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 第一章 夏烈今天要来,冬绒把屋子里外都收拾了干净。 汤在火上熬着,冬绒发了会儿呆,脑袋空空,什么也没想,如果不是门铃响了,她会就这么安静一下午。 “……怎么带了这么多行李?” “我妈没和你说?”夏烈捏着衣领鼓风,没再管行李,直接走进客厅,取了茶杯上的水一饮而尽,“温城怎么那么热。” 那是我的水—— 冬绒把这话咽回去,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她推着门口的两只大行李箱,齐齐摆在玄关,问他:“说什么?” 夏烈睨她一眼,平静地扔出一个深水鱼雷:“我考到温大了,得来这边待上至少四年。” 冬绒:“……” “干嘛不说话?” “住这儿?” 这里是冬绒外婆给她留的房子,温大离这儿近,只要第二天早上没课,她就会回这边过夜。 夏烈这才有闲心四处打量,八十平的平屋,家具半旧,胜在客厅的窗户呈排,阳光穿进来,满室亮堂。他下意识看了房子的角落,不出他所料,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被书塞得满满当当,光把书上喧嚣的尘埃聚在一起,星河袅袅。 冬绒喜欢看书,这点他是知道的,“我说家里的书怎么就搬空了,原来是你把它们带来这边放了。” 这话误导性太强,冬绒脸红耳赤,慌张地解释:“这些只是我房间的书……而已。” 这些书都是她陆陆续续让方莹寄过来的,全是她房间里的书。至于书房里的,她哪里敢动? “我说的就是你房间的书。”看冬绒发怔,他站起来往里屋走,“我的房间是哪个。” 冬绒紧跟上去,不太敢揣测他说的话,“你真要来这住?” 夏烈冷眼扫过来:“不欢迎?” “没、没有。” 冬绒却想,看来她以后是不能总来这边过夜了。 夏烈的行李看着大,全都收拾出来,只有衣物,再无其他。 习惯一点没变。 “洗漱用品我已经买好了,都在卫生间,第二层架子上。”冬绒边叠衣服边说。 “超市买的?” 冬绒摇头:“商场买的。” 为了这个矜贵的大少爷,光是买洗漱用品就用完了她一个月的家教费用。 “你有钱?”离开嘉城之前,方莹就有叮嘱他,让他记得问冬绒为什么不动卡里的生活费。 不等冬绒说话,夏烈把钱包丢进她怀里,“把里面的钱拿出来,收着。” “……”钱包不轻,砸在大腿上,冬绒眼皮抖三抖,“不用,我有。” “你哪来的钱?” “在做家教。” 夏烈不说话了。 诡异的安静让冬绒不安,心里越忐忑她就越不敢抬头,只有叠衣服的手速加快,暴露了她的心思。 “苏冬绒,你好大的能耐。” 正好叠完最后一件衬衫,冬绒面不改色地起来,将一叠叠衣服往衣柜里放。把所有衣服都放完,她才说:“我不能总是麻烦你们家。” 夏烈眯眼:“翅膀硬了?” 冬绒不想和夏烈吵架,她嘴笨,从小到大就没有吵赢过他。 “衣服我放进去了,和在家里的顺序一样。” 说着就要出房间,夏烈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去哪儿?” 冬绒淡淡地把他的手推下去,“给你盛汤。芋头排骨,你不是最喜欢这个?” 冷峻的眉眼顿时软了下来,夏烈一下就不在意冬绒疏离的态度了。他笑:“我要喝两碗。” 他已经,好久没喝过她做的芋头排骨汤了。 喝完汤,夏烈说要买衣服。 冬绒一点意外也没有,只点头:“我换个衣服就带你去。” 她这会儿穿的是家居服,绵软的布料把她的曲线描绘得若隐若现。夏烈看着她离开饭厅,又看着她走回房间,捏着勺柄的力道紧了又紧。 两年了。 睽违两年,如果不是他主动找上门来,冬绒是不是还要躲他更多的两年? 他不知道。 一直以来,冬绒都是逆来顺受的性格,比他大两岁,却一直娇娇软软地站在他身后。就好像,他才是年长她的那个人一样。 可是就这么个软趴趴的人,心硬起来,比谁都狠。 他在这上面栽过一次跟头,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犯第二次错的。 ———— 昨天一时兴起写的,先发出来,不一定是下一本书,可能只是个梗而已 第二章 冬绒带夏烈去了温城最大的商场。 “先去女装区。” 冬绒抿唇拒绝,“我有,不需要再买。” 夏烈戏谑一笑:“谁说我要给你买。” “……”冬绒尴尬地把碎发挽到耳后,“那就去吧。” 不过,如果不是给她买,那会是给谁买? “喝不喝水?” 声音不太耐烦,冬绒回神,快走几步跟上夏烈,问他:“你要喝什么?我去买。” 夏烈脸色不太好看,“我是问你要不要喝。” “我?我不喝。” “树莓牛奶,对吧。” “……对。”冬绒气馁,既然都决定了,还问她做什么。 总是这样。 霸道又专制。 奶茶店门口排队的人不多,树莓牛奶很快就被送到冬绒的手里。见夏烈两手空空,她不由把牛奶往身后靠了靠,“只买了一杯?我再去给你买一杯吧。” 夏烈直接将手摁上她的脑袋向右转,“买那么多做什么?浪费。” 浪费?这两个字从夏烈的嘴里蹦出来,简直跟笑话一样滑稽。 冬绒不说话。 “行了,不喝你的。”夏烈不知是在摸她脑袋还是在拍她脑袋,“又不是没喝过,至于这么小气?” “不是小气。” 是,男女授受不亲。 夏烈买东西,从来不看价钱。 只要喜欢,只要适合,只要顺眼,就必须要收入囊中。 就比如现在,冬绒面无表情地换上第四套衣服出来,他扬扬下巴,导购员心领神会,脸上的笑都要裂开了。 “我不需要这些。” “都说不是给你买的了。” “可是……” “身材都差不多,想看看效果而已。”夏烈使了个眼色,又一套衣服送进冬绒的怀里,“姐姐会帮我的,对吧?” 姐姐。 冬绒垂下眼皮,“知道了。” 最后,一共买了九套衣裙,上下齐全。 给人报了地址,夏烈走出去,冬绒闷声跟上,纠结很久才说:“家里很小,没地方放衣服。” “不是有一个空出来的小房间?改天叫人改成衣帽间,就好了。” 果然是给她买的。 这人真是,永远都在给她下套,而她就算再怀疑,也永远会没脑子对着陷阱往下跳。 冬绒停下来,“我说了我不需要。” 夏烈不高兴了。 他冷冷道:“那就扔了。” “可以退。” “你试试?” 冬绒恹下来。 是的,她不敢。不敢和夏烈对着干,也不敢忤逆夏烈的意思,永远不是在听话的路上,就是听话进行时。 从小就这样。 不喜欢冬绒一脸的委屈相,夏烈软了姿态,“下次再买,会听你的意见。” 不想玩文字陷阱,冬绒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那个小房间放的东西大多是外婆留下来的,不能动。” “那就从我住的那个房间开块地方出来。” 冬绒让他住的是房子的最大间,只有桌床柜,看上去很空旷,可利用空间很多,一个放衣服的地方而已,他不介意住挤一点。 知道这已经是夏烈最后的让步,冬绒慢慢答应下来,说好。 “现在。” 夏烈指了指前面,“去挑内衣。” 这个可不会占位置。 等冬绒看清店面的陈设,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她的声音细弱蚊蝇:“不买这个。”后面的语气近乎哀求,“我们去买你穿的,好不好?” 夏烈恶趣味地笑:“不好。” “你第一次买胸罩就是我陪你去买的,现在才害羞,不觉得太晚了吗?” 第三章 不止是内衣,就连冬绒第一次使用的卫生巾,都是夏烈买的。 那时冬绒初三。 上英语课,小腹突然一阵不适,冬绒以为是闹肚子,刚想举手,就感受到有股热流从私密处流了出来。 学过生理课,冬绒当然猜到自己是怎么了。 她来初潮了。 比起身边的女生,其实她已经来得算晚的了。初一学过生理课过后,知道别人都来过了月经,就自己迟迟没来,她还为此焦虑过。这会儿终于来了,她却更焦虑了。 校裤是浅蓝色的,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沾上了血渍,去厕所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一时为难,她捂着肚子坐了回去。 当时的同桌是男生。 长期寄人篱下导致冬绒性格腼腆温顺,容易脸红,声音又小,她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只想着一会儿体育课自己偷偷跑去厕所清理。 后半节课是如此难熬。 更难熬的还在后头。等教室的人都走空了,冬绒才反应过来,她可以偷摸跑去清理,但问题是她手上没有卫生巾,后续更没有遮挡脏了的裤子的东西。 她急得满头大汗。 “咚咚——” 冬绒被这两声吓了一跳,以为是体育老师发现她逃课,她慌张回头,见到的却是含着棒棒糖的夏烈。 她松了一口气。 夏烈见教室没人,便走了进来,大剌剌地在她旁边坐下,“你怎么没去上课?” 冬绒忍着下腹疼痛反问:“你怎么过来了?” “笨。”夏烈从裤子里拿出几张纸币,“秋游费,你没拿,到时候怎么交?”他这节也是体育课,本想直接把钱给冬绒,谁知到了她的班级,才发现她没去上课。 “……”冬绒动了动嘴唇,想说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去秋游。 但最后到底没说。她接过钱,“哦,我忘了。” 初一的夏烈心思简单,没想太多,他又坐了一会儿,打算走人,“我去上课了,要打球。” 他最近迷上了打篮球,因为打这个能长个。迫切想要长高的原因他没让任何人知道——他不想冬绒比他高,就算比他大两岁也不行。 “……夏烈。” 夏烈顿足,漫不经心地看过来,“干嘛?” 冬绒看准了他穿着的校服外套,“你可以,借我外套穿吗?” 夏末,天还热着,校园里基本无人穿外套。只是夏烈这两天正好感冒了,方莹怕他着凉,不许他脱外套,倒方便了冬绒。 夏烈:“……” 要说朝夕相处好几年,冬绒的支支吾吾,夏烈很快就看出了端倪。他从小就是霸道的性子,欺压冬绒多了,她的顺从也就成了习惯,只是随便一问就问出了原因…… 还不如不问。 夏烈轻咳两声:“那……那你现在能走路吗?” 冬绒茫然。 夏烈脸都红了,突然大声:“我是说!” 见冬绒瑟缩一下,他又放轻了声音,“……我是说,我、我去给你买。” 不容冬绒回答,他就跑出了教室。 冬绒坐在座位上头脑发懵,夏烈……刚才是害羞了吧? “好难得啊。”她自言自语。 …… 随着初潮的到来,冬绒发现自己的胸,好像变大了。 之前还平平坦坦,现在,手摸上去,能摸到两座不低的小山丘,加点力气的话还有些涨疼。尤其是来月经的时候,乳头张扬起来,两点顶在小背心单薄的布料上,很明显。 得买胸衣才行,不然对发育不好。 冬绒计划着周末出门走走,借口是去买件新衣服,其实是想买内衣。 方莹听说她要买衣服,高兴得不得了,从包里拿出一沓钱伸过来,“拿去逛,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什么。” 冬绒连忙摆手说不要:“平时零花钱就有好多了,不能再要的。” “这不多!” 说完,方莹就要把钱往她手里塞。 冬绒一直拒绝,方莹就一直塞。 俩人推来推去,夏烈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滑稽得很。 “你们在干嘛?跟钱过不去?” 方莹像看到了救星,招手让夏烈过来,“儿子,你过来劝下你姐,让她收钱。” “收钱干嘛?”夏烈不为所动。 “小绒要买新衣服啊。” “买新衣服?”夏烈扬眉,有了兴趣,几步走过来,把钱夺走,“钱给我,我陪她去。” 方莹知道夏烈是不看重钱的个性,自然不会有私吞钱财这一说,她笑着摸了摸冬绒的脑袋,“周末让小烈陪你一起去逛街吧,顺便再吃顿好吃的。” 一碰上夏烈,冬绒身上的锐刺就软成了绒毛。 她耷下脑袋,小声地说了声好。 大不了,她先不买内衣就是了。 然而事实证明,冬绒实在低估了夏烈。 ———— 继续写会虐耶 第四章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指着内衣店说出这句话时,夏烈只打着开玩笑的语气,没当真。 但冬绒脸红了,像被猜中了心事。 夏烈是谁?他比冬绒肚子里的蛔虫还蛔虫,当即就知道了她的意图。敢情买衣服是幌子,买内衣才是主要任务,他就说一路走来冬绒怎么连试衣服都懒得试。 怎么说也是个给她买过卫生巾的人了,他摸摸鼻子,尽量让口气听起来自然放松:“进去挑吧,我在外面等你。” 冬绒深吸一口气,拒绝:“我不要。我累了,不想逛了。” 她气闷,夏烈脾气也跟着上来。他的性格又臭又硬,倔得像头驴,越遭反抗就越要死磕。手一伸,他揪住冬绒的马尾辫,“你想让我陪你进去?” ……两分钟后,冬绒独自进了内衣店。 导购员很热情,从冬绒走进店里就跟在她身边,又是推荐尺码又是介绍款式,说得天花乱坠。冬绒耳根发烧,浑噩听了一通,进入试衣间时手里抱了四五件胸衣都没反应过来。 她顺了顺气,低头摸胸衣上的蕾丝,软软的,一点也不扎人。犹豫两秒,她掀起衣摆,谁知狭窄的试衣间突然多出一道光,她吓得扯下衣服,看着伸进头来的导购员,目瞪口呆,结巴道:“怎,怎么了?” 导购员面上不显一丝彷徨,她笑,眼尾纹皱在一起:“需要帮忙吗?” 冬绒使劲摇头,脸上的婴儿肥都慌得有些抖,“不用不用,我自己穿就行!” “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女的,阿姨什么没见过啊!”说着就要进来。 “真、真不用!”冬绒急得都快哭了,她拽住遮帘布,“阿姨,您出去吧,我自己试。” 导购员在她胸前看了两眼,这才出去。 冬绒却不敢肆无忌惮地试穿了。 匆匆比划了一番,见罩杯差不多合适,她吁了口气。合适的话,那就这些吧,她不想再挑了。说来,这些导购员眼睛还真挺毒辣,看她两眼,就知道她该穿多少尺码,竟一拿一个准。就是太热情了,她吃不消。 抱着内衣出去,猛地迎上导购员放大的笑脸,冬绒脸一红,把内衣交给她,“全都包起来吧。”她有自己的小金库,是她妈妈留下的。卡就在兜里揣着,感觉好像还会发烫,跟她脸上的热度比起来差不了多少。 导购员眼前一亮,“诶好!” 去前台付钱前,冬绒扭头看了眼门外,却没见到夏烈,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直到在前台遇到他。 他懒洋洋地靠着柜子,手里接过刚才接待冬绒的那位导购员递来的粉红色纸袋,颇有礼貌地露出白牙笑:“谢谢。” 他对别人一向彬彬有礼。 导购员笑靥如花:“欢迎下次光临!” 夏烈路过傻在原地的冬绒,一把揽过她的肩,“走吧,不是说回家么?” 俩人走后,导购员转脸就和人八卦—— “现在的学生不得了哦,刚发育就谈恋爱了,还一起来买胸罩!” “我看那小男生长得还挺漂亮的,出手很大方嘞。” “长得是不错,就是小姑娘太害羞了,好爱脸红,胸口白白的,还不敢让我瞧。” 回家路上,害羞的小姑娘生气了。 大方的小男生啧了一声:“不都给你买了吗?干嘛不理人!” 冬绒越想越觉得难堪,她面皮薄得几乎透明,哪里受的住刚才店里店员那些意味不明的打量?她恼火地问道:“不是说好在外面等我吗!” 夏烈声音更大:“这不是看你出来了,我得去付钱吗!” 争执声惹得路人频频回头看热闹。 冬绒脸更红,气到想哭,“……你别和我说话。” “苏冬绒!”夏烈冷了脸,停下脚步,“我给你脸了是吧!” 冬绒难得硬气了一把,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夏烈还是头一遭被她这样对待,莫名慌了,却还是气汹汹的喊她名字:“苏冬绒!” 冬绒就是不理他。 手里的纸袋突然跟烫手山芋似的,怎么处理都不对,夏烈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几步就追上冬绒,然后拽住她的手,“我叫你呢,你没——” 声音一时卡顿。 因为冬绒哭了。 啪嗒一声,粉色纸袋掉在地上,夏烈歪下身子,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不是,你哭什么呀?你别哭,别哭,别哭!” 连威胁了三个别哭,冬绒还是在哭。 夏烈隐约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兜起衣服,直接往冬绒脸上擦,一点也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自己柔软白皙的小肚子。 看不到冬绒的泪眼,他冷静了些,主动道歉:“冬绒……冬绒,我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冬绒整张脸都闷在夏烈的t恤里,因为喘不上气,深深一吸,闻到的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听到他在和自己道歉,她心里咯噔一下,蓦地就软了。使力挣扎出来,脸上已然没了羞恼的红,她呐呐:“你刚才说什么?” 夏烈看她不哭了,哪儿还会再说第二遍?他梗起脖子,“听不到就算了!” 冬绒看着他,不说话,眼里还带着哭过的痕迹。 他看得心烦意乱,只能叹气,再次妥协出声:“好好好我说,不许再这么看我了!我刚才说……我错了,冬绒,你就原谅我吧。” 冬绒这才笑了,“我就说,我没听错。” 见到她笑,夏烈终于放心下来,他弯腰捡起纸袋,开始抱怨:“以后别哭了,吓死个人。” 冬绒抿唇,默不作声地抢过纸袋抱着。 夏烈撇撇嘴,明白她那点别扭:“苏冬绒,你脸皮真薄。你看看我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冬绒看过去,t恤下摆水渍明显,皱巴巴的,确实很脏。 “我回去给你洗就是了。” “不止要给我洗,我还要……”夏烈朝前边努努嘴,“去,给我买个甜筒。” 冬绒沉气,才好多久啊,那么快就恢复本性了。但她还是乖乖地走过去买了甜筒,两只都是原味的,他们俩喜欢的口味都差不多。 “好吃吗?”吃到一半,冬绒问。 夏烈傲娇地扬起下巴,“也就一般般吧!” 冬绒弯眉笑,觉得他的嘴真犟。 那时候的他们,还是挺美好的。