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天上不能相守,至少凡世有情」 他岱山作孽仙緣,遭來三世歷劫。捲入無妄之災的南海仙系主從,他苦苦追尋,他默默相伴。恍恍三世間仙魔相纏,盼著化劫,盼著圓滿。 此短篇為《岱山月緣》的前傳,劇情為主小肉文。個人覺得不算虐,請安心服用XD (《岱山月緣》虐心長篇,催生中的第三世計畫走微苦回甘路線) H古代仙俠 楔子 一排天兵拄着天戟,立得威严。她甩开上前拽她的小兵,怒道:「滚开!」 两名小兵低着头,不敢作声,那威逼的天戟,却半分不敢懈怠。 「地伶公主。」刑司领头镇在一旁,严严发话:「您这是要抗旨?再惹怒了神帝,怕不是历劫这般轻松。」 她冷冷一笑,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天官。她可没有天真想要抗旨,只不过不想让人这般拖拉。 「公主,您安分些吧。」让她牵连的,尚有几名婢女侍从,小仙女拉了拉她,摇了摇头。 仗着有虎,这刑官一职,着实令群仙畏惧。 她那不该相恋,却又爱着恨着的人,倒是服顺,让天兵领着,走向一阵轻烟薄雾,他一身玄衣背影沉沉,回头,那承自他神后母亲家族的天眼眯起,却朝她送来一抹神俊的浅笑。 有什么好笑。 她才刚挨了他一剑,模模糊糊间,结束他们的一世劫。回复了仙身,早已不疼,那心伤,却还隐隐作痛。 他,却似乎不怕痛,还有些期待。怪不得,这劫数得承个三世。 她轻轻一叹,想当时,他也是这般毫不在乎的神色。 「千方,你怕么?」 山水树影星夜下悠晃,一池春水荡着。他黑沉的眼魅人,带着低柔嗓音,结实的双臂揽在她腰间。 怕什么。明艳秀丽的眸子,回瞋了他一眼。他灌了她不少酒,晕得她满颊通红。 「我瞧你逞强。」他嘴角扯起一笑,作势要松开她。 她倏然揪住他衣襟,朝他递上一吻。 温软唇瓣相触,他恍神的脸,逗得她嫣然一笑。 倾城容貌绽了笑颜,就是这岱山仙系严雪冰霜也要消融。 她出生不凡,父亲乃当今仙界神帝,母亲乃战亡忠烈仙妃,神帝宠她尤甚,她实不太认得那怕字。 「要说怕,你这尊高的星魁,岂不应该更深思熟虑一些?」 她这皇兄星魁无垠,乃神帝与神后么子,难掩锋芒的天赋异禀,令他颇受注目,他的师尊,连带吱吱喳喳的群仙,明里暗里道着他比当今任岱山太子的大皇子,还适合接任君职。 「我确实得深思熟虑,如何瞒着父母,同妹妹相恋。」 但他,却无心和两个哥哥相争,那双三兄弟中独具的慧眼,参透一颗颗各怀鬼胎的仙心,宁可清流般避世。濯濯天高君位,还不若这妹妹迷人。 他拥着她一身妖娆的身子,绵绵逗引她柔弹的红唇。 不知何起的清风,似他们不知何起的情,吹拂着她一身清甜的白棠花香,醉得他们失了仅存的几分理智。 他岂会不知道,他们要恋成善果实难,但那不知何起的情,一往而深,他也不打算收拾。 见他回过头,就这么一脚迈入薄雾缭绕的朱门,她翻瞪了一眼,他还真是走得潇洒。 她觉得那人世历劫尤苦。他却觉得酣畅淋漓爱恨几回,还远好过这寒凉的天高仙界。 刑官似笑非笑,展袖一让,淡淡道:「地伶公主,请。」 如此折磨,却还有两生。 她瞪了刑官一眼:「哪日等你离了司刑的职,落到我手里,定扒了你一层皮。」 这仙界,大概也只她地伶千方敢恫刑官。 「公主言重了,神帝之令,小官自得依从。」他笑得诡异,虽说领令,那执刑的空间却模糊得很,他若不高兴,这凡间作弄个几回,便够叫她下一世乖顺客气。反正,神后偏袒这小皇子,有灾有难,自要拨在她头上。 这历劫三世,来自那天高的仙界神帝,她嘴上逞凶斗狠,却也奈何不了刑官逼上,在他之后,入了那落凡的云门。 「千方,我自始自终,只要一个你。天上若不能相守,至少,凡世有情。」 忆着他入一世劫前的悠悠话声,她承认,她还不若他无畏通透。 凉凉薄雾拢在周身,她渐忘了自己是谁,却还忘不了那双沉沉似星夜的眼,忘不了那牵兮萦兮深深羁绊的情。 第一章 风起云涌 (h) 一夜星子璀璨,她那白棠蔓生千里的领地,生云降雨。 岩穴里一席柔软花榻盈香,男人伏在她胸前,淋漓满身汗拥着她粗喘,激烈进退着身子。他方才显然很急,随意将她推倒上榻,她的头后仰在榻边,一侧膀臂撑在地上,承着他冲撞。满地长发流泻,浑圆月白的双乳挺翘着,还等他照拂,他却径自抽送得欢快。 能得地伶垂怜一夜,够他回去向一众男仙吹嘘个三百年。他们多半只以为他长得好看,或是 分卷阅读2 走了运,哪懂他旷日废时,甜言蜜语,送进春风秋雨,助她生了一山绿意,才得这么一次点头,没让她那倾天神剑扫出门外。 男人一阵痉挛,退了男茎就地送尽了子子孙孙,她那才等着攀顶的快意,看来是构不着了。翻起身收拢了腿,她弯肘支着头,随意揽过花毯,想这春宵还真是苦短。看似体面风光的风雨君,果然还是太软。 「地伶公主,您…您。」 风雨君抬起头来,见她秀眉皱着,有些着急,忙凑了上来。 地伶浅浅一笑,拍了拍他,一把推了开:「快活了?走吧!别在这儿碍着我的眼。」 她曾经的男人,是战神。这些风啊雨的,自然没一个有用。 「我…。」风雨君红润的脸,刷成一阵青白,那还想着吹嘘的念头,似乎也凉凉阑珊。 「放心吧。我也不会找人说去,挨我父君骂么?」 她闲懒地挪了挪身,没让花毯遮着的光裸胴体妖娆,又瞧得风雨君一愣一愣,吞涎干瞪着眼。 「风雨君。」一低沉的男嗓出声,男子身着玄衣,自山门走了进,沉沉魅影,似岩穴外漆黑的天色。 地伶一听,揪过了衣遮了一片春光。 「星…星魁。」风雨君青白的脸又刷了一层不安。 星魁无垠走了近,似笑非笑,道:「看来二皇子,管人管得松了些,这地伶公主,你也敢勾搭。」 「无垠。我点的头,你管什么,你敢让皇兄知晓,我和你翻脸。」地伶理完了一身白棠揉捻成的月色花裳,五呎娇小身量站起,过身长发铺垂了一地。玲珑别致的小脸上,泛了层淡淡的不悦。 「还不快滚。」她灵秀的杏眼锐利一扫,吓得风雨君乱搭了衣,幻成一朵小云奔得不见仙影。 「千方。」 无垠将她按回榻上,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淡淡道:「你再不自律些,这名声可翻不了盘。」 「翻什么盘,反正我不在乎。」 自她一剑斩翻了和她订过亲的战神,和战神翻了脸,她便成了仙界的烫手山芋。外传她生得殊美尤甚,却心狠手辣,后来又传她滥情风流,就是近亲长辈知些内情,还试着替她另谈亲事,一众男神不乏淫念,正经听了亲事,又忙称她身分尊高,不敢高攀。吃了几回闭门羹,神帝神后再管不了她。如今几位适龄的公主,也仅她一人还未成婚。 「难道你还气那战神么?」他深望着她双眼,眼里揪着火,却问得温柔。 那门亲,本是神帝用来巩固兵权,战神答应亲事也不过贪恋他美色和地伶母妃留下的倾天剑。他野马似的浪奔性子,处处惹女仙留情,一兴战火杀戮便又顺带毁尽她千里河山,枉顾她一番真心实意。 一直以来,岂不是他星魁变幻着一穹星夜,含地覆野,沉默着情意,相伴了千年万载。 「气什么,一点不值。」她别过眼,摆了个冷淡神色。 他淡淡一笑,她的确看开了不少,却有了新的烦恼。 她如今,想着他盼着他,却又害怕自己真爱上他这皇兄星魁,宁可找几个男仙骗骗自己。 他靠了近,伸手拣了拣落在她腿上的白棠花瓣:「最近,南海封了太子,按惯例,岱山与南海,又要配亲联姻。这放眼望去。还能对得了那位份的,也不过你我。」那只微凉的手搁在她腿上,缓抚摸了起来。 「无垠…。」 她拨开他的手,怨了他一眼,刚是谁还要她自律些…。 「这从岱山到南海,岂不是随你挑人,上回我们醉得胡涂了,你莫要惹事。」 他仍环上了她的腰,埋首在她肩窝,抚起她柔媚的身子:「南海仙热情,不若岱山,这回不定那皇子要你。我不希望你嫁到南海去。」 「那…那不如,你娶个公主吧…。」她有些无措,急抑止他揉上她胸前的大掌。 「母后正有此意。」他冷冷一笑,望着她神色一僵,那双灵动的水眸里,转了些焦灼。神后对地伶千方可没什信心,若人家南海探听了事儿,拒绝了亲,还是自己家这小皇子可靠些。 「那风雨君,满足不了你吧。」他勾起她小脸,浅浅笑道。 「你…。」她别过了眼,他却困了她沉沉吻上,褪起她才穿上的裙裳。 「无垠…,我们,不好…。」她让他吻得迷乱,勉强揪着衣裳。 他们,论起亲来,这情意只能天高地远。 自让战神伤透了心,她实不想再认真谈感情,耍耍那众男仙,不也自得欢快,他却要苦苦相逼,难道他们,就不是段孽缘? 「千方…,你爱我。」 他今日一双眼沉沉,直望着她,态度异常地逼人火烫:「听听你的心…你爱我。」 为他眼里的无尽夜色羁绊着,她有些茫然。 她的确不知何时,爱起了这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掌着一夜星子,默默与她一片沃野对望,从前战神一手遮天,如今,这片夜空却亮得璀璨。 她还兀自纠结,他不知怎么地拂开她双腿,倏然滑进她还润着的下身,顶了她满穴。「嗯…。」 她忍不住娇吟,说实在,比那风雨君充实得多。 「还想着别的男人…。」他沉沉撞了几下, 分卷阅读3 让没顶的快意恣意吞噬她。要不是他们这恋情见不得人,他当要提他那平漠刀斩碎睡过她的一众男仙。 「无垠…。」她推着他肩,却施不了什么力气。 「别想…。」 他希望她忘了他们是谁,忘记那些她惦记在心头的不可能。 一头青丝垂下,轻轻扫晃在她腰腹间,他吻上她柔柔双乳,小犬似的逗弄起她乳尖,又以温柔手指细细柔捻,自上而下的酥麻,汇合了下身顶上的快意,她不禁一阵空白虚软。 腿间一汩银丝潺潺,她不觉勾紧了他。 他一向很懂她,就算她什么也不说,也瞒不了他那读心的双眼,就是这种销魂时候,也是一般,他很知道如何叫她满足。 早让风雨君热了身的身子,甚快攀了顶,让他几下撩拨,已不觉有些颤抖。 「这么快…?」他可还没开始。望着她的脸,不怀好意的笑噙在嘴边。 她凉凉报以一笑。 他其实不常来找她,就怕让人瞧出了异状。既抽了空来,还让他撞见了风雨君这档事,他想来还要狠狠搞上一晚。 「看你期待的。」他浅笑似魔,箍紧了她身子,沉沉翻起地来。 快活是快活,让他这么操着实有些捱不住,还未发泄半分的精力,不顾她一回回颤软,冲刺得勤快。精壮的男杵似爱似罚,一鞭鞭划在她窄径。 「你还搞别的男人?」他缓了速度,却顶得深。 「嗯…。」她说不出话,皱眉嘤咛几声,算作回答。 「怎不回答。」他噙着笑,修长手指探进她小嘴,扳了开。 「不…不会…,嗯…。」又让他狠顶了几下,她颓软的声线抖了几抖,禁不住娇喘。 他一笑,沉沉一顶撑满了她,抵在岩壁上,指尖戏谑地勾起她唇线,挠得她诱人地抿咬起红唇。 「你还要我娶个公主?」他凑在她面上,以君临之姿凛然问着。 「不…不要。」她嚅着唇应声。 依着顺着,她盼他似夜攫获她吞噬她,盼着自己再想不起他们是谁。 他望着她痛苦,望着她快乐,揉握着她双乳,长夜无边的求欢。 困在他这如夜的男人身下,香汗湿了满床花榻,一方沃土让他搅得满脑子泥泞,再不知道什么天高,什么地远。 第二章 神后仙妃 堂皇仙宫凌霄矗立,明净大道笔直,直通天宫大殿,悠悠小径折绕,引向了各处宫室仙居。穿梭来往的仙女仙使不绝,穿过假山流水,拐过亭台楼阁,天规甚严,少有人交头接耳,徐徐吹着的轻风,却悄悄拂满了仙宫,钻进了仙贵妃冰滢的寝殿里。 「有这等事?」 听主侍仙女依在她耳旁眉飞色舞禀了几句,冰滢自榻上撑起了身子:「这等谣传,若不是真,神帝定要震怒。」承神帝盛宠,亦是当今太子母妃,她沉敛聪明,似乎柔顺不争,论起容色,也只稍逊芳华灼灼的地伶公主。虽然地位不比当今南海嫁来的神后,凭着争气的肚子,也将她大皇子送上了太子位,晋封了仙贵妃。 「传出消息的风雨君乃咱们二皇子手下,神后便安了个生乱诋毁三皇子的理由,拿了人,再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但,娘娘,神后封口封得急,多半…。」仙女伶俐眉眼掀得活灵活现。 冰莹冷冷扯了一笑:「那嫁不出去的地伶,没想还这般有用。但,既没凭没据,这话莫再由我凌雪宫传出。你让人盯盯三皇子,若是真,日魁那太子位,自然坐得稳稳当当。」 一头暗喜,一头忧惧。 「跪下。」 神后天虹一脸怒气,瞪着星魁无垠。原该气势万千的霓霞宫,如今鸦雀无声,一片流水似的珠帘让风拂得摇坠不安。她退了所有下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你搞什么名堂?」 神后震怒得满首金钗频晃,一身绣凤的裙裳似要着了火。 她这好不容易求来的独子,本该上进斗那凌雪宫出的两个皇子,却一派不喜相争,如今还让风雨君瞧见那要出人命的丑事,好在那风雨君多嘴,还没来得及上禀二皇子风魁,就同仙友吹个不停,让她连人逮了下来。 无垠望瞭望神后扭成一团的脸,想那风雨君还真是合作。 他当日在千方的岩穴里,早撇见了那小仙,疑他那等时辰去找地伶,还仗着夜色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瞧。 他不觉生了念,不如,就这么同她闯个祸事,他们,不定还能杀出条生路。 「母后…。」他满眼真切,急道:「孩儿对千方真心实意…。你明明知道,她不是…。」 「住口!」神后万分惊怒瞪着他,宛若她听见的话污秽不堪。 他定然想说,那地伶千方,不是神帝的种。 当年地伶母亲珠露仙妃,说来是神后自南海亲族里挑拣带出的妹妹。万里挑一的仙容貌美,一入了岱山仙宫,立时霸住了神帝,大刀阔斧为她仿南海辟了水晶殿;她尤喜爱珠子,南海送来的蚌珠,大数进了她宫里,就是冰滢盛宠之时也比不了她半分。但她,却背着神帝犯了天规,一场南海宴,重逢旧情人,趁着连日宴会宫内松散,暗里同他云雨造孽。 地 分卷阅读4 伶出自天系神帝与的地系母亲,元神却如森系神祉善疗,让她瞧出有异。时逢神魔大战于龙脊大山,战事吃紧,地系神祉生来敛魔,珠露又生自忠将之家,神后为避祸端,趁时逼着让她自请了战,还得了个忠烈的美名。 神后接千方入宫,为瞒神帝,称其罹病,藏了一段时日,大了些,又替她延请森系师尊遮掩。原想许配了有半数森系血统的战神,便能相掩她森系子嗣,没想,她却还能和星魁扯上情事。 珠露那旧事,她埋得甚严实,知情下人一概暗灭了口,却瞒不过她这生来带天眼的儿子。 「她就是你父君的女儿。」神后板起脸色,冷道:「千方那头,我还没作声,便是怕她沉不住气,你翻出那档旧事,伤你父君和千方情谊,又牵连我南海族人,也不定保得了她。」 「母后…。」他敛着急切,转着念头:「仙妃和那男神已逝,你若肯编个案,替仙妃卸个责,自不会牵连族人…。」 「男欢女爱有何好卸责,何况她这一生拍板定案,你不该还生这念羞辱灭散的仙人。」 他还想分辨个什么,却让神后登在桌上的杯盏止了声。 「你的亲事,也早定了,你父君近日便会宣旨。你若还冥顽不灵,我便设局杀了千方,免得你牵肠挂肚。」当初,若不是那珠露护女心切死活求情,又那千方自小生得惹人怜爱,本也不该留她活命。 「近日…。」他有些着急,这赐婚仓促,容不得细想推辞,又这母后虽待千方不薄,担得后位,自是顾大局之人,那杀字,用得认真。 他还惶惶思量,神后再开了口道:「你父君设宴,这回南海皇太子澜魁和水玉公主都会一道来,让你和千方过个眼。他们几日便到,你千千万万别再生事,记得我说过的话。」 她那威胁的目光,烧在他面上。这旨,也只能接了再做打算。 地伶千方喜爱待在领地,自在无拘,鲜少回仙宫,反倒还未闻那些人声耳语。 几日不见风雨君,挺拔林木还耐旱,娇嫩的草本和她一株株白棠,却显得有些萎靡,她耗着仙力护着,不悦地忖着男人一般现实,一偿宿愿后,连他职等内该送的雨也能怠慢,这改日,还得回仙宫朝他顶头主神风魁告上一状。 才想着,天际送来了风云,泠泠落了细雨,她凝神一瞧,却是位面生的风雨君。她一奇,这好端端的,怎换了个男仙布雨。 她招来他问事,男仙却显得万分惊慌,拦不住的嘴,连称星魁与她的事,他半分不知情,一点不敢同她多攀谈。千方微皱起眉,看来,得回趟仙宫。 仙宫早让神后盯了紧,再无人敢搬弄唇舌,她却也瞧不出什么情事。就是无垠那头,也无消无息。自那日他在她开满白棠花的领地,狠狠掷了一把火,她以为,他们真要毁天灭地爱一场。但眼看南海诸仙的宴期一日日逼近,他半点不见人影。 明里暗里,她差人探探星魁行踪,贴身主侍的小仙女静儿只道他如常上朝,如常回宫,甚至还到了织娘那,丈量了喜袍。 喜袍…?她喃喃念着。 「是啊,公主,织娘也派人来催了几回,要帮你备嫁衣,和陪嫁的新衣裳。里里外外好几层要织要绣,就怕赶不及婚期。」静儿滔滔不绝的飞快叮咛。 「笑话。」她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啜了口茶,冷冷道:「人家皇子开口了么?织娘急得不要脸,我可还要。」 「但…这…。」静儿一派无辜,眨着眼道:「那皇子见了公主芳颜,岂会说不要,就…就算不喜欢,神帝同海王一道旨下来,你们…。」 「住嘴。」她狠瞪了静儿一眼。 这仙宫,实没一处清净。她搁了茶,烦腻的起身便往外走,出了她坤和宫,晃没几步,却瞧见她木色长须飘飘的师尊树王。她眼睛一亮,轻快地奔了几步,甜滋滋揖道:「师父!您怎有空来岱山?方儿可想您了。」 昔日神后替她请聘师尊,却不敢用岱山的人,只好大费周章,从南海延揽来论起善疗,也是仙界拔尖儿的树王。待得她学艺有成,封地领职,才回了南海。 树王呵呵沉声两笑:「是么?我瞧方儿大了,眼里只有男人,哪还有师父。」 「师父…。」千方一声娇嗔,转了转眼,又道:「您同那皇太子一道来的?」 「方儿,为师此番来,自是因海王与太子远行,当得跟着。但,却也想来劝你一句。」树王瞧她这徒儿,千娇百媚,承了她父母造下的孽因,这劫数,实也难渡化。不禁一叹:「孽缘倒头来,非魔即空,只让魔族有机可乘,收不了半点好处,你…,切莫执着。」 孽缘…,千方狐疑着,难道师父竟知晓她和星魁的事了?她凉凉一笑,挑起眉道:「既然…师父都道是孽缘,您放心吧,那南海皇子,徒儿自然不执着。」她拨了个弯,轻灵的转了身,嫣然一笑:「师父,您既要跟着海王,该也不能溜达太久吧,不如…,徒儿告退,择日,宴上再聊。」 裙裳旋落的几瓣白棠花还飘着,她已不见了人影。 「唉…。」树王摇了摇头,这不才嚷着想师父? 第三章 黯夜星辰 (h) 孽缘…。隔日, 分卷阅读5 她却醉得一蹋胡涂,颓倒在岱山划在凡界的一座天池边。 他们果然就只能是段孽缘,她爱他,但又如何,她甚且不能盼着他为她计较一场。她若是清醒,也知道这事何等荒唐。 早上,她让静儿催着了,道神后要她随掌事仙女排练宴上的几支舞。这论起舞艺,几个公主里本属她殊优,何况其他姊姊都许了人,也只她还须抛头露面的勾搭那什么南海皇子。 还未进大殿,却见一群仙散了朝会,两两三三,交头接耳。两个小仙,袖子扬得老高,以为支挡得了他们那甚是欢快的话声,道着神帝宣旨三皇子与南海水玉公主订了亲,以正妃迎娶,亲上加亲。 「嘿嘿,你没瞧三皇子那春风得意的模样,这南海女仙风情万种,万里挑一的公主自然没话讲。」 「瞧你这副馋相,要论风情万种,那水玉哪堪比咱们地伶公主。」 「地伶公主?美是美…。」 她掌风一搧,震得那两仙脚步一晃,披散了一头乱发。 「走路不用眼睛瞧么?」她沉着嗓子,冷冷道了声。 「公…公主。」两仙随手拨顺了发,扑通一跪。那小仙千万庆幸他刚要说的话还未说出口。这议论上主,又让她本尊听到了,实要遭罪受。 千方瞪了两人一眼,还未想清如何刁难,后头殿阶上,星魁无垠踏了下来,远远的对上她一双眼,又收回了眼神。 她眉间一皱,撇下还涩涩抖着的两个小仙,阵风似的隐了身而去。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静儿在后急急叫唤,挥着手绢朝外头小仙女示意频频。还没几个人会意,千方跨了槛,穿了院,提了壶酒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公主!」瞧静儿与千方奔得急,门外侍官急忙一揖,想拦,却不敢忤逆他们烈火般的主子。 「我不过去趟领地,歇歇就回。」她话声散在风中,已不见她身影。 「领…领地,但大殿还等您排舞…。」静儿那话声渐弱,收了回来。这公主性子本也难捉摸,至少还交代了去处,上面问下来,该还找得到人。 「唉…。」她搔了搔头,也莫可奈何。 「静儿…。」外头侍官显得忧心:「今日大殿宣旨,公主定是为那事心烦,她和三皇子,显然…。」 「呔,没的事儿你就别猜,无论如何,公主轮不到你。」静儿瞪了他一眼。 「我可没妄想。」侍官叉着手,冷别过眼,他只是小小仙官,如何妄想。他只望那星魁,别拖累了她。 她腾飞得急,跌跌撞撞落在那生满白棠的沃野,躲进了岩穴。 她随意倾靠山石,持着酒壶浇了满脸满衫。一头垂地长发散乱,滚了些碎花。闭着眼,连喝了一壶,酒壶倒了倒,见了底,她秀手一扬,狠掷了瓶身撞碎在岩壁上。 几只缩在穴口偷瞧的灵狐,让那手劲吓得远跳了几步,又停下回身惊望。牠们平日,喜爱挨在她花床上,让她温香抱个满怀,不仅能蹭点灵气,还能得她赏几颗果子。 灵狐见她不再作声,又蹑脚溜进了岩穴,跃上她腿,舒适地窝成了一圈。 她心不在焉,随手挠了挠,无垠那淡漠的眼神烧在心上,她一痛,又眨落了两行泪滴在灵狐雪白的柔毛上。 不行…。刚静儿说着那什么南海皇子两三日便到,她得躲一躲。 仙界一天,凡世一年,从前她为战神心伤,靠得便是这般躲到凡界,转心个几年,再回来,仙界也不过几日。 她倏然起了身,翻落了灵狐,牠缩着首,幽幽睁眼望了望,低低呜咽了两声。 「别烦我,小东西…。要葡萄,去我那园子吧…。」 她提了倾天剑,又开了另一壶酒,恍恍晃出了仙界。 一池天光烂漫,片片水光拂着她发梢。这岱山山脉上的谷地,萦绕满林绿意,仲夏时分,日间还是一山紫薇,晚上,又得一湖星光。这是她在凡界,最喜欢的地方。 她知道,他那情意藏了很久,她有时躺在领地,望着他置换着星辰,不时还拨落几颗星子撩拨她,她不知怎么的也读出那颗情心,却不敢多瞧。他,可是她哥哥。 他们同年出生,虽说他早了几个时辰,她总是指着他鼻子,没大没小的喊着无垠,他小时还与她相争,论那早先拼出母胎的实力,该唤他一声哥哥。大了点,他却不再同她计较。 事实上,还能让他计较的事不多,他渐有些不问仙事的远着人群。仙贵妃的大皇子掌日头,二皇子掌风水,他为神后唯一的儿子,掌夜色封了星魁。她与星魁由不同的仙娘带大,却都以神后为母亲,小时戏玩在霓霞宫,大了些,她接了地职,执滋养生息,与他一夜星子遥遥相望。 她配予战神,他十分不悦,稀罕地开了金口相阻,同神帝道那男神差劲。神帝尚犹豫,两位哥哥却赞同仙后,他们道整个仙界最需拢络的便是战神,这妹妹殊姿绝色,善承载善生养,放眼仙宫,也没人托得了那战神的遒劲。 却不料那亲事只配了她一心伤怀。她变得嗜酒,时常一个人躲到凡界,三天两头令她坤和宫找不到人。他来陪着她,卯足火力,说情道爱纠缠了她好几年,甚且仗着几坛琼浆,惊世骇俗的要了她身子。 分卷阅读6 其时还是令春,他霸着她随意聚拢来的樱花榻,霸着她。 精壮双臂圈着,他不让她着衣,还意犹未尽的搓揉她一对娇嫩丰腴的酥胸,她就喜欢人这么爱抚她两乳。如山丘起伏有致的身子,让他细细逗弄着,会扭摆成诱人的弧度。 「千方,我难道比不上那战神么…?」他一张仙俊的脸,故作颓丧。 战神场上杀戮,房中杀戮,和地伶千方尚未完婚,便强占了她处子之身。无垠在一穹夜色中静静望着,战神每得空来她领地,便是大肆掠夺,无尽求欢,在那之前,她还是懵懂的处女神,每每让他的粗暴吓得花容失色。但她涵容善承,想既是她夫君,她顺着学着,自也懂了如何欢快。 无垠说来,比战神懂得讨她心欢,沉敛温柔,绵长幽深。他还挠着她乳尖,趁她心神驰软,频频攻着她心防。 「不…不是,但,你是我哥哥。」她倏然睁大了眼,从迷乱的快意里,勉强抓回几分理智。活了几万年,还没人让她地伶千方如此无奈。 他凑在她面旁:「那么…,你唤我一声好哥哥。」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耳畔,又令她一阵酥软。 她想,他该比任何人懂那牵牛织女,动如参商的道理,怎地,却还要悖着乾坤,占她情怀。又他,既如火如雷霸进她心里,何以今日殿上那眼神还能收得那样冷漠,但他…,又如何能不收的冷漠。 他们无畏,不代表就能逆天。这情,凡间喊喊罢了,又岂能真带回仙界。 她翻了身,任泪水湿润一片沃土,郁郁沉伤的灵气,滋长了一片苦楝林,又生了一片灵蓟花。 或醉或哭,着实有些乏力。 她随手一搧,聚了一席落叶,侧卧在上,甚且不记得该安个仙障,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四章 南海主从 (h) 半梦半醒间,似有男人进退在她身子间。她微皱起眉,迷蒙转醒,眼前这张脸生得仙俊,淡淡古铜肤色,不若岱山仙白,隐隐仙气刻意收敛着,却还是不凡,倒是个位阶不低的男神,她却不识得。 她还转不过头脑细细觉察,他抬眼望了她,见她醒神,施了个仙咒捆了她手压在上边,又一阵自得其乐。 她不太在乎。 这男神结实精壮,送着阵阵醉人的快意,她且冷冷想着,用这荒唐事,忘了她那荒唐的情人,岂不正好。 瞧她神色无甚怒气,男神拉起她身子,让她坐上了身,她箍着他头颈,肘抵在他肩上,顺着那腾在下身的欲望,随意绕起腰来,她腰身一挺,香乳似有若无的划过他胸膛。 他一颤,朝下蹭了去,朝她背脊一推,张口含了粉嫩翘蕊,啧啧吮得有声。抓在她臀上的大手抚推频频,显得急燥。 「嗯…。」她有些难耐的呻吟,或是初来乍到,他下头显得太温柔,挠得她不上不下。 宛若得了请帖的男人扯了个笑,倏然压倒了她,涨大的男器撑得她心神不宁。他如浪滔天腾起又激落拍在岸上,哗啦哗啦震得她一脉土地,湿了满身,饶是她还几分矜持,让他捆紧了连连撞着,实也不禁刺激地喊了出声。 牵丝柔滑,润得他家伙油亮淋漓,他重重喘着,甚是着迷的逍遥飞天。 这女神,天杀的尤物难得。 他虽不打声招呼便侵门踏户,办起事儿来却还算有礼,他似乎时间不多,中规中矩了事,带她登了云霄,又不忘急退出身子,舍了些快意地射在外头。 回头,还俯身抱了她一会儿。 这一众男神,还没几个似他体贴周到。 「你,是谁。」她推着他湿透的上身,开口相询。 「你,又是谁。」他撑起上臂,一双细眼弯弯含笑,似月般的眼神十足温柔。 「不识得我,还敢这般张狂。」 她入凡界敛了些仙气,连她那身花香,也不太明显。他识不出,自是没见过她面孔。果然他那气息热烈,似来自南海仙系。 她上下量了他几量,有些得意,若是那南海皇子,正好让她这孟浪淫荡的样子吓跑,直当了却一桩麻烦。 她却不知道,她这般奔放无拘,倒是挺合南海口味。 男子笑了笑,这女神阵阵仙气,想来在岱山,也领了高职,却不若印象中的岱山仙女冷冽。她支身一人,池畔醉得胡涂,一张绝美的小脸上,又是酒又是泪,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自然得慰藉一番。这趟出来,倒是很值。 「笑什么?」她瞪了他一眼,推开了他,坐起身子。 男子不答,翻了身坐起,只道:「你有心事。」 「不干你的事。」她面色收得冷冽,将柔柔长发拨到脑后,径自垂下一双美目,拢来衣衫,缓缓缠绑着襟带。 她举手投足撩人,他瞧得目不转睛。 「沧浪,你呢?」男子报了名,对她很是好奇。 沧浪…,没听过这男神。她至少知道,那南海皇子澜魁,唤作溟海,据说,和星魁一般有得自神后氏族的天眼。这人搞了半天也不知她是谁,看来没这等神力。只就这名字,听来是那皇子的人。 「千方。」她应了声。 千方…。他点了点头,似乎很认真地记在心里。 分卷阅读7 外界多唤她封号地伶,这闺名南海想来少有人知道。 「我…还会在这谷地待个几月,还能…来找你?」 她柔柔递上一笑,勾搭那皇子下属,断了他希望,正好。 「你…有家人么?」 他依言时常来天池畔找她,时日一晃便是三个月。 她从不拒绝他,却也不同他多说话。来她常待着的苦楝树下,她不是醉着,便是哭沉了睡着。身上不时覆了层偷香的白蝶,她微微一动,便又逼得群蝶翻飞。 她,很令他动心。望着她睡颜,他甚且有时不舍得将她吵醒,但她回回睡着,他实想同她多说些话。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谷地?」 林木沙沙,替她缓解了沉默的尴尬。 她如今知道他是南海皇子溟海手下侍卫长,那皇子在父君开宴前,避着那些多余的觥筹场合,先晃来这岱山谷地赏景逍遥。这谷地安和,也无甚好防,侍卫一派清幽,他似乎瞒着溟海偷溜了出来。虽然他总想同她聊聊,她若不肯开口,他算着时辰,不能久待,也只能摸摸鼻子离开。 但他挺有耐心,回回询问,总等着盼着她开口。 「你别总是一个人哭,何不说予我听听?」他仍温柔劝着。 她望了他一眼,能说什么予你这外人听…,说我爱上我的哥哥,而他,正准备要迎娶你们风情万种的南海公主么? 收回了眼神,仍是沉默。 他却一把将她揽入了怀里,道:「千方…,我想我,有些喜欢你。」他和暖的话声响在她耳畔:「你…。」 他想问她,这么一段时日,虽说在仙界算不得什么,这凡间,毕竟过得扎实,她从不拒绝他,是不是,对他也有那么点意思。 她一顿,他们南海是没人么…?各个来岱山寻伴觅侣。 他平日眼神凛冽,办起事儿来威武,见了她面,却一日较一日温柔,又一日较一日多事,甚且想收了她的酒,说澜魁侍从不少,一众仙役好色,她这般胡乱醉着,着实不妥。 「好色…?你倒好意思说别人。」她冷冷一笑。 他腼腆起来,似个大男孩,正拙口笨舌的絮叨着,他从前不怎么随便,只见了她有些情不自禁,他不会不负责。他说他瞧她一身装饰净是花草,约莫也不是高贵人家,他虽不是出生皇家贵冑,却有个安定也身位不低的职,南海老家还有几颗纯净的白珠,本是他拿了娶媳妇儿…。 她再听不下去,长叹一口憋了许久的气:「我以为,我们各取所需,不好么…。」别说那白珠她坤和宫里多得数不完,还什么媳妇儿,他倒自作多情。她冷眼一抬:「你若想着谈情,今后,别来找我。」 让她搪住了口,他一呆。 果然…还是情事惹她伤怀,他有些沮丧…。他时间不多,眼看再没多久,便得同溟海上仙宫。但他还想着等她,她若还在,不如向溟海明说,不定,回程时,还能让他多留些时日。 「千方…,我可以等,等你想说,等你…,愿意好好看看我。」 她冷撇了他一眼,没什么心力同他计较。他想等,便随他去等吧。 一林飞瀑清幽,男子一身青衫倚在山石间,闭目养着神。后边石上,一株槐树却瑟瑟抖着枝叶。 「不是要你在南方好好待着,硬要来这岱山惹寒,扰我清净。」男子闲散开口。 「殿…殿下,人道这岱山美景,就是神仙也喜爱,还有那地伶公主…,容色倾城。小…小的,自然要跟。」 澜魁溟海浅浅一笑,睁开了眼,朝林边发话道:「怎么?过来说话。」 林边果然立了沧浪,他走上前,望了溟海一眼,缓举起手一揖。 「如何,要招认了?」溟海扯着笑,坐起了身子。 「殿下,我…。」他手是揖着,却禀不出什么来。 溟海直勾勾盯着他,正了几分神色。他这侍卫长,忠心正直,武行昭著,便是心思直来直往,简单了些。 「你艳福不浅,至今,弄不清她是谁。你倒担心让我见了你那女人,我要动心?」这主从之间,最不需要的便是猜忌,他一向直接。 沧浪一僵,什么也瞒不过他。他局促答道:「属下知错…,但她那仙气…,也不过寻常女神,自…自然和您…不般配。」 「配不配,轮你定夺了?」溟海扫了他一眼。 沧浪慌张一跪,道:「属下不敢。」 溟海起了身,行至他跟前,沉道:「这入了凡界,敛了仙气,自然寻常,你却道她一般?又这岱山,似她这般貌美,又放浪形骸,还能任性地躲在这谷地,你不清楚是谁么?」 沧浪想得不多,却也不笨,让他话了几句,亦同那槐树瑟瑟斗起,大伏在地,颤道:「属下知错,属下当真不知,我问了她好几回,她不肯告诉我。」 溟海回过身,淡淡道:「反正…,我跟着你瞧了几回。」他眯眼一笑,又道:「她大概要惹不少麻烦…。就是我有几分喜欢,也不是个后妃的料。」 沧浪听这本来对亲事还阑珊淡漠的溟海,却稀罕地用了「喜欢」二字,这足以招致身家之祸的窘境,登时令他不知如何进退。 溟海瞧他竟还不屁滚尿流地 分卷阅读8 称罪,挑起眉道:「你倒认真?我劝你,别淌这岱山浑水。」 他转过身,又朝那槐树发话:「木槐,你也一样。」那槐树精,亦是他贴身侍官,明明还弱沧浪一个等次,却爱同沧浪较劲,又见千方姿色,忖着找他女人麻烦。 「浑…浑水。」沧浪不太明白。 溟海一笑:「不如你今日再去瞧瞧,便会明白。」 第五章 生死情牵 迫近黎明,天色却暗得黑沉。 他凛睁了双眼,自栖身的大树翻起,腾飞上天,窜出了云朵。沧浪大刀扬起,杀下了几名暗伏的鬼兵。阵阵自龙脊大山飘来的乌云后头,又跃出几名鬼将与他相斗。木槐自云下钻上,领了几人,舞弄两道藤鞭,再攫下一鬼将,勒断了气息。川流的云不绝,鬼兵飘忽,人数不少。 刀光又闪,溟海跃上云头,回荡剑气,对斩了为首将领,鬼兵一顿,幻作了缕缕乌烟消散。片片乌云,亦缓缓淡去,天际这才透出原该有的曙光。 溟海收了刀,转身望向远处踏步而来的男人。他天青缎袍,祥云纹饰,细长的眼量了溟海几量,淡淡一笑,揖道:「多谢澜魁相助。」 溟海微颔了首,道:「不谢,风魁。我落了仙障,挡了你岱山仙气,诱来鬼兵。是我之过。」 「你落的仙障?」这分明是地伶的气息。风魁凝起粗眉,似忖着他心思。 澜魁瞧了他一眼,再点了头。「本想图个清幽,不料惹了麻烦。」 风魁嘴角扯起冷笑,道:「澜魁远来,不如早些上岱山仙宫,比这谷地暖些。我们也好盛宴款待。」 「多谢。」澜魁一揖,笑道:「我父王,该也要到了。待我再赏赏那谷间的飞花,随后便到。」 「静候澜魁。」风魁一笑,消散在空中。 「呿,瞧那皇子,仙宫的人不定比这谷地还冷…。」木槐抖了两抖。 「殿下,他…。」沧浪前进了一步,不解道:「那魔族…,他遮日瞒天,趁机放进来?」 「从前珠露仙妃使倾天剑斩杀了魔族公主。地伶屏挡了仙气,魔族蠢动,欲伺机复仇。而那风魁能遮日,自是太子日魁点的头,他们,借刀杀人。」 「他们要杀地伶公主…?」他不懂她惹了何祸,让日后掌仙界的太子,还宁可不计后果的偷渡魔族。 溟海望了他一眼:「天系神祉半仙半魔,灵力高,野心大,不懂修心淡欲,本是大患。」 日魁兄弟要杀的,自然是威胁太子位的星魁,这妹妹他们虽无仇怨,却有些用处,也只好一并成了箭靶。日魁不好明着出手,惹怒忌讳兄弟相争的神帝,忖着暗渡魔族,风魁却想着日后掀他哥哥的恶行,又唯恐他澜魁和地伶已扯出了情意,误得罪南海,只好先收手坐观情势。 这等心机,还怕他这侍卫长听不懂,沧浪正满心担忧她两个哥哥竟连起魔族要杀她。他淡淡一叹,只道:「总之,那风魁谨慎,让我一挡,近日该不会再有动作,但那地伶仙障挡在这,实对她不好,我们不能久待,你不如去劝劝,让她回仙宫。」 劝劝…,别说她什么也不听他,真回了仙宫,许配澜魁,他们从此,多半再无缘。沧浪心头郁郁,那步伐沉得挪不动。 还许配澜魁,人都让他睡了…。溟海一叹,径自跃下了云。 碧蓝的池水映着天光,拂上池岸,轻拍起水花,似沧浪吻着她,揽着她进退,不发一语。 他今日显得有些忧沉,不似他平日的絮滔和暖。一见面,还不等她自那一堆苦楝落叶中撑起身子,便扑倒了她。她有些惊异不解,已让他扯尽了衣衫,狠制着一回要过一回。 这般粗暴,似那令她厌恶的战神。 「你做什么…。」她推着他的肩,缓着他比平日还沉上不少的力劲。要不是怕同他相斗曝露了仙踪,她舞起剑来,可不会输他。 她还犹豫,他却幻了不少她没见过的滑溜水草,牢牢将她双臂捆上了树。 「你…。」 他满腔抑郁,几乎要撞散她身子,她承着忍着,终待得他一阵疾送,深埋在她体内,送尽了最后一波腾腾气焰。 她一阵愠怒,他一滴热泪却滴在她面上。 这是怎么了…,让那皇子怪罪了么? 她一奇,还没想怎么同他开口,却有刺眼刀光一闪。 一片平漠刀气直朝沧浪削来。 沧浪一凛,手一晃,撤尽了她制裁,抱着她连滚闪到一旁,正了衣衫,起身幻了长剑。一席动作瞬息起落,已就了杀敌的气势。 无垠一双冷眼瞪着他,似要烧火。 她手一扬,乱上了衣,急急一拦,道:「无垠!他是澜魁的人…。」 无垠…,沧浪一震,道:「星魁无垠?」他撤了几分怒气,想这是千方兄长,自要讨这公道。 「澜魁的人又怎么。」他扬剑要杀,沧浪介怀着身分,不敢敌他,退了几退。 「星魁。」 一身青衫的溟海走了上来:「我瞧水玉,也该到了你们仙宫,你倒有闲情,在这打鸳鸯。」 无垠转了身,望着溟海一双眼,两双天眼相制,他们难得,读不出对方心思。 「你 分卷阅读9 就是不喜欢地伶,也不该容你下属胡作非为。」 「你读不出我心思,也读不出你妹妹的么?她既然同意,岂称得上胡作非为?」他那妹妹两字,刻意加重了不少。「我瞧着,胡作非为的,是你。」 无垠脸色一沉,平漠刀尖朝他扬起。 怎地今日火气一个比一个大,千方秀眉一皱,闪身到无垠跟前一挡:「三哥,你这是要兴战南海么?妹妹不检点,你真不高兴便告到母后那儿去,罚一罚便是。时日算算,我们也得回宫,不如就替澜魁领个路,皆大欢喜。」她那三哥妹妹,亦喊得刻意。 无垠冷道:「用不着回去,那旨我也抗了。他若不高兴我毁亲,战一战便是。」 「毁亲…?」她眼里一慌,不安道:「无垠,你不能…。」她同澜魁想来已是无望,他不顺着神帝,公然毁亲,还想掀开他们这段情,岂不闹到南海去? 「你不还盼着我毁亲毁天毁地,同你爱一回么?」无垠望着她,凄凉一笑。 闻言,沧浪一震,忽然明白她为何日日躲在这儿又哭又醉,这听来实要命的乱子,怪不得她不说。胡乱飞转着这情势,他暗暗着急,望向澜魁。他若不出手,表意娶这地伶,她定要让星魁拖累。 这下倒想到他了?这当下人家意重情浓,这亲事谈下去,不定只换来两具仙体。孽缘近身,最不需要的便是执着。澜魁望了望他,淡淡一笑:「既然有情,什么拖不拖累。先上仙宫,安顿我父王。」 他一派自得,两袖清风一晃,已幻出了凡界。沧浪别无他法,撇了眼千方,忙跟了上,一晃眼,亦消失在湖畔。 无垠奔了上前,重重抱住了她。 明明想着的怀抱,想着的人。 千方一把推了开,两颊滚泪,向他冷冷扬剑:「你走。」 「我不走!」无垠伸手一拉一推,将她抵在苦楝树上,沉沉吻落。 那吻似他等待千万年的悠长,相伴千万年的缠绵。他巴不得就这么吻着,天荒地老。 但他们,时间不多。若是溟海向神帝泄漏了他们行踪…。 他松开她退了几退,右手一翻,缴过她倾天剑,抬眼凝望:「你若愿救我,朝伤处交替施三回死咒与回天咒绑我元神。若不愿…,我便放过你。」 她尚茫然,他已扬剑刺穿左胸膛,又狠狠抽出,飞溅了她满身血泽。 「无垠!」 宛若凝止的时空,只余荡她惊恐的喊声。 她急托住他不支的身子,泪掉个不停:「你做什么!你做什么…。」 她再痛,收着退着,想就这么让不可能的两人回到正轨,他何苦还不放手,还要相逼…。 「千方…。」他颤着身子,抖道:「你不是父君的女儿,不是我妹妹…。母后若要杀你,我守不了,但…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他话声愈弱,似要睁不开眼。 千方一阵惊慌,听不懂他那如雷轰轰的话,她急摸过倾天剑,照他所说施咒绑了他元神。 一阵绿光沿剑闪起罩覆两人,又倏然淡去。 她敛了几分慌乱,忙凝神运息,他一人承不住的伤势,她的元神缓缓替着,森森灵气萦绕在她周身,又疗起元神的耗损。 倾天剑杀气不凡,直戮穿他心窝,她费了不少时,以绑生咒拆疗着,直至见他剑伤层层收了口,苍白的脸回复了些血色。 他终于缓缓睁眼,望了望她,扯起一抹浅笑。 笑什么…! 千方眼里舜然充泪,紧抱住了他,颤声道:「你…,那绑生咒,我一次没练过,要是失败了,你…你…。」她惊吓未平,身子微颤着,甚是难过。 他搂上她,宠着一笑:「你一向出众…,哪难得倒你。何况这些生死古咒,本是一次定生死,你还能找谁练…?」 她还是难以置信,他就这么刺穿他的心脏,她万分不舍,缓推开他,抚了抚他伤口,道:「疼么…。」 其实,伤都让她替了,他想说不疼,却又喜欢看她挂心自己。 「哎,别碰,疼…。」他皱起眉,装模作样。 她一阵焦急,忙收回了手:「怎…怎么还疼。」方才自然是疼,现在也该好了,难道她那咒术施得不好…。 瞧她眼里都要泛泪,他拉回她的手,揉了揉胸口,浅笑道:「让你揉着就不疼。」挨一刀,换得她揪着心殷殷垂询,换得她情牵一生相伴,太值。 她湿漉的杏眼睁得老大,倏然抽回了手,瞪了他一眼。这嘻皮笑脸,显然唬弄她。 宽了几分心,想起他方才嚷嚷的话,她不觉又皱起了眉。 无垠看透了她心思,牵起她的手紧握着,试着安抚:「你父亲…,是当年岱山连手南海,与魔族大战,同你母妃捐躯的南海木魁。」 他缓缓分说了情事。她听得茫然,却领悟了不少长年闷在心底的疑问,她明明是帝姬,却半点没有天系神祉的功力,要日头要雨水,还得仰赖那些天系小仙。这森系仙力,却练就得轻松。 又是震惊,又是伤怀,却也有些庆幸,她百感交集,楞了好一阵子,吞吞吐吐:「但…但,既然母后瞒着,自…自是不能让人知晓。」想来,也是因为无垠那双天眼,才叫他知道了这内情。b 分卷阅读10 r 无垠握住他膀臂,摇了摇,道:「千方…我想了很久。我们…落个结界,至少,还能躲个几十年。就像一对凡人夫妻一般。要是守不住,被拿回仙界,不得不分开…。」他话未说完,却垂下了眼。 千方望着他那沉沉闪烁的目光,她虽不若他能读心,本也十分善聆,几分明白了他意思。他这人…实霸道得很。 她吸了口气,却万分坚毅:「我…便同你…,灭散元神。」 同他生同他死,她不害怕。 无垠一把紧拥她入怀,半晌作不了声。 他承认他爱得很霸道,若不能相守,他宁可一死,却不愿她独活万年,用别的男人忘了他。 第六章 只羡鸳鸯 (h) 她觉得自己好久没这么清醒,花香袅袅,星光熠熠。 那晚,她就着天池,细细沐浴了身子,还死活要他闭了所有能窥探的星眼,半点不能偷瞧。 他挑了挑眉,这瞧早也瞧尽了,还这般害臊。她却说今天特别,要他去别处绕绕再回。 他踅了一圈回来,觉得她洗了三千年。忍不住,还是走到了池畔。远远见她月下的身子还裸着,坐在池边,正幻了件花裳发楞。 她虽有些浪荡,从前,也认真盼过归宿。她不爱那些织娘的金丝绣线,就爱揉干她的花花草草,自己做衣裳。她织过嫁衣,想这要出嫁,当缀个千种碎花,没想嫁不成,又爱上了哥哥。 还好,他不是她哥哥。这件花嫁衣,还能重见天日。 「想什么?」他低柔的声音响在后头,双臂环上了她的腰,就想朝上抚去。 她一愣,挣了开,倏然上了衣。 他带着笑打量着她。管她百花千花,她穿什么都美,不穿,更美。 「瞧你这人…,没半点诚意。」这心思他想来也读了,还净顾着笑,不知动什么歪脑筋。 她牵来了他,将他按在一处石上。 「无垠,我们绑了生,便算作夫妻了。」 她大眼有些羞怯地眨呀眨,却又持着任性口吻这么断定。就算,他们还不能明晃晃的行礼交拜,焚香上天,惊动仙宫,至少,那一点慎重和特别,还不能要求一些…? 那些女孩子家的心思,他有趣的瞧着,幻了颗发亮的星石,别在她耳上。想了想,又交错树枝,撑起了一弧穹顶,这至少,该有个象样的房。 她从前,就是有舒适的坤和寝宫,仍爱在野地这般枕石睡花。她说如此亲土,才搭得上她地伶的封号。他笑了笑,那他,岂不是要一直睡在云头。 瞧他这顶树屋空旷,他又搭了张木床,将她那堆苦楝落叶聚来,随手铺了铺。 甚好。有娇娘有床榻,省了繁文缛节,自然是洞房。 她却甚是认真的研究起那些枯枝,一扬手,攀上了几株夏令的紫藤,一串串紫花开落,又点了些流萤的柔光。 她说,这是新房,当要好好装饰。 他一叹,坐了下来。 想了想,他身量高,身子沉,她又为那原先薄薄一层苦楝落叶,厚厚覆了几层落花。 「无垠…。」她终于愿意躺上她精心布置的花榻。 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勃勃的心跳,她觉得安心。又有些不敢相信,她就这么同他无畏地待着,好像,天底下再无难事,再无不可能。 忙了一晚,她说来有些累了,早上承那沧浪,十足遮腾,又让他一翻惊吓,且疗了他剑伤,躺在柔软的榻上,听着他规律的脉动,她已经有些困倦。她并不是不知道他那顶在她腿边的家伙,可还不想睡,她迷迷糊糊想着,这洞房,能不能算作欠着…。 感觉她头沉沉靠着,渐渐不动,他推开她,将她双臂拨到后头,施了个绳咒捆得扎实。 「无垠…?」她醒了醒神,挣扎了几下,愣望着他。 「千方,你这新房布置地认真,新房里该做的事,却怠惰得很。」 「那…也用不著这般绑著。」 似笑非笑的脸凑在她面前:「我也还不知道,你玩得那么开。」他使起坏来,像极了魔。 她恍惚朦倦的脸一红,他明明知道,是那沧浪…。 「又沧浪。」他凛望了她一眼:「你这公主,那日才从大殿上一晃消失,逃出仙界入了凡,便能再勾搭一个男神。」他胡乱几拉,将她那花裳扯落到了臀边,裸了她最好逗弄的上身。 「嗯…?」她仍呆愣得可爱。 说是勾搭…,也有些冤枉,是他自找上门来。 还真是一副无辜样。 他抱过她,两指拧上她乳尖来回搓捻,施了几分力劲拉弹:「你不设防,又不拒绝。如何让你学乖…?」 拒绝…,嗯…,她有些陶醉。前几日好像有拒绝。 「啊…。」让他撩裙岔开了腿,他腾着怒气的大掌罩上她腿间,拇指重重压着阴核,两指并着,钻进她小穴。 小核凝上的快意尖锐,她忍不住扭起身子闪躲,又醒了几分。 「早上有人说她不检点,要领罚。我倒想想要怎么罚。这不如,先这么按着,让你软一回。」 她唯美的胸腺起伏,明明累了,不知怎么得,却让他几句威胁,几下撩 分卷阅读11 拨,引逗得有些蠢动。 「想要…?这仙界,就属你最淫荡。」挤着她小穴淫淫春水,他勾着沉笑:「不好好制你几日,你恐怕认不得夫君是谁。」 夫君…,她转活了头脑,心念一动。 「是么?」还不知道是谁,要让人制个几日。 他一楞,已让她敛住神力。 她嫣然一笑,解了绳咒,直推倒了他身子。 「你倒忘了你的元神,如今谁当家作主。」 她如法炮制,缚紧了他,覆上他身子,拆起颗颗襟扣,松着裤带,脱尽了他衣衫。 「你…。」瞧他少见的惊愕大眼,她的盛颜灿笑似花:「谁让你说我淫荡,又说我怠惰。」 她轻抚他那张迷人的脸,又以柔柔小嘴吸着吻着,她爱他这双讨人厌的眼,爱他英挺的鼻,薄厚适中的唇,爱他这张脸对着她,看着她,想着她。这也是头一遭,她依着他,心里没有罪咎。 侧过头,她舔弄起他耳朵,吹气如兰,她喜欢他听得见她,听得懂她。 池畔静好,只有她撩人的吮弄声,啧啧响在耳边,直线上升的快意,挠得他皱起了眉。 她顺着颈,又吻下他厚实胸膛,纤纤玉指来来回回抠弄起他胸上朱点,拂过那虽然不痛,却消不掉的绑生咒伤痕。想想,她有些感动,他就这么将元神交在她手里,任由她宰割。 「千方…。」这让女人捆实了连连吻了下去还是头一遭,他不得有些紧张。 她一笑,掉转了头,柔柔覆野的长发一盖,他再瞧不见她的脸,只觉她小掌向他胯下游移,细细手指圈绕起他家伙,香软的舌啄着舐着吻在他胸腹间。 她拍了拍让她轻轻几绕,已万分服顺急着抬头的小兄弟,甜甜笑道:「这般上进,没一点耐心。」 他一阵心如死灰,那十足敏感的头儿,已入了她温软的口里,一阵舌濡齿啮,逗弄频频,充血勃发的男茎,似他充血忍抑的双眼。 他深吸了口气,敛紧了眉,才锁住了几番攻势,却又让她深深含进,裹着他丝丝牵萦分泌的欲望,高低吞吐,小指随着轻揉起他宝贝锦囊。 攻势不停,挑弄频频,销魂蚀骨的快意全凝在下身,酸涨得微疼。这妖女…,要如何不让她玩弄得颜面尽失,兵败如山。饶他一介天高皇子,竟奈何不了她。 瞧他奔腾的欲望,受着她半分缓不得的撩弄,俨然似野马要脱缰,她松了口,跨坐上他身子,温柔纳进擎天的男杵。 发丝滑了开,他眼前一亮,又见她明媚的双眼含笑,望着自己,她勾上他颈间,柔嫩的雪乳压上他胸膛。 「你舒服么…?」 她下臀缓缓扭摆,温热小径紧紧吸覆,柔柔浓浓摩在他茎上。 适得其所的男根一颤,舒爽得上了天。 「无垠…。」她轻柔开口,轻触着他双唇。 「我地伶千方,嫁了夫君,此后…只有你一个男人。」她眉眼如星,带了点她地伶少有的羞怯,倏然松了他制裁。 他陡获自由,双臂一揽,翻过了她身,重压上她的唇,狠狠冲刺,无穷欲望似他黯夜无边,他想霸尽她身与心,霸尽这足让他着魔的女人。 「无垠…。」 她心里千回百转喊着他的名字,她身子乘着他,元神乘着他,仙界凡间,她只愿他俩再不相离。 第七章 南海海王 仙宫大殿,一众轻纱罗织的女仙,洋洋洒洒跳著几曲四时花舞。 女仙个个使尽了绝活,掩不住的羞,藏不住的笑,挪身移步尽是个婀娜多姿,好似那一生只灿烂一回的花儿,想在这充满希望的春日崭露头角。下头坐的,可是尊贵不凡的南海上宾,何况,地伶公主不在,搞不好轮雀鸟上枝头。别说那皇子喜不喜欢,要海王高兴,点中配个皇亲仙戚,这身分与视界,也不知要高个多少。 可惜,不太专心的海王不吭声,看上去意兴阑珊的皇子亦不吭声。 换了下仙女,轮上八名男仙的破阵曲,振奋人心的战鼓,击得铿锵,凛凛大旗飞昂。那水玉公主盈盈坐在下头,就是没高攀的福气,至少也要发髻看来神威,肌理瞧来健壮。 水玉,却也一等的阑珊。 别说这些小仙,就是那什么星魁皇子她也不怎么有心,嫁到这远在天边的岱山仙宫,虽说上头有同来自南海的神后顶天照拂,这听说和她不同阵营的仙贵妃,可是地地道道冷冷冰冰的岱山女神。 她水眸一转,暗瞧了一眼身旁的溟海,这本家太子表哥,岂不好得多? 殿上舞得热闹,席边儿一片涣散。 神帝一身金纹月袍,正经八百儿撑着派头镇在椅上,那不安的指节,却藏不住焦灼的频敲在案上。 这找不来地伶献舞,称个公主羞燥也就罢了,却连星魁无垠也不见踪影。这宴一开就是七日,累翻膳房酒窖一众仙娘仙役不说,能上台的表演,能祝贺的名目,也编得差不多了。再不进入正题,就是他也觉得说不过去。 对边儿海王挂着大金戒环的手指,烦躁地频频捋着乌青长须,他亲自领了澜魁和水玉上了岱山,神帝这是怎么着?称孩子让事儿岔了头,用一套套劳什子的繁琐仪典 分卷阅读12 拖延,一晃就是七天,还不见那星魁地伶。 啥鬼事耽搁这么久,硕大的鼻忍不住喷了点气,瞧不起他海王了么?这岱山既干又冷,他还盼着回他舒适温暖的水晶宫。 想起那温热海水潮潮,他又一阵厌烦:「神帝,你难道不清楚,我们所谓何来?」 说来两大仙系,系出同源,古老元神的四名后嗣,一凌山,一伏海,末胎双生争宠,兄杀了挛弟,入了魔道。成了三方鼎足。一直以来,山海两系联姻情谊紧密,兄友弟恭,互不相犯。这该万分重视的亲事,难道他岱山别有居心…? 海王一旁,坐着自得的溟海,静持着酒盏,瞧了眼他揣摩良多的父王,又扫了眼神帝旁一样不安的神后,倒让他读出了些情事。 她正暗自焦急,那掌事女神,去了坤和宫半天,审问了一宫仙女侍官,说人在领地,遣了仙使去催人,也不见个人影,回头再审,又半点问不出地伶去处。那不知轻重的星魁无垠,想来,是随她去了凡间。这再耽搁,要让他们连子嗣都搞出来,那档见不得人的丑事,唯恐要见光。 她呵呵两笑,取过了杯盏起身:「皇兄,你也别这般急躁,既来这岱山,让妹妹款待几天不好?」 「嗳。」海王晃了晃脑,一脸厌弃:「我瞧着下回轮你带人下南海。要说美景,我那和暖千阳,大洋荡胸,要论山也有青川一脉,不比你这差。妹妹,不是我人老唠叨,你这岱山春夏两职,是不供银銄么,怎地这般怠惰…。」 他沉沉如澜的嗓门嚷嚷叨念,神后局促一笑,应道:「皇兄提议甚好,南海自是舒适宜人,妹妹也许久没能回乡瞧瞧。不如您同神帝话话咱们南海,他定然神往。」 「南海啊…!」想起了海水,海王不禁起了点兴致。 「要论美景,这岱山雪景逸趣高远,就是凡界天池映月飞花,亦是一绝。」海王还未及滔滔讲起南海,殿上一人袅袅走进,向神帝神后与海王欠身行礼。 「贵妃。」神帝欣然抬头,瞧见了救兵似的唤了来,这冰滢知书达礼,善琴懂音,还论诗品画,这话题开了,想来还能聊上一阵。 神后一凛,今日也不轮她赴宴,却眼巴巴赶了来,定是想着生乱。她递了个警告眼色,冰滢却不看她。 她低下头,柔声直道:「帝君,臣妾听神后找人找得急,便让风魁差了几名风君水将,已探得了星魁地伶藏身在天池。安了仙障,置了迷夜星子。」 「放肆!」神后怒道:「你没瞧见殿上有上宾么?」 海王手一抬,阻道:「妹妹,贵妃说什么?我怎听不懂?星魁地伶不赴宴,却藏到天池逍遥?」 冰滢摆了个迟疑神色,望了眼神帝:「陛下,他们从前,本有些暧昧,看来,是不打算回宫了。」 「够了。」神帝发光的容色暗了一层,声音似岱山冷硬。 做了个不敢再多言的神色,冰滢忙退在一旁。 神帝那银眉一敛,转向神后,凛道:「你知情…?」 神后镇着慌乱神色,起身盈盈一跪,道:「陛下,或…或是地伶不愿嫁南海,星魁陪着他胡闹,容臣妾…带人将他们遣回。」 「你…?」让神后去,哪还逮得着人。冷扫了她一眼,神帝转向冰滢:「派人 去搜,破他那仙障。」那星魁无垠,既不自重,就是他神帝,也袒护不了他。 冰滢垂着首,藏了那暗喜的神色,一欠身,疾退了大殿。 「唉。」让那陪侍的仙使领着踱在回廊,海王大大叹了一声。 想这乱事莫名,约莫是谈不成亲了。天池…。他转向溟海,皱眉道:「你不才从天池回来,没瞧见人?」 溟海早为一旁焦灼难言的沧浪烧得不自在,他揖起手,回禀海王道:「父王,见是见着了,但他两人既然有情…。」 「有情?他们兄妹俩何能论情?」 溟海低着头,道:「父王,儿臣替地伶求个情,盼您移驾救人。」他且道了仙妃与木魁的旧事。说来,这还是他们南海仙出的乱子。 「木魁?」 海王吹胡子瞪大了眼,那木魁可是他昔日忠将,当年前线传回他相护珠露仙妃,坚持断后战亡,他还扼腕不已。说来,这南海人情心本就固执,她那神后妹妹却硬要珠露入岱山,助长她势力相斗仙贵妃,实也罪过。 但…,那星魁地伶如此不知趣,硬要掴掌在神帝面上。他顺着那大把胡子,沉吟道:「我想想。」 「陛下,这说来,也不过人家家务事。那星魁既毁了亲,不如打道回南海,水玉可不想还在这蹭着人。」瞧这溟海竟还为地伶求情,她甚是不悦。 「父王,那星魁,终究是南海一脉。太子日魁,却难相处得多…。」溟海仍低着头,淡淡道了句。 「你倒有心要帮。」海王瞪了他一眼。转了转念,这神后从前瞒了珠露那档事,这头又知情不报,神帝震怒下来,倒也得去瞧瞧。 说到底,他们南海的孩子,就是为情生,为情死。喷了股鼻息,他迈步而去。 第八章 神帝之怒 真要躲在这凡间,无垠同千方对了咒术,拟了道繁复的地界咒,落了强悍的结界。 分卷阅读13 凡界光阴,似水奔流,一晃就是十年。 他们离了仙宫许久,不时有仙神在外探着,早曝了仙迹。却不知何故,未真有人来捉拿。 说来,神后宠着,无垠那官职清高,只着重守着时,顺着轨,平日底下的人安好了,生不了大乱。起战时,布个夜色,调个星子,还甚有用处。她这地伶,平日瞬息万变的活儿不少,归纳万物化成精元,又应着需索,滋生养息。 日后…,若真灭散了元神,虽说神帝自找人接她的职,这期间的动荡,却要许多生灵陪葬。 她连日坐在池畔,闭眼转着气息。变换着地貌,辟河蓄水养林,将一身灵气缓缓藏进满山林地。 他在旁陪着,有些心疼。 风雨前宁静,想来不过日魁风魁,握住了难得的把柄,半分不肯失手。她这么消耗着,还如何斗天兵。 虽然她说,斗也斗不赢,灵气不如拿来养地。 他们如今,有了一对双生儿子,长子星朔,弟弟星玄。两人奔绕着,正同搭着千方灵气修练成精的小灌木打闹。 「爹!那顽劣的树精打我。」星朔脸上划了道红痕,气恼嚷嚷。 「打不赢人爱告状!」星玄吊着树枝,一个晃荡,跨坐上星朔肩头,撞倒了他,两人摔了一地,滚了满脸泥巴。 星朔一怒,挥了他一拳。星玄一拐,回踢了他一脚。 「闹够没有。」 无垠冷眼一扫,沉道:「别净顾着玩,去别处练剑。」 这爹今日看起来神色不善,不惹他为上。 「是!」两兄弟跳起,抖擞一喊,你拉我扯溜得不见人影。 唉,其实他平日也不这么严厉,只是近来,他不免忧心。从前只有他与千方,如今,却还挂心这对儿子。他们无辜,不该陪着父母送命。要护下他们,自不能等神帝派人杀进结界来。 又那星朔老实,星玄却精明,甚且和倾天剑一拍即合,却不似他母亲敛魔,这性子不定的年纪,留在凡界,实也有些危险。 诸多烦心缠扰,他还没注意千方已收了息,走上来,自后绕上他颈间。 谷风阵阵,天际流云无声,却奔得飞快。 「无垠…。」她的声息里,似也转了些焦虑。他想,她也觉察了点天地间的不安。 他拍了拍她,转过身牵起她,她从前温热的手心,如今有些冰冷。得不了天雷曜日照拂,只靠他些许月光雨露润着,在凡界实也消耗不了多久。 「我们…得算个时辰,出去。」 她手一僵,明艳双眸抬起,对上他的眼。 「你…怕么。」他望着她,问得温柔,温柔里又有些歉疚。 「我…。」 说不怕实在不老实,他在的时候,天似乎牢固得很。但,若是和他分了开,那冷冷的高天仙界,她…。 「我们绑了生,元神,再不相离。」他揽过她,一回一回吻着,嘴里尝着她清咸的泪。 「你后悔么…。」他紧抱着她,不敢看她眼里的回答。 后悔…。 她摇了摇头。 虽然害怕,至死不悔。 结界里头,星朔星玄分别持了平漠刀与倾天剑,对练剑式与咒数。 如今,他们都已过束发之年,为留剑凡间持护结界,他们且交媾凡人女子,将剑扯进了凡界命数,就是神帝,也不能再轻易取剑回天。 三天两头的道道天雷,界外连闪了七日,一回比一回强劲。无垠紧握着千方的手,她一双眼,闪着勇敢坚毅。若这就是尽头,他们,死生不离。 破天大雷斩裂了星夜。两人一晃,腾身飞天,出了凡间,诱那率了一众天兵的雷神霆神,远离了结界。 「无垠,你这是何苦,惹祸上身。」太子日魁冷冷笑着。 他同二皇子风魁领了天兵,前后夹击,逼着两人。 前些日子,冰滢要他们按耐着,等星魁地伶生下子嗣,自然罪证确凿。 乱伦仙嗣,非妖即魔,不料,那两个男孩,却出落得好端端。若这星魁不是皇子,简直天意。 暗查了查神后与星魁,却似乎翻不了什么旧案,反倒那地伶,很是可疑。 若神帝只追究地伶,难不成,要让这星魁逃过一劫…。 无垠幻出七芒星杖,将地伶护在身后,长杖旋绕,腾出了黑影,一排排天兵不敌,飞卷进吸纳噬人的漩涡。他黑瞳扫过,那日魁,倒想违令杀人,称他乱中抵抗损了命,神帝也莫可奈何。 两道火轮腾空杀来,他长杖平扫,黯夜无边延展,噬尽天日,扭曲时空,掩藏了地伶。 地伶凝神转着气息,顶着他剧烈的耗损。 说来,星魁修为本不在他大哥之下,再得地伶相护,日魁两道火轮,半分奈何不了他。 一阵暗影天光打得激昂,斗不进夜与日相缠的气场,风魁凝神瞧着,那溅在无垠身上的日焰,烧下道道烙伤,又道道淡去。 他心念一转,那能削风断水的大刀扬起,往已让雷神斩裂的结界劈去。 地伶一惊,要让他破了结界,再护不了星朔星玄。她飞身振气一挡,曝了行迹。风魁回刀大斩,破云狂风震得她郁郁闭塞,血气荡胸,坠了几层流 分卷阅读14 云。他直落追赶,臂膀扬张,直欲一刀削下。 「千方!」无垠分了心,两道火光飞转,险将他一式对斩。万丈金芒如箭,趁势射穿他漫漫夜暮,一箭入了他心头。 「二哥…。」她承下无垠的伤,勉强翻转了身子,稳在云上,望着风魁凛凛大刀,停驻在她额前。她不懂,无垠从不欲与他们相争,何必这般落井下石。 他其实也几分犹豫,这妹妹自幼讨喜,他们原还有些情谊,但…。 他捏诀定住了她,旋腾起片片刀风,向无垠绞去。 从另一头,杀到她不支,这痛,至少算在星魁无垠身上。 「不…不要!」她凄惶大喊。 忽然震荡乾坤的气海浮晃,呼啸腾起。自云间现踪的神帝沉着脸,长袖几扬,顷刻震倒了三魁。 「父君…。」千方惶惶抬眼,顶在她额前的,换成了神帝的裂天神戟。 神帝腾着滔天大怒,正怒瞪着她。 「女儿不孝…。」她身子一晃,忧伤一跪,不敢多言。 「父君…。」无垠挡了上来,一派要杀杀一双的坚决神色。 神帝瞪着他,青筋暴跳,面色沉得难看,一片乌云似海罩顶,响雷四围频闪,他那腾天的怒气,凡界不定以为末日要临。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帝君!」后头又来人,神后飞身一挡,泪喊:「你要杀我孩儿,也不用留我。」 「好…,好!」神帝震怒的暴雷震撼穹苍。 她竟以为,她真瞒得了他。这欺君,本也足以治她一条死罪。 他抖着手,扬戟震天,一道天雷凝在尖端。 「神帝。」 海王迈步而来,瞧神帝那铁青的脸,顶天男神丢了颜面,他本不发话为上,但显然不只这星魁地伶,不定连她这神后妹妹也要让他天戟劈了。 「你那雷朝我妹妹对下去,莫非要兴战?」 神帝一僵。 他本也不想再过问珠露那是非,忖着让日魁收拾了星魁地伶也罢,在仙宫踌躇了好几日,终究还是不舍。亲自下了云头阻人。 他那雷发得犹豫,让无垠一挡乘着怒气才腾上了天,这让海王一浇,又飘摇起来。岱山毁亲在先,若再公然论起南海之过,倒让海王不快。 半晌,僵着的天戟收了雷,他沉声一令,又两列天兵,上前拿下了无垠与千方。 第九章 神帝之柔 (微虐) 一抹斜阳,沉进海流,为青青海蓝,注入了点金黄。 他立在两道高筑的海水牆之间,她都走那麽久了,两旁湛蓝海水汩汩流动,还在这天寒地冻的岱山,豢养著各式南海鱼。他许久没来这处,却也没半个仙役敢懈怠,就连那暗裡鬼胎不少的冰滢,都不敢动这珠露仙妃的水晶宫。 岩壁自地拔起顶天,不乏奇珍珊瑚,和养著珠子的大蚌,朱红橙黄的娇客灵动穿梭在比人高的岩矿间。这些,对他一介天高的神帝,都算不得什麽。他只求她几个笑颜。 还是,他应该霸道些,任她暗自垂泪个几千年,自也认命做他的妃。何苦为她闢了宫殿闢了海景,却让他忘不了南海,忘不了情。 他早知道,珠露还有个旧情人,是海王的大将木魁。那年,甚且来了岱山。他暗让人盯著,没想他们还真敢背著他偷欢。战事在即,碍著来与他商议边防大事的海王,他忍了下来。待得谈定了兵,送尽了宾客,她却怀了胎。算算时日,这孩子,还不知是谁的。他再忍,又没想这小公主,真是那木魁的贱种。 说来,他对珠露,不仅是宠,称得上是爱。受伤甚深,他竟有些不知如何掀起这桩恶行。她要请战,他便准了她。 听得珠露战亡,他那举殇,哭得真切,又为她封了个美名。 那千方无辜,水灵灵的双眼,像极了她母亲,让神后收了去,他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他是大度的君,什麽罕疾,什麽森系名师,神后要瞒,便也随她去瞒。千方生得标志,活泼讨喜,他甚且宠得无法无天。 这桩事,本该这麽终了。他们,却要掀他沉沉伤疤。 他正想得出神,神后自后边儿走了上。 他一转身,怒道:「谁让你进来!」 神后垂首一跪,惶惶道:「帝君…。请恕臣妾自作主张…。」他躲在这处也要近月,半点不让人进,她若让人通报,他岂肯见她。 「你倒是很会自做主张。」他冷冷望著。 「帝君…,您要罚,不如罚臣妾。」 神后抑著泪,稳著声,甚是机灵的把握著机会,就怕他一怒,又将她扫了出去。 「那两个孩子,不过妄生了情。反倒两把神剑扯进了凡人气运,要拿剑,自得落凡。不如让他们下去历几世情劫,回头,自也再喊不了情…。」 星魁地伶子嗣,在如今让凡人称作岱山仙地的结界内,代代收徒,创立岱山武门,长子星朔娶凡人女子为妻;弟弟星玄却结识了转生搭进倾天剑气数的魔族公主岩氏,兄弟分立天地两派,天持刀,地持剑。天清明,地混沌。两器相制,还勉强维持著太平。 但昔日,上古元神那挛生兄弟相残的刀,让地母掩藏,化作灵矿,如今 分卷阅读15 却落在结界裡,牵扯进凡界运数。道道天雷震著,透出了魔气。 魔族涉入岱山渐深,不得不慎。 神帝几番思量,沉道:「起来吧。随我去刑山。」 神后收不住的急切,忙著起身,跟上他沉沉的步伐。 仙宫刑山,无垠让玄铁锁了双腕,挂在山石边,道道赤焰劈得灼灼。 紧绷的肌理湿凉,渗著颗颗冷汗,他胸膛皮开肉绽佈满了伤。 让人押在一旁的千方泪洒满脸,哭求著刑手。那些刑手生来冷脸,一丝不苟,日以继夜执刑,据说他们早已没了心,不知情不知痛。 一道天火刑雷劈下,还损不了她多少灵力,但她替了伤,他求死不能,回回受苦;不替也不是,就怕他一挺不住,真送了命。 一回火刑甫歇,千方挣开了天兵,奔了上去,捧起他憔悴的脸,痛楚得说不出话。 「无垠…。」她泪滚不停,仍是疗了些他元神,缓著他伤疼。 「别…哭。」他气若游丝,似乎还想笑,却没什麽力气。 上头流动的灰云聚了拢,显得黑沉,隐晦的霆光频频,她又惶恐起来。火雷交替,歇不了片时,又要执刑。 「不要…不要。」又两名天兵上来押她,将她扯在一旁。 轰然雷落,打在无垠胸前,她眼裡心裡,一片亮堂空白。 就这麽漫无止尽的折腾,已不知过了几个日夜。只他那尽忠职守的月官,圆了月,缺了又圆。 「求求你…,让我代他…。求求你。」她抛了自尊抛了身分,跪求眼前唯一还可能说动的盯场刑官。 「上了这刑山,求谁也没有用。公主。」他扯著笑,一双眼不安好心。 瞧她求得这般绝望,自然什麽条件都答应。要不是这刑,只判在无垠身上,显见神帝还几分偏袒,就这麽要她张开小嘴,销魂几回…。 他光是想著,当著她面,下身都挺了起。 「狗…狗官!」 那东西挺在她额前,她岂能不会意。她不安眼神转著,有些慌乱,但这连月求著,也不见哪个刑官说得动,他却好像肯…。 她颤著手,扶上他腿,要褪他裤头,他却往后一退。 「公主,您这是要勾引刑官麽?神帝怪罪下来,小的可担不起。」 「你!」她怒瞪著他,抖著身子,羞辱的眼泪都潸了下来。 「您好生瞧著吧。」刑官冷冷一笑。 一道道天雷闪著,正绝望罩顶,崖边石阶二人一前一后走上,沿阶天兵跪了一地,行礼如仪:「神帝,神后。」 「父君…。」她一震,连忙转过身子,跪行了几步,大伏在神帝跟前,惊惶求道:「父君,求求您,求求您,女儿…女儿愿嫁南海,再不见他。」 神帝望了望她,淡淡道:「你要嫁,人家还要你麽?」 她眼裡闪著慌乱,连磕著头:「或是…或是,您让女儿代他,怎麽罚都行…,求求您…,求求您…。」 神帝沉著脸,似没听见那苦苦哀求。他们既要拿绑生威胁他,就让他们去承那绑生的苦。 他自那日押回了无垠千方,便将人囚进了天牢,海王絮絮滔滔,要他免了人死罪,又要他想法子生几门亲,他好好安顿了海王,拖了一月。死罪能免,活罪可不能少,他就这麽腾著怒气,又刑了一月。 神后为无垠心焦,忙又一跪:「帝君…。」 他淡淡瞧著两人,思量著方才神后所言。 这地伶坤和宫用得仙役,本为地属一系,他先判落了两名仙女仙使入凡,生了守矿的暮昭两氏,又分出岱山森门。 那倾天剑,却还是个隐忧。 「你们闯的祸,得自己下去收拾。」他冷冷开口。 千方皱眉睁大了眼,愣了半晌,会过意,又慌忙磕头,哽著声连道:「谢父君…谢父君。」 神帝止了雷火之刑,终又裁定星魁与地伶三世落凡相离,携神器回仙界。 天兵押人赴了云门,神后还静静跪著。po小说群遛/三/无/嗣/巴/菱/久/嗣/菱 他素来宽厚,这停了刑,自是气已消了不少。仔细想想从前那乱子,她也无可厚非。只这欺瞒,终究不能算作无过。 神帝瞧著她,淡淡道:「小辈前,替你留了点面子。这一世劫,免不了。你准备好了,自去云门赴刑。」 神后大伏一拜,只泪称神帝仁慈,安顺领了罚。 第十章 相缠落凡 海王这趟,实是败兴回了南海。 他上了岸,入了临海的青川山脉,他王后老家的灵泉,正好消除他一身烦闷疲劳。青川林木古老,让南海灵气荡着,出了不少仙灵。海王反骨,不自尊高的鲛族挑人,偏要捞个岸上的女神为后。他且说这么着,拢尽青川森系神祉,岂不妙哉。 这溟海,海里挑半天挑不出中意的正妃,说来,倒是像他。 满林清风,他双臂挂在池边,悠哉享受他的清凌潭。 一身淡绿长裳的女神,趴在池岸,发上缀满细细白花,飘散似酒的芳香。 她微醉着红颊,玉指持了个贻贝,阑珊替他浇水,不时又取过小海螺斟酒,为他递上。 分卷阅读16 「唉。」她自饮了一杯歪着头,长长叹了一声:「陛下,我还以为,这溟海难得千万年动了心,该把人娶回来,让我抱个天孙。」 「哼。」海王的大鼻又喷着气:「啥天孙?那星魁地伶正爱得轰轰烈烈,你不如去劝他娶那水玉还有望些。」 「水玉啊…。」那蓝鲛公主活泼,三天两头出了海,往她这处蹭来,但溟海偏是不领情,她转了转眼:「我可说不动他,要不您下个旨。」 海王那眼瞪得老大:「下旨啥用,他要不喜欢,娶来冰在那,祸端!」 「唉。那可有得等了。」她一张美艳的脸搁在他肩窝,挠得他心痒。 海王伸臂一揽,将她揪下了潭,潭水扑通荡起一阵小浪,溅了不少水花:「不如,你再生一个。」 「死老不休!」她一声娇嗔攀紧了他,她原身是棵花树,实不若那些水系神祉,爱这么整天浸在水里。 他一笑,就等她这么攀着。 这头水花溅得欢快,那头,却有些抑郁。 汪汪大洋,沉荡拍着石岸,浪花绽开,朵朵又消散。 沧浪坐在礁石上,呆望海面碎晃着的满月柔光。 她那日在池畔,便是醉卧在天池一片粼粼的水光旁。 自那天匆匆一撇,他再没机会看到她。只听树王道她和无垠,同日魁风魁战了一场,让神帝押回了仙宫。虽海王为他们求了情,这饶不饶,究柢还是在神帝一念之间。 不行…,他放不下心。 于是,巍巍矿石砌成的太子殿,沧浪跪在里头。 溟海瞧着他,这南海仙动了情,个个麻烦,还没罚他占了地伶,他先这般日夜跪在他跟前。 说来,他也有些好奇,终究让木槐去探了探情事。 「殿下!」外头传来水玉轻快的喊声。 溟海一晃,幻成了海水,隐了身。 她踏进大殿,只见跪着的沧浪,转了几转,张目四望。翻飞的蓝裙,似频频摆着的鱼鳍。 「殿下呢?」她皱起眉,目光定在沧浪身上。 「回公主,殿…殿下,不在。」沧浪低着头回答。 「不在?」她声音扬得老高,狐疑的大眼睁着:「那你跪给谁瞧…?」 「属下…。」沧浪抬眼望了望不远那浮晃的海水。 溟海暗暗无奈,这沧浪,怎半点话也不会说,还瞧他这处来。 「算了,我就在这儿等殿下回来。」水玉说着,径自坐上了椅。 「你…是犯了什么滔天大条?这人不在,还要这般跪着?」 水玉等得无趣,索性拿这沧浪解闷。 「属下…有求于殿下。」他愈渐局促,又望了望那海水。 「你不也同殿下去了天池逍遥,不如你同我说说,究竟殿下和那地伶…,如何搭上了?」 「属下…不敢妄论殿下。」 她翻瞪眼,哼了一声,这沧浪,比等待还无趣。 「公主。」 门外行礼之声响起。水玉一转身,瞧见木槐进了殿。 她瞟了一眼:「这殿下不在,人倒一个一个来。」 木槐瞧了瞧沧浪,见他微摇了头,心领神会,揖手陪笑道:「公主,这…属下也不知道殿下不在。殿下喜欢去青川那清凌潭,不定,顺道去向王后问安。您…要不去那林子绕绕?」 「青川啊…。」她转念想想,既然溟海不见她,不如去奉承奉承这舅母,溟海的母后。于是起了身,一般优游地去了。 溟海现了身,坐了下来,不忘瞪了沧浪一眼,又朝木槐问道:「有消息么?」 木槐于是分说了,道星魁与地伶判落凡历三世劫,就连神后也罚了一世。 地伶转生岱山门花灵蓝雪,自原先天地森三门再创立了花门。星魁转生地门主,生魔族之子岩堄,拥倾天剑生乱,诱蓝雪入魔。所幸顺着命数,他还得时剑杀了蓝雪。 溟海听了一叹,自古仙神落凡,魔族总要跟着生乱,伺机诱仙神坠入魔道。何况这回落凡的神祉颇有来头,还要和那倾天剑牵扯。 一旁跪着的沧浪,眼里焦急如潮汹涌,几乎要收不住的溢到他身上。他忍不住瞧了一眼。 这主子定然知晓他心思,沧浪急切道:「殿下…,属下斗胆,求您,让我下去帮帮。」 溟海侧支着头,深不可测地望他:「我不想丢了侍卫长,你要下去帮她,是逆天道,定损你元神,真要去,只能赴深海渊洞,落凡历劫。」他沉沉劝道:「要搭进她那劫数,想来,要吃不少苦。」 沧浪朝溟海一伏,颤声道:「属下愿意。」 溟海又一叹,这情根不斩,直横在这也不是办法,量了几量,终究是允了。 「沧浪。」 瞧他起身要退。溟海唤住了他。 「我许你,圆她一世相守。回头,这情,便断个干净。」 沧浪眼里一痛,只能揖道:「属下明白。」 他前脚出了殿,溟海忖了几番,却道:「木槐,我要跟去。」 「您也要落凡?」木槐瞪大了眼,这太子要冒险,他头可大了。 溟海拂了拂衣,站起了身,便朝外迈步:「再让那星魁着魔个两世,恐污了元神。又 分卷阅读17 那岱山太子想来不肯轻易放过星魁,那绑生咒,会害了地伶。」 「那…那说来,也不干您的事。」 溟海浅浅一笑:「我与地伶,仙界既然无缘,凡界帮帮也罢。你代我禀告父王,就说,神后也要落凡,他自然让我去。随后,你便来帮我。」 「可…可是。」他修练了千万年成仙,可不想就这么损了元神。 溟海瞪了他一眼:「你领这职相护太子,有几尊元神便该舍几尊。何况,你只要顺着命数,损不了你什么元神。」 这皇子一个比一个任性,他们这做下属的,还能说什么? 木槐怨了他一眼:「我瞧您,根本是要去凡间躲那水玉公主…。」 这槐树精,有时还挺精明。溟海一笑,论做事,本一举数得为上。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吩咐:「拦住那水玉,莫让她跟下凡间与我纠缠。」 木槐凉凉一笑,这头,还要得罪那公主。 随那一个个落凡的仙人,他跃下漩流的深海渊洞。还混沌两世的劫,无垠千方要离,沧浪要守,他溟海,不过求个缘。 青衫翻腾在沉沉海流中,他承认,他也还不够通透,还有些执着。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