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第0001章:他叫泊森 粤省某市,幼儿园的小班老师牵着一名小男孩的手,走进教室。 “小朋友们,今天给你们介绍位新朋友,他叫泊森。”老师弯腰亲切对他说道:“来,泊森小盆友,跟他们介绍一下你自己。” 这西瓜头的小男孩,其木呐的小眼睛不知道飘到哪里,用只有身边老师才能听到话开口道:“我叫泊森,是你们的神......” 老师一脸笑意听完孩子天真的话语,一边暗骂管教他的父母,一边回忆他的信息,同下面的小朋友们朗声道:“他说‘他叫泊森,很高兴认识大家,希望能和你们做盆友。’来....” 她牵着小男孩,走到教室角落的一个座位,将他介绍给一旁的捣蛋鬼:“这是泊森小朋友,以后就是你的同桌了。小明,你要好好和他相处哦。” 小明在老师走后,笑嘻嘻地挪动小板凳,搂着他的小肩膀稚言道:“以后你要听我的话,不然我就不和你做朋友。” 泊森小脸严肃地看着他,认真说道:“神是不能听你的话,你要听我话。” 闻言,小明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我不要!” 这次轮到泊森两只小手,搭在他的肩膀,小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你就要!” 哇! 小明受不了这奇怪的小朋友了,瘪着嘴嚎啕大哭起来。一番折腾,明白事情经过的老师,教育完双方后,心里彻底坐实对泊森的印象评价——这是个难管教的孩子。 时间流逝,很快小班的孩子们,愉快玩闹的一天将要结束了。 他们吃完晚饭排排搬着小板凳,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幼儿园一楼的大厅。盯着那个傻大粗的电视机,一个个眼神发光。 “凹凸曼!!” “我要看凹凸曼!” ...... “嘻嘻,看我这样。”小明学着凹凸曼的姿势,双手摆出一个姿势,“嗞嗞嗞...你死了破森。” 他发音有点不标准,不过泊森并没有理会他。待老师放入光碟,电视里的画面一播出,他整个身心同周围的小朋友一样,都沉浸在电视中那个奇幻多彩的圆谷世界里。 由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渐渐的,有家长进幼儿园来接孩子了。 一个个小萝卜头一脸留恋看着电视,被家长带走。泊森也不能免俗,被父亲粗暴地拖走。 路上,坐在摩托车后座的泊森,拉着爸爸的衣角开口道:“粑,我跟你说电视里的凹凸曼,和我一样厉害。” 劳碌了一天,只想早点回家喝酒看电视的父亲,显然听不进他的话。 可后面的碎碎念还在继续:“是真的,我和凹凸曼一样厉害,你看。”说完,泊森松开抓住他的小手,小腿放在宽敞的座椅上就要起身。 他爸感觉到后面的动静,大手狠狠往他身上一拍:“坐下!这里是马路!” 被父亲的粗鲁打疼的泊森,反而激起不服输的心理,小身子一偏直接从摩托车上掉了下来。 “我真的很厉....” 嘭! 后面躲避不及的私家车车头,狠狠撞在他的小身板上。 ——啊! 简陋的出租屋中,做噩梦的泊森从床上惊醒,他做了一个被车撞的梦。有点无厘头,在大街上就被车撞的恶梦。只是那感觉像是真的一样,现在浑身发汗心跳得很快。 唉~!压力太大了吧。 他心想着拿起手机,按照惯例睡醒后,给单相思的女孩发了一句QQ问候。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好女怕痴男。他一直将这句话当成泡女宝典,忠实履行着。 然后看了眼时间,起身从床旁的桌上拿起水杯,咕噜下肚后匆忙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毕竟作为大学毕业证,都没有拿到的三无青年,他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小米线店工作。 虽然一天又是当后厨,又是当厨师,又是当煎饼工,又是做服务员,累死累活的朝六晚十。但不做这份工作,他能干嘛?晚上写小说也只是消遣,用来排解心中的文骚罢了。 看得人又少,一个月的几百就够一个烟钱。 想到烟,他的喉咙有点痒,这时烟瘾来了。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摸出十块钱的红盒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匆匆拱上鞋子关上出租屋的门走出小区。 来到离自己租房小区不远的店铺,他熟练地拉来店门开水开电,烧锅炉的热水,熬另一炉的高汤,走到后厨时泊森突然愣住了。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自己好像干过,有一种熟悉的既视感,但偏偏毫无头绪。 想啥呢?我以前也开过一家餐饮店?老子才二十一,才从野鸡学校混出来,他叹了口气排除杂念从冰柜中,拿出昨天的剩下的一些蔬菜,握着菜刀在砧板上咄咄咄起来。 他有过胡思乱想切手指的惨痛教训,所以切菜的时候都会排出杂念,小心谨慎。 没多久,今天早上值班的另一店员大妈也来了,同他一起坐着准备工作。 午后,当米线店中的生意告一段落,泊森舒服地来到店外。值得一提的是,他工作的店是在街道的二楼,店门口有一道梢陡峭的楼梯,一旁就是楼上住户的过道。 他有空就喜欢站在过道上,靠着围栏美滋滋点上一根香烟,望着车水马龙的公路和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也不知道想什么,有时候会想夜里写的小说的剧情,有时候单纯的就是发呆,为自己的前途迷茫着恍惚着。 要是领到毕业证,会不会不只每月这千把块钱?他想到自己的大学同学,想到了自己的高中同学,初中同学.......他们过得应该都比自己好吧? 晃悠熬到下午,他又进店忙碌起来,晚上十一点多拖着疲乏的身体,滚进自己的小窝。刚打开笔记本想更新自己的小说,结果眼皮越来越沉,衣服都没脱便躺在床上慢慢睡去。 算了,反正没有几个人看,收藏,推荐,又没有打赏,明天再更新吧......他为自己找着借口进入睡梦。 粤省某市,逐渐长大融入集体的泊森,正念着私立初中。他的成绩很好,除了英文稍差外,其他几门学科都很不错。在班上算是前二十名之列,中上游水平。 但他有点无力,因为从小到大,他似乎一直都是中上游的水平徘徊。班上总有不好好学习,偏偏调皮捣蛋就是前十的天才;总有沉默寡言,一门心思只有学习的学霸;总有各种拖他后退的学渣朋友...... 粗暴的家庭背景,十三四岁又正是,对一切都好奇懵懂的青春伊始,他在种种原因下走向了歧途。 第0002章:改变及被改变的 那段时间,刚巧流行一种情怀‘非主流’。 早上六点过几分。 “为什么别人在那看漫画,我却在学画画,对着钢琴说话。别人在玩游戏,我却靠在墙壁背我的ABC...听妈妈的话.....”哼着时下流行的歌曲,泊森骑着总是被损友戏称‘女式’的折叠自行车,晃荡在某市的街头前往学校。 独立意识和价值观的建立,让他觉得老爸接送的摩托车有些掉面子,所以一在央求下,家里给他买了这辆自行车。 当然又是不经过他同意,家长审美的产物。他反抗过,闹过矛盾,如自己的衣服和自己的鞋一样,都不了了之。 叽溜溜,吸完手上的某周天王代言的伊酸奶,他一只手拿着面包啃,一只手背着身后,玩起了‘空手骑车’。也是早上这个时候,某市宽敞的街道没几个行人。单车晃晃悠悠,他自娱自乐也相当舒服。 突然一辆红色的折叠自行车,从泊森一旁经过。上面是她的同学小雪,她长得很精致扎着大马尾,身材高挑。在那几年的审美里,她麻杆一样的身材显得很有魅力,嗯mmm骨感。 更由于总是和她,在上学路上相遇,某同学对她莫名地关注起来。 只是躁动就是躁动,多方面因素下,泊森虽然有点绯色的想法,但在那个开放风气刚弥漫的年代,一直接受的教育和内心的自卑,让他也只是想想。 就这样,望着她从身边经过,盯着她坐在座椅上,扁平却莫名有吸引力的臀,泊森发着呆。 良久,那是MP3吧? 泊森把着车龙头,看到她的耳塞线有些羡慕。注意到她帆布鞋脚踝上,经过修改变成窄脚的校裤,有点上心。那是学校中,最近最流行的一种改法。给他的感觉,男生女生把校裤剪短,裤口改小,就会变得好看很多。 个性,潮流。 他也想要模仿,可最多只是在校服上,用圆珠笔画点装饰的小图案,家里是不允许那样的。MP3什么的,也是不可能的。父母是不会给他,买那些玩物的。MP4和PSP等,他只能从同学手上,好说歹说借来过过瘾。 至于小雪同学,直到整个初三生涯结束,可怜的泊森都没有跟她聊上几句,如朦胧的花朵无人述说,便悄然凋零了。 在十三四岁那种充满荷尔蒙的年纪里,泊森所在的班级同样躁动。什么某女同学和隔壁班牵手啊,不喜欢某同学啊;周末看到某同学和某同学,在步行街一起啊..... 总之躁动是他们的躁动,泊森同学只能听听八卦,自己瞎想着跟几个要好的聊聊火线毒奶,聊聊某少的小说《琴帝》,说一说实体书盗墓,说一说各种‘爱’的花体字,还有火星文..... 不知不觉,他和其他外来打工的子女,没有什么不同。接受着被改变着,想改变自己融入他们,交上几个朋友,好享受一次畅所欲言的话语领导权。 可本是好好向上的年纪,家里突然出现变故,因为父母要回家修房子了,他要离开这个呆了十多年的城市,回到熟悉陌生的川省——也许是沟通问题、代沟问题、成见问题,一时间他只觉自己如浮萍一样,失去了某种重要的寄托。 那之后初三下学期,泊森堕落了。他发现网吧的电脑游戏,是那样的好玩;小说是那样的好看。在初三这个紧张的环境下,他突然成了一个外人,毕竟他即将不属于这里了。 ——“改变啊~!”米线店的一旁过道上,他穿着围裙带着头巾,叼着烟对着街道回忆着。倏然间,他似乎觉得自己很多愁善感,如个娘们儿。小升初的时候,喜欢这样回忆;回来读高中的时候,喜欢这样回忆,现在也喜欢回忆着回忆。 似乎自己如同一个暮年老人,最近总是回忆这些,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自己死亡的场景。 有他被车撞死的、有他从楼上摔死的、有骑自行车摔死的、有熬夜猝死的....个个相当逼真。泊森啧啧回忆着,自嘲着自己是不是患有迫害妄想症,也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因为他从小做一件事情,就喜欢往坏处想,比如自己死了什么的。倒是电视网站等媒体上,天天说哪里哪里死人,自己的朋友亲戚说哪里哪里死人,可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真的死人。 “这不会都是假的吧?”他想起过年回家的时候,遇到的葬礼队伍。望着悲伤过度的白色队伍,他盯着中间的棺材,冒出的那个奇葩念头——里面也许是空的。 都点大不敬,可他越想越觉得万一呢? “有趣,就把它写进小说中吧。”泊森想着将烟头,塞进一可乐易拉罐中,走回店内。 月下日升,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当初说自己是神的小男孩,成了社畜起早贪黑。但最近连日里,他都在做着各种各样的噩梦。 睡眠质量极差,导致他有点力不从心,稍不留神将手指给烫伤了。年轻的老板,见最近他精神恍惚,同意了他的请假。 放假一天。 夜里,川省的某个三线城市市中心的小酒吧中,泊森和他的死党老赖,坐在卡座内畅饮。 peng! 放下扎啤杯,泊森借着酒意,跟他的高中就认识的好基友吐槽:“MB,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起得比鸡都早,下班之后街道就没什么活人。自己天天什么都做,工资还这么低,说好给我一个店长的大饼,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 他的死党由于姓赖,被叫老赖。几斤啤酒下肚后,面色稍稍红润了点,扶了扶自己的眼睛掂量了一下,开口道:“我也难啊老森,每天都在各种领导之间,左来右去。福利是好,但工资还不时两千,人是也累啊。” 咕噜,说完他猛灌一口脾气。 泊森不以为意,有点小羡慕道:“那多好啊!勾心斗角的官场,还是朝九晚五。你怕是要颓废哦。”他说着,边笔划了一下自己肚子,意为大肚便便。 老赖也习惯他的调侃,淡淡笑道:“没有的事,最近跟家里说,自己的单位吃得太好了。现在天天回去,婆婆都是给我准备的素菜。” “噫~羡慕得我眼红啊!来,我们哥俩喝一个!”泊森举起酒杯,两人碰杯畅饮。 胡吹一顿后,相互祝福着开始找点乐子。 在这个走肾不走心的时代,他们两人长得又不差,稍稍讲点段子,男欢女乐中搭上了两妹子,继续精彩的夜生活去了。 深夜凌晨两点,双腿发飘的泊森被基友送到小区门口。下车后,目送着他,潇洒地坐回车里,泊森咧嘴傻笑。 “我这朋友不错,还帮我付了房钱。”哼着‘gay里gay爱’的莫名曲调,他飘忽地刷卡进小区,恍然间,从小学一直陪伴自己到初中的,某个失联死党小林的身影,在心中跟老赖重合。 “他们都是我最亲的死党~!嘿嘿!”朋友很少的泊森没多想,开门之后,脚一顶把门关上,倒在床上就是呼呼大睡。 更新?那是什么?老子要睡觉,他陷入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