：“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想这些？”
    “但你们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雪莉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想的......第一天晚上睡一起，第二天各奔东西。
    真是感情速食年代？
    “你以为爱情很美好，婚姻很美好吗？”ZZ不屑地看了雪莉一眼。“你现在和杜月洺爱得死去活来，我告诉你，结婚之后肯定会变味的：你们的爱情会变成柴米油盐，你会变得斤斤计较。
    她弹了弹烟灰，接着说：“当年我妈跟我爸家世相当，自由恋爱在一起的。我妈结婚前温柔如水，但结婚后就变了，变得歇斯底里，他们有时候一天都不说一句话。我的家，冷得像个冰窖，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我妈常说，要不是为了我，早和我爸离婚了！我TM犯了什么错，要被生下来？”
    雪莉搔了搔头：“你妈这事吧，你爸也有责任。不管怎样，爸妈对你有生养之恩，你不能这么说他们。”
    ZZ哼了一声：“其他职业上岗都要考个证什么的，当爹当妈怎么就不培训一下？”
    “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这样。”雪莉想到了自己的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家庭还算正常吧。
    “我告诉你，贝雪莉，我们不需要男人，我们也不需要婚姻。五千年了，压在我们头上的大山该挪一挪了。古代女人都不能出后院的，完全是男人的附属品，你能想象那种情形吗？”ZZ越说越激动。
    “你对咱们男同胞是有什么仇什么恨呀？再说了，不结婚不生小孩，等你老了，谁来照顾你呢？”
    “贝雪莉，你这个老古董，居然有‘养儿防老’的想法？！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把所有感情都寄托在孩子身上，不然会变成第二个‘我妈’。”
    “我明白。我觉得我还好吧，‘结婚生子’只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呀。如果你不这么做，将来老了怎么办呢？”
    “等我老了，我会买栋公寓，找几个单身女性住进去，请人来照顾我们。‘养老’什么的肯定不是问题，归根到底是钱的问题，有钱万事OK。”
    雪莉算是明白了，ZZ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权主义者”，自己好像被她洗脑了。
    ......
    “我要回宁城了，明天很早就离开。”雪莉对着ZZ说。
    “段希彦和段希瑶走了？”她听杜月洺提起过，雪莉会一直留在“世界公园”，直到段氏兄妹离开。
    “阿月说他们今天离开。但我担心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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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仍然远程使坏。”她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ZZ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你放心好了，咱们同龄人中，没人可以和杜月洺相提并论。以前他是不屑去管，现在他既然上了心，段氏兄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会保护好你的，这点毋庸置疑。”
    “希望如此，不过如果谁想害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雪莉看向ZZ：“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阿月到底做了什么，让段希瑶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这件事大家都不愿提起，我也是因为同情段希瑶才跟他们走得近的。再等等吧，有机会，杜月洺肯定会告诉你前因后果的。”
    “嗯。”雪莉点了点头，明白他们的顾虑，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急于一时。“明天我就不跟你道别了。我要跟乐队排练，必须回学校了。”
    “你整天就知道你的英语和古筝，你有没有关心过杜月洺？”
    “我怎么不关心他啦？我这一个星期都在陪他好吧。”她冲ZZ嚷嚷。其实杜月洺白天在上班，晚上在给她补习英语，他们真正腻歪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没有......这种约会方式还挺特别的。
    ZZ把头侧向一边，冷冷地说：“昨晚我看到陈静萱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当年杜月洺和陈静萱的事几乎人尽皆知，可以想象是有多轰动。陈静萱出现在上海，会不会又闹出什么事？
    什么？
    雪莉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疑惑地看向ZZ：“她来上海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不如去问杜月洺。”ZZ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肯定不是阿月让她来的。”虽然和杜月洺接触时间不长，但她觉得他的人品是没问题的。
    雪莉想了一下，拿起手机查到“宁城音乐学院”古筝系的电话。她拨了电话号码：“喂——请问一下，陈静萱老师在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她不在，去上海演出了。”
    “哦，这样啊，是学校安排她去的吗？”
    “是的，我们学校和‘东澜大学’联谊。本来不该她去的，临时换了人。”
    “哦。那......麻烦能问一下具体的演出时间和地点吗？”
    “她今晚七点在‘东大’演奏厅演出。”
    “好的，谢谢你。”贝雪莉挂了电话，看向ZZ：“你们学校怎么走？”
    “你要干嘛？”
    “陈静萱在你们学校。”
    “你要背着杜月洺去找她？”
    雪莉从包里摸出一个东西，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举起来：“这枚戒指，我要还给她。”
    ☆、第五十二章
    跟杜月洺打招呼说有朋友找她，雪莉出了门。
    陈静萱演出结束已经九点了，雪莉在大厅拦住了她。
    “陈静萱——”雪莉走向她，拿出一枚戒指：“这是你给阿月的东西，现在他不需要了，麻烦你收回。”上次在“一心”茶楼，她和杜月洺都没拿这枚戒指，雪莉好心地帮他们收起来了。
    陈静萱看着她手中的戒指，冷笑了一声：“既然要归还东西，为什么不是他本人来？”
    “他上次不是还了吗？是你故意不要。”这种小把戏怎么能逃过她的眼睛？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陈静萱怎么可能主动收回。
    陈静萱瞄了她一眼，并不理她，越过她径自离开。
    雪莉一把揪住她的外套：“你可以不拿，但如果让我发现你去找阿月，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陈静萱并没把她放在眼里。
    “就凭我是阿月女朋友。”她松开了手，走到陈静萱正面：“今天我打电话去你们系问了，这场演出本来不该你来，是你主动申请调换来上海演出的。你有什么目的，我们都心知肚明，不是么？”
    “哼~”陈静萱被当场拆穿，却没有丝毫惧意，双手抱胸看向贝雪莉。她是打听到了段氏兄妹今天就去美国，以后也不再回国，才急匆匆地赶过来。
    她是想和杜月洺再续前缘，但没必要和眼前这小丫头对上。
    “我告诉你，你就别想再回杜月洺身边了，你不配！当你受到伤害的时候，不光没有反抗的勇气，还把这些痛苦加注在他的身上。你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是最为人不齿的。他不会回头的，你死心吧。”
    陈静萱像被踩了尾的猫一般激动起来：“你不是我，怎么能理解？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像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就有资格和他在一起了？”
    “那是当然。我告诉你，我一直在努力，从来没有一刻停息过。实力——就是我给自己的勇气。”任何时候，无论顺境逆境，她都绝不会坐以待毙。
    陈静萱正要说什么，视线却停留在了大厅角落的阴影处。
    雪莉回头，正好看到杜月洺从阴影中走出。
    他什么时候来了？
    杜月洺阴沉着脸走了过来。“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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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上车。”他把车钥匙给她，告诉她停车的地方，示意她先离开。
    雪梨把戒指塞进陈静萱手里，缓慢磨蹭到了门边。她不想走，停在那里，试图偷听杜月洺和陈静萱的对话。
    “陈静萱，为什么你还要来惹她？上次在宁城，我想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杜月洺的话语中带着隐隐的怒气，他已不能忍受一丝一毫对于雪莉的威胁。
    陈静萱有些意外，她很少见到杜月洺发脾气的时候。“你以为是我约的她？”
    杜月洺冷眼看向陈静萱：“我不管你做什么，请你不要影响到她！”
    “你为了她来质问我？你是怎么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陈静萱情绪失控，大声质问他。
    他看向她：“陈静萱，我曾经爱过你，把你当成我的唯一。当你背叛我的时候，我对你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我们回不到从前了，给彼此留一些面子，岂不更好？”
    陈静萱的瞳孔缩小又复原：“你说什么？......回不到从前？阿月......”
    她痛苦地捂住脸：“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我想背叛你，是段希彦！他知道你在追求我，他拿我爸妈的生命要挟我，要我跟你在一起。我按照他的要求接近你，也是因为他才背叛你的，但我是真心爱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既然段氏兄妹马上就要离开，他们再也不会出现，那她也无需顾及什么了，一股脑把所有委屈都道了出来。
    雪莉在门边揣度着这两人的心思，看见陈静萱快要流泪的可怜模样，暗叫不好。雪莉捂着肚子，满脸愁容靠向门栏：“哎呀，老公，我肚子痛！”她对着杜月洺喊：“你还在那儿干什么呀，还不过来扶我？”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真的无法原谅你，对不起。”杜月洺对陈静萱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雪莉，扶她站起来。
    陈静萱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忽地又像想明白了什么，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她算是明白了，之前他的心里其实还有她，直到这个女孩出现，女孩霸占了他的整颗心。连自己“自杀”，他都可以不闻不问，他心中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原来，你是真的不爱我了。”她念念叨叨地低声说着话，像在自言自语：“我们终于走到了今天，不过也对，是时候说再见了。”
    她终于明白：无论怎么努力，有些东西她再也抓不住了。转身离开，她走了几步忽地又停住，大声地说了句：“杜月洺，谢谢你。”
    泪水悄然无息地滑落，她深吸了一口气，朝门外走去。
    杜月洺忽然愣住，似乎在压抑某些情绪。雪莉慌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扶住他的手臂，给他力量。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亏欠我的我从不会计较。
    因为我曾那么深深地爱过你。
    雪莉明白了：真正不羁的灵魂不会真的去计较什么，因为他们内心深处有着国王般的骄傲。
    抬头看陈静萱，发现她的肩膀在颤抖。她一步一步缓缓地朝背离杜月洺的方向走去，路灯照在她身上，把那孤寂的影子越拉越长......
    回到车上，雪莉收到陈静萱发来的信息：我错过了世上最好的男人，你还有机会，请你替我好好爱他。
    陈静萱什么时候有自己的手机号码的？她刚才还说自己是千金大小姐，看来她曾经调查过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来‘东大’了。”雪莉一脸笑意地看向杜月洺。
    “你在上海人生地不熟，会有朋友找你？即使有，怎么会在晚上九点？我是问ZZ才知道你的去向。”杜月洺双手支在方向盘上，侧脸看她：“莉莉，你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
    啊？——
    “刚才不是肚子痛吗？现在好了？”
    “呵呵~那个......我刚才......”确实是肚子痛几个字实在说不出口，她的脸涨得通红，怕他又说她在撒谎。
    “你刚才叫我什么？”
    “嗯？”她叫他什么了？难道是——“老公？”
    “以后不准这么叫我——”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会当真。”
    ......
    回家路上，雪莉把手机上“Babe”的来电显示改成了“Hubby”。
    晚上杜月洺给她补习英语。
    听力和口语她已没太大困难，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写作。她写了一篇英语作文给他看。他帮她改正了以下几点：
    Tell me if you can\039;t come 改成 Please let me know if you are not coming更好。
    Your sincerely太正式了，可以去掉或者改成Cheers之类的。
    雪莉问他：“clean和clean up有什么区别啊？我感觉是一个意思。”
    杜月洺说是相同的意思，可以互相替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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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用clean up会有一种做清理的时候向上的感觉。
    “那warm和warm up是不是也是相同的意思呢？比如说热牛奶，到底是用warm还是warm up？”
    他笑着告诉她，不用热了，西方人都喝冰牛奶......
    教完英语，杜月洺开始处理公务。雪莉趴在书桌一边玩魔方，想起了今天ZZ说的那番话。“阿月，你说这世界......为什么是男人来统治呢？其实我们女性，也没那么差劲呀。”
    杜月洺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她：“莉莉，你长大了，开始思考人生了。”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也许他不知道答案？亦或是答案太伤人，他不愿意说？
    第二天早上雪莉离开时，杜月洺给了她一样东西——玳瑁指甲。
    玳瑁是一种珍贵的海洋野生生物，属于海龟科，它背上的鳞甲是一层角质层。角质层十分光滑，晶莹剔透，有褐色和淡黄色花纹形成的半透明花纹，似血丝在其中浮动，可用来制作多种乐器的指甲和装饰品。
    “为什么是这种颜色？”她用的玳瑁指甲都是棕褐色，为什么他给的这副是金灿灿的颜色？
    “这是玳瑁黄金，是普通玳瑁基因变异、壳变成了金黄色而得名。用它来弹奏弦乐，可以发出最明亮的音色。”
    雪莉很惊讶：“哇！这个我听过，很稀有的玳瑁，有价无市！你怎么得到的？”一副指甲没有百万级的价格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黑市......”
    “你——”抬头看他时，发现他笑得特别温柔：“谢谢！”她搂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第五十三章
    回到学校，她戴上杜月洺给她的指甲，和乐器队的几人排练曲子，大家对这种指甲发出的音色十分惊叹，赞不绝口。还有两周就要初赛了，雪莉信心满满。
    排练完之后，雪莉去游泳。
    她忽然发现水温没那么冻人了，而且有一点点可以飘浮在水面上的感觉了。迫不及待地扔了泡沫板，想尝试游泳，结果扑腾了几下立即沉了下去。
    雪莉从水中站起来。“咳咳！”呛了水，她剧烈咳嗽。
    休息了一会，她又开始练习，一会浮一会沉，不停地浮浮沉沉，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可以脱离泡沫独立飘在水面上了！
    哈，算是有进步了。
    满心欢喜去食堂吃饭，雪莉还给自己加了一个菜。
    她把耳机塞进耳朵，边听英语边吃饭。“不就是自由泳吗？有什么难的。”她送了一大口饭进嘴里。“我能学会。”
    忽然又想起杜月洺不光教了她自由泳，还教了她前滚翻转身。“前滚翻转身我也能学会！”她不一会就把所有东西吃光了。
    这两周她进步巨大。会浮在水面游泳了，高尔夫也练习得不错，还可以轻松跑完三公里了。她的英语水平也日渐提高。某天在网上听英文新闻，发现基本都能听懂了。
    她的口语也在进步。杜月洺说她的耳朵很灵敏，能听到乐器发出的0.95秒和1秒的差别。所以只要她认真对照英语母语者发音，跟着读，找到细微的差别加以改进，慢慢会达到完全相同的语音语调的。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直到......
    “你说什么？不能参加‘谁与‘筝’锋’了？！”雪莉在宿舍打电话，激动得从室内走到了阳台。
    通话人是乐队的小提琴手，说是“高等数学”期中测试没过，要在比赛那天重考。
    “现在都星期五了，下星期一就比赛了，我上哪儿找人替你呀？”她真是急出了新高度。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办法。”小提琴手不停道歉，但可以肯定，他不能来参赛了。
    什么时候不选，偏偏把补考定在比赛那天。雪莉一下就想到了“何梦”和她老爸，难道他们故意为难自己？不可能呀，数学系主任每天那么忙，怎么可能专门来找茬？
    过了一会，电吉他手也打电话来，也说比赛那天有事，不能参加了。雪莉急忙说好话，但无论怎么劝，对方都不愿意参赛。
    她放下电话，心里凉飕飕的。四人乐队走了两个人，根本没法演奏了。是她没考虑周到，没有后备人员，现在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星期五下午没课，雪莉很早就回了家。本来想睡午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拿起电话拨了快捷键......
    那边挂掉，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我在开会，十分钟后打给你。”
    不一会电话铃声响起，雪莉急忙拿起来：“阿月——”
    “有事快说，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你怎么这么忙呀？”中午休息时间还在忙。
    “我在公司处理事情。”
    “本来有事找你，但你这么忙，我还是不说了。你去吧，不用理我了。”心里好烦，却找不到发泄口。
    “遇到什么麻烦了？”电话中传来杜月洺关切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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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
    “你......周末有空吗？我想征用你三天的时间，星期六到星期一。我知道你很忙，如果不行就算了。”
    “怎么了？”
    雪莉言简意赅的把乐队的事说了一遍，问他能不能过来弹钢琴，把乐队重新组织一下。杜月洺说晚点回复她。
    左等右等，杜月洺那边再没了下文。晚上十一点，雪莉躺上床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阿月？”她拿起电话。
    “你在哪里？”杜月洺的声音传来。
    “我在家呀。”
    “我刚下宁城高速。”
    什么？她马上从床上坐起来——他来宁城了？
    “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帮你弹钢琴吗？”
    “啊，是的是的！你来我家吧！”
    电话那边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去你家......方便吗？”
    “周末我爸妈都不在，你过来吧。”
    把地址发给杜月洺，雪莉跳下床开始洗脸换衣服，刚弄好杜月洺就发信息来说到她家了。她急忙跑下楼，他的车进入视野，她挥手示意他驶入车库。
    雪莉从屋里进去，从后门下到车库接他们。
    车上下来三个人，除了杜月洺，雷夜寒和ZZ也来了。雷夜寒手中拿了一把电吉他，而ZZ拿了一个琴盒，看样子很像小提琴。
    “你们这是？”雪莉走过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们。
    雷夜寒回答：“你不是要重组乐队吗？阿月让我们来帮你。”
    杜月洺走到她身边。
    他上下唇的胡子刮很干净，在下巴边缘上一圈留了大约十厘米长、半个指节那么宽的区域没刮，很有种性感的味道。两侧鬓角还有前额的几丝头发染成了奶奶灰的颜色。
    他本身年龄也不大，这样一修饰，有了某种介于男孩和男人间的风情。
    雪莉被他的新形象惊到了，满脸疑惑地看向其他两人：“你们对阿月做什么了？他怎么这样？”她指了下他的头发，又指了指他的下巴。
    这么晚才来，是弄头发去了？
    “贝雪莉，你今天才认识杜月洺吗？”雷夜寒忍不住调侃道：“这男人要骚起来，还真让人吃不消啊。”
    “我今天也被雷到了。”ZZ跟着说：“恋爱中的男人太TM可怕了。”今天看到杜月洺的第一反应是：这人吃错药了？
    “你不喜欢？”杜月洺低头问雪莉，担心她不喜欢他的新形象。
    “喜欢！”她立马承认：“你把自己搞这么帅，我很有危机感啊。”
    雷夜寒一手拎着吉他，一手揽过ZZ的肩：“我们先进去吧，再待下去我怕我会把晚餐吐出来。”
    季飞听说这几人来了，立即飞奔到雪莉家。
    大家聊了几句，雷夜寒跟着季飞去了他家，ZZ和杜月洺住在雪莉家。
    雪莉带杜月洺参观自己的卧室。之前他跟她说过想看看她住的地方，现在机会来了.......
    一进门，杜月洺一脚踩在了《马达加斯加》那只河马公仔上。他拿起来一看，居然有点像她在游戏里的魔族医师形象。
    环视四周——
    窗帘是粉红色的，墙上贴满了小猪佩奇的壁纸，灯罩上有几只《汪汪队》的狗狗。
    “我还以为进了幼儿园。”他半开玩笑地说。
    “呵呵~”雪莉搔了搔耳朵，尴尬一笑。“......准确的说是幼儿园大班。”她扯了扯搭在胸前的发尾。
    谁知道他会来呀？早知道就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了。这下惨了，被他见到真面目。
    “我早该想到。”杜月洺不禁莞尔。
    “想到什么？”她探头看向他。
    “你只有十八岁。”
    幸好，他说的不是“八”岁。
    第二天，雪莉一行人去宁大演出厅排练。
    他们故意到得比较早，趁鼓手没来，准备把曲子合一遍。季飞带着雷夜寒很早就在学校等他们，和他们一起进了演出厅。
    因为《土耳其进行曲》本来就是钢琴曲，比较容易改写，懂线谱的那几人在一个小时之内就改写出了钢琴的伴奏。
    改版后仍然突出了古筝的领奏地位，其他乐器为辅助。鼓手来的时候见到了全新的乐队阵容。
    “这是小K。”雪莉跟大家介绍鼓手。“小K，你不是一直好奇‘酒店激情一夜’的男主角吗？”她指了指杜月洺：“他就是了。”
    雷夜寒，ZZ和季飞听到雪莉的话后笑起来，杜月洺走上前和小K握手：“杜月洺。”他倒是镇定自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地方。
    小K目瞪口呆：眼前这玉树临风的人就是传说中的纨绔富二代？
    过了一会，小K再次震惊了：新来的几人不光颜值耐打，乐器也玩得出神入化！最后小K主动申请下午和明天继续陪练。
    这几人太养眼了，比明星还好看，小K实在找不出离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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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杜月洺请大家去“繁星”吃饭之后，下午又排练了几小时。
    晚上小K一定要请大家去吃火锅，雪莉表示她来请客，于是大家去了步行街最大的火锅馆。因为没提前预定，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包房了，一群人就坐在了大厅。
    桌椅是木质的，沾了些油渍，雷夜寒叫来服务员，让他把油渍弄干净。雪莉和季飞看不下去了，去帮服务员。弄干净后，雪莉用消毒纸巾把桌椅再擦了一遍雷夜寒才愿意坐下。
    还真是讲究啊。雪莉把纸巾扔进附近的垃圾筐，这人可真难伺候。
    杜月洺和ZZ倒没表现出什么，大大方方坐了下来。季飞担心夜月两人没来过类似的地方，越俎代庖帮他们点了菜。
    隔壁是拼在一起的两张桌子，坐了十几个人，有一大半是男的。他们一坐下，隔壁桌的人就一直朝他们打量。
    不一会，其中一个长发飘飘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她皮肤很白，细腰翘臀，倒又几分姿色。
    “我钱包掉这里了，你们有看到吗？”她嘀咕了一句，细腰一扭，做出找东西的姿势。一只手微微抬起，眼看就要触到雷夜寒的衣袖。
    后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到了季飞身边。雪莉看了那女的一眼，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这是来搭讪的？
    那女的扑了个空，并不死心，盯着雷夜寒娇声娇气地说：“帮我找找嘛。”
    没人说话。
    一个有鼻钉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喂——我妹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她，瞎了眼了？”他出手去推雷夜寒。
    雷夜寒眼中寒光乍现，身子一侧，避开了鼻钉男的手。
    “哈，小子，有意思！”鼻钉男见他和自己作对，相当不爽，直接伸手过来抓他。
    季飞一把挡下他的手，压在了桌上。鼻钉男站立不稳趴在了桌面，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就要泼向季飞。
    雷夜寒一手弹了一下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夺过杯子，像似调戏般放在他背上。下一刻，杯子顺着鼻钉男的背部滑过，掉到雷夜寒的脚上。他轻轻一抬脚，杯子又回到他手中，杯中的茶水一滴未洒。
    雷夜寒勾了勾嘴角，挑衅般地向那人举起了杯。
    “呵，和你哥哥耍帅是吧？给老子等着！”被戏弄，鼻钉男恼羞成怒，回去叫了自己的同伴一起上来。
    小K发现形势不对，紧张地看着各位。
    邻桌的人全部走了过来。
    杜月洺起身拦住他们，阻止他们靠近雷夜寒和季飞。
    小K也站了起来，讨好般地说了句：“大家有话好说。”
    “说你妹！”走在最前的那人二话不说，一拳朝挡他的杜月洺挥了过来。杜月洺瞬间抓住他的前臂，往后一拧，那人立即倒在地上，捂住手臂“哇哇”大叫。
    雪莉记得雷夜寒说过，杜月洺单手就掰断了段希彦的胳膊，还把他另一只手弄脱臼了。
    他这是练过？难怪上次秦风出手的时候，他并不慌张，原来他能应付呀。
    见同伴倒地，那边的人纷纷走了过来。雷夜寒站起来走到杜月洺身边，轻蔑地看着那群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季飞也站起来，显出几分紧张。
    这是要打架的节奏？
    “他们应付得来吗？”雪莉面露焦虑，紧张得双手贴在了腿两侧。
    “别担心，他俩是跆拳道黑带。”ZZ安慰她。
    ☆、第五十四章
    什么？这也太牛逼了吧！雪莉对他们的认识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他们吃什么长大的呀，能文能武。相比之下，她简直弱爆了。
    鼻钉男冲了上来，雪莉还没看清杜月洺怎么出的手，就见到鼻钉男倒在地上，鼻血喷涌而出。
    和鼻钉男一起的几个女的想上前帮忙。ZZ扫了她们一眼，知道杜月洺和雷夜寒是绝对不会对女人动粗的。
    “站住。”ZZ对那几个女的喊了一句。
    下一秒，她拿起邻桌的一个啤酒瓶，“砰——”的敲碎，用破碎的尖端指着那几个女的：“谁敢动，我就划花她的脸。”
    几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站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她们也不是真的有胆量找麻烦。
    剩下几个找茬的瞬间就被杜月洺和雷夜寒放倒。季飞愣愣地看着他们，他根本没机会动手。鼻钉男抹了抹脸上的血，打电话喊人来帮忙。
    火锅店老板来了，和店员一起拦着雪莉他们一行人，不准他们离开。
    不一会，门口走进几个人，带头的那个虎背熊腰，颈脖上满是刺青，明显是鼻钉男搬来的救兵。
    “欢哥！”鼻钉男看见了救星：“就是那几个小子动我！”他指着雪莉一群人的方向大叫。
    被叫‘欢哥’的人见有人欺负他小弟，怒气腾腾地走过来——
    一下秒，“杜少？”见到杜月洺的时候他惊讶地叫了一声，再看向旁边：“雷少！”脸色变了几轮，额头开始淌汗。
    欢哥回头“啪”的一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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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鼻钉男脸上，骂了一连串脏话，接着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惹了什么人！”
    鼻钉男一时没适应这迅速转变的剧情，捂住脸，愣愣地看着他。
    雪莉也是一脸懵逼。
    “‘凌耀国际’和‘奥凯新科’也是你惹得起的！”欢哥双眼喷火，对着鼻钉男一阵咆哮。
    “下次再惹这么大的祸，小心你的脑袋！”欢哥说完，走上前，跟火锅店老板解释这夜月两人的来历。火锅店老板听完后脸色大变，细汗涔涔，立马上来道歉。
    “杜少，不好意思，我、我这确实不知道是您呀。”老板低头哈腰的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
    老板一直不停道歉，还说给他们留了一间包房，让他们进去用餐，今天的账单全免。
    雪莉算是明白了，杜月洺和雷夜寒家族的牌子就可以把在座所有人砸死。鼻钉男弄清状况后，快被吓趴了，走上来疯狂道歉。
    杜月洺和雷夜寒商量了两句，表示接受道歉。
    小K刚才被吓到了，还没恢复，雪莉不停地安慰他。而另外几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在老板的安排下进包房吃火锅去了。
    这心理素质也是无敌了。
    “你没事吧。”雪莉坐在杜月洺身边，见到他衬衣上有血渍，关心地问他。
    “放心，我没事。”他好像一点不在意的样子，难道以前经常遇到这样的场面？
    雪莉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怎么这么能打？”
    他轻笑：“不然怎么保护你呢？”
    “你和秦风要是打起来的话，谁的胜率比较大？”她睁着大眼问他，刚才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你想谁赢？”他侧脸看她。
    “还是别打起来的好，秦风输了ZZ会心疼，你输了我会心疼。”雪莉实话实说。
    ......
    吃完晚餐，雪莉拿手在鼻尖扇了扇——满身火锅味。
    回到家后，她赶紧洗澡换衣服。本来想让杜月洺好好休息，他倒是不介意，继续给她补习英语。
    他指出她的作文一直写不好，听说她最近有看雅思和托福，让她把官方指南拿给他。雪莉从自己房间抱了一大堆雅思和托福书给他看，都是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一次可以借50本^_^
    他随手拿了本《剑桥雅思》13（A类），翻到最后的作文部分，那里有9分的考官范文。他看了一会，让雪莉把《剑桥雅思》713后面所有的考官范文全部背下来，等几天他来抽查。
    具体做法就是：晚上睡前背一遍，明早起床背诵，中午和晚上重复。雪莉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用重复的方法对抗遗忘曲线，和背单词差不多。
    杜月洺让她每星期背诵三篇。
    第一周13篇，全部默写。
    第二周46篇，全部默写，他随即抽查13篇中的任意一篇让她默写。
    第三周 79篇，全部默写，他随即抽查16中的任意一篇让她默写。
    以此类推。
    ......
    星期天晚上，他们飞去了深圳。雪莉把家里的古筝托运过去了。星期一上午是“谁与‘筝’锋”的初赛，前十名选手会在下午进行决赛。
    比赛在深圳大梅沙附近的酒店举行。
    初赛分了十来个小会场。因为事先通知了举办方会有西洋乐器合奏，他们进的分会场本来就有钢琴，举办方还准备了充足的电源插座。
    小K也早早的把自己的鼓托运了过来，他们很快和小K会和。初赛进行得很顺利，大家对自己的表现都挺满意的。
    雷夜寒还取笑雪莉，说她把《土耳其进行曲》弹出了新疆羊肉串的味道。天啊，莫扎特要听到不知会有什么反应，估计棺材板都盖不住了吧？雪莉笑得蹲在地上。
    初赛之后雷夜寒和ZZ回了上海，杜月洺留下来陪她。
    决赛的演奏曲目用抽签方式决定，只能是古筝独奏。抽签现场，她看到了陈静萱。她穿着唐装，梳着流云髻，峨眉淡扫，远远看去颇有高雅秀丽之姿。
    雪莉喜欢穿旗袍，以前试过唐装，感觉袖子会扫在琴弦上，影响她演奏。她和陈静萱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没打招呼。
    她抽到了“浙江版”的《高山流水》。这首曲子有很多个版本，还好抽到了这个版本，其他版本她不是很熟悉。
    她看向陈静萱，发现她抽到了《渔舟唱晚》。
    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她不想杜月洺和陈静萱接触，就拉他去了酒店外的餐厅。感觉自己完全吃不下东西，满桌美味，她却如同爵蜡。胃很不舒服，像抽筋一般痉挛。
    ——很久没这么紧张过了。
    小时候演出还挺紧张，后来几乎麻木了，就上台弹一下琴而已，她都是平常心对待。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么紧张，难道是因为陈静萱也在决赛名单中？
    她想起季飞的话：“莉莉，其实，我觉得你是一个挺佛系的人，你不喜欢出风头。但你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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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在杜月洺的事情上你很喜欢争，完全违背了你的原则。
    你喜欢和“葬花吟”比较，因为杜月洺称赞过她；你在意陈静萱，因为她是他的前女友；你这么认真地准备‘大学生知识争霸赛’，也是因为想得到他的肯定。你很早就在意他了，你没发现吗？”
    原来如此。
    她变了。
    吃完饭，杜月洺带她去了酒店的放映厅。“这是干嘛？”她问他。
    “等会你就知道了。”他回答。
    两人刚坐下，放映厅的显示屏就开始播放各种关于风景的影片。原来他是想带她来体会“高山流水”那种心境。也不知道他怎么联系到举办方把放映厅给他们的。
    她感动把头靠在他肩上，说了一声：“谢谢。”
    雪莉抽到第三位演出。
    该她了。
    走上台，她向观众行礼，坐下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看向台下的杜月洺。他朝她点头，示意她不用紧张。
    她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放在八度琴弦上，左手在按音区——演奏开始。
    杜月洺闭目聆听，各种画面随音乐而至。
    最开始是低音域的八度撮音，雄浑的群山形象跃然而起。不一会，高山连绵而至，千姿百态而又幽深安静。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在座的各位无不为这群山之姿惊叹，似看到了高山的险峻。
    忽地，悠扬婉转的高音响起，画面由远及近，犹如弹琴的少女踏入山中，探幽寻秘。画面时远时近，好像惊起了林中鸟儿，不一会又归于宁静。
    刮奏开始的时候，山间溪流澎湃，好像听到了潺潺的水声，水花四溅。
    曲子进入高潮。时而高山，时而流水，“山”与“水”交相辉映，密不可分。
    最后泛音出现，似水滴一点点落在山石之间。
    空灵之声结束，万物归于寂静.......
    .......
    杜月洺睁开眼，见到雪莉起身致谢，演奏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下台后，她走到了观众席，坐到了他身边。“我表现得怎么样？”她眼巴巴地望着他，像一个等待家长表扬的孩子。
    他露出笑容，在她耳边轻声说：“很不错。”
    陈静萱是第九名演奏者。她上台的时候，也向杜月洺这边看了一眼。后者垂下眼，避过了和她的眼神接触。
    坐下，优雅地抬手，音色缓缓流出——
    第一个音响起，柔和而不失力度，雪莉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心尖的颤动。闭上眼，眼前犹如放电影般浮现出一帧一帧的画面。
    夕阳西下，渔歌四起，渔船满载而归。
    第一艘船出现在地平面。
    第二艘，第三艘......渔船越来越多，她似乎能听到渔民划桨的声音。
    整首曲子时而平静，时而起伏，丝丝入境，扣人心弦。不得不说，揉弦的技巧被陈静萱发挥到了极致。
    好美......
    好美的泼墨山水画......
    好动人的琴音......
    如此美妙的音乐竟出自陈静萱的手。一首只有四级难度的曲子，居然被她弹出了这么无限的深意。
    曲子结束的时候，大有意犹未尽之感。不得不承认，对意境的领悟方面，她远胜于自己。
    所有选手演奏完毕，公布比赛名次的时候，雪莉紧张地抓住了杜月洺的手。
    ——她是第三名。
    第二名是弹《广陵散》的一位演奏者。
    第一名是陈静萱。
    果然......其实心中早就隐隐有了答案不是么？她叹息，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起身。
    看到雪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杜月洺带她去了大梅沙海滨公园。坐在沙滩上，雪莉看着海水拍打岸边：“大梅沙好漂亮。”
    她双手托腮：“其实，这是我有史以来弹得最好的一次，可惜......”她怅然若失。“陈静萱弹完的时候，你就猜到名次了吧。”她抬头问他。
    杜月洺耳朵的灵敏度不必她差，而且他比她更会揣度人心，他对乐曲情感的体验远胜于她。
    “嗯。”他点头，陈静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我现在渐渐想明白了，之所以输给陈静萱是因为我其实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高山流水。我们比琴，比拼的更是人生阅历。如果让我来解释这首曲子，我讲不出“山”是什么山，到底有多巍峨；而“水”是什么水，到底有多清澈。我经历得太少，甚至无法体会伯牙碎琴时的那种心酸和绝望。”
    “我能听出你的‘高山流水’，你的演奏技巧已经炉火纯青，但手指的抓握力度不够，欠缺一些音乐背后的层次感，也许是少了对人生的体会。”
    “哎——”雪莉长叹了一口气：“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
    杜月洺让她不要这么介意输赢，他说人生就是一场马拉松，暂时的落后决定不了终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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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输赢。
    音乐的国度，也许根本就不该有“输”和“赢”的说法？
    他伸手抚摸她的长发：“我觉得今天你很成功。”
    “哦？”
    “名次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今天的你超越了昨天的你自己，不是么？”
    ☆、第五十五章
    晚上在机场和杜月洺道别，他要飞上海，而她要回宁城。
    “那——我们‘五一’再见了。”这么快就要和他分别了，她好舍不得。
    他神秘兮兮地说：“也许不用等那么久。”
    回到宁城，她画了一副山水画，如果乱糟糟的涂鸦也可以称得上画的话^_^.....
    她特地在纸的最上面画了一个半圆形的月亮，旁边写了句：高山流水遇知音。把它寄给了杜月洺。
    后来杜月洺收到画时在电话里问她：“这个月亮怎么回事？”
    “什么？”她还以为他不喜欢那副画。
    “月亮......被谁咬了一口？”
    “啊，那不是......残月么？”她画得有那么差吗？！
    星期一到星期五，她都去教室自习，开始按照杜月洺教的方法背诵作文。最开始的时候，她需要一小时才能背完一篇，默写还会有小错误。
    一个星期之后，她只需要四十分钟就可以背完一篇，可以把标点符号都正确地默写下来。在杜月洺的指导下，她的英语写作水平突飞猛进。
    每天都好忙——上课、拼乐高、玩魔方、学英语、练古筝、跑步游泳，周末还偶尔跟老爸一起打高尔夫，生活也太充实了。
    她和杜月洺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她不想辜负了老天爷的这份厚爱。
    她不需要娱乐，她要站在云端，和他并肩俯瞰这世间苍茫。
    现在就是为梦想拼搏，付出代价的时候。
    今天流的每一滴汗水都会被用来浇灌叫做“成就”的硕果，去换取明天踏入人类金字塔顶端的入场券，那里精英荟萃、群星闪耀，她知道她属于那里，她一定要拿到这张入场券！
    四月上旬，“大学生知识争霸赛”开始。
    第一轮是在电脑上答题，经过初轮淘汰，全国前一百名选手在各地高校进行下一步对决。
    雪莉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直接杀进了八强。
    连陆千禧都对她刮目相看，拿她的话来说就是：“贝雪莉，你简直亮瞎了我的双眼！”她在电脑答题的时候就被淘汰了，没想到室友成为了宁大最大的黑马。
    宁城大学自从“杜月洺”之后，再也没人在“大学生知识争霸赛”中进过八强，雪莉的表现刷新了全校包括那些诋毁她“拜金”的人的三观。
    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去争辩什么，勇气和实力——就是她的话语权。如果她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起止说她不拜金，就算她说要上火星，估计都有人信。
    八进四的时候，她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强劲的对手——“西沪大学”的雷夜寒。
    比赛场地在成都——四川大学，比赛时间是星期六早上。雪莉在星期五晚上就到了酒店，雷夜寒第二天早上才坐飞机来。
    见到雷夜寒，雪莉马上问他：“你怎么会来参赛？”他都快毕业了，还来掺和什么？
    “你月哥哥让我来给你保驾护航。”
    保驾护航这么高级的词他都会用了？她疑惑地问：“你是老外，也可以参加？”
    “是中国的大学生就行。”他这不是已经进八强了吗。
    “我要给组委会写信，让他们不准老外参赛。”
    他抬眼看她：“你歧视我们外国人是吧？”
    “哈哈，开玩笑的。”雪莉忽地又想起了什么：“待会不准让我哦。”
    “谁让你。”雷夜寒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我只担心你死得太难看。”
    走进比赛场地，看到观众席上坐着——杜月洺！
    他居然来了！
    他总是人群中最耀眼的星，在哪里都闪亮夺目。在台上一眼就能看到他。
    雪莉打起精神：看来她必须好好表现了。
    比赛开始。
    比赛进程总共有九道大题，每道大题下有三道小题。三道小题答对两道算胜出，而九道答题答对五道为最终胜出。
    比赛的题目囊括各个方面的知识，包括历史、政治、体育、音乐、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甚至是英语等。
    她和雷夜寒的比分轮流上升，前面八道大题他们一人答对了一半。
    最后一道大题与体育相关。
    第一小题：当前全程马拉松的世界纪录是多少时间？
    在题目出现的同时雪莉按了答题键。
    “1小时......”1小时59分40秒，是基普乔格在2019年创造的，成为人类马拉松跨进两小时的里程碑。
    雪莉刚报出1这个数字的时候，雷夜寒就咳了一下，似乎在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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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
    哦，差点忘了，1小时59分40秒这个成绩不被国际田联认可。“2小时1分39秒，是基普乔格在2018年9月柏林马拉松上创造的。”她马上改口。
    自从知道杜月洺喜欢越野跑之后，她对田径特别是长跑方面的内容就特别敏感。这个记录她只在新闻上见过一次，但她做到了过目不忘。
    评委纷纷表示答题正确。
    第二小题：第一个位完成意大利超长距离越野赛“巨人之旅”的中国选手的名字？
    雪莉在屏幕闪动的瞬间按了答题键。
    “曾华锋。”她脱口而出。上次在夜月两位家里看到他们看“巨人之旅”后，她也去了解了一下这项运动。中国选手在2013第一次完赛，这是中国人的骄傲，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评委表示她答题正确，获得进入半决赛的资格。
    这就赢了？
    热爱长跑的雷夜寒怎么可能不知道马拉松的世界纪录和巨人之旅的首位中国选手呢？
    雪莉看向他，无声质问他是不是故意输给她的。雷夜寒并没回答，笑了一下，走过来向她祝贺。
    算了，管他是不是故意放水，她已经不想去纠结了，反正她做到了自己的最好。
    和她在半决赛相遇的另一方还没进行比赛，她需要等待组织方通知才能知道对手是谁。半决赛时间很早就定了，在五一节之后。
    走出比赛大厅的时候，看到雷夜寒和杜月洺在大门等她。两人均穿着衬衣和休闲裤，好看得一塌糊涂。
    一个削瘦的女生骑自行车从门口经过，看到那两道风景，呆住了，忘记了踩脚踏板。雷夜寒惹事般朝那女生笑，后者立即大脑缺氧，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一个胖嘟嘟的女生过来扶她，朝他们看了一眼。雷夜寒朝那个胖女生挑了挑眉，她不旦没扶起另一个，连自己也摔在了地上，两个女生滚作一团。
    雷夜寒扑哧一笑。
    “夜，够了。”杜月洺出声阻止他继续使坏。
    雷夜寒摇了摇头：“这些小朋友真可爱。”
    等雪莉来了，三人租了车在城市里闲逛。
    真是座漂亮的城市。
    “这地方好平啊，可以骑自行车参观这座城市就好了。”她歪着头问他们：“我不会骑，你们呢？”
    “不是很熟练。”雷夜寒直接承认。
    “我以前骑过山地自行车，不过也不熟。”杜月洺回答。
    “还好不熟，不然你肯定去搞‘铁人三项’了。”雷夜寒取笑他。在美国的时候他都危急到从悬崖上摔下，如果去搞“铁三”，不知会出什么意外。
    雪莉用手机搜索当地美食，他们去了一个叫“锦里”的地方。
    锦里其实是一条美食街。各种面食，稀奇古怪的饼，还有什么丸子、果子，冒菜、串串、火锅等好吃的东西，应有尽有。
    他们几个不能吃辣的人被成都美食折服了。川菜的麻、辣、鲜、香，层次丰富，口感特别好，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雪莉被辣得面红耳赤，一边扇风一边往嘴里塞东西。雷夜寒和杜月洺这两个老外也表示非常喜欢成都的小吃。
    “阿月，你怎么知道我会在比赛中遇上阿夜的？”她问他。之前在深圳道别的时候，他似乎就知道了他们会在五一节前见面。
    他回答说：“有实力进八强的就你们几个，你不碰上他也有很大几率遇上ZZ。”
    “无论我跟阿夜还是ZZ碰面，你都会来观赛是不是？”
    “即使你不和他们碰面，我也会来。”
    雪莉开心地笑起来，其实他还是挺在意她的。
    下午雷夜寒回了上海，她和杜月洺去逛都江堰。
    原来以为只是一项简单的水利工程，到了才发现异常震撼。有导游带他们游览景区，讲解了都江堰工程的由来，又介绍了水鱼嘴、飞沙堰、宝瓶口等组成部分。看来成都之所以能成为“天府之国”，这项水利工程功不可没呀。
    不一会，他们来到王庙前的安澜桥。导游说这是我国著名的五大古桥之一，横跨在内江和外江的分水处，是一座驰名中外的古桥。
    雪莉摇摇晃晃地走上吊桥，差点摔倒，杜月洺立即搂住她。她在他怀里，漂亮的大眼望着他，似要滴出水来。
    不管桥上还有其他游客，也不顾导游还在前面等他们，他亲吻了她。他的唇很柔软，带着一丝暖意，雪莉沉醉其中。
    三个小时的游览，意犹未尽。
    晚上他们各回各家。
    在机场道别，杜月洺转身离开，雪莉忽然从后抱住了他。他回头，发现她正依依不舍地侧着小脸看他。
    他的手覆上她的：“你想跟我回家？”他的话语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雪莉的脸一下就红了，马上松了手。其实之前住过他家，但是不知道为什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就这么暧昧不明呢？
    直到回到宁城，她还在想他的那句话，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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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第五十六章
    她又是在五一假期的前三天才拿到盖有加拿大签证章的护照，囧~
    杜月洺和雷夜寒不需要办理，而季飞早就拿到了加拿大和美国的签证。这几人已有经验，直接帮雪莉买了头等舱的票，如果她的签证没获批，杜月洺就留下陪她。
    他们在四月的最后一天出发飞往加拿大，目的地是班夫国家公园，降落的城市叫卡佳丽。
    在温哥华的列治文市转机时，雪莉见识到了传说中的“Sky Train”，类似轻轨一样的列车，当地华人叫它“天车”。
    进入卡佳丽上空的时候，在飞机上就能见到大片大片的冰川——像白色冰晶覆盖在成群的山脉上，雄伟壮阔。
    太震撼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到达卡佳丽机场，他们租了雷克萨斯LX，开车向班夫进发，大约有1小时的车程。
    驶出市区的时候，雪莉看见了大片的草地，割草机卷起来的草垛整齐的排在路边，有种萌哒哒的感觉。天气晴朗，草地上偶尔散在着几只牛羊，风景秀丽。
    不一会儿，冰川像从地平线上涌起一般，连绵不断的出现——气势磅礴！
    雪莉不停地尖叫。太震撼了，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动人心魄的景象，简直是一场完美的视觉盛宴！
    “莉莉，你省省吧。”雷夜寒嘲笑她是个没见识的傻丫头。
    到达公园入口的时候，雪莉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不舒服。付费进入公园，季飞主动说他来开车。
    没过多久季飞就驶入班芙小镇，杜月洺带着雪莉去超市买薄荷糖。付款的时候，排在他们前面的那人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语言，轮到他们的时候，杜月洺跟收银员说了同样的语言。
    一出超市，雪莉就问他：“你们刚才说的什么啊，怎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法语，加拿大很多人说法语。”他解释给她听。
    “啊，你还会讲法语！”雪莉惊呆了，对他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小镇内聚集了大群麋鹿，引发众多游人的围观。雪莉和杜月洺上车后，季飞想把车驶入那条观看麋鹿的道，不巧和另一辆车发生了擦挂。
    季飞停车，对面车上下来四个人。
    在加拿大，3000加币以下的事故是不用叫警察的。雷夜寒看了看擦挂的地方，估计几百加币就可以解决。本想拍照之后走人，让保险公司理赔，那几个人不依不饶，一定要警察来处理。
    整个班夫镇就只有两名警察，今天只有其中一人上班。警察来了之后，季飞出示了自己的国际驾照，另外一方也出示了驾照——原来是韩国人。而对方也知道了这边是一群中国人。
    警察看了车子的情况，发现根本不用找他，明显是韩国人小题大做，他显得很不耐烦。
    几个韩国人还在那拼命叫嚣，一定要把事故责任分清楚。警察被这几人搞得很头痛，骂了他们一顿，让他们找保险公司。
    韩国人被凶，显得很不高兴，一直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雪莉听懂了警察的话，在心里偷笑，和季飞、雷夜寒走到车旁，准备离开。
    “我来开吧。”杜月洺对着季飞说，后者把钥匙递给他，他走到驾驶位，拉开车门正要上车——
    “Hey！You！Fuc`king Chinese！”那几个韩国人朝他们大声嚷嚷，一副欠揍模样。
    什么？居然骂他们！雪莉顿时火冒三丈，握在车门上的手开始颤抖。
    杜月洺面无表情的从车里退了出来，“砰”的一下关上门，朝那几个韩国人走去。走到他们面前，他静静地看着他们，说了句：“Say that again~”
    雪莉知道韩国人的麻烦大了，杜月洺这样的谦谦君子都被他们惹生气了。
    韩国人被他无形的威压吓得开不了口。季飞，雷夜寒和雪莉也朝那几个人走去。
    杜月洺指着他们，又说了一遍：“I’m asking you：Dare you say that again？”话语末尾他的音调明显升高，有种抑制不住的怒气。
    “Fu——”某个瘦高的韩国人正要开口，杜月洺一下拎住那人的衣领，季飞和雷夜寒也忍不住，冲上去要和杜月洺一起要揍人。
    雪莉赶紧过来拉住他们的手，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让我来。
    她瞄了一眼刚刚离开的警察，用手抓了抓头，把头发弄乱，又把衣领胡乱拉了一番，慌慌忙忙跑过去拦住他：“Help！They are chasing me！Please help！”
    她对着警察惊声尖叫，直直地指着那几个韩国人，满脸恐慌。
    杜月洺、雷夜寒、季飞当场石化。
    她这是要扮演被韩国人骚`扰的受害者？
    在加拿大，性`骚`扰（S`ex haras□□ent）可是不小的罪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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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莉看上去像个小姑娘，欺负她等于犯了：
    1性`骚`扰！
    2未成年！
    3女性！
    绝对的重罪！
    警察立即把她护在身后，手按住配枪的地方，冲着那几个韩国人喊：“Stay back！”
    韩国人面面相觑，正要上前——
    警察拔出了枪——“Back！”
    当然，警察并没有开枪，不过光是这样那几人已经快吓尿了！
    所有人都回了警局，警察找来帮手录口供。班夫是小镇，没有自动配备翻译，几个韩国人的英语不流利，只有用镇上的广播了找了一名游客来充当韩语翻译。
    百般无聊地坐在警局里，戏精们开始飙戏：
    雪莉：“我一定要控告他们。”
    雷夜寒：“感觉赔偿十万加币也不错啊.....”
    季飞：“能不能罚他们去洗厕所啊？”
    杜月洺：“你们继续......”
    四个韩国人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吓得瑟瑟发抖，听到可以通过赔款取消控诉的时候马上开始凑钱。
    结果发现就算刷爆了信用卡也拿不出十万加币来。
    警察后来也渐渐明白过来，那几个韩国人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警察最后当了和事佬，劝雪莉一行人不要再惹事，对韩国人做出如下处罚：
    1向中国人口头道歉。
    2去班夫社区服务8小时。
    道歉之后，警察让韩国人留下，而雪莉他们可以离开警局了。
    经过那四个韩国人的时候，杜月洺和雷夜寒根本没看他们，季飞则是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雪莉阴森地笑了一下，凑上前，对他们说了句：“（韩语：去死吧）！”
    这是她刚刚用翻译软件查的词，听了好几遍，就为了用在他们身上。
    那几人憋红了脸，又不敢造次，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行人离开。
    走出警察局，雪莉站定，拉着季飞一起，朝杜月洺和雷夜寒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替我们中国人出头。”
    雷夜寒笑了：“客气什么，今天是你自己争气。而且我们也是中国人，你知道root这个词吧，中国——那是我们的根啊。”
    杜月洺也发表了他的看法：“海外华人和中国的命运是相连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不能因为失去了中国国籍，而忘记了对它的保护。今天如果不教训这些人，明天他们就会骑到我们所有人的头上，华人将不再有尊严可言。”
    她看向杜月洺，想起了他曾经的告诫：“受了羞辱，在你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反击（fight back）；当你没有能力的时候，请记得提高自己的能力！”
    雪莉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他们不会说英语，会发生什么情况。会不会任由那些人踩到自己头顶？
    这个世界是靠实力说话的，当你像蚂蚁一样弱小的时候，你说的话再有道理都会被当成P；当你有权有势，站在世界顶端的时候，你放的P都是香的。
    从那一天开始，雪莉更加疯狂地学习英语，她要达到母语者的水平。她终于领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捍卫自己和国家的尊严。
    .......
    一行人沿着93号公路向北开去，经过了如诗般美丽的梦莲湖、路易斯湖、艾格尼斯湖。
    ——班夫归来不看湖。
    果然名不虚传。
    途中经过了一大片冰原。雷夜寒和杜月洺说他们曾经重装穿越中国最难的徒步路线之一：狼塔C，跟眼前的景色类似，但比这片冰原难度更高。
    继续北行。
    沿途美景无数。一会是雪山，一会是湖，犹如一幅幅山水画让人心旷神怡、目不暇接。
    他们见到了麋鹿、山羊、野猪还有黑熊。
    雷夜寒开车的时候，杜月洺会坐在后排陪她。她一有机会就偷瞧他，忍不住嘴角上扬：人生就像一场旅行，她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陪她看风景的人。
    “看够了吗？”杜月洺被她看得有些烦躁，侧脸问她。
    “被你发现啦。”她一脸奸笑。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做什么我都知道。”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看尽了班夫的美景。当晚停留在班夫北边的另一个公园——佳士伯国家公园。
    他们入住的酒店有室外温泉，晚上几人边泡温泉边聊天。几十米远的地方就是雪山，山脉蛰伏在夜色中，在微弱的灯光下若隐若现，雪莉忽然有种风光无限好，人生真美妙的感叹。
    第二天，他们赶到离佳士伯最近的埃德蒙顿国际机场，坐飞机去到多伦多，从多伦多开车经过大瀑布进入美国国境。
    进入美国后，他们从北往南开，经过了波士顿、纽黑文、纽约、费城、华盛顿等众多著名的城市，准备从华盛顿回国。
    夜月两位太强悍了，白天夜晚不停地开车。雪莉只是坐在车里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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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腰酸背疼，更别说开车的人了。
    杜月洺说他在澳洲旅游的时候，曾在一星期内，一个人开车往返布里斯班和墨尔本。雪莉查了一下地图：两个城市往返有3400公里 _||
    雷夜寒说以前他们的寒暑假从来没在家待过，基本都是全世界疯跑。
    雪莉露出羡慕的目光。回想一下以前她的寒暑假都在干嘛呢？居然有点不愿想起来的感觉。
    除了游览城市，雪莉坚持去看当地的大学。
    雷夜寒和季飞对校园不感兴趣，雪莉倒是兴致勃勃。在她的坚持下，几人去参观了哈佛（波士顿）、麻省理工（波士顿）、耶鲁（纽黑文）、哥伦比亚（纽约）、宾夕法尼亚（费城），最后还开去北卡看了杜克（杜拉姆）和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教堂山）。
    “我也想上耶鲁。不，我要去哈佛！”游历了这些著名大学后，雪莉开始语出惊人。
    “莉莉你也太有理想了吧，居然想上哈佛。”季飞给她吓到了，这些学校，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努力，也不是没有机会。”雷夜寒这次终于没打击她了。
    “哈佛不是主要招收贵族学生吗？是不是要捐很多钱才可以进？”以前听说过，似乎要靠人脉和金钱才能进，贫民学生也有，太少太少了。
    “叫你月哥哥帮忙呀。”雷夜寒提醒她，杜月洺有什么能耐大家都清楚。
    “我想自己考进去。”她的面子她自己挣。
    “也不是不可能，当年阿月不就没找他妈帮忙吗，还不是去了耶鲁。”
    “确定不捐钱、没有关系可以进哈佛？”雪莉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本科比较难，你的情况是申请硕士或博士，会好很多。”杜月洺接话。“国内现在很多学校教育质量也不错，可以考虑一下上海的学校。”
    “哟，有人啊......舍不得你走远，莉莉。”雷夜寒不怀好意地说了一句。
    雪莉想了下：“我现在才大一，等大三的时候我会认真考虑的。”
    ☆、第五十七章
    雪莉几乎不玩游戏了。从美国回来后，去名校读书的念头就像野草一样疯长，她现在一心只想学习。
    杜月洺告诉她，如果她申请海外硕士，需要很好的本科成绩，她必须排到系里的前5%，才有比较大的把握进名校。
    她开始关注名校招生。她了解了“常春藤”，知道了GRE（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明白申请英联邦制国家需要考雅思，申请加拿大、美国的高校需要托福成绩。
    她以前居然不知道雅思和托福的区别，还埋怨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英语测试。o(╥﹏╥)o
    她甚至了解到如果她比较出色，属于本科生中的佼佼者，可以略过硕士直接申请博士。即使她开始读硕士，足够优秀的话也可以转成博士。
    除了拼命啃书和备战“大学生知识争霸赛”，她还在继续进行体育锻炼。某天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身材又变好了。
    她认真观察过，东方女性和西方女性身材差异主要有三点：腿长比列，胸部大小和臀部紧翘程度。腿长和身长的比例已经不能改变，她能改变的就是胸和臀了。
    还不错，至少身材在往她预期的方向变好，她越来越喜欢自己为人生全力以赴的样子。
    她和杜月洺几天才打一通电话，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们分手了呢，不过她已经习惯两人这种诡异的相处方式了。
    默默努力，默默牛逼，总有一天，她会成为配得上他的人。
    周末她飞去了杭州参加“大学生知识争霸赛”半决赛，比赛场地在“西湖大学”的5号楼，对手是国内顶级高校大三的学生。
    她上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观众席上的杜月洺。他穿了一件乔治·阿玛尼的直条纹T恤，头发似乎认真打理过，几缕染了奶奶灰的发丝特别明显，有种既年轻又沧桑的混搭感。
    他注视着她，给她眼神鼓励。
    比赛进行得异常激烈。她和对手比分轮流上升，最后又成了4比4的平局，最后一题将决定胜负。
    最后一道大题与音乐有关。
    第一小题是听中国民族乐器演奏，答题者需要回答乐曲的名称。
    第一个音响起的时候，雪莉就按了答题键。“——是琵琶演奏的《十面埋伏》”。这首曲子实在太有特色，她只用了1秒就分辨出来了。
    评委表示答题正确。
    第二小题是听西洋乐器演奏，答题者需回答乐曲中使用了哪几种乐器。
    曲子一出来雪莉就听出了是钢琴曲《卡农》，有大、小提琴伴奏。对手很快按下答题键，回答：“钢琴、大提琴、小提琴。”
    评委表示答题不正确，把机会给了雪莉。
    这不是现代钢琴演奏的，是一种几个世纪前的古琴，发出的声音比现代钢琴细弱。谁出的这题呀，太阴险了。雪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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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中使用的乐曲是：拨弦古钢琴、大提琴、小提琴。”
    评委表示答题正确，雪莉赢得了进入决赛的机会。
    观众纷纷起立鼓掌。她的手捏成拳头状，在身侧轻轻挥了一下，那是她表示喜悦的方式。看向杜月洺，发现他眼中透出赞赏的光芒。
    比赛结束后，他们去逛西湖，绕着湖步行。
    不一会就收到ZZ也进入决赛的短信。雪莉很开心，告诉杜月洺这个消息。想到“大学生知识争霸赛”的冠军将在她和ZZ中产生，忽然觉得好玄幻。
    湖光山色，风景十分迷人。走了大半天，雪莉累得够呛，坐在石凳上捶腿。杜月洺在她身边坐下，看向她的眼中情意绵绵：“莉莉，今晚跟我回家吧。”
    啊？他们一个星期都打不了几次电话，现在居然让她去上海？她知道他是正人君子，即使去他家，他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是.......“我不想去。”她还是拒绝了。
    “我给你补习英语。”
    他怎么每次都用这招？雪莉忍不住笑起来：“我可以自学。”他教她的学习方法，她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了，现在自学也没问题。
    他一把搂住她：“翅膀硬了，嗯？”他捏了捏她的下巴。
    “我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去你那里。”真的有太多事情等着她去完成，太忙太累。而且他也很忙不是么？他们今天能抽出时间在一起已经很难得了。
    “莉莉，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他凝视着她，看进她眼底。
    “什么问题？”
    “你真的喜欢我吗？”当初是在他的逼迫下，她才勉强答应当他的女朋友，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他一直很想知道。
    “为什么这么问？”她眨巴着大眼不解地望着他。
    “我感觉你把我当成了玩具。心情好的时候拿出来玩一下，没利用价值了就放一边不闻不问。”
    他是怪她一直没搭理他吗？她是体谅他平时太忙了呀，而且他自已也不是没主动联系她吗？
    不过，听他这么说，还真有点这种意思。她和陈静萱争夺的时候，确实有种抢玩具的感觉。她觉得杜月洺是她的，一定要独占；就算她不要了，也不许别人碰。哎呀，不会吧，真把他当成玩具了？
    雪莉清了清喉咙：“那你也应该感到荣幸，并不是每个人都入得了我的法眼，够资格成为我的玩具。”
    ......
    杜月洺回到上海的时候，天忽然阴沉下来，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进屋的时候，他看到雷夜寒坐在沙发上。“你知道吗，莉莉和ZZ进入‘大学生知识争霸赛’决赛了。”他告诉他这个消息。
    “刚刚听说了。”雷夜寒听到的时候也有些意外。
    “我参加的那几届，没任何女生进入四强；而这一届，决赛居然在两个女生之间进行。”他轻笑了一下，走到窗边。
    雷夜寒也走过来，窗外乌云密布。“这是要变天了？”雷夜寒侧脸问他。
    “你怕吗？”杜月洺的回话颇有深意。
    “说实话......”雷夜寒双手环胸靠在窗前：“我还挺期待的。”
    杜月洺望向窗外，目光深沉悠远：“我也是。”
    远方，几缕阳光穿过云层，透出一道道光柱，形成一副瑰丽、唯美的画面。
    世界将会迎来新秩序，那是人为力量不可抗衡的历史洪潮。
    ......
    回到宁城之后的一星期，雪莉发现了季飞的异常。今天明明是星期六，却怎么都找不到他。按他的习惯，这个时候应该窝在家里打游戏才对。
    以前如果打他手机不通，打他家里电话总能联系得到，但现在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
    她问朱建，他也不知道季飞去了哪里，还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季飞的课程已全部结束，实习也顺利完成，现在只等着毕业了，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打电话给雷夜寒想问季飞的情况，发现他的电话也打不通。心中有隐隐的不安，她去了季飞家。
    进了他家，看见季飞的妈妈罗馨萍坐在客厅。“罗阿姨好。”她点头问候。
    以前罗馨萍总是很热情，今天不知为什么根本不看自己一眼。“罗阿姨，你知道季飞在什么地方吗？”她谨慎地问了一句。
    “莉莉啊——”罗馨萍终于抬眼看她：“你说，罗阿姨以前对你怎么样？”
    “你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好得不得了。”她微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她知道家长们都喜欢她这副讨喜的模样。
    “女儿？”罗馨萍冷笑了一声：“我这女儿可是帮着外人来瞒着我们呀，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什么意思？瞒着什么？罗阿姨今天的表现不太对劲。“罗阿姨，你在说什么呀？”
    罗馨萍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啪”的一下扔在了茶几表面。照片的拍摄地是上海，上面有两个熟悉人影，一个是季飞，另外一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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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莉猛地张大了嘴——糟了！脑中警铃大响。
    “这、这是——”她指着照片，手指有一丝颤抖。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的事吗？上次那人来我家，我就发现不对劲了。”罗馨萍指着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还一直瞒着我们，你太让我失望了。”
    雪莉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罗馨萍说：“我现在联系不上飞飞。我给他安排了相亲，是我们世交的女儿，就在下周，你去——把飞飞给我找回来。”
    走出季飞家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罗馨萍派人调查过季飞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收到呢。
    罗馨萍连她跟他们是一伙的事都知道了，而自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看来近期她太专注于自己了，完全忽略了周围的朋友。
    脑子嗡嗡作响，无法正常思考，她用力掐了掐手臂，让自己清醒过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季飞。
    她联系了可能知道季飞去向的朋友，大家都表示没见过他。她去南山挨家挨户询问，最后终于问到季飞在某家人那里住了几天，但今早就离开了，一直没回来过。
    “你到底去了哪里啊？”她抬头望向远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半天都想不出该去哪里找季飞，她无奈地捶了锤自己的脑袋，忽然灵光一现——
    南山山顶有一颗百年大树，里面有个树洞，是他们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
    她爬上山顶，走向那个树洞——果然有人蜷缩在里面。终于找到他了！雪莉感觉自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季飞？”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季飞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露出迷茫的眼神。“是我，莉莉。”见他满脸憔悴，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怎么来了？”他终于看清了来人。
    她对着他，坐在树洞门口。“你妈妈说你好几天没回家了，她很担心你，让我来找你。”
    “不就是让我去相亲吗，你去告诉她，我会准时出现的。”
    “哇，不是吧，你真的要去啊？”雪莉瞪大了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劲爆的消息。
    季飞抓了抓头发，烦躁不安地说：“不然呢，你说我怎么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迫不及待想了解真相。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爸妈都要气疯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上次你重组乐队的时候，开始他们不确定，后来请了私家侦探调查我。都怪我，当时让所有人住你家就好了。”他双手抱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第五十八章
    一回到家，雪莉就打了杜月洺的电话。“阿月，我一直联系不到阿夜，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你不如去问季飞。”他不冷不热地答了一句。
    “阿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感觉一整天自己的脑子都是糊的，被这些人弄得晕头转向了。
    “前天在宁城上海联合商会的剪彩仪式上，罗馨萍把一杯红酒泼在了他身上，确切的说，是泼在他脸上。”
    什么！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雪莉的心脏乱跳了几下。
    罗馨萍是什么样的性格她最清楚不过，是绝对接受不了雷夜寒的。她怎么这么大胆，敢去找他的麻烦？
    像雷夜寒这么骄傲的人 ，怎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呢？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对了，季飞跟她提过，他会跟爸妈一起参加联合商会的剪彩仪式。“飞哥当时也在吧，他说什么了？”
    “他只远远地看着，一句话都没说。”杜月洺的语气掩不住失望。
    这下糟了，这可怎么办，这不得把雷夜寒得罪死了？“阿夜现在人呢？”
    “莉莉，你不要再管这事了。”
    雪莉觉察到杜月洺的语气十分冷淡，心中疑团越来越大：“怎么了，我关心一下他有什么不对吗？”
    “他要回澳洲了，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不是吧！“他不是在上海读书吗？怎么说走就走？”
    “他已经拿到毕业证了。”
    这太夸张了，现在才五月，他就拿到毕业证了？不过按照“奥凯新科”的影响力，学校让他提前毕业也不是不可能。
    “没必要急着走吧，我还想跟他聚聚呢，庆祝他毕业。”她笑了一声，发现自己笑得好假。
    “阿夜他......几分钟前已经出发去机场了。”
    不会吧！他就这么走了？！雪莉感觉自己像被芭蕉扇扇了一把，立马原地飞升，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还想说什么，杜月洺已挂了电话。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拔腿就往南山山顶跑。跑到树洞时，见到季飞还在那里。趴在洞口，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阿夜、阿夜要回、澳洲了。”
    听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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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话，季飞猛地跳起来：“你说什么？！”头“咚”的一声撞在树洞上，他捂住头惊讶地看着她。
    “阿夜要、回澳洲了，我、我现在要去、把他追回来，你跟不跟、我一起？”
    季飞什么都没说，直接拉着她就往山下跑去，用行动证明他的想法。到了雪莉家，她马上拿出笔记本电脑。
    “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去上海吗？”他不停地踱来踱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来不及了，他已经快到机场了。我们去上海坐车要三小时，坐飞机也来不及了。”而且现在哪有飞上海的航班呢？
    雪莉搜索着上海出发的航班。“今天上海已经没有去布里斯班直达航班了。”
    “他需要转机？”季飞着急地问。他心急如焚，巴不得长双翅膀飞去上海。
    “是啊，但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转呀。可能是国内，也可能是澳洲，说不定在新加坡转机。”
    雪莉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刚刚我打电话给阿月，他说阿夜在几分钟前出发去机场，离现在差不多20分钟的时间。”
    她看了看搜索的信息：“现在有九条去布里斯班的转机航线，国际航班都在浦东，而国内出发都在虹桥。我记得阿夜说过，国际航班他喜欢提前两小时，国内航线他喜欢提前一个半小时到机场。”
    国内——虹桥——1.5小时
    国际——浦东——2小时
    九条航班——国内、国际
    雪莉瞬间就估算出了阿夜的航班，再排列组合一次，看是否与阿月给的时间吻合。“有了，就是这个。阿夜将在今晚9点50，在广州乘坐南航的飞机前往布里斯班！”
    她抬头，看到墙上的钟指向五点整。
    “什么，他在广州？”
    “不，他现在应该马上就到虹桥机场了，一个半小时后登机飞往广州，然后在广州转机飞布里斯班，我们必须去广州拦住他！”
    “太好了！”季飞高兴地说：“那我们快买机票去广州吧。”
    “你身份证带了吗？”她问他，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在，护照也在。”他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雪莉飞快的输入查询航班的信息，然后发现——“惨了，今天宁城已经没有飞往广州的航班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缺少航班这一条。
    “那怎么办？”宁城附近飞广州的城市就只剩下上海，明显来不及了。季飞百爪绕心般难受：“开车去广州可以吗？”
    “不行，太远了，开车要十几个小时。”
    “那不是没希望了？”季飞沮丧地坐在了地上。
    冷静，不要着急——雪莉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着。现在还没到绝路，会有办法的。他们要想办法去广州，怎么才能去广州？
    怎么才能去呢？......
    雪莉看向季飞：“前段时间，猪哥是不是说他拿到私人飞机驾照了？”
    “是的。”他点了点头，恍然大悟：“你是说——让朱建送我们去广州？”
    “现在只有靠他了，但在去广州之前，我们必须确定阿夜是在那里转机。”如果找错转机地点就麻烦了。
    “我打电话问问阿月。”季飞说着拨了杜月洺的电话。
    过了很久才接通，雪莉示意他按外放。
    “喂——阿月。”季飞按了外放，慌慌张张地说：“是我，季飞。我听说阿夜他要.......”
    “我知道你为什么打给我。”还没等他说完，杜月洺就打断了他：“我告诉你，他想要的是全部，如果不能，他宁愿选择零。”没等季飞和雪莉回话，那边直接挂了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再也打不通了。
    “肯定是阿夜给他打过招呼，不准他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雪莉很肯定地说。不过那句全部或者零真的惊到她了。
    “那怎么办？”季飞哭丧着脸问，现在连阿月都不理他们了。“要不我们赌一把，直接去广州？”
    “等一下。”雪莉想了一会说：“我来试试。”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杜月洺的手机号，不一会就接通了——
    “老公！”雪莉朝着电话甜蜜地喊了一声，季飞听到后如遭雷击，目瞪口呆。
    “什么事？”杜月洺并没受到她甜蜜问候的影响，语气还是和刚才一样冷淡。季飞才放下电话，她就打了过来，不难猜测这两人是一起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听说广州的肠粉特别好吃，今晚想去试试，你觉得怎么样？”
    ——聪明！
    杜月洺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犹豫了一会，他回答：“去吧。”
    雪莉心中欢喜，忍不住激动起来：“那——肠粉店几点关门呢？去晚了就吃不到了不是吗？”
    “十点之前，应该都可以。”
    “谢谢！”雪莉对着手机亲了一口。
    和杜月洺道别后，她转头看向季飞：“阿夜将在广州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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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的航班，我们要在这时间之前拦下他。”
    季飞点头，立即打电话给朱建：“朱建，你在哪？”
    “我在学校，有事吗？”
    “我和莉莉有急事需要去广州，你能开飞机送我们吗？”
    “什么？你们自己不知道买机票啊。”朱建咆哮般的声音传来。这俩家伙抽风了吧，居然要他开私人飞机送？
    “我们要能买到机票还用找你吗？你赶紧过来，不然我就把你和你老爸秘书的事告诉他！”季飞着急地吼回去。
    猪哥和秘书姐姐？这瓜可、可真大呀！
    朱建听到他的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恹恹地说：“你要飞机还是直升机？”
    “就那个喷气机，喷气商务机还是公务机什么的。”
    “不行，公务机需要副驾，我现在只能一个人来。”
    “随便你吧，开什么都行，只要能去广州就好。”季飞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快点去广州。
    “那好，我先打电话给我爸，让他联系机场那边放行。飞机停在宁城机场的T3航站楼，你们去那里等我。”
    挂断电话，季飞示意雪莉可以出发了。她把家里那辆路虎的车钥匙递给他。“你来开车。”
    “不行，我没开过高速。”季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去机场必须经过高速路。“李叔呢？”
    “陪我爸出去了。”
    “我们打车吧。”
    “现在是下班高峰，你以为可以打到车？别浪费时间了，你来开！”
    “出了事怎么办？”季飞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雪莉直直地看着他：“你怕什么？你是要命还是要拦他，你自己想清楚。”
    季飞犹豫了几秒，接过钥匙：“上车！”
    开车出门，季飞很快驶上高速。比想象中的好，没发生任何意外。
    季飞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首名叫“Secret Love Song”的歌。雪莉愣了一下，忽然又像明白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季飞让她帮忙接电话。是朱建打来的，让他们去T3航站楼，从2号门进去找他。
    驶进宁城机场停车场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季飞跳下车，拉了雪莉就往外冲。上到地面，找了一圈，没有T3的标记。T3航站楼在哪里啊？分明只有T1和T2。
    打电话给朱建，他给他们指示了具体位置。原来T3航站楼是专门给私人飞机起降准备的，位置很隐蔽。朱建让他们快一点，他已经进去航站楼里面了。
    冲进T3航站楼的时候，雪莉“咚”的一下跪在地上。跑得太急了，她心脏狂跳，呼吸不畅，整个肺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刺痛。
    好难受，她抓了抓喉咙。不知是不是因为缺氧，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慢慢从躯体抽离，飘在半空凝视着自己。
    季飞急忙过来扶住她，不停地喊她的名字。她知道自己快晕了，不行，现在不能晕，季飞还在等她。
    贝雪莉，加油，不要放弃！她在心里对自己喊，灵魂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嗖”的钻回了她的躯壳。
    “莉莉，你没事吧？”季飞满脸担忧。
    “没事。”她似乎缓过了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两人一起朝2号门走去。工作人员拦下他们，以他们无法出示有效证件为由，拒绝他们进入。
    想给猪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他们，发现没有信号。用wifi上网，给朱建发语音，他没反应。
    怎么办？已经六点半了，从宁城去广州还要两个小时，快没时间了。
    “我返回刚才有信号的地方给朱建打电话吧。”季飞说，会耽误很多时间，不过也只有这么办了。
    “等等。”雪莉边说边从书包里摸出一只钢笔。她走进不远处的休息室，把钢笔放进了休息室的微波炉里，选择了两分钟时间，按了加热键。
    雪莉出来后拉着季飞去了2号门边。“我们在这里等着。”她对季飞说，而后者则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一分钟之后，休息室传出东西被烧焦的味道，随后冒出阵阵浓烟。
    “叮铃”——烟雾探测器的报警声随之响起！
    2号门边站着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急忙冲到休息室附近查探情况，其他工作人员也赶过来，现场一片混乱。
    雪莉和季飞趁乱进了2号门。没走几分钟，就见了到朱建，他在指挥工作人员调动升降机。随后他打电话给他爸，让广州的机场给他们准备停机位。
    雪莉已经不记得那天她和季飞是怎么上的飞机，她甚至没看清他们坐的机型。她只知道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感觉那架小小的飞机摇摇晃晃，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样子。
    朱建一直以为她要和季飞私奔，还开玩笑说：“我爸要知道我护送你们私奔，非宰了我不可。”
    雪莉默默无言，季飞也没解释。他们现在一心一意，只想追回雷夜寒！
    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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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州白云机场大厅时，已经九点了。他们这才想起，雷夜寒是转机，根本不需要出关，他现在多半已经在贵宾室等待登机了。
    “现在怎么办？”季飞焦急地问。他们没有机票，无法进入登机口。
    “快，买落地签国家的机票，我们过安检，去里面拦他。”雪莉瞬间就想出了解决方案。“或者买飞往澳美加的机票也行。”因为他们有这几个国家的签证，可以多次往返。
    白云机场的国内航班和国际航班是不同入口，必须要飞往国外的航班才能进入到雷夜寒的登机口。按照他们的情况，最好的方法是买落地签国家的机票。
    季飞颤抖着手买好去泰国的机票，已经九点十分了。他们通过安检，进到里面的时候马上就要九点半了。
    头等舱的乘客永远是第一批登机的人——雷夜寒就要登机了。季飞急红了眼圈，扔下雪莉，直接朝南航飞布里斯班的登机口奔去。
    ☆、第五十九章
    他们之前就在网上查到雷夜寒的航班信息，雪莉跟在季飞后面，朝那个登机口跑。季飞几秒就不见了踪影，雪莉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广州白云机场怎么这么大啊？快把她跑死了。
    机场商店的霓虹灯闪烁，发出璀璨的光芒，雪莉匆忙掠过，眼中只剩一片迷茫。
    终于跑到登机口，见到前方两个熟悉的人影，她欣喜若狂。还好，还好，季飞拦下了雷夜寒！拍了拍胸口，大口喘着气，她不停地感谢老天爷。
    蹑手蹑脚走上前，她看到季飞尴尬地拉着雷夜寒的手肘，不让他离开，而雷夜寒那双漂亮的眼中全是冰霜。
    这是什么情况？
    “你没资格要求我任何事。”雷夜寒对季飞说。冰冷的声音传来，真犹如夜的寒冷，直直沁入心房，那冰凉的温度让雪莉颤抖不止。
    “阿夜——”她冲上前，直面他的冷漠：“你为什么要回澳洲，你还没和我道别呢！”
    他看向她，眼中闪烁着寒光。“你是什么人，我需要和你道别？”他的语气和平日判若两人。
    原来一直以来，他对他们的善意，都是他恩赐的礼物。现在，他要把这份礼物收回了么？
    雪莉明白，如果不是心灰意冷，他怎么会这么做呢？他平时傲娇放肆，但他和杜月洺一样，都是聪明正直讲道理的人。
    “你先听我解释。”季飞抓住他的手臂，万分着急地说。
    “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他的话语前所未有的残忍。甩开季飞的手，他面无表情地朝检票口走去。
    雪莉冲到他面前，“咚”的一下跪在地上。雷夜寒满脸意外，没想到她会忽然跪在自己面前。
    “莉莉，你干什么！”季飞被吓到了，上前想拉她起来。周围的乘客向他们投来关注的目光，议论纷纷。
    雪莉拼命甩开他的手，直勾勾地看着雷夜寒：“麻烦请你听我说几句，如果你听完之后还要走，我绝不拦你。”
    雪莉的头发乱七糟八的散落着，脸不知在哪儿蹭了墨水，额头挂满了汗珠。雷夜寒看着她的狼狈样，嗤笑了一声：“说吧，我倒要看看，你准备了什么花言巧语来挽回我。”
    他冷冷地看着她，如同天神藐视蝼蚁般的众生。
    “我知道这次是我们不对，我们向你道歉。但是你不是一直教我：换位思考。也请你设身处地的为我们想想。”
    “不错，想想如何拿家长来羞辱人，这就是你们的做法？”他怒不可遏。
    雪莉心中酸楚，忍不住哽咽：“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我们也很难过，真的对不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他的言语仍然冷漠无情。
    “阿夜，你听我说。我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父母就是我们的天！我们必须遵从他们的意愿，结婚生子、传宗接代是他们赋予我们的职责，稍有违背就是大逆不道。我们必须循规蹈矩，如果我们干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就是怪物是异类，是绝对会被打压的。”
    “你知道罗馨萍发现了这件事之后有多难受吗，比杀了她过之不及。”
    “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是为了爸妈而活，为了世人的眼光而活。你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是我们真的不能不在乎！”
    “你是老外，你无法理解我们有多难，我们真的好难好难。你知道我们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挣脱命运的束缚，那是要我们拿命去拼呀。”
    “但我们愿意赌这一局，真的，是真的！这次是我们错了。请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求求你，我求求你，别走。”真的不敢想象他走了之后，剩下的那位该怎么办！
    雪莉扑上前，抱着他的腿，失声痛哭。
    那声音透着丝丝凄凉，一下一下敲打着雷夜寒的心，他那冰封的心竟出现了一丝裂痕。眼眶湿润，他抬头，吸了吸鼻，努力忍住下滑的眼泪。
    “你为我留下来好不好？为我、为阿月留下来好不好？”她不敢提那人的名字，她知道那名字暂时成了禁忌，现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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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打自己的感情牌：“我求求你。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你别走可以吗？”她的脸贴着他的裤脚，不停地哀求。
    雷夜寒低头看她的瞬间她正好抬头，那双大眼晶莹剔透，闪动的泪光仿佛是这世间最清澈的甘泉。
    心中涌出莫名的酸楚，他闭上眼，知道自己被她说服了。
    他看了季飞一眼，伸出手，把雪莉从地上拉起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先回上海再说。”
    折腾了大半天，几人回到上海的时候已是午夜。雪莉对今天的结局还算满意，只要雷夜寒不走，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杜月洺接到雪莉电话说他们要回“万福圣象”的时候也很意外。他敢肯定雷夜寒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开，没想到被她说服了。
    洗漱完毕，雪莉去了杜月洺的书房，已经深夜一点了，他还在办公。
    “还不睡？”他问她。
    “睡不着。”她坐上沙发，把脚也搭了上去。
    “今天你的表现真让人惊艳。我觉得无解的题，居然被你破局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看向他，脸上荡起笑意，像朵盛开的玉兰花。“多谢你透露时间给我。”
    第一次是他说的“几分钟前”，第二次是“肠粉店”关门时间。他也希望她成功，不是么？
    “我是为了你，我不想你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他关掉电脑，走到她身边坐下：“我刚才看了你们在机场的监控视频。莉莉，说到对人心的把握，你绝对是个中高手。”
    在回上海之前，她曾打电话给杜月洺，描述了当时的情况，还说他们会坐飞机回上海。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拿到了机场的监控视频，还真是有手段呀。
    他继续说：“你的劝说方法很有效，完全戳中了阿夜的软肋。”
    雪莉同意他的说法。刚才在机场，如果他们硬来的话，雷夜寒肯定不吃这一套。唯一的办法就是服软，甚至是卑微的祈求。“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们好。”
    他靠过来，伸手搂住她的肩：“我感觉你对季飞和雷夜寒的感情都比我强烈。”他的语气中有掩不住的落寞。
    雪莉惊讶的抬头：“别告诉我你在吃他们的醋。”
    听到她的话，杜月洺苦笑：“你还没明白吗？你对友情、亲情的感觉都很正常，但对于男女之间情感的体验是缺失的——你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这一句把雪莉说懵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咦......好像他说得没错哦。她对待他就像对待自己的玩具。玩具只是她人生旅途的玩伴，是可以抛弃的，也是可有可无的。
    “你可以教我，我愿意学。”很多事情她都不懂，但她愿意学习。
    “你知道吗，莉莉。”他的一只手握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抚上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让她正视他。“我每晚都在等你的电话，整夜睡不着。”她完全了解雷夜寒和季飞的感觉，却忽视了他的。
    他的眼中有淡淡的忧伤，还有一些失望和不安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让雪莉心中一颤。“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可以打给我呀——她想说，但终是没有说出口。难道他和陈静萱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打过电话给她？他要的是“小鸟依人”，粘人型女友？
    她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需要我呢。”他平时忙得跟陀螺似的停都停不下来，她怎么好意思打扰他呢。
    “你体会不到吗？我对你的爱，你完全没有感觉？”
    他的气息喷在她颈脖，雪莉的脸红了。“爱情游戏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那么现在......你输了。”
    “你把我们的感情当成游戏的输赢？”他温文尔雅的面容出现一丝愠色：“莉莉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杜月洺看着她。她的外表那么美丽，比任何人都惹人爱怜；可她的心却像磐石一样，坚不可摧。“我有种感觉，你随时会离我而去。”他松开了捏她下巴的手。
    雪莉低下头，叹息了一声：“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你会纠结这些事。你知道吗，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拼命学习，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配得上你。”
    “你错了。你这么努力，想要的是超越我。在你心中，挑战强者比谈情说爱更重要。”
    啊，这是是真的吗？是这样吗......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她从小就被夸聪明，她也一直不停地追逐更高的境界，甚至忘记了本心。
    她看向杜月洺，目光中带着期盼：“阿月，请你一定要不断变强，直到达到我不可逾越的境界，这样我就会永远待在你身边了。”
    ......
    回宁城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杜月洺对她的描述。
    他说她期望活成游戏中的“动感小雪梨”，但实际上她是真正的“地狱蔷薇”，但外表却给人“仙族”的错觉。她就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多面体，常常让他感到困惑，这也是他被她吸引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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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白了，杜月洺和雷夜寒，他们表面上衣冠楚楚、风光无限，内心其实已千疮百孔。他们太缺爱了，他们渴望爱情，爱情对于他们来说占了生命很大的比重。
    她知道，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很在意杜月洺的。她对他，并不像他说的那般云淡风轻，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而已。
    想清楚了自己的问题，该解决下一个问题了。
    她看向身边的季飞：“我问你，剪彩仪式那天你为什么冷眼旁观？我知道你拿你妈没办法，但你去解释几句也好呀。”她一直觉得奇怪，季飞的人品并不是如此，为什么那天他会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
    “我知道，但我当时完全没反应过来。而且，我真的不敢反抗爸妈。”季飞一直在懊悔这事。
    “你们这么羞辱他，他都没去找你们的麻烦，说明在他内心深处，对你还是保留了一丝善意的。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第六十章
    季飞相亲那天，雪莉跟去了。她往那儿一坐，都不用说话，相亲对象就退避三舍了。
    季飞爸妈被气得不轻，无论他们怎么解释，对方都不同意再见面。还好季飞家和雪莉家交情不错，他爸妈气归气，也不会拿她怎样。
    她当场就对季飞放了狠话：“季飞，我告诉你，我不是你保姆，以后这种事不要找我了。”今天是第一次，肯定还有无数次同样的事发生，她能帮他挡一时，挡不了一世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勇敢一点。
    雪莉郁闷地回到家，躺在床上，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开始是帮杜月洺挡陈静萱，后来又去求雷夜寒不要离开，现在还要冒充季飞女友。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哎~~她的尊严、面子什么的统统不要了？遇到他们算她倒霉。她一手抱着《马达加斯加》的河马公仔，一手不停地揍它出气。
    《Dance Monkey》的铃声响起，是ZZ的来电。哈，现在看得最顺眼的人就是她了！
    “喂——”她拿电话。
    “莉莉，你在家吗？我去你那里避避风头！”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
    “我在家，你惹麻烦了？”雪莉没明白怎么回事。
    “我现在过去，见了面再说。”
    三小时之后，雪莉在家门口见到了ZZ，她开了辆跑车——特斯拉Roadster ，停进了雪莉家车库。
    “我爸妈不在，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好了。”雪莉带她从车库走进客厅，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有点担心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ZZ开始并不想说，在雪莉的再三追问下，她终于开口：“是秦风。”
    原来上次秦风告别没多久就回来找她，她不想与他有牵扯，一直避而不见。最后秦风发火了，直接逮人，她只好躲到雪莉家来。
    他们这是“站”一夜还不够，“站”出感情来了？
    “你家人不帮你想办法吗？”雪莉觉得头好痛，才解决掉其他几个男人的麻烦，现在又摊上这个女人的事。
    “我没告诉爸妈。”她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怎样？派十个保镖来保护我？”
    “我觉得......十个保镖都不够秦风打吧。”雪莉实话实说。
    “贝雪莉，你什么意思？”她猛地拔下嘴里的烟：“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我......”雪莉欲哭无泪。最近是不是该去烧烧香什么的，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她撞上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就先待在你这儿，能躲多久算多久。”她继续靠向沙发抽烟。
    “我星期一要去学校哦，你自己在这里可以吗？”
    “没问题。”
    雪莉安顿好ZZ后马上打电话给杜月洺，告诉他了ZZ的事。
    “秦风是雇佣兵，有很强的侦察能力，他很快就会找来。”杜月洺立即帮她分析现状。
    啊？她完全没想到这一层。“那、那怎么办呀？”雪莉捂住额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陪ZZ去住酒店，拿你的证件登记，每天换一间。还有，让她把着装换一下。”
    “难道只能这样躲着吗？”真是惹上瘟神了。
    “秦风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如果他找你们麻烦，我来解决。”
    通完话，她急忙把他的话告诉了ZZ。ZZ觉得有道理，马上收拾东西和她出门住酒店。
    雪莉有好几顶假发。她拿了平时自己最喜欢的那顶板栗色大波浪假发，帮ZZ戴上网罩把头发固定，给她戴上假发。
    带ZZ去附近的酒店住下后，雪莉忽然觉得松了口气。
    自从上次和杜月洺谈心之后，即使不打电话，她也会每天给他发信息。有什么有趣的事，她都会跟他分享。而他也慢慢学会回应，想她的时候，他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今天ZZ的事，她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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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渐渐明白，他要的并不是每天那一通电话，而是她的关注。原来这一切跟忙与不忙无关，关键是看双方上不上心。
    第二天是星期天，她在家看书、练琴，还有复习一大堆东西。“大学生知识争霸赛”的决赛马上就要到了，她要全力以赴。想想她的对手，现在还在东躲西藏，忽然有种无比滑稽的感觉。
    电话铃声响起，是杜月洺打来的。她拿起电话，正想说话，就听见他说：“秦风去宁城了。”
    “什么！”雪莉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昨天派人找了他一晚上，发现他在宁城。”
    “那、那......”雪莉紧张到说不出话。秦风的厉害她是见识过的，要是被他发现她把ZZ藏起来了，会不会把她剁碎？
    “你别怕。现在你带上ZZ，去我告诉你的地点。我现在去宁城，半小时后到。”
    杜月洺给了她一个地址，就是上次见过的“欢哥”的地址。等等，来宁城不是需要三小时吗，为什么他说半小时就到？
    不管了，先应付眼下的情况再说。她给ZZ打了电话，和她约定在酒店前的天桥会面，一起去欢哥那里。ZZ在电话里说她的钥匙扣掉在她家了，一定要雪莉帮她找回。
    雪莉楼上楼下找了个遍，终于在浴室的角落找到了ZZ的钥匙扣。捡起来一看，上面有个大大的“风”字。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也不知道秦风什么时候会找来，雪莉背上包出门。
    走到天桥中间，雪莉拿出手机，正想通知ZZ下楼。抬头的瞬间，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秦风！
    他在天桥另一侧，正在上楼梯。
    雪莉的心漏跳了一拍，急忙把还在接通中的手机放进裤袋。下一秒，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秦风早已警觉，三两下就冲过来，抓住了准备逃跑的雪莉。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ZZ在哪里？”他质问她，语气不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雪莉双脚悬空，心跳如鼓，挣扎着想逃脱他的钳制。
    “你要装傻是吧？”他显然很不满意她的回答，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哎——等等。”差点被他掐窒息，她大声喊着：“让、让我喘口气。咳咳~”
    他把她扔到地上。雪莉晃晃悠悠地起来，喘息了片刻，说：“我今天早上见过她，但现在她在哪里我确实不知道呀。”
    “你觉得我会信吗？”他沙哑的声音充满质疑，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呵呵~”雪莉扯了扯嘴角，他不傻嘛。吧，既然这样——“其实，我们约好了在天桥见面。”
    “在这里？”
    “嗯，是的。”她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指向他身后：“ZZ！”趁他调头的瞬间她转身就跑。
    他转头发现天桥上空无一人，知道到雪莉在戏弄他。怒气攻心，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她，把她抛向天桥的一侧。
    啊！雪莉感觉自己被揪起来，在空中转了半圈。下一刻，她挂在了栏杆上，半个身子露在天桥外。如果不是他还揪着她的衣领，她已经掉下了天桥了。
    “我再问你一遍：ZZ在哪里？”他显然被激怒了，狠狠地盯着她，阴沉的眼中射出凶残的光芒。
    雪莉小手乱舞了几下，摸到栏杆边缘，慌张地抓紧栏杆。她知道，如果他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很有可能把自己扔下去。
    太吓人了！她忽然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秦风要弄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兹——
    巨大的刹车声响起，雪莉抬眼的瞬间，杜月洺从车里奔了出来。
    他迅速上了天桥：“放开她，有什么事冲我来。”他看向秦风，眼眸中有明显的不悦。
    秦风冷笑一声，把雪莉抓回来丢在地上。
    雪莉的头撞上栏杆，被撞得七晕八素。她揉了揉头，见到那两人同时朝对方走去。杜月洺解开自己衬衣的袖口，把袖子挽到手肘上方。
    这是要打架的节奏？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了胸口。天呐，今天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秦风先行动，以惊人的速度冲上前，朝杜月洺一掌劈过去。杜月洺侧身闪过，掌风从他面前划过。
    秦风没想到他居然躲过了自己的攻击，饶有兴趣地说了句：“有意思。”接着，他又一拳挥过来，杜月洺被迫应战。两人你来我往，转瞬间就过了无数招。
    那动作——星移电掣！
    太快了，雪莉几乎看不清他们是怎么出的手，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在嗡嗡作响，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
    ZZ刚接通雪莉的电话，就听到秦风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她急忙从酒店出来，远远地看见缠斗的两人。
    她飞快跑上天桥，见到秦风踢了杜月洺一脚，后者用手格挡，退了一步。
    “住手！”她大喊一声，一边走向那两人，一边朝天桥下张望。“秦风，你要找的人是我，别找我朋友麻烦。”
    秦风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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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立即收手，一刻不迟疑地朝她走来。下一秒，出现了惊人的一幕——ZZ翻过天桥的栏杆，直接跳下了下去！
    秦风大惊，冲到她跳下去的地方，抓住栏杆张望。
    雪莉觉得自己脑子罢工了，只是机械的用目光追寻ZZ而去，发现原来她跳上了一辆从天桥下经过的卡车。天啊，差点吓掉自己的三魂七魄！
    ZZ从卡车上爬起来，朝他们笑，还对秦风竖起了中指。秦风握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看得出他异常愤怒，但对眼下的情形又无可奈可。
    他冷静了一会，回头看向杜月洺。“你是第一个在我进攻中全身而退的人。”他眼眸中的血色还没完全褪去，但对杜月洺已露出欣赏的目光。
    “我不想和你打。”他下巴朝雪莉的方向抬了抬，表示他是为了她才来的。
    “好。”秦风点了点头：“杜月洺，我记住你了。”说完，他瞬间就消失在天桥上。
    雪莉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吓傻了，直到杜月洺走过来，她才意识到危机解除，“哇”的一声哭出来。
    杜月洺抱她上车，把车开到安静的街道，开始安抚她。
    她不停地拿纸巾擦眼泪，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她问他，眼角还挂着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杜月洺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不，这次是ZZ的失误。如果她早点告诉我，就不会发生刚才的事。”
    “ZZ和秦风是怎么回事呀，我每次见到他们，就感觉进了警匪片现场。”每次都被这两人吓个半死，这种生活太刺激了，她可接受不了。
    “以后他们的事都由我来处理，你不用再管了。”他心疼地说到，担心小姑娘被吓坏了。
    雪莉带杜月洺带回了自己家，看到他与秦风接触过的地方全是淤青和红肿，心疼得不行，拿了“云南白药”给他喷。
    “还好是你，普通人碰上秦风，骨头都断了不知多少根了。”她边喷药边说，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是杜月洺遇上了秦风。
    “很久没和这么厉害的人交手了，倒让我想起了以前......”他嘴角微微扬起，好像在怀念以前打架的时光。
    “你以前还干过这种事啊？”上次他们在火锅馆打架，快把她吓死了。不过那次他和雷夜寒都没怎么出手，对方就躺下了，远没这次严重。而且杜月洺以前不应该是乖宝宝类型吗，还敢去打架？
    “嗯。”他点头承认：“那次我一个打四个，他们都是练跆拳道的。”
    “啊！你——”天呐，很难想象他这种斯文人，跟一群人打成一团会是什么样。
    “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次是为了救段希瑶。”
    原来如此！难怪段希瑶对他念念不忘。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雪莉想追问细节，不过杜月洺瞬间就沉默了，似乎并不想多说。
    她立即转了话题，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就从上海来了宁城。他说是坐公司的直升机来的，欢哥的手下给了他车。他本来不愿滥用职权，但这次事关紧急，也只有动用公司资源了。
    杜月洺打电话问欢哥，欢哥说她们并没有去他那里。他定位雪莉的手机，发现在酒店附近，马上赶了过来。
    雪莉的印象中，欢哥可不像什么正义人士。难道杜月洺和黑道也有交情？算了，不管了，这不是该她操心的事。
    她又问了秦风是怎么找过来的。他说是ZZ的车，车的发动机有可以全球定位的PIN码，秦风不知用什么手段侵入了特斯拉的电脑终端查到了车的定位。
    秦风的手法很聪明，他的人追踪秦风的IP地址时发现是在欧洲。但杜月洺接到报告时，马上意识到秦风很可能已经到了宁城。
    原来如此，经历的一切像在做梦，雪莉到现在还没完全清醒。
    “这是ZZ的钥匙扣。”雪莉从包里拿出钥匙扣，刚才没机会还给ZZ，只有给杜月洺：“如果你在上海见到她，麻烦你给她。”
    杜月洺看了一眼：“看样子像是秦风的东西。”
    其实她也看出来了，那个钥匙扣不像ZZ的东西。ZZ口口声声说不愿和秦风有牵扯，却把他给的钥匙扣当宝贝一样留着，真不知道这对冤家在想些什么。
    雪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哎——头好痛！
    ☆、第六十一章
    不知道杜月洺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从那以后秦风和ZZ再也没找过她。
    因为弹古筝的缘故，她一直是黑发出镜，没染过发。但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前两天直接把头发染成了浅亚麻色，想着如果有演出她可以戴假发。
    到了“大学生知识争霸赛”决赛当天，她把头发高高扎起，穿了件巴宝莉的玫红色条纹衬衣和黑色紧身窄脚裤。化了淡妆，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挺满意自己时尚又有朝气的女大学生形象。
    比赛地点在清华大学，雪莉早早到了比赛地点。想起以前自己游戏的服务器叫“紫禁城”，而今天她要在这里进行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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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了，有种快要进行巅峰对决的兴奋感。
    杜月洺坐在观众席上。
    她上台的第一秒就看到了他。杜月洺敏锐地感知到了她的目光，看向她的瞬间，他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后对她点头微笑。
    她朝他的方向侧身，手指捂住嘴唇，下一秒挥了出去，做出抛飞吻的姿势。全部动作发生在一瞬间，其他人也许注意不到，但她知道杜月洺肯定看见了。
    哈，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场可是有好几个摄像机在拍摄的。她不但不怕，反而觉得特别开心。她看向他，发现他的笑意加深了。
    ZZ也到了比赛台上。她穿着条纹衬衣，白色休闲裤，一扫前段时间的颓废，看上去特别精神。
    她们互相点头问候，决赛开始。
    第一道大题竟然与魔方相关，三道小题分别是复原三阶、四阶、五阶魔方。当然，第三小题的题目是雪梨猜出来的，因为在第一和第二小题结束时，ZZ已胜出。
    她复原三阶魔方用了7秒11，四阶魔方用了33秒48；雪梨三阶魔方用了9秒23，四阶用了38秒90。
    雪莉有些沮丧地撅了撅嘴。看向杜月洺，发现他把手握成拳，手肘向内弯动了一下。她明白，他在给她打“加油”的手语。这是她玩三阶魔方第一次进入10秒内，也算是小小的成功吧，她给自己打气——继续加油。
    第二道大题是中国近代史。这是雪莉的强项，她以2比1的分数胜出。
    第三道大题是速算。三道题分别是二位数、三位数和四位数的乘法计算。ZZ以2比1获胜。
    第四道大题是听音辨位。三道小题分别是用铁球、玻璃球和水球在不同高度抛下，答题者需回答出抛物的准确高度。玻璃球和水球会炸裂，给她们增加了不小难度。不过也没难倒雪莉，多亏了她那双灵敏的耳朵，她以2比1胜出。
    她和ZZ的比分交替上升，第七道大题结束的时候是4比3的分数，再赢一题就能获得比赛胜利。
    雪莉心情大好，看向观众席，发现杜月洺不见了踪影。想着他公务比较忙，也许出去接电话了，她并没因此影响比赛的情绪。
    此时杜月洺并非接电话，而是走向后台，进入了一间比赛委员会专门准备的房间中，坐在电视屏幕前观看雪莉比赛。他面前放了一盘国际象棋，他随意摆弄着，自己跟自己下棋。
    第八道大题是考察观测力。
    第一道小题：展示台的桌上摆放了三百个玻璃杯，其中一只被人用手碰触过，现在要将这只玻璃杯找到，用时短的观察者将胜出。
    这是什么题呀，用人眼搜寻指纹？这也太难了吧！雪莉从来没遇到过类似的测试，有些慌张，她深呼吸稳定情绪，硬着头皮走上台。
    比赛开始。
    雪莉立即弯腰，不停地看向玻璃杯，她努力集中精力，一目十行。
    没有，不是，这排也没有......感觉眼睛快看花了，她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而ZZ很快就找出了那只玻璃杯；等雪莉找到的时候已经慢了十秒钟。最后裁判裁定两人找的玻璃杯都正确，但ZZ用时较短，ZZ胜出。
    房间里，杜月洺看向面前的棋盘：执白先行，黑棋采用西西里防御开局。
    第二道小题：桌上摆放了三百张白纸，其中一只被人用手碰触过，现在要将这张白纸找出，用时短的观察者将胜出。
    她和ZZ同时上台，三百张白纸像雪花一样铺散在眼前。这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啊，太变态了。她好想化身为机械战警，装一个红外线扫描仪在身上。
    比赛开始。
    她急速扫过纸张，几秒钟内，眼中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ZZ在极短时间内找到了那张纸，雪莉找到的时候又慢了好几秒钟。
    裁判裁定两人的答案正确，ZZ用时较少，胜出。
    房间里，杜月洺一边看比赛一边下棋：白棋攻势猛烈，黑棋节节败退。
    第九道大题是与空间想象能力有关。雪莉感觉和第一道大题魔方复原有些重复，但组委会都决定了，她也不想多嘴。
    第一小题：出题者在一张A4纸上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将这张纸折叠成一艘纸船，问那个圆圈会出现在船的什么地方。
    雪莉在试题显示完毕时就按了答题键：“圆圈出现在船身和船尾交界的中二分之一处。”
    近段时间，在杜月洺的监督下，疯狂训练空间想象力，她已经达到可以直接在脑中折叠那艘船的境界了。
    评委表示雪莉答题正确。ZZ向她投来一个欣赏的表情。
    房间里，杜月洺盯着棋盘思索了一会，为躲避白棋猛烈攻击，他将黑棋的车和国王位置调换了一下——王车易位。
    第二小题：试题中将出现左右两个画面：左侧是平面图形，上面绘着不同的图案；右侧是多面体，用左侧的平面图拼凑而来。问题是：右侧的6个多面体中哪一个是用左图正确拼接而成？
    她和ZZ同时按下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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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键，评委根据计时器判断ZZ快了半秒，请ZZ先答题，而她也准确地说出了答案。
    评委判决这局ZZ胜出。雪莉感叹胜利与自己失之交臂，
    房间里，杜月洺仍然在下棋：棋盘上的黑白棋各死伤大半——势均力敌。
    第三小题是决胜局，不但影响该局本身，还会决定整个比赛的输赢。
    第三小题：试题中将出现一栋由乐高积木拼搭而成的建筑，参赛者需在尽量短的时间内答出积木数量。
    雪莉飞速从上局失利阴影中走出，一心一意进行这局的比赛。看到题目时，她不禁惊叹，居然和上次在“乐高探索中心”的情形极其类似。
    无论是心算还是笔算，无论计算表面积或体积，她都不是ZZ的对手。而高手对决，旨在争分夺秒。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模拟杜月洺的方法，直接在脑中估算积木数量！
    建筑物已被放置在台上，用白色的幕布遮住。
    雪莉走上台，走到正对建筑物的一侧，而ZZ也站到了她旁边。她闭上眼，脑海中反复回想杜月洺教她的方法。
    工作人员走上台，揭开幕布——
    雪莉睁开眼，眼前的建筑物竟是故宫的“太和殿”！
    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太和殿，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栋建筑物上——前所未有的集中。瞬间，大殿的砖瓦、墙壁、台阶像被激光切开了一般，一片一片、一块一块，以细小的积木形式，渐渐浮现到半空。
    她绕着太和殿走了一圈，迅速计算着悬浮在半空的积木数量。
    一千、一万、十万.......
    一个个数字像车轮般在她脑海里滚过，大殿的影像越来越细碎，却越来越清晰。转过身，她拿起答题板，写下了：129601。
    如果她估算得没错，整个“太和殿”是由129601块乐高积木拼成的。
    杜月洺通过摄像头，从电视屏幕看到雪莉写的答案，他不甚满意：“奇数？”他曾经教过她怎么辨别，不相信她仍然写错了。
    奇数？这一声质疑似乎透过电视屏幕传到了雪莉耳里。
    对了，杜月洺说过，不可能是奇数！
    雪莉恍然大悟，马上擦掉答案，想了一下，重新写上一个数字：129602。同时，她按响了答题键。
    ZZ正在埋头计算，没想到她在一分钟内就写出了答案，非常吃惊地看了她一眼。ZZ接着计算，不久写出了答案：129602。
    台后的房间中——
    看到她的最终答案，杜月洺欣慰地点头。
    “Checkmate.”他低语，将黑棋的主教移动到白棋的国王前——白棋的王被将死。
    黑棋获胜。
    评委宣布贝雪莉和ZZ的答案均正确，但雪莉用时较少，本轮胜出。最终，贝雪莉获得了第xx届全国“大学生知识争霸赛”的冠军。
    台下一片欢呼，观众纷纷起立鼓掌。评委上前向雪莉道贺，ZZ也走上前向她祝贺，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
    接下来是颁奖环节。
    “那么，今天我们邀请了一位特殊的颁奖嘉宾。”主持人说。
    还有颁奖嘉宾？台上等待领奖的雪莉愣一下，她刚才用脑过度，现在脑袋还嗡嗡作响呢，就希望早点下台休息。
    房间里，杜月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也来自宁城大学。”主持人继续说。
    杜月洺走出房间。
    “他是曾经连续三届‘大学生知识争霸赛’的冠军。”主持人仍在滔滔不绝。
    杜月洺进入赛场通道，工作人员上前和他交接。而雪莉在听到“连续三届”时已惊奇地睁大了眼。
    “现在，我们有请——来自争霸赛赞助商之一‘凌耀国际’的杜月洺。”主持人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同时也是‘宁城大学’的校友，请他上台为冠军颁奖。”
    她满脸惊讶，侧过头，看到杜月洺带着笑意上台。他按照主持人的意思，把半米高的金灿灿的冠军奖杯颁给雪莉。
    接过的时候，雪莉又调皮，故意握了一下杜月洺的手。而后者飞速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转手掌，将她手盖住，一起压在奖杯上。
    两人抱着奖杯松不了手。
    好尴尬！雪莉讪讪地笑了一下，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放开，会被看到的。”
    “你都不怕，我还担心什么。”他也压低了音量，俯身在她耳边说。
    主持人满头雾水，看着眼前的两人抱着奖杯不放手，似乎又在窃窃私语，他只好上前解围：“下面我们将进行......”
    雪莉完全没听清主持人说的什么，只看到主持人把奖杯从她和杜月洺手中拿走，放在了领奖台一侧，在她下台的时候才还给她。
    她抱着奖杯下台时，和杜月洺对视一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后他们并肩坐在观众席上，看后面的选手领奖。
    “头发不错。”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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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她染了发，显得她的皮肤特别白皙。
    “只有头发吗？”她漂亮的眼满带笑意，像弯弯的新月。
    “嗯......”他迟疑了一会，有点让人难以捉摸。雪莉感觉自己耳朵都快竖起来了。“人更好。”他说。
    这还差不多，雪莉很满意他的答案。“今年四强有两个女生哦，你不是说以前女生连进入四强都不可能吗？”她转头，看向他的目光热烈而殷切。
    “时代在进步，女性的主导地位会越来越明显。就像国际象棋，皇后不是最厉害的棋子么？”
    说得不错。其实，她也很想成为女王，但是......“我不想当棋子，我永远都会做自己命运的主宰。”
    她看向他。他做任何事都竭尽全力，从来问心无愧，他永远是自己的国王。而她也不断地向他学习，在认识他之前，她从来没有为一件事如此拼尽全力。
    就像乐高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积月累，把“匠人”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在自己的领域成为王者。
    ☆、第六十二章
    回到宁城，刚到家，就接到电话。“喂——”她拿起座机电话，听到那边传来妈妈的声音。
    “莉莉。”张芬芳的语气有些冷淡：“我看了你参加‘大学生知识争霸赛’决赛的转播。”
    咦，妈妈不是在贫困山区吗？她知道妈妈那里没有网络，应该是看的电视。“妈，我表现得好吧？”她得意地问了句。
    “我问你，你和杜月洺到底是什么关系？”张芬芳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妈妈这是怎么了？她不关心自己决赛的表现，反而问这个？雪莉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告诉妈妈任何关于杜月洺的事。“他是我校友呀，给我颁奖的人。”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还一起打游戏。”张芬芳的话语有隐隐的不满。
    雪莉有些不安起来，但仍然镇定地回答：“是啊。”
    “我看你们俩在领奖台上的眼神不对劲。”张芬芳一针见血地指出那天他们的古怪表现。
    妈妈连这个都注意到了？“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就是看到他是我校友，又带我玩游戏，才多看了他两眼的。”
    妈妈老早前就提醒过她，大学毕业前不准谈恋爱，雪莉只好暂时隐瞒她和杜月洺的事。他们那天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妈妈都看出来了端倪。
    张芬芳在电话那头说：“我下个月就回来了，你给我老实点。”
    “知道啦知道啦。”雪莉放下电话，对于妈妈为什么这么异常，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怕她早恋？
    ......
    进入六月，雪莉报名学车，准备在暑假期间好好练习。这个月她有好几件重要的事做，一是参加杜月洺的家族聚会，第二件事是参加《仙道传奇》的线下宣传活动，还要准备期末考试。
    不久她收到汤皓和王思羽家长的电话，说汤皓和王思羽的情绪一直很不好，现在能帮他们的只有雪莉，希望她能放弃民事诉讼，还让她给法院写谅解书。
    什么？！他们的脸还真大，居然能提出这种要求。
    晚上，雪莉给杜月洺打电话说了这件事。他听完她的叙述，杜月洺说了句：“这两人的本性并不坏，只是误入歧途。”
    雪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帮他们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他淡然地回了一句。
    “不是吧，你也想我原谅他们？”她听出了他的用意，气不打一处出。敢情那天的戏是白演了，她的罪都白受了？
    “他们只是从犯。一旦被定罪，犯罪记录会跟他们一辈子，他们的前途将会毁于一旦。”他分析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希望雪莉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的前途？”雪莉讥笑了一声：“阿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不是我提早发现，我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莉莉，我知道，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情。”他的声音有淡淡的惆怅。“如果那天发生了什么不幸，即使下地狱，我也会陪着你。但这两人，真的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她相信他。她依然记得那天，他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他关心她，不然也不会在半天的时间内就找到了段希瑶骨髓配型。但是要她原谅汤皓和王思羽，真的太难了，她做不到。
    “你还真是以德报怨。”她嘀咕了一句。“他们这么对我，你还要我还要去跟法官求情？”真是吃饱了撑的——最后那句话咽在了肚里，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说出这样的话。他不但帮段氏兄妹解决了难题，现在还要来帮这两兄妹求情，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莉莉，你要相信我的判断。这几个月，被判入狱和生活被完全摧毁的恐惧，已经给了他们很深刻的教训了。”
    杜月洺跟她解释了半天，雪莉始终耿耿于怀。周末，他带上她去探视了汤皓。
    去到汤皓家时，雪莉见到了他父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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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已两鬓斑白，还不停地操心儿子的事，不断地说着好话，希望雪莉原谅他们。
    在出事不久，汤皓就被“腾飞外语”辞退了，现在他待在家里整天无所事事。雪莉见到他时，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瘦得不成人形，她快认不出他了。
    她和杜月洺坐在沙发上，而汤皓搬了根木凳坐在旁边。汤皓开口便求情：“你们想怎么处罚我都无所谓，求你们放过思羽。她还这么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她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她作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雪莉想起那天的情景就一肚子的火。“我还刻意提醒过她，可她当时就像被猪油蒙了心，一点都不开窍。”
    “她真的是一时糊涂，你们无法体会那种因为没钱看不起病的人内心深处的绝望。”思羽的母亲患了绝症，足以把一个家庭压垮。汤皓对她的做法也是痛心疾首，但他坚信她是真的遇到了难处。
    “我都告诉过她了，缺钱可以来找我，她为什么不听？”雪莉有些气急，连杜月洺都察觉出她的咄咄逼人。他轻握她的手，示意她保持冷静。
    汤皓苦笑了一下，空洞的眼有了一抹悲凉的神情。“她不会去找你。她上小学时，同班同学有个富家女，总是找她麻烦，她有苦难言，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六年。她对你们不满，也是因为童年的这些遭遇。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她肯定不会那么对你的。”
    “她爸妈呢，拿来当摆设的吗？为什么不保护她？”哪有父母让自己的子女平白无故被欺负了六年的？
    “你们这些在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知道‘校园霸凌’呢。每次思羽告诉爸妈有人欺负她的时候，她父母总是指责她自己蠢，谁愿意相信一个只有几岁的小朋友的话呢。思羽她确实是有苦难言。”
    汤皓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也是。我小的时候住在农村，跟爷爷奶奶一起长大。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一家人的希望，受了委屈，大多时候都不敢吭声。如果说了任何负面的话，肯定会引来一顿暴打，还会被指责到处惹祸。没有人理解我们，希望你们明白我们的难处。”
    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雪莉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前者，而汤皓和王思羽......
    她心软了。
    汤皓恳切地看着她们：“所以我们真的不是有意为难你们，特别是思羽，她真的是一时想岔了。她本质并不坏，真的，请你再给她一次机会......”他边说边用手捂住了脸，忍不住流泪。
    雪莉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碰了碰他的手。汤皓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谢谢。”他接过，擦干了眼泪。
    好不容易从刚才的悲伤中回过神来，他看向了雪莉旁边的人：“杜月洺，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极其羡慕......甚至是嫉妒。你一出生就拥有这么多财富。而我们，光是为了生存，就已耗尽了所有力气。”
    杜月洺淡定而坦然地看着汤皓，从容不迫地说了一段话：“我的财富是我用来保护弱者的勇气，不是向你炫耀的资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没必要和其他人比较，我们要做的仅仅是活出自己的精彩而已。”
    到了开庭的时候，杜月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雪莉并没有被传唤出庭。因为有她的谅解书，再加上汤皓和王思羽不是主谋，并且出示了两人对被害人进行经济赔偿的证据，法庭直接判决他们无罪释放。
    杜月洺不但承担了全部律师、公证等费用，还帮王思羽还清了她外婆脑溢血溶栓治疗的欠款，后来还帮她妈妈联系到了□□。王思羽妈妈手术成功那晚，她痛哭流涕，直接跪在地上求杜月洺和雪莉原谅，发誓以后再也不犯傻了，一定痛改前非。
    那天晚上，雪莉的心啊，纠结了好久好久。在她的认知中，一个人能像杜月洺这样尽善尽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开始思索“人之初，性本善”到底有什么深层的含义。
    ......
    周末要去参加杜月洺的家族聚会。她挺紧张这事的，把它放在了和期末考试同等重要的地位。
    聚会前几天，她就把自己的晚礼服全部拿出来试了一遍，感觉效果不理想；又把在澳洲他们送的那两件小礼服换上，感觉还是不行。最后她连功课、学习什么的也不顾了，一个人跑去步行街，逛了整整一天才选好满意的礼服。
    聚会前一天，入睡前，她把头饰、项链、耳环、手链，手提袋等东西全部放在了桌上，摆成一排，生怕有任何遗漏。再上好闹钟，才躺上床。过了一会，她仍不放心，从床上爬起来，把挂着晚礼服的移动衣架推到自己床边才睡下。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在家里敷面膜、擦乳液，折腾了半天，终于到了下午。
    她化妆时特别仔细，用了浓重的色彩，化了一个十成十的晚宴妆。完成时她朝镜子看了一眼，灯光打在她浓艳的妆容上，显得既华丽又妩媚。
    她贴上胸贴，换上那件金色拖地长裙。把头发盘起来，戴上一个小小的钻石王冠，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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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公分的高跟鞋出门。
    之前就和李叔打了招呼，今天送她去聚会地点。
    ☆、第六十三章
    聚会地点是杜月洺的叔叔“杜琪峰”家，位置正好在上海和宁城中间。
    雪莉到达的时候，杜月洺正在门口等她。他穿着黑色燕尾服，法式白衬衫，打着领结，配了一双深色牛津鞋，显得特别挺拔俊美。
    他帮她开了车门，她下车后，挽着他的手一起走了进去。
    杜琪峰的家是一栋三层别墅。门廊高挑气派，客厅极其宽阔，地板由乳白色大理石铺成，明亮如镜。客厅悬挂着华丽的钻石吊灯，家具则是名贵的小叶紫檀制成。大厅中央有演奏台，上面放着一架三角钢琴。整栋建筑富丽堂皇到无法形容的境地。
    杜月洺的爸爸叫杜琪山，杜琪峰是杜琪山的弟弟。杜琪山去世后，根据他的遗嘱，杜琪峰获得了不少股份，目前是“凌耀国际”第二大股东。看他家这架势，真有点吓死人不偿命的味道。
    雪莉先向谢初夏问候，接着杜月洺给她介绍了几位自己的兄弟兼“发小”，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雪莉含笑和他们打招呼。
    杜琪峰的女儿杜佳芸走了过来：“堂哥，你怎么才来呀？”她抱怨着，挽上杜月洺的另一只手臂，把他拉了过去。
    雪莉不得以只好松手，看向那人，发现她有一双标致的杏眼，五官十分精致，一颦一笑都贵气逼人。
    “莉莉，这是我堂妹杜佳芸。”杜月洺给她们介绍：“佳芸，这是贝雪莉，我的——”
    他还没说完就被杜佳芸打断：“我知道，你女朋友嘛，大家都在议论呢。”她拖杜月洺去了另一边：“你先过来，给你介绍我朋友。”
    杜佳芸把他拉到一个斯文秀气的女孩面前：“这是我朋友——彭琳茵，你应该知道‘彭氏建科’吧，她就是‘彭氏’的千金。”
    杜月洺看了彭琳茵一眼，向她打招呼：“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彭琳茵见到面前这容貌非凡、高贵优雅的男人，顿时有些慌乱：“你、你好。”她朝他点头。
    杜佳芸一直以为杜月洺是单身，本想给把自己的朋友彭琳茵介绍给他，没想到被一个叫“贝雪莉”的小女生横插一脚，搞得她没办法向朋友交代，现在正一肚子火。
    留那两人在原地，她径直朝雪莉走过去。“我们杜家的女人都会钢琴，你呢，会吗？”她双手环胸，漫不经心地问了雪莉一句。
    雪莉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礼貌性地答了一句：“我不会。”
    杜佳芸得到满意的答案，笑着走开了。
    不一会，杜琪峰拿来一瓶红葡萄酒，已经醒过酒了，想请大家品尝。
    杜佳芸走上前，接过他手上的酒瓶：“不如让我们的客人先来试一下？”说着她拿起一只酒杯，往里面倒了大约五分之一的酒，拿着酒杯走向了雪莉。
    走到她身边，杜佳芸说：“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这位贝雪莉小姐可是咱们杜月洺大少爷新结交的女朋友，看样子对酒应该也挺有研究的吧。”她说着把酒杯递给雪莉，这可是名门望族最基本的社交技能。
    雪莉有些尴尬地接过，她对红酒了解得不多，不知道为什么杜佳芸会拿给她？
    “我们就请贝小姐说一下这酒的来历吧。”杜佳芸说完，对雪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啊，她这是......故意找麻烦？雪莉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犹豫了一会，在众人的注视下，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她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是拉菲古堡的酒。96、98和2000年都是生产顶级葡萄酒的年份，气候非常适合葡萄的生长，这酒是这三个年份酿造的。但这三年的酒口感肯定略有不同，凭她的能力，根本品尝不出这些细微的差别呀。
    她深呼吸，平静了一会，又喝了一口。这次她发现酒中有一股纯净、浓郁的香味，这不是2000年的葡萄酒。那么，只剩下两个选择了，到底是96还是98年的呢？
    她把酒杯朝杜月洺站的那个方向倾斜，让他能看清酒与杯交界处，此处的颜色是判断酒龄的关键。抬头望向他时，发现他的手指在身侧轻轻敲了两下。
    他果然光靠观察就能知道酒的出品。
    原来如此。
    雪莉微笑着向他致谢，转头看向杜琪峰和杜佳芸，举起了酒杯：“这是98年的拉菲。”
    没想到她这么顺利就答出来，杜佳芸的脸色变了变。换做是她，也不一定能判断出酒的年份。“没想到，贝小姐这么厉害。对了，刚才贝小姐说她的钢琴弹得很好，不如我们就让她来表演一首，怎么样？”杜佳芸不依不饶，没有放过她的想法。
    大厅的里所有人都望向雪莉，开始鼓掌，等着她表演。
    不是吧，杜佳芸和她有仇吗？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她不会弹钢琴呀，雪莉急忙向杜月洺使眼色——快帮我！
    杜月洺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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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好吧，算你狠，居然晾我一个人在这里。这是对我的考验吗？今天不通关就不能当你女朋友了是吧？
    她愤恨地瞪了杜月洺一眼：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没问题。”雪莉随即回答，露出甜蜜微笑，两个小酒窝显现了出来。“我前段时间写了一首曲子送给阿月，现在我想请他来跟我合奏。”
    她挑衅地看向杜月洺——想独善其身，美吧你。杜月洺看着她，笑意连连。
    他走过来拉起她的手，两人缓缓走向钢琴。
    “怎么办？”她心跳得像击鼓一样，立即问他，迫不及待想知道解决方案。“我可不会弹钢琴哦。”他一直是知道的。
    “你认识钢琴键盘吗？”他问她。
    “不认识呀。”虽然她记忆力不错，但现在学也来不及了。
    “这样，待会你坐我左边弹和弦，我会用左手给你提示。我点无名指，你就往左移；点食指，你就往右移。点一下是移一个键，点两下移两个键，以此类推。如果用中指，就是保持原位。如果我轻点是轻音，重点就是重音。”
    四手联弹肯定不可能了，他们就采用杜月洺说的他弹主旋律，她弹和弦的方式。她写的那首曲子非常简单，左手的和弦都是固定的几个八度音阶，按照他说的方法应该没问题。
    雪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小声的感叹：“阿月，你真是个‘天才’。”这种方法都让他想到了，的确是个神人。
    走到钢琴前，杜月洺给大家报曲目——残月断魂。然后温柔地抚上雪莉的手，把她的左手指放在钢琴上，让她的手指正对键盘，调整好位置。
    他坐在她右侧，右手放上钢琴，而他的左手放在了雪莉右手手背上。利用晚礼服作为遮挡，周围的人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留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他们对视一眼——演奏开始。
    悠扬凄美的乐声想起，瞬间就把人拉入淡淡的哀愁中。
    漆黑的夜空，一轮玄月高挂。
    ——有时魂梦断，半窗残月，透帘穿户。去年今夜，扇儿扇我，情人何处。
    杜月洺的左手不停地点在雪莉的手背，为了给她反应时间，他故意比自己右手的演奏快了半秒。这样一心二用，还是不同步调，也只有杜月洺能完成了。
    在场的诸位几乎没人听出他们的破绽。
    弹奏完，亲朋好友们给予了热烈的掌声。雪莉松了口气，给杜月洺说想出去走走，离开客厅去了花园。不知道留在这里又会发生什么状况，还是先避避风头吧。
    杜月洺走到了杜佳芸面前，语气不善地说：“佳芸，到此为止吧。你再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话语中满是警告的意味。她三番两次找雪莉麻烦，已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杜佳芸收到他的警告，恐惧感袭上心头，再不敢去捣鬼了。对于这位堂哥，她还是十分畏惧的。
    雪莉独自坐在客厅外的花园里，捏了捏酸胀的脚踝。有段时间没穿高跟鞋了，两脚隐隐作痛。
    杜月洺出了客厅，在她身旁坐下，听她说了一句：“脚不舒服。”
    他帮她脱了鞋，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揉着她不舒服的地方。
    真幸福！雪莉一脸满足模样。
    “你们这家庭聚会呀，简直是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她忽然想起刚才的事。他肯定知道，杜佳芸故意和她过不去。“幸亏遇到了我，换了其他任何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杜月洺抬眼看她，那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心：“你是想告诉我，选你当我女朋友是我最明智的选择么？”
    雪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下一刻，大厅响起舞曲的音乐，雪莉听出来是《美女与野兽》的主题曲。
    “跳舞吗？”她把腿放下，重新穿上了高跟鞋。
    “你的脚可以？”
    雪莉点头：“可以的。”
    杜月洺站起来，走到离雪莉数步之外的地方，准备邀请她共舞。
    “等等，你......你看上去可不像‘野兽’哦。”雪莉也站起来，开玩笑般地说。现在，轮到她给他出难题了。
    杜月洺环顾四周，不一会，他走到一旁的灌木丛边，摘下了上面悬挂的饰物。是一个类似面具般的东西，原本挂在灌木丛上当装饰用的。
    杜月洺戴上那个银色面具，遮住了脸的上半部，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薄唇，犹如一个从屏幕中走出来的刚刚参加完‘假面舞会’的男子。
    “这样可以吗？”他问她。
    她点头。算了，就当他现出了“真身”吧。
    下一刻，他走上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做出邀请的姿势：“贝雪莉小姐，可以邀请你共舞吗？”
    雪莉眼波流转，露出一贯的纯真笑容。她优雅地拉起自己裙子的两侧，朝他微微屈膝。
    他欠身，执起她的手。
    舞曲开始。
    远处的天空出现了烟花，满天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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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焰火绚烂绽放，就像这美丽的爱情，刹那间永恒。
    美妙的音乐伴随初夏的蝉鸣传来，树枝似乎都在微笑，祝福着这美好的一切......
    两人不停地旋转。注视对方的眼深情款款，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彼此。
    ——我愿与你一起谱写爱情神话。
    ☆、第六十四章
    期末考试结束。周末，雪莉跟着季飞去了夜月两位家中，准备参加《仙道》线下宣传活动。季飞被家长严密监控，最后杜月洺出面才帮他脱困。
    坐网约车到达“万福圣象”时，杜月洺正在门口等他们。他穿着Brioni的海军蓝短袖衬衣，上面是类似海藻样的花纹；下面搭配杜嘉班纳的卡其色休闲裤。一见到他就感觉穿越去了夏威夷海滩，有种夏日的清凉感。
    而雪莉和季飞则是万年不变的白色T恤配牛仔裤。因为雪莉头发颜色的缘故，她的肤色看上去比以前更好了，像一尊嫩白的瓷娃娃。
    他们互相打招呼。
    进门的时候，屋里正在放Yiruma的钢琴曲。雷夜寒也在家，他和雪莉打招呼，没有搭理季飞。
    季飞看了他一眼，跟着进屋。大家坐在沙发上，讨论着钢琴曲。
    杜月洺首先说：“Yiruma应该是一个情感很细腻的人，温柔而且善解人意。”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雷夜寒好笑的接了一句。
    雪莉立即表明自己的看法：“我觉得阿月和Yiruma很不一样。你们听一下阿月弹的《野蜂飞舞》，那个力度，把野蜂都弹成蝗虫了。这个啊，完全和温柔沾不上边。”她大放厥词。说完，收到杜月洺的一记眼神杀。
    季飞想了一下，说：“你们的意思是说阿月外表斯文，内心狂野？”
    雷夜寒笑起来，犹如一朵绽放的玫瑰：“简称——斯文败类。”
    雷夜寒愿意接季飞的话，说明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雪莉不禁高兴起来。但是，他们刚才说什么了？——斯文败类！“这、这可不是我说的......”雪莉垂下眼，完全不敢看杜月洺的表情。
    ......
    下午，杜月洺开车带他们去参加《仙道》线下宣传活动。
    其他三位男士只想当观众，只有雪莉愿意装扮成冥族女医师的模样。她将免费帮游戏方拍宣传广告，获得的收入将捐献给国际环保组织，应对全球气温变暖。
    戴好红色的美瞳，游戏方帮她化妆，她换上和游戏中“地狱蔷薇”类似的服装上台。不一会，灯光师和摄影师就位，让雪莉摆好造型，拍摄开始。
    台上女孩那略带血色的大眼缓缓睁开，一张绝美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高贵冷艳，倒有几分“地狱蔷薇”的味道。台下观看的杜月洺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了窗边。
    雷夜寒见他神色有异，急忙走过来：“月，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没事。”杜月洺摇头。
    太美好的事物容易消散，他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
    晚上杜月洺给雪莉补习英语。
    他告诉雪莉，英语母语者的单词量在两万五甚至三万以上，如果她想取得更大的进步，要达到母语者的词汇量。他说着，眼神不知飘去了哪儿。一整晚，他都心不在焉，这让雪莉很不安。
    “阿月，今天一整天你都挺奇怪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雪莉还想是不是早上那些话刺激到他了。
    他犹豫了一下说：“莉莉，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心神不宁，见到你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听到他的话，雪莉顿时想起了一件事。“阿月，有件事想问你。我妈妈叫‘张芬芳’，你认识她吗？或者你曾经见过她吗？”她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杜月洺看张芬芳的照片。她最近因为妈妈的态度也很心神不宁。
    杜月洺接过手机看了一下：“不认识，我们应该没见过面。”他很肯定地回答。
    雪莉点头，杜月洺的记忆力有多厉害她是见识过的，如果真的和妈妈有交集，他不可能没印象。
    “我记得你以前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他想起一件很久远的事。他们才认识的时候，她也问他认不认识张芬芳。
    “我妈最近有点奇怪，她好像很排斥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这种感觉。”她趴在书桌上，用手指敲着桌面，满脸不解。
    “你告诉她我们的事了？”杜月洺记得雪莉曾经提起过，她父母不希望她在大学期间谈恋爱。
    “就是因为没有告诉她，我才觉得奇怪呀。”雪莉说着，感觉整个脑袋都被这件奇怪的事塞满了。
    ......
    回宁城的路上，雪莉问季飞男士腕表的事。
    “什么表啊，要几十万？”季飞在得知她想买这么贵的表之后十分吃惊。
    “我想送给阿月。”忽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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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呵，你还要意思来问我。当初我帮你给的‘地狱蔷薇’的买号钱，你现在还没还给我呢。”
    “那号不是你在玩吗？”季飞嘀咕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我给你推荐几款表吧，钱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
    杜月洺和雷夜寒送走雪莉和季飞后回到家。
    “你真的决定了？”听说他要向雪莉求婚时，雷夜寒满脸意外，又忍不住惊喜。
    杜月洺肯定地点头：“嗯，暂定在我生日那天。”
    “还有一个月？”时间很紧。杜月洺一向稳重，为什么忽然决定向雪莉求婚？他从来没表现出这么急迫过。“你见过她父母了？”雷夜寒问。
    “正准备去拜访。”杜月洺说完，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杜月洺吗？”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
    “我是。”
    “我是贝雪莉的母亲，张芬芳。”
    听她自报家门，杜月洺有刹那的怔忡，但很快反应过来：“张阿姨，您好。”
    “我现在在上海，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
    张芬芳说她就在“万福圣象”附近，他们约了最近的那家茶楼见面。杜月洺敏锐地觉察到张芬芳不但有他的电话，还有他家地址。她......调查过他？
    杜月洺走进茶楼时，张芬芳已经在里面等他了。她穿着深色职业套装，眼睛和雪莉相似，只是眼角有浅浅的鱼尾纹。他记得雪莉说过她是医生。
    他跟她打招呼后落座，接着说：“没想到您来上海了。”
    张芬芳看向他，双眼不带一丝情感：“你和莉莉的事，想瞒我们多久？”质问的语气十分冷硬。
    没想到她一来就开门见山，杜月洺只好回应：“没有提前告诉您，是我们不对。”
    “我不准你们再见面。”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出口的话全是命令的语气。
    他看向她，那双温和的眼带着深深的疑虑：“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张芬芳从包里拿出一叠东西，推到他面前。
    “我不想你们一错再错。”
    ......
    雪莉回家，正想打印东西，被A4纸划破了手指。她找了块创可贴贴在伤口上，还好是小指，不影响她弹琴。
    晚上练琴，弦又断了，真是祸不单行。她换好弦，一下丧失了练琴的兴趣。拿起电话打给杜月洺，发现他的手机关机了，这可是百年不遇的事。
    从琴房走出来，正好看见张芬芳进屋。“妈，你回来啦！”雪莉眼睛一亮，跑过去喊她。见到张芬芳大包小包的行李拎了一大堆，家里的佣人急忙上前整理。
    “莉莉，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她扔了行李，走向书房。
    “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你先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嘛。”老妈回家，应该算近期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了。这么长途跋涉，应该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先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她的语气有说不出的威严，坚持要和雪莉谈事情。
    雪莉没办法，只好跟她到了书房。张芬芳扭头看她，眼里一片阴霾：“你和杜月洺，到底怎么回事？”
    雪莉心头“咯噔”一下，妈妈居然知道他俩的事了？“他、他......是我男朋友。”
    “你老实说，你们有没有......”张芬芳又气又难受。
    “妈，你想到哪儿去了！”雪莉的耳朵一下红了。
    “以后你不准再跟杜月洺接触！”张芬芳的怒气忽然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雪莉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惊讶地问她：“妈，你这是怎么了？”妈妈一直是个淡定从容的人，很少见她发这么大的火。
    “你记住，从今以后，不——准——再——见——杜月洺。”字一个一个从她嘴里蹦出，说到最后，张芬芳几乎咬牙切齿了。
    发生了什么？妈妈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这幅狰狞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雪莉纳闷地回了一句：“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呀？”杜氏难道得罪过她？或者说，两家人有过节？
    “我告诉你——”张芬芳指着她，神情骇人：“你要敢再见他，以后就不要进这个家的门。”
    雪莉“咚”的一下坐在沙发上，被她的威胁搞得手足无措。妈妈甚至都不愿听她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了？
    ......
    她打杜月洺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忍不住拨了雷夜寒的手机号。刚一接通，雪莉就迫不及待地问：“喂——阿夜，阿月在家吗？”
    “他去美国了。”电话中传来雷夜寒的声音。
    “啊？什么时候的事呀，他没跟我说哦。”雪莉一头雾水，这么大的事，杜月洺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是临时公派，走得很急。”
    “但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呀。”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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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让人担心呀。“昨晚我就一直打他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我还以为他出事了呢。”
    “你现在还有心思管他？”雷夜寒的声音有一丝嘲讽，仿佛雪莉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她自己。
    “阿夜，你什么意思？”最近这一连串古怪的事情把她搞得很懵逼，现在连雷夜寒都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你妈不是回家了吗？”他提醒她。
    是回家了，但是——“你怎么知道？”
    ......
    暑假到来，雪莉的时间多起来。练琴、看英语、学车、锻炼，完成这几样事后似乎还有空闲时间。
    她约了陆千禧去步行街，让她帮忙选一款男士手表送给杜月洺。
    “什么，三十万？”千禧听到她的预算时大叫一声，拍了拍胸口：“唉哟，你想吓死我啊！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贵的表。”
    “你帮我挑一款好看的吧。价格就这样，或者低于这个也行。”
    从上海回来之后，她就买表送给杜月洺的想法。也许是因为年轻，杜月洺和雷夜寒没有佩戴腕表的习惯，但她还是想送。
    千禧带她上了购物中心顶层，一听她们要买奢侈腕表，店里的经理直接出来接待她们。千禧过了一把女王瘾，对着经理和营业员指手画脚了一下午，他们没有半句怨言。
    两人在百达翡丽和江诗丹顿中犹豫了好久。最后，雪莉选了江诗丹顿的第四代“纵横四海”，十二万，在她预算之内。
    腕表直径41毫米，11毫米厚，表盘有细腻的磨砂光泽。她不喜欢金属表带，让营业员换成了深蓝色的皮质表带，配上深蓝色表盘，显得特别出彩。
    她拿着表端详，感觉很配杜月洺的气质。他们在游戏的队伍叫“纵横天下”，她买一块“纵横四海”送给他应该也挺搭的吧。
    三天后，雪莉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杜月洺一直没联系过她，无论她在聊天软件上发信息或者写邮件，杜月洺都没回。她再次询问雷夜寒，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上次雷夜寒告诉她，张芬芳去上海找过杜月洺，之后他就去了美国。妈妈不喜欢她和杜月洺来往，甚至说是厌恶也不为过。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她实在想不通。
    难道妈妈对杜月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惹他生气去了美国？但按照杜月洺控制脾气的能力，不至于一声不吭呀。他们之间有任何误会都会当场解决，绝不会拖这么久。这次的情况从未发生过，让她摸不着头脑。
    雪莉去了上海，ZZ让她住自己家，想住多久住多久。
    “你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无声无息就消失了？”雪莉对着ZZ抱怨，述说杜月洺的情况。这几天，她的心像在油锅里炸了一圈般难受。
    “我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根本没有通知我。”ZZ陪她在客厅聊天，也觉得眼下情形十分诡异。“阿夜怎么说？”
    “我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都说不知道阿月的情况。”雪莉边说边叹气，一副沮丧模样。
    “不可能！他和阿月就像孪生兄弟，阿月有任何事都会告诉他。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想告诉你。”ZZ和他们一起长大，对他们的个性了如指掌，她敢肯定雷夜寒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现在怎么办呢，怎么才能让阿夜开口？我真的好急，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雪莉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刚才说，你妈曾去找过阿月？”ZZ想到了一个疑点。
    “是啊，也不知道妈妈去找他干嘛。看我妈那态度，我都快怀疑他家是不是和我们家有仇了。”
    ZZ叼着烟，猛地回头，说了句：“说不定......真有仇。”
    听到她的话，雪莉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般呆住。ZZ当下决定帮她调查张芬芳和杜家的关系，第一时间想到一个人。
    “什么？你要找秦风？”雪莉听ZZ说找秦风帮忙查这件事，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不行，不能找他。我们可以请私家侦探。”一想起秦风的所作所为，她就忍不住哆嗦。
    “请私家侦探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结果，你等得了？”ZZ抬了抬眉，让她自己决定。
    “我......”雪莉左右为难，想了一会说：“你确定秦风不会找我们麻烦？”
    “早告诉过你，杜月洺把一切都摆平了。”
    秦风对ZZ动了真格，愿意为她抛弃一切留在上海。杜月洺让他洗了纹身，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因为秦风会说波斯语，杜月洺让他去中东经营酒店生意，到时候以股东身份回国。
    至于ZZ对秦风的感情，雪莉觉得她是喜欢秦风的，不然也不会默认杜月洺的做法。关于她“单身”的那番言论，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秦风的出现而推翻。
    现在离秦风动身去中东还有几天时间，ZZ想找他帮忙查雪莉的事。
    “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她终于妥协，想见杜月洺的心战胜了恐惧。
    ZZ立即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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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秦风，让他帮忙查杜月洺的事。通完话，她看向雪莉：“要不要我帮你租古筝？”她知道那是雪莉的命根子，如果她住这里，肯定离不开古筝。
    “我不想练琴。”雪莉泄愤似的跺脚，接着又把脚在地上乱搓了几下：“我现在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ZZ看了她一眼：“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晚上雪莉躺在床上，继续在聊天软件上给杜月洺发信息：“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我信息？”过了一会，她又发了一条：“你还好吗？”
    第二天，秦风已查到张芬芳和杜家的线索，约她们去咖啡馆谈话。
    她们进去咖啡馆的时候，秦风已坐在窗边等待。ZZ一脸坦然地坐到他身边，雪莉战战兢兢地坐到对面，不敢看他。
    几人点了咖啡。
    ZZ加了糖，用勺子搅动咖啡。秦风对ZZ小声说了什么，ZZ的小勺忽然掉到地上。“真的吗？”她双瞳有瞬间的失焦，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很少见到ZZ这么失态，雪莉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想象的糟，她握紧了咖啡杯。“到底怎么回事呀？”鼓起勇气，她终于问出口。
    难道杜月洺出事了？
    ZZ面色凝重，考虑着要不要把知道的说出来。她一会看向秦风一会又看向雪莉，迟疑着不敢开口。
    “到底怎么了？”雪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告诉我，任何事我都能承受。”她的心就像拉满的弓，急切到不行。
    秦风看向ZZ，用眼神询问是否要说出真相，ZZ朝他点头。
    秦风拿出手机，对雪莉说：“前几天，张芬芳去找过杜月洺，他们在茶楼会面。”他说着调出一个视频递给她：“这是他们谈话的监控。”
    雪莉伸手接过，难道杜月洺消失和这段谈话有关？她点了一下，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中，他向张芬芳打招呼，后者很不客气地和他说话。
    他问了句：“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张芬芳冷冷地说：“原因很简单——我曾经和琪山在一起。”
    “什么？！”雪莉惊讶地捂住了嘴，如同五雷轰顶。
    ☆、第六十五章
    视频中，杜月洺脸色微变：“就凭你一面之词，就要我相信你们的事？”
    “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张芬芳愤愤地说。雪莉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情。
    她从包里拿出一叠东西。最上面的是几张照片：“这是我和杜琪山在一起的照片。”因为视频角度的原因，雪莉看不清照片上有什么。
    接着，张芬芳将两张纸递给杜月洺。“这个，是我和他在一起的证据。”纸张的年代久远，但用硬质塑料压封过，保存完好，似乎是某家酒店的住宿记录。“下面那张是莉莉的出生证明。”
    什么意思，她是说......怎么可能？
    “你应该知道，怀孕需要十个月的时间，莉莉的出生日期刚好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吻合。”她神情毫无异样，不像在说谎。
    杜月洺十分困惑，他拿起第一张纸看了看：“请问，你是什么时候结的婚？”他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关键点。
    听到他的提问，张芬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是和琪山在一起的两个月后。”
    “你先生没有怀疑小孩的来历吗？”按怀胎十月计算，雪莉的出生足足早了两个月，为什么没人提出异议？
    “莉莉的爸爸很爱我，他从来没怀疑过。”突如其来的惭愧和内疚冲击着她，她眼里闪过一丝懊悔。
    杜月洺看到出生记录上写着雪莉出生时的体重：八斤三两。如果早产两个月，不可能达到这样的体重。
    张芬芳知道他仍在怀疑，接着说：“你没发现吗，莉莉在音乐上很有天赋；而且她很聪明，学任何东西都是一蹴而就，这都是遗传自琪山呀！”
    杜琪山从小就聪明绝顶，才华横溢，弹得一手好钢琴，难道雪莉真的是遗传自他？
    张芬芳站起来准备离开，最后说了句：“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你们杜家认清现实。我不想你们一错再错！”
    视频戛然而止。雪莉嘴唇颤抖，脑中一片空白——
    “莉莉？”ZZ见她脸色苍白，没有半点反应，有些担心她。雪莉感觉自己的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ZZ立即给雷夜寒打电话。接通后，她急忙问：“我们在XX咖啡馆，你能过来吗？”
    挂断电话，ZZ走到雪莉身边坐下，轻推她手臂。“莉莉？”
    “这不是真的，是不是？”雪莉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她看向ZZ，想从她眼中寻找答案。
    ZZ侧脸，不敢回答她的问题。
    不一会，雷夜寒来了。ZZ和他打招呼，介绍了秦风，还说了视频的事。雷夜寒听后立即让所有人去他家谈。几人离开咖啡馆，雷夜寒开车载他们回家。
    “ZZ，我好害怕。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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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好怕。”路上，雪莉一直念念叨叨，不停地说着什么。ZZ安慰也无济于事，她只不停地低语。
    进门时，雪莉站立不稳，差点摔倒，雷夜寒急忙扶住她。雪莉的大脑失去指挥行动的能力，任由他扶着，坐到了沙发上。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ZZ看向雷夜寒，忍不住发怒，这坑爹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雷夜寒这几天也被这事烦得要死，他揉了揉额，说：“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ZZ骂了句脏话，不敢相信那一男一女真的在一起过。
    “阿月他查过了，是吗？”雪莉终于恢复了神志，轻声问了一句。他应该是调查过了吧，他也找不到否定整件事的证据，所以才避而不见。
    雷夜寒无奈地开口：“他当晚就派人查了所有的事......都是真的。”这消息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他简直不敢想。
    “这么说，妈妈当年真的......她怎么能这么做，当我爸是傻子吗？”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呢？泪珠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她的心像被无数尖针穿过，好痛好痛。
    其余三人都没说话。
    那晚，雪莉一直在哭，哭了不知多久，哭到声音嘶哑，没了一丝力气才沉沉睡去。
    ......
    等雪莉入睡，三人在客厅讨论这个极度劲爆的消息。
    “这太TM意外了。”ZZ焦急的在客厅走来走去：“会不会哪里搞错了？”听说雪莉的身世，比听说男人怀孕更让她吃惊。
    “杜月洺肯定查过，如果他都相信，多半错不了。”秦风冷静地分析。
    “说得不错。”雷夜寒也给出肯定的答案。杜月洺是什么人，他都没办法否认了，还有什么理由说这事是假的呢？
    “我的天！”ZZ握拳捶上自己的脑门。
    “莉莉还好，至少她知道哭闹，我真不敢想象......”另一个人会是什么反应。
    “这是他去美国的真正原因？”ZZ问。别说当事人，就连他们这些朋友都接受不了。
    “是。”雷夜寒点头。“当年谢姨在海外开拓市场，阿月跟着她去了美国，只有杜叔叔一个人在国内。没想到......”他见过杜琪山，那时候他还小，对他没什么印象。
    他接着说：“后来阿月回国，我一直以为是谢姨完成了版图扩张带他回来的。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谢姨当时发现了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ZZ有些慌乱地问。这一切完全是道无解的题。
    “给他们一点时间吧。”秦风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
    第二天清晨，雪莉醒过来时见到ZZ在房间。ZZ一直守着她么？
    “ZZ，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不是？”她双眼仍然红肿，第一句话就是问昨天的事，她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ZZ走过来：“我觉得你有必要回家一趟，问一下你妈，到底怎么回事。”她顿了一下：“我陪你去。”雪莉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张芬芳又做了那样的事，两人很可能发生冲突。
    雪莉点了点头。她现在完全没法思考，只有靠他们拿主意。
    她们回到家时，张芬芳正在客厅喝茶。
    雪莉给她们互相介绍之后，张芬芳问：“你是杜月洺的朋友？”看向ZZ的眼神有一丝警惕。
    雪莉听到她的问话，像被刺激到一般：“妈，你什么意思？”
    “我们家不欢迎任何和杜家有关的人。”张芬芳冷冷地回了一句。
    雪莉哼了一声：“妈，ZZ是我朋友。如果你不准她在这里，我只有和她一起离开。”
    “莉莉，你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和我说话？”张芬芳对她的顶撞非常不满。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朋友。”雪莉的音调也略有升高。
    “她是你朋友，但也是杜月洺的朋友，我不准你和姓杜的再有联系！”她说着“啪”的一声把茶杯搁在茶几上。
    “你是故意要让我难堪，是吧？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准我朋友留下，我今天就离开这个家。”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离家出走吗，她干得出来。
    “贝雪莉，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啊？敢这么和我说话！”张芬芳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女儿一向乖巧，没想到半年时间里，她不但和杜家人混在一起，还学会了顶嘴。
    “我为什么不敢？”雪莉挑衅的话语传来：“你凭什么教训我？”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妈。”张芬芳的情绪不好。
    “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她年轻的时候乱来，现在还指责杜月洺和ZZ。“你自己干过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妈？”雪莉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把怨气全撒了出来。ZZ上前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冷静。
    张芬芳像意识到什么，神色慌张地问：“是不是杜月洺给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他在努力维护你的面子。可很不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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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你们在茶楼谈话的视频。”
    张芬芳的脸色忽然变了，心像拴了块巨石般直直往深渊坠去。
    “我想知道，那天你告诉阿月的事，是不是真的？”雪莉看着张芬芳，眼里满是祈盼。会不会妈妈和杜氏有过节，故意闹了这么一出？
    张芬芳跌坐回沙发，神色慌乱。
    “妈，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请你告诉我真相。”雪莉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求她告知真相。
    张芬芳的手肘搁在腿上，手指扶上额头。她深深叹息，回忆像泄了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年轻时候的张芬芳聪明漂亮，是公认的校花。读大学时就有不少追求者，但她眼光颇高，看不上普通人。医学生需要读五年本科，她大五在医院实习时，认识了杜琪山。
    当时杜琪山得了肝硬化，有腹水，需要住院，而她的带教老师就是杜琪山的主管医生。她跟着老师一起，天天跟杜琪山接触。
    他长得好看，又善解人意，即使生病也掩盖不了他的光芒。医学生才开始实习时，会遇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困难。每次张芬芳遇到难题，他都会耐心安慰她，甚至帮她想办法解决问题。
    慢慢的，她和他越走越近。直到谢初夏回国，他们才彻底断了联系。后来杜琪山去世，她才放下对他的感情。
    这些年，张芬芳一直默默关注谢初夏和杜月洺。上次见到雪莉卧室那张四人的合照，她一眼就认出了杜月洺，还惊慌失措地打翻了果盘。
    听完她的讲述，雪莉久久回不了神。好半天才抬头：“妈，你是在告诉我，当年你勾引了一个......”后面几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而那个男的也默认了？”
    “不关琪山的事，从头至尾，都是我纠缠他。”张芬芳急忙解释，她不想杜琪山背上骂名。
    “那爸爸呢，你把他当成什么了？”雪莉定定地看着她，被伤透了心般失望。
    “我和你爸是相亲认识的，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家族利益，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雪莉苦笑：“我终于知道了，这么多年，你一直这么冷漠，不是天性如此，只是因为你不爱我们。”
    “莉莉，不管怎样，你是我女儿，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张芬芳看向她的眼光十足的真诚。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她拉着ZZ朝二楼走去：“你好好想想怎么跟爸爸交代吧。”
    ......
    第二天，雪莉收到老爸去外地谈业务的消息，这一走，也不知要去多久，妈妈还真是有手段。也对，如果不是这样，她的事怎么可能瞒了家里这么久呢？
    躲得过一时，但躲得过一世么？
    她下楼时正好见到张芬芳。
    “莉莉——”张芬芳叫她，想给她解释什么。
    “请你以后不要对阿月和他的朋友有敌意了好吗？”杜月洺和ZZ完全是无辜的，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们。
    “妈妈也是担心你。”张芬芳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诚恳。
    “哼~”雪莉从鼻中喷出一口气：“你们当年玩脱了，却要我来买单？你们怎么想的呢？”
    岂有此理！
    越想越气，忽然记起克制情绪的一分钟法则，雪莉转过身调整呼吸。冷静，眼前的人是妈妈，不可以这么无理。
    “你朋友可以住在这里，但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见杜家的人。”张芬芳妥协般说了一句。
    ☆、第六十六章
    知道真相的前三天雪莉虽然哭哭啼啼，但表现还算正常。
    第四天ZZ回了上海送秦风。
    ZZ一走，她像是慢慢意识到了什么，思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落落不知去了何方。
    她不停想起她和杜月洺的过往。
    他们几乎没吵过架，有几次闹矛盾，当场就解决了。她和他在一起，几乎全是甜蜜的回忆。
    可是现在，那些回忆像虫子一样爬上了她的身，让她其痒无比。下一刻，虫子钻进了她的肌肤，开始啃噬她的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那种疼痛感甚至顺着血液流淌，弥漫到全身。
    他的笑容再也不属于她了，他的怀里会有其他女人。她与他，只是两条画错的平行线，本就不该有交集，现在只是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而已。
    认清他俩再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实后，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坍塌了。
    深夜两点了，雪莉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窗外乌云密布，不一会就雷电交加，暴雨倾盆而下。
    她光着脚，冲到屋外草地上，指着天空大喊：“为什么？老天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忽然之间，她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从小到大都是你的幸运儿，现在你要把运气收走了吗？”
    “我不信，我不相信！”那是她的信仰啊，现在信仰坍塌了，她要怎么继续下去？
    她不想承认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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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痛恨的事实，但真相逼得她不得不承认那是真的。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用双手捶着草地，弄得满身泥泞。瞬间湿透了全身，脸上的，已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张芬芳穿着睡衣站在窗前，风把玻璃窗吹得哗啦哗啦的响，她失神地看着窗外。雪莉那一声声凄凉的叫喊随着雷雨声传进来，像尖刀一样一下一下戳在她心上。
    人年少的时候总不停试错，总以为一切可以重来，殊不知，那些不经意的轻狂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造的孽，竟然报应在了女儿身上。
    不知不觉，她已泪流满面。
    ......
    雪莉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一直处于睡不着的状态。
    她时时刻刻都在玩游戏，去战场、打竞技场、打副本、做日常任务，一直不停地玩。她不敢停，因为一停歇，那疯狂的思念，绝望的痛苦就会出现，把她逼得崩溃。
    雷夜寒把这件事告诉了季飞和朱建，几人轮流在游戏中安慰她，但她一点都听不进去。每天她都哭，感觉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
    ZZ回来了，进到雪莉卧室时，快认不出来她了。她头发乱蓬蓬的，脸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圈。
    大白天她还穿着睡衣，坐在卧室的角落，连衣服都懒得换。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还是我认识的贝雪莉吗？”那个朝气蓬勃的小美女去了哪里？“你给我起来。”ZZ走了过来。
    雪莉双目空洞，摇了摇头。
    ZZ走过来拉她的手臂，试图把她拎起来：“起来，听到没有。”
    雪莉甩开她的手，转头不理她。
    “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值得吗？”ZZ大声质问她。
    “你没经历过，怎么知道值不值得？”雪莉忽然发火，朝她吼回去。ZZ和秦风只过了一晚而已，怎么能明白她和杜月洺的感情。
    “信不信我一巴掌打死你！”她举起手，看向雪莉的眼中是“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愤怒。
    雪莉看向她，倔强地说：“你打死我吧，没有阿月，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ZZ被气到了，用手猛戳她的头：“你就为一个男人活着，是吧？你爸妈呢，白养了你十八年，嗯？”一直以为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在乎杜月洺。
    “我自己都快挂掉了，还有心思管他们？我......我想去美国找阿月。”只几天她真想过去美国找他的可能性。
    “找他？”ZZ嗤笑：“然后呢？”
    “我想和他在一起，他会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
    “你疯了吗，你！”ZZ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杜月洺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里有一把正义的天平，永远不会被打破，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想管，我想和他在一起，这有什么错？”
    “你们没错，错的是命运，他不会理你的，你死心吧。”
    ......
    ZZ在雪莉家待了两星期，直到她情绪稳定才回上海。
    雪莉送走了ZZ，一个人在商业街上闲逛，走到了步行街中心，和众多逛街的人一起，坐在台阶上休息。广场正中的大屏幕上正播放“凌耀国际”近期在美国的并购案。
    这次成功并购被吹得天花乱坠，她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杜月洺！
    大屏幕上，他身着萨尔维街私家定制的纯手工黑色西服，显得格外意气风发。他礼貌的和众人握手，举手投足间全是高贵和优雅。他还是那么高高在上，而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看得出来，他过得很好。可是她呢，她都快失去生活的勇气了。忽然觉得有把刀在割她的肉，一块一块，像要把她凌迟。
    她视线模糊，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摸他，发现他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她的手在眼前晃动，怎么也触碰不到屏幕上的他。
    她收回手，渐渐想起了许多事——
    在游戏中，她遇到仇家，他帮她两个打五个，杀得对方落花流水；
    在澳洲，他带她浮潜，她喝了一大口水，他把她搂在怀里安抚；
    在加拿大，他给她买薄荷糖，告诉她他会说法语；
    在美国，她说想去哈佛读书，他让她选择上海的学校；
    在深圳、成都、杭州，他们手牵手走在一起；最多的还是在上海，那许多个日日夜夜，他给她补习英语的场景......
    一幕一幕，像幻灯片一样放映出来，那思念的狂潮快要将她淹没。
    往日，他亲吻她的感觉还历历在目；今日，却要承认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了？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他说他是她的玩具，她信了。现在分开，她才明白小朋友对玩具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泪水决堤。她把头埋在臂弯中，痛哭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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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在她情绪崩溃时，谢初夏给她打了电话。当她接通，发现是谢初夏的声音时，吓了一跳。
    “莉莉，我想和你谈谈。”谢初夏说。
    “好。”她毫不犹豫答应了。她差不多猜到谢初夏找她的原因了，不管怎样，是自己的家人对不起她。这次去上海，她做好被谢初夏责骂的准备了。
    到达“世界公园”已经是下午了，谢初夏正在等她。雪莉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身份去见她。
    雪莉和她打招呼，两人坐到沙发上。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谢初夏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对雪莉的局促一目了然。
    “谢阿姨，真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突然了，可能很难接受，我、我向你道歉。”
    其实她是最委屈的一个。如果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可她能怎么样呢，两个犯错的人一个已经去世，一个是她亲人。
    谢初夏看向雪莉，一眼就洞察了她全部心思。“我是说，你和张芬芳的事，我在十几年前就知道了。”
    什么？！
    雪莉被她的话吓到，像半截木桩愣在原地。她是说......这、这怎么可能！
    “谢阿姨，你是说你知道我是......？”
    谢初夏点头。
    雪莉觉得自己穿越去了魔幻工厂。“那你还让我们在一起？”她不敢相信地问。
    “为什么不？”谢初夏一脸坦然：“你们既没妨碍他人，也没危害社会，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可是......”雪莉心中某种情愫蠢蠢欲动，很想迈出一步，又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莉莉，我告诉你，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我只是来陪你们看风景的人。我会在中途下车，最后走到终点的是你和阿月。决定你们幸福的不是我，也不是你爸妈，更不是你的亲朋好友，所以，你不用在意这些人的眼光，懂吗？”
    她被谢初夏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傻了。思索了一会，她问：“那么，你是赞成我们在一起的，对吗？”雪莉欢欣雀跃，快要从沙发上跳起来了。
    “如果你能说服阿月，我就同意你们在一起。”谢初夏说出了她的条件。她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最难过的这一关不是她，而是杜月洺。
    “可是，现在他根本不愿见我。”她点说边看向谢初夏，想从她那里得到杜月洺的线索。
    “一星期后是他24岁的生日，我会以庆生的名义让他回国，你自己看着办吧。”
    雪莉喜上眉梢：“我知道了，谢阿姨，谢谢你。”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花，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颜色不再只有黑和白。
    “我只能帮到这儿，你自己要争气，明白吗？”
    她知道谢初夏喜欢她。
    她也终于明白，当初杜琪山是什么心态了，完全是寻找新鲜刺激，他怎么可能放弃谢初夏这样的女人呢？
    ......
    回宁城后，她打电话给雷夜寒。
    “阿月是不是要回国了？”她问他。
    “你怎么知道？”雷夜寒有些意外，确定杜月洺不会告诉她这个消息。
    “我从新闻上看到的，他是不是要回国参加青州的活动？”雪莉不敢提谢初夏，怕他们起疑心。
    电话那边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不错。‘凌耀国际’每年会捐赠大批物资给贫困山区，今年是阿月带队进行交接，地点就在青州。”
    也许是谢初夏故意安排他去的？心中默默感激谢初夏。她要争气，为自己努力一次。“那......他什么时候回国呀？”
    “下周二。”雷夜寒忽然想起事情的严重性，警告她说：“你千万别来找他。”
    “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他是不会见你的。”与其弄得两人都尴尬，还不如维持现状。至少现在，两边都风平浪静。
    “我知道他快过生日了，我买了一份礼物，想给他。”她想起那块腕表。
    “给我吧，我帮你转交。”
    雪莉无法从雷夜寒那里获得有效信息，只好打电话给ZZ。
    “谁告诉你这事的？”ZZ知道雪莉想去参加杜月洺生日宴时，忍不住惊讶。她才收到消息，雪莉是怎么知道的？
    “是阿夜说的。”本来是谢初夏告诉她的，但她迫不得已要移花接木。
    “那他为什么不带你去？”ZZ不解地问。
    “他不想得罪阿月。ZZ，求你了，带我去吧。”雪莉苦苦哀求，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想轻易放弃。
    ZZ想了半天，终于答应带雪莉参加杜月洺的生日宴。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两人说清楚总比现在这么拖着强吧。
    雪莉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她又可以继续看书练琴了，连学车都有了兴致。想想过去的几周，自己完全活在痛苦的深渊。现在既然谢初夏同意他们......她必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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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这次机会。
    她已经好几天没同妈妈说话了，知道自己没权利指责张芬芳，但要原谅她真的太难。只有避开，免得大家尴尬。她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去找杜月洺的，算了，不要想太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六十七章
    她在杜月洺生日宴的前晚到了ZZ家，第二天一早和她一起去了“世界公园”。远远看到他家的车库、草坪甚至步道上都停满了豪车。
    这是各界名流的聚会。
    进入客厅，看到男士们有的温文尔雅 ，有的粗狂豪迈；女士们有的清丽脱俗，有的雍容华贵，各色各样千娇百媚。一时间衣香鬓影、杯觥交错，雪莉有种到达顶级奢侈天堂的错觉。ZZ想给她介绍朋友，她却躲到了角落里。今天她来，只为见一个人。
    不一会，杜月洺从二楼下来。他穿着墨绿色短款礼服，修长的身影一出现，立即有人人上前和他交谈。他还是那么风度翩翩，举止得体。
    雪莉直直地看着他，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她眼里只有他。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杜月洺交谈完毕，走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莉莉~”他注视着她，轻声叫她的名字，眼里流露出熟悉的温暖光芒。
    雪莉小小激动了一下，瞬间鼻头就红了。“阿月——”感觉有一个世纪没见过他了，她看向他，眼里的爱意再也藏不住，快要溢出了眼眶。
    “你怎么来了？”他问她，其实心中已有答案。
    “我很久没见你了，听说你举办生日宴，来看看能不能见到你。”他并没有邀请她，一想到这点她就好难过。“是ZZ带我来的。”
    “你等我一下。”他说完走向雷夜寒，跟他说：“夜，帮我招呼一下客人，我和莉莉有事要谈。”
    没想到雪莉也来了，杜月洺还愿意见她。雷夜寒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点头答应。
    杜月洺带她去了二楼阳台，那里有一张茶几和几张休闲椅。她记得以前在上海时，他曾在这里教她学英语。
    她一坐下就问他：“你去了哪里？给你发信息也不回，我好担心。”她明知故问，她知道他在美国，也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国。她的话是假的，但眼中的焦急却是真的。她好想他，日以继夜的思念，快把她逼疯了。
    杜月洺看向她，她眼中的深情几乎不加掩饰就能见到。如果在一个月前，他会很高兴她的这种变化，但现在......
    他十指指尖相对放在腿上：“莉莉，你知道所有事了吧。”一下戳穿她的谎言。
    “呃......”雪莉怔住，没想他这么直接，这么不给她面子。雷夜寒、ZZ或者秦风都可能告诉他事情经过，她早该想到的。“我、我听说了一些，不是一些，是全部。”
    “那么，你今天来有什么目的？”
    他为什么这么问？雪莉意外的抬头：这人真是杜月洺吗？他看她的眼神仍然温柔如水，但话语却这么伤人？她算是明白了，他的温柔只是他的习惯，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我就是想见你而已。”她能有什么目的呢。
    他垂下眼，思索了一会，说：“如果你想谈继承权的问题，可以找‘凌耀’的律师。”
    “你说什么？！”她猛地坐直了身子。他以为她是来认祖归宗的？“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如果你不想有误会，请你——说出你的目的。”他看向她，那语气就像商业谈判的双方，需要明码标价。
    “阿月，你是怎么了？”雪莉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莉莉，你要知道，无论你做任何事，都改变不了现实，不如......坦然接受。”他陈述了一件残酷的事实。
    他的话将她流放去了北极圈，周围全是彻骨的寒冷，而她再也不能从他那里获取一丝一毫的温暖。
    “其实，来见你之前，我见过谢阿姨，她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世。”雪莉实在没办法，只有把谢初夏的事说出来，希望能打动杜月洺：“她支持我们在一起。”
    他十分意外，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正想说什么——
    “阿月~”一声娇柔的女音传来，有人走了过来。
    段希瑶！雪莉大惊：她怎么在这里？
    如果她记得没错，段希瑶应该在美国德州医学中心，难道她的手术已经完成了？应该是。看样子手术还挺成功的，她已经可以走路了。
    雪莉看向她。她化了妆，头发有了光泽。她穿着收腰百褶裙，拖地长裙衬托着她的盈盈柳腰，有种说不出的纤弱之美。她眼中狠厉尽退，恍惚中有种娇羞的神情，与之前她认识的段希瑶判若两人！
    她的变化太惊人了，这是......杜月洺给了她新生？
    杜月洺站起来，段希瑶走过来挽上他的手臂。“阿月，客人们都等着呢，我们走吧。”从头到尾，她都没看雪莉一眼。
    段希瑶出现在这里，是杜月洺邀请了她？没有他的允许，段希瑶是不可能回国的，那是他们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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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雪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月！”她叫住他，满脸诧异。
    “给你们介绍一下。”杜月洺看向段希瑶：“这是段氏千金——段希瑶。”他说着转向雪莉：“这是贝雪莉，你们应该见过。”
    雪莉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他们挽在一起的手，气得发抖。下一刻，她看到段希瑶眼中奚落的神情，看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贝小姐，你好。”段希瑶向她点头，脸上的神情颇有些得意。
    这是在给她示威吗？她转过脸，不想和段希瑶打招呼。杜月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应，正要和段希瑶一起离开。
    “等等！”雪莉终于反应过来，走到两人面前拦住他们。“今天是你生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她把拽在手里的小盒子递给他。
    杜月洺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
    雪莉压下自己的怒火，看着他冷冷地说了句：“祝你生日快乐。”她说完扭头就走，不一会，又折了回来，朝他鞠了一躬：“谢谢你这一路的相伴，让我拥有了这么多快乐的时光。希望以后咱们各自珍重，永不再见！”
    听到那句“永不再见”，杜月洺的手指不自主的抽动了一下。见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去，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阿月？”段希瑶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下一刻，杜月洺拨开了她挽住自己的手。
    段希瑶一脸疑惑地看向他。这次他主动邀请她参加生日宴，她为此高兴了好久，以为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现在却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起了疑心。
    “你先下楼去吧，我还有事。”他说完转身看向阳台外，并不想和她说话。
    段希瑶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出来。”等段希瑶走后，杜月洺侧脸，对着阴影处说了一句。
    雷夜寒从阳台后的圆柱走出。他刚才并没有帮忙招呼客人，而是跟着他们上了二楼。“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杜月洺的表现让他大跌眼镜。
    “不然你以为呢？”杜月洺面无表情地反问。
    “你想让莉莉清醒，不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吧？”他指的是利用段希瑶这件事。这种三流手段，还真不像他们这群人能使出来的。
    “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杜月洺目光闪烁，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雷夜寒哑然。
    雪莉和陈静萱一样偏激，更糟糕的是，她比陈静萱聪明。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爆炸。要解除危机，只有彻底让她死心。也许，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戏中的两人都快疯癫了，他们这群观众又凭什么指手画脚呢？
    “ZZ告诉我，她一直困在原地走不出来。”杜月洺的话语中有深深的无奈和悲哀。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一旦逝去，会给他造成难以弥合的伤痕，那将是他永生的伤痛——他会痛一辈子。即使这样，他也要帮她走出那片阴影。
    雷夜寒叹息：“我只是觉得，你的方法可能会把她逼向另一个极端。”
    雪莉忍住眼泪，快速走出杜月洺家。一出大门，她的情绪崩溃，边哭边跑，一直跑到“世界公园”的公共停车场，蹲在地上哭。
    哭了不知多久，站起来的时候脚麻了，直接朝前摔去，有人扶住了她。
    “飞哥......”她看清了来人：“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直跟着你。”季飞心疼地看着她：“莉莉，你这是何苦呢？”
    “你都知道了？”
    “嗯，阿月告诉我的。他似乎知道你会来，让我来看着你。”
    “啊？”雪莉很意外，她以为是阿夜邀请他来的。
    “走吧，我们回家。”他拉着她往里走。刚才到杜月洺家时，已经没有任何停车的地方了，他把车停在了公共停车场。
    雪莉被他拖着走，最后被硬塞进了车里。
    “莉莉，你醒醒吧。”他无奈地说了一句，目前她最需要做的就是认清事实，别再自讨没趣了。
    雪莉只是低着头，并不说话。她知道季飞被爸妈管着，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她不想和他争辩。
    季飞开车回宁城，打开CD放音乐。
    ——Secret Love Song，雪莉忽然觉得，这首歌也挺适合她的。
    ......
    深夜时分，生日宴结束，杜月洺找到了谢初夏。
    “妈，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好吗？”他毫不客气地指出谢初夏干涉他的私事。如果不是今天雪梨透露，他还不知道这事。
    对于他的指责谢初夏并没放在心上。杜月洺的性格她是了解的，不过她还是想提醒他：“阿月，你看不清自己的心吗？”
    “你知道，我不可能做出违背道德的事。”那是他人生的准则，是绝不能被打破的。
    “你会后悔的。”谢初夏很肯定的说。“儿子，你的人生路还那么长，你确定要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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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接受......我真的做不到。”他想过解决方案，想过无数次，但终究过不了自己这关。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毁了另一个人的将来，他做不到。
    “好，我明白你的选择了。”谢初夏点头：“我以后不会再管你的事。”
    ☆、第六十八章
    回到家，她把所有与杜月洺有关的东西都找了出来。因为下学期可能换宿舍，她把学校存放的东西也拿了回来。
    她终于知道，ZZ说的一点没错。那人心中有一把正义的天平，永远不会被打破，她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她让人把草坪上的烧烤炉打开，把那些东西一件一件往炉里扔。这段时间她哭得够多了，该和这种生活方式说再见了。
    “这是我的英语笔记，都是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写的。现在，我把所有的方法都记在脑海里了，以后我就是自己的英语老师。”她把笔记本扔进炉子。
    “这是你送我的蓝色蝴蝶，一直很喜欢，谢谢你，但该说再见了。以后我会自己写鼓励的话，我会成为自己的精神支柱。”她把一叠纸蝴蝶倒进炉子，纸片瞬间化为了灰烬。
    “这个叫‘记忆年轮’，曾经帮助我记下了很多很多单词......”
    “这个呢，是你在挪威的冰水里冲浪的照片，你很勇敢。即使今天你的表现让我十分意外，我仍然相信你是一个正直、善良、勇敢的人。”火花卷过，照片不留一丝痕迹。
    接下来是一张血液检查单。
    “我还记得这个，是我骗你得了‘癔症’去住院时候的化验单。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说我都好意思骗你了，你怎么好意思不相信我呢，没想到你也会说这么恶毒的话。”她苦笑着拿起化验单，把手伸向炉边——
    单子上写着各项红细胞、白细胞的化验数据，居然没有血型这一项？血型检测似乎需要特别要求才能查。
    她是O型血，不用查了，她们一家人都是O型血。
    等等——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雪莉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们在澳洲时，不是聊过杜月洺失足掉下山崖的事么？当时陈静萱还跑去美国照顾他了好一阵子。
    当时雷夜寒说了什么？雪莉抱住头拼命回想。
    他说什么了？
    他说......
    杜月洺是Rh阴性血，他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和他爸爸一样。他爸爸是AB型血！
    AB型血的父亲怎么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连小学生都懂的基本常识，居然被她忽略了。
    是哪一环出了问题？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雪莉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
    第二天一大早，她去医院查了自己的血型，确定是O型。同时，她找了私家侦探，调查杜琪山的病历资料。
    三天后，她拿到了十几年前杜琪山的血液报告，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是AB型Rh阴性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和杜琪山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妈妈执意说她是杜琪山的孩子？妈妈难道和杜氏真的有深仇大恨，一定要利用自己女儿来报复？
    谢初夏和杜月洺肯定调查过这事，他们为什么没看出破绽？血型不符这么大的纰漏，居然也没人发现？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
    雪莉的脑子飞速运转，她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暗地里捣鬼。
    她在一大堆还没来得及销毁的东西里，找到了那个诅咒小人——里面放了杜月洺的头发。看来，有必要去一趟亲子鉴定中心了。
    她打电话给豆子：“豆子，我记得你女朋友，叫徐佳佳是吧，在宁城亲子鉴定中心上班？”
    “是啊，她是专门负责接待做亲子鉴定的人员，怎么了？”豆子对她的问话有些意外。他们平时除了在游戏里碰面，从来没有单独打过电话。
    雪莉说想找徐佳佳帮一个小忙，但并没有告诉豆子具体是什么事。豆子和那帮人太熟了，她怕他会泄露消息。毕竟她现在没有实质性证据，口说无凭。
    见到徐佳佳，雪莉谎称帮她朋友做鉴定。她拿了爸爸贝裕民、妈妈张芬芳、杜月洺还有自己的头发。
    她要做亲子鉴定和同父异母的兄妹鉴定。
    徐佳佳先问她，有没有同父异母中父亲的样本，比如血液、头发之类的。雪莉摇了摇头。杜琪山去世很久了，不可能拿到他的样本。
    徐佳佳就说没有父亲的样本会比较困难，只能做半同胞鉴定。因为她所在的研究所没有这样的检测试剂盒，需要去上海定制，花费的时间会很长。
    “需要多久啊？”雪莉问。
    “亲子鉴定很快，一个星期就能有结果；半同胞鉴定，最快也要三个月吧。”
    一星期后，雪莉接到了徐佳佳的电话。虽然申请鉴定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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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其他名字替代，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徐佳佳说的是她和贝裕民是亲生父女，和张芬芳是亲生母女关系。
    徐佳佳让她去拿纸质报告，或者等半同胞鉴定做完后一起来拿，雪莉选择了后者。
    挂断电话的时候，雪莉整个人都是懵的。其实不用做后面的半同胞鉴定了，她明明就是贝裕民的亲生女儿。
    为什么她会和杜琪山扯上关系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如果她是杜琪山的女儿，第一个利益获得者是自己的母亲。她可以利用自己打击杜家，申请继承权和财产分割，报当年的一箭之仇。不过这件事已经过了十几年，要闹的话早就闹开了，怎么会等这么久？妈妈显然也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事。
    难道不是她......
    是谁要利用她来打击杜家？或者说......打击谢初夏和杜月洺？会不会是杜家的仇人？就像上次段氏兄妹利用她那样。
    对了，差点把这对兄妹忘了。如果她和杜琪山有关系，那么她和杜月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不是正好成全了段希瑶？
    ......
    上游戏，发现地狱夜寒、地狱幽冥、地狱判官都在，但在不同地图。官方把角色等级上限升到了140级，她的两个号才满级，而其他几人似乎早就满级了。
    她没有说话，季飞就已邀请她加入队伍。她点接受，接着把雷夜寒和豆子也加了进来。
    从地狱里滚了一圈回来，让她格外珍惜现在的美好时光。
    【语音】动感小雪梨：嗨，大家好。
    【语音】地狱夜寒：莉莉，你恢复了？
    听到她如此轻快的语气，雷夜寒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语音】地狱判官：她干什么了，需要恢复？对了，莉莉，上次你去找佳佳......
    豆子还没说完就被雪莉打断。
    【语音】动感小雪梨：哎——我想问你们一件事。那个，最近阿月都没上游戏吗？
    【语音】地狱幽冥：他不是才从美国回来？上什么游戏呀。
    【语音】地狱判官：阿月去了美国？
    【语音】动感小雪梨：豆子你怎么跟个外星人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语音】地狱判官：这不怪我。上次邀请赛后，你们个个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能有这么多人算是奇迹了。
    【语音】地狱夜寒：莉莉，你真的没事了吗？
    【语音】动感小雪梨：我能有什么事？再大的难关都难不到我。你知道，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语音】地狱夜寒：你能想通就好。
    雷夜寒既欣喜又难过，为雪梨从阴影中走出高兴，又为她逝去的爱情惋惜，一时间百感交集。
    豆子说要开直播，离开了队伍。
    【语音】动感小雪梨：你们知道吗，上次在“世界公园”，我见到段希瑶了。
    【语音】地狱幽冥：岂止是段希瑶，我还看见段希彦了。
    【语音】动感小雪梨：啊？我记得他们不能回国的吧。
    【语音】地狱夜寒：是阿月允许他们回来的。
    【语音】动感小雪梨：为什么突然准他们回来了呢？
    【语音】地狱夜寒：阿月.....前段时间他情绪很不好，在美国遇上了一些麻烦，是那两兄妹帮他解决的。
    嗯？居然被他们钻了空子？
    【语音】动感小雪梨：阿夜，你有那两人的联系方式吗？
    雷夜寒给了她段氏兄妹的联系方式，告诫她不要轻易去招惹他们。雪莉满口答应，传送去了“天涯海阁”做任务。
    黄昏的海滨，肃静一片。太阳缓缓坠入地平线，云朵折射出余晖通红的色彩，像是要烧起来了一般绚丽。
    她移动“动感小雪梨”朝海边走去，越过一块岩石，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月白色长袍，谪仙般的容颜，不正是——残月断魂！
    他不是很少上游戏的么，为什么会在这里？雷夜寒还好，上的是冥族的号，可以直接看到他在线情况；而杜月洺，上的仙族号，她在对立阵营，根本无法察觉他是否在线。为了避开她，他连冥族的号也不要了？
    他满头乌丝散开，随风扬起，整个人显得既高洁淡雅又肆意张扬。他说她是个矛盾体，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想上前打招呼，忽然记起生日宴上他的所作所为，雪莉恨得牙痒痒。那天逼得她差点把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都烧了，她还没地方撒气呢。哼哼，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雪莉的手不自觉地按向某个键。
    一本典册在动感小雪梨手中成形，绿油油的指头开始翻阅典籍。四周忽然狂风大作，雷声轰鸣、电光闪烁，无数细小的奔雷从册中钻出，肆意游走，渐渐汇集成一条巨大的银龙——
    下一刻，银龙咆哮着，以雷霆万钧之势朝残月断魂袭去。雪莉施放了医师的终极大招——地狱雷霆书。
    残月断魂的血条瞬间降了三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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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他似乎反应过来，回头就是一记“冰封契约”，小雪莉被减速。
    居然敢打她？活腻了是吧。雪莉接连按了几个快捷键。
    残月断魂正要施放“九天镇魂歌”，见到对面的人是“动感小雪梨”，忽然打住。但雪莉的法术并没有终止，一连串电闪雷鸣，瞬间把他打成了残血。
    只要再放一个法术，他就会空血，但最后一刻，她还是停了手。
    他们对视着，都没有出手。
    好吧，给他一次机会，雪莉在心中默念。如果现在他，无论打电话也好，上冥族的号也好，愿意澄清和段希瑶的关系，并且向她道歉，她就把整件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她自顾自地幻想着，等她回过神来时，残月断魂早不见了踪影。
    嗯？人呢？
    ......
    ☆、第六十九章
    这段时间雪莉感觉像在坐过山车，心情随着事情真相忽上忽下，真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现在她最想弄清楚，到底是谁，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污蔑她和杜琪山有血缘关系。拿起电话，拨了段希瑶的号码，约了她在上海某家咖啡馆见面。
    雪莉在咖啡馆见到她时，发现她穿了件桃红色长裙，显得格外年轻，和她哥一样有种弱娇的美态。
    两人坐在桌子两侧，互相打量。咖啡上来后，雪莉往杯里加糖，拿小勺搅拌。
    “贝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段希瑶先开口。
    段希瑶的眼神不再阴毒，却平和得让她很不舒服。原来讨厌一个人，会从内心深处厌恶，即使她什么错也没有，她的一言一行，也会让你嫌弃。
    雪莉暂停搅动咖啡的动作，看向她：“我啊，就想问问，你是怎么说服我妈帮你们的？”
    段希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瞬间怔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你在说什么？”半天终于捡回她的声音。
    “你们的手段真是高明，居然骗过了杜月洺。”贝雪莉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像是自问自答般陈述着一个事实。
    她的脸色刹那变灰：“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雪莉见到她的反应，心中已有了答案，看样子，幕后黑手还真是他们。段希瑶之所以变得这么平和，是因为胜券在握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雪莉不想告诉他们血型的破绽。她确定，段氏兄妹不知道她做了血型和亲子鉴定。
    她本来不敢肯定背后捣鬼的人是他们，直到听雷夜寒说，他们在美国帮了杜月洺，越想越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巧，杜月洺心情低落时遇到麻烦，而他们正好帮了他？杜月洺的工作地点是纽约，这两人在德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撞在一起？
    “你告诉阿月了？”段希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暗淡了下去。
    “我要告诉了他，你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吗？”雪莉的神情带着一丝讥讽：“不过呢，如果今天得不到我想要的信息，说不定.....下一刻他就知道真相了。”意思就是全看你配合，你告诉我信息，我就帮你隐瞒；你要不告诉我，咱们就只好撕破脸了。
    段希瑶手上全是汗，搁在腿上，她抓紧了裙子：“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是怎么认识我妈的？”这是她最气愤的一点。妈妈居然和段氏兄妹勾搭在一起，还任由他们摆布。
    “我们不认识。”她马上回答。
    “你要考虑清楚，说谎的后果。”雪莉的口吻半带威胁。
    “你妈不认识我们，但我哥曾经调查过你家情况，所以我们认识她。”段希瑶清晰地陈述事实，看样子不像在胡扯。
    “她为什么愿意配合你们撒谎？”每每一想到这点，雪莉就怒火中烧。
    “她没有撒谎。”段希瑶立即否认。
    “哦？”雪莉把勺子撂在碟上，故意发出“砰”的一声。她不想听假话。
    “确切地说，她不知道自己撒了谎。”段希瑶看向雪莉，犹豫了一会，决定和盘托出：“张芬芳对杜琪山一见钟情，杜琪山对她只是好奇，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她结婚前夕，约了杜琪山在酒店见面。”
    “杜琪山赴约了？”这是最大的疑点。妈妈明明确定她和杜琪山在一起，为什么自己是贝裕民的孩子？
    “杜琪山知道张芬芳有未婚夫，他查到了贝裕民的信息，把酒店地址给了他。那晚订酒店的是杜琪山，但最后赴约的是你爸。那天张芬芳为了给自己壮胆，喝了很多酒，根本分不清和谁在一起。”
    居然是这样！如果段希瑶的话是真的，整件事倒也讲得通。
    雪莉注视着咖啡杯，把所有线索梳理了一遍。“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张芬芳和杜琪山有不少在一起的照片，这件事，杜家肯定查过。
    “那些是他们平时约会时拍的，杜琪山和张芬芳只是逢场作戏，对她也许有同情和怜爱吧。你知道，就像阿月，对每个女性都一样的温柔。”
    “你别给我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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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莉不满地打断段希瑶，一提杜月洺她就来气。“这一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包括张芬芳和杜琪山，还有她和杜琪山并没有血缘关系。
    “那天酒店里接待杜琪山和张芬芳的人是我爸。我爸当时只是个小小的前台，‘凌耀国际’当年已很有名气，我爸认识‘凌耀’的老总——杜琪山。”
    呵，原来如此。难怪一个小小的“融胜”，有胆挑衅“凌耀”和“奥凯”两大家族，原来是“凌耀”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那天杜琪山根本没进房间，后来贝裕民来了。我爸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其实，你也算运气好，不然，你和杜月洺真的就是......”
    “住口！”雪莉“啪”的一掌拍在桌面，咖啡杯随着抖动了一下，她不能忍受这种污蔑。“杜家为什么没能查出真相？”她接着问。
    “当年谢初夏来调查的时候，我爸故意误导了她，这样杜家就有把柄在他手上。但我奇怪的是，谢初夏明明知道你和杜琪峰的关系，居然还同意阿月和你在一起。”
    “然后呢？”雪莉问她，脑里飞速运转，她要在第一时间判断对面那人是否在撒谎。
    “杜月洺来查的时候，因为年代太久远，很多线索都消失了。整个事件最关键的人物是我爸，他肯定不会帮阿月。”
    “你们是怎么让我妈找上阿月的？”这一环套一环的，还真是费煞心机。她不得不佩服这两兄妹的心思。
    “我哥查到张芬芳的工作地点，故意让人给她看你参加‘大学生知识争霸赛’决赛的转播，顺便提醒你和阿月有异常。后面的事，是你妈自己去查的。”
    雪莉把手撑在额头，简直不能理解这两兄妹的所作所为：“你们还真是费尽心机呀。”为了栽赃自己，弄这么大一出戏。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可以听我说几句吗？”她说了这么多，就是等这个机会，让雪莉知道过去发生的事。
    她还有话说？“说吧。”雪莉双手环胸靠向椅背，倒想看看她耍什么滑头。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靠药物和输血维持生命。你知道，一个病恹恹的自己有多讨厌吗？周围人看我的眼光，永远带着怜悯或嘲讽。只有杜月洺不同，他看我的眼神永远都那么干净纯粹，他不会因为我是一个病人而歧视我，不像其他人都戴着有色眼镜。”段希瑶的眼中有深深的忧伤，她淡淡地描述着过去，那些伤痛和苦难却变得强烈起来。
    “我十六岁时，在‘世界公园’遇到一群人。不知道是谁家请来的公子哥，个个都会功夫，他们羞辱了我。”那段记忆不堪回首，即使轻描淡写地提起，也需要很大勇气。“是杜月洺救了我，送我去医院，一直陪着我直到出院。他并没因此看不起我，对我依然和从前一样。”
    “我的整个人生，一直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挣扎。而阿月，是我生命中唯一的阳光，我就靠着这么一点点希望才走到今天。如果你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我真的没法活下去。”她的眼神变得哀怨幽深，仿佛陷入了那些凄苦无望的回忆中。
    雪莉低头思索，正想说什么，段希瑶忽然开始哀求：“算我求你，把他给我吧。医生说了，我最多还有五年的时间。五年之后，你们再做什么都可以，而我，只有五年。”
    雪莉有些意外：“你的手术不是成功了吗？”看她现在的样子，跟之前判若两人，不像有什么不良状况发生。
    “是成功了，但因为移植，我得了慢性移植物抗宿主病（GVHD），最多只有五年生存期。你可以去德克萨斯医学中心调查，我的资料全在那里。”
    事实的真相让人窒息，感觉太不真实了。“你们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向阿月证明，我和他在一起不合适？你们为什么不一早就向他打感情牌？”她不想告诉自己段希瑶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阿月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做事有自己的准则。他不会因为同情而跟我在一起。”段希瑶的眼中似乎封存了无数幽怨，用这样的眼去凝视生活，生活应该也是一场灾难吧。
    雪莉同意她的说法：“既然这样，为什么现在他会同意跟你在一起？”
    “因为他已经绝望了，跟谁在一起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要你退出。”段希瑶知道，哪怕雪莉给他一丁点希望，他都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的退路封死。
    一个利用自己母亲打击自己的人，还大言不惭地让她退出？她现在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把咖啡泼在段希瑶身上吗？雪莉却听到自己神使鬼差地说：“让我考虑一下。”
    然后她还加了一句：“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即使我退出，他也不一定选你。””
    回家后，雪莉立即打电话给ZZ，求证段希瑶的话。首先问了他们十六岁发生的事，然后问段希瑶是不是真的只有五年生存期。
    在ZZ那里得到肯定答案后，雪莉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为什么段希瑶会遭遇这些事？她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被这般羞辱，这样的人生真是悲惨得可以。难怪ZZ会主动帮他们，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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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张爱玲的这句话，她从来都嗤之以鼻。现在她渐渐明白了，陈静萱是这样，她和段希瑶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雪莉知道，从前的她对什么事都是冷漠以待，要她以德报怨，是绝不可能的事。但和杜月洺接触的这段时间，她强烈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并不像她那么幸运，他们一出生就抓了一手烂牌。有时候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环境不允许他们做出改变，他们需要她的援手。
    五年......其实也没那么久吧？
    她决定帮段希瑶了。她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在道德层面上，她觉得她是对的。她退出，段希瑶还可能活五年；如果她坚持和杜月洺在一起，段希瑶马上就会挂掉。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帮她一次，雪莉长长舒了一口气。但是......该怎么做呢？要在杜月洺面前演戏，好难呀。
    想了一会，她用光明阵营的小号“动感小石榴”上游戏，发了一封私信给残月断魂——
    阿月，你知道吗？我最近看了一部老电影——《纵横四海》，里面有一段经典台词：
    “爱一个人，未必要跟他一辈子。我喜欢一朵花，未必要把它摘下来；我喜欢风，难道叫风停下来，让我闻一闻；我喜欢云，难道叫云飘下来罩着我？”
    电影名字和我送你的腕表一模一样，正好配你；而这段台词，也正好配我们。我已经恢复正常生活了，愿你一切安好。
    ☆、第七十章
    第二天，她学完车回家，上游戏的时候发现地狱月鸣邀请她加入队伍，她点了确定。他居然在线，看来是收到了她的私信，他们这算“和解”了？
    【语音】动感小雪梨：阿月，你是不是要去青州了？
    【语音】地狱月鸣：嗯，今晚出发。
    【语音】动感小雪梨：这么快？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吧。
    雪莉立即推翻了自己之前“永不见面”的话。反正大家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好聚好散。
    【语音】地狱月鸣：不用了，阿夜会送我。
    【语音】动感小雪梨：青州之后呢，你是不是直接回美国？
    【语音】地狱月鸣：我会在上海转机回美国。莉莉，我写了一首曲子，送给你——
    他把曲谱发在组队频道里：
    ——《情深缘浅》
    谱子是用简谱写的。他本来不认识简谱，为了她，他竟然学会了。雪莉鼻子一酸，泪珠一颗颗滚落。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她捂住嘴哭泣，取下了耳机，以免被他听到异常。好一会儿才止住流泪。
    【队伍】动感小雪梨：谢谢。
    【队伍】地狱月鸣：以后你自己多保重，有什么事可以找ZZ和阿夜。
    【队伍】动感小雪梨：嗯，我知道了。你也注意休息哦，别每天忙得跟上战场似的。
    看到她的话，杜月洺像是想起了什么。
    【队伍】地狱月鸣：去战场吧，我们还没一起进过战场。
    他也不管雪莉同不同意，直接加入了战场的等待队列。
    雪莉当然是同意的。
    于是，他们从大战场打到了小战场，甚至还排了几次竞技场。
    时而是“九天镇魂歌”+“地狱雷霆书”的终极杀招，时而是“九天玄光”+“地狱沉冤录”的群攻技能，炫酷的法术漫天飞舞，流光溢彩，动人心魄。没血的时候她会切换成辅助系，两人又会瞬间满血。
    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此默契，就像是为彼此而生的。最后一局结束时，她舍不得他离开，差点忍不住要说出实情。
    但是最终，她什么都没说，眼睁睁看到他的头像灰掉——他离开了游戏。
    手指在鼠标上来回拨动，犹豫了一会，她没有解散队伍，直接下线。这样，他们永远停留在只有他们两人的队伍里。在这个美丽梦幻的游戏世界，他们只属于彼此。
    她把《情深缘浅》的谱子打印出来，看了无数遍，最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抽屉。
    .......
    雪莉在网上查到了晚上飞往青州航班的时间，她决定去机场送他。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面，她想和他说再见。
    她提早到了上海。从停车场进入登机大厅会经过一条马路，她站在天桥上等他。
    不一会，雷夜寒和杜月洺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过来，他们走在天桥下的斑马线，直接穿过了马路。杜月洺很快发现了天桥上的雪莉，他抬头看她。
    她朝他微笑，看到他左手戴着她送的腕表。
    雷夜寒带着其他人先进入了登机大厅。杜月洺站在路边，和雪莉一样，默默注视着对方。
    是该告别了吧？他用眼神无声询问她。
    下一秒，雪莉用唇形描绘出三个字：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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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你陪我走过美丽的青春时光，
    谢谢你给我带来的那些永生难忘的感动。
    接着，雪莉开始比划，用手语向他示意。
    她的食指指向自己：
    ——我
    拇指和小指伸直，其余三指握紧，掌心相对，在胸前交替转动：
    ——永远
    一手轻抚另一只手的拇指指背：
    ——爱
    食指指向杜月洺：
    ——你
    谢谢你，我永远爱你！
    杜月洺的眼眶红了，他看见有个天使在夜色中跟他道别。压抑住翻江倒海的情绪，他朝她挥手说再见，转身走进机场。
    雪莉痴痴地看着他，直到他最后一寸衣角消失在视线里。她蹲下身，抓住天桥护栏，把头靠在上面，默默流泪。
    她知道她会永远记住他，把他珍藏在心底最深处。
    ......
    一切喧嚣归于平静，她恢复了老样子。因为是暑假，她会在星期五到星期天这三天玩游戏。
    假期中，她学会了开车，教练说她是他见过反应最快的女学员。
    她的自由泳也练得不错，还学会了前滚翻转身。她想了一个自学的办法，把摄像机架在朱建家的泳池旁，每次游完之后回去观摩，对比正规泳姿加以改进。现在的她，算得上自由泳正规军中的一员了。
    她还可以面不红心不跳地跑五公里了。
    周末和爸爸去打高尔夫，偶尔还能虐一下同龄人，连老爸都说她开窍了。
    她和妈妈的关系还是不冷不热，她甚至没有告诉张芬芳事情真相。
    新学期开始，她升上了大学二年级。她准备这一学期结束考托福，下学期结束前考GRE。
    她搬进新宿舍，还是二人间，室友仍然是千禧。
    同时，她收到了“谁与‘筝’锋”组委会的邀请，十月去悉尼参加古筝表演。她选了《情深缘浅》作为演奏曲目，她要让杜月洺写的曲子传遍全世界。
    这几天，她忙着对曲子做最后的修改，让陈玖老师帮忙订正后，把曲谱提交给组委会。
    铃声响起，雪莉拿起电话——
    “莉莉。”对面传来罗馨萍焦急的声音。
    “罗阿姨，什么事啊？”自从发生上次那件事后，她很少去季飞家，也没见过罗馨萍。不知道她找自己什么事？
    “你、你现在有空吗？”罗馨萍惊慌失措地问。
    “有啊。”雪莉边打电话边拿着谱子看。
    “你来看看飞飞吧。”罗馨萍用了近乎恳求的语气。
    “他怎么了？”季飞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呀，三天两头出事。
    “他住院了。”
    啊？难道他生病了？雪莉立即放下谱子，回答：“马上到。”
    雪莉到医院后才知道，季飞住院是因为他拿刀戳了自己一下。
    “飞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你——”雪莉站在病床旁，指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怎么能干这种傻事呢？”
    “我和我妈吵得太厉害，一激动就......”季飞看上去有些沮丧：“我也不想。”他还这么年轻，没想过要送掉小命，这次纯属误伤。
    “还好是戳到肋骨上，要是刺歪了，刺中心脏，我直接去墓地看你得了。”雪莉坐到床旁的椅子上，开始数落他。
    “我真的不想这样，爸妈最近越来越过分，不让我出门了，我实在太气了。”他懊恼地用手捶了一下被子，似乎扯到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的。
    “那你也不该拿刀呀。哎——你小心点。”雪莉过来扶他坐好，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叔叔阿姨被你吓坏了。”
    “我跟他们说，让他们以后不要管我，再管的话我还......”
    “喂——你别乱来！”雪莉急忙打断他：“你等等，我去和他们谈谈。”
    雪莉走出病房，见到季飞的爸爸季平安和罗馨萍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她走过去，坐到他们对面。
    “叔叔阿姨。”她努力朝他们微笑。
    季平安沮丧地看向她：“莉莉，你说，飞飞他到底是怎么了？”实在想不通，儿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说的是今天这事还是暗示阿夜的事呢？雪莉坦然地望着他们：“你们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季平安和罗馨萍有些茫然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雪莉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记忆像雪花般飘来——
    “十几年前，小男孩十岁，他爸妈去了外地打拼事业，把他一个人留在家。当时家里的管家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性，特别喜欢折磨孩子。男孩当时正处于活泼好动期，稍有不听话就会遭到她的打骂。”
    “但管家很聪明，男孩的伤口都隐蔽处，他的父母从不曾发觉。”
    “小女孩是他邻居，每次被打，男孩会蹲在山顶的树洞中，给女孩讲一下午被毒打的经过。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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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以为女孩还小，什么都不懂。但他不知道，女孩把他讲的每一个字都印在脑海。十几年过去了，那些话，女孩一刻都没忘记过。”
    “有一次，管家得知男孩父母三个月不回家，把男孩打得奄奄一息。是女孩每天给他送饭，送药，他才挺过那一关。”
    “小男孩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了三年，直到管家离开他才脱离苦海。后来，男孩长大了。他考上了大学还顺利毕业了，他孝顺父母，爱护朋友，从没做过危害社会的事，也并没有因此而仇视女性。你们说，他算不算是一个挺成功的人呢？”
    “他从没变过，是你们一直看不清而已。”
    雪莉抬头看向他们，罗馨萍早已捂住嘴，泣不成声。
    .......
    回学校时，雪莉预定了琴房的练琴时间。每天三小时，一直到十月演出前。
    她看到学校大门的宣传栏张贴了自己的海报。自从“全国大学生知识争霸赛”拿了冠军，她就成了学校的明星人物。这次去悉尼参加演出，校方知道后，给她制作了一张巨大的海报贴在宣传栏。
    海报左侧是一把斜放着的筝。雪莉穿了件白色长裙，坐在筝旁，右手微扬，旋律似要从指间倾泻而出。她把头发恢复成了黑色，长长的披在身后，倒有几分古色古香的韵味。海报右下角有她演出的时间和地点。
    哎，她都快成第二个“杜月洺”了。回头时，发现王思羽正站在她身后，看着海报出神。
    “陈老师让我把这个给问你。”王思羽终于反应过来，把陈玖改过的《情深缘浅》曲谱给雪莉。“预祝你演出成功。”她由衷地祝福。
    雪莉接过，说了句：“谢谢。”看向王思羽的眼中一片清明。
    虽然两人的恩怨早已化解，但要回到从前却再不可能了。她朝校内走去，王思羽慢慢走向了校外.......
    ☆、第七十一章
    转眼到了国庆，演出时间是十月五号，她把古筝提前托运去了澳洲。十月四号，她飞去了悉尼，演出地点在悉尼歌剧院。
    具体是一个叫Joan Sutherland Theatre的地方，平时是用来上演《卡门》、《唐璜》、《浮士德》、《图兰朵》等歌剧用的。可容纳接近1500人，分为上下两层。
    演出的时候，她用了杜月洺送她的“玳瑁黄金”。整个表演过程她都处于比较放松的状态，脑海里放空，静静感受音乐的轻灵。任由指尖挥舞，弹奏出最为优美的旋律。
    非常难得的机会，在世界级演出殿堂，上演一场古筝秀。而她，是这场秀的主角。她知道，乐曲可以跨越语言的障碍，穿透人心。老外也许不懂中文，但他们肯定懂得艺术和音乐，那是人类文明的共鸣。
    演奏完毕，雪莉起身致谢，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她环视着演奏大厅，心绪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等演出全部结束，她没有随其他演奏者一起离开，而是一个人坐在后台休息了一会。她卸了妆，把发髻散开，换上了T恤和牛仔裤。
    走出大门，她停在歌剧院门前的台阶上，欣赏落日中的悉尼歌剧院。整座建筑洁白耀眼，像一组即将出海的白帆，将要载着梦想远航。落日的余晖洒在建筑物上，形成一个金黄色的光圈，把歌剧院衬托得圣洁无比。
    小时候看新闻联播，预报国际天气的时候会出现悉尼，标志就是这栋歌剧院。那时就想，等她长大了，一定要去悉尼看看这个歌剧院。
    她现在就站在这里，还在这里演出——梦想成真！
    夜幕降临。她缓缓走下台阶，走到了二十米外歌剧院的海边。心情特别好，她微笑着深呼吸，闻到了微潮的海风味道。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满面春风的回头，见到一个人站在她身后。
    ——杜月洺！
    雪莉的笑容顿时僵住：“你、你怎么来了？”她的手瞬间放了下来。
    他一直站在她身后么？
    他的头发跟她一样恢复成了纯黑色，胡子也刮得很干净，和最早认识的那个他一模一样。原来，大家走了一圈，都回到了原点。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无法言语。
    他那双熟悉的眼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一会儿，他的眼神幽远得像悉尼暗黑的天幕；一会儿，又深沉得如眼前这墨蓝的深水港。
    “我来澳洲开会，顺便过来看看你。”他走上前，向她道喜：“你今天的演出很精彩，祝贺你。”
    他不但知道她在悉尼，还专门过来看她演出？“谢谢。”她道谢，忍不住笑起来。
    “心情这么好？”他问她。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看样子她过得很不错。
    “演出成功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我好开心，好开心啊！”她大笑起来，蹦蹦跳跳沿着海岸线跑开去，去追赶岸边的海鸥。
    真是个小孩子，杜月洺满心苦涩。前段时间听ZZ说她闹脾气快崩溃了，现在却像没事一样大笑疯跑。果然，对于小孩子来说，伤痛来得快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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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快。
    只是他呢？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所有的光亮似乎都抽离了他，整个世界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她的笑容是他生命中最美丽的焰火，却——再也不属于他了。
    曾经在一起的欢声笑语，那些刻骨铭心的点点滴滴，如同被这海风吹散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乱的思绪交织成一张网，把他的心越勒越紧。还以为不会痛了，没想到，见到她时，他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晚上，雪莉跟着杜月洺坐火车去唐人街。她去人工售票口，买了两张成人票。她可以无障碍和老外交流了，连中式口音都淡化了许多，不仔细听，几乎分辨不出她是英语第二语言使用者。杜月洺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既欣慰又心酸。
    到了唐人街，他们经过一扇很大的牌坊，立即有人上前给他们推销——绵羊油。
    “我们不要这个。”她挡在杜月洺面前，做出保护者的姿势。她不想他被这些广告骚扰。
    杜月洺直接拉过她的手，越过那人向前走去。雪莉愣了一下，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心潮澎湃。
    杜月洺带她来到一家粤菜馆门口。
    “不是吧，我从宁城来到悉尼，跋山涉水八千公里，就为了吃粤菜？”她指着粤菜馆的招牌，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上次在广州，你应该没吃肠粉吧？”他看向她，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幽芒。
    “哎，对哦，真没吃。”那天只顾着追雷夜寒了，哪还管得了肠粉啊。她摸了摸头：“我都不知道肠粉是什么味道。”
    “现在有机会了。”他指了指粤菜馆的大门。
    原来肠粉不只是早茶才有，她又长见识了。吃完饭，她拉着杜月洺去了刚才拦他们的那家店，还是想买绵羊油，她就这点出息。
    走进商店，她不光买了绵羊油，还给爸妈买了保健品。她问哪一种最贵，直接买那一种。杜月洺帮她付了款，她也心安理得的让他付款。
    最后，杜月洺送她回酒店。
    在酒店大厅向他道别，她依依不舍地看着他问：“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回中国，你呢？”
    “我凌晨回美国。”他把她依恋的神情看在眼里，却不敢再进一步。
    “什么时候能再见你啊？”她很想打听段希瑶的情况，又怕他不高兴，最后还是没问。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想他对段希瑶好一点，又怕他真的喜欢上段希瑶。
    “再说吧，总有机会的。”
    ......
    回国后，当她从雷夜寒那里知道杜月洺开会的地方实际是在西澳首府“珀斯”时，心尖颤抖了一下。
    珀斯在澳洲的最西边，悉尼在最东边——
    他横跨整个澳洲，就为了看她演出？这是不是证明，他一直没忘记她？段希瑶现在也在纽约，他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段希瑶了吧.....
    即使他喜欢段希瑶，她也无权干涉了，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晚上睡觉的时候，雪莉总有股惴惴不安的感觉，她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
    这学期，她参加了不少比赛，拿了不少奖。她不再过佛系人生，反而想多参加社交锻炼自己。
    十九岁生日前夕，她接到了徐佳佳的电话，告诉她鉴定结果为无兄妹血缘关系，让她下周一去取纸质报告。
    好不容易挨到星期一，雪莉去拿纸质版报告，在大门口遇到了豆子。
    “莉莉？”豆子很意外在这里见到她。
    “豆子，你怎么在这？”雪莉也没想到会看到他。
    “我还要问你呢，我来看我女朋友，你在这里干嘛？”
    “我、我来见朋友。”并非有意撒谎，她这么说只是为了不节外生枝。
    豆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
    半夜的时候，雪莉的手机响了，谁呀，凌晨两点打电话给她。她拿起电话，很不情愿地“喂”了一声。
    “贝雪莉——”电话那边响起雷夜寒冰凉的声音。
    他很少连名带姓喊她，这是怎么了？揉了揉眼睛，她从床上坐起来：“阿夜，什么事呀，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给我解释一下，你今天为什么去亲子鉴定中心？”
    嗯？雪莉忽然清醒过来：“我、我去见朋友。”
    “见朋友？”他哼了一声：“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叫：徐佳佳？”
    吖，居然被他知道了，肯定是豆子说的。心狂跳了几下，雪莉开始猜测：他们会不会知道了什么？不会的，据她所知，中心会对客户资料严格保密，徐佳佳应该不会透露她的任何信息。
    “是啊，我找她聊天。”雪莉顿了下：“是吃饭，我找她吃饭。”
    “莉莉，我真佩服你。”话筒中传来他满是讽刺的话语：“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老实。”
    “你在说什么呀？”她继续装傻，心却越跳越快。
    “你去那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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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不清楚吗？”雷夜寒的声音含着巨大的愤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怎么了，去见朋友也要通知你们？”反正已经隐瞒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瞒这么一时半会吧。
    雪莉听到电话里雷夜寒冷笑的声音，只觉得毛骨悚然。“今晚豆子上游戏，告诉我他在女朋友工作的地方看到你了。你平白无故跑去那里，如果你是我，你听到后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呢？雪莉还真假设了一下。哎，高智商人群惹不起、惹不起！
    “你......你没把这事告诉阿月吧？”她试探着问，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
    雷夜寒满是嘲讽地回了句：“你说呢？”
    “不是吧，你告诉他了？！”对了，ZZ说过他们是互通讯息的，这下惨了。
    “我只说了一句，今天你去了亲子鉴定中心，他就疯了。他那边正是工作时间，但他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办公室，丢下几亿的合同没签，连他妈都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回事。”
    天呐，雪莉开始怀疑没把这事提前告诉杜月洺是个超级大的错误。
    “为了调查你的事，他动用了整个“凌耀国际”的力量，你知道，他最不愿意滥用权利。今天为了你，他做了无数违背原则的事。”
    这么严重啊......雪莉吓得不敢吱声。
    “你知道吗，整个鉴定中心的屋顶都快被他掀了，徐佳佳和她上司现在还在那里待着。”
    雪莉感觉自己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们别为难佳佳啊，放她回家吧。”
    “放心，多的是大人物在那儿陪她”
    “我的天，你们太夸张了。”雪莉像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因为佳佳不愿意透露我的信息，这不关她的事，保护客户隐私是她的职责。”
    “隐私？你觉得阿月想知道的事，他会查不到吗？现在连我都知道你去做了亲子鉴定，你觉得他会一无所知？”
    心中某根弦断掉，她愣住。她用的是假名，但这无济于事，他们肯定什么都明白了。
    “莉莉，你好狠心，你早就知道真相，还故意隐瞒这么久！”雷夜寒厉声质问，简直怒不可歇。
    “我没有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不、不是，我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她的心像击鼓似的咚咚直跳，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话。
    “徐佳佳说你给她讲过一件事：AB型血的父亲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你告诉她，你去找她做鉴定，只是想拿到实质性的证据。莉莉，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杜琪山不是你父亲，是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雪莉如鲠在喉。“我是无意中发现的.....也不是，其实杜琪山的血型我很早就知道了。我、我没读过书，不知道AB型和O型不匹配的事。”这是越解释越糟的感觉？现在好了，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要用你拙劣的演技来骗我！莉莉，你太过分了，你知道阿月他.....”雷夜寒的声音出现一丝颤抖：“这几个月，他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
    “莉莉——”电话里忽然传来季飞的声音：“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季飞怎么在雷夜寒那里？难道是上次给他爸妈说的那段话奏效，他们把季飞放出来了？
    算了，不管他们，现在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了。这么寒冷的天气，雪莉紧张得鼻尖都渗出了汗。早知道就不隐瞒了，现在真是百口莫辩呀。
    “我本想告诉他的，但生日宴那天看到他和段希瑶在一起，我很生气，就想瞒着，报、报复回去。”其实不是这个原因，但她实在找不出借口来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知道吗，阿月不喜欢喝酒，生日宴那晚却喝得酩酊大醉。你生气、伤心，他又何尝没有心碎？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一定要用这种手段报复回去？他到底是你的爱人还是仇人？”雷夜寒质问她。
    “他、他不是和段希瑶在一起吗？他如果真的在乎我，怎么会去找其他女人？”她把过错全推到他身上。
    “他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清楚原因吗？”雷夜寒忍不住叹气，恨不得把雪莉那颗小脑袋扒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我不知道，每次遇到他的问题，我的大脑就罢工了。”懒得解释了，她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你没看见——”雷夜寒的语气有着深深的忧伤：“那晚他捂着脸默默流泪的样子，我的心都快碎了。莉莉，这次你真的错了，错得很离谱！”
    这是怎样的一场误会呀？她真的有难言之隐。不过，连雷夜寒和季飞都确信她是故意报复，杜月洺会怎么想她已经不愿去猜测了。
    最后雷夜寒说：“莉莉，你就准备好承受他的怒气吧。”
    什么意思？心里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她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他现在在哪？”
    季飞回答：“他刚上了回国的飞机。”
    这可怎么办啊？她简直不敢去想。颤抖着手，她拍了拍胸口。没事，纽约飞上海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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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十五、六个小时呢，至少这段时间内她是安全的。
    她关了手机，蒙头大睡——爱咋咋地吧，她不管了。
    雷夜寒在通话结束后，把通话录音发给了杜月洺。“莉莉一直不坦诚，屡教不改，这次必须让她吃点苦头。”
    季飞胆战心惊地问：“不会出事吧？”不敢想象杜月洺听到录音后会有什么反应。
    “放心，只是给莉莉一个教训。他有多疼莉莉，你又不是不知道。”
    ☆、第七十二章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杜月洺不是回国了吗，他怎么不来找她算账？害她白白担心了这么长时间。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她了么......雪莉有好几次都想打电话给他，每次拿起手机却不敢按键。
    星期五下午放学回家，她看见客厅中放了一台钢琴。这不是朱建家的琴吗，怎么搬她家来了？不过她也没在意，想着也许朱建家要装修或搞活动，暂时放在她家。
    明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宴。爸妈邀请了亲朋好友来聚会，她请了ZZ、千禧还有高中的几个同学，打算在宴会上演奏《残月断魂》和《情深缘浅》两首曲子。
    ZZ提前一晚到她家，张芬芳像变了个人一样对她特别客气。
    第二天雪莉起了个大早，换了套白色蕾丝短裙。ZZ见到她的着装，赶紧让她换另一套。
    “为什么要换啊？”她一脸疑惑地问ZZ。
    “这套洋装看上去太幼稚了，不适合今天的氛围。”ZZ毫不客气地指出她着装的漏洞。
    “我今天过生日，穿这个，怎么不适合了？”这女人什么时候管起自己的穿着来了？
    “你还知道自己过生日啊，都十九岁了，弄得跟个九岁小朋友一样。”
    雪莉噘了噘嘴：“我就喜欢穿这个，不换。”
    ZZ去外面拿了把剪刀进来：“快去换，不然只有我来帮你了。”她舞了舞手中的剪刀，做出要剪她衣服的架势。
    雪莉：“......”
    .......
    雪莉换了一套红色丝绒小礼服，没晚礼服那么正式，又比刚才那件成熟。生日宴下午开始，等人差不多到齐了，主持人开始报曲目，示意雪莉开始演奏。
    她走到古筝旁坐下，默默地祝福自己：亲爱的自己，今天是你十九岁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她开始弹奏《残月断魂》的“引子”部分。
    ——夜色渐浓，天幕低垂，大地像披上了一层黑纱。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窗栏，洒进屋内，像给窗户镀上了一层银光。
    “引子”的意境朦胧幽远，妙不可言，让人浮想联翩。
    曲子进入正题，钢琴声忽地响起，伴随着筝的轻盈，把乐曲带入了另一个神秘的境界。雪莉心想：看来爸妈为她的生日宴花了不少心思，居然还请人来伴奏。
    等等，她没把谱子给他们呀，伴奏者怎么知道旋律的？她边弹边扭头向后看去——
    杜月洺正坐在钢琴前弹奏。
    是他！雪莉的心跳顿时乱起来，她憋了一口气，忘记了呼吸。
    他怎么来了？还以为他不来找她算账了呢，没想到还是来了。爸妈为什么允许，还帮他搬来了钢琴，他们什么时候串通一气了？不对呀，妈妈不是恨杜家恨得要死吗，怎么会......
    乱七八糟的想法涌入脑海，让雪莉惊慌失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那首曲子的，只觉得全凭记忆在舞动指头。
    第一首曲子结束，主持人报第二首曲目时，雪莉过于紧张，站起来表示她需要休息。杜月洺走过来跟主持人说了几句，主持人随即宣布，第二首曲子是钢琴独奏《情深缘浅》。
    雪莉走到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她全身发抖，已经不能站立了。抬眼看向杜月洺，发现他在进行钢琴独奏。他神色平静，似乎没有要找她麻烦的感觉。
    忐忑不安地听完第二首曲子，雪莉看见主持人走到了大厅中间，说：“今天除了是贝雪莉小姐的生日聚会，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宣布。”
    什么重要的事要现在宣布？心中似有什么预感，她抓紧了自己的裙边。
    主持人继续说：“杜月洺先生和贝雪莉小姐，相知相爱了一年，他们决定携手相伴，永结同心，所以今天也是他们的订婚宴。让我们祝福他俩恩爱幸福，此生爱情永恒！”
    “订婚宴？”人群中响起了惊呼声。
    什么，订婚？！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里钻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第一套洋装确实不适合订婚。等一下，为什么没人告诉她，她要和杜月洺订婚了？
    雪莉像傻了似的看着杜月洺微笑着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搭在他臂弯，把她带去了客厅中间。她就像一个可怜的提线木偶，被牵引着走到了聚光灯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杜月洺给了她一大束红玫瑰，还有人推来了三层蛋糕。直到开始交换戒指，她才有了片刻的清醒。那是一对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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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他们名字的钻戒，指环是黑色的合金，有种一见惊艳的感觉。
    “等等，那个，我们......”雪莉正想说什么，收到杜月洺警告的眼神，她立即闭嘴。
    杜月洺把女戒戴在她手上，她木讷地把男戒戴在了他手上。
    “恭喜杜少，贝小姐。”
    “恭喜！今天只准备了生日礼物，订婚礼回去给你们补上。”
    祝贺声此起彼伏。谢初夏给了她一个大红包，而贝裕民和张芬芳也给了杜月洺红包。为什么会有红包......他们这是早就策划好了？
    雷夜寒，ZZ、季飞和朱建等人过来送上祝福，他们满脸笑意，没有一点意外。他们几个也......早就知道了？
    千禧激动得快哭了：“你怎么不早说呀，我都没准备你的订婚礼。哎呀，好幸福，我不行了，我太高兴了。”
    一片喧嚣和嘈杂声。谁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这么被忽悠着订了婚？
    不知过了多久，等喧闹声过去，杜月洺示意她跟他出去。雪莉不敢惹他，穿了件厚外套，跟着他出了门。
    十一月下旬的宁城，寒风四起，也不知道他想谈什么，非要在外面。她冻得不停地搓手，而他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跟着他，一直走到了宁城的公共停车场。她家只有4个停车位，早就占满了，看样子，杜月洺是把车停在了南山的公共停车场。
    雪莉疑惑地看向他：“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呀？”
    他回头看她，声音冷冽得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问她，温文尔雅的面庞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雪莉知道那是山雨欲来的假象。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垂下眼，完全不敢看他，他终于还是来审问她了。想起雷夜寒的那些话，她既紧张又害怕。
    “还要装？”他走过来，双手抓住她的肩，强迫她抬头看他。“从我认识你开始，你撒了多少次谎了？”他眼中似有惊涛骇浪，快要把她小小的人影淹没。
    他生气了？好可怕。雪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没想到他这么粗鲁。“什么撒谎，你说的哪件事啊？”
    “你根本就不是我们杜家的孩子！”他愤恨地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痛！雪莉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快被捏碎了，她不禁皱眉。杜月洺像是意识到什么，瞬间松了手。
    “那个啊，我从来没说我是呀。”她揉了揉疼痛无比的肩膀。下一秒，她把手放进外套的口袋中，不停地磨蹭袋壁，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紧张感。
    他冷冷地说：“你还要狡辩是吧？”看向她的眼神像寒冰一样快要把她冻住了。
    “你那么聪明，不也没查出来吗，还来怪我？”她反问他。“要怪就怪你自己没去做血缘鉴定。”要不是她发现古怪，现在所有人还被蒙在鼓里呢。
    “是，我没去。我承认这是我犯的最大错误，你一定要抓住不放吗？”他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吓得她急忙侧脸躲避。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好吗？”眼前的杜月洺好可怕，她不想面对这样的他。
    “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一切？“我不相信你是为了报复？”他听了电话录音，但他不相信她的话。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报复，那就不是他认识的贝雪莉了。
    她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好吧，看来只有摊牌了。她不敢再隐瞒，光看着这样的他，已经有种置身火坑的感觉了。
    “我找过段希瑶，她说了你们十六岁发生的事，还说她只剩五年时间了。我知道她对你的感情，如果我们在一起，她会绝望的死去，我狠不下心。而且，如果你愿意，五年之后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她边说边瞅他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忐忑得要命。
    “现在是段希瑶，如果再出一个谁，你是不是要我继续等，再一个五年？”他不敢相信她竟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他这是在质问她吗？“让你等又怎么了，你自己也不够勇敢呀。”雪莉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如果你当初让我跟你走，我肯定会放弃一切追随你。但你呢，你一直龟缩在自己的世界，你害怕世俗的眼光，你担心失去一切，不是吗？”她越说越气，心情像被压了座大山般沉重。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隐瞒一切，离开我的真正原因。你是在恨我不勇敢？”他怒火中烧，忽然生出一种想撕碎她的冲动。
    “一半是因为段希瑶，当然，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雪莉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讲出实情：“其实......在机场跟你道别的那天，我已经决定放弃你了。”
    “我知道，我看出来了。”真正让他难过的不是分别的痛楚，而是她眼中放弃他的那种毅然决然，简直让他伤心欲绝。当时的他，想她放弃，但真的到了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难以接受。
    杜月洺自嘲的笑了一下：“莉莉，你知道吗？我从没想过放弃你。我爱你，不管你是何种身份，不管我们是何种关系，我都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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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爱你。我一直以一个男人爱女人的方式在爱你。只是生而为人，我们必须受道德的束缚，我无法自私地带你走。你还那么年轻，有美好的前程，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毁了你一生，你明白吗？”
    “你在悉尼歌剧院的演出，你在学校拿的那些奖项，那些荣耀、那些欢乐，你知道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吗？是我的每一次心碎——我真的痛彻心扉！”
    “我在纽约街头遇上枪`击事件，我甚至没想过躲避，是段希彦帮我挡了一枪，不然你以为今天还能见到我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躲吗？因为不能和你在一起的绝望比死亡更让我恐惧。你同情段希瑶，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因此而丧命！”
    雪莉越听越惊讶，最后“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不光知道她在悉尼演出，还知道她在学校拿了很多奖。
    他说，在纽约，是段希彦救了他。虽然她知道段希彦只是受了轻伤，但他却因此欠了段氏兄妹一条命。那时的他，是一心寻死么？
    怎么会这样？原来整件事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雪莉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她是错得有多离谱啊。她刚才说什么了......说他懦弱，为自己的名利而放弃她，这得有多伤他的心呀？天啊，她都干了些什么！
    “阿月，对不起。”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前，大惊失色地拉住他的衣角，不停地道歉。“真的很抱歉。你们教过我要换位思考，我做得不好，如果我能从你的角度多想想，就不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第七十三章
    杜月洺不再说话，径直走到副驾，拉开了车门。“上车。”他命令她。
    “去、去哪里？”她的大脑快罢工了，看到他满脸愠色，忽然生出畏惧感。“不行，我不能离开，我的生日宴还没完呢。”
    “我说——”杜月洺没看她，只冷冷地说：“上车！”
    他眼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四周仿佛刮起了冰霜风暴，寒冷刺骨。她不上车的话估计他会撕了她，雪莉无奈地挪动脚步，坐到车上。
    他把车开到了南山山顶。
    “我们回去吧，阿月。”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很害怕面对这样的他。
    他侧脸看向她：“在澳洲的时候，你不是想跟阿夜学直角漂移吗？现在——我来教你。”
    “啊？”没想到他会提这事，雪莉慌张地摇了摇手：“不，我没想学，上次是......我开玩笑才说的，我不想学。”
    杜月洺并没理会她，直接把车开了出去，瞬间冲上了极高的速度。窗外景物急速后退，顷刻化为了虚影，一时间竟分辨不清身在何处，感觉车速快得要飞起来了。
    雪莉大惊，立即拉住车窗上方的扶手，整个人颤栗不已。忽然，杜月洺猛打方向盘，拉起手刹，降档，又踩了一下油门。
    车向侧方滑行，下一秒，突然转了一个90度的弯。那感觉就像车完全失去了控制，在不停地抖动旋转。
    上一刻，她还在为失控而发怵；一下刻，就为旋转的拉力而心惊。她脸色苍白，拼命握紧扶手，仍止不住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等车速平稳下来，雪莉急忙说：“阿月，我错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杜月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若无其事的把车转向，又加速开了出去。雪莉的手抚上心脏，感觉车像要冲进地狱一般恐怖。
    滋——
    巨大的刹车声响起，这次更夸张，车直接转了180度！
    雪莉只觉五脏六腑都快被甩出了身体，不得以，她做出了飞机迫降时抱头屈膝的姿势。
    飘移巨大的摩擦力让轮胎冒出了白烟，一股焦味随着空调传了进来。杜月洺立马把空调改成车内循环模式。
    雪莉惊恐万分，分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车慢慢停下来，她才清醒过来。“阿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慌忙认错，不停地扯他的袖子：“求求你，别转了，我受不了了。”她都快吐了。
    他一言不发，看向她的眼神仍然冷若冰霜。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敢了。”她呜呜咽咽地求饶，泪水一下涌了出来。
    杜月洺靠在椅背上，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他把车开出了南山，直接上了高速路。
    他终于没做什么恐怖的动作了。雪莉被吓得六神无主，觉得只要他不再这样惩罚她，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不敢造次，她乖乖地蜷缩在位子上。
    车内温度升了上来，窗外景物不停后退，她昏昏欲睡。
    ......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在回上海的高速路，杜月洺把车开回了“万福圣象”。
    她跟着他下车，乘电梯到了十九楼。他开门，换好鞋进屋，雪莉也跟着换了鞋。她脱了外套挂好，刚想往客厅走，抬头的瞬间，发现杜月洺正看着她，情绪明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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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阿月，你......”她指着他，不敢言语。
    杜月洺直勾勾地看着她，把大衣脱了丢在一边。
    雪莉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他，紧张地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他没给她逃脱的机会，上前一步贴近她，又脱了礼服。
    发现他逼近，她大气都不敢出，着急往后退。杜月洺紧跟上前，扯掉了领结。
    她一直往后退，他继续上前，脱掉了马甲扔在地上。
    别脱了，雪莉在心里祈祷，他的动作竟让她有些心猿意马。她不停后退，他不停上前。
    下一刻，她的背抵在了落地窗上——无路可退。看着他靠近，开始下一个动作，她羞红了脸，匆忙转身面朝玻璃，背对着他。
    “捂着脸做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他欺身上前，把她困在他的双臂之间。
    雪莉用手推他，试图挣脱他的束缚。他直接把她不安分的小手按在了落地窗上。
    她抬头的瞬间，看到玻璃窗倒映出他墨黑的双眸，情潮在他眼里翻滚，似要喷涌而出。
    感应到接下来的事不可避免，她闭上眼，停止了挣扎。感觉到她的柔顺，他的吻像疾风骤雨般落下。
    ......
    雪莉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睡了多久，感觉天黑了，再亮起。她终于醒过来，艰难地撑起身，想从床上爬起来。
    “咚”的一声，她摔到了地上。哎呀，浑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痛，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想起始作俑者，脑海里闪过他们曾经形容杜月洺的那个词——斯文败类。
    叩门声响起。“可以进来吗？”外面传来中年女性的声音。雪莉听出来了，是杜月洺家的钟点工吴秀梅。
    “吴阿姨，你进来吧。”雪莉从床上抓过被子把自己遮住。
    房门打开，进来一位五十来岁的阿姨，她推着两排移动衣架进屋。衣架上挂满了女士衣物，一排内衣，一排外衣。
    “杜太太，早上好。”她礼貌地问候。“这是杜先生让我给你准备的，已经全部清洗、烘干了。”她指了指那两排衣架。
    杜太太？这什么称呼啊？
    雪莉感觉自己神志不清，像去外星球旅游了一圈。瞄到手上黑色的戒指，对哦，她和杜月洺订婚了，她现在上升为“太太”级别的人物了？
    “你别叫我‘太太’。”雷死她了：“叫我小贝就好了。”
    吴秀梅很会察言观色，马上改了称呼：“贝小姐，杜先生让我准备了早餐，你想在房间还是在餐厅用餐？”
    “我去餐厅吃吧，谢谢你哦，他人呢？”她指的杜月洺。
    “杜先生很早就离开了，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哦，好的，我换了衣服就去吃饭。”雪莉尴尬地笑了笑，吴秀梅退出了房间。她愣愣地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手脚才活动自如。
    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无论内衣或者外衣都很合身，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尺码？想起那件维密的内衣，他、他眼神也太好了吧。
    走到餐厅的时候，雪莉饿得快虚脱了。桌上有豆浆、油条、葱油饼、小笼包等各色中式早餐，还放了一杯咖啡。因为放置的时间比较长，咖啡拉花的图案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心形。
    她知道这是杜月洺冲给她的拿铁。他平时喜欢的图案是叶子和郁金香，今天居然弄了一颗心形，是不是在跟她表明心意呢？他这是原谅她了么？
    雪莉坐在餐厅，独自乐了好久。一边拿了包子往嘴里塞，一边用筷子搅动奶泡，在心形拉花上画了一道杠，边画边嚷嚷：“嗯，这是朕赐给你的‘爱神之箭’，还不快叩谢皇恩？”
    吃完早餐，吴秀梅收拾残局。雪莉打电话问ZZ，知道她在家后就跑了过去。
    “居然还能起床？”ZZ盯着她，一脸坏坏的模样。
    “我怎么不能起床了？”雪莉坐在她旁边，发现她身上居然没有烟味。
    “昨天可是你们的新婚之夜。”ZZ靠过来，朝她抬了抬眉。
    “我们只是订婚，不是结婚好吧。”没好气地瞄了她一眼。
    ZZ拿了一根烟：“有差别？”
    “当然了，差别可大了，阿月还没跟我求婚呢。”雪莉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昨晚没回去，我爸妈没说什么吧？”她也不敢肯定ZZ是否知道爸妈的情况。
    “你放心，阿月给所有人都打了招呼的。”ZZ一脸淡定的回答。
    “啊？你们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订婚的事，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说起这事就来气，完全无视她了好不好。
    ZZ把烟在茶几上跺了跺：“你这不是自找的吗？你呀，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怎么了我？”雪莉瞪着大眼问她。
    “你明明知道杜琪山和张芬芳的真相，还瞒着所有人，你说你是不是自讨没趣？阿月差点被你气疯了。”他们知道事情真相时，所有人都想揍雪莉一顿。
    “这个确实是我没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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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虑清楚，我知道错了，我跟他道歉了。”雪莉想起昨天杜月洺的表情，一股凉意爬上背脊，忽然感觉屋里像没开空调般寒冷。
    “你以为光是几句道歉的话就能解决了？他这次很生气。”ZZ凑到她耳边说：“是真生气——不是一般方法能摆平的。”
    “那该怎么办？”她侧脸问她。
    “哄呀！”ZZ点了烟：“你自己好好表现吧，哄他开心。”
    “我不会哄人。”雪莉蹙眉。
    ZZ把烟叼在嘴边：“去看电视呀，上网学呀，你傻的吗？”
    “你别转移话题，我还没弄明白，你们是怎么串通一气骗我的？”
    “谁有心情骗你呀。”ZZ看向她，一副你别自作多情的样子。
    “我爸妈那边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告诉他们事情真相的？”
    ZZ倒是给雪莉讲了这件事的经过。
    杜月洺知道真相后，立即回国，找了两边家长，大家坐在一起谈了一整天。贝裕民一直知道整件事的经过，早就原谅了张芬芳。原来他前段时间外出谈生意，也是看出张芬芳想支开他，才主动提出的。出差回来后，贝裕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张芬芳是直到杜月洺找上门，开诚布公地谈了之后才醒悟。她很感激贝裕民，没想到一直在她身边默默支持她，无怨无悔保护她的人是自己的先生。她和所有人尽释前嫌。
    谢初夏是最好说话的，从头到尾都支持杜月洺和雪莉在一起。
    “其实，我也挺佩服杜月洺的。明明被你气得要死，还耐着性子把两边家长安抚好，还找了我们聚会，策划订婚仪式。这种修养，我是一辈子不可能有的。”
    “我——”雪莉一时间百口莫辩：“我是因为同情段希瑶才......唉，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ZZ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我怀疑你帮段希瑶是不是值得，段希瑶这人......总之，一言难尽。”
    雪莉把手往腿上一摊：“我真的觉得她太可怜了。”
    “你还有心思管她？想想自己吧，你现在可要和阿月朝夕相处，想想该怎么活命吧。”
    “什么朝夕相处？”她满脑子问号：“我......我还要上学的，明早就回去。”
    “你想得美，你觉得他会同意吗？”ZZ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白痴。
    “什么意思？”雪莉转头看向ZZ，一脸不解。
    好吧，算她好事做到底，友情提醒她一下：“阿夜在你们订婚前一天已经搬出‘万福圣象’了，你不知道吗？”
    “他搬出去关我什么事？”雪莉说着，好像领悟了什么一般：“等等，你是说，他在给我们挪位子？”
    ZZ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呢？”
    “不行，我要回去上学，怎么能留在上海呢？”雪莉的心湖像被投了一颗石子，变得不平静起来。
    ZZ朝她示意：“你跟我说没用，回去好好和阿月谈吧。”
    刹车声响起，脚步声随之而来。
    “你男人来了。”ZZ不怀好意地看了雪莉一眼：“屁股还没坐热，就巴巴地追来，也就杜月洺把你当个宝。”
    ☆、第七十四章
    杜月洺从屋外走进来，雪莉站起来，朝他露出甜蜜微笑。她来ZZ家之前给他发了信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过来了。
    他和ZZ打招呼，把雪莉带回了家。
    回家路上，雪莉用手机搜索了一连串“挽回男友杀招”、“拯救爱情速成法”，看来看去，觉得都不适合用在杜月洺身上。这些方法也太幼稚了吧，估计一秒就被他拆穿了。
    她托腮凝思时，听到杜月洺说了句：“明天去美国。”
    “啊？”她猛地抬头看他：“你这么快就回去啊？”他才回来没几天吧。
    “你跟我一起去。”他声音很淡，不带一丝情感。
    什么？雪莉愕然：“我、我还要上学呢！”她怎么能跟他去美国呢？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他开着车，并没看她，话语中全是冰冷的气息。
    他说的视线，是指同一个城市吗？“那我的学业怎么办？”她一脸焦急地问他。
    “最多两个月，把那边的事情完结就回来。”他接着说了句：“以后我会常驻上海。”
    他是说......他以后都会在上海了么？那他们以后再也不用分开了。这么想想，两个月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凭她的能力，自学课程也是没问题的。
    刚才ZZ说，他要求她也留在上海？那她怎么去宁大上学呢？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回来再讨论这个问题吧。
    “阿月，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她赶紧趁热打铁，拼命套近乎。
    杜月洺看着前方路面，并没有搭话。
    ......
    也不知道杜月洺用了什么办法，学校那边毫不犹豫就批了她两个月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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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月洺老早就帮她定好了机票，他们搭乘美联航的班机去纽约。这绝对是她有史以来最差的飞行体验，头等舱的座位窄的不像话，而且，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提前十分钟起飞这种骚操作。
    他们五月份来纽约的时候参观了哥伦比亚大学，还去了中央公园和时代广场。当时她还感叹时代广场怎么比宁城的商业街还小，没想到时隔数月，她又回来了。
    如果你爱一个人，请送她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
    如果你恨一个人，也请送她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
    这座变幻莫测的大都市，是一个生活的大染缸，人们在这里生活，仿佛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游走。
    杜月洺以前住曼哈顿外围的别墅，她来了之后，他们搬进了曼哈顿某栋商业大厦的公寓。周围是商业街，饮食购物都很方便，还有一位墨西哥大妈白天会来打扫卫生和做饭。他上班时，雪莉就窝在家里看英语或者自学课本上的东西，也没觉得有多无聊。
    这段时间和杜月洺朝夕相处，让她对他产生了深深的依恋。她曾经觉得没有古筝不能活，现在有了杜月洺，不弹古筝也是可以的，其他什么事都可以忽略了。
    她跟着墨西哥大妈学会了很多家务事，以前她甚至不知道马桶是需要定期清理的_||
    她学会了用洗衣机和烘干机，甚至学会了用电熨斗。每天把杜月洺的衣服熨得整整齐齐，他穿着去上班时，她觉得特别满足。
    有时候也会担心段氏兄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又搞什么小动作。不过对于段希瑶的事，她是真的爱莫能助了，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让雪莉最郁闷的是，整整一个月，杜月洺都不理她。他表面上把她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但内心深处还是没有原谅她。她每天都跟他认错，他一点不领情。除了必要的交流，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愿和她多说一句话。不过她想着，他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呢，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的。
    圣诞节快到了，好不容易等到他的休息日，在她的提议下，他们去逛布鲁克林大桥。
    桥分为两层，上层是自行车和行人道，下层是机动车道。步行上桥，可以清晰地看到曼哈顿的主要建筑群。他们从曼哈顿往布鲁克林方向走，桥左侧，可以见到具有现代气息的曼哈顿大桥。
    夕阳下的布鲁克林大桥染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远处的建筑群沉浸在霞光的辉煌中，如梦似幻。
    耳边有商贩、行人和自行车的喧闹，眼前走着她心爱的人，雪莉心魂震荡。她靠近杜月洺，牵起他的手，他没有拒绝。他的手暖暖的，她在他指腹和掌心摩挲，细细品味他掌中纹路。
    走到了桥顶，晚风撩起她的长发，她伸手拨了拨发丝，呼出一大口白气，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冲到他面前。
    “杜月洺，我爱你！”她忽然大声地对他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旁边的几位华人听懂了，停下脚步看他们。
    “Cass Du， I love you！”她又叫了他的英文名，终于，说出了她的心声。
    周围的行人纷纷停下来注视他们。
    她面对着杜月洺，目光无比坚定地说：
    “ I’ve never been cheating you...I apologize for not letting you know my silly decision earlier...”
    “I’m not explaining or giving any excuses...”
    “I’m here to  ask your forgiveness...”
    “Babe， please forgive me...please...”
    当着这么多人认错，真的需要很大勇气，但她不怕。她没有欺骗他，如果隐瞒也不被允许的话，她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隐瞒了。他的谅解比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重要。
    “I love you... Heart and soul...”她对他怦然心动，对他全心全意，为他不顾一切！
    她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为这个举动后悔，但此时此刻的她只想得到他的原谅。
    周围人群开始鼓掌，口哨和欢呼声渐起。
    他看着她，神情晦暗不明。
    一个卖花人跑过来，把一束玫瑰花塞进雪莉怀里。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一束白色玫瑰，上面还滴着水.....
    她拿了一朵，把其余的还回去，走到了杜月洺面前。“你说，世界的聚光灯只打在强者身上。”她直直地看着他，向前走了一步：“我知道你同情弱者，但你不会爱上弱者。”
    “我一直都在努力......”再向前一步，走到他身边：“努力成为强者。”
    “你知道白玫瑰的花语吗？——我足以与你匹配。”她拉过他的手，将那只白色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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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瑰放入他手心。
    杜月洺犹豫了一会儿，仿若在接受与不接受中挣扎。最后，他终于握紧那只白玫瑰，释然地笑了。
    “Well said.”他说，看向她的那双眼似有巨大的漩涡，把她所有的情感都吸了进去。
    他拿起那只玫瑰，往嘴唇上碰触了一下。下一刻，他一把楼过雪莉，当着桥上一大批人的面，和她拥吻起来。
    玫瑰的香味从他嘴边传来，像着了火一般，把她的整个唇都烧了起来......
    晚霞中的布鲁克林大桥，拥吻的情侣，欢呼的人群，寒冷的空气仿佛都带了玫瑰花的香味，连纽约城都在为这不顾一切的疯狂爱恋喝彩。
    雪莉知道，她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个让人头晕目眩、无限迷醉的纽约黄昏，无数人在布鲁克林大桥上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
    从那天开始，杜月洺终于愿意和她说话了，她知道他原谅她了。也许他从不曾真正怨过她，只想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而已。
    圣诞前夕，他们一起去超市买了圣诞树和彩灯回家，把家里装扮得很有节日气氛。她看到他往火鸡肚里塞了一大堆香料，用烤箱烤了一整只火鸡。等到吃的时候，她发现一只鸡腿就有她整个胳膊那么粗。
    “圣诞快乐。”她对他说。脸上荡起笑意，犹如冬日的暖阳般耀眼夺目。
    “圣诞快乐。”他爽朗地笑，在她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爱意，让他特别安心。
    夜晚，杜月洺在圣诞树下放了一只胀鼓鼓的袜子，说是给小朋友的圣诞礼物。
    第二天早上，雪莉迫不及待地扒开袜子，看见里面是一个形象和“动感小雪梨”差不多的公仔，公仔背后印着[暗夜幽冥]公会的徽章，这是他定制的？满心欢喜地拿起来，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
    Shirley， you are my favorite part of this life...
    I love you...
    她很没出息地哭了。
    擦干眼泪，雪莉把小公仔绑在背包上，这样以后每天都可以看到它了。她对着公仔亲了又亲，然后一蹦一跳地去了卧室，发现杜月洺正在换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忙退出来。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忘了关门。”杜月洺答到，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雪莉忽地又把头从门缝钻进去。杜月洺看她那探头探脑的模样，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身材这么好，我看看不行么？”她一脸坏笑，走进来，往他身上摸了一把。
    “你再摸试试？”
    雪莉不知死活地往他腰上捏了一下，然后赶紧躲到门边，示威般抬了抬下巴。杜月洺迅速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雪莉看到他手上拿了东西，似乎是他晨跑的那条裤子。
    雪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一把把她拉过来，在五秒钟内把她手绑了，把她带到客厅，扔在了沙发上。
    嗯？......
    雪莉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绑着的手，他居然用裤子把她绑起来了？杜月洺不理她，去了一旁冲咖啡。
    见她半天没动静，杜月洺抬头看她。发现她像小狗咬拖鞋一般，啃东啃西的咬着裤子，试图把打的结解开。
    “阿月，我第一次知道裤子还可以用来绑人耶，哇，这个好啊！”她在那里自我陶醉：“需要改良一下，改得更加容易绑。阿月，我们去申请专利吧。”
    杜月洺：“......”
    “我觉得我们可以开个公司，就卖这个，肯定会火的！哎呀，万一到时候赚太多钱，数不过来可怎么办啊？”她忧心忡忡，欲哭无泪。
    杜月洺低头笑起来：“别担心，我会给你买足够多的点钞机，专门帮你数钱。”
    ☆、第七十五章
    雪莉学会了很多家务，但还不会做饭。新年第一天，大部分餐厅都关门了，墨西哥大妈也不在，她第一次尝试做饭。
    不一会，烟雾报警器响了。
    杜月洺急忙过来，按下报警器上的重置按钮，声音立即消失了。“把窗户打开。”他对雪莉说，随即用纸张把报警器遮挡起来，免得再次引发警报。
    雪莉匆匆忙忙推开窗，拿了本杂志不停扇风，烟味不久就消散了。
    “你在干什么？”一切结束后，他不解地问她。
    “我想做番茄炒蛋，还在考虑到底是先放番茄还是先放蛋的时候，油就烧起来了.....”尴尬地笑了笑，她也没想到会触发烟雾报警器。
    “你没事吧？”杜月洺倒不介意她烧了厨房，最关心的是她人有没有事。
    “没事。”她摇头。
    “下次小心点。”他提醒她。
    雪莉指了指屋顶那东西：“那个报警器怎么这么灵敏啊，刚才差点被它吓死。”明明没有很大的烟雾，它在那儿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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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一眼报警器：“美国的还算好，澳洲的更夸张。我在阿夜家时，有一次洗澡，报警器响了，来了两辆消防车，罚了我们一千澳币。”
    “洗澡都会触发烟雾报警器啊？”估计是雾气的原因，她又长见识了。这西方世界呀，还真是无奇不有。
    “我来做饭吧。”最后是杜月洺操刀，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吃饭时，杜月洺看到她脸色苍白，担心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雪莉想起刚才闻到那些油烟味，胃像抽筋一般难受。对哦，她的例假已经迟到二十天了，难道......但他们都有防护的呀，除了第一次。
    为了尽早回国，杜月洺假期仍在办公。雪莉敲了敲他书房的门，端了一盘水果进去。
    她把果盘放在桌上，看着他，笑盈盈地问：“阿月，你希望我们什么时候有宝宝呀？”
    “等你大学毕业再说吧。”他有些诧异她的话：“你不是想读硕士吗？”
    “想是想，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嘛......”雪莉自顾自地嘀咕。
    杜月洺抬头看她，见她眉目含笑，面若桃花。像是意识到什么，手中的笔“啪”的一下掉到桌上。
    听她讲了事情经过，杜月洺立即打电话预约他的家庭医生，因为是假日，医生不上班。问了好几家，最后好不容易预约到一家营业的诊所。
    第二天，杜月洺什么都没做，特地带雪莉去预约的地方检查。家庭医生给她做了尿液检测，疑似怀孕，把他们转到产科医生那里。
    杜月洺又打电话预约产科医生。整个过程他都焦虑不安，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你怎么了？”雪莉问他。很少见他这么失态，像个小朋友一样焦急。
    “你、你不紧张吗？”他走到她身边，有些急迫地问她。
    “紧张什么？”雪莉有些奇怪他这么大反应。
    “你可能升级当妈妈了，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昨晚就失眠了。
    “升不升级不都已经是定局了么，担心这么多干嘛？”她心大，觉得无所谓。
    第三天，她在产科医生那里做B超。
    雪莉被灌了一大杯水，半小时后，她躺上单人床，医生拿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涂在她肚子上，探头放上去，不一会就听到像小火车一样“呼哧呼哧”的声音。医生说那是胎儿的心跳。
    听到胎心那一刻，雪莉特别激动，转头看向陪诊的杜月洺，发现他已经震惊得失语了。最后他们拿到了像颗豆芽菜般的B超图片，他激动地看了好久好久。产科医生让他们在胎儿十二周时再来。
    第四天，杜月洺上班去了，特地叫了墨西哥大妈来陪她。她们按照产科医生的提示，去另外一个地方抽血，血液结果要等待几天，产科医生会直接在网上查询结果。
    为了确诊怀孕和胎儿健康，花了整整三天时间，这效率果然很高呀_||。
    杜月洺当天很晚才回家，一进屋就告诉她，明天启程回国。
    “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雪莉很意外，他之前说要待两个月才回去。
    “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可以交给其他人。”他回答。
    “那我们可以等你完成了再回去呀。”她担心提前回国会影响他的公务。
    “不行，这里没有人照顾你。”杜月洺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的提议。
    “我觉得Jessica挺好的。”她指的那个墨西哥大妈。大妈很勤快，做事也细心，她跟着学了不少东西。
    “她不了解你的饮食习惯。”他转头看她，语气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不会呀，我觉得她做的吃的还行。”雪莉坦然承认，真心觉得墨西哥的饮食还不错。
    他走过来搂住她的肩，指尖在她肩头摩挲了几下：“那个......墨西哥餐吃多了会上火。”
    嗯？她还是第一次从杜月洺口中听到“上火”这个词，在她印象中，他几乎从来没说过这么“中式”的词。
    “我已经把这事告诉我妈还有你爸妈了，他们让我们回去。”最后他抬出了两边家长，意思是不想回去也不行了。
    既然是这样，也只有回国了。“可是这么晚了，能买到机票吗？”她犹豫地问他，怀疑已经订不到机票了。接着杜月洺告诉她，他们坐私人飞机回去......
    第二天，她睡到自然醒。国际航班她一般会提前三小时到机场，但看杜月洺的样子，一直不慌不忙的，也没让她早点起床，似乎一点不担心他们会耽误行程。
    有专车来送他们。司机是个华人，还来了一个小跟班帮他们拎行李，一来就杜先生前杜先生后的叫着，还叫她杜太太。呃......雪莉一时无法适应这个称呼。
    他们到达机场时，离出发时间只剩半小时了，他们直接去侧门过安检。过程也十分简单，不用排队，没有等待，更没有什么行李超重提示，似乎想带多少行李都可以。过了安检她才想起自己背包里有一瓶水，也没人提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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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行？
    十分钟后他们顺利进入候机室，这速度也是够快的。不一会就到达登机口。雪莉见到一辆白色的飞机，大约有国际航班机型的三分之一那么大，机尾上一个巨大的8X标志。
    机长和副机长已经在舱门等待了，他们和杜月洺握手后就上了飞机。一位金发碧眼的空乘接待了她和杜月洺。
    机舱很宽阔，雪莉走进去时一点拘束感都没有。里面约有十几个真皮沙发的座位。杜月洺对空乘吩咐了几句，她过来调整了雪莉附近两张沙发的角度和位置，拼成了一张床。
    原来这些沙发是可以任意转动和调节的，好高级哦。杜月洺示意雪莉躺下，但她觉得躺着不舒服，跑去了他身边的沙发坐着。
    “这飞机能连续飞行15小时吗？”雪莉有些担心的问，飞回上海至少15、16个小时吧。
    “可以的。猎鹰的速度很快，14小时内就能到达上海。”杜月洺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办公。
    等了一会，飞机在一辆大客机之后起飞了。起飞的噪音很小，几乎不用戴耳塞，而且非常平稳。
    空乘给他们提供了丰盛的早餐。雪莉偶尔会有想吐的感觉，但总的来说胃口还不错，吃饱之后她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那张沙发拼成的床上，她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去杜月洺身边坐着。
    发现她到来，他伸手抚摸她耳垂，又捏了捏她的脸蛋，接着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她看到他手腕戴着那块“纵横四海”的表。
    雪莉把头枕在两人的手臂，伸出另一只手打开视频。屏幕上显示了飞机的位置，她认识那个单词：格陵兰岛。
    嗯？他们在格陵兰岛上空？
    屏幕上还显示了机舱外温度的英文，美国用的华氏度，雪莉把它换算成摄氏度，差不多是零下60多度。哇，这么低的温度。
    以前她对地理不敏感，但自从参加“大学生知识争霸赛”后，她的地理知识得到了很大的扩充。“阿月，我们是在穿越北极圈吗？”她相当吃惊他们在格陵兰岛上空飞行。
    “嗯，我们现在在北极圈外围。”杜月洺肯定地回答。
    “以前我们从华盛顿回上海也是这么飞的？”上次她在飞机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完全没注意飞行路线。
    “是的。”他回答。
    “我一直以为是横穿太平洋。”原来那条路线是她异想天开想出来的。
    “那样太远了，从东海岸回国，飞北极圈是最近距离。”他帮她分析地理位置。他知道凭她的聪明才智，只需给一点提示，她就能明白。
    雪莉果然秒懂。“我还是第一次见北极圈呢，太神奇了。”忍不住睁大了眼往外张望，但窗外是夜空，看不清楚陆地。
    “我们刚才飞过了加拿大，现在正在横跨北极圈。进入中国领空前，我们会经过俄罗斯和蒙古。”
    “真的吗？”雪莉兴奋得两眼放光：“会经过西伯利亚哦？”
    “嗯。”他点头。
    “阿月，你知道吗，我到过的所有国家都是跟你一起去的，人生最快乐的日子也是跟你一起度过的，我好开心。”也好满足，感觉特别幸福。
    她把靠背往后调低，斜卧在椅子上，看向窗外。
    夜幕中浮现着淡淡的紫光，像悬挂在天边的一缕雾霭，形成一道绝美的风景线。远处的星云，像一盏盏天灯，稀疏而朦胧的闪烁着。恍惚之间，她仿佛置身于缥缈圣洁的天宫。
    看向他，发现他眼中有难以忽视的光华，比窗外的星河更璀璨，更夺人心魄。
    “阿月。”她捏了捏他的手：“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你是想问段希瑶吗？”他一眼就看穿她的目的。
    “是的。那个......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不用勉强。”她再也不想逼他做不喜欢的事。
    “我记得以前跟你解释过，我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他的眼中一片赤城。
    “你们前段时间没在一起吗？”这是她最想知道，也最耿耿于怀的地方。
    “她来找过我，但我没兴趣跟她接触。之前把他们支开，就是不想他们来找麻烦。段希瑶这人心胸狭窄，她跟王思羽和汤皓不一样，以后你要避免和她接触。”
    雪莉感觉自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问：“你生日宴时，不是你让他们回来的吗？”
    “我邀请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在美国救了我，我帮了段希瑶，段希彦又帮了我。我不欠他们的，你也不必因此内疚。”
    雪莉点头，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阿月，其实......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整件事，我也是在你生日宴之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那时他们在纽约的事已经发生了。
    “莉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了。我们都要学会向前看。”
    “嗯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她一直在向他学习。她也想和他一样拥有成熟的心智，完善的人格，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杜月洺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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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带微笑，双眼弯成漂亮的弧度，一如既往的迷人。“我相信你。”他轻声说。
    她知道，那是他的承诺。
    ☆、第七十六章
    回到世界公园时，不光谢初夏在，贝裕民和张芬芳也在，连雷夜寒、季飞和ZZ都来了。这架势，像迎接皇太后回宫，太夸张了吧。
    大家互相打招呼，纷纷表示出对雪莉的关心。杜月洺给家长们讲述她怀孕的近况，事无巨细，连她口味变化，作息时间等都一一交代，讲到后面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阿月，你别这样，吓到我了。”雪莉急忙在一旁安抚他。
    “第一次当爹嘛，肯定紧张。”ZZ在旁边提醒，一脸了然模样。
    雷夜寒和季飞则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上次雪莉和季飞爸妈谈话之后，他们想通了，没再管季飞，他现在在上海工作。雷夜寒毕业后也留在上海，帮家里打理生意。
    寒暄之后，张芬芳想带雪莉回宁城，杜月洺坚持她留在上海。最后大家商量决定先回宁城，等雪莉期末考试完后再来上海。
    ......
    “你能不去考试吗？”回宁城前，杜月洺单独和她谈话，一脸担忧地问她。
    “怎么了？”从美国回来后，他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都快怀疑他们是不是角色互换了。
    “你.....你都这样了，还到处跑？”他指了指她的肚子，脸红了。
    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雪莉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医生不是说适当走动有利健康吗？”她一脸坦然地说：“而且我是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又不是去什么地方鬼混。”她还想着每科都拿A的呢。
    最后雪莉说了无数好话才把杜月洺哄好。
    第二天，雪莉被杜月洺的操作惊呆了：他居然直接住到了她家，天天直升机上下班！朱建家正好有停机场，就停到了他家，驾驶员则跟着杜月洺住进了自己家。
    他是来监督她的吗？好吧，爸妈都同意这准女婿住进来了，她也无话可说。
    雪莉慢慢发现，虽然杜月洺对她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但只要涉及宝宝的事，他都会慌张失措。她每天除了复习功课准备参加期末考，还要时时刻刻照顾这位准爸爸的情绪，真是有苦难言。
    不过自从他来了之后，在他的劝说下，她和张芬芳的关系大为缓和，很快就回到了从前的相处模式。张芬芳这个准外婆甚至开始准备宝宝的衣服了。
    看完书，雪莉趴在桌上上网：“阿月，我看网上说哦，男孩的智商百分之百遗传自妈妈，女儿的智商是爸妈各遗传一半。如果我们的宝宝是男孩，那智商就百分之百遗传自我。”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
    什么？他......竟敢怀疑她的智商？雪莉抬头，看到杜月洺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算了，不跟他计较。
    “对了，千禧邀请我参加上海国际商务会议，和她一起接待外国来宾，我已经答应她了。”本来不想跟他说，只是想着最近他反常的行为，雪莉觉得还是跟他讲一声比较好。
    “你能安分一点吗？”他无奈地说。他不希望她三天两头往外跑，几乎要低声下气地求她了。
    “会议是在下个月，到时候我已经怀孕满三个月了。医生不是说三个月后胎儿就比较稳定了么？”
    “不行，我不同意。”他立即否决。
    “让我去嘛，我想去，我想去......”雪莉天使般的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试图勾动他的恻隐之心，但杜月洺丝毫不为所动。
    不过她也没放弃，不停地在那里嚷嚷，在她喊了五百次想去之后，他也只得同意了，还帮她准备接待需要的资料，让她熟悉商务会议的英语句型。
    “咦，我们的货币不是叫RMB吗？”雪莉看着资料上被叉掉的RMB几个字，不解地问他。
    “你这么说，我也能懂，但正规说法是：chinese yuan，缩写是CNY。”杜月洺接着指出她口语中存在的一些毛病，比如说喜欢用现在时态描述过去发生的事，偶尔会把单复数混淆等等。
    她把他说的东西都认真地记录下来，思索了一下，用笔头敲了敲桌面：“看来我还需要多注意这些细节。”这些细节就是区分英语母语者和第二语言使用者的关键。
    ......
    期末考试结束，雪莉跟着杜月洺回了“万福圣象”。周末去世界公园，她找到了谢初夏。
    “妈，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吗？”从美国回来之后，她就改口叫谢初夏妈妈了。开始她还不好意思，但听杜月洺喊贝裕民、张芬芳“爸、妈”，喊得那叫一个顺口呀，她也跟着改了口。
    “关于阿月的？”谢初夏看向她问。
    哈，谢妈妈果然是她肚里的蛔虫。“嗯，是的。”雪莉点了点头：“妈，阿月他很喜欢越野跑，但一直没时间进行系统训练。我在想，可不可以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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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莉接着跟谢初夏讲了“巨人之旅”，希望她支持杜月洺参赛。
    谢初夏想了想，问她：“需要多久？”
    雪莉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出来：“半年。”
    “你知道，阿月如果停休半年，‘凌耀’会有多大损失吗？”等于流失了数不尽的财富。
    “我明白。但是如果他不去，他的一生都会遗憾。我觉得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那是他的梦想啊。
    谢初夏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她很感慨地说：“莉莉，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阿月和你在一起是他最明智的决定。”
    也许吧，互相成就，互相助力。以前他帮了她这么多次，这次，轮到她来守护他。
    周末杜月洺也在工作。等他下班回家，雪莉把他拉到一边：“阿月，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他露出一丝疑惑，以为她又想出去乱跑。
    “我们从美国回来也没多久，你工作上应该没什么事做吧？”她笑嘻嘻地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问？国内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交接。”他一直很忙，她应该也看出来了。
    “那个......其实，我已经替你向你妈请了半年的假。”看得出来，谢初夏很犹豫，但最终还是愿意成全他。
    “什么？”杜月洺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参加‘巨人之旅’吗？我不知道半年够不够你准备，但这是我能帮你争取到的最大限度了。”
    杜月洺难以置信地看向她，震惊、意外、欣喜等各种表情在他脸上走了一遭，最后他把雪莉搂进怀里，吻着她的发，久久都没有松开。
    ......
    杜月洺迅速交接公司的事，计划从二月开始训练。他请了两名营养师帮他调节饮食，还请了耐力、力量训练师和长跑教练等一大批人，一起制定详细的训练计划，在半年内增强体能，备战“巨人之旅”。另外还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装备，从衣物、背包、跑鞋，到头灯、登山杖，一一帮忙定制好。
    二月初报名，雪莉不知道他是否动用了“凌耀国际”的力量，总之报名成功了。他除了基础训练，每周都需要去山里跑步。开始是每周进山一天，后来增加到两天，三月后需要在山里待三天。
    “我忽然发现哦，‘越野’这两个字，正好和你们在游戏的名字‘月夜’差不多，看来老天爷都希望你去完成比赛。”
    “你没事就研究这些？”他有些好笑地问她。
    “哎，我现在是标准的‘家里蹲’状态，你还指望我干什么？”雪莉垂头丧气地说。
    “你可以负责我的饮食。”他要严格控制体脂，还要进行有氧训练，他现在的饮食是专门的营养师搭配的。
    “你别折磨我了。光是看到你吃的那些东西，我的天啊，我都对生活没信心了。”雪莉捂住眼，一副惨目忍睹的样子。三文鱼、牛肉、鸡胸肉、青菜和豆子，很多是从国外空运来的，有的还要生吃，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杜月洺走过来，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没关系，你对我有信心就行了。”
    ......
    周末和千禧去参加国际商务会议。会议掺杂了不少娱乐活动，其中一个互动环节是记忆拼图，需要在3分钟内记忆大量破碎的图像，并用10分钟来回忆这些图像并还原成完整图片。
    参加会议的所有公司都派了队伍参赛。有个队的队员临时缺席，雪莉自告奋勇去顶替，居然帮那队拿了第一名。她是唯一一个把所有破碎图像拼成完整图片的选手。
    回到家，雪莉超级兴奋地拉着杜月洺说话：“阿月，今天我去参加了记忆拼图的比赛，拿了第一。你知道吗，在场的人说我是记忆大师。”
    杜月洺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他们是在恭维你。”
    雪莉立即瞪回去：“嗯？说什么呢？”居然敢小瞧她，太过分了。
    “相比阿夜和ZZ，你真的资质平平。”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短板。
    雪莉正想反驳，听到他继续说：“但你从小就不停努力，把奋斗当成了习惯，你用事实证明，‘记忆大师’是可以人为练就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她却听得甜到了心底。“很多记忆法都是你教我的，我应该感谢你。不过，我想......我不需要和任何人比，我只做自己的‘记忆女王’。”
    ☆、第七十七章
    听说秦风回来了，雪莉这个烦人精立即跑去了ZZ家。杜月洺因为密集的日程训练，一时半会也管不了她。
    到了ZZ家，并没有见到秦风，雪莉迫不及待地问：“人呢？”
    “你不是怕他吗？还敢来。”ZZ问她。
    “我来看‘凌耀’的股东，不行吗？”雪莉摇头晃脑地说着话，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上次视频事件后，她对秦风的印象就大为改观了。
    “差点忘了，你现在可是‘凌耀’的少奶奶。”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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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的眼角抽动了下。
    雪莉根本没把她讽刺的话放在心上，趴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们居然敢在中东开酒店，胆子不小呀。”
    “这事，还要多谢阿月。”多亏他帮忙，秦风才可能以股东身份回国，才有可能留在上海。ZZ扭头看她：“想要什么样的感谢？说吧。”
    “你们不是也帮过我们么？”雪莉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咱们自己人，不用客气。”
    ZZ倒也不和她客气，不过还是说了一句：“如果以后‘凌耀国际’有难搞定的人，秦风肯定会出手的。”
    雪莉暗搓搓地想，ZZ嘴上不说，但心里有多在乎秦风，应该不比她在乎杜月洺少吧。
    没见到秦风，从ZZ家出来时，ZZ想叫司机送她，雪莉坚持自己回家。
    她沿着“世界公园”走了一圈，欣赏杜月洺的成长环境。最后走到公路边，准备打车回家。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坐上车，吩咐了一句：“去‘万福圣象’。”
    车迅速离开世界公园，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开进了居民区。雪莉有些警觉：这不是回“万福圣象”的路。
    车忽然停下来。雪莉心里紧了一下，摸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一个原地等待的黑衣人立即打开车门，把她手机夺走，还把她从车上揪了下来。
    接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
    “段希彦，段希瑶！”看清了来人，雪莉大叫，声音划破寂静的街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你们把我弄来这里做什么？”见他们走过来，她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段希瑶阴沉着一张脸，看向雪莉的眼神像要把她千刀万剐，似乎又变回了当初她认识的那个人。“贝雪莉，我好心求了你那么久，以为你会帮我，没想到你这么铁石心肠。”
    这两人选在杜月洺进山训练时来找她，肯定不会有好事。“你在说什么？”雪莉迅速扫描四周，估算是否有逃脱的可能。
    “你就别想跑了。”段希瑶看出她的目的，立即打断她的念头：“从你回到杜月洺身边那刻起，我就开始筹划今天的事了，你是跑不掉的。”段希瑶皮笑肉不笑地说。
    原来，他们早知道她回到杜月洺身边的事了。他们筹划的是什么事？这两人也太阴险了，三番五次找她麻烦。
    “其实，不是我不帮你，我......”雪莉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帮不帮你，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没权利要求我，不是么？”忽然想起自己才是有理的那一方。
    “你一定要和杜月洺在一起，是吗？”段希瑶阴森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是，我已经决定了，今生今世都不离开他。”好不容易才澄清误会，她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杜月洺不和自己在一起，也不会选择她。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知段希瑶为什么一直不明白。她是听了杜月洺那段推心置腹的话后明白的，但是段希瑶认识杜月洺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呢？
    段希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把她得不到爱的罪责怪到其他人身上，这种人，真是可悲又可恨。
    段希瑶盯着雪莉，冷笑了几声，周围似乎刮起了阵阵阴风，让人毛骨悚然。“你们让我心痛了这么久，我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不等雪莉说话，她立即朝黑衣人示意。那人走过来，绑了雪莉的手脚，把她塞进刚才那辆车里。
    “放开，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是绑架，会受惩罚的，放开我！”雪莉挣扎了几下，但没有激烈反抗，侧身避免那人碰触自己的肚子。
    接着，出租车开了出去。段希彦开车载着段希瑶跟在后面，一直开到了海边。
    天色暗下来，出租车停在了断崖上，而段希彦的车停在了断崖下。
    雪莉看向四周，意识到他们在海边，确切的说是在悬崖上。她听到了海浪声，还能听到海鸥拍打翅膀的“哗哗”声。侧脸望去，发现悬崖下停着一辆车，段氏兄妹站在车旁。
    电话响了，黑衣人把手机拿到雪莉耳畔，让她跟段氏兄妹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让她留遗言吗？
    “段希瑶，你想干什么？”她冲着电话大喊：“你冷静一下，千万别做出后悔终生的事。”
    “你放心，我不会后悔。我会把今天你经历的一切都告诉杜月洺，我会让他跟我一样痛。”段希瑶对着电话说，眼角迸发出一缕寒光，脸上浮现出和她年龄不相符的狠厉。
    太久了，她等得太久，等得太心痛，最终，她什么都没得到。既然如此，大家一起下地狱，岂不更好？
    黑衣人挂断电话，按照指示启动了雪莉所在的那辆车。接着，他下车关了车门。
    车朝悬崖缓缓驶去......
    “段希瑶，你干什么！”雪莉气到极点，不顾一切朝悬崖下那人大喊。杜月洺早就警告过她，段希瑶这人心狠手辣，没想到她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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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渐渐靠近悬崖。黑衣人一直跟在后面，似乎在目送它离去。
    冬夜的天空像泼了墨般浓黑起来。海浪拼命地拍打着断崖，似乎在嘶叫怒吼，连海风都开始呜咽。
    眼看车就要掉下悬崖，段希彦低头，不愿继续观看这场人间惨剧；段希瑶则一脸得意，看向车的目光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刹车声响起——
    杜月洺和秦风从车里冲了出来。
    “段希瑶！”杜月洺瞬间冲到段希瑶身边：“莉莉呢？”
    段氏兄妹都没说话。按照杜月洺的警惕度，贝雪莉这么久没回家，他应该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秦风看向悬崖边的车，像是明白了什么，飞速冲了过去。
    杜月洺也发现了那辆车，一把揪住段希瑶的衣领：“让车停下来！”他命令她。
    段希彦想上前阻止，杜月洺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他立即倒地不起。
    “听到没有！我让你把车停下来！”他进入狂怒状态。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让车停下。”段希瑶的手往前一抛，把手机扔到了海里，侧脸看向他，露出胜利的笑容。
    杜月洺抬头，看到车的前部已露出了悬崖。
    “你要什么条件？”他松开手，问她条件。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怕一失手拧断她的脖子。
    “我要的其实很简单，但你从来都舍不得给，哪怕是一丁点的施舍，你都舍不得。”段希瑶苦笑，这么久以来，她的崇敬和爱慕，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一文不值。现在的她就像一口枯井，什么情绪都不剩了。
    杜月洺再次抬头时，车身已有一半在悬崖外，他不禁朝前跨了一步。秦风冲上悬崖，最后一刻，他向前一扑，想抓住车尾，差了一毫米......
    “轰隆”一声巨响，车掉下悬崖，直直坠入大海，瞬间就被巨浪吞没，成了大海的祭品。
    时间仿佛在一刹那静止，众人被这恐怖的景象震住了。
    一切都结束了，那些支离破碎的梦想，那些遥不可及的爱恋，都结束了。段希瑶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去了悬崖边徘徊。
    段希彦怔怔地看着海边。
    杜月洺也有一时的失神。
    “咕——”一声海鸥的嘶鸣划过，似乎惊醒了一个尘封已久的梦境。
    杜月洺回过头，看向段希瑶的眼不带一丝温度：“段希瑶，你知道吗，我今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在十六岁那年救了你。”
    段希瑶忽然有一阵恍惚：他居然否认他们的过往？那段日子，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从没沐浴过阳光的她，仅靠那一段回忆活着。而他一开口，就否认了一切？这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
    杜月洺缓缓眨了一下眼，勾了勾嘴角：“我很后悔认识你，让我爱的人经历那么多苦难。”先是陈静萱，现在是雪莉。这一切的一切，很大程度上是他识人不清的错。有些人可以救，但有些人，救了他们，等于葬送了自己。
    段希瑶站立不稳：“你凭什么否认一切？”她面部肌肉开始抽搐，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从头到尾，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还不明白么？我对你没感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我现在，甚至不愿提起你的名字。”杜月洺终于残忍地说出她从来不愿认清的真相。
    “好啊，很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恨我也可以，我接受。”这不就是她做这些的目的吗？就是为了让他永远记住她。
    “不，我不恨你，因为——”他薄唇轻启，吐露令她窒息的真相：“你不配。”
    ☆、第七十八章
    “如果老天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阿月，我希望你不要救她；而我，也一定不会帮她。”雪莉冰冷的声音混着海浪声传来，犹如响起了地狱奏鸣曲。
    段希瑶惊愕地张大了嘴，像被定身般僵住了。
    贝雪莉？她不是在车上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虽然天色很暗，但他们车的强光灯一直开着。段希瑶很肯定，车上明明有人，是她亲眼目送贝雪莉掉下悬崖的，为什么会这样？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一脸震惊地望向雪莉，看她缓缓走向杜月洺。
    此时，有人从岸边爬上来。
    “ZZ——”雪莉扭头向那人打招呼：“你没事吧？”关切地问了一句。
    ZZ穿了和雪莉一模一样的衣服，浑身湿透，从海岸走过来。而穿着潜水衣的雷夜寒也跟着上岸，走了过来。
    “ZZ！”秦风从断崖上下来，看到ZZ肩上有伤口，还淌着血，他的表情像要杀人般恐怖。
    “我没事。”ZZ告诉他伤口是在脱困时不小心蹭的。
    秦风拿了车上的急救箱，给ZZ止血。ZZ和雷夜寒随后换了干净的衣服。
    “你们.......”段希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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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知在什么时候换了人，车里的雪莉早被ZZ替代。车掉落时，雷夜寒潜水救了ZZ。那个黑衣人肯定也是他们的人，他已站到了杜月洺身后。
    “段希瑶——”雪莉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你们这些小伎俩能瞒过阿月吗？”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段希瑶脸色发白，嘴唇开始颤抖，呼出一团又一团白气。
    “阿月一直对你有戒心，今天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平白无故跑去ZZ家？”她这么做，就是为了给他们下手的机会。
    雪莉毫无表情地述说着事实，却像刀尖刮在了段希瑶的身上。杜月洺一直在保护贝雪莉，他那么关心她，那自己算什么？
    段希瑶忽然感觉失去了所有力气。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欺骗自己，否认杜月洺不爱她的事实。先是陈静萱，再来一个贝雪莉，她以为解决了她们就能得到他的爱。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而已。她如此恨她们，只是因为他不爱她。
    “阿月给你了无数次机会，就在刚才，只要你不把ZZ推下海，他还是会放你们一条生路。”雪莉看着她，眼里如同覆盖了千年寒冰：“没想到，你们真的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其实，我没想这么对你。我本来已经想离开了，我打算回美国继续治疗我的病，但我真的不甘心，我好不甘心。”段希瑶开始掉眼泪，似乎在博取他们的同情。
    人跟人之间的信任就像搭积木，一块一块，小心而漫长才能完成，摧毁的时候只要轻轻一推......她再也不相信段希瑶了。她所做的一切，所说的话，在她眼里都是伪装和欺骗。
    “你们知道吗，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如果今天被你们推下海，你们不光害了我，还会残害一个无辜的生命。”雪莉眼中潜藏的愤怒仿佛活动的火山，马上就要喷发。
    “如果我出事，‘凌耀’向‘融胜’施压，多少人会在一夜之间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你们想过吗？！”雪莉把牙咬得“格格”作响，好似一头激愤状态的豹子。
    杜月洺拍拍她的肩，递了一样东西给她。雪莉低头，发现手里的是一把枪，心里“咯咚”了一下。杜月洺教她用法，让她自己看着办。
    他这是要她报段氏兄妹的一箭之仇么？
    “莉莉，你自己决定。”他抚上她的肩，低头在她耳边说：“放心，你做任何决定，我都可以给你善后。”
    雪莉握着枪，双手颤抖。
    段希瑶看到她手里的枪，忽然嚎啕大哭：“莉莉，我求求你，你要怎么对付我都可以，求你放过我哥。”
    杜月洺给她枪，到底是不是想让她报仇呢？雪莉的思绪像极了这澎湃的海浪，崩腾咆哮，久久无法平静。手握紧了枪，又放松，下一刻又握紧，仿佛在惩罚与宽恕中徘徊。
    最后，她对段希瑶说：“我现在让你选，你是要杜月洺，还是要你哥。如果你选你哥，以后你不能再见杜月洺；如果你选杜月洺，我现在就送你哥下地狱。”她举枪对准了段希彦。
    段希彦脸色微变，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段希瑶早已泣不成声，哭得跪在了地上。雪莉给她的，分明是只有一个答案的选择题。
    “你看看你哥，这么多年了，他无怨无悔为你付出。你想想你爸妈，想想你哥。你无穷无尽向他们索取，你有没有想过报答他们，哪怕一次也好？”
    “与其在这里等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你的人，不如好好珍惜眼下时光，用来报答那些对你好的人。”
    段希瑶低着头，久久不能言语。过了很久，她似乎想通了，用手背擦干眼泪：“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杜月洺会选你。我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我选我哥，求你放过他。”
    雪莉点了点头：“好，我放过你哥，我也可以放过你。但你们俩从今以后不能出现在中国。如果让我发现，我就......”她扬了扬手中的枪。
    一旁的雷夜寒听到她的话，无奈地瑶了摇头，侧脸看向杜月洺：“莉莉真是和你一模一样，都这样了，还要原谅他们。”
    杜月洺注视着雪莉说：“那是她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
    雷夜寒走上前对段氏兄妹说：“如果你们以后敢踏入上海半步，小心你们的狗命。”他们选择原谅，不等于他也做同样选择，他不介意当这个恶人。
    秦风对ZZ受伤的事耿耿于怀，也威胁般地说：“段希彦，段希瑶，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
    段氏兄妹的事终告一段落。
    ZZ因为肩部受伤，正好试用“奥凯新科”新研制的疤痕膏。雪莉每天给她涂涂抹抹，但肩上还是留下了指甲盖般大小的疤痕。而ZZ又最喜欢穿吊带背心，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天雪莉又来了ZZ家。因为空调的原因，ZZ在家还是穿着背心。
    “ZZ，你相信我吗？”雪莉嬉皮笑脸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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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Z抬眼看她：“干嘛？”
    雪莉热情地走过来，拉她坐在单人沙发上：“你闭上眼。”
    ZZ一脸不解，但还是闭上了眼。
    雪莉急忙打开客厅大门，秦风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还推着一台机器。
    那人递给雪莉一团涂过液体的棉球，她用棉球在ZZ疤痕处抹了几下。ZZ感觉有一丝清凉，接着肩膀出现刺痛。
    “嗡嗡嗡”的声音响起，ZZ记得：这是纹身机发出的噪音。
    有人在给她纹身？
    等一切结束，ZZ睁开眼，发现自己肩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风”字，正好挡住疤痕。
    ZZ诧异地看向雪莉：“你！”有种被设计了的感觉。
    “这是他的主意。”雪莉指了指一旁的秦风，毫不犹豫的甩锅。
    ......
    马上开学了，雪莉想回宁城上学。杜月洺经不住雪莉一家人的强烈要求，只好放她回去。但不准她住校，必须每天回家。
    星期五，ZZ、雷夜寒和季飞来宁城找雪莉小聚。
    星期六一大早，ZZ用眼罩把雪莉眼睛蒙住，把她带到了南山山顶。哈，上次给ZZ纹了一个“风”字，这次来找她算账了？
    ZZ让她站在草坪中间。
    三月的宁城，春光明媚。鼻子钻进花草的清香，耳边有鸟雀的鸣响，雪莉面露微笑，正想说话，忽地，响起了钢琴声。
    ——《梦中的婚礼》。如此干净清脆的声音，是那台Model B！
    雪莉缓缓摘下眼罩，看到杜月洺正在她身前十米远处弹钢琴。他居然把Model B搬来了！
    他穿着白色V领毛衣，外面是一件湛青色外套。刘海朝向左侧，固定成了侧后分发的样式，显得特别时尚。
    曲毕。杜月洺站起来，拿起钢琴凳上的一大束红玫瑰，朝她走过来，边走边说：
    “贝雪莉，我爱你。”
    “I love you.（英语）”
    “Je t’aime.（法语）”
    “Ich liebe dich. （德语）”
    “Te quiero .（西语）”
    他用五国语言说“我爱你”。最后，他走到雪莉面前，将花束递给她：“你愿意嫁给我吗？”
    雪莉惊呆了。
    此时，有飞艇从俩人头顶飞过，撒下漫天的花瓣，似雨雾纷飞。雪莉只觉双眼模糊，已经分不清身在何处了。
    原来杜月洺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他求婚。他居然还搞了这么大一个飞艇？
    “莉莉，你在干嘛？”看到她走神，一旁的雷夜寒忍不住出声，试图拉回雪莉的注意力。季飞、ZZ、秦风还有朱建也在草坪，都在等她回话。
    雪莉抿了抿嘴，朝钢琴张望，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那个......钢琴放在外面，不会被蚂蚁咬吗？”
    她的脑回路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雷夜寒有股冲上去掐死她的冲动。
    杜月洺嘴角上扬，温柔地朝她笑：“莉莉，我发现一件事，你在害羞的时候，会主动转移话题。”
    雪莉的脸红了，接过红玫瑰，说了一句：“我愿意。”
    ☆、第七十九章
    暑假，雪莉搬到‘万福圣象’居住。七月底，小月月在雪莉怀孕三十八周时在私立医院出生了。
    贝裕民和张芬芳接到消息，从宁城赶过来。到达医院时，见到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产房外，焦急地走来走去。
    忽然，房间里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不一会，护士小姐姐抱着一个男婴从产房走出，问门口的几位男士：“谁是宝宝的家长？”
    季飞：“我......”
    雷夜寒：“我......”
    杜月洺：“我......”
    季飞涨红了脸：“我、我们都是！”
    护士小姐姐顿时风中凌乱了。
    ......
    转眼到了九月初，雪莉调养了一个多月后，“巨人之旅”赛事开始，一群人带着小宝宝，包机去了意大利。
    巨人之旅是一项途经阿尔卑斯山脉的超长距离越野赛，需翻越超过20座山峰，其中，有4座海拔超过4000米。赛程总长度超过330公里，累计爬升24,000米，限时150小时。
    起点线上，人头攒动。很多参赛者不会讲英语，但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立即明白对方的想法——体育无国界。他们要做的就是战胜自己，挑战极限。
    赛程开始。
    雪莉一行人住在一家小旅馆里。比赛开始后，她一直待在旅店房间。
    她推开窗，仰望蓝天，看见一架飞机从头顶略过。飞机继续朝前，略过一群穿速干衣的参赛者。
    在中国人逝去的地方，国际友人纷纷停下鞠躬。离开的时候，杜月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石缝中有野花悄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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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月洺觉得，整个赛程，是雪梨支撑着他走完的。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总会听到有人鼓励他：不要停，继续走！
    在攀爬切尔维诺峰时，他出现了幻觉，看到一扇闪着白光的门出现在面前。他正想上前开门，忽然听到一个女音喊他：不，亲爱的，别去。
    他回头，看到雪莉站在不远处，让他不要去开那扇门。他猛然清醒，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再往前一步，就会掉下去。
    ......
    陆续有选手抵达终点，最早达到的那人只用了不到80小时的时间。
    雪莉的双手紧握在一起，不安的在终点处走来走去。从第一个人到达开始，已经过去了24小时。焦虑、不安的情绪浮上心头，让她无所适从。
    宝宝乖乖地睡在推车里，虽然他才一个多月，但看得出，他和杜月洺长得很像，有着长长的睫毛，神仙般的俊颜。雪梨蹲在推车前，摸了摸宝宝的小手：“小月月，爸爸能完成的，对不对？”
    从第一个人到达开始，已经过去了48小时，雪莉还是没见到杜月洺。“加油啊！”她在心里默默给他鼓励。
    不知过了多久，当雪莉终于看到杜月洺的身影时，她激动得哭出了声。
    杜月洺看到了雪莉，想朝她笑，但体能已到了极限，他什么也做不了。在离终点还有10米的地方，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脚跪在了地上。
    “阿月！”雪莉大叫着冲上前。刚移动了一步，忽地停住。她知道她不能去，这段路是他个人的征程，必须由他自己来完成。
    季飞想上去拉他，杜月洺对他摇了摇手，单单摇手这个动作几乎花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起来！
    起来！
    雷夜寒、ZZ、季飞，所有人都看着他，期盼着他完成比赛。
    杜月洺深吸一口气，吃力地站起来，用登山杖支撑着，一步一步挪动。最后，艰难地走到了终点。
    欢呼声四起，连周围的陌生人都鼓掌为他祝贺。他是“巨人之旅”的完成者，而他，也会成为生活的强者。
    越过终点，杜月洺走路都成了一瘸一拐的模样，连脱衣服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雪莉心疼到无法自已：“我帮你把鞋脱了吧。”她上前扶他，想让他舒服一点。
    “别脱。”他艰难地出声。因为他的脚已经肿胀变形，脱了鞋就再也穿不回去了。
    她明白他的处境，泪水瞬间浸湿了衣衫。
    大家一起回了旅店。雪莉换上了白色婚纱，杜月洺坐在轮椅上，他们推着他，去这个镇子唯一的教堂举行婚礼。
    美丽的九月，飞舞的白鸽，绚烂的烟花，一切都那么美好。
    最美好的，莫过于她助他，实现了人生梦想。
    ......
    时光飞逝。
    大学三年级时，雪莉以托福满分，GRE 332（W3.5）分的成绩申请美国东海岸的几所名校。在大学最后一年，她拿到了哈佛大学Computer Science部门的硕士入学通知。后来才知道，学校之所以录取她，并不是因为她的英语和专业课有多好，而是她弹了一手好古筝。
    在杜月洺申请中国绿卡被拒3次后，上海出台了一项新政策，直接给具有博士学位，愿意在中国工作生活的外国人发放绿卡。杜月洺开始考虑跟那个“抛夫弃子”的女人一起去美国读Ph.D（博士）。
    雷夜寒把他家在澳洲房子出售了，捐给了慈善机构。因为是慈善捐款，税收全免。
    季飞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帮家里把业务扩展到了上海。
    秦风和朋友一起，在上海经营酒吧，和ZZ一直处于约会状态。他俩从没提过婚姻，这也许就是他们相处的方式吧。
    ......
    当雪莉踏入哈佛校园，站那盘巨大的国际象棋前时，她的眼眶湿润了。第一次和杜月洺来波士顿时，他们曾在这里下棋。而今日的她，已成为了哈佛学子。她把杜月洺和宝宝的合照紧紧地拽在手里，她知道，那是她人生的信仰和支柱。
    大千世界，万物苍穹。
    这茫茫宇宙中，我们只是沧海一粟。
    但我很感激生命，感谢自己来这美丽的人世走一遭。
    我谢谢自己的努力。
    有那么一刻，为自己的前途拼尽全力。
    这个世界很残忍，也很温柔。
    亲爱的，因为你，我变得无比坚强。
    那些为世俗所束缚的灵魂，愿你们挣脱命运的枷锁，为爱狂奔！
    （全文完)
    此文谨献给作者的先生：
    谢谢你，逆转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